《有种你爱我》 001怀胎八月,老公出轨了 大学毕业那年我和夏建东经人介绍认识,他高大帅气,工作收入都不错,满足了我对完美男人的幻想,热恋之后我们很快结了婚。 刚结婚那会他对我很好,赚钱又顾家,婚后半年我怀孕了,他让我辞掉工作在家安胎,对我却不如从前了。 开始我以为是他养家压力大,后来才明白这是婚变的前奏。 发现端倪那天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这天为了做文档我打开了老公的电脑,无意中看到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面存了很多小黄片。 我瞄了一眼就关掉了,毕竟成年男人这也很正常,不过也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做好文件后我打算等他下班帮我去打印,可都七点多了他还没回家,手机也没人接,不得已,我只好自己出门去弄。 才刚走出小区,我却无意间看到了对面马路边老公的车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到家了却不回去,正要过马路去找他,然而就是这时,车门开了,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钻了进去。 这个女人我很熟悉,正是那黄片的女主角,我傻眼了,急忙拨打他的电话,这一次他接了,却是说:“我在加班,可能很晚回去,你早点睡吧。” 车子哧溜一声开走了,我急急忙忙回到家中,将电脑里所有视频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视频的场景不同,有的是酒店房间,有的是豪华卧室,车上,郊外的草地上,海边,甚至...甚至还有我们卧室那张我亲自挑选的婚床。 视频的女主角是同一个女人,男主角没露脸,可我跟夏建东睡了那么久,他身上的每一颗痣我都清楚,我轻易从脚踝中看得出来这就是他。 他与她是那样的激烈,各种姿势各种体位,情到极致的时候,他用力的拍他的屁股,女人大声的叫着:“我爱你,老公我爱你。” 他是我结婚证上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可是现在,他却和另一个女人在不同的地点做这种事,她还叫他老公。 他出轨得这么肆无忌惮,那我呢?怀胎八月的我算什么? 我喘着气关掉了视频将电脑恢复原样,断定了夏建东和小三在一起,我咬着牙继续电话轰炸他,那边到底还是接了,却是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建东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就是视频里那个女人,我认得她的声音,听着那边哗哗的水声,我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夏建东呢,你把电话给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女人没说话,只轻轻的笑了一下,不多时我听到了男人的调笑声:“宝贝儿你在干啥啊,快点脱光了过来啊,我都洗白白等你了,等你好久啦。”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说过这样暧昧的话,也从未与我像视频里那样热烈的做过,我的手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冷汗直冒,浑身都凉透了。 002他喂我吃下打胎药 夏建东快十一点才回家,我背对着他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我不断的安慰自己,没有男人不偷腥,除了这件事他对我还是好的,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也不能全盘否定他,不是吗? 这之后他对我更好了,像是弥补我一样,我竭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件事,可那个女人的声音和模样,却仿佛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这天产检回来,夏建东献宝似的拿了个药瓶给我:“这是我朋友从澳洲带回来的滋补安胎药,你最近瘦了很多,得好好补补,不然我会心疼的。” 他还是疼我的,我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他给我倒了水和药,我伸手去拿的时候,他的视线有些凝重,手劲也特别大。 我很纳闷:“怎么了老公?药怎么不给我?” 他回过神来,亲自将药喂到我嘴里,又喂我喝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老婆,我当然是爱你的。” 沉浸在幸福中我也没空怀疑其他,第二日一早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肚子痛得很,我要夏建东送我去医院,他出去了,可不一会又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化成灰我都认识的女人。 我腹痛难忍的瘫倒在地上,恨得直咬牙:“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小三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来亲眼看看我买的药药效如何啊!” “你...你什么意思?”我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股凉意袭遍全身。 她抬手抚了抚我的脸,笑了:“打胎药是我买来的,是建东亲自给你喂下的,苏曼,为了你,我们可煞费苦心啊。”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对上夏建东凉薄的眼,我就是再蠢也明白这是事实了。 我又急又怕,发了疯似的大吼:“医院...建东...送我去医院...” 夏建东眼里有过一闪而逝的不忍,转瞬便恢复了冷漠:“孩子必须死。” 我呆住了:“这是你的孩子啊,已经八个月了,马上就能出生了!” 他背转身保持了沉默,我脸上血色全无,小三嘲讽的拍了拍我的脸:“死女人,都这个时候了你最好还是安分点,否则遭罪的还说你!” 我恨得睚呲欲裂,拖着最后的力气呼喊:“你们...没良心的贱人。” 小三眼疾手快给了我一巴掌:“死到临头来嘴贱!” 夏建东的面色也沉了下来:“放手吧苏曼,我现在爱的是梦瑶。” 我捂着肚子差点笑出声来:“爱?你也爱过我的不是吗?要不然孩子怎么来的呢?” 他没有回答,小三却急吼吼揪着我的衣领说:“死女人,累赘还丑逼,你凭什么留在建东身边?” 她踹了我肚子一脚,痛得我连叫都叫不出来,肚子里翻滚得更厉害,身下也热热的,我伸手摸到了一大片的血,害怕得崩溃大哭:“建东,求你了,送我去医院。” 他站在我手够不着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说:“苏曼你忍忍,等生下孩子我们就离婚,忍忍,再有一会儿就好了。” 003离婚一身轻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无耻至极的话会从夏建东嘴里说出来。 我躺在地上,透过额头粘腻的碎发去看他的身影,嘴唇都咬出血了:“夏建东,你婚内出轨,还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我要去告你,我不会轻易离婚的。” 他皱眉不说话,小三却一脸得意:“我家警察局法院都有人,你要是出事你爹估计也活不久了,到底要一起活还是一起死,苏曼,你选一个吧!” 她竟拿我爸威胁我,我又恨得咬牙,再三权衡之后,我大口的喘着气说:“行,我离婚,是我傻,看到视频的时候我就该离婚了。” 夏建东眉头皱了一下,侧身亲了亲女人的脸颊:“宝贝儿,等一离婚我们就去领证。” 女人娇笑着打了他一下,他也旁若无人的去掐她的胸,他们很快就粗喘着裹在了一起,不堪入目。 我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咬碎了牙也不肯吭一声,我已经输了,不想再更难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下一松,一大团东西滑了出来。 小三踮起鞋尖拨弄了两下,大叫着说我已经生了。 夏建东走上前,盯着满身是血的我瞅了好一会,面无表情的将离婚协议书甩在了我面前:“签字吧!” 我想笑,泪水却不争气的滚了出来:“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我巴不得立刻离婚。” 我手剧烈的颤抖着,却还强撑着写完了名字,夏建东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小三见状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怎么?还留恋不成?” 夏建东没有否认,也没有阻止她,只揽过小三的肩膀快步离开。 婆婆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来给我擦洗身子换衣服,将我带回卧室里躺着。 我虚弱不堪,却还强撑着抓住了她的手。“妈,能把我孩子给我看一眼吗?” 婆婆眉头皱了一下,可开口的时候毫不留情。“看什么看,已经扔臭水沟去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又问。 她摔门而去不理我。 我盯着天花板呆住,眼泪怔怔往下掉。 我就这样躺了三天,等能走动了,夏建东立刻将我押到了民政局。 一张离婚证,一个行李箱,我就这样离开了夏家,以被扫地出门的姿态。 这一年我24岁,我结过婚又离了,失去了一切,以及爱人的能力。 不敢颓废,我咽下昨日的痛找了份销售的工作,销售压力大,但是机会多来钱快。 一开始几个月实在是入不敷出,后来我找到了门路,开了单,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 我没有再见过前夫,就连梦里也没出现过,我的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巨大的压力让我迅速的瘦了下去,不见婚前的婴儿肥,也不见婚后的休闲邋遢,渐渐也有人叫我美女。 一晃一年过去,我的工作步入正轨,这天我开了个大单,豪气的请客唱k。 喝多了酒,身体里的暗伤让我有些不舒服,打算去外面喘口气,可我却没想到,会再见让我恨之入骨的那两个人。 004苏曼是我女人 电视上说坏人都会遭报应那是假的,再相见,夏建东依旧西装革履美人在怀荣光满面,而我,穿着成熟又风情的真丝连衣裙,也算是光鲜了不少。 看到我,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是掩饰不住的惊艳:“苏曼,最近好吗?” 我忽略了心底里暗涌的伤,嗤笑:“离婚后我变成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好?” 这话我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曾经最恨他的时候,我总想着再遇见会怎样,会不会将他千刀万剐。 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游刃有余才是最好的报复。 蒋梦瑶也是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是...苏曼?” 看着这个臃肿发福了的女人,我笑容淡淡的点点头:“蒋小姐,好久不见。” 她喃喃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摇摇头,故作潇洒的就要离开,她却揪住了我的头发,气势汹汹的瞪我:“刚刚为什么要眉来眼去,贱人,你该不会是打听到建东要过来,想来个偶遇好旧情复燃吧?” 她还是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难言的委屈凌迟着我,我控制不住低吼道:“你男人到处勾搭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吃回头草。” 蒋梦瑶气得要来打我,夏建东沉着脸不让,她急了:“夏建东,你拦我做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变漂亮你后悔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嘲讽的勾唇,抬脚就要走,蒋梦瑶却猛地窜过来将我压在地上,我拼命的反抗,但她力气极大,我被她死死按在地上,不时有人路过但都不敢惹她,夏建东也不敢来拉架,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停在了我的眼前。 “蒋家的家教就这样么?”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磁性。 我仰起头,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很英俊,是一见难忘的那种英俊,他的眼神很深邃,暗沉的光线里,他眼底里的光芒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蒋梦瑶气得脸色发白:“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 男人顾自将我带入怀中,瞥了一眼蒋梦瑶,神色阴冷的开口:“一条捡了垃圾还摇尾乞怜的狗。” 他将那两人都骂了进去,夏建东顿时怒了:“你小子谁啊?多管闲事会遭雷劈的你知道不?” “苏曼是我女人,你说我是谁?”男人揽进了我的肩膀,气定神闲的笑:“多管闲事我不知道会不会遭雷劈,但我知道抛妻弃子一定会遭雷劈,迟早的事!” 我愣了,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帮我,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会帮我。 我心一横,顺势挽上他的胳膊:“是,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蒋梦瑶你再敢欺负我,就等着遭雷劈吧。” 男人顺势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他怀里一拽,锋利的嘴角挑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老天何曾放过谁,宝贝儿,我们就一起等着。” 说着,他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 直到走到电梯口他才停了下来,黑暗里他看不到我的脸红,我却知道自己脸热得发烫。 “谢谢你。”我小声的说道,转身就要走,男人却扣住了我,嘴角上扬的说:“做好人做到底,你住哪,我送你。” 我有些尴尬:“不...不用了。” “如果那个人渣再找过来呢?我刚刚的戏岂不是白演了?”男人神色很是认真,霸道的抓着我的手带进电梯里:“听话,别拒绝我。” 005是不是吃醋,试试就知道了 上了车,我靠着车窗发呆,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个城市很繁华,可对于我来说却处处是危机,今天躲过了,那明天呢?我赤手空拳的,如何与人斗? 正想着,正在开车的男人却冷不丁开口:“在想什么?” 我脸又红了,他看清后却笑得更欢了:“美女,你脸红的时候倒是漂亮又可爱。”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撩我,联想到他刚刚的挺身而出,我挺怕的,忍不住皱着眉头说:“先生你都知道了吧,我结过婚还流过产,不是单纯小姑娘了。” 男人猛地停住车子,拿出香烟猛吸了一口,扭头扣住我的肩膀:“那又怎样?低人一等吗?你在你前夫那里那么怂,在我这倒龇牙咧嘴的,有你这样的吗?” 一路上他都冷冷的绷着个嘴角,浑身散发着超低的气压。 他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对他道谢,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绝尘而去。 我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回到家,我刚换上清凉的吊带和短裤,手机响了,是闺蜜余青青的电话,她哭得惊天动地:“男朋友劈腿了,苏曼,你能陪我去抓奸吗?” 怕出事我不敢耽误时间,随便拿了件罩衫就出门了,赶到酒吧到处找她男友没找着人,余青青哭成狗,非要我陪她借酒消愁。 我晚上唱歌的时候就喝过一次,现在又来一拨,没几杯便扛不住了,怂货夏建东,蛮横的小三,还有那个陌生的男人,不断的在我脑子里转悠。 我想去上厕所,可一站起身来,却意外的看到不远处卡座上那个熟悉的男人,我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一桌上好几个人,可我却只看到他,以及黏在他身上那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我鼻子一酸,仓皇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男人却忽然抬起头,他黑亮的眸子撞上了我的。 我不敢与之对视,跌跌撞撞往洗手间跑,扑了很多冷水才让自己勉强清醒了一点。 我撑在洗手台边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迫使自己将鼻间的酸涩憋回去,不断的告诉自己,苏曼,别多想,一个萍水相逢的好心人而已,跟你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我却没想到,从洗手间一出去,却被猛地拽住手腕扣在了墙上,男人微眯着眼睛逼近了我:“为什么要逃避?你在怕我?” 我莫名的火气极大,想也没想就呛道:“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难道我还上去电灯泡不成?” “你吃醋了。”他呵了一声,柔软而温热的唇贴上了我的,摩挲着。 他离我极近,说话的时候隐隐的绿茶香萦绕在我鼻尖,他的声音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在他深沉的目光里,我醉了。 我迷茫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他却摁得我极紧,声音低沉的开口:“是不是吃醋,试试就知道了!” 他话音未落,霸道的吻却以不容置疑的姿势压了下来。 006你要轻点儿啊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手覆在自己的唇上仓皇的避开他,他的吻也随之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男人的嘴角渐渐勾起了蛊惑人心的弧度,带着点儿玩味的邪气:“白景年,我的名字。”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极轻缓慢而磁性,可还没等我做好准备,他便倾起上身,扶住我的后脑,含住了我的唇瓣,他的舌强硬的撬开我的牙齿在我口中长驱直入,一路湿润缠绵。 我不知道自己是寂寞了太久,还是喝了太多酒灼伤了心肺,我挣扎了几次无济于事之后,放弃了抗拒,所有的感官都集结在那互相缠绕的舌中。 “想要么?”他一手托着我,幽暗的眸子倏地看向我,炙热的喘息洒在我的耳际。 我身子发软的扯住了他的衣领,仅凭着最后一点意识,眯着眼问:“你帮我,就是想睡我吗?” “是,我对你很有兴趣。”他揽着我腰的手在收紧,答得十分干脆。 我就像是一具浮木,从那无边的海洋中挣扎出来,竭力攀住了他的腰,迷迷糊糊的回答:“好,我给你,你要轻点儿啊...我…很久没有过男人了。” 白景年到底怎么样的狂喜我都记不清了,满脑子里都只有他那横冲直撞的舌,他拥抱的力度,以及他叫嚣的小怪物。 刚到酒店我们就迫不及待的撕扯了对方的衣服,一夜浮沉,醒来的时候我脑袋疼得要命,而下身撕裂般的酸痛更是清晰到让我害怕。 他不在床上了,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将身子挪到床边,从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衣服中随意捡起一件白衬衫套上,而就是这时,浴室的门,开了。 白景年从里面走出来,白皙的肤色,线条结实的胸肌,胸肌下并排的八块腹肌,蔓延的人鱼线,还有黑色平角内裤包裹着的鼓鼓囊囊... 我羞红了脸,迅速的别过头去,低声叫着:“快把衣服穿上。” “我衣服你给穿了,我能穿什么啊?”他在笑,他的笑声愈来愈近,最后我身边的床一沉,我被一具滚烫的身躯给贴住了。 男人强硬的拉开我捂住眼睛的手,迫使我不得不正面面向他的脸,他嘴角带着戏虞的笑容:“做都做过了还这么害羞呢?这以后相处起来不得羞愧而死啊!” “谁要跟你相处啊!”我脸红得更厉害了,一头扎进浴室里面,锁上门,将自己沉浸在花洒下这才勉强清醒了一点。 我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故意拖延时间,等我出去的时候白景年已经不在了,只有床头一套未开封的裙子,证明着他真的存在过。 他很了解我,尺寸,胸围,以及裙子的款式颜色,全都刚刚好。 换好衣服后我打车去了公司,才刚下车便被拽住手腕,我抬起头,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夏建东。 007求你别恶心我了 我有过片刻的愕然,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冷笑道:“怎么?如此急不可耐来找我,想念我这个前妻了?你这么做你老婆知道吗?” “别跟我提她。”夏建东眉头紧皱,而直到这时我才看到他嘴角的血痕和眼角的淤青,想想当年蒋梦瑶打我的那个狠劲,我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想到这,我更是温柔的扶住了他的腰,一手慢慢的沿着他的胸膛慢慢的向上摩挲:“建东,你该不会真的后悔了,想起我的好了吧?” 夏建东先是一怔,后来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一直都很好,我也很喜欢你,如果不是你爸那里压力大,我…” 他紧抿着唇,隐忍的表情仿佛有着难言之隐一般:“我记得你的好,你很温柔,你...” 想吃回头草的他比当年伤害我的他都还要无耻,我气极了,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夏建东,求你别恶心我了。” 他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但还耐着性子说:“苏曼,这一年我真的很挂念你,我们做朋友,做朋友还不行吗?” 我的笑容变得讽刺,生怕僵持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只头也不回的向公司走去。 我连眼泪流下来都没擦,我告诉自己,不为他的回头而哭泣,只因自己难以启齿的曾经。 他这样一闹,我一整天都心情不好,晚上下班不想回家,约了余青青去吃饭。 可是我却没想到,会在餐厅遇到白景年。 他收拾得很精神,黑色的商务西装内搭白衬衫衬得他潇洒有型,帅气逼人。 他对面坐着一个白色长裙的女人,白皮肤大眼睛很漂亮,齐刘海黑长直,看起来天真而单纯。 我心里怪怪的,明明一夜过后就再无交集,可一看到他又换了女人,我浑身都不得劲。 我正准备换地方的,却在此时听到那个女人不小的声音说:“我不管,明早我在民政局等你,你一定要来。” 他要结婚了?我惊到了,沉默片刻后便又回味过来,我被小三搅得失去了婚姻,到头来自己竟然做了小三... 我又羞又愧,加快了向外走的脚步,还没走到门口,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女人一阵风一样从我身边跑过。 我下意识回过头去,却对上追过来的白景年,四目相对,我很尴尬,想走开却又觉得这样太过欲盖弥彰,便咽下了喉间汹涌的苦涩,尽量平静的说:“明天要结婚了吗?恭喜你啊!” 他哼了一声,冷着脸挺直了脊梁骨,侧身从我身边走开:“麻烦让一让。” 直到目送着他的身子消失在餐厅门口,我的心情仍然没能缓和过来,满身挫败感席卷了我,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无奈。 正想着,余青青的电话来了,说她已经到了。 吃完饭,我们正准备结账离开,就在这会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我妈的电话。 008带着你的臭钱,滚 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我妈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老了许多。 “你爸还在里面。”她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我上前拥住她,正要开口询问,而就是这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回头看到夏建东,联想到我爸出事,我咬着牙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又做了什么?你说啊你做了什么?” 夏建东只看着我,没回应,倒是我妈先气咻咻的开口:“吃晚饭的时候,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她说你和姓夏的旧情复燃了,你爸跟她争辩,她还骂人了,你爸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就...” 我知道事实肯定比她所说的更肮脏,想也没想便加重了手上力度招呼了过去:“都怪你,管好你的女人啊夏建东,我都这样了你干嘛还要招惹我?是不是非要害得我家破人亡才甘心啊!”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从前他将我伤得最深的时候我都没动过手。 夏建东囧得满脸通红,没有阻拦我也没有推卸责任:“是我的错,苏曼,岳父的医药费我会负责,我会负责到底!” 我咬牙,用力将手上的包朝他砸过去。“谁稀罕你的钱啊,带着你的臭钱滚吧!” “曼曼。”他叫着我的小名,似乎想用柔情来打动我。“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想好好弥补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向我,而就是这时,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拦住了他,扭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后一甩,巨大的冲击甩得他撞到身后的墙上。 与此同时,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才一个晚上不见面,你又被欺负了!” 我不知道白景年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他紧紧的牵住我的手,开口的时候缓慢而悠然:“夏总,作为男人,你放任现任一再的欺负前妻,作为商人,你刚刚升任夏氏的副总,不去做事业反倒在儿女情长上纠缠不清,脸这个东西,夏总你是不想要了吗?” 白景年讲话的时候声调平静,没有半点起伏,没有开口骂人,却偏偏又气势惊人,就像针尖扎进了肉里面,不见伤口,却见血。 他言语之间的讽刺不言而喻,夏建东脸色更加难看了,又要出手打人,白景年却握住了他的拳头拦住他,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低声说:“我知道夏总初登大位,很想拿下天琴湾那个项目证明自己,可就你这样,真的拿得到吗?”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夏建东咆哮了起来,表情已经僵硬得没法看了。 白景年没理会他的发疯,只牵着我的手走到我妈面前。“阿姨你放心吧,我对曼曼是真心的,既然她选择了与我在一起,我自然会保护她,好好待她。” 虽然明知他这是演戏,可这一刻我还是挺安心的,可我没想我妈倒是当真了。 我妈看他的目光很复杂,就像看女婿一样,夏建东受到刺激,终是没有留下来纠缠。 009苏曼,和我在一起吧 一个多小时后,急诊室的门开了。 我爸人是救过来了,但接下来近二十万的手术费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妈说要卖房,我犹豫着不肯,想起一个很中意我的姓王的相亲对象,有钱,个子矮长得不行,年纪也大了一点,他追我很紧,也说过只要我愿意嫁他,出三五十万彩礼都不是问题。 我握着我妈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妈你等着,我现在就给老王打电话。” 我拿出了手机,才刚翻出老王的号码刚要打电话,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白景年不知何时竟去而复返了,他一边将手里提着的盒饭塞到我妈手上,一边又将一张卡放到了我的手上,异常严肃的说:“这里有三十万,够了吧?” 我惊讶过度,红着眼问:“为什么?” “你是我的女朋友啊!有困难我帮忙这不是天经地义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的手渐渐从我脸上移到我后脑勺,揉了揉我散乱的长发。 从未有过的宠溺感席卷了我,我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他指腹轻柔的拂去了我的泪:“傻瓜。” 白景年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总是这样,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一再的帮我,霸道而帅气,是个女人都会像我一般,感激而惊慌,害羞而依赖。 多好的男人啊,可惜,他要结婚了,而我却结过婚。 我跟白景年使了个颜色,两人走出来,我开口挤出一句话来:“那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他兀自勾唇:“还?你拿什么还?” 我咬牙,想说我努力工作还钱,可要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话来得太讽刺,三十万,以我现在这么个家庭,得多少年啊。 我蹲下身去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他长叹了一口气,强迫的将我揽在怀里,单手挑起我的下巴,分外认真的看向我:“苏曼,和我在一起吧!” 我惊到了,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在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捏着我的下巴,准确无误的擒住了我的唇,辗转,撕咬,啃噬。 末了,他松开了我,我的苦涩僵在了嘴角,我瞬间便明白,他,是认真的。 “那个女人是我爸给安排的,可我不想娶她,我现在需要一个看得顺眼睡得踏实女朋友堵住我爸的嘴。”白景年捉住我的肩膀,冰冷的眼睛直视着我,语调平静的开口:“苏曼,以你的家庭情况,你需要一个帮着你的男人,而我需要一个挂名的女朋友,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不是吗?” 他事无巨细的将现在的局势分析得不能再透彻,见我没有反应,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犹豫什么?难道你在质疑我的能力?苏曼你要相信,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我都能让你满意!” 010她就是一个破鞋 我仍然不理他,他有些失望,叫我想好后给他打电话就离开了。我收回自己的视线,闷闷的想,我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再要感情就一定要慎重,白景年他太迷人,而且还太突然,我怕不但算计不过他,还自己都陷进去那就糟糕了。 我当作没这回事,出了医院,准备步行去公交站,却突然冲过来一群人将我按住了,二话不说就要扒我衣服。 我怎么也挣扎不开,急得直求饶,领头的那个人却说:“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着,他们拿出手机就要拍照。 可就是这时,我听到了男人的呵斥声:“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激白景年的存在,他三两下将那些人赶走,脱下外套罩住我小心的抱着我问:“苏曼,你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眼泪却流了出来。 “还说不做我女朋友?以后遇事了谁来保护你!”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也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我现在很狼狈,他提出带我去他家洗澡我也没有拒绝,到了他的公寓,洗完澡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烂得不能穿了,我很尴尬,靠在门那儿扯着嗓子吼道:“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我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偷笑声,不一会便递进来一套崭新的内衣裤和米色连衣裙,吊牌都还没剪。 我换上了,出来后我忍不住问道:“你这怎么有女人的衣服?该不会是什么女朋友留下来的吧?” “我哪有什么女朋友,我跟万倩倩悔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有什么女朋友!”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向我的目光深邃而真诚。“很好看,你应该多穿裙子。” 他虽然在夸我,可我总觉得怪怪的,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不是在看我,就像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他给我弄了点吃的,让我好好休息就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外面低低的说话声。 “景年你疯了吗,清白的大小姐你不要,非要跟这样的破鞋搞在一起!”一个陌生的男音拔高了音调吼道。 破鞋两个字狠狠的伤到了我,耳朵里就像长了刺一样,可白景年的声音仍然是淡淡的,让我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缓解过来:“离过婚又怎样,反正又不是结婚,再说了,难道你认为我没有万倩倩就不行?我只是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心思做事业而已!” “你还记着那事儿啊,那你现在这个女朋友...”男人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我几乎听不清。 “你太吵了!走,出去说!”随着关门的声音,屋子里恢复了平静,我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一滴泪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那事儿是什么事?虽然他口口声声把我当女朋友,可我还是嗅到了不平常,反正我俩又不会结婚不是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接近我?凭什么看上我一个二十五岁的离婚女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越是乱想越是睡不着,理智上我告诉自己应该快点睡觉,明天离开他家不再往来了这才是正事,可当我闲得无聊走来走去,又闲得无聊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沉默了。 011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 这明显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房间,布置得精致又有格调,而那个巨大的衣帽间更是无数女孩的梦想,毫无疑问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 我心态挺平静的,真的,白景年快三十了,长得帅又有钱,除了未婚妻之外也不可能没有别的故事,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生气吃醋的余地,可我还是很好奇,好奇他的心上人长什么样的。 我在房间里找来找去,连半张照片都没看到,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担心他随时都会回来,我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了房间。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我在他醒来之前弄好出门,下了班回到家中,却意外的看到门口一脸颓然的夏建东,散落一地的烟头证明着他已经等了很久。 “苏曼。”他掐灭烟头红着眼大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后退,抬手就去挡他:“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她会那样...”他苦笑着将一张银行卡塞给我:“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一百万,够你花一阵子了。” “呵!”我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这是干什么?补偿我?包养费?还是...迟来的分手费?” 他面色无奈,声音低沉的说:“只有这样才会让我的心好过一点,或许,我还爱你吧。” 我眼里的嘲讽越来越深,用力一掰折断卡往他脸上砸了过去:“如果你真愧疚的话,那就离我越远越好,你所谓的爱,我承受不起。” “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他很受伤的追问,我却关上了门,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我站在窗口,沉默的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踉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我以为这样的拒绝总能让他看清楚事实,却没想,他竟会变本加厉来追我。 我不接他电话,他就通过公司业务来接近我,饭局上我们相对而坐,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你打算怎么安置我?是让我做小三,还是离婚娶我?” 他沉默了片刻,握住了我的手:“蒋家父母已经年老,蒋梦瑶蠢笨如猪,曼曼你最多给我半年时间,我将蒋家的一切捧到你面前,补偿给你,好不好?” 这还不是做小三嘛,呵,还真是渣男本性! 我不打算跟这个男人纠葛,冷笑着摇摇头:“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白景年?”他疑惑反问,没等我回答他又激动了起来:“苏曼你别任性,他不会娶你,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我和你又有可能吗?”我哑然失笑,比他吼得更加大声:“别忘了,伤我最深的那个人是你。”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夏建东也追了出来,我拒绝不得,赌气的当着他面打了白景年的电话:“亲爱的,我在景园酒店被一个无赖纠缠,你快来接我好吗?” “算你狠!”夏建东气呼呼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012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 白景年来接我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怎么啦?想我了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却以为我害羞,顺势将我抱得更紧:“唔,我也想你了。” 我如同被戳中要害似的在他怀里轻轻一颤,很快便反应过来,逢场作戏般的笑笑:“想我干嘛呀白先生,是想现在的我?还是床上的我?” 白景年瞬间便呆住了,片刻后他嫌恶的推开了我,我抿紧了嘴唇,其实我们这样的关系,走肾不走心更好,这样结束的时候还能少一点牵挂和犹豫。 我与白景年的炮.友关系算是这样确定了,我陪着他见过一次传说中的未婚妻,席间他一直紧紧的牵着我的手,把小姑娘气得直哭:“呜呜,景年哥哥,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心情复杂的从包间里出来,我犹豫了很久啥都没说出来,白景年却跟没事人似的说:“我朋友在楼上包间呢,苏曼,要不要一起啊!” 我以为在刺激万倩倩以后我的女友使命就结束了,也不喜欢将我们的关系提升到现实中来,白景年却很固执:“走,一起嘛!” 进了包间,他大赤赤在最中央的位置坐下,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曼曼,过来。” 他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亲密的喊我小名,我有些懵,面色通红的坐在了他的身侧,其他人都打趣道:“哟,这谁啊?” 白景年揽紧了我的腰,一脸的坦然:“女朋友。” 他表情傲娇得就跟大尾巴狼一样,惹来了不少唏嘘声,我也很心塞,我明明只是挡箭牌,他心里也是有人,何必这样对我呢,万一我误会了可咋办? 或许是放不开吧,我应付得有些敷衍,白景年当时没说什么,但到家了却跟我算账了起来。 他将我抵在了身后的墙上,严肃的问我:“秀恩爱都不回应我,你几个意思!” 我咬着唇,嘟囔着说:“我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什么叫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他发火了,一口咬在了我的鼻尖上,咆哮道:“我们住在一起,吻过睡过,这不是男女朋友那算什么?还有假的不成?” “我…”我心中憋着苦,正要开口辩解,他的手却不老实的往下面探去,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未经我允许,你休想离开我一分一秒。” 他一如既往的霸道,我笑得眼角都湿润了,他却开始情动,将我弄得几乎溢出水来。 缠绵至极的一夜过后,第二日一早他故意送我上班以示主权:“我要别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要不是还打你歪主意那就尴尬了!”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到了公司门口,我刚下车,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喊叫声:“苏曼。” 夏建东冷着脸,一步步向我们走来,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挪到我身后探出头来的白景年脸上,面色阴郁说:“原来你们真的搞在了一起。” 013人生最灰暗的一天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正在谈恋爱,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坦诚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夏建东脸沉得都快滴水了:“苏曼,你不小了,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这个男人别有用心接近你的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他循循善诱的说着,白景年呵了一声,在我脸上啵了一口:“我怎么别有用心了?夏总离间我们的手段未免太低端了一点吧!” “你不承认吗,我查清楚你的底细了,你接近苏曼明明是因为…”夏建东话语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白景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轻飘飘的问:“因为什么啊,你说啊!” 他憋得满脸通红,我从不相信他,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白景年答应下班来接我去吃饭,我若无其事的去了公司,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蒋梦瑶却找上门来。 她站在我公司门口直接就破口大骂:“苏曼,你就是个骚货,勾引白景年还不算,还勾引我家老公,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她嗓门极大,一副被插足家庭的怨妇样子,我颜面大失,往日跟我要好的同事也都窃窃私语的看戏,仿佛坐定了我做了十恶不赦的错事一样。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咽下了就等于我认了,我底气十足的就吼道:“你现在在我这咄咄逼人,生怕别人都不知道你不但抢过别人的丈夫,还亲手杀过人吗?” 如果不是愤怒至极,我不会愿意揭开曾经的伤疤,蒋梦瑶见我还口,骂得更疯狂了:“贱人,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们一家子贱人!死鬼老爸,眼皮子浅的老妈,人尽可夫的女儿,你们都应该去死!” 她触犯了我的底线,我气得要去打她,我同事连忙跑过来拉架,她也趁机跑了。 我在洗手间里凉水猛扑脸让自己消气,我以为她已经认怂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对我爸妈做出了猪狗不如的事。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她找人往我家泼油漆,写大字,还在我家小区拿着扩音喇叭骂街。 我爸大病初愈又添新伤,当场就心脏病发,活生生就给气死了。而我妈,她已经不言不语宛若傻了一般,不时还会大叫几声。 这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一天,比离婚丧子还灰暗百倍,我失去了父亲,我妈也疯了... 太平间里,我木然的跪在我爸的尸体前,我想哭,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白景年抱着我,一直抱着我不住的安慰我,可没用,完全没用,我不把自己嘴唇咬出血来完全不罢休。 这一日的悲惨于我来说是晴天霹雳的噩梦,蒋家父母花了大钱各方面施压还找了最好的律师替蒋梦瑶开罪,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我爸的死跟蒋梦瑶没有关系,是一桩意外。 我第一次认识到权利和金钱的可怕,我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到处求人无门后,白景年第一次带我回了白家,可是他父亲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为了这么一个破鞋开罪蒋家,值得吗?景年,你不小了,不要老做傻事,要是你想开了回来跟倩倩结婚,到白氏来上班,那你还是我的好儿子。” 白景年跟他爹大吵一架,从白家出来后,他比我还要颓废:“我发现自己挺没用的,我想抗争命运,不想听任家里安排,可离开了白家我竟然什么都不是。”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自己,剥开了他白家少爷光彩的外衣,他除了比我有钱点,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两个可怜虫,我没有父亲,他没有母亲,谁不比谁好半分。 014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我妈住进了最后的医院,只有一个人面对着满屋子寂静她才能安静下来。 我爸的葬礼是白景年一手操办的,葬礼结束的那晚他抱着我满是自责:“我说过要保护你和你的父母,可我竟然没做到,对不起,是我不够强大,我输给了权利地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拳头狠狠砸着墙,一下一下的血都流了出来,我脑袋埋在膝盖里,哑着嗓子连阻拦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满心满眼的想着,我要报仇,此仇不报,我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蒋梦瑶不是最在意夏建东吗,夏建东不是也筹谋着夺她家产然后甩掉她吗,那行,我就潜伏到夏建东身边去,我要离间他们的婚姻,要让那个贱女人同样的尝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失去如今引以为傲的一切。 对着我爸的遗像,我从黑名单里将夏建东拖出来,第一次主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曼曼,对不起。”夏建东沉闷的开口,异常疼惜的语气。“你放心,她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我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立刻便挂了电话,刚关好机白景年就回来了,他手中外卖盒子散发着香味。 他握住了我的手,小声的安慰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儿吧!” “我不饿。”我抿着唇保持了沉默,事实证明了他比我固执,最后是我被说服,决定还是先乖乖吃饭,可起身的时候却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他连忙抱住了我。 我顺势扑进他怀里面,我苍白紧贴着他的胸膛,压抑不住就哭了出来:“我害怕,白景年,我真的很害怕。” “别怕,你还有我。”他像哄小孩一样拍着我的背,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拂去了我的泪,就好像他是我真正的爱人,真心的爱着我一样。 经历过失去才知道拥有的珍贵,我紧紧的扣住他的腰,仰头看向他,虚弱却又坚定的问:“白景年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白景年根本就没有犹豫,淡定的吐出了三个字:“女朋友。” 我怔怔的望向他,虽然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公寓里那个衣帽间的女主人,我比得上她的十分之一吗?” 他没有回答,我心中失望,但还是不甘心自己一无所有,忍不住扑上去死死搂着他,像他从前亲吻我一样缠住了他。 后来我们做了,这一次的欢爱前所未有的疯狂,结束的时候,我拨弄着他胸前的红豆,忍不住又问:“告诉我,你哪怕有一点点真心喜欢我吗?” 他脸上还带着高潮未散的余温,可他的笑容却僵在了嘴角,犹豫了一会儿,才又说:“我承认,我对你是有点儿喜欢的,但喜欢并不是爱。我喜欢你,能尽我所能帮你,帮不到你我也会很愧疚,但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伸手拥住了我,他的下巴搁在了我的颈窝处:“苏曼,你想听一听我和衣帽间女主人的故事吗?” 015白景年的初恋 那个女人是白景年的初恋,那时候他还不姓白,大学毕业以前他跟他妈姓。 因为他爸出轨,他爸妈很小就离婚了,他妈妈带着他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年少的白景年和他心爱的姑娘一起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七年,可大学毕业那年,他爸跑出来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他本来是拒绝的,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也抗争过,可当他母亲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犹豫了,也因此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孩。 到了白家后,他爸要求他和万倩倩结婚,希望通过联姻来巩固他的地位,那时候他年少轻狂,一心想安抚他爸的情绪,然后创业做出一番事业来,站稳脚跟后去给他妈报仇,接回自己喜欢的女孩。 可他奋斗了五年,眼瞅着都要成功了,却因为一个意外的事故,公司破产,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猜一切都是我爸搞的鬼,所以我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白家,也从来不和他联系,为了揪出当年做我爸棋子陷害我的那个人,我搬了出来,结果我却没来得及报仇,就先就遇到了你。”白景年用力握住了我的手,声音低沉的说。 “我的故事并不比你好多少,我生病的父母注定了我穷困的原生家庭,夏建东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可他却害死了我八个月的孩子,还把我扫地出门,我以为自己遇到了救命稻草,可实际上却是将我压到河底淹死的石头,”我靠在他的胸膛,心疼的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其实我也一直都想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真的如夏建东所说,你是别有用心接近我的吗?” 他摇头:“不,他是骗你的。” “真的吗?” “真的。” 我没有再多问,反正也问不出结果来,我想了想,心里塞塞的,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你现在还爱着她吗?” “五年不见,早没联系了。”他摊了摊手,释然的笑笑:“我现在这个怂样,要问她一句好不好都不敢。” 他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心疼他,更心疼我自己。 “我不想你骗我,如果你真的骗了我,就一直骗到我们分开的那天好了。”我的脸贴在他的心脏处,喃喃的说:“我挺喜欢你的,这个时候只有你愿意陪着我,我很感动。” “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给我点时间,我迟早要收拾这帮孙子。”他用力的回握住我的手,情动的许下豪言壮语。 我默不作声,放在他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缓缓伸进他的裤子里面。 我们又做了一次,是我主动,疯狂的女上位。我使尽了招数,他也很满足,结束的时候,我们俱都满身疲惫,溃不成军。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醒来后我没有立刻起床,而是撑着胳膊看着他。 他真的很帅,比很多电视明星都要帅,他的胸膛结实又温暖,他的吻技很高超,他的尺寸...也能给我很大的快感。 可是,我却不能再喜欢他了。 不论是因为衣帽间女主人,还是我要报复蒋梦瑶,我都不能再喜欢他。 他说过会帮我报仇,但我听听就行了,人生在世谁的日子都过得艰难,他被白家压制,我不能怪他,更不能完全指望他。 有些事,我总得自己去做,才更有凌迟的快感。 016分手吧白景年 我换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化上最精致的妆,带上了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在白景年醒来之前走出了这间屋子。 就着外面清晨的熹光,我拨通了夏建东的电话,直奔主题的问:“你打算怎么帮我讨回来?”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你同意与我复合了?” 我忍着恶心和愤怒,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是,白景年就是个吃不了苦的公子哥,跟我在一起得罪了他爸他就和我分手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无论是生活还是报仇,我都只能靠你。” 夏建东面色缓了缓,语气里仍然带着点质疑:“考虑清楚了?要和我在一起,你至少还得半年见不得光的生活?”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不,我不愿见不得光,我可以做情妇,但我想光明正大的住到你家去。” 他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我理直气壮的继续说:“是,我要和蒋梦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要使劲的膈应她,要一点一点的凌迟她,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做不到…” 我欲言又止,决绝的挂了电话。 到了下午他回复我了,他在电话里阴森森的说:“苏曼,如果想确定我们的关系,现在就带着你的诚意到四季酒店2202来。” 我如约到了酒店,做好了若是他碰我我该如何应付的准备,可我却没想到,他的眼睛从上而下扫过我,直接说:“要想伺候好我,先用嘴。” 我脸色苍白,我从未想过这个令我爱恨交织的男人会用如此对待我,可他却一脸的坦然:“你和白景年已经做过了是吧?苏曼,我是很喜欢你没错,可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消化这件事,不是吗?” 他冷笑着逼近了我,我退无可退的贴在身后的墙上,忍住了想撕破脸的冲动,咬牙:“你这是在侮辱我,而不是喜欢我,我不愿意这么这么做。” 说着,我微微勾起唇角,自嘲苦笑:“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但在无法确定你真心爱我的情况下,我不会甘愿如此轻贱自己。除了报仇之外,我想要的是家,是疼爱我的男人,我想你应该明白。” 夏建东盯着我看了很久,像是在审视着我真心或是假意一样,许久以后他终于还是选择了点头:“行,我信你一次,你给我点时间,我尽快安排好将你接回家。” 最后他向我要了一个吻,我没再拒绝,只是事后我足足用了三瓶水漱口。 走在大街上,我却不知道该去向哪里,白景年的电话却在此时打了过来,在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我冷汗都流了出来,铃声响到第二遍才鼓起勇气接通电话。 “你在哪?”他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内心里早已打好的腹稿:“就这样分手吧白景年,我爸不在了,你的未婚妻也说开了,使命结束我们就分手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爱你,昨晚那些只是我们的分手炮,分手炮你懂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违心话,才一说完竟然噼里啪啦下起雨来了,我拿包顶着脑袋正准备去躲雨,却在这时听到了车喇叭的声音。 我循声望过去,看到白景年从路边车上探出头看我,他面色冷漠毫无情绪,他的一双眼,黑幽幽,望不见底。 017以代孕的名义住到夏家 我惊得站在原处没动,白景年撑着一把大伞下车来,三两步走到我面前,问我:“你的意思是要分手?彻底离开我?” 我有些心虚,但还是倔强的咬唇:“是,既然你不能保护我,我自然要去找更能保护我的人。” 他脸上带着洞察一切的笑容:“你认为姓夏的才能保护你?他能保护好你?” 他语气酸酸的,我心里也涩涩的,喉咙口一股子腥甜差点溢了出来:“是,除了他,没有人能保护我。” 白景年沉默了很久,久到大雨打湿了他的发,雨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终于哑然开口:“行,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意愿,我不阻拦你。” “那我走了。”筹谋已久的离别竟然这么简单,我不敢再久呆下去,生怕自己会哭出来,白景年却猛地拉住了我。 “是,我们也没什么感情,顶多就是睡了几次,用起来比较顺手而已,我不爱你,更不会矫情到怀念你。”他嘴上这样说着,可手上却力气巨大的将我往车上拖去,他将我塞在了车后座上,倾身压了上来。 我以为他会要我,也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可他却只吻我,狠狠的吻我,像是下一秒就会天荒地老,就再也没有了明天一般。 一吻作罢,他气喘吁吁的松开了我:“行了苏曼,你走吧,不要再回头。” 我咬着牙下车,雨点打在我身上,七月的天气我冻得瑟瑟发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是因为这个男人陪过我宠过我,所以才会不舍吗? 我绝不相信自己动情了,对于我这样受过情伤的女人来说,再动情,简直是要命。 这之后我得了一场重感冒,缠绵病榻半个月,我没有再想起他,偶尔也会做梦,梦到曾经在一起时候的场景,但我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缺爱了而已。 夏建东重新联系我的那天,阳光明媚,我的感冒也已经好了。 他说家里搞定了,叫我收拾行李,下班的时候过来接我。 我一直磨蹭到下午六点才开始慢腾腾收拾东西,简单的收了一只行李箱,上车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想坐后座离他远点,夏建东却皱着眉看我:“到前面来,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想到自己还要依附着他,我没有拒绝,到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开口说:“蒋梦瑶不能生,苏曼,你会以代孕的身份到我家去,但你要答应我,在我搞定好蒋家的事情之前,你忍着点,不要跟她起正面冲突,好吗?” 他又在作贱我了,可为了顺利入驻夏家我还是忍了:“行,公平起见,在事情了结之前你也不要碰我。” 他爽快的答应了。 我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到心里去一样:“好,我等你,我们从头来过。” 我一边哄着他,一边在心里算计着一百种撕逼的方式,毕竟我要去夏家,就是为了报仇而不是养老来的。 夏建东带我来了一个挺幽静的别墅区,我侧头望向窗外倒退的绿化带,紧张的握紧了拳头,额头浮出了一层薄汗。 “苏曼。”夏建东叫了我一声。 我转头,车子停了下来,他笑:“走,下车吧!” 下了车,他帮我拿去行李箱,我站在路边望着树木掩映下的大铁门发呆,蒋梦瑶却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018白景年,我们谈谈 她死死的攥着夏建东的胳膊,嚎啕大哭:“建东,别放弃我,我还年轻,我们再努力努力,再试试好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很有技巧的用身体挡住了半开的铁门。 夏建东愁容满面:“老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 蒋梦瑶扁着嘴哭得更厉害了。“我不管,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就是不想。” 她哭得我头疼,我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建东,我先回去了,如果夏太太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温柔笑着,转身就要走,仿佛给自己一个不进门的借口一样。 夏建东没有追上来,我也没有回头,我走了很远的路逃离了别墅区,脚上都磨出泡来了,却不觉得痛。 我心里空空的,这种空虚的感觉直到我到了白景年家这才淡定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没有不舍,也没有喜欢他,只是有些心虚自己离开他的方式太过不堪而已。 我在他家楼下徘徊了很久,想去看看他又有点不敢,踌躇了半个多小时,我颓然的长叹一口气,正准备默不作声的当做没有来过,一转眼却对上迎面走来的白景年。 他身边还跟了个女人,肤白貌美长腿,比我年轻漂亮很多,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走上去就拿开了那个女人的手:“白景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好吗?” 他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是谁?我认识你?” 我身子一晃。 直到此时我终于清楚的明白,我们之间那段似是而非的感情,由他开始,却在我这里结束了,耗光了我最后的自信与勇气。 憋住眼眶里隐忍颤动的泪,我骄傲的转身,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夏建东,他问我在哪,说来接我。 他很快就过来了,上车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但一回头又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 在回夏家的路上我很是心慌,我知道一旦踏进夏家大门,很多事情就真的收不回去了。 可一想到白景年,我的心又痛,我失去了尚未萌芽的爱情,除了报仇之外,我活着再也没有了别的目的。 到了夏家,进门的时候是夏建东推我进去的,一进门就看到虎视眈眈瞪着我的蒋梦瑶,我微微勾起了唇角,故意牵住了夏建东的手,轻声的说道:“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快点处理好那个女人,我们好光明正大的过日子,好吗?” 他怔了怔,想甩开我,但我牵得很紧,他没能挣开。 蒋梦瑶的目光就跟要杀了我一样,三人的对峙,是前婆婆陈桂荣出来打破了僵局。 “累了吗,上去休息吧!”她径直提住了我的行李箱上楼,帮我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我进去了,才刚放下包包,她也跟了进来,冷着脸反手关了门。 019来,用这个捅死我啊 “苏曼,我是挺看好你的,虽然你条件差了点,但你温柔贤惠又听话,是妻子的最佳人选。”陈桂荣凝视着我,认真的说:“你和蒋梦瑶的那些恩怨我都知道,我不会偏帮谁,只要你能打败她,拴住建东的心,我会支持你的,知道了吗。” 如果她一年前能这样对我...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在房间里待到晚饭时候才下楼,饭菜做得很丰盛,我小心的只吃蒋梦瑶动过的饭菜。 吃完饭我回房间,夏建东也跟了进来,他的气色非常好,毕竟左拥右抱这是很多男人的梦想。 他想跟我温存,被我推搡过去了,没多久蒋梦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里大喊着勒令他赶快过去,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我就听到啊啊的大叫声,我很无语,不理会这种不成熟的招式,戴上耳塞就开始睡觉。 第二天我的房门是被蒋梦瑶踹开的,她十分凶恶的瞪我:“贱人,别以为生孩子就能母凭子贵,我告诉你,我生不出来,夏建东这辈子也别想有后!” “我没想为他生孩子。”我嗤笑的看着她暴躁的脸,云淡风轻的笑:“夏太太,我来只是为了恶心你,怎么?我的心思这么明显你还看不懂吗?” “贱人!”她气得直咬牙:“苏曼,你折了爹还不够,连妈也不想要了,是吧?” 一提起这事我的心就在滴血,我隐忍的咬紧牙齿,竭力故作平静的说:“行啊,那咱们就试试谁比谁先死!” 我越是平静,蒋梦瑶越是沉不住气,她抬手一巴掌就扫了过来,我冷笑着捏住了她的手腕,拿起茶几上的剪刀递到她手上:“来,用这个,用这个捅死我啊!” 她拿着剪刀的手在颤抖,隐忍着想杀我又不敢,但眼里的恨意我看得见。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一把握着她的手将剪刀送到我的胸口,刀锋扎进我肉里面,我满是血的歪倒在地上,苍白着脸低低的哀求道:“夏太太,我真的只想无名无分待在建东身边,你不要赶我走行不行,你要是不爽的话,再扎我一刀行不行,我不敢怪你,真的不怪你...” 我演戏的劲头很足,蒋梦瑶捏着那把满是血的剪刀破口大骂,连放下凶器都忘了,而这也成了陈桂荣眼里她恶毒不知悔改最真实的证据。 我被送到了医院,夏建东闻讯匆匆赶来,我咬紧下唇,苍白的面容温柔而婉约:“建东,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那个贱女人,我迟早要收拾她。”夏建东恨得咬牙切齿,我垂下眼睑敛住了满眼的嘲笑,我知道,一年前我发现他们出轨的时候,他一定也跟蒋梦瑶说过同样的话。 夏建东给我留下一张卡请了个护工就走了,我吃吃喝喝养着伤,我不觉得痛,我要一点点瓦解他们的关系,一点点的报仇。 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么个狼狈的状态再遇我最避之不及的那个人。 020我他娘的就是不想放开你 那时护工临时有事请假,我自己削着苹果拿来当晚饭,快完工的时候却手上一抖,苹果滚到了地上,气得我眼泪都差点滚出来了。 我一点点挪到床边,牵动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这才给捡起来,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却忽然开了。 昨天微信跟余青青聊天的时候漏了口风,昨晚她来看过我,今天白景年竟然也来了。 我尴尬,白景年瞟了我一眼,夺过苹果扔到垃圾桶里,将我固定在了床上。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的怀抱温暖如昔,只是目光却无比的冷漠。 我的心像是被细小的针尖扎了一下,我很想说是啊,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垂着头,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面,可咕叽咕叽的肚子却让我更加的难堪。 “饿了?”白景年掀开了我的被子,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我不理他,不愿在这个时候示弱,他却盛了一碗带过来的鸡汤,霸道的说:“张嘴,我喂你。”我抿着唇不肯接受他的好,他横了我几眼我还是无动于衷之后,他怒了。 他直接喝了一口,强硬的捏住了我的下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完全的度入了我的口中。 我的眼睛震惊的瞪得老大,他却不顾我的反抗,一口一口的强行喂我喝完了一碗汤。 “还要吗?”他盯着我,脸色依然是冷的。 我不敢说话,只伸手要去拿纸巾,他却直接覆住了我的唇,温柔辗转了好半响,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我:“唔,干净了。” 我又羞又囧面红耳赤,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真的很怕,怕越是靠近越是泥足深陷,越是分不开。 可当他来找我,当他绝口不提我们的分手,我又贪婪的不舍打破这种平静。 我想讽刺他,可不知怎么却哭了出来:“你欺负我。” “我没有欺负你,我不想记得你,可你非要在我脑子里走来走去。”他搂紧了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紧不慢的拍着我的背哄我,他的眼神腻得醉人,低沉温柔的嗓音也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你很瘦,胸也不够大,抱起来并不舒服,可不知怎么我他娘的就是不想放开你。” 我哭得更大声了。 从这天开始,白景年就在我的病房扎根了下来,我不谈他身后的白家,他也不提我的仇恨,仿佛我们真的是爱得命苦的小情侣一样。 住院的日子因为他的存在而格外的美好,而我的伤口在他的照顾下也渐渐的痊愈了起来。 这天早上起床,他照例给了我一个早安吻,刚出门去买早餐,下一秒我的房门却又被推开了。 “是没带钱包吗?”我头也不抬的问。 “你在跟谁说话?”男人的嗓音格外阴沉,我惊恐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张阴云密布的脸。 我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手机,想给白景年发短信让他不要过来了,可夏建东却抢过了我的手机,关了机收入兜里:“行了,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来接你出院。” 他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我心如死灰的跟在后面,上车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却瞥见了一个仓皇追出来的人影。 021蓄谋已久的算计 我急了,连忙猛拍夏建东:“开车,快点开车。” 夏建东扭过头来瞥我,平静至极的一双眼,像是明白了一切,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停住了车子,由上至下的打量着我,忽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腰,语气冰冷的说:“苏曼,别忘了你回我身边的目的。” 我偏头躲过了他审视的目光,咬着牙开口:“我没忘,希望你也不要忘。” “没忘就好。”他扼住我的手腕,更加凑近了我的脸,疯了一般狠狠咬我的唇,是的,是撕咬。 我无比怀疑他是故意的,我剧烈的挣扎起来,而他把我的嘴唇咬破之后,也终于放开了我。 我捂着受伤的嘴仓皇的别过头,却对上了白景年睚呲欲裂的眼。 夏建东很得意的发动了车子,到家他才把手机还我,一开机便是许多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难道我还不如姓夏的?难道姓夏的活比我好?” “行,如果这是你最后的答案,如果你对我从未真心过,我认栽!” “你和姓夏的做了吧,有屌便是爹的贱人,滚吧!” 我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他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勉强的吗?他总这么偏激。 罢了,在医院的那几天,就当做一场美好的梦吧。 我明白了,哪怕他对我一时不舍,但骨子里还是不尊重我的。 我得顺着他,若是我忤逆了他,那些脱口而出的脏话,便是我最现实的下场。 我拉黑了号码,不争气的哭了一回, 爱情于我真的太难太难了,我爱过的和爱过我的,都如流水一般,把握不住。 我没回复,他打电话我也拒接,短短几天的时间,我消瘦了不少。 周末晚上,夏建东约我吃饭,我化了个妆换了衣服盖住憔悴之色出门,还未到包厢,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白景年,苏曼从始至终就是我的女人,她第一次是跟我,你最好离她远点儿。” “你不行,得了第一次又什么样,她第一次高潮还是我呢。” “切,别装出很在意她的样子,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为了报复我,你至于这样讨好我的前妻?” 我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我没想到自己的床事会被男人当做争锋相对的谈资。 更没想到白景年真的是别有用心接近我。 我从前说过他若骗我的话一定要骗我一辈子,可现在看来,我们哪有什么一辈子? 他毫无预兆的横空出场,在一时的那些温柔讨好,分手后的留恋缠绵,一夕之间全都成了蓄谋已久的算计。 泪水夺眶而出,门却在此时开了,白景年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看看了我,笑容变得格外讽刺:“化妆穿衣服约会啪啪啪,苏曼,没有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白先生,是你调教得好!”我挤出笑容,笑得分外的冷漠。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气冲冲离去。 这之后我们彻底断了联系,我对夏建东的心态也变了,从前我还死守着底线不肯身体接触,如今我也愿意降低底线给他尝一点甜头了。 除了不让肮脏的他进入我的身体,我愿意用其他方式哄他,最大限度给他快乐。 夏建东的确很快乐,就像当初为了蒋梦瑶精虫上脑一样,他渐渐的被我迷惑,不再满足于现状,为了加快计划进度,他开始在她牛奶里下药。 022苏曼,你没有心么 是那种致幻的、让人精神衰弱的、让身体变得更差的药。 “我就是个接盘侠,蒋梦瑶嫁给我之前有过五次流产史很难怀孕,身体已经很差了,更差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反正她爱面子也不会去医院检查,也算准了我会为了她家的钱一直爱她,不会怀疑我的。”他满脸嘲讽的口吻,仿佛蒋梦瑶是恨不得立刻甩手的垃圾一样。 我心里怪怪的,但也明白,等事成之后我一定要远远躲开,不能再给他对我下手的机会。 蒋梦瑶吃了药后很快就出现健忘和神经质的症状,我心情很高兴,也不妨碍夏建东在他岳父母面前扮演了不忘初心好丈夫形象,走出了夏家这座抑郁的大门。 我去了医院看望我妈,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意外在电梯口撞到个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他走得很急,连身上掉下个东西都不知道。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块手帕,很旧但洗得很干净的白色手帕,角落上绣着娟秀柔美的两个字,国毅。 我总觉得字体看起来挺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看见过了。 我知道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将手帕收了起来,心想着以后有机会碰面再还回去。 到了楼上病房,我妈还是老样子,不吵不闹坐在那里。 我隔着窗玻璃喊她的时候,她回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的回过头去,好像还认识我,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般。 我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却眼尖的看到病房桌子上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我很意外,跑去问医生,医生却告诉我从半个月前就有人匿名订花送过来了。 我不知道我妈还有什么故人,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多问,我满腹心事的从病房里出来,却没想在楼下大厅,再见白景年。 他穿着最简单的休闲装,瘦了点也憔悴了点,只那一双眼,依旧黑幽幽的。 纷纷扰扰的人群里,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站在原处走不动路,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你好狠...”他哑然开口。 我猛地打断了他:“对付你这样的人,可不是得狠?” 他沉默了一下,转瞬间便抬起头来看我,神态严肃而认真:“苏曼,夏建东这个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心狠手辣,你还有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心里像是拿着个凿子在把我的缺口凿得更大一样,我拼命的压抑住这种情绪,避开了他的眼神,低声说:“再狠也狠不过你,利用心,比伤害身还要疼痛一百倍。” “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涨红着脸瞪圆了眼,挑起我的下巴,嘶吼的语气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你就这么看我的?嗯,苏曼,你没有心么?” 话音未落,他拽住了我的手腕,不顾我的反抗,强硬的将我抱出医院,我拼命呼救,他却腾出一只手来捂我的嘴,塞到他的车上。 他将车子开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一座熟悉的公寓,我扒拉着车门死活不肯下车,他却笑:“你尽管试试,看我敢不敢在这里办了你!” 他将我抱上楼甩到了床上,锐力无比的视线停在我的身上,唇角则是勾起了一抹嗜血无比的笑意。 023比起做小三,我讨厌强迫和欺骗 手腕上一阵剧痛,我手指猛然颤抖了一下,男人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丝毫没有温度,不像是一个将要做爱的男人。“张开腿,别逼我动粗。” 我的手指被握得泛白,却紧咬着唇不想发出呼痛声,他毫无耐性的撕掉了我的衣服,拉开了拉链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没有任何前戏的撞入了我的体内。 干涩的痛楚盈满我所有的知觉,让我几乎痛晕了过去,我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唇都被咬破了:“痛...你快放开我...” “痛会让你记住我。”白景年冷笑一声,眸底的欲色加深了,剽悍的腰杆一挺,咬牙道。“说,是我厉害还是姓夏的厉害?” “是他。”我紧咬着自己的手背,一双恨毒了的眼瞪着男人无情的眸子。 “是谁?”他重重的顶了我一下。 “是他。”我倔强的开口。 我不知道如此重复了多少遍,结束的时候我浑身都是汗,蜷缩着身体满脸恨意:“告你...我要去告你...” 他不屑的笑:“你去告啊,告了我怎么跟夏建东交代啊!他若是知道我俩又做了,以他的心胸,能放过你吗?” 我指尖凉透,我知道恨也没有用,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颓然的长舒了一口气,拿被子裹住了自己,闷声问:“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和夏建东到底有什么恩怨要拿我做筏子,你去找她的现任妻子不行吗?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我俩一个豪门落魄少爷,一个心思毒辣的凤凰男,能有什么恩怨?”白景年白了我一眼,懒懒的说:“苏曼,你有没有想过,夏建东起初根本就不认识我,后面看到我对他有威胁了才说出那些话来,你真的就那么相信他?一点都没怀疑过话语的真实性吗?” 说得挺有道理,但是...我已经不能够相信这个男人了,我谁都不信,只信我自己。 “够了,不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强迫了我这是事实,我勾搭了夏建东这也是事实,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我们爽快点,两不相欠吧!”我厌恶的说着,起身就要走。 “不,我做不到爽快!”白景年猛然将我抵在身后的床上,恶狠狠的说:“苏曼,离开他,回我身边来!我有钱,没有碍事的老婆,不需要你做小三小四,你的仇我帮你报,行吗?” “不,比起做小三,我讨厌强迫和欺骗。”我讨厌他这个笃定的口气,我挣扎不得,张嘴便朝他鼻尖咬过去。 他被我咬个正着,气急的推开了我,我从床上跳了起来,趁机离开。 我回夏家的时候他们又在吵架,摔了一地的渣渣证明这一次吵得很凶,我不露声色的踮着脚尖绕过了这一地鸡毛就要上楼。 “贱人。”蒋梦瑶拿起一个杯子朝我砸过来,我头一偏躲过去了,她气急,跳起来就拦住了她。 夏建东皱着眉,恶狠狠的说:“够了!生不出孩子是你的问题,关她什么事!你当初设计害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就没想到今天的报应呢!” 说着,他用力的推了她一下,上前来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就往上走。 024妈,报仇了,我给爸爸报仇了 进了书房里面,他按着自己的额头满是疲惫:“怎么办?怎么办啊曼曼,她越来越暴躁了,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事,你耐心点,再过几个月,她肯定就不能这样了。”我小心的回答着。 他哦了一声,连眼神都开始无力了起来:“还得几个月啊,太久了。” “你总不能像当初对我那样对待她,不是吗?”我毫不避讳的说道。 他沉默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愧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曾经那样对我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错事。” 提起这事我心里就瘆得慌,连忙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累了吗建东,我给你泡杯茶,然后给你按摩按摩好吗?” 他放松得睡着之后,走出书房,我也收起温柔恢复了冷漠的本色。 他已经快要按耐不住了,如果,他能像当初对我那样,对蒋梦瑶下猛药,那么... 这之后夏建东一直很忙,大概半个月后,他在夜深的时候来找我,直接说:“曼曼,你能不能暂时搬出去?” 我狐疑的看向他,却对上他阴狠的眼:“我有些事情要去做,有你总不方便,我怕你被说闲话。” 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听话的顺从了他的要求,可我却完全没料到,这个男人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心狠如斯。 我在新闻上看到蒋梦瑶的父母双双遭遇车祸一死一伤的消息,蒋氏企业群龙无首,蒋梦瑶母女俩悲伤过度人事不知,副总夏建东在推辞好几次仍然无效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接任了总裁一职。 我早就在期盼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蒋梦瑶是遭报应了,可夏建东的权力地位,也更可怕了。 “这些天我可能没空去找你,卡里给你转了点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银行卡提示着一百万到账,我冷笑着挂掉电话,想想当初的自己,我心中大为畅快。 去医院找我妈,我忍住泪啜泣着说:“妈,报仇了,我给爸爸报仇了。” 出来的时候却没想又撞到那个中年男人,我将手帕还给了他,他愣了一下,脸上瞬间便氤氲了笑意:“小姑娘,谢谢你。” 我从医院出来后我偷偷跑去蒋家别墅,亲眼看到了以泪洗面的她,我心满意足的从她家出来,接下来她是死是活我已经管不着,也不想再昧着良心奉陪那个恶心的贱男了。 卸下一桩心事后,我决定开始过新的生活。 第一步就是找工作,可我却没想到,会在面试现场再遇那个中年男人。 他是万氏集团的老板,万国毅。 他给我放了水,给了我一个工作机会。 万氏集团是个大集团,旗下产业无数,作为万国毅的新任秘书,我可谓是捡了天大的好运,福利待遇都很好。 在那么多的面试者中,不论是容貌还是年龄还是学历资历,我都不是最出挑的,渐渐的也有了我走了后门的传言。 我对着一切置之不理,可随着万总对我越来越多的包容和照顾,工作上犯了小错骂我,耐心教导我,应酬上也为我挡酒,流言愈演愈烈,竟然变成了是我不要脸勾搭万总上位。 025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对于这个流言我很恼火,在应酬完送万总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道:“万总,你招我进来你图什么啊,该不会如那些人说的,你真的...” “那些人说了什么啊?”万总从醉意朦胧中清醒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就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我是感激你帮我捡回至宝才会帮助你,别人怎么能乱讲呢!” 他这么坦诚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到了万家别墅,我扶着万总下车,一辆车子远远的驶了过来。 我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白景年,以及他身侧的万倩倩。 我心一慌,下意识要闪躲,万倩倩却堵住我用力甩了我一巴掌,脸色难看的瞪着我吼道。“从前勾引我未婚夫,如今勾引我爸,苏曼,你真不要脸!” 我是这时才知道万氏是万倩倩家的产业,我心中懊恼,刚要开口,她却又狠狠的推了我一下:“别以为灌醉我爸你就能上位,你死心吧,我爸很爱我妈妈,你不许打他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对着我又打又骂,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痛苦的捂着脸,求助的望向白景年,希望他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脱困,可我没想到,他一开口,却更加的伤我。 “夏建东那里没戏了,就转换了目标连我老丈人也愿意下手了?”他一脸的戏虞,他在笑,可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凉意顺着脊梁不断的攀爬,情分这个东西,我俩是真的没有了。 “不关她的事,倩倩,你不要乱骂人。”万国毅跌跌撞撞跑过来,含糊不清的说道,见他爸帮我说话,万倩倩很恼火,扶着她爸就往屋子去了。 他们父女俩一走,现场的气氛就更紧张了,我想跑,可我很快便被捉住按在了车身上,白景年放大的脸逼近了我。“放弃我,你后悔了吗?” 他目光望着万家别墅的方向,嘴角带着森森的笑意:“站在我身边的人,原本可能是你。” “我做事从不后悔。”我喉咙口一阵腥甜,挣扎不得后我用力顶他小二,趁他吃痛时逃开。 他怒吼着跟在我后面,我气急了,心一慌就打了夏建东的电话,故意说:“建东,我喝多了,你来接我好吗?” 挂了电话,我回头对上白景年瞬间冷冽的脸色,笑:“白先生,你都看到了,我宁愿做夏建东的小三,也不愿站在你身边呢!你就那么贱,还不肯死心吗?” 白景年脸色沉了下去,嘶吼着逼近了我:“别说了,快别说了!” “这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在笑,很嘚瑟的那种笑容:“白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还玩那种纯情的感情游戏不成?你何必这么紧张,难不成...” 我顿了顿,轻轻的呵了一口气:“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景年的脸色紧绷得几乎要炸开一般。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放开我,对峙的僵持,最终是夏建东打破了沉默。 026他是为了报复我才接近你的 “他又骚扰你了?”夏建东用力揍了白景年一拳,将我从他身边拉开,拖着我上了车。 目送着白景年在我的视线里远去,我低垂着眼眸,像是解释,又像是说服我自己的说:“他是我老板女儿的未婚夫,他误会我勾搭他老丈人了,替他未婚妻讨伐我呢。” “哦。”夏建东眉头皱了皱:“我说你上什么班呢,哪天遇到什么阿猫阿狗还不得堵心死。” 我哼了哼:“嗯,算我闲得慌吧!” 他白了我一眼,又说:“以后离白景年远点,他是为了报复我才接近你的,当心他玩你。” 我心一凛,问:“那,他为什么要报复你?” “他是我前女友的前男友。”夏建东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我前女友跟我吵架了任性跑出去,遭遇意外被强奸了,白景年就把这事儿怪到我头上来了。起先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我,苏曼你说说,这跟我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竟然如此!夏建东和白景年,竟然在空间上拥有过同一个女人! 想起白景年对那个女人的执念,还有夏建东的凉薄,我摇了摇头:“大概没什么关系,是他神经病吧!” 夏建东仿佛没意识到我的情绪变化,顾自惆怅的说:“是啊,他现在回归白家了,等他和万家正式联姻,他的地位就非常稳固了,也就非常难搞了。苏曼,你要注意点,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姓白的心思深着呢。” 我额头冷汗直冒,脑子就跟要炸开了一般。 直到前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都还在骗我,他到底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当我是傻子吗? 心里跟抽丝剥茧般的疼,我死死的咬着牙,片刻之后,我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们都在算计我,都在拿我当棋子,那么,我何不将计就计,让他们狗咬狗? “以你如今的筹码,有几成胜算跟他对着干?”我问。 夏建东瞪大眼睛看向我,沉吟片刻,说:“你的意思...” “他还在骗我,他也想要征服我,建东,我觉得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不如假装回到他身边去,我们里应外合,获得我们想要的。”我开口的时候无比的真诚。我想报仇,这是我活着唯一的目标。 夏建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连开口的语气都雀跃了几分:“整个蒋氏已是我囊中之物,曼曼,如果有你帮我的话,我们打败白家扩大蒋家的版图,将蒋家变成夏家,共享江山,指日可待啊!” 他眼里满满都是野心,这一刻,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对我的态度也因为这个大胆的计划而真心了很多。 “你放心,功成名就后,我的太太只可能是你。”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将我送到小区门口电话就来了,挂断电话后他骂了一声“婊子”,但还不得不离开。 回到家,我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端起一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看着窗外的月色,我拨通了白景年的电话。 027听话的女人才最可爱 “我想清楚了,其实我是因为爱你,害怕一再被伤害才会拒绝你,如果你对我也有一丁点感情的话,你到我家来,我们说清楚好吗?”我面无表情却又满是深情的说道。 白景年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独自喝完了一杯酒,门打开的那一刻,我身子一歪,只穿着吊带睡衣的我顺势摔到了他的怀中。 他截住了我,粗喘着将我抱到沙发上压在身下:“你真的想好了?” 我嗯了一声:“我和夏建东本就不是那种关系,我为了让他帮我对付蒋梦瑶才接近他,这些天我的身体也没给他碰过,自从认识了你,我的男人就只有你。” “我知道。”他眯着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做的时候我感觉得出来。” 他似乎很自信,我歪着头,身子与他分离了一点点,又问:“那你呢?你对我有感觉吗?” “如果没有感觉,我至于舔着脸回去找你吗?我白景年何时做过这种事?”他将我按回他的胸口,如是说道。 “你做过这种事,为了你前女友叶知卿,你可比现在还要疯一百倍。”我注视着男人的眼,一字一句的说。 白景年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沉默了片刻,他拽着我凑近了他的胸口,眸子压了下来:“他都告诉你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我明白,你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爱我。”我握紧拳头,竭力的挤出一丝笑来:“但那没关系,而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同一个仇人,所以,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能帮帮我吗?” “帮?”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苏曼,听话的女人才最可爱,有些事,你待在我身边,看着我做就可以了。” “不,我要自己去做。”我倔强的摇头:“如果不能手刃仇人,我的一切隐忍又有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将我的裙子推到胸口,他在我身上冲刺着粗喘着,我闭上眼,我们的身体负距离,可我们的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 一夜缠绵,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景年已经离开了,桌子上放着温热的早餐。 吃完早餐,在去上班的路上,夏建东的电话急不可耐的打了过来:“曼曼你说,我们的第一步该如何去做?你离开万氏,到蒋氏来上班,如何?” 这一天竟然来得这般快,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晚了,昨天我和白景年和好了,他很高兴,也想我去他公司上班呢。” 夏建东的声音随即便沉了下去:“他给你什么职位?我能给你升职!” 我想了想,直接狮子大开口:“副总经理,建东,你舍得吗?” 他又沉默了,他其实就这样,小恩小惠还好,真要给什么的时候,他比谁都敏感,多疑。 “建东,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只有你好我才会好,所以我才打算拒绝白景年去你那边上班。建东,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想彻底掌握蒋氏大权,不得在公司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然后开掉那些蒋家的元老,一步步将公司改名换姓吗?”我揣测着他的意思,小心试探的说道。 夏建东思考了许久,最终选择了点头:“你尽快交接好万氏那边的工作,至于蒋氏这边,我来安排。” 得到了他的保证,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028不要再想法招惹我爸 到了公司,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万总的办公室。 万总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琢磨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轻声地说:“对不起万总,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我可能不能继续这份工作了。” “你打算去哪里?”万总眉头迅速皱了起来,非常紧张的说。“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已经跟倩倩解释过了,我很抱歉。” “跟昨晚没有关系,我是去我男朋友的公司。”我解释道。 他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了,万倩倩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看到我的那一瞬,她眼里藏不住的厌恶:“爸,我不是说了马上开除她吗?” 我讨厌她这种颐气指使的态度,想也没想便说:“我会走,但是我主动辞职,而不是开除。万小姐,别以为我稀罕你家公司,早知道这是你家公司我是坚决不会来应聘的。” “哟,好大的口气!”她气得直咬牙,抬手就要扇我:“那你别来啊,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稀罕,你至于在我的世界里冤魂不散吗?” “行!我现在就走。”我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还没出办公室万倩倩就追过来了,她的手指敲击着我的桌面,说:“不要再想法招惹我爸,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无路可走。” 她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我颜面大失,面色难堪的抱着箱子出了万氏。 晚饭的时候白景年来找我,我莫名的来了火气,堵在门口便将他往外推:“别来找我,我不想跟你合作了,你去找万倩倩吧,只有你娶了她她才不会迁怒我。” 我力气奇大,白景年被我推得直往外走,他抗争了几次无效之后,急了,捉住我的手腕便将我抵在身后的墙上,急急的说:“如果我说我永远都不可能娶万倩倩呢?” “我才不管你。”我冷哼着,手下的动作没停。 “她是害了知卿的凶手。”白景年逼近了我,他的唇几乎都凑到了我的脸上,冷冽的眸子紧锁着我:“知卿出事前给我打了求救电话,但是被她按掉了,所以,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我沉默了,沉默之后,我细思恐极 既然他不会娶她,为何会与她走近呢?为了勾引她然后将她甩掉吗? 难道真如夏建东所说,他想一个个报复那些仇人,包括万倩倩,包括夏建东,包括蒋梦瑶,也包括我? 我脊背一阵发凉,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不住的往后退。 “我不管,我现在真的不想理你,你别烦我。”我尖叫着跑回房里,拒绝见他,我知道自己这样挺任性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去了蒋氏上班,是夏建东从前的职位,副总经理兼销售总监。 我空降这个岗位,很多人不服气,但也拿我们没办法。入职一个礼拜之后,我渐渐的上手了,工作上顺利了,见我也算有才干,元老们终于选择了妥协。 而我却没想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晚上,我如往常一样下班,可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拿着一把匕首朝我冲了过来。 029论恶毒,谁又比得过你儿子 我认出这是蒋梦瑶,我拼命躲闪,她却紧追不放,不住的骂我狐狸精,骂我抢她家产的坏人。 我跑着跑着,高跟鞋一扭摔了一跤,眼瞅着她拿着匕首就要扎了过来,千钧一发的时刻,夏建东出现了。 他将我拽着一躲,而与此同时,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 见血了,蒋梦瑶终于平静下来,他也趁机制住了她。 将蒋梦瑶送走,陪着他去包扎完,看着他胳膊上的纱布,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付出,有些愧疚的说:“我请你吃饭吧!” 吃完饭回到家,准备入睡的时候,我的肚子剧烈的绞痛起来。 我连忙要去摸手机打电话,却控制不住从床上栽了下去。 我倒在地上,慢慢的磨蹭着、挣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还是我家的房间里,身上的衣服却换过了。 额头汗涔涔的,嘴巴也满是苦味,我摸索着想起床倒杯水喝,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白景年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只碗。 “饿了吗?来,我煮了粥。”他对我温柔的笑,这一刻,脆弱至极的我忘了那些伤害和利用,暂时的屈服在了他的柔情里。 吃完粥又睡了一觉,醒了之后才知道我是吃坏了东西食物中毒了,要不是他打电话我没人接过来找我,还给我看了私人医生,或许我现在已经疼死在家里。 我又欠了他一条命,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怕再因为这个男人吃尽苦头,这个时候也不好跟他叫板。 我拿起手机,正准备给夏建东打电话问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我家的门却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我打开门,看到凶神恶煞的陈桂荣,她还没进来直接就开骂了:“贱人,你昨晚给建东吃了什么东西?他好心救你你还想下毒害他是不是?” 我张张口想说我也有事,但一想到还在我家的白景年和昨晚的私人医生,就觉得有些说不出过去。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陈桂荣却当我是默认了,发起狠来扇了我一巴掌:“贱人,原以为你是个好的,原来竟是这样的货色!像你这样下贱又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待在建东身边?” 我本来应该忍的,可我却忍不住,毫不犹豫的咆哮道:“你儿子毒死自己的孩子逼走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又搞疯第二任妻子,害死了两个岳父害残了两个岳母,论恶毒,谁又比得过你儿子!” 陈桂荣完全没料到我会还口,气得直咬牙:“贱人,你是怎么说话的!”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将她推搡着便往那边赶:“我没做过的事你不要诬赖我,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反正你儿子信我就行,我又不跟你过日子。” 她气得在外面直拍门,但我坚决没有开门。 这个时候我还笃定,笃定夏建东不管是为了我,还是我们的合作计划,他都会信任我,不会怀疑我,可是我却没料到,我高估了自己在他眼里的地位。 030初见叶知卿 “你还是恨我的,恨不得我死。”隔天在公司里再见,开完早会后他单独留下了我,这是他对我的第一句话。 我刷地站起来望向他:“你...你就这么想我的?” “要不然呢?你没事,而我要是死了,得益最大的不是你吗?”他面上多了丝身居高位的沉稳,也对,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小副总了,他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一朝登上帝位,对所有人都产生猜忌,就连所谓妻子,也得先是下属,威胁他地位的下属。 我无言以对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实在不信我,可以开除我。” 他当然不信我,但也没有开除我。 我们就这样僵持,这事却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我在公司的日子开始变得难过了起来,起初我走后门空降兵不招人待见,而现在失去了夏建东的信任,我更是什么都不是。 在这个时候,只有白景年陪伴着我,安慰着我。 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我身边,请我吃饭,跟我说话,或者就只安静的坐着。 隔着信任危机,我们不做爱,像个朋友一样交流,关系倒是和缓了许多。 有一次在外吃饭的时候也曾与夏建东狭路相逢,他气红了眼,我却也云淡风轻:“不好意思,白总是公事上找我。” 夏建东当然是不信的,狭长的眼眸微眯的扫向我:“什么公事?说来听听!” “白总听说我被冤枉了在蒋氏日子不好过,想请挖我去他们公司上班,这样够了吗?”我故意赌气的说。 夏建东的眼瞪得更圆了,他青筋爆裂的手举了起来,我冷眼瞅着他应对着,他竭力遏制住才没扫到我脸上来,悻悻的放下手,扬长而去:“行,苏曼,翅膀硬了,心也狠了!” 我紧抿嘴唇,心里乱乱的,我不知道未来到底会如何,但此时我已经看清楚了,如果非要选一个男人依靠的话,那就白景年吧,虽然他有可能利用我,但他的人格到底比夏建东还是高尚许多,至少不会打我。 我心里这样想着,对他的态度渐渐也温柔了起来,可是没多久,我就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不知是从哪天开始,我忽然发现自己约不到白景年了,无论我约他做什么,他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忙。 他从前从未这样对过我,我也没有过多怀疑,只以为他真的是忙于工作。 如果不是在餐厅撞到了他,我想我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他和一个女人面对面而坐,他很温柔也很殷勤,那样油然而生的喜悦,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个女人很漂亮,温柔又甜美,简单的披肩长发白色长裙也掩饰不住她的风采。 他望向她的目光很真挚,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爱人一样。 我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想掉头就走,但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里?” “我在加班,唔,最近赶项目,有点忙,怠慢了你啊!” “真的吗?” “真的。” 我挂了电话,看着那愈发刺眼的两人,不想哭的,眼泪却争先恐后的滚了出来。 我抬手擦了擦,刚想负气离开,然而就是这时,那个女人却忽然坐到他那边去,扑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他格外情动的拥住,无比深情的呢喃道:“卿卿。” 卿卿?叶知卿?他的初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平地惊雷一般,炸了。 031景年在洗澡,现在不方便呢 我第一反应便是质问,我不是圣人,当我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也一次次撩拨了我的心弦,我没有办法对眼前的一切置之不理。 可当我往前一步,却看到他们变换了个姿势更加亲密的抱在一起,她娇小虚软的身体赖在他的怀里,他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我望而却步了。 认识这么久以来,我们之间的上床次数也不算少,可只要下了床来,却从未像他们这样自然而然的相拥,哪怕我父亲去世的那天也不曾有过。 有些事,自己或许应该想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餐厅,哭过之后决心忘掉那个男人,重新做好我自己。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夏建东给我打电话约我晚饭,我不想去,可他这一回的语气空前的温软:“苏曼,白景年那小子都和初恋复合了,你还为他跟我较劲,这值得吗?” 我没想他也知道了这事,或许我也需要发泄吧,就压低了嗓音说:“行,我答应跟你吃饭,但如果你再冤枉我的话,我就彻底不理你了。” 我们约在一家不错的餐厅,菜品不错,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互相慰藉,不谈仇恨不谈其他,这是我和夏建东假意复合以来吃得最尽兴的一次。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声抱歉就出去接电话了,我看他的样子怪怪的,好奇的就跟了出去。 我找了许多地方才在餐厅后面的小巷找到了夏建东,隔着一个拐角的距离,我听到他在打电话。 “你放心吧马总,我已经在合同上做好手脚了,他那个人一向自信,还痛恨我至极,只要我出手,他肯定会入坑的,只要他一注资,我们自然就有法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我听不清,但就这寥寥数语,从自信和痛恨夏建东这两点,我便猜到了他要搞的是白景年。 我想了好久,毕竟爱过,而且我也不想夏建东得意,想了想就打算将这件事提醒他。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我给白景年打了电话,他没接,我担心误了大事,就直接去了他家,可来开门的竟是叶知卿。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她站在门口挡住我去路,淡淡的一笑。 我抿唇,说不出的疲倦感:“我来找白景年是有正事的,麻烦你让一让。”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正事?”她打量了我一圈,唇角勾起了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景年啊,他在洗澡,现在不方便呢!” 我一愣,却听她继续说:“你就是苏曼吧?景年跟我说过你,那天在餐厅我其实也看到你了,真的很感谢你在这段时间照顾他了啊,景年为我拼了五年事业却失败了,哎,要不是你陪着他,那真的是...” 这是宣誓主权的意思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麻烦你让一下,我找他真有重要的事儿。” 我冷冷的说道,推门就要进去,叶知卿却把控住了门把手,面目也开始狰狞了起来:“什么重要事你跟我说一声,我会转告的,说了景年在洗澡你还不信,你一单身女人,这么晚到男人家来这合适吗?” 她越是这样我更生气,犟脾气也上来了:“为什么要由你转告?你是他的谁?我跟他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时候,你在哪?” 我开始口不择言,叶知卿也气到了,她面色惨白的,二话不说的就要去关门,不顾我的手还握在门框处,重重一关就将我手压住。 032苏曼,你闭嘴 钻心的疼痛让我禁不住惨叫了一声,屋里的男人终于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皱着眉问:“怎么了?”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叶知卿便冲我诡异的一笑,拉开门,回头去看他的时候又满脸惊恐,瞪大双眼结巴着说:“你...我都说了我要关门了...她还把手放在这儿...景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啊...”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浑身都在颤抖,看起来特别的脆弱。 “你没有做错什么,卿卿,不是你的错。”白景年脸上写满了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着她:“好了,你先进去休息,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说着,他扫了我被夹得通红的手一眼,拿了个药膏给我,声音淡淡的说:“她现在情绪不对,我也不方便陪着你,要不,你自个儿去医院看看,改天我请你吃饭弥补你,成不?” “你觉得我能独自去医院吗?”我摊开了自己的手,十根指头又红又肿。 白景年脸上滑过了一抹不忍,抿着唇刚要开口,叶知卿却冲出来吸了吸鼻子抢先一步说:“苏小姐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景年,可我也说了你可以进来等等他嘛,我没有要跟你示威的意思,你误会我了,你是景年的女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现在受伤了我也会很难过的,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我给你道歉,好吗?” 我呆呆的看着叶知卿,仿佛明白了什么。 一时间,落寞、不安、慌张、委屈,各种心思泛上自己的心头。 分明我才是受伤害的那个,可她却活生生的将自己当成了受害者,屡次来挑衅我,曲解事实。 白景年黑眸一敛,眼里的不忍顿时消散了,冷着脸严厉道:“苏曼,你不要不讲道行不行?卿卿是我最重视的人,她吃了那么多苦,我就收留她一下,没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可你竟然这样对待她?” “我没有!”我的眼泪也紧跟着流了出来,委屈道:“白景年,我们好了这么久,你认为我是做这种事的人吗?这个女人故意关门夹我手,还说那些话来曲解事实,我的手都伤成这样了你不看一眼,她哭一哭你就去安慰她,到底是谁受伤比较严重?你还讲良心吗?” “苏小姐,是我错了。”叶知卿适时的落下了一滴泪:“景年,我还是离开吧,你和苏小姐毕竟是男女朋友,你好好哄哄吧...” 我看看叶知卿,再看看白景年,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这个女人演技可真是好,我自愧不如。 对上白景年狠戾的视线,我的内心一阵悲凉。 “不管你信不信,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来找你真的是有重要的事,可是她...”我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白景年能看在我们以前相处过那么久的份上,相信我的为人。 可他丝毫听不进去我的解释,却只冷冷一笑:“够了苏曼,卿卿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她很单纯善良,绝对不会撒谎,更不会故意伤害你!而你,如果真的痛的话,你不应该急着去医院吗,看你现在振振有词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话音落下,他还继续补充道:“卿卿是直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而你,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你心里在想什么谁又能知道?” 听着白景年的话,我的眼里涌着些湿润。 原来,在他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呢! 甚至,我在他和夏建东之间游走的这件事,原本情有可原,却也成了他攻击我的证据。 我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叶知卿却拉住了我不让我走:“不是的苏小姐,你误会景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造成你们之间的争吵,我现在就走,你和景年好好谈谈,你们和好,以后我们还是和和睦睦的好朋友,好吗?” 我回头冷笑了一下,要论演戏,我真的比不过这个女人。 “你不累吗?”我唏嘘一笑:“还是我走吧!你要是真心想走早就走了,至于叽叽喳喳这么久,却还一言一语都在塑造自己有多大度有多么通情达理吗?” 我冷冷的看向白景年,笑意又加深了一些:“不过,男人很吃你这一套。” “苏小姐。”叶知卿眼泪汪汪的:“你就这么看我?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我又不傻,眼也没瞎,为何要信你?”对上叶知卿的视线,我沉声说:“注定就在一起的人,是怎么也分不开的,我就等着,看你们隔了五年还能不能心无芥蒂在一起吧!” “你闭嘴!”白景年忽然呵斥出声,带着勃然的大怒。 033你让我感到恶心了 我瞪大眼睛看向白景年,他那么生气,那么愤怒,看向我的眼神里,有失望,有憎恨,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苏曼,你让我感觉到恶心了!”他攥紧了叶知卿的手,柔声说:“走,我们进去,不理这个疯子。” 叶知卿点头,跟在他身边,回眸看了我一眼,发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我茫然的走在夜色下,下雨了,寒风呼啸的袭击着我,在我脸上凌厉搜刮,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想着白景年看我的眼神,我攥紧拳头,眼泪噙在眼眶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 是我错了吗?不会撒娇不会讨好不会演戏,也不会装委屈,所以我注定就是那个恶心的人吗? 冒雨走出小区,却忽然感觉肩膀被人用力一扯,我回头,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色眯眯的看我:“美女,我们玩玩嘛!” 我怕得要死,推开男人便往前跑,还没跑多远男人就追了上来,扣住我肩膀将我压在满是泥水的地上,我挣扎不得,大喊着白景年的名字,希望他能担心我,会追出来找我。 但是,大雨和雷声很快便淹没了我的呼救声。 “你逃不了的,美女,今晚你是我的。”男人大力的撕开了我的衣服,露出了黑色的文胸,他趴下来就要来亲我,酒味夹杂着恶臭味盖了下来。 我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下了死劲的咬,男人吃痛,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打得我半边脸火辣辣的痛。 他似乎被我激怒,左右开弓的扇我,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又是疼痛又是发热,感觉自己都快炸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涣散,男人停止了打我要去撕我的裤子,我下意识的紧缩双腿,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熟悉的嗓音,我睁开眼,雨夜迷糊里,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再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叶知卿在照顾我,我手上还在打着点滴,她拿着热毛巾在帮我处理脸上挨过揍又泡过水的伤口。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这件裙子我在衣帽间里看到过,很漂亮,但是过于修身很挑剔身材,我不敢尝试,可现在,她穿着它,肤白貌美胸大腰细腿长。 我不得不承认她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颜,都是极美的,堪称尤物。 看到我醒来,她将手中的热毛巾丢到水里,开口的时候声音很甜:“苏小姐,你醒了!” 我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全身跟车轮碾过一般的痛,我对这个女人丝毫没有好感,她温柔的安慰我:“苏小姐,你现在都受伤了就不要任性了,摒弃前嫌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要不然伤口发炎了真的很难办的。” 她一开口就在酸我,我更加厌恶,没理她,她却不以为意,倾下身来,压低了声音说:“苏曼,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景年喜欢我就成。我也知道你不想被我照顾,但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好心提醒景年去找你,你现在已经被先奸后杀了。我照顾你只是为了做给景年看的,你大可以不接受,反正你本来就长得不漂亮,若是因为这个毁容了,你更没竞争力了,我当然是不介意的。” 我难受的躺在床上,恨得直咬牙:“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白景年知道吗?” “那又如何?”她得意的挑起了眉头:“只要他选择了相信我,我的真面目如何重要吗?况且,以我们俩的感情,就算我杀人放火他也会支持我吧!” 我无话可说。是啊,若是他相信我,但凡有一点点相信我,会任由我跑出去?而更讽刺的是,他去找我,竟然是叶知卿撺掇的,若是她没提醒,那我... 仿佛是看出了我愈来愈沉重的脸色,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苏曼,醒醒吧,你爱的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我们有过最美好的七年,还有未来的无数年,只要我勾勾指头,他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肩膀猛地一颤,她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在透露着他和她感情有多好,我不禁有些哀伤,不甘心自己只是床伴、备胎。 恍神间,我的手又被拉住了,她恢复了温柔甜美的一面:“好了嘛苏小姐,你就别生我的气了,答应我,安心养伤,别想太多,好吗?” 她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开了。 再见白景年,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身上有伤,要跑也跑不掉,只能沉默的选择了避过头去。 “景年,你来了呀,你好好陪陪苏小姐,开解开解她吧,我担心我在这里...她...她心里会不舒服...”她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与之争辩了,毕竟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斤两。 论信任,论嘴上功夫,我都讨不到好。 “她就是有点儿...嗯...有时候有点小心眼...”白景年尴尬笑了笑,柔声说:“好的,累了一晚上了,你快去休息!” 叶知卿没说什么就出去了,卧室的门重新被关上,我感觉身边一沉,紧接着,男人的大手捉住了我的肩膀。“苏曼,有时候过度死心眼的话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责备的语气刺痛了我,我无力吵架,只死死的抿着唇选择了沉默,可他却又继续开口:“好了,是我的错,是我没跟你讲清楚,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前段时间才重新遇到,她吃了很多苦,没工作没钱也没地方住,所以我才收留她。” 我没说话,只手隐隐得捏成了拳头,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不重要,他信任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将我打败了。 见我说不吭声,他终于失去了耐性,他用力的掰过我的脸迫使我与他对视,低声开口。“别闹了,我还是喜欢你的。” 对上他这双曾经迷乱过我的黑幽幽的眼,我应该不屑一顾冷漠以对的,可不知怎么竟然就哭了出来,鼻子那酸涩得厉害,眼眶里的泪一颗跟一颗的滚出来,根本就止不住。 034你没告诉我你们还会接吻 白景年也慌了,他轻叹一口气,轻轻拥住我,小心的亲吻我的眼皮:“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好吗?” 我的眼泪越来越多,心里的疼痛越来越大,可最后,我还是没出息的回抱住他,沦陷在了他的柔情里面。 “你不许不理我,就算我没人家漂亮也不许不理我。”我啜泣的说。 “好。”他好笑的点头。 “我的赌注都在你身上,你不能让我输。”我继续说。 他还是点头:“好。” 我咬着牙,踌躇了许久,那句“你不要管她,让她走”还是没有说出来。 经过了这么多,我明白,若是那样的话说出口,我们又得吵架了。 这一次的争吵就这样算是和好了,晚上我们相拥而眠,他的胳膊给我枕着,小心的避开了我的脸不碰到我脸上的伤口。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声音由远而近,异常熟悉,深沉。 我睁开眼,看见了白景年英俊的微笑的脸。 “吃早餐了。”他的声音很轻快。 我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出口的语气却不自然的黯淡了下来:“是她做的吗?” 我明知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可一想到那个女人,我忍不住。 白景年楞了一下,眼睛里颤动着不明的意味:“你是病号呢,我厨艺也一般,不她做谁做,再说了,你以前也不给我做吃的,现在有人代劳了,你竟然还吐槽。” 我心里又不是滋味,他这是在怪我吗?我竭力忍住想生气的冲动,只闷闷地说:“好了,我知道了。” 我说着就起身来,白景年抓住了我的手,附耳贴近了我:“怎么?一直乱吃飞醋?” 我一把推开了他:“拉倒吧,谁吃醋了,我俩又不是那种关系。” 我故意在激他,其实我俩倒地是不是男女朋友,谁都没有明确定论过这个问题。 “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你跟我躺一张床上,上了我的床还想走不成?”他笑,唇再一次贴近了我。 我真怕再争执下去我们会吵起来,赶忙就打住了:“好了,别玩了,我还要上班呢!”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去上班?”他闷哼着皱起了眉头。 我犹豫了一下,便给夏建东打电话请假,我说我昨晚回家淋雨发烧了,今天恐怕不能去上班,但让我郁闷的是,他听说我发烧了,非要来医院看我,我怎么推辞他都坚持,不得已,挂了电话我只好让白景年送我去医院住着。 离开他家的时候,我最后看了换了一身红色长裙的叶知卿一眼,我心里非常不舒服,总担心自己一走他们就会发生什么事,可是现实当前,我根本就无法阻拦。 白景年将我送到医院办好手续就离开了,我才躺了没一会,夏建东就推门而入。 他抱着一个花篮,在看到我脸的时候,他的眉头迅速的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解释说自己昨晚回家遇到了打劫,夏建东面上难得的浮现了一抹真实的柔情:“人家要钱你就给啊,这样拼命挣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他探手过来想碰碰我的脸,我下意识想避开,但忍住了,而他倒是没碰着我的脸,很快就收了回去,小声的问我:“痛不痛?” 我没好气的回应道:“你说呢?”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了想,如果你有车的话,晚上下班直接开车回家,就不会再遇到打劫这种事了。” 我没想他竟会这么开口,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可当他下午又来看我,真的将车钥匙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的鼻子不由自主的酸了。 “宝马x6,应该挺适合你的。”夏建东一向都浮躁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纯良质朴的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说:“现在我根基未稳,手上钱不多,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换更好的。” 我骗了他,他竟然还能这样对我,到底是曾经真心爱过的男人,这一刻,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他在这陪我待了一会,说了好些话,临走前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刚走白景年就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是说只是报复吗?可你没告诉我你们还会接吻?” “哪有你想的那么肮脏!”一对比我心里愈加不舒服,辩解道:“最多就是点到为止,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我都看到了。”他不顾一切的低吼道。 我的声音也尖了起来:“那又怎样?你和叶知卿呢,你们抱过了,她还住在你家呢,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哪里知道!你自己都不坦诚,何必又来说我。” 他理亏的瞪圆眼睛瞧了我一眼,最终悻悻的低下头去:“好,算你狠!” 他带来的饭菜是叶知卿亲手做的,吃饭的时候,想着我们一点就炸的争吵,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是我做得太过分?还是他不够关心我?还是,像他说的那样,我处在两个男人之间,他不满? 现在我喜欢的是白景年,为了我喜欢的这个男人,我需要早点解决和夏建东之间的事,亦或是放弃复仇,回到他身边吗? 他值得我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我在医院里又住了几天,出院的那天刚好夏建东出差回来,他说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了,晚上我和白景年有约。 他说新开了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想着前段时间我们的确好久没有浪漫过,我就答应了。 我还是决定,如果有机会的话,就问一问,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干净,有个决断。 可我没想到他来接我的时候,车后座还坐着叶知卿。 我当时无法用言语描述自己的感受,我抓住车门的手顿时就僵住了,猛抠了几下,松开手,声音也跟着凉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景年握着方向盘,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开口说:“她有个面试,我顺路送她过去,不耽误的。” 我转头看到叶知卿正冲着我笑,仿佛是在挑衅我,或许是为了赌气吧,我想也没想就坐上了副驾驶。 035爱太难,忍不了,又丢不下 车子发动了之后,我闻着车上相当刺鼻的香水味,扭头看向窗外斑驳的倒退的树影,深吸了一口气,娇滴滴的说:“亲爱的,你想带我去吃啥?” 是的,我是故意的,她能撒娇,谁还能不会吗? 已经到手的男人,哪有被白白夺走的道理。既然我现在还不想失去他,那就把他抢回来了好了! 白景年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跟前面的车子怼上了,他扭头来看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尴尬。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害羞吗?睡都睡过了,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害羞什么?” 他一愣,脸色沉了下去:“谁害羞了!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有点吃错药罢了!” 我嘴角勾了勾,玩着手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冷不丁一抬头,却从后视镜里叶知卿那如狼似虎的灼灼双眼。是的,如狼似虎。 对上我的视线,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纯美样子:“唔,景年,你就到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啦,我自己过去好了,不耽误你和苏小姐约会啦。” 白景年眉头皱了皱,做了个手势:“好,晚了就打车回去,打不到喊我来接,有啥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她笑得很甜,开门下车。 白景年收回视线,重新发动了车子,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开口:“苏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妒!” 我当下就冷了脸:“你以为我应该怎样?坦然接受你好好照顾她的事实,车接车送吗?” “至于这么大怨气嘛!”他顿了顿,笑说:“你倒是提醒我了,或许我应该帮她找个房子或者给她辆车,就不至于这么操心,你也不必如此生气了。” 说我善妒也罢,我的小宇宙顿时就爆发了,想起夏建东给我买的车,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前几天的事,你真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错吗?” 他回答十分干脆:“当然,我也有错,我这不是正在弥补过错吗?知卿照顾你,给你做饭,我去医院陪你,还带你吃好吃的,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气得直接就去解安全带,本想下车的,可一想到了叶知卿那诡异的笑容,我不能着了她的道。 我又坐下来了,闷闷的说:“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心挖开,看看装的都是啥,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他横了一眼:“装的都是你啊。” 接下来我们就没有说话,我心里憋着气,他大概也觉得我不如过去那么善解人意了,也没哄我。 到了餐厅,他点了许多菜,他还记得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看着他殷勤的给我剔鱼刺剥虾壳的样子,我的心又软了一点。 或许,女人都这么的容易满足。 吃完饭,他搂紧了我的腰,散漫的说:“走,新上映的一部电影不错,我带你去看。” 我们以前在一起除了吃饭上床从未做过约会这种浪漫的事,我顿时没出息的忘记了那些不快,脸一瞬间就红了:“怎么想起来要去看电影呀?” 白景年握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慢慢的说:“看到知卿的时候,想起一些以前的事,那时候有妹纸没钱,许多事想做不能做,而现在有钱了,我为你做的却都太少太少了,这样想起来,自己真的太不是人了,想对她好没机会,对你也算不上好。” 他微笑的说道,这一次我的心是彻底的融化了。 看电影的时候,我们全程都腻在一起,你侬我侬,吃着爆米花,看着电影,脑袋不时的挨在一起偷偷说上两句话,偶尔他还会偷偷亲我。 看完电影,上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我和白景年的倒影,我们的身高外貌看起来还算相配,虽然我不如叶知卿漂亮,但也不算差,我们看起来多么的像一对恩爱情侣。 可是事实上,我却明白,我们的恩爱,只是在不提及叶知卿的情况下。 这种鸡肋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忍不了,又丢不下。 明知会有坑,还是义无反顾的被他的小恩小惠诱惑着往下跳。 我甩了甩手,不想去想这些糟心事,跟在他身边就往外走,可我没想到,竟会遇到夏建东。 四目相对,他眼里含着微微的愠怒,但还是克制住了,压抑住情绪低声的说:“苏曼,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拿人手短,我有些心虚,刚要开口,白景年却拦住了我,堵在我前面冷冷的说:“很奇怪吗?我见不得苏曼和有妇之夫搅在一起,想拉她出泥沼,想追求她,想和她吃个饭看个电影,很奇怪吗?” 夏建东竭力咬牙:“别费劲了,我和苏曼的感情,是任何男人都破坏不了。” 白景年哦了一声,淡淡的说:“看来天堂湾项目,我应该痛下杀手,不需要对你过多客气了。” 夏建东气得不行,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商场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作为战火的导火索,我挺尴尬的,白景年却笑:“怎么?真担心他不要你了?” 我没说话,他却用力将我拥住,又说:“笨蛋,我装作你的追求者,很在乎你,而他若是真利用你的话,只会更重视你,更坚信你们之间的合作,不是吗?” 是这样吗?若真的只是利用的话,可他一言不合就给我买车,这又是为什么? 到底谁才能依靠,我自以为的一石二鸟玩转两个男人的计划能不能成功,我一点也不明白。 或许因着有心事,我拒绝了白景年送我的要求,而是独自打车回去。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我家小区,付钱下车,准备上楼的时候,却看到了电梯口倚靠着的男人。 夏建东面色沉静,勉强带了一点笑意:“你还是回来了!” 我立刻反问道:“你希望我不回来吗?” “我当然希望你回来,我怕你被那个男人拐走了。苏曼,不管你的人在哪里,心也只能是我的。”夏建东哼了一声,忽然伸手揪住了我的衣服,拉住我迫使我靠他靠得很近,他的唇压了下来。 036激烈又禁忌的感觉 他说着就想吻我,我身子往后仰了一点,小心的避开了他:“不,我还不是你的,你现在还是蒋梦瑶的男人,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吗?” “她已经住在精神病院了。”他不甘的低吼道。 “可是,就算她是疯子你也是有妇之夫,我不能做小三不是吗?”我耐着性子解释说,想想这段时间毫无进展,我忍不住询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耗着?” 夏建东顿了一下,惆怅的甩了下手:“医院那边说,她的身体的确很不好了,但是,若想彻底的一了百了也还需要点时间,我不能做得太过,太过就惹人怀疑了。” “那就再等等吧!”夜色里他的脸影影绰绰,我浓重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反正,我日日和你在一起上班,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不是吗?” “可是我...”夏建东似乎有些着急,但还是咽下去了,他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牵住了我的手:“走,我送你上楼吧!” 一路无话,直到到了我家门口,我开门准备进屋的时候,他忽然扣住了我的手,说:“天堂湾的那个项目马上要开始竞标了,白氏和我都在争取,苏曼,你能帮我去打探打探白景年能给的底价吗?” 我开门的手顿了顿,夏建东生怕我不愿意,又说:“如果这个标拿下来的话...唔,你这屋子也太小了吧,我帮你换套大的,如何?” 我没立刻应下来,直到关门的那一瞬,才低声的说:“白景年不见得有那么相信我,所以,我只能说尽力。” 第二天下班我主动约白景年吃饭,吃饭的时候,我似是笑谈似是试探的告诉了他夏建东让我打探底价的这件事,开玩笑的说:“景年,你说我使美人计对你行得通吗?” 白景年白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夏建东的电话:“姓夏的,无论你开什么价我都能比你报价更低,除非你白做,所以我想告诉你,别跟我斗,我玩得起!” 我当场就傻眼了,白景年看了我一眼,又说:“姓夏的,不是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你就这么怂,掌控不了蒋氏,也掌控不了苏曼,我深信,总有一天苏曼会回到我身边。” 他挂掉电话,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后的墙上,带着丝丝酒味的唇轻轻的碰着我的鼻尖儿。 “这是在外面。”我把脸别到一旁,避开了他的呼吸。 我们所在的这家餐厅包间是那种仿古的,窗户是雕花镂空的那种,若是里面在做什么事,外面其实是看得到的。 “我亲我自己的女人,管什么里面外面。”白景年伸手猛捏了一把我的胸,嘴角嘲讽的挑了下:“怎么,我怼你男人的姿势帅气不帅气!” 我简直无语,翻了个白眼说:“我男人不是你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男人啊!”他捏着我的下巴,恶意的笑了下:“你自己算算,我们多久没做过了?” 我...我抿着唇拒绝回答,他却将我凌空抱起,往包间的洗手间里面去。 就这会,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夏建东的电话。 我下意识的看了白景年一眼,刚准备挂掉,却见他唇角一挑,劈手将电话夺了过去。 “嘘,安静。”他朝我比了个手势,踢上卫生间的门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夏建东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不悦:“这么久才接电话?难道你们还在一起?” “没...没有啊...”我紧张的看向白景年,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嘴角含着笑,倾身把我压在墙上,另一只手顺着我的腰一寸寸的就开始向上游走。 我用胳膊肘死死抵在胸口,用眼神沉默的抗拒着。 夏建东的语气又凌厉了几分:“白景年怎么那样做?是不是你惹到了他?是不是你打探的方式有些不对?” “我...我准备偷看他电脑,被他发现了。”我胡乱的应付着。 白景年低头,灼热的唇贴到了我的耳边,辗转流连:“这里很敏感,你千万要忍住哦。” 要命的酥麻感顺着脊椎传遍全身,在极度的紧张和刺激中,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好了,下次小心就是了,他没怀疑你什么吧?”夏建东还在说着,可我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去听了,因为那只手伸到了我的后腰处... “啊...”我忍不住尖叫一声,夏建东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看到了一只虫子...”我拼命的抓住了白景年的手臂。 “是,能咬你,还能上你。”他的声音幽暗如鬼魅。 我欲哭无泪,咬着唇无声的摇头,祈求他放过我,他却笑了,不紧不慢的撕咬着我的胸。我死死的咬牙,不敢发出半点异样的声音,却听见他在我耳边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曼曼?”夏建东忽然叫了一声,又顿了两秒,问我:“你干嘛呢?在听我说话吗?” “在,在听。”我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死命的掐着白景年的胳膊。 “刺激不刺激?”白景年撤掉我的长裙,将我的上衣往上推,我咬住他的肩膀,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闷哼。 “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你要那样...”夏建东还在电话里耐心的给我科普一百种打探底价的方式,劝我一定要稳住,拿到标就给我换大房子。 白景年气息微重:“放松...” 我无力的靠在墙上任他摆布,他提起我一条腿,闯入了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我恨他捉弄我,但又无力控制自己喷发的欲望,承受着他在我身上冲刺的力度,我全身酥软发麻,不由自主的颤抖。 夏建东还在说着什么,白景年却突然抢过手机。 “爽不爽?”他喘息着,不再压抑,将我抱起来坐在洗手台上,换了个姿势,疯狂的加大力度。 粗暴的动作让我双腿一阵痉挛,他凶狠的贯穿了我,身下是入骨的寒凉,身前是火热的躯体和喘息。 这种激烈又禁忌的感觉简直是要命,我无力的仰着头,有种快窒息的眩晕感。 037你要陪我,还是她 “你还没回答我,爽不爽?”他再次换了个姿势,从身后贯穿了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迷茫的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 他拉住我的一只手回头,用力的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舌尖滑过了我的后背。 我不可抑制的发出了喘息低吟,一波接一波的巨浪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的手机仍在一遍一遍的响着,那声音缥缥缈缈的,好像离我越来越远。 随着他迸发的低吼声,我虚软了身子靠着身后的墙,白景年扶着我的腰休息了几分钟,才慢悠悠的支起身体,拍了拍我的脸:“苏曼,你只有跟着我才能满足。” 是,这是事实,但我不想承认。 他想要的这种刺激,何尝不是在跟夏建东较劲,何尝不是在作贱我。 可我该死的就是推不开,就是享受这种快感,真是要命。 “你和他要斗到什么时候?”我忍不住问道,搭着他的肩膀:“我有些累了。” “我也不知道。”他慢悠悠的帮我扣文胸的扣子,懒懒的说:“一山不容二虎,走到这一步,好像很多事都由不得我自己了。” “那我呢?”我迷茫的指着自己,问:“就像现在这样,周旋在男人之间,我是你的女人,却过得像偷情一样,上床都要回避着别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白景年的脸凑过来,打趣的说:“难道你不想回避着别人?想光明正大的?” 我垂下了脑袋:“别装傻,你懂我的意思。” 他微微加重了力气,问我:“苏曼,你不会想嫁给我吧?” 我没说话,只情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正在扣扣子的手戛然而止,停顿了一下,这才把我的衣服拨弄整齐,将我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 回到包间,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却又放了回去,慌乱的表情,我的心像是被猛地扎了一下,忍不住问:“你不乐意吗?”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不,我只是没准备好。” 他不愿娶我,或者说他从未有过要娶我的考虑,这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第二天上班,到了公司,我去到夏建东的办公室,开口就问:“白景年那样羞辱你你都不生气吗?建东,你真的要跟他厮杀到底不成?” 夏建东想了想,给我俩泡上了茶,神色淡淡的说:“苏曼,你要明白男人的心理,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我不得不争。” 我顿了顿,刚想问那我呢,他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拥住了我:“你别担心,我保证,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就娶你回家。” “你会娶我?”我低声问道:“即使,我可能没有能力帮你探到底价拿下这个标?你也要娶我?” “有何不可呢。”他一脸的坦然。“没有这个标对我不会产生很大影响,但要是没有你,我下辈子该怎么过。” 我不想去打听他的话语里有几分真假,但他这个回答,确实比白景年要暖心许多。哪怕,是假意的回答。 我没说什么就出去了,这之后我就忙了起来,蒋氏要竞标,作为副总,我要做的事其实也很多。 夏建东这个人有些多疑,蒋氏的原班人马他不敢用,很多重要的事他都自己亲力亲为,不大重要的就交给了我。 在这样的高负荷工作量下,我很快就憔悴了下去,消瘦,犯晕,有时候还会恶心,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累的,直到后来我抱着马桶狂吐不止的时候,我意识可能出大事了。 我苍白着脸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碰到了夏建东,他立马紧张的问我:“你怎么了?怎么这个鬼样子?” 我怀疑自己怀孕了,心虚不已,连忙小声的说:“我可能是着凉了,没事,去医院挂个水就好了。” “我送你。”夏建东开口得坦然。 我看了看他身后他的秘书,摇了摇头:“不,你不是送了我车子吗?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好了。” 夏建东没再说什么,我驱车到了医院,排队挂号,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的,我不断的想,不断的想若是自己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 白景年会娶我吗?而夏建东,我和他也得摊牌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的抬起头来,而就是这时,正在前面的两人却映入了我的眼帘。 睡过那么多次,我对他可是相当的熟悉,只一个背影我便认出那是他,白景年。 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当然是叶知卿这没错了。 我下意识的想躲开,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轰塌了。 过度的愤怒让我不受控制的冲上去,扯住了白景年的衣袖,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我,脸上有过一瞬间的难堪,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知卿身体不舒服,我送她来下医院。” “那我呢?”我咬着唇,眼泪几乎憋不住都要滚出来了:“我身体也不舒服,你怎么不陪我?” “你也没告诉我啊!”他皱着眉嘟囔道。 “如果我告诉你了呢?你要陪我,还是她?”我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白景年依旧选择了沉默,叶知卿脸上也挂着不知所措,她悄悄的拽了拽白景年的袖子,然后走上前来望向我。 她还没开口我就疯狂的摆手说:“不,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不理我,仍旧笑着说:“苏小姐你误会了,景年真的只是顺路送我来医院...” “不...”我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眶不争气的湿润了:“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快走...” 叶知卿没走,她固执的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她略微动了一下转换了位置背对着白景年,她抬起眼眸来,那种招牌式的阴狠笑容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小白菜般的苦楚样子:“苏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景年给我买了新车,我开不惯他怕我出事才带我上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买了新车?这一次我是彻底的炸了。 038万倩倩来访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抹着眼泪就往外走,白景年如梦初醒,跟在我身后叫我名字,但被我无视了。 他快步走上前来揪住我,大力的抬起我的下巴,他皱着眉头:“苏曼,别闹了,你哪里不舒服了,我陪你去看医生,咱们现在就去看医生好吗?” “呵!”我嗤笑:“别试图转移话题,白景年,大声的告诉我,你现在对她没有感情了,是吗?” 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哑然开口:“我对她有责任。” “什么责任?”我反问,哭得更凶了:“不就是好过七年吗,她出事又不是你害的,跟你毫无关系...” “苏曼!”他面色有些狰狞,却还竭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苏曼,别太过分!” 我委屈咬住自己的唇,我知道自己或许过分了,同为女人,我不该把这种伤人的问题拿到台面上来讲。 可是,如果不是被这个女人逼得无路可走,我不会这样毫无底线。 “你会娶我吗?”我咬牙,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如果我怀孕了,你敢立刻跟我去领证吗?” 他的手轻轻的颤了颤,片刻之后,他用力的回握住我的手腕:“每一次我都做了措施,苏曼,你别闹。” 或许我应该彻底心死,可我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我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固执的说:“如果呢?我是说如果呢?避孕套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险!” 他任由我搂着,却不敢对我对视,三人的僵持,对峙的沉默,倒是叶知卿打破了平静:“苏小姐,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话,那我现在就走,我今晚就从景年家搬走。” 她说着转身就走,白景年喊她名字都不回头,他满脸的心疼毫不掩饰,他似乎想挣脱我上去追她,但被我拦住了,我死死的拽着他,即使他会恨我,我也拦着不让他走。 白景年渐渐也平静了下来,他也没有质问我什么的,只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我的手:“走,我陪你去看医生。” 他应该开口骂我或是质问我的,可他越是平静我越是害怕,这样一个男人,他心里一大半都是另一个女人,还有一小半,我,仇恨,事业等形形色色的东西充斥着,这样的男人即使我真的怀孕了,勉强嫁给他能幸福吗? 我更怕查出了怀孕,他会强迫我去打胎。 我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我骗你的,我没事儿,来医院就是做个正常的检查。” 我的笑容那么敷衍他却没看见,只牵着我就往外走,自顾自的说:“好吧,那我送你回家。” 他牵着我就去打车,我摇头,淡淡的说:“不,我有车。” 他楞了一下,瞪大眼睛看向我,我头也不抬的就说:“在你家出事那天,后来夏建东去医院看我,我骗他说我回家路上被打劫了,他就送了我一个车子。” 白景年握着我的手更紧了,眼里难得的有了愧疚的情绪,好半响,才慢慢的说:“苏曼,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吭声,只沉默的向自己的车子过去。 一路无话,直到到了我家和他家的岔路口,他忽然开口问道:“苏曼,你一直在介意知卿,是吗?” 我将车子拐向去他家的路,闷闷开口:“即使你不愿娶我,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男朋友的事实,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介意一个可能会是我感情里第三者的女人。” 他长叹了一口气,愧疚地说:“我说了,我对她有责任。” “你对我更有责任。”我想也没想便开口。 他的眸子闪了闪,自顾自的说:“她是我的初恋,她那么好看,如果不是我,她能选择更好的男人,是我耽误了她七年青春。她出事的时候,是因为信任我才跟我求救,我却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了救她的时机,给她带来一辈子的阴影。于情于理,我对她都有责任,苏曼,你应该理解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你陪她去医院做什么?她怎么不舒服了?” 白景年的眼神闪了闪,最后摇头:“不,就是胃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事。” 我也没有多问,自这个女人出现以来我真的很累,一点都不想再为此争吵了。 很快就到了白景年家,他沉默的下车,我也掉头就走。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是他发给我的信息。 一张照片,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曾经我无比向往的那个衣帽间,也空了。 “她搬走了。”她说。 我没回复。 到了家,我在小区门口的药店买了验孕棒,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我一直都闭着眼睛,我不敢睁眼,害怕一睁眼就看到令自己左右为难的结果。 然而,再怎么紧张,答案揭晓的那一刻还是来了。 只有一条杠杠,并没有怀孕?我有些意外,生怕结果弄错了,又用掉了买来了另一条验孕棒。 在药店的时候为了防止结果不准确,我买了很多牌子的验孕棒。 直到所有的验孕棒都给出了我没有怀孕的结果,我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真好,那些扎心的事,我又能晚点儿面对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喝了早点睡觉,就在这会,我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我大声的问了句是谁啊,外面安静了一小会,才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是我。”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毕竟她曾经指着我鼻子骂我勾引她爸,我没想到万倩倩会这个时候来找我,我拉开了门,连笑容也冷冽了几分:“万小姐,深夜来找我有何贵干?” 万倩倩抬起头来,她哭过了,鼻头红红的,头发也乱乱的,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次灾难。 她没回答我,只红着眼看我不住的抽鼻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说话我就睡觉了。”我皱起了眉头,说着就要关门。 她急了,连忙扣住门框挡住我不让我关门,开口,沙哑的嗓子闷闷地说:“苏曼,我有些事儿想问你。” 039她怀孕了,你还不知道吗? 我与万倩倩见过三次面,每一次她都是趾高气扬的,或许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示弱,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跟着我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我给她倒了杯水,又将纸巾盒子推向她,她收拾了下自己,这才扬起脸来看我。“听说你和我爸结缘,是因为一条手帕,你捡了他的手帕?”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点了点头,有些鄙夷的说:“是啊,因为这个万总才愿意照顾我啊,谁叫你当初像个疯子一样,非说我要勾引你爸,哼,我还没兴趣做你后妈呢!” 我语气尖酸,她倒跟没听到似的,又问:“那,你知道我爸手帕哪里来的吗?” “我哪知道。”我摇头:“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吧!” “是啊,是很重要,比我和我妈加起来都还要重要。”她轻呵了一声,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她的语气,她的脸色看起来讽刺无比,我顿时也明白了这条手帕的主人肯定与万倩倩母女无关,我不禁得有些同情,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说你妈病了?好些了吗?”良久的沉默后,万倩倩忽然又打破了沉默。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大概...一辈子也好不起来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不记得那些伤心事,倒还活得轻松一些。”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又转移了话题说:“景年哥哥的初恋回来了,和他打得火热,你知道吗?” 我不想提及这个话题,又扯了扯嘴角,她却不管不顾的又说:“哎,我当年就不喜欢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一再挑衅我,我是绝对不会故意掐掉她电话的,还害得景年哥哥至今还在怪我。” 同样受过那个女人的苦,我不由得又有些同情万倩倩,叶知卿做作起来气死人我是知道的,也难怪万倩倩当年会掐掉电话... 我不愿过多提及这个令人头疼的女人,站起身来就说:“很晚了,万小姐你该回家了!” 万倩倩哦了一声,临走之前,还神神叨叨的说:“哎,那天在医院,她又故意拿肚子气我,我忍不住跟她吵了一架,害得景年哥哥又骂我了...” 我本来要关门的手,却忽然顿住了,我静默了好半响,这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的问:“你说什么?什么肚子?” “她怀孕了,你还不知道吗?”万倩倩瞪大眼睛看向我,一脸的气愤:“景年哥哥很照顾她,他说孩子不是他的,可我根本不信,要是孩子不是他的,他至于那样照顾那个女人嘛...” 她接下来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了,我脑子嗡嗡的就跟要炸开一样,她怀孕了,我满脑子都是她怀孕了。 我想起了在医院遇到他们的那次,白景年脸色的不自然,我真傻,竟然这样都想不明白。 一夜的辗转反侧,我到底还是忍住了,在我问出如果怀孕他会不会娶我这种话他都没有妥协的情况下,我忍住了没去找他。 这之后又是很长时间的忙碌,再见面,竟然是在投标的时候。 我穿着精致的职业套装,站在夏建东的身后。 而他,一身黑色的商务西装,内搭白色的衬衫,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满满的好气色。 我第一次见到他在工作时候的样子,他侃侃而谈,将自己的项目方案解说得头头是道,他开出的价格也很低,饶是我们再是精心准备,最后还是输给了他,输给了他背后的白氏。 他对着夏建东比了个手势,用唇语说着:“辣鸡。” 上任来第一个大项目努力了这么久就无疾而终,夏建东的心情相当的不好,气得丢下我就走了。 我想了想,也飞快的跟上去,可到停车场的时候,我却忽然被拉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整个人拽到了车上。 白景年将我压在身下的座位上,他匍匐在我的身上,眼神带着点戏虞:“宝贝儿,想我了吗?” 他一开口,积压的仇怨顿时涌上心头,我肩膀一抖,咬着唇不想看他:“那你呢?你想我了吗?” 耳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我扭头一看,才发现白景年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见我看向他,他抿着唇松开了我,在我旁边坐正了身子。“苏曼,你越来越痴心妄想了。”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可浓烈的失落感还是席卷了我,我咬着唇反问:“我是你的女朋友,想要你也想我一点儿这也算痴心妄想吗?” 他没回答,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当做没听见。“走,我送你回去吧!” “你又忘了吗?我有车。”我残忍的提醒了他这个事实,决绝的下车。 下了车,在走向自己车位的路上,我的脚步很是沉重。 我们半个月没见面了,短暂的分离,还有叶知卿的存在,终究疏离了我们的关系。 我没有去问孩子是不是他的,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不是说对她有责任,无论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也能一如既往的接受她,信任她,宠爱她,不是吗? 我哭得像狗一样,连呼吸的时候都是心疼的滋味,但还屏住了骄傲没有回头。 回到家里,我在小区门口超市买了许多啤酒,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喝着,一边喝,一边哭。 这一次我是真正开始怀疑我自己了,若我还坚持要复仇,若我还待在夏建东身边,那么很可能的结果就是,我会离我真正喜欢的那个男人越来越远,即使他现在可能还有一点点喜欢我,那么以后,也会越来越淡。 思来想去想不透这个答案,周末我去看我妈的时候,决定顺便去看看蒋梦瑶。 她和我妈在同一个医院,但她的情况比我妈严重得多。 和以前一样,她疯了,病了,可她还认识我,一看到我她就哇哇大叫,扑腾着要来打我,大声的骂我狐狸精。 隔着铁门对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女人是真心爱过夏建东的吧,可他还那么薄情,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消耗青春,我值得吗?那么,我还要坚持吗? 从医院里出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习惯了男人的陪伴,一个人的时候我竟然无事可做了。 我决定去逛街,不管未来这么做,这一刻,我想讨好自己,想让自己开心一点。 可我没想到,我会商场碰到白景年。 他,当然是和叶知卿在一起。 040我们领证吧 他们是在母婴用品店里,叶知卿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裙,正在认真的挑选宝宝用品,他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正微笑的看着她。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叶知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们俩对视一眼,别样的默契。 这样的温情是我奢望享受不到的,我鼻子一酸,忍住了走进去的冲动,没出息的转身离开,他却忽然眼睛朝这边一扫,看到了我。 “苏曼。”他喊了我的名字,我没命狂奔,他也快步的追了上来,很快便追上我,双臂一绕将我扣在了身后的商场护栏上。 他英俊却也泛着丝丝忧愁的脸逼近了我:“苏曼,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我为什么要误会。”我咬牙,生硬的回答。 他顿了一下,淡淡的说:“有空吗?一起吃晚饭!”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我不想做你们的电灯泡。”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勾了勾唇角:“曼曼,你又吃醋了。”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红着脸低吼道:“我知道,我只是你情感的一块跳板,叶知卿怀孕了你就兴高采烈,喜当爹也无所谓,而若我怀孕了,你根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说着我就要走,我用力挣扎,白景年却将我扣得很紧:“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放开我。”我只挣扎的说,他用力的扼住我的手腕,见我实在是挣扎得厉害了,他忽然倾下身子吻了下来。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商场,他几乎是带着掠夺性的姿态吻我,不容置疑的姿态强硬的吻我,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几乎都要憋不过气来了,他终于放开了我。 “这就安静了?”他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紧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厉声道:“我刚刚吻的是谁?苏曼你告诉我,我吻的是谁?” 他倔,我同样也倔:“我不管,我只知道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女人不是我。” 他急了,大声的问我:“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有安全感?” 我没有回答,他却忽然变了脸色,大声的拉着我往电梯那走,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僵持着要他放开我,他耐心的劝我安静几次都无效后,干脆把我给抱了起来。 我被塞到了他的车子上,他竟然带着我去了白氏集团,大周末也有许多人在加班,他用力的捏着我的手不让我逃开,像个傻子一样大声的说:“看到没,我的女人。” 平时他多么沉稳的一个人,可这会儿却直白而冲动,我不得不承认,这会儿自己的心里甜甜的。 看吧,我想要的多简单,只要他愿意为我付出一点,我就能很开心很开心。 在他公司里溜了一圈,出来后,我又被抱上了他的车子,我憋不住笑的问他你现在要去哪里,他撇头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带你回白家啊,你不是没安全感吗,我带你见家长结婚啊” 我简直傻眼了,我从未想过他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与我结婚,过度的惊讶让我忍不住问道:“你在开玩笑吗?” “婚姻大事能拿来开玩笑吗?”他哼了一声,低笑:“苏曼,我想了很久,或许我们不应该这样不明不白,我们应该结婚,只有结了婚,各自的心就都能定下来了。” 我喉咙口一热,差点就哭了出来。 很快就到了白家,白德斌看到我几乎惊掉了眼珠子:“景年,她是怎么回事?” “看不出来吗?带回来见家长。”白景年没好气的说。 “我绝不同意。”白德斌气得都快跳起来了。 白景年丝毫不妥协,镇定的口气一字一句的说:“我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征求你意见的。” “你...”白德斌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们,好久才把一口气喘过来,嘶吼的说:“你如果真要这么做,就立刻从白家离开,白家的一切跟你就没有关系了。” 白景年闻言,松开了牵着我的手,慢慢的踱到了白德斌面前,慢慢的说:“那你说说你能把白家交给谁?白景琪,他行吗?白景悦,她一个女孩子,还太小了吧!你自己?也太老了吧,你以为自己还是五年前的你吗?” 他是挑衅的那种语气,白德斌彻底的怒了,可他嘴唇颤抖着,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景年带着我转身就走,走到前厅花园的时候,却和迎面过来的三个人迎面碰上。 一个年约四十的风韵妇人,一个年纪稍轻的年轻男人,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我立刻便明白,这就是白景年口中的白景琪白景悦了。那个妇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母亲了。 我想着自己日后也要嫁入白家,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白景年却拽了拽我的手低声说:“走,看什么看。” 出了白家,没有回家,我们竟然直接去开房了。 豪华的酒店,陌生的房间,许久没有做过的我们一进门便迫不及待撕扯了对方的衣服,滚到了一起。 一夜缠绵,我记不清我们到底做了多少次,只要一想起明天天亮了就能领证结婚,我身上就算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天亮了,我早早的起床,去民政局之前我强烈要求回家化了个妆,换了身与他相配的漂亮衣服,出来的时候经过小区超市,我还买了一些喜庆的糖果。 到了民政局,重走曾经走过的领证流程,我有些忐忑不安,但照相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将脑袋靠过去紧紧的挨着他。 照完相回来,填完表,我飞快的签完字,白景年接过笔正要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机却要命的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名字,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凑过去却看到了叶知卿的名字。 我第一反应便是拦住他:“不要接,不许接。” 可他看了我一眼,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按下了通话键。 “景年,你过来看看好不好,流血,我流血了...”隔着电话我听到了叶知卿娇柔至极的哭声,我下意识便抓住了白景年的手,哀求道:“不要...不要去...” 他眼神异常坚定,我渐渐也软弱了口风:“先签字...签完字再去...” 可是,就如同他一定要接她的电话一样,他很坚决。 “苏曼,别闹。”这是他在民政局丢下我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我紧捏住他的手指,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041那好,那就不要结婚了 不,我已经被抛弃一次,不能再被抛弃第二次了。 想到这,我立刻就追出去了,我像个泼妇一样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不要,我不让你走,要么选我,要么选她,你只能要一个。” 他脚步顿了顿,竭力压抑住怒火的说:“苏曼,那是急事。” “我不。”我死命的扯着他,哭得歇斯底里的:“我不管,我只知道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白景年转过身来,脸色也沉了下来:“苏曼,你不要不懂事。” “我不,我就不。”我红着眼委屈道。 他深邃的眸子看向我,喉结轻轻滚了滚,忽然道:“那好,那就不要结婚了。” 我如遭电击般松开了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那就不要结婚了。”白景年目光淡淡的,声音低低的说:“苏曼,你明知我不可能不管她,却还要在这个最紧急的时候跟我闹,我看你性格不是很大气,或许我也该重新考虑想要娶你是不是一时冲动了。” 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心痛得难以自制,我以为我们感情真的很好,以为他是真的爱我,而他愿意跟我结婚也给了我奢望更多幸福的勇气,可是现在,我自欺欺人的美梦碎了。 他不爱我。或者说,也许是爱过的,只是并没有爱到非我不可。 没有再舔着脸纠缠,我转过身就往反方向走,他没有来挽留我,我面无表情的走在了大街上,下雨了,一如跟叶知卿初次交锋那晚的大雨。 可是我却并没有那么害怕,或许,人心,比未知的恐惧更为可怕。 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身边响起了汽车喇叭声,白景年从车内探出头来,冷厉的声音说:“上车,我送你。” 我没有上车,而是加快了速度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喇叭声,响了好几声,不知跑了多久,喇叭声消失了,我停在原处,隔着重重雨幕回过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我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想回去一个人独自待着,怕自己会瞎想,一个人在外面瞎晃荡。 我后来还是后悔了,嘴上说着心硬,可我到底还是舍不得白景年的,我又去了他家,敲了很久又没人开门,我的手机又进水了不能用了,我无处可去,坐在他家门口嚎啕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的黑沉了下来,我不敢再在外面逗留下去,之前的惨痛我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第二次,我起身打算回家去。 我家小区门口的马路在检修,下了出租,我绕了另一条小路回去,却诡异的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我的脑子顿时警醒了起来,故意停顿片刻,脚步声也跟着停下来后,我终于明白,这人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我脑子里一蒙,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向前跑去,身后的人也知道我发现了他,也追在我身后喊道:“婊子,别跑,等抓到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听着后面流里流气的威胁,我跑得更快了,眼看着就要跑出这条小巷,可就是这时,我脚下一拌,不受控制的就向前扑了过去。 我趴在地上,手脚发麻,爬起来都有些困难,而就是这时,后面的人也不费力气的追上了我,我刚准备爬起来,他一拳就将我砸了下去。 “你想干嘛?”我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说:“要钱吗?要多少钱我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雇主给我的钱足够多了。”男人笑,大手满是老茧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我要什么你知道的,聪明的话,那就识趣点。” 他说着就开始扒我衣服,我刚准备挣扎,他却拿出一个匕首来,冰冷的刀锋贴上了我的脸:“小娘子,要是失了身又毁了容,那就不好了。” 我一阵绝望,男人以为我不会反抗了,咸猪手向我伸来,我脑子里一阵空白,正想着该怎么脱身的,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惨叫声。 我抬起头,却看到不远处和猥琐男厮打着的矫健声音,白景年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不知道,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也无法面对他,我得抓紧时间逃跑。 这样想着我爬起来就跑,白景年急忙喊我名字,我抹着眼泪没有回头,我又听见了男人的惨叫声,我以为他在猥琐男身上发狠,我也没理会。 回到家中,我靠着门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今天发生的是太多太乱,直至现在我都没缓和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见了敲门声,他又来了,我没给开门,可没想他竟然叫来了开锁的。 他最终还是进了门,一进来他就猛地将我搂入怀中,我激烈的想要挣开他,却听到了他的闷哼声,而就是此时,我后知后觉的闻到了血腥味。 我大力的推开他并向他看去,却看到他腹部一个伤口,我立刻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是怎么了?伤得这么重怎么不去医院?” 他却不回答我,只刚劲的大手抚上我的脸,朝我笑:“心疼得哭了,唔,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才没有关心你。”我抹了把眼泪,强装冷暖的说:“我只是不想你出事,怕你死了有人来找我要人我交不出人而已。” 他呵了一声,更加有力的搂紧了我,他的下巴蛮横的搁在了我的肩上,声音低柔的说:“我就知道你会吃醋,可是宝贝儿,我为你都不要命了,你还不清楚我对你的爱吗?” 我没回答,想起民政局里的那一幕幕,我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他低下头来,温柔的吻了吻我的脸上的泪,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担心她是出于责任,我关心你才是真的在意你,我都这样了,难道还不足以表明自己的心意吗?” “你才不在意我。”我大力的就要推开他,他身子却软软的,咚的一声就往后倒去,看着他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我都快吓傻了,连忙使了很大劲将他背起来,上了我的车,将他送到医院。 他的伤口并没有刺中要害,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照顾他,一个礼拜以来,我们的关系渐渐也恢复如常,但叶知卿就像一根刺,却一直在我心里卡着。 042苏曼,我对你很失望 他病好后,我也回到蒋氏上班。 蒋氏上次竞标失败到底是有些士气大减,夏建东这个总裁本来就不太服众,现在就更加艰难了,所以,他一度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来纠缠我。 这天,夏建东突然找我,要我下班后别走,陪他出席个宴会。 下班后我先去了他的办公室,见他正在摆弄一些资料,一看到我,他跟受惊了似的将资料收了起来,我以为是不能给我看到的重要文件,当下也没有多想。 出了公司,我们先是去了一家形象设计中心又做头发又换衣服,对于我精心装扮后更加美艳的样子他还是很吃惊的,他握住了我的手,眼里藏不住的惊艳:“苏曼,很久很久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漂亮到让我有些舍不得的女人!” 又是惊讶又是感叹的一句话,却逼得我差点酸了眼眶,我不着痕迹的抽开自己的手,低笑的说:“现在还不够吗?我现在这不是美美的在你身边吗?” 夏建东怔了怔,如梦初醒的点头:“是啊,你在我身边,还在我身边。” 沉浸于自己的情绪,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什么不一样。 到了宴会地点,是一个很隆重的宴会,高逼格的酒店,和高规格的规模,昭示着今晚的不一般。 我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可是却没想到,自己会站在夏建东的身边再遇白景年。 白景年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夏总,你本事不大,可身边的女伴倒是不错,这么漂亮的美人,就你,行吗?” 夏建东脸色一沉,难看至极:“白总真是悠闲,自己都那么忙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别人的闲事我自然是不管的,可如果是美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白景年依旧在笑。 夏建东的脸黑得更厉害了,他横了白景年一眼拽着我就走,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他会咬着你不放?难道你们真背着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踌躇了片刻,稳住了身子,轻笑地说:“没有,他只是为了激怒你而已,我和你不才是一边的吗?” 他哼了一声,声音异常的冷漠:“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没有说话,怕自己会跟他吵起来。 夏建东带我溜了一圈,我跟在他身边,对着他应酬的每一个人都摆出了乖顺的微笑,安好的做好一个花瓶,却没想都这样了还给自己惹来祸患。 不远处传来一阵躁动声,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一眼我便傻眼了,叶知卿怎么又来了?还跟他那么亲密的站在一起? 心中的怒火让我无暇顾及眼前这个男人,我甩开他便向人群那边挤过去,却在此时听到一个中年男人问:“白总,从未看到你带过女伴出席过这种场合,难道,这位小姐的身份不一般?” 叶知卿的脸上瞬间便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朝白景年那边靠了靠,她缓缓开口,声音极低,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看见白景年迅速的皱起了眉头,然后松开了她。 眼前的一幕分外刺眼,我无力去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正要离开,她却又看到了我,快速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苏曼,我们谈谈!”她拦住了我的去路,脸上写满了来者不善的意味。 我当下就能冷了脸:“不,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她笑得温柔甜美:“别这样嘛,难道你不想知道景年为什么转身离去吗?” 我恶心得都要吐了:“不,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 我转身就要走,叶知卿却拽住我不让我走,我要她松开,她哼了一声,朝我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苏曼,你会后悔如此对我的。”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闭着眼睛往后倒去,一边痛苦的哀嚎了起来:“苏小姐,我只是想劝你不要纠缠景年,你...为何要推我?” 我惊得手足无措,不住的后退,声音都有些颤抖:“不...我没有推你...” 白景年走了过来,他迅速的抱起了她,关切的问:“知卿,你怎么样了?” 她却哭得更大声了,梨花带泪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孩子...景年,我担心我的孩子...” 孩子?围观群众一片哗然,白景年更是冷漠,他刀子一样讨伐的目光射在我脸上:“苏曼,我对你很失望。” 他说着便抱起了叶知卿往医院而去,我犹豫了片刻,刚要跟上去,夏建东却刚好追上来,捉住了我的手腕低声问:“怎么回事?”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我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她...以为我和白景年有一腿,故意陷害我。” “没事,我相信你,没事了。”夏建东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脸上写满了心疼,依偎着我离开了这个见鬼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以为这只是叶知卿陷害我的一个手段,她只是想破坏我在白景年眼里的印象,但我很快便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白景年抱着叶知卿去医院的照片被有心之人传到了网上,叶知卿怀了两个多月身孕,她和白景年之间相爱过七年却被迫分开而后又重新在一起的事情很快也被扒了出来,所有人都认定了叶知卿肚子里的孩子是白景年的,而他,故事的男主角,竟然没有站出来否认,反而任事态发展。 我心里很不满,我才是他的正牌女友,我们差点都要结婚了,凭什么这个女人一再的抢我风头,抢我男人,凭什么。 我忍不住照着报纸上的医院地址找了过去,白景年不在,叶知卿抬头看到是我,嘴角含着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死没死吗?你放心,我死不了,我的孩子也死不了。” 我气得直咬牙:“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对我?” 043我和她,打算要办婚礼了 “你做错了,你趁虚而入霸占了我的男人,当然错了。”她丝毫不愧疚,笑得更欢了。“苏曼,我最喜欢看到你明知不可能还要继续挣扎,老实告诉你吧,我肚子里的孩子两个多月了,很快就要显形了,我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而景年,他对我很歉疚,歉疚比爱还要重要,他不忍我做单身母亲,心甘情愿做我孩子的父亲,所以我不可能允许他和你结婚,你明白吗?” “你...”我气得举起了手掌,却轻颤的没忍住打下去。 忽然听见身后有些响动,紧接着,一只强悍有力的大掌就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呼吸瞬间就供应不上,白景年目光阴戾,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推了她,还要打她,苏曼,你怎么这么毒!” 病床上的叶知卿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是她拿肚子里的孩子陷害我你看不懂吗?白景年,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傻逼!” 白景年失望的看向我,冷笑着否认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拿孩子陷害你,我看到的只是你要打她。” “呵!”我自嘲苦笑。“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男朋友,你凭什么要陪着她?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又来了!”白景年的声音分外的冷漠,踌躇片刻,才轻声的说:“苏曼,我想我得跟你说件事!” “我不想听。”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开口肯定不是好事,下意识的就选择了逃避,转身就要走。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摁着贴在身后的墙上,他深沉而又严肃的眼对上了我的,轻声道:“我和她,打算要办婚礼了。”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失神了,我惊得呆住了,怔怔的瞪大了眼睛,嗫嚅了很久,才又问:“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娶她。”白景年毫不避讳的盯着我的眼,捉住我手腕的力道也丝毫不曾放松,唇角勾了勾,轻声道:“五年前那一次...对知卿伤害至深,而现在她怀孕了,这一次要是再打掉的话,她将会不孕,她已经够苦了,我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所以,我不能不管她。” 我嘴巴张了张,好几次想开口却什么都没出来,我连眼泪都没有流,我从未一刻有过现在这么荒唐的想法,我恨,恨五年前因为他的疏忽被强奸的人怎么不是我。 我如同丢了根失了水的干枯的树木一样,喃喃开口:“那我呢?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开口:“我和她只是名义婚姻,我还是喜欢你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只和她办婚礼,我现在就去和你领证。” 呵,多大的牺牲啊! 我红着眼睛,不住的后退:“别这样纠缠不清,既然你选择与她在一起,那就和我分手吧,反正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二婚妇女,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不上心,玩玩也是无所谓的。” 白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不能这样讲,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 “感情?”我自嘲苦笑,脑袋偏向一旁避开了他炙热的视线:“够了白景年,在你第一次选择她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结束了。” 我说着就用力挣扎,我要他放开我,他不肯,还要来吻我,我急了,抬腿便顶向他的小二,他痛得蜷缩成一团,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仿佛不信我真的如此较真,我却面无表情。“这根小东西伤害过我,白景年,这是你欠我的。” 我转身就走,白景年跟在我后面喊我名字,可我并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医院我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滴眼泪都没有?原来,悲伤到了一定程度,哭都哭不出来了,是我傻,才一头热挣扎到现在啊! 回到家,我买了很多啤酒,一字儿摊开摆在地板上。 夏建东什么时候来我家的我并不知道,我只大咧咧笑着招呼他:“来,陪我喝。” 我心里乱乱的,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喝,只有喝醉了才不需要想那么多。 不知不觉中那些啤酒罐子全都空了,我眼前的视线也开始迷糊起来,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是夏建东将我抱了起来,将我放在了床上。 我以为他要上我,也并没有什么反抗意识,或许我已经自暴自弃了,是谁都无所谓了。 可是,他并没有碰我,而是在我的床沿坐了下来。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要相信我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刚劲的大手覆上我的眼皮,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眼皮渐渐合上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他说:“苏曼,我爱你,但我爱我自己。”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再醒来的时候,脑壳跟要炸掉似的疼痛。 想起自己没请假便无故旷工,我踉跄的爬起来洗簌,我已经失去感情失去依靠了,就不能再失业了。 期间我手机响了几次,我没理,然而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又响了,竟是万倩倩的电话。 我一接通,五雷轰顶的感觉顿时席卷了我。 我脚步虚软的跑回家,打开电脑,搜索了夏建东的名字,弹出来许多个视频,我点开第一个,一看到他煞有介事坐在镜头前的样子,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夏建东,我一直以为是真的喜欢我的夏建东,在竞标失败一蹶不振之后,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为了增加曝光率,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他上了节目,接受了采访。 他侃侃而谈自己的第一段婚姻,前妻怀着八个月身孕出轨,活活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逼得他不得不离婚。 他又说起自己的第二段婚姻,本来感情很好夫妻甜蜜的,却意外从天降,因为意外,岳父不在了,岳母疯了,妻子扛不住压力也疯了,他顶着压力接手了风雨飘摇的蒋氏,他心中有妻子,有他们的爱,不被理解也无所谓。 他以为只要努力就总能扛过去,可没想就在这会,前妻却再次出现,哀求他给她一份工作,出于旧情他答应了,前妻却勾引他,还欺骗了他。 044我爱你,但更爱我自己 为了拿下天堂湾项目,他花费了很多心思,可到最后,原以为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前妻却成了内奸,偷到了自己的底价报给了曾经的奸夫,害得自己的心血一败涂地。 视频的最后面,面对所有观众,夏建东穿得人模狗样的,痛心疾首的说:“虽然我前妻如此伤害了我,可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她也是被利用了,那个男人利用了她转头就娶了别人,我知道她也不好过,所以,我开除她在蒋氏集团的副总经理职位,我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也希望她以后不要再所托非人,这样就一切都好。” 夏建东演技太好了,这段采访一出来顿时反响巨大,他到底是爆料得太多了,故事里的前妻,也就是我,奸夫,也就是白景年,奸夫的现任,也就是叶知卿全都被强大的网民给扒了出来。 白景年凭本事得到的项目,结果成了利用女人别有用心的小人。 而我,我和白景年那一段隐秘的情事被放到了网上,我更是成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却恶有恶报不得善终的代名词,我的名声彻底臭了。 我忽然想起酒醉的那一晚,夏建东在我床头说的那些话,那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现在我懂了,他爱过我,但更爱他自己啊! 我心里塞塞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这种感觉太糟糕,就跟当年离婚后一样,不,比离婚那会更糟糕。 离婚那时,我只被夏建东一个人伤害,可现在,我先后被两个男人毫不犹豫的伤害了。 我以为我被两个男人都爱过,可事实上,他们各自都为了自己更重视的东西放弃了我,我,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那类可怜虫。 正想着,万倩倩的电话又响了,我没接,她的短信发了过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情很不好,我愿意帮你一次,就当成全你那时候收留我的恩情,你好好想想,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记得回我电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我更宁愿相信她会要挟我奚落我,毕竟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谁可以相信了,我没有理会那短信,就沉默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维持着这个令自己痛苦的姿势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又暗,暗了又黑,等到我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踉跄着拨打了白景年的电话。 我需要他,在这个最艰辛的时候,我需要他。 需要他陪陪我,抱抱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泼在我身上的脏水,我又该如何去反击。 但是,白景年没有接我的电话,不管我打了多少次,他都没有接。 最后,我没能等来他,反而等来了再次将我推入地狱的夏建东。 “苏曼,你要相信我是迫不得已,我没有办法。”他怔怔的视线紧盯着我,眼里写满了真诚:“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城市,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的眼珠子重新动了起来,问:“你要给我多少?”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百万,买我安心,够不够?” 我轻声呵笑:“我要走,必定得带着我妈,两个人,三百万哪里够,三千万还差不多!” “苏曼,你别得寸进尺!”夏建东气得咬紧了牙齿,挥手就要打我,可那巴掌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来。 “五百万,不能更多了。”他转过头,背对着我,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苏曼,你好好想想吧,想好给我打电话。” 家里的门重新被关上,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他走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在这个万念俱灰的时候,到底是尊严是名声重要,还是五百万重要。 我想了很久找不到头绪,却明白自己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吃饱喝足活下去这才是第一步。 我叫了外卖,吃饱后,我躺在床上将自己初遇白景年到现在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我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我要尊严。 我在白景年那里已经一无所有了,在夏建东这里,就当我是找回场子也好,发泄也罢。 我拨通了万倩倩的电话,直接了当的问:“如果你要帮我的话?怎么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万倩倩一喜,声调渐渐的轻快了起来:“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带着你妈,永远的离开我的视线。”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现在的我对她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了,叶知卿才是她的正牌情敌,可现在一无所有的我,对于她的要求当然是别无选择。 她给我出了好些主意,最后我们谈妥的是以牙还牙的法子,夏建东能用接受采访的方式中伤我,我当然也可以被采访一次还回去,而前提是,我们得先开始找证据。 万倩倩答应她会帮我调查当年的那些事,我也重新的振作了起来,我想我也该去找点事情做做。 无论是当年夏建东害死我的孩子,还有那份不平等的离婚协议,还有夏建东害得蒋家几乎家破人亡的真相,我虽然知情,却没有证据。 我洗了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出门,可一拉开门,却跟站在我家门口的一个女人迎头碰上。 我愣了一下,脸上瞬间便写满了厌恶:“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我来可怜你呀!”叶知卿的脸上含着温和自然的微笑:“苏曼,出了这样的事,被千夫所指,景年不肯接你电话,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我的怒火几乎都快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直勾勾的盯着她,恼怒道:“为什么?那个男人我都已经拱手让人了,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来烦我?” 叶知卿面上仍旧得体的表情,笑说:“我说了啊,我是可怜你,担心你,所以才来看望你的呀!” “够了!”我啪的一声甩上门,冷喝的说:“我还有事情要忙,没空在这跟你瞎逼逼,你要是只是为了看我笑话的话,那好,笑话看够了,请你走吧,免得我一不小心又推了你伤害你的孩子,我担待不起。” 叶知卿不让我走,而是堵在了我面前,她面上那种温和自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色。 045泼在我身上的脏水,烧开了,浇回去 “贱人,你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的话,夏建东根本不可能下定决心放弃你,你也不可能下定决心心无旁鹭的跟景年在一起。不过很明显你没有幸福的运气,你的男人比你想象中的更狠,不但狠狠将了你一军,还把景年拉下水了。贱人,你走就走了,连分手都不带让人安心的,景年因为你卷入这场风波中,白氏股票大跌,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这个时候你还给他打电话骚扰他,你有病吗?爱一个人是成全,是希望他好,苏曼,像你这样只会拖后腿的女人,你懂得爱情吗?” 我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这番话,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哦,这段风波也波及了他,难怪他没空理我。 我喉咙口塞塞的,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这是在给他找借口,都这样了我的心还没死透。 叶知卿见我面色颓然,马上便拿出了手机来对准我,说:“苏曼,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呢,是要你录个视频,景年说,只要你亲口说你和他没关系,说他不是你的奸夫,也没有利用你去非法竞标,只要这样,他就会从眼下的麻烦中脱身,明白了吗?” 我刚刚才燃起的希望马上便烟消云散,我踉跄着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问:“真的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不然呢?”叶知卿挑起了眉头:“就凭我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孕妇,我想得到这么绝妙的法子么?” 我几乎都站不稳身子了,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掏空了一般,叶知卿见我磨磨蹭蹭,不耐烦的说:“快点,是不是真的爱他,就看你愿不愿意帮他了。” 我没理她,而是快速离开了这里,我要去找他,我想去要一个说法,都这个时候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迫不及待要跟我撇清关系这是几个意思。 可是,我找不到他,我打他电话他不接,白氏集团门口的保安也不让我进去,怎么也不让我进去,我泪流满面的站在门口,想起不久前他还牵着我的手来公司,见人就说我是他女朋友,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站了多久,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终于失望,意识到他对我真的怜悯全无。 我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准备离开,可一抬眼,却对上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白景年。 发生了这么多事,再见面的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想质问,想哭诉,想大声的骂他,可话到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倒是他先开了口:“苏曼,你瘦了!” 一句话,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白景年抬手,似乎想摸摸我的脸,但快触到我脸颊的时候他又退缩了,他缩回手去,轻笑着朝我招手:“曼曼,你过来。” 我不想理他,可我的脚却不受控制的走向他,他一把将我扯入怀中,用力的按着我像是要将我按到骨子里一般。 “我正要去找你呢,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想你应该用得着。”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周,轻声的说。 我顿了顿,咬唇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比如,录个视频跟你撇清关系什么的,好让脏水往我一个人身上泼。” 白景年呆住了,他的手臂将我搂得更紧,片刻后他松开了我,他意味深长的视线看着我说:“我会先安排你先换个城市缓一段时间,我答应你,这一次挺过去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他没有否认,我顿时也明白了,叶知卿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我的眼泪差点又要流下来了,我竭力昂着脑袋让眼泪憋回去,挣开了他的怀抱:“行,就当做我给你的分手礼物。” 我转身就要走,他拉住了我的手喊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拒绝了,我说我还有事要做,他急了,从车上拿出个文件袋塞到我手里,说:“拿去吧,这个对你应该有用的。” 我没有问这里面是什么,或许不该问了,他给我一份文件,我给他录个视频,这就是我们给彼此的分手礼物,总归是爱过一场,是吧? 上了车,我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只看一眼我眼睛就直了,我明白,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在万倩倩的帮助下,我很快也有了一个被采访的机会,以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蒋氏总裁夏建东前妻,海市知名荡妇苏曼的身份。 就像夏建东曾经将脏水往我身上泼那样,我一一将脏水烧开了,泼了回去。 我以平静的语气叙述了一个发现丈夫出轨,因为孩子而原谅了他,却被他斩草除根害死孩子扫地出门的故事。 我说,我人微言轻,没打算报复,但再相遇的时候夏建东夫妻俩却紧咬着我不放,而白氏总裁白景年刚好遇到了他们羞辱我,拉了我一次。 我自嘲的苦笑说,白景年怎么可能是我奸夫呢,以他那样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与我一个二婚弃妇有什么关联呢,我和他只是无稽之谈。 我说,夏建东以为白景年喜欢我,怂恿我去找白景年打探底价,但没成功。 我说,别有用心的是他夏建东,白景年只是个举手之劳的局外人。 我还说,我就是故意接近夏建东了,他害死了我的父亲害疯了我的母亲,所以为了报仇,我不惜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我甚至意有所指的说,夏建东当年答应尽快处理家里的事与我在一起,结果不久后蒋家父母就出事了,蒋梦瑶也疯了。 这件事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中国最不缺的是八卦的人猎奇心,有时候流言也足够毁了一个人。 面对着摄像机和主持人的疑惑,我亮出了我的证据。蒋梦瑶购置进口打胎药的视频,那份我扫地出门的离婚协议书,还有蒋梦瑶的体检报告,她身上被人长期下药的证据。这些,都是白景年给我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身体坐得特别直,时过境迁,我没什么可哀伤的,此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从此以后,正式和那个人面兽心的贱人一刀两断。 采访完毕,满堂哗然,我起身出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的衣服却被人揪住了。 我回过头,看到了面目狰狞得近乎癫狂的夏建东。 046我俩彻底撕破脸皮 “苏曼,你这个贱人。”他二话不说就疯了一般打我,拉扯我的头发,撕我的衣服,重重的扇我耳光。 他发狂的样子可怕得不行,我的反抗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而路过的那些人更是不敢拉架,直到他拉扯着我的头发拖着我撞墙的时候,才有人懵懵懂懂的惊醒过来,一边劝架一边说要报警。 我咬着牙,身上很痛,可我却不觉得害怕,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自己爽快比什么都要重要。 110来了,120也来了,陷入癫狂的夏建东最终被控制住,而我,全身跟散架了一样痛的我,也被送到了医院。 最后的诊断结果我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脑袋上破了几个口子,头发也被扯掉了几纽,不过没关系,长达几个月的纠缠最终以漂亮反击而告终,我心里真的爽到不行。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意识到,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等处理完伤口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白景年,我想他一定看到了我的那段采访,我不求他来照顾我,只想亲口告诉他,我把欠他的人情还了,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可他的电话却没打通,也不知道是防着我还是怎么的,直到我手机都快没电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我给他发了个短信,就说我们已经两清了,才刚放下手机,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他来看我,喜出望外,可我一抬眼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我是夏总的律师。”来人拉了张椅子在我床前坐了下来,自我介绍说。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就厌恶,我眼皮抬都没抬,说:“你来干什么?来替他说情吗?” “我是为着夏总失控打人的这件事来的。”眼前的律师一脸严肃的说:“苏小姐,你想要多少钱才能私了这件事?” 其他事情他闭口不谈,其实我也明白,无论是夏建东陷害我,还是我的反击,我们都没什么证据,靠的是舆论。 当年胎死腹中的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如果我要追究的话大概也讨不到什么好,时至如今,夏建东唯一的把柄就是动手打人的这件事。 “他愿意出多少钱?”我龇牙冷笑。 “六百万,一百万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五百万给苏小姐和你母亲,足够你们换个地方过好日子。”律师脸上微微一动,将一张名片放在我面前,笑说:“苏小姐,你考虑一下,想好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转身离去,我的眼皮砰砰的跳了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重新躺回床上,正想着让自己放松,可就是这时,我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苏小姐是吗?你妈今天忽然发疯了,还咬伤了我们的护士。” 我顶着满身的伤不顾医生反对强行跑出医院,我赶到的时候我妈已经被制服了,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整个人仍旧狂躁不已,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是坏人,我女儿不是坏人”。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打算花点钱去查查监控,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病房门口一张彩色的卡片。 我捡了起来,却见这卡片上的主人公正是我,那还是我和夏建东刚结婚的时候,在他的哄骗下拍过几张性感照片,可现在,这照片出现在我妈病房的门口,上面还印着我的电话号码qq微信等等。 我是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律师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明白,这一定是夏建东找人弄的。 我俩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他对我,真的情分全无了。 我气得直咬牙,刚想打电话质问,我要告夏建东,告他侵犯我的名誉权。 可就是这会,我妈却又狂躁了起来,她激烈的挣扎着,那绑在她手脚上的绳将她勒得通红,她嘴里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大声的哭了起来,可我妈完全听不进去,她不认识我了,她喃喃自语的念着:“不会的,我女儿不是你这样的,我女儿很乖,她嫁了个好老公...” 两行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出来,我脸上也是泪水模糊,这就是我妈,她为我遭受了这么多痛苦,亲眼看着我爸死去,现在又看着我被侮辱,成了疯子,没有了思想,没有了人权,然而饶是如此,别人还是不放过她... 喉咙口一阵苦涩,我咽了口口水,拿出了律师的名片。 我与律师见面,签下不追究的谅解协议书,看着账上多出来的六百万,我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万倩倩的电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但我还是说:“我同意你的要求,万小姐,请你帮帮我。” 回到医院,我在病床上重新躺了下来,闺蜜余青青来看我的时候,我拜托她帮我将车子房子都挂出去,反正我都要走了,这些东西也用不着了。 余青青的脸上有一些可惜的情绪,叹着气说:“你和白景年,你们当初多好啊,他那么紧张你,可现在...” “别提他了。”我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去:“我们早就没联系了,出事后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还提他做什么。” “怎么会呢?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还在电梯碰见过他,不是来看你那是什么?”余青青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我的表情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你说什么?” 在余青青惊骇的眼光里,我翻身下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却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他,我不想计较了这些了,我告诉自己,或许我要走了,所以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吧! 我跑出病房,我踉踉跄跄的走在空荡的走廊里,正想着他会不会已经走了,可就是这时,我耳尖的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我顿时迈不动脚步了。 047怎么可能甘心认输 豪华的单人间病房里,叶知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对着身旁的男人笑,我不得不承认,无论她再怎么心思恶毒诡计多端,她的脸真的是极美的,也难怪,只要是男人,看到这张脸都会犯罪,都会原谅她的罪过。 白景年坐在床边,正对着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们放肆交握的手中,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温柔至极的安抚她,对她说情话。 夕阳的余晖照在了他们的身上,俊男美女,多么温情的一幕,分外的养眼。 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 我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头,却没有勇气推开门,推开了又要说什么了,他都已经摆明态度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自取其辱吗? 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脚,正准备转身离开,而就是这时,叶知卿看到了我。 她飞快的瞟了我一眼,明媚的眼微微上挑,忽然倾起上身来拥住了白景年的脖子,整个人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白景年并没有推开她,而是温柔的问:“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个样子?” “我就是有点儿害怕。”叶知卿软糯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景年,你说我孩子又没了,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还有别人都误会我是你的妻子,也没有人敢要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是那种无奈的语气,十分懂事的没有提任何要求,可我却听得明白她的每一个字都在提要求,她的每一个字,全都如一个个锋利的小刀,架在白景年的脖子上,绑架他。 “你别担心,不还有我吗?我又不会不管你。”白景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给出承诺,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并没有是非不分到糊涂蛋的地步。 可是下一秒,叶知卿却又开始了:“我又不是你的谁,怎么能依靠你呢?苏小姐误会了跟你生气怎么办?景年,我看不如我还是走吧,换个城市没有人认识我的城市重新开始,只有这样...” 她绵软的声音轻声说着,每一句都是在挑刺,白景年的声音顿时又冷了几分:“卿卿,你总是这么善良,可不是你善良别人就能接受你的好意!还有,我不可能允许你离开,你离开的那五年过得那样不好,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怎么忍心让你重蹈覆辙!” “可是...”叶知卿还在说着,白景年不耐烦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多想了,安心的留在海市,好好找一份工作,我会照顾你的生活,谁要是敢瞧不起你,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在他这样耐心的劝说下,叶知卿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她幸福的依偎在了白景年的怀里,柔情万千的说:“景年,我何德何能你能这样对我!苏曼也在这住院你都不去看她,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我在心里腹诽,过意不去你就别赖在他怀里啊,特么别给他甜蜜炸弹啊! 可是下一秒,白景年一开口,却伤碎了我的心:“还是不去看她了,拜托护士好好照顾她就好了,现在白氏深受波及,去看她了之前那些工作都白做了,再说了,现在去看她肯定会跟我争吵不休,我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再哄第二个女人,不如让她冷静冷静,过段时间再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他们那里退出来的,胸腔里憋了太多太多的感受,心痛,气愤,恼怒,还有吃醋,什么都有。 我算是看出来了,无论这个女人玩尽了心眼,可白景年怜惜她是怜惜,在他心中我也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虽然她总说歉疚比爱还要重要,可我有爱,也不是全无用处。 我也算是明白了,我们之间分开的根本原因除了这个女人会搅和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会演戏,不会撒娇,我总是跟他吵闹,也忘了换位思考,忘了他作为一个心怀愧疚的男人,一个心怀江山的男人,他也会疲惫。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自己对白景年还有多少感情,这么多事情的冲击下,我们的感情还剩多少,可当听到了这番话,要我完全放弃,我还是不甘心。 回到病房,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无论小护士怎么精心照顾都抚慰不了我受伤的心,我忍不住给白景年发了短信:“你现在来看我,要是再不来的话,这辈子你生命里就没我这个人了。” 虽然这话也有一些任性的成分在,但我很想看看,他心里我能有多少位置,真的不如公司重要吗? 这之后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是我从下午一直等到日上西山的黄昏,月亮渐渐爬了起来,夜渐渐深了,还是没有等来那个人。 我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我哭了一回,然后平静的拉黑了那个号码。 最需要时候不在我身边的男人,无论他有再多理由再多苦衷,我也不想要。 我哭累了,渐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而半夜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脸上被人摸了一下,我仓皇的睁开眼睛,床头灯亮了,我看到站在我面前一脸窘迫的白景年。 他最终还是来了,我应该笑,可不由自主却哭了。 我紧紧的抱住他,将自己的脸依靠着他的胸膛,我想说“我需要你,不要和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了”,可是犹豫了片刻,一出口却是:“景年,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你也放不下她,可你能不能多把心思放我身上一点,我也是个女人,你是我男朋友,你嘴上说着爱我,可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却不在,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半是真心半是演戏的说着,一半是为了我的感情,还有另一半,是为了报复叶知卿。 夏建东放弃我的这件事她不是也出了力吗?她那么用心想得到白景年全部的爱,我又那么恨她,怎么可能甘心认输? “苏曼。”白景年叫了下我的名字,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神有些挣扎。 048我是真心来跟你求和的 我更用力的抱住了他:“我需要你,如果你再因为别的女人推开我的话,我说到做到,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他猛吸了一口气,惆怅的说:“我从来就没有推开过你,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也有苦衷。”我的唇辗转着去寻找他的唇,含糊的说:“但你要摆正我的位置,我和你在一起,因为信任才把自己交给你,我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不理会我,因为别人而误会我,我也会很伤心。” 说着,我已经捉到了他的唇,我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我第一次如此主动,他也大受触动,一开始我还占了主动位置,但他很快就反客为主,换了个姿势将我压在身下,他的舌在我口里横冲直撞气势如云。 我俩到底都是正常的成年男女,很快,不止他气喘吁吁,我也有些耐不住了,他撑着胳膊凌驾在我的上方,无比认真的问:“你现在还受着伤,可以吗?” “可以的。”我抬起脑袋啄了啄他的唇。 我再一次点火,也很快就尝到了点火的代价,白景年的需求一向都很旺盛,积蓄了这么久之后他更是难耐,他的动作快得我几乎都承受不住。 这一次的恩爱持续了很久,狂风暴雨初歇,已是一个小时以后。 他温柔的打来了水帮我擦洗身子,又给我换了干净的衣裳,我们挤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我赖在他的怀里面,拿自己柔软的胸去蹭他,他也顺势将我搂得更紧。 趁着他高潮未散的时候,我忍不住以那种嗲嗲的语气问道:“你和叶小姐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白景年倒是坦诚:“不办了,孩子都没了,也没必要办婚礼了。” “啊?怎么没了?那叶小姐岂不是很伤心?”我故作惊讶的问道。我偷听的时候,听说孩子是因为我没的,所以我怎么很好奇,报应是怎么报到叶知卿头上去的。 白景年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说:“我宣布了婚礼,她知道你很伤心,说要去找你,然后就...”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拢紧了我,叹息的说:“好了,我不用娶她了,没有孩子的牵绊,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纠缠,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真的不会有什么纠缠吗?”我隐隐提高了声线,问道:“你那么爱过她,还对她歉疚,如果她有什么事,你真的能做到不管她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沉沉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轻笑了出来:“我现在喜欢的是你,你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清楚的察觉到他把爱和喜欢区分得很清楚,可我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纠结,只是见好就收的问:“那,你有多喜欢我?你都从来没跟我说过情话。” 白景年眼眸微微眯起,大手覆上了我胸前的柔软:“总想跟你睡,睡了还想睡,总是睡不够,这样算吗?” 他总是在这个严肃的时候耍流氓,我禁不住脸红了,他顺势在我脸上摩挲了几下,我笑着闪躲,这一段插曲,表面上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天亮了,梦醒了,回归现实后,我又有些纠结。 白景年出门上班不久我就接到了万倩倩的电话,万倩倩在电话里直接了当的问我:“苏曼,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帮你安排一下机票。”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在最绝望时候答应她的那个要求,可是现在,白景年不结婚了,我和他的误会也算是解开了,我... 我有些犹豫,万倩倩的声音马上就冷了进来:“你...你该不会利用完我就告诉我你不想走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难为情的说:“万小姐,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说得出,我尽量帮你做到。” 万倩倩讽刺的一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叶知卿,你自己不消失,那你能让她消失吗?” 我做不到。 “行,你玩了我,你别后悔。”她生气的挂了电话,我拿着尚有余热的手机,若有所思。 我在医院里养了几天,等身体稍好后,我就去了我妈那里。 我在白景年的帮助下给我妈找了一家更高级的管理更为严格的疗养院,我们是秘密做这件事的,也就是说,除了我俩,现在已经没人知道我妈在哪里了。 我妈到了新的疗养院,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沉默的她了,她会发疯,疯到极致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自残,她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任何人都不认得,哪怕是我。 看着我妈受苦,我心里很难受,对夏建东的恨也就更深了。 可我没想到,在这样我们几乎已经势不两立的情况下,他竟然还会找上门来。 到了咖啡厅,他看到我进来,站起身来朝我笑笑:“苏曼,你没事了吧?” “你说呢!”我冷笑着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说:“你还敢来找我?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是真心来跟你求和的。”他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求和?你有求和的诚意吗?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这里是三百万,我最后的家当,都给你了。”夏建东笑着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讨好的说:“我现在情况很不好,蒋氏遭受打击都快撑不住了,蒋梦瑶的家人还天天来跟我闹,结果白景年还在这个时候牟足了劲对付我,苏曼,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曾经也真心的对你好过,你能不能去跟白景年说说,叫他别只盯着我了!” “呵!”我猖狂的笑出声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早在你下决心对我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 “那时候不是叶知卿来跟我说那些事,我气疯了嘛!”夏建东的笑容渐渐的沉了下去,最后变得阴阳怪气:“苏曼,你别怪我,我知道自己曾经犯过错,现在又一腔真心对你,结果你还骗我,我当然不高兴。” 他还在诉苦,我却抠中了他的词眼,说:“叶知卿去跟你说事,什么意思?” 049我的裙子,不都是穿给你看的嘛 “就是那天宴会之后啊,她来找我...”夏建东抬眸看了我一眼,眼里瞬间盛满了愤怒:“你明面上跟我在一起,开着我给的车拿着我发的工资,背地里却和白景年暗度陈仓,连做他情妇都心甘情愿,你这样的玩弄我,我怎么可能甘心?” “这些都是叶知卿告诉你的?”我顺势问道。 “哼,不是她我还蒙在鼓里呢。”夏建东恶狠狠的指着我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换了脸色,又说:“好吧,我承认我玩弄了你,可难道不是从前你把我害得太惨吗?你婚内出轨,害我怀胎八月胎死腹中,离婚的时候什么都不给我,气死了我爸气疯了我妈,还陷害我,连带着抹黑白景年,这都不是你干的好事吗?我报复你又怎么了?” 我口气一硬,夏建东的气势瞬间就软了下去:“好了,我知道那些事都是我错了,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我今天来找你是来求和的,你看...” 他将银行卡往我这边推了推,我一咬牙,将卡又推了回去,说:“你和他的事已经不只是两个男人的事,而是两个企业两个企业家的事,这样的大事我自然是说不上话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婊子...”他气得都要打我,我站稳了身体,将自己的脸就送了过去,冷冷的说:“之前的那些恩怨,在我签下和解书的时候就结束了,但现在,你要再敢碰我一下,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建东气得牙痒痒,掀翻了一桌杯碟扬长而去,我好脾气的替他折现给钱,走出咖啡厅,回去的路上,想着他说的那些话,想到身边还有叶知卿这个巨大的潜在危险,心里就慌得很。 这之后我特意去查了夏建东的现状,我发现他真的不好过,背负着抛弃妻子的丑闻,背负着涉嫌谋杀现任妻子和岳父岳母的丑闻,被公司高层排挤,拿不到项目,还成了白景年的眼中钉,他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夏建东,他在我这里讨不到好之后,他竟然做了一个重大举措,他竟然亲自去医院把蒋梦瑶给接了出来,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 我不知道他在这其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隔了这么久,蒋梦瑶再在媒体面前出现的时候,除了面部表情还有点木,从表面上看竟与正常人无异。 他们夫妻俩联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澄清了这件事,除了之前抛弃妻子这个黑点已经无力回天没得改,他们澄清了蒋梦瑶父母的车祸只是出于意外,与夏建东无关。 蒋梦瑶的出现,无疑是让夏建东在蒋氏集团的位置稳了许多,不管他风评如何不好,他是蒋梦瑶法律上的丈夫,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细细研究这件事后,我发现夏建东真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个冷漠至极的人,他永远都能在最紧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竭力想将自己从蒋氏和白氏的企业之争中摘除出来,去做我自己的事。 毕竟,夏建东太强大,靠我自己太难对付,而叶知卿,与我一样的单枪匹马,不是吗? 这天晚上,我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我与白景年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正经为他做过一次饭,从前我住院他给我送饭的时候是顺口吐槽过的,虽然他没有亲口说出来他在乎这个,但我明白如果我做了他肯定会很高兴。 做好饭,看看时间还早,我特意去洗了个澡,洗得香香的,换了件比较性感的吊带裙子。 叶知卿太美,我跟她相比,拼脸蛋肯定是拼不过的,既然如此,肯定只能另辟蹊径了。 白景年回来的时候,当他看到我精心烹饪的饭菜,惊得眼珠子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你会做饭?” “我怎么可能不会?”我白了他一眼,顺手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架子上,而他的目光也很快便从饭菜上移到我的连衣裙上,视线更加的发直了:“唔...这件裙子好性感,我怎么没见过?” “新买的。”我哼了一声,故意做了个撩人的姿势:“我的裙子...不都是穿给你看的嘛,我特意按照你的喜好买的,喜欢吗?” 白景年没有回答我,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言语。 “饭菜都要凉了...”被凌空抱起的时候,我娇羞的说。 白景年用力在我唇上啜了一口:“可是我比较想吃你。” 一番激烈的运动后,两人重新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我说去热热,被他拦住了,吃着凉了的饭菜,他也还是很高兴的:“嗯,每天一回家就有热饭菜吃,这种感觉真好。” “才不要做家庭主妇呢!”我忘不了我的前段婚姻是从做家庭主妇之后生变的,我横了白景年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说:“景年,我想了想,年纪轻轻不能没事做,我打算去工作了。” “有这个想法很不错,做个舒服点的工作,与人交际打发时间也好。”他夹了一筷子菜,附和的说:“你想从事什么行业,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我本想看看他会不会邀请我去他那里上班,但从这个试探结果来看,他没有这个打算。 我有些失望,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长长的叹了口气:“好,我正打算去做我的老本行。” 白景年没有就工作问题发表什么意见,只头也不抬地说:“行,工作搞定了,车子我也给你换了新的,好好开始新生活吧,亲爱的。” 夏建东送的那辆被他给处理掉了,他给我换的车子是宾利,比夏建东送的更好,我当然也坦然接受了。 如果没有叶知卿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他对我其实还不错,我的新同事们也这样认为。可是,好景不长。 这之后没多久,我因为公司原因下午不用上班,心血来潮的去白氏集团找白景年,想和他一起吃午饭。 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那欲言又止的怪异目光,我没有放在心上,可当我走近了他的办公室,听到了里面温柔的窸窣的笑声,我的脚步直接僵在了原地。 050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冤魂不散,这是此刻我唯一能想得到的四个字。 我握住门把手的手不住颤抖着,犹豫了很久,忍无可忍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苏小姐。”叶知卿一看到我便花颜失色惊恐的站起身来,温软的声音叫我名字,仿佛下一秒我就会吃掉她一样。 我知道她这是故意装模作样想激怒我,可我偏偏不吃这一套,我深吸了一口气,摆正了自己的态度,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叶小姐你也在啊,真巧,我正打算约景年去吃饭,你呢?吃饭了没?要一起吗?” 我自认为这已经是自己能做到的极致了,叶知卿愣了愣,随即沉默的接招,摆摆手杀人于无形的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是的,她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我向里面走一步,目光向桌子上看过去,这才发现宽大的茶几上摆了好几个饭盒,花花绿绿的饭菜看起来色泽就很好。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爆粗口,但还是给忍住了,龇牙笑:“叶小姐真贤惠,每天中午都眼巴巴来送饭,多大的劳动量啊,需要我帮你景年给你发工资不?” 叶知卿做出一副快哭的表情,哆哆嗦嗦的说:“没有啊,也就是我在这里上班,自己本来就要带饭,就顺便每天多做了一份饭菜。” 我脸上的表情彻底的绷不住了,哪怕我再想大度,此刻也装不下去了。 为什么从未考虑过让我来白氏工作,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他公司已经藏了一个美娇娘,我再来就穿帮了。 冗长的沉默后,我哑然开口:“白景年,你真是好样的。” 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他在后面喊我我也不回头,我隐约听到了后面叶知卿的声音,我很烦,脑子快要炸掉似的,我没理。 跑进电梯,我碰到了几个白氏的员工,我站在角落那里,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笑话我,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看吧,他们都郎情妾意了,我又插进来做什么,只为找一个靠山?值得吗?不心塞吗? 下了电梯,跑出公司,我正准备上车,可胳膊上忽然一重,我被人抓住手腕塞在副驾驶上,紧接着他也跟着上车。 “你又生气了!”他的声音满满的无可奈何。 我摊了摊手,嘴巴一撇眼泪都快滚出来了:“我怎么能不生气?我暗示你想去公司上班你不理我,却把她放在身边,日日在一起工作,一起吃饭,活得比我还像情侣,我不生气这还正常吗?” “我哪里把她放在身边了!”白景年指腹温柔的帮我擦眼泪,搂着我的肩膀将我的脸靠向他的胸膛,辩解着说:“白氏集团共88楼,我在86,她在6楼,隔得这么远还不够吗?曼曼,你是有才能能自主工作得很好,可她虽然大学毕业,可中间空缺过五年,根本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好工作,我是没办法了才把她安置在白氏,好找人带一下她呀!” “那你还跟她吃饭!”我抿着唇,非常不甘的说。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我都跟她说了以后不要给我带饭,我有时候不在公司,自己也会出去吃,不需要她为我做这些。”白景年声音中含着一丝无奈。 我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疲惫之态,心软了一些,又问:“看来,你也看出来她做的一些事已经过分了。” “我多少也看出来一点了,可是...”白景年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伸手捉住了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你不是吃过了吗?”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小傻瓜,她做的哪里有你的香呀!”他的眼神空前的宠溺,我不争气的脸红了起来。 他身子一僵,眼里含着些许蠢蠢欲动的东西,跟着他这么久了,我何曾又看不懂他的意思。 他很快就发动了车子,来不及回家,在路边看到个酒店就停了下来。 一进门我们就吻到了一起,我感觉自己这辈子在情事上都没有这么疯狂过。 一切结束的时候,早已过了上班时间,我赖在他怀里不肯放开,他也刮了刮我的鼻子,笑:“我终于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感觉了。” 我揽住了他的脖子,借着胆子说:“那,让君王不早朝的是宠妃,而不是皇后。” 他沉默了片刻,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亲爱的,你想得太多了。” 是我想得太多了吗?呵呵! 这之后我们的关系一直这样不咸不淡的进行着,上班下班,吃饭上床。 白景年的需求一向都很旺盛,从他在我身上挥发的力量中看得出来,他和叶知卿的确没有那种暧昧关系,可哪怕是这样,一向那个女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随时都能对他下手,我还是相当不爽。 可不爽归不爽,这事儿成为了我心中的一根刺,除了想起来的时候咬一下牙,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景年也曾提出让我去他那里上班,给我高职位,但被我拒绝了,经历这一出,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不够爱我,我也不想去那里和叶知卿大眼瞪小眼。 一转眼,我在新公司工作一个月了,发工资这天,我约了同事们一块去嗨。 白景年负责了我妈高昂的疗养院费用,包揽了我的衣服鞋子包包,还会给我零花钱,所以我现在不缺钱,缺的只是朋友。 一群人吃完饭,去唱歌,而我却在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再见夏建东夫妻俩。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似的,除了我身后多了个男人。 蒋梦瑶精神不算太好,脸色苍白,但语气却依旧嚣张:“苏曼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能活得这么滋润啊?” 她说着就要向我扑过来,我躲闪不及,她尖利的指甲溜过我的脸划破了我的脖子,而她做这些的时候,夏建东却一直站在一旁看着。 蒋梦瑶见没打到我身上,随意抓起包包就往我身上丢过来,砸中了我的脑袋。 包包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硬硬的,很痛,而趁着我头痛的空档,蒋梦瑶扑过来抱住我,将我扑在地上,坐在了我的身上。 别看她人那么瘦,可她的力气真的很大很大,我当时就蒙了,我大声的喊道:“夏建东,你疯了吗?你不怕我告你吗?” 夏建东却笑,是很阴冷的那种笑容:“精神病不说打人了,就连杀人都不犯法。” 他说着,将我踢到洗手间里面,带上了门。 我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当我被一个精神病压在身上,当她不知轻重的打我,抓到什么就拿什么打我,除了护住自己的脸,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051怎么欺负你的,就怎么欺负回来 我本来就喝了点酒晕乎乎,哪里抵挡得住这种攻击,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我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同事熟悉的声音:“苏曼你去哪了啊?怎么上厕所这么久没回来?” 听到苏曼两个字,蒋梦瑶仿佛这才如梦初醒,她拍拍屁股起身来,临走的时候还踢了我一脚。 而这个时候,门外已经没有了夏建东的影子。 同事很快就找到了我,看到我这个鬼样子,她们都吓到了。 他们送我去医院,又拿我手机给白景年打电话,等他来医院看到我这个样子,他眼里的心疼毫不掩饰:“怎么回事?谁敢动我的女人?” 他抓我的幅度有点大,触到了我的伤口,痛得我嘶了一声,他连忙放开了我,连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别怕,我会给你找最后的医生,让你快点好起来,不会让你留疤。” 多么平常的一句话,可在我这个无助的时候,我却禁不住涩了眼眶。 我依恋的拉住了他的手,哽咽着告诉了他全部的事实,他沉吟了半响,说:“我会给你讨回来,惹我白景年的女人,当然没有好下场。” 我想起夏建东的话,又担忧的说:“可是,听说精神病人打人杀人都不犯法。” “由不得他。”白景年阴戾的视线冷声说:“惹了我的女人,无论是精神病还是好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冷冽的样子特别的可怕,我犹豫了一会,干脆随他去了。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身上的各种伤才算全好,出院那天,白景年来接我,他竟然直接带我去了白氏集团。 我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我的手:“别瞎操心,是时候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到了他的办公室,才没一会儿,秘书就报告说,夏总和夏太太过来了。 我心里一惊,而随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我发现蒋梦瑶比我还要吃惊。 今日的她再也没有了那天胖揍我一顿的失控和嚣张,她瑟缩着跟在夏建东的后面,两人随着白景年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白景年带着我坐在主位,亲自给他们斟了茶水,头也不抬的说:“说吧,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夏建东瞪了我一眼,转瞬便打起了官腔:“梦瑶她精神不好,你们都是知道的,那天她看到苏曼一时间失控了,是我的错,我没管好...” “别演了!”白景年拍了拍手掌打断了他,揽紧了我的肩膀,说:“惹了我的女人,一句精神不好失控就过去了?夏总,看来我最近给你的打击还不够深刻啊,让蒋氏苟延残喘撑着都是我的错了,等一点工作都没有了,你才能腾出时间来管管自家的疯婆子,是不?” 一提起公司的事,夏建东就急了,他眼珠子转了转,瑟缩了一下,马上便败下阵来:“说吧,白总想怎么做?” 白景年呵笑一声,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他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拍了拍我的手背:“去吧宝贝儿,他们怎么欺负你就怎么给我欺负回来,只要不玩出人命来,你男人都能给你兜住!” 蒋梦瑶脸上明显的盛满了恐惧,夏建东惊得眉毛都跳了起来:“白总,你在开玩笑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白景年虽然是在笑着,可他眼里浮动的情绪我看得懂,那是报仇的恨意,不是玩笑。 蒋梦瑶的情绪果然不稳定,她捉紧了夏建东的手腕,龇着牙开始颤抖了起来,夏建东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白总,做人要留一线,关于苏小姐,我们会给相应的赔偿...” “我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吗?”白景年满不经心抬眸,随手就将手中茶水顺着夏建东的领子倒了进去,嬉笑道:“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弄死你,让你作妖导线!” 夏建东被淋了成落汤鸡,他气得站了起来,鼓着脸满脸怒气,他身后的蒋梦瑶也跟着站起来,满脸的慌张。 白景年将他们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嘴角溢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对前前女友,到底是你爱过的人,你却能看着她出事,毫无担当。对前妻,抛弃妻子,残忍至极,心狠手辣。对现任,能利用则利用,不能利用就丢掉。夏建东,我真看不透你在人世行走靠的是什么?脸吗?脸这玩意儿,你有吗?” 夏建东怒了,他瞪圆了眼,大有撸起袖子干架的气势。 白景年眨了眨眼睛,一手搭在我肩膀,说:“动手,尽管动手啊,本来熙悦山项目我还不想下手,打算丢给你玩玩的,可现在看来,这个项目你也不想要了,你拼了命想带着整个蒋氏集团一起奔赴地狱,我哪里又拦得住。” 白景年脸上充斥着我从未见过的邪恶,夏建东眼里压抑着愤怒,可他所有的动作却都顿住了,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白景年屈起手指,不紧不慢的在我心头敲击着:“宝贝儿,去吧,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我曾以为自己报复了夏建东真的就畅快了,可当我看到他丢失了所有的男人尊严跪在我面前,看着他带着曾经狠狠欺负过我的新婚妻子咬着牙隐忍着任人鱼肉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那么开心。 也对,心里含着恨的人,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呢! “对不起,苏曼,我对不起你。”夏建东的脑袋重重的磕在脚下进口的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我沉默的站在原处,咬着唇没出声,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夏建东停顿了半响,又将目光移向了白景年,说:“对不起,白总,我不该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把知卿推开,我不该不管她,不该任由她在我面前被人欺负,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他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很重,嘴角流出了血,那艳红的颜色,晃花了我的眼。 而白景年眼里隐隐颤动的泪光,更是惊得我眼珠子差点都跳了出来。 我从未想过,叶知卿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失贞的,想想夏建东,想想万倩倩,再想想白景年,我忽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抓着白景年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了。 我内心里惊骇不已,这事了了之后,我特意去了6楼,在一堆办公桌里找到了叶知卿的。 “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052你二婚,我未婚,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我们一起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我的双手谨慎的交握着,看着对面垂眸认真看菜单的美丽侧颜,我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叶知卿闻言,挑起了眉头:“哦,什么事?” “就是夏建东眼看着别人强奸你,而万倩倩又按掉了你的求救电话这件事。”别人的故事再怎么惊涛骇浪,可说出来的时候却都是云淡风轻的:“叶知卿,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惨,但这并不是你纠缠白景年的理由。你出事的时候和他已经分手了,整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他真的因为错过你的求救电话而对你歉疚,可他并没有救你的责任,没有义务要管你一辈子,这也不是你现在揪着歉疚缠着他的理由。” “哦?如果说他喜欢被我缠着呢!”她眉头挑得更深了,嘴角也渐渐的溢出了笑容:“我和他在一起七年,如果不是家长介入我们根本就不会分开,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如果真的爱他,即使分手了你也会等他,而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厌恶的瞥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语调强硬的说道:“叶知卿,请你自重一点,不要打着愧疚的旗号缠着我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烦的。” “那也要他吃我这一套啊!”事情已经说穿了,她干脆也不遮不掩了,果断的说:“我长得比你漂亮,这就是我天生的优势,我是他的初恋,就一定要站在他身边,怎么可能因为你这种货色而放弃呢!你死心吧,我不但不会离开,还会一直的待在他身边,直到他重新爱上我为止。” “你这是要和我竞争到底的意思吗?”我咬了咬牙,面目也变得狰狞:“我这种货色?我不过是嫁错了男人结错了婚,但实际上,我为人做事比叶小姐你还是干净许多吧!” “那又怎样,你二婚,天生就低人一等,而我还没结过婚,我们曾拥有过彼此的第一次,这就是区别。”她先是一愣,随即便咬唇一笑:“我和你竞争,你要这么想其实也可以,不过在我看来,我们原本就是一对,只不过因为意外而走上了不同的轨迹,我要做的,只是把我曾经的爱人拉到我的轨道上来而已。” 我没想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的厚颜无耻,我恶心不已,恨恨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她却全然感觉不到威胁似的,站起身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她又折回来,身子探向我,一字一句的说:“车子好用吗?苏曼,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前些天我出了个小小的车祸,景年很紧张,认为是车子太次的原因才会出事,就又给我换了辆好车,买车的时候,我故意问他你会不会不高兴,景年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来买了辆同款不同型号的给你,同款哦!” 她又一次一举击中了我的软肋,我引以为傲的底气当场就散了不少,声音也更加的无力:“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去公司的地下车库找找看就知道了。”叶知卿冷笑,充满了讽刺的看我:“苏曼,你就等着吧,等着我把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夺回来。” 她一溜烟就走了,我走出咖啡厅是正午阳光最毒的时候,我没有去地下车库查看,想来她既然如此笃定,也没有查看的必要了。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挺迷茫的。 时光走了这么久,一转眼半年多过去,亲眼看着夏建东跪在了我面前,我的仇报了,目标和信仰却没了。 事业吗?白景年给我花不完的钱,还需要好好上班吗? 我妈?我妈已经被白景年用最好的档次安置好了! 结婚?上一次说去领证是一时冲动,第二次说领证被我赌气拒绝,而现在他不再提这个事,想必也没有这个想法吧! 朋友?最近事太多,连余青青都渐渐淡了! 加上夏建东从前给我的赔偿,我身上有不少钱,我生活得很好也不太需要花钱,我就这样渐渐被白景年圈养成了衣食无忧什么都不会的宠物。 而可笑的是,我却不太敢打破眼下这平静。 我在外面闲逛了一圈,约余青青喝了个下午茶,她又交了新男朋友,不算很有钱,但不介意她曾经经历过的,只想拥有她最好的,我觉得这样很好,我感慨的捉住她的手,笑眯眯的说:“宝贝儿,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说到自家男人的时候余青青也很高兴,禁不住喜悦的说:“好啊,到时候你们一起来,我把捧花传给你。” 我心里又不是滋味,不知道怎么跟我最好的闺蜜解释我们三人之间一头歉疚一头爱情的关系,我心里羡慕着她,再聊天的时候便觉得索然无味,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看看时间还早,又去疗养院看我妈。 她还是老样子,时而安静沉默,时而又发疯,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她安静的时候,她坐在窗户边,出神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大概平静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渴望自由的吧,我哽咽着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去问问医生我妈这样还有没有好起来的指望,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房间内桌上的一束百合花。 与从前那家医院病房如出一辙的百合花。 我当时就惊到了,只觉得那花特别刺眼,我立刻就冲到医生那里去,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的问:“最近除了我,还有谁来看过我妈?” “白总不是要求了对苏太太的行踪保密吗?我们没敢泄露出去啊!”年轻的医生一脸无辜的辩解说。 “别想骗我!”我音调提到了几分,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跟了白景年之后,我威胁人的口气都有几分他的真传。 我动真格了,医生也怕了,他犹豫片刻,说:“有一位老先生来探望过苏太太,但他拒绝透露自己的名字,要求我保密,只留下了一束花。” 老先生?我有些好奇,我知道自己不该去管上一辈的时候,可是想起我妈那渴望自由的眼神,我忽然觉得,若是她真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铁窗外面还有什么想要等的人,更能促进她好起来。 我花了不少钱,终于买通了工作人员查到了监控,当我从上面清楚的看到那个来探望我妈的那个男人容貌的时候,我惊呆了。 053我想跟你生个孩子 万国毅,他怎么来了?他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提起这个名字,我忽然后知后觉想起了他掉了的那块手帕,我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手帕上的字熟悉了,因为那个字体,很像我妈的手笔啊! 为了否决自己的这种猜想,我立刻回到了我妈家,找出了我妈的笔迹,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寻找,顺利的找到了国字和毅字,这两个字与我记忆中的重合,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炸开了。 我想去询问,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哪怕真有什么旧情,我妈现在都这样了,我又能以什么身份开口呢? 我也明白那晚万倩倩为什么到我家去哭,她应该那时候就知道这么一段了吧,我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要求我带着我妈离开了,我心里塞塞的,觉得自己挺奇怪的,明明知晓了太多秘密,可我却空前的平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的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在黄昏的时候,回到了我和白景年暂住的家。 时间还早,我从冰箱里拿出菜来,慢斯条理的一点一点的择菜,等我做好三菜一汤,刚好七点钟,白景年回来了。 他看到满桌子的菜,挺高兴的说:“怎么?表扬我的吗?” 我没回答,只摆好高脚杯和红酒,将开瓶器递给他:“你来吧!” 白景年很快就倒好了两杯酒,他跟我碰杯的时候,夜晚灯光荡漾,我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小口的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就给他夹了一块他上次就夸过的糖醋排骨,似是无意的试探着问:“今天逛街碰见万倩倩了,景年,你现在跟她还有联系吗?” 白景年啃完排骨,擦了擦嘴,头也没抬的说:“能有什么联系,我又不会娶她,我们白家和他们万家,最多就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她现在还想嫁给你吗?” 白景年沉默了一会,抬头看我:“不瞒你说,她从十几岁就想嫁给我,那会我和知卿还在一起,是她,无意中得知了我爸妈的渊源,跑去找我爸告诉了这件事,才害得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我似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她花了那么大力气才赶走叶知卿,结果却被我捡了现成,她能喜欢我那就才怪呢! 这个话题听起来太哀伤,我喝了一口酒,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又试探着问:“那时候万倩倩还冤枉说我勾引了他爸呢,景年,他们万家的感情生活和睦吗?” 白景年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万国毅结婚前好像还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女朋友,我爸曾说...” 他说了一半又打住了,放下了筷子,愤愤地说:“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过几天老头子六十大寿,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有些惊讶,但同时也有着一丝窃喜,他当我是女朋友这是一回事,但是若是带我回去参加寿宴,这是将我昭告天下的意思吗? 我心里挺愉快的,但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故作矜持的说:“这样不好吧,你爸又不接受我,我怕他老人家不高兴!” “我说行就行,是他主动提出让你去的,有什么不高兴?”提起他爸的时候,白景年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我心里闷闷的,想问问他爸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至于让他流落在外那么久,毕竟在我看来按照正常剧情走,如果他爸真的很喜欢现任妻子的话,应该也会爱屋及乌培养现任妻子的孩子,若是不爱现任妻子的话,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女人抛弃原配,不是吗? 白家后院有些复杂,我挺怕到时候寿宴的时候触到了雷区,但看他这个心烦意乱的样子,我又不敢多问。 我起身想去洗澡,白景年却忽然将我一扯压在身下,这一次他的动作空前的猛烈,狠狠的弄我,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要发泄出来一般。 这一次足足一个小时才结束,事后,他没有起身,而是趴在了我身上,紧紧的搂着我,紧得我听得到他胸腔砰砰的心跳声。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他的唇紧贴着我的脖颈,匍匐着问我。 窗外树影摇曳,仿佛在为我们配着节奏一样,他的问题让我禁不住心慌了一下,我连忙伸手回搂住了他的腰,吻了吻他的脸颊:“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一直陪着我,怎么都不会分开吗?”他柔软的视线几乎黏在了我的身上,浓重的鼻音,笑起来的时候却像个孩子。 “是的,不分开,怎么也不会离开你。”我忍不住也笑了,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鼻尖。 “我也想要你陪着我。”他将我抱得更紧,似乎要将我嵌进骨头里面似的,忽然说:“这一次参加寿宴就是正式的见家长,我会带你去见白家其他的长辈,苏曼,等寿宴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冲击几乎让我反应不过来,我清楚的明白这一次提结婚他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他在跟我真情流露,我又不是感觉不出来。 我抱着他的手都有点颤抖了,我声音顿了一下,轻颤道:“真的要结婚吗?这一次,你不会唬我了吗?” “我是真心的。”他又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苏曼,我不小了,还有几个月我就28了,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好,我也挺喜欢你,我是真的想安定下来,或许等我安定下来,那些人就会收起杂七杂八的心思。苏曼,到时候我们能一个孩子,白天我上班,你在家带孩子,每天晚上做好好吃的晚饭等我回家,然后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去遛弯,给孩子讲故事,陪孩子玩,好不好?” “好!”期盼已久的画面,在白景年简单的描述下却画面感十足,特别的美好。 我禁不住的嗓子都哽咽了,我用力的拥住他,再也不想分开。 这一刻,去他妈的二婚,去他妈的低人一等。 他也笑着倾下身来吻了吻我的唇。 我忽然一点迫切的想与他融合在一起,而我也真的这么做了,我翻身而上坐在他的腰上,主动握住了他的... 一番自然而然的酣畅淋漓之后,结束的时候,我们俱都身心疲惫。 然而想起马上要面对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就连做梦的时候笑容都是甜的。 第二日上班,从童话走到现实,我思考了良久,然后在搜索框输入了白德斌的名字。 054抱歉,我老公在等我 我到底还是紧张的,我本来就对白家后院的事一无所知,而现在白景年又打算带我去见家长,不知己知彼怎么战怎么胜呢! 等着网页打开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以他们白家这样的有钱人家,多多少少也许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知道一点点也就够了。 可让我失望的是,网页翻了好几页,除了查出他的现任妻子叫唐如云外,他们感情很好,恩爱夫妻一起出席过很多活动外,网上找不到别的什么消息。 我想找找白德斌有没有什么前女友或是前妻,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兵来将挡了,顺其自然了。 饶是我再是紧张,白德斌寿宴的日子渐渐也快到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丑媳妇见公婆一样,满柜子的衣服我翻来翻去都看不上眼,又自己亲自去了海市最好的商场。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来这样的地方,随便一个专柜标签上的几个0都足以闪瞎我的眼,不过怀揣着白景年的信用卡,我并不觉得有多紧张。 我不断的安慰自己,从一个阶层到另一个阶层,苏曼,你总要习惯,总要适应这种生活,不是吗? 我走了好几家店,最终选定了一件绿色的礼服长裙,极艳极挑人的颜色,我不算很美,但我皮肤很白,镇得住,很能衬托我的优点。 我满意的看着镜子里换了衣服后的自己,毫不害臊的说,以前白景年都喜欢把我往端庄大方的方向打扮,我从未这样风格大胆明艳动人过。 我心想着他看到这件裙子会不会惊艳,穿这样的礼服参加寿宴合不合适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敏感的瞅到身后一抹紧盯着我的目光。 我局促的回过头,却看到一张阔别已久,却铭记于心的脸。 “闫楚阳,你...你回来了?”我试探着问道。 对方也笑:“苏曼,好巧。” 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三年时光仿佛丝毫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他自然而然的走上前来,站到了我面前,从上至下的打量着我,目光里含着赞许:“苏曼,你变漂亮了许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时隔三年,我流过产离过婚,而如今又跟了一个男人,却没想到自己会再见闫楚阳。 从前因为叶知卿而闹得最凶的时候,白景年问过我,他说,苏曼,你总是介意叶知卿,难道你自己就没有过不会再爱却难以忘怀的初恋吗? 我当时就否认了,因为我第一个正式的对象就是相亲认识的夏建东,可是实际上,我难以启齿的是,在夏建东之前,我也有过一个互相喜欢过但后来却有缘无分的男孩。 上大学那会我很穷,有时候穷得生活费都没有,是他,照顾我生活被拒后,放下了自己富家少爷的身份陪我做兼职,默默无悔的守在我身边大学四年。 那时候我很自卑,迟迟不敢答应心中爱慕的男孩,毕业以后,我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经济独立了,终于打算接受他,可就是这时,狗血电视剧里最恶俗的桥段出现了,他妈来找我了,我几乎是夹着尾巴逃窜,火速相亲认识了夏建东并嫁给他。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在我的胸腔积压着,沉沉的,或许狠心离别的时候就从未想过再见面,而如今乍然相见,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吧。 他的目光很温柔,我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捂紧了胸口,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在试衣服,我先去把裙子换下来。” 我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试衣间里,靠在隔间的墙上,很久才让自己的心潮恢复平静,手中的昂贵裙子和包里的黑卡不断的提醒着我过去的就过去了,我现在是白景年的女人,我爱的是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将难以忘怀的往事和昔日的爱恋一起压到心底,换下自己衣服走出试衣间,却见闫楚阳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到我出来,他笑着朝我招手:“苏曼,我已经买完单了,有空吗?一起喝点东西好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已经算是有夫之妇,哪里敢跟其他男人过多接触,我烦着叶知卿,自己也不允许自己心中出现于类似于叶知卿的那种男人。 “我老公在等我。”我朝他笑笑,表示了自己有主的身份,说着就要拿卡买单。 闫楚阳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强迫的握住我的手翻了一个面,灼灼的视线紧盯着我:“连戒指都没有,你别骗我,曼曼,难道我已经讨厌了你要假装结婚骗我的地步吗?”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受伤,我心里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深知纠缠下去场面更加难堪,我扭头就走,他却拦住了我,将手中袋子塞到我手里:“我都已经买单了,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我松口了。我出身于贫民,还做不到视金钱如无物,六位数的礼服裙说扔就扔,比让我收下还要亚历山大。 “我转账给你。”我一本正经的说。 闫楚阳笑笑,连眼角都是弯的:“好啊,我给你微信。” 我有些懵,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联系方式也暴露出去了,我囧得不行,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微信上已经接到了他的很多消息,我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将衣服的钱还回去以后,强迫自己删除了他的微信。 我骨子里是个本分的女人,有些事,虽然遗憾,但总比陷入两难要好得多,我不想自己也成为了自己最不耻的那种人。 我将礼服放进了柜子深处,发生了这一出,就是礼服再好看我也不敢穿了。 下午的时候,我闲着无事做了甜品,我强迫自己用不断忙碌着来忘掉那些不该发生的事,做好后,我拍了个照片献宝似的发给白景年,他却很有兴致的说:“宝贝儿,我现在加班正无聊着呢,要不你打包好给我送过来。” 大爷都提了要求我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我连忙找出容器装了一份甜品,又切了个果盘,去的时候我开车很快,生怕冰都给融化了。 推开白景年办公室的门,他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到我便笑了:“来,让我瞧瞧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子悬着的空荡荡的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055你都要结婚了,她总要习惯的 我走上前去,将手里提着的甜品水果一一端出来,将勺子递到了他的手上,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却忽然将我拉到他的腿上坐着,含糊不清的说着:“宝贝儿,刚刚市场部经理谈话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给了他女朋友买了个戒指,唔,也不贵,你说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我也给你买一个呗。” 我从未想过幸福这一刻竟然来得这么快,当下便欢喜的笑了出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亲昵的蹭了蹭我的额头:“那我自己挑啦,要是不合适你可不许怪我。” 或许是习惯了他的若即若离,他越是亲昵我越是不好意思,同时也有着不真实的不安感,我侧头避过了他的亲吻,岔开了话题说:“好嘛,来试试我做的甜品,现在天这么热,冰块融化了可就不好吃了。” “不,我更想吃你。”白景年整个脸埋在我的胸前,声音越来越轻了:“我叫你打包好给我送过来,唔,来让我看看你准备好了没!” 我很无语,每每我一本正经的时候,他都有办法用黄段子来岔开话题,可我见鬼的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我横跨着坐在他的腿上,我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的脸刚好埋在我的胸前,将我的领口扯得很大,胡乱的吻着我胸前的柔软。 难言的战栗席卷了我的全身,他身上独特的味道侵袭了我的鼻腔,迷醉在他的柔情里,我除了闭眼哼哼着,再无别的力量。 我们的心脏重合在一起,我几乎能听得清他的心跳,他的吻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扯掉我的上衣,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听见了脚步声,我俩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叶知卿。 “景年...”她眼眶里蓄着泪,喃喃的唤着。 白景年眉头皱了皱,手上下意识的想松开我,可我偏偏捉紧了他,一双腿勾着他的纠缠着他。 “我们继续。”我故意含着他的耳垂,温热的舌拨弄着他,我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无声的抗拒,又或许是扛不住我无言的邀请,白景年的神情终于从不忍渐渐的变得强硬,厉声道:“出去!” “景年...”叶知卿深受刺激,她不肯走,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白景年更加的不耐烦起来:“我说过了,在公司要叫我白总。” “景年,我是有问题来请教你!”叶知卿仍然不肯退缩,只带着哭腔固执的说道。 我柔软的手隔着薄薄的内裤描摹着他粗壮的形状,手上一用力,他身子下意识的一弹,倒抽了一口凉气,声调也更加严肃了:“我把你交给王经理了,不懂的问题就去请教王经理,如果你再这样看越级请教的话,我或许要重新考虑像你这种级别能不能随意来我办公室了。” 这是白景年第一次因为我而训斥这个女人,叶知卿脸上终于彻底的失去了血色,她哽咽的唤了一声“白总”,哭着甩上了门跑了出去。 或许是条件反射吧,白景年下意识就想推开我追上去,我不准,我握住了他,不断的上下动作着,他抑制不住发出轻声的声音。 “我不让你去。”我调情似的在他耳垂处咬了一口,吻渐渐的沿着后耳根,从脖颈处到寻找他的唇。 “你都要结婚了,她总要习惯的,景年,一开始狠一点,很快习惯就好了。” 或许是被我说动了,又或许是他也认识到继续纠缠下去并不好,再或许是我的吻太撩人,当我含着他的舌的时候,他将我的a字裙裙摆撂倒我的腰上,拨开我的内裤,将自己热得发烫的小怪物狠狠的挤了进去。 “你要记住,我选择了你。”他狠狠的顶了一下,整个儿没入我的体内,喃喃道:“如果你胆敢离开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扶着我的腰,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着,每一次都撞击到我的最深处,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换了姿势,将我放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站在桌边扛起我的两条腿,架在他的肩膀上。 我躺在略有些冰凉的桌面上,我的身子被撞得一颤一颤的,我的目光越过男人看到他身后86楼高空的玻璃墙上,倒映的纠缠的身影,暗想,在感情上我错过了一次,失败了一次,我的人生再经不起第三次遗憾了。 结束的时候都五点多了,白景年说晚上一块吃饭,我就蜷缩在沙发那玩着手机等他,结果好不容易等他忙完工作收拾完那些文件,他的手机又响了。 是某合作伙伴打来的,他晚上有应酬,他摸摸我的脑袋说让我自己去吃点,他忙完了就会回家,我也乖乖的自己下楼去了。 昨晚狠狠的折腾过,今天下午又折腾这么久,我都已经虚脱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此刻我只想睡觉。 然而我却没想到,到了家,出了电梯,刚要拿出钥匙,却忽然从暗处闪出来一个人影。 “苏曼。”叶知卿站在空荡的走廊处,暗哑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往日那甜美动人的脸此刻却仿佛覆上了一层砒霜,冷得可怕。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骇人,然而我却并不那么害怕,我甚至扬了扬手上的钥匙,说:“有什么事进去说吧,我们到底一前一后都是白景年的女人,在家门口为了一个男人争执影响不好。” 回到家,我将自己摊在了沙发上,懒散的开口:“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给他下迷魂药了?”叶知卿开口第一句就是气急败坏,她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再回到我眼前来站定的时候,眼里充斥着怒火:“这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是你的东西,苏曼,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 “我有没有使诡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诡计多端,也得不到这个男人。”我嘴角含着笑容,尽显正室风范:“叶知卿,死心吧,你出现得太晚了,我和白景年现在是一对,如果你识趣的话,我不会阻止他资助你的生活,但如果你不听话,哼,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有的是办法不让他拿夫妻财产来扶贫!” “结婚?”叶知卿仍然不认输,甚至还笑出声来:“苏曼,你在逗我吗?我拦得了他第一次,自然也有办法拦第二次!” “这一次自然是认真的。”既然她死活认不清现实,我也只好将现实揭开放到她面前来,目光紧锁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他会带我出席他爸爸的六十寿宴,会将我介绍给所有的亲戚,谁也挡不住我们要在一起,谁要是想拦路,哼...” 056二十五年最幸福的一天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目光轻蔑扫过眼前这个女人:“叶小姐,景年不是看不清你的把戏,只是碍于从前的情分才一再的忍着你,但如果你还要作妖,非要破坏我们的话,他的脾气你很了解的,今天下午...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开口的时候毫不客气,俨然我真的已经是女主人了一般,叶知卿终于绷不住,她哭了。 我没说什么,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逼得太紧了也不一定好。 我起身回到卧室,将客厅留给了眼前这个嚎啕大哭的女人,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白景年回了,客厅的女人也已经不在了。 我不想去问他们有没有碰过面,而是翻了个身搂住身旁男人的肩膀,将自己的脸蹭在他的胸膛处,呢喃的说着梦话:“景年,你回来了!” 他顺势也搂住了我,回应我:“嗯,我回来了!” 这一天之后,我们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不再是不明不白的女朋人,而是即将结婚的老婆,我也更加的柔情似水,在生活上极尽温柔,在床事上我极尽奔放,我好好的照顾着他,爱着他,就像当年我刚新婚那会,不,比那会还要甜蜜。 如此,几天的时间一闪而逝,六十寿宴的日子越发的逼近了。 这天,上班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一个同城快递,我不记得自己最近网购过什么东西,我找来了美工刀剪开快递,拆开盒子,却见里面是一件非常漂亮的高定礼服长裙。 大牌的裙子,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都是极其精妙的,颜色也是很大胆的绿色,很漂亮,跟我之前相中的那件相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很明显高档很多。 正想着,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宝贝儿,喜欢吗?” 我差点都想哭了,摩挲着裙子那华贵舒适的质感却又笑出来了:“喜欢,我很喜欢。” “好,等那天,你要好好穿给我看,我要宣布你是我最美的新娘。”他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好。” 下了班,我没有立刻回家,突然多了这么漂亮一件裙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首饰盒都不够用了,女人就是这样,多了一件裙子,马上就缺了鞋子,缺了包包,缺了首饰。 我喊了余青青陪我去逛街,走了好几家商场,看过了许多店面,才置办齐全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从商场出来,准备喝点东西再回家的时候,才刚走进一家糖水店,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角落的位置上,那腻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他们面前的桌上放了一些吃的,但他们很明显没有心思去吃,男人专注的把女人抱在怀里,他低头吻着她,他毫不介意的揉着她的胸,她也放肆的勾住了他,那模样儿,论起撩人来,我自愧不如。 我下意识的想拿手机,想把叶知卿和陌生男人苟且的这一幕拍下来发给白景年,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白景年狠话说过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情敌了,再那么做惹来了反感也就不好了。 我拿着战利品回家的时候,白景年正在书房忙碌,我给他切了盘水果送过去,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转眼,就到了寿宴的这天。 一早上我就很紧张,特意请了假做了spa找了专门的造型师做造型化妆,又换上了白景年送我的漂亮裙子。 我以为这一天将会是我二十五年最幸福的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我们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傍晚的时候我和白景年在家汇合,带上了为白德斌挑选的生日礼物,驱车往白家。 下了车,我和白景年在门口对视一眼,牵着手走进去。 里面宾客很多,所有人看到我们都将好奇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我很紧张,白景年一直紧紧的牵着我的手,领着我带我见过了所有的亲戚,我也收到了许多见面礼和红包。 见完白家亲戚,他又带着我去另一边,他带着我走到一个老人面前,让我叫外婆,我有些惊讶,因为我看到这个老太太正和他后妈唐如云依偎在一起。 白景年不是很恨唐如云吗?怎么会和唐如云的娘家攀上关系呢? 我心中有疑问,但表现上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他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见完了所有的亲戚,见家长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这会正好来了个白氏的合作伙伴,年纪比他大一点,白景年应酬去了,让我自己坐着吃点儿东西就来,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却在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碰到闫楚阳,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明目张胆向我走来我也不好躲避,不然就是欲盖弥彰了。 “你是他的女朋友?”闫楚阳眼里含着些许不可置信的疑问。 我笑了笑:“不像吗?” 闫楚阳无奈的瞥了我一眼,嘴角含着一抹苦笑:“我知道,我总是出现得太迟。” 我没回答,他神色有些落寞的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祝福你,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困难,一定要来找我。” 我有些尴尬,正犹豫着怎么回复,却忽然听到高跟鞋咚咚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了万倩倩美艳而又高傲的脸。 “苏曼,你今天挺漂亮的。”她在夸我,可那种不屑的语气我又不是听不懂。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沉默的抿了抿唇,她却将目光看向了闫楚阳,又问:“苏曼,你和闫总也认识啊?” 我还没回复,闫楚阳却跟生怕我被误会了一样,解释着说:“我们是大学同学,偶然遇见,就多聊了两句。” 万倩倩长长的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便走开了。 临走前,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跟闫楚阳多说话,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个人去了后花园打算透透气。 可我才刚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来,却耳尖的听到了走动的脚步声,我回过头,看到树丛掩映里,万国毅朝我靠近的脸。 057白总,昨晚就是一个意外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站直身子,但很快就又坐下去。 我知道他来找我是什么原因,其实我也有很多话要问他,心中的疑问倒不如说开了也好。 很快万国毅就靠近了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出乎我意料,他坐下来倒是没有立即开口,我侧头看向他,却见他仿佛有些紧张的样子。 换位思考的话,其实我也能理解这种情绪,想到这我倒率先就开口了:“万总,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骤然打破沉默,万国毅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小声的开口:“苏曼,既然你问出这个问题,想必也知道了我来找你的原因吧!” 我点了点头:“如果你是说你和我妈是老朋友的话,那我想我知道。” “我和她的确是老朋友,我们...”万国毅长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双手局促的交握在自己的膝盖上,抬头望向天空,面色落寞的说:“我们曾是一对,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我们应该结婚了,可是后来,意外发生了...” 他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却猜到了故事的结局,结局不就是各自婚配,各有了各的家庭,然后一个风光一个落魄,是吗? 我不是很愿意提及我妈的现在,我固执的歉疚我妈的现在是我造成的,我也总会想起以前的时候,小时候的妈妈,多温柔多漂亮啊,这么多年照顾着我爸,竟然也无怨无悔。 我从小接受的就是我妈给我的温柔善良的观念,只不过,我曾经想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稀罕。 我望着远处月色下斑驳的树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过去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起了,我妈现在挺好的,虽然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但不记得也很好,万总,如果你真当我妈是好朋友,为她好的话,你就不要再去看她,不要再惹得她想起往事,这样就很好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万国毅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扭头来看我,盯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几乎都心里发毛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了,他这才缓缓开口:“苏曼,你跟你爸挺像的。” 我有些诧异,其实从未有人这样说过,毕竟我爸长得其貌不扬,又体弱多病,而我妈很是清秀,那个年代的女人,素颜美那是真的美,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还好没有随我爸,不然那就长得难看了,可现在,万国毅竟然说我长得像我爸。 我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这么讲,但碍于还是陌生人我也没有将心里的诧异说出口,只站起身来说:“很晚了,万总,我要进去了。” “去吧!”万国毅朝我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只在我快走到花园门口即将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又喊住了我。 我回过头,却见月光下他苍老消瘦的身影特别的落寞:“苏曼,祝福你和景年走到了一起,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啊!” 我有些意外,我抢了他女儿的对象,抢了他万家原本的乘龙快婿,还至于对我这么大方? 我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进了里面。 回到白景年身边,寿宴很快就开始了,万倩倩竟然跟我们在一个桌,她一个劲的要跟我喝酒,还自己先干杯,为了面子吧,我不得不喝了。 这酒别看是葡萄酒,喝下去还是挺冲的,万倩倩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朝我举杯说:“景年哥哥,苏曼,我祝你们幸福。” 我又开始觉得她不对劲了,有点反常,但这个时候限于恭维和祝福的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认为她是认清了现实,然后借酒消愁。 但她既然如此大方了,我再僵着那就不像样了,万倩倩一杯接一杯的倒,一杯接一杯的干,我因为心里愧疚,只好也奉陪着。 我酒量不算太好,这么多杯灌下来,我渐渐的有些晕了,我想去找白景年,却模糊的看见他正跟在白德斌身边敬酒,像是白德斌带他全面认识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吧! 我撑着站起身来,万倩倩连忙说:“苏曼你喝醉了,算了,是我的错,我扶你去休息吧!” 听到这里,我的上眼皮已经完全撑不住了,我只记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我像往常那样一翻身,往身旁男人的胸膛上搭过去,却听到一阵闷哼声。 不对,这声音不对,我警觉的睁开眼睛,却瞧见闫楚阳同样惊慌的脸,我们都没有穿衣服。 我吓到了,回忆起昨晚的幕幕,万倩倩不断给我敬酒的那些,我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算计了。 “我昨晚喝了很多酒,白家的佣人说送我去客房休息,但我喝了酒一般都醉成一团,根本就不可能真的碰了你...”闫楚阳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这事搞不好就是白家的人做的,白家人不好对付,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苏曼,你还坚持要和白景年在一起吗?” “不关你的事。”我甩开了男人的手,第一反应就是穿衣服,我要离开,我要在别人发现我们之前离开这里,去找白景年,我要告诉他这是误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慌乱的套好衣服,礼服的拉链却卡住了,我越是着急越是拉不上去,我又不好就这样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喊闫楚阳帮忙,而就是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却忽然被撞开了。 白景年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只穿着吊带睡裙梨花带雨的万倩倩。 四目相对,捉奸在床,这样的时刻,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给自己辩解,闫楚阳走上前,试探着解释说:“白总,昨晚就是一个意外,我喝多了,佣人送我去房间休息,却无意中走错了房间,你放心,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景年当然是不信的,他暴怒的揪住我,力道大得我的手腕几乎碎掉:“苏曼,你自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058这里是一百万,离开我儿子 “我...”我被他的吼声吓得颤抖,不争气的眼泪滚了出来,哆哆嗦嗦的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昨晚我喝多了,万倩倩说送我去客房休息...” “胡说,倩倩后来一直陪着我在敬酒,根本就没有走开过!”白景年猛然松开我的手并推开了我,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过去,脑袋撞在了床沿,痛得我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他丝毫没有过来拉我一把的打算。 我忍着疼痛,刚要起身,却听见万倩倩的哭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敬完了苏小姐,跟她说开了,我让人送她去客房,就自己去找景年哥哥,景年哥哥喝多了,我不放心,结果...” 她说着哭得更大声了,睡衣的吊带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胸前红红点点的吻痕... 白景年阴沉着脸,根本就没有任何解释,他没扣好扣子的衬衫散开,露出胸前显眼的抓痕。 我心上仿佛被人插上了一刀,疼得要死,我顿时明白,原来重头戏在这里,我被算计了,他们竟然睡了! 我和闫楚阳是假,他和万倩倩却是真,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景年,你对倩倩做了这种事,就必须对她负责。”白德斌走了出来,说。 白景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表情:“爸,我们都做错事了,我和苏曼...” “这能一样吗?她二婚了,男人不在乎多这一个,倩倩呢,她从前就喜欢你,你是她唯一的男人,从一而终的道理你不明白吗,你不管她谁管她?”白德斌满脸严肃的说着,这个昨晚还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说着不在乎门第接受了我做儿媳妇的中年男人,这一刻,却说出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白景年似乎对我还有些感情,不舍的说:“可能是喝多了...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你信吗?”白德斌严肃得仿佛真的认定了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昨晚晚宴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俩躲在一起说话,我就去查了查,苏曼和闫家小子大学还是一对,万一酒劲上来旧情复燃,景年,这种事你说得清吗?” 白景年呆住了,看着他满脸失望的神色,我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信我了。 我转身就跑,我实在没勇气再待下去了。 从白家跑出来,我脑子不停的回放从昨天到现在的一切,白景年牵着我宣布要和我结婚的那种喜悦,以及他胸口的抓痕,万倩倩身上的吻痕,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对天大笑,苏曼,你就是个傻逼! 他不信你,他自己做定了错事还不信你,他的父亲在所有人面前说你是不守妇道的二婚女人,既然如此,你还在留恋什么。 我一路狂奔,听到身后白景年叫我的声音也没停,打了辆车回到我们同居的家,想收拾东西走人又觉得他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曾对爱情绝望,是他让我重新相信爱情,两个人的分手绝不可能是因为外人的外力,我们要自己把事情说清楚。 于是,我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听到门响动的声音,我心里是颤动的,我站起身来,却等到了迎面走来的白德斌。 白德斌走进来,四下打量了整个家,在沙发上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说:“景年和倩倩的婚礼已经定下了,下个月订婚。” 我身子颤了一下,他顿了顿,又说:“我们一致都认为倩倩是个好女孩,家庭好,教育好,长得好,生活单纯,这样的女人才最适合和景年在一起。” 我心痛得几乎都要死掉,却还强撑着说:“那我呢?白总,扪心自问,我不信以你的阅历,看不出来昨晚那事都是陷害。” “重要吗?”白德斌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角。 一瞬间,我气得血管都快要爆炸了:“你...你什么都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年什么都信了,你们不是彼此的最初,不存在信任,根本就经不起考验,一点小事就能撼动你们之间所谓的爱情。”白德斌拿出一张支票来放到我面前说:“这里是一百万,我想苏小姐是个聪明人,一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笑了:“这一百万你还是收回吧,我有钱,不缺这一点。” “随便你。”白德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收起支票离开。 他走以后,我找到手机开始给白景年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拉黑了。 我没想他真的做得这么绝,事发后我们都没能好好谈一谈,难道像我这样的女人,甩掉我真的是如此简单的事吗? 我跑去了白氏,却被保安拦住,人家告诉我白总在准备结婚,最近不会来上班。 我又跑去白家,但白家佣人拦住了我,把我给赶了出来。 我心痛绝望到了极点,我到这个时候才明白,我们之间真的经不起考验。 我立刻便哭着开始收拾东西,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但我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女人,失去第一次很痛苦,失去第二次虽然也很难受,但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或许成年男女的感情就是这样,不应该痛彻心扉,合适就处,不合适就好聚好散。 我简单的收了几件衣服,这都是我来时的衣服,白景年给我买的那些,以及他的信用卡,我全都放下了。 回到自己家,我算了算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夏建东之前给了我六百万,还有跟白景年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的零花钱,我不算很穷,就算带着我妈也能过上好日子。 我拿了衣服去洗澡,暗想着等明天就去中介卖房子,然后去把我妈接出来带走,我手上有点钱,换个城市省着点花也不至于过得很惨。 刚脱衣服我家的房门就砰砰的撞响了,我惊恐的套起衣服,一出去却正对上醉得踉踉跄跄走进来的白景年。 我心中一痛,一想起白德斌的话,马上便冷了心肠:“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059我给的全世界不是你想要的 白景年冷冷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咬牙切齿的说:“来看你过得好不好,没想到你挺好的,能吃吃能喝喝能睡睡。” “难道还指望我为你痛彻心扉吗?”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你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还舍不得我?” “苏曼,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我的真心真是喂了狗了!”白景年用力的将手中的袋子砸在我脸上,袋子里面的东西滚出来,一大团绿色,正是闫楚阳买单我却因为膈应而没有穿塞到柜子底下的绿色礼服。 “我来找你,是把你漏掉的宝贝还给你!”白景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枉我还给你找借口,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借口了,如果真没有关系,闫楚阳为何要给你买这么贵的衣服,你为何要宝贝似的收了起来,苏曼,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傻眼了,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连串的阴差阳错,竟然成了我与男人牵扯不清最有力的罪证。 我脑子里一时乱成锅粥,但我没时间多想,我走上去跟白景年解释:“白景年你听我说,我是被陷害的,这都是误会,我什么都没做……” “够了!”白景年愤怒的推开了我,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苏曼,我努力把全世界送到你面前,才发现我给的不是你想要的,既然你非要跟那个小子在一起,那行吧,我成全你,你滚远点,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我痛苦的撑着站起来,昂着头问道:“就算这事儿是真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前有叶知卿,后有万倩倩,你以为自己很干净么?” 他定定的盯着我,半响,一开口却让我痛彻心扉:“别提她们,无论是卿卿还是倩倩,还是我,都不会脚踏两条船,都比你干净一万倍。” 我张张嘴,笑了:“是,一个被强奸过、怀过别人孩子、现在还和别人牵扯不清的女人,一个狠心按掉电话、亲手设计了这一场局的女人,都是你心爱的女人,都比我干净,行了吧!” 白景年眸色暗了暗,淡漠又鄙夷的说:“行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像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我庆幸我早早甩了你!”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我杵在远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够狠,他狠起来跟夏建东相比也不遑多让。 我的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许哭,可眼泪却决堤而下。 就在白天,白德斌拿着支票羞辱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能接受好聚好散的事实,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的对他的爱已经那么那么深。 我想就此离开,却又觉得不甘心,不甘心被人污蔑,不甘心以这样奇葩的方式结束,不甘心看着他和别人幸福美满,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这个男人要如何幸福。 我在家里找来找去,最后找出了一些他的东西,我全部打包了起来,第二天我给他发了短信,说要把东西还给他。 可我在餐厅从五点钟等到了七点半,我无数次看手机,白景年既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给我发一条短信。 我打了他的电话也没人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个时候我还在为他找借口,他是不是在客户那里脱不开身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我不想再等下去,拿起手机准备走人,而就是这会,我的手机却滴的一声响了。 一个陌生手机号码给我发来一张照片,照片是万倩倩的自拍,而照片的背景里,白景年系着围裙站在厨房,专注地炒菜,毫无往日在我面前的跋扈样,格外的温柔,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当时就惊得握不住手机,万倩倩嚣张的短信却又发过来了:“我就使了点小手段,景年就给我做饭给我炒菜甚至跟我上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我,苏曼,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我望着照片里的笑脸,抬起高跟鞋疯子似的踩了好几脚,等屏幕碎裂得再也看不到人,我叫了瓶红酒,给自己倒得满满的,仰头灌入。 我真是个傻瓜,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纠结什么,他早已在别人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了。 我一杯又一杯接着喝,只要自己醉了,就不会再想了,那样心就不会疼了。忽然有人把杯子抢走了,劝道:“别喝了!” 我转过头却又见到了闫楚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表情,单手支撑着笨重地脑袋:“好巧啊,你怎么总是跟着我,该不会也在算计我吧。” 闫楚阳皱着眉,很严肃地望着我问:“苏曼,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万一出事了可咋办。” “像我这样的二婚女人,能出什么事?”我自嘲地摇了摇头,说:“要是说废话你就走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有人在我面前叨叨。” 见我如此固执,闫楚阳竟然也在我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很专注,绕是我喝着酒,却还禁不住抬头来看他,对上他的目光,我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就想逃跑,他却捉住我手腕将我按在沙发上。 “苏曼,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也有责任。”他淡淡开口,表情认真的说:“苏曼,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个好姑娘,他不信任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不懂得珍惜,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捉住了我的手,又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 “不可以。”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要他放开我,他却很坚决的不肯放手,我又气又急,他却十分坚持的说:“你的故事与我有关,我应该为你负责。” 我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无奈苦笑:“我不需要负责,我跟他不幸福,难道还能跟你吗?我经历过几个男人,你想必也有过几个女人,你家也是条件很好的人家,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适合谈幸福吗?这合适吗?” “合适,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们一定就合适。”闫楚阳避而不谈我前面的那些问题,深情而且认真的望着我。 可是,我不信啊,我怎么会相信,我信过白景年一次,那然后呢?我要怎么说男人所谓的深情在我眼中只是笑话一场。 060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端起杯子又要喝酒,闫楚阳率先抢走我的杯子,他抓住我的双手劝我:“苏曼,你别喝了行吗?走,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现在哪里还有家,我的男人都躺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我哪里还有家? 心脏那里很疼,很疼,就似别人狠狠的捏住了,死命地要把它往外拽出来似的。 “我没有家。”我摆摆手,站起身来歪歪扭扭就要走,他却忽然开了腔,擒住我的双手坚定地说:“我给你找个酒店,你现在这个待在外面很危险的。” “不要你管。”我长长地叹息了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霍黎曙站起来要扶我,我猛地推来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闫楚阳骂道:“你别碰我,别以为说几句煽情话我就会信你,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们不喜欢我,你们没有哪个人是真心喜欢我,你离我远点.....” 我推开了闫楚阳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我的酒量挺好,哪怕喝了两瓶红酒,脑子还是很清醒,想醉都醉不了,我眼前闪过很多画面,白景年对我笑的样子,摸着我头的样子,给我打电话的样子,穿衣服的样子,工作的样子,还有做的时候那种专注表情,那么的逼真。 可是一转眼,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我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步伐凌乱的向前走,闫楚阳从后面紧紧地跟随着我,仿佛怕我发酒疯,怕我出事。现在的我,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会。 我摇摇晃晃向前走,踩着高跟鞋太费劲了,我脱掉高跟鞋随手扔出去,不知砸中了什么,发出啪的响声,服务员大声喊我,我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又把另一只高跟鞋扔出去,指着闫楚阳说:“他赔钱。” 我拎起了裙摆飞快地冲出了酒店,偶然回过头时发现闫楚阳不见了,我放慢的脚步走出了酒店,沿着灯红璀璨的道路走,海市的夜晚没有风,越发的热了。 我走到湖边,等我走到桥上,河风吹乱了我的发,本来我会有点醉,走路都东倒西歪了,风一吹,我的身子摇摆得更加严重了,酒劲也上来了,胃里翻江倒海,我只能抓住扶手吐起来了。 吐完后,我艰难地站起来,又摇摇晃晃向前走,看着桥梁上的绚丽的灯火,又看到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走过去,笑得可开心了。我觉得很碍眼,明明难受得要死,他们还笑得那么开心,白景年现在也应该玩得很开心吧,他们曾是彼此的初次,现在却又合体了,而我只能买醉,一个人忍受宿醉的痛苦。 忽然有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我回过头看到有个猥琐的男人对着我笑:“你要跟我走吗?”我眯着眼去望着他,摇了摇头说:“你谁啊,你滚蛋!” “你说我是谁?今晚,我是你的男人。”猥琐男把手搭在我的腰际,还要往上摸,一边猥琐的笑:“美女,你很空虚寂寞,你也很想要对不对,做就好了,我能给你钱,你要多少钱?” “你神经病吧!”我恼火地瞪着男人,男人却不滚,只是笑,得寸进尺地把手深入我赤着的后背,又说了句:“装什么?这个点你站在这里难道不是招揽生意的?” 我环视四周,郁闷的发现,的确,除了少许过桥的车辆,桥上压根没有什么人,远处有几个穿着超短裙站在桥上的女郎,或许在这个男人心中,穿着长裙的我,跟穿着短裙的那些女人是一样的。 “我不是出来卖的。”丢下这句话我就要走,男人却不放过我,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栏杆推过去,整个人压下来,用下面抵着我,对我露出猥琐的笑说:“不管卖不卖,为我破例一次又何妨?你很漂亮,我的技术不错的,你会喜欢的。” 我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又痛恨自己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我觉得我是脑子抽了才会拒绝闫楚阳的帮助。 男人的手淫荡的向我伸了过来,我都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然而,突然闫楚阳不知从哪冒出来,将我胳膊一扯拉向他,抬脚就去踢男人的膝盖骨。 他大学时候就是篮球王子,他出手的力度与他翩翩公子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完全是快很准的模式。 男人被他一脚放倒在地,闫楚阳并不恋战,他满意的拍了拍手掌,像是拂掉什么脏东西一样,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说:“走,我送你回去。” 今天我酒劲上涌挣开他跑出来闹了这么个乱子,现在酒气散了,我也挺尴尬的。 “对不起。”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的说道:“给你添麻烦了,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是...” 闫楚阳冷不防猛回头,给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淡淡道:“不必解释,你有你的理由,在我眼里你都是对的。” “谢谢你,但你别这样讲,我们真的没有可能。”我语气不变,仍旧小声的说道。 “我救你是因为喜欢你,而不是想要占有你,你不需要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他回过头来看我淡淡笑道,说着便拉开了车门。 我尴尬的侧头望着湖面上的风景,闫楚阳低头想亲吻我的脸颊,被我躲开了,我撇过脸,他的浅浅吻还是落在我鬓边。 我把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他异常固执的想拥抱我,我别过头,决绝而果断。“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我不接受任何暧昧。” 我没说话,晚风把我的醉意吹去,心中的那股愤怒也消散少许,仔细想一想,我有什么好气的呢?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真爱,但现在,白景年的行为已经让我看清了,我不过是个相对长情的女人罢了,他可以宠着我,自然也可以换了我。 回忆起幕幕往事,终究是自己贪心了,把合作愉快配合默契的身体之欢看成了所谓的地老天荒的爱情。 翌日一早,我照常去公司。 公司的人一见我就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回到座位上,跟我关系最好的同事悄悄给我发了微信,说:“苏姐,你开电脑看看。” 我打开电脑,却见不知是谁给我们公司所有同事群发了邮件,所有的照片都不堪入目,有我和夏建东的、我和白景年的、我和闫楚阳的,甚至,昨晚的桥边,我和那个陌生猥琐男... 正好此时,新闻推送弹出了一条最新消息,白氏总裁白景年和万氏独女万倩倩联姻,下个月八号举行订婚典礼。 如此的反差,我名声全无,成了荡妇的代名词... 061他竟会打我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的心早已捅成马蜂窝了,可这一刻还是难过得要死,我到底是女人,是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我还要脸。 我深吸一口气,才刚移动鼠标打算退出这些糟心的东西,领导却走到我面前,敲了敲我的桌子:“苏曼,你收拾下东西,马上就办手续吧!” “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在这家公司做了很久,刚离婚的时候我就在这家公司做销售,我很拼,渐渐取得了成绩,后来和白景年在一起感情稳定以后,我在老板的强烈邀请下重新回到这个公司,还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主管,我认为我对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不是什么人都能无条件容忍。”领导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不忍的说:“公司会多给你开三个月工资,你走吧,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调整吧!” “我不同意。”我低吼着说道:“我为公司一向尽心尽力,如果是因为工作态度和业绩问题被辞退,我别无二话,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然而我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个淡漠的声音强势打断。 我惊恐的回过头,看到了一脸阴沉的白景年。 他如初次见面那样,仍旧的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的叶知卿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抱着一个文件,仔细看过去的话,我会看到叶知卿眼里小小的得意。 他马上要和万倩倩结婚,却还和叶知卿纠缠不清,他就那样舍不得她,我嗤的一声笑了。 他却冷漠的看我:“都要被开除了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要开除我?你给我个理由!”我僵硬的咧咧嘴,转头看向领导,笑容的幅度更大了:“我没做错什么,如果不怕闹大,最好不要动我。” 不争馒头争口气,既然非要看我笑话,那我偏不。 白景年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他上前一步逼近了我,一字一顿的说:“这家公司已经被我收购了,我是大老板,我有权利决定一个看不顺眼员工的去留,如果不服从的话...” 我的脸皮被无情的揭下来踩在脚下,在周围人的叽叽喳喳指指点点中,我的心百孔千疮,曾经的爱意荡然无存。 或许我应该屈服才能保留点颜面,可我偏偏是个倔脾气,我直接把自己的脸给送上去:“如果你不服从的话,你要打我?还是发这样一些邮件侮辱我?来啊,尽管来啊,狠狠的来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 我第一次流露出泼皮无赖的一面,白景年的脸深深的皱了起来,咬牙喊我:“苏、曼、” “声音小点,我耳朵没聋,听得见!”他越是生气,我越是笑着说。 白景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有再跟我多说一句话,快步进了老板办公室。 他走后,我满身的戾气顿时也散了下来,我快步跑去了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这才勉强冷静了一点。 我撑着洗手台边缘,一抬头,却从身后的镜子看见了白色套装妆容精致的叶知卿。 我的火气当时就冒了起来:“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是,我就是看你笑话的。”叶知卿站得笔直,美丽的脸上笑容无懈可击:“苏曼,你还不知道吧,景年把我下放到白氏六楼,对我不闻不问,是为了历练我的,这不,我的工作能力提上来了,他马上就把我调成秘书,带到身边了。” 我不得不承认叶知卿很会补刀,哪怕我的心已经刺成筛子了,可这一刻我还是心痛的。 我和别的男人做没做都还待定,叶知卿是真切做了的,可他对她如初,对我却...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是嚣张的说:“那又怎样?你终究还会再次死于万倩倩手下,你就瞧着吧,我等着看你再死一次。” 叶知卿的眼马上就红了起来,气愤的指着我说:“我不过是劝你不要拿了钱还不做事,贪得无厌只会被伤得更深,你何必要拿我的伤痛刺我?” 看着她红眼小白兔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猛然转过头,脸上却猛然被挨了一下。 白景年表情狠厉,他手上用力之重让他打我的同时几乎自己都站不稳身子,嘴角的血流了出来,我摇摇晃晃的背靠着墙站着,我的手哆哆嗦嗦的覆在脸上被打过的地方。 “白景年...”我哭了,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流出了眼泪:“你断定我已经犯错了吗?你不要后悔!” “我绝不后悔!”他的面色依旧阴冷:“嫌我爸的钱给少了?行,五百万,够了吗?” 他当即就给我写了支票,支票甩在我的脸上,比刚刚那一耳光还要让我更痛上几分。 我麻木的蹲下身子,用力攥在手心握成一团,砸到了白景年身上,笑:“够?这怎么够?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冲出公司,我心里乱糟糟的,后一步到底该怎么走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回到家,找了个冰袋敷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掌印从脸颊一直到了下巴处,白景年是真想把我打死了。 明明那个男人自己三妻四妾,却如此苛刻对我,我越想越气愤,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掌印好几天都没消,导致我好几天不敢出门,没想一刷手机却又是他们的新闻,白景年为万倩倩买下百万钻戒,他为她购置千万婚纱。 我越看越气,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看着论坛,我要找灵感,我要想出一个报复的法子来。 然而还没多久,我的手机却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是万国毅的声音。 “苏曼,在家吗?考虑好以后要怎么着没有?需不需要帮忙,我把你和你妈送走,给你们安置一个新生活。” 明明他是和善的语气,可我当时气疯了,我哪里听得进去,我满脑子就想着他们要结婚了,万国毅这么做就是让我走,让我给他女儿腾位置。 想到这里,我嘶吼着就说道:“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 062酒吧卖酒遇到他 我说着就挂了电话,并拉黑了这个号码。 如果白德斌寿宴那天,我还没那么讨厌万国毅,只怪世事弄人的话,那么现在,我讨厌这个老头子,既然这么担心我妈,年轻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有意思吗? 心里闷得慌,我就去医院陪我妈,我妈这段时间精神稳定了许多,那一日的冲击在她心中到底是消散过去,她又恢复了安静沉默的样子。 我将她带出来,推着她去湖边散步,我们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我从未发现自己这么能说过,可是有些话除了跟我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谁提起,毕竟我和白景年感情生变,身边所有人都在笑话我。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脑袋是不是短路了,说完了白景年竟然提起万国毅来,我说万国毅来找过我。 我妈又开始发疯了,她大声的骂着负心汉,抓住我就扇我耳光,我身体上吃痛的同时,看着我妈狰狞的脸,我顿时明白了许多。 我妈和万国毅,不止是旧朋友那么的简单。 医护人员很快就过来了,将我妈带回了病房,脸色有些冷的叮嘱我以后不要随意将我妈带出来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负不了责任。 以前他们不是这么说的啊,我妈住这边每个月都交了很多的费用,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正想着,他们安置完了我妈,出门的时候却喊了喊我,说:“苏小姐,你跟我来一趟。” 我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他拿出一张费用清单来给我看,说:“苏小姐,你去把费用交了吧!” 我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转变脸色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白景年的女朋友了,我什么都不是,何必给我好脸色。 果真是人走茶凉,在这样的高级疗养院,没有靠山,连交钱都得像孙子一样,哎。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一开门却发现家里被砸得稀巴烂,就连我爸的遗像都取下来摔碎了,我气得要死,没想到他不但停了疗养院的费用,竟然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逼我。 我禁不住电话就打了过去,却是万倩倩接的,万倩倩嚣张的笑声穿过无线电波刺破了我的耳膜:“我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要是你还不要脸缠着景年,我还有一百种招数对付你。” 她竟然这么爽快就承认了,我也是很无语,但是无语之余,我也惊恐的发现,在这个城市我没钱没权,果然什么都不是。 不得已我只好咽下了这口气,今天疗养院一个月好几万的费用也在提醒我,不找工作我迟早得坐吃山空,我重新修改了简历投递简历,为了避嫌,我特意避开了以前那份工作,找了个小公司,换了其他行业,可没想饶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面试的时候明明我表现很好,可面试官接了个电话回来,态度就都变了,支支吾吾的说我不行,我当时就怀疑了,立马直接了当的问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他们,从对方惊恐的不敢得罪人的脸色,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恨得咬牙切齿,没想那个男人对我简直已经到了赶尽杀绝的地步,砸东西那事是万倩倩做的,那么其他的呢,如果不是白景年,会有谁知道我妈的下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个男人千方百计要赶我走,我偏不走。 我一边想着报复,一边又开始找工作,可没想竟然找到闫楚阳的公司去了。 他惊讶之余,慷慨的提出职位随我挑,但被我拒绝了,我要是接受了他的帮助,那这跟我脚踏两条船有什么区别? 闫楚阳有些失望,但还是没有勉强我,只塞给我一张名片说:“有需要就来找我,我这边随时欢迎你。” 从他那出来,我继续找工作,结果却一整天没有消息,我很惆怅,晚上找了地方喝喝酒,看着那穿梭来去的卖酒女,我心中一动。 或许是脑子短路了吧,我竟然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我长得不错,又是做销售出身的,所以还做得不错,一晚上下来,赚到了以前半个月的工资。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我想着送完最后一个包厢就能下班,可一进门却看到最正中的白景年,一屋子这么多男人,却唯独他最耀眼。 我当时几乎都快站不稳身体,我给万国毅打电话的时候想着要报复他,可他真的在我面前了却发现一看到这张脸我便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强颜欢笑的招呼完客人,逃也似的出了包厢,结果却还是被人抓个正着。 我知道抓我的是谁,用力就开始挣扎起来,白景年却强硬拽住我将我翻个面扣在身后的墙上,他强劲的手臂将我圈在里面,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你在做什么?卖酒女?苏曼,你还要不要脸?” 我讨厌这种讽刺的口气,大声就怼了回去:“不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一步的吗?嗯,像我这样的二婚女人,反正又没正经人愿意娶,只要能赚钱,多少个男人都不算多,不是吗?” 我的下巴一瞬间被扼紧,用力得我的骨头几乎都散架了,他暴怒的吼道:“苏曼,你不是有很多钱吗?怎么能如此自暴自弃?还是你天生荡妇,没男人不行?” “是,我没男人就是不行。”我笑,笑着笑着,我抬起眼眸瞟向眼前的男人,踮起脚尖逼近了他,嗤笑:“不过说真,我睡过了这么多男人,还真没有一个像白总你这样天赋异禀。” 白景年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想发火,但到底没有,扼着我下巴的手松开了,改成捉住了我的肩膀,痛心疾首道:“叫你走你怎么不走,苏曼,你不是在赌气,而是在犯贱。” “是,我就是在犯贱。”我想也没想就呛道,抬腿顶了一下他,趁他吃痛时候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等着。”白景年怒了,大声的吼我,吓得我加快脚步往前跑,却没想他还是三两步就追了上来。 063一百万,够不够买你一夜? 他从身后搂住我,拖着我就往一旁无人的包厢去,我大声的尖叫,用力的挣扎,他却将我压在身下的沙发上,狞笑:“不是说我天赋异禀吗?那我就大发善心再给你试试味道,叫吧,留着点力气等下再叫!” 他的两条腿抵住我的腿,他一只手就制住我两条胳膊,他倾身下来的时候,低咒了一声:“艹,怎么这么瘦,抱着都烙手。” 其实我也想过服软,告诉他我是被陷害的,告诉他我的委屈,告诉他我过得也苦,可对上他的脸,一想到他骂我的那些难听话,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将我压在沙发上,猴急的就要去扒我衣服,当他的脸匍匐在我胸前的那一刻,难言的战栗席卷了我,我身体上有悸动,但理智上却不允许,没有欲望,更多的是屈辱和恶心。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大声的吼道,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白景年吃痛,他怒了,气冲冲的瞪我:“我没嫌你给我戴绿帽,你倒敢嫌弃我,苏曼,你简直在找死。” “我没有,如果我真的榜上了闫楚阳,至于还在这卖酒吗?”眼看自己都要受辱,我大声解释道。 但白景年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抬起我的腿重重的就闯了进来。 我忍着身体的痛,嚎叫着说:“滚,你都左拥右抱了,凭什么不放过我啊?” 白景年闻言,撞得更深了:“怪我,他妈只对你硬的起来。” “撒谎有意思吗,要是真的不行,你怎么可能动得了万倩倩?”我扭着身子不配合,挣扎着说。 白景年气得撒开了我,将我翻了一面从后面闯了进来,恼怒道:“没有,我说了没有就没有,我有没有碰她我还不知道吗?” “可你们都要结婚了!”我不去验证事情的真假性,只讨论事实。 白景年沉默了,下手却更狠了。 结束的时候,我浑身瘫软,抓起什么就朝他扔了过去:“白景年,你滚吧!” 白景年呵了一声,将一张支票塞到我的胸衣里面,笑说:“一百万,够不够买你一夜?” 他把我当什么了,我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抓起支票揉成一团砸在他的身上,指着门口喊:“滚,否则我马上打电话给万倩倩。” 白景年的脸马上便阴云密布,咬牙切齿道:“你尽管试试看。” 他越说我越来气,我腾地起身,正要去摸手机,结果却带出来一张名片,我想起这是白天闫楚阳给我的,连忙要去捡,没想白景年却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白景年盯着我,笑了,笑得十分讽刺:“我真没想到,我被这小子撬了墙角,现在却睡了他女人!” 他猛地将名片甩在我的脸上,恼怒道:“滚,马上滚,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一再的巧合,我很是无语,此刻我无话可说,连解释都不想了,反正他也听不进去,再或者,我们本就有缘无分。 目送着白景年大长腿快步走出包厢,我愣在了原地,我清楚的明白,我们的最后一点情分就这样没有了,他连嘲笑我讽刺我的欲望都没有了。 从酒吧出来,拿着今晚辛苦赚来的钱,想着伤碎一地的心,我欲哭无泪。 我放弃了找工作,对于这个男人,我认输了。 一上午的时间,我将房子在中介挂牌出售,又打包了行李,上一次家里被砸烂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行李了。 我去到医院,试探性的咨询了我妈出院的事,那医生的脸色很难看:“小姐,你妈现在是个危险分子,你真的要转院吗?后果你要自己负责哦!” 我很坚持:“是的,后果我自负。” 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办完手续准备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我一个人根本不行,刚出病房我妈就发疯了,她扒拉着门框,又哭又叫不肯走。 我气得也哭了,我第一次无奈的感受到了左右为难的感觉,不得已之下,我拨通了万国毅的电话,毕竟他现在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 万国毅很快就来了,看在他的面子,医生的脸色又变了。 奇怪的是,我妈都不认识我了,却还认识他,她一看到他就哭了出来,喃喃的念叨:“毅哥,你来接我了,你终于来接我了!” 万国毅脸上氤氲着泪光,我妈顺从的跟着他就走了,我虽然不解,却也跟了上去。 万国毅将我们带到一座偏僻却豪华的别墅里面,我很纠结的说我立刻就想走,想离开这个城市,他却惆怅的说:“苏曼,你妈现在情况很不好,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住在这,我会给你妈找最好的神经科医生,等状态好一点了再离开,好吗?” 不得已,眼瞅着我妈只有在他面前才安心,我就算心里不爽,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我们在别墅里住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万国毅果然找了医生,在医生的救治下,也在万国毅循循诱导的配合下,我妈的情况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我看到了希望,高兴不已,也在看机票了,我打算带我妈去云南,找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开一家小客栈,过着自己的小生活,挺好的。 这天,医生看完病,我送他去门口,一转身,身后却忽然有人在喊我。 我回过头,却见万倩倩开着车子疯了一般朝我撞了过来... 我急忙后退,但很快发现身后就是灌木丛,我退无可退。 万倩倩的车子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我吓得要死,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 然而,她的车子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还是停了下来。 我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她却从车上下来,她穿着艳丽的裙子涂着大红的口红看我,恶狠狠的说:“勾引了我未婚夫又勾引我爸,苏曼,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斗到底啊!” “我没有。”我大声的辩解:“万倩倩,你明知道你爸为什么帮我,我答应你,等我妈情况稳定一点我马上就走,行不?” 她却不说好不好,只脸上仍旧挂着那种笑容:“苏曼,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却立刻上车走了,也不跟我多说一句话。 我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往心里去。 回到别墅,我预定了第二天就走的机票,其实不消万倩倩多说,我也已经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争锋相对了。 临睡前我去看了我妈一眼,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看着她渐渐的好起来,我由衷的高兴。 回到房间,洗澡的时候,我一边抹沐浴露一边想,待会给万国毅打个电话吧,他照顾了我们母女这么一段时间,帮了我们这么多忙,那么我就给他做一顿饭吧,就当是成全了这段时间的恩情。 一想到即将迎来的新生活,我手下的动作也更带劲了,可就是这时,我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女声。 064背上弑母罪名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往心里去,直到佣人惊恐的敲响了我的房门:“苏小姐,睡着了吗?太太出事了,她...她跳楼了。” 跳楼?不可能啊,不是刚刚还睡得很安静吗? 我几乎都吓傻了,顾不上满身泡沫我随意套上衣服跑了出来。 看到我妈那一刻,我的眼泪当场就流了出来,她脑袋上都是血的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她从二楼跳下来,下面是草地,原本没什么事的,可是,她的脑袋刚好磕到了石头上... 我不愿相信这个结局,不愿相信顺从天命就是我们母女俩的命,我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警察很快就来了,万国毅父女来了,就连他们的准女婿白景年来了,但这个时候我显然没空去思考那么多了。 我从此成了一个孤儿了,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我绝望的大哭着,就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净一样。 就在我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万倩倩却忽然对警察说:“我爸不是帮了她,病情稳定了很多吗?怎么会忽然跳楼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话一出口,警察果然去查了,很快他们就查到我妈本来都已经睡着了,结果我去了她的房间,我走后她就出事了。 我完全没想到,一夜之间,丧母的伤痛还没缓和过去,我竟然就成了弑母的凶手。 我当然不承认这个事实,我说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我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但警方那边却振振有词,说以前和白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是白先生帮我照顾我妈,而现在我要走了,以后就得靠自己了,我嫌弃我妈是累赘,就刺激了我妈,促使她跳楼。 我完全没想到事实竟然会被歪曲成这个样子,我大吼着说不是这样的,可万国毅重重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苏曼,枉我给你铺好了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万倩倩也跟着附和的说:“爸,我知道你对她失望,你别难过了,妈妈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人。” 万倩倩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将我从弑母的凶手又推到了勾搭老头子这一桩罪过上,看着她拉着万国毅出去,临出去前,她回头瞟了我一眼,从她那得意的一眼中,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忽然想起万倩倩撞我的那会,她说要我付出代价,结果却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就在刚刚,如果不是她提起,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妈不是自杀,难道... 我茅塞顿开,大声的叫了起来,我说万倩倩才是凶手,她报复我才这么做,我疯了一般的高喊,我着急的抓住最后还没走的白景年,我急急的解释:“真的不是我,景年,你帮帮我好不好,是万倩倩,是她报复我,我进去房间的时候我妈都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没做...” 可是,白景年却只瞟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心生绝望,我伏倒在地上,痛哭不已,可饶是我再是痛苦,还是被投进了看守所,就连我妈的丧事,我都没有亲自操办的权利。 我被关在一间小得只有一张木板床的屋子里,夜晚的时候满屋子老鼠叽叽喳喳,身上没洗完的泡沫也已经粘腻得干了,难受不已,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能跟外面的人联系,蜷缩着抱着膝盖坐在木板上,心如死灰。 我被几个大佬联手打压,也没有什么有地位的朋友,没有人为我伸冤,这一次自己应该也是必死无疑吧! 不知何时我模模糊糊睡了过去,可凌晨的时候,下身忽然的胀痛却让我惊醒了过来。 我以为我遇到了监狱潜规则,可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白景年。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眼睛,这个男人却还在,我怒了,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哭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白景年,你真是禽兽不如!” 他却不理我,不顾我的反抗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他像是疯了一般,就像是有今天就没明天一样,那动作大得几乎要把我勒到骨头里面。 平日里做的时候喜欢换姿势的他,这一次却以最平常的姿势,一直紧紧的抱着我,直到完成了这一次的欢爱。 结束的时候,我们俱都大汗淋漓,我身上泡沫本来就没冲干净,更恶心了,忍不住哭道:“白景年,你神经病吗?怎么这么不挑食?” 我哭,哭这个男人竟然在我妈去世的晚上这样对我。 我想起我爸去世那天,他对我那么的好,那一天他承认我是他女朋友,可是现在... 我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提裤子,重新蜷缩着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背对着他说:“你出去吧!就当我这辈子都没遇见你,也没爱过你。” 白景年用力的把我的脸掰过去面对着他,强硬道:“爱没爱过不是你说了算,苏曼你要知道,要是没有我,你能不能从这里出去那还两说。” “我不是凶手,谁又有权利抓我?”我硬着头皮说道。 白景年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呵了一声:“万倩倩怪你抢走了我,万国毅怪你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屈打成招,只要他们说你是凶手,你就是,明白了吗?” 他语带嘲讽,我身子一哆嗦,脑子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我坐在床边,他站在床边,冰冷的对视,僵持的对峙,最后是我先打破了沉默:“你管我做什么?难道你还爱我不成?” 出乎意料之外,这一次他没有讽刺我,只晦暗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低沉的语气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算我瞎,算我爱错了人吧!” 他说着就出去了,牢房的门紧紧的关上,我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分离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承认他爱过我吗? 我焦急的拍门,可无论我怎么折腾,他仍然是没有回头。 我在这个小房间里关了三天,三天后,我被放了出来。 重见天日,我的心境忽然变了很多,我忽然觉得我和白景年是真的爱过的,我不甘,不甘心落到如此结局,我要去找他,哪怕最终还是要分离,我也得把我和闫楚阳从未越界过的这件事说清楚。 065我怀孕了,怀孕四周 我去我们同居的公寓找他,却发现那里已经换了新主人,叶知卿在此独居。 看到我这个见鬼的样子,叶知卿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怜悯之色:“进来洗个澡,换件衣服吧,你看你脏的。” 我不要,我转头就走,叶知卿没有追出来,却在后面凉凉的语气说:“他们两个今天在希尔顿酒店举行订婚典礼,你确定你这样穿着,找得到他吗?” 订婚?我算了算时间,原来他们的订婚典礼提前了啊! 我刚从看守所出来,身上又是粘腻又是臭味,的确不能见人。 我接受了叶知卿的好意,洗完澡出来,换上了她的衣服,按她的意见用她的化妆品化着妆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她:“他今天订婚,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吗?” “我为什么要伤心?”她面上仍旧带着笑容,温柔的说:“如果他能娶我,我当然愿意嫁给他,可是他不会娶我,白家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有前科的女人,他都已经能让我住这么好的房子开那么好的车,还能为我提供体面的工作,照顾我的生活,既然如此,我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不是白受罪么?生活简简单单一点难道不好吗?”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这是甘愿做情妇的意思,可是我不能。 我和她想要的,终究不一样。 我很快就收拾打扮好了,从她那里出来,我打了个车前往酒店。 酒店门口果然挺多人,熙熙攘攘的,我走了过去,虽然我没有请柬,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我也成功的混了进去。 到了里面,我着急的去寻找白景年的身影,我心里想着,如果拦得下他们订婚,我就拦,如果拦不了,那我就凭着良心解释清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我找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白景年,他和一群黑西装的男人在一起,正要往楼上走去。 我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可就是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万倩倩向我走来。 想到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的劲儿,我掉头就想走,却来不及了,她的人很快就团团包围了我。 我不甘心自己与白景年就这样擦肩而过,张口刚想喊,她的保镖却按住了我的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强硬的将我带了出去。 我被蒙住了嘴,蒙住了眼,我被重重的丢到了地上,我摸索了一下,猜到自己这是被丢到了后备箱里。 我想叫叫不出来,不断的捶打,却在此时听到了万倩倩的声音。 用不着睁眼我都感受得到她的狰狞,她狞笑的说:“要是我爸和景年联手保你,我真想划花你美丽的小脸。” 我急得不行,呜呜的挣扎着,万倩倩却一脚踹在我身上,怒吼着说:“滚,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找人做掉你,反正一两百万我还是出得起的。” 后备箱的门重重的关上,我陷入了一整片的黑暗中,不能说话,又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自己身下的车子在开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我被男人从后备箱拖了出来。 我不记得又走了多少路,撞到了多少台阶,吃尽了苦头,那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将我重重一推:“去吧!” 我撞到了一整块的石头上,但又猜不到这是哪里,正想着,男人却走上前扒开了我眼上的布,我睁开眼睛,顿时大惊失色,我这是在公墓里。 “小姐的要求你听到了吧,苏曼,你如果还想活命的话,最好顺从点。”男人撕开了我嘴上的布,解下了我手上的束缚,将一个黑色背包砸到了我的身上,说:“和你妈好好的呆在一起吧,滚!” 他说着就走,我仓皇的背转身,却发现这墓碑上我妈的名字,我抱着墓碑,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却不觉得有多害怕,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比起人心来,坟墓又算得上什么。 我跪在墓碑前,不说话也不出声,我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是我,我妈不会死,和我爸一样,她同样也是因我而死。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跪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我膝盖上也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呼呼的大风刮了起来,竟然下起了大雨。 我脑子里晕乎乎的,终究是熬不住,拖着残破的腿慢慢的下山去,还没走到山下,我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我手上在打着点滴,病房里空无一人,除了我,以及我床边的黑色背包。 我禁不住打开了背包,却发现这里面是我的钱包,装着身份证银行卡等等,我把这些东西放在带去万国毅别墅的行李里,想来这些东西是万家还给我的,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 我收好了包包,也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救了我,正想着,病房的门却被推开,我下意识望过去,却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说他熟悉,是因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说他陌生,是因为我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个男人。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嗓子都已经沙哑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男人见状,倒了杯水给我,看着我喝下了,这才站在我身边,淡淡的说:“小姐,你怀孕了,怀孕四周。” 怀孕了?我愣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孩子是哪一次才有的。 我第二次做母亲,感觉很怪异,我受惊过度的踉跄着起身,男人却过来拉我的手扶住了我:“小姐,你不能再折腾了,你营养不良又发烧,再这样折腾你的孩子是保不住的。” 或许是因为母爱吧,虽然孩子的父亲不要我了,可为着孩子,我最终选择了淡定以对。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身体才勉强恢复过来,出院的那天,男人来看我,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无奈的摇头说我不知道。 男人却说,他要去南方,明天就出发,以后可能照顾不到我了,让我好自为之。 我想了想,抓住了男人的手,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他,说:“求你,带上我。” 066和陌生男人远走他乡 一个简单的背包,钱包,还有我爸妈的遗照,我就决定义无反顾的跟着这个陌生男人去南方。 离开前夜,我独自住在酒店里,一个人的时候连水滴在地上都听得见,我寂寞得很,百无赖聊的打开电视机,一打开屏幕上却是白氏集团的记者招待会,白德斌、白景年两人都穿得很隆重,白德斌在新闻发布会中正式宣布,白景年通过了他的考验,将会正式接任白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他相信白景年能带着白氏集团更上一层楼。 看着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自嘲的闭上了眼睛,是啊,叶知卿说得对,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与他注定就是没有未来的,他终将站上高峰,越走越远,不论是我还是叶知卿,都只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而我的余生,却只能躲在一个微小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我关掉了电视机,拿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渐渐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男人来酒店接我,两人吃完早餐,一同往酒店而去。 出租车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机场,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小姐,你还有最后后悔的机会。” 我摇头:“不,我不后悔!” 男人又笑:“你都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踌躇了片刻,坚决摇头:“不,不需要知道,反正知道了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不知道反而更好。” 男人呵了一声,正在此时,出租车停了下来,他扭头来冲我笑了笑:“走,下车吧!” 我下了车,一进机场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所有人都在朝对面看,我回过头,却看到对面巨大的led屏幕上,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屏幕上铺天盖地都是白景年和万倩倩的婚纱照,无意中看了一眼之后,我绝对不敢再看第二眼,我仓皇的闭上了眼睛。 屏幕上直播的是他们的订婚采访,万倩倩在笑容甜蜜的说:“我和景年认识十多年了,从他还没回到白家我们就认识了,从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想好了要嫁给他,为了接近他,为了让他爱上我,我为他做了很多事,千方百计追随他的脚步,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一场意外,我们肯定早就结婚生子在一起了,也许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 呵呵,我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似的森然冷笑,多么深情的爱情,连我这个再也不信爱情的人都给感动了。 记者又将话筒移给了白景年,问他对接下来的婚姻生活感觉如何,跟万小姐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白景年却只简短的嗯了一声。 鬼都听得出来他的心不在焉和敷衍,可万倩倩偏偏跟什么都不懂似的,仍然自顾自非常幸福的说:“虽然之前也有过不愉快,不过景年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也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们会结婚,会快乐的住在一起,会生一儿一女两个还在。等我们确定了婚礼的日子,会告诉大家...” 她还在那里一脸假笑的当着全市人民的面说着他们的爱情,我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很快就到了登机时间,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望着下面越来越渺小的人和物,我攥紧了拳头,禁不住扭头看向侧边的男人问道:“我是因为感情失利世界轰塌才离开海市,你呢?” “我...”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自嘲的摇了摇头:“我妈是小三上位,她以为这样能获得幸福,却连带着我和我妹妹都不幸福,而自从父亲原配的儿子回来后,原本就不被重视的我更是被轻视,我父亲否决了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将我手中的权利收回给了我哥哥,只给我补偿了一点现金,我在那个家里待得很压抑,所以想换个城市生活,或许这样我能活得轻松一点。” 还真是挺苦的,原来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愁苦,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谁都不能说自己绝对的好过。 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深市宝安机场降落了下来。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呼吸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城市让人很舒适,我也希望自己能在这里活得轻松,希望自己没有做错决定。 男人的朋友来接我们,朋友做东将我们带去吃了一顿地道的海鲜,吃饭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唐景琪,不错的名字。 吃完饭后,唐景琪的朋友送我们回酒店休息,在房间门口分别的时候,我刚插上房卡,唐景琪却跟在我身后说:“我能进去你的房间聊聊吗?” 我没说什么,或许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我对他只能选择信任吧! 到了房间,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他一瓶,他拧开了瓶口递给我,又拿起另一瓶打开,咕咚灌了一大口,问我:“苏曼,接下来如果打算你想好了吗?” 我有些迷茫,吃饭的时候通过与他朋友的交流,我知道了深市这个城市美则美矣,亚热带风光很是美好,但其他方面,尤其是房价却并不美丽。 我的600万,可能连一个好点的二手房都买不到,而我却还要生活。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有些退缩的说:“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或许,对于这个城市我也只是个过客吧!” “出息!”唐景琪白了我一眼,笑:“我也穷逼,打算租房子住,你放心,找到合适的我会告诉你。” “谢谢你。”我忍不住也笑了。 我们头挨着头一块儿在网上看房子,他说我身子不方便,尽量看的都是两套房源离得比较近的那种,直到看到两套隔壁的公寓,他禁不住一拍大腿说:“嗨,这就是我们要的房子。” 第二天我们一块去看房,相同的户型,楼层采光什么都不错,一室一厅加起来五十来平的面积一个人住也足够了,我们都觉得很合适,当场就定了下来。 唐景琪找了钟点工过来做卫生,我们又去买了一些衣服等必备的生活用品,等安置好后,夜已经深了。 “晚安,邻居。”他在他家门口对我笑,我点了点头,转身钻回自己家里面了。 067他还是旧时模样 我这个人适应能力还是蛮强的,安顿下来的第一夜不是很习惯,会做梦,梦到了在机场看到的那个画面... 我爬起来灌了一大杯水,坐在窗户那吹了会风,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然后才重新陷入睡眠中。 接下来的日子,我花了点心思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小资起来,没错,我没有父母,也没有男人,我什么都没有,活该绝望,可我还有孩子啊! 第一次失去孩子的时候,我受够了那种痛苦,这一次,我非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将他生下来不可。 不过,与我强装笑颜的惬意相比,唐景琪却非常的忙,除了第一天我做了顿乔迁之宴他来吃过饭,这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我们是邻居,可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过,我甚至都怀疑他租下这套公寓是不是为我。 一晃半个月过去,渐渐的适应了这个小区的周边和这个城市的各个区之后,当初的新鲜感消失,我渐渐也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我决定找点事做,现在我肚子还小,可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到他长大成人的那二十多年,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肯定是不能坐吃山空的。 经过一番考察,最后我敲定了一家连锁店,打算加盟这家店自己做老板娘。 敲定后,签合同的时候我却有些犹豫,我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又怀疑自己一孕傻三年,就打算带回来给唐景琪看看,让他帮我瞅瞅合同有没有问题。 但让我郁闷的是,一连半个月他都没有回来,我也是这个时候才郁闷的发现,作为同路人,作为邻居,我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正想着,那头催促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对方口气不善的说:“苏小姐,要是没有这个想法就别玩弄我们,我们这个品牌很赚钱,多的是加盟商,不在乎你这一个。” 人家一催促我就急了,我从当初的大爷变成了孙子,连忙说好话让人家再给我思考两天,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这桩生意。 加盟费,货款,店租,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加在一起,手中的钱哗啦一下撒了出去。 这之后我便耐心等着,等着我的店面装修好,等着我的生意红红火火的做起来,可是没过多久,我很快就发现那头没消息了,我的那么多钱撒出去,竟然就跟石头砸进海里,一个响声都没有。 我惊恐的察觉到自己被骗了,我报警,可是这也于事无补,这世界多得是换个名字还能逍遥法外的骗子。 这一天,我来深市整整两个月,我肚子里的孩子满三个月,手里六百万的存款几乎去了个精光,只剩下了最后一点零头,我闷在家里哭天喊地,但一点办法都没有。 哭着哭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肚子要命的饿得很,冰箱里却一点吃的都没有,不得已,我只好拿了手机去吃夜宵。 深市是个不夜城,哪怕夜里十二点也热闹得很,我到了一家烧烤摊坐了下来,想着自己受了骗,想喝点啤酒哪有不敢。 我拿着王老吉,一边流泪一边啃着烤干子,而就是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苏曼,你怎么在这?” 我回头,看到了暌违已久的邻居唐景琪,我的眼泪当场就流得更凶了,见我哭泣,唐景琪急了,眼睛却依然晶亮:“好了好了,你一个孕妇吃这个怎么行,走,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他带着我去了一家砂锅粥店面,叫了一锅排骨粥,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等着饭菜上桌的时候,他温柔的给我递纸巾,问我:“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 找到了一个能倾诉的人,我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我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这两个月来的遭遇讲了一遍,唐景琪的眉头越皱越深,后来他让我把骗子的资料交给他,他说帮我查查。 但是,骗子是何等狡猾的人啊,折腾了半个月,唐景琪也是无功而返。 他将那些资料交回到我手里,问我手上还有多少钱,够不够生活,我有些不好意思,恨不得把脑袋低到脚底下去,但却还咬着牙说,我还有五万。 “不错,还给你留了吃饭钱。”唐景琪笑。 我憋屈了这么久,苦涩的也笑了:“鬼知道这个骗子怎么这么神,连我手里有多少钱都知道。” 笑着笑着,唐景琪问我有什么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了想,决定去找工作,毕竟五万块肯定是不够花的。 他问我大学专业是学什么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学室内设计的,但毕业后转行去做了销售,他公司在招设计师,问我有没有兴趣,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说我没有经验,他却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他说,不介意给我点时间学习和适应,就当是我在家闲得无聊打发时间吧! 就这样,我成了唐景琪公司的一员。 这公司是创业公司,是唐景琪和他朋友沈向东合伙开的,员工不算很多,工资也不算高,像我这种也就给了3500底薪,但另一个设计师好歹愿意带我,愿意将一些不很复杂的设计交给我练手,所以我的上班生活过得也还算充实。 一晃三个月过去,我成功上手了,能独立做一些设计,也顺利的过了试用期。 转正这天,我决定请公司的十多个同事吃饭,感谢他们这三个月来不嫌弃我是个孕妇对我的照顾。 我们一行人去了附近一家知名的餐厅,要了个大包间,吃得很开心,我是孕妇,不能喝酒,还尿频,席间我起身来准备去上厕所,结果路过一个包间的时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总,好不容易来了深市,我们总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喝啊!” 白总,久违的称呼,我行走的脚步就跟被502黏住了似的,僵住了。 我从没有关严的门缝看过去,正对上坐在对面的白景年,他一身深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近半年不见,怀孕六月的我渐渐变得水肿憔悴,他却还是旧时模样。 068他就像一场梦幻 这半年,我刻意的不让自己去打探他的消息,也以为自己真的把他忘了,可真的相见的这一刻,我才发现并没有,他仍然深深的嵌在我的骨头里。 这时候,白景年回应人说:“莫总,以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我说了我从此不喝酒的,你再逼我那就是勉强我了。” 对方尴尬的笑了,而白景年的脸上却仍是睿智和笃定。 我看看他,再看看我自己,自嘲的笑了。 他还是他,豪门出身,意气风发的大总裁,哪怕是在酒桌上,不想喝酒别人也不能逼他。 而我呢,成了个小设计师,哪怕有老板罩着,可为了生活,为了几千块的工资,偶尔见客户的时候也会遇到一些不公平的刁难,我还得忍着。 他春风得意,有出身富贵的未婚妻,还有默默可人的小情妇,什么都有。 而我,拖着个娃,不说男人,就连客户都嫌弃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细细咀嚼他的话,而是逃也一般的去了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我仍然惊慌不已,我怕,总怕这个男人会不会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将我强啪,又怕他发现我的肚子,其实我自己也算不准他那么恨我,会不会允许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想了想,给唐景琪发了短信就说我不舒服,打算从后门溜出去。 可还没出去就又听到他的声音,我从门口那瞟过去,听到他在打电话,他背对着我,声音冷厉的说:“说了在我工作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你听见没有,不要以为订了婚就是我的妻子了,我能接受联姻,能给你未来白家女主人的身份,但只要我不愿意,我不可能听信你的安排。” 我愣了下,他们竟然没有结婚?为什么? 我这时候忽然想起他在饭局上拒绝那个人劝酒的说,他说自从发生了某事就不再喝酒了,什么事?难道是他醉酒失身给万倩倩的那事? 正想着,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他已经收了电话往回走,我连忙往里面缩了一点躲在角落里,看着他步入尘嚣中的背影,如此近距离的看他,我的拳头竭力掩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洗完澡敷了张面膜掩住哭红的眼,正吹着风发呆,我家的门被敲响了。 唐景琪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饭盒。 他没有进门来,我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时,他却按住了我的肩膀,灼灼的目光放在我敷着面膜的脸上果断的问:“哭过了?” 我不好意思的别过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胡乱的嗯了一声:“是的,我想起了孩子生父。” 唐景琪顿了顿,吸了一口气,也说:“我还不是心烦,我大哥今天过来找我了,他坐拥上千人的大集团,我却只有十个人的小公司,他还笑话我呢,我能咋的?” 这确实比我还要尴尬,我有些同情的看向唐景琪,他却笑了:“这又有什么呢?我过得知足快乐就行,我从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自己。” 这话说是安慰他,其实更像在安慰我,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郑重道:“唐总,谢谢你。” 唐景琪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谢什么呢,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明天就给你请一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后天好去上班。” 我连忙说不用了,他却很坚持的说:“听我的,养好精神才是大事。” 于是,我还是请了一天假。 我没有在家待着,我这个人想象力很丰富,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瞎想,我出了门,去医院做了个检查之后又在外面闲逛了一会,逛累了找了家餐厅坐下来,正准备点一些吃的,眼角的余光却透过菜单看到走进来的两人。 白景年仍是和叶知卿在一起,白景年薄唇紧抿愁云惨淡,而叶知卿,哪怕是自由时间,她还是一副职业装打扮,我渐渐的明白了,或许他和她还真是上司和秘书的关系。 他们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上,近得我听得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叶知卿温温柔柔的声音:“景年,既然遇不到就是没缘分,你不应该如此执着,为了前途着想,你应该接受万小姐的好意,与她结婚稳固自己的地位才是正事。” “你明知道万倩倩是什么德行...”白景年说到一半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又说:“哎,卿卿,你说苏曼临走前是怎么想我的,她为什么要走得如此决绝,我真的伤透她的心了吗?” 叶知卿眼珠子动了动,却没说话,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我心里有些痛痛的,他这是什么意思?过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要等我生活都稳定下来了才来找我? 他如此感慨是因为找不到我吗?罢了,如果真心想找的话,怎么可能找不到呢,大概说出来的深情只是自欺欺人吧! 我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等他们离去之后,我也跟着离开。 这一天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白景年,他就像一个梦幻,在我空虚了六个月的生命里短暂的出现过一次,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起初也曾失落过两天,确认他不会找到我之后,我有些难受,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后来的日子,我如常的上班,一眨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休产假的前一天,唐景琪组织大家聚餐了一次。 为着我的肚子着想,他特意选了环境比较好的大酒店,去酒店的路上,公司有车的同事分了几拨带没车的同事,一个跟我要好的同事喊我,我刚要答应,唐景琪却朝我招了招手。 我上了他的车,他开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英俊帅气的侧脸,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迅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069偶遇万倩倩,提前生产 “月嫂找好了吗?”就在我恍惚得都快睡着的时候,唐景琪忽然开口问我。 “早就预定好了。”我点了点头。 “钱还够用吗?”他又问。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提出跟他过来深市的时候,说过我有不少钱,后来我被骗了没钱了他也是知道的,而现在... “够了,我这个月不是也发了工资吗?”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唐景琪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我从明天开始可能得出差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才会回来,但我会尽早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事比如说提前发动了,你要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他的表情很认真,可我却总觉得怪怪的,其实我自认为和这个邻居除了同事关系还真没达到这一步,他为何对我生孩子这件事如此上心? 我联想起从当初海市遇见到一起来深市,后知后觉的觉察到这个男人对我真的好过头了,我心里有些纠结,但表面上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扯了扯嘴角:“放心吧唐总,要是遇到了麻烦我一定会找你的,万一钱不够我还得跟你借钱呢。” 我的话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唐景琪扭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些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又说:“那,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我没回复,只借口说自己累了,有点困,他连忙紧张的说那就闭上眼睛睡了一觉,到了喊我,我低声说好。 我原本只是眯一觉,结果却真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喊醒的,嘴角依稀还有些晶莹的东西,我有些尴尬,伸手要去拿纸,唐景琪却顾自抽了张纸巾,轻轻的给我擦拭着。 他的动作特别的温柔,弄得我更加不自在了,我小声的说了句谢谢,逃也似的下车。 到了预定的包间,吃完饭,同事们打牌的唱歌的什么都有,我觉得闷闷的,就打算出去走走,结果一走到酒店后花园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是唐景琪在电话,他声音里带着点愤怒的说:“好了,你不是看不上我的所为所为吗,认为我在瞎胡闹吗?我刚好也不稀罕你白家的财产,我们各过各的日子,这样也挺好的吧!” 白家,这两个字轻易的让我想到了白景年,难道,唐景琪和白景年有啥关系?不对,他不姓白啊! 我察觉到这个电话肯定是个人私事,也不好在这偷听下去,就悄悄的回了包间。 然而,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我脑子里一个灵光,却忽然的想起很久以前白景年带我回白家的时候,曾在白家花园碰到他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依稀好像也有个叫景琪的。 我感觉自己完全迷蒙了,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真是白景年的弟弟的话,那么他救了我,接近我,是不是别有心机? 我心情完全被这个想法左右,回家的路上,坐唐景琪的车,我秉着小心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唐总啊,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见面吗,那会在海市,你救了我,哦,对了,你是海市人还是去海市工作的啊!” “我不是海市户口,但我妈在海市生活,我跟我妈姓。”唐景琪扭头来看我,十分坦诚的回答道,嘴角带着笑意:“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仓皇解释道:“我...就是要当妈了,大概有些想家了吧!” 或许真是我想太多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从认识时候就对我有企图的话,他应该能敏感的听出我的试探,会百般否认吧! 可是,他却只嘿嘿的笑了笑,像个傻子似的:“你不是说在海市也无父无母吗?既然如此,哪又有什么好想家的,还不是爱人在哪哪里就是家!” 我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意有所指,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否认。 很快就到了家,我和唐景琪在家门口分别,临分别前,他还特意检查了我的冰箱,确保我家里零食水果蔬菜什么都够多之后,才安心的回家去。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一想到唐景琪的身份,想起他爽朗的笑容和他对我的照顾,我心里就塞塞的。 一夜缠绵辗转,天亮的时候才渐渐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美美的做了个午饭,下午出去散散步,我就这样开始了休产假的日子。 几天时间一闪而逝,这天下午,我如往常一般去公园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带了条鱼,准备晚上做个水煮鱼。 到了楼下,我很快就发觉到了不寻常,一众寻常的代步车里,一辆骚包的豪华跑车特别的醒目。 联想到两个多月以前白景年来找我的那次,我立刻便警觉了起来。 果然,车门开了,先是伸出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紧接着,万倩倩妆容精致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女人是我的噩梦,我当下就惊得手中的鱼掉到了地上,血水流了一地。 万倩倩高傲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地上的鱼身上,又重新移回我的脸上,嘴角含着一抹轻蔑的嘲笑:“真不敢想象,当年就是你这样的家庭妇女差点毁了我的订婚。” 我不想跟她吵架,只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敢跟你抢,我都躲得这么远了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万倩倩咬紧了牙齿,狰狞着脸快步向我走来,我一急,便不断的往后退,结果脚绊到了后面的花坛,我的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感,万倩倩仿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嘴上说着不关我的事,很快便戴上鸭舌帽和墨镜逃开了。 虽然是第一次生产,预产期提前了半个多月,但一个人看了许多育儿书我也明白这大约是要生了,我想要把才刚收回口袋的手机拿出来,却肚子痛得手机没拿稳掉到地上去,我很懊恼,俯身咬着牙捡了起来。 我想找到唐景琪的号码,但发现这个时候找他号码的这几秒钟对于我来说也很难很难,而且,他现在根本不在这边,也不可能插着翅膀飞过来,不得已,我咬着牙拨打了120。 我就这样平躺着在楼下花坛的草地等待120,我顺利的被送到了医院,送进了手术室。 070恭喜你,是个漂亮的女儿 我子宫里一阵一阵的疼痛,非常的剧烈,我想,要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女孩子根本就不能想象那种痛苦,比姨妈痛简直痛一千倍一万倍。 我无助的躺在那,冷汗直冒,医生拿着一份单子过来要求家属签字,我咬了咬牙,皱着眉说:“我自己签。” 或许这个年头单亲妈妈太多,所以医生也没有在这方面过多为难我,只等我签字了之后,有些同情的说:“如果有朋友的话,给朋友打个电话吧!”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唐景琪这个唯一一个能帮我陪伴我的人打电话,不得已,我麻烦医生帮我按照记忆里他的号码,拨通他的电话,我奇怪自己竟然记得他的电话。 等拨通了唐景琪的电话之后,听闻我这边要提前生产了,他很焦急,但他又没办法立刻赶过来,就安慰我说不用害怕,他会安排人过来过来陪我。 或许是孤独惯了吧,这十个月一个人日日夜夜的日子足以让我习惯孤独,我不但不慌张,但挣扎着抹了一把汗水转过头去安慰他说:“唐总你不要紧张,工作要紧,我这是足月生产,不会有什么事的。” 挂断电话之后,医生帮我把手机收了起来,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加剧,越来越频繁,我也不知道自己痛了多久,因为没有人告诉我时间,也没有人站在我旁边鼓励我。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那些人用力用力的声音,我的额头上、脸上、身上满是汗水,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身下一松,孩子终于顺利的生了下来。 “恭喜你,是个漂亮的女儿。”医生高兴的说着,我扯了扯嘴角,疲惫至极的我露出了一歌喜悦的笑容。 我被送回了病房,孩子被护士带过去洗了,我积攒了一点力气,就又给唐景琪打电话:“唐总,顺利生了,是个女儿。” 我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这样,但是这一刻,我也不知道与谁分享我的喜悦,一个人久了,我真的太孤独了,我急切的需要安慰。 唐景琪也很高兴,他告诉我他已经下了飞机,只消半个小时左右就赶过来了,叫我好好休息,耐心的等等,我点了点头,那股子喜悦的情绪发散出去了,他什么时候过来这都不重要了。 挂断了唐景琪的电话,我将手机收了起来握在了手上,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憩一会儿,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医院这边的产妇,有没有一个叫苏曼的女人?”白景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我也蒙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第一反应就是万倩倩从他那儿得知了我的行踪,毕竟六个月的时候他来找过我,不是吗? 他担心万倩倩伤害了我,这才又着急的找过来吗?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把我害惨了。 我有些紧张,不过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由于我是突发意外送过来的,并且就自己一个人,我连住院手续都没办,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我以为这样就能让白景年死心了,可是我却没想到,他会一间病房一间的搜查。 我心里觉得不自在,在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的时候,我眉毛直跳,下意识的选择了不顾身体上的虚脱爬起来躲到洗手间,而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外面熟悉的声音:“白总,这间也没人啊!” 这声音,是白景年助理的声音。 我无力的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也真的庆幸,面对白景年的时候我会有第六感,万倩倩的这一出我害怕了,从前我还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好跟情敌拼个你死我活,可现在我做了母亲,不再是一个人,我也会害怕,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傻傻冲上去被人伤害的傻女人。 感觉那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了,我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到病床上大口大口的呵着气。 就在这会儿,女儿也送回我身边了,看着襁褓里漂亮可爱的女儿,我犹豫了片刻,给唐景琪发了短信:“唐总,我孩子的生父找到这边来了,你能帮帮我,立刻带我走吗?” 我的短信虽然简短,但我相信三言两语他一定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白景年为什么要找过来,是不是知道了我要生孩子了,但我现在很排斥他,也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所以我得立刻偷偷离开医院,我需要人帮我,不然要是离开医院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堵到了那就不好了。 唐景琪回信让我别紧张,等等他,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护士推着小推车过来,给了我一套护士服,面色沉骏的叫我赶紧换了衣服跟她走。 我顿时意识到这是唐景琪的安排,当下也没有想那么多,换好衣服我强撑着身体跟护士出去,没想到在电梯里却跟白景年碰到了。 白景年当然没有认出我来,而我却借着护士服和口罩的遮掩肆无忌惮的看了他一眼,他靠在电梯上闭着眼睛,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无助,今日的跟两个月前的那次见面相比憔悴了许多,人也显得清瘦了,只他低沉的嗓音依旧如初,也不知道是他这段时间太过劳累,还是分开了他也不好过。 “白总,找遍了都没找到苏小姐的人,怎么办?”他的助理问。 白景年没说话,只过了挺久,才听到他悠长的叹息声:“能怎么办?她一定是躲在这里,我们再去问问,看看她是不是走了关系没有登记还是怎么样,或者你再一间间去搜查一遍。” “白总,已经搜查过了,没人。”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 白景年哼了一声,声音低沉的说:“有些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每每他压低了声音就表示他的心情不好,助理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自言自语的念叨道:“白总,你根本就不确认苏小姐是不是在这里,你...” 白景年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助理的唠叨,助理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自己碎碎念道:“白总,作为下属这话我不该说,但作为朋友我不得不说一句,苏小姐这是不想见你啊...” 071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白景年的神情顿时就落寞了半响,最后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一再伤害她,不信任她,跟着我她过得一点都不安稳。” 正说着,电梯门开了,他们出去了,我从口罩里露出一双眼睛来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靠着电梯壁勉强站稳了身子,泪流满面。 从前他的身材完美有型,穿商务西装的最是帅气,可是现在,他的裤管也很明显的有些空荡了。 如果他去病房找我,而我躲在洗手间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有觉得伤感,毕竟那时候我很害怕,满心里只想着躲开他。 可现在,当我再次跟他处在同一方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听着他久违的声音,听着他与助理那仓促短暂的对话,我的心里不是没有怅惋的。 到底是曾经爱过的男人,那样的深爱过,哪怕在一起短短几个月,我们之间的回忆也刻入骨髓,只是,有些心事我压在心底,竭力的不敢想起,也不敢提起罢了。 这样想着,我重新打起精神来,跟着护士推着小推车出去,在医院一个不对外开放的侧门那儿,唐景琪坐着出租车在那等我。 护士走路的脚步很快,我也走得匆匆忙忙,我却也不会知道,当我走出了住院部大楼那扇门的时候,远处从电梯口出来已经走远了的那个男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向我们这边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与唐景琪碰了头,他镇定的从小推车里将孩子抱出来,然后带着我上了车。 直到上了车,降下车窗后,我才有时间把身上的护士服脱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整得就跟无间道一样,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躲过了一劫,好样的。”唐景琪笑,他将孩子抱在手上,笑容温柔而宠溺:“好可爱的小姑娘,苏曼,你想好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没有?” “大名苏蜜,小名果果,我希望我的女儿人生不求大富大贵,但要像蜜糖一样甜美幸福,而不是像她妈那样一直过得很苦。”我淡定的说:“不过,孩子还是先叫着小名吧,我现在不是很想上户口。” “嗯?”唐景琪不解的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我。 “户口明年再上,这样的话,能想办法把孩子报小一岁。”我淡定的说。 这是我在逃离了白景年的那一瞬想出来的办法,既然他都已经察觉到蛛丝马迹找过来了,或许他也猜到那个疑是我在这儿生孩子,既然如此,我就要把孩子报小一岁,我要重新嫁人,这样的话,孩子就跟他没关系了。 当然,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若是日后真的会再相见,只需要一根头发他就能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但是,我固执的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以后我也尽量不给他机会去查到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不是我精明了,而是,世界以痛吻我,我没有办法,我不得不想办法回击,改变自己,改变从前那个懦弱的自己。 唐景琪也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直接拢紧了怀里的孩子逗弄着。 我看着他逗着孩子的温柔侧脸,沉吟半响,直接了当的问:“唐景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早就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出乎意料之外,唐景琪并没有否认,只果断的点头:“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苏曼,我们见过一面,我还以为你早就认出了我的了。” 他将自己的心思都说了出来,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靠在座位上,紧抿着唇,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你不过是一个我大哥不要的女人,能有什么企图。”唐景琪摊了摊手,无语的说:“苏曼,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白家相见之前我们还见过的,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没有找到你。”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确认我不认识这个男人,我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我不如他出彩,很多第二次见过我的人都不一定记得我。”唐景琪面上含着一抹淡淡的忧愁:“其实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他才22,我也才20岁,那天他第一天回归,我家里平和的局面被打破,我第一次知道我只是个私生子,我妈只是个小三,我不能接受这个结局,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但我很快就发现离开了白家我什么都不是,不说别的,我出门没带现金,下了很大的雨,肚子又饿,连坐地铁的钱都没有,我尴尬不已,是你,你请我吃了一碗面,还给我买了地铁票。” 他眼神虚幻的回忆着,仿佛陷入了渺远的回忆里一般,我皱了皱眉,依稀好像记得真有这么回事,那天我刚结了兼职的工资,手里有点钱,回家的深夜遇到一个看起来挺富贵但实则落魄的男孩,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我却记不清男孩的脸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了。 “是你让我认识到离开了白家我连最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我很伤感,那之后我一直找你,但找不到你,等我再见面的时候,你却是我大哥的女人,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结果他为了富家女却抛弃了你,你重新单身了,我就把你捡了回来。”唐景琪嘴角勾了一抹苦涩的微笑:“我跟我妈姓,这是私生子的标志,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我以为你是我唯一的温暖,哪怕你为别的男人生下孩子,我也是我的温暖,只要你还在,还在我的身边...” 他说得动情,我安静的听着,想想这几个月来相依为命的生活,确实挺尴尬的。 从前我只以为他对我不错,感觉怪怪的,怀疑他接近我的目的,却没有想到这一层面,毕竟在我眼里自己已经是失去魅力的失婚妇女,可是,在我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对不起。”这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想法,我以后只想带大我的女儿,想一个人好好过。” “我也没有奢望你会和我在一起。”唐景琪嘻嘻的笑了笑,说:“只要能像从前一样做朋友,就很好了,如果不是你问我,我绝对不会坦白这件事情给你心理压力。” 他都这么讲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侧头望向窗外倒退的街景,我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条路,不是回小区的路啊? 072一个陌生来电,扭转了我的一生 我很紧张,唐景琪却不以为然的说:“他能找到医院,也难保他会不会产生怀疑不会从监控或是哪里去找人,更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找到咱们家里去,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立刻离开,只有离开了这里才算安全。” 这样说来也很有道理,毕竟,白景年本来就是挺聪明,而且还属于有钱好办事的那种人,如果他铁了心要找我,还真的不会找不到。 “可是我还没去家里收拾行李...”如果就这样走的话,我身无分文,要生活,要养娃,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我已经找人收拾好,送到机场了。”唐景琪的面色淡定无比,在这一场历时十个月的躲躲藏藏的战斗中,我变得成熟了,考虑事情周全了,而他,也变得淡定沉稳了许多。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机场,他带着我又换了一个城市,我们俩从海市到深市再到广市,这交情也是杠杠的。 唐景琪将我安置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里,他告诉我说,这个小区是他外婆留下的房产,很旧了,以前一直在出租,前段时间他给拿了回来,打扫干净了。 他又说,白景年一辈子排斥他妈,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我们躲在这里吧。 我被唐景琪送到了一个不错的月子中心坐月子,之前刚生产完就迫不得已出院还坐飞机这本就很伤身体,接下来的时间,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当然是要好好把身体养一养了。 在我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唐景琪也没闲着,他帮我购置了生活用品,还有各种婴儿用品儿童用品,等我出月子的时候,我暂住的小屋子已经被布置得焕然一新了,无论是主卧室,侧卧,还有儿童房玩具房,都布置得很有味道,看得出来唐景琪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另外,为了以后带孩子和上学方便,他也帮我购置了一辆代步的小车,不算贵,但胜在性价比高,安全。 从月子中心出来搬回家中的这天晚上,他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庆贺我涅槃重生。 吃饭的时候,他和我碰了碰杯,微笑的说:“来,苏曼,我们干一杯,为你的新生活干杯。” 浪漫的烛光晚餐里,我看见荡漾在烛光里他温柔的摇曳的笑脸,我心中是感激多过于怅惋的。 长久的相处,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上心,尤其是出租车上的那一席话,他更是对我透露了所有的心思,可是对于他的付出我却给不出任何回应。 安顿下来以后,唐景琪又在这里陪了我一段时间,直到陪着我购置了足够果果穿的春夏秋冬的衣服和各种玩具,直到为果果找到了靠谱的保姆,直到看着我找到了新工作步入正轨了,他这才放下心来,回去深市继续自己的事业。 他回去的那天,我抱着孩子去送他,离别的那一刻,我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他高大的挺拔的身影,忽然酸涩了眼眶。 “唐总,我已经安顿下来了,你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我鼻子塞塞的,带着点儿哭腔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不可以再叫我唐总了。”唐景琪笑了笑,伸出手来,似乎想摸摸我的脸,但快触到我的脸的时候他却又骤然收回去,而是覆在了果果稚嫩的小酒窝上。 他抬起头来看向我的时候,嘴角依旧温柔,他看我的神情却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神情:“苏曼,我的幸福一直都在你这儿啊,我去哪寻找啊!” “可是...”我很尴尬,也很愧疚,急切的就要解释。 “没什么可是,我自己就是私生子,当然不甘心你的女儿也成为私生女,我喜欢你,不止是当初的惊鸿一瞥,还因为后来的相处,我认为你是个好妻子,你能给我想要的温暖生活。”唐景琪打断了我,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深情无比的说道:“苏曼,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先安稳生活吧,等心里曾遭受的那些伤害都随着岁月而抹平了,放空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腾出时间来去谈未来,谈感情,好不好?” 他都这么说了,他都做到这一步了,无论我说什么样的话他都能找到更妥当的答案了,我还能说什么? “谢谢你。”我由衷的点点头,眼眶更加的湿润了:“唐景琪,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和果果。” “傻姑娘。”唐景琪笑了,走上前一步将我连带着果果一起拥入怀中,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仿佛我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仿佛重一点会将我碰碎一样。 “我不强求你,也不需要你的感谢,你能过得开心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他温柔的说着。 然而就是这时,他的那趟航班催促他得登机了,他没有再过多磨蹭,再一次捏了捏果果的小手转身就走。 他上飞机了,回去了,约定每月抽时间来看我一次。 我的生活也渐渐归于平静,生活的压力,繁重的工作,还有带娃,让我的生活排得满满当当的,很充实,当然也有些累。 每当我回到家中,看到果果可爱的小脸的时候,我也由衷的高兴。是的,虽然生活上有些苦有些累,可我从未后悔过生下这个女儿,而今这个可爱的女儿,是我生活里全部的动力。 一晃三年过去,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了,可这个城市的学位却特别紧俏,公立幼儿园没有户口不行,就连私立幼儿园也都挤破脑袋,我买不起房子,当然没有本地户口,唐景琪看出了我的矛盾,提议我将户口转到他名下。 我很不好意思,可跑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幼儿园报上名,我渐渐也沮丧了,最后选择了妥协。 我与唐景琪假结婚,果果的户口也自然而然的迁了过来,只是她还是跟我姓,仿佛这就是她不是亲生女儿而是私生女的标志一样,但我心里明白,实际上她还是很黏唐景琪,把他当爸爸的,因为唐景琪对她的确很好。 我们约定,如果对方有了合适的对象就马上离婚,不得耽误对方。 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这个城市安居乐业待下去,直到那一天,一个陌生来电,扭转了我的一生... 073故人相遇不相识 那天一早,我和果果都收拾好了,背上各自的包正准备一个上学一个上班,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来自海市的号码,我当下就想到了是哪些人,我没敢接。 可那边却并没有放弃,见我不接电话,短信立刻就跟了过来。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暌违已久的照片,我爸躺在地上抽蹙着,可从睁开的眼睛看他那会儿还没死,我妈蹲在墙角,满脸泪痕瑟瑟发抖,似乎是吓坏了。 文字是:想知道苏建林死亡的真相吗?那就回来。 一句话,我的心当时就凉到了谷底。 然而当着孩子的面我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我强颜欢笑的将孩子送去上学,自己到了公司,打开电脑盯着那屏幕就发呆。 我想了很多,这几年我虽然刻意不去想起,可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还真是历历在目。 我不知道这件事里面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秘密,我爸不是蒋梦瑶害死的吗,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还有我妈,我妈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才会吓得疯了,若真的只是眼看着我爸死去就吓成这样,其实这事情看来还是太荒谬。 我躲到了楼梯间,给那个号码打去电话,可他没有接,我又给他发短信问他是谁,他也没回。 我心里挺纠结,犹豫再三,我还是照着记忆将那张照片发给了夏建东,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这么久没见,他还是一下子就把我的声音听了出来:“苏曼,听说你走了?现在在哪啊?最近还好吗?” 他的口气听起来云淡风轻,隔了这么久不见,曾经的那些伤害好像真的随着时间而抹平了一样。 我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寒暄,直奔主题的就问他那张照片是不是他们拍的,夏建东停顿了一会儿,说:“苏曼,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梦瑶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她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可她是伤心极了才会那样,要是真的下手去伤害你爸,她还是做不到的,她在那边闹了一会儿,目的只是想让你丢脸她就走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听到这个完全与我意料之外不同的答案,我沉默了一会儿,夏建东见我沉默,以为我不信,又说:“苏曼,信与不信我的话都放在这里了,反正我们现在没有交集,我也没必要骗你。”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该去相信谁,我竭力想将这件事忘掉,可接下来接连几天都在做梦,梦到了我爸,又梦到了我妈,他们在一片血淋淋中爬向我,不断的对我说他们是枉死的。 我经常从噩梦中惊醒,睡不着觉,去看心理医生都没用,就这样纠缠了近一个月,我神经衰弱,身体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这样下去可真是不行,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去一趟,至于回去会遇见什么人什么事,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下定决心以后,我很快就辞了工作,又把果果从幼儿园中带了回来,只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行李,就像当年离开海市一样,轻装上阵的再回海市。 我不打算告诉唐景琪,因为说出来他可能不会支持我,若他以后知道了...罢了,等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重新降落在海市机场,走出机场大厅,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回来了! 回来后,我在酒店住了下来,决定明天再去找房子,我家当年的那个小房子已经卖掉了,而现在海市的房价已经飙涨,我买不起新房子,况且我不打算常住,也没必要买房子。 我花了几天时间顺利的找到了一个两房一厅的公寓,现在孩子大了,已经和我分房睡了,这个房子离学校超市医院都还比较近,环境也还可以,我挺满意。 我给孩子找了一个全托的幼儿园,收费略贵,但晚上能晚点去接,这样一来,我也能安心去上班。 这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我就开始找工作,我做了四年的设计,资历还可以,所以找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不算太难。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我们母女俩全都安顿好了,这个周末,我带着孩子出去走走,想带她认识一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可我却没想到,我会那么快的见到故人。 我从未想过我们再见面是在大街上,他西装革履英俊潇洒,三年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也对,他现在才30岁,正是男人正好的年纪。 他身边跟了个男性助理,而叶知卿,从前打死也不离开他身边的叶知卿竟然不见了。 我牵着女儿的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孩子,然后压低了帽檐。 这么多年不见,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把我认出来,我希望他认不出来我,但若是真见面了都认不出来,我也尴尬了。 不过,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并没有朝我这边走,而是直接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目送着他的车子远去,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其实我明白,有这一次就有下车,城市这么小,我迟早会遇见他,这是必然的事。 只希望下次见面不要这么失态吧,我想。 我带着果果去商场逛了逛,给她买了两身漂亮的小裙子,又带她去餐厅吃饭,才刚点好菜,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唐景琪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疲惫:“苏曼,我在你家门口等两个小时了,你去哪了?” 我有些尴尬,但略一思虑,还是告诉了他事实,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他的口气当时就不好了,直到确认我确实回海市了才又把电话挂了。 挂断电话,果果忧心忡忡的抓着我的衣袖问我:“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你是在躲爸爸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我和唐景琪的关系,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074景年从未背叛过你 我第一次反应就是逃跑,可抱着孩子起身的时候却不小心被垃圾桶绊了一下,失手摔碎了桌上的茶杯,所有人都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当然,也包括叶知卿。 我从未想过回来后第一个正面面对的人就是叶知卿,当她在我对面坐下来的时候,我完全就傻眼了,甚至都来不及把我的女儿藏起来。 叶知卿在我对面的空位上坐定,目光落在我怀里的果果身上,皱着眉,试探的问:“景年的孩子?” “怎么可能。”我强装镇定不给她看出端倪来,竭力装作云淡风轻的笑说:“孩子才两岁多,我离开他已经快四年了,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那你孩子长得倒是挺好的。”叶知卿哦了一声,狐疑的看向我:“那...你后来重新嫁人了?” “不行吗?”我一扬头,瞥了她一眼,说:“我现在都28岁了,这么大的年纪,结束一段短暂的感情嫁人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叶知卿眉头紧蹙的说,一脸纠结的说:“你倒是爽快,可景年却并没有那么好过。” “跟我有关系吗?”我白了她一眼,起身就要走。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够镇定,游刃有余是最好的报复,我对着夏建东能做到,可对着白景年,以及与他相关的人,我完全做不到,我害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情绪崩掉。 我走出老远了叶知卿的声音却还是追了过来,有些着急的说:“我和景年并没有在一起,这几年他一直一个人,我猜他在等你。” “跟我无关。”我头也不回,佯装潇洒。 我加快了往外走的脚步,希望着走出这间餐厅就能隔绝那一切纷纷扰扰,可叶知卿还是追了上来,捉住了我的肩膀。 她拦在我的面前,她的表情异常的认真:“苏曼,其实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当年你出事的那天,我骗你说景年和万倩倩要订婚了,其实他们没有要订婚,是我故意误导你,好让你去抢亲,让万倩倩对付你。我以为你不在了我就能获得景年的心,但我后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再爱我,也不会选择我,甚至连做情人的资格都不给我,这几年他一直一个人,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虽然他阴差阳错和万倩倩订婚了,但我明白他肯定还是念着你的。所以,苏曼我跟你坦白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景年从未背叛过你,如果你对他还有一点的感情...” “我对他没有感情。”我强势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扬扬眉,淡淡的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麻烦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说着,在叶知卿阴郁的表情中,我快步离开。 直到走出了老远,都已经到地铁站了,怀里的果果才昂首看向我,脆生脆气的问:“妈妈,刚刚那个怪阿姨是谁?”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那些话孩子也给听进去了,我连忙解释说:“那个阿姨是妈妈以前认识的人,妈妈不喜欢她,果果你也不要把她放到心里去,明白了吗?” 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知道那个阿姨不是好阿姨,妈妈喜欢的是爸爸,妈妈对别人才没有感情。” 这个...我踌躇了一下,试探着又问:“果果,妈妈和爸爸因为某些原因以后可能不会生活在一起了,你告诉妈妈,你喜欢的是妈妈还是爸爸啊?” 小丫头的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难道不能两个都喜欢吗?” 虽然残忍,我还是果断的回答:“不能。” 果果没有回答我,只独自生着闷气,直到过了很久,她才赌气的说:“我不,我不去找爸爸,爸爸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怪只怪这几年唐景琪对果果太好,他完全把果果当成了女儿来疼,果果很喜欢这个爸爸,可是现在...我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真到那一天再说吧! 地铁很快就到站了,下了车,回家前我们母女俩去了趟超市,买了点蔬菜和水果,买好东西提着往外走的时候,还没出门,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掀开挂帘走了进来,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这个男人不是白景年又是谁?我们竟然在同一天遇见了两次,真是狗屎缘分! 我赶忙抱着孩子提着袋子一转身往另一个门走去,孩子很不解,疑惑的问我:“妈妈,不是都到门口了吗?你往那边走干嘛?” 我连开口都不敢,生怕被认出声音来,只二话不说就扛着孩子哼哧哼哧。 出了超市,走了一小段路回到家中,我已是一身的冷汗。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母女俩做了顿简单的晚饭,累了一天的我们吃完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母女俩一块起床洗簌,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再赶去公司,九点还差十分钟。 这是我入职的第一天,开早会的时候我给设计部同事们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对于曾经的那段故事我绝口不提,只说当初大学一毕业就去了广市,直到半个月前才回来。 上班第一天并没有给我分配工作,我用一上午的时间熟悉前任岗位的电脑文件,以及公司里的一些规章制度。 一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下班的时候我坐地铁去幼儿园接果果,进去地铁站才发现人超级多,我都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挤不进去,我也不知道是这几年海市发展了变了,还是坐惯了私家车已经坐不惯公共交通了。 人潮过了好几趟我才勉强挤上地铁,等到幼儿园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同学全都被接走了,看到我过来,果果一脸的不高兴,我连忙哄她说周六就去买车,买了新车就好了,接送孩子上班都方便。 接了孩子,时间很晚了我也懒得做饭,就带着孩子在家附近的餐厅吃一点,吃饭的时候,果果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幼儿园的趣事,我有滋有味的听着,听她说完了幼儿园的那些小朋友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又说:“妈妈,今天有个特别帅的叔叔来了我们幼儿园,听园长说,我们吃饭的桌子啊我们睡觉的小床啊还有我们玩的玩具都是他捐的,这个叔叔真是好人呢。” 我也笑着应着:“是呀,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说到这个,果果立刻就来劲了:“是的,白叔叔可好啦,今天园长说白叔叔又给了那么多东西,给我们拍了好多照片,说要给他合个影挂在光荣榜上,嗯,白叔叔还夸我可爱,抱着我拍了照片,说过两天就把洗出来的照片给我呢!” 白叔叔?我心跳如雷,原谅我对白景年的姓氏太过警觉,一说到白叔叔,我立刻就想到了他。 075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这样一来,我连吃饭都有些不是滋味了,这是父女天性吗?我们才一回来就遇到了这种事。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心慌慌着,两天之后,果果带回了好几张照片,正应验了我的猜想,那照片上的男人,果然正是白景年。 我心里塞塞的,看着照片发呆,看到我这个样子,果果得意的说:“妈妈,你也觉得帅叔叔很帅吧?” 我很无语,也只能应和着点头:“是啊,是挺帅的。” “那天帅叔叔拍了好多照片,可只有跟我拍照的时候才是抱着我的呢,他会不会特别喜欢我啊?”果果拿着照片笑眯眯的自恋着,我的思绪顿时就沉重了起来。 这是偶然?还是意外?为什么那么多的小朋友,他偏偏要对我的孩子好。 然而我还没有在私生活上纠结多久,繁重的工作就让我分身乏术,恨不得长出四只手来。 这一年的海市跟四年前完全不一样,又开发了许多的新楼盘,虽然房价依然很贵,但不妨碍房子还是顺利的卖了出去。 海市是个年轻的,包容的,国际化的大都市,年轻的小白领特别多,对生活的物质要求也高,装修也不是简单的弄一下,当然也到了我们设计师忙成狗的时候。 这天我接了个任务,上午去客户那边踩点,理清楚房子的实际情况和客户需求之后,下午回来理清思绪就开始埋头干活了,我做得很认真,也希望这入职的第一单能完成得很好,获得领导的首肯,好站稳脚跟。 下了班,我坐地铁赶去幼儿园,还没进去就发现了不一般,孩子都还没走,幼儿园里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迎接大人物一样。 我很疑惑,却在此时听到门卫大叔说,今晚幼儿园要举行个小晚会,邀请学生家长一起参加,问我是不是没收到通知。 我楞了一下,想起昨晚我的手机的确来了短信,可那会我忙着加班,都忘了看。 门卫给我开了门,我正要迈步进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白景年。 幼儿园的小操场上摆了那么多的凳子,每一张都是大人抱着小孩,只有我的果果孤零零的站在那儿,而白景年,正迈着大长腿向孩子走过去。 隔得这么远我都听到了白景年说话的声音,他将孩子抱在了怀里,问:“果果,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不在这儿,我妈妈...”果果摸了摸脑袋,亲昵的就说:“帅叔叔,你能借我个手机给我妈妈打电话吗?” 我一愣,拔腿就向外跑去。 我跑到幼儿园的围墙那,不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喂,是果果妈妈吗?”,听着那头传来了白景年熟悉的声音,我深吸了一口气,掐着嗓子说:“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今晚加班,可能很晚才能赶过去了。” 我的嗓子刻意变成公鸭嗓,希望他听不出我的声音来,听到我这样讲,白景年没说什么,只说工作要紧,我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接下来的时间我就蹲在围墙那喂蚊子,听着里面热热闹闹的音乐声,我望天空流泪。 晚上九点,晚会终于结束了,我松了一口气,指望着等孩子们走光了,白景年也走了我再进去,可我等了好久,再进去的时候,却还是跟白景年撞了个正着。 不,应该是我早早就认出他,而他没有看到我,我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在此时又听到了万倩倩的声音。 隔得这么远,我听到了她抱怨的说:“景年哥哥,你要捐款做善事我不管你,你要在这陪着小朋友也不陪我我不管你,可今天是我的生日,现在都快十点了,你不陪我吃晚饭,总要陪我吃个夜宵吧!” 白景年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跟着万倩倩走了,我从暗处里出来,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身影,他们的背影还是那么的般配。 万倩倩是我的噩梦,却又是我避之不及的人,我咽下那股子刻骨的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和了心情去里面接到了孩子。 这之后便没有见过他,一晃就到了周末,我履行承诺带着果果去丰田4s店挑车,买不起贵的,一个十多万的小轿车我还是买得起的。 有了车子以后,我上班送娃确实都方便了许多,不用再走很远的路上地铁又倒地铁了,接孩子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可我没想到,有一次工作时间去客户家考察地形的时候,却一时不察出了个车祸,追尾了前面的车。 看到前面车子豪华又霸气的车标和他撞得凹进去的车屁股,我的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我战战兢兢的下了车,而当我看到车上走下来的那个男人时,我更是惊得定在了原地。 躲躲闪闪,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了他,白景年! 我脸色惨白,下意识就往回走,白景年呆愣了片刻,一个箭步上来追上了我,扼住我手腕将我扣在车身上。 “苏曼。”他铁腕一般的手臂制住了我,抵着我叫唤我的名字。 我竭力就要挣开他,强壮冷漠的说:“你认错人了!”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白景年哼了一声,一脸的受伤:“看到我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你没有很可怕,只是很可恶而已,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说着我就挣扎着让他放开我,他不肯,我抬腿就要顶他,他眼疾手快的按住我的腿,我劈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流氓,再不放开我喊非礼了!” 白景年更受伤了,似乎没想到我真会这么冷漠,低吼着就说:“你喊,你喊啊!” 我哪里听不出这是耍无赖的激将法,我赌气的扯着嗓子就喊:“流氓啊!有钱人大街上非礼良家妇女啊!” 白景年没料到我会这么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所有人都八卦的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他倒是也是要脸的人,终于也放开了我。 我掉头就要上车,白景年从身后抓住了我的手,气愤的说:“别的不提,你撞了我的车总要给我个交代吧!” 我有些心虚,他的车那么贵,撞成那样,修车费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没钱!”我梗着脖子说,打算耍无赖下去。 白景年强硬的捉住了我,将一张名片塞到我的手里,龇牙说:“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请记得及时联系我,等我这边修理费出来了,我会把账单发给你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咬牙切齿的说:“不要想着逃跑,要不然,你会死得更难看。” 076我到底行不行,你心里最清楚 我没有逃跑,毕竟我回来是背负着查询我爸妈去世的秘密回来的,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就想着逃跑。 我也没有去联系他,心里想着他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吗,总不至于为了这点钱紧咬我不放吧!何况就是紧咬着不放我也没钱赔。 我想着躲一天算一天,可却没想到,等不到我去联系他,他竟然找到了我的公司来了。 这天还没下班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没理,对方就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我在楼下等你。” 我立刻就想到了白景年,我浑身的寒毛顿时竖了起来。 我不敢下楼,不敢与他相处,想想四年前共度的那几个月,他那一言不合说干就干的气势,我挺怕的,怕自己吃亏,更怕自己再次沦陷受伤害。 我问借来了同事的棒球帽,随着下班大潮压低帽檐悄悄的跑了出去,远远就看到倚在大厦门口站着的白景年,他手里还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我顿时抖了又抖。 如果说以前,我还只是怀疑他对我余情未了的话,那么这一刻,我确定他真的一直没有忘记那段感情了。 想想那个男人的偏执程度,我有些瑟缩,脚下也溜得更快了。 我顺利的溜了出去没有被他发现,可我没想到,为了制住我,他竟然... 这之后白景年一直没在我眼前出现,我都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公司里忽然传了一条很可怕的流言,大家都说,公司要被收购了,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的。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入职不久,公司是谁的与我关系不大,直到那一天... 那天一大早,公司里的气氛就怪怪的,尤其是女性员工,无论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全都打扮得特别漂亮,各种裙子各种高跟鞋,各种妆容精致的脸,看起来特别的养眼,而我,衬衫牛仔裤的我在这么多美女中就显得特别土鳖了。 我很奇怪,忍不住抓着坐我旁边的女孩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啊?大家集体要去相亲了么?” 女孩子横了我一眼,无语的说:“苏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公司确认要被收购了,今天未来老板就要亲自过来这边签合同,大家想给新老板留个好印象,不是吗?” 留个好印象?这话说得没错,可是... 然而我还没可是完,我就听到了一阵骚动声,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到了迎面过来的一大群人。 男人们西装革履气势非凡,女人妆容精致表情严肃,而为首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避之不及的男人,白景年。 我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那天之后他就没有骚扰我,我还以为他放弃了,原来,他不但没有放弃,而是换个方式接近我了。 有钱人果然任性,我惊诧不已,我的眼珠子夹杂在人缝里偷偷向他看过去,却没想到他在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同事中竟然还把我给认了出来,我仿佛看到他对我笑了一下,笑容阴森森的,他狡黠的眼里写满了“我看你往哪逃”。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捂住了胸口,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进到了会议室里面。 他们一进去,办公室外面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坐我隔壁的那个美女,更是花痴似的说:“啊,白总看我了,他刚刚看我一眼了。” 我有些无语,忍不住问道:“至于吗?像他这样的男人,他不是好几年不近女色?他行吗?实用吗?” 美女白了我一眼,又说:“那又怎样,像白总这种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即使不碰我,只躺在他身边我就知足了!” 我呵了一声,冷冷的说:“他有未婚妻了!” “我知道,他和万小姐的感情都是一部血泪史了,先是耗了五年,后来为了个妖艳贱货又分开了半年,结果又订婚了,可现在都订婚快四年了还是没结婚,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感情,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单身女人都有机会,不是吗?”美女眼里闪着小星星的说。 我再次无语了,我也不好说出来,那个所谓的拆开他和万倩倩的贱货正是我。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始在网上查找工作,还好我对这份工作感情不深,既然他来了我不能阻止他,那我就只能逃了。 但我很快就郁闷的发现,海市能开出这等工资的同行真的不多,我积蓄不多,又要养车又要租房又要养娃,辞职真的得三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关掉网页,就在这时,我的桌子却忽然被敲响了,男人的声音冷冷的。 “我一来就想着辞职,看来这位同事很不欢迎我啊!”白景年声音很轻,我抬头,却见他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不只是他,办公室其他同事也都在看着我,仿佛控诉着我有多么的不识抬举一样。 我张了张口刚想说话,白景年却一手搭在我肩膀,压低了声音说:“我说过,别想着逃,要不然你跑到哪儿我收购到哪儿,反正我钱多。” 这天下班我垂头丧气的回家,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我需要这份薪资待遇都不错的工作。 就这样,我以无可躲避的狼狈姿态成了白景年手下的员工,四年前我做梦都想到他公司上班他不让,如今他竟然以这么霸道的方式让我实现了。 第二日,我心情跟上坟一样来上班,刚到办公室不久,经理就走到我跟前说:“苏曼,总裁找你。” 其他同事也都捂嘴偷笑的看着我,仿佛在等着看我死一样,我顶着这么多的目光进到办公室,一进去,坐在沙发上的白景年立刻就弹了起来,快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嘴里还嚷嚷着:“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还不知道吗?”白景年狞笑着,三两下便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扔在沙发上,一手向我胸前探去,笑:“你叫啊,有种你就叫啊!” 我紧咬着唇费力挣扎,他大力的按住我,一手向我胸前掐了过去,眼睛里很快就沾染了渴望的欲色:“不是说我不近女色吗?不是说我不行吗?不是说我不实用吗?我到底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吗!” 077我男人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我傻眼了,没想到这还在公司里他就敢这么嚣张,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片刻后,大声挣扎着说:“够了白景年,你不要发疯了,我已不是当初任人摆弄的我,你再敢欺负我,信不信我...” “你能把我怎样?”白景年嘴角含着轻蔑的嗤笑:“恨一个人连辞职都没有勇气,除了动动嘴皮子没一点其他的长进,苏曼你告诉我,你还能把我怎样?” “我...”我还未出口,他的大手便毫不犹豫的撕开了我的衣服,我害怕得不断挣扎,侧过脑袋躲开了他的亲吻,他也恼了,他重重在我勃颈上咬了一口,手上更加用力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恼怒道:“老实点,要不然我失手撕破了你的衣服,吃亏的还是你。” 我气得不行,我从未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男人,嘴上说着爱我,想我,可实际上却不断的干着侮辱我的事。 看着他因为陷入情欲而发红的眼睛,我灵机一动,大声的喊道:“万小姐...” 白景年一怔,下意识往后面看去,我也趁机赶紧推开了他,在他反应过来时一路跳到门口。 我靠在门口处哆哆嗦嗦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白景年气得不行,悻悻道:“跟了我就这么委屈你?” “是。”我手上认真的扣着自己衬衫的扣子,嘴里却也没停的说:“我不想跟一个说上我就上我说让我滚我就得滚的男人上床,我膈应,你明白吗?” 白景年瞪圆了眼,粗喘着说:“胡说,膈应我你还会为我生孩子吗?” 我一愣,随即做出了冷漠的样子,嗤笑道:“谁说我是为你生孩子了,如果不是医生说这个孩子打掉就不能生了,你以为我会留着孩子拖累我嫁人不成?” 白景年眼神越发可怕了,咬牙切齿的走向我:“什么?你嫁人了?” “是的,我嫁人了,我男人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不但不嫌弃我,还对我疼惜至极。”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实,我果断的承认了:“那会儿如果你不去找我,我还能过得安稳的小日子,可你去找我了,引来了万倩倩,导致万倩倩生怕把我的孩子吓得流产,两次胎死腹中,白景年,你说这些仇我该怎么跟你算?” “什么?孩子...没了?”他再次瞪圆了眼睛,这一次他眼里不再是恼怒,而是...哀伤? 他缓缓的松开我的手,他高大的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他抱着自己的脸,一开始我还看不到他的表情,到后来,我看到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他竟然哭了出来。 我从前不是没看到他流泪,可是这一次,哪怕我看不到他的脸,都能想象得到他有多伤心,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看着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我真怕自己忍不住会告诉他真相啊,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我整理好自己的扣子,决绝的转身,强装冷漠的说:“白景年,那些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我是有原因才回海市的,而不是为你,所以麻烦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这么久过去,当初的伤痛我都已经忘了,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不要再招惹我了,让我安安静静的过,行吗?” 白景年没有回答我,只是松开了自己的手,面色迷茫的怔怔着望向我,似乎还在为那个无缘相见的孩子伤神,我没有再在这里多呆一秒,头也不回的飞快就往外跑。 出来后,我隐隐听到里面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很响亮,很突然,我吓得抖了一抖,却没有回头。 出来后我没有立刻回办公位,而是去了洗手间,我洗了个冷水脸才让自己勉强安静下来,想想办公室里最后看到白景年的那一眼,我暗暗的想,重重的中伤一次,让他对我愧疚,想必也不会纠缠我了,是吧? 回到办公位,隔壁美女偷偷凑过来问我怎么把白总惹生气了,他都摔东西了,我想了想,我说我想辞职,白总不让我走,我们吵起来了,然后他就摔东西了。 美女一副不可置信的相信,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不信就拉倒,反正我不会过多解释。 白天一整天我都打不起精神来,晚上一下班我就一溜烟跑了,去幼儿园接了孩子,做了顿美美的晚餐两个人吃了,收拾完牵着手出去散步的时候,果果拍着鼓鼓的肚子惬意的说:“妈妈,你好久没有陪我遛弯了?” 想想前段时间工作繁忙,又想想白景年,我心情也很乱,生怕有一天他会找到这个孩子,会抓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会发现我在骗他。 我犹豫了一会,有些纠结的说:“果果啊,如果妈妈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玩一段时间,你高兴吗?” “妈妈,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和爸爸分开吗?”果果哼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说:“我看妈妈就是个小骗子,明明跟我一样舍不得爸爸,偏偏不承认。” 我...我纠结了一会,认真的说:“妈妈是认真的,妈妈工作有点忙,怕带不好果果,嗯...妈妈身边坏人也多...” “坏人也多就叫爸爸回来保护妈妈就好啦。”果果嘿嘿的笑了笑,在我手心勾勾画画的说:“我不管,我舍不得爸爸,也舍不得妈妈,我想和爸爸在一起,但也不想离开妈妈,我想爸爸妈妈在一起,一只手牵一个,多么拉风。” 女儿的童言稚语说得我几乎眼泪都快流出泪了,是啊,小孩子的世界,只要爸爸妈妈在一起,多么单纯啊! 散完步回家,伺候孩子洗簌完睡着,我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一想起白景年,预感未来上班的时候一定是一大片的水深火热...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是唐景琪的电话。“苏曼,回去这段时间还早吧?没发生什么事吧?白景年那小子有骚扰你没?” 我犹豫了一会儿,否认的说:“没有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都多少年过去,早就忘记了好不好!” 唐景琪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说得也是,毕竟白景年这个人冷血,七年都能放下,更何况只是半年...” 说着,他仿佛意识到这话伤到了我似的,很快又收口了,转换了话题说:“那果果...” “你放心吧,果果名义上只有两岁多点,对外宣称是你的女儿。”我这样说着。 唐景琪这才放心了,两人寒暄了几句,他说会尽快抽时间回来看我们,就把电话给挂了。 078在你眼里我真的就一无是处吗 一夜沉眠,第二天上班,刚好在停车场那碰到了白景年,早高峰的停车场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话,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儿上班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没理,在我眼里,我昨天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再骚扰我就是看不懂眼色了,我何必奉陪? 然而上午上班才一个小时,他就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气得我关了手机,他又打我办公位的座机,我不理,拔了线,他把电话打到了隔壁美女那里去了,美女将电话递给我,满是同情的说:“苏曼,你电话坏了吗?你快接电话吧,白总火气很大!” 不得已,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得不接电话,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奉陪,甚至他让领导来喊我,我也不得不去他办公室。 我闷头去到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原形毕露,做出了防备的姿势,恼怒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我的恼火,白景年的脾气却相当的好,走上来拍着我的肩膀,温柔的说:“吃早餐了吗?一看就没吃是吧,来,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啊!” 我看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越这样我越是恼火,我退后一步,警惕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我就想对你好一点,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吗?”白景年表现得很委屈的样子,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我不服,我用力的挣扎,他却表现得特别强硬,直接将我横抱了起来丢到沙发上,将早餐塞到我的手上,说:“还没吃吧?还是老老实实吃吧,吃完我们再谈正事!” 他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大有一副我不吃绝对不罢休的架势,没办法,我只好吃了,我吃了一点就放下了,被一个人这么盯着,就是再美味的食物我也吃不下去。 “哎,才吃这么点,难怪那么瘦。”白景年笑着看我,眼里难得的有了一点宠溺,他随意的接过我没吃完的豆浆喝了一口,又吃了两个小笼包,在我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擦干净嘴巴微笑的看向我:“很奇怪吗?自己曾经的女人,吃你吃剩的东西又咋了?” 我有些尴尬的移过视线,嘴角带着点冷冽的说:“你也知道只是你曾经的女人,我们现在都结束了,分得干干净净才是正事,你闹这一出又是做什么?” 出奇的是,白景年并没有再与我耍嘴皮子,他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说:“昨晚回去我仔细的想了想,我很对不起你,哪怕你现在真的结婚了,我也想对你好一点,做不成你的好男人,我也想做你的好老板,照顾你,提携你,弥补我曾经的过错,不行吗?” 明明是多深情的话,可在我听来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我犹豫了一会儿,问:“说吧,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我的特别助理,我给你涨工资,保护你。”白景年的视线紧盯着我,一脸认真的我。 明明他看起来很严肃,可我却一下子笑了出来:“嗯,就是当年叶知卿那样吗?特别的,特别助理?” 我觉得自己也挺奇葩,明明叶知卿对我解释过了,我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我总忍不住,忍不住拿这个来嘲讽他。 白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像是想起了当年那些不愉快回忆似的,心虚的说:“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你们曾经有过关系,你还和她一起狠狠伤害过我,你都忘了吗?”我冷着脸,嘴角带着邪恶的笑容:“白景年,有些事你选择性的忘记了,但我没忘,我不会忘记你因为别的女人带给我的伤害,我不爱你了,也不想与你产生关系,这些浓烈的恨意并不因为你稍微对我好一点,给一点恩惠我就能像从前一样傻傻的跪舔你,明白吗?” 白景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苏曼,在你眼里我真的就一无是处吗?” 我双手交握,呵呵的扬唇一笑:“难道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你的钱?你的脸?还是你的器大活好一夜七次?” 白景年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去,快步走上前来用力捏住我的胳膊,低吼道:“我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你还想怎样?哪个女人值得我这样对她?苏曼,你凭什么机会都不给我,你该不会在欲擒故纵吧?” “你就当我是欲擒故纵好了。”我用力要挣开他的手,他不放,说着还要来吻我,我急了,尖叫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辞职了,哪怕在海市混不下去我也要跟你撕破脸!” 他也急了,吼得比我更加大声:“别拿辞职吓我,我说了,你跑到哪我跟到哪,苏曼,你别怪我无赖,如果你不回来,我怎么可能重新注意到你,何必又缠着你不放,我们之间的纠缠是你先起的头好不好!” 我很无语,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还误会我欲擒故纵?呵,真是可笑! 他说着就来吻我,我的嘴出其不意的被擒住,暌违了四年的唇,熟悉的触感让我心里一震,我用力的咬了一口他的唇,他尝到了血腥味,嘴上的力道终于放松了一点,我也忙不迭的推开了他。 我匆匆跑出办公室,也判定他此刻不敢追出来,毕竟他嘴上破相了,不是吗? 我听到办公室里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隔壁美女的脑袋从那边座位伸了过来,好奇问道:“苏曼,你又把白总怎么了?” 我无语的摊了摊手:“他让我做他助理好近身报复我,被我拒绝了,我能把他怎么办啊!” 隔壁美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苏曼,你真是不识好歹!” 我假笑的勾了勾唇:“没办法,谁叫我心里只有工作呢。” 我又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冷静,回来的时候看着电脑上打开的绘图软件发呆,就连我为项目画的图,不知觉的都变成了白景年的脸。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心不是很坚定吗,不是很想离开这些纷纷扰扰吗,怎么现在能为这一两次的纠缠打乱呢? 想想白景年总是轻而易举就情动,我更是深吸了一口气,他身边坐拥那么多的美女,一夜再多次也能满足了吧,偏偏缠着我做什么? 罢了罢了,人家有钱,收购个公司跟玩儿似的,可我不行,连辞个职都要计较薪资差价,还是好好干活才是正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喝了口水提提神,重新开始做起设计来。 079你想要我怎么办 一天时间过去,我的设计图完成得差不多了,到下班时候,还有最后一点有待修改,我想着明天早上来再弄一会儿就能交稿了,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子喜悦之情。 可没想晚上的时候果果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拉肚子,拉得几乎脱水了,虚弱不已,我很害怕,连忙带她去了医院,等折腾完都已经凌晨了。 我在病床前眯了一会儿,闹钟响起,我洗簌了一下买来早餐,让孩子吃了,好好的在这休息着,中午再来看她,就离开了医院。 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着凉了还是怎么的,开车的时候都有些晕乎乎的,停车的时候更是跟别人擦了。 没想那人倒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我都说了私了赔钱了,对方反而还狮子大开口了,不得已我只好报了警,等弄完后都已经迟到了。 想想前几天就客户询问进度的时候我就说今天之前能交稿,而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急急忙忙赶到公司,想抓紧时间把设计图的最后一点修一下,可一打开电脑,我傻眼了。 我的图呢?图怎么不见了? 我生怕自己记错了地方,连忙找了好几遍,可还是没找见,着急也没用,只好认命的想再画一遍,反正我脑子里还记得,只要给我点时间,应该能画得出来的。 可没想就在这时,客户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我接了电话,那边的口气很不好:“苏小姐,你说今天能给我出效果图,图呢?” 我有些心慌,只好陪笑着说:“陈小姐你好,我是答应你今天之前能出图,你放心吧,下午下班之前我一定能把图给你的。” “可是我临时要出差,怕晚点没时间看,现在这个图应该差不多了吧,你把图给我看看,我好提点修改意见。”陈小姐有些着急的说。 我顿时很为难,紧张得我额头浮起了一阵薄汗:“陈小姐你放心,下午之前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设计图。” “苏小姐,你为什么推三阻四,该不会是根本没有图吧?”陈小姐的声音顿时冷了下去。 我着急了,连忙说:“你别急,我马上给你,马上...” “够了!”没等我说完,陈小姐就愤然道:“从实体考察到现在都第三天了,没想到三天时间你连个大概效果图都没画出来,苏小姐,我真的高看你了。” 她不等我解释,说着就挂了电话,我连忙打电话过去解释,她根本就不接,我有些着急,而没多久,她竟然把投诉打到客服那边去了,强烈要求换一个设计师。 领导来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还在照着记忆里的样子赶设计图,他敲了敲我的桌子,我一抬眼,他就低吼着说:“敢跟大老板顶嘴,客户的活计也不好好干,苏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知他误会我了,连忙解释道:“经理,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做好了图保存在电脑里的,可不知怎么竟然不见了,我一发现问题就在重新画图了,你放心,给我点时间,我脑子里有数,很快能画出新的来...” “你跟我解释,跟客户也能这样解释吗?”领导的脸色黑得完全不能看了:“不但对客户对老板态度不好,还说请假就请假,苏曼,你当公司是你家开的吗?” 我更着急了,连忙说:“经理,这个我也是可以解释的,我今早迟到是因为...” 我差点脱口而出是因为孩子生病才迟到,可一想到这是在公司,在白景年手下的公司,连忙什么都不敢说,即使打住了。 “因为什么?”经理一脸鄙夷的看向我,等着我的下一句话,仿佛判定了我因此在撒谎一样。 我说不出话来,他的话语也愈加难听了:“我看你是在找借口吧,苏曼,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我这里还真要不起你这样的大佛!” 他的语气越来越严肃,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解释,我浑身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辞退是大事,更何况,我们经理在海市装修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若是有人说出去了我是因为工作态度不好的原因而被辞退,以后还有谁敢要我? 我连忙否认了起来:“我昨天是真的画好了图的,可莫名其妙不见了,我也没有办法。” “胡说...”经理黑着脸说:“苏曼,你没有通过我的试用期,你如果还要脸的话,最好自己主动辞职还能给你留点颜面。” 他说着转身就走,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我急了,从他这里我完全没有办法,一咬牙,就将主意打到了白景年头上。 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敲门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我从黑名单里调出他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接,我就给他发了短信,简单的叙述了这件事,不求他开后门,希望他能看在情分上给我一个澄清的关系。 没多久,他回了短信:“你知道我在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马上过来。” 他在哪?我犹豫了一会儿,立刻想到了我们当年同居的那套公寓。 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果果还在医院等着我呢,我哪里又能丢下孩子不管。 我又给他发了短信,低声下气的说:“晚一点,一点之前赶去你那里,行吗?” 白景年却说不行,说半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晚一秒都不行。 想想昨天他还在哀求我,今天却是这么个态度,我有点哀伤,感觉拒绝他真的是对的,要不凭他见风就是雨的性格,等得到了哪里还会好好对我? 然而,再是生闷气我还是按时赶到了公寓,我去的时候房门虚掩着,白景年正站在阳台那背对着我抽着烟。 我推门而入,他闻声转过身来,看了看我,问:“说吧,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他的态度莫名让我生气,但我忍住了,只咬着牙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好好画的图不见了,现在客户怪我,领导骂我,这就是事实。” 白景年挑眉看了我一眼,嘴角缓缓露出了笑意:“那你想怎么办?嗯,你想要我怎么办?” 080要不要请我吃饭,今晚我有空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为我开后门的意思?我鄙夷一笑,抬起下巴道:“我不需要你为我怎么样,你找技术查下我电脑里有没有画过那个图,然后查查监控看看有没有动过我的电脑,如果真不是我的错的话,再帮我跟客户解释解释,给点优惠什么的挽回我的名声,这样就行了。” 白景年笑容更深了,露出了雪白的大白牙:“那你倒说说,明明把你辞退了就能了结的事,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帮助你?”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我忍不住涩了眼眶,是啊,在他们大老板看来,这是辞退个员工就能解决的事,可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饭碗,我的行业,我的名声。 为了做好设计师,我从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在唐景琪的公司学习,如今都快四年了,好不容易成为了一名有经验的设计师,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工作,也想好好做好回归海市的第一份工作,却被搞成这个样子。 我到底只是个女人,被冤枉的时候也挺委屈的,委屈的时候也会想哭,但在白景年面前我忍住了,我努力压下自己的心潮澎湃,冷冷道:“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我就报警了!反正我可以没有工作,但不可以被冤枉而失去清白!” 白景年沉默了一下,一双看不清波澜的目光望向我,并没有立刻回应我,我只当他是不愿意了,心里涌起一股失望,深吸一口气,咬牙说:“好了,既然你不愿帮我,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我会按照我自己的做事方式去办,我不像你和万倩倩这样的富家孩子,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可以因为我能力不够而被辞退,但绝不可以因为外力而认输。” 我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人捉住手腕,我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按着抵在身后的墙上。 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身子倾了下来,有些急切的说:“不要动不动提万倩倩,我知道你恨她,我答应这件事我迟早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需要你交代!”我大声的吼道:“我只需要一份公平,一个清白,查实清白后我就离开,不想再与你牵扯,毕竟你一出现对我来说就是灾难。” 白景年的脸色很是难看,咬牙切齿的说:“苏曼,你真是不识好歹!” 我呵呵的冷笑,不住的后退:“够了,就这样吧,你要么现在和我一起回公司,要么不要管我,反正我得走了。” 我说着就往外走,白景年沉吟片刻,还是跟了上来,上了我车子的副驾驶。 一开始他还能保持淡漠,但上了路他很快就叽叽喳喳起来:“你这车子坐得都不是很舒服,改天我给你换个吧!” 不说换车还好,一说这个我又想起他给叶知卿换车顺便给我换的那件事,我曾以为我们之间起码也有愉快的回忆,分开了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能想起来关于他的全都是坏的。 “我没你有钱,像我这样的穷人,十万块的车子都是奢侈品了。”我面色紧绷,冷冷的说:“你要坐就坐,不爱坐就滚。” 白景年脸色又是一僵,意识到自己刺痛了我的自尊心,悻悻的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很快就到了公司,现在是午休时间,同事们都去吃饭去了,白景年加紧把技术喊了过来要求恢复我电脑里的文件,又亲自去查我们办公室的监控。 但查监控的时候才发现办公室里的监控坏了,无从得知是否有人动过电脑,而在我电脑里恢复文件速度也没有那么快,没办法,我只好干等着,祈祷着能顺利找出那个文件能恢复我的名誉。 我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白景年走上前来,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问:“苏曼,你不饿吗?” 我才懒得理他,我问问技术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以后,索性不在这等了,打算去医院一趟。 我刚进电梯,白景年也跟了上来,他拽了拽我,软了语气说:“好嘛好嘛,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为了让你开心,你消消气,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他说着又要亲近我,以那种死皮赖脸的态度,我推搡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 白景年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没料到我真的会对他动手,我站在电梯另一角,充满怒气的瞪着他,而就是这时,电梯门开了,其他楼层也有人进来,隔绝了我们两个人,我这才算卸下了防备。 到了楼下,我率先就冲了出去,上了车,直到确定白景年没跟上来,我开着车快步往医院而去。 我迟到了这么久,果果很不高兴,鼓着脸拍着自己的肚子说:“妈妈,我都快饿坏了!” 我笑着给果果买了吃的,伺候着她吃完,又哄她下午下班一定会按时来接她,等她好了还给她买新裙子,小丫头这才勉强算完。 我回到公司,午休时间结束了,同事们也都上班了,而我桌上原本放电脑的位置已经空了。 我正疑惑着,领导却喊我去他办公室,我看见白景年也在那里,而领导的桌上,醒目的放着我的电脑。 “苏曼啊,这个...事情查清楚了...”领导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文件这种东西以后做完小心点保存,不要再弄丢了,至于你的客户呢,白总这边已经交代下去了,以九折的优惠做这桩生意,客户的情绪已经安抚下来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担心了。” 上午客户还闹得那么凶呢,这么快就解决了?果然是打折的诱惑,有钱好办事! 在呆愣的同时我也有些感慨,在我看来几乎是能关系到我职业生涯的事,可在白景年那里却不过是少赚点钱的小事一桩,这天差地别...也难怪,我们走不到一起去! 我禁不住抬头瞥了白景年一眼,却见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嘚瑟的笑意,他高冷严肃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一颗狡黠的心,我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打着官腔的说谢谢领导理解,然后就出来了。 从办公室出来,我继续修改着我的图,修改好发给了客户,这一次陈小姐的态度好了很多。 没多久我的手机便响了,我点开一看,是白景年的信息,他说:感谢我吧,为了防止别人再次在你电脑上动手脚,我命人把电脑搬进来了。 那口气就像是考了一百分要糖吃的小孩一样,我嘴角不自然的露出一抹笑意,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好,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关了屏幕继续干活。 没一会,我手机又响了:为了报答我信任你的恩情,要不要请我吃个饭啥的,今晚如何,今晚我有空。 这个...我又是没理。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外面的同事手脚好像不太干净耶,要不你还是考虑做我的特别助理,把办公桌搬到里面来,就没人敢动你了。 想得美,我直接把手机调了静音。 我下班的时候走得飞快,生怕被白景年逮到去吃饭,毕竟中午都已经对不起果果一次了,不想晚上再让她失望,一路顺利的到了医院,我自以为自己行动还算迅速,也挺得意的。 可我却没想到,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却与白景年撞了个满怀,他焦急的面容里含着关切:“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了?” 081我要和你丈夫公平竞争 说实话,我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惊悚,和紧张。 好险,再差一点,再有一点点,如果他听到我和医生对话的话,就会发现果果的存在了。 “没什么事。”我故作冷漠的往外走,试图转移白景年的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已经拒绝了他,明明我已经告诉他孩子死了,不是吗? 可是我怕啊,怕这个男人会怀疑我的话。 不管了,果果的存在,能瞒一天算一天吧,不然我不确定白景年会不会直接炸了!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糊弄不过去,我都已经往外走了,白景年还是拉住了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医院干什么呢?” 我被追问得无语了,只好坦白的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着凉了肚子不舒服想去问问。” “既然肚子不舒服那就去检查啊,看到我就跑干嘛?”白景年一脸的认真,认真之余又满满的都是担忧。 我心里很不自在,若是当年的他能对我好一点点,能多相信我一点点... 罢了,我摇摇头:“没事,我忽然没那么不舒服了。” 我摇头,可白景年却不同意,他仍然十分紧张的说:“不舒服就去看看嘛,我认识个不错的专家...” “够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小小的不舒服也不需要你的关系动用专家,求你离我远点儿,别缠着我,别让我感到麻烦行不行!” 白景年眉毛一挑,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我身上,哀伤地说:“可是,我只想关心你。” “我不需要。”我顿时就冷笑了:“白总,你的关心已经太迟了!” 我让他让开,他不让,反而目光深沉的望向我,似乎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我气急,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我说我要回家了,他顺势拽住了我的手说他送我,我急了,我说我都结婚了,你想去我家跟我老公谈谈心吗,我感觉抓在我手腕的那只手顿住了,我知道触到了他的心事,我顺势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我向前走一步,白景年也不紧不慢的跟上来,我气急,干脆就拨通了唐景琪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干脆娇滴滴的说:“喂,老公,你做好饭了没啊?我马上就回家了,唔,我想吃你做的可乐鸡翅,你记得做给我吃哦!” 我第一次这样的撒娇,哪怕是在做戏,唐景琪也惊呆了,他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当做听不见他的话,仍旧嗲嗲的说:“什么?你说这次出差给我带了件裙子?好啊,今晚回家我就试给你看,唔,新衣服不就应该试给你看嘛!” 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观察着白景年的脸色,我看到他额头青筋暴露,也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然而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死心,他试图来抢我手机,当看到我是真的在打电话,而不是胡乱做戏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看了。 “苏曼,算你狠!”他气咻咻的扬长而去,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迈步就往住院大楼里面走,然而就是这时我却又听到唐景琪的声音,我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刚电话还没挂掉,岂不是白景年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我有些忐忑的将手机拿到耳朵边,却听到唐景琪冷冽的声音:“你等着,我尽快回来!” 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生气了,又像是吃醋了,我在此时深刻的意识到,不等我们找到深爱之人,我和唐景琪这段可笑的婚姻也该结束了! 第二日上班,白景年没有再来骚扰我,我的耳根子一瞬间清净了许多,我很快就和陈小姐敲定装修方案,接下来的时间,我偶尔去施工地盯梢,出去放放风心情也好了很多。 第一个方案得到肯定之后,第二个客户很快也就来了,我的工作渐渐变得更加忙碌,而在这一片忙碌中,我都没意识到白景年已经半个月没有来骚扰我了。 直到那天... 白景年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与半个月前相比,他人好像消瘦了一点,脸色也挺苍白的。 我是在下班时候碰到他的,他没去公司找我,只在停车场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我的车前。 “我想好了,我要与你丈夫公平竞争。”这是他一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惊诧的感叹道:“白总,你疯啦?把撬墙角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何来撬墙角一说。”白景年板着脸,表情阴郁的说:“苏曼,你和你老公一定感情不好,要是感情真的好的话,何必在事业上这么拼,女人到了你这个年纪不大都做了清闲工作回归家庭了吗!” “呵!”我冷笑的嗤了一声:“我老公尊重我,愿意让我出来工作发挥自己的价值不行吗?” 白景年脸色很是难看,就好像不是他要撬别人老婆而是我出轨了似的,我冷冷的笑了笑,说:“白总,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啊!就是你的锄头再锋利也不可能撬到墙角,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我们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所以我不可能跟我老公分开,你还是死心吧!” 我说着就想钻上车,白景年强硬的拉住我的手,皱着眉问:“不是说孩子没了吗?” “没了,重新嫁了人又怀了,现在孩子两岁多了,行了吗?”我怒瞪着他,说:“在遇见我老公之前我遇见过两个渣男,两个渣男都不让我好过,胎死腹中也都是命,等遇到老公我变得幸福了,我的命数也改变了,我重新怀孕生子了,怎么,你不祝福我吗?难道你认为我应该不孕不育?” 我故意生气的说道,白景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才不会理会他,只用力的推开他,自己上了车,我发动了车子,白景年却很幼稚的堵在我的车前,我气急,大声的吼他叫他让开,他不让,反正还死死挡在我车前说:“我不信你真能这么绝情,苏曼,除非你把你老公拉出来给我看看!” 082再不让开我就直接撞了 我不理会他的耍无赖,只大声的叫他让开,他不让,我急了,冷笑的说:“再不让开我就直接撞了!” 他不信,还腆着脸说:“我不信你对我如此无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激了还是怎么样,那一刻我脑子空空的,我想也没想,闭上眼睛就踩了油门。 当我的车子离白景年几乎只有一米远的时候,他快速的滚了一旁,我的车子碾过他刚刚站着的地方,他追在后面咬牙切齿的说:“苏曼,算你狠!”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幼儿园,接到果果了,今天心情不好的我没有做饭的心思,就带果果出去吃。 母女俩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来,服务员拿来菜单刚准备点餐,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迟疑的声音:“苏曼?” 我回过头,看到脸上隐有喜色的闫楚阳。 我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指着我对面的座位说:“我能坐了下来吗?” 没等我答应他就顾自坐了下来,我还能说啥? 他坐下来之后这才发现坐在我旁边的果果,他愣了愣,随即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孩?” 我将果果往怀里拢了拢,勾了勾嘴角:“我结婚了,这是我女儿,两岁多了,可爱吗?” 我话音刚落,却见闫楚阳的脸色沉了沉,有些不悦,但好歹是没有表现出来。 饭菜还没上桌,我和闫楚阳就聊了聊,我的近况他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笑着又问起他的,他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后来又处过两个对象,但都没找到感觉,没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瞥了我一眼,又说:“也许,像我这样的大龄未婚单身狗,需要到年龄了再去相亲结婚吧!” 我总觉得他有点儿失落,这种失落是从我说我结婚开始,但我和他从来就没有过可能,所以我也就无所谓了。 眼看着都要上菜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打算,我有些着急,而就是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向我们这边走来,白景年,他竟然追过来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让果果趴在座位上,然后伸手暧昧的摸了摸闫楚阳的脸,我看到白景年行走的脚步顿住了,他气愤的瞪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杀了我一般,我起身,挑衅的亲了亲闫楚阳的脸,没亲到,只落在了他的发上。 白景年是个受不得刺激的人,我弄了这么一出之后,他的脸色果然就很不好看了,我也不理他,闫楚阳一脸懵逼的看向我,我低声的嘱咐他不要回头,直到看到白景年终于拂袖而去,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闫楚阳这会也意识到自己被我当枪使了,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说:“你们现在还有纠葛啊?”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吃完饭,闫楚阳非要送我们回家,我说我有车,他只好把我送到了车库。 回去的路上,果果有些不高兴的说:“妈妈,你的叔叔太多了,爸爸会不高兴的。” 我很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以为果果就是小屁孩偷偷说说而已,却没想她竟然偷偷背着我给唐景琪打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我照常去幼儿园接果果,却被告知果果已经走了,跟着爸爸走了,我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而当我回到家,看到客厅里放着的行李箱,和在厨房里正在忙碌着的唐景琪,我心里更是没有滋味。 这种感觉怪怪的,我不喜欢这种好像自己利用了他的感觉,我真的怕他难过,也感觉自己欠了他太多。 我放下包包,洗了个手就去厨房,扯了扯唐景琪的衣角说:“我来吧!” 唐景琪侧头瞥了我一眼,温柔的笑了笑:“不用了,我这边盛个汤就好了,你带果果去洗手吧!” 我闷闷的从厨房里出来,很快就开饭了,我们两个大人神色如常的吃饭,果果和唐景琪久别重逢,自然有一箩筐的话要说,我笑着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那种憋在心里歉疚着的感觉真的挺难受,而我和白景年的纠缠更是让我感到难堪。 果果的兴奋劲儿持续到十一点多才勉强睡着,等她睡着了,唐景琪到了我的房间,照旧自己从柜子里找被子来打地铺,看着他那娴熟的样子,我有些酸楚,忍不住阻止了他的动作,说:“唐景琪,我们谈谈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微眯着眼睛说:“你想谈什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想想这几年他对我的照顾,我心里塞塞的,但还是咬着牙说:“你比谁都明白我们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假结婚,早知道自己要回海市我肯定是不会跟你结婚的,而现在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我们就回到现实中来吧,你迟早要回到白家,而我们的关系在你回去之前做个了断,好吗?” 唐景琪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看我,半响,说:“你这是不需要我了,觉得我会碍着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摇了摇头,又怕自己话说太过刺激到他,委婉的说:“但是,我和白景年的关系对你来讲是个很尴尬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们在别人发现这段嗤笑皆非的婚姻之前结束比较好,而且,一晃你都快30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你也要去找自己的真爱了!” “我的真爱就在这里,我甘之如饴!”唐景琪紧盯着我的眼,一脸的坚定。 我很惆怅,还想再说,他却朝我摆了摆手:“很晚了,我坐飞机也挺累的,我们睡吧!” 他躺在地铺上,很快就进入睡眠中,看来他真的是累了。 我躺在床上,侧过身去看着他安静的侧影,深吸了一口气。 唐景琪这次回海市并没有回白家,而是一直在我们这边住着,有他天天带果果陪果果,我也静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 我去了当年我爸妈出事的医院,找到了当年那些相关人物,希望能问出点什么来,但让我失望的是,我什么都没打探到。 我也试过也当初联系我的那个电话号码,但发现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我想查询,却无从查起。 这天周末,我们这名义上的一家三口买了些供品和鲜花去看我爸妈,我先去了我爸那边,等再到我妈这边来的时候,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083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几乎四年没回来过,按理来说我妈的墓已经脏兮兮了,然而事实上,我妈这边却非常干净,摆的供品和鲜花都是很新鲜的。 我不知道这是谁做的,我亲戚?或是我朋友?不可能吧,如果真是他们的话,不可能管了我妈就不管我爸。 我是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万国毅,要说跟我妈有渊源的人,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他了。 我忽然又想起来,如果他跟我妈有渊源的话,那么他对我爸妈的去世会不会知道一点端倪呢? 从公墓回去,我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试探着拨打了万国毅四年前的那个号码,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并没有换号码。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当初我妈去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恨我,恨不得掐死我,如今我时隔四年我竟然重新联系他,给他打电话,他会如何对我,会不会暴跳如雷。 然而,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着那头苍老颤抖的声音,我才知道在现实真的来临之前,所有的想象都是浮云。 “我是苏曼。”我没给任何缓冲的机会,直接开口直接了当的说:“万总,有些事情我想找你谈谈。” 万国毅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声音便颤抖了起来:“苏曼,你...你是曼曼?” 曼曼?这个称呼感觉挺奇怪的,我和万国毅的关系从未亲昵到这个地步吧! 我皱着眉头,试探的问道:“万总,你现在...不恨我了吧?” 万国毅停顿了片刻,话语间多了一丝惆怅:“怎么会怪我呢?那时候是我太伤心,伤心傻了!” “呵呵!”我轻轻的笑了笑,停顿了片刻,又问:“只是我却一直不知道,你和我妈妈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妈妈去世你会那么难过!” 万国毅沉默了,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直到过去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那头已经没人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说道:“过去的已过去,从前的那些事就不必再提起了,苏曼,我和你妈妈的那段过往你不必关心,你只要知道,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会帮你摆平了就是了。” 我最讨厌听到这些官腔,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便直接了当的说:“万总,和你说实话吧,我本来是不打算回来,一辈子就在外地过了的,可是就在前几个月,却忽然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我爸临死之前的照片,那时候我爸发病了,还没死,可我妈却躲在角落里吓疯了...” 我语调沉静的说着,时至今日,再怎么惊心动魄的往事在我这儿都是以云淡风轻的口气讲出来。 万国毅当下就惊住了:“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他看不见我,我却还果断的摇头:“我去问过夏建东了,当年那事不是他们做的,我认为他没有骗我,毕竟这么久过去,我们也已经交恶了,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我也拿他们没办法,没有必要撒谎...” 说到这里,我微微的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万总,我是本着我父母死亡的真相回来的,我找你的目的也就是冲着你和我妈的关系,你过去一定认识我爸妈,所以我想问问你,我爸妈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仇家。”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万国毅深吸了一口气,说:“傻孩子,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就算真的有仇家你又怎样,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吗?照我说,你还是安稳离开这个城市才是正事,如果需要钱的话,我赞助你一笔钱,我...” 他循循善诱的语气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潜意识里认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我固执的问道:“万总,告诉我吧,求你告诉我吧,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死也死不明白,以后我如何去面对我的父母!” 万国毅再次沉默了,隔着手机听筒,我只听到电话那边重重喘气的声音。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重新开口的时候,仍旧是希望打同情牌劝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参与那些纠葛,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越是不能安生,我越想越难受,心里头堵着怎么也咽不下去,我不断的哀求他,哀求他告知我真相,到最后,他似乎被我打动了。 “罢了,有些事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沉重的说道:“事关重大,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我当面跟你说吧!” 我赶忙点头了。 我们约在晚上七点在锦园酒店风荷厅见面,接下来一整个下午我都惴惴不安的,下午五点不到我就出发了,到酒店的时候才不到六点钟,为了让万国毅第一时间看到我,我在前台大堂那等着,希望一眼就能看到他。 等待总是难熬的,我孤独的坐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记得自己到底看了多少次手表,终于,时间渐渐的走到了七点钟。 我赶忙起身来,到门口那去等着,可我都快等了十分钟还是没见到人,我急了,我按耐不住的打了万国毅的电话,但让我无奈的是,电话无人接听。 我还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比如路上堵车啊啥的,我仍旧静心等待着,直到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还是无人接听,我着急了。 我跑去了前台,问风荷厅的客人来没来,前台说六点钟的时候客人还来电确认过菜品,可不知怎么到现在了还没过来。 我扫了一眼菜单,似乎都是我爱吃的菜。 我不甘心,不甘心事到临头的真相就这么没了,我仍旧着急的等着,从六点钟一直到九点,仍旧没有半点消息,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我上了车,却不想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在外面晃荡着,我心里闷闷的,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要是早先不知道真的可能另有玄机,我的心情还不会这么沉重,可是现在,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了,却又断线了。 我在外面晃荡到快转钟才回家,可我没想到,才刚到家,我的手机就响了。 084万国毅出事了 是万国毅的号码。 我心中一喜,还以为真的是他忙完了重新联系我了,可是电话一接通,却是万倩倩的声音。 熟悉至极的如噩梦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凌冽的说:“苏曼,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下午挂了你的电话他就神色不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摔了下去?什么?我当时就惊到了,连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万倩倩却气愤不已的说:“我爸这边的手术现在还没完,你给我等着,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我饶不过你。” 她说着就挂了电话,我失神的攥着手机,空落落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万国毅情绪激动得楼梯都没走稳?由此内推,这其中,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六点钟的时候还和酒店确认过菜单,那他就是在六点之后这个时间段出事的,既然如此... 我越想心里越乱,思来想去,决定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不管情况如何,事情总的来说因我而起,我不能推卸责任不是吗?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唐景琪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我身边来微笑的看向我:“苏曼,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隐私的东西我是从来不愿意让他知道的,而自从知道他不愿意离婚之后,我们的关系就更加的病态了。 唐景琪倒了杯水给我喝,我摇摇头说我不想喝,他抬手抚上我的肩头,我想也没想就一侧身闪开了,他脸上写满了尴尬,我的笑容却非常的平静:“唐景琪,我有预感我未来的日子或许不好过,说不定是一阵血雨腥风,要不然咱们还是离婚吧,你离我远点儿,免得惹火烧身。” 唐景琪的笑容当场就垮了下去,平缓的脸色看向我:“我说过,我甘愿陪在你身边,我不愿与你离婚,从选择与你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离婚。” 没想他的态度竟然这么强硬,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唐景琪,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行不行,我根本就不爱你,当时要不是你主动提出来我都不可能与你领证,而现在你明知道我嫌你累赘了,怎么还是不肯走呢!” “你离不开我。”唐景琪的眼里写满了笃定:“你离不开我这个丈夫,果果也离不开我这个爸爸,苏曼,你别傻了。” 我急了,着急的说:“你不要这样,你也是这样我越是不会感动,还会嫌你烦。” 唐景琪呵呵的笑了一声,上身倾过来逼近了我,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白景年?因为他你才急切的要跟我离婚?” 我本来应该否认的,因为我要离婚的确与白景年无关,即使没有白景年我也会要求离婚,可这一刻望向唐景琪的眼,我忽然的不想否认,我低垂着脑袋,咬着牙说:“这是必然的事实,果果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迟早有一天...” “够了!”唐景琪猛然打断了我,冷着脸起身来往卧室里走,头也不回的说:“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他进到里面,卧室的门哐当一声,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让我情绪太紧绷了吧! 第二日一早,我从经济新闻上获得了万国毅住院的信息和地址,我买了点水果营养品赶了过去,却在电梯口跟万倩倩撞了个满怀。 一看到我,她劈手一巴掌就朝我扫了过来,我生生受了,毕竟这件事表面上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我顶着脸上通红的掌印,低着头谦逊无比的说:“万小姐,听说万总生病了,我想来看看他。” “呵呵!”万倩倩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缺你这点吃的吗?为什么要你来看?苏曼,你真以为自己算老几!” 心里虽然窝着火,但这个时候我也不敢发泄出来,只声音低沉的说:“万小姐,麻烦你了,让我进去看一眼好吗?” “为什么给你看?要是下毒害我爸怎么办?”万倩倩眼里含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用力将我推了一把:“够了苏曼,我爸没死,你回去吧,别在这里假惺惺碍眼了!” 她对我还是这样排斥,但我却不能不进去,不为别的,只因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我走上前去试图说好话,没想她却直接喊来了保安,我哪里斗得过五大三粗的保安,没多久我就被赶出来了。 出了医院,我的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不管如何,我还是想上去看一眼,可是,万倩倩又不让我去... 我坐在路边花坛踌躇了片刻,最终,我选择了找白景年求助。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这家伙竟然还不接,我又找去了公寓,很巧他刚好还在,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我进门的时候,他只抬起眼皮来瞟了我一眼,就没有继续搭理我,我都弄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心里还有没有我了。 我与他向来不客气,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走上前直接了当的说:“白景年,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他仿佛这才察觉到我的存在似的,仰起头来看我:“我能帮到你什么?你不是很看不惯我吗?” 我心里塞塞的,但还是按耐住性子沉声说道:“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我脸色沉了下去,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严重性,态度也软了下去:“好了,我帮,我帮你还不行嘛!” 他说着便起身来,可他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腿上麻了,起身的那一刻却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倒,我眼尖的觉察到了这一点,连忙上前去扶住了他,他身子一歪,顺势也往我怀里拐来。 我眼里闪过一抹嫌恶:“白景年,你吃我豆腐呢!” 他哼了哼,干脆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我不行,我站不起来了。” 我很无语,也知道他是拿这个威胁我,不得已,只好重新去说豪华,去哄他。 我一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他顺势紧紧将我搂在怀里,邪魅勾唇:“我就说了我要撬墙角,只要我一天对你还有用,就一定能撬到的。” 他这个时候还在说这些,我也是挺无语,但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也不敢再与他对着干了。 085曼曼,你怕吗? 想到不久前还做戏还把他气了一通,现在又有求于人,我的态度到底还是温软了一点。 我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来,弄来了热水把他脸上擦了擦,他解开了两粒扣子似乎还想我帮忙擦身上,我装作不明白没搭理,还好他也没好意思把话给说出来。 弄完后我又给他煮了醒酒汤,这是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每每他应酬回来我都会给他煮的东西,然后我又打扫了一下客厅的卫生,开窗透气。 等我忙活一切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白景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嘴角还挂着傻笑:“还是这个味道,曼曼,你煮的醒酒汤还是这个味道。” 我将微微凉了些的醒酒汤端给白景年,然而他伸手过来接的时候,目光却呆滞住了,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涨红了脸,恼怒道:“白景年,你能不能收起那些花花肠子,不要时时刻刻想着那个行不行!” 白景年的脸也憋得通红,连耳根子都发烫了,他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开口的时候都有些结巴了:“我...是你衣服没扣紧,我不是故意的。” 我这个时候还需要他帮忙,也没有得罪他,只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坐到一旁的沙发去,开口说:“好了,喝了醒酒汤,清醒了谈正事吧!” 我简单的说了下我和万国毅有点私事要约见面,结果他赴约前出事的事,我说现在万倩倩不想让我过去看望,但我良心不安,不看一眼心里不舒坦。 白景年顺势问我是什么事约见面,我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沉默。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四年前守在我身边那个为我出头的他,有些话也就没那么好开口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虑,白景年并没有多问,只看着我微微的笑了笑:“这种事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我就一定办得成?” “她喜欢你,这当然办得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只要你带我过去,她为了在你面前保持形象,一定不会过分为难我的。” 白景年面色挣扎了一下,开口的时候却是含着笑意:“我与她原本都已经淡了的,你这个意思是,要我为你出卖色相?” 这个...说起来有些为难,但他倒没有拒绝我,只在车子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忽然说:“我帮了你两个忙了,不提旧时恩怨,哪怕只是为了感谢我,你也对我态度好一点,给我个争取的机会,行不行?” 他这是在趁火打劫,但眼下在求人的关头,我无法拒绝。 出了电梯,万国毅的病房外蹲守了许多记者,不管怎样,万国毅是海市名人,他若是出事的话对于海市上流社会圈子来讲海市一件大事的,这些记者也想过来获取新闻资料。 或许是因为白景年与万家的特殊关系,看到我们出来,记者们立即就围拢了上来。 有人问我和白景年是什么关系,问这个时候白景年带一个女人来准岳父的病房是什么意思,白景年没理,我也没理,而就是这会,却听到忽然又有人说:“苏曼,你是四年前的苏曼吗?” 我有些纠结,同时也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自己这个做法失算了,我和白景年的那一段四年前怎么说也是闹得风风雨雨的,哪怕时间流逝,肯定也是有人认识我的,这样的话... 我多年没有经历过被记者围攻的这种事,我当下就惊吓得不住的往后退,然而还是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击。 “白总,外界盛传你自从苏小姐之后就取向特殊,关于这个问题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白总,方便透露一下你和苏小姐现在的感情状态吗?时隔四年再重逢,你们还会继续相爱吗?” “白总,你会和万小姐结婚吗?那苏小姐怎么办?” “白总,眼下万总出事了,你和万小姐的婚事还作数吗?” 记者们都憋着一肚子坏水,拼命将话题往敏感的方向引,白景年干脆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不论如何回答都会被记者渲染成劲爆吸睛的那种话题内容。 白景年薄唇紧抿,一个字都没有回应,而是拉着我往病房那头走去。 记者们追了上来,我们越是不回答,他们的问题越是尖锐。 “白总,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吗?” “白总,你和苏小姐旧情复燃了吗?” “白总,万小姐只是你和苏小姐不伦恋情的遮羞布吗?” 这些话,带着恶意的攻击,白景年忍无可忍,终于忍不住开口:“不伦恋情的遮羞布?什么意思?离过婚就不能重新恋爱了吗?不过是离过婚而已,怎么被说得如此不堪?” 说完,他不等记者再发问,便搂着我的肩膀快步离开。 他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肩头,他的手指轻轻的屈着,他微微侧头来问我:“曼曼,你怕吗?”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然而就在这一瞬,却犹如一阵春风拂过我的心底一样。 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间,可我还是失神了,对于我来说,白景年是埋藏在深处的秘密,是我回避了多年的禁忌。 “我不怕。”一道不明的情绪从我眼底里飞快掠过,我朝他眨巴眼睛轻轻一笑,微微挣扎与他躲开了一点距离。 很快就到了万国毅的病房,万倩倩开门看到是白景年,阴郁的脸上飞快的浮现出笑容,娇声道:“景年哥哥,你来啦,是知道我会害怕特意来陪伴我的吗?” 白景年眉头一蹙,往里进了一步留出一道缝来,我也趁机钻了进去。 万倩倩看到是我,脸上马上又沉了下去,大声道:“你来干什么?你把我爸爸害成这个样子还来干什么?” 她抬手,直接一巴掌向我扇了过来... 086你非要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吗 然而,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落到我的脸上,白景年抓住了万倩倩的手腕,拦在我的跟前,冷声说:“倩倩,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任性。” 万倩倩哭了,通红着眼吼道:“有没有搞错,景年哥哥,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凭什么帮着这个女人?” “万小姐,我...”虽然我痛恨这个女人,可我理解她此刻急火攻心的心情,因为这样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 我一低头正要解释,白景年却将我的肩膀一揽,用力的将我圈在怀里,懒懒道:“这事儿虽然不是苏曼的错,可她心里惦记着你父亲,你又因为前嫌不愿她过来,我只好自己带她过来了,倩倩,你是个明事理大方的女孩,你别跟苏曼计较行不行?” 万倩倩恨恨的瞪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看在白景年的面子上,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的消停,让我进门,没有再继续紧咬着不放了。 她松了口,我也迅速往病房里面去,当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万国毅,看着他明显苍老了许多的脸,看着他鬓边丛生的白发,想起他对我的那些劝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是那个时候我听了他的,而没有一意孤行非要弄清楚事实,他也不会急得出事吧,我想。 我心中的歉疚加深,禁不住深吸一口气,问道:“万小姐,情况到底如何了?” 万倩倩白了我一眼,但碍于白景年的面子她并没有跟我吵闹,而是语气低沉的说:“身体状况还是好的,就是一直醒不过来,听医生说,假以时日,也许醒的过来,也许...”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最终结果了,我愧疚得无地自容,第一次诚恳的在万倩倩面前垂下脑袋,低声道:“万小姐,对不起!” 万倩倩重重的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我。 询问完病情,无事可做后,病房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哪怕这里面有四个人,可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我不自然的搓着手掌,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倒是白景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侧头看向万倩倩,问:“伯父出事以后,公司那边呢,你还应付得过来吗?” 说到公司,万倩倩的神情就更加的惆怅了,声音相当低落的说:“出事以后,群龙无首,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万家没有依靠了,认为我撑不起门面,股票大跌,就连我的叔父伯父他们,都试图来插一手,就在昨晚,他们逼迫我和我妈同意签署股权转让书,认为我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强迫我和我妈将手中股份交给我的堂哥堂弟们。” 万倩倩的哀伤做不得假,我立在一旁,听着她无助的控诉,心里更不是滋味。 像万家这种有钱的豪门大家,出事的话后果比我这种小老百姓更加严重,他们担忧的不止是病人的身体,还担心分家产。 我深吸了一口气,认为接下来可能会提到一些我不方便插手的话题,我抬腿便向外面走,轻声道:“白总,你好好陪着万小姐,我先走了。” 我打定了离开的主意,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白景年却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走,他固执的捉着我的手腕,也不出声,而是就着万倩倩的问题发表意见:“倩倩,你可以的,你爸爸手下那几个心腹也是信得过的,你要相信他们肯定可以陪着你撑过去。” 万倩倩猛地昂起头来,发红的眼眶里氤氲着泪花,不可置信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白景年,说:“景年哥哥,我万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就是你的安慰吗?” 白景年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冷着脸说:“那你还要我怎样?” 万倩倩似乎不肯相信最深爱的男人冷漠无情的这个事实,她目光如刀的逼视着白景年,片刻之后,是她先败下阵来:“景年哥哥,其实昨晚我和我妈商议过一个最有效的提议,我万家现在风雨飘摇,但只要我能找到一个有力的靠山,我...” “够了倩倩!”预知到了万倩倩的下一句话,白景年强硬的打断了她,说:“倩倩,你明白的,四年前我们就没有进行订婚仪式,只是口头上的未婚夫妻,四年过去,我早就跟你提过好几次我们不合适,希望我们解除婚约让彼此去寻找真正的幸福,是你一直拖着空留一个未婚夫妻的名分,你忘了吗?” 说着,不顾啜泣不已的万倩倩,拉着我就向外走。 我的手腕紧紧的被拽着,不管是停在这里还是离开都非常的被动,我心里也很难堪,虽然我讨厌这个女人,但这一刻我很同情她,尤其是看着她哭得梨花带泪的时候,我深刻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可恶的小三。 我用力的挣扎着希望白景年能放开我,我低声的说:“白景年你别闹了,还是让我回家,你好好在这陪陪万小姐吧!” 可没想白景年竟然发了火了,他冷冽的视线直直的瞪着我,将我逼在身后的墙上,恼怒道:“你可以拒绝我的追求,可你非要把我往别的女人那儿推吗?” “我...”我觉得自己胸腔里仿佛跟堵了一团东西一样,我说不出话来,却还在挣扎着,而就是这时,白景年的唇却恶狠狠的盖了下来。 他两条修长有力的腿抵住我的腿不让我乱动,他强劲的手将我双手固定在头顶上不让我挣扎,他的唇压在我的嘴上,几乎以狂风暴雨的力量疯狂的席卷着我。 他的唇强硬的包裹着我的唇,他的舌伸进我的嘴里面纠缠着我的舌,我们的津液纠缠在一起,这一次的他比之前的几次都要霸道,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能找到应对我的方式,渐渐的我也累了,我被吻得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也不敢再挣扎了。 待他终于放开我的时候,我们各自都粗喘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带着点医院药水味的空气,我涨红着脸死死瞪着白景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说出口。 倒是他,恨恨的瞪着我,咬牙切齿道:“苏曼,你真的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吗?” 087今晚,明晚,后晚,只要是你我都没空 看着他失望与气愤交加的显得有些狰狞的脸,我强压下心中那股难言的滋味,小声道:“我和你早已分手了,而她刚好需要你。” “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能给我做主?”他双手再次捉住了我的肩膀,低吼道。 我...我被问得哑口无言,然而还未等我再次开口,走廊里却忽然想起万倩倩嚎啕大哭的声音:“景年哥哥,你真的这样对我吗?” 紧接着,她快步上前,扬起自己的手,迅速的打在了我的脸上,骂道:“贱人。” 白景年瞪圆了眼睛想要算账,但被我制住了,看在她现在情绪失控的份上,这会儿我懒得与她计较。 但这一巴掌打掉了我仅有的同情心,白景年愿不愿意留下陪伴她,我也不愿再过问了。 我快步的向电梯口走去,电梯很快就来了,我钻进电梯里面,正要关门的那一刻,白景年闪身进来。 我瞧了他他一眼,而那些紧憋着的话,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一路上我就不愿再多说一句话,很快就出了医院,白景年说要送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被他发现我的住址,更不想他和唐景琪正面碰上,我简直不敢想象像他那么暴躁的人,这两人要是真的碰上了,事实会有多么的可怕。 回到家中,唐景琪已经做好了饭菜,望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心里塞塞的,他曾经也是一个打拼事业的男人,可现在却为了我们母女变成这个样子,留恋于本不属于他的家庭,流连于厨房,这叫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吃饭的时候,我几度欲言又止,但一想到他死活不肯离婚的口气,不想在孩子面前吵起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这之后又安静了两天,白景年或许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忙吧,也没有一直在公司这边来蹲守,我的日子过得清闲了一点。 周五晚上下班,唐景琪早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来接我下班,然后一块去接果果出去吃,我不敢让他过来,连忙拒绝了。 下了班我匆匆往下面走,刚到楼下,却看到大厅那打扮得特别有模有样的白景年,他穿着相当帅气的白色休闲西装,看得出来从发型到脸蛋全都打理过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骚包的气息,俊逸的外表自然是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我一看到他就害怕,我径直越过他向前走,他似乎也看透了我的心思,并没有在人来人往的时候就靠近我,只小心的跟在我后面。 “苏曼。”他小声的叫我名字:“今晚我又有空,你再不请我吃饭我真要伤心了。” “今晚我没空。”我头也不回的说。“今晚,明晚,后晚,每一个晚上,只要对面是你我都没空。” 可惜白景年向来都不是一个听得懂话的人,哪怕我不理他他也径直上前来,在我准备开车门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曼曼。”他的声音愈发亲昵而动情,将我带入怀中,我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要推开却推不开,而就是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男音。 我的头皮顿时麻了起来,我最害怕的一刻,最终还是没了。 唐景琪快步向我们走来,大手用力的将我们扯开,将我往他身后带。 白景年眼里写满了惊愕:“唐景琪?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和苏曼之间又管你什么事?” “你说管我什么?”唐景琪握着我手腕的手丝毫不曾放开,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森冷冽的笑容:“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和苏曼是什么关系吧?” 我吓到了,我怕,真的。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拽着唐景琪不住的后退,着急的说:“不要说,如果还为我保留一点颜面,求你不要说...” 似乎是看出我们之间有什么端倪,白景年气急要来分开我们,唐景琪不让,两个人就这样争执了起来,剑拔弩张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打起来。 我心里乱乱的,连忙扯着唐景琪就说:“走吧,我们赶紧走!” 唐景琪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是在挑衅,白景年急了,也睁着猩红的眼冲了上来,吼道:“什么关系?明知苏曼是我的女人,你们什么关系?” 唐景琪很快便回过头去与他争执,他们俩吵成了一团,我喊了几次别吵了都没有效果,干脆顾自上了自己的车,丢下这两个神经病的男人。 我接到了果果,却不敢回家,闹了这么一出,我真的挺怕,怕唐景琪一赌气就将孩子的存在告诉了白景年,怕白景年来跟我抢孩子... 我带着孩子在外面晃荡到半夜,最后还是回家了,一开门,却见屋子里亮着灯光,唐景琪正坐在沙发那抽烟,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了许多烟头,看到我们回来,他连忙站起了身来。 “苏曼。”他朝着我笑。 而发生了今日那些事,我自然无法给他好脸色,但在孩子面前又没有表现出来。 果果倒是很黏唐景琪,一看到他就开心的扑到他怀里面,嬉笑的说:“爸爸,你今天怎么没去接我啊?你又要走了吗?” 唐景琪顺势捏了捏孩子可爱的小脸:“果果,你舍不得爸爸吗?” 果果小脸紧盯着唐景琪满是胡茬的脸,奶声奶气的说:“当然舍不得爸爸了,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当然喜欢爸爸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唐景琪扬眸,再次给了我一个得意的表情。 我心里窝着火,但又不便发泄出来,只给孩子洗簌了将他哄去睡了,然后才重新坐回沙发那,声音低沉的问:“说吧,为什么要撕破脸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帮你做决定。”唐景琪回答得大义凛然,说:“这件事不能拖下去,只有将真相告诉姓白的,他才会死心,才不会打我老婆的主意,不是吗?” “你比谁都明白真相是怎样,果果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何必要这样戳我心。”我气得咬着牙说。 唐景琪却又笑了,他靠得离我稍微近了一点,嘴角上扬道:“真相如何不重要,你是怎样告诉他的才最重要,在你的叙述里,果果不是他的孩子,那么,我就是果果的爸爸,你不敢戳破这个真相,明白了吗?” 088我喜欢你身上鲜活的味道 这一刻我觉得很陌生,真的,我从未想过对照顾了我近四年的唐景琪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我想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想不起从前那个温柔可亲的他是什么样的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惊诧,他得意的扬了扬眉头,又说:“你承认吧,孩子根本就离不开我,在孩子眼里我就是她爸爸,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他说着便径直回了房间里面,看着那个略有些陈旧的实木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嘴巴在觊觎着我,吞噬着我,我心里就跟火在烧一样,我惊恐的搂紧了自己的胳膊,又是心痛,又是害怕。 一个周末就这样过去,我们看似是亲密的一家三口,但仔细看却发现我们除了都很爱孩子,两个大人之间却并没有互动。 一晃就到了周一,我很兴奋,因为我终于脱离了地狱般窒息的家里,还能出来上班喘口气。 到了公司却又在停车场那撞到白景年,他的语气淡淡的,靠在我身边低声说:“待会儿去我办公室一趟。” 我只当他在面对空气,根本没理。 一上午在忙碌中过去,快下班的时候,他又给我发了短信:“中午一起吃饭,再不理我的话,我就去你们部门找你。” 他很会找我的弱点,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不得已,我只好同意了与他见面,去了他所说的大厦附近的那家餐厅。 我到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先到了,一看到我,他冰冷如刀的目光狠狠的就扫了过来。 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上班时候深色西装内搭白衬衫的简单样子,与周五晚上白色西装的他相比又是另一种帅气,只是,从他眼角微微的黑眼圈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很疲惫。 我心知面对我的肯定是狂风暴雨,但还是走上前去,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景琪那小子也在追你?”他瞪着我,有些暴躁,又有些哀伤的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了,原来周五晚上的吵架只是虚惊一场,唐景琪根本就没有将我们结婚的事情透露出来,大约还是顾忌着我的想法,不敢彻底得罪我。 我松了一口气,但也并不敢放松,只故作生气的说:“不关你的事,我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你管不着。” 白景年气得涨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他松了松领带,喘着粗气愤愤道:“苏曼,我现在的确不是你的谁,我可以追求你,但无权过问你的人生,但我老实告诉你,别人都可以,如果是唐景琪,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给抢回来。” 我在气头上我也懒得说话,生怕他在餐厅里就给我难堪,我低头小口的抿着柠檬水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却听他又说:“我没见过这么下贱的女人,连自己的姐夫都能下手,可怜我爸跟我妈已经订了婚,却被自己妹妹捷足先登率先结了婚,我妈是个烈性子,当年怀着我都没说就走了,结果那个女人...” 他声调有些哽咽,而从这零零碎碎的片段中,我渐渐听出点什么,后妈唐如云和他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妈带着我过了那么久苦日子,我就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大学毕业前他都没有出现过,在我们母子俩最穷的时候都没拉扯一把,结果等我毕业了,能做事了,他却强势插入我的生活,害了我的初恋女友,害了我妈,还...”白景年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万分悲戚的说着:“我外婆他们竟然也都认为这样没问题,在她们眼中,唐如云和我妈都是女儿,无论哪一个嫁入白家哪一个得了宠爱都能保持唐家的荣华富贵,我恨他们,恨白家,更恨唐家,我知道他们在意的是什么,所以我死活都要握在手上。” 白景年后来回归了白家原来是这个原因?我心里闷闷的,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层狗血关系,白德斌竟然下手了小姨子,渣到了这个份上。 没错,唐如云是很无耻,可是唐景琪他... 我们认识这几年,他连春节都没回家过,我多少也知道他们家里关系不和睦,他也是这个家庭的受害者,他又何其无辜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过去的事你也不要再多想了,你已经把唐如云最在意的东西握在手上,等以后...她不是还要看你生活,是吗?” 我故意只提唐如云,希望他能从上一辈的仇恨中剥离出来,活得轻松一点儿。 他却忽然坐到我这边来,用力的抱着我,仿佛要将我嵌进身体里似的,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黯然地说:“你不懂,苏曼,你什么都不懂,不过不要紧,只要你陪着我,好好的陪着我就行。” 或许是他的故事太凄惨,又或许...我心软了,我的手试探着摆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菜很快就上上来了,他也放开了我,我俩安静的吃着饭,他一直给我夹菜,我几次欲言又止,也没有拒绝他。 吃完饭,吃着饭后甜点的时候,他将果盘往我这边推了点,忽然说:“苏曼,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冷不丁谈到这个话题,我心尖一颤,尴尬不已,正要转移话题,他却又顾自的说:“我喜欢你身上鲜活的味道,的确,你不是最好的,不是最适合的,也不是感情最深的,可你恰恰出现在最合适的时候,给了我人间烟火的气息,所以...” 他的眼睛越发深情,我心里塞塞的,总担心场面会控制不住,看了看表就站起身来:“不早了,我回去上班了。” 我说着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没有再跟我闹什么。 然而没过几天,他就又做出了一个重大举措。 他重新整改了目前的公司架构,给我找了个主管的职位,又以办公室隔得太远沟通不方便为由,将我的办公位从大办公室搬了出去,搬到他的办公室。 我当然是不服气的,他却给了相当充分的理由,他却他不常来这边办公,他的办公室空着也是空着,给了我还能物尽其用,给我最大的发挥空间。 我很恼火,同事们也很同情:“苏曼,真没想到你得罪白总已经得罪到这个份上了,以后天天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工作,那一分钟都不能偷懒了。” 我... 我最终还是搬到了白景年的办公室,同事们给我搬东西的时候他故作高冷,仿佛带我进去真的只是为了折磨我,然而等门关上了,下一秒他就飞快的窜到我跟前来。 089我想看看你老公厉不厉害 “与男神日日相对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苏曼,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惊喜吗?”他一手撑在我的办公桌上,一手强势的捏着我的下巴,得意的看向我。 我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气结的说:“你到底想怎样?还真要挖墙脚么?” 他微眯着眼睛瞟了我一眼,捏着我下巴的手也更用力了,捉住我的下巴不断的挪,直到挪得贴近了他,冷笑的说:“我看起来像是在作假?” 我很无语的往后仰想脱离他的掣肘,没想他却一闪身越过桌子直接半跨在我的腿上,他的脸无比暧昧的贴近了我。 “你松开。”我低吼着说。 “你要是再挣扎,我不介意告诉你同事你为了和我恢复和平,献身来讨好我,结果勾引不成反被嫌弃...”他铁钳一般的手紧紧的制住我,冷冷的说。 “我受够了,我辞职,我现在就辞职。”我很生气,尖叫着就吼了起来,同时更加用力挣扎。 白景年表情有些变化,按住了我的肩膀:“别动,别乱动。” 我不听,我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呼吸也更加急促了,与此同时,我感觉一抹坚硬强势的抵住了我。 我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看着白景年那眸子里的欲色,我只觉得无比讽刺,看吧,这就是男人,脑子不起作用,身体被欲望支配,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男人。 我本想立刻推开他,但想想这样又太轻易放过他了,我顺势握了上去,他立马睁开迷茫的眼睛,声音特别娇柔的看向我:“宝贝儿,你也同样的想吗?” 我没说话,只从他身上起来,换了个姿势蹲在他面前,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轻的来回着,看着他渐入佳境的绯红的脸,我嘴角轻轻勾起,手下用力一捏,随着他啊的惨叫声,我也很快便跑出了老远。 我站在门口离他最远的地方,冷笑:“别以为在一个办公室你就能接近我了,只要我不愿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也亲近不了女人。” 也不知道是我的样子太过冷冽,还是他真的怕了我,连我要求搬出去大办公室他也不再过问了,在外人眼里看来我也只是遭到了大老板的报复被踢出来,毕竟我只是个28岁的大龄妇女,没有人会将我们往旖旎的方向想。 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由衷的舒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折腾,我也希望辞职,获得自由,可是...一方面白景年给的工资很高,另一方面,如果我真要跟唐景琪离婚,我得有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作为支撑,要不然,我没有底气。 我原以为跑出来了就清净了,事实上,我的确清净了几天时间,还没过几天,白景年又想到了新法子对付我。 他修改了公司的制度,设计师们的设计图,上交给客户之前,需要他亲自审核过目指点,美名其曰为了设计图的质量着想,只有我知道... 我站在白景年办公桌的一侧,战战兢兢的问:“白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看看自己做的什么东西。”白景年重重的哼了一声,指出了一处算不上错误的错误,趁着我认真看图的空档,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如遭电击,心塞不已,生气的瞪他:“白景年,你这是假公济私!” “没办法,谁叫我是老板。”他哼了一声,顺手又在我胸上摸了一把,满意的叹道:“嗯,包养得不错,完全是当年的手感。” 我很多年没和男人这么亲近过了,我顿时脸都红了,浑身不自在,白景年白了我一眼,却说:“这么碰一下就受不了了?苏曼,你老公满足不了!” “谁说满足不了我了!”我瞪了他一眼,气愤道:“我俩好得很,反正和你不一样,身边一个正经的女人都没有,解决问题都只能靠约炮!” “谁说我约炮了?”白景年又瞪了我一眼,眼睛里充斥着猩红的颜色,恼怒道:“苏曼你个没良心的,我在想着谁你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他眼里的猩红色让我感觉害怕,我下意识的想退缩,却被男人猛地拽到怀里面。 就像那天一样,他强迫我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搂着我的腰制住我不让我乱动,另一手抓着我的手就往他身上探,温热的唇直往我脖颈上拱:“试试,要是不信你就试试,积蓄了四年的精华,你要不要亲自试试!” 他一开口我就无奈了,这个男人还是如此的不要脸,我竭力想挣扎他的手,可他的力气却很大,直按得我根本没法动。 他那处的粗壮和火热,就像一团火撩动了我,毕竟我也是渴了四年的女人,如果我从未经历过,那还好说,可如今我深切的感受到了四年前彼此快乐过的那个小东西,曾经那些带着粗喘和汗水的细碎感觉袭上心头,我的身体禁不住都软了。 我扭头避开了自己火热的脸,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吼道:“够了!要试也是找我老公试,你没机会了,滚吧!” 我说着就挣扎着起身,他眼里晦暗不明,但没有拦我。 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去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静下来,然后才去干活,下了班,我如常去车库取车开车回家,这段时间唐景琪也在,我不需要接孩子。 临到家我想起姨妈巾没有了,又拐去了超市,顺便买了点零食再回家,结果到了楼下却看到隔壁车位停了辆熟悉的车子。 我没想白景年竟然这么快就把我家给找到了,我的火气当时就大了,重重的敲了敲他的车窗,恼怒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死缠烂打的你害不害臊?” “追女人就得不要脸,我为什么要害臊?”白景年一脸的大义凌然:“我就想看看你老公厉不厉害,要是真厉害我就放手了,行吗?” 我很无语,同时也很忧伤,他愿意放手这是好事,但是...唐景琪现在就住在我家,哪里能给他看到? 我气结,龇着牙吼道:“够了白景年,我老公厉不厉害我知道,你又没法知道,难道你还喜欢现场观摩不成?你不怕自己激动得爆体而亡吗?” 白景年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去:“苏曼,你现在怎么这么粗俗了?你都跟谁学的!” “我这不是被逼的吗?”我慢悠悠的拨了拨自己额前细碎的刘海,淡淡道:“刚被从海市赶走的时候,我未婚先孕大着个肚子,遭受了多少白眼啊,就连后来胎死腹中邻居们都是喜闻乐见,这样的话我不粗俗一点怎么行?等着被笑话死吗?” 这件事是白景年永远的伤,是我中伤他屡试不爽的法子,果然,他的脸慢慢的沉了下去,有些伤心又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放手了。 090你果然回来跟我抢男人了 我赶紧回到家中,一回去就碰上唐景琪手里拿着两张纸币正要出门,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家里没盐了,我连忙说我来吧,心虚的将唐景琪推了回去。 我从小超市买了盐回来,经过刚刚那个位置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见白景年还杵在远处盯着我,我急了,扬了扬手中的盐袋子,得意道:“够了,别看了,你快回家吧,我老公做好大餐等我回家吃饭了!” 白景年脸色又沉了几分,我打定注意立刻要逼他走,便故意说:“难道你还想上去吃两口便饭不成?不行啊,我担心你饭没吃饱,狗粮倒是吃撑了!” 白景年的脸已经黑得不能更黑了,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终于还是转身离开,看着他车子远去的尾烟,我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临睡前,我看着在地铺上悠闲玩着手机的唐景琪,忍不住坐起身来说:“唐景琪,我们谈谈吧!” “好啊!”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微笑的看我:“你想谈什么,你说!” 我几乎可以想象这番谈话肯定没有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不愿意离婚吗?我愿意净身出户,什么都给你你还不肯离吗?” “我像是缺这点钱的人?”他嘴角带着笑,得意的瞟了瞟我。 我恨得牙痒,面上却沉得住气,问:“那我出轨呢?我频繁出轨你也原谅我?” “你不会这么做的。”唐景琪一脸笃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我:“如果对方是白景年的话,唔,我选择原谅也不要认输。”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的做法,实属无奈,我冷笑的说:“行吧,不离婚我也依了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这耗着了,以往你探视果果从来都不会超过三天时间,这次都一个多礼拜了,你还要不要我正常生活了!” 见我似乎动了真格,唐景琪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明天我从你这离开,先回家一趟,然后回去广市。” 他终于要走了,接下来的日子能轻松些许,我松了一口气。 我关了床头灯,裹上被子进入睡眠中,半夜的时候,我迷糊间听到了手机铃声,一抬眼,睁眼间却看到唐景琪拿着手机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好的,你等等,我马上来。” 他出去了,这是这个礼拜以来唯一一个一人独享一个房间的夜晚,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我起床做了早餐,吃了后送果果去上学,在路上果果问我爸爸呢,我想了想说爸爸回去上班去了,果果并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公司,我感觉挺渴,第一件事便是拿了杯子去茶水间,因为心情轻松,我不自觉的哼着歌儿。 我在水龙头下细心的洗着杯子,肩膀上却忽然一重,我惊了一跳,弹了一身的水,我气愤的转过头,却看到了白景年憔悴黯然的脸。 “我昨晚看到唐景琪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震撼着我的耳膜,我手中的杯子惊得掉了下去,我满脑子都是一个乱糟糟的想法,完了,他都已经知道了! 我不敢去捡那碎片,只茫茫然的想着应对方案,想着我该如何不那么尴尬,他冷冷瞧着我,却忽然又开口:“这些天我一直在好奇唐景琪他不回白家他住在哪,现在我都知道了,这小子为了靠近你竟然搬到你家那边去了,真是...我看走眼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我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又蹙了起来。 昨晚唐景琪一直在我那待着,后半夜才走,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狐疑的看向他,却对上了他愤愤的面容:“那小子以后黑灯瞎火出行我就不知道了吗?我可守在小区门口呢,看吧,我这就去告诉他妈,他妈心心念念想让他娶一个豪门贵女好提高自己的身份档次,我倒要看看,他若是存着这种心思,他妈会如何对待他!” 他这不是利用我吗?我心里闷闷的,皱着眉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了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我,我蛊惑了白德斌一个儿子,又勾搭了他第二个儿子,他会如何对待我?上一次是算计我,这一次会不会直接要我死!” 白景年脸色一重,沉吟半响,最终淡淡点头:“放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自己是无法用言语去改变他的主意了,当下便没有再多说,我拿来了垃圾桶,蹲下身去收拾那些碎玻璃,却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血珠子在指尖冒了出来,白景年顿时就急了,捉起我的手指头在嘴里吮了吮,急急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创可贴。” 我点了点头,刚要起身,而就是这时,茶水间的门却忽然被重重推开。 我心里一惊,还以为同事看到我俩的事了,我仓皇的扭过头,却对上在门口瞪大眼睛的万倩倩。 她瞪着我,那目光像是要杀了我一般:“果然是你,苏曼,你果然回来跟我抢男人了。” 我下意识想解释,忽然又觉得没必要,我试过把男人推给她了,但白景年不要她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的做法在她那里一点也讨不到好。 “不是我要跟你抢男人,而是你中意的男人死缠烂打要追求我。”说着,我侧头看了白景年一眼,冷冷的说:“白总,我很爱我的老公孩子,我不会再做插足的小三,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说着我便摔门而出,顾不上万倩倩震惊的复杂的眼神,隔得老远我还听到茶水间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隐隐感觉到,这两个人肯定又要大吵一架。 我回到座位上不久便收到了唐景琪的短信,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是行李箱的照片,他说他这就走了,问我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因为离婚跟他吵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淡淡的回了四个字,一路顺风。 晚上下班先去接果果,母女俩终于恢复了愉快自由的二人世界,我别提多高兴,特意带着果果出去大吃了一顿,回家的时候都快十点了。 刚出电梯我就察觉到不对劲,楼道灯坏了,隐隐的月色里,我看到我家门口好像蹲了个人。 我当时寒毛就竖了起来,我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害怕的。 不得已,我只好叫来了保安,这才壮着胆子过去看了看。 还没走近便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当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我更是惊得当时就站在了原地。 091差点被算计了你知不知道 “妈妈,这不是帅叔叔吗?”果果的嘴吃惊的张成了0字型,我愣了愣,生怕这个小家伙以后说漏口,第一反应就是将果果抱到屋里藏起来,并叮嘱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开门,那个叔叔喝了酒会发疯,他是坏人,明白了吗?” 等安置好后我才出去,我让保安将白景年拖走,没想他却醒了,睁开眼睛看到了我,朝我笑了笑:“苏曼,你回来了啊!” 他竟然认出了我,保安这下可不干了,脸色很难看的说:“苏小姐你这可不厚道了,他是你认识的人,这事你自己解决吧!” 他说着便扬长而去,我怎么喊都不回头,我气急,又不敢让他进门,无奈之下,索性关了门眼不见为净。 但我低估了这个大爷的战斗力,我不开门他竟然狠拍我家的房门,三更半夜的惹得邻居都来投诉了,保安小哥也不愿管,我实属无奈,不得已只好开了门。 我将他放在了沙发上,扔了个枕头和小被子给他,将果果好奇探出来的脑袋按了回去,将她连哄带骗一番,打算洗洗就睡。 然而洗完澡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四年了,我带着这个男人的女儿,过了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无数个贫困交加的夜晚,可现在,一切都好过了起来,他竟然又来了,来到我身边,打破了我的平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来到客厅,蹲在沙发前,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他的脸。 月光给他英俊的脸增添了一丝朦胧美,可他眉宇间的郁色却又煞了几分风景,我心里闷闷的,刚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人捉住。 白景年睁开眼睛看向我,脸上是孩子般柔和的笑意:“苏曼,有你真好。” 我很不情愿的想甩开他,不愿他趁着醉酒占我便宜,他却上身一弹顺势将我拉入怀中,嘟囔的说:“宝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情意,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只强硬的推开了他,拳头撑在胸膛之间阻挡着他的靠近。 他却丝毫不为这点距离困扰,反而更激烈的搂住了我,喃喃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外婆八十大寿,我把唐景琪给捅出去了,可我却挨骂了,外婆怪我不该这样,不该不顾兄弟情分,兄弟?我们算是兄弟吗?” 他喃喃的说着,我早知他与唐景琪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他外婆是怎样的人,听到这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看似威风凛凛的大总裁,坐拥亿万资产,想干啥就干啥,但骨子里,他其实也就是个渴望亲情渴望被长辈认可的大男孩。 我又想起他那日说的那番话,他说他喜欢我鲜活的味道,我身上人间烟火的气息,我不知道是不是同居那段时间我做了什么打动了他,可现在...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我最艰难的时候这个男人不在,现在也不再需要他了! 有他在这我终究是睡不安稳,我拿这个醉汉没办法,但拿果果还是有办法的,既然他死活要赖在这里,我把家里整理了一番之后,为了避免明早碰面白景年认出果果来,干脆锁了卧室门带果果出去住了。 临出去前,白景年似乎有所感应,朝我伸了伸手:“别走,你别走!” 他情绪太过激动,身体挣扎的幅度太大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撞出砰的声响,我咬了咬牙,拿出他的手机给万倩倩发了短信,让她来接他。 我不想与万倩倩碰面,将白景年拖出来拖到走廊后,便带着果果果断离开。 母女俩找了个酒店住下来,安顿好已经快凌晨了,我疲惫不堪,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在外面吃了早餐送果果去幼儿园,上班的路上,我一边想着待会儿若是碰到白景年该怎么办,一边想着我也该换个地方住了,这个地址被白景年和唐景琪两人都知道,这样不好。 停好车,我晃悠着往办公室走去,冷不丁却在电梯口碰到正好转过头来的白景年,他骇人的目光冰冷的吓人,我浑身一个激灵,退后了一步,恭恭敬敬道:“白总,早!” 白景年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然而没一会我手机却响了,是白景年的短信。 “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三个感叹号! 我瞥眼望过去,却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意,我身子禁不住又抖了抖。 到了公司,我装模作样整理了一会就进了白景年办公室,才一进去便被整个人被抱住靠在身后的门背上。 “你知道我被万倩倩带走意味着什么吗?” 白景年紧扼着我的下巴,他说话间温热的气息都喷到我脸上,他的气味很好闻,含着淡淡的绿茶香,可此刻我却没有心思去享受这种旖旎,对上他满是杀气的眼,我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我...她是你未婚妻,带走你是应该的。” “如果真的应该,你为何要心虚得结结巴巴!”白景年手上又紧了紧,咬牙切齿的说:“苏曼,你永远都是这样,粗心又自以为是,四年前如果不是你犯蠢丢下喝醉的我,给了万倩倩算计我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成为我的未婚妻?而现在,你又把我推给她,你是嫌我现在还不够乱,想促成我们的婚事吗?” 竟然这么严重?我有些心虚,却还冷着脸说:“关我什么事,谁叫你来我家发疯,气得我老公带着我女儿离家出走了,我只好也追上去了!” “那你就把我推给她吗?非要把我跟我不喜欢的女人凑对吗?我真的被逼婚了你就高兴了吗?”白景年哼了一声,冷冷的说:“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外婆寿宴上,我爸重新提起了我和万倩倩的婚事,怂恿我娶了她接手万家的财产,而昨晚,如果不是我反应灵敏,万倩倩又脱光了我的衣服拍照,差点被算计了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白景年的表情却吃人般害怕:“现在明白了吧,四年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么个伎俩,我根本没有碰过她,她身上的印子和血迹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昨晚我把她的手段捉个正着,她竟然承认了!” 没想事实竟然是这样,我惊得目瞪口呆,与此同时还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被人击碎了。 092脚踏两条船的荡妇 我莫名的心情巨好,想故作高冷的对他生气,却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白景年敏感的察觉到了我情感的变化,他也笑着逼近了我,他的鼻尖与我的鼻尖相触,温热的唇落在我的脸颊上,久未有过的暧昧体验,我紧张得要死。 “你要干嘛?”我侧头避开了他的亲近,故意说道。 他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视线与他对视,眼里泛着狡黠的光:“我要干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心里一阵尴尬,堆积了四年的误会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解除,我有些不自然的说:“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能不能放开我?” 白景年哼了一声,捉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处,喃喃道:“小妖精,你摸摸我的心,每一次跳动都在对你说我爱你。” 他的心砰砰跳得非常快,咚咚的仿佛每一下都要撞击到我心里去似的,我不知道如何述说这种感觉,只通红着脸如同火烧一般撒开了自己的手:“够了,你不要强迫我。” 我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的话语中冰雪消融的味道,白景年嘴角也氤氲着笑意,终于没再继续勉强我。 我趁机松开了他的手,逃也似的出门去。 晚上下班,我接了果果又买了菜,才刚做好简单的两菜一汤,房门却砰砰的被敲响了。 我以为又是白景年,有些害怕的不敢开门,却听到外面唐景琪的声音:“苏曼,开开门。” 我没想他又来了,我急了,正想着对策,没想果果却飞快的跑过去开了门,顺便窜进了他的怀里面。 唐景琪一边搂着果果一边进屋来,他走路的时候眼睛却还在看着我,那眼里有着什么味道我却是看不懂。 我心塞不已,当着孩子的面却又不好说什么,好容易吃完了饭,将果果打发去睡觉了,我在外面泡了两杯茶,语调平静的说:“说吧,你又回来做什么?” 唐景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侧头瞥了我一眼:“外婆寿宴上白景年怂恿我妈逼我娶媳妇那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推波助澜的不是我,但我也知情,此刻我也完全不想否认,只冷冷的说:“是的,你娶了个门楣高的媳妇,不但还了我自由,你自己还能坐稳位置,我认为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 “我看你是担心白景年知情吧!”唐景琪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微微低头,并没有否认他的这个说法。 他又不舒服了,看我的目光都含着怒火:“你说我要是去告诉白景年,告诉他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他会不会发疯?” 闻言,我猛地抬起眼,恼怒的瞪着他:“你敢!你若敢这么做,别怪我恨你!” 男人又哼了一声,不屑道:“我自然舍不得让你恨我,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真的娶了门楣高的媳妇,白氏的总裁是不是你家白景年还说不定呢!” 我心里闷得慌,但还是咬着牙说:“这跟我无关,不关我的事!” 唐景琪勾了勾嘴角,毫不掩饰的窃笑:“那就尽管试试吧,你的心,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样硬!” 他说着就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走去,然而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我。 他出口的声音,与他的目光一样的冰冷,不容置疑的说:“我决定把公司搬回海市了,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我要你陪着我,与我一起面对。” 家里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我躺在床上,想起他的话,一夜辗转难眠... 白景年宁愿面对着这样强劲的对手也要怂恿唐景琪去娶媳妇,还坚决不肯娶万倩倩,他丝毫的不为金钱地位所动,或许他真的是爱我的吧,我想。 唐景琪这一次在我这只待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走了,这之后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再联系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着搬公司的事,也没敢去联系他,没敢打破这平静的表象。 这半个月,我与白景年的关系也亲近了一点,或许是误会解开了吧,他没有背叛过我,我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对于他的追求我也没那么抗拒,我们的关系好像和解了一点点。 就在我们之间不那么剑拔弩张,终于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半个月后,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天,唐景琪给我发了个短信,是一张照片,一张正在装修的办公室的照片,接着他的电话就过来了,他很兴奋的问我:“苏曼,我的公司已经搬过来了,开心不开心,惊喜不惊喜?” 我心塞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不该瞒着白景年。 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事实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还是罢手了,我怕他误会,怕我们好不容易和缓的关系再次冰封,心里很乱。 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正怔怔着,我办公桌却忽然被敲响了,猛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苏曼,你进来一下!” 第一反应是怕他看到手机屏幕,连忙收起手机,正准备起身跟着他去办公室的,却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哪位是苏曼苏小姐?” 我一抬头,看到一个抱着大捧鲜花的小伙子,我一愣,随即便向白景年看过去,还以为是他开窍了送我鲜花,结果却对上他阴鸷的脸。 不是他?那是谁? 我狐疑的走上前去,结果白景年却抢先一步夺走鲜花,并拿到了卡片念了起来:“老婆,以后终于能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了,天天都能送你你最喜欢的鲜花,我真的很开心。” 白景年面色阴沉,我也蒙了,原本我们的关系和缓了的,可是这一刻,这束鲜花将我们的感情再次打回原点。 “苏曼,你来我办公室一下!”白景年用力将花束掼在我的桌面上,咬牙切齿的吼着,他是动了真格的,我害怕得直颤抖,不敢过去,他也不顾这是不是在大办公室,扯着我手腕拖着我就往里面走。 我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拉扯着,心中的愧疚荡然无存,一进门,我怒吼着就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说了我有老公,你为什么不信?” 白景年眼里的怒火已经快将我燃烧起来了,他的双手用力的捉着我的肩膀,声音从齿缝间溢了出来:“有老公?呵呵,如果真有老公,为什么会接受我的勾搭?苏曼,你还和从前一样,总喜欢脚踏两条船,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093都做了那么多次了,还欲擒故纵? 我没想时至今日,他还是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到极致还是会脱口而出的侮辱我,我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气得我浑身发抖:“我是荡妇,你就是淫夫,明明知道我有老公还要勾搭我,你这又算什么?” 我原本只是赌气吼出来,却没想白景年竟然骤然变了脸色,他红着脸瞪着我,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忽然移到我的胸前,稳稳的从我衣服里面探进去,用力揉捏着:“淫夫?好啊!既然你认为我是淫夫,我不介意将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摇摇头,下意识想反抗,白景年却抓住我胳膊将我甩在沙发上欺身压住,他噙住我的唇疯狂的啃咬,健硕修长的腿禁锢住我的身子,大手更是粗暴的探入我的裙底。 我紧闭唇舌不肯就范,手足无措的挣扎着,白景年不耐烦了,一把扯住我的头发迫使我向后仰,嘲讽说:“都做了那么多次了,还欲擒故纵?” 我眼眶都是泪,颤抖着哆嗦道:“你别这样,我会恨你的,真的会恨你的...” 他却强势封住我的唇,湿滑的舌强势深入我的口中,霸道与我的痴缠在一起,我下意识拍打着他的胸膛,却更是激发了他的兴致,下手也更加粗暴了。 办公室内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就这会我手机响了。 我不敢接,白景年却夺过电话,朝我比了个手势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唐景琪的声音传了过来,欣喜的说:“收到我送的花了吗?喜欢吗?” “没...没有啊...”我回答得含含糊糊,紧张的看向男人,用胳膊肘死死抵在胸口,用眼神沉默的抗拒着。 唐景琪的声音又温软了好几分:“苏曼,以后我要天天给你送花,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动的。” 他说着便挂掉了电话,白景年猩红的眸子充斥着怒火,灼热的唇一口便咬在了我的脖颈处:“天天送花?很好啊,这小子非要跟我抢女人是吧?行,那就看看你现在在谁身下躺着!” 他低吼着,粗糙的大手探到我的内裤里面,不适的感觉让我身子禁不住缩了一下,他的另一手却顺着我的腰一寸寸的向上游走,唇又往我后颈处吻了过来,熟练的找到了我的敏感点。 要命的酥麻感顺着脊椎传遍全身,外面走廊人声走动,在极度的紧张和刺激中,我欲哭无泪,咬着唇无声的摇头,祈求他放过我,他却不紧不慢的撕咬着我的胸。 我恨他捉弄我,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喷发的欲望,只能无力的靠在墙上任他摆布,身下是入骨的寒凉,身前是火热的躯体和喘息,这种激烈又禁忌的感觉简直是要命,就在我以为他会要了我的时候,他却忽然放开了我。 “还真是贱。”他挑起指尖,那手指上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他嘴角却扯着一抹阴森的笑意:“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是我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抬手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白景年,你就是个贱人,神经病!” 我下手很重,他英俊的脸上顿时清晰的浮现出鲜红的掌印,煞是触目惊心。 我怔怔的看着自己发红发麻的手掌,他似乎也从震怒中清醒过来,惊愕的看向我,片刻后,冷着脸低吼道:“是的,我是贱人,我犯了贱的隔了四年还是最爱你。” 他依然说着情话,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满脑子都是他侮辱我,骂我。 我忽视了他所有的行为动作,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是抱着孩子饿死也不接受你的施舍。” 走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落了下来,不敢回去办公室,我冲到洗手间躲到隔间里哭了出来。 我坐在马桶上,放肆的哭得撕心裂肺。 我还爱他,当他对我表白的时候,我要了命的发现自己还爱他,当误会解除之后,我甚至幻想过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 可现实却很快让我无奈的发现,他没那么爱我,他不信任我,气上心头还肆意用最难听的词汇侮辱我。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哭了多久,再回办公室的时候,只觉得那桌面上的花束特别的刺眼,我一股脑的塞进垃圾桶里,马上便给唐景琪发短信:“够了,别再骚扰我了,要不然我就带着孩子搬走,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愤愤的挂上电话,找了个借口便出了公司,出去后我才迷茫的发现,世界那么大,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我的归宿在哪里。 无处可去我便一个人浪荡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手机又响了,是唐景琪的电话。“老婆,今天装修的时候不小心戳到手受伤了,我现在在医院,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有些纠结,但还是决定过去,排除那些感情因素不谈,独自在外的那几年他的确帮了我很多,我不该那么的冷血。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手机又来了条短信:“我在老地方等你,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我犹豫了一会,将白景年的短信删掉了,还是决定去陪唐景琪。 我发动了车子,很快便到了医院,看到唐景琪手上包得跟粽子一样,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伤得严重不?没什么大事吧?” “只要你能好好的陪我吃顿饭,那就一定没啥大事了!”唐景琪摒弃了之前刻薄的一面,笑嘻嘻的说道。 我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 我俩去幼儿园接到果果,然后一起去到唐景琪说很好吃的一家餐厅,可是我却没想到,还没进餐厅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扭头回避,却躲闪不及的与一个男人狭路相逢。 白景年脸上一片阴冷,那眼神仿佛我是被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样,被他看到的第一刻我有些慌张,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罢了罢了,揭穿的这一天总要到来,他从我的前男友变成了我的大伯哥,也不算什么,反正我们也没可能了,不是吗? 我正想着,白景年却快步走上前来,他目光在我们三人脸上来回打转,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一直说你有老公,原来你真的有老公,苏曼,明明已经是我弟媳,却看着我为你急得团团转,很得意吗?明明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好玩吗?” 094我还是很爱他 欲加之罪我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干脆便选择了沉默:“是,你说是就是。” 我就是这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白景年重重的哼了一声,将目光又移向我怀中的孩子,冷冷道:“你闺女跟你一样狡猾,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在我面前撒娇卖痴,喊我帅叔叔!” 他说我还好,怎么样我都可以忍,可是他却说我女儿! 女儿是我们俩的女儿,虽然不是爱情的结晶,但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比我的命都还要重要,除了我还有谁能伤害到孩子? 我心里非常不爽,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孩子,头痛欲裂的低吼着说:“你总是这样,一吵架就给我强加罪名,白景年,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你别后悔!” 白景年愣了愣,随即勾起讥削的嘴角:“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你不都清楚的告诉我不可能了吗?我该去招喜欢我的女人才对,我为什么还会后悔?” 他说着转身就走,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没错,他放手了,不再骚扰我了,我应该很高兴自己甩了一座大山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痛? 接下来这顿饭我便吃得心不在焉,唐景琪倒是兴致很好,仿佛丝毫没有被影响似的。 吃完后,我说送他,他拒绝了要自己打车回去,我没有再勉强我,兴致恹恹的带着果果走在回家的路上。 果果今日也出奇的乖,一路沉默,直到到了家,我疲惫的瘫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她却忽然爬了上来,乖巧的给我按着肩膀,一边奶生奶气的问道:“妈妈,你和帅叔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想果果竟会如此早熟的问出这种问题,我禁不住睁开眼睛看向她,这三年来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她。 我找到了她眉眼里和白景年的相似之处,她是女孩,她的脸型其实是像我的,但是那一对眼睛,凝视着我的时候却与白景年的如出一辙。 我叹了一口气,问:“果果,你喜欢帅叔叔吗?” “喜欢,帅叔叔给我们幼儿园送东西,还抱我,夸我可爱,我很喜欢她。”果果甜笑着说。 我踌躇了片刻,也觉得自己不该再瞒着,便实事求是的说:“果果,如果我告诉你原来的爸爸不是你爸爸,那个帅叔叔才是亲生的爸爸,你会怎么办?” 果果一愣,脸上的成熟懂事消散,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我不要帅叔叔,我只要我爸爸。” 我被她的哭声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我原以为她对白景年印象挺好的,可是我却忽略了,她和唐景琪已经相处了三年多时间,先入为主的观念她也不可能喜欢白景年多过唐景琪。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将错就错下去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会不那么为难,好容易将孩子哄好了,也绝不敢再提什么真爸爸假爸爸的事。 一夜难眠,早上起来都差点睡过头了,在小区门口随便买了点早餐,送孩子去了幼儿园,上午我也没有去公司,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白景年。 我按着唐景琪给我的地址找去他正在装修的公司,他正在那指挥着忙碌着,看到我过去,他忙说叫我等等,一起下去喝点东西。 我俩到了楼下的咖啡厅,面对面坐着,生疏得就像两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一样。 唐景琪绝不开口,我只好率先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就说:“我知道你帮过我许多,我很感激你,有机会也一定会报答你,但是,我不可能以感情的方式报答你,希望你能理解我。” 唐景琪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开口问我:“你的意思是你的感情只能给白景年,你坚决要和我离婚,是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爱他,从四年前就没变过。” 唐景琪讽刺的勾起嘴角,哼了一声:“那他呢?一如既往爱你吗?四年前他睡了万倩倩抛弃了你,而今他又因为一点点误会而扬言要去找万倩倩,这样的男人你还爱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我坦诚,我没法控制我自己,我还是很爱他。” 唐景琪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嘲讽:“那我呢?你从未考虑过我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以为这样了唐景琪至少就能坦然放手了,可我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他豁然起身,冰冷的视线看向我,冷冷的说:“苏曼,四年前我费了那么多功夫才接近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你。” 说着他转身就走,我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苦咖啡,心里塞塞的。 下午我装模作样去客户的施工现场看了看,快四点的时候我悄悄给要好的同事发短信,得知白景年不在后我才敢溜回去。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我却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经常不由自主的往白景年的办公室那边看,看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知觉,要不是同事喊我问我怎么在发呆,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我不知道这间公司能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但在此时的我眼里,唐景琪已经比白景年还要可怕了,又是排斥,又是负罪感,找不到应对的办法,唯一能想出来的便是赶紧搬家躲开... 我又叹了口气,接下来便开始看起房子来。 很快又到下班时间,我去幼儿园接了果果,根本就没有做饭的心思,就随便在外面吃了一点。 回了家,我也没心思陪她玩,只一个人坐着发呆。 果果当然是看不过去,她凑了过去,抱着我的大腿摇晃着,可怜巴巴的说:“妈妈,你真的只爱帅叔叔不爱我了吗?” 我冷不丁她会说这样的话,迎上她眼底里的泪光,我心都软了,啜泣着说:“不,妈妈最爱我的果果宝贝,只要果果高兴,妈妈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高兴。” “妈妈,我很怕,认识帅叔叔以后的妈妈都不是我原来的妈妈了,但我又怕,怕帅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妈妈不能和爸爸在一起又会不高兴。”果果脑袋埋在我的胸里面,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母女之间一时都是静默的。 这之后我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唐景琪忙于装修没来骚扰我,我在公司里更是没有见到白景年,只混沌的工作着。 这天,我不敢在办公室里待着乱想,照常去施工现场盯装修,或许因为心神不宁吧,一不小心踩翻了,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下去,锋利的地板砖划破了我的手臂,流了许多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受伤后就特别脆弱,缝合伤口的时候我疼得想哭,又是疼痛又是绝望又是想念,我最终挨不过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颤抖着手拨通了白景年的号码。 095白景年,我想和你谈谈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往不胜的女汉子,独自生活的那四年,即使唐景琪也只能偶尔帮到我,大多数都是我独自带着孩子生活,我很少生病,头疼脑热也是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当我肿着一条胳膊龇着牙在这等包扎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个男人陪着我,多么希望有人能捉住我的手对我说不害怕,多么希望我能寻到一块浮木,我的心能稳一点。 可是,铃声都响起第二遍了,白景年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我努力在给他找借口开脱,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了暂时没空接电话。 好容易伤口处理好了,胳膊上一阵一阵的麻得发痛,实在是疼痛难忍,我眼里噙着泪光,禁不住又打了一次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那头却冷冷的说:“干什么?” 白景年从未用这么冷淡的口气跟我讲话,或者说重新相遇以来,我一直都习惯了他追在我身后的那种状态,我从未想到他对我会这么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委屈还是怎么,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我忍不住就说:“白景年,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他口气还是很冷。 我心里万分不自在,我不能承受这种委屈,脑子一热我就有一股把什么都说出口的冲动,我软着声音哀求道:“白景年,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我和唐景琪没有关系,我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果果的学位,果果是你的女儿,我的身体一直都是你的,包括四年前我和闫楚阳的那一次也是虚惊一场,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我听到那头冷冷的呵了一声,说:“可是唐景琪不是这样讲的啊...” 我脑子里当时就蒙了,嘶吼道:“他在胡说,真的在胡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白景年顿了顿,轻轻的嗤笑出声:“苏曼,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是他带你走,孤男寡女共处四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要我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吗?” 我着急了,我不知如何解释离开海市之前我根本就没认出见过一次面的唐景琪,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当时只是太迷茫无助了,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唐景琪走。 我害怕这个问题上再生事端,急忙就岔开话题说:“可是果果是你的孩子,当年万倩倩去吓我吓得我早产了,果果身体不太好,但她的确是你的好,这就是我最对得起你的证据!” 白景年沉吟片刻,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之前一副圣女的模样现在又主动亲近我是什么意思,果果是不是我的女儿我会去查,但如果我发现你欺骗了我,我不可能放过你。” 听到他愿意去查,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代表了我打算释怀过往,决意与他过一生的意思。 尘封四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负重前行的我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正想着,却听那头又说:“说吧,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又有什么目的?” 他竟然这么看我的,我有些失望,忽然又有些反悔该不该告诉了,我曾以为是我们之间误会太深,可现在才明白,没有一丁点信任,屁大点事都能瓦解我们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的伤口,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冷笑的说:“我没什么目的,我受伤了在医院,想找个人陪陪我,要是你不想来也可以,我立刻给我老公打电话,刚刚那些话你也当我没说过。” 白景年沉默了片刻,竟然直接挂了我电话,听着那头嘟嘟的忙音,我顿时满身的不舒服,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竟然以为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还能好好沟通。 我将手机甩在床头柜上,黯然的躺在床上,一边看着头顶的点滴瓶子发呆。 药水才刚打了半瓶,可我已经饿了。 我有些惆怅,也想过要不要给唐景琪打电话,毕竟他绝不可能不来照顾我,但下一秒又放弃了,不管和白景年能不能在一起,我都决意与唐景琪离婚,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因为区区肚子饿而去求他? 我深吸一口气,将脑袋蒙在被子里,自我催眠自己其实没那么饿。 不知又过了,觉得自己都快前胸贴后背了,病房的门却忽然开了。 我惊恐的从被子里伸出头来,却对上了正走进来的白景年淡漠的脸。 我有些诧异,一开口就想怼他,但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许多吃的,我不争气心软了。 “我饿了。”我开口一句话率先打破了沉默,眼里闪着泪花,无助的说着。 白景年瞟了我一眼,他的动作还是有点拘谨,但也没说什么,只坐了下来,坐到我旁边来。 打开食盒,芳香四溢,记得从前同居的时候他偶尔也给我做过饭,可现在我几乎有四年没吃过他做的饭,再闻到熟悉味道的这一刻,我禁不住就热泪盈眶。 “你总是嘴硬,总有一天你要吃嘴硬的亏。”白景年哼了一声,拿小碗盛了一碗汤,又拿出个勺子来,舀了一勺凑到我嘴边,冷声道:“张口。” 他还是这么的冷淡,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了,禁不住辩解道:“白景年,我现在是病号,哪怕我就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他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也瞪他,两个人的对视最终是他先偃旗息鼓:“以前我对你不温柔吗?是你生生把我的愧疚作没了,感情作没了,我能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一愣,我深知他是个骄傲甚至还有些自大的人,之前我竭力隐瞒孩子还有欺骗他的种种已经伤到了他的自尊,我有些心塞,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喂我喝汤我便喝,但我很快便发现我一个28岁的大女人,根本不适应被温柔喂汤的这个节奏,一勺汤只有一半到我嘴里,有一半都撒出来了,我很窘迫,白景年又恼了:“苏曼,你脑子进水了吗?连喝汤都不会?” 我满脸通红的不知道说啥好,就低着头说我不喝了,白景年也急了,直接舀起一勺放到自己嘴里,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抬住我的后脑勺迫使我抬头迎向他,以口度进了我的嘴里面。 四片相触的那一刻,我只觉有一股电流滑过,我惊慌不已,连忙要他放开我,结果他却不顾我的反抗,强行的一直喂我喝了三碗鸡汤。 喝完后,我的脸已经烧红成茄子了,他却一脸的坦然:“有什么不对的吗?我都不嫌你脏,你还嫌我脏不成?” 096如果她真是我女儿 嫌我脏?我哪里脏了?我哼了一声,冷笑道:“既然都嫌我脏了还来干嘛,你怕我死了不成!” 我牙尖嘴利,白景年的口气陡然也嚣张了起来:“是,我怕你死了,算账都没地儿算!” 他说着,放下了汤碗,又拿了个干净的小碗拨拉点饭菜过来递给我,看着白米饭上面我曾经最爱吃的几样菜,我禁不住涩了眼眶,别过头去:“不,我不想吃。” “既然你不吃,那我不介意再喂你一次。”白景年的声音马上便冷冽的跟了过来。 我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任由他帮我把床摇起来,桌子撑好,自己拿着小勺子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已经切好了一盘水果,他完全把我当猪养了,我也什么都没说,任由肚子都快爆炸了,还是一口不剩的吃下去。 吃完后,他贴心的拿了纸巾帮我擦嘴,又自己收拾好残局。 等所有一切都安顿好后,我挺着滚圆的肚子斜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我身侧的男人失神。 久违的照顾,让我有一种我们尚且还相爱着的假象,我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道:“白景年,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无论是条件模样都不算出挑,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也算不上多深刻,从前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可?” 白景年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欲言又止,但片刻后眉头间有些凝重的开口:“算了,不提了,等做完亲子鉴定,鉴定完果然是我女儿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他果然不信我的话,非要鉴定后才能证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反正果果和他父女天性,这本来就是事实,不是吗? 白景年在我这待到傍晚才离开,起身的时候他终于有了一点兴致,他说他要去接果果一次,他微笑的说:“那个小丫头我还是挺喜欢的,如果她真是我女儿...” 他没有再说下去,却面含笑意的走了。 可很快他就打电话给我,他说果果不在幼儿园,唐景琪给她请假把她接走了。 我的神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我们把话都说清楚明白了,即使没有白景年我和他也过不下去了,他弄这一出又是什么? 白景年的语调很快就轻松了起来:“他这么紧张的带走孩子,肯定是担心果果不是他亲生女儿的这件事会被揭穿,既然如此,果果肯定真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我的。” 他竟然能想通,这也是因祸得福吧,我也松了一口气。 白景年接着又说:“苏曼,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找唐景琪,把孩子带回来,以后我肯定能好好补偿你,对你好,照顾你们母子俩。”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想着他郑重的承诺,我心里乐滋滋的。 这一次之后直到晚上他都没有联系我,我不知道他那边进行得怎样了,也没有冒然打电话去问。 而我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白景年竟然亲自带着果果来医院看我了,他来的时候是把果果抱在怀里的,果果高兴的勾着他的脖子。 想想果果之前的排斥,而今他们父女两终于能和睦相处,我嘴角的笑意就未曾消散过。 到了病房,白景年把孩子放了下来,说去给我买早餐,果果趴在我的病床前,慰问了我身上的伤口后,又叽叽喳喳的说:“妈妈你知道吗,帅叔叔对我可好了,他昨天去爸爸家找我,他对爸爸可凶了,我一开始还很讨厌他,我就一直哭一直哭,可是他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他带我去吃好的,还给我买了花裙子,还带我去了游乐场,唔,真好玩,等妈妈病好了果果要和妈妈一起去玩。” 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我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微笑着说:“他才是你亲生的爸爸,他当然会对你好,全世界没有人能比他对你更好了。” 果果哼了一声,傲娇的说:“我才不叫他爸爸呢,哼,再等等吧,要是一直对我好,对妈妈也好,我才考虑考虑。” 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狡猾真是随了他,我嘴角的笑容也愈发的轻松,看着果果故作傲娇却愉悦的笑容,我心里想着,好,等我出院了一家三口一起快乐的玩一次,可是我却没想到,我没那个机会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白景年就带着孩子在医院里陪我,他给我换了vip病房,两室一厅的那种,一个病房一个陪床房,一个厨房一个客厅,我们三人倒也住的开。 或许在孩子面前爱表现,他顿顿都会做花样颇多的饭菜,几天下来,我不但没有瘦,反而还胖了好几斤。 看着他们父女两一个爱表现,一个装作迫不得已的傲娇接受,我挺高兴的。 过去的那几年,我很多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幻想过我们能不能团聚能不能真的愉快在一起,可事实真的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激动。 过了几天,我手上的伤口结痂了,也不需要再打消炎点滴,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回到我和果果租住的公寓,他深深的拥抱了我:“宝贝,以后我会对你和果果好,如果我做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揍我。” 我想故作严肃的吼他,可话未出声却又笑了出来:“够了,这几天你如何对我们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想我都没机会揍你。” 他嘿嘿的笑了笑,将我抱得更紧了:“好,你可以揍我,你可以在床上揍我。” 这个...我着急的从他怀里挣开,一言不合就开车,可我现在还是个病号呢。 回家来的当天是白景年做的饭,吃完收拾好睡觉的时候,他拒绝了唐景琪的地铺,死皮赖脸要和我睡一个床,还厚着脸皮说:“他是假老公,我才是真老公,我当然要和你睡一起。” 我很无语,坚持了几次还是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隔了整整四年多,再次躺到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有点睡不着,白景年拿了个枕头垫在我背后,我的脖子枕着他的胳膊,我们俩亲昵的挨在一起,他说:“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我想了想,想起我们现在终于和好了,又想起我回来的目的,忍不住昂头看向白景年,问道:“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带着果果在外面过的,毕竟我养得活她,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海市吗?” 097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难道是舍不得我?难道不是回来吸引我的注意,好虐虐我?”白景年的嘴角带着笑意,他的脸颊亲昵的与我的紧贴摩擦在一起。 “要不要脸。”我胳膊撞了他一下,又横了他一眼,再次提起我爸妈的时候,我心里虽然不舒坦,但还是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直接的问:“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对于我妈忽然跳楼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白景年沉默了一会,立即点头:“其实我一直也没告诉你,你走之后我特意去医院查证了一番,查证了所有的相关人员,得出的结论是你妈的情况已经缓缓好转了,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存在忽然跳楼自杀的这种情况。” 白景年说着,拢着我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当然,我也不相信事情与你有啥关系,你有多么爱你妈妈我是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怀疑你的话,那么四年前我就不会力排众议救你出来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对我还是有过信任的,我鼻子一酸,忍不住问道:“那在你看来,这事该如何办呢?” 我说着,从手机里找出当初给我发短信的那个照片。 白景年看了一眼,视线缓缓的凝滞了,他郑重的握住了我的手,用力将我搂进怀里,说:“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力量去查,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帮你将真凶揪出来。” 我点点头,我的脑袋匍匐在他的胸前,沉吟片刻,又说:“其实你可以从万家着手,很久以前在我完全还不知情的时候,万倩倩就想陷害我,几次下手对付我,后来我去询问万国毅这件事,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结果万国毅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答案就出事了,事情只好不了了之了。” 白景年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片刻之后,他轻轻的吻了吻我:“你放心吧,只要有办法我都会给你查个清楚。” 他说着,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非常温柔,温柔得好像里面漾着水波儿一样。 他的脑袋轻轻的倾了下来,我却并没有闪躲,从他带着果果去医院找我决意与我复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迟早有这么一天。 白景年抱着我,那样的力度仿佛要把我嵌进骨头里一般,他的舌在我口里长驱直入,我的舌被迫与他的卷在一起缱绻缠绵,我们的灵魂激烈的交撞着,他的手也不老实的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有节奏的挑弄着我嫣媚的顶端。 我到底也是个正常的成年女人,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可能没有想法,我的身体都跟着了火一般,不自然的弓起身子想要迎合他。 可就在我以为他会趁势撕开我的衣服,撞入我的时候,他却忽然放开了我。 “你胳膊还没好,我怕碰到你的伤口。”他匍匐在我身上喘着粗气,手上又用力在我胸上捏了一把,说:“小妖精,你等着,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想从前在一起的性福时光,又看着白景年苦闷又压抑的脸,我禁不住就笑了。 “笑什么笑。”白景年气得在我脸上拍了一下,说着就起身洗澡消火去了,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我幸福的将自己的脑袋陷进枕头里面。 他回来的身上是冰凉的,睡觉的时候他照旧搂紧了我,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蹭了蹭,正要入睡,却忽然听到他说:“苏曼,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一下,被这个消息冲击得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他又说:“其实四年前我们就该结婚了,如果那时候我不那么武断,你不那么退缩,我们现在一定是个幸福快乐的三口之家,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毕竟都已经浪费了四年,不能再继续浪费了。” 我想了想,说:“那还得去跟唐景琪谈谈!”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我都给他,他一定会同意离婚的。”白景年握住我的手,郑重的说。 我被幸福冲击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头扎在他的怀里面,愉悦又欢喜。 一夜好眠,天亮了,生物钟把我闹醒,我打算起来去做早餐,白景年却按住我让我再睡一会。 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我也没客气,又磨蹭了一会儿再醒来,却见厨房里已经端端正正的摆着三份早餐,而白景年正带着果果在洗簌。 几天的相处,果果渐渐接受了白景年的存在,虽然还是不愿意叫他爸爸,但也没那么排斥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吃完早餐,白景年麻利的将厨房收拾了,然后一起送果果去上幼儿园。 白景年在幼儿园门口吻了吻果果的小脸,笑着说:“小家伙,记住我才是你爸爸,放学的时候我会过来接你,不要跟假爸爸走了,知道吗?” 果果看了白景年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上了车,两人往公司开去,在路上,白景年忍不住说:“苏曼,你跟我回趟家吧!” 回家?一想到他爸,想到那几次见面的不愉快,我就有些瑟缩,我甚至怀疑万倩倩设计的那次白德斌是不是也知情,只是碍于情面我没有讲出来。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瑟缩,白景年点点头说:“是啊,我们要结婚的话,我爸肯定是要知情的,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爸很喜欢孩子,一定不会再反对的。” 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我没那么紧张了,白景年却又说:“我认真的带你回家,把你当做我的结婚对象,唐景琪碍于情面,一定不会乐意将缠着你不放的这种事在我爸面前表现出来,所以你们一定能顺利离婚的。” 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我又点点头,事实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我们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公司,下车的时候白景年牵着我的手不肯放,固执的说要把这间公司放到我名下让我来经营,让我做老板娘,被我拒绝了。 我是设计出身,又没做过管理,经营一家公司这么大的事我承担不起。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在的名分,我当然不会愿意要他的东西。 “等以后再说吧!”我微微的笑了笑,淡淡的说:“之前我们之间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也不想同事们说闲话,所以我们在事情正式落实之前还是保持着正常的同事关系,好吗?” 白景年狡黠的勾了勾唇角:“你的意思是,表面上是同事,私下里却是地下情人,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就来个办公室激情,是吗?” “讨厌!”我羞得拍了他一下。 这一天的时间过得可真谓水深火热,我们还是同情,可因为私下里的那层关系,开会的时候汇报工作的时候一对眼,总觉得有那么一种禁忌的味道。 有情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我们在停车场汇合,接了果果准备出发去到白家。 可到了白家却没看到人,只看到了唐景琪的母亲唐如云,她刀子一般的眼睛瞪着我,咬牙切齿的说:“老爷子去医院看万家老爷子了,你别想了。” 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一定是知道了唐景琪纠缠我的事才会这么恨我,想到这里,我心里塞塞的。 我们又去买了果篮赶到医院,刚下车不久就撞到了万倩倩,她瞪着眼睛,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你们...” 098她为他不顾性命 这个女人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让我心有余悸,我下意识的退缩,白景年却果断的将我们母子俩往身后一拉,整个人便拦在了我的面前,对着万倩倩,冷冷道:“这是我的妻子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万倩倩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仿佛随时都会气得岔气一般,结结巴巴的问:“不...不可能吧...” 我本来是不想搭话的,但是看着这个女人惺惺作态的样子,忽然就来了兴致,冷笑着就说:“日日夜夜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说一个,就是再一个都有可能呢!” 万倩倩瞪大了眼睛,那样子仿佛真的受到了惊吓似的,然而白景年却仿佛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只冷漠的问:“我爸呢?我爸过来了吗?” “白叔叔...他已经走了。”万倩倩仍旧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不断的摇头,连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 “那我们也回去了。”白景年将手中提着的果篮塞到万倩倩手里,说着立刻拉着我们就要走,万倩倩不肯,拽着白景年不肯松手,白景年冷吼着让她放手,她没放,双方一时间僵持之下,而就是这时,却忽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尖叫声。 我猛然转过头,却见一辆失控的车子发疯般的冲了过来。 车子离我们已经极近了,我脑子几乎呆滞了,第一反应就是拽着果果往后一滚躲开了那车子。 而说时迟那时快,万倩倩也将白景年用力一推,白景年是得救了,可是万倩倩...她的身体被车子重重的撞上,飞出了几米远。 我听到了女人啊的尖叫声,看到了散落了一地的水果,更是看到了白景年懵逼的脸。 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我们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白景年也是。 万倩倩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很狼狈,她的身子痛苦的蜷缩着,蠕动着。 白景年反应过来,连忙跑到她身边去,我也跟了过去,却刚好对上万倩倩的笑容:“景年哥哥...你没事吧...没事真好...” 白景年的脸色很复杂,我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沉重的将万倩倩抱了起来,一边大声的喊着医生,一边往里面跑去。 我怔怔的站在后头,并没有立刻追上去,我心里空落落的,这个时候我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她为他连命都不顾,我们想要罔顾万倩倩而在一起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响,傍晚的夕阳打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痒痒的。 我有点想进去看看,看看万倩倩情况到底如何了,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住了,我怕,怕自己会看到令人悲伤的一幕。 我带着孩子回到家中,给她弄了点吃的,晚上怕孤独,我特意说想跟她一起睡。 果果很不习惯,在我怀里拱了拱,抓住我的衣服问我:“妈妈,是不是爸爸不在你就不习惯啊?” 爸爸?她终于愿意叫他爸爸了,可惜,等明天天亮,那个男人还不一定是她爸爸了! 我不愿自己沉湎于悲伤的情绪中,勉强笑了笑,哄孩子睡着了以后,我也闭上眼睛竭力让自己快快入眠。 可是,半夜的时候,我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白景年的声音哑哑的,听起来非常的疲惫:“倩倩的手术结束了,暂时没啥大事,养一个月差不多就好了。” 哦,没事啊,没事就好,应该也不至于拿着这件事道德绑架白景年一定要娶她吧,我松了一口气。 我就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就一个晚上不回来,果果都不习惯了呢!” 我故意这么说的,想让我们之间看起来不那么沉重,轻松一点,可让我失望的是,白景年却并没有接我的话,只勉强笑了笑,说:“我今晚可能都有点忙回去不了,你照顾好果果,等我忙完了再回去。”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也听得出来他之所以忙碌肯定就是万倩倩这事,我心里极度不是滋味,但想着他的确欠人家一条命,也不好再说什么。 白景年连寒暄几句都没有就极度疲惫的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我在寂寞的深夜里辗转难眠。 从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寂寞,因为我从未觉得自己寂寞过,可是这一刻,昨晚还抱在一起睡觉的人,今天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我不寂寞都是假的。 这一夜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去,天亮了,我将果果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就去到公司上班。 一整天的时间我都没有见到白景年,我当然也没有去联系他,毕竟他不是说了忙完会回来找我吗,万一我打电话刚好赶上忙碌的时候呢。 下了班,我带着失落的心情回家,给母子俩简单的做了点吃的,才刚将菜端上桌,家里的门却被敲响了。 我高兴极了,认为是白景年回来找我了,连忙叫果果去开门,连声音都雀跃了几分:“果果快去开门,你不是昨晚还念叨着叫人爸爸吗?今天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叫他爸爸咯!” 果果有些害羞的笑笑,也喜滋滋的去了,她开门的时候,我忍不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过去,可看到站在门口的唐景琪,我顿时就失望起来。 果果对唐景琪当然还是有感情的,连忙就将他迎了进来,笑说:“爸爸,快进来吃饭。” 唐景琪哄了孩子两句,将果果糊弄了过去就进屋来,我在锅前弄着汤,他站在离我不远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说:“苏曼,我觉得我有必要你一下,就在昨晚,万倩倩的手术室前,万夫人以万倩倩为了白景年不顾生命为由,提出了落实联姻这件事,而我爸并没有拒绝。” 我一惊,手中的汤勺不小心贴到皮肤上,烫得我手背都红了。 我眼眶酸涩,滚烫的泪几乎都快落了下来:“不会的...白景年不可能同意...他要和我结婚...” “昨晚在现场他并没有拒绝,而且,哪怕他真要拒绝,这件事也由不得他。”顾不上我的悲伤啜泣,唐景琪仍是非常固执的说道:“都这样说了,苏曼,你还是想嫁给他吗?” 099我向往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其实我并不是多么自信的人,这个时候我都有些退缩了,却还不甘心轻易放弃眼前的一切,只冷笑的说:“我不,哪怕真的结不了婚,我也要他当面跟我说,没有当面跟我讲就什么都不算。” “你真是不识好歹!”唐景琪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行,我答应你,只要他最终还是娶你,我立刻就同意离婚,绝不纠缠。” 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是笃定白景年不会与我结婚的意思吗?我心里闷闷的,差点都控制不住想落泪,但还是忍住了。 我擦了把眼泪,假装若无其事的将汤盛好正要上桌,唐景琪却笑着说他来,我没有拒绝。 吃完饭唐景琪就走了,收拾好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起他说的话,越想越不是滋味,想来想去找不到答案,我踌躇了很久,将手机拿在手上几次拨号又删掉,如此来回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拨打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接通了,却是万倩倩娇滴滴的声音:“你找景年哥哥吗?很抱歉,他给我做吃的去了,等他做完后我叫他给你回电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得我眼泪几乎都快流出来了,曾经,我住院的时候他成了贴心的大暖男,给我做吃的伺候我,可现在,原来他对别人和对我都是一样的,那些贴心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直接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也不想在万倩倩面前表现得我输了,只冷冷的挂了电话:“好吧,也没什么紧要事,等他空了我再打!” 嘴上这样说着假装不在意,可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为着自己可笑的自尊心,接下来我就没有给白景年打过电话,而更可气的是,他也没有给我回电话,我只好也一直把持着。 直到事发后第三天,我心里踹踹着,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跑到了医院去。 我偷偷找到他们的病房,没有进去,从门口的缝隙里看到那令我伤心的温情的一面。 万倩倩斜躺在床上,她身上虽然狼狈,伤还没好,可她的气色还是不错的,或许有白景年作陪的缘故。 白景年坐在一旁,他任由她拉着他的手,并没有抽回来。 “景年哥哥,我变丑了吗?”她哀伤的蹙着眉头,柔柔的问。 白景年楞了一下,他的声音是沙哑的:“没有,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漂亮的小公主。” 万倩倩嘿嘿的笑了笑,又问:“景年哥哥,是我美,还是苏曼比较美?” 白景年想了会,开口:“倩倩,你要明白的是,我爱的本就不是她的美貌。” “她不就是生了个孩子吗?”万倩倩对此显得有些不屑一顾,拽着他的手,鼓着嘴巴说道:“景年哥哥,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背对着车子没看到,而她明明站在你旁边,却都没想到拉你一把,她根本就不爱你,只是想给她自己和孩子找一张长期饭票,你这都不明白吗?” 我愣了,当时我抓住孩子往后退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没想却被曲解成这个样子,而该死的是,我竟然哑口无言。 我闷闷的站在原地,想看着白景年是什么反应,在我看不到他的地方他是如何想我的,可是他却沉默了。 我又开始焦急了起来,难道他也怀疑我不爱他了吗?我迫切的等着答案,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里面又传来了声音,白景年的嗓子哑哑的说:“就算她不爱我,那也是我犯下了过错,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补偿她,所以,这种话倩倩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作为朋友,我是真的希望你也能幸福。” 他都已经表态,我似乎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我心里暖暖的,回到家里,我也没有催促他,我只安心的等着,等着他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来找我。 直到事发后的第五天我们这才联系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却还在电话里语调平静的说:“苏曼,准备一下,我跟我爸说好了明天晚上带你回家吃个便饭。”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我和唐景琪的赌约,他输了是吗?我一激动,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 重新以白景年未来妻子的身份回归白家,我的心情还是很紧张的,不为别的,就为目前这个局势,他还愿意对我好,这就很不容易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开始准备,一大早就起床选好要穿的衣服鞋子,下午的时候提前下班去接了果果回来,母女俩洗了个澡换上衣服,然后就安心的等着白景年来接我们。 白景年差不多六点的时候来接我们的,他脸色如常,一路上没有多提万倩倩的事,我想他应该也自有打算,就没有多问。 一转眼就到了白家,走进豪华又美丽的白家大宅,再次看见这震撼的辉煌,我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孩子的手,小声叮嘱道:“果果,等下看到景琪爸爸也不要喊他知道吗,要不是妈妈和你都会挨骂的。” 正说着,却忽然听到窸窣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谁在偷听,顺着灌木丛那边看过去,却只看到树影摇曳了一下,大概是一只猫路过吧! 果然虽然不懂我在说什么,却也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们一步一步向里面走去。 很快就到了白家大厅,白德斌早已在里面等我们了,唐如云唐景琪分别坐在他的两侧,或许早已知道我生过一个孩子的事,茶几上还摆了许多零食玩具。 “苏曼。”白德斌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口说:“苏曼,你知道你和景年结婚的话,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顿了一下,刚要开口,白景年的大手却覆上了我的手背,果断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我过上了从小就向往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阖家欢乐,团圆幸福,这样不好吗?” 100我在你的心上 我听出了他话语讽刺的意味,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白德斌当然也听出来了,他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吼吼的说道:“景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吗?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与万家悔婚这对我们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们没心没肝,过河拆桥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白景年仍然很固执:“我想娶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我不想我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至于我和倩倩之间的问题我会自己去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放肆!”白德斌气得腾地站起身来,恼怒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娶了倩倩万家的金山银山就是你了,你为了这么个女人,不但不要自己的事业了,连自己的父母亲人都不要了是吗?” “我妈不在了。”白景年面色冰冷,冷冷的说:“而且,我也认为凭我自己的能力能养活老婆孩子,我不需要踩着女人上位。” “呵呵!”白德斌一声冷笑:“你的能力?你的能力就是做了五年的公司一夜之间垮掉是吗?” 他重提旧事,白景年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直接喊了他的大名:“白德斌,如果不是你做了手脚,我的公司怎么会垮?好,你要逼我,非要逼我是吧,那行,我走,我现在就走,咱们就试试看,凭我自己能不能养得活老婆孩子!” “孽子!”白德斌恼怒的骂道,一巴掌挥了过来。 白景年根本就没躲,生生承受了这一巴掌,冷冷的说:“行,谁要娶万倩倩谁就娶,你要是实在舍不得,亲自上场都可以,反正换老婆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但以后你再想打我,想左右我的思想,我告诉你,没门!” 他说着,一把抱起了果果,牵着我就往外走:“苏曼,我们走!” 他因为过度的愤怒步子迈得极大,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就在我们快走出白家大厅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女人惊呼的声音:“老爷子...老爷子你怎么了...医生...景琪你快叫医生...” 白德斌出事了?我回过头,却看到了白德斌发白的脸上痛苦的表情。 我拉了拉白景年的衣袖,小声道:“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爸好像真的发病了!” 白景年脚步顿了顿,正犹豫着,却听到后头的白德斌喘着粗气说:“孽子,你今天要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连白氏都不要回了!” 白景年面上的不忍顿时散去,恢复了冷漠的脸色,戏虞道:“既然还有心思收回我手中的权利,看来还真的没什么事,苏曼,我们走!” 我听到后面咚的声音,我知道发生大事了,可白景年抓着我走得飞快,我也没有停下来的借口。 我们就这样愤怒交加的从白家大宅出来,回去的路上,我试过几次提起白德斌的病,都被白景年打了回去,我明白他这一次是下了决心,担忧之余又是欣慰的。 能被我深爱的男人如此放在心上,放在凌驾于家世、金钱、权势之上的最重要的位置,作为一个女人,此刻我真的非常高兴。 我也深信即使没有白家,凭着我们俩的能力一定能赚到足够生活的钱,好好养大我们俩的孩子。 晚上我们是在外面吃的,白景年心情很好,我也不好泼他冷水,只好也强迫自己忘掉在白家的那些事,点了几个菜。 点好菜,坐着等菜上桌的时候,果果拱了拱小脑袋,忽然问我:“爸爸为什么和那个很凶的爷爷在一起啊?为什么都不认识我了啊?” 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很郁闷,犹豫了一会儿,倒是白景年先开了口,说:“小家伙,那不是你爸爸,他是爸爸的弟弟,是你叔叔,他为了和凶爷爷一起陷害你才会到你身边的,只有,我才是你真的爸爸,我才是真心爱你的,明白了吗?” 这么久以来,果果早已明白她并非唐景琪亲生女的事实了,只是她却仍旧的问:“那好吧...可是叔叔为什么要陷害我啊?” 白景年想了想,又说:“因为,他喜欢你妈妈,四年前就是他把你妈妈带走我才不能看着你出生的。” 果果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爷爷又不喜欢妈妈,爷爷为什么要和叔叔一起那么凶?爸爸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叔叔的坏心思?” 白景年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因为爷爷也被叔叔骗了,但爸爸爱你妈妈,绝不可能让爷爷知道妈妈和叔叔在一起过,不然会更讨厌你妈妈的。” 果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低下头玩着自己的玩具,没一会她又抬起头说:“我们进屋之前,妈妈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躲在大树下面偷看我们,那个人也是坏人吗?” 什么?我忽然想起进屋之前我叮嘱果果的听到那恍惚的树声,我还以为是只猫,可现在看来,那个人会不会将偷听到的告诉白德斌?我们的秘密可能瞒不住了吧? 我顿时就忧心忡忡,白景年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的笑笑:“怕什么,他已经很讨厌你了,再讨厌你也没事,反正我也不会因此不要你。”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在白德斌眼里我的印象可能更坏,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吃完饭,我们三都吃了很多,肚子滚圆,吃得这么饱回去也睡不着,就大手牵小手沿着海岸线散步消食,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快十点才回到家中。 果果已经累得迅速睡着了,我也拿了睡衣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才一进门,却冷不丁被一具火热的身体迎面贴上。 我早就知道我们会发生什么,可真的到来的这一刻,我还是很紧张的。 我的手下意识的抵在胸前,明知无法抵挡他的进攻,却还故意说道:“你要干嘛呀?” “你猜!”他声音极轻的回复我,他温热的唇贴着我的脖颈,轻轻的呵气。 我身子都软了,哪还有什么心思猜测,白景年笑了笑,大手将我一捞,往床上扔了过去。 101你要对我负责 他的身子欺了上来,匍匐在我的胸前,两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我的胸,胳膊肘撑在床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火热的唇一路从脸颊到锁骨再到...在我胸前的浑圆处辗转,最后含住了那嫣媚的顶端。 “老婆,我想了四年了。”他从那柔软的沟壑中抬起头来,喘着粗气说道。 我的心猛地一震,蓦地变得十分柔软,而就是这时,却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抵住了... 我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下意识的就想退缩,白景年却摁住了我的腰固定住我的身子,大手在我那儿研磨。 久未有过的感觉席卷我的全身,我很不自在,不住的扭捏着。 “宝贝儿,你逃不掉的。”白景年嘴角带着笑,腰身一挺便闯入了我。 久违的充实的感觉盈满我的全身,我无从抗拒,只能抱着他的肩随着他的起伏而起伏。 这一夜他换了很多个姿势,带着我试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切结束的时候,已是凌晨。 狂风暴雨骤歇,我们俱都满头大汗,光溜溜的,白景年一手搂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捏着我的胸,笑:“积蓄了四年...唔...这种感觉真好。” 我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有的是钱,那么多美女那么多妹纸,怎么不行啦?” “不是你,总感觉没那个味儿。”白景年将我搂得更紧,迫使我的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处,嘿嘿的笑:“老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我不要听。”我故意撇过头。 他哼了一声,将我的脸掰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口,故意恶狠狠道:“不想听也得听,老子实话告诉你,你是老子唯一一个女人,你别想跑,你再跑的话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抓都要把你抓回来。” 什么?我有些吃惊,从前白景年告诉过我他和叶知卿没有过,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 我惊得目瞪口呆的看向他,他却摸摸下巴,得意的笑:“哼,全世界就你碰过我的身体,你得对我负责,知道了吗?” 好好的一个霸道总裁竟然变得这么不要脸,我有些想笑,然而笑闹之余却又觉得悲伤,从前我从未觉得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可是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有些自卑。 我是他唯一一个女人,他却不是我唯一一个男人,不知道他现在这么爱我,以后却会不会不平衡,看来,我得对他更好,更爱他才行。 “在想什么?”正想着,白景年拍了拍我的脑袋,我深吸一口气,摇头笑说:“没什么,我就在想你怎么这么猛呢!” “我天赋异禀,不行吗?”白景年更加得意了。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将自己幸福的依靠在他怀里面。 接下来我们度过了几天愉快的时光,预想中的白德斌的训斥并没有到来,让我不由得也心存一丝侥幸,那个人是不是无意路过,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对话传出去。 侥幸之余也有些心慌,冲着唐如云瞪我的那个劲儿,我怀疑她一定是知情的,只是却不知道他们母子俩会如何应对这个事。 这之后一连几天,我们的生活轻松无比,三口之家的欢乐日子过得很自在,直到那天... 那天是周末,我们三准备去海边玩的,头天晚上就收拾好了毛巾泳衣水杯零食帐篷等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到海边的时候大约八点钟。 我们以前居住的广市是个内陆城市,并没有海,果果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海,很兴奋,拉不住似的就往海里跑。 白景年连忙拦住她,支好了帐篷,带果果到里面换好了泳衣。 临去前,我细心的给他们涂防晒霜,生怕他们晒黑了。 涂完果果涂白景年的时候,我的手才刚抹上他的背,他却捉住我的手笑,我要他放开,他也不放,反而凑过来笑嘻嘻的说:“老婆,不知怎么,你一碰我我就有感觉。” 他一开口,我下意识便向他身下看过去,我顿时就尴尬得脸都红了,将游泳圈往他身上一扔,给盖住了。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我故作愤怒的打了他一下,他反而笑得更欢了。 涂完了防晒霜,他们父女俩下海,我水性不好,人也有些倦怠,就躺在帐篷里一边喝果汁一边玩手机,一边在海里黑压压的一片人中寻找着他们父女两的影子。 正悠闲着,白景年丢在这里的手机响了,我犹豫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却是万倩倩的号码。 我顿时就浑身不自在,不想接,一想到那天她在医院先是言语勾引又奋不顾身,就像是一个巨大枷锁压在我身上一样,我不敢接。 可她一连打了好几次,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我有些犹豫,还是接了。 “喂,景年哥哥。”电话接通了,万倩倩的声音甘甜而清脆。 我有些纠结,但还是果断的说:“我不是你景年哥哥,我是苏曼。” “手机怎么在你这?”听闻这头的声音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声音马上就警觉了起来:“给他,你马上把手机给他!” “我倒是想给他啊,可是他现在不在啊!”我有些不忍,但为了以后长久的和平,还是心一狠,说:“今天我们一家三口出来玩了,他带着我们的女儿下海游泳去了,我一个人留岸上看行李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万倩倩的声音更加的无助,片刻后,她的声音顿时就尖锐了起来:“苏曼,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爱情这种事怎么能搞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按了静音,全世界就消停了。 我以为这样就能拦住万倩倩,就能让她死心,再也不来骚扰我们,可我没想到,我想多了! 102万倩倩不见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没有再搭理这个电话,白景年他们玩了一会就上岸了,我们三找了个树荫盘腿而坐,吃了一个美美的野餐。 吃完后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他们继续下海去玩。 晚上的时候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就近在海边吃了一顿原滋原味的海鲜,很多很大的淡水基围虾,肉很嫩,果果吃得眼睛发亮。 吃完饭,我们又找了间海滨酒店海景房入住,到了晚上,一家三口趴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海风拂面,别提有多凉爽了。 果果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很是兴奋:“爸爸,住在海边真的好舒服。” 她高兴的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白景年将她搂在怀中,坐在他的腿上找了一个更惬意的姿势,笑说:“喜欢吗?喜欢爸爸就送你一个在海边的房子,好不好?” “好呀好呀!”果果根本不知道房子是什么概念,只兴奋得直点头。 我有些不好意思,叫了声果果的名字,白景年白了我一眼,懒懒道:“我给我自己女儿买个小礼物,你还拦着我不成?” 海市的一套海景房,动辄上千万,这只是小礼物? 罢了,土豪的世界,我参与就行,不过多插手了。 果果一直兴奋到很晚才睡着,伺候好她都已经十二点了。 我拿了浴巾要去洗澡,才刚打开喷头,白景年的身子也跟着挤了进来:“一起!” 我们还从没在清醒的状态一起洗过澡,我顿时很不好意思,白景年却径直挤了点沐浴露,笑着说:“我来吧!” 他的手覆在我的背上,在我身上顺着脊椎向上游走,最简单的相触,却带起一阵旖旎的味道,我紧张得僵硬了身子,浑身战栗。 “还这么害羞啊!”他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的唇贴在我的耳根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难耐的挣扎着。 “别动。”他稳稳的圈住了我的腰,紧接着,我只感觉到一抹僵硬抵住了我。 我脸都红了,急忙要他放开我,他却根本不放开,反而故意逗弄着我的脖颈,说:“我说了,你一碰我我就有感觉,现在信了吗?” 我... 我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可就是这时,白景年的手机响了。 我动作一滞,他骂了句shit,却并没有去接电话,反而紧搂着我说:“我们继续!” 我倒是很想进去,可那铃声却不依不饶,我担心吵醒了果果,完全进入不了状态,只颓然的说:“你先去接电话,接完再说好不好!” 他有些愤愤的,但还是简单的冲洗了身体出去了。 隔着时无时有的水声,他说了什么我听不见,等我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却见他正一脸凝重的站在窗前。 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忍不住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问道:“怎么了?”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一脸沉重的看向我:“万太太给我打了电话,万倩倩不见了!” 万倩倩不见了?我忽然想起上午她的那个电话,我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明了事实,问:“你说,会不会是她受了刺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白景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罢了,反正我和你又不会分开,有些事总要自己去经历的,去体会,然后才会明白,不是吗?” 话虽是这么说着,可接下来我们就不在状态,没心思再做,而是相拥而眠。 早上五点,我们爬起来看了个日出。 看完日出,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车子一路行驶,快九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家了。 下车了,拿着行李向自家走去。 出了电梯,我一眼看到蜷缩在门口的一团,隐隐看起来像个女人,我顿时就不对劲起来。 正想着,那一团竟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站直了身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倩倩。 此刻的她再无从前的明艳美貌,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条腿上打了石膏,额头上还抱着纱布,面色苍白,煞是可怜。 一看到我们,她却着一条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哽咽着说道:“景年哥哥,你回来了!” 这是自她车祸后我第一次看到她,看不到她的时候我只会担忧,却并没有看到她的凄惨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付出了。 可是现在,当我看清了她的模样,想想她可能在我家门口从昨晚蹲到现在,我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 我不想再刺激她,也不想替白景年做决定,只抱起了果果,丢开了白景年就向屋里走。 “来者是客,你们还是谈清楚吧!”我闷闷的说。 我进了屋,刚放下行李,门那边又传来动静,白景年还是扶着万倩倩进来了。 我想想她到底是个病号,又强迫自己大度,就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拿了点零食水果,说:“饿了吗?吃点吧!” 万倩倩好似真的饿坏了,拆开一包饼干飞快的就吃了,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说:“你们谈谈,我先做饭!” 我从冰箱里拿出菜去了厨房,隔了一道门的距离,我一边择菜,还一边听到屋外说话的声音。 “景年哥哥。”万倩倩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可怜:“景年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从未喜欢过我,可我真的没想到,你连三个月的时间都不愿陪我。” 她的姿态真的放得很低,我这个局外人都为之伤神,我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乱乱的。 白景年并没有搭理她,她却接着又说:“景年哥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说过,我会对你好,会对你的孩子好,我会把它当成我的亲生孩子,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那,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竟然有过这样的打算?看来她刚出事住院的那几天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一些事,我心里更乱了,有些悲哀,而悲哀之余,却又想听白景年怎么说。 “果果是我和苏曼的女儿,不是你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他终于开口,语气舒缓而低沉:“倩倩,我早就说了我们不合适,我只把你当妹妹,不能带给你幸福,所以,你还是不要作践自己,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我不!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万倩倩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景年哥哥,你看我一眼,对我好一点好不好?我比她漂亮,比她美,比她更爱你,你凭什么不要我呢?” 是啊,凭什么不要她呢?我忍不住回头,刚好看到她楚楚可怜的表情。 103她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那样的梨花带泪,看起来特别的柔弱,特别的让人觉得亏欠。 不过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白景年却并没有被她的眼泪打动,而是很坚定的说:“别傻了,我都已经跟我爸讲清楚我这辈子只娶苏曼了,如果你再要勉强我的话,别怪我真的不讲情分!” 他说着,不顾万倩倩的嚎啕大哭便抱着果果起身来:“走,我们进屋去玩。” 他果然带着果果进到房间里面,空荡的客厅里只传来万倩倩绝望的大哭声,我心中又是酸楚,更多的是欣慰,也加快了手上的节奏。 不知何时,我正炒着菜的时候,听到砰的摔门声,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却见万倩倩已经不在客厅了,她走了。 吃完饭,我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午觉,我的情绪迟迟提不起来,我不想去想万倩倩的事,可她凄惨的样子却一点点在我脑子里浮现。 下午的时候白景年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去哪了,我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房门却忽然砰砰被敲响了。 我还以为是白景年忘了带钥匙,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中年妇人。 “我是江月琴。”见我眼里含着疑惑,女人直接自我介绍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个女人正是万倩倩的妈妈。 我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开口,然而正值我恍惚之际,脸上却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伴随着女人的怒吼声:“小贱人,一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老的勾引我老公,小的勾引我准女婿,苏曼,你够可以啊!” 我错愕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往后退:“万太太,你误会了吧!” “误会?”女人的嘴角越发讥讽。“要是不想落得跟你妈一样的下场,你尽管就忤逆我试试!” 她的笑容煞是可怕,可我的思绪却瞬间提了起来。 为什么会提到我妈?难道? 我上前一步,抓住女人的衣领就吼道:“我爸去世之前你是不是去过我家?” 我知道自己的面色一定很狰狞,因为亲人是我最大的底线。 江月琴都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急忙要挣开我的掣肘,冷冷的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开,快点放开我。” 可是我却没有放开她,甚至推着她不断的向前,直到将她抵在了身后的墙上,我恨极了,咬牙切齿的掐住她的脖子,吼道:“快说,你是不是去过我家?是不是吓死了我爸?我妈是不是你恐吓的?” 江月琴还是死不承认,只不断的要我反抗她,但后来见我动真格了,我掐着她脖子的手不住的收紧,她也吓到了。 “是啊,是我做的那又怎样!”她豁出去了用力的踹了我一脚,直将我踹得撞在身后的茶几上,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瞪着我,咬牙切齿的吼道:“你妈从年轻的时候就勾搭我老公,还...” 说到这里,她脸色变了变,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妈做错了事,老不要脸,我吓一吓她还不行吗?谁叫那两个老不死的那么不经吓,一个吓死了一个吓疯了,这能怪我?” 她脸上丝毫没有任何伤害人的愧疚,我气极反笑,只觉全身气血上涌,直往我脑子里钻。 我扑过去就要打她,可她却眼疾手快的往后退,还甩上了门,我急忙追出去,可等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电梯,我又走楼梯追下去,可等我再下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车屁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我浑身都是汗,满脸都是泪,我苦苦追求的真相,没想却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我面前,害我父母的人,竟是万倩倩的母亲。 我又想起她欲言又止的那番话,难道她与我妈除了情敌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仇恨吗?我想不通。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传来了开门声,这才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回家了一趟。”白景年一边头也不抬的往里走,一边说:“妈的,那女人竟然又去找我爸了,还什么事都告诉我爸了,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他牵住了我的手,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我却忽然有些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以他对江家留一手的态度,他会相信我江月琴就是真凶?他会剥夺万倩倩最后的依赖?他会愿意为我出头吗? 我没有任何江月琴伤害我父母的证据,只好暂时的咽下了这件事,打算蛰伏着,等以后有证据了再伺机出动。 我握住白景年的手,昂头看向他,笑问:“她告诉你爸什么了?” “还不是你和唐景琪的事。”白景年状态不是很好,有些愤愤的说。 我又沉默了,我知道,我自己的事情给我俩的关系带来麻烦了。 我才勾搭了白德斌一个儿子,他就恨不得我死。 眼下这是两个儿子,他会如何对我?会不会背地里弄死我们? 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想到白景年这种态度,我又心塞塞的,他这是怪我了吗?我也不想这样啊! 正想着,白景年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了,他低下头来吻了吻我的唇,喃喃道:“就这样吧苏曼,反正只要我们不分开,我爸就会很讨厌你,我也不在乎他多讨厌一点,就这样吧,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总能克服任何难关的。” 也只能这样想了,我鼻子有些酸酸的,却强颜欢笑,含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景年做了个梦醒来,忽然搂住了我,胳膊越过我的腰整个儿圈住了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苏曼。”他的脸紧贴着我的背,温软的无助的语气喃喃地说:“你是我最后的宝贝,我不可能让你有事。” 他竟然做梦都还想着我,想起在医院偷听时候他和万倩倩的那些话,我眼泪直流,也笑着回握住了他:“放心,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白景年嗯了一声,接着就开始吻我,或许我也含着气吧,那个老太太痛恨我勾引她准女婿,我就非要把她准女婿把握在手上,让他们母女俩只能干瞪眼。 我踌躇了片刻,下意识就开始热情回应他,他的手轻车熟路的探入我最柔软的地方,我也迫不及待的去扒他的裤子,我们第一次这么的配合,互相需要的融合在了一起。 104这公司,老子不要了 第二日是周末,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先是去看了我的父母,当着我父母的面,白景年郑重的宣誓:“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苏曼和果果小宝贝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不住的扭头过来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也含羞着拽住了他的衣角,啐道:“要不要脸,谁是你岳父岳母了?” 白景年哼了一声,很得意的说:“除了你,你还能是谁的老婆?” 我脸红着说不出话来了,他笑着掐了掐我腰间软肉:“别逃,你逃不掉的。” 我好笑的看向他:“我本也没想过要逃。” 看完我的父母,他又带我去看了他的妈妈。 他妈妈埋葬在另一处风水更好的贵族墓园,他妈妈去世九年了,照片上的女人却依旧温柔美丽,我顺着照片往下看到了她的名字,唐如心,果然和唐如云是亲姐妹。 爱妻唐如心。 如果没听说过她和白德斌的故事,我也许会觉得他们的故事很恩爱美好,可我事先是知情的,我只觉得爱妻两个字特别讽刺。 “妈,这是我的妻子苏曼,还有我的女儿果果,我特意带着他们来见你。”白景年带着我们跪在墓碑前,他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缓缓的说:“妈妈,从前我认为为你出气就是得到白德斌的宠爱,让他离不开我,拿到他的财产,可现在我才明白,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会希望我找到真正疼我的女人,找到真正的幸福,幸福不是多少,而是刚好而已,我明白。” 他这样说着,句句都是关于未来的憧憬,我的心潮一时间又澎湃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果果正绘声绘色的盘算着中午要吃啥,我也微笑的听着,附和着,车子进入市区,我们本想立刻去餐厅的,可白景年的电话却忽然响了。 他在开车,就让我接,我拿起电话一接通,听到那个熟悉的一把年纪还嗲嗲的声音,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景年,我是小姨啊,你爸病发送手术室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啊!” 我的手下意识一弹,白景年也面色一沉,将手机拿了回去,冷冷道:“记住,你是我后妈,是我仇人,不是我小姨。” 他说着便狠狠的扣掉了电话,他的神色十分复杂,看着他握住方向盘的青筋爆裂的手,我知道他此刻一定不好过。 我犹豫了一会,就说:“还是去看看吧,不管怎样,那是你爸。” 他想了想,也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直接开车去了医院,赶到医院的时候,白德斌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看起来特别的虚弱。 只是,他就算是再虚弱,对我的厌恶却是怎么也改不掉的,他看到我,立刻气得从床上弹起来,颤抖的手指指着我。 我生怕自己把他气生病了,只好说那我们先回去,带着果果出了门,房门关上,我没有立刻走开,而是靠着门口站着。 不多时,我听到了白德斌粗喘着厉喝的声音:“白景年,你马上给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分手,否则你就不是我儿子。” 白景年的声音也很固执:“我本来就不想当你儿子,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人生。今天我去看我妈了,她也支持我这么做。” 一提到唐如心,白德斌的情绪就更加激动了:“别拿你妈压我,她活着的时候管不到我,死了也不可能管到我。” 他这话说起来毫无情分,白景年瞬间也激怒了:“是,我妈管不到你,我这个儿子的幸福你也不在意,既然如此,你爱管谁管谁吧,以后我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 “你...你...”白德斌的声音开始哆嗦了起来,剧烈的咳嗽着。 白景年的声音则吼得震天响:“你不就想拿着公司压我吗,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老子不稀罕了,谁爱干谁干,老子马上就去辞职!” 他说着,我听到蹬蹬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瞬间摔上了,白景年快步走出来,他本来是往前走的,看到我他又折回来了,他用力拉住我的手,大声说:“走,以后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了!” 这个男人愿意为我放弃江山,我本来应该很开心的,可说出口的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凝重:“你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白景年面部的表情顿时凝滞了:“怎么?怕我没钱了养不起你?” 我愣了,我没想到他竟会这样看我,现在想来,肯定是在医院里万倩倩的那一番话他已经听到心里去了。 我觉得很委屈,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白景年也急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追上来就跟我解释,我心里挺累的,也无心吵架,就一言不发,白景年喊了我几声,见我始终不理他,也颓然了。 直到上了车,我们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他冷静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见他十分专心,我也不好开口打破这个沉默。 我仰躺在座位上,只觉得自己挺心累的,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冷战了,明明熬过了风风雨雨的我们,他可以舍弃江山,舍弃父亲,我也可以放弃我的自尊,可这样相爱的我们,竟然为了猜忌和信任这一点看似很小的问题,冷战了。 直到下车我们彼此的情绪都还没缓和过来,我当然也不会愿意开这个口,我快步向电梯口走去,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了我。 “你真的嫌弃我了吗?”他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我忽然又心软了,我心酸不已,双手覆在他搂着我的手,喃喃地说:“我有没有嫌弃你你还不知道吗?我认识你的时候,哪里知道你是什么有钱人!” 他长舒了一口气,反抱住我,摸着我的后脑勺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没钱,我总能靠自己爬上去,能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的。”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也决堤而下,我紧紧的搂住了他,说:“别怕,我陪你,我会一直陪你。” 我们迫不及待的相拥在一起,我主动的踮起脚尖寻找他的唇,他也急切的回吻我,我们一路从外面吻到电梯里面,又一路从电梯口吻到家里面,门才一打开,我就被抵在门背上,他撕开了我的裤子,抬起我的一条腿,重重的闯入了我。 充实的感觉让我舒服得直哼哼,激情过后,我们各自洗簌干净,回归了平静的生活。 105我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 第二日一早,白景年很早就起床了,穿戴整齐后,他笑着问我:“帅不帅气?” 我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没见过你这样的,去辞职还搞得这么骚包。” “白氏那么多女员工暗恋我,这之后就见不到了,我当然要给他们留下最美好的印象。”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心里甜甜的,由奢入俭难,他都做出了这么重大的决定,我当然要给他好脸色。 他去了白氏之后,我也去了公司一趟,这间公司是他当初为了接近我而收购的,也隶属于白氏的旗下,既然他都不干了,我当然也不干了。 这些事情都做好之后,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庆祝新生的浪漫晚餐,吃完后,回到家里,安顿好果果以后,我们就开始筹谋我们未来的事业宏图了。 我刚毕业的时候做过文员,后来又做过销售,做过设计,我的工作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 而白景年,他毕业后自己创业了五年,在白氏又做了四年,他的工作经验也足够,资源也有,我们都相信自己能够成功。 确定未来的发展方向后,我们又统计了手上的资金,我没啥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白景年,他从白家得来的资产全都收回去了,他之前创业的时候被白德斌搞破产了,几乎所有的钱都赔了进去,除了一套小公寓,就是我们之前同居的那套公寓。 海市的房价挺高,这套房子要是卖的话应该能卖不错的价钱,但白景年有些犹豫:“我都答应给果果一套海景房,可现在我不但给不了海景房,连唯一的住房都要剥夺。” 他很感慨,我也很认真:“够了,这么多年租房子过,我们母女都习惯了,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既然我都这样说,白景年也没有说什么了,他说他去联络以前的朋友,能不卖房子的情况下,尽量不卖。 这之后他就一直在外面跑,每天他都很早出门很晚回来,他眉宇间的忧愁没有散去,我知道情况一定是不好,毕竟,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我也不是不懂。 但我知道他是个骄傲的人,在他做决定之前我不逼他,其实我也想得很清楚,若是在海市有一套住房的话,凭着我们两个的工作能力和工资,哪怕是去给别人打工,收入也会过得不错。 这样想着,我心宽了不少,只等着他放弃挣扎就告诉他事实,可是没想他没机会跟他说这些话,万倩倩就找上了门来。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只脚上还打着石膏,她的脸蛋依旧楚楚可怜,只看着我的时候,却是刻骨的恨意:“苏曼,你把景年哥哥从天堂拉到地狱,你的良心真的不痛吗?” “有钱就是天堂吗?”我嗤之以鼻:“白德斌有钱,最后搞得妻离子散小三上位,你爸也有钱,最后只能在医院躺着,得不到最爱的人,你也有钱,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了吗?” “你...”万倩倩气得直咬牙,挥手就要打我,但被我拦住了,我死死捏住她的手腕,狠狠道:“我相信有情饮水饱,景年也相信,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过得很幸福,这是你羡慕也羡慕不来的,所以,我希望你最好还是打消那点心思,不要在背后挑拨离间了。” 万倩倩挣了挣,但没有挣开我的手,她也没有再继续挣扎,只冷冷的说:“好吧,你非要相信爱情凌驾于财富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能提醒你,亿万身家不等于几千几万,想要放弃何等的艰难,你一手把景年哥哥从神坛上拉下来,若是以后他发展得不好而后悔的话,你不要哭,也不要抱怨。” 她说的我都懂,也曾犹豫过,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我还是很坚定的说:“多谢你的关心,即使有朝一日他后悔了,我也不会抱怨,因为我争取过,也拥有过。” 我口口声声指向万倩倩从未得到过爱的事实,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特别难看,我甩开了她的手,指着门口让她滚,快滚! 她本来都已经出去了的,可我正要关门的时候,她却忽然回过头来,又问我:“苏曼,我妈来找过你是吧?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千方百计想弄死你那个狐狸精老娘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她那个不屑的语气激怒了我,我不能忍受这对母女明明害了我全家,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无辜样子。 我气得就要打她,她退后一步,冷笑的看着我的发狂,又说:“你又知道,我爸那天本来说要找你,把一切都告诉你,为何后来又忽然出事没来了吗?” 她的笑容非常得意,看着我就像看个猴子一样,我惊得呆住了。 是啊,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巧出事,偏偏在他要告诉我真相的紧要关头,难道有什么无法言说的秘密? 难道...万倩倩不想她爸把事实告诉我? 可是,万国毅出事的这件事是意外啊! 正想着,门口已经没了人影,万倩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我左思右想许久,还是在白景年回来的时候把我的怀疑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我查查万国毅出事的真实原因,还有他现在的病情,何时才能清醒。 我知道他现在很忙,忙着找资源,也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他,可在我看来,父母的死因这比创业都还要重要。 晚上吃完饭,白景年接了个电话,就又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刚打开电视机,看到的却是关于白家的新闻。 白氏集团领导班子重组,原总裁白景年已经离职,现任总裁白景琪为白德斌第二子,已接手总裁之位。 他竟然连名字都改了?以前不是说跟着母亲姓唐是私生子的象征吗?可现在...白德斌,或许真的对白景年失望了吧! 我有些纠结,但又不住的给自己打气,有情饮水饱,苏曼,你总要相信,你们的爱情一定能战胜世俗的潮流。 106我不怕跟你过苦日子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在现实面前,所谓的爱情还是太天真。 一连半个月,白景年整整在外面跑了半个月,每一次都充满希望的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看着他这么个纠结的样子,我心里也是难受,毕竟确实是我把他拉到这一步的。 我给他泡了一杯热茶,拿来了热毛巾给他擦擦脸,我柔软的双手又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半个月以来,我的按摩技术早已飞速提升。 “情况怎么样了?”我一边按着摩,一边微笑着问道。 白景年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以前那些朋友,或因为我落魄而不理我,也还有其他的一些,碍于白德斌也不敢搭理我。” 这样形势看起来是非常不好了,我心里闷闷的,想了想,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闭着眼睛,也没说话,我低下头去,却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他眼角淡淡的黑眼圈,他看起来真的很累了。 “不如就算了吧!”我犹豫了很久,忍不住开口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你有房,我有车,我们俩都有工作能力,好好上班的话,不愁咱们一家三口过不好日子的。” 白景年终于睁开了眼睛,嘴角却是苦笑的那种笑容:“你叫我去给人打工吗?” 是自嘲无奈的语气,而不是呵斥的口气,他朝我发脾气还好,现在他都能控制住脾气,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做惯了大老板的人,叫他去给人打工他大约会受不住吧,受不住自尊的考验,可是不打工的话... “那就把房子卖了吧!”我微笑的说:“我们可以租房子住,我不怕跟你过苦日子,我只怕我的日子里没有你。” “傻瓜。”他轻轻的咧了咧嘴角,伸手过来抚摸我的脸,粗粝的手指拂过我稚嫩的脸颊,有一股踏实的感觉。 这之后,白景年又坚持了半个月,实在没有办法之后,我们最终还是卖掉了那处房子,海市房价高,100平的公寓,卖了近400万的价格。 白景年用这四百万创立了一间小小的公司,十来个人,就像当年在深市时唐景琪的那个小公司一样。 那会儿唐景琪跟我说,他哥笑话他开了个那么小的公司,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在他成了坐拥大企业,而我们成了开小公司的这个。 公司刚发展的时候日子不是很好过,白景年虽然有人脉,但他的人脉都会白德斌各种各样的方式残忍的掐断了,我们只好一切从头开始。 还好,我们俩都是吃过苦的人,所以苦日子对于我们来说也不算太难过,每每到了晚上,依偎在一起互相鼓励的日子,反而还觉得非常有乐趣。 创业的第二个月,唐景琪来找过我一次,那会是晚上九点,我正在电脑面前一边吃盒饭加班,办公室的门敲响了,我还以为是推销的,一抬眼,却见走进来的唐景琪,不对,现在已经是白景琪了。 不得不说,自从回归了白德斌身边,白景琪的状态好了很多,从前他就是一副小开的模样,而如今,他就只站在我面前,不说一句话,身上已经缓缓有了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气质。 “后悔了吗?”他问我,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讽刺笑容。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摊了摊手,一脸坦然的看向他。 他愣了,盯着我看了好半响,直到确定我真的没有撒谎,没有后悔的时候,他的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叹着气说道:“苏曼,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有什么苦,我嘴角再次勾起了幸福的弧度:“我不觉得苦,有他在身边,哪怕住出租屋吃面条都是开心的,我不觉得苦。” 白景琪哼了一声,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吗?你现在跟我走,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什么机会?我猛地站起身来,复杂的眼神望向眼前的男人,蓦地变得十分的讽刺:“我现在很好,觉得自己很幸福,如果你真为我好的话,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骚扰我。” 他瞬间额头青筋爆裂,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死死的扣住,我甚至都怀疑他随时都会控制不住来打我了,可是他没有。 “我等着你来求我。”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悻悻的离开,将门摔得哗啦响。 白景琪来过的这个事情只在我心里荡起一点小小的涟漪,很快就又忘掉了,插曲过后,我们继续投入到马不停蹄的工作中。 公司开业的前三个月,我们几乎都是在不断的发展潜在客户不断被拒绝的阶段,直到第三个月,我们才成了第一单。 这一单赚钱很少,要是放在以前的白景年,肯定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可现在他还是放下自己的自尊心和架子来,只想着把生意做好。 这一单生意,我白景年亲自带着施工队盯着,结束的时候,客户非常满意,除了爽快付钱之外,还决定请我们吃饭。 然而得知客户要请我们吃饭,白景年却有些扭捏,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可是在去餐厅的路上,他扭捏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说:“陈先生,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对上陈先生好奇的视线,他红着脸说:“我们新公司开张不容易,如果你对我们的设计比较满意的话,能帮我们发个朋友圈宣传一下,以后有朋友好介绍给我们吗?” 一番话说出来,我有些吃惊,也有些心酸。 曾经高高在上的白氏总裁白景年,何曾做过这种事,可现在,哪怕一个只赚几万块的小客户,他也费尽心机的这样讨好,哀求。 不过我们很快就发现这样是有效果的,这一天之后不久,客户就又带着朋友来找我们,又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客户,同样是只赚几万块的小生意,我们同样的态度,十分认真的对待,惹得客户连连称赞、 这个月下来,我们便成了两单,虽然还不算多,但比起之前没开张的那两个月来讲,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对于公司的未来,我们同样也充满了希望。 107还想与你再生个 这两单生意赚了差不多十万块钱,月底算完账,白景年抱着我重重的亲了我一口,说要带我去逛商场,说这段时间委屈我了。 我不肯,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能因为小小的十万块就开始乱花呢。 白景年却很坚持,故作严肃的说:“你和果果回海市的时候还是夏天,就没带什么冬天的衣服,现在眼看天气一点一点冷下来,总要买几件冬天的衣服备着,是吧!” 我还是不肯,冬天的衣服不算便宜,白景年的眼光还不低,几千块一件的大衣他都不一定瞧得上,我哪能让他破费。 见我死活不同意,他几乎都要生气了:“你不买,果果也不买吗?人家漂亮小姑娘都喜欢漂亮的花裙子,难道你要果果穿得旧旧的吗?” 见白景年为了买衣服跟我争执的样子,我心酸之余又觉得非常甜蜜,看在他的男性尊严上,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坚持去了不算太贵的普通商场,买了两套冬衣下来,几千块钱,真的算非常便宜了。 买完后,我们去了附近新开的主题餐厅吃东西,用白景年的话说,衣服可以不买,但东西不能不吃。 新开的这家餐厅味道果然很不错,自从创业来我们很久都没带果果出门过,她吃得很开心很满足。 她吃东西的空档,我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就去了洗手间,可是我却没想到,会在这儿听到万倩倩熟悉的声音。 “什么?他醒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惊讶,我愣了一下也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 我上完厕所,冲完水出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 “嗯,帮我想个办法让他继续睡...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她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冲水声,我听得不是太真切,而她没有再继续开口,我也不好在这多磨蹭,只是在回座位的路上,我模模糊糊的想着,万倩倩心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她大概又要搞事了。 从餐厅回去的路上,当天晚上,伺候好果果睡觉,我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白景年特别的热情高涨。 他将我的身子抵在身后的墙上,抓住我的一双手扣在头顶,燥热的脑袋不住的在我胸前拱着,哼唧的说:“老婆,我们能赚钱了,能靠自己赚钱了,还能给你买漂亮衣服了,你高不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只是...如果他没有把我的胸咬得生疼的话,这样或许会更好。 “我想做更多更多的大事,想赚更多钱,想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他的唇专注的吻着我的蓓蕾,含糊不清的说:“老婆,你相信我吗?” 白景年其实有时候还是有些孩子气的,渴望鼓励,渴望别人的肯定。 我将自己的身子往他嘴里送了送,笑:“当然相信你了,在我心中,我老公当然是最棒的。”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松开了我的手,熟练的捉住我的腿缠着他的腰间,将我放在洗手台上,喘着粗气说:“老婆,有时候我真想跟你再生个,有这个绿帽子在前,白景琪那小子应该不得不同意离婚了吧!” 这后来我们找白景琪谈了很多次,希望他同意离婚,可是他打死不肯,仿佛不离婚就还能再有机会一样。 是啊,我们这样从不做措施的睡了四个多月,还是没怀孕,咋回事呢?记得万倩倩让我摔倒的那次,医生曾跟我说我身体不好了,可能会留下祸根,可是,我真的就不能怀孕了吗? 我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很快就沦陷在白景年带来的快感里,晕晕乎乎的。 我们创业第四个月,或许前两单生意给我们开了个好张,这个月生意竟然陆陆续续的来了,基本上都是客户介绍的,我们服务尽心,口碑好,客户也愿意给我们介绍。 到月底结账的时候,我算了算,比起上个月的两单,这个月做了六单,我们净收入足足赚了五十万。 五十万,要是放在以前,我们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我们只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始,给了我们无数的希望。 白景年一转眼,从当初决定创业的七月到开年二月,我们的公司运营了半年以后,开始在业内小有名气,而就是这时,我们接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桩生意。 老板通过客户的引荐来到我们公司,四处参观,考察了一番资质以后,他告诉我们,他打算进军酒店行业,马上就要招标,他很喜欢我们的设计风格。 如果这个标拿到了,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自从从客户那里拿到资料后,白景年就忙了起来,夜以继日的加班起来。 我心疼他那么辛苦的加班,瘦得快,别的我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公司的内勤杂事上都处理好,不给他添麻烦,在家里加班的时候再对他体贴一点。 时间一晃而逝,一眨眼就到了招标这天。 这天白景年早早的就起床了,穿好西装戴好领带,带上他的助理,也就是我,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作品赶到招标现场。 排队取号的时候,可是我却没想到,我们会与白景琪正面碰上。 白景年作为白氏新一任的总裁,这种事情当然不需要他亲自来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与白景年一决高下,他竟然也在不久前收购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到我们,白景琪嘴角的笑容相当挑衅:“就你们,行吗?别接了项目又没有实力做不了那就糟糕了!” 我见不得我的男人这样被讽刺,我正要开口,白景年却抢先一步,说:“那就等着瞧!” 那就等着瞧,多简单的五个字,半年的时间,他成熟了,再也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会吵起来的白景年了。 事实证明,白景年的自信果然不是盖的,他的作品展示出来之后,从前前去我们公司考察过的那个老板果然表示很满意。 确定中标的那天,白景年高兴得几乎都快跳起来了,不顾这还在公司里,他直接就搂着我将我悬空抱起,开心的说:“苏曼,我就知道你老公很厉害。” 有这样夸自己的吗?我扯了扯嘴角,但看着他那么高兴的样子,当然也没有泼他冷水。 108惹上人命官司 签好合同后,这个项目就正式开始了。 这个项目比较盛大,利润比较丰厚,同时付出的心血也更多,白景年无比的重视,因为他知道这是展现自己能力最好的时机。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白景年早出晚归的,偶尔抽空回来一次,整个人都消瘦不少,我看得心疼不已,也只能给他买了些补品,一有空就去给他送汤。 他忙碌的日子,我就做着我自己的工作,我管着室内设计这边的生意,虽然赚起来相对他那边不算多,但好歹能维持两个公司的开支,我也能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这天,我炖好了汤,早就送去工地那边给白景年,走到临时办公室却没看到他的人,工人告诉我他到后面去了。 我顺着方向走了过去,却听到他在打电话,他凶狠的口气暴怒的说:“你死心吧,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可能回家,也不可能放下我的妻子孩子回白家。” 只一句话我便听出来了,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德斌。 我顿了一下,觉得偷听别人打电话也不是好事,就什么都没吭声,悄悄的回到了临时办公室。 我回去没多久,白景年就回来了,看到我,他眉宇间的愁绪这才稍微消散了一点点,一把搂住了我,叹着气说:“刚刚那个老家伙打电话过来了。” 我想说我知道,但又怕他觉得尴尬,索性什么都没说,只附和着问:“嗯,他找你干啥啦?” “他想让我回去白家,或者让我带着果果回去白家。”白景年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义愤填膺的:“怎么可能嘛?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为了几个臭钱带着孩子离你而去,他以为我像他一样不是人吗?” 我没想到白德斌竟然提出过这么可怕的想法,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如钱重要吗,儿子的真正幸福不如钱重要,儿子阖家团圆也不如钱重要,想到这里,我对这个人也更加的厌恶了。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已经愤怒不堪,到崩溃的边缘了,就没有再火上浇油,只拍着白景年的手,安慰着说。“我相信,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白景年喝完了汤,我带着保温桶回家去,临走前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笑说:“路上小心,晚点我就回去。” 一个缠绵的热吻之后,我红着脸娇羞的走了,回到家,我给我和果果都收拾好,就躺在床上等白景年,他说过他今晚会回来的。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钟指到十二点的时候,他都还是没回,我打电话过去,却无人接通。 我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状况,就给他发了个短信注意休息,就放心的入睡了。 可是我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工地那边出事了,天都塌了。 公司的工地上,有个工人施工的时候从上面掉了下来,安全绳突然断掉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不过万幸的是,工人火速被送去医院,目前仍在抢救中,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本以为治好工人的病,给够医药费和营养费,事情就算完了,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找过去。 记者用最难堪的话语来形容如今的白景年,什么落魄的白家弃子啊,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情圣啊,而配图则是白景年戴着安全帽满脸汗水在工地上工作的照片。 这件事发生以后,白德斌也在电视上接受了采访,他对着电视机前那么多观众的面庄重表示,只要乖乖回家,只要回头是岸不再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他还是白德斌的好儿子。 或许是有心之人的指使,媒体用最难听的话来形容我,几年前与夏建东打擂台的那段采访视频又重新在网上炒了起来,再加上现在的这件事,海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荡妇,几年前我一婚的时候勾搭白景年,而如今我二婚了,还是与他牵扯不清,还害得他和白家走向对立面,害了他的人生。 我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会对我们刚刚起步的公司的声誉造成怎样的影响,这才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关于我们的新闻已经在网络上发酵,迅速霸占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没有一分钟的耽搁,我马上就赶往出事的工地,一路上我也试图自己安慰自己,但这一点都不能缓解我的心情,一想到发生了那样的惨剧,我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到了事发地点,工人已经被送去医院,出事处远远望过去一大片的血迹,看到这一幕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眼泪也开始忍不住的往外涌。 我想起了几年前我妈跳楼的那一幕,那一天的血比今天的更多,那时候我赶到医院也没能见到我妈一面。 而几年后的今天,我却再次遇到这种事,本来就已经够糟糕了,结果白德斌还在媒体面前推波助澜,真叫人头疼。 而就是这个时候,现场的警察也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以为这种状况自己可以应付的,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高估了我面对生死的能力。 白景年不在,警方没有询问太多,就直接将我这个负责人带回去问话,这是我第二次坐上警车,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被带到了审讯室,可除了负责人身份,我对事情毫不知情,就算录口供也问不出什么。 无助和害怕占满了我所有的思绪,等到我终于重见天日,走出警局大门,外面已经有一大群记者守在门口等我,这些人手里拿着摄像机和话筒朝我涌过来,他们的矛头几乎都是指向我。 “苏小姐,对于这次意外事故,你们景曼要如何解释呢?” “苏小姐,已经做了安全措施为什么会出事?难道景曼的工程队从来不做器械养护吗?” “苏小姐,关于在医院抢救的工人,你们会负责到底吗?” “苏小姐请回答,关于此次事情你们有什么说法。” 轰炸机一般连续不断的提问让我差点都要崩溃了,这样的低级错误造成的事故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就好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低级错误会发生一样? 109是他搞的鬼 我知道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得不面对,我强撑着站直了身子,打着官腔说:“发生了这种事情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作为景曼的总经理我也很痛心,各位请放心,景曼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负责到底,具体的后续处理结果,会在之后的记者会上宣布。” 说着,我试图要走,那些叽叽喳喳的记者哪里肯放过我我,闪光灯不停的在我眼前闪着,不依不饶的非要问我更多刁钻的问题。 “苏总,请你正面回应,景曼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苏总,之前是否出现过类似问题,景曼的安全措施是否完善,景曼的管理是否有纰漏,请你回答。” ...... 我脚步虚软,记者的难缠程度和刁钻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白景年冷着脸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 我沉沉的松了一口气,我发誓,复合了半年多,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的这般安心。 白景年拨开人群向我走来,捉到我胳膊的那一刻他顺势就将我拉到怀里。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偶然,他这个正牌的景曼老板来了以后那些记者反而不敢多加刁难了,白景年顺利的将我带出包围圈,带上了车。 我心有余悸的直喘粗气,正在开车的白景年却突然转过头来看我,盯着我的眼睛,目光温柔:“苏曼,别怕。” 我情不自禁整个人沉浸在他的怀里面,我的双手无助的搂住他的腰,我缩了缩肩膀想说我我不怕,他却顿了顿,又低声说:“我本来是要去应酬的,但后来忽然想起来,你妈妈也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却懂了,他是因为事后意识到我妈妈当年也是因为这样的悲剧去世的所以才来接我是吗?他也会心疼我?担心我害怕吗? 我低垂着脑袋,胳膊抱得他更紧了,酸意在眼眶里翻涌:“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出事后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白景年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无奈,忽然他停下了车子,将我搂在了怀里:“好了苏曼别哭了,这事情是人为的,不是你的错。” 人为?听到这两字我震惊的抬起头,他却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你已经被带去警察局,我觉得不对劲,顺手去找设备点检记录,却发现点检记录不见了,而出事的那根安全绳,这么重要的证据竟然也不见了。” 我顿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兀自悲伤下去,我满脸疑惑,白景年却松开了我,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冷冷的说:“不管是谁,胆敢设计我,只要我查出来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配合着他点点头,说到这里我也意识到了,我被带去警局竟然不是录口供的,看来或许是有人要耗着我拖延时间,想到这我忍不住冷汗直冒。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昏昏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没有开多久就到了公司,白景年在公司门口把我放下去:“回去准备一下吧!晚点要召开个简单的记者会!” 我也没有再过多矫情,点了点头就下了车,直接朝公司走去。我远远的就看到了公司的楼下围着许多的记者,怕又被缠住,所以绕了道,从另一个门进了公司。 回到公司打开微博,事情发生到现在才不过半天时间,这个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微博上讨论量已经超出我所料了,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坠楼事件,却跟有人故意炒作似的。 不论是事件本身,甚至是我从警局出来被记者围堵的画面,都被拍了视频传了上来。 而白景年在这个时候放下身上的事跑来接我,更是成了网友们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焦点。 没空搭理这些无聊的人,我和白景年的助理互相合作,我在他的帮助下,准备好了此次记者会的演讲稿。 记者会很快就召开,我穿着一套职业套装,长发盘起简单化着淡妆,看起来庄重严肃又不失优雅。 面对媒体,我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到后面完全能脱稿演讲,有问必答。 我坦诚了交代这次事件,并且公开表示景曼会配合警方对工地上的情况进行调查,会接受媒体和大众的质疑和监督,我甚至还表示,为了表示我们景曼会负责到底的诚意,公司高层会前去医院探望伤者。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是有点慌,但现在已经完全缓过来了,这么多年独自打拼的经验不是盖的,我相信我的发言会有说服力,无论真相如何,都能及时止损,尽量减少景曼的负面报道。 记者会结束,经历完一场唇枪舌战的我疲惫的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喝口水,白景年也回来了。 我去他办公室找到他的时候,他背对着我在抽烟,他站在落地窗边,目光透过玻璃望向城市的车水马龙,指间香烟烟雾缭绕。 我见惯了桀骜不驯的、花团锦簇的他,或者在我面前逗比耍宝的他,急于证明自己的他,却从未见过这样落寞姿态的他。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不敢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后,轻声的问:“景年,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惆怅了好吗?” “解决了吗?”白景年缓缓转身,掐灭了手中香烟看向我,走近我,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带着烟丝味的吻在我始料未及的情况上掠过我的唇。 我被这个完全无法预料到的吻惊到,他却整个人匍匐在我的身上,满脸的哀伤:“苏曼你知道吗?那个老东西他又故技重施了,又是他搞的鬼?” 我一愣,随即很快便想明白来,我一直都搞不懂,明明只是一起简单的坠楼事件,出事的工人也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会闹得这么严重,可现在我想通了,昨天白德斌才找过他,要求他回家,结果他拒绝,结果到晚上就出了这种事。 想想亲手毁掉儿子事业的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我和白景年刚认识的那会,不就是白景年上市不成反破产的时候吗? 110我就是个替身 我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亲眼见识,我真的想不到,世界上竟会有如此无耻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儿子,全都是一个人渣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白景年的父亲,我把话说得太难听了也不好。 我将白景年整个儿的脑袋沉在自己怀里,搂住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宽慰的说:“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么能干,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也希望做好事业,好在你面前表现一下。”白景年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可是直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明白跟白德斌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我费尽心机才做起来的事业,他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我功亏一篑。”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种被自己亲生父亲捅了一刀的事换做谁都没法接受,只能给他时间自己去消化。 他摊摊手说让我先出去,他要自己思考一下,我没过多犹豫就出来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现金和果篮,打算去医院看望伤者,不管公司的未来如何,眼下慰问伤者却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景曼现在遭受重创前途未明,虽然明知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但我们没有证据,更是应该安慰好伤者及其家属,防止出现更加恶化的后果,这才是我们景曼最有诚意的表现。 打理好工作上的事,我就带着助理去了医院,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伤者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一场手术竟然做了一下午,看来事情真的有点严重。 我跟护送伤者过来的负责人咨询情况,然而事情还没问清楚,却有人在拽我,我转过头,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皮肤黝黑的男孩。 “你是谁?”男人黑着脸紧皱着眉头的问我。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却又问:“你是景曼那边的人?” 我意识到这人可能是伤者的家属,刚想回答,他却忽然说:“我见过你,在电视上就是你召开的记者会,你承诺过会对我哥负责到底的。” 我心中一喜,刚想说是这样的,那人却直接一拳挥过来了,打得我眼冒金星之后直接将我按到墙上,面色狰狞的骂道:“奸商,他妈都是黑心的奸商,我哥在你家工地上出事,还说什么负责,都他妈这么久才露面,你们是想看着我哥死吗?” 他一拳一拳的打在我身上,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挨这一遭,人都眩晕着说不出话来了。助理也慌了,一边要来拉我一边哭喊着说道:“不是,打错人了,我们不是奸商,我们真的是来探望你哥哥的。” 正在气头上的男孩哪里听得进去的话,直到医护人员赶过来大喊着手术室外不许疯闹,这男孩才悻悻的罢手暂时消了气。 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被扶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哪哪都痛,我这几年就算受过不少委屈,可是何曾又有人真的对我动手,这样劈头盖脸挨打还真是头一遭。 “我们真的是来探望伤者的。”顾不上那人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耐着性子疲惫的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扎事先取的一万块钱放到男孩手里,柔声说:“这些钱你先拿着买点营养的,手术费医药费挂在我景曼的账下你也不用操心,我今天就是先过来看看,等景曼正式的处理结果出来之后,我会再过来一次,该给的赔偿我们一分也不会少。” 拿到钱之后,那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鼻青脸肿的出来,一时不察就迎面撞上一个人,我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嘴里说着对不起一边往后退,一抬眼,对上的却是白景琪戏虞的脸。 “怎么这样狼狈?”白景琪面上惊慌里又带着点挑事的笑意,而如今一想到白家人我就厌恶不已,我不住的后退,避开了他的视线说:“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白景琪捉住我的手腕,神色严肃的靠近了我:“你是我的老婆,你搞得这么狼狈了,怎么不关我的事了?” “你在威胁我?”我一惊,猛地挣开男人的手。 他却笑了笑,英俊的脸上满是严肃:“不,我是在提醒你。” 我心慌不已,这会儿所有人都只知道我又结婚了,再次以有夫之妇之身勾搭了白景年,却不知道与我结婚的正是白景琪。 若是这个消息再爆出去,那我... 我昂起头来,颤抖的声音里带着点惊恐的味道:“说吧,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白景琪摊了摊手,温柔的面上满是云淡风轻的笑意:“苏曼,我只想与你喝点东西而已。” 就是再忙碌这个时候我也不敢拒绝要求了,我上了白景琪的车,看着车子在路上弯弯绕绕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景琪顿了顿,扭过头来看我,皱着眉问:“苏曼,我真的很好奇啊,你们之前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啊,你为什么宁愿和白景年吃苦也不愿跟我呢,你们真的有那么深刻的感情么?” 我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是,我们相处的时间是不算长,但我相信真爱和时间无关,只要我们彼此依恋对方,合适对方,相处一天也是爱。” “呵!”白景琪嘲讽的勾起了嘴角:“哪怕你现在把他害成这样?哪怕他也许会一蹶不振,也许还会怪你?你还是不后悔?” 是啊,哪怕我不愿承认,工地出事这事虽然是白德斌动的手,却也是因我而起的。 我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只淡淡的岔开了话题:“那你呢?你荣华富贵已经到手了,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呢?你不应该过好你白氏总裁的日子,甩掉我,忘掉我么?” “你以为我真的稀罕这些么?”白景琪挑挑眉毛,眼角细密的笑意越发的嘲讽了:“哪怕我为了白氏呕心沥血,我的总裁之位坐得真的就安稳吗?老头子惦记的还是白景年,一心想着把他拉回来,让我把位置还给他,我就是个兢兢业业的替身,白家的这一切从来就不属于我,你以为我真的稀罕这被利用的滋味么?” 事情竟是如此?我正想着,然而一转眼车子就停了下来,我降下车窗向外一看,却发现这里是一家非常高档的酒店。 111苏小姐,开个价吧 “老头子想见你一面。”见我疑惑,白景琪如是的说道。 我微微一愣,随即释然,是了,按常理来讲,白德斌这会儿肯定要找我,劝我舍身大义担下所有事情,劝我放手还白景年碧海蓝天,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他要么会用钱打发我,再要么,像以前一样想办法钻空子算计我? 我嘴角带着笑,跟在白景琪身后向里面走去,只是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前面高大却落寞的身影,忍不住问道:“白景琪,我真的想不通,明知自己只是替身的棋子,为什么会甘愿被利用,你就那么贱吗?从前那个辛苦创业自由自在意气风发的你呢?” 我感觉走在我前面的男人脚步顿了顿,随即转回身来看我,他沉默的望向我的脸,眼里饱含着情绪我也看不透那是什么。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别扭的别过了自己的脑袋,他却又将我一拽,让我被迫的迎承着他的目光。 他略显粗粝的手温柔的抚在我的脸上,半是无奈半是呢喃的说道:“苏曼,我心里装了你,又如何还能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我为何会如此委屈,这不是为了你吗?如果不是为了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我何必如此?” “冠冕堂皇。”我毫不犹豫的给了四个字评价:“你可以爽快的承认你贪恋这种感觉,但不要拿我做噱头,我会恶心。” “如果我没有这么做,你会愿意多看我一眼?”白景琪望着我,眉毛纠结成一片,又气又恼的紧盯着,锐利的视线几乎要将我击穿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倔强的冷笑,咬牙回敬道:“不,我不爱你,你做得再多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说着,不再做任何回应,只闷闷道:“走吧,你爸在哪儿,我们去见他。” 白景琪带着我到了白德斌所在的包厢里,推开门,包厢里就他一个人。 白景琪看着我进去了,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在身后帮我带上了门。 偌大的包厢里就我们俩独处,想着这个老男人的心思深沉手段毒辣,我有些紧张,我的双手局促的交握着,搓了搓手掌,手心里全是汗。 白德斌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略有细纹的脸上满是阴狠的那种笑意,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最后定格在我嘴角的伤口上,缓缓开口:“苏曼小姐,早知道乖一点,听话一点,怎么会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我挨打这事也是你指使的?” 白德斌没有正面承认,只他的眼神却表明了一切,我一咬牙,嘴角嘶嘶的痛,新仇旧恨,胸腔里更是愤怒无比,不顾一切的质问道:“白德斌,你这么做真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千方百计的打压自己的儿子,你打压我的脸面就是让白景年没脸,你的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白德斌挑起眼皮横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我只能告诉你,如果现在乖乖退出,你还能少受一点苦,我的手段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如果死活不听话,你遭受的只会更多。” 他信誓旦旦的这样说着,我心中愤懑难当,忍不住问道:“白老先生,从一开始你就没瞧上我,其实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不知你对我的厌恶从何而起,也不知道你看人的标准是怎样的,怎么算好,怎样算不好!” “像你这样的出身,就算没见过你我也知道你不行。”白德斌眼皮抬都不抬,稳了稳身子,直接说:“苏小姐,开个价吧!” 他竟然这么直接,我愣了愣,便笑了:“你这要我开价,是开哪个儿子的价!” 白德斌一怔,顿时便满脸怒容:“荡妇,一女事二夫的荡妇!” “可惜啊,你两个儿子就都喜欢我这样的荡妇呢!”我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笑说。 白德斌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暴怒喊道:“贱人,你还洋洋得意是吧?” 我哼了哼,也不正面迎接他的怒火,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懒懒的说:“好吧,你找我来肯定不是为了骂我的,我们就都安心的坐下来,喝喝茶,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白德斌瞪了我一眼,很爽快的抽出一张支票来放在我面前,说:“苏小姐,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这里是五百万,你拿着,滚吧,永远的消失在我面前。” 我拿起支票看了一眼,果然是五百万,我嘴角缓缓勾勒了一抹笑容:“四年前是一百万,如今是五百万,我的身价涨得这么快,倒是比工作划算了许多,只是却不知道,白老先生给我的五百万,是买你哪个儿子的自由呢!” “别给我耍嘴皮子威风!”白德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愤愤道:“离开景年,和景琪离婚,留下果果,你一个人,滚!” “呵呵,区区五百万,好大的口气!”我直接捡起支票撕了个粉碎。 要让我离开他儿子就算了,还想要我的女儿?不,果果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比我的命都还要重要,千金不换,这怎么可能? “看来你没有谈的诚意了!”我不想再与白德斌多说一句话,起身就要走。 他跟在后面大声的喊我名字,我没有回应,我猛地甩上门,关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他把桌子拍得哗啦响。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白景琪也站在门口等我,刚才的那一切他想必也听进去了,他看了我一眼,想喊我名字,但我还是没有搭理。 我快步走出酒店,招了辆出租车回家,回去的路上,我浑身摊在座位上,觉得自己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疲惫。 我几乎可以预感,为了打倒我,白德斌还会做一些小动作,但我不害怕,毕竟女儿是我的底线,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她,或者从我身边带走她。 我忽然就很想放声大笑,只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112你还要偏袒真正的凶手吗 回到家后,我找了个冰袋来给自己敷脸,想让脸上的淤青快点散掉,我怕白景年看到会难过,毕竟他是真心疼爱我的。 不过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晚上他打电话过来说不回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但要维稳工地,还要安抚客户,自然会很忙。 后面一连几天白景年都忙得没有着家,直到这之后的第四天,我面上的淤青已经散了,他也终于回来。 “你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他厚重的大手牵住了我的手,笑说:“走,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伤者吧!” 我们一块到了医院,走到医院大堂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人群里的一声大吼,紧接着寒光一闪,我看到一个反着光的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向我们这边刺过来。 我惊讶得眼皮直跳,眼看着那人向白景年刺过去,我想也没想就扑向了他。 我抱住她后背的那一刻,锋利的刀尖刺破了我的皮肉,刺破了我的背,钻心的痛,我到底也是个女人,忍不住就凄厉的惨叫起来。 “杀人了!”我听到了人群里的叫唤声,熙熙攘攘一片。 “苏曼。”我听到白景年在喊我的名字,撕心肺裂。 他抱住了我,无比的柔情,我依偎在他怀里,他专注而心疼的看着我,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抱着我一路小跑,一边不住的叫唤着“我送你去医院,苏曼,你别睡,撑着别睡。” 背部的疼痛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沉浸在从未拥有过的陌生怀抱里,我的眼泪倾泻而下。 白景年不断的安慰我“没事,没事的”,可是我还是很想哭,哭个不停。 我被送进了手术室,打了麻醉针,我的眼皮渐渐的合上,我最后的意识,是白景年焦急的痛苦的脸。 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想,如果时光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他。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即是白色的床单,麻醉药效过了之后,后背被刺中的地方生疼生疼的,我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紧咬下唇强忍着不敢叫唤出声。 “白总...”我听到了屋外助理的声音,我顿时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白景年?他在外面? “抓到那人没有?”白景年恼怒的吼着,隔着墙壁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是患者家属。”助理弱弱的说,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白景年又吼了起来:“上次苏曼的事我放过了他,这一次非要挑衅我是吗?好,我豁出去了也随时奉陪着。” 看得出来白景年已经动气了,除了在我面前为难我,我第一次听到他发这么大火。 我心里却怪怪的,原来我在医院挨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我怕他难过就什么都没跟他说,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抱抱我,是因为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因为愧疚吗? 那一次谈话不欢而散的时候,白德斌曾经指着我的鼻子吼道:“苏曼,你会明白违抗我的代价!” 所以,这一次也是他动手的吗? 我心跳如雷,慌张不已,而屋外的助理却声音细小的劝慰道:“白总,安全绳我们都还没找到,出事的工人也没个定论,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了不好...” “你是劝我罢手吗?我自己的老婆保护不住,算什么男人!”白景年吼声震天响,丝毫不顾忌这还在医院,屋外又是沉默。 我也沉默了,他到底知不知情,如果知情的话,为什么不去找白德斌,反而要找一个被利用的小兵开刀! 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声和脚步声散去,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向我走过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男人略显粗糙的手将我额前散乱的碎发撩开,他吸了吸鼻子,喘了好大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苏曼,你是蠢货吗?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谁要你给我挡刀了?” 他喃喃自语,我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我不知道他在什么样的心境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措手不及,还是不敢回应。 我一点都不敢回忆起将他推开的那一刻我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也不敢睁开眼睛,我怕我们彼此都会尴尬。 得不到回应,他坐了片刻就出去了,病房的门轻轻的被带上,我的泪却也滚了出来。 伤口再痛,却痛不过我的心。 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半斜的夕阳淡淡将金色的阳光洒了进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伤口仍然疼痛着,我挣扎着动了一下,在这个时候,查房的医生推门进来。 医生给我做了例行检查,一边检查一边的卦道:“白太太,你老公可真的很爱你啊,你的事情下午都在医院翻天了,到处都在说呢!” “说什么?”我楞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患者家属以故意伤人罪被逮捕了啊,怎么?你还不知道?”年轻的医生有些惊讶的问道,说实话,我也很惊讶。 我想起了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白景年说过要对患者家属追究到底的,助理以对我们不利为理由试图阻止他,却被他强硬拒绝了。 他这么做名义上是替我报仇的,只是...我不是圣母,对于伤害我的人我也做不到毫无芥蒂,只是,作为景曼的一份子,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是我的本能。 我立刻联系了白景年,他也很快就过来了,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他的表情十分的柔和:“我给你带了鸡丝粥和鱼汤,饿了吗?我喂你吃一点。” 我没有理会他明显是歉疚的殷勤,我紧盯着他的脸,毫无转圜的严肃的就说道:“患者家属呢?你给放了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景年脸上的笑容迅速凝滞了,整个人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我知道。”我点点头,异常的严肃。“你明知道消失的安全绳已经给景曼埋下了一个不定时炸弹,你不应该将事情闹大,你这样是不行的。” 白景年瞪圆眼睛看了我好半响,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很快就垂下脑袋去,沉声打断了我:“难道我的老婆受伤了,我追查凶手也有错吗?” “凶手?”我喃喃反问,连表情都开始放空了起来,紧盯着白景年的眼,厉声质问:“凶手就是他吗?真正的幕后主使呢?白景年,我本不想把话说开的,可眼下我都差点死了,你还要偏袒真正的凶手吗?” “你说什么?”白景年霍地站起身瞪着我,眼如铜铃,那样子仿佛要吃掉我一般。 113你不能因为女人而失去判断力 我为他身受重伤,他竟然偏袒凶手,还这么瞪我,我的语气也骤然激动了起来:“你说我在说什么?还不承认吗?要不是知道事情是你爸指使的,你上一次为什么明知我挨打受伤都不来看我?还有这一次,除了你爸能做出这种事,还有谁做得出来?” 白景年脸色很是难看,看得出来他惊骇不已,却还压抑着脸色:“苏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爸...” “我知道,知道他是你爸。”我打断了他,笑容悲呛而淡然:“我告诉你,这是一定是他做的,你就告诉我相信我还是相信他吧!” 我以为白景年会义无反顾的相信我,站在我这边,但我很快便发现,自己失望了。 他看着我,他只深深的看着我,不断的后退着,仿佛是不可置信似的,喃喃的说着:“不可能是我爸做的,就算他再坏,他很爱我,他不可能拿我的生命开玩笑的。” 我心一凉,自知无法说服他了,我莫名的火气极大,笑容也瞬间苍凉了起来,赌气的说:“是,他很爱你,只有我不爱你,我是最坏的,是我在挑拨离间,行了吧?” 白景年面色迷茫,似乎没料到我真的会因此与白德斌杠上,但此时我没打算妥协,他也急了,拉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饭盒一打开香气扑鼻来:“别的先不管,饿了没,王嫂给你炖的汤,你别急着说话,先喝了吧!” 他将饭盒递给我,可是我没接,我只直勾勾的盯着他,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白景年,我是说真的,出事前我见过你爸,他亲口告诉我是他做的,是他指使的,你不要认为我是在跟你闹别扭开玩笑,毕竟我不会害你,患者家属你也赶快给放了吧,事情已经很糟糕了,不能再闹得更大了,我也不需要这种模式性的出头。” 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的享受着难得的温情,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对我的愧疚,兴高采烈的吃饭喝汤。 可是,我又是生气,又是爱他,我们一起创业,哪怕是为着孩子,我也还背着责任,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不说别的,到时候砸在我头上的黑锅估计更多了。 我专注的目光望着白景年,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给我一个答案来。然而,我却失望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事情太过重大,是不是我爸我还需要去查清楚。”他很暴躁的吼道:“至于放了凶手的这事,苏曼,你现在幸好是没什么大事,要是真的出了事,你还能这么圣母吗?” 他丝毫不明白我的苦心还跟我吵架,我一时间也失去了据理力争的心思,算了,不领情就算了,我也懒得搭理了。 我沉默的夺过饭盒,大口大口的吃完,白景年恼怒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不理他,自己也重新就坐了下来。 “苏曼,我只想好好照顾你,可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吗?”他盯着我,严肃的问。 我楞了一下,一口汤差点给呛到了,他见状有些嫌弃的给我拿纸巾,我要自己擦,他不给,冷着脸拨开我的手,自顾自的给我擦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的脸一如既往的英俊迷人,在他的温情攻势下我都有点把持不住了,如果...如果他能多信任我一点,相信我的话,这就好了。 “我没有想和你对着干。”我停下了舀勺子的手,下垂的视线盖住自己内心的风起云涌,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你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反正那是你爸,又不是我爸。你是景曼的领导人,也是果果的父亲,我名义上的丈夫,你要是出事了,多少个家庭的生活也跟着乱套了,所以,就算拼了我自己,我也得维护住公司的形象。” “名义上的丈夫?”白景年刷地站了起来,犀利的视线直盯着我:“睡过这么多次了,你还只把我当名义丈夫?” 我脸上一热,我不喜欢他现在质问的口气,更不喜欢这个理所当热的态度,我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抬起头,对上白景年英俊的脸:“是的,我们又没有结婚证,也领不到结婚证,只要哪天过不下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分手,然而,只要我现在还和你在一起,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我就得跟你说清楚,至于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 我竭力的想要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也不去想我的话到底伤害了谁,我清楚的看到白景年的脸色迅速的惨淡了下去,他猛地站起身,冷着脸冲我吼道:“所以,哪怕你都愿意为我不要命,也不会永远都陪在我身边,随时都有离开我的打算,是吗?” 他说着,拿出手机来,当着我的面拨通了白德斌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大声的质问道:“爸,我最后还喊你一声爸爸,你老实告诉我,景曼这边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白德斌当然不承认了,他沉默了片刻,冷冷的问:“是苏曼告诉你的,是吗?” 白景年不言语,白德斌却接着又说:“傻小子,我是怎样对你愧疚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我真的想搞垮你的事业,也不会舍得对你下手啊,要下手我也是除去那个女人,不是吗?傻小子,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自己的判断力呢。” 白德斌那边絮絮的在说着,白景年的脸色始终很难看,我也不顾一切的冷笑了起来:“白德斌,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说话不算话,你是凶手,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怎么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出乎意料之外,白德斌并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真实的想法难道不是我拿着五百万给你,要你离开我儿子,你也答应了。苏曼,拿了我的钱还不好好办事,挑拨离间我和我儿子,你真的活腻了吗?” 白德斌毫不掩饰自己对我的厌恶,我也气急了,大声的就吼道:“我什么时候拿你钱了?白德斌,做人要凭良心!” 然而,他却并没有回复我,而是留下一句想要清楚就自己去查,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这间小小的病房里,我们之间莫名的就局促了起来。 114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吧 白景年的表情一瞬间阴冷了许多,我看着心里怪怪的,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相信你爸了吧?” 他冷着一张脸,茫然的摇摇头:“不,苏曼,我现在有点忙,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我晚上再来找你吧!” 他转身就走,摔门而出! 我别过脑袋看向窗外的方向,一滴泪,顺着我的眼角滚了下来... 然而我的悲伤还没有持续多久,病房的门却又被敲响了,我慌乱的擦了擦眼泪,回过头得意着走进来的白德斌。 他和他的秘书一起来的,跟在他身后的秘书手上还提了许多礼物。 我从未想过刚刚挑拨了一番后,白德斌竟然敢找到我的病房来,我当下就冷了脸,我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看望也不需要你的礼物,白德斌却笑了。 他放下了果篮,坐在白景年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一边拆礼物的缎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苏曼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点就着,跟吃了炸药一样。” 我火气极大,一动身子却牵动了伤口,让我不得不只好安静的躺下来,盯着眼前的老男人气咻咻的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当然是我改变注意了,为了我的儿子我愿意委曲求全,探望伤者,好求得你的原谅啊!”白德斌毫不犹豫的说着,我却愣了。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冷的说:“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相信你会这么做。” “可这就是事实。”白德斌的眼神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他浓厚的目光紧锁着我,严肃的开口:“不过,我打了五百万到你的卡上,这也是事实,相信景年很快就会查到这个结果。” 什么?什么时候打钱到我的卡上来我怎么都不知情?我都懵了,而更让我郁闷无比的是,白德斌却冷眼看着我的着急,火上浇油的说:“苏曼,你对自己的感情一向自信,你大概根本就没想到景年转身就去查你的账户了吧,怎么?你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的自信?感情这个东西是不是最不靠谱的,根本就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白德斌面色嘲讽,我的心却好像被巨大的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一样。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我被插了一刀躺在床上的时候,换来的不是白景年加倍的怜惜,事情竟然会落得这个样子。 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白德斌却洞穿了我的情绪,他深邃的眼神直视着我,语重心长的说:“苏曼,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你们共富贵的时候,感情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爱得缠绵而火热。可现在你们遇到问题了,景年又欠了你的,他对你越是愧疚,就越是怀疑自己,越是自卑,也越是容易心思被左右,所以,也越是容易动摇,容易怀疑自己能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明白了吗?” 白德斌顿了顿,灼灼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苏曼,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女人,你对景年很真心,但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合适,哪怕现在我真的让你们在一起了,可以后也迟早要出问题,因为你们的出身,你们的三观都不一致,还有你们根本就互相不信任,你明白了吗?” 白德斌非常现实的说着,我有些不自在的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他却迅速的直起身子,神色如常的说道:“苏曼,现在我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将你当做景年未来的妻子了,所以,也请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不要怪我。” 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刚想说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却猛然被推开,白景年神色冰冷的站在门前,一脸讽刺的冷笑望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我们... “苏曼,没想到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戏!枉我一世英名,竟然被你耍了!”他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毫不客气的问道:“苏曼,我爸爸都被你感动了,打算要接受了,你为什么非要陷害他,非要不想过上安稳日子?” 我愣了,我没想到白景年第一句话真的是质问我的,我想起了白德斌跟我说的那些话,从前我厌恶这个老人,可是这一刻我却忽然发现,他竟然是对的。 我张了张口,嘴里却苦涩不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景年却再次向前一步,猛地将手中的银行卡砸到我的脸上,厉声喝道:“苏曼,你跟我解释解释这五百万是什么意思,要是解释清楚了,我就放过你!” 我内心里就像吞了黄连一样苦楚,我停顿了片刻,组织了语言,昂头看向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自嘲开口:“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我也不知道这笔钱,你会相信我吗?” 白景年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无须开口,我便知道他肯定是不信了。 我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我曾以为我们真的很相爱,我们一起熬过了充满希望的春天,热情如火的夏天,生机勃勃的秋天,最后却断送在了这个冬天。 心口像是压了千斤巨石一样,沉重得我简直要窒息,我放在被窝里用力的紧捏成拳头,竭力压抑住大吵一架的冲动,咬牙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彼此冷静一下,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吧!” 我不知道当时白景年是个什么想法,竟然同意了这个提议,他将掉在地上的银行卡捡起来,塞在了我的枕头下,往日那温情宠溺的脸此刻严肃的看着我。 “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想清楚,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他低沉的声音冷冷的说着,细心的替我掖好了被角,拍了拍我的脸,转身离去。 这天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他请了护工来照顾我的生活,自己却一次都没露过面。 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一闪而逝,我的身体好了许多,能起床走路,生活也基本能自理了,但最让我郁闷的是,我该来的姨妈却过了十天都没来。 我不敢让护工帮我买验孕棒,就自己趁着护工回家给我做饭的时候,自己跑去了妇产科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沉默了。 115我怀孕了 我果然怀孕了,算算时间,才20多天,还未满月,时间应该就是公司出事前我们的最后一次。 “小姐,你太瘦了,你的胎像不稳,得好好保养身体啊!”中年女医生语重心长的这样说道。 我咬紧了嘴唇,心里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我怀个孕,就连陌生的医生都知道我瘦了,要我好好保养身体,可白景年呢,我最爱的那个男人呢? 他因为区区五百万,就放弃了我,冷落了我,无视了我的尊严。 从妇产科出来,在护工回来之前回到病房,我心里塞塞的。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给白景年打电话。 不管怎样,孕育了两个孩子,我们现在已经紧密相连了。 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任性,说走就走,如果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一个人又搞不定,没办法我还是得找他。 我拿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拨通了他的号码,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我的心一直是悬着的,在自我安慰的酝酿着语言,隔了半个月没联系,我感觉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个太平洋一样。 但直到铃声响起了第二遍,我这才清楚的意识到,电话无人接听。 我不知道白景年干什么去了,我不死心的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我颓然的将手机甩在一旁,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护工拿着饭菜回来了,新鲜的饭菜,美味的汤,切片的水果,一如既往的丰盛。 我不是很想吃,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护工急了,不断的劝慰我说:“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啊!” 我吃不下去,我挥挥手去:“你吃吧,不要管我。” 护工急了,下意识的吼道:“不可能的,先生刚刚说...” 她说到一半很快就打住了,我及时的抠中了词眼,转头回去看她:“你说什么?先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护工连连摆手,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可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白景年的消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 在我的不断逼问下,她一开始还是很坚持,到最后,终于还是被迫的坦白了。 她告诉我,从我住院第一天到现在,她每天都会和先生通四次电话,我一天三餐吃了什么,还有我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所以,白景年还是想着我的,只是不能见面,或许是被白德斌强迫着不能见我,是吗? 所以,我要身体好起来,我要等他来接我。 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我对护工勾唇笑了笑:“我忽然想吃饭了,来,把饭碗给我吧!” 我大口大口的吃完饭,我第一次觉得饭菜是这么的香,吃起来好像也有着白景年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哪怕他半个月不见我,我还是这么的爱他,一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精神抖擞。 我在医院里又住了一个礼拜,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月零五天的时候,我出院了。 身体完全好起来了以后,我觉得凭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去找白景年,可以和他携手并进。 但我很快就发现,哪怕我身体好了,他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通。 我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急了,我去到我们的公司,面对的却是人去楼空的结局。 我到处找人找不到人,没办法之下,我将电话打到了白景琪那里。 我和他见了一面,我的心情很沉重,他的心情同样也很沉重。 “他回白氏了。”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慢慢的说:“就在你出事后不久,你俩那个小公司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危机,继工人出事后,又是做了一半的大楼倒塌差点害死了人,白景年面对着客户的巨额赔款,对方铁了心的要他好看,要把你们夫妻俩一起送到牢里去,如果他输了官司,面对着的将会是牢底坐穿的结局,他不能容忍你们的女儿没有爸爸,不得已,他接受了老头子给的帮助。” 我懵了!我真没想到,自己在医院里与世隔绝的这段日子,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竟然还在猜忌他,以为他怀疑我,我真的是傻了! “你们的小公司当然是宣告破产了,老头子出面,找了白氏旗下的工程队,允诺以最好的质量最优惠的价格重新加盖,这才暂时的平息了这件事,作为交换,白景年不得不回到白氏...”说到这里,白景琪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我看得不是很懂:“这一次他没能爬到我的头顶,我是总裁,他是副总,我也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用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和白景琪告别后,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了很久。 我不知道后面这些事是不是白德斌弄出来的,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和白景年的未来,真的越来越遥远了,哪怕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出了这些事,如果白德斌想要挟他,那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离开我,反正儿子孙女都在他手上,不是吗?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着,我回到我们从前同居的那个小小出租房,房子里很干净,仿佛每天都会有人回来居住一样。 但是,我拉开衣柜,里面白景年的衣服却不见了,果果的衣服也不见了。 我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我不能再一个人这样待着,我怕自己会寂寞得发疯。 我走出了屋子,只感觉外面的光线照得我们的眼睛都无法睁开,我甚至不想去移动一步,只想这样站着,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也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止,更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后,我们还是从前快乐的一家三口,不对,一家四口,狭小的出租房也无法阻挡我们的幸福。 但眼睛里刺痛得难受,我知道我的想法到底只是奢望。 我咬紧了嘴唇,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受着肚子里那个小小的胎儿,走了出去。 116蛇蝎美人心 白氏集团楼下的玻璃门前,我渺小又卑微的仰望着,这里的一切如以前完全一样,我闭上眼,仿佛还能记起他曾经最爱我的时候,牵着我的手走遍了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高声宣布:“看,这是我女朋友。” 可现在,大厦的保安都防着我,只要我前进一步,他们的脸色就多沉了一分。 我走近了,正当我要进去的时候,他们却伸手拦住了我。 “对不起,小姐,这里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我看起来像是闲杂人等吗?”我的嘴角讽刺的勾了一个笑容,虚张声势的说道:“我是白总的朋友,来找白总有事的,快让开,让我进去。”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这是没用的,因为他们拦的不是闲杂人等,而是我。 无论我找尽了借口都不愿放我进去,我终于绝望了,我的唇上已经干裂得没有一点颜色了,直接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想找白景年。” 这些天来所有的压力都在我的身上这不是我可以承受的,再加上今天出院了,又没能好好吃饭,导致我现在身体很虚弱,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但安保人员的无情,去让我的心更痛。 “这位小姐,每天来找我们白总的女人都可以排队了,所以,您请回,我们总裁很忙,没空见您。”安保人员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哑着嗓子说道:“告诉白景年,我叫苏曼,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没想对方却笑了:“那,苏小姐,你给白总打个电话,要是他亲自开口让你进去,我就放你进去。” 说着,他们笃定我没有白景年号码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我很久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侮辱了,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丢在大街上一样。 事实很艰难,但我不认输,我一定要见到那个男人,要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固执的向前一步,安保人员见我如此不听劝说,便开始动手了。 他们伸手毫不客气的拨开了我的身子,我被他们用力的一推,差点就倒在了地上,我仓皇的退后一步,小心的护住了自己的小腹,我抬头,眼眶里终于开始朦胧起来。 是的,为了那个男人,我可以不要脸,但不代表我真的没有脸。 我退后一步,固执的站在了原地,不知多久,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抬眼,看到了妆容精致容光焕发的万倩倩。 她栗色大波浪卷的长发,长长的裙摆在微风下在她脚边打着旋儿,她抬眼看向我,那样的眼神里带着鄙视,不屑,还有讽刺。 “需要我带你进去吗?”她向我笑着。 我咬紧了牙齿,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心真的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用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摇头:“如果景年知道我来了,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呵呵!”万倩倩干笑了两声:“苏曼,以前我总说你斗不过我你不信,但现在,你终于相信了吧!” 我不信,我倔强的咬紧了下唇。 “死鸭子嘴硬。”万倩倩哼了一声,瞪圆了眼睛看向我:“苏曼,别自作多情了,景年现在是我的男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不理她,我低着头,只要不是白景年亲口跟我说的,我都不相信。 见我软硬不吃,万倩倩退后一步,也终于泄了气,尖着嗓子没好气的说道:“我爸爸已经去世了,我现在是万氏的总裁了,你知道吗?” 我猛然睁眼看她,我真的很意外,算起来她爸爸去世最多半个月吧,我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能把父亲去世说得这么的云淡风轻,兴高采烈。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万倩倩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得意的说:“我当然高兴了,我爸爸不在了,家里的就全是我的,不可能分给你了,你明白吗?” 分给我?我吃了一惊,回忆起从前的那一幕幕,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万国毅对我妈妈有一段情,还会那么对我好,为什么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他那么伤心,原来只是... 只是,我是他的女儿! 为什么万倩倩会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我死了?是怕我分家产? 我茅塞顿开,又想起自己从前在他手下工作的时候,他照顾我,想起后来他要我走,再想起我十分坚持的时候,他说要来见我,却在紧要关头出事了。 难道,是万倩倩怕她爸爸来找我,将真相告诉了我,怕我分家产,难道她爸爸是她下手伤害的? 这个猜想真的很可怕,我浑身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再看向眼前这个女人,我觉得她就有一个蛇蝎美人心。 “万倩倩,你好狠的心!”我后退一步不与她较劲,我现在身子不便,不是争锋相对的时候,我怕她伤害到我。 万倩倩见我的样子大约已经明白所有事实了,呵呵的笑了笑:“心狠又有什么?达到目的不就行了嘛!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时刻想起别的女人的父亲,我要的钱,能带给我身份权利的钱,能让景年哥哥多看我一眼的钱,明白了吗?” 她说着,不再与我多牵扯,转身进了大厦里面。 没多久,她和白景年,我的果果还抱在他的手上,他们就又一起走了出来,我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我脚步一动刚想追上去,四周的安保人员却按住我的身体不让我乱动,我不要说进一步了,就连多看一眼都很难。 我伸出了自己的手,干裂无比的唇动了一下,可我被人捂住了嘴,那句“白景年”卡在了喉咙口,却是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脚步不稳的向前跑着,见那两人已经坐在了车上,车子快速的开走,只有一阵风吹过了我的脸,凌迟着我苍白没有半分颜色的脸色。 “白景年,我在这...我在这...”我追在车后,却只能远远的看着那辆车离我越来越远,我跟丢了车,也跟丢了希望。 117大出血 我蹲在马路边,绝望无比的睁着眼睛,眼泪从我眼眶里落了下来。 我的手无助的摊开,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抓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一辆车擦着我身边停了下来,一双黑色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想睁开眼睛来看一眼,看一眼来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 起身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晕晕乎乎的眯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白景琪坐在我的床头,看到我醒来,他睁开眼睛看我,朝我笑了笑:“苏曼,你怀孕了!” 我心塞塞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只深吸了一口气,无助的说:“抱歉让你见笑了,看来我是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他嘴角也勾勒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用尽心思也没能让你爱上我,我认了,苏曼,你就忘记我曾经对你的那些算计,就当我是个可靠的普通朋友吧,等你身体稳定了,我们就去把婚离了吧,好吗?” 这还哪里有不好的,我的喜悦立刻就满得溢了出来:“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白景琪没有多说什么,只给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然后又给护士塞了红包,请他们好好照顾我。 他在这陪我吃了中饭,久违的厨艺,吃得我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他几次试探的问:“白景年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苏曼,要不然我去帮你问问?” 我拒绝了。 我已经麻烦了他很多,也辜负了他很多,他同意跟我离婚都已经很对得起我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些杂事去麻烦他。 “我相信我能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微笑的说。 既然我如此坚决,白景琪也没有多说什么,陪我吃完饭后,下午他秘书给他打电话喊他回去开会,他就走了。 他走后,我考虑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再一次拨打白景年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后,我就给他发了短信。 “景年,景琪终于同意跟我离婚了,我很高兴。我怀孕了,关于这个孩子该如何安置,你过来一趟,好好与我谈一谈,好吗?” 其实我本想说离婚后我们就能结婚了,但一想自己这样太直白了,大有逼婚的意思,还是不要了,免得惹人反感。 我自以为自己这样说已经很委婉了,他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发了这个短信之后,我就一直等啊等啊,等他来联系我,等他来找我。 但我从白天等到黑夜,却一直没能等到他。 我哭了,眼泪倾泻而出,几乎浸透了我的枕头。 不知哭了多久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收件箱里多了一条短信。 我欣喜的划开屏幕点开收件箱,可看清那短信的第一刻,我的心凉到了嗓子眼。 “打掉” 我怀疑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还是这两字。 绝望油然而生,从脚底蔓延到心口,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个什么想法,我立马短信回了过去:“你确定吗?” “确定” 那边这样说着,紧接着我卡上还多了一百万。 我的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原来如此,给我一百万就是给我打胎的费用,是吗? 行,我让你如愿!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受刺激了还是怎么,我立刻跑去填了单子预约了手术。 在等待手术时间的空档,我一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喊到我名字了,我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我进去后,里面的大手术室已经有很多病患了,年轻的,年老的,什么样的都有。 我们一排坐在那里,护士端着巨大的托盘过来,挨个给我们打针。 我被安排着躺到了床上,可当医生粗鲁的分开我的腿时,我却忽然颤抖了一下。 我这是怎么了?已经经受过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真的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难道因为白景年不要我了就要狠心放弃这个孩子吗? 不,他不是给了我钱吗?我就养着,要好好的养着。 “医生,我不做了!”我着急的从手术床上跳了下来,跳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护士连忙扶住了我。 我走出了手术室,又转去了检查室。 自从知道孩子存在,我都没好好检查过,我要查一下,折腾了这么多次,对孩子有没有啥影响。 我躺在b超床上,我心生期待,医生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凝重。 “怀孕期间,你用过药,也没好好休息,是吧?” 我惊到了,是啊,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为白景年挡了一刀,然后我就用了药。 住院期间,他一直没来看我,我内心时时煎熬着。 后来出院了,我去找他,却只遭到了羞辱。 “是的。”我流着泪点了点头。 “你这个孩子可能不太健康,其实我不建议要。”医生神色沉重的说着。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沉重无比。 我从未想过我会在这么个关头怀孕,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可能会不健康。 我知道从理智上我应该打掉这个孩子,趁他还小的时候处理掉,可是我舍不得。 我真的不愿那么狠心。 从医生那边回来,我又去了产科,看着那么多的新生儿出生,我的心情莫名的柔软。 前一次生产的时候,我根本就没能好好照顾孩子,那时候我毕竟有着经济压力。 可是现在,我有钱。 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无论他的父亲多么的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我身上的骨血。 然而,折腾了这么久,我的胎像却不太稳,竟然开始出血了。 我害怕了,经过一番检查后,我又开始住院保胎。 保了几天,情况刚刚有些好转了,可是这天打完针,我挣扎去上洗手间的,却忽然,身下浓浓的血水涌了出来。 我痛得摔倒在洗手间,鼻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我好像漂浮在血的海洋里一般。 迷茫间,我仿佛感觉到有人拉着我的手,将我抱起来。 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什么也看不到。 意识涣散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白景年的声音,他来了,他终于来见我了吗? 118我们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我在黑暗里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过来,看到的却是白景琪担忧的脸。 想起昏迷时候依稀听到的那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白景年呢?” 我挣扎着要起身,白景琪急了,连忙按着我的身体让我赶快躺下,一脸担忧的说:“苏曼,你不能乱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到此时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我的手下意识的抚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哑着嗓子问:“我怎么了?我的孩子...” “没事的,孩子还会再有的。”白景琪握住了我的手,他下巴满是胡茬,眼里也布满了红血丝,看得出来为了我的身体,他真的是操碎了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仓皇的闭上了眼睛,泪如泉涌:“白景年呢?他...他怎么还不来?真的不管我了?” “你别想那么多,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养。”白景琪温柔的指腹为我擦干了眼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我的手,一脸怅然的说。 我难受的合上了眼睛,那么多天见不到白景年的时候,我都还抱着希望,抱着他会回来找我的希望,可是现在,我是第一次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他真的离开我了,不要我了。 我别过头,不想哭泣,却禁不住泪如泉涌。 白景琪急了,连忙抱住了我,不住的安慰我。 我不听,我只想好好的哭一场,其他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我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当然也没办法推开他。 而就是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猛地被推开,我下意识的抬眼望过去,越过白景琪的肩膀,我看到了白景年惊愕的脸。 距离白氏大楼楼下远远相见的那一次,这是许久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黑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进门的第一刻,他面上是担忧憔悴着的,可当看到我和白景琪抱在一起,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我在非洲累死累活回来见你,结果你俩真的背着我勾搭了!”白景年愤愤的指着我,瞪圆了眼睛很吓人的瞧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把我吃掉一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解释,也无心吵架。 他却大概以为我心虚了,嘶吼着又说:“没话说了是吧?苏曼,是不是因为孩子不是我的你才会狠心打掉孩子?” 他狰狞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可怕,又透露着一股伤心的味道,可我没空去细想了,我满脑子都只想着,他不爱我,不信任我,甚至在孩子不在了以后还质问诬赖我。 “我问过你了,你不是叫我打掉的吗?更何况,我什么时候偷人了,我哪里不要孩子了,孩子明明是...”我生气的怒吼道,我说着说着,竟然说不下去了,哭了出来。 是我自己做决定打掉孩子还好,可是,我明明是想留下他,他却意外的不在了,还害得我大出血差点死掉。 我刚刚醒来,我也很伤心,也很脆弱,也需要安慰,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我盼了许久才盼到我身边的男人,却不由分说就是训斥我,质问我,甚至是诬赖我。 白景年退后了一步,他眼神空洞,眼里写满了不信任的哀伤。 “真的是这样吗?”他喃喃的说着,紧接着,他将一张纸甩到我的脸上。 我拿起那张纸,却见那是预约手术的单子,那上面正有我的亲笔签名。 我眉毛一跳,心知他一定是被什么人骗了,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却红着眼揪起了我的衣领,嘶吼着说道:“这不是你的字吗?苏曼,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休想骗我。” 我的衣领被提溜着,身体又虚弱,卡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挣扎着想从他手里挣开,他却根本不放开,只一直咆哮着,咆哮着质问我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我始终没能挣扎出来,白景琪也急了,他用力的将白景年一推,大声的吼道:“苏曼现在身体虚弱急需要休息,你要闹滚出去闹!” 他的身体仿佛很虚弱,一推就被推得倒在地上,脑袋撞在墙上,发出了咚的声响。 本来白景年除了质问还没怎么闹的,可现在白景琪的介入,直接让事态如开水般的炸开了。 他生气的跳了起来,揪着白景琪就打了起来,白景琪也不是吃亏的性子,不甘示弱的就打了回去。 往日威风凛凛的白景年,这一次好像真的很弱,他很快就被打下去了,可他非要不服气的爬起来继续,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乎都鼻青脸肿了,他蹲在地上,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们竟然就这么错过了。”他沙哑着嗓子,小声的说道:“这一次你擅自打掉孩子还伙同情夫打我我都记下了,我希望你以后行事小心点,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上。” 他说着,踉跄着站起身来,一摇一摆的走了出去,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似乎还看到了他眼角的点点泪光。 本来我应该很生气的,可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在我看来却不是威胁,反而打动了我。 我收回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擦了擦眼泪,忍不住问道:“他说他去了非洲,白景琪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景琪嗫嚅着看向我,看样子有点为难,想说又不好说。 我急了,说着就要爬起身来,流着泪说:“你老实告诉我,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亲自去问了。” 白景琪沉默了一会儿,才呐呐开口:“其实在他和老头子达成交易的时候,老头子就没收了他的手机,要求他去非洲做新项目,强迫他和你分开,而且老头子还将果果把握在了手上,告诉他,千万不要试图联系你,要不然你和孩子都会不好过,他很怕,一直拖到我找到你的那一天,他还是走了,现在他不知道哪里知道消息又回来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急了,我尖叫着嘶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119我没想过跟你抢孩子 白景琪定定的看向我,眼里写满了愧疚,呐呐开口:“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我满脸都是泪,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起他曾经回复我打掉的那个短信,是我傻,才会当时就没有确认,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和白景年的感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又该怎么办,我们之间的误会真的太多太多,多到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清楚了。 我流着泪,感觉自己都快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干净了,却还是毫无办法。 白景年照旧不接我的电话,不,这一次他直接把我的号码拉黑了。 我在医院呆了几天,白景琪照顾了我几天,我怨他,让他不要管我,可他非要这样,再加上我的确行动不便,拒绝了几次微微消气了之后,便没有再坚持拒绝。 几天后,身体稍好一点,我按耐不住的出院了。 我给白景年打电话,照旧是无法接通之后,我又给白德斌打电话。 我想要的很简单,孩子没了,男人也没了,可以,但至少要把我的果果还给我。 但白德斌也不接我的电话。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拒绝白景琪照顾我,他也急了,不得已之下,他找来了我昔日的闺蜜余青青。 余青青看着我这瘦变了形形销骨立的模样,心疼不已,她叹息着搂住了我,安慰的说:“苏曼,真没想到跟着白景年你吃了这么苦,早知如此艰难,还不如安心的嫁给一个普通人。” 一句话说得我的眼泪差点又流出来了。 是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希望嫁给一个普通男人,不需要思考那么多,你爱我,我爱你,一起工作一起赚钱,买个小车子,住个小房子,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遇见白景年的时候,他还是普通人啊... 因为这句话,我的心情又不是太好,余青青看着我这鬼样子特别的担忧,她特意买来了食材给我煲汤,我说我不喝,是的,我喝不下去,她也急了,她说,你要是再不喝汤,直接饿死了,没人跟姓白的抢孩子了,他岂不是很高兴。 这样一说倒也在理,我要是不在了,我的果果怎么办?让万倩倩那样的恶毒女人给她做后妈吗? 而且,一说到万倩倩,我更是来火,又是连同万国毅的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不知道我自己现在的观念对不对,当提起万倩倩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若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万国毅的女儿,若我也是万国毅的掌上明珠,那么我和白景年,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人阻止我们,我就不会走得那么辛苦? 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会不会很没人性,我也知道万国毅从前也尽力对我好过,可是...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是一种仇恨催发了的力量。 我在家里养了一个月的时间,余青青在我家照顾了我几天,开导了我几天,我心情稍稍好一点之后,她给我找了个月嫂,就上班去了。 她上班那天她男朋友来接她,看着那个不算很高很帅很有钱,却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那样简简单单的柔情蜜意,我羡慕不已,心酸的别过了脑袋。 我永远也无法告诉白景年,我和他最幸福的时光是一起创业的那几个月,虽然辛苦,却过得踏实而幸福。 但现在,这种话即使说出来他想必也不会相信了。 一个月后,月嫂陪我去医院做了个详细的检查,确保我这段时间调养得不错,身体恢复得可以,也不影响以后的生育后,月嫂的使命结束,我的小月子也结束了。 然而,当家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家里真的空荡得可怕。 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孤独过,四年来,我习惯了与果果相依为命的日子,又习惯了后来白景年陪在我身边的日子,从前的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的孤单。 走出医院,我昂起脑袋,透过墨镜看着树影罅隙透过来的阳光,我心塞塞的想,也不知道果果现在是谁带着,她过得怎么样了。 我没有立刻去白家要人,而是先去了一趟银行,我心里想着,那段时间我不是卡里莫名其妙多了一百万打胎钱吗,我要查查这笔钱哪来的,查出了这个就是我没有主动打掉孩子的一个证据。 但到了银行我才苦闷的发现,那么多竟然是现金打过来的,查不出汇款人。 我又找到了当初经手这笔款的位于城郊疙瘩处的一个支行,但调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天的监控恰好坏了。 是无意?还是人为?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前路如此艰难。 好不容易回到市区,我直接去了白家,不管我和白景年以后会怎样,我和果果至少要见一面,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任何人都无法与我争夺她的抚养权。 出租车到了白家大宅门口,下车的时候我却意外的撞到一个人,一个恨不得一口咬死的人。 “万倩倩。”我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找出手机偷偷的按了录音键又放回兜里,走到她面前就质问道:“你告诉我那天白氏大楼下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万国毅的女儿,是吗?他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我盘算着从她这里套话的意思,但我很快就发现她很聪明,她根本就不中招,而是仿佛从未说过那种话一样,一脸懵逼的看向我:“苏曼,你傻了吧?你和我爸能有什么关系?我爸都已经去世了你还不放过他,你是想成为千金小姐想疯了吧?” 她不肯承认,我却也不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而是严肃着脸厉声质问说:“那天不是你亲口跟我说的吗?你不承认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话了?”万倩倩嫌弃的推开我的手,皱着眉退后一步。 她虽然不承认,可我却亲眼看见她脸上挑衅的笑意。 我愤怒不已,正要冲上去大声理论,可她却忽然变了脸色,不断的后退:“苏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只是奉景年哥哥的命替你照顾果果,我没想过跟你抢孩子...” 她嘴上这样说着,身子也失控的往后一仰,差点摔在了地上。 然而,她却没能成功的摔下去,白景年接住了她,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 120我到底是爱你还是爱钱 “她是没想过跟你抢孩子,抢孩子,这是我的意思。”白景年的脸色冷得如同千年寒冰,那样子仿佛我是一个活该进入阿鼻地狱十恶不赦的女人:“苏曼,女儿跟着你这样的女人,我不放心。” 他一再的误会我,还如此的刺伤我,我心痛得几乎撕碎成了好几片。 我死死的咬着唇,咬破了唇瓣都不自知,只感觉喉咙口涌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我扶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一步,生生将那股血腥给压了下去。 “白景年,你真要被表象蒙蔽?真要如此对我吗?”我恨得咬牙切齿,竭力的站稳了身子,面带冷笑的说。 白景年一怔,微眯着眼眸看向我,他眼里有着滔天的怒意,又仿佛有过一丝犹豫。 我见状,忙上前一步,再接再厉的说:“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吧,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只要我的女儿。” 白景年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好久,他面上血色全无,沉默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犹豫了很久都没给出答案,最后是万倩倩不耐了,她拽了拽白景年的衣袖,娇声说:“景年哥哥,看她那可怜样,你就把孩子还给她吧,反正等结婚了咱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自己的孩子?结婚?我的心一颤,而就是此时,白景年终于下定了决心,沉言道:“是,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说着,似乎不愿再多看我一眼,转身进了白家大宅里面,一边向里面走一边说:“倩倩,你也快点跟上来吧!” 他走后,万倩倩的表情就又开始张狂了起来,她蹲下身子来视线与我齐平,挤眉弄眼的说:“看到了吗苏曼,景年哥哥是我的,只要我耍点小手段,他就又回到了我身边,他永远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助他走向更高峰,带给他无上的荣耀,但是你不行,你只会让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变得低声下气,跟你在一起他只能卖掉房子筹创业款,跟你在一起他连做个小项目都要被打压,他稍微想维护你都得被发配到非洲去,你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你的出现只会让海市的人都笑话他,他从前跟你在一起是猪油蒙了心,但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了我才是最合适他的,知道了吗?” 万倩倩眉目飞扬嘴角轻挑,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我沉默的抿紧了下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很爱你,但是你没有珍惜他对你的爱,现在他恨你,就连你的女儿都得我帮你求情才能回到你身边。”万倩倩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一脸挑衅的接着说道:“苏曼,你们在一起得这么辛苦,他毫无尊严,你也得被打压,你们何必继续在一起呢,齐大非偶的道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懂?付出生命吗?” 我的心在滴血,我一直都知道白景年不容易,也知道他是被人蒙蔽了才会恨我,可是当万倩倩如此言语叙述起来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清晰的了解到,他与我在一起付出了多少。 我深知我们在一起有多艰难,我过惯了苦日子,经济上的窘迫倒是可以忍受,那么他呢? 经济上的窘迫他也能忍,那么尊严上的打压呢? 时至今日,我自己都看不清,他放弃与我在一起,到底是听信了谗言,还是单纯的只是觉得不合适,觉得累了! 我心里塞塞的,但又不想让万倩倩看出我的动摇,只咬牙说:“你等着,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找出我是万国毅女儿的证据,我要站在你的肩膀上,瓜分万家的家产,我要足以匹配我爱的男人。” 万倩倩呵呵的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目送着她转身进了白家大宅,眼瞅着那扇曾为我打开的大铁门呼啦一声关上,我站在门口处,心乱如麻。 我壮胆豪言,可实际上我一点底气都没有,我妈不在了,万国毅不在了,我又如何能证实自己的身份! 换句话讲,就算我真的证实了自己的身份,那又怎样,这世界上多得是私生女,要是每一个私生女都想平等的瓜分财产,那该多难啊! 而且,我也不敢想象白景年,他是真的放弃我了吗,再也不爱我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一开始还晴空万里,到后来竟然下起大雨来了,可我没有走,我要等,等他把孩子送回来给我。 其实我有点傻了,我刚从医院出来,大病初愈哪里经得住淋雨,但我固执的不想走,想再多看他一眼。 这期间,有白家的佣人过来让我快点走,我没听。 人来了几拨,我也赶走了几拨。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雨忽然停了,我睁开眼,看着我面前撑着黑色大伞的白景年。 “我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何必再装模作样,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冰冷的目光里不含一点情意,阴冷冷的看向我。 我嘴唇动了动,缓缓开口:“是,你下定了决心,但我相信你只是对我失望了,而不是真的不爱我,假以时日误会查清楚了,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白景年微微勾起了唇角,呵呵的笑了笑:“无论是我爸给你的五百万,还是手术预约单,还是你和白景琪亲密相拥,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这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也无力争辩什么,我沉吟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和你在一起创业的那几个月,吃了多少苦你是知道的,我是如何对你相信你也感觉得到,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所以,我到底是爱你还是爱钱,别人说的都没用,你自己看到的也都没用,有些事你要用心去感受。” 说着,我也不再多啰嗦什么,只平静的开口说:“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万倩倩结婚,我当然不会阻止你,因为这是你的选择,无从后悔的选择。但你一定要把果果还给我,果果是我的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马上把孩子带回来给我。” 白景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片刻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把伞塞给了我,缓缓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我强撑了很久的泪,也终于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121苏建林真的不是我亲生爸爸 果果出来的时候是白家佣人送出来的,她穿着粉红色的小公主裙,一看就质量相当好。 她背上还背了个小书包,我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也没有去在意。 白家的大铁门一打开,果果立刻就朝我冲了过来,扑到我的怀里面,沙哑着嗓子喊道:“妈妈,你终于好起来了!” 我有些惊讶,然而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却接着又说:“妈妈,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一个多月,我有多么的想你!” 她绝口不提我和白景年撕破脸分开的事,我犹豫了一会儿,瞬间也明白了过来。 不管怎样,果果到底是我们的女儿,也叫了他半年的爸爸,他大约也不想在孩子面前撕破父母不和的外衣吧! 我抱着果果向外面走,白家的司机说要送我,被我拒绝了。 我们上了出租车,回到家中,先是给果果切切实实的洗了个热水澡换好了衣裳,裹在了被窝里。 母女俩一个多月未见,温存了好一会儿叽叽喳喳的说了好久的话,她累了睡着的时候,我去浴室洗衣服,一打开她的包包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晾晾,可一打开,里面却空空的,只有一个证件。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疑惑的拿了起来,这一看我就傻眼了,这,竟然是房产证。 价值千万的别墅海景房的房产证。 那上面夹着一张纸条:欠果果的,还给你了。 看着那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大字,我才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滚了出来。 我们爱了这么久,爱得这么苦,简单的八个字,竟然就终结了我们的爱情。 一夜难眠,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洗过的晴空特别美丽,就好像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肮脏事一样。 我们母女俩好久没在一起了,就穿上了从前买的亲子装,亲亲热热的一块去逛超市。 我推了推车,果果扶着扶手,不住的往推车里放零食。 两人正玩得开开心心,我却没想会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喊,“宛如” 宛如?我的身子抖了抖,陆宛如,这是我妈的名字。 我忍不住回过头去四处张望,却撞到个衣着穿戴都十分贵气的中年女人朝我走来。 我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阿姨,你在叫我吗?我不叫宛如,我叫苏曼?” “苏曼?”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疑惑问道:“你妈妈是不是叫陆宛如?” 我点了点头。 女人脸上顿时写满了惊喜,盈满了泪花:“竟是你...没想到把你给找到了...” 我很疑惑,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她你是谁,她却不回答,只不住的摇头:“我是你妈妈的一个故人,听说她出事了,我一直在找你。” 她说着,说中午要请我吃饭。 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不对劲,她对我太过热情,又刚好认识我妈妈,就好像知道当年那些事一样。 我们中午一块去吃了顿饭,女人一直都很热情,还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大镯子说要送给果果做见面礼。 我不想要,但她很坚持,我推迟不得,只好接受了。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她真的只是简单的吃饭,并没有提及当年的什么事,我又怀疑自己的猜测错了,所以便没有再问。 吃完饭,回到家中,安顿好果果后,看看足有一个月没回来的家,我决定重新清理一遍。 我想好了,不管以后我和白景年怎么样,我的生活肯定还是要继续过的。 我要找新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还想换个房子。 我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心思细腻的人往往会更容易感伤,这间出租屋里太多回忆,我怕自己再住下去会伤感不已。 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找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看了才知道是我爸妈的一些遗物,我眼眶里不由自主的蓄了泪,一一翻看着。 待看到我爸妈的结婚证,我打开来,摩挲着那上面的照片,正想合拢放回去的时候,我的目光却突然定住了。 这结婚证的日期,竟然是我两岁那年?我两岁的时候他们才领证,那之前呢? 如果说以前,一切都靠猜测,看万倩倩的一张嘴的话,那么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我的确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并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我总觉得家里恐怕还有其他证据,我又继续找,将我爸妈留给我的遗物事无巨细的找了一遍。 很快就有了新收获,我找到了一对小镯子,是我小时候戴过的小镯子,拿在手上仔细的看看,那上面竟然还刻着字,一只刻着宛字,一只刻着毅字。 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原来我妈当年和万国毅也那么相爱过,还有了我,那他们为什么分手呢?也是因为门第悬殊吗? 我知道万国毅都不在了,这些东西并不能充当证据,我只把这对镯子细心的包了起来,就当这是我为我父母爱情的惦念吧!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收拾了屋子,晚上的时候,我重新做了简历,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找工作。 我原以为凭着自己的工作经验,不说找主管级别的,其他工作应该不算难,但真的实践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有多难。 有很多都是一开始就谈得好好的,但后来要确定的时候,却总是神色慌乱,闪烁其词。 久而久之,我也顿时明白肯定是什么做了手脚。 第四次面试失败的时候,我直接就开口问对方:“你好,你就老实告诉我被pass的原因吧,是不是有人向你们施加了压力?” 对方有些语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苏小姐,你是很优秀,但是...” “够了!”我打断了他们,问:“能告诉我是谁向你们施压吗?” 对方没吭声。 “姓白?”我试探着问。 对方还是没吭声。 “姓万?”我又问。 对方马上开始眨巴眼睛了起来。 从面试的公司出来,我怒气冲冲的去了曾经短暂工作过的万氏集团,我火气极大,我都已经这样了,一切都从头开始了,凭什么不放过我?难道非要逼死我吗? 122我是外人 与曾经去白氏集团的感受一样,这一次我照旧被拦在了外面。 万倩倩防着我,根本就不让我进去。 她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隔着万氏集团门口的闸机,我看得到她,却接近不了她。 哪怕是在丧期,她一袭黑裙,仍然是大红的高跟鞋,烈焰红唇,笑容冷冽。 她朝着我笑,那样子仿佛在嘲笑我有多无能一样。 一看到这个女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尖叫着说:“出来,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可是,万倩倩却并没有出来。 她只是使了个眼色,挥挥手,那些安保人员就像以前将我从白景年眼前拖开一样,再次将我残忍的拖开。 我被捂着嘴,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掉了,说不丢人都是假的,可我却没有觉得伤心难过,在真正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 哪怕我没有对付她,她大约也容不下我,怕我会对她下手,是吧? 从万事集团这里离开之后,我有些迷茫,万氏和白氏个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对的。 我留在这里,斗得过他们吗? 可是转念一想,换句话说,我要是离开了这里,我心安吗? 不,万倩倩母女为了独占万家财产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啊,害死了我的父母,又害死了万国毅,我不知道真相还好,要是知道了的话,我又如何能安心? 下午的时候,我又去了另个公司面试,我就不信了,整个海市任何一家公司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这间公司位置有点偏,我找到地方的时候都四点多了,期间谈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聊得也不错,面试完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天都黑了。 天气有点变化,起风了,我拢紧了身上的衣服,正要去地铁站,可就是这时,我看到敏感的看到一辆面包车擦着路边停了下来。 也许是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才会导致我非常敏感吧,我当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掉头就跑,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感觉是对的,没一会,车子挺稳了之后,两个穿着迷彩服拿着棒球棒的强壮男人就向我追了过来。 我怕死,跑得飞快,可我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哪里又跑得过这些人。 我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崴了脚,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我听到了身后呼呼的风声,身后的那两人已经追上来了,我感觉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卡得我无法动弹,我看着那球棒向我打了下来,就在我以为自己都要死了的时候,却忽然... “住手。”我听到一声怒喝声,我回头,看到了白景年暴怒的脸。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白景年打架,就在不久前他到医院来质问我的时候,还和白景琪打了起来。 可是却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为我打架的分外英姿飒爽的样子,哪怕那两个人拿了球棒,哪怕以一对二,他也丝毫不害怕。 他也不是完全勇猛无敌,在打架的过程他自己也挨了几棒子,但总体来说是赢的。 那两男人见讨不到好,连忙丢下球棒就跑了,白景年没有恋战追上去,而是蹲下身来,皱眉看着我肿起的脚踝,冷冷的说:“你又在哪里招惹一帮人了?” 他这种没好气的语气让我觉得陌生,可他到底还是关心我的,也愿意为我奋不顾身,这倒是让我很高兴。 我识时务的没有与他为过去的事情争吵,而是低头抿着唇说:“除了万倩倩,我最近没得罪过谁。” “你去万氏大吵大闹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白景年冷着脸哼了一声,看向我的目光分外的冷漠:“苏曼,你这又是何必了,我和你都分手了,我和她也没啥可能,按理来说你们俩是扯不上关系的,你去招惹她给自己找罪受这又是何必呢!” 我听不进去他后面的话,我满脑子都是想着,他说和她不可能,我脸上马上便满是喜色:“真的吗?你们不结婚了?” 白景年瞪了我一眼,放下我的胳膊自己站起身来,背对着我:“是,那天是跟你说气话,我和她没打算结婚,不过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和你也不合适,你急个什么劲。” 我深知误会这种事不是一天就能解释得清楚的,虽然他没有表达出来,可骨子里我觉得他还是爱我的,想到这里,我的语气不自觉的也温柔了许多:“不打算结婚,没有结婚就好,她那样的女人配不上你。” 白景年扭过头来,又瞪了我一眼:“她怎么配不上我了?我觉得她还挺好的,单纯听话又专一,我不和她结婚只是因为不喜欢她,不是说她不好。” 听到白景年这番话,我深深明白在他面前说万倩倩坏话肯定是不可能了,他也不信。 除非,我能找到证据。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不好咋咋呼呼的惹人厌烦,简单的跟他道了个谢,就自己一瘸一拐的去打车。 他拦住我说要送我去医院,我拒绝了,我说我没那么娇贵,回家擦点药酒就好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苏曼,你总是要这样闹得彼此脸上都无光吗?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注意,那果果呢?你瘸着一条腿怎么照顾果果?” 我挺心塞的,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引起了反感,他爱我的时候,我什么都好,他厌烦我的时候,我哪里都不好。 我没有再与之对着干,而是任由着他带我去了医院,医生帮我正了骨头,抹上了药酒,又开了一些药。 从医院出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正要他的电话过来了,应该是公司那边的事,我便没有再麻烦他,就说我自己走。 我走到马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刚准备猫着腰进去的时候,身后白景年的声音却紧紧的追了上来:“苏曼,我给的那个房子,你住着或是卖了都行,你手上有钱,随便做点小生意,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吧!” 他的声音那么的熟悉,曾经对我说过很多难耐的情话,可如今,却是最疏离的语气,最陌生的话语。 我的身子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而是加剧了动作钻到车子里面,然后关上了车门。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知道,他是彻底的把我当外人了。 123姑姑万国英 回去的路上,我查了查我的账户余额,来路不明的一百万,还有白德斌给的五百万,还有以前一些杂七杂八的存款,还有一套海景房,钱真的不少。 如果我不像四年多以前一样那么蠢的乱投资,应该下半辈子都不至于过得太差。 可是... 我心里挺难受的,还没到家刚刚面试的那家公司信息又来了,我被pass了。 我是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自己不行,只要有万倩倩在,我永远都不能获得一份如愿的工作。 接下来就没有再去找工作碰壁,而是一边在网上接了些零散的单子,一边静下心来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想不到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再三纠结之下,我就跟白景琪打了电话。 我开口的时候很是简单粗暴,我说:“抽个时间,咱们把婚离了吧!” 白景琪对于这个事情似乎挺意外的:“为什么?你现在又没人结婚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很无语。“难道不结婚就不能离婚吗?你觉得我们这样拖着合适吗?” 他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离婚,不过得等我有时间了先,我现在在欧洲这边谈项目,很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他也没空过来,我孤独的坐在房间里,只觉得自己的生活都失去了意义。 我得罪了海市两大家族,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从前我之所以敢勇敢打拼,是因为仗着白景年喜欢我,可现在他不喜欢我了,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如此过了好几天,就在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了无希望的时候,一个意外来电,再次扭转了我的人生... 这天一大早,将果果送去幼儿园后,我就一个人在街上晃荡,一边考察人流量一边寻找机会。 我已经想好了,就像白景年说的那样,我别的工作做不了,做点简单的小生意总可以吧,花店或是咖啡店,好像都还不错。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最理想的位置,我的手机便响了。 接通了,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 “苏曼,我是阿姨啊!” 我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勉强听出来这声音正是那日超市见到的还和我吃过饭的那个中年女人。 我不知道她找我做什么,便礼貌的问道:“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现在有没有空?”阿姨语气听起来有点着急。 我想了想,眼瞅着这附近就有家咖啡厅,就把位置报给了她。 我到了店里面,才坐了没一会儿,女人就赶了过来。 我把菜单递给她,她礼貌的点了几样吃的,她的笑容依旧柔和:“苏曼,经我观察,你还真是挺不错的。” 我不知道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低头漫不经心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可是下一秒,女人一开口,却将我震得几乎将咖啡吐了出来。 “苏曼,其实我不是什么阿姨,我是你姑姑,亲姑姑。” 我昂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却见她的脸色分外严肃,妆容精致的面容下,仿佛还有着淡淡的哀伤。 我吃惊的看向她,她却毫不退缩的解释着说:“我名字叫万国英,近30年前,我和你妈妈还是好朋友...” 我更吃惊了,我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她也神情温柔的,像是叙述着一个局外人的故事似的,缓缓的说: “我和你妈妈是同班同学,好朋友,虽然我们家世完全不一样,但不妨碍我和你妈妈的友情。直到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考上了大学,你妈妈却落榜了。那时候你妈妈家里很穷,没钱再读一年,不得已,你妈妈只好去工作。你妈妈的工作很辛苦,我看不过去,就介绍她去我家的公司工作,结果...”说到这里,女人抬眼瞟了我一眼:“你妈妈和我哥谈起了恋爱,那时候我爸妈激烈反对,坚决不同意这件事,认为是你妈妈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我哥哥,你妈妈和我哥在一起抗争过一段时间,可直到生下孩子都两岁了,我爸妈还是不肯松口,不得已,你妈妈只好抱着孩子伤心的离开了...” 说着,万国英一脸惆怅的看向我,我心里也怪怪的。 就在不久前我才得知我爸妈是在我两岁时候才领的结婚证,可是我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那个时候,我妈一定是绝望至极,才会带着孩子离开,嫁给一个可能没那么爱,但是适合生活的男人吧! 我心里闷闷的,我心里很怕,很怕我最后也落得我妈那样的结局。 带着孩子嫁给一个各方面都不算很好,或者生着病,或者有其他缺陷的好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入口的咖啡都特别的苦涩,万国英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的看向我,继续说:“我后来嫁去了美国,二十多年也一直都在美国生活,直到一个月前,我哥身体不好了,我就回来了,可是弥留之际,他却对我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万国英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为了身份地位不择手段不惜弑父的女人,是我无情,这么多年怪我哥,也没管过他,也是我哥大意,才会着了万倩倩母女的道。” 饶是早已猜测到了事实,可这件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怪怪的,不由自主的作呕的冲动。 我双手撑着桌面,咕咚的灌下一大杯咖啡,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问:“其实我早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只是却不知道,你有证据吗?” “我哥说完那句话,就与世长辞了!”万国英茫然的摇摇头,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万倩倩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怀疑这件事,我的想法是即使没有证据,只要我们里应外合,找到了机会将她所做的恶事公布于众,那就有机会掰倒她了,不是吗?” 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茫然的看向眼前的女人,摇了摇头:“你虽然是我血缘上的姑姑,但实际上却是不亲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如果你真的关心过我的话,就会知道我现在的日子很难过,既然如此...” “我会帮你。”万国英抿了抿唇,说:“作为回报,也为着我和你妈妈的那点情分,我当然会帮你,确保你们母女的安全,我会帮你现在站稳脚跟,若有以后...” 说到这里,她稍稍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连眼里的目光都坚定了许多:“我有钱,万家的这一切我也都不稀罕,若真能掰倒万倩倩为我哥哥报仇,她不在了,这一切自然就都是你的,难道你不想拥有这一切与白家平起平坐吗?” 我不得不承认,万国英很会揣测人的心思,我不得不承认她提出的要求非常的和我心意。 如果没有实际的好处,光打亲情招牌,或许我真的会考虑考虑。 想到这里,并没有过多犹豫,我点了点头:“好的,合作愉快。” 124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从万国英这里离开之后,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来了一个可以帮我,或者说可以陪伴我的人,让我明白自己并不是单打独斗,这种感觉不可谓不好。 傍晚去幼儿园接了果果,两人没有回家,去大商场她又觉得落寞,总是不断的问我爸爸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她。 我被问得心烦意乱,就连说爸爸去出差了都哄不住她,没办法,我又带她从商场里出来,一起去了非常热闹的小吃街。 小孩子都挺喜欢吃这类东西,但我以前一直怕不干净,不敢带果果过来吃,而现在,我只需要满足她,让她分心,不再缠着我问东问西。 小吃街上人很多,在这么多人里面挤来挤去,她也终于没有心思再继续追问我爸爸,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吃街上的小吃种类非常多,琳琅满目,果果看得很开心,我看她这个激动的样子,也没有拦着她。 我忽然明白电视里那么多人伤感失意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路边摊大吃大喝了,因为有的时候,心伤怕了,只有饱腹才能给你带来满足感啊! 我们一口气吃了两百来块的小吃,从烤串烤鸡翅,到菠萝饭,花甲粉,小点心,果汁,每样都来了一份。 吃饱后,我们母女俩摸着饱饱的肚子,俱都非常满足。 回家后,我们母女俩洗簌完毕,安顿下来后都快十点了,累了一天的我们赶快睡觉。 可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被疼醒了,小腹那儿一阵一阵的绞痛,疼得我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猜到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感慨不已,我以前怕孩子吃坏肚子,可如今她竟然没事,吃坏的是我。 我起身倒了杯热开水喝了,希望自己能挺过去,毕竟大半夜的我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不是简单事,可是我喝了很多开水,到后面还是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不得已,我强撑着起身来去医院。 果果年纪还小,我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喊醒了穿衣服一起去医院,果果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给她穿衣服的时候还嘟囔着嚷道:“妈妈你喊我起来干什么,去找爸爸吗?” 爸爸?爸爸!吃饱了又想找爸爸,我也想找爸爸啊! 明明是一句无心之言,我的眼泪却差一点就滚了下来。 我想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大半夜肚子痛去医院还得将孩子叫醒一起带过去的那种痛苦,我一个人在广市漂泊了四年,讲真整整四年的时间我就像一个超人一样从未生病过,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强悍,强悍到不需要男人。 可是,直到自己也倒下来的这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有一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好,等真的需要了,头痛脑热的时候才知道他有多重要。 只可惜,我苏曼没有这种命。 等我真的需要男人的时候,我男人已经不在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竭力压抑住眼泪都差点要滚下来的冲动,继续着手上的活计。 虽然也诸多艰难,但我们母女俩还是顺利的到了医院,海市的出租车司机挺好的,同是中国人,也没有坑我,看我一个女人不方便,不但将我直接送到医院里面,下车的时候还帮我将孩子一起抱到了急诊室,直到看着我安顿下来吊好了点滴这才放心的离开。 好心的医生离去之后,我一边吊着点滴一边看着坐在我床沿直打瞌睡的果果心痛不已,以前一直都没有发觉,可是直到自己浑身无力的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以为自己又能当爹又能当妈,可实际上,孩子的生活里是少不了父亲这个角色的。 我应该去找白景年,解释清楚,获得他的原谅吗? 还是,另外再找一个爸爸? 这点滴打完天都亮了,小腹上的阵痛已经好了很多,还没完全退,整个人也稍微精神了一点,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没法如常的走动。 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我问果果饿不饿,小丫头看向我憔悴的脸,很认真的说自己不饿,可是一转眼我就听到她肚子咕咕的叫声。 她的懂事让我很欣慰,然而欣慰之余更多的是心酸,我想起身来去给我们买点吃的,可是却发现自己腿上发软,走路颠颠儿的,根本就起不来。 我差点又要流眼泪了,直到生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的软弱。 最后我们在护士的帮助下才吃上早餐,买完早餐回来,回来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样子,不禁小声嘟囔道:“可以叫孩子的父亲过来照顾你啊,你现在身体虚弱,孩子又这么小,这怎么行?” 我摇了摇头,一脸的漠然:“对不起,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护士一脸尴尬,我知道她也是好心,心中也委屈酸涩,但在孩子面前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吃完早餐,我头脑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但又不敢睡,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果果一个小孩子我不放心。 然而,越是不敢睡,越是不敢睡,等我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自己都不知情。 睡梦中,我感觉自己好像不那么难受了,也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抱着我,很多很多的感觉,那种温暖而又安心的感觉,是只有男人才能带来的感觉。 我挺奇怪的,不正常啊,我以前从未这样渴望过啊,想到这里,我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第一瞬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现在这间病房不是我起初的那间病房,一开始我贪便宜住了个两人间,而现在,可明明是最好的vip间啊! 那,果果呢? 我在病房里四处巡视都没看到果果,急得我立刻拔掉针头从床上爬起来,下床的时候却因为过于激动差点跌倒,我跌跌撞撞的撑着床沿站稳,正要起身出去的时候,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白景年从外面走进来,一手牵着果果,一手提着吃食,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一脸慌张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扶住我,嘴里还很紧张的说:“你这是在干嘛?生病了就好好躺着啊!” 125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却顾不上他的关心,只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果果抱在怀里,哑着嗓子说:“你怎么能随便乱走?你这样不听话被坏人骗走了怎么办?” 我的口气说不上好,也不知道是急躁了,还是看到白景年的时候情绪失控,从未对她说过一句狠话的我,看到她如此亲昵的依赖白景年的这一刻,我慌了。 那是我的女儿,是我辛辛苦苦带了四年的女儿,为了给她一个身份,我不惜与白景琪假结婚,为了照顾她,我吃了这么多苦头,分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我把她当成心肝儿来疼,可是,饶是我对她再好,她还是舍不得白景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态度太严厉了,还是我的表情太可怕,果果吓得都哭了,任由我捉住了她的肩膀,吓得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而我此时就跟魔怔了似的,从来都舍不得她掉一点眼泪的我,却没有想过要去安抚她,而是沉着脸口气严厉的呵斥说:“你还哭,做错了事还哭,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果果顿时又不敢哭了,只是嘟着小嘴很委屈的看着我,那个样子再无往日的可爱柔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又伤心了,我拦着不让她乱跑这错了吗?她做错了事我训斥都还不对了?难道,我真的不如只处过几个月的白景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女天性? 我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只也跟着不住的流泪,母女俩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最终白景年看不过去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说:“苏曼,你就要这样拿孩子撒气吗?” 我这是拿孩子撒气?我恼火不已,猛地抬起头,喷了火一般的目光扫向了白景年,恼怒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景年却仿佛看不到我在生气了似的,仍然自顾自的说:“苏曼,你不要这样,哪怕不在一起了我也不想你这个样子把生活过得一团糟,你还是从前的你,不是吗?” 从前的我?说得轻巧! 四年前第一次离开的时候,那会儿我是负气离开,我心里窝着火,发誓要把日子过好,而且那时候还有白景琪陪着我帮助我。 可这一次,我是莫名其妙的被算计了,队友没了,仇敌还多了一个,我又能怎么做?当做那几个月的幸福时光根本就不存在吗? “不要你管。”我不想理会他,黑着脸将果果拢入我自己的怀中,指着门口说:“好了,你走吧,如果你非要那么看我,那么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 “你还要犟到什么时候?”白景年长叹了一口气,他清浅的声音叹息的说,似是愧疚,似是无奈,似是包容:“苏曼,我知道你对孩子也是真心的,我对孩子也是真心的,既然我们都是爱孩子的,那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是为着孩子好,在你生病的时候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孩子喜欢我是天经地义,我照顾你们也是天经地义,这一点你永远都不可能否认,不是吗?” 买卖不成仁义在?曾经的恩爱情侣,何至于落到这一步? 他的话触发到了我心底里的感伤因子,我摇了摇头,异常的严肃:“白景年,你真的就没有怀疑过吗?我曾经那么爱你,我可能做出丑事还擅自打掉孩子吗?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你就一点也不愿相信我吗?” “可是那是事实,是我所见到的事实,哪怕我不愿意承认,也找不到不相信的借口,不是吗?”白景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低垂着脑袋有些落寞的样子:“我也好久才说服了自己放弃你,苏曼,求你不要再招惹我,不要再让我再陷入两难了。” 我深爱的男人竟然这样的哀求我。 或许是见他动真格了,又或许是我还病着,没啥力气,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两天时间,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过来。 这两天的时间,白景年将我照顾得很好,无论我怎么拒绝,他不肯离开,当然也没有更亲近我一点。 我们之间,真的就像是在孩子面前相敬如冰的男女一样,这样的定位无疑是让我难受的,但我毫无办法。 出院的当天晚上,白景琪终于出差回来了。 他来了我家,说给果果买了些礼物,从前的那四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对果果,我俩现在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心里塞塞的。 他给果果带了些小零食和花裙子,放下礼物后,他抱着小果果说要带她去吃好吃的,整个吃饭期间,白景琪比我这个做妈的还要殷勤,一边自己吃一边哄着果果,果果要什么就给他弄什么。 看着这样和乐的一幕,我也忍不住笑了:“白景琪你也真是够了,你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找一个喜欢你的女朋友生一个,这才是最明智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就是想跟我离婚。”白景琪瞪了我一眼,哼哼唧唧的含糊其辞:“我现在没那个心思,就算真的离婚了,也不可能立刻找到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女朋友。”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觉得就算娶不了我,也不想苦了别的哪个女人。 哎,被一个并不爱的的男人这样深沉爱着,我也是很心累。 有了果果的存在,一切节奏都慢了下来,一顿饭拖了三个小时才算吃完。 吃完饭的时候,白景琪将果果交回给了我,而他去结账。 我牵着孩子慢慢的往外走,餐厅里闷闷的打算去外面吹吹风的,才刚走到门口,却跟一行人迎面撞上。 我从未想过,我会以这样抱着孩子一身休闲的姿态,再见白德斌,他,和万倩倩,万倩倩的妈妈,甚至还有我所谓的姑姑,万国英,都在一起。 不过白景年不在。 万国英抬眼瞥了我一眼,像是在与我传递着什么信息一样,不过我却不是看的太懂她的意思。 “苏曼?”白德斌微眯着眼睛,打量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最后又落在我与果果紧牵着的手上,哑着嗓子道:“景年不是说要把你送走吗?怎么还没走?” 126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都已经被你们强行分手了,我走不走当然就跟你无关了!”他对我不客气,我又何必对他客气,我淡淡的这样说着,将果果抱起来面向我自己,加快脚步就走。 “这人,怎么这么犟啊!”白德斌跟在后面咕叽的念叨着,我微微勾起了嘴角,却也不想再搭理他了。 我和白景年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除非他自己解开心结,我们俩想必很难回到当初了。 所以我倒是很好奇,若是白德斌以后知道了他一心相中的万倩倩就是那么个心狠手辣的货色,他会如何?会不会后悔不迭? 出去后我给白景琪发了个短信,直接就上了出租车。 不一会他就给我回了短信,他说回来后可能还有事情要忙,等闲下来再去户口所在地办离婚,我说好。 出租车上晃晃悠悠的,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了,安顿好果果,洗了澡,又洗了衣服将家里收拾一遍。 看着孩子睡得正香,我给孩子掖好了被角,端了杯红酒坐在阳台那发呆。 明明已到秋天了,空气里却还是燥热无比,或许是我的心还躁动着吧! 一杯酒还未喝完,手机却又响了,是万国英的电话。 我接通了,却听到那头她有些落寞的声音说:“今晚的晚饭,我那大嫂装模作样的说起我大哥托梦了,又一次提起了想给万倩倩找个依靠,白德斌很雀跃,白景年没接话,我稍微试探了一下,算是看出来了,毒害我大哥的这件事,这两人都有份。” 我点头,说:“试探是没用的,这对母女胆大包天,本来就无所顾忌也不害怕,你应该找到他们的弱点,找到证据才是正事。” 万国英嗯了一声,又说:“苏曼你放心,我看得出来白景年还是爱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不顾白德斌的威逼利诱都三番两次拒绝万倩倩,只要你给他点时间,他一定能想通的。” 我想想这也只算是安慰的话,毕竟他对我是什么想法,我又不是没接触和了解过。 “我会想办法去调查这件事,苏曼,我不需要你帮我做别的什么,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留在海市,不要离开,扰乱他们的视线,好给我争取时间和机会,懂吗?”万国英的声音开始低沉,语气也凌厉了起来。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的力量做不了更多的什么,但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仇,顺势挂了电话。 然而我却没想到,前一晚万国英还安抚我叫我不要乱跑,不久后我就又撞见了万倩倩,她单独一人。 这一天是闺蜜余青青的生日,她男朋友在酒吧里给她举行了一个小小的party,在祝她生日快乐的时候,竟然跪地求婚了。 我这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经历了两任对象,也没有一个这样郑重其事与我求过婚,看到他们甜蜜相拥的那一幕,我差点都要哭了。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感动的。 眼眶里湿湿的,生怕再这样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就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把冷水脸冷静下,补个妆再回来。 结果一出去,在走廊里就与万倩倩撞了个满怀。 她喝了挺多酒,走起路来都东倒西歪的,我不知道她是根本就没想过我也会来这种地方,还是根本没认出我来。 我悄悄的跟在了她的后面,看着她进了个包间里面,包间很大,依稀还看到了个男人的身影,里面不一会就传来了很暧昧的声音,难耐到极致的娇吟声,还有愉悦时候的污言碎语。 我心中一动,就守在门口,一边录音,一边计算着时间。 四十分钟后,包间的门开了,那里面的人一前一后的出来,躲在暗处的我赶忙把照片拍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若无其事的回到余青青的包厢,假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参加完了这个生日趴。 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两点,回到家中,我戴着耳机把那些录音听了一遍,又看了看万倩倩衣衫不整和男人勾肩搭背的照片,我觉得这样真的已经够了。 我特意隔了三天时间,才乔装打扮一番,找了个网吧将这些东西匿名发了出去。 这么做了之后,想着万倩倩看到这些东西的衰样儿,我的心情非常的好。 我先是给果果做完饭伺候着她吃了,等她入睡之后,我就躺在床上拿着自己的手机,架着小腿儿像个最普通不过的游客悠闲的围观着。 看着她在网上被骂得不行,看着网上的人都说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活该找不到靠山没人娶,我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我压抑了这么久,第一次这么的高兴过。 没多久万国英就给我发了消息,问我:“是你?” 我对着她也不可能完全说真话,果断便否认了:“我听你的话乖乖的等她来找我,可是没等到人啊,我带着娃,怎么可能有时间去那种地方跟踪她!” 我否认了,万国英便没有再多问。 我重新回到微博上,看着万倩倩被越骂越惨,她的那些照片甚至被很多大v转发,这个时候,沉浸在报复情绪中的我,甚至都没察觉到事情已经向比我想象中更严重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我足足刷了三个小时的微博,一条一条的围观着骂她的那些留言,看够了,困了,我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我做了个梦,梦到万倩倩竟然怀疑我了,拿着大刀就要追杀我... 半梦半醒间,我家的门忽然被砰砰的撞响了,我还以为是万倩倩来了,吓得我从睡梦中惊醒,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结果却听到白景年低沉的声音:“是我。” 他怎么会来了?分手之后他从未主动找过我的,为了自己的女朋友来质问我吗? 我拉开门,却对上了白景年阴沉严肃的脸。 他开口第一句话也是:“是你?” 我下意识便否认了。我有些郁闷,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所有人都要来怀疑我。 我闷闷的不肯说话,白景年的面色却越发的沉着:“对着我也不肯说实话是吗?苏曼,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连夜去酒吧买到了监控,把你出现过的痕迹都抹掉了,她现在根本就证据确凿来报复你来了!” 我果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吓了一跳,可当我抬眼望向白景年担忧的脸时,我忽然冲上去抱紧了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我的事?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白景年,你是不是还爱我?” 他眉头皱了起来,恨恨的瞪着我,用力的要掰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要我松手。 我根本不松手,甚至还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爬在他身上,我的唇急急的覆上了他的唇瓣。 “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127彻底撕破脸皮 白景年当然是不承认的,他迅速的沉重了脸色,急急的往后退。“苏曼,你不要再发疯了!” “你看我像是在发疯?”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喃喃开口。 他微眯着眼睛,紧蹙的眉头上写满了疑惑,我犹豫了一会儿,直接踮起脚尖来,强硬的吻上他的唇。 他似乎不想与我接吻,拼了命的想挣开我,但我不许,我抱着他不肯放,我一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的舌学着他之前吻我的那样,拼了命的想撬开他的。 两人的舌缠绕在了一起,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往事,我眼眶里全是泪,眼泪顺着我的鼻子流入我的嘴里,涩涩的。 然而饶是如此我还是没有松手,我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动作渐渐的软了下来,抗拒也不那么坚决了。 我趁势追击的进攻,他终于屈服了... 分手之后我从未想过我们还会再发生关系,更为想过我们这之后的第一次竟然是在沙发上,结束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拿柔软的小毯子盖住自己,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做贼似的穿衣服的白景年。 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因为刚刚运动过,他面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宽肩窄臀,六块腹肌,他的身材也还是那样的好,当他匍匐在我身上的时候,也那样的有力量... 嘴上说着不要,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放过我。 他起初明明是拒绝我的,可我却勾引了他,我心里塞塞的,目光根本就舍不得挪开,白景年倒是不好意思了,瞪了我一眼:“怎么着?还想再来一次?” “没有。”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还爱着他没错,很想念他也没错,可我不想自己被认为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白景年哼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扣好了衣服上最后一粒扣子,又瞟了眼卧室,直到确认果果还好好的睡着,他才勉强松懈了情绪,说道:“好了,就当做是我摆平这件事的报答吧!” 我仍旧只是笑,没有回应,当然也没有反驳。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我护得了你一次,但护不了你无数次。”他又说,说着便往外走去,我蜷缩在沙发上,仍旧没有吭声。 他加快了脚步便向外面走去,似乎再慢一点就会被我缠上一样,我始终冷眼旁观着,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敢多看我一眼,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回头。 一步,两步,三步,我慢慢的数着,眼看着他真的毫不犹豫,我本来还悸动着的心,也一点点的软了下来。 眼瞧着他都已经走到门口了,我也几乎无望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结果他却在此时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他面上的潮红渐渐散了下去,冷静着说:“记得吃药。” 记得吃药?我满腔的热情如被水浇灭了一样散了下去,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深爱的男人对我说的,竟是这样一句话,记得吃药。 眼眶里涩涩的,又要哭了一般,我扬了扬脸,生生将眼泪收了回去。 “你放心。”我尖叫着怒吼道:“我不会再怀孕,我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再给你这样的人渣生孩子。” 我说着,顾不上自己还没穿衣服快步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将白景年推搡着就往外面赶:“滚,你快滚吧!”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的身体靠着门背缓缓的滑了下去,我忍了很久的泪,终于也还缓缓的流了出来。 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都过去了,夹杂着算计,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了。 屋外的白景年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屋内的我靠着门背哭了一会儿,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是啊,一个叫我吃药的男人,我凭什么要为他哭呢? 如果说之前,我还相信他只是被人蒙蔽,那么这一刻,我是真的心死了,对这个人心死了。 我猛地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仔细的洗干净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寸,我暗暗的想,这样就没有他的味道了,真好。 我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天亮了,闹钟响了,我昏昏沉沉的醒来。 昨晚我没睡好,也就没有做早餐的心思,打算下楼去随便买点。 母女俩洗簌好,我一手拿着小书包一手牵着她正要去幼儿园,下楼的时候却看到停在我家楼下一辆陌生的车,还有站在车边两个穿着黑色t恤戴着墨镜的男人。 我下意识的后退,男人却迎了上来,问:“你是苏曼苏小姐吗?” 我有些害怕,不敢回复,男人却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我看了看,说:“苏小姐你好,我是白先生请来保护你的,麻烦你上车吧,我现在送你去幼儿园。” 我是真的吓到了,这两个陌生的男人我怎么敢让他们送我,更何况,昨晚我和白景年才大吵过一架,我凭什么要接受他的好意。 “不需要了。”我果断的摇头,接着便往前走。 那两人连忙追了上来,急急的说:“苏小姐,白先生是叫我们来保护你的,他已经付过钱了。” “我不需要。”我摆摆手,头也不回。 接下来无论那两男人说什么我都不回头,我和白景年已经彻底撕破脸,不为外力,只是我们自己的原因,所以我也不打算再接受自己的好意。 送果果去了幼儿园之后,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就在大街上晃荡。 到了家商场,我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前面小广场的喷泉边晒太阳,而对面大楼上巨大的led的液晶屏很快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上面播放的不是别的,正是万倩倩的新闻。 新闻内容无外乎也就是我偷偷爆料的那些,甚至不止昨晚那些,万倩倩以前交过的一些男朋友,在男人上作风豪放的往事都给爆出来了。 她顶着万氏集团千金小姐的名头,表面清纯专一,这么多年来只爱白景年一人。 而实际上,她仗着家里有钱乱搞男女关系,而这一次,她父亲还未过白天便跟男人上床,更是触犯了人们的道德底线。 说实话我有点瑟缩,我快三十岁了,总是一次次告诉自己要心狠,可关键时刻总是有点怂,就连万倩倩那事,我也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大,看来她的仇人真的不止我一个。 128被绑架了 中午的时候我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乱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商场一楼有家甜品店要转让,我觉得好像还不错,就进去谈了谈。 得知店主是因为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和男朋友汇合去结婚,我觉得很欣慰,或许是因为我得不到圆满的爱情,看着别人能圆满团聚,我就像一个长者一样,都会特别的欣慰。 店主急转,我也有心想盘下来找点事做,我们谈了快一个下午,总算是敲定了这件事,谈好了合适的价格只等着过来签合同就是了。 从甜品店出来,我的心情莫名的很好,去幼儿园接了果果回家,安顿好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家里没现金了,我们今天已经谈好了明天带着定金过去签约的。 看了看时间,才十点钟,也不算很晚,想着明天早上可能会来不及,我就穿衣服拿了钱包下楼。 小区里面的取款机竟然没钱了,我又去了小区外面不远处的那个,取完钱回来,刚走到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我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夜晚的月色下,一条长长的影子正跟着我。 我猜到肯定是有人想对付我,拔腿便开始狂奔,那边也猜到我发现了他们,也不再躲躲闪闪,很快便追了上来。 我被制住了两条胳膊,我不甘的挣扎,大声的叫喊,对方却将一条毛巾往我嘴上一捂,紧接着我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冷水泼醒的,我迷梦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站在我对面的江月琴。 “看什么看!”江月琴狰狞着脸,不由分说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得我半边脸都歪了,眼冒金星,火辣辣的疼。 我又是疼痛又是无奈,我自问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他们竟然还查到了我。 见鬼的是,我竟然和白景年吵了一架,谢绝了他的关心,拒绝了他安排的保镖... 我的天,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片刻的沉默后,我迅速的打量了四周,从这破败的环境看出这里面已经很久没人用了,估计也没人从这经过,江月琴把我关在这里,还真是连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看哪里呢?”江月琴恼怒,又扇了我一巴掌,吓得我不敢再乱看了,只好将目光收回来直视着她。 哪怕是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跟这个害了我三个亲人的女人犯怂,我咬着牙想回嘴,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好像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心里塞塞的,看着江月琴身后好几个壮年男人,我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保不了全尸了! 我害怕不已,江月琴却眼神阴鸷的瞪着我:“是被这些人轮一遍,我亲自给你拍照,还是想自己就送你上楼,你自己选!” 这...这两个选择还真没一个好的。 我知道就算放下尊严哀求了她也不可能放过我,就咬牙狡辩着说:“江月琴,你不要这样不讲理行不行?我又没对你女儿做什么,我连男人都拱手让人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还嘴硬!”啪,又是一巴掌扫了过来。 她越是打我,我越是不肯屈服,我用力咬了一口舌头迫使自己清醒一点,我大声的说道:“是我嘴硬吗?明明是你女儿自己自作自受吧!她的有些男人还是我不认识她的时候就有了,难道这也能怪我不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没做过那些事,别人怎么可能冤枉得了她?” “贱人!”江月琴又是飞起一脚,正好踹在我的胸口。 我狠狠的吐了一大口血,却还是没有屈服,只咬着牙说:“我没做,你打我一千遍我也没做,要么你就打我吧,就像弄死我爸妈弄死万国毅那样不动声色的弄死我,把我丢到海里...” “啪!”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江月琴三两步走到我跟前来,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恼怒道:“你说什么?谁弄死谁了?你不要乱说八道!” “还不承认吗?”望着眼前这张明显有些惊慌的脸,我冷笑:“万太太,你的女儿明显没有你沉得住气,她不但告诉了我万国毅是我亲生父亲,还告诉了我万国毅是她弄死的,你们母女俩背了我三条人命,你今天最好不要放过我,要不然,只要我没死,肯定要找到机会弄死你们!” 我要激怒她,越是激怒她她就越是要亲自对我动手,她一个女人,除了打我又不能真的拿我怎么样,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吃亏... “啪!”又是气急败坏的一个耳光,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也血腥得非常的苦涩,眼前都开始重影了,我感觉自己都快死了一样。 “我叫你乱说!”女人又尖又细的鞋跟踩在我的手掌心上,我痛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我觉得自己都快死掉了。 可我没有死,每一次我觉得自己迷迷蒙蒙快要睡着的时候,江月琴都会冷水把我泼醒,然后折磨我,毒打我。 我的确算准了她的心思,她没有再假那些壮男的手,而是自己亲自收拾我,然而饶是如此她下手也不轻,专往我脸上打,手心上踩,我觉得自己都快死掉了。 忽然,江月琴停了下来,我勉强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是真的怕我死了,结果就在下一秒,却听到她又说:“好久没有这样对一个女人下手了,苏曼,你知道上一个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的女人是谁吗?” 谁?我下意识的反问,然而下一秒我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还有谁,除了我可怜的妈,还能有谁? 果然,江月琴夸张的笑声很快就传了过来:“是你妈妈啊,是陆宛如那个贱人啊!也是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跟我抢男人啊!我把她关在旧仓库里,整整折磨了她三天三夜,她怕了我,生怕我会对她的女儿下手,就再也不敢与我做对了,心甘情愿的带着女儿离开了国毅...” “好好伺候她,拍视频的时候记得留正脸。”留下这么一句话,她转身离去。 陈旧的大铁门砰地一声关上,四个男人狞笑着向我围了过来,我恐惧不已,发出了狗一般的求饶声,然而,他们并没有放开我。 我残存着最后的力气,大声的呼救,绝望的踢打,然而却还阻挡不了这些男人们的进攻...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只想着,咬舌自尽,我就是死也不会给这些人得逞。 然而,我的舌头伸了出来,放到了两排牙齿之间,刚准备有力,那沉重的大铁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129白德斌改变主意了 晕晕乎乎之际,我曾以为来人会是白景年,可直到那具身影逼近了我,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万国英来了! 在我即将被侮辱的最后关头,她救下了我。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她带来的男人很勇猛,经过了一番恶战,之前的四个男人不敌,吓得跑了。 看着这个之前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可她却救下了我,保住了我生命和尊严的女人,我心中百感交集。 她跑到我身边来搂住我,说:“我找人刺激了下万倩倩,她自杀了,江月琴现在已经赶往医院去了,你放心,她不会再回来动你了。” 过度的惊吓和刺激,我呼救喊得嗓子都哑了,仍然感动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客气。”她的视线落在了我肿胀的脸上,心疼的说:“只可惜我没能来得早一点,也没能抓到切实的证据,还没能掰倒他们。” 我现在已经没空想那么多了,跟万倩倩作对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睑,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万国英的人把我抱了起来,抱到外面的车上,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我虽然浑身是伤,但都是软组织挫伤,也没有致命伤,看来江月琴也知道分寸,知道不惹人命官司才是正事。 我身上这么多的伤口处理了好久才算弄好,等我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时候,万国英问我:“需要帮你给白景年打电话吗?” 我下意识想答应,但稍稍思考后便立刻拒绝了,我们的关系一再的恶化,我怕,怕他看到我这个见鬼的样子会嫌我惹事,更怕他会不来。 我拒绝了,万国英也没有勉强我,只帮我付了足够的住院费,又帮我找了护工。 她走后,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我怎么也没想到,从晚上十点钟出门到现在,短短五个小时的时间,我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药劲过后我身上疼得厉害,我想睡着,却怎么都睡不着,又想起家里年幼的孩子,我思来想去,便给余青青打电话,麻烦她帮我照顾孩子一段时间。 她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敢吭声说自己挨揍了,只委婉的说我这段时间有点重要的事要忙,走得急。 余青青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还是答应了,让我放心。 挂了她的电话,我再次拿着手机发呆。 我想起上次来医院的时候,我急性肠胃炎的那次,那一次,还有果果从中调和,帮我把白景年找来了,可是现在呢? 我纠结了很久,不知何时模模糊糊眯着了,可我很快就被噩梦惊醒了,我又梦到了那些糟心事,梦到我不但被强了,万倩倩还带着白景年围观,大声的告诉他:景年哥哥,看见没,这就是得罪我的代价。 我从梦里汗涔涔的惊醒过来,看了看时间,才不过四点,我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接下来我再也睡不着了,我郁闷了很久,最终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 是的,我现在是很狼狈没错,但我就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他只有看到我被打得有多惨,才会知道万倩倩和她表面不一样的真面目,才会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很多事也有可能是算计,不是吗? 虽然不是最直接的原因,也算是一个导火索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听人接,在我几乎都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他终于接通了。 “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他却哑然开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现在在医院...倩倩她...” 万倩倩,又是万倩倩! 我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提高了音调就说:“是啊,我也在医院,你怎么不来看我?” “别闹了。”他直接将我的话当成了赌气的玩闹:“我虽然不喜欢她,但她到底也是我的小妹妹,这事还是你一手造成的,她都闹自杀了,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她闹自杀了他就去看她吗?就重新对她同情起来了吗?那我呢?我还被打个半死呢! 我也是个暴脾气吧,想也没想就挂了电话:“行,不打扰你看望你的好妹妹了!”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我不住的怪我自己,是我傻了,是我有病,才会以为在撕破脸的情况他还会愿意多看我一眼,结果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不,他从未相信过我,从开始到现在,但凡他愿意多信任我一点,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结局。 我在医院里躺了快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后,我身上的淤青渐渐消退了,也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万国英来医院与我见了一面,还把那保镖留给了我一个,她说他会暗地里保护我,经历了这一遭,我便没有拒绝。 万国英亲自开车送我回去,在回去的路上,闲聊的时候,她看着我愣了半响,说:“苏曼,前天我和老白见了一面,他现在总算改变心态了,他不敢再要那个万倩倩,竟然还跟我怀念起你的好了,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呵呵,白德斌的看开若是还早一点,在我和白景年没有闹翻的时候才能用这四个字形容,可是现在... 我没搭话,车子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我再次跟万国英表示了感谢,下了车。 开门进屋,一周未回来,果果一看到我就高兴的扑到我怀里来,大声的喊妈妈。 我心里酸酸的,格外用力的搂紧了果果,暗想,这一次差一点我就见不到孩子了,以后我更是要注意,再也不亲自跟他们母女俩对着干了。 回家后那几天的时间,虽然万国英给了我一个保镖,可我总觉得不自在,我算了算卡上的钱,总觉得不用白不用,我打算重新看房子,把白景年给我的那个房子卖掉,然后买一个学区的功能完善的房子,我要搬家,我一刻都受不了连取款机都没有多一个的破旧出租屋了。 说干就干,接下来我就开始找房子,我打算找精装修或者二手房,我要立刻搬走,搬走我就开始按照原计划开始我的新生活,前一次开甜品店的希望破灭了,我不想再第二次错过了机会。 正当我忙得几乎是热火潮天的时候,我却没想到,白德斌会找上我。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去找他。 130你凭什么以为我还愿意嫁给你儿子 这天我去接果果的时候,老师竟然告诉我,孩子早就走了,被爷爷接走了。 我立刻就傻眼了,想起万国英那天跟我说的话,我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直到熟练的拨出白景年的号码的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对他的一切真的记忆尤深,不是我说遗忘就真的能忘掉的。 电话接通的第一刻,我没有时间寒暄,而是冷笑着说:“白景年,果果不见了,你快问问你爸,是不是他把孩子给我偷走了?” 白景年呐呐的估计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说清楚了之后也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叫他去处理这件事,我得节约时间,我得赶快去白家找人,我管白德斌要做什么呢,反正我不同意就行,我和我的孩子才不是挥之则去呼之则来的垃圾。 我上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白家大宅,还没进门我远远的仿佛就听到了果果的哭声,我推门进去,保姆还是原来的保姆,慌忙就过来要拦我。 我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大声的尖叫着,甩开他们急吼吼的赶到里面,才一进去,正好看到我的果果被按在沙发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针筒正要抽血,那么粗的针筒,果果吓得嚎啕大哭,我整个人也都惊呆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猛然扑过去搂住果果,我将她搂在怀里藏在针筒下,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看到我,果果又哇哇的哭了起来,她真的吓坏了,哭得眼圈都红了,整个脸上全是泪痕,不难想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拼命的扑到我怀里,娇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我,不断的叫着,妈妈,妈妈。 她嚎得嗓子都哑了,我也哭得心都快碎了,我的女儿从出生到现在,我照顾得好好的,从没有过这么遭罪这么委屈的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紧紧的把孩子拢在怀里,冲着白德斌十分生气的吼道:“你不是叫我滚吗?我已经滚了,你再这样我告你拐卖儿童你知不知道?” 既然白德斌跟我来硬的,我也没必要跟她客气了,女儿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没想到这一次他倒是没跟我吵架,反而还讨好讪笑着说:“苏曼,你别这样,我知道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你挺好的,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也差不多得了,和景年和好,我们白家给你一个名分,这还不行吗?” 好大的口气!说是道歉,却搞得跟恩赐我一般,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咬着牙,忽然就笑出声来了:“白老先生,我真是不懂你的意思,说我荡妇的不就是你吗?你现在要认回我们又是几个意思?我看不懂啊!” 我丝毫不给面子,白德斌也急了,恼怒道:“你这丫头,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是吗?行,是我的错误会了你,行了吧?现在咱们把话都说明白了,你差不多就得了!”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人立刻就朝我们跑了过来,接着就开始与我抢孩子。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算是明白了,我的脸色当时就难看了起来:“你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强制抽血做亲子鉴定吧?” 白德斌一开始还有些慌乱,到后面根本就什么都不怕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双手一摊说:“查证了确实是我白家血脉,然后就去领证结婚,这才是最正常的程序,不是吗?” “你休想。”我抱着孩子退后了一步,冷冽笑道:“你说结婚就结婚,当初算计你儿子强行让我们分手就分手,有你这样独断的爹,你儿子怎么可能幸福得了?你凭什么以为我还愿意嫁给你儿子!” “要不然你还想嫁给谁?景琪?”白德斌白了我一眼,嗤笑道。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声令下,大宅里的佣人就齐上阵,要来抢我的孩子。 我没想到他竟然明目张胆到了这个地步,我慌了,我抱着孩子死死的不放手。 果果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也跟着吓得哇哇大叫,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不堪。 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似的,只一门心思的抱着我的儿子,我在心里不住的念叨着,白景年呢,他妈的怎么还不快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念叨他,或许我潜意识里认为,只有他才能管的住他爸吧! “谁顺利的帮我把孩子抱过来,奖励一万。”而随着白德斌的一声令下,保姆们争抢孩子更是到了高潮,所有人都过来又抢又拽的,死命的要把我拖开,我露在外面的胳膊也被勒得通红的。 那些佣人一个比一个凶猛,我拽着果果死死不肯放手,有人强硬的要掰开我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把孩子从我手中夺走。 孩子哇哇大叫,我也整个人被按着,不让我去救孩子,不让我动。 我看到了白德斌的满脸喜色,他兴高采烈的指挥着医生别废话了快点去抽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我使劲挣扎着就要扑过去,针一下子扎进了我的胳膊,气痛无比。 白德斌火了,要求佣人把我拉开,再次要去给孩子抽血,我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哭得更凶了,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是白景年,他终于回来了!我的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 “你怎么样了?”白景年第一反应就是过来护住我们,他强势的将所有按着我的佣人一脚踹开,将我们母女俩拢在怀里,愤怒的吼道:“你到底想干嘛?爸,你又想干嘛?” 我费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只嗫嚅着说:“他,他要抽果果血...我,我不能遭受这种屈辱。” “我知道了。”白景年黑沉着脸看起来煞是可怕,他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人,非常生气的吼道:“如果不想被玩死的话,你们尽管动手!” 131别再缠着我了,我嫌恶心 白德斌急了,生气的说:“你这傻小子怎么那么看不懂眼色呢,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我就想看看是不是我的孙女,然后给你个机会迎娶苏曼,弥补苏曼,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过分?”白景年讽刺冷笑:“爸,你真以为女人和裂缝一样,不想要了就不管了,想要了修修补补就能重新用,你真以为是你想怎么就怎么的吗?” “那你还想怎样?”白德斌冷着脸,咆哮的说:“就她这样的女人,我愿意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就不错了,她还想怎样?” “我是怎样的女人了?”挑眉看向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人,我讽刺的反问:“我除了贫穷,遇人不淑过,我还做过什么了?你敢以你白家家业保证我真的做过错事吗?无论是从前被陷害和男人睡觉,还是被陷害我拿了你的钱,还是陷害我偷人生了个野种擅自打掉,你敢保证吗?敢保证的确是我做的,而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吗?” 说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德斌,希望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下,好放下这口在我头顶压了这么久的大锅。 我以为白德斌至少会脸色惨白,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他活到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呢,他脸色变都没有变一下。 “过去的事多说也是无益了,无论你做过什么错事,你对我儿子总是真心的,所以我也愿意放下自己的成见,真心的接纳你。”白德斌客套话说得别提有多漂亮了,我差点都气疯了。 我呵呵冷笑,咬牙切齿的说:“不承认是吧?不敢以白家家业作保证,是舍不得你的家业?还是家业?” “疯子!”白德斌面色狰狞,颤抖的手指指着我,那样子活生生就好像他才是被冤枉的那个。 呵呵,他刚刚还承认是他从中搅和,现在在白景年面前却又什么都不承认,他就和万倩倩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个绿茶婊,一个老人婊,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反正这白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 “行,是我疯子,我疯了,你们白家我高攀不起,我走!”我抱着孩子转身就向外走,白景年很快就追了上来,在我身边说着好话,小声的问果果有没有事。 我让他快滚,我说不需要他对我献殷勤,他却不理我,直接去讨好果果。 他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也有可能真的是父女连心吧,白景年一出声,果果就真的就不哭了。 她很快就忘了刚刚的痛苦,她的小手抚上了白景年的脸庞,贴在他的脸上,奶声奶气的说:“爸爸,你终于来接我了。” 白景年嘴角轻扬,眼圈有些红红的:“对不起,爸爸来迟了!” 我抿着唇,死活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这种无端被冤屈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虽然我也感觉到了他或许还爱我,可我们之间梗了一根刺,有些事情真的很难恢复如初。 从万倩倩到白德斌,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有人从中搞事,思及过往的种种误会,我只觉得这两颗心之间蒙着一层纱,明明遥遥相望,却怎么也穿不透的感觉如此的讽刺。 我加快了行走的脚步,我想,自己得找个地方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该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别跟着我了!”我停了下来,愤恨的目光扫着他,压抑不住恼怒的说:“白景年,老实跟你说,我们两个分手完全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互相不信任,你不够爱我,我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爱你。” 白景年明显很受伤,他似乎也很无奈,他悠长的叹了口气,死死的盯着我,语带抱歉的说:“苏曼,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代替我的父亲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他深深的弯下腰,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呵,真是说得轻巧。”我冷笑:“还有,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别以为万倩倩幻想破灭了我就会同意替补嫁给你,我告诉你,现在我不稀罕你了,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你们,也不要再做出偷孩子的举动了,毕竟白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真的很丢人的,脸上不好看的只会是你们。”我半是祈求半是威胁,一字一句的说道。 白家大宅真的很大很大,我走了这么久才走出院子,走到外面,我刚要上车,却又被人从后面将我拦腰抱住。 “就算我们之间还有着一些误会,可为了孩子的安全,你也需要一个男人啊!”他强迫的掰过我的脸面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声音沙哑的说道:“苏曼,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真的有些误会,需要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谈你是如何不信任我?一次次残忍推开我吗?”我目光嘲讽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厌恶道:“你再不放开,就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了。” 他是真的受伤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所畏惧的白景年,或许是真的怕我不客气,又或许是真的难过了,他放开了我。 “别再缠着我了,我嫌恶心。”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着,我抱着果果快速的上了车子,车子急速的驶离白家大宅,自始至终,我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一次我是真的厌恶了,从白家大宅离开后,我特意给白景琪打电话。 没有过多的寒暄,我直奔主题的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连最近有时间吗的客套话都不想说,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与白家牵扯关系了! “你是认真的想好了,彻底要与我划清界限吗?”白景琪十分严肃的问我。 没有丝毫犹豫,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厌倦了,厌倦了与你们白家的牵扯,如有可能,我想搬到没有白家人的地方去生活。” “好。”白景琪答应得一如既往的爽快:“明晚有个晚宴,我正好缺个女伴,你陪我一次,回来后我就与你去离婚,如何?” 我答应了。 白景琪要去参加的晚宴在另个城市,我们需要提前坐飞机过去,放下电话后我就开始收拾行李。 弄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白景年打来的,我没接,他又发了短信过来,我还是没看。 第二天一早白景琪就过来接我赶去机场,下了飞机,住酒店的时候我们住了相邻的两个套房。 回到房间,有些累了,我洗了个澡放松了一下,就将自己沉入梦乡中。 睡了一下午,五点多,我换上了在家里带来的礼服,精心的化了个精致的妆,收拾好自己已经快七点了。 房门敲响了,看到我的时候白景琪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嬉笑着说:“早知道你长得不错,却不知道你打扮起来竟然如此的艳光四射。”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盛装华服的样子吧,我眯眯眼睛,礼貌的对他的夸奖表示了感谢。 有什么稀奇的?年轻的时候衣香鬓影的生活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对一切就慢慢的看淡了而已。 今晚的宴会在豪华邮轮上举行,我和白景琪一起到了晚宴现场,可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白景年狭路相逢。 132他想要的是羞辱我 短短几天不见,白家大宅一别的白景年又变了个样子,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之前的颓然样子,整个人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只是,他看向我的那双眼睛,那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却依旧阴鸷无比,那样子活像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与白景琪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小声嘟囔道:“你都没告诉我他也会来。” 白景琪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了:“怕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夫妻,走在一起怕什么?” “可我们都要离婚了。”我有些着急的说道。 “别怕。”白景琪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别怕,你和他也没希望了,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死心,这岂不是更好。” “不...”我退缩着避开了他。 我是不打算和白景年有瓜葛了,但并不代表愿意以这种赌气的方式,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果果的爸爸,我们也没必要搞得那么难堪。 我没有再与白景琪在一起,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理,没有在勉强我,而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现在还是白氏集团的总裁,当然有数不清的人想抱他大腿。 我一个人,躲在宴会厅的角落,吃点小吃,喝点小酒,倒也自在。 可没想到,吃完了去拿纸巾的时候,一起身,却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人。 白景年胳膊上还挽着个女孩子,挑衅的看向我。 女孩看起来很小,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年龄漂亮明媚,正是青春逼人的年纪。 他们俩看起来挺亲密的,女孩依赖着他,昂着头来跟他说着话,不时甜甜的笑着,眼前的一幕这真的很好。 我有些感慨,他这又是赌气了吗?虽然的确很漂亮,只是,这也太快了吧! 难道他对我也不过尔尔吗? 匆匆一瞥,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带着他的女孩往里面去了,我略微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却正好觉得肩膀上一沉,白景琪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头上。 “你看,你才一稍微刺激,他就另结新欢了,这个男人不可信。”他脸上的笑容明媚极了,写满了幸灾乐祸。 我有些尴尬,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颓然的起身来,说:“我有点累,想去休息下。”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三三两两的客人在邮轮上里来来回回。 服务生带我去了为我分配的房间,躺倒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我重重的喘一口气。 我以为各自安好的结局真的是我想要的,可是当我真的看到白景年挽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时候,我也会不自在。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是介意,还是单纯的不习惯而已。 又过了半个小时,白景琪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说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赶忙爬了起来,给自己补了个妆出了门。 我却没想才出去就碰到了白景年,他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他刚好从隔壁房间出来,两人的目光撞上,没有过多的停留,交汇过后又转瞬即逝的分开。 他一直走在我前面,不远的距离,却是一道无法企及的鸿沟。 他没有停下来等我,我也没有追上去多说什么,分叉口的时候,他走他的,而我,也从另一个方向去了宴会厅。 才一进去,远远的就看到了人群中还算显眼的白景琪,凭良心讲,他的容貌气度也是极其出挑的,当年唐如云要是不够出色,怎么能拿得下白德斌那样的男人? 白景琪身旁还站着几个同样黑色西装一脸精英气息的男人,他朝我招手,喊我的名字,而我,也朝着他走过去。 看到我过来,白景琪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边指着我,一边朝着那些人笑道:“各位,这位是我朋友苏曼,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很能干哦。” 他介绍的口气不算太正式,语气里带着点暧昧让我很不舒服,我有些懊恼。 他靠我靠的太近让我很不自在,我小心的往后退一点想要避开他,结果他将我一拽,又拽到了他身边。 “苏曼,你别走啊,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声音不算很轻的说道,惹得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他这样一说,别人全都笑出来了。 我更是尴尬,我以为原以为只是简单做个女伴,却不知道他原来是打着羞辱我的主意,哦,不对,应该是想着羞辱我身后的白景年吧,毕竟我与白景年的那档子事,知道的人可不算少。 我有些不自然的想要避开他,而与此同时,我看到白景年向我走了过来。 他阴沉着脸让我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他的目光就跟一道刺一样刺向这边,我有些局促的想要白景琪放开我,结果他却一边嬉笑的搭上我的肩膀,嬉笑的说:“苏曼,你在看什么呀?”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其他人戏虞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我很不自在的想要避开这道目光,我不想别人看到我这难堪的一幕。 然而我的力气不够大,挣扎不开白景琪,白景琪一条胳膊摁住了我的脖子,让我躲闪不得。 我不知道白景年的目光里都含着怎样的情绪,只知道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越过我向前去了。 他或许也看到了熟人,他用流利的英语跟别人在交流,他穿着手工的西装端着高脚杯,一派我熟悉的商务精英的样子。 在他脸上再没看到什么伤痛的痕迹,过去了,真的是什么都过去了,过去的那些让人折腾得不成人样的伤痛,都过去了。 而与此同时,白景琪在我耳边轻声的暧昧的说道:“苏曼,你看他真的不过如此嘛,他心里真的没有你了。” 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玩闹,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把他推开,大声的骂道:“神经病!” 我离开了宴会厅,一口气往外跑,我坐在甲板上吹风,初冬的深夜风凉凉的,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我并不想回去,我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却忽然感觉到身上批了一件外套,我回过头,看到了白景年在船上的灯火映照下影影绰绰的脸。 133可是我后悔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与利用你的男人混在一起?”他仔细的盯着我,扬着唇角,脸上是我看不清的笑容。 我愣了愣,却说不出话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的说:“他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都打算离婚了,我们平时没这样的。” “我分得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正经。”白景年面色柔和,再无刚刚初见时候的冷漠和冷淡,嘴角上挑:“苏曼,我真没想到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想要你陪我,想把你介绍给别人,结果你却不但不理我,还与我的死敌混在一起,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选择了沉默。 “我曾经当宝贝一样的女人被杂草一样的对待,苏曼,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我成全你。”他说着,转过身去望着夜色中的海平面:“如果早知道你会来,或许我不想来的。” 他的面孔冷淡而疏离,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样的我们,就好像回到了刚刚认识的那会儿。 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伤了一下,我向来就性子要强,既然自己都下定了分离的决心,这个时候也不愿输了阵势,只好尽可能的忽视他的冷淡带来的不悦情绪,自顾自的说:“景年,你错了,我和白景琪是夫妻,我陪他参加一次宴会也实属正常,真正的遗忘,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而是再相见的时候,能心平气和的打招呼,却也不会再荡起心湖,你明白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句话惹到了他,我这样一说,他就又不高兴了,他不愿再与我多说一句话。 “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失陪了。”他站在我身侧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等我反应过来再回过头的时候,却只见到他拂袖而去的身影,他竟然真的冷淡了,放下了。 风吹乱了我的发丝,也拂乱了我的心情,我看着那高挑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他穿着黑色西裤白衬衫和黑色马甲,他的外套还在我身上。 快要进船舱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也回去吧,你身体不是很好,吹风感冒了瞎折腾。”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深处,他说得对,要是生病了还真是瞎折腾,我也跟了进去,在进去船舱的第一刻我取下了身上的西装挂在胳膊上。 我勾勾嘴角苦笑一声,将胳膊上的衣服捉在手上,向房间里回去。 我的房间是个很不错的海景房,回到房间后我随手将西装丢到沙发上,拿了衣服就进去洗澡。等我洗完澡出来,才刚找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房门却又敲响了。 拉开房门,白景琪嬉笑的脸出现在门口,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关上门,结果他却一只手伸过来卡在门口,然后强行给挤了进来。 “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白景琪手里还拿着个打包盒,盒子一打开,全是味道鲜美的食物。 “不用了,我不饿。”我就跟没看到眼前的人一样,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沉着脸说道。 我对他还算信任,结果他却利用了我,我至少几天的时间都不想再见到他,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白景琪扯了扯嘴角,就跟看不到我的脸色一样,笑嘻嘻的说:“我刚刚不是为了实践白景年对你还有没有感情吗?” “跟你有关吗?”我讽刺着反问:“反正等宴会结束回去了我们就会去离婚,不是吗?” 白景琪好似还说了什么,我没理他,只打开了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声音。 他懊恼的出去了,我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气愤的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发呆,望着外面暗黑的海浪,想起一再答应离婚又一再爽约的白景琪,又想起这么短的时间真的放手的白景琪,我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以为我能就这样睡着,但很快我就发现丢掉白景琪带回来的食物真的是个错误,半夜的时候我给饿醒了,我以为喝点水能抗饿,但我很快就发现今晚我就是饿得睡不着。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抗不过饿,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起身来准备出去找点东西吃。 我却没想到一出去就被一个黑影吓到了,黑影依着我的门口站着,沉浸在黑暗里抽着烟。 这船上鱼龙混杂的我很害怕,我下意识的就想往房间里面退去,结果黑影却一下子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正要尖叫,结果他却捂住了我的嘴,低声地说:“是我。” 是他?白景年? 一秒之后我就反应了过来,我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叫他快点走开,结果他却顺势将我一抱,往房间里面滚去,他的两条胳膊紧紧的圈住了我,他的嘴唇紧贴着我的耳朵,低声地说:“苏曼你别怕,我现在心里堵得慌,我们谈谈,耐心的说说话好吗?” 我叫他放手,他死活不肯放手,不得已我只好同意了谈谈,我说那你也得先放开我吧! 他放开了我,我开了灯,顶着肚子饿坐在床上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不是跟我装高冷吗?不是带着小女朋友到处晃吗?你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已经打扰我睡觉了?你也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想听你说那些废话?” “我是认真的,这不是废话。”白景年目光哀楚的望着我:“苏曼,我也不想来找你的,可是我睡不着,一想到你和白景琪在一起我就心抓抓的睡不着,我现在该死的就特别想说话,想一吐为快。” “睡不着去找你的小女朋友啊!”我皱着眉头咬着牙说道:“在你决意与我分手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过会有今天,我总会有新的男人,不是白景琪也会是别的男人。” “可是我后悔了!”他紧皱着眉头看向我。 134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后悔了我就应该回头吗?”我嘴角冷冷的勾起了讽刺的笑容:“我说一切都是你爸陷害我的,从前你为什么不信我?还有万倩倩自杀那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被她找人绑架了打个半死,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差点就被强了你知道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白景年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看着他惨白的脸,我竟然有了报复的快感。 “信不信随你。”我冷笑的紧盯着他紧蹙的眉头,继续说:“我知道你或许还会不信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信口开河的女人,但我告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要是你实在不信,那也没办法,万倩倩是个狼子野心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远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不会再解释第二次。” 说着,我无力再有心情敷衍他的惊涛骇浪,冷着脸指向了门口就说:“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走吧,不要再打扰我休息了。” “苏曼...”他急切的要来抓我的手,他怔怔的像是在消化我说的那些话一样,我不理会,大声的要他快点放开我,他不放。 他忽然抓住我迫使我转过头去看向他,他双手捧住我的脸,专注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我会去查。” “没有意义了。”我果断摇头,用力的挣开他的桎梏,呵笑的退后一步,略显嘲讽的讽刺说:“就像我莫名其妙流掉的那个孩子一样,他曾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也是我们感情的终结,而他现在已经不在了,再提起来就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白景年着急了,他强悍的铁壁忽然圈住了我的腰使我动弹不得,他黑沉的脸压了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上了我的唇。 “不是说好忘记了吗,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心里走来走去?为什么?”男人火热的舌在我的嘴里肆虐,暧昧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捧住我的后脑勺将我压在身下,他的手很轻易的伸进我的衣服里面。 他将我抱得很紧,那样子像是要把我镶嵌进身体里面一样,我一时间都没法呼吸了,他的力气很大,对我的敏感点也极为熟悉,那些熟悉的感觉袭来,我在他的身下娇喘连连,欲罢不能。 最终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渴望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我在他身下瘫软成了一团,暧昧的吟哦声洋溢在唇齿间,淡淡的烟草味道涌入我的鼻腔,那是他的味道。 然而,就在他的手伸到我下面,试图要去脱我的内裤的时候,我却猛然惊醒。 当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快速的从他怀里钻出来,压抑不住的低吼道:“你...怎么是你?” 没有别的意思,我潜意识的就是觉得不行,我都决定与他一刀两断了,这怎么行呢? 然而我却没想到,我这一句话他却又误会了,他一手捉住了我的手腕,冷笑的瞪着我:“怎么不能是我?苏曼,难道你与白景琪竟是真的?” 他的目光里满是轻蔑,我顿时意识到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我甚至都不能想象他刚刚的那些是不是在报复。 我一点都不想解释什么,只愤怒的瞪着他,瞪着这个男人,压抑不住的低吼道:“我做不到像你那样从一张床上下来到另一张床,滚,你给我滚。” 他还是不肯走,只冰冷着眼倔强的瞪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指着门口,恼怒的说:“白先生,你还是快点走吧,我实在是不想被什么万倩倩张倩倩王倩倩马倩倩伤害了,求你了,快点走吧!” “苏曼!”白景年咬牙切齿的叫我的名字,我却冷哼:“走,快走,要不然我喊人了!” 白景年最终还是出去了,因为我俩实在不想再吵起来,直到他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外套还在这,我拉开房间再追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第二天醒来,不知道是前天吹了风还是怎么样,我头疼欲裂。 白景琪过来敲我门见我有气无力后,特地给我找来了退烧药,可吃了药也没有效果,他只好带着我下了邮轮。 我浑身虚软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出去的时候都是白景琪抱我出去的,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吵闹声,争执的声音,我想睁开眼皮,却怎么也做不到。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这一场病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礼拜才好全。 高烧就像爱情一样,爱的时候浓烈,以为没有爱就明天了,可是好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又能跑又能跳,这一次爱情的失去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很糟糕的影响。 病好后,我重新回到了海市,经过了这一出,我算是明白了我和白景年彻底回不去了。 回到家,我立刻便找律师草拟了离婚协议,我和白景琪本来就是假结婚,没有孩子纷争也没有财产纷争,各自的婚前财产都是各自的,各自的婚后财产也是各自的,很公平。 协议做好后,我给白景琪打了电话,想约他一起回一趟广市。 他的电话没人接,我料想他可能在忙,就又给他发了短信。 我说我带着离婚协议书在街角咖啡厅等他。 我想好了,街角咖啡厅离他工作的白氏集团和果果幼儿园都近,签完字我刚好能接果果,也好。 可我却没想到,我在咖啡厅里等了许久,等来的却不是她,唐如云。 算起来这是我和唐如云的第一次单独会面,她是我名义上的婆婆,可是在我眼里,她不过是白景年的敌人,害死白景年生母的凶手。 我不知道唐如云找我能有什么事,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喊道:“阿姨,景琪呢?” “你还有脸提景琪?”唐如云狰狞着脸,也不顾咖啡厅里这么多人,抬手一巴掌就搭在了我的脸上。 135我想要的始终只有你 “啪!”我吃惊的捂着自己的脸,她却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你这个贱女人,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看你把他害得怎样了?” “不是说好参加完宴会就回来办离婚吗?我连离婚协议书都做好了,我能怎样啊?”我捂着脸,一脸懵逼。 “离婚?”唐如云重复着这两个字,怔怔的看了我好半响,抢过我手中的纸撕得粉碎,又是刷的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把他害得一无所有遍体鳞伤了你就离婚?你这个女人心就这么狠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小杂种派来的间谍?你是不是故意要毁了我儿子啊你是不是?” 她声音悲呛,仿佛下一秒都要哭出来了,我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要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也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没计较她打我的两巴掌,只退后一步不让她继续打我,一边说:“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打我也没用!” “要不是你,景琪至于争强好胜吗?要不是你,白景年那个小野种至于牟足了劲对付我家景琪吗?小野种不但把景琪的位置还抢了去,还害得他...”她说着,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从没想过唐如云这样的女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哭,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约也是怕丢人,唐如云没有再跟我闹下去,只提出白景琪的伤是因我而起,我得去照顾他。 我又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了,心里还是挺着急的,我跟着唐如云去了白景琪的住处,在去的路上,我断断续续的了解了这阵子发生的事情。 自那日从邮轮上回来之后,白景年性情大变,从前向来就桀骜不驯的他,这一次却顺从又听话,白德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德斌本来就偏心他,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两在一起又商量了什么,竟然找了个由头,寻了一个很小的错误,就强行把白景琪从总裁之位拉了下来。 不但如此,在白家家宴上,白德斌故意问起白景琪和我的事,得知我们竟然还没离婚之后,他竟然将白景琪带到了祠堂,让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要求他发誓会立刻跟我离婚,不要管我也不要跟我见面,要不然就让他改回唐姓,再也不是他们白家子孙。 白景琪都被打得个半死,他的选择可想而知,他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我。 我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说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白景琪的爱于我来说是累赘,但是现在,我对他是愧疚的。 车子很快就在他的住处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在门口换了鞋,慢慢的上楼,一路走向白景琪的卧室,我不住的在想,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 我心里这样想着,可等真的开门了,看到满背鲜血淋漓纵横交错的伤口,我的眼泪顿时滚了出来。 大约不知道是我来了,他头也不回的说:“妈,就是让你帮我买点药,怎么久才回呀!” 说着,他吃力的转过脸来,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捂着嘴哭了出来。 “白景琪,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沙哑着嗓子,失控的哭道。 “我没事。”他却只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笑着摇了摇头:“苏曼,我不后悔这么做,只要你在,只要你在就什么都好。” 我捂着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了,唐如云长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帮我带上了房门。 我打了水来,用热毛巾小心的擦拭着他伤痕累累的背,小心的为他抹上了药膏。 接下来一个礼拜的时间我都待在这里,白景琪的身体都已经坏成这样了,我做不到一走了之。 我给他做饭,给他收拾身体,苦闷到极致的时候,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却只舒心一笑,说:“我和白景年想要的到底不一样,他想要江山,又想要爱情,而我想要的却始终只有你而已。” 一个如此深爱我的男人对我说着这样的话,可我却无法回应他,我心里也塞塞的。 晚上我把果果也接了过来,看着白景琪这个样子,果果挤在我的怀里,小心翼翼的问我:“妈妈,我们又要像以前一样生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果果却早有预料的笑着问:“妈妈是不是烦爸爸了,因为爸爸总是让妈妈流泪。” 是啊,他总是让我流泪,可是连孩子都看得出来的问题,白景年却看不出来。 我在这待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后,白景琪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我也不需要再留在这里贴身照顾他了。 离开他家的那天,他送我们到门口,我们转身向前的那一刻,他忍不住问我:“苏曼,我们以后还是相扶持的好朋友吗?” 我心塞得更厉害了,苦笑着点点头:“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回到自己家以后,我给万国英打了个电话。 在白景琪那里的时候,她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不过我没有接。 我与万国英约在一家隐蔽的餐厅见面,见了面后,万国英简单的慰问了我这段时间的经历,然后直接了当的告诉我,她找到对付万倩倩的办法了。 万倩倩是我的一大心病,我几乎所有的意外都因她而起,我充满希望的向万国英看了看,她却狠狠的扣着桌面,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没想到这母女俩的基因竟是这样的,不但女儿在外面瞎搞,妈妈也在外面瞎搞,那天我和客户去吃饭,却无意中撞到江月琴和一个男人上酒店,那个男人竟然跟万倩倩长得有几分相似,我要查查,看看这个贱人到底是不是我大哥的女儿。” 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简直是懵了,万国英却振振有词的说:“苏曼,你等着我,只要我查出了她的确不是我大哥的女儿,那就一定能把她拉下台,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这件事勉强也算是个意外之喜,我昂头看向万国英,看向她提起万国毅时候咬牙切齿的脸,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叫道:“姑姑。” 万国英迎头看我,眼眶里也全都是泪。 136情分早已消耗殆尽 分别之后,她就叫我赶紧回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身体心理上都挺累的,觉得还是在家待着才能不会有危险找上我。 我在家里像是躲债一样醉生梦死的窝了两天,除了接送果果根本就不出门,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病态了,闭关自守的第三天,我觉得找一份工作,哪怕只是去打发时间,我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投了几天简历,渐渐的也有了回音,想想应该是万倩倩自顾不暇没空来打压我了,我心情还是挺好的。 后来我就一直重复着投简历和面试的工作,大约一个星期后,我终于找到了满意的工作。 做行政,公司小,技术含量不高,待遇也不是很高,但离我住的地方和果果幼儿园都近,照顾家里比较方便,还能打发时间。 对方当场拍板要我了之后,我当场就签了合同。 找到工作的这天,我决定带果果出去,庆祝一下我的新生活。 母女俩收拾好,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白景琪的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空。 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和缓了很多,想想我对他的近况也不是很了解,就觉得也有必要见一面。 我与他约在餐厅见面,带着果果出了门。 到了餐厅,白景琪已经在等我们了,我们三人坐了下来,拿出菜单刚要点菜,却听到果果忽然喊道:“爸爸。” 我惊恐的抬起头来,看到正向这边走来的白景年,而他身边站着的,不是万倩倩又是谁? 他们竟然又搅到一起去了? 我迅速的收回了视线,低头继续看菜单。 我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不管是之前的事,还是白景年背地里使手段害了白景琪的这事,我感觉我们之间明明没什么大问题,可情分却早已在一点点的摩擦中消耗殆尽了。 我感觉到他们就在我们隔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背靠背,离我非常的近。 我一边点菜一边厌恶不已,这个男人又在做什么呢?我都已经告诉他万倩倩就是罪魁祸首了,他怎么还和她在一起? 既然如此,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彻底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很快就点好了菜,在等待番外上来的空档,我还听到背后万倩倩娇娇的声音:“景年哥哥,你干嘛非要在这吃啊?你不觉得非常倒胃口吗?” 白景年的回答非常爽快:“爱吃不吃!” 万倩倩到底还是怕他的,迅速就噤声了,只是没一会儿,她就又重新开口:“景年哥哥,我妈妈的事...你一定要帮我啊?” 妈妈?我顿时意识到,肯定是万国英那边有所动作了。 白景年似乎并不想进行这个问题,只依旧冰冷的说:“好了,还要不要吃饭了,不吃快走开。” 他都动真格了,万倩倩顿时不敢再多说了。 很快我们的饭菜就上了上来,点了道酸菜鱼,这菜要是往时我一定会很喜欢的,可是现在,饭菜才一端上来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忽然有很想吐的感觉? 我匆忙跑到洗手间,当我扑在马桶上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流产之后我们还做过,而那一次他没有戴套。 这已经是我第四次怀孕了,我惊恐无比,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脸色惨白的从洗手间出来的,去水池那洗了个冷水脸,擦了擦手上的水,一回头,却正对看在墙上眼瞅着我的男人。 我不知道白景年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越过他就要走,他却一个箭步上来拉住我,把我逼在了身后的墙上。 “看到我为什么想跑?心虚了?”他眼神阴鸷的瞪着我。 我只觉得讽刺。 我勾了勾嘴角,嗤笑:“心虚?要心虚不也是你心虚吗?你用尽了手段,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的良心不痛吗?” “良心?”他冷笑着反问我:“苏曼,你跟我谈良心?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切本来就该属于我?如果不是为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没说完我却已经明白了,那些东西本就属于他的,只是从前不懂事为了我放弃了,原来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冷笑着甩开他就要往前走,他却一把将我扯了回来。 他铁钳一般的手用力的制住了我,一手抓住我的手将我压在了身后的墙上,一手覆住我胸前的柔软。 我不甘心遭受此等屈辱,我竭力的要推开他,可当他撩拨我的时候,我的身体又不争气的悸动。 不,不能这样,我用力的推他,大声的骂他,我越是大声的骂,他手上却越是用劲。 我急了,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怒吼道:“你不要这样,你以后要怎么面对你的女儿?” 我只感觉狠狠掐住我手腕的那只手骤然松开了,白景年胳膊撑在墙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他狠狠瞪着我,那狠厉的目光放我就是出轨的女人一样。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步离开,我的身体无力的顺着墙根滑落了下去,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我不敢招惹这个男人,我那么着急的想要逃脱他,可是他凭什么偏偏就不放过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洗手间走出去的,我眼里还红红的,白景琪多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但也没有多问。 上了车,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宁的一直都没有说话,一面想着白景年的事,一面又想着我犯恶心的那事。 路过小区门口药店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很快就又收回视线来,不,就算真的是怀孕了,我也不可能在别人面前暴露出来。 直到回了家,在楼下跟白景琪告别,他捏了捏果果的小脸,笑眯眯的说:“果果乖乖听妈妈话,下周再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说着,又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苏曼,你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我吸着鼻子点了点头:“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别再跟你爸硬来了。” 看着那流线型的车身消失在黑暗里,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家。 137真的怀孕了 这之后白景琪一直就很忙,直到第二个礼拜也没空来我这边带果果吃饭,我知道他现在很忙,他和白景年已经正式撕破了脸皮,两兄弟为了女人,为了家产,争得不亦乐乎,日子当然是水深火热。 我的生活就这么过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当天晚上我安顿好果果,就趁着夜深去了药店,为了避免结果有误,我特意各种牌子的验孕棒都买了很多,洋洋洒洒好几个提回家。 回去后,我进了洗手间反锁上房门,坐在马桶上就开始忐忑的等待着。 我怕,真的很怕,眼下我和白景年都已经闹得这个样子了,真不知道若是怀孕了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打掉吗?我年纪不小了,这是我第四次怀孕了,要是打掉我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下一次。 留下来吗?我手上也有钱,养是养得起,可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非婚生子,想起来真是怪怪的。 我坐在马桶上,怔怔的看着手上的验孕棒,忐忑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验孕棒上渐渐的显出了一条红线,只有一条?我松了一口气! 将验孕棒丢到垃圾桶里,穿好裤子起身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瞟到了那验孕棒,却发现了不对劲,不对,怎么两条红线了? 我惊到了,包着纸巾把它捡起来一看,果然是两条红线,一条深,一条浅一些。 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真的以为是结果出错了,我又拿出来一条验孕棒再次测试,直到看到那上面缓缓的出现两条红线,我刚刚才放松下去的心情顿时就提了起来。 怀孕了,我竟然在这个要分手的关头怀孕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第二日一早醒来,都快睡过头了,我赶忙带果果起床,收拾好一人去上幼儿园,一人去上班。 临出门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塞塞的,想想昨晚在百度上查到,晨尿的检测才是最准确的,想到这里我就带了验孕棒在包里,打算去公司了抽时间再测一次。 或许我自己是自欺欺人了,但我真的没做好准备,真的希望能扭转结果,查出我其实并没有怀孕。 到了公司,上午办好了入职手续,一个小小的行政,上班下班,朝九晚六,不咸不淡,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不算难。 上午十一点多交接完了所有的工作,我就偷偷去了洗手间,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天真了,验孕棒出错的这种概率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连续查了三次都确认自己的确怀孕了之后,我打算把验孕棒丢了出去,可又觉得这样不好,这是在公司的洗手间里,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办,我怎么可能一入职就被人发现怀孕呢。 不得已,我将验孕棒揣进了裤兜里。 从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在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我洗了个手,补了个妆,这才勉强的平复了心情。 从洗手间出去,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迎面却刚好碰到我们老板往行政部这边过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老板瞟了我一眼,我与他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结果才坐下没一会,办公室里的垃圾桶我不敢扔东西,顺势将验孕棒包起来塞到包里,才刚放好,我的桌子却忽然被敲响了。 我抬头,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行政部经理。 我愣了一下,行政部经理却笑说:“苏曼,总经理秘书今天有急事请假了,而老板那边需要个人陪他去开会,就你手上还没活计,你去吧!” 我愣了愣,惶恐的站起身来,放在以前只想平静生活的我从未想过,我入职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陪老板去开会。 简单的在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在去对方公司的路上,老板将一叠文件给我,简单的将这次会议的内容看了下。 下午两点多一点的时候到了对方公司,会议整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晚上才结束,老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出一起吃晚饭。 我内心里哀嚎不已,拒绝又不是,只好拜托白景琪帮我接下孩子。 老板选在了一家不错的酒店请客,我因为得知了自己的身孕,找了个借口说我不喝酒,他们也没有勉强我,毕竟这不是简单的应酬,而是联络感情的饭局。 然而,一开始还是老老实实的谈正经话题,但到了后面,酒过三巡,他们都喝高了,男人们之间的话题也开始变得旖旎了起来。 对方负责人非要我也喝酒,说我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我怎么也推辞不得,争执之下,对方霍地站起身来,满身酒气的指着我就说:“你这个小秘书是不给我面子是吧?” 我囧得不行,连忙说我是真的不行,对方根本就不听,直接一巴掌就甩了过来,骂道:“就是看不起我,王总,你找的什么秘书啊,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对方借着酒劲动了真格,我们老板拼命的给我使眼色,我惊恐不已,顶着丢掉工作的危险也不住的就后退,大声的说道:“我是真的不能喝酒,王总你别勉强我了。” 眼瞅着王总已经变了脸色,我自知危险,拿了包就往外跑,对方老板也急吼吼的追了出来,我害怕不已,越跑越快,结果却不小心崴了一脚,身子一歪就往一旁滑了过去。 我还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可就在此时,一只温热的大掌恰如其会的扶住了我的腰。 我迷蒙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白景年熟悉的脸。 我微微一怔,转瞬间便缓过神来,急速从他手里抽身开来,说:“放开我。” 白景年没放,而是抬眼望向我身后追上来的醉鬼,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沦落到陪酒了?” “不关你的事。”我又用力的挣了一下,结果却用力过度胳膊上的包往地上滑了下去,我低头要去捡,白景年却比我速度更快。 他捡起了包,又一一帮我捡掉出来的那些东西,很快,他的脸色就顿住了。 他冷眼瞅着那卫生纸包裹着的验孕棒,冷声问我:“这...这是怎么回事?” 138苏曼,算你狠 我半响说不出来,我想辩解说这不是我的,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我不想主动承认怀孕的这件事,不想白景年再拿这个拿捏着我,我想了想,很快便冷下了脸,冷眼瞅向眼前男人亢奋的脸,直接开口说:“你激动什么,孩子又不是你的。” 就像一盆水猛然浇在火焰上,白景年眼里的光亮迅速湮灭,他额头青筋直跳,愤怒的大手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嘶吼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掐我掐得很重,我觉得自己手腕都疼了,我大声的要他放开我,他却不放,我急了,我不住的挣扎,愤怒的质问他:“你有什么脸面质问我?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和谁生孩子关你什么事?” 白景年瞪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什么?你说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当然不是你的。”我冷笑着摇头:“你还真以为自己百发百中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老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白景年不敢相信的瞪着我:“苏曼,大人的恩怨是大人的事,但你千万别拿孩子的安危开玩笑。” “我当然明白。”我嗤笑:“我年纪大了,我要找一个能信任我包容我给你余生的男人,白景年,我不可能把一辈子耗到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男人身上。”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心疼的要死,我深爱这个男人,为他曾付出过所有,可现在却是我亲手走到这一步,亲手为我们之间划下休止符,我不是不感慨的。 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说着就要走,可白景年偏偏不让我走,他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腕,目光狠狠的瞪着我:“给你余生的男人?给你余生就是让你大着肚子来陪酒应酬?” 他的不屑再一次刺痛了我,看吧,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好不了很久就又原形毕露,这样的男人,我竟然还犹豫过心疼过,真是日了狗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瞅着他,毫不犹豫的问:“有些事不是钱就可以解决的,哪怕你现在家财万贯了,可你创业创业失败,女人女人也留不住,就连孩子都得叫别人爹,你幸福吗?” 他目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我知道自己已经刺中了他心底最深的伤痕,可我从不后悔,我转身就要走,白景年却快步挡在了我的跟前。 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冷,神色冷漠的吐出了一句话:“苏曼,算你狠!” 说完,他迈着长腿快步离开。 我立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西装革履健步如飞,他身上一件衣服都能抵我全身,只要离开了我,他依旧是权势在握的霸道总裁,与我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我们曾在一起艰苦创业的日子,又想想那平淡幸福中夹杂的波涛汹涌...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白景年。”我大声的喊了他的名字。 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了,回过头来,他死灰般的眼睛重新复燃起来,眼里带着狂喜。 我深知他的喜悦,可我踌躇了片刻,却还是禁不住开口说:“我求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怀孕了,尤其是万倩倩,好吗?” 他眼里的狂热再一次散去,眼里满满都是愤怒。 他没有回答我,只猛地转过头去,加快了脚步,迅速的消失在了电梯里。 我顿了顿,也飞快的走上了反方向。 我回去后,老板的电话果然追了过来,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老板却并没有骂我,反而还不断的对我道歉,好像怠慢了我,对我很讨好的样子。 我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后来想到了白景年,片刻之后我便明白了,老板肯定以为我跟白景年有着什么关系,所以才会讨好我了。 我苦笑,真不明白若他知道我和白景年不是那种关系,而是仇人关系,他会如何的看待我。 这之后没几天,我就升职了,行政部主管的位置,虽然官不是很大,但工资给我涨了很多。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确定,这个工作的确是因为白景年才增光的。 或许我应该清高的不要这些东西,不要与他有关的任何,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他欠我的,沾他的光过得更自在,也无所谓是吗? 这之后不久,消失了接近半个月的万国英终于再次找到了我。 两人在咖啡厅见面,她的笑容有点儿牵强:“苏曼,我弄到两人的样本查过了,万倩倩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慰她。 事实上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毕竟我也相信万国毅不是傻子,如果万倩倩真的不是他的女儿,之前他也不至于那么疼她吧,还劝过我不要和她争。 可是,那日吃饭的时候万倩倩明明是因为他妈的事情有求于万倩倩,到底是什么事呢,我也不太明白。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江月琴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万国英抬眼,万分奇怪的看向我:“能有什么事啊?他们母女俩在鼓捣一个大项目,要是做成了足够万氏吃一年了,一直忙得很,能有什么事啊?” 我心里塞塞的,这就是有本钱的好处,哪怕是坏事做尽,她们想做什么还是能去做。 万国英说她会努力,争取早点拿到江月琴和那个男人出轨偷情的证据,拿捏住江月琴。 我想了想,我说我会想办法招惹万倩倩,她这个女人有点沉不住气,一遭受刺激便有点忘乎所以。 确定我们各自要做的工作后,我们就分开了。 从约会的餐厅出来,我忽然有点想吃甜品了,就去了商场另一边门那边的糖水店。 结果我正向那边走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 我一抬眼,看到了白景年,他手里拿着个手机在打电话。 看到我,他简单的对那边交代了几句,然后停了下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139私家侦探 “你在这干嘛?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家伺候你孩子爹,或者陪着你老板去应酬吗?” 看吧,他从来就没看得上过我。 我冷笑:“我在哪里不关你的事,我孩子爹都不管我,又关你屁事!” 讽刺的话越说越顺手,白景年再次语塞,恨恨的瞪着我:“苏曼,一再的得罪我,你不要后悔!” 我摇头:“不后悔,跟你在一起又压抑又不快乐,离开你真的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白景年气结,也没再与我争执,恨恨瞪了我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一转眼又是一个礼拜过去,这个礼拜的时间,我一直在犹豫,我该如何招惹万倩倩,如何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招惹她,让她急得跳脚,让她暴露真相。 但是,一个礼拜的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想到办法。 这天是周六,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医院产检,结果医院那边人很多,我去洗手间准备上厕所的时候,却无意中遇到了万倩倩。 今天她细心的装扮过,终于脱下了她最爱的大红色高跟鞋,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色运动服黑色运动鞋,还戴了个棒球帽挡住半张脸,说真,要不是我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她化成灰我都认识,我还真不一定认得出她来。 我看着她挂了号,她用了个化名,挂完号,我又看着她上了三楼的心理科,我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呀。 她仿佛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我,她很快就进了心理科的诊室,我又进不去,只好悄悄的等在了外面。 她这一进去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她脸色凝重的出来,手里还捏着几张单子。 我不想她发现我,连忙闪身进了一旁的洗手间,打算等她离开后我就进去看看,哪怕多花很多钱也要明白这个女人过来是什么回事,她心理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我想自己大概应该明白她过来是什么原因的,她害过那么多人,做过那么多坏事,如果心理上丝毫没有任何负担的话,那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就非常厉害了。 但让我意外的是,我前脚才进了洗手间,我以为她会走了,结果她后脚也跟了进来,我躲闪不及,她就看到了我。 一看到我她就摆起了开战的姿势,她警惕的瞅着我,那滴溜溜的眼珠子像是要把我吞没进去一样:“苏曼,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本想说关你屁事,但一看到心理科的招牌,便计上心头。 “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梦,尤其是昨晚,我又梦到了我的亲爹万国毅,他说他在下面很冷啊,想让我送你下去陪他,我心里害怕,就一早上到医院来,打算买点药回去吃吃。”我故意激怒她的说着。 万倩倩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她苍白着脸,恨恨的瞪着我,夸张的大喊道:“苏曼,你别瞎说,不清楚状况的事情你别瞎说!” “我哪里瞎说了?难道万国毅不是我的亲爹?还是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嘴角带笑,讽刺的看向眼前的女人:“万倩倩,连我一个局外人都做梦了,你做过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午夜梦回的时候,该不会从来就没有愧疚过吧!” 万倩倩的脸色已经僵得完全不能看了,她瞪着我,冷冷道:“苏曼,你别想套我的话,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才是凶手吗?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我爸去世是因为身体不好了,顺应天命,与我无关,我那时候那样告诉你直说因为我想刺激你。” “是吗?”我呵呵的冷笑了一声:“既然跟你无关,你为什么会害怕,你到心理科来干什么?” “关你屁事!”万倩倩瞪大了眼睛,眼里没有丝毫歉意的说:“我爸去世了,我家的顶梁柱就塌了,我和我妈都很想念我爸,想得睡不着,就来开点药想回去好好睡个觉,有什么错吗?”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她被我看得心里发憷,也没有在这久呆,连厕所都没心情上就快步离开了。 她离开后,我也跟了出去,眼看着她又跑回了医生办公室,我转瞬便明白了,她很聪明的,她这是防着我呢。 眼瞅着她已经进去了,我便知道我再追究这件事也没有意义,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我没有在这里久呆,而是做了产检迅速的回家。 回家后,我犹豫了很久,最终打开了电脑。 我想找个私家侦探,万倩倩眼下明显已经不正常了,我想找个私家侦探查查她,要是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就好了。 我很快就在网上找到了一个私家侦探,年纪不大,叫张玮,绰号海市第一神探。 我付了足够的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盯她,盯紧她。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当我意味到要这么做已经很晚了,上次在医院撞到万倩倩大概是打草惊蛇了,她大约以为我在跟踪她,现在便特别的小心,行踪隐秘,不说我了,就连私家侦探也没有查不到她的消息。 我有些无语,但事情已经做到一半了,只好继续跟下去了。 结果一个礼拜后,事情终于出现了新的转机。 这天晚上深夜十一点多了,张玮忽然给我发了许多照片,我粗略的打开看了看,照片模模糊糊的,却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三个人在吃饭,万倩倩母女,和白景年。 我又想起万倩倩曾经哀求过白景年的那一次,她说要他帮帮他妈妈,我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照片,没有声音,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耐心的等着。 直到那天... 这几天不知道是太过奔波还是怎么的,我有点轻微流血,我很着急,马上便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医生告诉我我年纪大了,再加上上次流产也没休息好,身体底子也差,希望我能多休息,不要再过度劳累。 多休息也就意味着我不能再继续工作了,我神色复杂的从医生办公室那出来,我这行政主管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真怕自己又回到之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我内心纠结得连路都没有好好看,出来的时候却冷不丁撞到一个人,我连忙道歉,结果那个人却就势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很意外,惊恐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白景年的脸。 140你有什么资格狂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径直抢过了我的b超单子。 我很着急,连忙叫他还给我,他却不还,还将单子举得高高的。 “怀孕八周?”他皱着眉头看着,再抬眼的时候却是一脸凝重,深思熟虑的状态:“两个月我们还在一起,这个孩子是我的?” “还在一起就得是你的,我出轨不行吗?”我想也没想就怼了回去,片刻后我迅速的反应过来,又接着说:“哦,我忘了咱们本来就是姘头,我也就是从小三那找了个小四而已!” 白景年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复杂了,他盯着b超单仔细看了好几遍,又转过头来看我,恶狠狠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那么做,孩子一定是我的。” “难得你竟然如此相信我?”我并没有过多辩解,反而主动的承认了:“要是你早点信任我,在我上次流产的时候就信任我,我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故意这样说刺激他,白景年也愣了,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愧疚,片刻后很快就又缓和过来,咬牙说:“我不管,我只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你就得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你想都别想!”我气急,愤怒的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不是跟万倩倩他们接触过多吗?你应该去找她才对,她应该很愿意给你生孩子,至于我的孩子你就别想了,我哪怕是带着孩子去讨饭,也不可能让孩子留在你身边叫你爹。” 我脸色很不好,激动起来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大,周围人全都惊讶的看着我,我到底也有些难堪,着急的想甩开他的手,结果他却不但不放,反而还直接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不干,大声的叫他快放开我,他却不放,我急了,威胁说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了,他也急了,说:“你叫啊,你交了正好坐实了我们的奸情,所有人都会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无语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怒骂道:“你简直不要脸。” 他也气急的回应道:“要脸做什么,创业创业不成,女人女人留不住,穷得只剩下钱,我还要脸做什么!” 我说他的那些话他竟然记到心里去了,我有些心虚,他却仿佛看穿了我的情绪,冷笑了一声,将我抱得更紧了。 两人出了医院的门,他将我塞到了车上,他一离开我就扒拉着车门想逃开,但发现自己根本就打不开这个锁,我气急,用力的拍着车门叫他快打开,他却根本不从,还冷笑着说:“快系好安全带,我要发动了。” 我没理,仍旧固执的叫他快开车门,他也恼火了,竟然不管我系没系安全带,直接发动了车子。 他车速很快,我到底是怕死的,又怕伤到孩子,只好自己主动在副驾驶上坐好,一边抖着手系好了安全带,一边着急的追问:“白景年,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白景年侧头看向我,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又移到了我的肚子上:“你放心,我会尽好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原来他竟然打着这个心思,我气得要死,尖声吼道:“快放开我,你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不要脸,不撕破脸皮你非不善罢甘休是吧?” 白景年掉头看我,眼里难得的有了一丝无奈的情绪:“脸皮?我们现在还有脸皮可以撕吗?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的说话吗?” 他竟然还会委屈无奈?我冷笑:“怪谁?是谁的不信任把我们推到这一步的?” 白景年眨巴眼瞪了我一眼,没吭声。 我也紧跟着冷笑道:“心虚了吧?既然如此,你非要拖着我干什么?不怕我更恨你吗?你现在和万倩倩打得火热,只要你愿意,她自然愿意帮你生很多很多个孩子,不是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白景年瞪着我,灼灼的目光死死的瞪着我:“苏曼,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真心想把我推到她身边去,是吧?”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我沉默了片刻,哑然开口:“我不是想把你推到她身边去,我只是想提醒你,想要嫁给你的女人很多,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也很多,只要你愿意,不说一个老婆,小三小四都可以,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自己的余生再与你纠缠在一起,所以我求求你了,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片刻后,白景年也沉默了:“你以为我愿意纠缠你吗?要不是孩子的存在,我会愿意纠缠你吗?” 呵,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以为他是舍不得我呢! 我自从怀孕后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我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结果没想白景年却拦住了我的手,他猛地停住了车子,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按在身后的座位上,狠狠道:“苏曼,你狂什么狂?你有什么资格狂?你接连骗了我两个孩子,你等着,要是这个孩子也骗了我,我不可能放过你!” 他的话让我面上的怒气眨眼睛就凝固了下来,我怔怔的瞅着眼前的男人,犹豫了片刻,颤抖着问:“你什么意思?接连骗了两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承认吗?”白景年冷笑:“我拿着果果的头发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做了三份不同的样本,都显示她不是我亲生的,ok,我喜欢这个果果,当初也是我对你死缠烂打,那会你也不承认的,所以这顶绿帽我认了!可是第二个,你在我回来之前就擅自打掉孩子,现在我已经无从查起,我也认了!而这一个...” 他冷静的瞪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而我的心却已经凉到了极点。 他对我的不信任,竟然把我们的第一个女儿都否决了,竟然把我所有的好都否决了! 胸腔里腾腾燃烧的火焰,我生怕自己会发狂,我的拳头用力的砸在车玻璃,大喊道:“下车,快让我下车!” 白景年没开门,反而一言不发的瞪着我,我气急,继续砸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砸了多少下,我仿佛都感觉不到疼似的。 而白景年就一直那样看着我,看着我发疯,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觉得自己的拳头似乎都快炸开的时候,他终于哑然开口:“苏曼,你不要恼羞成怒,我也不愿相信,但我查了三遍,这的确就是事实,但我该死的还说放不下你,才会来找你,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是啊,他都认定是事实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的心凉了,也不再自己虐待自己,而是侧头靠着,热热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141江月琴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那车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白景年从车上下去,到我这边来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撑着胳膊靠在我身旁。 他仿佛也哭了,我不时的听到不属于我的啜泣声,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相对沉默,空气里安静得能听见我们的心跳和呼吸声。 “我是真的不愿相信。”半响,他叹着气说:“我不愿相信你是这种女人,可从那五百万开始到现在,接二连三的巧合,我不得不相信。” “亲子鉴定都是我亲自找的人亲自盯着查的,倩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爸...我爸也不至于混淆血缘,苏曼,你说我拿什么相信你,拿我的命吗?” 我无话可说。 “你让我走吧!”我沙哑着嗓子,低声的说道:“既然前两个孩子不是你的,这一个也不必是了,要不然你看着孩子不会膈应吗?白景年你实话告诉我,你不会膈应吗?” 白景年勾唇,嘴角浮现出一抹凉薄至极的笑容:“离开我,好去找白景琪?或者你所谓的孩子爹?” 我没回答,到了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他不放我走,我也不会愿意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我也清楚的听到了,是万倩倩的声音。 “景年哥哥你快来,我妈妈...你快来...” 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听不到那边到底在说什么,就是猜得出来情况肯定很紧急。 我在心里促狭的想着,在他眼里万倩倩和我到底谁比较重要,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与她比较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你下来吧!”他挂断了电话,颓然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连忙下车,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才刚下车,他迅速就发动了车子,目送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迅速的消失在视线里,扬起一连串灰尘,我深叹了一口气。 我本想立刻回家,却不知怎么的觉得肚子很不舒服,想想医生跟我说的那些话,不能动气,我意识到肯定是孩子不对了,着急的就想招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可今天的出租车仿佛在与我作对似的,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车,痛得都快蜷缩成一团了,才终于等到了一辆车。 我到了医院,立刻便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见我去而复返,连忙给我做检查,检查完后一脸凝重的看着我说:“苏小姐,你需要卧床保胎,要不然谁都不能为你的孩子负责。” 不得已,我只好听从了医生的话,当下就办了住院手续。 想到果果没人带,我不敢告诉白景琪,只好又给余青青打了电话,心里想着只能再麻烦她一次。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我又出钱给余青青请了保姆,让孩子这段时间住在她家,也算是解决了我眼前的心事。 住院当天,我躺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起床走走,却无意中走到了急救室那边。 我竟然看到白景年和万倩倩都守在急救室门口,我看了看头顶的招牌,这是妇产科的急救室啊,想起万国英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我立刻便给她打了电话,将眼前的这些都告诉了她。 我打完电话再回来,刚好碰到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说:“先生,小姐,万太太的情况很不好,高龄产妇,又意外流产,这很危险,很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不但保不住孩子,还...” “还怎么样?”万倩倩睁着通红的眼,急切的问道。 “最坏的可能,就是切除子宫。”医生沉重的长叹一口气,安慰的说道:“小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太太,但请你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医生重新进了急救室,万倩倩茫然的睁着眼睛,就跟丢了三魂六魄似的。 而白景年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我心里也觉得十分讽刺。 他是我的孩子爹,却不信任我,现在还陪在这个女人身边。 而这个女人呢,她妈妈竟然这么大年纪怀孕了,也真是心塞! 我看着万倩倩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不住的将身体往白景年身上靠,而白景年不断躲闪的时候,我更是觉得讽刺。 既然不喜欢她,远远的离开不行吗?又非要站在她身边做什么? 我回到了病房,万国英很快就赶了过来,她脸色凝重的说这件事情她会去查,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她很亢奋,我却觉得倦倦的。 我几乎都快摸不清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我做了这么多,是为着什么?是什么在支撑着我?我不清楚。 我就这样在医院里住了下来,为着自己的孩子,我安安稳稳的卧床,想着熬过这个月就可以了。 每每起床走动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走到江月琴的病房去。 就在前两天,万国英有些失落的跟我说,江月琴流产对揭开他们真面目这件事一点帮助都没有,毕竟万国毅现在已经不在了,江月琴就算找了新的老头,那也只是道德谴责问题,根本就没法拿这件事去拿捏她,反正这也没法改变老头和万倩倩不是亲父女的事实。 自从万国英这样跟我说以后,我就经常到这边来,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今天过来的时候,我果然发现了不一样。 今天江月琴病房里的老头,不是以前那个老头。 换句话说,她的姘头可能不止一个。 我到底是女人,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更何况是江月琴这种身份敏感的女人。 我忍不住靠近了,直到近得能听见里面低低的说话声。 江月琴在哭,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咿咿呀呀的啜泣着说:“江程,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江程?我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知道了! 我有些得意,意识到底下肯定是个惊天大秘密,连忙拿出了手机。 我刚打开录音功能,下一秒,江月琴的话几乎就震破了我的耳膜。 142我是玩家的女儿 “江程,你一走快三十年,咱们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老万走了之后我们更是被欺负,我们母女俩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 我们的女儿?万倩倩果然不是万国毅的女儿,我惊呆了!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屏息听着。 可接下来就是小女儿家一样的你侬我侬了,我搞不清楚江程这个男人是谁,但我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个男人应该是江月琴的初恋情人,万倩倩的亲爹。 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里,回到病房后,我立刻就将刚刚那段录音发给了万国英。 万国英的电话很快就追了过来:“你在病房待着别动,我马上派人去接你,江月琴和江程这两人都有心狠手辣,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被你偷听到了秘密,不可能放过你。” 我好奇的问她江程是谁,她却说等见面了再说。 我在病房里耐心的等待着,万国英的人很快就过来了,他们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 我被接到了万国英安排的私人别墅,果果也被接了过来,她安排了医生和保姆,将我照顾得也算周到。 傍晚的时候,她亲自来了这里,她脸色沉重,有些阴郁的说:“江程是江月琴父亲的养子,她名义上的哥哥,江家就江月琴一个女儿,江家老头收养了一个儿子准备帮助江家打理家业的,可多年前,江程都成年了,能扶持起一个家庭的时候,却莫名其妙以偷东西的理由被赶出家门,江家二老还放出话来,谁赞助江程就是跟他们江家过不去,可我却没想到,江程被赶出家门的真实原因竟然是这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被这些繁乱的关系折服了,我心里塞塞的。 万国英在我这里呆了一小会就走了,她让我好好养身体,不要想那么多,其他事情她会办好。 接下来几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没有再出门,我安心留在这座小别墅里,好好养身体,养精蓄锐。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白景琪联系过我一次,问我去哪了,他说他去我家找我,没看到人。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拖累他,便果断的说我搬家了,我不想再与白家人见面。 白景琪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情,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期间,白景年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夜深人静或是喝醉的时候打的,我都没接,但是也没有把他拉黑。 我不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明明烦他为何又舍不得断掉所有联系,只要一闭上眼睛,我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满面神伤的对我说:“苏曼,我也很想相信你的。”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我们之间从中作梗,是万倩倩还是白德斌,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我们是因为互不信任才走向灭亡,不是吗? 一个月的时间一闪而逝,一转眼我肚子里的孩子满三个月了,已经稳了,而万国英也是这个时候行色匆匆的来找我。 “江程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拿到了他的头发。”万国英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甩给了我,我打开一看,是江程和万倩倩的亲子鉴定报告,99.8%,鉴定为父女关系。 真相大白的这一刻,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我并没有自己将要成为有钱人的快感,我满脑子只想着,终于要结束了,我被万倩倩母女狂踩的那种苦逼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这是你的。”万国英又将一份报告丢给了我。 这是我和万国毅的亲子鉴定报告,时间为很早很早以前,那个时候我的母亲还没有去世。 “等事情解决之后,万家的一切就会回到你的手上来,苏曼,这个家是我们万家几辈人的心血,万家虽然没有抚养你长大,但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也帮了你,我们是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你要好好的,你要将这个家撑起来,要将我哥哥的事业稳稳的进行下去,明白了吗?”万国英盯着我,一脸严肃的说。 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万国英迷茫的眼神犹凝不定,停顿了片刻,忽然开口:“后天是我五十岁生日,我会在希尔顿酒店举办酒宴,到时候我派人过来接你,我会当着那么多亲友的面正式揭露万倩倩母女的真面目,正式宣布你才是我真正的侄女儿,我万家唯一的继承人。” 后天?这么快? 虽然早在同意与万国英合作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我整个人都有点儿恍惚,闷闷的,就好像被雷砸中了一样。 “别怕,姑姑会留在身边,支持你,帮助你。”万国英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将一张卡塞到我手上,说:“去吧!自己去逛逛商场,看看需要买点什么,你是我万家的女儿,你需要打扮得光鲜亮丽,明白了吗?” 看着万国英沉着的脸色,我点了点头。 万国英走后,我出了一趟门。 整整一个月没出门,再出来的时候,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摇身一变,再也不是从前一无是处任人欺凌的孤女,还有两天时间,我就成了万家唯一的继承人,大小姐。 我和万倩倩认识了快五年,做了五年的情敌,真没想到故事的结局竟然是以我们的身份互换而告终。 出门的时候,我拿着不限额的黑卡,司机开着豪车送我,我去的是最豪华的商场,我蒙蒙的,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我没想到会在商场遇到唐如云,她和白德斌在一起,他们看我的脸色很怪。 白德斌肆无忌惮的目光从上至下打量着我,最后停在了我的肚子上,冷笑:“苏曼,你真的想好了?不和我儿子复合了?” 143难道你后悔跟我说狠话 “我为什么要复合?”我想也没想就怼了回去。 白德斌也不恼,只用一种非常遗憾的语气说:“苏曼,你是个好女人,景年能认识你这样的女人也是他的福气,你大着肚子离家出走,这也非常的可惜。” 我摇了摇头:“请你记清楚,我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彻底的一刀两断。你认为认识我是白景年的福气,但我却觉得他是我的噩梦,我的生活因为他而跌宕起伏一再的伤心流泪,我想如果没有认识他的话,我这一辈子应该会更好过。” 我丝毫不肯吃亏,白德斌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苏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大把的小姑娘等着我们景年去娶她,要不是看在你生了个孩子的份上,你以为...” “可你儿子以为我的孩子不是他的呀!”我打断了白德斌,想也没想就说:“他竟然擅自去亲子鉴定了,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结果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告诉你,如果结果是你做了手脚的话,那你就一直隐瞒下去,因为我真的不想再与这个男人牵扯一丝一毫的关系。” 说着,趁着白德斌目瞪口呆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进到一家店子里面,满目琳琅的都是看一眼都觉得无比华贵的礼服,这样的衣服以前的我是看都不看多看一眼的,可现在,我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件很漂亮的宝蓝色礼服长裙。 我初初回归万家,要在气势上压倒万倩倩,这本就不是一件很低调的事情,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低调的颜色款式。 我买下了这件礼服,又选了一些配饰和鞋子包包,一口气买了好几十万,但我却不觉得多么心痛。 我是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明白万倩倩,亦或是白景年那类人的看法了,居上位的感觉真的很好,买东西不需要看价格,最好的衣服,最好的车,最多的钱,还有最贴心的佣人。 若是从前从未拥有过这种富贵日子,我们大概也不会向往,可是当拥有过又失去了,我也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还能不能从善如流的面对平静的人生。 很快就到了这天,万国英五十大寿的日子。 一大早她就给我打了电话,温柔的声音慈爱的问:“苏曼,你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了吗?我看了看镜子里从前两天就开始敷面膜力保水嫩嫩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姑姑,我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我坐在镜子前就开始化妆,我的化妆技术并不差,再加上为了今天也买了最好的化妆品,这出来的效果当然是极好的。 看着自己的脸犹如一块白布一样,一点点的点缀,一点点的堆砌,当我看到自己的脸在巧手修饰下显得更美,当我看到自己的脸在镜子里闪闪发光,当我很不要脸的自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能媲美那些大明星,我有一种满足又自豪的感觉。 这是我的脸,这是金钱堆砌的脸啊,我这样告诉自己。 化完妆,我拿出了那日买的战利品。 一件宝蓝色的长裙,一双镶着碎钻的高跟鞋,裙子是挂脖的款式,胸前开了一个洞,刚好露出若隐若现的沟沟,该纤细的纤细该丰满的丰满,再加上这张脸,成熟又风韵,性感又不下流,即将二十九岁的年纪,美艳又动人。 换好衣服后,万国英派来接我的人也来了,他引着我去了别墅门口的车子,拉开车门,正准备进去时,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我吓了一跳。 我第一反应就是要逃开,白景年却捉住了我的手腕,咬牙道:“苏曼,我不知道你和万国英之间有什么勾当,但她以她和我父亲的交情来威胁你,我不得不来。” 原来他不知道我和万国英的实际关系啊,我松了一口气,舒气的同时又有些怀疑,真不知道若他知道我的实际身份,他会是什么感受?后悔不跌?遗憾我们之间曾走过那么多弯路? 我一个头两个大的上了白景年的车,他坐在那阴测测的看着我笑,直勾勾的盯着我:“苏曼,我突然发现你还真的挺漂亮的。” 我没有接他的话,这个时候,以我们如今的身份,任何打情骂俏的话都不合适说,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车子开了,车厢里的气氛很沉闷,我坐在那全身僵硬,白景年的呼吸也很粗重,粗重得我忍不住想要打开窗。 “砰”,忽然,车子重重的撞了一下,我一个没坐稳,身子一歪,刚刚也重重的倒到白景年身上去。 我感觉到,我的胸,特么刚好蹭在他的胸肌上,我今天穿的这件礼服裙子,薄薄的,而他的胸膛,硬硬的。 这样的触感总会让我想起前几次的接触,我面色一僵,急忙想从他身上起来,我手撑在他腿边想爬起来,却身子一歪向他腿间滑去。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膨胀,好吧,这下好了,惹火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瞪大眼睛苦恼的看着他,我也想做出高冷范啊,我总要这样很没运气的丢人。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是吧?”白景年忽然一笑,嘴角露出一丝轻蔑。“苏曼,难道你后悔跟我说狠话了?想来想去还是想跟我复合?” “你想得美。”我后退一步,背部几乎贴在身后的车身上了。 “你有没有,我心里明白。”他凑近我,将略微薄茧的手在我胸前划了一下,戏弄似的按了下去,戏虞的微笑。“苏曼,听说那天你又跟我爸耍狠了?我爸回去就给了我很多照片让我挑几个见见面,你害惨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很无语,看到他虎狼一般的眼神,颤抖着身子退缩道:“你要相亲也不关我的事,我们都分手了,我也不打算再与你复合了!” “呵呵!”白景年笑着放下了车上的挡板,目光里尽是狡黠:“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万国英为什么会来找我?我看就是你不舍得我,找的借口对吧!” 144别以为没证据就一笔勾销了 天色渐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鼓起勇气说。“白景年,我没有舍不得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我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的甩开我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那样的人。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甩开我,顺便反手把我搂的更紧:“你说得对,白花花的胸和大腿在我身边晃,我会认为你在勾引我,我就是自作多情了,怎么着?” 说完,他揽过我的腰将我摁在后座,精准而野蛮的吻上我的唇。他的动作很大,力道很重,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我被迫承受着他,他却越吻越深刻,他的手渐渐的向下探去。 裙子被他拉起来了,我感觉腿间一凉,他的坚硬抵住了我。 我不安的动了动,忽然又大力的挣扎起来。我怕,怕他的手指。 “不要,求你了,不要碰我。” 我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面,他吃痛的闷声一声,终于还是放过了我。 他松开了我,我迅速的坐直了,将裙摆和胸贴整理好。我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唇膏都被他吃掉了,我拿出口红想补个妆。 “不用。”他却按下了我补妆的手,将我带过去,他的指腹在我嘴唇拂过,神情特别的温柔。 “这样就很好,自然而然的嫣红。”他放开我,狡黠笑道。 我很窘迫,我又不是猜不出万国英的用意,以前她就多多少少的对白景年表示了满意,而现在即将真相大白了,她肯定想撮合我们两个的,是吧? “老板,到了!”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多问一句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的。 我立刻便弹跳着下车,我快步向会场里面走去,白景年却忽然追上来拦住我,要我挽着他的手,我不肯,他却笑:“我大概明白了你如此盛装打扮是什么意思,只是,你真的就没想过,你想艳压万倩倩,就应该先把她最在意的东西把握在手上吗?” 万倩倩最在意的,除了万家大小姐的位置,当然就是白景年了。 从我认识她开始,她一直就是追在后面不择手段却从未得到过的状态。 我没有再拒绝,而是顺着他的要求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向着会场里面走,走上了红毯快走到入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来,猝不及防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囧了,待他松开我便扭头就走,但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懵了。 我清楚的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万倩倩,夜风里,他单薄的身影孤寂的表情,正死死的凝望着我。 她容色依旧,盛装华服,大红色的礼服长裙,艳光照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看起来甚是憔悴。 她的眼神看起来很失落,那种感觉就好像食物被抢走了的猫咪,或者老公出轨了的苦情女。 我瞬间懂了白景年为什么会忽然吻我了,我别过头悄悄的又看了他一眼。 身旁的男人气势轩昂,长腿笔直修长,他微微的皱着眉头。薄唇紧抿,他整个人身上是令人心醉的王者气息。一点也看不出来就在前一刻钟,他还在车上跟我调情。 “意外吗?你费尽心机想要留住的男人,却偏偏我勾勾手指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失去了全部光彩的女人,我嘴角勾勒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万倩倩气得直咬牙,恨恨的瞪着我,那样子仿佛要把我吃掉似的,我却毫不畏惧,只往白景年那边靠了一点缩在他怀里,小声道:“要揍我吗?想找人暗算我吗?我告诉你万倩倩,你曾经对我做了那么多事,别以为没证据就一笔勾销了,我总会让你难看的。” 说着,我不再搭理她,转身就向会场里面走去。 思虑间已经快进到会场里面了,鬼使神差我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就看到万倩倩还站在那戚戚的看着我们这边。 好家伙,我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我敢想象她有多么恨我,这种不管不顾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我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但一想到她马上就威风不起来了,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就挺直了腰板。 想到这,我紧了紧自己挽着白景年的胳膊,我们就像最完美的一对一样,一步一步的向会场里面走去。 金碧辉煌的酒店里,灯光闪烁,万国英身份贵重,娘家是海市有名的万家,夫家在国外的生意也做得很大,像她这样身份的女人,她的五十岁整寿生日宴自然是极为热闹的。 这是一次非常热闹的宴会,工商联齐聚,在这里,我看到了许多平时只在新闻上见过的人物。 我看到了终于打起精神来的万倩倩,还有她的母亲江月琴,我还看到了白德斌和唐如云,对于我的到来他自然是惊诧的,也看到了白景琪,对于我的现状他很茫然,但我不打算多说什么。 当然,我也看到了那个名叫江程的老男人,他与江月琴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举着酒杯遥遥相望着。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忘勾搭,我兀自冷笑。 白景年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反常,他疑惑的看着我,问:“苏曼,我发现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啊,以前你也很讨厌他们,可你从前没表现出来,像今天这么做得明显过,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立刻便摇头:“就许他们欺负我,还不许我反击啊!” “可是,你实力还不强悍,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白景年仍旧很疑惑,很纠结的看向我:“还有,苏曼,我一直都没问你怎么和万国英联系上了,你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吧?” 秘密?我当然不承认了,果断的摇头:“不,我并没有什么秘密,你想得太多了。” 白景年仍旧看着我,眉宇间的愁绪还没有散去,我很不自在的想挣开他。 我都搞不明白我俩是怎么扯上关系的,说到底,这个男人对我太了解,我稍微一点别样的举动他都猜得透我的意思,所以我不想再与他过多的纠缠。 可他根本不肯放开我,甚至还捉紧了我的手,低沉的声音冷笑的说:“说让我去接你就去接你,说放开就放开,苏曼,哪里有这么美的事!” “你不是怀疑孩子不是我的吗?”我气急:“白景年,你傻逼了吗?我都给你戴绿帽了你还这么执着?” 145苏曼是万国毅的女儿 “我想通了!”他嘿地一笑:“当看到那些人很凶悍对你的时候我下意识想保护你,我就想通了,本来就是我故意要勾搭你,破坏你的男女关系,孩子是不是我的也就没有关系,只要你肚子里这一个是我的就行了。” 我...我简直是无语。 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正纠结着,却见一个年轻男人走到我跟前来,笑问:“你是苏曼吗?” 我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年轻男人,正疑惑着,他却笑了笑,自我介绍的说:“你好,我叫魏天明,我妈妈叫万国英,她在那边等你,想请你过去一下。” 我大概已经猜到万国英的用意了,我点点头,正准备跟他过去,白景年却捉住了我的手,蹙着眉头,神色凝重的问我:“你要去做什么?我陪你。” 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了当的摇头:“不用了,不需要你陪我。” 白景年皱着眉头,他眉宇间隐隐纠结着的像是担忧,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但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想也没想就甩开了他的手,跟着魏天明走了。 我跟着他到了一间休息室里面,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人,除了万国英,我谁也不认识。 一开门,所有人都抬头来看向我,我更是忐忑,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绞着手指局促不安。 正想着,万国英站起身来,拉着我到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微笑说:“别怕,这些都是万家的亲人,都是你以后的亲人,别怕。” 万家的亲戚?我愣了愣,刚要开口,万国英却继续又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宛如的女儿!” 她话音刚落,其他的声音也跟着熙熙攘攘的响了起来。 “像,是真的挺像的。” “是啊,很有陆宛如的影子!” “这姑娘我以前就见过,这是缘分吗?” ... 随着这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昂头看向万国英,却发现她正满带笑意的慈爱看向我,她这是在带着我认亲吗? 我有些疑惑,正想着,却听万国英又开口说:“各位想必也知道,宛如过去与我是好朋友,她是因为我才认识了我哥哥,过上了苦难的日子,对于她的人生我应该负责的,可从前的我却因为无力抗拒而逃避了,可现在,我想对宛如的孩子好一点,想给她她应该得到的,我不求各位能帮助我,但希望各位能支持我。” 她说着,牵着我的手起身来:“走吧孩子,寿宴要开始了。” 她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我走在她的身侧,她带着我缓步往舞台上走去,真的要应对这种场面了,我有些忐忑,可那只手却握得我很紧,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稳稳的在舞台上站定,目光四下扫了过去,我看到了下面神色各异的许多人。 白家人的诧异,当然,还有眼睛瞪圆得恨不得将我拉扯下去的万倩倩。 “国英,你这是什么意思?”万倩倩倒还沉得住气,江月琴却抑制不住先开口了:“国英,在我们海市,谁人不知道这个女人跟白家是什么关系,跟我们倩倩又有着恩怨过节,你是倩倩的亲姑姑,却这么拉着这个女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吗?” “正是因为我想对得起我哥哥,所以我才会这么做。”万国英的言辞铿锵有力,她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一扬,微微动了动身子面向身后的大屏幕,紧接着,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正是我和万国毅的亲子鉴定报告。 底下的吃瓜群众一片哗然,叽叽喳喳的吵嚷不堪。 在这一片哗然中,屏幕上的东西又变了,是两张照片。 一张年份是1988年,三人合照,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底下的标注是曼曼百日生日合影。 那照片上的男人,俨然就是万国毅,而那女人,不正是我妈年轻时候吗? 紧接着,屏幕上又变了! 也是一张照片,年份是1990年,我两岁,我妈抱着我,拖着行李箱离开。 再然后,又是1999年,我十一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照片已经看得出我的轮廓了,与现在的我变化不大,除了脸蛋稚嫩一点。 再然后,是2011年,我二十三,那时候我妈已经苍老了许多,但依稀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轮廓。 再然后,是2013年,我二十五,这时候我妈的精神已经不好了,面色苍白,眼睛也有些呆滞,而照片的背影则看得出来,这是一套别墅,是我妈妈生前居住的那套别墅。 我站在舞台一侧,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些照片。 我知道万国英这是为我好,照片放出来才更有说服力,我不停的这样说服自己,可作用貌似不是很大,我心里还是闷闷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屏幕,我闷闷的,微微一扭头,目光不期然的与底下的白景年撞到,他什么都明白了,也明白了我之前的欲言又止。 我急促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来,我听到了万倩倩的尖叫声,不顾这是寿宴场合,也不顾万国英是她的长辈,她冲上舞台来,大声的喊叫着:“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破坏了我妈妈的婚姻,我爸爸都不在了,你把她带来是什么意思?” 她的面孔是狰狞的,我危及她的地位了,这么久过去,我的身世终于浮出水面了,她也知道了着急了。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万国英扯着我微微后退一步,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就在不久前,我哥哥给我托梦了,他说他在下面不好过,他很担心,担心他的大女儿曼曼吃不好穿不暖,没有办法,我只好就想了这么一招,利用五十大寿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把曼曼认回来。” “怎么可能?我爸爸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梦?”万倩倩仍是不承认事实,她面色惨白得跟死灰一样,一双阴鸷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肯定是你这个贱女人,是你唆使的。” 她说着,迈着高跟鞋就快步向我冲来。 若是以往,看到这个女人我都会生理性的害怕,看到她向我冲来,我只会下意识的后退。 我并不害怕,而是走上去,迎上去,逼到了万倩倩面前,拦住她的进一步进攻,冷笑道:“万倩倩,你比谁都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146历数万倩倩母女罪状 “你在说什么?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讲!”万倩倩瞪圆了眼睛,滋滋的咬着牙,仿佛那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要来进攻我一般。 她的眼睛很恶毒,我却不觉得害怕,而是更进了一步,呕心沥血的力数着这个女人的罪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儿,所以才会一再的阻止我,陷害我,要求我离开,在我不肯离开的情况下,你和你妈一起害死了我的养父,吓疯了我妈妈,我妈妈疯了的这件事终于惊动了爸爸,爸爸也知道了我的存在,为了阻止爸爸认回我,你还害死了我妈妈嫁祸我,害得我不得不远走他乡四年,你以为我永远不会回来了,可不知情的我却又回来了,我和爸爸重新取得了联系,爸爸经受不住良心的拷问,打算告诉我事实,你为了阻止爸爸与我相认,就亲手害了爸爸,害得他只能躺在病床上,而如今,爸爸去世了,我不知道爸爸的去世与你有没有关系,但我固执的认为,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吧!” 我将自己所有知道的真相都说了出来,万倩倩急得满头大汗,她连上来质问我都顾不上了,只不住的辩解说:“胡说,你在胡说,我没有做过这些事,跟我没有关系,我那么孝顺爸爸,我怎么可能做出手刃亲父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呢?” “是吗?”万国英上前了一步,冷笑的说:“手刃亲父?倩倩,你还姓万真是侮辱了我万家的脸!” 她说着,大屏幕上又变了,接着出现的,却是万倩倩和江程的亲子鉴定报告! 万倩倩当然是不承认的,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她凶悍的瞪着我,接着就要来打我。 万国英大手一挥,两个强壮的男人上来眼疾手快的制住了她,不让她对我们动手,也不让她动弹。 “谎言,全都是谎言,你们为了夺下爸爸留给我的财产,联手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万倩倩厉声尖叫着。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万国英神色冷漠,朝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偌大的会场里一片静默,紧接着,女人的声音打破了会场的沉默。 “江程,你一走快三十年,咱们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老万走了之后我们更是被欺负,我们母女俩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吃了苦,月琴,当初我不是一走了之的,是爸爸逼我走的,你看,我这不是功成身就了有底气了就回来了吗?我这不是回来照顾你和我们的女儿了吗?” “江程,你还爱我吗?” “那你呢?” “我还爱你,哪怕嫁给了万国毅,我心里也一直都是你。” “我也是,为了回到你身边,我努力了快三十年。” “我没了老公,你也没了老婆,江程,我们还能再在一起吗?” “能的,只要我们小心点,一定能的。” ... 对话还在继续,江月琴也跟着脸色煞白,尖叫了起来:“瞎说,万国英,你在瞎说!” 万国英冷笑:“证据确凿,是不是瞎说,你心里明白!江月琴,你吃着万家的用着万家的,还拿万家的钱养着野种,你心里想着别人,还和女儿合谋害死自己的丈夫,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午夜梦回你真的良心不会不安吗?不会做噩梦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江月琴喃喃念叨着,万国英冷笑,紧接着,大屏幕上的背景图又变了。 江月琴和江程同框的那些照片,从过去到现在,一帧一帧的显示了出来,再搭配着单曲循环的那些对话,显得无比的诡异。 江月琴脸色惨白,万倩倩也恼羞成怒,咬着牙说:“姑姑,你声势浩大的搞出这么多事,非要冤枉我们母女不可,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到底有着什么目的?” “冤枉?”万国英冷笑,接着走上前来,再次握住了我的手,对着舞台下的那么多人,扬声道:“不是我故意要将万家的家丑爆出来,而是我实在是无奈,几个月前,得知我哥哥重病不愈的死讯,我从国外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却刚好只见到我哥哥回光返照,临死前,他告诉我他是被万倩倩害死的,还告诉我万倩倩用苏曼威胁他,我哥说完这句话就去世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筹谋着今天这一局,我想将我万家的东西从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中掏出来,还到应该拥有的那些人手里。我知道江月琴母女心狠手辣,做事手段也老到,我找不出她们害了我哥哥的证据,但万倩倩不是我万家血脉,这却是证据确凿的,如果极力否认的话,只需要将江程找来,由在座的这么多人作证,亲自检验一番就是了。” “不要...不要...”万倩倩还未开口,江月琴却率先失控了。 我的嘴角也勾勒出了冷冽的弧度,我想,不需要过多检验,江月琴的举动已经证明了她确实偷了人了。 围观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都在数落着他们母女所做的事,万国英全然不顾这些人的目光,只带着我向前,走到了万倩倩跟前。 “你要干什么?”万倩倩猛地抬起头来,她睚呲欲裂的瞪着我,我想要不是她的胳膊被人制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我。 “把该属于我的拿回来。”我面无表情,将万国英给我的文件放到她的面前,冷笑的说:“签字吧!” 这是财产转让书,万倩倩不是万家女,万家的那些东西她不配拥有,不论是公司的股份,房产,股票,豪车等等,只要写着她的名字,全都得吐出来。 万倩倩当然是不愿意的,挣扎着不肯签字,万国英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强壮男人按着她,逼迫她强行签了名字。 147苏曼,你这个扫把星 “这就对了。”万国英郑重的将那份文件放到我的手中,冷眼瞅着万倩倩,说:“贪心不足只会一无所有,如果当初你没有想要独吞家产而对苏曼痛下杀手,我想,你永远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去吧,过去的一切我没有切实证据,暂时也不追究了,从今天开始,万家的一切与你无关了。”她说着,笑着摆摆手,强壮男人松开了万倩倩,将她往舞台下丢去。 万国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往台后走去,她目光倦怠,像是经历过一场战役一样。 然而,我们都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万倩倩手里却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找到的餐刀,尖叫着向这边冲了过来... 万国英背对着人群,根本就没看到那刺眼的刀尖,她帮了我那么多忙,才刚刚把一切拿到我的手上,我不能看着她出事,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我以为自己会被刺中,我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经历。 可我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到我身上,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到的却是白景年痛苦而纠结的脸。 “你没事就好...”这是我最后能看见的他的笑容。 我被这股力量砸得几乎脑袋放空,短暂的呆愣之后,我顿时明白了什么,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白景年...白景年...你怎么样了?” 我看到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尖刀,濡湿一片。 我哭了,我撕心裂肺的哭,我们的身子紧贴着,我沙哑着嗓子喊道:“你怎么样了,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啊白景年...” 我的眼泪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可是,他再也没能回答我。 白德斌急不可耐,万国英连忙一边指使人去抓万倩倩,一边指使人将白景年送上了她的房车。 我跟了上去,很害怕,当我看着他出事了却手足无措的样子,被我一个人孤独等死都还要害怕。 我也是这个时候,快要死的时候才无比真切的感觉到,我在乎他,他的死比我自己死去更加可怕,我要了命的在乎他。 “你不能死...不能出事...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啊...”我破着嗓子不断的呼喊道,我在跟他说话,不断的说话:“你醒过来啊...没了你我怎么办啊...你给我的都是别人给不了我的...” 我不想让他睡过去,不知道自己这样哭喊了多久,直到终于听到白景年微弱的回应时,我狼狈不堪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喜。 “如果我好得起来...我们还能冰释前嫌吗...”他微弱不堪的说道,然而还没等我回答,他的脑袋就再次重重的压了下来,几乎砸痛了我的鼻子。 看着他再次晕了过去,我很焦急,我沙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可我却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噩梦惊醒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我昏迷前经历的场面,我看到一把刺眼的尖刀,还看着白景年向我扑过来,他来救我了,只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救下我。 我的身体被刺中了,不能动了,我躺在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残忍的抛下我离去,残忍的另娶他人。 他结婚,生子,他有了新的孩子之后我的果果再也得不到疼爱了,那梦里的一切,快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 我从噩梦中惊醒,泪流满面,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出事的时候,我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我身子一动,惊动了靠在一旁小憩的白景琪,他看到我醒来,顿时惊喜了的握住了我的手腕:“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 我当然会没事,遇到危险的人是白景年,不是我,是吗? 我急忙甩开了他的手,撑着虚弱的身体,哑着嗓子开口就问道:“他呢?” 说着我挣扎着就要下床,白景琪连忙拦住了我,不让我过去,可是,他又怎么拦得住我? 白景年因我而出事,我就算是爬,也得爬过去找他啊! “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难道他真的出事了?”瞬间僵在了那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眼泪跟声音一起出来了:“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坏,那么凶,那么霸道……” “他没事。”一声浓重的叹息打断了我,白景琪紧蹙着眉头仿佛遇到了非常难办的事情一样:“你等着,我带你过去。” 重症室的房门紧闭,白景年还未醒来,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了一眼胸口裹着纱布,鼻子上挂着呼吸机的白景年,眼泪也紧跟着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我喃喃念叨:“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白景琪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他犹豫了一下,嗫嚅着开口:“苏曼,从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认为只要我坚持,你和白景年没有可能,你和我就还有可能,可现在你恢复了身份,我也看到了你们之间的情比金坚,所以我想清楚了,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去把婚离了吧!” 他终于同意离婚了?我目光并没有从窗口上挪开,只点了点头:“行,等他醒了确定没事了我们就去离婚。” 白景琪面上有些苦涩,他要我回病房休息,说我身体很虚,但被我拒绝了,不,我就要待在这里,在这里守着,如果他没事了,我要第一个知道。 他有他的顾忌,可我也有我的坚持,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之下,忽然,一个耳光夹带着劲风袭来,将我半边脸都打歪了,打得我从轮椅上摔下去跌倒在地上。 这一巴掌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才刚刚醒来哪里又扛得住这种伤害,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仓皇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冷眼瞧着我的白德斌,他双眼通红的瞪着我,脸上写满了愤怒,那样子仿佛非要将我千刀万剐一样。“苏曼,你这个扫把星!” 148景琪,我们还是朋友 他骂人的时候毫不犹豫,仿佛我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一样,我知道是自己理亏了,毕竟白景年一向都是他最得意的儿子,我无言以对,干脆便选择了闭口不言,可并不代表这样的话白德斌就能原谅我。 他睚呲欲裂的瞪着我,面色阴沉:“如果我儿子醒不了了,我就送你去给他陪葬!” “你别咒他。”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他问我,如果他没事,我们能不能冰释前嫌,以前我一直怀疑他不够爱我,我们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芥蒂,可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也知道答案了,如果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就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如果他好不了了,那...” 我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如果他好不了了,我带着两个孩子,也比你都还难受。” 然而这样还是没法抚平白德斌心底里的愤怒,他眼里脸上写满了怒火:“重新考虑?好大的口气!苏曼,你真以为成了万家小姐就能万无一失嫁给景年吗?你当我是没长眼吗?我会要你这种不自尊自爱的也不尊敬长辈的更是自私缠得我儿子差点丧命的女人做儿媳妇?你当我是死的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清楚的明白他此时对我有多么厌恶,可我好不容易才明确自己的心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吵架,只冷笑着说:“我好不好,你说了不算,你儿子说了才算,如果你能做的通你儿子的思想工作,他也不至于在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的时候都甘愿不娶妻等我了,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吗?” 白德斌眼里瞬间又起了怒火,那火仿佛要将我燃烧一样,我也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我不怕,就算白景年因我如此,我亏欠的也是白景年,我根本就不怕白德斌。 又是一番僵持,站在一旁局外人的白景琪看不过去了,小声的劝我回去,温声地说:“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大哥醒来看到你会心疼的。”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可在白德斌听来却仿佛在煽风点火一样,白德斌恼怒的瞪了过去,仿佛这样便能震慑到白景琪一样。 我觉得讽刺,而白景琪也出奇的没有再继续招架他,而是不出一言,转身离开。 我自觉无趣,眼瞅着白德斌守在这,我也不想与他正面对上引发争吵,便也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身体没什么事,也就是怀孕了身体虚弱,再加上寿宴上情绪太过激动才会出事,所以也不需要住院。 走出了医院,我心情还是闷闷的,刚想去招辆出租车,却听到喇叭声,抬头一看,白景琪从白色小汽车里探出头来看我。 “上车吧!”他朝我招了招手,他的嘴角是十分平和的笑容:“走吧,或许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没说多话,我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车子还没有立即发动,白景琪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从我的脸上落在我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笑道:“苏曼,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点了点头:“景琪,我们还是朋友。” 他嘿嘿的笑了笑,也没说话,只发动了车子。 他送我回去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了我当初出租屋的那个方向,我心情有些复杂,闷闷的告诉他:“景琪,我现在已经不住这边了。” 他怔了怔,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哦,我差点都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千金大小姐了。” 也许这是一句恭维的话,可在我看来却挺讽刺的,从来明知自己的身世而毫无办法的时候,我总想着掰倒万倩倩,这样就有了势均力敌的资本,可现在事情真的办妥了,从前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却是以如此代价,我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我心里塞塞的,也只勉强笑笑,并没有多话。 我告诉了白景琪现在的住址,也就是万国英为我安排的那处别墅,很快就到了别墅门口,下车的时候,我礼貌的笑问:“要不要下来喝杯茶?” 他摇摇头就拒绝了:“不了。” 他说不,我也没有继续坚持,毕竟喝茶只是一句客套话。 简单的道过谢之后,我转身就往里面走,然而走到没几步,身后的人却忽然又喊住了我。 我回过头,却见白景琪阳光下微微泛着汗珠的脸,他三两步跑到我面前来,怔怔的看向我,半响,他哑然开口:“苏曼,我能抱抱你吗?” 他的声调有些哽咽,我的情绪也开始低落了起来,或许真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当他真的放手了的时候,我却忽然又想起了从前的时光,想起从前我们都还贫穷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是朋友,是邻居,多么单纯啊! “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也能幸福。”我任由自己埋在他的怀里面,哑着嗓子说道。 他哽咽着点点头,用力的拥抱了我片刻,松开了我,朝我摆摆手:“去吧,快进去吧!” 我看出了他眼里的犹豫和不舍,也很怕这种情绪影响到自己,便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进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树丛掩映下,白景琪的车依稀还在那里,我知道他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事,而我,定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背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 我站在客厅中央,第一次打量着这座房子。 这是一座非常精致幽深的小别墅,万国英送给我的,美名其曰回归万家的礼物。 客厅里的每一件家具,哪怕是一件小小的摆设,都透露着低调却又价值不菲的味道。 现在是白天,屋子里没人,果果也没有回家,空荡荡的,安静得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从一楼客厅到二楼,听着自己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我暗想,房子越大越空虚,大约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吧! 我回到楼上房间,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才刚卸了妆换下身上的衣服,手机响了,是万国英的电话。 149他是真的爱你 “回来了吗?白景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万国英一开口,我顿时就明白了,我也跟着晕倒的这事她是不知情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解释这事,毕竟从她费尽心机撮合我和白景年中看得出来,若是她知道白德斌因此反对我们了,她肯定不会很高兴。 想到这里,我微笑着点点头:“没有生命危险的,姑姑,没啥大事,你放心吧!” 万国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就好。” 她微微的顿了顿,有些伤感的说:“对不起,那么多人也没抓到万倩倩,让她给跑了,我对不起你。” 我也有些伤感。 虽然没有切实证据证实是万倩倩做了之前的那些事,可今天她那一刀已经承认了一切,已经充分表明了她有那个作案动机和魄力。 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女人,恨不得将她抓到抽筋拨皮,虽然让她跑了很遗憾,但是...这不是我的错,不是万国英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姑姑,没事的。”我安慰的说:“她跑了只是因为她太狡猾,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万国英嗫嚅了一会儿才渐渐的缓过来,她说让我休息会,她等会回来看看我,有些事需要跟我说明。 挂断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算是晚饭时间。 我有亲手做一顿饭的打算,算算我真的欠万国英太多了,是她一手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而我能给她的却实在是有限。 我没她有钱,也没她有能力,我唯一有的,只有我儿子。 所以,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尽我的心意,好好的表达一下我的感恩之意。 我给万国英发了个短信,就说想她晚上带表弟姑父回来吃顿饭,我要亲自下厨,然后我就去超市买菜。 我很快便做好了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汤,因为我家条件并不好,太精贵复杂的菜也不会做,所以做的都是家常菜。 萝卜牛腩,清蒸鲈鱼,宫保鸡丁,清炒芦笋,鱼香肉丝,手撕鸡,还有玉米板栗排骨汤。 除此之外,我还做了小蛋糕和甜点、水果沙拉,西米露做起来并不难,小蛋糕也比较简单,水果沙拉更是很容易。 这些菜看起来简单,却是我能做到的极致,是我的心意。 做完后我去洗了个澡洗掉满身油烟味,洗完澡后还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又穿衣下楼,去最近的花店买了束花。 回来后我刚把花插好,就听见门锁的咔哒声,接果果的保姆竟然和万国英撞在一拨回来了。 他们看到这桌子菜简直是震惊的,我笑着说都是我做的,她不可置信的拿起筷子尝了几口,随即便放下筷子,有些欣喜的说:“苏曼,现在会做饭的女孩真的不多了!” 我扯嘴尴尬的笑了笑:“姑姑,我不小了,我都是孩子妈了。” 万国英却笑嘻嘻的说:“孩子妈算什么,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宛如的女儿,是那个小萝卜头。” 她这样说着,身后的表弟姑父也都笑了。 他们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放下了包包,洗了个手脸,一家人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万国英拿起筷子,先是每样都尝了一口,随即便竖起了大拇指,颇为感慨的说:“苏曼,真的很谢谢你,我真的有很多年没吃过这样的家常小菜了。” 她越是郑重我越是不好意思,我紧跟着就问道:“那你们在国外都吃什么啊,每天都西餐吗?” 万国英摇了摇头:“家里的厨子总想把饭菜做得精细讨好我们,却忘了我们吃饭的时候只需要味道好,不需要那么花样多啊!” 说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我跟着点了点头,万国英却又看了我一眼,严肃的说:“苏曼你要记住,以后在工作上也是这样,作为一个企业的管理者,你要分得清谁在认真为你做事,谁在耍滑头糊弄你,明白了吗?” 我是这个时候才真切的明白我真的与以前不一样,肩负在我身上的责任更重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吃完饭,万国英又与我讲了很多东西,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正式经手公司,所以我听得有些似懂非懂。 我越是着急越是慌张,万国英见状,却有些叹息的说:“如果可以,我也想留在国内再带带你,可是美国那边的公司...” “没事的,我能行。”没等她说完我便点点头,我明白的,为了爸爸的事她已经回国几个月了,她当然也有自己的生活要忙。 见我如此懂事,万国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片刻后,郑重其事的说:“这就是我撮合你和白景年的原因,白景年那小子还是有着几分才干的,有他保护你帮助你,我离开了我也放心,可现在他又出事了...” 出事这事是一件无以言说的伤,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那边...没什么生命危险,等好了以后还是能照拂着我的吧!” “希望如此。”万国英点了点头,一转眼,她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意:“以前我还担心白景年那小子会不会勉强,会不会不是真心想帮助你,会不会对你有所图谋,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是真心爱着你,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的,这样的话我便放心了。” 我点点头,想想白景年,我满腹都是感慨。 万国英在我这略坐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叮嘱我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律师会来找我,会来进行财产交接事宜。 目送着她离开,我重新回到屋子里面,总觉得屋子里闷闷的,我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我站在窗前,夜风吹来,看着屋外空旷幽静的点点星火,吹着凉爽的风,这一刻的感觉如此的真实。 就在不久前,我还住在狭窄的出租房里,可现在,我一个房间比以前一个套间都还要大,一切都变了。 150成了万事集团的董事长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等回味过来的时候都快十点了,我赶忙去洗澡,洗完澡回来贴了张面膜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精心化了个淡妆,吹了个造型,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菜。 吃完早饭,司机送保姆和果果去上幼儿园,而我开车去了公司。 是的,是去万氏集团。 我到了公司会议,万国英为首的那些股东都已经在等着我了,律师也都在这里。 我面前堆了许多文件,各种各样的文件,我一一签署了。 签完文件,盖上印章,文件生效。 我站在会议桌最前方的位置,万国英站在左侧第一位,鼓励的看向我。 看着底下黑压压的心怀各异的一群人,我深吸了一口气。 从这一天开始,我正式继承了万国毅的所有财产,我成了万事集团的董事长。 这一年,我还有一个月满29岁。 我是个女人,还是个孕妇,又不太懂企业管理,所以万国英便帮我找了个职业经理人帮我打理公司,职业经理人姓张,名叫张致宁,白手起家靠自己,魄力能力自然是过关的。 我只需要在大事上起决策权,然后在这之余慢慢学习,这样便好了。 一整天的时间,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跟律师讲话,交谈,直到签完所有的文件,我才第一次明确的认识到,万家到底有多有钱。 白家比万家还要有钱,那从前的我与跟白景年可真是一个天上星星一个地下蒲草,难怪白德斌瞧不上我。 直到下午五点多才总算忙完了所有的事,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昨天我被白德斌强行轰走了,这么久过去也没人联系我,我连白景年醒没醒来都不知道。 我赶到医院,却见白德斌又守在门口,一看到我他就开始赶人:“你走吧!我儿子不需要你!” 我很尴尬,没理他就凑上去,即使医生不让我们进去,我也要凑到玻璃窗口去看一眼,切切实实看一眼他到底怎么样了。 “说了叫你走你没听到啊!”白德斌还是在赶人,儿子出事后,他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几岁,变成了一个无助的老头。 白景年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比我当初挨的那一刀可真的严重多了,我有些心虚愧疚,心里也不是滋味,面对着白德斌的指责,我也不好意思吵架,只咬着牙说:“我肚子里怀着你儿子的孩子,你推吧,推坏了我不负责。” 白德斌气到了,凶狠的瞪着我,颤抖的手指指着我,气结了好半响,这才喃喃道:“苏曼,别以为身份改变了就腰板硬了,我儿子要是好不过来,我照样有办法让你不好过。” 我理解他的这种心急,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好了,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你安静点,别再咒他了行不行?” 白德斌再次气结,指着我嗫嚅了好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在这呆了半个多小时,白景年从重症病房没出来,我又进不去,再加上一个白德斌在这吵吵嚷嚷,我实在是心烦,就打算离开了。 我最后深深的看了白景年一眼,默念着他快点好起来,便自顾自往外走,到了电梯口,我与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擦肩而过。 我离开,而她过来,她长得好看,面色素净,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清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震得我哆嗦了一下。 这女人好像见过! 我停住了脚步,直到看到女人在白景年的病房前落下脚步,我才终于回味过来。 这个女人之前在邮轮上见过啊,跟白景年还很亲密,名字叫小柔的,是不是? 她是谁?她来干什么! “小柔。”我喊住了她。 女人回过头来,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微微的停顿了一下,问:“小姐,你在叫我吗?” “你说呢?我们不是见过吗?”我目露鄙夷,现在的我有点怪,对任何女人都能开启迎战模式。 “不重要的人我通常都不会放在心上。”女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仿佛说出这样的话是多么无意的一件事一样。 我气急,快步上前咬牙道:“别装蒜了!在邮轮上我们见过,景年利用你来气我,你是棋子你不明白吗?” “棋子?”女人矢口否认,冷笑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棋子,我只知道景年很在乎我,我是他很重视的人,他现在生病了,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女人生病了,我当然要留在这里陪着他,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她沉声的这样说着,那样笃定的样子,仿佛判定了我就是个十足的外人一样。 恨,虽然我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可是现下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死死的咬着牙齿,正打算酝酿着下一句话,女人却忽然开口说:“苏小姐,你要跟我一样留在这里陪着他也可以,不过,你行吗?” 苏小姐?刚才还说不认识我。 我语塞了。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家里的一切等着我去打理,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我当然不敢拿自己来开玩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情敌让我气急,而白德斌对那个女人的友好态度更是让我郁闷无比,不是不久前还在问我有没有打算复合吗?怎么现在才过了几天,就另有目标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黑黑的头昏脑涨,我摸索着回到屋里,瘫倒在沙发上,我觉得自己仿佛舒坦了很多。 女儿也回来了,果果看到我这个样子面色顿时就难看了,她冲上来抱住了我,却又不敢扑到我身上来,只小声的问:“妈妈,你怎么生病了?严不严重啊?痛不痛啊?” 说着,执起我的手背摸了摸,又吹了吹:“好了,吹吹就不痛了。” 这是从前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这样对她的,对于这个可爱懂事又护犊的小女儿,我有时候很欣慰,有时候又很无奈。 果果帮我按了按肩膀,又去拿了牛奶来问我喝不喝,我疲惫的笑笑说我不喝,果果却径直帮我拆开了,微笑的说:“妈妈,你快喝吧,你不喝肚子里的小弟弟也要喝呢!” 不得已,我只好接过牛奶喝了,果果坐在我的旁边,仰起小脑袋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我,待我喝了一点后,立刻给我递纸巾。 我拿着擦嘴的空档,她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妈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151你值得更好的 果果天生乐观派,甚少有这种严肃的语气,我都被逗乐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难倒了我们的小果果?” 果果又犹豫了一会儿,万分纠结的望向我,说:“妈妈,你到底有几个爸爸啊?” 我被她的问题愣到了,皱着眉头就问:“怎么了?为何会这样问?” 果果想了想,说:“佳佳告诉我,结婚就是爸爸妈妈一起拍一张照片,贴在一个小本本上,可妈妈你小本本上是你和景琪叔叔的照片,难道不应该景琪叔叔才是我爸爸吗?可是你又告诉另一个帅叔叔才是我爸爸,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个爸爸了!” 我很无语,没想到小孩子家家都研究这些问题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想了想,解释的说:“以前帅叔叔弄丢了我们,是景琪叔叔保护了我们,可现在妈妈和果果都不需要景琪爸爸保护啦,妈妈会和景琪叔叔离婚,以后就只有帅叔叔才是你爸爸啦,知道了吗?” 说着,我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 我也希望自己女儿的世界充满了美好的童真,讲真,我不希望大人们的这些事困扰到她。 可果果想了想,还是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可是,妈妈你说帅叔叔才是我爸爸,可我已经好久没看到爸爸啦,前段时间都是景琪叔叔接我回家,还给我买好吃的,景琪叔叔才更爱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白景年好不容易才收买的果果竟然这么快就被白景琪俘虏了,说来也是白景年这个爸爸做得不称职,可是命运捉弄,这又能怪谁? “爸爸病了,所以才没能来骗你。”我将果果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依恋的搂紧了她,微笑的说:“你要相信,爸爸肯定是很爱你的。” 如果我打定主意要和白景年复合,那我一定就不能让果果对白景年产生不好的想法,小孩子的心思真的很直的,如果认定了他不好,真的很难就掰回来。 听说白景年生病了,果果顿时也急了,说自己错怪白景年了,吵着要去看他,我想了会,点点头说好点了才带她过去。 说了一会话,我肚子开始显怀了,渐渐嗜睡了,也困了。 想想果果的话,想想白景年昏迷前对我说的那句“你没事就好”,想想白德斌,想想小柔,我脑袋放空的想了很多。 我原本只想闭上眼睛躺一会的,可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房间的床上,我身上还盖着被子。 我的床头放了一个杯子,杯子里装着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看起来是刚放不久。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早上六点多,我睡得可真熟。 我睡了一觉,又喝掉了牛奶,感觉自己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身子还软软的,但是没那么难受了,也没有走不动路了。 我走出房间,却意外的看到了白景琪,正好对上他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盘子了。 看到我出来,他嘴角含着温润的笑容:“可以吃饭啦!” 我很纠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却笑着说:“你家保姆临死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照顾一下。” 为什么白景琪对果果那么好,连我家保姆都信任他,我心里也塞塞的。 我走到餐桌前坐下,今天的早餐饭菜色泽好看而丰富,从这菜色中就看得出来,是他做的。 而主食更是配合了我,煮的是粥,细细的鸡丝粥,撒了点香菜,味道非常好。 我心中感动,但又觉得拘束,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开口说:“我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有点忙,他还在医院,我走不开,等不那么忙了...嗯...等元旦能腾出假期的时候,我们就一块回广市把离婚证拿了,好不好?” 白景琪有些意外我竟会一大早提这事,有些感伤的说:“苏曼,我都答应离婚了,你还是这么的迫不及待吗?” 我没说话,只低头闷声喝粥。 很快就吃完了早餐,从家里出来,准备各自开车去上班的,在车库里的时候,白景琪却忽然侧头看向我,开口。 “你跟果果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望着我,平静着面容,又带着点儿严肃认真的我:“我那时候刚来,正准备推门,却听到了你们在说话,我想进来,又怕你和孩子尴尬,就不敢进门去了。” 他面色是平静的,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却能从他嘴角的苦笑中看得出来他并不好受。 是的,他怎么可能好受呢,他对我好了这么多年,五年前要不是他我不能安全逃开,也不可能安全生下这个孩子,要不是他,这五年后的每一次困难,每一次艰险,我很可能就熬不过去了。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也没有让他如愿过。 我也希望世间有两全的法子啊,让我能不用献出自己的终生去回报他,去抚平他眉头的褶皱,去让他幸福。 但是很明显,除了我,他好似什么都不要想要。 我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咧开了嘴角:“景琪,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不需要过多自责,我明白的。”白景琪的表情异常认真,在我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很洒脱的,他在我面前也从来都不会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思,可是这一刻,我却看不透他的情绪了,他太严肃了,也太天真了,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微微舒展了身子想让自己放松一点,咬着牙说道:“白景琪,我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幸福,你值得更好的,真的...” 152唐心柔 “别说了,我都明白。”白景琪抬起头来看向了我,眼神认真:“苏曼,你从未欺骗过我和利用我的感情,我心里都明白。直到出事之前,我都还以为自己有信心能赢得你的芳心,可是出事以后,什么都变了。我曾以为白景年不爱你,以为他拼命要找回你是出于孩子的缘故,又出于与我明争暗斗的缘故,可是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他爱你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多,而且很明显,你的心里还有他,你已经放下了仇恨坦然的直视自己的心理,你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 白景琪有理有据而且语气十分的坚定,我的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景年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对我迟来的爱,而果果又那么喜欢他的话,出于对孩子的考虑,和我自己真实心思的考虑,我做不到再继续对白景年置之不理。 “白景年那边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从当时的凶险来看,情况可能会非常不好,如果他不好的话,我爸可能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白景琪叹了口气,问我:“苏曼,你有认真考虑过,若是等白景年醒不来,你该怎么做吗?” 他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并无血色,那个样子就好像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天时间过去了,白景年还没有醒来,其实我也是心急如焚的。 见我不回答,白景琪烦躁的扯开了衬衫上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勾了勾嘴角:“还有小柔,我爸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 小柔?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吗?” 白景琪想了想,有些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说:“小柔大名唐心柔,是大姨的养女,出事后就出国了,爸爸为了讨好大哥,就让她回来了,让她在大哥手下工作。” 他的大姨,自然就是白景年的亲生母亲唐如心了。 那这么说来,唐心柔和白景年还是青梅竹马,而且现在又成了霸道总裁与漂亮女员工,朝夕相处? 也难怪,她对我说有信心征服他。 我心里塞塞的,去了一个叶知卿,一个万倩倩,又来了一个唐心柔,为了和白景年在一起,我真的是不断在和女人争锋相斗。 白德斌,唐心柔,这些都是夹杂在我们之间的大山。 “不想那么多了,等他平安醒来再说吧!”我垂首,抿着唇淡定的是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虽然也感动他在生死的关键时刻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我,但我也只能正视他为我所做的,给他一个机会而已,如果后续他还是不信任我,我们之间也欠缺了那么一点缘分的话,那么我不一定会回到他身边,毕竟凭现在的我肯定是养得活两个孩子的,何必要回去受气呢,是吧!。” 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思,白景琪听罢,心情仍是不佳:“这个意思就是,他还在考察期,但我已经被完全排除掉了,是吗?” 脸上写满了受伤,我心中虽然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很早以前大概就跟你说过了,我把你当老师,当好朋友,我很感激你将从前那个胆小怕事也不够优秀的我塑造成了今天的这个我,但是,感激永远都不是爱。”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在你早就跟我讲明白的时候就应该放手吧!”白景琪长舒了一口气,面色沉静,眉宇间略带疲惫。 我抿唇:“是我的错,一再麻烦你,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好,拖累了你...” “哪怕你不爱我,在我最好的朋友需要帮忙的时候挺身相助,也是应该的。”白景琪直接打断了我,摇头望向我:“你说过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景琪....”我扯了扯嘴角,想坦然的说一句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就这样吧,你不必再解释了,是我非要上赶着凑上来,以为自己会打动你,是我装作看不懂脸色,我都明白。”白景琪深吸了一口气,他嘴角有轻微的笑意,是微笑还是苦笑,我眼前模糊的有些看不懂,他拉开了自己的车门,说:“不早了,我们都去上班吧,我现在身份尴尬,稍一有错处我爸就会揪着我开骂的。” 我也没再多留恋的转身离开,害怕会勾起他更多的情绪,然而,我才走了没两步,他却又喊住了我,我回过头,却见他已经下车朝我跑来。 他将我用力的拥入怀中,他的大手拍着我的背,哽咽着说道:“答应我,如果他对你不好了,你就回来,回来我身边,我不会笑话你的,好不好?” 除了在我面前,他何曾这个样子过,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好咬着牙挣开了他。 目送着他流线型的车身消失在视线里,我心里更塞了,要不是我,他留在深市的话,开着自己的小公司,别提有多愉快了,可为了我他回来了,回到白德斌手下,结果现在时常被骂成狗... 上车的那一刻我很想哭,真的,白景琪真的太好了,可是像他这么好的人,我却注定只能辜负他,看着他因为我的孤苦而孤苦。 我去了公司,学着处理了一些文件,做老板真不是个好差事,有时候还觉得挺枯燥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从公司溜出来,赶到了医院。 白景年的病房,白德斌和小柔还是守在那里,这让我根本不敢进去,只不远不近的站着,等着,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舍得离开。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想太多,白景年来救我时说的那句话,果果的那些话,还有白景琪的话,如同老旧电影一般不断的在我脑海里放映,我烦躁不堪,心都是疼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白德斌和唐心柔始终没有出来,我也等不住了。 要我这样干等着,真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可是要我进去病房跟她们大吵一架,获得陪伴白景年的机会,我又做不到。 我心里一直悬着,犹豫了很久,终于等到唐心柔从里面出来,她离开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我推门而入,白德斌在这一瞬间也头也不回的就问道:“怎么了?小柔你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153你把我的生活全都打乱了 他的声音是这样的温和,虽然料想到等他看到我的时候会有多么讨厌我,可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白老先生,是我。” 白德斌猛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瞬间震怒,脸色变得十分的狰狞:“苏曼,你还有脸过来?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你还有脸过来?” 白德斌恨极了我,话语里含枪带棒带着浓厚的敌意,故意嘲讽的说道。 虽然我们之间也有着前仇旧怨,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争吵,他说什么我都忍了,就十分冷静的说:“白老先生,你还是别跟我纠结了,这个时候由我守在这里才是最合适的,我能好好的照顾他,也能保证白景年醒来最想看到的是我,而不是什么唐心柔,我也是真心为了白景年好,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德斌气得脸都白了,也不多话,爽快的就一巴掌甩了过来,我稍稍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打过来的手,咬了咬牙:“白老先生,你非要在你儿子的病床前跟我闹吗?有什么事能不能等他醒来了再说!” 白德斌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面色惨白毫无生机的白景年,他悻悻的瞪了我一眼,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对似的,甩了甩手,说:“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有钱了就了不起了,要是我儿子不好了,我非要你把牢底坐穿不可!” 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就问道:“你真的很希望我坐牢吗?你难道没想过,若是我坐牢了,果果应该怎么办?” “小孩子都不长情,时间长了她迟早会忘记你这个有污点的妈妈。”白德斌坦然的回答道,一脸得意。 “你说的好姑娘,指的是唐心柔吗?”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懒懒的说:“白老先生,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比唐心柔对白景年要真心,我爱他的时候,他一无所有,加诸在他身上的光环从来就不是他的加分项,所以白老先生,我都明白的道理,你儿子也明白的道理,你比我多活了二十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白德斌似乎从未想过这一点似的,他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了闭嘴不跟我吵下去,我也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正好此时白景年的主治医生过来了,我连忙开口询问病情。 “那把刀差点刺到了白总的心脏,经过抢救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白总能醒得来,等他醒来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但是...”医生顿了顿,望向我,又看向了白德斌,又说:“这前提,要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我很着急,而白德斌比我更着急,医生走后他就脸色难看的开始骂骂咧咧,我心里也难受,也急了,我眼眶里带着泪花,忍不住就回应道:“你都没听到医生说什么吗?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跟我吵架,或者等他醒来了带来他不想看到的人照顾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能负责吗?你自己儿子的脾气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或许是医生的话把白德斌给吓到了,他依然恨恨的看向我,但也只敢瞪我,不敢亲近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我现在就不跟你计较,但不管怎么样,等景年脱离了危险,我不希望你再继续缠着他。”白德斌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的老角色,掂量了轻重之后他的面色与语气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是谁缠着谁,我希望这个问题你能先搞明白。”我木着一张脸,淡然地说:“我要不要离开,是你儿子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 一句话激得白德斌的脾气差点又起来了,但他转回头去看了躺在床上的白景年一眼,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眼不见为净,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白景年,出了什么事唯我是问,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我的耳根子清静了许多,我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失神的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他。 往事幕幕浮现在我的心头,我们牵手,我们拥抱,我们做.爱,我们在一起,我们又分手,分分合合中,时间如老旧默片,一帧一帧从我眼前闪过。 当我坐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回想起当初的他,在我差点被刺死的时候,他走了出来,宛若天神,我心里就难受不已。 又想起医生的话,我就更什么都不敢想了,只一心的想着,如果他醒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说,顺着他,陪着他,直到他的身体彻底康复了再想其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幽幽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叹息的说:“我该怎么办呢白景年,要是你都不醒来了,你爸一直都这样逼我,我一个女人,我又能怎么办呢?” 若是放在以往,若是白景年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会兴高采烈的跳起来,死皮赖脸的拥住我让我遵守自己的承诺,也许还会把我... 可是现在,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往我也许会嫌他聒噪嫌他话多,可是这一刻,等我想听他说话,哪怕是骂我也好,这么清浅的愿望却都不行了。 我伸手捂住嘴巴,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泪忍不住都流了出来。但我一直忍着,我不想自己哭出来,哪怕他没有意识,我也不想他担心,不想打扰到他。 “你不想果果了吗?果果可是很想你啊,白景年,我们都还没有一家四口好好的出去吃过一次饭玩过一次,你在果果的生命里缺失父亲的位置这么多年,现在这个你还想继续躲下去吗?”我捂着嘴巴,越是不想流泪,眼泪越是汹涌,从前我因为自己心底里的小心思不肯承认他,不肯和他好好的开诚布公谈一谈,不肯复合,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渴望他的拥抱。 “我已经彻底拒绝白景琪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你知道吗,不对,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嘛,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连恨一个人惦记一个人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你明白吗白景年。”可是,白景年没有回应我。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苍凉的手,轻轻的吻了吻他的手背,我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了下来:“你把我的生活全都打乱了,没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呢,打乱了你就不管我了么,你有想过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吗,你爸那么凶,我也多么的无助,甚至连凶手都还没抓到,你就不想醒来保护我吗?” 我啜泣着,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眼泪竟会有这么多,从前我也认为自己不需要男人,不需要男人也能过得很好,可是,自从白景年强势闯入我的生活,将我的生活搅得四分五裂,我这才明白,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好的坏的我全都接受,若是让我从此失去他,那真的是心口最重的伤,生命从此黯淡无光。 154白景年醒了 “你说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其实根本就还不清好吗?怎么能还得清呢!你起来啊,把话讲清楚讲明白啊!”我说话的时候,连牙齿都是颤抖,从未有过的害怕席卷了我。 一个人主动久了也真的是挺累的,我到了这个时候,似乎能明白白景年之前孜孜不倦的来找我,出现在我面前,死皮赖脸的烦我,表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是什么滋味了,原来真的是因为爱一个人,无望的爱一个人,等一个人,才会放下一切,也包括自尊吧! 我不知道自己在病房里坐了多久,连身子麻木了都未曾发觉,我就这样静默的坐着,看着,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整天没有吃饭的我也饿得不行了,肚子咕咕叫。 我现在还怀着孕,也明白吃饱了才有力气守在这里的这个道理,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肆意作贱自己的身体。 我起身来走出门,正准备去吃点东西,一拉开门,却对上站在门口的唐心柔。 我是真的不想见到她,所以我下意识的带上病房的门堵在了病房门口,紧盯着这个固执的女人,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唐小姐,你就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吧?” 唐心柔眉目飞扬,抱着胳膊皱着脸瞪着我,面色非常的不好看:“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苏曼,我看上了你想要的男人啊!” 她口气很大,将自己的野心都写在脸上说在嘴里,我也没往心里去,只冷着脸说:“唐小姐,不是你看上了就得是你的,白景年是什么样的性格相处这么多年你想必也明白,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以前是我不愿意答应他还好,或许时间久了你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你要带着孩子回到白景年身边,是吗?”唐心柔打断了我,声音急切面色惨白的问道:“苏曼,你就不知道害臊吗?凭着我和白景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我凭什么得不到他!” 面对着唐心柔的言语刺激,我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唐小姐,你不得不承认白景年是我孩子的爸爸,在他心中我就是最特别的,是他最想要的,这样不就行了吗?以前是我想不通,是我守着自己的孤高,不愿给他机会,但现在我想通了,尝试了我们不一定有可能,但是不尝试,我们就永远没有可能,不是吗?” “你好自私!”唐心柔气得直咬牙,伸手就要来打我。 我拦住了她的手,眼疾手快将她往后一推,闷着头说:“唐小姐,我不想与你做敌人,所以,也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讲点道理,懂分寸。” 说着,我重新进到病房里面,关上了房门。 我忽然不饿了,也不想离开了,生怕就是吃饭这个短短的时间就错过了白景年,给了别的女人可趁之机。 不,陪伴白景年是我死皮赖脸才跟白德斌求来的机会,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天色暗了下来,黑夜里,我一直睁着眼睛瞧着白景年,我吃不下也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困极了,才将就着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眯了一觉。 天亮了,我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又去了公司一趟,将该签字的文件处理完,就重新回到了医院,守在了病房。 公司那边有张总打理,而我对业务也不是很熟,现在公司上的事不需要我过多上心,我也没心思上心。 就这样,我每天上午在公司,下午就会抽空溜出来,晚上又在医院过夜,过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白景年身上的各种炎症总算暂时压抑下来,脱离危险了,只要醒来然后好好休养就好了。 然而,他却一直都没有醒来。 “你快点醒来啊,告诉我你一点事都没有啊,要不然,我会害怕的...”我双手合十,对着沉睡中的白景年长叹一口气,低声的说道。 他一如既往的不回应我。 我很惆怅,医生说他的身体体征已经恢复正常了,按理来说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用心照顾,好好休养,就没什么事了,可他怎么就不愿醒来,不愿看我一眼呢? 难道他真的是主动久了,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么? 可是,他的休息也未免太久了,这都好几天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陪果果了,果果还一直想见你呢,白景年,你真的就这么自私,不想看你的女儿一眼吗?”我伸手握住了他在外面打着点滴的手,温柔的掌心覆住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凉,我将他整个儿包裹住,轻轻的揉搓道:“你看我命多苦,你再不醒来,我真的就要累死了。” “白景年,从前是我自私了,是我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敢去正视你的付出,也不敢让自己将你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我都已经回头了,我都来多看你一眼了,怎么着,你还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吗?”我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然而这却并不妨碍我絮絮叨叨的说着:“白景年,其实每次故作生气的推开你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会难受。虽然我不说,虽然分手以后我表面上看过得很潇洒,可其实我压力也是很大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害怕,你明白吗白景年?” 可是,哪怕是我按耐住情绪说了很多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几乎是不要脸的话,可白景年还是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回应,他仍然是那样安静的躺着,只有微弱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心底的酸涩,维持着表面上的笑容,握紧了白景年的手:“你醒来吧!果果曾问过我她爸爸在哪里,她想要一个爸爸,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扶正,想她叫你一声爸爸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累了,渐渐的睡了过去,一晃一夜,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洒在我们的身上。 又一个难眠的夜晚过去,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站起身来转了一圈,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四肢。 我起身去刷牙洗簌,一身清爽的出来之后,就开始做我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我拿了热毛巾,先是小心的将白景年的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确保他的身体保持干净清爽。 这些都做好后,我握住了他的手,吻了吻他发凉的手背,暗暗念叨:“你快醒来吧!” 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我叹了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是保姆打过来的,接通了电话,果果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爸爸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下周我们幼儿园我有节目要表演,爸爸再不醒来我就得再找个假爸爸咯。” 我哭笑不得,只好安抚着说:“好了好了,就一个爸爸,哪有什么真爸爸假爸爸的。” “我不,我这么可爱,就能有许多爸爸。”小丫头脾气倒是很大的:“妈妈,你还是回来带我去看爸爸吧,我就不信爸爸真的不要我了,他那么疼我,肯定不会让我去找个假爸爸,妈妈你在撒谎。” “妈妈没有撒谎。”我好脾气的解释道:“好了,过几天,过几天等爸爸病好了,妈妈就带果果一起过来,好吗?” “我不。”小丫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坚决:“妈妈,我要和你视频,我要和爸爸说话,要不然我就不信妈妈了。” 我...正想着,那头把电话挂了,发了个微信视频过来,当看到里面果果嫩嫩的小脸时,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向白景年看去。 可是就是这一刻,那个我陪伴了许多天却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的男人,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直勾勾的看向我,嘴角还含着温润的笑意。 155我们的未来并不简单 白景年指尖那微弱的颤动震撼了我的心灵,我惊到了,就是那一瞬间,我眼眶里迅速盈满了泪花:“你...你醒来了?”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很轻,语速很慢:“我脑子是清醒的,你说什么我都听得见,只是,我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而已。”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那就是说,我说过的那些话,我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我的眼皮忍不住狂跳,脸也红了起来。 正想着,果果却又在那边兴奋的狂叫:“妈妈你骗我,爸爸是醒着的呢?爸爸没事了呢!” 我这才如梦初醒,对着屏幕里的果果展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将镜头对准了白景年。 “嗨,果果小宝贝,我是爸爸。”白景年声音很虚弱,却一如既往的非常自信。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呀。”果果的声音欢快极了,脆生脆气的说道:“爸爸,下周我们幼儿园有节目表演,我演白雪公主呢,爸爸要来看我表演吗?” “果果你放心,爸爸当然会去的。”白景年笑了,看得出来他的面部表情都已经疲惫不堪了,然而他还是耐着性子软着声音跟果果说话,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是温柔,他开口的时候我一直都看着他,这就是我爱过的男人,哪怕是病着的面色苍白无力的他,可还是别样的帅气。 他们父女两欢快的闲聊时,我也想开口,但是每次我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我不忍,不忍打破这宁静的和谐。 有些话,他沉睡的时候我能说,能心无旁鹭的说,可是现在,他这么安好的躺在我面前,我还能说什么呢,总是说不出口。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喉咙口就跟卡掉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白景年答应一定会去看果果表演节目,还会带她吃好吃的玩游乐场之后,他们终于结束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通话。 “你在想什么?”白景年沉声问我,我连忙抬起眼来,却仓皇的对上了他的眼。 “我...”我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语塞,我尴尬又紧张,连忙站起身来说:“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马上去喊医生?” “别走。”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袖:“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的是你。”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黏在我身上,眼神温柔,面上依然是含着笑容:“苏曼,你不是说了很多话吗?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你什么都说不出口啦?” 我...我脸红着低下头去,敛起眼眸:“我...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你明知道的,你的存在比医生更加奏效。”他嘴角轻扬泛着笑意,拽着我衣角的手轻轻用力,我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他。 他伸出胳膊,我也不受控制的匍匐在了他的身上,他轻轻的拥住了我,我也下意识的回抱住了他。 “你瘦了!”他的唇轻轻触在我的脖颈处,叹息着说:“苏曼,我昏睡的时候你告诉我的那些话,还当真吗?” 我...他昏睡的时候我盼望着他醒来,可是他真的醒来了我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仓促的摇了摇头:“白景年,我们之间太多事情没有说清楚了,你还需要给我点时间。” “可是我睡着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啊,难道那时候你在骗我吗?”白景年言之凿凿的逼问,凌冽的其实根本不像一个大病初醒的病人,只直视着我几乎逼得我要立刻给出答案一般。 我迟迟无法开口,见我给不出答案,他也不像以前一样急躁了,只温柔的问我说:“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我们都互相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了,难道这还不证明我们不够爱对方吗?” 我蹙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小声的嘟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道没那么简单,你爸爸很讨厌我,哪怕我怀着孩子也不能接受我,还有万倩倩,他们母女潜逃在外根本就没抓到人,所以我们的一切都会很不简单。” 白景年沉默了片刻,笑了,很夸张的那种笑:“我知道那些未知的危险很可怕,可是,只要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两个人难道不比一个人要好很多吗?” “我不知道。”我理直气壮的回应道:“你推开我那么多次,让我受那么多苦,所以我也不自信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也不知道我们合不合适在一起生活。” “可是我爱你。”白景年的声音异常的坚决,他的目光仿佛凝固在了我的脸上,握住我手的那只手很紧,仿佛生怕我跑掉了一般。 “难道只要有爱就可以吗?”他越是逼问我越是着急,我完全忘了他昏迷时候我为他担忧为他撕心裂肺的诸多感受,眼下的我,手足无措的只想立刻逃离他:“算了,我还是去帮你叫医生吧,你生病的时候你爸爸一直阻拦我,唐心柔也来看过你好几次,我想如果我联系她的话她,你爸爸一定会很乐意,唐心柔一定很愿意来照顾你。” “你敢?”白景年握住我的手丝毫不曾放松,目光灼灼的说:“老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这么快就要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吗?” 他握得我的手腕很紧,我竭力挣扎却挣扎不开,也急了:“白景年,我没什么敢不敢的,我说了只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考虑要不要为了孩子跟你复婚,也没说立刻要嫁给你,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没处理好之前,你别逼我好吗?” “难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哄我的?”白景年眉头紧蹙,仿佛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我不信,如果你只是为了哄我,根本就不至于那么真心,我躺在这里的时候,你每天都会跟我说话,帮我擦脸,还会帮我擦身体,你以为我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是帮他擦过身体,还擦过...我更加窘迫了,脸热得仿佛随时都会融化掉一样,我很懊恼,这个男人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就学不会见好就收呢,非要揭穿了我,将所有难堪的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了,他就高兴了么? “如果你再逼问我,我连表现的机会都不想给你了。”我被他激得面红耳赤,故意威胁的说道。 他却不怕,只呵笑着说:“没事,我下周还要去看我女儿表演呢,她很爱我,还又古灵精怪,她肯定愿意我做她的爸爸。” 我无话可说了,仿佛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般,我很郁闷,这种郁闷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张大网,将自己罩在里面。 然而,饶是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就是现实,说我跟白景年对着干也罢,说我故意不想他好过也罢,说我拿乔也罢,我故意做出冷漠的样子,冷着脸道:“你别想太多了,我那只是因为愧疚,想激起你的求生欲,才说那些话的。” “我不管,反正我当真了。”白景年紧紧的拽住我的衣袖将我往他怀里拖,又开始耍无赖了。 他从身后横抱着我,一双手刚好搭住我的胸口,他一怔,连忙手向下移,结果又摸到了我的肚子,这么久过去,肚子里的孩子三个多月,都已经慢慢显怀了。 这大约是他第一次经历怀孕的女人,他当时就惊呆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摸过多么昂贵的宝物一样。 我心里也闷闷的,连忙趁机挣脱了他,起身来:“够了,我还是去给你叫医生吧!”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我跑出病房,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灼热的呼吸声。 156商人,不能有软肋 一口气跑到拐弯处,没人的地方,我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抚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 气喘匀了之后,我这才去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在给白景年做检查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又给白德斌打了电话。 不管怎样,他是白景年的父亲,不管以后我和白景年有没有未来,他是长辈,这件事因我而起,从我这里结束,我也得知会他一声。 白德斌接通我电话,听出我声音的时候还是满脸不高兴:“这个时候不好好照顾我儿子,打电话给我干嘛?” 他态度很不友善,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你儿子醒了,你自己考虑要不要来医院一趟吧!” 他对白景年虽然使尽手段,可这一刻还是真心的,他很快就赶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医生刚好给白景年做完检查,微笑着说:“昏迷的这段时间白总被照顾得很好,保持了身体上的干净清爽而不至于伤口发炎,不断的说话也激发了白总的求生意志,所以,这段时间苏小姐是用心了的。” 白德斌听罢,扭过头瞪了我一眼,说:“她本来就是应该的。” 我知道他的这种心态,也没跟他过后计较,而是转头去继续看着医生。 “不过,在身体恢复健康的这段时间,白总还是需要持续的妥帖的照顾,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白总完好无损的恢复健康。”医生看了我们一眼,又接着说。 听闻医生的这番话,白德斌仿佛也明白接下来还需要我,脸色这才柔和了些许,斜眼瞪了我一眼:“苏曼,算你还有良心。” 我没理他,而是接着问医生后续的注意事项,医生说了很多,食物上和身体上的注意事项,我一一记在了本子上,记了满满两页纸。 检查完身体,又说完注意事项,医生很快就走了。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环境一下子就空荡了起来,白德斌扭头来瞪我,一直瞪着我,我整个人都局促不安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招人烦,只局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我走了,你是请个护工还是请唐心柔过来照顾,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白德斌的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你不打算负责到底?”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一脸的坦然,面上波澜不惊。“我还是识趣点好了。” “你嘴皮子还是挺厉害的。”白德斌哼了一声,抿着唇便说:“事儿是你惹出来的,你自然要负责到底,要不然景年出了个三长两短,谁能负责任?” “你能信任我吗?你不怕我别有用心靠近你儿子?”我咬着牙问道。 “你难道不是别有用心的吗?”白德斌眼皮轻挑,不屑的说:“苏曼,我信不信任是一回事,你负不负责又是另一回事,别以为我让你负责就是承认你了,但你要是不负责,这就是你人品不行。” 我很无语,毫不退缩的回瞪他:“真不知道在白老先生你看来,什么样的女人才是好女人,你从前嫌我家世门楣太低,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你凭什么瞧不上我。” “我想为我儿子娶一个性格温顺的,听话的,心里只有他的,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不要动不动就吵架亦或是离家出走。”白德斌看了我一眼,轻飘飘的说:“想做一名成功的商人,面对商场上的战争是不可能有软肋的,很明显,你不符合我的条件。” 我很无语,生怕自己被气得吐血,索性便闭嘴不说话了。 白德斌大约以为我是心虚了,哼了一声,又叮嘱了白景年一番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他走了之后,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想想白德斌刚才的那番话,我莫名的就尴尬不已,刚想逃开,白景年却又喊住了我,口气中带着点儿不悦:“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待在一块吗?” “是。”我坦然的点头,抿着唇低着脑袋。 “你敢对着我的眼睛大声的说你确实不愿意吗?”白景年又问。 我...我又怂了。 我磨磨蹭蹭的,不好走开,也不敢回头去看他,更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我不想跟他待在一块的那些话。 白景年却笑了,朝我招手:“过来,曼曼你过来!” 他很久没有这么温柔的唤我曼曼,那一瞬间我耳朵就跟炸开了一般,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他却又说:“你快过来,再不过来我就下床去抓你了。” 他怎么能下床?我急了,连忙回头去看他,却对上了他了然于胸的灿烂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他如愿的捉住我的手腕,拽着将我扯入怀中,诱哄的说:“曼曼,不管我爸说了什么,他做不了我的主,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说服自己好好与我相处,这真的很难吗?”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说服了,还是他的确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也愧疚,我坐了下来,没再闹着要走。 他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可劲的折腾我,非要我陪他说话跟他聊天,我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又来缠我,一会儿闹着要喝水一会儿闹着要吃水果。 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服从,都听他的,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欠了他。 就这样待了一下午,也不知道他使唤了我多少次,反正我也没什么可抱怨,就当做自己是白德斌高薪聘请来的护工吧。 可是我却没想到,他在生活上这点小事为难我折磨我就算了,他还... “我要上厕所。”他一脸坦然,我却眉头紧皱。 在他昏迷的时候我是给他擦过身体,但现在都醒来了,我怎么可能直视他的身体?我们现在关系未定好吗? “别闹了。”我很无语:“你现在身体不便,不需要下床,用尿袋上厕所就可以。” 白景年哼了一声,或许猜到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致,他倒没有再就着这个问题麻烦我,只笑着说:“什么时候把宝贝女儿带过来,许久未见,我想果果了!” “从前没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想啊!”我瞥了一眼尿袋,一脸无语的说道:“更何况,你现在身体不便,你要是不觉得尴尬,我倒是无所谓的。” 白景年哼了哼,不满的说:“那会儿我恨死你了,我想念果果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当然会选择去幼儿园找果果,或者站在你家楼下抽一支烟,有时候你还带着孩子与我擦肩而过,你没理我,我当然也不敢上前。” 我从未想过他的内心世界里还有这样的事,这真的是我从未考虑过的。 为了避免再次谈及往事会吵起来,我们默契的选择了绝口不提。 傍晚的时候我去楼下给他买饭,白景年倒是不客气,醒来的第一顿他一口气点了好多要吃的菜,我说他大病初醒应该吃点清淡的,可我拦都拦不住他非要点这么多吃的。 不得已,我拿着他列出来的菜单出了门,去了他点名要求的那家餐厅。 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夕阳的余晖在他脸上身上镀了一层金黄的颜色,他不说话,只安静的含着笑,那也是一一副静谧安详的画卷。 他在我心中一向是嚣张的,霸道的,做任何事都是长驱直入,可是我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的形象从高大冷漠变得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我心中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出了医院,在去餐厅给他买饭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我现在跟白景年到底算什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我们都快乐?我不委屈,但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真的心甘情愿因为他受伤就回到他身边吗?这个问题太沉重,我说不清,也做不到。 他能做好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吗?我也不知道。 我买完晚饭回到医院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没进去病房,就听到了里面熟悉的娇笑声。 是唐心柔。 157再结婚,就是三婚了 唐心柔特有的娇憨的音调,笑说:“景年,我知道你醒了,特地来看看你。” 我在外捏紧了拳头,早就知道唐心柔就是个绿茶婊,今日一见,果然是的。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我挺好的。”白景年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我当然惦记着你啊,你是我的景年哥哥,从小我就粘你,你也待我好我心里都明白,我当然只惦记你一个人啊。”唐心柔声调轻柔的说着。 这话说得暧昧又绿茶,我浑身都不自在,然而更让我生气的是,白景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语气,他笑着摸了摸唐心柔头顶的碎发,说:“是啊,小柔现在当然只惦记我一个,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了,要嫁人了,就有别的需要惦记的人啦!” “我都24岁了,哪里小了啦!”唐心柔娇憨的笑,扯住了白景年的胳膊,将自己的脸贴在白景年的胳膊上,嬉笑的说:“景年,你不能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长大了,是个女人啦!” 她这样一动便换了方位,正好看到了正在门外的我,我们的目光撞上,她有过片刻的停顿,很快便缓过神来,重新捉住了白景年的手。 “景年,我真的都长大了嘛!”她依恋的蹭着,面上的笑容假得像是堆砌的一样。 她虽是在撒娇,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她表面上只是抱着白景年的胳膊,可实际上,她恨不得整个胸都挤到白景年的身上去。 我火气顿时涌了起来,我几乎都快控制要冲进去的时候,唐心柔忽然又开口:“景年,你知道阿姨去世的时候还念叨着什么吗?” “她担心你,总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担心你吃苦,担心你孤独,担心你遭罪。”她似是陷入了回忆中,这般动情的说着。 我一直都知道白景年其实也是个很渴望亲情的人,这一刻他的表情几乎也快撑不住了,他抿紧了嘴唇说不出话来,而就是这时,唐心柔琢磨着又开口:“景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阿姨之外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阿姨的心愿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想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她满目深情的望向白景年,抓住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胸口,说:“我愿意留在你身边,遵循阿姨的遗愿,不只是秘书,而是做你的妻子,照顾你一辈子。” 她竟然这么大胆,白景年也吓到了,他急速的从唐心柔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很冷的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小柔,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你发烧了,说胡话了,你快回家吧,回去好好休息下就好了。” “我没有说胡话。”唐心柔不顾他反抗抱住了他,整个人都蹭在他的身上,着急的说:“我不是你妹妹,我虽然跟着阿姨姓唐,可她从来就不让我叫她妈妈,我想你是明白阿姨的意思的,景年,你真的要如此残忍,真的要阿姨在地底下都不安生,连一个尝试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她搬出了白景年的母亲,我清楚的看到了白景年面上的挣扎,唐心柔见状,抱着他的胳膊更加收紧了,微笑的说:“景年,从小我就知道自己长大了要给你做媳妇的,只是阿姨都没有明说而已,你试试啊,不要把我当妹妹,像一个女人那样看待我好不好?” “别这样,我已经有苏曼了。”白景年眼底里的无奈散去,声音很阴冷。 然而他的阴冷却阻挡不了唐心柔的热情:“景年,我是真的做好嫁给你的准备,你好好考虑吧,不论你是不是喜欢苏小姐,我都会坚决的站在你身边,你不喜欢我,我会做你的秘书,你最忠诚的助手,尽我所有的力量帮助你,爱护你,我喜欢你,就不只是想要拥有你,而是尊重你的决定,你明白吗景年?” 唐心柔说了很多诱哄的话,而白景年的回答却非常的果断:“就这样吧小柔,你快回家,这样的话以后千万被再说了,我只爱苏曼,我心中只有苏曼一个。” 我从未想过白景年会说这么一番话,我早已习惯他死皮赖脸的样子,却未想过他说起情话的时候竟会如此深情,而且还不矫情。 我胸腔里闷闷的,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都这样了唐心柔脸色还是未变,语气依旧天真,可出口的话语却分外凌厉:“景年,你是真的爱她,可她爱你吗?怀着你的孩子她却还不肯跟白景琪离婚,她的心都是向着那边的,她真的爱你吗?景年,你别傻了,看在阿姨的份上,这个女人真的值得你爱吗?” 她说着,像是要给一点时间白景年思考似的,丢下了一句“你好好养身体,改天我再来看你”,我还没来得及躲闪的时候她就出来了。 她拉开房门的时候与我打了照面,我没说话,她的表情倒是很凶悍:“苏曼,你行啊,以已婚的身份牢牢的把住了白景年,等你们再结婚你就是三婚了,你行啊,你真的很行。” 我很无语,目送着她离开后,我提着饭菜进了病房。 看到我回来,白景年高兴之余还有着一丝惊慌,大概是怕那件事败露吧,看着他刚刚还很坚决的份上我没有跟他吵,而是给他时间去处理这件事。 我放下手中提着的打包盒,微笑的说:“这样看着我干嘛?饿坏了吗?” 白景年略微有些犹豫,试探的问:“你刚刚过来没碰到什么人吗?” “碰到谁?”我疑惑的问。 大约是见我的表情毫无破绽,白景年没有多说,只含糊的说:“没事,也就是刚刚,我爸来过一次,我怕你们又碰面了。” 他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笑嘻嘻的说:“曼曼,我饿了,你要喂我吃饭吗?” 我才不,虽然我感动于他说的那些话这是一回事,但要我做出那么肉麻的事,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拿了碗筷将饭菜分装出来,将他的病床摇起来叫他自己吃饭,他有些失望,但还算是没为难我。 只是吃了一碗饭他就不肯再吃了,我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很懊恼的说:“你吃啊白景年,你以为我的钱不是钱吗?你不觉得这样浪费吗?” “可是你还没吃饭啊!”白景年的表情一本正经:“不吃饭怎么能更好的照顾我呢?曼曼,这些都是你曾经最爱的菜,你都忘了吗?” 我终于想起买饭的时候自己心中那点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在我们曾经短暂在意过的那段时间,我们曾一起去那家餐厅吃过饭,也点过那些菜。 后来我做了母亲,自从生了孩子之后饮食基本都以孩子为准,哪里还记得自己曾经爱吃过什么? 我心里酸酸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扒饭。 “你都这么瘦了,我看着都心疼。”白景年宠溺的面上是赞许的笑容:“曼曼,多吃点,多吃点你和肚子里的宝宝才能长得好好的,我才能放下心来,知道了吗?” 我有些不自在,就垂下脑袋来埋头吃饭,而我吃饭的时候白景年始终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我很不自在,但还是装作看不见硬着头皮吃下去,吃饱后我放下了筷子,又喝了一口汤,白景年却眼疾手快的拿了张纸巾递过来。 我接过了,正要擦嘴时,白景年却紧跟着又问道:“曼曼,都这么久了,你和白景琪怎么还没离婚啊?” 我那颗跳动的心立刻就凉了下来,面色也跟着沉了几分,看吧,这就是他,这就是毫不信任我的他,我们都还没和好呢,这才几天啊,他就经不住挑拨,就开始怀疑我了。 158要是不信任就没必要复合 我心情不好,手上的动作就粗重了起来,我迅速的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垃圾桶里,弄完后就要走。 白景年见我动真格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拉住我就往自己怀里带,嘴里求饶的说:“好了,别跟我生气嘛,曼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就是有点着急嘛。” 我不理他,他气急了,又一次发挥了死缠烂打的那种招数,我被气得烦不胜烦了,低吼道:“你又在闹什么?” “你不理我,我心慌嘛。”他一脸无辜,朝我委屈的眨巴眼睛:“好了曼曼,你跟我说说话嘛,你别不理我呀!” 我冷了脸色,头也不抬的说:“早知我会生气何必嘴贱,自你住院后我一直守在你这里,和白景琪这不是没空去领离婚证吗,你还怀疑我,你心里真的有我吗,你就怪我,最后还...” 我没有再说下去,本以为已经遗忘了那些尘封的往事,可再提起的时候却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我背转身去不理他,白景年急了,拼命喊我名字而我不理会,惹得他着急的说:“如果不是跟那小子谈判过,知道他对你有多深的感情,我至于这个急躁吗?” “不管我和他是领证一天还是领证一年,是结婚还是离婚,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我烦躁的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勉强笑道:“我们之间问题太多,我忌讳着你爸,你自己也要想清楚,若是继续不信任我的话,我们还不如不要复合。” 白景年被我击了个正着,面色涨得通红,他急急的想解释,想哄我,可我却不愿再多听。 “要是不信我就没有必要复合在一起,反正就算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给孩子传递那些不好的观念,你还是孩子的父亲,我是母亲,这些是不会变的。”我一本正经的说着。 白景年吃瘪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曼曼,你不要这样,一句玩笑话而已,你不要这么较真行不行?”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玩笑话。”我赏赐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讥讽的说:“如果我告诉你,就在不久前,唐心柔还提醒我不要啦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再嫁给你就是三婚了,你信我吗?” “不可…”白景年说了一半及时打住了,待看清了我的脸色,他面色就更加怪异了:“曼曼,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简单的觉得,我喜欢你,你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我也不在乎,不关心,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初识的样子,是那个穿着真丝连衣裙漂亮风情的女人,明白了吗?” “呵!”我冷笑:“反正我有过的男人除了夏建东,也就只有你,我自认忠诚于自己的感情,我守身如玉,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而你呢,说起绿帽子没有,红帽子倒是一大堆,光是一个万倩倩就将我气得半死,还有叶知卿,现在又来个唐心柔,这又怎么算呢?” 既然他非要跟我翻旧账,那就翻到底,看谁说得过谁。 很快白景年就怂了,说起烂桃花的时候,他无言以对,只不断的求饶:“我错了,好的曼曼,我错了,我再也不提从前了,你别跟我生气了行不行?”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起唐心柔,我倒想问问,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对我说那种话?” “她是我妈的养女,是我妹妹,还能有什么关系?”白景年的目光有些躲闪,接着又义愤填膺的说:“至于万倩倩,你放心,不管她躲到哪我都会把她找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我心情仍是不好,不由得就拆台道:“那是你的前任,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看着办吧!” 白景年听罢,沉默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之前识人不清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还伤害了你,如今我真的知道自己的错了,我想用一生来弥补你,曼曼,你就别跟我提过去了,我们好好的过现在的日子,好好的过人生接下来的几十年,行吗?”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怅然,配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看起来特别的伤感。提起过去我再是生气,可是想到现在我不由得也生出了怜悯之心,我没有再揪着过去不放,只咬牙呸了一口:“想得美!我才没有答应要与你过几十年,等你病好后看表现吧,我才不想轻易把自己套牢。” 给了台阶我就下,他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好好,我的小祖宗,等我病好后,我做牛做马伺候你和闺女,好不好?” 我还是不理他,想想白景年的身体也能自理了,起身就要回家去。 临去前白景年依依惜别的,那样子不像才分别一晚上,而是要告别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一开始他跟我撒娇我还能忍着,但后来他越闹越来劲,我也气急了,忍不住拍了他的脑门,恼怒道:“我就回去待一个晚上,你闺女的醋你也吃吗?还担心我不回来了不成?” 白景年这才消停住没吭声了,只不舍的看向我:“你不要生我的气,明天你一定要来,别爽约哦。” 走出病房,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到底不太舒坦。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如何,我嘴上说着看白景年的表现才要不要与他复合,可是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关于过去的那些事,不提起来还好,只要一提起来,过去的记忆太惨痛,让我立刻忘掉我也做不到。 罢了,就算是哄现在也先哄着,等他康复出院再说吧。 很快就到了家,停稳了车子,正准备进去的,可是就是这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靠在不远处的车身发呆。 那模糊的轮廓看起来有点像白景琪,我狐疑的走了过去。 或许是被我的脚步声惊醒,白景琪刚好抬起头来,当看到是我,他立刻站起身来,收起了那种落寞的情绪,神色有些慌张有些怪异:“曼曼,你回来了啊?” 如果他真的很关注我,恐怕不会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医院不回来,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到我家楼下来呢? 对于这个曾经帮助我良多我也亏欠良多的男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景琪,你这是在做什么?” “散步,我也就随便走走。”或许是不想给我造成麻烦的,白景琪摊了摊手,语气很轻。 然而饶是如此我还是看穿了他形容下的落寞,我深吸了一口气,微抿着唇说:“景琪,你应该想开点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该这样的,不该来的。” “可是我不来我心里不舒服!”白景琪抬起左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一脸痛楚的说:“我这里不舒服,我哪里都不舒服,只要一想到不能守护你了,我哪里都不舒服。” 也曾认识过那么多年,听到他这番无异于是撕心肺裂的话,我心中也很是难受,忍不住声音哽咽道:“景琪,你别闹了...” “你看我像是在嬉闹的样子吗?”白景琪仰头苦笑:“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没有办法啊!” 他向来都是这样,那般的执着与深情,然而,这样的深情恰恰是我不敢接受的,我只不住的摇头:“景琪,眼下白景年已经好起来了,我也不需要时刻守在医院了,你抽个时间,我们回广市一趟吧!” 白景琪吃惊极了,仿佛没料到我会忽然说出这种话,只愣愣的看向我。 片刻后,他咬紧了下唇,像是做出极其痛苦的决定似的,点了点头:“行,我安排一下。” 159你需要学习如何做一个集团的领导人 我没有办法劝服白景琪,就好像我没有办法劝服曾经的自己一样,他的那种心态,虽然我没法感同身受,可我还算是理解的。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他听不听是他的事,竟然他非要想不开,我直接开口就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景琪,你也快回家休息吧!” 白景琪嗯了一声,我生怕再生出其他事端,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果果还没睡,看到我回来了,她可高兴了。 母女俩依偎了一会儿,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一会,晚上十点多,她终于困了,心满意足的搂着我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做早餐,我已经很久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了,难得回来一趟想把她爱吃的都做给她。 我煮了绿豆莲子百合小米粥,煎了鸡蛋,又蒸了她喜欢的小猪馒头,做好后去喊她起床。 吃了早餐后,我亲自将她送去幼儿园,到了幼儿园门口,她正要进去的时候,却忽然又回过头来看我:“妈妈,晚上回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又不见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我有女儿,我女儿还这么小,可我却不能陪伴她,却得去照顾一个法律上跟我不相关的人,而更可怕的是,我却不得不去照顾他,要不然,我就会接受道德的谴责。 我忍住了心里的那股子心酸,蹲下身来与女儿平视,抓住了女儿的手腕,笑眯眯的说:“果果乖,以后妈妈每天都回来,好不好?” 果果看了看我,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喜:“那就是爸爸的病好些了吗?” 这丫头真是人小鬼大,可聪明着呢,我勉强笑了笑:“是的,好些了,放心吧,下周一定能来幼儿园看你表演的。” 果果笑眯眯的答应了,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跟我道别,这才背着书包乐滋滋的进去了,目送着她进去,我站起身来,头顶的阳光太猛烈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没有立刻去医院,或许之前那些日子在医院里暗无天日的待久了,我还是会发闷。 当爱情夹杂了其他太多东西,不够纯粹,我们的心情就都沉重了起来。 我去了公司,好几天没有到公司来了,堆积了很多文件,我一一签字完毕,张致宁看到我,笑问我白总是不是好些了,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定他就是我的夫婿一般,我心里怪怪的。 上午看文件的时候,白景年的电话来了,质问我怎么还没去医院,我莫名的有些生气。 我很生气的说:“你现在都已经好了,生活能自理了,还要我天天守在医院看着你吗,我自己还怀着孕,又是公司的董事长,我自然有许多工作要做。”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口气太恶劣,白景年竟然也语塞了,片刻后,他退后了一步,讨好的说:“那好,你忙你的,只是你要答应我,每天一定要抽空来看我一趟,不如我会寂寞得发疯,明白了吗?” 他又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我心一软,脾气不得不压了下去,见好就收的说:“那好,我忙完就去看你。” 上午我一直在办公室里,那么多的文件,我如数的看了一遍,签完所有的字都已经快中午了,看来中午去看他的想法都不得不打消了。 中午我随便在公司食堂为高层开设的餐厅吃饭,职业经理人特意端了盘子来和我一桌,他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苏总,我和你姑姑是好朋友,所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你没什么基础,别人也不可能永远帮你,所以你还要多花点心思在公司上,你要学习如何做一个集团的领导人,学习如何做生意,从项目立项到项目完工,从谈合同到签订单,诸如此类,你可以不必亲自去做,但需要了解,只有这样,你才能快速的成长起来。” 我从未想过他会与我说这样的话,我也明白他是真心为我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想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什么心思,有些羞愧。 他问我还需不需要去医院那边,我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将白景年放在自身利益之后的位置上。 张致宁见状,点了点头,他说:“从今天起,我不把你当孕妇,只把你当一个需要教导的晚辈,我就正式开始带着你吧!” 在公司上动了真格用心之后,我就一直都很忙,这天深夜十点才结束了工作,我就没有去医院,只回家的路上给他打了电话,他听说我在认真工作之后,表示了理解,还笑着说等他出院了要当我的老师,亲自教我。 好几天下来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就连白景琪打电话给我,说安排好出空档时间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广市,我想想回去至少得两天时间,而我现在才刚刚开始,总不能让张致宁看扁了我,略微犹豫之后,便说再等等。 只不过,我再忙的情况下,也会给白景年打个电话,哪怕只是问一声好,这样他也能知道我不是忘记了他。 周六这天我都留在公司加班,我还有许多知识需要恶补,直到下午四点多,我终于暂时的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我决定去医院看看白景年。 晚上七点果果幼儿园那边有表演,我和白景年已经提前通过气了,我去接他,然后一起去幼儿园。 想想他还在医院住着,我却好几天都没能去看他,心里还是挺歉疚的,我特意买了那家著名老字号的小吃,排了好久的队才拿到手,去医院的路上,我心里就在想着,等白景年看到我买来好吃的他会不会受宠若惊。 可是,当我走出电梯走向病房,却隔得老远就听到里面唐心柔的笑声时,我蒙了。 我不知道唐心柔为什么又会到这里来,难道前一次白景年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心里闷闷的,或许是对这个女人有气吧,我想也没想就敲开了门。 来给我开门的是唐心柔,看到是我,她飞快的把着门不让我进去,我神色极其镇定的挑眉看向他:“唐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要强行跟我抢男人吗?” “跟你抢男人?”唐心柔胆子极大,她根本不怕我,讽刺的看向我:“哪里是你的男人,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就凭他不喜欢你。”我无意像个泼妇一样与之争执,也不稀罕争执。 唐心柔哼了一声,上挑眉心看向我:“他喜欢你那又怎样?喜欢能当饭吃吗?白伯伯能接受吗?你看看你,整整六天时间没来看过景年,你的良心不痛吗?苏曼,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天真了,别以为继承了万氏就得到了一切,要不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担心你承受不起。” 我从未想过她竟然连我六天没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么久以来,她天天都在这里陪着白景年?她又有什么资格? 现在的我脾气越来越糟糕,越是这种威胁的话语我越是恼火,越是不想配合,我不甘示弱的咬牙道:“唐心柔,白景年什么性子你是不是不了解,如果你非要惹我的话,那景年肯定会容不下你,别逼我对你动手,你明白吗?” 我以为唐心柔会听得进去我的话,可她却像可怜虫一样看着我,笑说:“我和景年认识了二十多年,而你们才充其量不过几年,那你尽管就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容不下我。” 对付这种无赖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只能用更无赖的人来对付她了,想到这里,我大声的喊道:“白景年。” 160我不想缺席女儿的一分一秒 病房很大,我不确定白景年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我听到他试探的回应道:“曼曼,是你吗?” 我恼了,既然不能冲唐心柔发脾气,总能冲白景年发脾气,是吧? “白景年,管好你的女人,如果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我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毫不含蓄的大声吼道。 等我进去了,看到白景年正皱着眉看着唐心柔,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 我有些后悔,后悔刚刚听到唐心柔的声音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外面多待一会儿,这样的话我也能听清楚他们俩到底说了什么了。 白景年总说什么都没有,可是,若是真的只是唐心柔单方面的想法,至于发展到今天吗?唐心柔至于咬死不放手吗?要不然,刚刚我没来的时候她不还在里面开心的笑,是吗? 我不喜欢自己的感情里有小三,当然也无心做小三,我停顿了一会,果断开口:“白景年,这个女人刚刚拦住我,威胁我,非说在你眼中她比我还要重要,既然今天我们都在这里,你就果断点,表个态吧!” 唐心柔大约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一脸吃藕的看向我,白景年也郁闷不已,那样子仿佛很为难一样。 我也来了气,将手中拿着的东西往垃圾桶一丢,指着门口便重重的说:“我脚不沾地忙到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了买好你爱吃的来看你的,结果却碰到你和唐心柔笑得很开心,这个女人来威胁我,白景年,我不想再看到你和稀泥了,你就像个男人一样,果断一点,要是她留下来,我就走,今晚你也不用去幼儿园表演节目了,要是我留下来,那这个女人走,从此以后,无论是妹妹的身份,还是插入者的身份,她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好吗?” 我动了真怒,白景年也知道我的脾气,他停顿了片刻,哑然开口:“小柔,你先回去吧!” “可是…”唐心柔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委屈的说:“景年,我知道她会不高兴,可是你不能这样就不要我照顾了啊,我再不照顾你,还有谁能照顾你!” “我叫你出去。”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白景年忽略了这个女人楚楚可怜的眼神,怒不可竭的开口。 唐心柔眼眶里都是泪,她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又看向白景年,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们,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吭声,白景年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笑道:“有什么奇怪吗?小柔,我说过管好公司的事就好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操心。至于我妈妈的那些想法,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童养媳,所以你不要把我妈妈以前说的胡话放在心上,你过好自己的生活,找一个自己真心爱的男人,这样就好了。” 唐心柔气急了,眼眶里眼泪都要滚出来了:“白景年,你不识好人心,是白伯伯叫我来照顾你的,你非要故意这么赶我走吗?” “我都不在乎我爸的想法,你何必又放在心上呢。”白景年摊了摊手,一脸坦然:“听我的话,我就是个怕老婆的普通男人,小柔,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除了苏曼也不是什么良配,你乖,快回去吧!” 他说着,一边径直起身来,一边对我说:“曼曼,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换衣服,穿好衣服我们就一起去幼儿园,我们的女儿还在等我们呢!” 他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里面,唐心柔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悻悻的离开。 白景年很快就换完衣服出来了,他穿鞋子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痛得嘶了一声,我连忙过去帮他穿。 我半蹲在地上,他坐在床沿,却忽然冷不丁的说:“曼曼,等我出院了,我们就去结婚吧!” 是叙述的口气,而不是疑问的口气或是什么口气,我当时就惊到了:“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啊!”白景年故意忽略了我的不可置信,一本正经的回复我:“曼曼,我31岁了,你也29了,咱们的孩子也都这么大了,我们没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去结婚,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不行吗?” 我最讨厌他这种理所应当的口气,我咬着牙就问:“我甚至都没答应与你相处,你却说结婚,白景年,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再不结婚就老了。”白景年理直气壮的说:“我救了你,你就该以身相许,不是吗?” 我笑了:“不说别人,就说刚刚才离开的唐小姐,你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至于揪着我不放吗?” “那都是误会。”白景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而是鼓着脸便说:“我不管,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找果果,征询女儿的意见,果果很喜欢我,她想必也愿意我给你一个家。”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又一次不是滋味,我不理他,他又急躁着表明心迹:“曼曼,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之间真的错过得太多了,我们都快有两个孩子了,我不能再缺了你的名分,我很遗憾前几年我没能找到你们,没能好好照顾你们,以后,我则想好好的弥补你和孩子,想对你们母女俩好一点,下半生是福是苦,我们都要在一起度过,给孩子们一个圆满快乐的童年,不是吗?” 白景年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他甚少这么样子深情过,而眼下眼瞅着这个抒情的他,我开始焦躁起来。 也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我所有的坚持,都随着这一场意外什么都变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说我很爱他吗,曾经真的很爱很爱,爱到直到现在也没办法接受别的男人。 在他舍身救我的时候,我也很感动,然而,说要结婚,总还真差了点儿,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不定性,不被信任,又或许,是从前的伤害太大了吧! 我没接他的话,只漫无目的的望着他床头柜上的一束花,这束花昨天还没有的,大约是唐心柔拿过来的。 我眼睛望着花朵上颤动的露珠,淡淡的说:“不说了,起身吧,再晚一点看表演就迟了,孩子的事要紧,我们之间的问题则以后再说。”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白景年面上始终饱含着一种隐忍的情绪,虽然他不说,可是我明白他触动了的。 “走吧!”他站起身来,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要把我嵌进血肉里一般。 我们相携着一起下楼,他的身子仍然有点虚,我不得不虚扶着他才能稳住,我犹豫的看着他,忍不住问:“你这样真的可以吗?不如还是不去了,我录个视频给你看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白景年摆摆手,温和的笑笑:“曼曼,从今以后,我不想缺席女儿的一分一秒。” 我们俩进了电梯里面,一路上他都紧紧的握着我,还劝我不要紧张。 我没说话,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似乎也是有点儿感动的。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我扶着他正要出门,然而还未来得及走到住院部门口,却看到来势汹汹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正是白德斌。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白德斌瞪着我,语气嫌恶,不等我开口解释,他直接一巴掌就甩了过来,恼怒道:“苏曼,你有病吧,我儿子现在还没好,你又想勾引他把他带去哪里?你还嫌害他不够多吗?” 161我医不了你 我从未想过白德斌竟然会这样看我,我有些焦急的看了他一眼,但碍于他是长辈又不好发火,只有些委屈的说:“你什么意思?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乱讲?” “我什么都不知道?”白德斌讽刺的呵了一声,讥削的目光看向我,冷笑:“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儿子为了你去了半条命,结果现在他身体还未好,你却又来勾搭他,还私自带他出院。” 我更委屈了,白景年是身体还没好全没错,但又不是走不动路,我只是陪他去看我女儿,又不是干别的什么。 我愤愤的看向眼前这个独断的专行的老男人,刚要开口,白景年却将我一拉,拽着我微微的后退了一点,他的身子挡在了我的前面。 “爸,记得我快死的时候跟你说过,以后我的那些事你不要再管了。”白景年语气很淡,却铿锵有力的说:“爸,我不过就是去看参加我女儿的集体活动,我不过就是想让我女儿开心一点,尽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而已,我又做错了什么?” 白德斌愕得脸色发白,怔了怔,瞬间又收回了初初的惊愕,从上而下打量着我,愤愤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我不可能接受她做我的儿媳妇。” 如果说是以前的我,大概会噎得无话可说,可现在的我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不是多么爱钱的人,可总感觉自己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迫切的渴望金钱,我瞪着白德斌,咬牙道:“很巧,你看不上我,我也不稀罕你白家。” 我说着,用力就要挣开白景年的手,他握得我很紧,不放,非要跟我一起走,我不肯,略一用力,他便支撑不住的往地上摔去。 我清楚的听到他摔到地上皮肉与地板相撞的重重的声音,他脸上写满了无奈,可我连拉他起来的想法都没有。 “你把家里的事扯清楚再来找我吧!”忽略了他伸向我的那只手,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我以为我的逃避能获得宁静,但我很快便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白德斌抓住了我,他用力的扣住我的手腕,脸色难看之极:“苏曼,你什么意思?你得意什么?你凭什么看不上我的儿子?” 我很无语,我冷冷的看向这个讨人厌的老头,淡淡的说:“我又不是你的儿媳妇,谁想做你儿媳妇谁来听你的吧!” “你放肆!”白德斌气得几乎都要打我,这个时候白景年也已经挣扎着起身了,他再次拦在我面前,恼怒的大吼:“够了,爸,你嫌不嫌丢人,你再这样闹的话,我丢了这条命也要跟苏曼走!” 我无心插入他们父子两的纷争,这样的争吵我见得多了,真的,白德斌心又狠,手段够辣,除非白景年连命都不要了,否则他胳膊很难拗得过大腿,真的。 我急着去幼儿园观看表演,眼瞅着时间都快迟到了,快步向外面走去,白景年也追了上来,跟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 我不理他,此刻的我余怒未消,没错,我爱这个男人,但不代表我愿意为他一而再的名誉扫地。 我走得很快,没有回头,可就在我快走到自己车子那儿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哎呦声。 我不想回头,可脑子里却不自觉的出现刚刚白景年摔倒的那一幕,他的身子真的很虚,摔下去也一定很痛吧,刚刚他渴望的向我伸出手来,我没有拉他,而这一次... 我的脚步有些犹豫,片刻后,我还是转回身来。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伸手扶起了他,他的脸上瞬间也满是笑意:“曼曼,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的笑容明晃晃,我鼻子发酸,一阵语塞。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也渴望着我的表态,渴望我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白景年伸手捉住了我,声音史无前例的温柔。 他戳穿了我自以为是的自尊让我很窘迫,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空气里一阵子的沉默,仿佛在酝酿着一个惊天的大波澜一样。 最后却是他先打破了我的沉默,他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而是伸手拥住了我,叹息道:“以后我都不会不信你了,再也不会放开你,哪怕死缠烂打也不可能放开你,我要用我的余生来陪伴你和果果,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要陪在你和孩子身边,参与着你的每一次悲伤与欢喜,参与着孩子的每一步成长。” 他承诺得很认真,我却又笑了:“白景年,你是魔怔了还是健忘了?我没说过我原谅你啊!” 白景年骤然被我打击,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厚着脸皮拥着我道:“那又怎样?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大不了我再等等,我又不急。” 我很无语,我知道在这件事情已经没法跟他沟通了,只啐了他一口:“你果然得了臆想症,病得不轻!” “是的,你有药吗?”他不急不恼。 我又是无语,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只沉默的咬紧了下唇:“我没有药,也不是医生,也医不了你。” 我态度冷漠,白景年倒是无所谓一般,只伸长了胳膊搂住了我,他力度之大带得我就倒在了他的身上,我尖叫着让他放开我,他却偏偏不放开,只就那样抱着我,故意逗着我。“我不管,你就是我的医生,我因你而狂躁,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定。” 我急了,我最烦他这种死缠烂打,急着就要推开他,大声就的吼道:“白景年,我在跟你讲正经的,你别想糊弄我。” “我也很正经啊!”他摊了摊手看向我,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一脸无辜。 我知道这样纠缠下去肯定是没个结果了,这样下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低头向自己的车子走去,拉开车门上车。 白景年也跟着上了副驾驶,一路上,我开车的时候他还是不安分,不断的在跟我说话吸引我的注意:“曼曼,你真的不理我了吗?你忍心吗?” 我才不理他,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他又急了,捉住我的手腕:“曼曼,我都为你豁出去了,你还不肯给我点好脸色吗?” 他太吵了,我被弄得实在是烦了,不屑的挑眉看向他,冷冷的说:“你有这心思哄我,还不如好好想想,你爸爸一段时间都没来医院看你了,怎么今天忽然找上门来?” 其实我怀疑的是唐心柔,怀疑她去搬救兵了,但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 白景年却仿佛看破了我的心思,只是笑:“不会吧,小柔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小柔小柔叫得好亲热,还那么的信任她,想起当初他死活不肯相信我的那些事,我的火气腾地就冒了起来:“怎么不会?你就那么了解她吗?” “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白景年有些委屈的辩解道,似是解释。 然而此刻我却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解释,我满脑子只想着唐心柔跟我说过的,她说她和白景年认识了二十多年,我们才短短几年,他不可能为了我容不下她。 那时候我还不承认,我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可现在,事实再次给我的自信打了脸。 我一点都不想和这个讨厌的男人一起待下去了,我猛地停下车子,朝着身侧的男人就吼道:“滚,下车,你快给我下车。” 他再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一脸郁闷的看向我:“苏曼,你又在发什么疯?” “是,我就是在发疯。”我冷冷的说道,气上心头,我跳下车去,拉开车门便将他往下拖:“你走吧,你去找你的小柔,我不想再看见你。” 162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白景年似乎以为我真的疯了,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吼道:“你有种就把我放在这儿。” 嘿,我还真的敢了,气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将他往路边一拉,快速的开门上车,趁着他怒气冲冲瞪着我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动了,透过那后视镜,我似乎还能看得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我没有回头。 我似乎听到了激烈的刹车声,好像什么东西撞到了,但我也没理。 我满脑子都只想着,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哪怕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们也不适合在一起,他不信我,他宁愿相信唐心柔也不信我。 婚姻跟恋爱本来就是两回事,更何况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婚姻呢,更是复杂,呵! 我努力想将他从我脑子里甩出去,不想再去理会这个讨厌的男人,我开着车在这个城市里穿梭着,眼瞅着离幼儿园已经越来越近,我收起了脸上的怒气,重新露出了笑容。 我已经预料到果果可能会很失望,但不得已,我也没啥办法,不是吗? 快到幼儿园了,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我放在储物箱的手机却忽然要命的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白景年,没理,可那手机却不依不饶,不得已,我只好接通了,可只有一句话,我便惊呆了。 “喂,请问你是苏蜜的家长吗?不幸告诉你的是,由于幼儿园舞台忽然轰塌,苏蜜现在在医院里抢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我脑子里嗡嗡的,就好像跟放空了一样。 我也不敢想象,事故发生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有家长在那里,我的果果呢? 我泪流满面,急急的就要调转车头,却眼前发花,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车子上。 肚子挺疼的,好像震了一下,可我顾不上了,我的女儿还躺在医院里,我哪里有空去思考那么多。 前面的司机下车来,见我是个孕妇,他的车子损伤也不大,就没说什么。 我加快了车速,快速的杀出一条血路,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我站在手术室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都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还没有结束,我不敢想。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慢慢的安静下来了,认真的将今晚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下。 我固执的认为,若是我当时也在幼儿园,果果能得到及时的救援,大概不会伤得那么重。 是白德斌,是他! 如果他没有受蛊惑来拦我们,耽误我时间,我和白景年不会吵架,不会出事。 他自己害了自己的亲生孙女,我原本就顾忌着他不是很稀罕嫁到白家,现在更是不稀罕了。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待了多久,脑子里忽然晕晕乎乎的,仿佛随时都要晕倒一样。 我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坚持住,成效好像不是很大。 正想着,手术室门开了,我正要走上去,而就是这时,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记忆的最后一刻,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雪白的床上。 我第一反应就是果果,急急的就要起身,身旁男人连忙扶住了我,劝道:“苏曼,你不要急!” 哦,原来晕倒之前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是白景年,而是他,白景琪。 我需要的时候他总是在,我有些感动,但眼下也没空想太多,只挣扎着要下床,他连忙按住了我,指了指一旁,说:“你看!” 我循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这一看,松了一口气。 果果正躺在另一间比较小的病床上,她胳膊上绑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面色苍白,但从表面上看,问题好像不是很严重。 “骨折了,小孩子长得快,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白景琪率先解释着说。 没什么大事啊,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嗯,没事。”白景琪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我,有些担忧的说:“苏曼,你的情况才是更严重的,你这段时间本来就没休息好身体虚弱,车祸的时候身体也受到了波及还没来得及检查,还站了那么久,要不是我朋友看到你了告诉我你出事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还真不敢想你会发生多么惨烈的后果。” 他这样说着,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景琪在医院里照顾了我们很久,每天做各种好吃的,我和果果一起补,一个礼拜下来,我和果果都胖了,他倒是瘦了许多。 他对此不以为意,他微笑的说:“苏曼,只要你好了,我什么都好了。” 我心里更酸了,这个男人这么爱我,可是... 我爱的男人呢,他足足一个礼拜没有打电话给我,赌气吗?呵! 一个礼拜后,休养充分的我们出院了,果果也被允许回家休养。 哪怕家里有保姆,白景琪还是习惯了亲力亲为,每天都会来看我们,给我们做好吃的。 这天,他带来了食材,得意的说:“这是我朋友去乡下弄到的纯正的土鸡。” 他炖了一大锅汤,很香,盛好端给我的时候,我手上却不知怎么抖了一下,眼看着汤碗都要倒到我自己身上来,他一急,连忙将我抱着往后一拉。 汤碗如数泼到他的身上,衣服脏得都不能看了,没办法,我就笑说;“你先去洗个澡,我现在去给你找件衣服吧!” 白景琪进去了,不一会,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我让保姆将这些东西收拾干净,起身来,正准备去卧室找衣服的,可就是这时,家里的大门却忽然被踹开了。 我循声望过去,看到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白景年,他面色苍白,蹙着眉头打量我,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愤怒,冷笑道:“苏曼,你够狠的!” 到底谁比谁狠?我嗤笑,不理他正准备往楼上去,他却猛然拽住了我,强迫性的将我拖到他的怀里面。 “你是不是盼着我死?”他斜睨着我,声音冷冽。 我不知道他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竭力怀里挣脱开,冷冷的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白景年瞪着我,刚要开口,可就是这时,浴室里忽然传来了白景琪的声音:“苏曼,我洗好了,你给我找件衣服先。” 163一瞬间如释重负 “白景琪?”白景年反问道,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我,脸上瞬间盛满了愠怒:“苏曼,你...你和他?” 他误会我的一刹那,我本意是要解释的,可是看着他那吃人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没什么解释的。 解释了他会信么?更何况,我现在真的厌恶极了这个男人了。 “随你怎么想吧!”我抱着胳膊,如是说道。 我以为接下来又是一场暴风雨,可很快就发现不是这个样子,白景年只瞪着我,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却迟迟没有别的动作。 如果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忍不住大打出手的,可是现在... 我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着他,眼睛冷冷的与他对视,毫不退缩。 他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我以前还以为你说不和我复合是骗我的,现在看来,你是来真的。” 我是到这个时候才真切的发现,一周不见,他仿佛也消瘦了许多,难道他身上也发生过什么事? 可此刻的我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退后一步与这个男人保持了最疏离的距离,冷笑道:“是,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复合,你单纯善良的小柔妹妹才最适合你,而不是我。” 说着,我眼睛酸到不行,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不争气掉下来一般。 不想在他面前落泪,我转身就走,却被白景年一把抓住,他睁着通红的眼就要压上来... 禽兽,这还是在我家呢!就想对我不轨! 我不假思索,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 “啪!” 白景年英俊白皙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为了拦住他,我是真的下了狠手。 他怒了,生气的瞪着我:“苏曼,竟然真敢打我?你对我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我冷笑:“情分?情分是什么?我只想带着我女儿好好过,管不了那么多!” 我咬牙着就要退后,可白景年竟然不由分说上来抱住我,再一次将我按在沙发上。 “软的不行你喜欢来硬的是吧?行,我就如你愿,粗鲁一点!” 他竟然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这里是我家,白景琪在浴室里,保姆买菜去了,果果随时会回家来。 “你王八蛋。”我生气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脸,那一刻我脑子只想着,我要杀了他,我就是杀了他也不能让他如愿。 可我越是反抗,他越是狂躁,顾不上我还怀着孕,他就强硬的撕开我的衣服,撩起裙摆就压了下来。 “你不看我,也为你的孩子想想吧!”我睚呲欲裂,几乎快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去把孩子打掉,彻底断了联系。” 白景年的动作凝滞住了,他身体一僵,眼里的疯狂散去,松开了我。 他起身来站在我面前,缓缓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片刻后,他咬牙:“行,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放你走!” 他抓起我沙发上的毛巾毯扔在我身上,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直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说:“苏曼,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你放心,孩子生下来,该给多少抚养费我照给。” 客厅的门重重的甩上,我裹着毛巾毯,身体却冷得发抖。 白景年,这一次,我们是彻底分开了! 一瞬间如释重负,一转头心如刀绞。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忽然意识到白景琪还在浴室里等我,连忙去楼上找了找,找出一套白景年从前落下来的衣服。 看着白景琪换好衣服站在我面前,我眼前又有些恍惚了。 见我这个样子,白景琪嗫嚅了片刻,试探着问:“你和他又吵架了?” 我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彻底分手了吧!孩子留下,抚养费他给,哈哈!” 白景琪神色有点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觉得挺尴尬的,发生了这么一出,我做什么都没啥心情了,我起身要上楼的那一刻,白景琪却忽然拉住了我,将我拉进了怀里面。 他紧紧的抱着我,那样的力度,几乎要将我嵌到骨头里一般:“苏曼,我厌倦了,你也厌倦了,一起离开这个是非地吧!我愿意一辈子以丈夫的身份,以朋友的名义照顾你,我们换个城市,或者换个国家,去过和平安宁的日子,好吗?” 如果说以前我是不会放手的,毕竟我才得到了万氏集团,才刚升起了要好好学习的心思。 可是现在,随着果果出事,随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又险些出事,我算是看明白了,从我二次怀孕的这一刻,女强人注定就与我无缘,至少生孩子前的这段时间,无缘。 我犹豫了很久,左思右想得不到结果,最后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 白景琪没说什么就出去了,临出去前,他回头来看了我一眼,但见我没打算留他,他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我给万国英打了个电话。 当初是她把我带到这一步的,也是她给了我新的生活新的希望,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做选择真的想参考她的建议。 电话拨通了,简单的寒暄后,我直奔主题。 我讲了我现在的处境,我两个孩子,我不会被白家承认,我过得很艰辛,可公司的事... 我如数的将所有都讲给了她,或许我骨子里还是信任她的。 万国英沉吟片刻,有些感慨的说:“这样的话,我都不知道当初撮合你和白景年对不对,如果那时候你们就没有交汇,或许现在分开也不会那么的难受了。” “你是赞成我分开吗?”我狐疑的问。 万国英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作为万家人,我当然希望你留在海市,把万事集团发扬光大,但作为姑姑,我真的不忍心,不忍心你像你妈当年那么的辛苦,我们万家虽然不算太有钱,但你手上的股份足够你和两个孩子这辈子都衣食无忧这是肯定的,所以,曼曼,我不会帮你做选择,我只会支持你,无论做什么选择,有得必有失,你需要遵循自己的内心里,只有这样,你才会不那么犹豫,不后悔。” 我的内心?我内心里还混沌一片。 164一转头心如刀绞 这天之后不久,我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白德斌。 不,确切来说,是我看到了他,而他却并没有看到我。 他和他的私人助理在一起,走路行色匆匆的。 白德斌的表情有些不对,看起来很忧心的样子,助理也劝慰的说:“董事长,你别担心,白总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白总?白景年?他怎么了?也遭遇什么事了? “都怪那个贱人,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什么好货色!”白德斌气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破口大骂道。 我一愣,瞬间便明白他嘴里的贱人是我。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助理却也安慰的说:“董事长,你别这样,不管怎么样白总还是喜欢那个女人的,她又有了两个孩子,他们...” “够了!就是十个孩子也改变不了她以色上位的历史,像她这样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我哪里敢要?”白德斌气咻咻的说道。 我也很无语,我顿时就明白,白德斌对我的忌恨真的是根深蒂固,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眼看着他们进了电梯,电梯在六楼停了下来,我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没有跟上去。 我如常的去做产检,我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挺健康,将来出生一定是个强壮的宝宝。 做完产检已经快中午了,我本来打算立即回去的,可是坐电梯的时候,却忽然又想起早上看到过的白德斌。 白景年住在六楼?他怎么了?当初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不是身体都快好了吗?现在又怎么了? 到底是爱过的男人,更何况也是因我而受伤,我有些不忍,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下了去六楼的电梯。 很快就到了六楼,病房很多,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问是哪间的,却远远的又听到白德斌的声音,我连忙躲在了一旁。 “这小子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白德斌一边走路,气呼呼的说:“那个贱人哪里好了?小柔哪里又不好了?我这不是为他着想吗?他凭什么不肯娶小柔?” 白德斌又逼婚了?想想他从前逼白景年娶万倩倩的那一幕,我只觉得分外的讽刺。 助理照旧是安慰他:“董事长,白总和苏小姐才刚分手,他当然不会这么快...”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白德斌气愤的打断了助理,又说:“这个女人,害得他被捅了一刀躺在医院就算了,又害得他被车撞了一下旧伤复发,身子才刚好一点清醒过来,结果他又去找那个女人,淋了一场雨,直接躺进了重症室,江助理你说,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过,要是他和那个女人继续下去,这还了得!” 外面的他们气愤不已,躲在里面的我也惊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从医院出来那天,我和白景年半路吵架,我把他丢下车了,那个时候我只是赌气,仿佛还隐隐约约听到撞到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却没想到那是他被撞了! 我和果果在医院躺一个星期的同时,他也躺了一个星期,我们互相没有联系,当然也就互相误会。 结果,他一出院就来找我,撞到在我家洗澡的白景琪,又受了很大的刺激,结果跑出去的时候还淋雨了... 这么多的误会夹杂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过得苦,他当然也苦。 我们只想简简单单的相爱,可怎么这么难呢? 难道,真的是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就只能互相伤害,互相吵架? 我不想流泪,可拳头塞进嘴里咬着,禁不住还是无声的哭了出来。 我跑去了洗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最终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满脸通红。 从洗手间出来,我犹豫过要不要去病房那边找找看,看他一眼,但这个念头只有过一瞬间,就强压下去了。 我们不适合,再牵扯下去只会大家都更痛,倒不如现在就分开,趁着我们还没有伤害得更深怨恨更深的时候。 我忽然想起了万国英跟我说的那番话,我想,或许这就是我的真实内心吧! 我犹豫着,正准备扭头向电梯口走去,可就是这时,一抬眼,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白景年站在我面前,人形消瘦,脸色苍白得一脸血色都没有,整个人仿佛风吹都会倒了似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俩隔了大概一米的距离,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无话可说,就在我刚准备抬脚走人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 “你是来看我的?”他眸子里有过一瞬的光亮。 我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吧,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毕竟你因我而受伤。” “呵!”他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就这?” “不然你还想怎样?”我冷淡的挑眉看向他。他不打算跟我解释,我的那些,当然也不想再解释了。 “你果然够狠!”白景年冷笑,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却淡淡的,看不到半点仇恨的成分:“你知道我爸刚刚来找我干什么吗?” 我摇头。我知道,但其实不想知道。 “他让我娶唐心柔。”白景年嘴角的笑容有一丝悲呛。 他的笑容让我心痛加剧,我有过一瞬间的犹豫,片刻之后,果断的选择了点头:“好啊,这样也很不错。” 白景年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像我跟他提出分手的那时候一样,不可置信的瞪我。 “你觉得这样很好?你不生气?”他瞪大了眼睛,那样子仿佛在期盼着我说出否认的答案一样。 可是,我说不出来,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喉咙口一股子腥甜,思来想去很久,最后只挤出了一句话:“我打算走了,离开这个城市,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我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他直勾勾的盯着我,渐渐的,他眸子里的光亮一点点的散去。 “好,苏曼,你很好!”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转身离开。 我脚步顿了顿,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一转身冲进电梯里面。 电梯门合上,我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165准备出国 这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我开始刻意的闭门不出,怕一见面他就会伤害刺激到我,怕自己再会受伤,我只能躲在自己一方狭小的天地里,独自舔舐伤口,这样才能过得一份安稳日子。 可我没想到,再次去产检的时候,又会看到他们的消息,医院的电视机,路边的指示牌,再或者是商场的显示屏,铺天盖地的都是他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感觉,我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问我,你真的觉得我应该娶唐心柔吗? 我只知道他在等着我替他做决定,我却只回复道:是的,我要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够勇敢,大概是我吧,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害,我累了,倦了,只想过点安稳日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从电视屏幕收了回来,他们订婚了,很好,爱一个人,成全他的碧海蓝天,也未尝不可。 我如常的产检,就像从来没看到过那一些一样,只是,在检查完咨询医生情况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坐飞机吗?” 医生笑着点点头:“苏小姐,你最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能的,没有问题。”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或许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吧,我从医生处出来,立刻回了公司,召开了一个紧急的高层会议。 既然万国英也说我做事可以遵循自己的内心,那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我将公司的经营交给了张致宁和副总,相信他们也能做得很好。 我决意,不到重大事件我不会出面,当然,每个月的股东大会,我也会准时的参加。 从公司这边忙完后,已经快傍晚了,我有想过需不需要白景琪帮忙,但一想想还是算了,以我现在的身份,没有他也能过得很舒心,我又不爱他,何必要拖着他与我一起下地狱呢。 最后,我定了美国的费城。 我有个旧时好朋友在那边读书,跟我讲过那是个很适合生活的城市,我又不缺钱,为何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 这样决定了以后,手续很快就办了起来,大多数都是张致宁帮我办的。 我以前从未出国过,所以我办签证还要等一会,然而,在等待出国的这段时间,我这里又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 这天,我去商场买东西。 闷了太久,在决定出国去的时候,我反而放松了一点,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要走了,以后不再回来了,我要多看一眼,多看一眼这个城市。 我在商场里逛了一大圈,什么都没买,从商场出来之后,我又在门口的音乐喷泉那里站了一会儿。 人都是这样,将要离开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其实有那么那么多回忆,我也不例外。 我曾以为我能心无旁鹭的离开,但真的要走的这一刻,我才发现每到一处位置,都会想起他。 比如逛商场的时候,总会想起从前贫穷又自卑的我,每每一起逛街,他都要给我买最好的,他总说他的女人要穿得像样一点,他还说他努力赚钱就是给他的女人花的。 比如,站在喷泉那儿的话,总会他曾经在这儿吻过我,在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捧着我的脸,虔诚的说:“苏曼,这辈子除了你,我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呵呵,誓言言犹在耳,一转身,他却还是要迎娶别人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喷泉这儿起身,准备在路边招一辆出租车。 自我肚子越来越大以后,出门除了司机接我,再或者打车,已经很久不自己开车了。 我站在路边,等了好久却没看到一辆空车,骄阳似火,烤得我脑袋几乎都开始发晕了,我微微眯了眯眼睛,正要拿出手机软件叫车,却忽然,听到刺耳的刹车声,一抬眼,看到一辆车子跟离弦的箭似的向我冲过来。 我吓坏了,我脸色发白,眼睛发直,我不断的后退,可后退了几步才发现自己退到了台阶那里,我绊了一下,失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脑袋发白的没有其他言语,就在我以为,那辆车子真的要向我冲过来的时候,却忽然,车子停了下来。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我看到座位上的那个人,一身黑衣,黑色帽子黑色墨镜,我甚至都不清楚它是男是女。 那人就那样看了我一会,一转身走了,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都已经打算要走了,还有谁不肯放过我? 白德斌?还是唐心柔?不对,万倩倩,万倩倩她还潜逃在外啊! 我笨手笨脚的爬了起来,第一时间给张致宁打电话,我说我快要等不了了,想要尽快办妥所有事,哪怕多加钱也无所谓。 接着,我又给家里司机打电话,不管怎样,有个男人跟着,心里也安心点,哪怕这个男人不是我的男人。 这些都做完以后,我退回到广场中央的地方。 我不敢靠近路边,也不敢退回广场里面去,人多的地方我也怕,肚子大了,顾忌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我就那样站着,越来越热,同时也尿意袭来,不得已,我只好还是退回商场里面找厕所。 我正准备进去的时候,然而才刚到门口,却碰到两个熟悉至极的人,不,换句话说,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人。 这个城市那么大,只要我刻意不想见他,真的就能这么久不见。 可这个城市又那么小,我不想见他了,我只想立刻离开了,却还是见到了他。 正想着,却见那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尤其是白景年,他上下的打量着我,从我面色惨白的脸,最后落到我隆起的肚子上,他的目光有过片刻的温柔。 “孩子多大了?”他笑着走近了我,目光里含着一丝希冀。 他不理我跟我生气还好,可他越是靠近我,我越是警铃大作,眼下他慰问我的孩子,我更怕他会跟我抢孩子。 “不关你的事。”我想也没想就退后一步说道,警惕的瞪着眼前的两人。 166美国费城 察觉到我的排斥,白景年的脸色有些难看,然而没过多久,转瞬便恢复了正常:“你说得对,我都和别人订婚了,是没有资格关心了。” 订婚?呵,他竟然大赤赤当着我的面提起这些事,真是好大的脸!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我冷漠的说着,说完,不想再理会他们,想从另一个出口进去。 我才刚走了没几步,白景年竟然在后面喊我名字追了上来,我有些着急,而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唐心柔委屈至极的声音:“景年,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我们不是都订婚了吗?你为什么要去追她?凭什么?” 我以为白景年顾忌着未婚妻的面,至少要客气一下,可他却脚步没停,声音冷冽的说:“小柔,你早就知道的,在决定订婚之前我就告诉你,除了白太太的名分,我给不了你我的心。” 呵!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有多恶心,真是骗了一个又一个女人! 白景年的回答也很果断:“凭我的心,就这么想的,要是你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取消婚约,反正也没有领证。” 唐心柔急了,不可置信的说:“景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一辈子还惦记着这个自私又浪荡的女人吗?在你躺在床上要死的时候她都没出面,是我照顾你,你忘了吗?” “我记得,正因为我记得,所以我才答应要娶你。”白景年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原本就是个专一痴心的情圣一样。 我觉得很讽刺,真的,我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摆脱这对疯狂又虚伪的男女。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怒骂声也越来越远了,就在我快要上电梯的时候,却忽然,我的胳膊被抓住了。 我回过头,看到白景年放大的脸,我下意识的反抗挣扎,他却一把拖住我,将我拽着往回带,带到柱子边的空地上。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看到唐心柔梨花带泪伤心不已的脸,我听到她信誓旦旦的咬牙说:“我不但要跟你结婚,你的心我也要定了,我不可能把你让给这种女人。” 她说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唐心柔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又是不自在,我真没想到他们订婚还有这样的内幕,从前我认为是白景年见异思迁,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个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要鸡飞狗跳很多。 我被迫和白景年待在一起,我又是觉得残忍,又觉得暗爽!像这样的女人,得到了名分却没有爱,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我抱紧双臂待着,冷冷的待着,既然他不让我走,我也有权保持沉默。 白景年却只看着我,一脸看大爷一样眼神幽怨的看向我。 我心烦的不行,我们之间又谈得上对不起谁,哪来的幽怨啊! “看到我订婚,你是真的不生气难过了?”良久,他冷冷的问出口。 哦,我明白了,敢情他订婚真的是为了赌气,为了吸引我的注意? 他以为这样就能自诩情深了?还真是,渣男!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鄙夷的反问。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我偏偏不屑于给! “你...”白景年愤怒的瞪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掐死我一样,片刻后,他犹豫着开口:“你就是个心狠的女人!早知如此,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呵,已经晚了!”我冷笑。 正想着,我手机响了,司机已经来了,问我现在在哪里。 挂断电话我就往外面走,白景年冷漠的声音却穿透我的耳膜追在身后:“苏曼,我结婚那天,你会来吗?” 他又想气我吗?呵!我嘴角缓缓勾勒了一抹比他还要镇定的笑意:“等你能结得成婚再说吧!” 是的,自我认识这个男人以来,这个男人就是孤家寡人命,无论是初恋,未婚妻,青梅竹马,还是我,有一个能成那就再说吧! 我很快就走到了外面,上了车,我抚着滚圆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宝贝,我们很快就出国了,等出去了就一切都好吧!” 由于我这边催得急,张致宁那边很快就帮我把所有的都办好了。 有了他的帮助,我不但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还以全新的身份过去。 是的,我改名了,在决定出国的时候,我就改名了,既然我继承了万家的财产,改回万姓,这也是理所当热的。 万如新,很简单的名字,一切重新开始。 除了张致宁和万国英,没有人知道我的新名字。 我的想法也很简单,除了张致宁,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改名换姓,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得坦然一点,毫无牵挂。 等真的出国这天,我没有带很多行李,简简单单的一只行李箱,安静得就好像我只是简单的出个远门一样。 这也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有没有谁在盯着我,我只知道自己不想打草惊蛇。 张致宁送着我们去了机场,在等待飞机起飞的空档,我的心一直都有些忐忑,一直到真的坐上了飞机,系好了安全带,我这才淡定了下来。 “不怕了。”张致宁坐在我的身侧,微笑的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说什么,只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这一次我的出行很隐秘,但我一个女人,张致宁是我姑姑的朋友,到底不放心,就决定以出差的名义送我去那边,帮我安顿好才回去。 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几斤几两,再加上我还有个孩子,所以我也无从拒绝。 一路上,我靠着窗发呆,张致宁跟果果在小声的说话,逗她玩,看着他玩得很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张总,你到底多大了啊?” 张致宁沉默了一会儿,揶揄着开口:“怎么?你认为我很老了吗?” 我没说话,跟我姑姑是朋友,能有多年轻,别看他长得年轻,指不定就是个怪爷爷了呢。 “我才35,很老吗?”张致宁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35?想想从前他那种严肃的长辈口气,我还真是从未料到过。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费城机场降落了下来。 167新生 到了费城,张致宁先是帮我找房子,我有钱,这边的房价也不算太贵,所以我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带花园的两层小别墅。 找好房子后,张致宁又帮我买了辆车,给果果找好了学校,安顿入学。 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他带我去了一次医院,认认路。 我肚子里的孩子七个月了,快要生了,一切安好。 我让他回去,他却说:“托你的福,你姑姑让我非要把你这边全都安排好,要不然你姑姑过来检查的时候发现你过得不好,岂不是会撤了我的职。” 他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我心里也塞塞的。 张致宁帮我预定了一个不错的月子中心坐月子,又帮我购置了生活用品,还有各种婴儿用品儿童用品,等我出月子的时候,那套属于我们的小屋子已经被布置得焕然一新了,无论是主卧室,侧卧,还有儿童房玩具房,都布置得很有味道,看得出来张致宁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这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当天晚上,万国英坐了飞机从纽约过来看我,我在家做了一次晚饭,算是宴请他。 吃饭的时候,张致宁跟我碰了碰杯,微笑的说:“来,如新,我们干一杯,为你的新生活干杯。” 浪漫的烛光晚餐里,我看见荡漾在烛光里张致宁温柔的摇曳的笑脸,和万国英欣慰的笑容,我心中是感激多过于怅惋的。 安顿下来以后,张致宁就离开了,他在国内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万国英也走了,我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 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就会很容易想太多,我也不例外。 我曾以为我真的能好好过,可当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又不能上班,无事可做,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 我的手机卡早已在登机之前就给销毁了,可现在,我不由自主的拿出了自己之前那个手机,连接了wifi。 一张张照片,一条条信息,过往的一幕幕浮上心头,我翻着翻着,眼睛都湿润了。 我忍不住登陆了从前那个旧的微信,可一打开却是许多未读信息。 有白景年的,也有白景琪的。 “苏曼,你在哪儿?你怎么失踪了?” “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结婚了!” “不不,其实我很希望你回来抢亲!”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我想你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不理你,我应该像以前一样,求求你,对你死缠烂打,我们还能好好的过,好不好?” “你回来啊,没有你我的真的不行啊,吃饭不香,睡觉睡不着!” ... 那么多的信息,而最近的一条,时间却是一个小时以前:“苏曼,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直到退出微信合上手机,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想再沉湎于过去,我改名换姓背井离乡,不是为了怀念过去来的。 我狠心的将微信卸载了,将手机里的所有资料都清空了,然后换上了新的本地电话号码。 接下来闲极无聊的时候,我就开始学习英语,大学的时候我虽然考了四级,可口语实际上还烂得很,而我想在这个城市长久的生活下去,好好学英语这是必不可少的。 时间一闪而逝,一晃,又一个月过去,我肚子里的孩子八个月了。 这天,我闲极无聊寂寞得很,就打算去花店买点花回来,好好的练一练插花,可我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男人。 再遇白景琪那一刻,是我们都没想到过的,他看到我,几乎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满脸欣喜,我愣了愣,下意识的扭头就走,他却追了上来,急急的说:“苏曼,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我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要那样想,我现在已经不叫苏曼了。” “那你现在叫什么?”他问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不需要知道,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白景琪脸上有一些落寞,或许没想到我对他也会这么的冷漠,我们最终找了家咖啡厅坐了下来,我自己点了一杯鲜榨的果汁,他看着我,絮絮叨叨的就开始叙旧了起来。 他说了很多话,他倒没有说起过去的事,大约是知道我听到会不高兴,他只问起我在这边好不好,我点点头,说:“我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惬意过。” 白景琪还是有些失落,但还强撑着点点头:“或许,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们都不配拥有吧!” 我知道他所谓的我们指的是谁,也知道白景琪的情深,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过意不去,我心里塞塞的,说:“景琪,我都拿出自己的态度来了,你还是不肯端正态度吗?你应该忘了我,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白景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很快就将话题扯到白景年身上去了:“你知道吗?他和唐心柔取消婚约了,他跟我爸大吵一架,他说自己从来就没有爱过除了你的任何女人,他说,如果我爸要是再逼他的的话,哪怕舍弃整个白家他也要离开,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呵!这样的男人,订婚取消婚约说来就来就跟儿戏一样,我还真是没什么好感。 我没就这个问题发表什么,只淡淡的说:“你放心,我现在改名换姓就差换个脸了,只要你不说,他找不到我的。” 白景琪点了点头,说:“你好不容易获得了想要的平静,我当然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他看了看表,说自己中午还有个客户要见,我们就起身分别了。 到了分离的时候,转身的那一刻,原本已经走出去的白景琪却忽然又回来,堵在我的面前,问我:“苏曼,以后我还能过来看你吗?” 看着他哀伤的双眼,我犹豫了一会儿,心狠的拒绝了:“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获求平静,如果你时常过来,我的平静就被打破了,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过来,要不然,我不介意再搬一次家。” 白景琪神色相当落寞,嗫嚅了半响,他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肚子上,问:“那...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能过来吗?” 我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只好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他很高兴,连忙问我要号码,我拒绝了,我说我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等我要生孩子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 白景琪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转身上车了,看着他离开,直到确认他已经离开了,我这才在商场里乱逛了一圈,从另一个门离开。 168再见白景年 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国内的任何人。 我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这样过着,一边挺着肚子,一边带着果果,养养胎,接送孩子,插插花,同时还恶补英语,生活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我不觉得寂寞,有这么多事情做,我当然不觉得寂寞。 万国英一般半个月左右过来看我一次,陪我说说话,帮我添置点东西,同时也告诫我,发动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说一声。 张致宁也来过两次,都是来这边出差,顺道来看我,给我汇报汇报工作。 我的生活很平静,刚到这边来的时候我经常会做梦,经常性的梦到白景年,梦到他揪着我的衣服狠狠的上我,梦到他质问我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后来,我越来越少的做梦,从几乎每天都会做梦,到两三天做一次梦,到一个礼拜梦到他一次,再到后来,几乎不会梦到他。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我肚子里的孩子九个多月了。 就在我安安心心待产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白景年会再次找上门来。 在我怀孕九个半月的时候,预产期越近,我做事越是小心。 这天,我忽然的胃口不好,家里的食物怎么也吃不下,总想着出去改善生活。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孕傻三年,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忘带钱包。 我很是郁闷,想解释,可我英语本来就不好,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好,我急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或许孕妇比较感性吧,我当时急得都要哭了,以为自己会被当成吃霸王餐的抓起来。 我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白景琪会再次出现,救我于危难。 从那一次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离别之后,我永远不曾想过再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地方,在看到他的第一刻我就跟看到了生机似的,暂时也忘记了前尘旧怨。 “景琪。”我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抬手擦了擦,眼泪却流得更多。 “我连电话号码都不给你,你还来干嘛?”我哽咽着说。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今天能怎么办。”白景琪疼惜的摸了摸我的脑袋,目光满是爱怜的说:“我也想不来找你,但拗不过自己的心,我也想不管你,但我的手脚实在是做不到,所以我还是决定来找你了,哪怕偶遇不到你,也遵循了我的内心。” “谢谢你。”我哭得更汹涌了。 白景琪揽住我的脑袋亲昵的将我扣入他的胸膛,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的说:“好了,别哭了,我有钱,能付账,你不会被抓起来的,没事的。” 或许白景琪救了我太多次,对我来说无疑就是及时雨一般的存在吧,所以,当他说他会带我出去的时候,我一点怀疑都没有,我无比坚定的相信,只要有他,只要他信我,我会一点事都没有的。 他拿着钱包帮我付了账,又将剩下的现金都拿出来,塞到我的手里,说:“苏曼,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的名字,也知道你躲着我,我不勉强你,我今天过来呢,本来就只想试试能不能偶遇到你,可现在我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真的不奢求更多了。” 他与我说过那么多情话,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的动人,我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男人,想着他为我耽误了那么多年,感慨的深吸了一口气。 “景琪,谢谢你。”我由衷的感谢道,欠了白景琪太多人情,我几乎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傻。”白景琪亲昵的摸了摸我的脸颊,接着又牵住了我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沉浸于那要命的感动之中,还是已经忘了他牵着我的这一茬,我没有挣扎,他也没有放开我。 然而,我却没想到,我们就是以这样手牵手的姿态,再见白景年。 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我楞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松开白景琪的手,但是也就是这一瞬间,我却忽然反应过来,对啊,我们已经又没结过婚,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我和白景琪才是正经夫妻,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尴尬?为什么要避嫌? 想到这里,我反手握住白景琪的手,将他的手牵得更紧了,面无表情的朝着前方走去,直到与白景年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在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才停了下来。 “看来你们是真的打算背着我远走高飞了。”他龇牙冷笑,活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似的,他的眼睛睚呲欲裂的盯着我和白景琪交握相牵的手上,冷冷的说:“我就猜到你们会在一起,我盯着他,跟着他,终于找到你了,苏曼,我为你费了那么多心思,你不觉得自己还欠我一个解释吗?” 都到这一步了他还在误解我,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事实如你所见。”对上他冷冽的表情,我笑得比他更加的淡然:“白景年,你别忘了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合法的,所以,我和谁牵手轧马路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白景年气到了,这次他是真的气到了,他的面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苏曼,你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找你,你不但跟野男人来这一出,还摆脸色给我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和白景琪领了结婚证,做任何事都是合情合法的,哪来的野男人?”我嗤笑:“还有,白景年,我现在不叫苏曼,你不要拿过去的事来衡量我,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话一出口,吐了个畅快,心里头舒服多了。 白景年的脸色却非常的难看,他气得眉头直跳,看得出来想生气,但强忍住了,他强迫自己挤出笑意来,走上前来想拉住我的手,面上带着讨好的微笑:“好了曼曼,别生我气了,我是孩子的父亲,在孩子要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待在一起,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 “够了!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我猛地打开了这个男人的手,愤愤道:“白景年,我不是从前的苏曼了,也不再是你的曼曼,我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不想我更加恨你的话,最好别惹我。” 我的语气非常凌冽,做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我不知道白景年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态,我只知道,当我正大光明的牵着白景琪越过他而去的时候,他没有再拦我。 或许,他已经没脸再拦我。 169可惜不是你 我们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白景琪回头望了一眼仍旧杵在那里的男人,扭头来看向我,嬉笑道:“曼曼,这一次你是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坐正了身子系好了安全带根本就不想往外去看。 白景琪却笑了,是很无奈的那种笑容:“曼曼,你还是这个样子,就算没有他,就算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你也根本不肯多看我一眼。” “不是我不肯看,是我不敢看啊!”我摇头苦笑,太狠的话也说不出口:“景琪,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呢?” “爱情里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白景琪的表情无比的认真:“曼曼,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或许是刚利用完他却又把他一脚踢开显得有些无情吧,我声音很轻,却也十分坚决的说道:“景琪,你也看到了,我经历过白景年这么一段爱情真的很累了,累到我根本不敢去想感情上的事了,你明白吗?你能明白我吗?” 白景琪沉默了一下,发动了车子,目光直视着前方,头也不偏的说:“曼曼,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离开吧,离开这个地方,换个城市继续生活吧!” 这个...当初到费城来的时候我没想过离开的,我明明才刚刚安顿下来。 我有些犹豫,但也没有立刻回绝他:“我肚子毕竟也大了,搬家的事情我再想想吧!” 这一次我不好再隐瞒,出租车在外面转了一圈,直到确认没有人跟着之后,这才回到了我的家中。 经过了这一出,我出了一身冷汗,给白景琪端来了饼干茶水之后,我就去了洗手间。 我清清爽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等我出来的时候,白景年竟然就着我有限的食材准备好了饭菜,菜品很丰富,也很营养,熟悉的厨艺,熟悉的味道,很适合孕妇的口味。 见我出来,白景琪给我摆好了筷子,我也跟着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来,多吃鱼,肚子里的小宝宝才能聪明一点。”白景琪小心的给我夹了剔好了鱼刺的鱼放到我碗里,微笑的说。 他总是这么体贴妥当,弄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景琪,你看起来也瘦了许多,你自己也吃啊!” 白景琪却不说话,只继续认真的剔着鱼刺,目光深情的望向我,笑眯眯的说:“还记得吗?这道鱼还是你以前教给我的,那会儿我们还在深市,还是邻居,我不会做饭,那时候在你家吃了这道鱼,我觉得好吃,就学来自己做了。” 那些太遥远的事我几乎都快记不清了,事实上,除了与白景年有关的,我还真的有许多事情记不得。 我点了点,含糊的说:“事实证明你还是很聪明的嘛,做什么都学得会。” “我一直都单身,我妈也忙着从我爸那里讨宠爱,没空管我,我当然要很多事都自己来做了。”白景琪将一小碗剔好鱼刺的鱼肉放到我面前,满是宠溺的说:“曼曼,我不得不承认,在深市广市流浪的那四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我虽然没啥钱,跟你也不太亲近,但是真的很快乐,一种轻松愉悦的快乐。” 他的面容太深情,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只低着头说:“你别这样,好女孩多得是呢。” “好女孩很多,可都不是你啊!”白景琪的声音听起来万分苦恼:“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女朋友,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吧,从小到大,我就不断的被洗脑,等她长大了,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所以我得去喜欢她,去疼爱她。可是直到长大了,真正认识到爱情了,我才发现爱情原来没那么简单。她大小姐脾气,很任性,很娇气,不说给我做饭了,可能就在家连洗碗都没洗过,而我想要的,偏偏是粗茶淡饭老婆孩子的余生。” 这是白景琪剥丝抽茧的跟我提起自己的故事,我心里挺不自在的,忍不住说:“除了她还有很多女孩,只要你愿意,普通的温柔的善良的好女孩真的很多很多。” 白景琪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愿意多谈:“算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吧。” 既然他不愿多说,我也低下头去认真的吃饭,然而吃着吃着,白景琪却忽然放下了碗筷,冲到我面前来捉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曼曼,我知道有些话你大概不愿意听,但我还想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和白景年是性格不一样的人,我一旦爱上的人,除非她死,除非我死,这辈子我都走不出来,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再劝我的话只会彼此更加纠缠不清,明白了吗?”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久以来他为我做了多少事我不是看不见,毕竟人心也是肉长的。 只是,我没有福气,我配不上这样的男人。 “好了,吃饭吧!”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泪隐藏在饭碗里面。 吃过饭之后,白景琪就告辞离开了,临走前,他再一次确认我要不要换个城市,他会帮我安排,但被我拒绝了。 走的时候他都有点依依不舍的,他抓着我的手,叮嘱我好好休息,说预产期之前还会再来看我,让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我点头答应了。 白景琪走了以后,我紧闭大门,回到卧室里躺好。 好几天不曾好好休息过,不知怎么我却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的就是在我牵着白景琪离去,在后视镜那儿看到的白景年那绝望的一瞥。 睡不着的情况下只好起来走动走动,我肚子大了,起身的时候有点艰难,但多费点功夫也不是不可以。 我起身来走到窗户那儿,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凉风吹进来,瞬间觉得屋内好像舒爽了很多,不那么闷了。 我手撑着窗沿,闭上眼睛,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楼下马路上靠着路灯站着的一抹黑影。 170我们能换个国度重新开始 或许是察觉到了楼上的动静,他也从影影绰绰的树木中昂起头来,就这样在楼下与我对视。 “苏曼,你出来,我们谈谈,好吗?”他昂首看向我,眼里似乎还有点雀跃的火焰。 “我不叫苏曼。”褪去了白天初相见的震惊,我的心态也沉静下来,心中无比平静。 “好的,孩子他妈,你出来,我们谈谈,好吗?”白景年面上笑容如常,转换了个口气说道。 我嘴角不可抑制的勾了勾,我从未想过白景年会变得如此不要脸不要皮,简直回到了当初疯狂追我的那段时间。 我知道叫他走他肯定是不会走的,只好想办法打发他,我没有下楼,只是撑着下巴望着下面,好笑的说:“行了,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白景年皱着眉看向我,似乎有些不置可否,但见我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就那样昂着头看向我,沉吟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老婆,我真的想清楚了,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我答应你,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不管你,放弃一切也要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或许是真的到了绝望尽头要失去的时候,白景年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失意的急切。 我忽然很想笑,真的很想笑,早知如何又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唐心柔作妖的时候他就坚决的做出选择,坚决的维护我,我何至于再次对他失望,何至于这样? “不必了。”我摇了摇头,挺直了脊背坚决无比:“白景年,你和唐心柔一个心狠一个懦弱,一个毒辣一个无知,王八对绿豆,你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所以,你去找她吧,真的去找她吧!” “我和她已经取消婚约了。”白景年一脸无辜,只固执的昂头看向我:“我做出选择了,我能为你放弃一切,你不想的我都不会去做,我可以放弃国内的一切,包括远离我的父亲,只跟你在一起,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我笑着扯了一下嘴角,开口的话语都是凉薄的:“你也看到了不是吗?我和白景琪远走高飞,他长得帅又有钱,对我又十分专一,还没有死缠烂打的小三情妇,我要是眼睛没瞎的话,难道不会知道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白景年顿时也有些受挫:“可是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像他那么好的人,他能做到视若亲生。”我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故意展露出幸福张扬的笑容:“如果我愿意,我还能再生一个,反正他能力很强,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 白景年气到了,隔着这么远我似乎都能看到他眼里的泪光,他盯着我,咬牙切齿的说:“苏曼,你要带着我们的两个孩子改嫁吗?” 他厉声喝道,字里行间都是愤怒的质问,仿佛我才是那个做错了需要认错的人一样。 他强势惯了,而我却丝毫不肯低头:“是,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能都能找到男人,再要不然我也能招婿上门,男人多得是嘛,又不是非谁不可。” 白景年急了,着急的就要就要爬上来,爬窗户上来,我也急了,我抓起什么就要丢他,想让他知难而退下去,可是,他一直向上爬,竟然丝毫没有妥协。 当他从窗户钻出来的时候,他脸上还满是血,可是这丝毫不妨碍他看向我时那似乎要把我吃了的灼灼精光。 “苏曼,我爱你。”他撅住了我的肩膀,直接吻上了我的唇,我在猝不及防的情况被他压制住了身体,怎么也没法挣脱他。 我呜咽的挣扎,试图拿自己的指甲去掐他,打他,但他就跟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丝毫不肯放开我。 他的舌长驱直入的侵入我的嘴里,带着要将我占为己有的狂风暴雨的趋势,他扼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吃痛的张开口,我才一张开,他的舌便缠了进来,与我的卷在了一起。 他疯狂的吻着我,不自觉的探向我的胸前,急切的就要去撕扯我的衣服,然而直到尝到了我的眼泪,他终于放开了我。 “对不起。”他长腿弯屈咚的一声跪了下去,跪在了我的面前,他抱住了我的腰,哭了。 他嚎啕大哭,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珍宝一样,哭得像个孩子。 怜悯之心才一萌芽,便马上被心中的仇恨强行打断。 我不敢开口,害怕一开口的时候自己也会心软。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表演了。”我竭力绷住脸望着这个哭得声嘶力竭的男人,望向他被我砸得满是血的脸,故作冷漠的说:“白景年,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我对你的爱过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能慢慢找回来...”白景年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满是祈求。 “找不回来了。”我龇牙冷笑:“如果轻易找得回来,我何苦远走他乡。” “我们能换个国度重新开始。”白景年仍然固执的充满希望。 我却笑了,咬了咬牙:“那你尽管试试,是你坚持还是我冷血。” 说着,我走到卧室门口打开了门,冷笑道:“走吧,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了!” 白景年站着没动,我果真掏出手机,他也真的愣到了,确信了我是来真的之后,他顿了顿,呐呐开口:“好,我不强迫你,但你要答应我,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要陪在你身边,明白了吗?” “你快走吧!”我低声呵斥道,别过头不敢看他的脸,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到心里去。 他走后,我反锁了卧室的门。 我坐在床沿上,竭力想保持平静,不想把今晚的事情放到心里去,可不知怎么,却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我生怕那个人没走,会听见我哭泣,不敢哭出声,只拿拳头塞在自己的嘴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眼泪不但止不住,还越流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烈的刺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越来越频繁。 我是生过一次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要生了。 我伸手,想摸到自己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却疼得几乎站不稳身体,整个人脚一滑,身子一歪,那手机也顺势滚了下去,掉到地上,屏幕顿时黑了。 我疼得浑身冒冷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无助的躺在地上,眼泪和汗水糊了我的一张脸,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疼得就此死去的时候,房间的门,却忽然被人踹开了。 171生了个儿子 我听到有人着急的喊我的名字,“苏曼”“曼曼”,我听得见,可我无法给出回答。 我也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我,那人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面,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我放心的将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面。 迷蒙里,我费尽力气睁开眼来,看到的仿佛是白景年焦急的脸。 我费力的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记忆就不太清晰了,我只记得自己在一具温暖的怀抱里面,颠簸着,却也安稳。 我被带到了医院,我距离实际上的预产期还有十几天,之所以现在忽然动了胎气,要早产。 等到医院时,我已经疼的动不了了,羊水也有破的迹象,宫缩频率高到吓人。 在车上的时候白景年就打了个电话,我模模糊糊听的出来他像是在安排医生。 等我们到了医院,有人等在医院门口接我,我一到,便被放在了病床上,推进了产房。 在产房门口的时候,白景年还纠结了好一番,想跟着一起进来,但浑浑噩噩中的我,却是这个时候忽然清醒过来,竭力全力的喊道:“不要,我不要你过来。” 或许是尊重产妇的意愿吧,医生没让他进来,白景年踌躇了片刻,见我实在不愿意,便没有再坚持。 我被带进了产房,躺在了产床上。 轻吸气,缓吐气,听着妇产医生的指挥下用力,我生过一次,早已经演练的得心应手。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在惦记着什么,明明在生着孩子,竟然走神了,疼到最厉害的时候,竟然整个人就乱了方寸,怎么都用不出来力气。 越是这样我越难受,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片,迷蒙中,我仿佛看到一个人影破开一片浓雾向我走来。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拼命摇头想甩开这种感觉,可白景年的影子在我脑海里就越是清晰。 到了最后,任凭周围的医生急的满头大汗的对着我说个不停,我愣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心满世界只剩下下“白景年”这三个字在飘晃,就连嘴里因为疼痛,而不断发出的叫声,也跟着渐渐转小,接近于无声。 我似乎听到了医生的声音,听到了他们在为我着急,我自己也着急,可却怎么也不得章法。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产房外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我进去。” 白景年,是他!我轻轻的张开了自己的手。 我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我听到男人急得都快哭出来的声音沙哑的说:“苏曼,你用力,用点力好不好?” “苏曼,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平安无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你不是想走吗?我放你走!” “我什么都给你,你带着两个孩子走,隔绝我一辈子,惩罚我好不好?” “求求你,求求你用力...” 我很想让自己打起精神,可疲惫和困倦,像是一团黑雾,冲着我漫天漫地的压了过来。 耳边的声音渐渐地远离,就在我整个人即将陷入沉睡中时,我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尖叫。 “不好,产生大出血了!” “大人和小孩,可能只能保一个!” “保大人!” 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我浑身都是瘫软了,眼前一大团黑色的世界渐渐变得虚无。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己的肚子,看到那里空空如也,我模模糊糊的想起昏迷前的那些话。 “大人和小孩,可能只能保一个!” “保大人!” 是他,他给我做主,扼杀了我的孩子吗?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踉跄着下床,不,我不能接受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竟然就这样去了,我要去找他,要去找他拼命! 可我的身子却太过虚弱,怎么也站不稳身子,踉跄着差点摔倒。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正想往外走,然而就是这时,房间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下意识的望过去,看到白景年苍白却憔悴的脸。 看到我,他面上第一反应是起了喜意,但马上又写满了担忧,着急的就向我走来:“曼曼,你怎么不好好躺着?怎么起来了?” “孩子,你赔我孩子!”我用力揪住了他的衣领,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不已。 “孩子好好的呀!”白景年急了,走上前来抱住我,小心的将我抱回病床上,安抚道:“孩子好好的呀,就是有点虚弱,现在住保温箱里呢!” 不,我一点都不信,是他亲自下令要扼杀掉孩子,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呢? 我挣扎就要爬起来,我瞪他,像瞪杀父仇人一样瞪他! 他也急了,一脸无奈的说:“曼曼,我知道你讨厌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不会拿孩子开玩笑,孩子真的还好好的,你相信我。” 他说着,像是怕我不信似的,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来给我看:“给,你看看,咱们的儿子。” 儿子?我顺着屏幕的方向看过去,很简单的一张照片,皱巴巴的小孩子,因为刚出生脸上还红红的,只是,跟果果刚出生的时候还真挺像的,我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来。 我重新躺回了病床上,生产前,还有生产时的一幕幕浮现上心头,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脑袋一侧,看向另一方的墙壁。 白景年也急了,跑到我床边来摁住我的脸掰向他自己,强迫我看向他。 “我已经知道生孩子有多么凶险,也知道你有多么不容易了。”他捉着我的手,满眼通红,满脸深情的望着我:“曼曼,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罪,所以,你给我一个机会,下辈子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弥补你,好吗?” “我不叫曼曼。”既然他不让我避开他的目光,我便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固执的说道。 “新新,小新。”他换了个称谓,仍然是哀求的口气跟我说话,捉着我手腕的手丝毫不曾放松。 他怎么知道的?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他憔悴的面上却终于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我找到了你的产检卡,也找到了你的证件,就什么都知道了。” 172我才不稀罕你 我不想理他,不屑的便侧过头去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也不勉强我,只是捉住我的那只手丝毫不曾放松,然后拉了张凳子在我床边坐了下来,紧挨着我,语重心长的说:“新新,你看你没有一个男人是真的不行的,看在我还算是免费劳动力的份上,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我眼珠子动了动,对于此事避而不谈,却是改变了注意,岔开了话题说:“白景年,你喜欢你儿子吗?” “当然喜欢。”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梦,还喜欢儿子来继承自己未完成的梦想,所以我当然喜欢我们的儿子。” “呵!”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儿子,那么我出事的时候你怎么不保孩子,你就没想过要是孩子没了,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可怎么办?” 我话音刚落,白景年猛地转过头来瞪着我,那样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我做了一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你要是没有了,我这辈子该怎么过?”良久,他怅然开口,语气非常的激动:“苏曼,你这个想法真的很自私。没错,我爱儿子,但前提是你生的儿子,若是你因为儿子送了命,你都不在了,我还追求儿子干什么呢?我想要儿子的前提,是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接受我的照顾,和我一起,我们一家四口过着美满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是我追求的,你明白了吗?” 我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或许我因为很感动的,因为很难有男人做到把女人放到高于一切的位置上,毕竟生产的时候保小孩子的例子真的太多太多了,不说男人,就连我自己这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切,说不感动,说不心酸,那都是假的。 他是真的爱我,只是,我们始终都找不对爱对方的方式。 “抱歉,我现在心情有点乱。”我浑身提不起劲来,有些伤感的说:“我心情很复杂,也没有做好见你的准备,所以,麻烦你不要最近不要来打扰我,好吗?” “可是我想照顾你...”白景年有些为难,但还弱弱的提着要求。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我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麻烦你,给我点空闲时间,我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吧!” 见我实在是太过坚持,白景年终于没有再勉强我。 我给之前预定的月嫂打了电话,人家直接就来医院照顾我了。 交接那天,白景年还满是不舍,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很多,啰嗦得像个老妈子一样。 我心里也塞塞的,没好气就低吼道:“快走吧,也不看你现在,还像不像个大男人。” 白景年有些受伤,但我现在脾气很坏,他也没敢缠我。 他最后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最后饶是再依依不舍,还是走了。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很轻的声音,却好像重重的锤子,敲击到我心里去了一般。 我下意识的就往门口的地方看过去,转瞬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好,连忙转过头来。 我以为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纠结心思了,却没想到还是被月嫂看破了我的小九九。 “万小姐,你不该对爱你的人脾气这么坏。”四十上下面孔安静祥和的月嫂,微笑着开口:“万小姐,虽然你很嫌弃白先生,但不得不承认,他很爱你,一个男人,他正是因为爱你才会跟个老妈子一样啰嗦,如果换做别人,他愿意多说一个字吗?” 话虽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 我紧抿了嘴唇,没说话。 “万小姐,你还年轻,还爱面子,不知道一个爱你的男人有多重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想要的要不到,曾经爱你的男人已经转头娶了别人,你就知道一个爱你的男人有多重要了。” 月嫂帮我盛了一碗汤,有些感慨的说。 我小口小口的舀着汤,头也不抬的说:“那就让他去娶别人吧,反正我不稀罕他。”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嘴硬。”月嫂再一次戳破了我的谎言,说:“反正呢,我始终认为没有原则性错误都不必走到分离这一步,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都是在一步一步的包容中才能更加美好,不是吗?” 原则性错误?我眼眸微微的眯了眯,不可控制的陷入了回忆中。 从一开始到的叶知卿,到万倩倩,到唐心柔,据我所知,他好像真没跟人家发生过什么肉体关系。 只是,那一次一次的纠葛,一次次的误会就不算什么吗? “伤心,比伤身更可怕吧!”我咽下了一口汤,轻声的说。 “如果没有出轨,没有家暴,哪里有那么多伤心呢,有什么话不是说开了就好了嘛,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月嫂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叹息道:“万小姐,我就这么说,听不听是你的事,爱你的人很多,可真正能对你好,愿意为你流泪,愿意在大人和小孩之间选择你的男人可真不多,所以,你还是好好的想清楚,珍惜吧!” 她说着便忙自己的事了,我很快就喝完了汤,放下汤碗,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长叹了一口气。 我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一个礼拜后,我的儿子终于从恒温箱出来了。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模样,今日的他和之前白景年给的照片又不一样了,白白嫩嫩的,眼睛很大,恍惚之间,像极了白景年。 这样想着,再看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心里就挺郁闷的。 孩子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就出院了。 我在家里做足了一个月的月子,月嫂对我很尽心,不但照顾得很仔细,帮我带孩子,各种补品也轮番送过来。 这天,我刚喝完了一碗汤,想小睡一会儿,月嫂也起身出去了。 结果睡着我又想上洗手间,结果去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没纸了,我打算去隔壁的储物间拿纸,结果刚拉开门,却远远的看到阳台那儿月嫂背着我在打电话。 我确信我没有偷听她打电话,可是路过的那一刻,我却模模糊糊的听到她在说:“嗯,太太今天的情况挺好的。” 太太?除了白景年还会有谁让人这么称呼我,想想月嫂还帮他说过那么多好话,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173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这样想着,我上洗手间都没有心思了,就悄悄的靠近了她。 隔着一道玻璃门的声音,我清楚的听到了她电话的内容。 “嗯,太太今天吃了三顿了,每顿都吃光光了,胃口还不错。” “小公子也睡得挺好的,可乖呢!” “你上次拿来的燕窝啊,还剩一点,还能炖两次吧!” “你拿来的土鸡蛋也不错,太太挺喜欢吃的。” ... 听着月嫂背着我的说话声,我心里再一次不是滋味。 我还以为月嫂是人好才会对我尽心尽力,却没想竟然是白景年在背后付出了那么多。 我又想起了生完孩子刚醒的那一次,我问他为什么要保大人不保小孩,他说的那些话。 那时候我只是有一点的感动,可是现在。 从吃饭,到燕窝,到土鸡蛋,我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渐渐汇聚到了一起,凝结成了一股叫做感动的东西。 他为我,竟然花了那么多心思。 我不敢再在这里偷听下去,生怕月嫂发现了我偷听我自己会尴尬,我悄悄的退回了卧室里面,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就好像从来没有出去过,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之后的几天,一切如常,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我也终于出月子了。 告别的那天,月嫂给我做了好好的一顿饭,准备了很多吃的,也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这一切,就好像我赶白景年离开医院的那次一样,我猜到肯定是白景年从中叮嘱了什么,但我咬着唇,装着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月嫂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如常的过着,我找了个保姆,帮我带果果,而我自己带木木。 木木,是我儿子的小名,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取名的时候潜意识的把儿子的大名忽略了。 这天,我抱着儿子去医院打防疫针,人很多,很拥挤,我好容易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打完针,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在路上接到了果果幼儿园的电话,问我她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 没有上学?我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连忙给保姆打电话,却没人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连忙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也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保姆带着孩子去了哪里,我彻底的蒙了,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当下就选择了报警,可警察却告诉我,现在失踪还不到48小时,无法立案。 我急得要命,可木木也需要我带,实在是分不开心,走身无路之下,我想到了白景年。 我颤抖的手试探着拨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他的声音也就沉了下去,急躁了起来。 然而,急躁之余他还顾忌着我是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他安慰我不要多想,并保证一定会把孩子交到我的手上。 可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和果果相依为命五年的母亲,保证又能有什么用呢? 见我实在是着急,白景年让我等等,他很快就来我家里接我。 他带着我去了警察局,或许他事先打通了关系吧,人家对待他和对待我的态度截然不同,连忙就开始找人。 我们搜寻了很多果果可能去的地方,小区监控,学校监控,还有城市各个路段的监控,但见鬼的是,我们一无所获。 到处都找不到人之后,白景年直接给白德斌打电话,质问是不是他干的,隔着电话机,我听到白德斌纠结得都哭出来了:“哎呦,祖宗,你们现在都是我的祖宗,我哪敢招惹你们啊...” 白德斌又是丢了孙女,又是被儿子怀疑,伤心得都哭了出来,我也是百爪挠心的,我心里比谁都要难过,可是这个时候去理论谁对谁错也不是时候。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我们又退回去看监控。 在我们第二次看小区监控的时候,一点点的回放,终于发现了端倪。 一个黑衣黑裤戴着帽子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就把果果也引得自己向门口走去,开了门就抱着孩子跑了。 监控并不是很清晰,只是从身形上看,像个女人。 当我清楚的从摄像头里看到果果被带走的这一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浑身无力的摊坐在地上,就跟傻了一样,嘴里只喃喃的念着:“果果,果果她才五岁啊!” “别哭了,你放心,果果不会有事的,如果对方只是想要钱财,要多少钱我都给他,果果不会有事的,真的不会,我答应你。”白景年拉着我瘫软成一团的身子将我拽起来,说着一些安慰我的话,可是这个时候我哪里又听得进去。 “你说,还有谁?是你的红颜知己?还是你的竞争对手?”我从悲伤中坚强的挣扎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啜泣的问道。 白景年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又走了过来,双手扣着我的肩膀,沉声安慰道:“你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是谋财,我们的女儿就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允许孩子出事的。” “可是,万一对方害命呢?”我又哭了。 “要想伤害我的孩子,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白景年一脸凝重,叹息着说。 为了找到孩子他这么认真,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我不能哭,不能添乱。 我止住了哭泣,抱着孩子坐到了一旁,小声的说:“你去吧,想办法,安安全全的把果果给我带回来。” “我明白。”白景年冷声说道,不需要过多花哨的话语,只直接告诉了我,他可以。 我心里也怪怪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或许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白景年叮嘱我在家里好好休息,自己便要出门了,然而,还未来得及走到门口,他的手机却要命的响了起来。 他拿起了手机,皱了皱眉头,接通了电话。 下一秒,他变了脸色,狰狞着便喊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来的电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174万倩倩重出江湖 我惊恐的目光看向白景年,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故作镇定,恢复了往日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别冲动。”他对着那边急急的说。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知可能遇到了难以处理的事,心急不已,便抢着按了外放,而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个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化成灰我都认得的声音:“喂,景年,苏曼,你们好呀?” 万倩倩,蛰伏已久,她又重出江湖了! 她在笑,那种笑是我说也说不清楚的笑,那样的娇柔,那样的娇媚,仿佛风一吹就碎了。 她,她还是她,还是当年那个柔媚万千风情万种的美人。 同样,一出口就是心狠手辣。 我当时就哭了,我也顾不上这个女人曾经是我的死敌,焦急的哀求道:“万倩倩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动我女儿干什么啦,你把我抓去行不行?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啊?” “我又没想对你女儿怎么样,你急什么呢?”万倩倩咯咯的笑了笑,十分得意的说道:“苏曼,你不要吵,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划花你女儿漂亮的小脸?” 我当时就吓到了,立刻就要哭出来,但一想到万倩倩放下的那些狠话,赶紧忍住了。 白景年也急了,却只能尽力的压抑住火气,厉声喝道:“我女儿呢?你让我女儿跟我说话!” “急什么呢!”万倩倩轻轻的笑了笑,低声说:“景年哥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我很多年了,你先回答我,好吗?” 还没等白景年开口,她却又跟着说:“白景年,一晃我们就认识十几年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哪怕是那么一秒,你有真心的爱过我吗?” 她的声音非常的轻,那样子仿佛是含着无数的哀怨一样,一时间我们都有些怔怔的,似乎下一秒给不出令她满意的答案她就能对果果怎么样一样。 白景年的眉头皱了皱,略微犹豫之后,轻声的回答道:“我喜欢过你,喜欢过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美丽可爱的你。” “哈哈...哈哈...”万倩倩凄厉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女鬼一样:“你现在呢?现在就不爱我了吗?” 没来得及白景年回答,她却自顾自的接着说:“是啊,你不爱我了,你怎么会爱我呢?你爱的是苏曼啊,无论我为你做了什么,你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啊,我在你身边停留了那么多年,你却一点都不心疼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错的,你怎么可能真心的爱过我呢?” 万倩倩的声音非常的瘆人,就像有什么滑滑的东西贴着我的脸一样,在我的身体上游走一样,我竭力的想要将这种畸形的感觉撕扯开来,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白景年打断了万倩倩的长篇大论,厉声喝道:“说吧,你现在回来是有什么要求?报仇吗?好啊,这条命我给你,但是如果我女儿少了一根毫毛,我告诉你,我要将你祖宗十八代都挫骨扬灰!” “我的祖宗十八代,我哪里还有祖宗十八代呀?”万倩倩幽幽的笑了笑,轻声的说:“你女儿叫果果是吧?哈,好可爱呀!好久不见了,我很想你,明天之前,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你带上苏曼过来,我们叙叙旧吧!”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挂了电话,我和白景年面面相觑。 我问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哪里,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说是大学的校园。 我当场就拿出手机准备买票,我们要回国去,他拦住了我,不让我回去。 “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得很,再说了孩子还小,你能吗?”白景年很担心我的身体。 我想了想,说:“不,木木是我的孩子,果果也是我的孩子,万倩倩既然点名让我去,我就不能不去,我不能为了一个孩子丢下我的另一个孩子。” 我非常的坚决,白景年见劝不动我,也没再说什么了。 我们买了最近一班的飞机,在去机场的路上,白景年握着我的手,不断的安慰着我:“没事的,她不敢对孩子怎么样,你不要担心。” “她现在都已经亡命之徒了,怎么不敢怎么样,要是气急了,她万一...”我说着,便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我不敢想象,那个女人要是气急了,带着我女儿一起下地狱,我又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能怪谁?怪白景年吗?事情是他惹来的。 算不上吧,毕竟,从许多年前我爸和我妈有过一段感情开始,就注定了日后会有一段腥风血雨的故事。 后来我一直没有再说话,白景年也没有勉强我,很快就到了机场,也快到登机时间了,等上了飞机,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白景年体贴的给我裹上毯子,让我小睡一会儿,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靠在窗边,无声的看着外面静默的远景,木木在我怀里睡得鼾甜。 白景年一开始是跟我说话,见我不理他,便将目光移到了我怀里的孩子身上:“曼曼,你把木木给我抱一抱吧!” 看他的样子,就像小时候馋着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我心酸酸的,没有回应,他却只当我是同意了,从我怀里抱走了孩子。 他抱着孩子的动作非常娴熟,像是练过的一般,一点都不生疏, 我有些惊讶,好奇的看向他,他仿佛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不会告诉你,我专门买一个婴儿这么大的娃娃,练过。” 我... 如果说,我生产的时候他保大人不肯保小孩,坐月子的时候他偷偷照顾我的生活,果果出事的时候他义无反顾来罩着我,做我坚实的后盾,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感动的话,那么现在,我感动了。 他这个人,虽然讨厌,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但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啊! 我别过头不忍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又是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海市机场落了下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距离万倩倩给约定的时间还算早,白景年就说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我想去住酒店,我不想回自己以前的家,不想惊动万家的那些人。 白景年拦着我不肯,我有些纠结,他却又说:“苏曼,无奈的事实已经发生过一次,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再会遭到暗算,你就真的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吗?” 他这么说也是言之有理,我无奈,只好跟着他去了他那儿。 175再回白家,物是人非 眼看着车子离他家越来越近,看着那熟悉的街景,我有些怅然。 我们已经分开了太久太久,我从未想过再次住到他家会是这样的场景。 我从前决意要离开他,怎么也不肯与他在一起,可我却没想到,一个孩子,会再次把我们捆绑在一起。 我们都是爱孩子的,也几乎都愿意为了孩子不要命,可我们的未来到底会怎样,我还真不知道。 正想着,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白景年先自己下车,然后跑到我这边来扶我。 我下来之后,他竟然一直没有松手,捉着我,我试着挣了挣,但没能挣脱。 “别怕,我会陪着你。”他抓住了我的手,安慰道。 我也挺尴尬。 我们一行人到了屋子里面,天已经很晚了,白景年问我饿不饿,我说不饿,可咕咕叫的肚子却出卖了自己。 他坏笑的看着我,我也有些尴尬,连忙别过脑袋去不想搭理他。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将我怀里的孩子接过去,催促我快去洗澡。 我也没跟他客气,径直去他卧室里找了个很大的白衬衫,进了洗手间,折腾一天下来,我的确是一身臭汗,粘腻的很难受。 洗澡的时候我还有些警惕,担心他会进来偷看我,但后来发现他真的很老实,我暗暗打了自己一下。 苏曼,你在想什么啊,都三十岁的人了,娃都生了俩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快速的洗完澡出来,等我出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白景年不但已经点好了一桌吃的,沙发上还放着自己全新未拆封的袋子,看那logo,是衣服鞋子,有我的,也有孩子的。 “吃饭吧!”他没有多话,直接招呼的说道。 或许我们都有点饿了,毕竟奔波了这么久。 我拿起了筷子,坐在那里沉默的吃着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种感觉怪怪的,竟然好像真的夫妻一样。 很快便吃完了饭,白景年让我去休息,他自己留下来收拾残局。 我起身的时候,在他家里的主卧室和侧卧中,我选择了侧卧。 我不想和他一起睡,只想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会,结果躺在床上,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门锁的咔哒声。 我惊恐的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出声,一个黑影便扑过来抱住了我。 我真是无语,不久前还在感叹他现在换了性子了,没想还没多久就又自我打脸。 “你放开...”我下意识便推搡着他,不让他靠近我。 他却将我抱了个满怀,压低了声音说:“曼曼,你别吵,闹醒了孩子可就不好了。” 他拿孩子做威胁,我竭力推搡都推不开他,就怄了气:“好,你别动,你要是动了我,别怪我不客气。” “孩子还在这,我又能怎样对你?”白景年轻笑,仿佛真的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一样。 我语塞,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却一把搂住了我,将我平放着按在床上:“别想太多了,睡觉,睡吧!” 他一直都楼这位没有松开,促使我的脑袋依靠在他的怀里,我的耳朵紧挨着他的胸口,隔得这么近,我听得到他砰砰砰的心跳。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这会儿是抽了什么疯,只是莫名的很害怕,我害怕他对我的好,害怕他对我的欲望,更害怕他的心跳。 “你要说到做到,真的不可以对我乱来啊哦。”我还是放不下心来,一本正经的说。 “你又在乱想什么?”白景年在黑暗里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的说:“宝贝儿,睡吧!”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想跟我一起躺一会儿,我的脑袋埋进被窝里,眼里莫名其妙的就流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可我忽然就是很想哭,很想哭。 期间白景年翻过几次身,每次他动静的时候我都眯着眼睛装作睡着了,其实是内心里那种酸楚的情绪发作,让我有些无法面对他。 “你说,你又不肯答应我,你到底在犟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都快睡着的时候,身边却微微的一沉,紧接着,男人粗粝的手指抚上了我的眼皮,轻笑着说道:“哭,还知道哭。又拒绝着不接受,又这么扭捏,苏曼,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你这样让我也吃不准你知道吗?” 我听到了男人的一声叹息,他将我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细心的替我掖好被角轻轻的推门出去了。 紧接着他就没有再进来,一直没有进来,我忐忑不安的等着,一直就没有等到他,我就慢慢的睡着了。 我以为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过一晚上,却没想到半夜的时候,睡得半梦半醒间,却忽然感觉身上一沉,紧接着,男人温热的胳膊搂上了我的腰。 我也不敢猛然睡熟了就要把白景年打开,结果他根本就不动,我的身子往旁边滚了一下,结果他也跟着我翻了一下,还是紧紧的搂住我。 不过,他也只是搂住我,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想到这里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迷迷糊糊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就跟经历了一场激烈运动一样全身酸痛。 昨晚睡我旁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等我再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白景年在厨房忙活。 看到我起床,他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眼睛就晶亮了:“哟,一如当年。” 我才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的功夫,我说快点吃吧,吃完还要正事要做呢。 白景年却一脸坦然,他急急忙忙的从厨房里出来,一边按着我在餐桌前坐下,一边小声的说:“吃完早饭先,不吃饱怎么站得稳呢!” 他的语气里含着祈求,而他的态度也恢复了正常,我也就没再跟他多计较了。 我才没等多久他很快就将早餐一一端上桌,牛奶,面包片,果酱,煎鸡蛋,还有煮好的红豆粥,他做的早餐倒是丰盛多样。 白景年很殷勤的一一将早餐给我弄好,一脸嘚瑟的说:“来吧,尝过我做的小菜和大菜,就尝尝我的早餐怎么样呗,保证让你爱不释手。” 176一晚,我只要一晚 “你再这样,我就不想理你了。”我作势要走。 白景年急了,一脸憋屈的瞥了瞥嘴巴:“好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啦。” 由于我很着急的不想独处,所以我将早餐吃得飞快。 我将长发扎了起来挽成了一个干脆利落的马尾,然后和白景年一起上车出门,我的表情很平静,或许着急到了极致,我也并不那么慌张。 我将孩子留了下来,白景年找人看着。 去见万倩倩的路上,一路上白景年都握着我的手,小声的安慰我,无外乎就是说着一些果果不会有事的话,可我根本听不进去。 对于我来说,对于和果果相依为命五年的我来说,除非她安好的站在我面前,否则我是永远都不会放弃。 “都怪你。”我的目光凉薄而冷淡:“白景年,如果果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的语气凌冽,白景年也着急的打保证:“曼曼你相信我,不会,果果真的不会出事。” 可是,我却仍然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靠着车身透过窗外望着外面沉思着。 车子一路急速行驶,很快就到了他们的大学校园。 现在是暑假,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很慌。 我侧头问白景年:“万倩倩到底在哪呀?” 白景年却不发一言,只是一直拉着我向前走。 我们走到了一座很旧的楼前面,从这破旧的装修中看得出来,这座大约很久没人用,已经废弃了,到处都荒凉凉的。 白景年带着我,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的笑着说:“你要小心,等下要是有什么情况,你自己就先逃掉,司机会在门口等你,明白了吗?” 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也没有拒绝,只安慰他也要小心点。 我们相携着往屋子里面去,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听到了万倩倩恐怖的笑声:“看来你们还是挺恩爱啊,要是你不成全你们难道还是我心狠了不成!” 我抬头望过去,却见万倩倩站在二楼楼梯口那里。 她瘦了,脸上的皮耷拉着,颧骨毕现,嘴唇乌黑,眼周是黑色的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苍老。 她化着浓浓的妆,皮肉松弛得几乎都挂不住脸上的粉,煞白的脸和大红的唇在暗沉的日光映照下特别的瘆人。 短短一年不见,万倩倩已经衰败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敢想象从前那个风情妩媚的女人竟然变成了这么个样子,我瞟了她一眼,但又怕激怒她,所以不敢多说一句话,怕我的一时口舌之快给我女儿带来苦痛。 我们站在了一楼的楼梯口处与她对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着眼前的女人,有过一瞬间的同情,又是可怜又是可嫌的叹道:“你要钱是吗?我给你啊,要多少我都给你啊!只要你放过我女儿,你不是跟我有仇吗?放开我女儿冲我来啊!” “我对你可没有兴趣。”万倩倩一脸深沉的看着我急躁的样子,幽幽说道:“我要的啊,只是我的景年哥哥。” 她说着,将目光放到了白景年的身上,沧桑而又锐利的视线扫向了白景年:“景年哥哥,我没想伤害你的孩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了你女儿,如何?” “什么条件?”白景年黑着脸,沉声道。 “我想得到你。”万倩倩微微勾起唇角,瘦削的脸看起来特别的沧桑可怖:“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真正得到过你,若是我今天得到你了,死了也值了,你明白了吗?” “你在做梦!”白景年脸上布满了厌恶,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倩倩,你都不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曾经的你多好啊!” “我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已经得不到你了,所以才只能用这个法子请你来,得到你的垂怜啊!”万倩倩勾了勾嘴角,自嘲苦笑就跟真的伤透了心似的,轻声道:“景年哥哥,我就这么一个愿望,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都不能委屈自己,满足我的愿望吗?” 说着,她打开了手机,里面清楚的传出来了果果的哭声,依稀还夹杂着爸爸妈妈的哭喊声。 “你放心,只要你们让我如愿,你们的女儿一定不会出事。”万倩倩像是单纯的只是为了震慑我们一样,冷笑着收起了手机,淡淡的说:“我给你们三秒的时间,你自己考虑吧!” “三” 她开始倒数了! 白景年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问:“倩倩,你千万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这是我憧憬了很久的呀。”万倩倩笑容淡淡的。 白景年眉头急促的皱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来,说:“这里是一千万,拿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求你了,只求你放过我女儿。” “一千万,为了你女儿,为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万倩倩嘴角浮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摇摇头:“很可惜,我要的不是钱,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说着,她继续开始数数。 “二” 随着她戏虞的却也幽深的声音,我浑身一震,白景年侧头过来看我,包含着探询和征求意见的目光。我眨了眨满是泪水的眼睛,苦恼的摇了摇头,摇头之后又狂乱的点头。 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白景年跟别人谁我是什么感受,但一想到我幼小的女儿,我的心又跟被凌迟一样,在不停的流着血。 “一。” 万倩倩继续数道,像是看出了我们的为难,她狡黠的目光死死的瞪着我们,喃喃的说:“你们快点做出决定,不然要是晚了,我也说不明白会发生什么...” 我急了,急得我不顾形象的推了他一下,嚷道:“去啊,去把女儿给我带回来啊!” “景年哥哥,你看到了吧,一点都不在乎你,毫不犹豫的推开你,这就是你爱护的那个女人。”万倩倩面色阴冷,好笑的看着我这发狂的样子:“我可以把你女儿还给你啊,不过你也得把你男人让给我,一晚,就一晚好不好,你让我如愿了,我一定会把你女儿安安稳稳的送给你。” 177痛会让你记住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疯了,我满脑子都是果果小小的身影,仿佛看穿了她正在被虐待一样,不,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接受这个样子,我只要果果,至于白景年什么样子,我真的管不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连多看白景年一眼都不愿意,生怕他会不愿意,我又会不忍心。 万倩倩却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她又播放了一遍录音,果果的凄厉的哭声和叫喊声传了出来,就像拿锋利的刀子在割我的肉,凌迟着我一样。 “考虑好了吗?”万倩倩笑,是很张狂的那种笑容。 她的笑容和果果的哭声夹杂在一起,一次次的震撼我的耳膜,我哭得眼泪直流,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白景年推了出去,哽咽着说道:“你去,她要怎么你便怎么吧!” “苏曼,我...”白景年一脸为难的看向我,似乎也很煎熬,踌躇了片刻,见我没有挽留他的举动,他终于失望,脸色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他冷着脸没有过多犹豫便向万倩倩走去,一步一步,皮鞋敲击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如锤子一样敲击着我的心房。 我脸色发白,一头是女儿,一头是深爱的男人,我哭得不能自己,踉跄着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勉强来的真的是你要的吗?”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样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万倩倩冷笑,她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冷眼凝望着白景年走向她的样子,轻笑:“景年哥哥,你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是这个女人亲手把你推到这一步的。” 白景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走向她,咬牙道:“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你确定你还要这样冷心冷情的我吗?” “我不在乎。”万倩倩面上仍然挂着笑容,仿佛在等待着猎物的靠近一样。 “好。”白景年点了点头,走上前,走到她的跟前,问:“你喜欢在哪里?” “就在这里。”万倩倩点了点头,面上满是挑衅的笑容。 “好。”白景年再次点头,二话不说便抱住了她。 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那样的深情,他的脑袋缓缓倾了下去... 这样心酸的一幕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心痛的别过脸去,正想着避开他们,然而就是这时,下一秒,他覆在她脸上的一双手,却忽然移到她的脖子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女儿在哪里?”白景年厉声喝道,额头青筋爆裂,仿佛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般。 万倩倩仿佛早已料到了他这一出,她并不害怕,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口说:“你杀了我吧,有个漂亮的小萝莉陪我上路,或许我应该知足了。”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我急得直跺脚,白景年也恼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恶声恶气的威胁道:“快告诉我,人在哪里?” “我选择死。”万倩倩仍然双眼紧闭,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笑意。 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脖子就会被捏碎一样,可是她一点都不害怕,白景年也无奈了,终是泄了气,撒开了她。 “你这是何必呢?”我听到了他的轻叹声。“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何必要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绑在身边呢,还不如我给你点钱,你换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多好。” “当初对我赶尽杀绝,非要把我逼死的时候,怎么没说出这样的话呢?”万倩倩接话,呵呵的笑了笑。 就在我以为她和她的表面一样漫不经心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万倩倩袖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来,飞快的抵在白景年的腰上。 “记住,是苏曼送你过来送死的。”尖锐的匕首刺破了白景年的腰,万倩倩笑,是那种大仇得报的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白景年和女儿之间的抉择我选择了女儿,可是看着他被刺破了腰的那一刻,我心里却是猛地一惊,我连忙要过去想救他,要死,便一起死吧! 看到我过去,万倩倩却并不紧张,只是望向我恶狠狠道:“苏曼,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往里刺。” 说着,她的匕首又往里面没入了一点,我满身的热切立刻就又压下去了,我站在远处死劲的咬着嘴唇,恨恨的望向那两个人。 万倩倩目光紧盯着白景年,缓缓开口:“痛会让你记住我。” 说着,她身子一歪,手上的匕首换了个方向,刺破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疯了一样的抱住了他。 她的动作很奇怪,行为也没有任何逻辑,我觉得很奇怪,但又看不出哪里奇怪,只尖叫着说:“快推开她。” 白景年的动作也又快又狠,他一脚将万倩倩踹得老远,她手中的匕首飞了出去,我连忙将匕首往更远处踢开了。 万倩倩到底是纸糊的老虎,很快就被制住了,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嘴角还带着餍足的微笑,像是筹谋了许久终于得偿所愿一样。 “景年哥哥,能死在你面前,我死了也值了。” 她说着,朝其中一间废弃的教室指了指,轻声的说:“进去吧,你女儿就绑在里面废弃的柜子里” 白景年闻言,飞快的冲了过去,我顿了顿,也冲了过去,路过万倩倩的时候,她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想来碰我,但被我厌恶的踹开她了。 我追进了废教室里面,白景年已经果果从柜子里救出来了,果果身上绑着布条,嘴上贴着胶布,脸上憋得通红的,身体虚软至极,真不敢想象要不是我们再晚一点过来,她会不会憋死过去,一想到这里我就后怕不已。 我们忙给她松绑,通风,让我松一口气的就是,还好,没事,她没事,我的女儿没事,真好。 白景年抱起孩子下楼,我跟在后面,我们下去的时候,万倩倩已经不在了。 我又是愤怒又是懊恼,忍不住骂了一句,白景年见我生气,安慰我就说:“别怕,我早已在这边埋伏了人,她应该跑不掉的。” 我也希望她跑不掉,我心里想着,不由得转头看了白景年一眼,女儿得救了,一切本该过去了,可刚刚那一幕却一遍一遍在我脑子里回放。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计较,但我自己,后劲过去后,我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178为了你,我愿意拼命 我们三回到车上,还是决定带果果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在去医院的路上,司机开车,我抱着孩子,而白景年不时扭头过来看我。 看着在我怀里瑟缩成一团的果果,我精神还是有些恍惚,又是担惊受怕,然而害怕之余却又忍不住多想。 万倩倩是什么时候重新的?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抓到果果还带回海市的?搞出这么大动静却雷声大雨点小,又轻易放开我们,这是为什么?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一片爱意?我能信吗? 像她那样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女人,会做这种无用功吗?不,不像她的行事风格啊! 可是,我心中再是浮想联翩,除了怀疑她是否在密谋着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我转头看了白景年一眼,他腰上的伤口还泛着血迹,我又是心虚愧疚又是心痛,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痛吗?” 都到这个时候白景年还笑得出来,瞟了我一眼,微笑地说:“不痛,你亲我一口就彻底不痛了。” 我很无语,给了他一个白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搂紧了果果。 很快就到了医院,做了个详细全身检查,还好,果果并没有事,只心理上受了刺激,又发烧了,说了点胡话。 但比起其他创伤来,所幸这个打击还不算太大,细心呵护,随着时间流逝就好了,我松了一口气,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 果果安顿下来,我又催促白景年快去清理一下伤口,他身上挺多血迹的,现在都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 他换了件病号服,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还好没什么事,万倩倩刺得那一刀并不深,除了一点皮外伤,并没有真正的伤到要害。 由于他们一大一小都要住院打针,我便要求医院将vip病房改装成有两个病床的那种,他和果果住在一起,一起照顾,这样也比较放心。 等一切都安顿下来之后,都下午了,看着他们都好好的躺着,我也终于能趴下来休息一会儿,只是趴着的时候,眉头还是紧皱的。 看到我这个样子,白景年笑着抚了抚我的眉心,问:“你在担心我吗?” 我懊恼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啐道:“你怎么笑得出来!” 他笑得更欢了:“出事的时候才知道我的重要性,此刻在你眼中我已经腿长两米八了,看着你为我担忧为我心疼,我怎么会笑不出来。” 我很无语,索性选择了不理他。 我瘫倒在陪护床上,折腾了这么久,体力和脑力上都跟不上,我真的累了。 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晚饭是白德斌亲自带着白家保姆送过来的,他竟然知道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还对我们这么好,我心里怪怪的,但看在眼下还算和睦的份上,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就好像出了一次事,将我们两个姓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过往的一切在生死面前仿佛都抹平了一样。 白德斌准备的菜品非常丰富,有汤有菜有水果,分量也够,吃饭的时候,他爱怜的看着果果,我深知他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白德斌吩咐保姆将餐具都收了起来,清理干净,看了我一眼,犹豫了很久,最后有些感慨的说:“你放心吧,木木那边我会好好照顾的。” 他这算是低下头来跟我求和的意思吧,我又有些感慨了。 晚上的时候,我反锁了病房的门,三人都睡在里面,一个晚上果果哭醒了好几次,大约真的是吓坏了,弄得我也跟着睡不着,一直都哄着,白景年也跟着我熬着。 折腾到两点多,果果好不容易才睡熟了,我和白景年相对而视,却各自都了无睡意。 “原来带个孩子不止经济上的压力,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艰难,她平时乖的时候还好,哭闹的时候一定很烦吧,果果还小的时候,你一定遭了很多罪吧!”他叹息着说道,我却不想接话,体验过才知道啊,只是,马后炮是无益的。 下午睡过了,我现在不是很想睡觉,便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我不知道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多久,白景年却忽然开口,声音追在我的身后:“你今天将我推出去,真的舍得我去碰那个女人吗?” 好吧,该来的这一刻还是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闷闷的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嘴硬的说:“反正你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搞定这不是应该的吗?” “你不看看她现在哪个样子...”白景年皱着眉,有些嫌恶的说:“要我去碰她,我真宁愿去死。” 这个...我有些想笑,但还是没好气的说:“你死了我可不管,要是我们的果果出事了,你死了我都不放过你。” “嘿嘿!”白景年笑了笑,也跟着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来,从背后搂住了我,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感慨的说:“你放心吧,我知道女儿要是出事了你会哭,我舍不得你流泪,为了你,我愿意拼命的。” “这就是你还是愿意碰她的意思咯?”我瘪了瘪嘴,没好气的问。 “促狭鬼。”白景年重重的哼了一声,捏了我的耳朵一下,嘟囔道:“怎么样都是你,苏曼,你说要我怎么样才好。” 我...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在我看来,却仿佛情话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感动了,还是单纯的心虚愧疚,我忍不住回握住他的手。 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主动,他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欣喜的将自己的脸颊靠了过来,在我脸上亲昵的蹭了蹭。 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将我包裹,很安心,一想起今天这个还算满意的结果,我心里也是感激又是后怕。 结果就在此时他却有些不安分,他固定住我的脖子低头来寻找我的唇,我没有反抗,他的呼吸也更加的急促,亲吻也更加的热烈起来。 179你就是我的妖精 “你就是我的妖精。”他用力的吻着我,他的手往我身下探去,粗喘着说道。 我也很久没有过男人了,熟悉的男人味道侵袭着我的鼻腔,我也情动了。 我踮起脚尖应承着他,搂住了他的脖子,呢喃着说:“哪怕是我不要的男人,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白景年,如果我不幸福,我也非要你陪着我孤独终老。” “好,无论你要怎样我都陪着你,结婚也好单身也好,我只陪着你,只对你好。”白景年的额头抵着我的,沙哑的声线狂喜道。“曼曼,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了,结婚,等事情了了我们立刻结婚吧,我不想等了,我要建一个铜墙铁壁的房子把你们母子三人保护在家里,我再也承受不起一丁一点的失去了。” 他又在求婚了,真是,我本该下意识拒绝的,可不知怎么,话到嘴边,一想起他说怎么样都要陪着我的那些话,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或许人有时候真的很犯贱,不出事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不是这个,只有真的出事了,才知道一家四口的完美家庭是我一直以来的梦中所想。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我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咬着牙,直奔主题的问道。 “是啊!”白景年下意识的回答道,可是片刻之后他却愣住了,他紧捉住我的肩膀,狂喜的问道:“你不拒绝我了?” “或许我不应该那么自私,我应该找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找一个爱我,爱孩子的男人。”我点了点头,视线有些迷茫的说:“我考虑考虑吧!” 白景年闻言,面色马上就耷拉了下去:“又考虑啊?” “难道不许我考虑吗?”我从白景年怀里挣扎着爬起来,昂首看向面前的男人,擦了擦眼角涌出来的泪光,瘪着嘴说道:“我说过要好好考察你的,怎么能自己食言呢?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跟你相处相处看看你是不是合格的好父亲好老公再考虑呢!还有,你就这样光秃秃的求婚,我跟你之间吃了那么多苦,你却不给我仪式不给我烛光晚餐不给我鲜花戒指,你良心过意得去吗?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白景年的眸色重新的雀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考虑我的是吗?” “以前是考虑要不要不那么讨厌你,要不要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可是现在,我考虑的是...”说到这里,我重重的哼了一声,吊足了胃口:“我考虑要不要为了孩子跟你结婚,让你用更漫长的余生去证明,你才是最爱我的男人。” “好,我会努力,。”白景年温柔的吻了吻我泛着泪花的眼皮,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道。 “嗯!”我埋在他怀里点点头,眼泪也更加汹涌了。“如果你不再辜负我,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跟你分开,就这样依赖着你。” “好,不分开。”白景年温热的大掌握住了我的,与我十指相扣。 这一夜,我没有回去我的陪护床睡觉,而是和白景年挤在了一起,一夜醒来的时候,我刚睁开眼睛,却见白景年正在接电话。 昨天我们从那边回来的时候,他说安排了人在外面埋伏着,他说万倩倩应该跑不掉。 可是却没想到,还是给她跑掉了,白景年的人就一直追,直到追到港口那才把她截了下来,给带了回来。 接完电话后白景年转过头来看向我,简单的将那些事情叙述了一番之后,呐呐的说:“你放心吧曼曼,新仇旧怨,我一定会给这个女人好看。” 我点了点头,那个女人那样折腾我们,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这当然是应该的。 我不是圣母,我肯定没有办法原谅这个女人。 我刚要起床,果果却也醒了,小丫头还是挺健忘的,看到能跟爸爸住在一间病房里,她很快就忘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欣喜的跑到白景年的床前来。 我最怕昨天的事在她心上留下阴影,既然她没有什么,我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父女两相处融洽的样子,果果在绘声绘色的讲着她昨天被怪阿姨带走却很勇敢,连哭都没有哭的这一幕,看她精神如此振奋的样子,我也知道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正在此时,保姆送早餐过来了,不但如此,白德斌还给我们找来了两个保镖。 有保镖作陪,我们这才放心的去公安局立案做笔录。 我们去的时候是他的助理过来接的,进了里面,警察笑容殷勤的说:“白总,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回来了” “看来从前我对她真的是心太软了,这一次总要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白景年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们立案做了笔录,还没等多久,万倩倩就被带了过来。 哪怕身处公安局这样的地方,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不怕死的笑了笑:“景年哥哥,你昨天受伤了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她开口的声音真是让人心里发毛,我才压下去的那股怀疑立刻就涌起来了,我很费解,我一直都在想,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可是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白景年大约是不让我与她过多接触,像看个脏东西一样蒙着我的眼睛护送着我往后退去。 “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万倩倩又笑了笑,那张过分瘦削的脸在这样笑容的映衬下看起来特别的阴森:“希望你们到了地底下感情还是这样好,到时候我在下面等你们,我们一起喝茶一起叙旧啊!” 她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连开口都是癫狂状态,白景年皱着脸,非常的不耐烦。 到了审讯室,坐在警察面前,万倩倩还是那副装傻充愣的态度,阴阳怪气的让人恨不得把她掐死。 一个小时的审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审出来,警察也很无奈。 见她这个样子,白景年眼珠子一转,嘿嘿的笑了笑:“以她的罪恶,死真的太简单了,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吧,好好看着,既然她装疯,那就让她真的疯!” 180我不可能再与你分离 直到亲眼看着她被送到了精神病院,看着她关在了黑屋子里面。 出来后,我想了想,去了医生办公室,塞了一个大红包。 “好好照顾。”我笑着说,我想,他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忽然又想去病房那边看看,我站在门口,看着万倩倩被锁在里面,我以为自己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但很明显,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辗转了这么久,吃尽了苦头,终于抓到了这个女人,可是呢? 我养父活得过来么?我妈妈呢?还有我亲生爸爸万国毅呢?他们都活得过来么? 她一个人,无欲无求,潇潇洒洒,哪怕死了都没人为她流一滴眼泪,可是我呢? 有时候,死了不可怕,疯了不可怕,活着的人才最痛苦啊! 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万倩倩忽然笑了,消瘦得几乎变了形的脸,很瘆人的那种消息。 “苏曼,我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她咯咯的笑了笑,说:“我不会告诉你,我会等,等到你懊悔哭泣的那一天。” 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心思太敏感还是怎样,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被震到了,就好像一阵电流滑过我全身一样,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白景年很快便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走上前来拥住了我:“走了,别听她神神叨叨的。” 临走前,他狠狠的瞪了万倩倩一眼,可万倩倩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都走出老远了,隔着走廊都听得到她恐怖的笑声。 直到走出精神病院我的心情还没缓和过来,愣愣的就跟丢了魂一般,白景年以为我是吓到了,握紧了我的手,轻轻的说:“别怕,没什么可怕的。” 我如同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我终于反应过来我为什么总觉得不正常了,从一开始绑架果果到现在,万倩倩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告诉我她算计了我们,她在我们之间埋下了一个炸弹,一颗目前还是秘密的炸弹,虽然现在我不知道她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但我知道,这个炸弹足以摧毁我们好不容易和好的决心。 “景年...”我哆嗦的唤着他的名字,我只觉得自己手心里一片冰凉,从头冷到了脚。 “我在。”白景年握紧了我,拥着我上了车,让我上了副驾驶,细心的帮我系好了安全带,他的身子倾了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说:“你到底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我额头冷汗直冒,急切的说:“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怪异吗?万倩倩说的每一句话,仿佛在提醒着我们什么啊?” “能提醒什么啊,从始至终,她也没占到我便宜,没伤害到我们啊!”白景年不以为意的握紧了我,安慰的说:“曼曼,你的精神一定是太紧张了,等有空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放松放松就好了。” 他坚持认为是我太紧张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我的猜测只是猜测,毫无实据,这是事实。 安抚好了我之后,白景年的手收回去,发动了车子。 精神病院在城郊,离市里的白家大宅还有一段距离,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的说:“你先眯一会吧!” 可我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没事的,我没事。” 白景年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要求什么,而是打开了车载音乐。 第一首歌,便是张学友的一首老歌。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 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 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爱你真的很不容易,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我们现在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有儿有女的美好家庭,我深信,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白景年扭头看向我,微笑的说道。 他的情话微微缓和了一点我的心情,我紧张僵硬的面部终于松弛了一点,不好意思的说:“要脸不,我现在还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跟你结婚呢?” “有区别吗?除了我,你还能找到你更爱你的人吗?”白景年有些大言不惭,一脸的得意。 正好此时,歌曲唱到了那一段。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我不可能再与你分离。”白景年面部含着温煦的笑容:“这辈子都不可以。” 在路上,我们聊着天儿,说说笑笑,诉说分离以来的艰辛。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一转眼,就回到了城里。 到了白家大宅,白德斌早已命令人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专门在等我们。 白景年引着我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毕竟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我们各自都风尘仆仆的。 等洗完脸出来,回到饭桌上,看到桌上的人,我惊了一下。 偌大的饭桌上,白德斌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唐如云坐右手第一个,她后面一次是白景琪,白景悦。 而左手的座位,则坐了果果,后面两个大约是留给了我们。 而佣人则抱着木木,走来走去的哄着。 我入座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白景琪,感觉怪怪的。 自费城一别,我没想到跟白景琪的再次见面会是在白家大宅的饭桌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尴尬。 “我们一大家子难得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白德斌难得的卸下了往日的威严,率先端起了酒杯,举杯看向我,眼里隐隐含了一点笑意:“苏曼,想好了吗?这下是我白家的媳妇跑不掉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也不说话,就是点了点头。 “好。”白德斌点头,率先喝了一口,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认真的问我:“你和景琪,你们的离婚手续已经办了吧!” 181艾滋病 离婚手续?我愣了一下,这个还真的没有办,当初我离开海市都是偷偷离开的,后来又到处奔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办离婚手续。 换句话说,我压根就忘了这件事,忘记我们还有手续没有办,忘记我们结过婚。 我顿时有些尴尬,但对上白德斌灼灼的目光,我又不忍心搞坏这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气氛,连忙说:“已经办了。” “嗯。”白德斌似是没有任何怀疑似的,点了点头,说:“手续办了就好,等下次你姑姑回来了,咱们家就上门一次,把婚事商量一下,差不多就给办了吧,毕竟拖不得了。” 白德斌还是有那么一点强势,但现在我已经没那么讨厌他了。 这个话题终结以后,我就默默的吃饭,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却撞到白景琪有些复杂的目光,还有唐如云,也表情莫测的盯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埋头继续扒饭。 晚上白德斌竭力挽留我们,不知道是看他老得太快,还是看他对果果木木太过依恋,最终,看着他短短一年不见便老了许多的样子,我没忍心再拒绝他。 短短两天的时间,白德斌连婴儿床这些都准备好了,这天晚上,我们一家四口住在白景年的房间里,房间够大,床也够大,木木睡婴儿床,我们和果果睡在大床上,倒也够睡。 由于孩子还在,白景年也不敢对我怎么着,只暗地里隔着被子摸了我几把过过手瘾。 我生怕他把我撩起火来了,只好一边推搡一边阻挡着他。 一开始我们的动作还很小,到后面他越来越过分,惹得果果都迷迷糊糊的问:“妈妈,你身上痒吗?我来给你挠挠。” 我愤愤的瞪了白景年一眼,翻了个身。 我翻了个身,面孔对着阳台的方向,白景年那边很快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我却有些睡不着。 我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来白家大宅了,从我25岁,到30岁,等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我实在是睡不着,只好起身来,去了阳台,还拉上了阳台的门。 我本来只想发发呆,结果一不小心,却闻到了浓重的烟味。 我循着烟味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倚在隔壁阳台上抽着烟发呆,正好望向我这边的白景琪。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轻轻的,听起来不像有任何的不高兴。 “有些睡不着呢。”我点了点头,想起晚上饭桌上白德斌问我有没有办手续那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撒了个谎。” “理解你,善意的谎言。”白景琪哼了一声,淡淡的说:“是我的错,各种借口不肯跟你办手续,困了你这么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再进行下去的话,我们各自都有些尴尬了。 我勉强笑了笑,转身往房间里边看了看,便说:“不早了,我该去休息了。” 白景琪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拦我,然而,直到我都快走到阳台门口了,正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苏曼,你是认真考虑过的吗?真的不是因为他逼你吗?” 我想了想,头也不回的说:“当然,婚姻这种大事,当然是我心甘情愿。” 说着,我快步进了房间里面。 我快步回到床上躺下,临睡前,我忍不住转身看了白景年,他双眸紧闭,睡得鼾甜,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闭上眼睛,缓缓将自己沉入梦乡中,然而,还没来得及睡很久,却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我睁开眼睛,却见白景年已经起身来,拿了手机去了阳台。 我不知道那边跟他说了什么,只模模糊糊的听到嗯嗯的声音,半响,他拿着手机回来了。 他在我床头坐了下来,浅浅的月光里,他灼灼的视线紧盯着我:“曼曼,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嗯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出口问是什么消息,他却缓缓的又开口说:“万倩倩,她逃了。” 我傻眼了,我们特意亲自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亲自看着她被关在里面,怎么这么快就逃了呢。 我不知道是谁帮她逃出去的,毕竟她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我不信她有那么大的能力。 我坐起身来,哑然的望向眼前的男人,刚想开口,他却忽然拽住我的手腕,将我猛地一拉,拖到了卫生间里面。 他反锁上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灯,我清楚的看到他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我急了,急急的上前想去握住他的手:“别急,你别着急啊,跑了就跑了,跑了我们就再抓啊!” 可是,白景年却不理我,只是力气很大的想要挣开我的手,我不放,他用力的推我,推得我几乎摔在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这个男人从未如此粗鲁的对待过我,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让我们难以接受的可怕事情。 白景年眼里死灰一片,哪怕我都要摔倒了他却连一点点同情都没有,他就那样盯着我,狠狠的盯着我,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蹲下身去,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更汹涌的哭出声来。 我从未见过白景年如此伤心的样子,我蒙了,同样蹲下身去抱住了他,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小声的安慰道:“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白景年却不理我,始终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片刻后,就在我以为他都不会回应我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说:“万倩倩,她有艾滋病。” “什么?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走开啊!”白景年一把推开了我,用力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向我,却盖不住他满是泪水的脸:“艾滋病,她有艾滋病,我可能也感染了,你应该离我远点,明白了吗?” 我更清晰的接触到这一可怕的病症,我蒙了,傻傻呆呆的,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我身后向后微微依靠靠在了墙上,面色煞白冷汗直冒,我一直都在想的那个问题,想万倩倩雷声大雨点小的那一出到底是为什么,想她在我们之间到底埋了什么炸弹,现在终于有答案了。 182不告而别 我也终于明白那天万倩倩为什么要求着要跟他欢爱,她不是因为依恋他,舍不得他,只是为了将脏病传给他。 我也明白了欢爱不得后,她为什么自己刺自己一刀,只是为了把自己肮脏的血液沾到白景年身上。 我更明白了在警察局,在精神病院,她为什么会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 这一切,只因为她染了病,见不得人的病。 我又仔细回想起那一天,我和果果都没有什么事,倒是白景年,他满身都是他的血,若是他身上有一个伤口... 她故意不告诉我们,是想害了我们一大家子,却不知道白景年和我控住了欲望,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有可能吗? 我整个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满脸是泪的想去拉白景年的手。“我们去检查,景年,我们去做个检查,也许不会有事的。” “别碰我。”,白景年面色铁青,青筋爆裂,同样的满是泪水,怒吼着甩开了我。 我急了,我着急去拉他的手,表示我不害怕,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命运会是这么个样子的。 我们才刚放下心房来,我才打算认真的考虑他,才刚打算好要结婚,怎么能呢?怎么可能呢? 我心态不稳定,白景年的情绪更是无法自控,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时候化为了浮云,我眼泪婆娑的伸手想去拉他,我呢喃的说:“我们先去检查,说不定不会这么巧的,一定不会的。” “你叫我怎么去?我怎么说得出口?”白景年愤怒的吼道,在我的手将要触到他的时候将我用力一推,我被推得差点摔到地上,摔得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而一向疼爱我的他此刻却快步的走开了。 他走出卫生间,摔门而去,发出巨大的响声,而他却不管不顾,丝毫没有回头。 我急了,起身的时候却脚踝上好像扭了一下怎么也爬不起来,等我忍着痛爬起来再去追的时候,白景年却不见了,果果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站在那里一脸哆嗦的看向我,看到我下来,她颠颠儿跑过来扯了扯我的裤腿,小心翼翼的问:“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果果却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咪,是不是我惹祸了?爸爸怎么不理我啊?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感觉自己烦躁得脑袋都要炸裂了,白景年受不了现实逃避跑开了,而孩子却因为父亲这个时候的冷漠而哭个不停,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也是无奈,觉得很快就要疯了。 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也不好将果果丢下来,我只好耐着性子安抚她,直到她终于相信了白景年不是不喜欢她,她终于停止了哭泣,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顿好孩子以后,我给白景年打电话,但他却怎么也不接我电话,我连忙改发短信,他却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我心烦气躁,大宅内的其他人却也惊醒了,白德斌穿着睡袍揉着惺忪的睡眼过来,看到我抱着哭泣的果果,而白景年却不在了,忙问:“怎么了?” 这一连串的事我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十分无奈的说:“没什么,就是他公司有事,临时赶去公司了。” “公司有事也不能拿你撒气啊!”白德斌脸色不好看,但并没有怀疑什么,转身回去继续睡觉了。 我抱着孩子往回走,在尝试了很久却是无用功之后,终于心烦气躁。 这一晚我几乎一夜没睡,看着身旁两个孩子睡得香甜,躺在白家的大床上,感受着他不久前还存在着的余温,我前所未有的落寞。 上天总这样,不给我好好生活的机会,幸福与我,总那么一步之遥。 我在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白德斌在等我吃早餐,白景年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幸好他并没有怀疑。 我强撑着在白家吃完早餐,接着便想转身离开,我怕,怕自己再待在这里会撑不住。 白德斌试过挽留我,但我拒绝了,我知道,不久以后,这件事暴露出来后,他对我的态度肯定会发生改变。 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中,回到我刚回国白景年带我们居住的那个家,我固定的认为他肯定是做检查去了,我要等,等他回来。 可是,我却没能等到他,甚至,他助理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助理在电话里他告诉我,白总刚刚发了一封邮件给他,他把邮件转给我了。 我一听到白景年的名字我就急了,我问助理知不知道白景年去了哪里,助理沉默了一下,淡定的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总一时间无法接受是正常的,万小姐,你要做的是给白总一点时间,等他想开想透,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然而等他回来。” 我也想冷静的等,可我不知道他的消息,我完全放不下心来,我又能怎么办? 我这边急得要哭了,助理也完全没有松口白景年的下落,他只先劝我休息一会儿,好好的想一会儿,他说等我冷静下来去看看他转给我的邮件,让我知道白景年名下有多少财产,而转让手续律师会来找我谈。 我一听又急了,白景年还那么年轻,才三十出头,怎么能转让财产?他是认定了自己会死去吗?不,不可能的,即使真的染病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去世。 我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给白德斌打了电话。 此刻,除了他,我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人了。 我鼓起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然而电话一接通,他却哭了出来,我从未听过他的哭声,也不知道他哭起来竟会这么的惨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明白了,他大约也已经知道真相了。 我不知道白德斌哭了多久,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还啜泣着说:“他给你,你便要吧,除了两个孙子,我也没有别的期望了。” 连白德斌这个亲爹都放弃了?不,这怎么可能呢?怎么这么武断呢? 183他曾经来临过 正想着,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白景琪的电话。 我接通了电话,刚要问怎么了,白景琪一开口却阻止了我未出口的话:“曼曼,我有个事要问你。” 我忙问怎么了,其实我已经意识到不妙了。 白景年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声音低沉的说:“白景年忽然发了个邮件给我,说不跟我抢女人了,让我好好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曼曼,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原来,白景年没有将那些秘密如数讲给他,只暂时将我托付给了他,我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爱着他的,我怕,把那些事情曝光之后足以摧毁他。 既然白景琪不知情,我就找了个借口敷衍的说:“没什么,就是我们昨晚大吵了一架,他大概有点想不开吧。” “吵一架也不该这样啊,自己费尽心机抢来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我还能说什么?”白景琪有些愤愤的说:“我好不容易决心放弃了,现在怎么又来扰乱我,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憋屈无法说出口。 白景琪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仿佛意识到我们这次闹得挺大了,就又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趁人之危,就算要赢也要赢得光彩,所以,我会帮你找到白景年,将事情都问清楚,问清楚了再做决定,好吗?” 我感动不已,但此刻我的确需要他的帮助,便没有拒绝。 白景琪想了想,又说:“只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别让我再为你担心了,知道了吗?” 挂了白景琪的电话后,我哭成了一团。 哭过之后,又直骂混蛋,这是把我托付出去的意思么?呵呵,他一直不是都很介意我和白景琪的关系吗?不也豪气万丈的说除了他没有人能给我幸福吗?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 我和白景琪有可能吗?如果我们真的有可能,早就有一百次成就夫妻之事的机会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 然而,这些话我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人听。 我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烦躁不堪。 白景年这是做了一切准备,财产都给我了,甚至男人都给我找好了,这是彻底离开我永远不回来的节奏啊! 不,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结局,我能接受我俩因为各自的感情问题而不在一起,可是,若是他真的染了病,还是因为我才落得这么个结局,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办法找他,我放下了自己的脸皮和自尊,给所有可能联系的人打电话,但让我失望的是,没有谁能能给我一点可靠的消息,没有谁能说得出来他去了哪里,或者想去哪里。 白景年的公司我是没有接受的,助理带着律师找上门来过,来安排财产转让事宜,我第一次知道白景年竟然有这么多资产,要是换做其他人可能会眼红,但我拒绝了。 对于我来说,如果我不喜欢那个人,多一毛我都觉得恶心,如果我喜欢他,没有钱我也无所谓。 所以,他现在人都不在了,跟我玩消失了,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呢? 我没有什么经商天分,自己的公司都管不了,他的公司我更是帮不上什么忙,都是白景琪在打理着,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找人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晃一个多月过去,白景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的生活也都陷入了空前的失落中。 这一个多月我一直陷入在战战兢兢中,因为忧心着这件事,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木木还小没什么感觉,果果却大了,也有自己的情绪了。 白景年离开那晚,她曾问我爸爸是不是不爱她了,那时候我否认了,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她都不能见到爸爸,爸爸出差去了这个理由渐渐也骗不了她了。 她不断的跟我哭闹,她连学都不肯去上了,不停的问我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我哪里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也很想他回来啊! 其实,他回来过一次的。 那一次,我生病了,急性肠胃炎,拉得都快脱水了,被连夜送到了医院。 迷糊中,我感觉有人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抱住了我,那样熟悉的触感,那样熟悉的味道,我总觉得那就是他,是他回来了。 可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就像在梦境中一样,意识清楚,身体却动弹不得。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却只有我一个人,床头那束馨香的鲜花,那萦绕的香味,微微绽放的花朵向我证明了,他曾经来临过。 我慌了,我疯了一般一下子就拔掉手腕上的针头,光着脚失魂落魄的跑出去,我枯坐在走廊那,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我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着我的生活,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我生病,不会过来医院看我。 可是,他够狠心,也够残忍,哪怕我都这样了,他仍然是不为所动,任由我哭哑了嗓子,也不肯出来见我。 “回来我身边,我需要你,真的需要你啊...”我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地板是那样的凉,可是再怎么凉,也凉不过我的心。 我这一辈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的大哭过,哪怕是很多年前被深爱的他一再误会一再抛弃远走他乡的我,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痛彻心扉过。 就在我终于再次相信爱情,下定决心要跟这个男人相处结婚牵手过完下半生的时候,命运却给了我这样的重重一击,我怎么能接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哭泣的喊道,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是,没有人给我回答,回应我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上坐了多久,等我起来的时候,腿都要麻了。 这一次我终于无比清楚的确定,白景年是下定决心要与我一刀两断,他不敢要我,他爱不起我了。 184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男人 一想起当初万倩倩的话,她说:“景年哥哥,你要记住,是你深爱的女人亲手把你推到这一步。”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那个时候是我毫不犹豫把他推出去,是我让他去把果果带回来,是我不管他的死活。 结果,他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个结果让我又是难受又是自责,她是要白景年怪我,还要的是我自责。 这几年来,我们一直都在互相误会,互相伤害,互相错过,我总惦记着他对不起我,其实,我又何尝对得起他呢? 毕竟,我拖累了他那么多次。 我的心情开始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每每苦闷得整晚整晚失眠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有过一死了之的冲动,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可一看到果果木木,看到稚嫩可爱的两个孩子,我又是不舍,心情复杂无比。 他们已经没有爸爸了,要是我再出个什么好歹,孩子怎么办啊?他们还很小啊! 我就这样纠结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整瘦了十多斤,比当年离婚的时候还要瘦。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消瘦,枯黄,可怕得吓人。 果果也吓到了,抱着我的腿就哭喊:“妈妈,妈妈你到底怎么啦?” 果果的哭喊勉强拉回了一点我的神智,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失去了一个男人,就把自己搞的跟妖怪一样,连两个孩子都不管了。 不得已,我只好逼迫自己振作起来,就像从来不曾遇见爱,就像从来不曾受过伤一样,忘记了那段生生死死刻骨铭心的爱情,开始悉心照顾起孩子的生活来。 我想通了,如果白景年真的不肯见我,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久呆了。 我还是要回费城去,我要回去,回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忘记这段回忆,就好像我从来不曾重新遇见他。 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带着孩子回了白家去看望了白德斌一次。 白德斌老了很多,五十多岁的人,却像六七十岁一样头发都花白了。 想起不久前,我们还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他还说等我姑姑回来要去我家提亲,我心情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这个年纪的失子之痛,未必比我要轻松多少。 从白家大宅里出来时,我感慨万千,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挡在云层里的阳光,淡淡的想,那就这样吧,就这样离开,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自己的一辈子吧! 从白家大宅出来之后,我也给白景年的助理打过电话,我威胁他说:“你告诉你老板我要走了,如果他不回来跟我谈谈的话,我就回美国去,改名换姓再换个名字生活,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找不到孩子,我说到做到。” 我的语气太过狠厉,助理有点懵,他忙不迭的表示,劝我冷静一点,只要他一有白总的息,他会如实转告这个好消息。 从通话中,我也不确定他是否知道白景年的处境,他这个人做事太过滴水不漏,我一点消息都探不到。 挂断之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告诉自己,再最后争取一次,再给我们彼此最后一个机会吧! 如果他回来了,我就不走了,我们就一起好好过。 病痛虽然可怕,但只要小心预防,也不是不可以一起生活的。 不就是一辈子没有性生活么?若是真的爱一个人,还在乎这一点? 如果他不回来,那我就走了,他自私,带着急病离开,将所有揪心的自责留给我,那么我也要自私,我不愿意自己一面子面对苦痛,我只能选择远走他乡,就当没有从没有过这个男人,当做我们没有和好过。 然而,这一通电话后,我却一直没有等到助理那边的消息,哪怕我都放下狠话了,还是没有等到他。 我渐渐的明白,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躲着我了。 与此同时,我也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我开始打包行李,买了机票,定下了周末的晚上离开。 接下来几日,我有些恹恹的,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了,我会一辈子找不到白景年,而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光会消耗掉此生仅剩的激情,我的生活应该到此为止了。 此后的三四十年,就如同今天一样了,只为了孩子而存在,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 却没想到,我在海市的街头,再遇他。 我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男人,白景年。 这天,我按照原定计划回美国,拉着果果抱着木木,拖着行李箱从小区里走了出来,看着这间我住了才一个多月的房子,长叹了一口气。 出了门,招了辆出租车前去机场,可是我却没想到,半路却出事了。 我们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子追尾了,撞得很凶,后面的车子擂得我向前滑去,我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木木,将果果也紧急往我怀里带。 我脑袋上很痛,热热的,流了很多血。 我吓坏了,对于车祸的恐惧,离别的伤,和失去白景年的痛楚交缠着,我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恍恍惚惚间有了一同去了算了的想法。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半梦半醒间,我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力的拍我的车门,我迷茫的睁开眼睛,侧头望过去,对上的是白景年焦急的慌张的脸。 我呵呵的笑了,我是要死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吗?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他没躲,竟然不是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血肉,我仓皇的睁开了眼睛。 我从未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我受伤了他才会出现,呵,我真是傻,怎么之前就没想过自残引他出现呢?他那么心疼我,一定会出来阻止我的。 天气很热,白景年包裹得很严实,长衣长裤,脑袋上戴着鸭舌帽,脸上蒙着口罩,仿佛随时都怕自己不小心伤害到别人似的。 只他那一双眼睛,一双故作冷漠却掩饰不住自己关心之意的眼睛,我就明白,这是他,这是我的他。 虽然身上还是痛的,可我一点都不怕,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我怕还是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185你真的确认了吗 “你在傻笑什么?”他言语间有些愤怒,我却不理会,只径直抓住他不让他走。 他推搡不得,将我抱上了车安顿好,又将果果和木木都带了过来,有些着急的安抚我说:“你别怕,我这就送你上医院。” “爸爸,你是爸爸吗?”我听见了果果清脆的声音。 我也清楚的看到,那张脸上露在口罩外面的部分,折射着盈盈的泪光。 他的车子开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会耽误我一样,我瘫倒在后座,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终于能与心爱的男人活在同一片空气下,他终于出现在我身边,我的心是暖的。 白景年一路飙车,我们很快就到了医院,医生已经守在门口了,他抱着我一路飞奔到医生那里,我也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他将我直接抱到了手术室,他转身就要走,我却生怕他马上就又离开我了,我捉住他的衣袖,哭着喊道:“你不许走,如果你敢走出去,我就拒绝手术你信不信。” 他大约以为我在恐吓他,他的脚步没有停留,我也动了真格,挣扎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医生赶忙过来按住让我好好躺下,我挣扎着不肯,哭着喊道:“不,我不让你走。” 白景年也终明白我是来真的了,他惊恐的看我,脸上有一些藏不住的惊慌,我却笑了。 “你就在里面陪着我,有你在我才会安心。”我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坦然的笑容。 医生给我打了麻药,我缓缓的进入睡眠状态,我记忆的最后一刻,是涣散的眼角模糊的光线里,白景年终于揭开了口罩的担忧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我脑子里黑洞洞的的混沌一片,再醒来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而我的手被人紧紧的握住,他趴着,只一个后脑勺对着我。 只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他,我像一个害怕失去的小孩一样,立刻反手捉住了他的手,他顿时惊醒了,看到我已经醒来,他第一反应就是撒开我的手。 “你没事了,后续注意保养就成。”白景年一边退后,一边故作冷漠的说道。 他好不容易才能回到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轻易再松开他的手呢? 我摇了摇头,紧握住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着哭腔说道:“你不打算照顾我吗?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不负责任的走掉吗?” 白景年脸色一沉,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冷了脸:“不是给你留了很多钱吗?还不够养孩子吗?你到底还想怎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要的是你!”我鼻子一酸,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而且有越流越多的汹涌的趋势:“还有,你以为养孩子只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吗?你考虑过孩子们想要的是什么吗?爸爸,他们要的是爸爸啊,你懂吗?” 我以为自己的眼泪至少能打动他,毕竟我对我们的感情还是自信的,可是却没想到,疾病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白景年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固执。 “我厌倦你了。”白景年摇了摇头,嘲讽的说道:“苏曼,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已经腻烦你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信。”我尖叫的嘶吼了起来:“你是爱我的,要不然看到我出车祸你不会那么着急,不会担心的送我来医院,不会守在我的病床前。” “我那是可怜你。”白景年仍旧嘴硬的说。 我急了,甩嘴皮子是无用的,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就要下床去,我要抱住他,要吻他,要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害怕。 白景年也急了,不住的躲闪着我,隔得远远的让我快点乖乖躺下,我不理,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扑到他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我用力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唇亲昵的蹭在他的脖颈上,我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滑落,热热的流入了他的衣服里面。 “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在他脖子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哽咽的说道:“你一定得答应我,你不能逃跑,不能丢下我一人,如果你还想要躲我,那我现在就在你脖子上咬一口,要染病我们就一起染病,明白了吗?” “你疯了!”白景年用力的就要挣开我,怒吼道:“苏曼,你能不能成熟点?” “怎么样才是成熟?”我吼得比他更大声,眼泪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大难临头各自飞才算成熟吗?好,如果这就是成熟,那我宁愿幼稚一辈子。” 我嘶吼着说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白景年瞪着我,沉吟了半响,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站在那里发呆。 我何其了解他,我明白了,他的心弦终于被触动了,他也心软了。 半响,他蹲下身去,抱着膝盖,就像好久以前接到电话那次一样,他哭了。 “我也何尝不想陪在你身边。”他泣不成声,我心里也难受,连忙更用力的抱住了他。 他却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只低哑的声音啜泣的说。“可是,我不能自私,我不能耽误你和孩子,我只能克制自己,离开你身边,只有这样你们母子三人才能安全,明白了吗?” “你要是不顾一切离开我,把悲伤留给我,这才是真的自私。”我没有劝慰,而是理智的分析说。 我需要他自己去抉择,精神压力和身体压力哪个更可怕。 我要告诉他,不是一走了之就完事了的,我不比他好过多少。 然而,他却只沉默着,诡异的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重新动了动身子,我以为他被我说动了,一脸期盼的看向他,却见他只是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我的手指。 “好的,就当这个月的纠缠只是一个错误,现在梦醒了也就好了,你按照原计划回美国去吧,回去了忘掉我,就什么都过去了。”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向我,冷淡的说。 没想到他还是这么不开窍,我急了,连忙捉住了他的手,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收敛了那些出格的激动的表情,急切的问:“那么,在做决定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查过了?确定自己的确已经感染上了吗?” 186还想再牵一次你的手 “还用查吗?当时的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用查吗?非要用现实来捅我一刀吗?”白景年冷笑,固执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苏曼,我心意已决,你别劝我了,我宁愿死也不愿放下我的名声,我不但担负这样的丑闻,你明白吗?” 这个意思是,就是他还没有去医院确认?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是吗? 既然如此,那就还有一丝希望,是吗? “谁说这是丑闻了,你是为了保护妻子孩子出事,你是勇敢,你是最勇敢的。”我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激动的抓住了白景年的手,急急的说:“你别怕,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答应,我陪你去做个检查,若是真的确诊了,我就心死了,好吗?” “别浪费时间了。”白景年苦笑,苍白的脸上满是苦笑,说着就要走。 我心中憋屈,再次从身后抱住了他,十分坚决的说:“不,我不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只要有最后一丝生机,我们也要去面试,去尝试,万一上天掉下馅饼来给我们呢,不是吗?” “这种好事不会落到我头上来。”白景年苦笑着将自己的身体不住的往后缩,喃喃地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幸运过。” “可你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我啊!”我眼眶盈着泪,十分动情的说。 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让我放开他,我没放,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就要走。 我紧紧的抓着他,也紧跟着从床上挣扎了下来,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他转身跑的时候带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他也急了,他又转过身来扶我,我更是趁机搂着他的腰坚决不让他走。 “你都还没确诊就果断的离开了我,白景年,你这是对我不负责任,对感情不负责任。”我蹭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急切的低吼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子果断而自傲,轻易就给我们俩判了死刑。你怎么这么懦弱呢?怎么就不敢去查查呢?你在做决定之前,想过我吗?想过我和孩子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果果多少次哭着说要爸爸?知不知道木木从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以后长大了会有多么的遗憾?” “我...”白景年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沉默了半响,脸上瞬间的浮满了痛苦,嗫嚅着说道:“不会的,万倩倩捅了我一刀,她的血沾到我身上来了,病毒的可怕你也知道的,不会幸免的,这么巧合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不去查查,怎么知道不可能吗?”我彻底的被白景年激怒了,脾气也坏了起来,炸毛的怒吼道:“我才刚答应你跟你结婚,不再考验你了,你就不想与我过安稳的小生活吗?只要你鼓起勇气去检查,要是查完没事,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要是确实有事,你做什么觉得我也不拦你,我尊重你的选择,好不好?” 白景年还是有一点动容的,或许他内心深处还有不舍吧,他做这种决定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他低着头不敢吭声,并没有立刻反驳我,我知道他已经松动了,趁机便诱哄着说道:“我陪你一起去检查,确诊了结果我们再做商量好不好,不管未来如何,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如果幸免于难,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不是吗?” 我强迫的捉着他的手贴近我的脸颊,我试图以温暖和爱来打动他,劝慰道:“就当是为我,我求你了,求你,好吗?” 白景年低头皱眉,似乎还在犹豫,我却已经失去耐性了,我完全不能往日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在疾病面前磨灭了意志的阳男子。 “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陪你。”我踮起脚尖,毫不犹豫的揽住他的脖子,仰起脸吻住了他。 我学着他亲我的那个样子,我的舌放肆的在他嘴里席卷,纠缠着他的,迫使着他对我做出反应。 他不断的躲闪,我也不断的追随,直到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我俩彻底的纠缠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绵长的一吻作罢,我满脸通红发热,他也满是大汗。 “你...真的不想跟我做了吗?”我的鼻尖紧紧的抵着他的,促狭的笑着说:“如果你再不肯去检查,我真的就咬你了,要生病一起生病,那我们下半辈子还能做夫妻。” 他面色惨白,如临大敌,紧皱眉头就要来推开我的手,一脸的严肃。“曼曼,你不要再与我开玩笑了,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我也承担不起失去你的后果。”我不服气的昂着头,死劲的拽着他,毫不畏惧的说:“如果你不肯去检查,那我就陪你死,反正你有很多钱,我也有钱,那就让果果和木木一起做两个有钱的孤儿吧,反正少了爸爸也是少了半个家了。” “你还真是疯了!”白景年腾地站了起来,他冷着脸,真的生气了。 可我还是不肯退缩,我比他更大声的怒吼道:“白景年,你知道我的决绝脾气,你不信就试试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大喊大叫震撼到了他,白景年一张惨白的脸上冷漠无情,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摸出打火机刚要点着,转念一想又放了回去。 他烦躁的站起身来,一双大长腿在屋子里焦灼不安的走来走去,最后,他重重的一拳砸到了墙上。 他再转过身来看我的时候,脸上是赴死一般的表情。“好,我答应你,要死就让你我死个明白。” 他望向我,冷冷的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我真的确诊了,你也该死心了,你要带着孩子离我远远的,不许再缠着我,要忘了我,要安心的带着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答应我,可以吗?” “我答应你。”我鼻子一酸,眼眶迅速的红了,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点头答应的时候,白景年盯着我看了好久,良久,他怅然的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走吧!” 他走在了我的前面,快步的走,仿佛一秒都不肯多耽误一样,我连忙也起身来去拉他,我强行的抓住他的手,将我自己小小的手掌包裹在他的掌心里。 “再牵我一次吧!”我抬起另一只空荡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啜泣的说:“我真的,怕你不再给我机会了。” 话音刚落,我清楚看到身侧的男人红了眼眶,一行泪从他的眼睛里面滚了出来。 187我要28厘米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他一双发红的眼。 我也是心酸不已,这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将他一个大男人逼成这个样子,我何其心痛。 我们俩手牵手,快步的想检验科走去,眼看着检验科越来越近了,我深切的感觉到白景年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似乎还想挣开我。 可我不放,反而握紧了他,安抚的说:“别怕,别怕,很快就能出接过了。” 很快就到了检验科,白景年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盯着里面看了好半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这才重新迈动了步子。 我一直都跟随着他,陪着他,他采血的时候,我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我要用我的方向给他鼓励和支撑。 白景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伸出一只胳膊来,他的胳膊消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清减了许多,看得出来这么一段时间他真的很不好过,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思念之痛。 我在一旁看着,眼眶不由得就湿润了,我双手合十的祈祷着,这一刻,我多么的希望奇迹发生啊! 采血的短短几秒,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着他的血液进入到管子里面,我甚至都有换掉血液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我不是应该相信他吗?本来就没有问题,我为什么要换掉啊!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很快就采完了血,结果两个小时后才会出来,我们又相携着一起回病房。 在回去的路上,白景年神色还是不对,下意识的就避开我,我不管不顾的揽上了他的胳膊,懒懒的说:“你不要回避我行不行,如果没有染病,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紧张,如果真的确诊了,我们也只有这两个小时的温存时间,你怎么不能让我轻松一点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说法打动了他,他最终没那么紧张了。 我于是用力的挽住了他,挽得很紧,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感慨万千的说:“我发现我们两个总是有缘无分啊,一再的擦肩而过,爱得好艰难啊!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却只想逃开,而如今,我终于下定决心要与你在一起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上天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们差一点就能结婚了,难道这辈子就没有机会步入婚礼殿堂吗?” 白景年没有吭声,只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淡淡的说:“别说那么多了,就让我们一起安静的度过最后的两个小时吧!” 我点了点头:“是的,希望两小时过后,我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被照顾,被呵护,一家人和和美美。” 我心情有些苍凉,我不是他,毕竟我再伤心难过也不能替他感同身受。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打扰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状态,只用力的回握住他,没有再过多说话。 很快就回到病房,白景年让我回到床上躺着,而他坐在我的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也很舍不得你。”他玩弄着我的手掌,他的十指与我的相扣,头也不抬的说道:“可是苏曼,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我们都有了两个孩子,不只爱情,还有亲情,男人有时候需要比女人更加的理智,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要避免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不能共济风雨,算什么夫妻? 我没有回应他,白景年长叹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张助理就带着我上次见过的律师过来了,律师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装着一大叠文件,正是上次给我我却不肯签字的文件。 “乖,把字签了。”白景年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顶,就像还是我们曾经最相爱的时候一样。 “不。”我倔强的摇头。 “听话,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能给你,只能给你和孩子一个保障啊!”白景年苦笑着说道。 我还是不肯,我不住的摇头,低吼的说:“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如果确定我们要分离,我再签字也不迟。” 我是个很固执的人,白景年很为难,无奈的摇了摇头:“曼曼,你怎么这么犟呢?” 我将自己的脑袋蒙在被子里,赌气的说:“我不犟,难道你希望我拿了你的钱然后等着你死然后再去找小白脸,想要什么样的就要什么样的,一个礼拜不重样吗?” “你行吗?”白景年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事情发生以来他的第一个笑容。 他悠长的叹了一口气,对那律师说:“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会过去找你。” 律师抱着文件走了,他重新将视线放回了我的身上,微笑的问:“难道,你的梦想真的是找小白脸?” “是,你敢抛弃我,我就敢找。”我狠狠的瞪着他,说:“反正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想要什么鬼爱情了,找个相貌好看身体还强壮的男人发泄发泄,那就足够了。”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你要18厘米?” 我挺起了胸膛:“不,我要28厘米。” 他笑得更欢了:“那,岂不是都洞穿了?” 一言不合竟然开启了火车,我也很心累,也不回应,只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也盯着我,我们的目光就这样对视着,看着看着,到底是他先败下阵来。 他的身子蜷缩起来,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从唇齿间溢出来的声音,闷闷地说:“好,你到时候去找,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开心,快乐。” 他话一出口,我也沉默了。 我默默的靠在床上,沉默的抱着他的胳膊,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生怕打破了这令人心疼的平静。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夕阳的余晖从窗帘缝儿透进来,病房的门被敲响,我们俩这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 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护士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推门而入。 “结果出来了?”我们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白景年快步向护士走去,我也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率先抢到了那张单子。 “我先看。”我压低了声音,平静的说:“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主,决定要不要你。” 说着,我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心跳,摊开了那张决定了我们命运的薄薄纸张。 188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我连前面的东西都不愿扫一眼,直接往底下的结果看过去。 当看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才发现我是对的。 看到我的举动,白景年立刻就急了起来,急急要过来夺我手里的东西,问:“真的...确诊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迎头看向了眼前的小护士,问:“你告诉我,检查结果是好的,他没有染病,一点事都没有,是吗?” “是的,一切正常。”小护士微笑的摇了摇头。 我攥紧了那张单子,控制不住就哭了出来。 这么长时间的压力,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只是虚惊一场,却也害得我们分开了那么久。 白景年也是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开口的时候都哆嗦了起来:“你...你在说什么?” 我胡乱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用力跳过去搂住他的身子,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背上,骂道:“都是你吓唬我,都怪你,怪你...” 白景年似乎也被这个结果惊到了,他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将我拥得更紧,吻着我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曼曼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小护士会心一笑,退了出去,病房的门被体贴的关上,白景年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将我嵌入血肉中一样,而我,同样亦是热情难耐的回抱住他。 他急切的要来寻找我的唇,我没有躲避,而是更大胆的缠上了他。 我用力了所有我能学到的调情手段,将他几乎弄得热情难耐,他也喘着粗气将我放平在了床上,他的身子激动的压了下来。 他将要进来的那一刻,我有些害羞的小声嘱咐道:“轻一点儿。” 他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唇,铁臂圈紧了我的腰,似乎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似的,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怎么办?小妖精,我都想死你了。”欲望夹杂着痛苦,在我耳边呢喃。 他将我箍得更紧,吻得我只能呜咽出声,直到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才终于松开我。 “我爱你。”他的指腹粗鲁的抹去了我的泪水,一张纠结的脸或是心疼或是不舍的望着我:“我爱你,无论我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因为爱你。” “以后你再这样,我就不想理你了。”我声音颤抖,痛苦的呜咽。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白景年他黝黑幽深的眸子里隐约泛着泪光,抱着我的胳膊在不住的收紧,他的心狂跳得厉害。 “不,我不想再忍了...”下一秒,他却在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拦腰把我一抱,扔到床上。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又羞又恼,他却眼睛发亮的往我身下探去。 “放松点,大家都痛快。”他将我的手按在头顶,唇在我齿间辗转流连。 “你要听话,我会好好疼你的。”他的目光温柔如水,空前的宠溺。 男性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大脑,淡淡的烟味、男人特有的体味,席卷了我。我的挣扎,我的反抗,在他的强硬面前,都是徒劳无功,放佛全身力气被抽离了一般。 我们的身体都像带了火一样,两处滚烫的身体相贴,那些无法言说的嗔怒与情丝夹杂在动作的冲击力里,都化作了最用力的拥抱,恨不得将对方烙进骨头里。 他肆虐的唇在全身带起火焰,我整个人仿佛身处云颠都是发颤的,内心里空虚得厉害,只能与之沉沦。 陌生的美妙的感觉,让我迭起在情潮里,回不过神来。 酥麻的电流迅速滑过脊背,我努力抓回一丝理智颤声道:“不要,不行了,我不行了....” “这就不行了?”他调笑着吻向我的耳垂,他的身体居高临下,目光幽暗而狂热,霸道狂悍的巨物冲锋陷阵。 他主宰着我,我的身体被禁锢在柔软的白色床单上,竭力后退也避无可避,白皙的脖颈向后拉扯出诱人的弧度,我的绵软在他的掌下开出妖冶的花。 男人火热的手退掉了我全身的衣服,滚烫的手掌在我全身游走,所到之处就跟着了火一样。 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娇喘低吟,贪婪的搂紧了眼前的男人。 那熟稔的粗壮的灼热闯入了我,填满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放声轻叹,我攀附着他,整个人的身子随着他激动的浮浮沉沉,就像在风雨中飘摇一样。 这一刻我没有了神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我唯一的男人,白景年。 结束的时候,我额头粘腻,浑身发软,白景年的手从我后背圈过去抱着我,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也曾想过忘记你,可是你总是在我的心里走来走去。”他比我额头散乱的湿发拨到一边,一边吻着我的额头,一边喃喃的说道。 “我很想你,这两个月来,我住在你的对面,用我自己的方式陪着你,我看着你起床睡觉,看着你为我痛哭,看着你为我伤神,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他薄薄的两片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了世间最美丽的情话。 “我也是,我也很担心你,担心你吃不饱睡不好,担心你做傻事。”我痴痴的回应道。 “等你好了出院了,我们就去领证吧,我想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一刻都不想在等了!”他炙热的大掌摸索着覆住了我的胸,轻拈着那嫣媚的顶端揉捏,喘着粗气说道。 “好,都听你的。”我点了点头,眼眶差点又要热了。 他却又再次情动了起来,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喃喃道:“宝贝,你怎么还是这么紧,我怎么就要不够呢!” 他捧住我的后脑勺将我压在身下,火热的舌在我的嘴里肆虐,他的手很轻易的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暧昧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他将我抱得很紧,那样子像是要把我镶嵌进身体里面一样,我一时间都没法呼吸了,那些熟悉的感觉袭来,我在他的身下娇喘连连,欲罢不能。 我不知道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多久,我只隐隐约约记得,白景年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愣头青年一样,一遍遍的,就像是要将积压了很久的情绪释放出来。 做完之后全身酸痛,他抱着我去洗澡,洗完澡又睡了一会,结果却是被响亮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189被包围了 我摸索着找到了电话,拿到手才发现响的是白景年的手机而不是我的手机,是他助理打来的电话,我也没想太多,随手就接通了,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助理焦急的声音:“白总,出事了!” 我忙把手机还给了白景年让他接电话,白景年问那边是什么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清楚的听到了助理大声的说:“白总,你戴着帽子口罩采血的照片流了出去,上了微博头条,现在外面的人全都知道你染病了。” 我傻眼了,白景年低低的咒骂了一句,放下了手机,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穿好衣服以后,他让我躺着休息会,自己先去处理这件事。 临走前,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去给我买早餐。 病房的门轻轻的被带上,想着助理的那个电话,我长叹了一口气,也起身来开始穿衣服。 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风风雨雨,我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肯定也不好办。 我不是傻子,比谁都明白一个企业掌舵人的形象对于企业来说意味着什么,白景年是白氏集团的总裁,代表着整个白氏集团,他的形象对于白氏集团来说,太重要了。 我穿好衣服后,才刚洗簌好,却依稀间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我还没反应过来,病房的门就被重重的推开,白景年跑了进来,飞快的就带上了门。 “医院门口已经被记者包围了。”白景年怒骂道,面色阴沉的看了我一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他的助理也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份早餐,和一个大袋子。 白景年丢给了我一份,然后一边转过头去跟助理说话。 “这事儿网上都快炒疯了,白氏集团的股价一跌再跌,就连合作了很多年的客户如今也都听信了谗言,对我们白氏提出了质疑,要求解除合作关系。” 我很无语,我真没想到去采血的时候他包裹得那么严实竟然还会被拍到,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医院的这件事这么隐秘,到底是谁流出去的呢? “让公关部去处理啊!”白景年心情很糟糕,冷着脸训斥道。“为今之计,还是我和苏曼一起出去,先避一避。” 助理点了点头,将袋子递了过来,说:“是的,白总,我在医院东门安排了车子,你们先从那边出去...” 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却见却是两套衣服,运动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风格。 我们先后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助理安排了车子从侧门开了进来,白景年当下就抱着我,带着我上了从侧门过来接应的车子。 黑色的保姆车带着我们缓缓的驶出了医院,从玻璃上看到外面一大群的黑压压的人头,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段时间不好出门,我们领证的日子又得耽搁了。”白景年小心的将我揽在怀里,笑嘻嘻的抓了抓我头顶的发丝,调侃道。 “我们的感情,还需要那一张纸来证明吗?”我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经历多了,我也看多了,如果没有感情,有结婚证也没用。而同理,只要有感情,只要彼此分不开,有没有那张结婚证其实也问题不大了。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等风波过去,抓到万倩倩,然后过上了和和美美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小日子。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同居的小区,还没到小区,我就警觉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那门口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那是什么? “家里也有人蹲点了。”我咧嘴苦笑,拽了拽白景年的胳膊轻声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我们又调转车头往白家大宅开去,结果发现白家大宅门口也蹲点了记者。 我们不得已再次调转车头,又去了我的房子,和白景年另外的几处房产,无一例外,全都蹲点了人。 不得已,我们只好放弃了回家的想法,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我们在酒店里闭门不出的住了两天,等白氏集团那边公关集团开始行动了,事态稍微平息了一些之后,助理这才把把果果和木木也给送了过来。 果果一进来,看到白景年就很高兴,搂着他的脖子就亲昵的说:“妈妈,你果然没有骗我,爸爸不是不要我了。” 她说得很动情,白景年的眼圈一瞬间都有些红了,连忙也重重的回抱住了她:“傻丫头,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爸爸很想你。” 果果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说:“爸爸,以后你不要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我很想你,妈妈也很想你,果果不需要爸爸挣很多钱,但果果想要一个每天都陪着我们的爸爸,而不是动不动就消失的爸爸。” 小丫头说得一本正经,白景年眼圈都红了,他爱怜的将果果抱起来放在坐腿上,另一只手又与我十指相扣,而我怀里还抱着木木。 他小心的将他所有最重视的珍宝都揽在怀里,动情的说:“果果,爸爸,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妈妈了,好不好?” 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再加上果果对白景年的确很有感情,果果很快就缴械投降了,满脸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娇滴滴的说:“好,如果你能娶了我妈妈,我就勉为其难叫你爸爸好了。”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的小公主,你说什么都对。”白景年又笑了,怜爱的捏了捏果果白嫩的小脸,嬉笑道:“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好。”小丫头点点头,我们都笑了。 接下来,我们一家人过了几天愉快又闲适的惬意日子。 这个酒店靠海,每天白天的时候吹吹风,游游泳,晚上看看晒晒月亮,散散步,倒也愉快。 我们都忘记了过去的恩怨情仇,也忘记了外面的那些纷纷扰扰,只想尽情的享受这难得的愉快时光。 经历了这么多事,白景年性子改变了不少,温柔而又体贴,勤劳又暖男,将我们母子三人都照顾得很好。 幸福的日子总是珍贵而短暂的,一晃在酒店里住了一个多礼拜,我们也该回去了,也该用正视的态度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190宣布结婚 然而,在我们准备回去的前一天,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将我们闲适生活再次推向风口浪尖。 这天吃完晚饭,我们正在酒店的客厅里陪着果果看小火车动画片,白景年助理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白景年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他很爱孩子,在孩子面前他不乐意说那些话。 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因为他在外面足足呆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面色很阴沉。 果果看出了不对劲,连忙问:“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白景年从阴郁中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就是要回去了,高兴呀!” 果果嘿嘿的笑了笑,将脑袋蹭在了白景年的怀里,白景年虽然还在笑着,但我从他微皱的眉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我想了想,好容易挨到看完一集动画片,我便将果果劝去睡觉了,将木木也哄睡了。 里头卧室的门关上了,我们在套房的外面客厅,我认真的看着白景年,问:“说吧,到底怎么了?” “还真是瞒不过你。”白景年苦涩的笑笑,也不多说什么,而是自己拿出了手机。 他在手机上弄了弄,不一会,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却是一期访谈节目。 我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目光紧盯着那手机屏幕,然而,当我看清了那嘉宾正是万倩倩的时候,我傻眼了。 与上次见面的落魄不同,这一次的万倩倩妆容精致,除了很瘦很瘦之外,从表面上看不出一点点的病容。 她穿着大红的长裙,坐在电视屏幕里,在那么多观众面前,讲出了她和白景年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的那么多恩恩怨怨。 她说,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还没有回归白家,可是她爱他,就是很爱他。 他们十八岁认识,本来在一起了,结果叶知卿横空出现,做了第三者,抢了她的男人。 大学毕业后,他和叶知卿分手,他们再次和好,直到我出现,白景年又出轨了。 她说,是我闯入了他们之间的爱情,用卑鄙的手段抢了他的男人,让他们美好的爱情夭折了,还想害死她。 万倩倩还说,白景年染病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她爱他,愿意照顾他,后半辈子都好好的照顾他,无怨无悔。 她成功的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非常凄惨的白莲花女神的形象,获得了很多观众的支持。 一时间,我和白景年又上了热搜,人人都骂我死小三,人人也都骂白景年臭渣男。 看完这段视频,我很费解,万倩倩这么做都是为什么呢,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他过得好吗,就算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各自安好不再见面不就行了吗,在心里暗暗的咬牙恨几句也可以,可是像她这样做到这个份上,像她这么的执拗,赔上了一切,至于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种人,这种不要脸的人,我真的无话可说。 然而,就算我无话可说也不能阻止这件事情在网上的发酵,像是有幕后有推手在推介这个访谈一样,舆论很快就将这个感人又悲情的故事就翻滚式的推向全国。 所有人都在同情她,讨伐白景年渣男,憎恨我恶毒。 而与此同时,前几天的白景年染病事件也再度被挑了起来,有人认为,为什么这么巧合的染病,是不是我的缘故呢?也有人说,听说我在美国待了那么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就算得了这见不得人的病也有可能,不是吗? 我很无语,我就这样成了人人喊打的那个人,我什么都没做,结果名声却已经臭到了千里之外。 我再次成名了,以这样狼狈不堪的姿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再也不能安于现状的躲在这里,毕竟回去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 一夜难眠,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踏上了返程。 到了门口才发现这些记者还真是耐性十足,像是早已预知到我们要回来一样,才一下车,无数的摄像机、话筒、闪光灯就包围了过来。 我手里抱着木木,白景年牵着果果,我们一家四口竟然被堵在了自己家门口。 我示意后面追出来的保姆将孩子抱回去,冷眼望着眼前这黑压压叽喳喳的一大群人,冷笑道:“各位,你们认定了白景年染病,有证据吗?” “照片都看到了,还能有假?”我才一开口,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打脸。 “检验报告不是都传出去了吗?你们再这样造谣,我们有权利状告你们破坏名誉。”我冷笑的说。 对方根本不怕:“不,不管检验报告是不是真的,只要去检查了,肯定是有那方面的由头,不是白总,就是你,不是吗?” 矛头竟然转移到我身上来了,还真是可笑。 我摇了摇头,说:“各位,你们当白景年是傻子,当他的家人也是傻子吗?如果我真有那见不得人的病,白董事长能接纳我吗?白景年能安心的与我在一起吗?” 说到这里,白景年牵住了我的手,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们会结婚,我会给我心爱的女人一场风光无两的婚礼,我们也会携手面对那些向我们泼脏水的有心人,我们会将自己的孩子好好养大,这就是我给大家的答案。” 我们要结婚的这个消息无异于就是将一个重磅炸弹投向了平静的湖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他们惊诧的目光证明他们信服了我的说法,因为,按照世俗的目光来看,如果我们俩真的都染上了见不得人的病,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的。 然而,下一秒,却又有人抛出了重磅炸弹:“先是跟弟弟结婚,然后又以已婚的身份勾引了哥哥,生下了两个非婚生子,苏小姐,关于这些问题,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我傻眼了,熙熙攘攘的记者也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了自己手里的动作,原本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191怎么都要不够 我不知道我和白景琪领证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我咬了咬牙,沉默的开口:“这些是我的私事,我无法解释,但我要澄清的是,我没有做小三。” “那就是婚内出轨咯?”那人犀利的问:“听说,你的前一段婚姻也是婚内出轨白总,苏小姐,对于两次婚内出轨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爱对了人,我没有看法,我们生了两个孩子,也要结婚了,这就证明我们是真爱,怎么也分不开的真爱。”我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只知道,在我和白景年的感情来看,万倩倩才是死缠烂打机关算尽的小三。”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记者全都安静了下来,白景年也冷眼的望着这所有的一切,握紧了我的手。 我们相视一笑,他挑眉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微微笑说:“各位,对于这些天来所有加诸到我身上一切不实的流言,白氏集团的律师团会奉陪到底。”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微微勾唇,淡定的目光肆意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淡淡的说:“你们要记住,我白景年是有仇必报的人,谁再敢用这些不切实际的流言骚扰我的老婆孩子,我不会再轻易放过这个人。” “白总,如果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为什么之前消失了两个多月?”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记者还是不识趣的紧追着问道。 “年纪大了,累了,想一个人放松一段时间,有意见吗?”白景年冷漠的勾了勾嘴角,不羁的语气,引起一大片的哗然。 “白总,你这样对得起万小姐吗?”又有人问道。 白景年摇了摇头:“我曾对她好过,是她不懂得珍惜,拼命的作贱我对她的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概括了他与她的这十几年。 他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他是真的恨极了万倩倩,一点都不想再给她留下活路。 采访进行到这个份上,该解释的解释清楚了,该给的猛料也给了,如果还继续盘问下去,明眼人都知道是在故意为难我们了。 所有人再一次选择了鸦雀无声,而白景年带着我,微笑着对这一群人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回家。 才一进屋,果果立刻冲出来抱住了白景年的腿,撒娇的问道:“爸爸,外面那些坏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他温柔的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从这天开始,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也过上了从前向往的小生活。 回来的当天晚上是白景年亲自下厨做饭的,他的厨艺很不错,为了哄孩子还将饭菜做出花样来了,果果很喜欢,我也很尽兴。 当然晚上我们在卧室的大床上进行了一番负距离的交流后,白景年搂着我,忧心忡忡的说:“老婆,从明天开始我就得去公司上班,处理之前的一些事情了,不能在家陪着你和孩子了,你要小心一点。” 我娇嗔的拍了一下他的背:“我知道嘛,那个疯子还没抓到,我是不会轻易出门的。” 白景年点了点头,仔细的叮嘱了我一番,将我当成一个孩子一般。 第二天早上,我像个贤妻良母一样起床做了早餐,又亲自给他打了领带,惹得他情动的抱住我给我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热吻。 我不好意思的推开了他,让他老实点,他摸了我的屁股一把,吃了一番豆腐,窃笑的说:“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 打好领带后,我们一起下楼,他吃了早餐赶去公司。 他才一走,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白景琪的电话。 “喂。”低沉的男中音传来,听的出来白景琪那边环境不错,乐声悠扬。 我挺尴尬的,我现在已经和白景年在一起了,我们这种关系,应该不应该再过多联系吧。 “我们抽个时间去...”我话还没说完,白景琪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采访...我都看到了,等你我都忙完了,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他在笑,可不知怎么我心中还是不舒服,想起被采访时候关于婚内出轨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塞塞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摇了摇头,他却立刻打断了我:“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我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一上午我也无事可做,白景年不让我出门,我只能在花园里看看花,下午又烤了一些小饼干,也算是大发了时间。 晚上,赶在他回家的时候我做好了晚饭,看得出来他挺高兴的,他搂着我,开心的说:“曼曼,这就是我之前一直向往的生活。” 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人出去散步,吹着风,就连心情都舒散了很多。 白景年一手牵着孩子一手牵着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许多趣事。 当我说起白景琪终于放手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了,等事情稳定下来我们就会去办手续,白景年终于忍不住笑了,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说:“好了,我的情敌终于少了一个,这下我能安心了。” “你少来。”我嗔骂道。 “是的,老婆。”白景年声音响亮的应道,满脸的深情:“你不但是我的老婆,还是我以后的老婆子。” 白头到老才真的是人世间最长情的爱情,想起我们从认识以来到现在发生的这许多事情,我不由得就笑了。 散完步回家,我才刚洗过澡躺到被窝里,他的身子却又蹭了进来。 “景年...”我刚要开口说话,下一秒却被他柔软绵长的吻也堵了回去,男人的呼吸激烈又喘息,他身下僵硬的火热贴上我的身体,不断的摩擦着,他的大手也不规矩的从我睡衣的下摆伸进去,覆住了我胸前的两团柔软。 他手指所到之处带起层层热火,不断的挑逗着我的神经,我迫不及待的迎合,他也吻越来越深,终于,他不耐的扯开了我的睡衣。 他的吻沿着我的胸一路向下,当他吻下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抬手要挡,他却发了狠似的,将我的手捏着压到了一旁,口里只嘟囔道:“曼曼,我怎么总是要不够呢!” 192我已经生了两个了,不想再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唔,三十岁了,我已经老了呢。” 他重重的在我唇上啜了一口,喃喃道:“不老不老,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样子。” 他一双手枕在我后脑勺下面,捧着我的脑袋,我也勾着他的脖子,他向我压了下来,我也脑袋抬起来,迎合他。 他的舌头蛮横的伸进我的牙关里,与我的缠在一起。我按住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作罢,他撑着胳膊悬在我的脸部上方,我们的距离无限的接近,我的视线可以描摹他脸部的轮廓,他的呼吸,也喷洒在我的鼻梁处。 他这样定定看着我的时候,看得久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我探手挡住他的眼睛,小声的说:“不许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太软糯,明明平铺直叙的语气,在他看来竟然成了撒娇的味道。 我的手只挡住他的眼睛,挡不住他脸的下半部分,我看到他没有被挡住的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 “好,我不看。”他也低沉小声的回复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腕。我只觉得手心痒痒的,那样的感觉,就好像触电了一样。不矫情的说,我感觉有一阵的电流流过我全身,从手掌出发,全身蔓延。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呆掉了,耍流氓我可耍不过他,他随时随地都能,而我,还得要点脸。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顺着我的手腕,一路向下吻。他闭着眼睛,他的睫毛真的很长,但看不见并不能妨碍他准确无误的找到我最敏感的地方。 他箍我很紧很重,他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加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次把我搂在怀里,更加激烈的吻,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他的技巧很高超,我紧咬牙关,死死的闭着嘴巴。他猛地捏了一下我的下巴,我吃痛的张口叫了出来,他的舌头顺势挤了进去。我只感觉到那只一直捏着我胳膊引领着我的手带起一片火热的燎原,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碎了。 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我控制了。我挣扎了几下,可他死死控制住我,我根本逃不开他的钳制。我挣扎了几下挣不开,便也放弃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我浑身瘫软,他低头温柔的在我的额头亲了亲,将我抱起来去洗澡。 他从我身上起来,将我的衣服拉平整,他的动作也轻很小心。 洗完澡回来,他的大手贴在我的肚腹之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宝贝,你说这里面会不会已经有一个小宝贝了。” “讨厌。”气得我打了他一下:“我已经生了两个了,不想再生了。” “可是我想。”白景年抱着我,无比认真的说:“一次两次我都错过你了,这一次我绝对不可能再错过,若是我真的错过了,我就是小狗,好不好?” “啪!”我羞恼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现在就不是小狗吗?” 他哼了一声,将我抱得更紧,嗫嚅着说:“是是,我就是你的小狼狗。” 我...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要脸。 我都不想搭理,白景年却接着又说:“我是认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个小女孩,我错失了果果的成长,喜欢像她那样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当然了,小男孩也好,白家这么大的基业,有个兄弟一起帮忙撑着,会比较不那么辛苦。”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与我开玩笑,忍不住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昂头看向他:“别做梦了,我们都年纪这么大了,行不行还不知道呢!”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白景年哼了一声,将我往他的肩膀上按,微笑的说:“答应我,不做避孕措施,顺其自然就好,要是没那么种,我也不强求了,好不好?” 这个想法听起来还低声下气的,带着点祈求,我倒是第一次从白景年的嘴里听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我淡淡地笑说。其实我心里不太甘愿的,但是也不好拂了他的热情,没什么好讲的了。 “家里孩子多,才热闹。你也知道,小时候家里只有我和妈妈,我做梦都想着能有兄弟姐妹。”白景年笑着解释说。 “很晚了,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呢。”我在白景年胸膛里蹭了蹭,笑说。 “好!”白景年点头。 第二天醒来,白景年已经离开了。这些天习惯跟他腻在一起,如今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让我有些不适应。 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的位置,我隐约记得白景年离开前,在我的额头上印下浅吻。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别打扰我睡觉。” 换来的,是白景年爽朗的笑声。 拉开窗帘,我才发现外面下着细雨。入秋了,寒意袭来,落地玻璃上也蒙了薄薄的水汽。 海市的秋天不经常下雨,此刻的天空却阴沉沉的,给人无言的压抑感。我看着窗外发呆,心情莫名变得沉重起来。 “太太,起床了吗?吃过早饭再接着睡吧,别饿着。” 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好的,我已经起床了,很快就来。” 现在我已经完全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了,果果在海市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上学,每天都有保镖送着去上学,木木也有专人带着,而且还有人专门伺候我,别墅里,厨师,保姆,园丁,司机,什么都有。 用白景年昨晚在床上的话说,我只负责养好身体,到时候要是再能生个孩子就好了,呸,真是不要脸。 吃完早餐后,上午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去了万氏集团一趟。 不管怎样,既然事情缓缓安定下来了,我也不打算再离开海市了,总有一些事也需要我自己亲自去坐镇,去处理。 当然,万倩倩现在还没抓到,如果怕不安全,带着个保镖就好了。 在公司里处理了一堆的杂事,一晃就到了下午,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闺蜜余青青约我喝下午茶,想想我们的确很久没有见面了,而之前我却一直忙碌着奔波着,所以我也就没有拒绝她。 193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你这是怎么了?”余青青看到我第一眼就皱了皱眉,伸手摸着我的手腕,用她的手指丈量着我的手腕,惊诧叫道:“白总虐待你了?不可能啊!可是你怎么这么瘦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前段时间我们一直都东奔西跑,奔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而且还带着娃,我怎么可能胖的起来? 有段时间我一直都做梦,睡眠质量都很不好,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慢慢好起来的呢。“没睡好。”我果断的回答道。 没睡好,人的状态都很不好,食欲也不怎么高,自然就瘦了。 听了我的话,余青青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了:“你现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么,你要好好养身体,人啊,年纪大了,把自己养胖点才好看啊!” 人啊,年纪大了,我忽然挺想笑的,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问:“青青啊,你说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几年了,嗯,15了吧!”余青青眼眸微眯,想了想,又说:“还记得那会儿你和白总勾搭上都是我帮的忙呢,一晃到现在,你和白总都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两个娃了。” “是啊!”我点点头:“风风雨雨这个词,倒是挺精准的。” 毕竟,过去的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波折,不是我想忘就立刻能忘得掉的。 “哎,打住打住,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余青青还算了解我,一见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想到啥了,连忙换了个话题就说:“嘿,我说你和白总两个人娃都生了俩了,你们俩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呀!” 办事?我还真没想过,以我这样声名狼藉的身份,太高调了不太好吧! “年纪大了,身体疲乏,不太想弄。”我苦笑着摇摇头,说:“你看我们现在,还缺婚礼来证明什么吗?” “婚礼不证明什么,但对于女人来说,婚礼就是很重要,你现在才30岁,等30年后,你老了,还能回忆回忆,惦念惦念。”余青青无限憧憬的说道。 她这样说得也很有道理,只是,我有些尴尬,便斜眼瞟了她一眼:“还说我,那你呢?” “嘿嘿嘿。”余青青笑了笑,就像等着我说这句话一样,将一份请柬推到我面前,说:“到时候一定要和白总一起过来啊!” 我看了看日期,下个月18号,好囧啊! 我笑着祝福她,她也笑着说等我的好消息,到时候她都有经验了,尽管可以指点我。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真的。 虽然我嘴上说不要,说不重要,但看着余青青憧憬羡慕的样子,还有她拿手机给我看婚纱照婚庆布置的样子,我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毕竟,我当年和夏建东的时候,那会儿我刚毕业,他家欺负我家条件不好,也没有办婚礼。 而后来我和白景琪,不,白景琪那就不提了... 辗转了这么几年,从错的人到对的人,却连一个婚礼都没有,不是不失望。 而白景年,他乐不乐意花费精力去弄,我也不知道。 见我对婚礼这事似乎心不在焉,余青青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转移话题说起其他事来。 两个人好久没有联系了,聊的时间不免久了一点。 白景年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和余青青居然在这儿坐了三个多小时。 余青青一听到我的手机响起来就知道是谁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那眼神里面的意思,让我的脸微微烫了一下。 白景年是过来接我的,我报了自己的准确位置,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家白总要来了,我也不能再霸占你了。” 余青青一边拎着包一边起身,识趣得很。 我有些讪讪,但是白景年确实已经过来了,不过我没有让他上来,只是让他在门口等,她也要下去了。 “他在门口等我。” “啧啧啧。” …… 我和余青青一起走出咖啡厅,一出门,便看到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站在门口,很低调的颜色,可他那一张这么多年不见苍老的脸,却依旧骚包不已,仿佛还吸引了两个小姑娘,似是要电话号码,不过他没给。 “你家白总还真是电力十足。”余青青啧啧的笑了笑,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小心点哦!” 白景年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走过去,我生完孩子后我的体质有点儿特殊,在空调房待久了之后,手脚会持续起码半个小时的冰凉。 白景年的手很热,我的手一摸上去,不禁有些贪念。 人总是这样的,喜欢安静舒适的事情。 余青青一边挥手一边走:“白总,曼曼,我走了。” “路上小心。” 我挥了挥手,直到看着余青青的身影不见,才看向了白景年。 “这么赶着来接我,想我了吗?”我问,跟着他久了,我也挺不要脸的。 “想你,天天都想,每分每秒看不到你都在想你。”白景年牵着我一步步地往外面走,肉麻至极。 我很无语,决定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挑逗她了。 我们上了车,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人多得很,白景年干脆就说不回去了,在外面吃。 他订的是一家特色餐厅,我们把车子开过去,享用了一对美味的晚餐。 吃完饭之后我想去散步,这么多天以来,我真的闷坏了。 白景年听从了我的,就把车开到附近的海边,两个人牵着手走。 夏天,多的是情侣在沿海的海岸线散步。 我看着那月色下粼粼的水面,忍不住伸手握住了白景年的手,试探的说:“余青青今天给我送请柬来了。” “哦。”他应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很多多余的表情:“什么时候的日期?你和她这么多年了,到时候我们可得送一份大礼。” 我真是...我第一次无力吐槽,平日里浪漫至极的白景年,怎么这个时候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你觉得我们现在好吗?”我又问。 白景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伸手将她=我搂在怀里面,说:“我觉得挺好的啊!岁月安好,有什么不好的?”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我与这块榆木疙瘩是彻底讲不通了。 女人发起脾气来都很凶的,我也不例外,我当下就甩开了白景年的手,失落的说:“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结果,白景年这个傻子却又握紧了我的手,说:“好的,我们这就回去。” 我伤透了心,但那句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却一点都说不出口,只能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回家去了。 194再现蒋梦瑶 这天晚上我就心情不好,连理都不想理他一下,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白景年一连问了我好几次怎么了,我实在是疲于回答,他只好也选择了闭嘴。 一晚上我背对着他不肯翻过身去,第二日一早,他又来哄我,问我到底怎么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笑场了,这一场风波就算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之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白景年一直都很忙,天天早出晚归的。 而我呢,除了去万氏集团,更多心思都在调养身体上面了,余青青说得对,我的确很瘦,对于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我真的太瘦了。 而白景年呢,除了将心思放在工作和家庭上,他同时也关注着寻找万倩倩这件事。 万倩倩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害得我们分离了两个多月,还害得我们被侮辱被背着骂名,这一份仇恨是我们两个全都忘不掉的。 全力寻找几乎一个月后,白景年的人终于在这一天,将万倩倩堵在了去领取药品的路上。 在将我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后,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她,我的噩梦。 像万倩倩这样的犯罪分子,沾染了可怕的传染病,还背负着绑架案,凶杀案,数罪并罚,被抓到了当然不会太好过。 更何况,白德斌也很痛恨她,白德斌亲自出面,动用了自己手上的关系,要狠狠的惩罚她。 所以,我再次见到她,是在看守所里。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隔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一次隔着铁窗见面,万倩倩看起来比上一次更加消瘦,不过这三个月可能过得不错,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不那么吓人了。 又或许是报复过我们,差点将我们拆散的缘故,她心情飞扬,气色看起来也还算不错,勉强能看出往日美艳大方的轮廓。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隔着铁窗面对面,我还没开口,她倒是先笑了。 我尽量压抑住自己脑子里混沌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甘心就此失去,我想报复你们,有问题吗?”万倩倩挑眉,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咬牙恨恨道:“只是很可惜啊,这一次没有将你们一举拿下,结果还让你们和好了,给了你们一个秀恩爱的机会,真的好可惜。” 我不想就着这个问题说下去,因为知道说再多只会吵起来,白景年则直接不再寒暄,而是转移了话题:“说吧,是谁在背后出钱出力帮你?” “没有人帮我啊!”她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呵气:“像我这样的女人,人人得而诛之,还有谁会帮我呢,你在说笑吧!” “别以为装疯卖傻我就能信了你!”白景年咬牙:“万倩倩,认识这么多年,我虽然不爱你,但很了解你,你有勇无谋,还吃不了苦,凭着现在的你,肯定没能力做这些事,还躲这么久,所以,你告诉我,告诉窝是谁在背后帮你,我就答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你,让你去医院治疗。” “治疗?呵,治得好吗?只不过是晚点死去吧,我不稀罕!”万倩倩翻了个白眼,嗤笑:“白景年,你死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你哪里还有敌人,反正等我死了,以后还有人能帮我做我没做完的事,让你永远都无法安生,我甘愿认罪,哼!”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便背对着我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开口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我也猜不到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局,可我们从万倩倩这里问不到任何东西,她甘愿担下所有罪过,这也是很让人头痛。 “我记得你从前很爱他,很爱白景年。”我长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她。 她却笑了,绝望至极的那种笑容:“爱?爱算个屁!我为他费尽心机,他感动过吗?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兄妹?我去他妈的!” 她竟然爆了粗口,白景年也生气了,冷着脸拉着我就要离开,万倩倩却哈哈的笑了起来,是很凄厉的那种笑容,几乎震破了我的耳廓。 走出看守所,在回去的路上,我心情莫名的烦躁,一想起万倩倩,就忍不住的烦躁。 或许是我的情绪看起来比较低落,白景年的身子也跟着凑了过来,单手揽着我的肩膀,戏虞的声音微笑的说:“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心里塞塞的,诡异的心情不知道从何说起,转头望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关切的眼神,我长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没事,我没有心情不好。” 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可是你看起来就是心情不好啊?为什么呢?是因为万倩倩吗?”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就摇了摇头就说没事,“你不要想多了,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就好!”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白景年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回到了家中。 这之后的几天我的情绪一直都这样低落,但在白景年面前也强装笑颜,几天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万倩倩的影响在我的心中也渐渐的消散,我的情绪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恢复正常,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平静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来电,却打破了我的平静。 “喂”电话接通了,女人的声音低沉,熟悉却又陌生,我似乎听过这个声音,但一直以来这是谁,我冥思苦想,就是在这时,那个女人笑着对我说:“苏曼,你不记得我啦?” 我愣了一下,转瞬间明白了对方是谁,那些久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那些疼痛的记忆丝丝缕缕的涌上我心,我紧抿着嘴唇,犹豫了很久才缓和啦情绪,咬着牙问:“蒋梦瑶,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的大小姐,难为你还记得我。”蒋梦瑶笑了,她的笑声一如既往,明艳而张狂。 我的记忆里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个女人的存在了,记得以前她得罪了我们之前,白景年将她的家庭拆分了出去,后来我怀着孩子远走他乡,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却也没听说过他们事,我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这么多年过去,前仇旧怨都快记不清了,我下意识的问她要怎么做,有话就直说。 蒋梦瑶又笑了,她说:“是的,我确实找你有事。” 195夏建东的遗物 我顿了顿,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蒋梦瑶又说:“有时间吗?我们约个地方见个面。” 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见面了说的,所以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 蒋梦瑶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又说:“苏曼,我是因为夏建东的事情找你,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有些东西我想你我应该交给你,如果你想要这些东西的话,我们就见一面我把东西拿给你,如果你不想要的话,那我干脆扔了。” 夏建东不在了?我惊呆了,整个人就懵了,将近六年没有夏建东的消息,我真的没想过,再听到他的消息会是这样。 夏建东还有什么东西能留给我?我真的想不到,但不知道是不是夏建东的死讯太过震惊的缘故,我便没有拒绝。 我惊了片刻,下意识的问道:“他...他怎么不在了?” 蒋梦瑶呵呵的笑一笑,不屑一顾的说:“生病,还能怎么着!” 我从中听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呀?” 蒋梦瑶并不回答我,而是维持着那种张狂的笑容,淡定的说:“我在万达广场一楼的咖啡厅等你,我等你到两点钟,过时不候。” 她的态度很果断,我还没来得及多问她就挂断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一点钟了。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蒋梦瑶的那些话,又想起夏建东,想起我和这两人的那么多过往,踌躇了片刻,再三思虑之下,我还是换了衣服,驱车去赴约。 我一进咖啡厅,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最显眼的地方正对着我的蒋梦瑶。 六年不见,蒋梦瑶的面色看起来并不算很好,她脸上皱纹挺多的,憔悴了很多,一看到我,她霍地就站了起来,朝着我笑:“你来了啊!” 我还是不习惯与她寒暄的这个方式,我面色略有些冷淡的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干脆就问:“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回事吗?” 蒋梦瑶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我,嗤笑:“哟,你还是挺关心他的,也不枉夏建东这个死人临死前还念着你呢。” 我抬头望向她,有些纠结的问:“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蒋梦瑶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说:“我们从海市退出去后,日子不是很好过,他一直都想东山再起,为了应酬,为了项目,他拼命喝酒,喝伤了肝,肝癌呗。” 她云淡风轻的口气,我还是挺感慨的,想想过去的那些纠缠,我们之间的这么多恩怨情仇,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蒋梦瑶便将一个匣子推给了我。 这是一个很精美的古铜色匣子,匣子并没有上锁。 “这是什么?”我手覆在匣子上,手指都有些颤抖。 蒋梦瑶嘴巴瘪了瘪,说:“你打开看看呗。” 我颤抖的手打开了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笔记本,一张旧照片,还有一条项链。 我拿起笔记本,粗略的翻了翻,笔记本时间跨度很大,从八九年前,我和夏建东刚认识的时候,到现在,到一个月前。 初相识的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他也年轻有为,那时候青春正好,还没有被现实摧残,我们也过了很长一段幸福的时光。 后来,我怀孕了,不工作了,我家需求也大,金钱压力大了,他的精神压力也就大了。 再后来,他狠心分手,我们走向对立面。 再后来,再相遇,我们的纠缠,两败俱伤。 再后来,撕逼,他们被白景年赶出海市,在外面艰难求生。 再后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后悔过,后悔过自己该不该这么做,后悔自己若是没有跟我翻脸的话,他们是不是还安好的过着自己的小生活。 再后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坏了,每每从应酬的酒桌上回来,越是难受,越是后悔。 直到一个月前,弥留之际,回首这一生,他第一次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他后来和蒋梦瑶一直没有孩子,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就是他亲手打掉的那个孩子... “他很后悔,我也后悔过,我不知道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时光对我们的报应。”蒋梦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 无边的感觉弥漫了我的全身,我泪流满面,擦了把眼泪将笔记本合上放回原位,捡起了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很老很旧了,那是我和夏建东刚认识的时候,第一次约会,去游公园的时候,请游客帮我们拍的照片,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各自都穿得简单的白t恤,多简单啊! 还有一条项链,也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圣诞节礼物,后来离婚,我把东西都还给了他。 “或许,他这一辈子都是爱你的,毕竟他对你,远远比我真心许多。”蒋梦瑶无言的望着那照片,喃喃地说:“所以,我才想把这些东西拿给你,因为留在我那里也没意思,指不定我看不顺眼还会给扔了。” 望着照片上熟悉的脸,我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呼吸急促,我握着照片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青筋爆裂。 我深爱过这样的夏建东,在那样嫩得掐的出水来的时光里,只是,后来我们都迷失在物质世界里,丢失了彼此的信仰而已。 我将照片捏在手心,回想起过往的那一切恩恩怨怨,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我哭得不能自己,蒋梦瑶始终低着头,沉默了半响,片刻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说:“苏曼,看到你们现在比较幸福的样子,有些话我应该不好说出来的,但是,我怕我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有时候,一个人他不只是你面前表现的那个样子?他还有另外一个你不知道的一个样子,你有想过吗?”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我知道了。” 蒋梦瑶笑了笑,那笑容却似乎是浮于表面的:“那行,你就收好这些东西吧,夏建东最后的心愿了了,我也算了了,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196你得明媒正娶 我一时间也愣了,下意识抬头问道:“你...你要干嘛?” “呵,你还担心我会去死吗?”蒋梦瑶呵了一声,勾了勾嘴角,说:“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还想去看一看这美好的世界呢。” 她说着,站起身来转身便走,远远的,我仿佛看到她抬了抬胳膊,似乎是在擦眼泪吧!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很不自在,就跟憋了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样。 我犹豫了很久,嘴巴张了又合,却始终没鼓起勇气去喊蒋梦瑶一句,最终我只在心里默念,再见吧! 她走后,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桌上的那杯咖啡我没动,直到最后咖啡都凉透了,白景年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保姆说你不在家,怎么啦曼曼,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我们晚上回老宅那边吃饭!” 我从自己的默默思虑中如梦初醒,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你都没跟我说一声!” “是我妈刚刚给我打的电话,她说家里做了许多菜,想喊咱们回家去吃饭,哈哈,大概是看在我们爱的这么艰苦的份上,终于同意啦咱们吧!”白景年的声音听起来很爽朗,我沉默了一会,又点点头:“好吧!你来接我。” 我将地址定位发给了白景年,在等待他过来接我的空档,我去洗手间看了看自己,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的,粉都盖不住。 我有些纠结,一直想着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我应该如何,是该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若是问我呢,我又该如何回答呢,我包里的那些东西又该怎么办,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呢? 白景年不多时就赶过来接我了,我起身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来牵我的手,我也下意识的就避开了他,他面上一阵尴尬,复合的这么多天,我们一直都甜蜜蜜的,像这样牵手接吻甚至都是做爱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大概他也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他吧! “你怎么了?”他捉着我的肩膀问我,当看到我的眼时,他眉头紧皱,面上含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怎么啊!”我也没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不悦的情绪来,只摇头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来:“没有啊,我没有什么事!” 白景年看了我一眼,似乎确定了我不会愿意回答,只拢紧了我的肩膀,说:“好,咱们回家!” 他的表情非常的诚恳,其实我也很想相信他的,毕竟他对我的好我真的看得到。可是,蒋梦瑶横空出现,我心中始终梗了一根刺,就那么一直梗在那里,暂时的咽不下去,也取不出来。 “好,我们走!”我主动握住了白景年的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见我死活不肯说,他也不再多问了,只用力的回握住我:“走!” 他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出了咖啡厅,上了车,车子一路急速行驶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别墅,他去抱孩子,我也回卧室去换了件衣服,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我们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去白德斌那儿,总得穿得正式一点,得体大方一点的。 我换了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衬得我的皮肤很是白嫩,我又画了个淡妆,等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却见楼下白景年和果果木木都已经收拾妥当了,他抱着木木,而果果站在他身侧,他正极富耐心的陪木木说话,木木也高兴得咿咿呀呀的。 我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去,不由得又有些神游太空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女儿都那么好的男人,遇到他,我也算是不后悔。 正想着,楼下的三人抬头来看我了,白景年在朝我招手,果果也大声的喊我:“妈妈,你怎么还不下来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好的,我这就下来。” 下楼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竟然堆了好几个袋子,我很意外这是什么,白景年却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我以你的名义准备好的礼物,我爸那个人其实也挺好哄的,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她总能对你态度很好的,曼曼,你别怪我多事,你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我爸计较好不好?” “我怎么会计较呢?”我笑着摇摇头,随手将礼物提起来就往外走。 白德斌对我好了很多,我是抱着和好的心思去见他的,前尘往事算是一笔勾销了。 到了蒋家大宅,下车的时候,白景年牵着果果的手,一手抱着木木,而我手里提着礼物,四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我们有说有笑的往里面走去,白景年甚至也告诫果果:“乖,待会儿进屋要知道叫爷爷,知道了吗?” 果果早已被白景年收买,无论他说什么都好,笑眯眯的应了。 我们进到屋子里面,白德斌早已命人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仿佛为了不让我们膈应似的,今天的饭桌上没有看到唐如云母子三人。 吃饭的时候,白德斌故作严肃的瞪着白景年,说:“景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苏曼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把人家带回家,你还得明媒正娶把人家娶回家呢。” 我没想到我的心病竟然是白德斌率先提出来的,我不禁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瞥眼看向白景年。 从前我试探他的时候,他装死,等现在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如何。 没想,白景年却不紧不慢的笑了笑:“爸,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在准备了。” 已经准备了?我怎么没听到任何消息啊?莫不是在找借口哄我们的吧? 我狠狠的瞪了白景年一眼,他却回敬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天晚上回家,我瘫坐在后座,瞟了一眼尚且还不知事一顿大餐出去兜风就能哄得很开心的果果,轻声的说:“白景年,你现在厉害了,在你爸爸面前都敢撒谎了?” 白景年有些好笑的看向我,问:“我怎么撒谎了?” 我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也靠在座位上发呆,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过去了。然而就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白景年却忽然又开口了,打乱了我的鼾甜。 197我在求婚啊 红灯的时候,他停稳了车子,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黝黑的眼珠子紧紧盯着我:“曼曼,你说我撒谎,指的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个问题吗?”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将这个问题问出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白了他一眼,说:“我是女人,我当然也在意这个,你说呢?” 我们两个不明不白的处了这么久,似乎,也该到时候了? “你这是...”白景年的面孔和语气藏不住的非常激动:“老婆,你这是催促我的意思吗?” “谁催促你了,谁叫你拖拖拉拉的,从不将计划提上日程。”我终于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思,心里仿佛比喝了蜜还甜,我略显羞涩的眼睑微微的下垂,有些紧张的说:“不过,你六年前没给我的东西,这一次要一点不落的给我吧,要是你让我不满意,我可是不会答应你的哦。” 白景年也似乎得到了我的许可似的,整个人说话的语气都飞了起来。我想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在开车的话,他真的会冲上来将我抱住狠狠的疼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他开车的速度都快了许多,我们很快就到了家中,将两个孩子安置好之后,他火急火燎的抱着我就进了房间。 我说先去洗澡,白景年也猴急的一边帮我脱衣服一边往里面去,看来是想要跟我一起洗澡。 他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他将我抱了进去,整个人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他是那样热情,我也情动的热烈迎合,干柴烈火合二为一,只觉自己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 梦醒后,日子又过去一天。 这之后的几天,我又在白氏集团这边忙碌,我现在算是正式接手了工作,要做的事情其实也还很多。 一连忙得几天脚不沾地,晚上回家都好晚好晚了,很累,累得连他的求欢都顾不上。 这天这周五,我在下午的时候接到白景年的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想想我们的确很久没有单独约会了,我下午特意安排了工作,准时下班,如约到了他定的那家餐厅。 我一走进去,一看就看到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的他,他还是那样的帅。 正想着,却见白景年正好抬起头来向我这边看来,他冲我笑笑,温柔,体贴,却也蛊惑。 我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坐下来,他将菜单递了过来,我接过菜单,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说:“吃什么呢?点好菜了吗?” “都随你。”白景年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看起来怪怪的,就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大事一样,我一边勾菜单,一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无事献殷勤?” “请自己老婆吃饭是无事献殷勤吗?”白景年呵呵的一笑,嘴角的弧度特别的赏心悦目。 他不说话,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丝毫没有遮掩,被他这么盯着,我感觉到很不自在,偏开了视线,低声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美,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如既往的美。”他弯唇笑了笑,眉目柔和。 一旁的琴师弹着钢琴,优雅乐音,略显昏暗的环境,营造出暧昧的氛围,我一边想着他的越来越信手拈来的情话,一面看着眼前的他,兀自出神。 点好的食物很快就上了上来,服务员帮我们准备好了食物倒好红酒,香气扑鼻,我刚要拿起刀叉,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白景年正在看着我。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好好的吃个饭了。”他温柔出声,姿态高雅矜贵。“来,为我们的美好未来而干杯。” 碰杯之后,我小口的沾了一点点酒,我下午还得上班,我专注的对付着眼前的牛排,小口小口的吃着意面,不时会掀眸去偷看对面坐着的人。 今天的他真的很奇怪,刚刚一句话就炸得我心慌,现在却又不停的看着我发笑,我都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我抿了抿唇瓣,收回了视线,却听到对面的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对上白景年带着笑意的脸。 他不知从哪里抱着一大捧花,高贵美丽的紫色郁金香,包扎完美,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紫色郁金香,永不磨灭的爱情。”白景年英俊的脸上氤氲着不自然的潮红,略显犹豫后,却又鼓起勇气似的,双手捧花,无比深情的说:“曼曼,我对你的爱情,是永不磨灭的。” 他竟然忽然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我很高兴,接过超级大的一捧花,朝着他压抑不住欢喜的说:“谢谢你的花,谢谢你。” 白景年不自在的皱了皱眉,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却忽然走到我身前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单膝跪地。 我愣了,我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裙摆,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如果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就真的是傻了... 看着他单膝下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惊慌不已,结结巴巴的出声,“白...白景年,你这是...” “求婚,你看不见吗?”他一句话,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掌心的钻戒正耀着璀璨的光芒,他目光深沉而温柔,连带着声线也缓和了下来,低磁喑哑,“曼曼,说你愿意。” “我...我愿意什么...”我整个人都忐忑了,我心里虽然着急,虽然我也三十岁了,可这样的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你愿意嫁给我。”他弯了弯嘴角,眼底似是隐隐的宠溺,满腔的情深似海。“来,手指伸出来。” 无处闪躲,我的手紧张的攥成拳头,却又被他捉住张开,当他捉着我的手指缓缓的将戒指套进我手指上的时候,我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心弦都被撩动了。 “我爱你。”他望着我深情的说道,看着白景年俊逸的脸,我热泪盈眶。 就当我傻,可是我忍不住啊,我人生第一次经历这么这么多宠溺的浪漫的场景,尤其是在我曾经受那么多苦之后,说不触动都是假的。 198金屋藏曼曼 就算是个梦境也好,至少此刻我可以蒙骗自己,我曾经为一个男人失去一切奋不顾身,我们之间发生过许多事情,虽然在时光的洪流中不算什么,但在我们看来,却是足以惊心动魄。 我们曾经相爱过,互相伤害过,又分开过,而现在,这个男人成了我遮风避雨的人。 此刻我不想要去深究,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我只记得他的鲜花,他的戒指,和他的笑容。 我只知道此刻的我是幸福的,白景年给了我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事,给了我感动和温暖。 如果说从前,我身陷地狱,那么现在,我就在天堂里。 我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看着那枚戒指被缓缓推进我指间,我长长松了口气。 周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似乎是在为我们祝福。 看到白景年温柔的浅笑,我心内感慨万千。 手指轻抚着美丽耀眼的钻戒。我扯了扯嘴角浅淡一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傻。”他抚了抚我哭得散乱的发丝,宠溺笑道:“你谢我什么,你不是还没答应我的求婚么?” 他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将话说破之后我也有些尴尬,的确,我刚刚还没答应他。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却又说:“没事,你的心意我又不是不懂。”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不要脸,可是我却抗拒不了他的套路,我也挺尴尬的。 我收起了戒指,他也回归座位上,我们俩心里都比喝了蜜还甜,吃饭吃着吃着,不时的抬起头来望向对方,仿佛这样就能食欲大开似的。 答应了白景年的求婚之后,我想了想,我和白景琪之间的确需要了结了。 哪怕我再忙,他再忙,我们也必须把时间抽出来,去把手续给办了。 被求婚的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就拨通了白景琪的电话。 “有空吗?我们去离婚吧!”我缓缓的开口说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第几次说起离婚这件事了。 “什么时候?”白景琪的回答也很果断。看来,他是真的甘愿放手了,对我们的一切死心了。 “越快越好。”我说。 我不想等了,我要嫁给白景年,再多一秒我都不想等。 “嗯,我查查。”白景琪点了点头,那边很快便传来了键盘啪啪的声音。 不一会,他的声音重新在听筒里响了起来:“最早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十点的,可以吗?” “可以。”我点点头,一想到到了明天,我就能彻底恢复自由身,心情还是很好的。 “好,那明天中午我们在机场汇合。”白景琪如是说着。 我点头,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就碰到白景年从浴室里出来,他只穿着内裤,头发上还滴着水,健壮的六块腹肌,性感极了。 “谁的电话?”他问。 我想了想,便告诉了他我和白景琪买了明天十二点的机票去办手续的事。 “明天我中午有个大客户,可能走不开啊!要不等到下午,我陪你过去。”白景年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想了想,果断摇了摇头:“没事,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等我办完手续从广市回来了,我们立刻就能结婚了,这样不好吗?” 白景年似乎还有些犹豫,但见我很坚持,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想要你了。”他的身子扑了过来,我热烈的迎合着,开始了一个激烈而又安逸的晚上。 到了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如果我能知道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这一次之后我们将会很久不能见面,那么,我一定要做到天荒地老,直到榨干彼此为止。 第二日一早,我特意醒的很早,我起来帮着白景年搭配衣服,系领带,就像是妻子一样。 白景年感慨的亲了亲我的额头,说:“老婆,等今晚从那边回来,你就是我真的老婆了。” 我嘿嘿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拍了他一下。 白景年收拾妥当了,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又回过头来抱住了我,说:“老婆,今天我要去见的这个客户,很好,如果要是这桩生意成了,白氏集团能赚上不少钱,到时候我要盖一座金屋子,等你回来就把你藏起来。” 我回吻了他一下:“好的,我等你。” 目送着白景年出门去上班,又分别将两个孩子安顿好,上午十点的时候,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想了想,即使今天办不完手续的话,那就在那边住一晚,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多少要带的东西。 我带了一套换洗衣服,护肤品面膜,贴身证件这些,一个包装着,提着就去了机场。 到机场的时候十一点半,白景琪早已把机票给领好了,在入口处那里等我。 他长身而立,外形上看起来也特别的出挑,我有些感慨,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一定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吧! 我勾了勾嘴角,走上前去,正准备与他一起登机,可就是这时,我的心忽然狠狠的颤了起来,就好像预知到了危险一般。 我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似的,着急的就要往外走,我要回去,要回到他身边去,我怕,害怕离开。 可是,白景琪却拼命的拉扯着我,不让我回去。 我着急了,在机场大厅里不顾一切的就嘶吼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为什么?” 我以为白景琪至少会愧疚,可意外的是,他却诡异的笑了笑,特意瘆人的笑容。 “你是苏曼,是白景年的女人,你说为什么?”白景琪冷笑着说道,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朝我捂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他捂个正着,我脑子里晕晕的,视线也更加的模糊,额头更是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晕了呢? 我更用力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我踉跄的就要向外走去,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一阵天旋地转,一阵熟悉的感觉从我的小腹身上席卷过来,迅速的燎原了我的全身... 199算计我,得到我,才是最终目的 我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经验,顿时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我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景琪,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对我下手,竟然会对我下那种药。 我慌乱的想要求救,张了张口,却发现药效来得如此凶猛,那要命的渴望潮水一样席卷了我,我嗓子干涩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我才会安全,然而,却晚了。 我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拥入怀中,横抱了起来,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瘫软成了一团。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是男人撒旦一般恶魔阴笑的脸,那个人的眼睛里,含着比深海还要深沉的欲望。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所谓的理解,所谓的放手,所谓的成全,都只是套路,算计我,得到我,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他一脸老实的表象,只是扮猪吃老虎。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白景琪歪了歪嘴角,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温润无害味道。 “我没做错,错的是你们。”白景琪笑了笑,他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说不出的阴柔魅惑。 我被白景琪紧紧的控制在怀里,嗓子里嘶哑得说不出话来,我想挣开,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我目光涣散,却竭力的咬唇直到把自己咬出血来也不让自己睡过去。 我身上很热,那种热让我恨不得分分钟撕掉自己的衣服,可我却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宁死也要忍着。 我被带出了机场,带上了车子,一路颠簸,而我在这颠簸中支撑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室内很黑,似乎还没天亮,而房间的窗户那儿,窗帘掩映下迷迷糊糊的一点亮光,白景琪在打电话。 “怎么样?你那边情况如何?”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嘲讽。 “哈哈,她的滋味当然很好,也难怪白景年这么多年放不下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自搂着自己的枕边人,好好度过这漫漫长夜咯。” 白景琪哼笑一声挂掉了电话,我也猛然惊醒。 我啪的打开了床头灯,看见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子。 我到底是正常的成年女人,意识到自己经历过什么了之后,我整个人都发疯了,随便抓起什么就往白景琪那里打过去,狂叫着骂道:“你疯了,我是你嫂子,是你嫂子。” “我可记得,我们是户口本上的夫妻啊!”白景琪嘴角挂着冷酷的笑容,他头一偏避开了我丢过去的烟灰缸。 “想知道我和你到底做没做过吗?”白景琪捉住了我的肩膀,倾身过来固定住我不让我动,他粘腻的舌轻轻的滑过了我的脸,嘴角的笑容轻佻而挑衅:“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告诉你发生过什么?” “发生了什么还用问吗?”我止不住的浑身哆嗦,竭力想要推开这个男人巴掌就甩了过去,却被男人半路截住,我想要挣开自己的手却挣不开,我恼了,愤怒的骂道:“你神经病吧,你到底什么意思,像你这样的男人,到底为什么缠着我。” “我缠着你,一个原因是我喜欢你,还有一个原因...”说到这里,白景琪勾了勾嘴角,嬉笑道:“你是白景年的女人,他的一切,我都想要。” 说着,他转身就要向外走,我随手拿起枕头就愤怒的扔了过去,却砸不中他的身子分毫。 房间的门被猛然关上,哐当的声响将我的眼泪都惊了出来,我蜷缩在床上,痛苦的拿了被子裹住自己。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事到如今,我只能懊恼自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我没有像个小女生一样痛哭,也没有失身了想要去死的想法,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白景年。 我很害怕,从白景琪的电话中听的出来,他在与人合作办的这件事。 他与谁合作的呢? 白景年那边怎么样了?情况还好吗?那我呢?在自己的身体上已经沾染了别人的气息之后,我还能回到他身边去吗?他还要我吗? 我不知道白景年是不是那样的人,我只知道,我嫌弃我自己。 我知道坐在这儿发呆不能解决问题,我赶紧的爬起来,第一时间去将房门反锁之后,然而去了洗手间,我要洗掉我身上白景琪存在的气息。 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冲刷在我的身上,能冲掉我身上的泡沫和污垢,却冲不掉那显眼的印子,和惹人厌恶的味道。 我使劲的搓着,直到将自己的身体搓得通红的,我仿佛丝毫不知道痛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颓然的放下了花洒,痛苦的哭了起来。 我的手摩挲着身上那些恶心的印记,最后无意识的来到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我使劲的想要擦掉那个男人进去过的痕迹,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了一点问题。 在我的记忆里,我清楚的记得白景年匍匐在我身上时候的精心充沛,还记得他每次从我身上下去之后,那里都会充血肿胀酸痛。 可是现在,除了身上的印记,毫不怀疑的说,我那儿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白景琪金针菇?还是他不行?还是... 还是,我忽然想起了我醒来之后跟他的那些对话,他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问我想不想知道自己与他到底有没有做过。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做过呢? 我拿了浴巾包住自己走出洗手间,我去垃圾桶那里检查了一下,垃圾桶里的确丢了一个用过的套套,可是垃圾桶里却并没有什么卫生纸。 我又一次蒙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欺欺人,我见鬼的相信了自己是干净的这个想法。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没有失身,白景琪没有碰过我,我身上的印记只是他误导我的,,可我偏不上当。 我这样不断的劝慰自己,努力的想要挤出一点死里逃生的笑容来,可我僵硬的动了动嘴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200没有什么真结婚假结婚 我洗了一个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走出这间屋子。 我想看看我现在在哪里,我想离开,我要回到白景年身边去,我只想回到他身边去,照顾好我的孩子,然后保护好我自己。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白景年打个电话,然而就是这时,却看到了新的消息提示声。 我点开,却是一个视频,一个火热至极的视频。 我清楚的听到了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娇吟,紧接着,画面拉回到男女主角的脸上,那一身暧昧粉色吊带睡裙的女人,不是唐心柔吗? 她身下衬衫半解的男人,那是...白景年? 不,我不敢相信,就算山一般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也不愿意相信。 就跟我自己劝自己我并没有失身一样,在此时我也只能自己劝自己,唐心柔并没有得到白景年,这一切都是她造假的。 我将视频点开放大看,从白景年那紧闭着眼睛别开脑袋的表情中,我判断出来他在唐心柔身下并不是心甘情愿。 我将那视频导出来放在u盘里,我很想去找人查查这个时候有没有造假,但我刚将拿起u盘准备出去,手机马上就响了起来。 那个熟悉的熟悉号码,在我手机屏幕上跳跃。 我心里一慌,手指有些颤抖的不敢去接电话,然而那号码却不依不饶的。 犹豫了好几次,那电话响了又停好几次,我还是给接了电话。 电话才一接通,白景年咆哮的声音就通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苏曼,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蒙了一下,但转念一想,我顿时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白景琪故意将我弄得满身印记造出我已经失身的假象,然后拿去挑拨离间我和白景年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我没有背着你做过什么。”我也不管那边的白景年是不是滔天怒火,固执的回答道:“白景年,你理智点好不好?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白景年那边沉默了,没有再对我发脾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僵持的对峙让人觉得可怕,我脑子嗡的一声,我刚要继续解释,刚想将我们两个人身上都给说清楚,白景年那边却声调冰冷的说:“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我们当面说。” 他说着便挂断了电话,这样一来,我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而是继续发呆。 我很害怕,如果他立刻过来的话,我身上的印记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得掉的,物证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 我将u盘揣在手上,我忽然又有点怀疑了,我不敢去查,我也很害怕,万一查出来那视频是真的,而不是人为剪切的,我又该怎么办。 我坐在窗前又发了一会呆,刚走出房间,却碰到从外面进来的白景琪。 “饿了么?我买了吃的,一起吃点儿吧!”白景琪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仿佛我们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些男人这么自私的做法,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景琪没有立刻回到,而是坐了下来,将袋子里的食物一一拿出来,拆开了两双筷子,一边慢斯条理的吃着,一边说:“我说过,因为你是苏曼,你是白景年的女人。” “为什么?”我不满意这个答案,又问。 “你是我户口本上的妻子,我为了你抛弃了一切,你怎么又能放弃我?还明目张胆和我最痛恨的男人在一起出轨,所以,即使你不是我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要毁掉,明白了吗?” 白景琪一本正经的这样说着,我很无语,我懊恼的说:“你明知道我们是假结婚,如果不是你满口劝我,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假结婚。” 白景琪却不理会我的歇斯底里,仍旧说:“没有什么真结婚假结婚,上了同一本户口本,你就是我的妻子,这是无可否认的。” 我很无语,想出去又不能,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回了房间。 我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不想吃饭也不敢出门,直到傍晚的时候,我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我愣了一下,而与此同时,我听到了白景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曼,开门。” 他来了,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可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啊! 我怔怔的坐在床上,靠在枕头上,拿被子裹住了自己,我的满身红印,这些该怎么办呢? 等到他真的来到我身边的这一刻,我却又开始恍惚了,他来了,我该如何面对他呢? 我身上这些根本就消不掉的印记,我该如何解释?而我又该如何说服自己相信,相信他和唐心柔只是误会一场并没有别的什么。 我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我的嘴角不自然的溢出一丝惨痛的笑容来,紧接着,我就听到了钥匙打开房门的声音。 直到看到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真切的站在我跟前的时候,我都还在恍惚,白景年的脸色暗黑阴沉的,满是山雨欲来的怒意。他凛然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目光紧锁着我,就像是一副黑脸关公的雕像一样。 短短一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他的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满是疲惫,而他的脸上,更满满的都是怒意。 我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涩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了出来,我抬袖想要擦掉,却耐不住眼泪越擦越多。 “哭什么?”他随手关上了房门反锁好,他嗤笑出声,他的脸上满是冷酷的笑容,满满的都是嘲讽的意味。 本来我还没有那么委屈的,然而他这样一说,我就更加委屈,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了。 “你怎么才来?”我念叨道,这一刻我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也顾不上彼此的什么背叛与怨恨,我只想扑上去抱住他,然而,我却落空了。 201猜忌,心理战术 白景年一闪身避开了我,是那种下意识的动作,而不是无意。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样不对,虽然他竭力隐藏缓解,我还是看到了他眼底里深藏的不耐烦。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在嫌我,他看了那些照片,认定了我脏,所以他才避开了我的拥抱。 我没想到这么久过去,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最后竟然被这一点打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踉跄着退后了一步,眼角的泪,那双想要拥抱的手,都停顿在了半空。 “你什么意思?”我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脸色惨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白景年直直的盯着我看了一眼,不说话,哼的一声笑了,他走到了窗户前,掏出了烟盒拿出了一支香烟,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打了几次火都没点着,最后终于成功点燃了香烟,他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巨大的眼圈。 他始终背对着我,我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指间袅袅的烟雾,想想他之前的逃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不说话,我当然也不会率先开口,我们就这样酝酿着,试探着,感觉之前花了几个月才拉近的距离在一夕之间全都被毁灭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这一次的沉默格外的漫长,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满地烟头都快呛到我了,他才停止了抽烟,他挥手将烟雾驱散了,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我。 “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他面色沉静,眼里满是冷淡的眼色:“别的不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自愿,还是被勉强呢?” 他给的两个答案,全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似乎无须我澄清,他就已经认定了我的确和别人睡过了。 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眼睛里也空洞洞的,满是了然的冷意。 我忽然有些疑惑了,我自以为很了解他,自以为他很爱我,毕竟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财产也可以全部不要,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没错,他是爱我,但是,或许他更爱的是他自己? 我曾告诉他要理智点,要用理智的目光来看待事情,但他好像一点都没听进去,从他的眼神里看来,他似乎已经断定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那么,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为了告诉他会原谅我,他是慷慨无私的真男人,是吗?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自愿的,还是被迫呢?”我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一脸讽刺的望向眼前的男人。 自从和好后,我们过过太幸福的一段时光,导致现在互相猜忌的时候我一时都不能反应过来。 那之后,我从未想过我们还会有争锋相对的一面,在他过来之前我无数次想过自己要怎么办,我以为自己会哭,但真的发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一点都哭不出来。 我咧开笑着,大笑着,好似比谁都要高兴。 白景年眼里疑惑比我更甚,他眉头紧皱站在了我的面前,修长的手指强迫的抬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屑:“苏曼,你为什么要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我自嘲冷笑:“我被人算计了,我满心欢喜的等着我男人过来,结果他一来就质问我,我为什么不能笑?难道我还要哭吗?” “你别无理取闹。”白景年眉头皱得更深了,说着就捉住了我的手腕:“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回去说。” “回去?回哪里去?”我却不肯跟着他走,而是激烈的就挣扎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料到自己力气竟然这么大,我又抓又咬逃离了这个男人的掣肘,狠狠的目光瞪着他,绝望的嘶吼道:“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又没有结婚,我做了什么跟你有关吗?需要对你负责吗?你管我什么事呢?” 我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白景年,他也恼了,他抓着我的袖子暴躁的吼道:“苏曼,我是因为爱你才不跟你计较,才会千里迢迢的来跟你问清楚真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暴力不合作吗?”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我咬牙:“你一来就武断的问我是不是自愿,那你是否问过我,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呢?” 白景年的脸色由青变白变红,变得很快,很快就定在了红色上。 他双手猛地捉住了我的肩膀,用力的扣住了我,一脸惊喜的说:“你说什么?难道那不是真的吗?你和那个男人没有过吗?” 他的态度变得这样快,让我更加的难以接受他。 是的,如同我一再否认他一样,他同样也不信任我,如果真的相信的话,他不会在我已经劝告他冷静之后,还会以来就质问我是不是真的跟别人做过。 “你弄疼我了。”我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平静无比的说。 白景年骤然松开了我,嘴巴微张,目光阴沉的看着我,我呆呆的坐在床沿,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用一种冷静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们第一次这样对视,只隔了短短几天时间,我们之间却仿佛隔绝了沧海桑田一样。 白景琪的心理战术,的确是厉害。 “我只能告诉你,我并没有和别的男人搞过,你爱信不信。”我坐直了身子,冷漠的摇了摇头,十分淡定的说:“那你呢?请你回答我,你和唐心柔是怎么回事。” 说着,我打开了电脑,将他和唐心柔的那些视频都找了出来。 白景年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片刻之后,他控诉的低吼道:“苏曼,你不信我?” “那你就相信我了吗?”我的目光紧锁着眼前的男人,幽幽的说:“没错,你是千里迢迢找过来了,可你关心过我吗?你根本就没想过这是有心之人的算计吗?我这辈子除了你根本就没有爱过别人,我怎么可能会在将要离婚的节骨眼和别人做呢?你当我傻吗?你带脑子出门了吗?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一来就质问我有没有背叛你?你说我不信你,那你就相信过我吗?你自己说说,你相信过我吗?” 白景年被我问得傻眼了,他怔怔的看向我,半响,他的态度软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信你,我再也不会不信你,我错了,是我错了好吗?”他踉跄的就要过来拥抱我,被我闪躲着避开了,他很固执的又要来抱我,我还是躲开了,他又一次发挥了他的死乞白赖,张开了双臂就要向我扑过来,我躲闪不及,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放开我。”我冷着脸,不管不顾的冷哼道,白景年哼了一声,死活不放开,我要挣扎,他不依,非要抱紧我,然而挣扎间,我的衣服却不小心被扯着滑下了肩膀。 “苏曼,我不...”当他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接下来的话语戛然而止,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他眼里满是震惊,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顿时明白他这是因为什么。 吻痕,我肩膀上脖子上胸口上,满是吻痕,藏都藏不住的吻痕。 202拙劣的嫁祸手段是一块试金石 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担心的问题,事情真的发生的这一刻我也并没有多么的害怕。 我也不觉得有多恐惧,甚至也不觉得丢人一样,而是落落大方的看向他,眼神正直,丝毫没有觉得愧疚的昂着脖子说:“假的,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别人糊弄来欺骗你离间我们的假象,我并没有跟别的男人搞过,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相信我吗?” 我自知真正的实物比照片或者视频的冲击力都要大,眼下他什么都亲眼看到了,切切实实看到了,让他相信我这有点难。 但是,我们之间毕竟有六年了,又不是六个月。 一开始的冲动之后,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了,总还有点理智的。 我认真的凝视着白景年的眼,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刚刚的那一切不愉快我暂时可以不计较,我告诫自己,做人要活得糊涂一点,我都这样解释了,几乎要以自己的人格做担保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只要他愿意无条件相信我一次,那么我就不会再怨他,也会同样的无条件相信他。 然而,面对我的祈求,他却只目光呆滞,半响没说出话来。 良久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和了表情,缓缓开口:“我来的时候在你门口看到许多吃的,他拿给你的东西你应该都没怎么吃吧?饿不饿?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吃点儿?” 他面上重新洋溢出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笑意,伸手就要过来拉我,我手一缩,避开了。 他岔开了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对我的问题避而不谈,看似是不信我吧,我悬着的一颗心骤然降了下来。 他说的这些话,不是因为信任我?而是单纯的怕我生气,不敢质问,单纯的想自我消化这件事? 我深深的目光望向他,却见他正紧皱着眉头,眼底深处满是隐忍的情绪,仿佛他此刻正迫不得已的在做着什么言不由衷的事情一样。 我明白了,他自始至终都坚信我已经失身给别人了,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为着一个大局着想不计较罢了。 如果我真的失身了,或许我应该感激他的大度,可是我并没有失去贞洁,在他的大度之下,我却只感觉到了侮辱。 我都已经解释了,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然而他还是不理解我,不信任我,甚至以为自己委曲求全就能掩盖过这件事,就能打动我,殊不知这样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不介意,那以后呢?一年?两年?十年?委曲求全的保质期,能有多久? 一想起唐心柔发给我的照片和视频来,我一次两次的没去质问他,我忍住了,甚至希望去坚定这个视频是不是被做了手脚,我那么希望保全彼此的颜面。 可是,他却拿同样的问题来伤害我,这让我怎么能忍? 他真的爱我吗?如果爱我的话,为什么我都三番两次辩驳自己的清白了,他还是不相信我,是因为我给不出确切的证据吗? 他真的爱我吗?为何我能为他失去一切,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忍受一切,他却不能同样的这样为我? 白景琪拙劣的嫁祸手段只是一块试金石,这么轻易就摧毁了我们的爱情,事情一发生的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为他单纯的只想算计我,现在看来,他的手段可真高明,他想看着我们互相怨恨互相残杀啊! 没有信任基础的感情就是如此,褪去了爱情最初的浓烈与甜蜜,回归平常的生活之后,小小的一个矛盾,以后也有可能成为引爆我们伤口的借口。 “或许你真的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从前你自认为自己爱我,只是我跟你生了两个孩子,而你还未跟我完全相爱就已经失去了,可现在,你重新征服了我,完整的得到了我的身和心,就没有必要那么细心的呵护我了,所以,你不是真的爱我。”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决绝的打开了他的手,轻声的说道。 白景年又愣住了,他呆滞的神情里满是心疼和失望,他还想要再次来拉我,却再次被我毫不犹豫的打开,他或许以为自己的真心已经被践踏,他再一次恼羞成怒了。 “苏曼,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猛地提高了音调,灼灼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我,凶狠的低吼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样?我有没有告诉你,白景琪还背着你对白氏集团做了很多事,带着摧毁一切的恨意,我什么都没告诉你,我都忙得火烧眉毛了,还放下一切过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肯听话一点顺从一点?你还想要怎样呢?我把心掏给你行不行?” 白景琪还对白氏集团做的那些事?刚刚登机前白景琪说的那些话,他说因为我是白景年的女人,我是苏曼,那会儿我以为他是因爱生恨,现在看来,他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恨的。 也对,白德斌从前对他那样的不公平,他的心态不平衡了,黑化了,我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见白景年如此暴躁着急的样子,我有些心酸,却没有退缩半分。 “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忙你的大事,暂时不要管我了吧!”我竭力压抑了情绪,不想发火,如是的说:“只是,无论你的公司怎样糟糕,感情上的事我也得老实告诉你,我说了什么都没做,就是真的没做,你从头到尾都不信我,无论以前的叶知卿,万倩倩,还是后来的闫楚阳,白景琪,还是唐心柔,还是现在的我的清白,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你谁都不相信,只相信你自己,所以,我觉得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你去处理你公司的事情,我要把这边的事情弄清楚,给我自己找到清白的证据,我们暂时分开冷静一下。” 说完,我深吸了一口气,房间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粗粗的呼吸声,和我心碎的声音。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大雾迷蒙之中,看不清前路,我曾以为求婚是我们之间幸福的开始,却没想成了阻碍我们的另一道鸿沟。 “我怎么可能把你留在这里?那个混蛋又对你做了什么那可怎么办?”白景年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可我避开了他,而是固执的退后了一步。 203承诺,往往就意味着伤害 他扑了个空,怔怔的看向我,半响,眼里的温度一点点的降落了下去,最后化作了冰点:“苏曼,我知道如今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之前那些都是我气急了才会说出的冲动话,自始至终,我和唐心柔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她趁我酒醉的时候试图设计勾引我,我也没有上当,自从你之后,我再无别的女人,无论你是怎样的,我始终把你当我的唯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他似乎解释清楚了,也似乎什么都没说,他就是这么一副爱信不信的态度,这么的傲娇,让我莫名的烦躁。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谁真谁假孰是孰非,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信任的大桥,轰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也有只有一句话,我没有和别人做,没有就是没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我咬了咬牙说道,说着就指向了房门,淡淡的说:“白景年,我们现在都不冷静,暂时不适合生活在一起,你还是回去吧,让我安静的想想,行吗?” “要走一起走。”白景年的态度非常强硬:“那小子做事这么不地道,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相信自己能处理好。”我着急的说:“白景年,你了解我的脾气,我怕自己和你一起会吵起来,我不适合跟你一起离开,更何况,我不认为白景琪能轻易让你带我离开,你带着我一定跑不掉。” “我不带着你,跑掉又有什么意思呢?”白景年眼里似乎有那么一些受伤的情绪,他伸手想要来拉我,缓和了语气,求饶的说:“好,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好不好?木木和果果都很想念你,我们还是回家吧,你跟我回家,好吗?” 这明显是敷衍的口气怎么可能让我信服,我不想自己回家了然后会遭受更多的委屈,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你还是一个人先回去,让我安静一会儿吧,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也不会轻易和你分开,但是现在,求你放手,让我轻松点生活,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激怒了白景年的暴躁神经,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又发作了,他见哄我不成索性就要强迫我,嘴里吵吵嚷嚷的说:“好了你别废话了,我不可能放开你,不管你跟别的男人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你只可能是我孩子的母亲。” 我被他的铁臂强硬禁锢在怀里面,他的力气很大,我又一整天没吃饭了,我使出了所有的劲怎么也挣脱不开,我咬他踢他打他他还是不为所动,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我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衣服里面,黏腻腻的不太舒服,而这样身体的纠缠更是让我心里难受,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落到了这一步,是命运作弄吗?还是白景琪从前隐藏得太好了,导致我们都没有设防? 见我哭,白景年发泄似的用力的抱着我,他急切的就要来吻我的唇,安抚道:“别哭了,曼曼你别哭了。” 可他越是吻我我越是不舒爽,我用力的就要推开他,挣开他,他却直接扼住了我的手腕固定在了头顶的上方,倾身下来。 他一口亲在了我的脖颈上,熟稔的姿态,是我们曾经练就无数次的甜蜜,然而这一次,我却死鱼一般给不出任何热情的回应。 眼泪弥漫了我的整张脸,我感觉自己像具尸体一样,不再反抗也不回应,白景年却仿佛乐不此彼,他的吻沿着我的脸到我的脖子蜿蜒而下,呢喃着要来剥我的衣服,然而,当他剥开了我的衣服,他却忽然顿住了。 他松开了我,我获救般的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到我的胸口我的小腹甚至我的肚皮上,满满都是吻痕。 我抬头看向他,我想说点什么,然而对上他震怒的脸,我却发现自己不该说话,这一刻,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白景年...”我才喊了他的名字,他却陡然失控,拳头用力的砸在了身后的墙上,砸得血丝都沁了出来,他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睁着猩红的眼怒吼道:“你还要让我相信你们什么都没做吗?苏曼,你告诉我我要如何相信?” 当身上的那些痕迹真实的曝光在了我们面前的时候,我还有些退缩,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白景琪在我身上恶趣味的留了痕迹的确让人难以信服,但他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也是我无比伤心的一个原因。 “我没有证据,可你如果爱我,必须相信。”我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但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的。 白景年哼了哼,没说话,直接将我抱了起来,抱到浴室。 他打开了花洒,冰凉的水冲在了我的头上身上,打湿了我的衣服,也冷却了我的心。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白景年不断的将水冲向我,口里喃喃的念道:“我只怪我自己,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不怪你,我帮你洗,帮你洗干净了,洗干净了我们一起回家,孩子还等着你,好不好?” 他还是这样的固执,我都已经放弃解释了,因为解释真的很累,我嘴巴动了动,我刚想说我不想回去,白景年却忽然跟疯了一样,扑过来就抱住了我。 “我知道是我疏忽了,我不该放你单独走的,我也不该放松戒备,给了那个小杂种可趁之机,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就把你绑在裤腰带上,走到哪跟到哪,好吗?”他抱着我,他冰凉的唇蹭着我的脖颈亲昵的说道,或许我应该感动的,而我却丝毫不觉得感动。 我们在汩汩的水流下相拥,我们的心脏紧贴,却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的遥远,我的心丝毫没有被他灼热的体温捂热,反而一点一点的凉透。 我厌倦了“你放心”这三个字,因为,承诺,往往就意味着伤害。 204大打出手 所以,在这个两人都很冲动都很迷茫的时刻,我不愿与白景年亲近,不愿认下不贞的那件事,也不愿延伸战火。 “你放开我。”我不断的挣扎着说,然而白景年却并没有放开我,而是大手不断的用力,想搓掉我身上的那些痕迹。 可是,在他过来之前我何尝没有试过搓掉这些东西呢,已经种下的印记,已经发生的事实,我又怎么可能去逃避呢? 他这样搓,搓得我的皮肤生疼,有些地方都弄破皮了,淋了水火辣辣的疼。 “够了!”我打断了他,凶悍的怒吼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不知道这样搓我我觉得很痛吗?我说了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为什么不信我?好了,我也没有强迫你相信我,要是你真的很介意的话,那你走吧,求你别缠着我了,好吗?” “你叫我如何相信?”他痛苦的怒吼道,眼泪也从他的脸上流了出来,他居然哭了。 他面色惨白眼睛发红,捉着我的肩膀绝望的怒吼道:“苏曼,我没说怪你啊,我不怪你啊,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什么还要这样抵触我呢?” 不怪我为何要使命搓我?不怪我为何要哭?为何要自责? 他总是这样两厢为难的态度,这一次我是彻底的被激怒了,我用力的就要挣开他,他不肯,我抬脚就要去踩他的脚,也不知道是我动作幅度太大,还是地上太滑,我摔了一跤,后屁股着地,尾椎骨钻心的疼,脑袋咚的一声撞到地上,天旋地转两眼昏花。 我出事了,白景年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与我纠缠,他关了水将我抱住浴室,他将我的身体擦干,将我放在了被子里面,细心的给我掖好了被角。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都别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了,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跟我回家,好吗?”白景年做好了一切,撑在我的床头双目温柔的看向我。 我再次摇头,我紧紧的闭上双眼不想再去看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了出来。 我闭着眼睛侧着脑袋,我不知道白景年有没有一直在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我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浑身绑了个结实躺在床上,有男人匍匐在我的身上,故意在我身上流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我骂他,骂他无耻,他反而做得更过分。 我眼前一片迷蒙,晕晕乎乎的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样子,我拼命挣扎却挣扎不得,到最后,男人不但不放开我,反而还狠狠的进入了我,狠狠的冲撞我的身体... “不要啊,不要。”我尖叫着从噩梦醒来,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来,看到一脸惊诧的白大褂,和神色复杂望向我的白景年。 他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满脸的悲伤,我顿时明白了,这一次,通过我的做梦,他是真的误会了,捉到了证据,确确实实的误会了我。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却疼痛无比,医生给我检查了一番就回去了,最后留下了一些药下来,有口服的,也有药酒。 医生走后,门嘭地一声关上,白景年反锁了房门,重新在我床前坐了下来。 “我没有,我就是做了个梦...”我习惯了他丧心病狂质问我的态度,可他现在闷声不吭,我反而不太习惯了。 “嘘,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些了。”白景年手指竖在了嘴跟前,摇了摇头。 他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拿着一瓶药酒说:“你转身,我帮你抹药。”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很痛,我艰难的翻了个身,却发现往日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却无比困难,我试了好几次没能成功,最后成功翻身的时候,我汗流浃背。 而更让我伤心的是,一向做什么都原谅我,都缠着我的白景年,这一次对我的艰难却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我几乎花了十几秒才完成了一个翻身,他却没有伸手拉扯一把。 他从身后将我的裤子褪到腰下面,慢慢的拿药酒按摩着,他的手触在我的皮肤上,若是以往,凭着他的性子,他一定要吃点豆腐才甘心,可是此刻,他却规规矩矩的,一点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挺奇怪的,或许我也真的很矫情,他缠着我的时候,我只想他赶紧放开我,眼下他真的伤透心了,不管我了,我却又受不住了,受不住了他忽然的冷漠。 “白景年...”我试着叫唤他的名字,咬牙开口。 然而,他却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回应我。 好容易抹完了药酒,这个过程空前的冗长,等他的手终于从我身上离开,帮我穿好了裤子之后,我想翻回身来,却被他拦住了。 “就这样吧,别让药酒蹭到被子上。”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放下了药酒瓶子,我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又听到了开门声,他出去了。 不多时,我清楚的听到外面男人暴怒的低吼声,和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我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也对,这一次的确是白景琪不厚道,他们兄弟之间积压了这么久的怒气,新仇旧怨,大打出手撕破脸皮这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我却没想到,导火索是我。 顾不上身上的痛,我挣扎着起身来,刚刚在白景年面前连翻身都困难的我,这一次却一咕噜就爬了起来,或许真的感觉不到疼似的。 起身的那一刻我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但我撑住了,我咬着牙,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推开门,我清楚的看到在客厅里大打出手的两人。 “别打了,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我尖叫着说道,可是没有人能听我一句话。 我焦急的上前,想拦住他们,可身子一歪不受控制的向他们那边摔去,也不知道是谁误打了我一巴掌,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扇倒在地上,脸上麻麻的,我摔倒的地上又撞到了身上的旧伤,疼得我龇牙咧嘴。 “你出来干什么?”白景年神色不豫的朝我喊道,接着就要过来拉我。 然而,白景琪却抢先一步抱起了我,将我死死的搂在怀里,阻止我走向他。 “曼曼,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坏脑子了吧!”他死死的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我在他怀里挣扎得像个泼妇,他却不管不顾的紧搂着我。 205遗嘱纠纷 “放开她。”白景年的声音愤怒无比:“白景琪,把苏曼还给我,带着你母亲滚出白家,你做的一切我还能既往不咎,要不然,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那我就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不讲兄弟情分?”白景琪呵呵的直笑,毫不恐惧的说:“白景年,你以为我让你来了这个地方,还会让你完好无缺的走出去吗?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什么意思?”我尖叫着的问,在这两人的战役中,我当然是向着白景年,虽然我们暂时还有隔阂。 “我当然是字面意思。”白景琪冷笑:“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到的来,是我让着你,但你要想从这里把我的女人带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你无耻!”白景年气愤出声:“我们不但是亲兄弟,好歹还是表兄弟,唐如云就教出了你这种好儿子吗?” 白景琪呵呵的笑了笑:“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从前,我把你当兄弟,你呢?白景年,你就看清事实吧,从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兄弟!而我和我的母亲也没错,错的是白德斌那个老色鬼,你也没资格审判我们。” 白景年面目狰狞,是紫红的颜色,那样子真像是要活活吃掉人一般。 “别废话了,开战吧!”他咬牙道,又说:“如果你还算是男人,那就放开苏曼,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白景琪哼了一声,算是听信了这句话,将我抱到沙发那放了下来。 他回到沙发中央,做出了要打架的架势,就像是高手之间的对决一样。 “我让你抢我的女人!”是白景年先出手的,他那一拳头快很准,砸得白景琪鼻血都流了出来,白景琪随意抬手摸了摸,迅速的回击起来,转过身,朝着白景年的脸就是一拳头,白景年又一脚踢向白景琪的肚子,白景琪吃痛地跌坐在地上。白景年赤红了眼,蹲下身就坐在白景琪身上又是一拳,白景琪不服气地反击。两个人大老爷们滚在地上,你打我一拳,我就揍你一拳,画面很惨烈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打架,就像小时候看过的警匪片似的,下手没个轻重,几个回合下来,各自都受伤不轻,全身倒是淤青,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白景年打人的招式看似是实打实的,但他看似是累了,毕竟自我走了他那边就出事了,然而又赶到这边来,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好好休息,渐渐落了下风。 “我说,你打不过我的。”白景琪挑衅的说,捉起身边的椅子就要砸下去,这么一砸下去,是真的要人命,我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将白景年抱了个满怀。 那椅子最后没能砸在我身上,而是换了个方向,狠狠扔向了墙上。 “苏曼,男人之间的事,你凑什么热闹?”白景琪不悦的说。 “在我面前发生,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白景年误会我的时候都没有哭的时候,此刻却毫无预兆的哭出声来了。 白景年倒在我的怀里,声音也软了下来:“听话,曼曼,你先回房间去,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可是,我却不肯回去,我抱住他的脑袋枕在我膝盖上,固执的说:“这些事说来跟我们三都有关,那么今天就趁着我们都在这里,好好的把话说清楚吧!” 最终,这两个人也是没有异议,在我几乎都要挨打的关头,这才终于愿意坐下来把话好好的说清楚。 “你到底想要什么?”白景年率先问道:“我自问老头子没有对不起你,该给你的股份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我母亲,我妹妹合起来20%的股份,而你,你两个孩子合起来50%的股份,这是该给我的都给我了吗?”说起白德斌的时候,白景琪神色非常激动:“白景年,别以为你们父子两偷偷摸摸立遗嘱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和我妈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细算,但我妈在老头子身边陪了三十年,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这的确是事实,你自问,这份遗嘱对我们公平吗?” 原来,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一份遗嘱惹出来的祸! 白德斌什么时候立遗嘱了,还把果果木木都算进去了,是他打算接纳我之后吗?我怎么不知道? 长一辈的事情我也不好定论,我只和稀泥的说:“白景琪,我不知道白老爷子这么做对不对,我只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大可以去找他,毕竟现在他还在世,遗嘱还可以再改,你不能这样算计我们,这就违背道德了。” “呵,我去找他?有用吗?他只会向着你们而已!他甚至一开始都是训斥我,劝我赶紧放手,不要拖着你不放了,难道他都不知道当初我和你领证,只是他的宝贝大儿子不管你和你女儿,我看你可怜才会这样做吗?”白景琪的情绪仍然非常激动,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抚平他的暴躁。 我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苦恼的看向白景年,白景琪已经偏执成魔了,不然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 白景年眉头皱了皱,缓缓开口:“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白景琪轻轻笑了笑,说:“很简单,股份平分,你现在就可以带着苏曼走了!” 股份平分,好大的口气,像白氏集团这样的大集团,哪怕只是1%的股份,至少都是上亿的事。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白景年也豁然起身,厉声喝道:“你在做梦!” “那我们就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吧!”白景琪也变了脸色,拳头夹杂着劲风挥了过来。 白景琪下手太快太狠,白景年也绝不含糊,我曾经见识过他的肌肉,我知道他打架自然是凶猛的,然而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嗜血疯狂的一面。 他眼里是染血的赤红,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前一次动手他还算手下留情了,这一次他才算完全的放下了狠手,他加快了攻势,奇迹般的将白景琪打倒在地,他坐在白景琪身上,一拳一拳的打到他身上,白景琪鼻子里脸上全都是血,他却跟没看见似的。 还嫌不过瘾似的,他从白景琪身上站起来,一边骂一边拿脚去踹他,场面十分的血腥残暴。 再看白景琪,他却根本没觉察到痛似的,只笑啊,一直笑啊,嘴里嚷道:“打我,有种打死我啊,打死我了就全部都是你的啦!” 他的笑容刺激了白景年,白景年面色更难看了,雨点般的拳打脚踢落在白景琪身上。 206白景年身陷狼窝 场面有些血腥,我无力开口说一句停歇,眼皮却开始直打架,就在我终于坚持不住差点要眯上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尖叫。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白景年手里拿着把匕首,我不知道他何时藏在身上的,或许他前来的那一刻,就选择了这条路。 锋利无比的匕首已经开撬,凌冽冰冷的光芒让人可怖,白景年青筋爆裂的右手攥着匕首抵着白景琪的脖子,白景琪的脖子上很快便出现了一条血痕。 饶是如此,白景琪还在笑:“割啊,割破我喉咙口,割下来啊!我知道你很牛逼,你很了不起,杀了我你也没关系的,来啊,杀了我啊。” 我不知道白景琪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只知道,白景年不能下手,要是真的下手了,那就什么都完了,有理说不清了。 我大声的叫他们住手,竭力想拦住他们,然而,他们却还是不听我的。 场面十分凶残,白景琪在笑在刺激着,而白景年,也青筋暴露的,十分隐忍。 他右手的胳膊在向下用力,我大声的劝他,劝他不要为了白景琪这样的渣男动气,劝他不要冲动坏了大事,我很害怕,毕竟刀剑无眼,谁都怕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事。可我哪里又劝得住他?更何况白景琪还一直在刺激他。 白景年那人十分骄傲,倔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呢,他瞪圆了眼睛,狠狠就刺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我不能让他冲动做坏事,我冲过去,徒手握住了那亮白的刀刃,血很快就流出来了,我却感觉不到痛似的,他用力的将匕首向下压,我也用力的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握住这只匕首。 我想得很简单,白景琪不能死,白景年是未来无限的白氏总裁,他不可能染上人命官司。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白景年仿佛误解了我的举动,他暴怒的吼道:“快让开,死女人,你给我让开,我不要你再护着你的情郎。” 万分冲动之下他竟然如此看待我,然而我还是丝毫不肯松手,惹上了人命总归是大事,就说他自己事后算账算到我头上,我都只能承受。 我不想毁了他,更不想毁了我自己,所以,我只能牺牲我自己。 我咬着牙用力,我觉得自己已经痛得麻木了,我不想再去看白景年的眼,我觉得他一定想掐死我.不知何时,我觉得手腕上力量一松,我被这猛然的抽身弄得向后一仰摔倒在地上。 "既然你非要这样护着你的小情郎,那我就成全你!"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流泪的悲伤,他已经恢复了冷漠的荒凉的神色。 他冷冷的看着我,目光里的火消失不见,只含着冷冷的淡漠。 他迈着长腿走开,走得十分得快,再也没有看一眼身后的我. 这么久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时间清理一下他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他身上还滴着水,可他却不感觉到不舒适一样。 他的背影缥缈得像雾一样,又好像手心里抓不住的沙,听着他离去时候大门甩上响亮的哐当声,我的心也如同刀锋下的鱼肉一样,碎成了片片。 我下意识就追了出去,白景琪却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剧烈的挣扎道:“不,我要去找他。” 然而,白景琪却死死的圈住我不让我出去,固执的说:“你不能出去,你手上还流着血,出去就是送死啊!” 我呆住了,停止了挣扎,慌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景琪一开始还不愿回答我,过了很久,实在逼不得已了,这才说:“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在一片丛林里面,到了夜晚,有狼...” 白景琪说着,顾不上我呆滞的我,接着说:“可是,而白景年的车子,我给他做了手脚,大概开不长久...” 白景琪声音越来越轻,我在短暂的安静之后,重新激动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毒,你怎么这么毒啊!” 我哭嚎着就要向外跑去,我终于明白白景琪之前为什么说白景年来得轻巧去时难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命扑腾着就要跑出去,白景琪阻拦不得,干脆在我脖子上狠狠的劈了一下,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被关在了房间里,房门紧锁,任由我嚎破了嗓子也没人给我开门。 我又跑去窗户那,可我拉开窗帘,却见外面装了一片栏杆,而窗户下面,是无边的大海。 夜幕渐渐的降了下来,房间里空前的安静,我在饿了一天一夜,又是摔倒又是刀子割肉之后,体力终于到了极限,承受不住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白景琪的声音。 我两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滴水未进,白景琪也终于紧张了起来,他换了很多种食物,见我还是不肯吃饭,直接不再哄我了,而是拿钥匙开了门。 看到他从外面走进来,我却宛如看到一个恶魔一般,我很害怕,也很生气,连忙抓起被子就裹住自己,随手抓起了一个烟灰缸做出了自卫的保护自己的姿势,恨毒的目光盯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凶巴巴的问:“你又来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白景琪面色沉静,英俊的面容看起来特别无辜的说:“苏曼,你不好好吃饭,我们就没办法好好的谈一谈!” “别给我装傻了!”我怒吼道,火不打一处来控制不住的更加大声:“你要么放我出去找白景年,要么亲自把他给我找回来,要是他真的怎么了,我跟你没完!” “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你就不怕我一冲动就上了你?”白景琪嘿嘿的笑了一声,他一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笑意吟吟的看向我。 “你胡说,你根本就没有碰我,根本就没有。”我尖叫的说道。 他越是满不在乎的笑,我就越是生气:“快,要么放我出去,要么给我个痛快!”“我怎么可能舍得送你去送死呢?至于白景年怎么样,那就是他的命了,反正我也没有拿刀要杀死他!”白景琪呵呵的笑了笑,目光里满是狡黠:“至于你不信我碰你,好啊,不如你揭开你的外套看看,看看你胸口的蓓蕾上有没有一颗草莓,那是我特意种上的。” 白景琪嘴角的笑容连同他的脸色都带着奸淫的味道,逼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再也顾不上别的,拿起烟灰缸就砸了过去,嘴里骂道:“你有病吧,你有种去找白德斌宣战啊,凭什么欺负我?” 白景琪脑袋一偏,烟灰缸并没有砸到他而是砸到墙上去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烟灰缸随之落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你这个样子发疯,除了让我更想关着你,磨炼你的脾气,对于其他的,一点益处都没有。”白景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哼了一声,他越过那些杂乱的碎片而来,走近了我,他伸手猛地捏住我的下巴,那样大的力气,迫使我不得不看向他。 “苏曼,你要记住,我让你发疯,是因为我允许你发疯,但如果我让你住口,你就一定要住口,明白了吗?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会做出怎样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来。”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说出最让人惊骇的话语,他的脸色是那样的冷,我一时间竟然被唬住了。 他的脸还是那张脸,却不再是那张温柔的照顾我的时候笑盈盈我的脸,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但不敢撒泼,也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白景琪似乎很满意我此时的表现,他倾身下来,湿热粘腻的唇在我的耳垂处轻轻的舔了舔,凉悠悠的说:“苏曼,我不是没有女人投怀送抱,也没有饥不择食到连二手货都不放过的地步,所以,你放心吧!” 他这是解释,解释他和我之间并没有肌肤之亲,证实了我还清白的猜测是吗? 我的心蓦地一松,其实我还是在乎这个的,只有真正确认了,我才有跟白景年解释的底气,不是吗? 只是,白景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207善不善良那是你的选择 然而,看到我的眼泪,白景琪却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将我的下巴扼得更紧,以几乎都要将我的骨头捏碎的力度,不屑而又鄙夷的态度,咬牙切齿的说:“没碰过你又怎样?你男人不是也不相信你,不是吗?”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我和他认识了好几年了,我真不敢想象,他真实性格其实是这样的人。 他却仿佛了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的说:“很奇怪吗?我也曾经善良过的,可我经常被伤害,被欺骗,被背叛,性格不变化那才真的是虚伪了!” 想起以往的种种,我知道他的仇恨肯定很深,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咬了咬牙:“善不善良那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 “是,不善良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所以,让白景琪去狼群中比试比试,也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咯?”白景琪戏虞的口气,嬉笑的说,仿佛他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看向他,我的伤口被戳中,我刚刚才压下去的火顿时就起来了,我竭力的想要挣扎开来跳起脚来就要去打他,我发誓这辈子都无法与他做朋友了。 他却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反手将我往后一推,我被推得摔倒在了床上,他却站在我的床沿,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冷笑的说:“苏曼,你要搞清楚的是,我只是在你们之间制造了一点小误会,并没有真的伤害你,而你和白景年互相不信任不欢而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他去狼群也是你逼的,所以你要搞清楚这个事实,该怪自己,不要怪我。” 他明明伤害了我做了如此恶心我的事情,还故意把白景年推入到不覆之地,却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样自我辩解,我的火又冒了起来,我刚想说话,白景琪的一句话,却好像一盆冷水,将我的满腔怒火压了下去。 “苏曼,在与我为敌之前,你想清楚吧,如果得罪了我,你的白景年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都没有人能去救他,呵呵,等他死了,你就成寡妇了是不是,到那个时候...”说着,他分外猥琐的舔了舔嘴唇。 这次我是真的吓到了,就算我再关心白景年,再是不甘,也不敢说话,不敢惹怒这个男人了。 “你出去,你快出去!”我颤抖的手指指着门口,尖叫的怒骂道。 白景琪哼了一声,一脸的不爽,愤愤地说:“行,我就出去,我陪着你,等他死去的消息!” 说到死字,他故意加重了音调。 房门砰地一声甩上,我清楚的听到外面门落锁的声音,我的眼泪有一次流了出来。 我躺在床上,又累又饿又困,又是担心又是无聊,我不知道白景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未来到底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想着,我很快就睡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精神缓和了一点,但肚子却更饿了。 我使劲的拍着门,叫唤着白景琪的名字,我想通了,我要吃饭,我吃饭的话,或许没法出去找到白景年,可我要是不吃饭的话,永远都没有力气撑着去见他。 我拍了一会儿门,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白景琪很快就来找我了,他给我开了门,手上还端了一托盘的食物,微笑的问我:“饿了吧?” 我感觉怪怪的,昨晚还恨不得掐死我的男人,今天竟然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跟我讲话,男人就这样的两面性吗? 我觉得自己也很奇怪,心里也想骨气一点,很想拒绝他,可肚子上却咕咕叫,让我不由得两眼冒光的看向他。 白景琪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将托盘放了下来,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的说:“吃吧!” 我试探着拿起了面包牛奶,咬了一小口,暌违了两天的食物,吃得我几乎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我很快就吃完了一个面包,又拿起了第二个,期间白景琪一直微笑的看着我,我却没有理会他的眼神,不管不顾的吃我的,我没空去搭理他,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第二个面包快吃完一半的时候,一直正襟危坐的白景琪却忽然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来扼住了我的手腕。 “我等下要出门一趟。”他微笑的说。 “关我什么事。”我下意识的应道,焦急的就想甩开他的手,我讨厌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更不想与他身体接触。 “呵呵!”像是在嘲笑着我的无知似的,白景琪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跟你无关?我去给你的男人收尸,也跟你无关?” 我猛地抬起眼来,手中的面包掉到地上,焦急的反捉住他的手腕:“你...你在说什么?” “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这怎么行?”白景琪嫌弃的瞪了我一眼,甩开了我的掣肘就要起身来,我急忙要去拉他,他却一次次的甩开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直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我三十分钟以后出发,你要是也想去的话,自己吃好穿好出来找我。”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又低下头去开始认真的吃起东西来。 我啃完了三个面包才觉得自己胃填满了一点点,想想等下还要出门,我觉得自己不适宜吃的太饱,便停了下来,小心的将这些食物收好。 吃完后,我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才几天的时间,我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战役似的消瘦了许多。 想想外面的那个恶魔,我长叹了一口气,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运动服换上,穿上了走路方便的运动鞋。 我将自己来时所有证件都带在身上,我打算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逃出去,不想再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半个小时后,我的房门准时被敲响。 我拉开房门,看到白景琪站在我的门口,他打量了我一眼,我挺直了脊背,跟上了他的脚步。 等真正的出了这扇门,我这才发现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丛林深处,看起来就很不安全的那种。 我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208苏曼,你在找死 白景琪从另一边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的驶出院子,向外开去,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事实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 直到驶出了一段路,身旁的白景琪却忽然扭过头来,问我:“苏曼,你怕吗?” 我怕吗? 我这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除了在动物园里,我没有看到过很多小猫小狗之外的大型动物,我当然是害怕的。 可是,一想到白景年,想到他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我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即使我们互相不那么信任,却改不了一颗相爱的心,如果他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我... “不怕。”我摇头,抿唇,闭上眼睛,做出了闭目养神的姿态。 白景琪哼了哼,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了,问我:“苏曼,你恨我吗?” 恨?当然是恨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谁叫过去他隐藏的深,谁叫我轻信呢? “是我自己的错。”我再次摇头,闭上了眼睛。 白景琪呵呵的笑,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片刻之后,他忽然加重了音调:“我知道你还在欺骗我,你放心我,我会让你死都死个明白。” 他加快了车速,车子急急的奔驰而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某处空地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我也跟着下车去,我看到路旁边一大片的空地,血,满地的血,依稀还看到一点点衣服的碎片,碎片是白色的,昨天白景年来找我的时候,穿着白色的衬衫... “不可能的...”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嘶吼着哭出声来。 白景琪却在一旁火上浇油:“我说带着你来收尸,结果尸都没有收到,哎呀,罪过罪过...” 我泪流满面的蹲在地上,咬紧了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松手。 恨,彻骨的恨,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你他妈不是人啊!”我怒气冲冲的抬起眼来,正对上白景琪戏虞的脸,他同样穿着紧身的运动服,身材高大而修长,而在此刻的我看来,他却是恶魔的代名词。听到我骂人的声音,他背转身看到我,一直冷着脸冷战状的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缓缓的向我走来,我却只竖起了满身刺做刺猬状,尖叫着扑了过去。 此刻,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想用我的拳头,为我爱的男人讨回公道。 但我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体力还是不够,不说讨伐他了,甚至连近身都不可能,我向他冲过去的时候,他眉头稍微顿了一下,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就舒展开来,接着便捉住了我的两只手,将我按在车身上,摊了摊手苦恼道:“怎么呢?就这小身板还想找我报仇?” 我死死的咬着牙,挣扎着,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白景琪也始终面带笑容的按着我,仿佛按住我并不需要花费很多力气一样。 “省省吧,我一只手指就能弄死你。”他冰冷的目光直视着我,鄙夷的说道。 我只觉得自己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天我的泪腺这么的发达,我想质问他,我想破口大骂,但是我想只是我想而已,话到嘴边,我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迷蒙着一双眼,呆呆的望着他的脊背上的线条,压低了声音哀求道:“求求你,我不想白景年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你觉得可能吗?”他猛地背转身来打断了我,他冷漠着脸看我,他的声音比他的面色更寒上几分。“苏曼,我千里迢迢把你弄到这儿来,你觉得我会轻易送你走吗?你怎么不动脑袋想想?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闹?你知不知道哭哭哭哭的我也很烦。” 他皱着眉头,语气里全是疲惫,他的回答让我失望,他的态度更是让我生气,我提高了声音,尖着嗓子歇斯底里的纠结道:“你让我走,白景琪,你有种就去找男人出气,别这么变态的扯着一个女人行不行?” “你不愿意跟着我吗?那行,我还非要带着你了。”他嘶吼得比我更大声,他满身的火气瞬间起来了,他指着车门很大声的吼道:“上车,我们走!” 我不肯,我从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逃跑的机会,怎么会愿意跟他回去? 我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快步走到他面前去,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干嘛?” 我不说话,只是双手插兜逼近了他,直到距离他足够近了,趁他迷蒙之际,我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抽了出来,手上的叉子用力就插向了他的腰。 我在屋子里被关了两天,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今天早上吃早餐时候的叉子,是我唯一能留下来的东西。 “你好狠!”我听到了男人吃痛的哽咽,但我连多看一眼那伤口都不敢,拔腿就走,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我不敢走大路,只敢在林子跑,我快步的跑,连路上的杂草划破了我的胳膊都不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都跑出好远了,小腿都开始酸了,我微微停了停,向后看了一眼。 我看到白景琪捂着受伤的腰,快步的追了上来。 没想到他对我竟然这么的执着,我很害怕,背转身继续没命的跑。 可是,我却敏感的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多久,我便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我只感觉自己胳膊上一紧,被人猛地拽住甩到地上,我仓皇的睁开眼,看到眼睛充血的白景琪。 “苏曼,你在找死!”他恨得牙痒痒,毫不客气的一脚就踹在我的身上。 他从前从来没有对我这样暴力过的,哪怕被软禁的时候都没有,可现在...我身体哆嗦着,咬着牙看向他,他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 他到底是男人,就算受了伤,也是身体素质强硬的男人,而我呢? 我两天的精神高压,没能好好休息,就算今天吃了个早餐,这么久下来,我也已经头晕眼花了。 我很快就被打得眼前发黑,我很害怕,蜷缩着身体不住的求饶:“别打了,我不敢逃跑了,真的不敢了。” 白景琪哼了一声,重重的又踹了我一脚,这才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拖了起来。 209软禁 等我们再回到路上的时候,车上已经多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男人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口袋向我走来,我睁开了疲惫的眼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男人却二话不说,直接拿什么塞住了我的嘴。 我刚要挣扎,紧接我的手和脚却都绑住了,再要挣扎,我眼前一黑,大口袋已经罩了下来。 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可是,我该死的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是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似乎还听到白景琪模模糊糊的声音,只是,我所处的车子却已经远了。 这被绑架着的时间,总觉得过得特别的漫长。 我感觉自己在车上颠簸着,又感觉自己在海里颠簸着,我就这样躺在口袋里面,不知白天,也没有黑夜,没有吃的,连喝水都不敢。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了下来,我被连人带麻袋粗暴的拖着,我感觉自己在慢慢的上楼梯,开门,关门,等我终于被甩到地上静下来,口袋打开的那一刻,重见光明,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 我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所处的环境,是乡下楼房的那种构造,很简陋的装修,我所处的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就在这乖乖的待着吧!”男人给我取下了嘴里的毛巾和手腕脚上的绳子,又用力踹了我一脚,这才摔门出去。 我在冰凉的地上躺了很久,一个漫长的黑夜过去,清晨的晨曦撒了过来,我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松懈了一点,手上脚上的麻痹感没那么严重了。 门被推开了,有人来给我送饭,我抓住了他的手,问他时间,他却仿佛根本不愿意回答我。 门重新又被锁上,从这一天开始,我就正式开始了我的软禁生涯。 只有白天和黑夜,没有分针和秒针,除了给我送饭的那个人,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我就这样待着,像一条狗一样苟且偷生的待着,我没有想去死,我在心里记着,只要还活着,我就有机会揭穿白景琪,夺取曾经拥有的一切,再见到白景年。 秉承着这个信念,我坚强的活着。 不知又这样过了多久,我终于见到了除了送饭小伙子之外的另一个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一个渺远得仿佛来自上辈子的声音。 “苏曼,好久不见啊!” 是她,万倩倩。 我从未想过会再次听见万倩倩的声音,她的声音与从前听到的那样的截然不同,她好像恢复了正常时候的身体,嗓子没有沙哑,风情如初。 而随着房间的大门被人撞开,我一仰起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逆着风而来的她。 她还是老样子,除了瘦了点,美貌如初,不,也不算老样子吧,今日的她,跟从前那个憔悴而瘦骨嶙峋的她相比,身体看起来挺健康的,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玲珑剔透的韵致。 “苏曼。”她喊了我的名字,蹬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到我跟前来,居高临下的态度高傲而又嚣张:“苏曼,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 她在笑,是很瘆人的那种笑,她并没有触碰我,我却莫名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就好像浑身起了疙瘩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反正我是有的,我一想到这个女人患了那种可怕的病,虽然明知不会传染,可我还是心里膈应,难受,这种感觉,和跟白景年相处截然不同。 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退缩着往后躲去,她却察觉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捉住了我的手腕,又笑了:“怎么?怕我吗?怕我做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我做什么呢?” 她紧捏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拖着我来到床边将我按着坐下,翘起二郎腿看向我,嘴角的笑容幽深而绵长:“没想到我会来看你吗?没事,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今天我有很多的时间陪你叙旧,上次匆匆一别我们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今天就好好的聊一聊好不好?” 我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惊骇,白景琪,唐心柔,万倩倩,很好,这三个可怕的人都凑到一块去了。 “好不好?”见我不肯回答,万倩倩又嘟囔了一句,我连忙回过神来。 我哪里敢说不好,毕竟她就是个移动的传染源,我真的很怕她冷不丁又来捅我一刀,那我一个不慎,来不及见到天日就完蛋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付着万倩倩。 “苏曼,我这几个月以来,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万倩倩轻轻的笑了笑,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和杯子,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冷茶,她将那只茶杯握在手里悠悠的晃啊晃,嘴角噙着笑意,漫不经心的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这几个月来经历了什么?”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排除了要敷衍应付她的这一点,确实,我也真的很好奇这几个月她是怎么做到今天的。 “很奇怪吗?”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万倩倩好笑的问道:“苏曼,你怎么那么蠢?时至今日,你还是看不出我背后的人是谁吗?” 是谁?我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是白景琪。 “我这几个月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我被救了出来之后,有人接应我,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就好吃好喝的被养着,吃药打针遏制病情,健身美容养身体,所以,现在你见到的我跟从前的我一点都不一样,如今这个看上去跟常人无异的意气风发的我,才是我最终想要的。”万倩倩放下了茶杯,她的左手轻轻挑起,她认真的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精致的美甲,轻飘飘的说:“是你们亲手害得我走到的这一步的,所以,苏曼你一定很好奇,我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吧?” 她说着,音调骤然变冷,而我,我浑身的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210让我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说你和白景年生生分离,我就想来看看你啊!”万倩倩嘿嘿的笑了笑,哪怕再是妆容精致,也盖不住她眼角的鱼尾纹,她伸手,似乎想轻抚我的脸,但被我躲开了,她又笑了:“嫌弃我是吗?那你就等着瞧,我会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恶心你。” 我心里一阵恶寒,面上却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这个女人很疯狂,我怕,真的很怕。 我不由自主的紧缩着身子,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虑,轻轻的笑了笑,退后了一步。 我如遭大赦的松了一口气,她也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想不到吧,当初我被白景年俩整得走投无路,要不是白景琪找到了我,保护我,资助我,救了我,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着呢,所以,他对我有再造之恩,他想让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去做。” 她虽然是在笑着,可是她的目光,却满满的都是狠厉:“苏曼,你永远都想不到我有多恨你,你抢多了我的爱人,我的父亲,我的公司,我的一切,这一笔账,我永永远远都会记得。我恨你,恨死你了,我日日夜夜的诅咒你,你等着,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总会更惨,比我过得更惨的。” 她还在笑,过度的消瘦让她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十分的刻薄,坐在她身边的我,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全身上下都汗涔涔的,说实话,现在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白景琪有多阴暗,我就越来越惊悚从前的自己有多危险,竟然和这么样潜藏的犯罪分子混在一起。 “很惊讶是吗?没什么好惊讶的啦,如果你知道他还另外有产业,你就不觉得他的这种手段奇怪啦!”万倩倩勾了勾唇角,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阴森森的:“苏曼,你应该庆幸,他一直都喜欢你,舍不得你,还不让我对付你,所以这才保全了你的身体,不过白景年,他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怎么样了?难道...”万倩倩说话留一半,我的头皮一直都紧绷着,难道...她又想方设法传染给白景年了? 自从我被带走之后,我和外界就一直都没有联系,我真的不敢想象白景年会出事,我固执的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从万倩倩的话中我也看得出来,白景年没有事,之前白景琪是在吓唬我。 “他没事。”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万倩倩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扬了扬唇不屑的说道:“说起来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他回去海市后,花了很多精力找你,但没有找到你,白景琪也派人潜到他身边去勾引他了,结果没成功,呵,还真是挺讽刺的。” 听到白景年没事,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是看穿了我的松懈,万倩倩又笑了,她昂起下巴不屑的神情对着我,轻蔑的说:“苏曼,难道在你心中染病才是唯一糟糕的事情吗?不,错,染病了如果照顾得好的话,还能再活二十年,但是,你要是背了人命官司,这就是不是金钱能解决的事了。” 人命官司?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马上就坐不住了,我还记得曾经,一起意外事故就让白氏集团纷纷扰扰了那么久,那么现在呢?要是直接背了人命官司,我不敢想象白景年现在是怎样的焦头烂额。 我从床上站起来就说我要回去,我扯着万倩倩的袖子哀求她:“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只要你能让我回去,让我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万氏集团我也还给你,全都给你好不好?” 顾不上嫌弃不嫌弃,我扯着她哀求的说,哭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却见不得我这个样子,她拦住了我的去路,啧啧出声:“苏曼,如果我有可能让你回去的话,会大张旗鼓把你关在这里吗?” 说着,她搓了搓手掌,她两只手手指上大红色的指甲明晃晃的特别耀眼,差点晃花了我的眼角,她勾了勾唇角阴森森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的冷笑又冒了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意识到我今天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意识到她接下来可能会对我做什么,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你说呢?”万倩倩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角,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来,她抽开刀鞘,锋利的刀锋让人望而生寒。 “老规矩。”她将小刀捏在手上,一边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划着一边向我走来,幽幽的说:“不会很疼的,划我一刀,再划你一刀,嘿,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却被她说得这样轻飘飘的,我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但缓过神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颤抖,我不能紧张,这个时候除了自救不可能有别人来救我,要是紧张了我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你不要这样,白景琪要是知道了不可能会放过你的。”我一边抓着什么就往她那边丢过去,一边尖着嗓子喊道。 我试图搬出白景琪来管控她,但我很快就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她好像不怕白景琪。 “你以为我会怕他?”她舔了舔唇角,嘿嘿直笑:“他不是心心念念都是你吗?好,那我就做给他看,我倒要看看,当他看到他心爱的女人在我手里被毁掉的时候,他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他会不会后悔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 万倩倩尖声笑了起来,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如果她有獠牙,那她一定是最凶狠的魔鬼。 她挥舞着刀子,狰狞着一张脸就向我跑来,我知道自己不能给她抓到,我没命的奔跑,一边跑一边抓到什么就往她身上砸过去。 我没命的奔跑,因为万倩倩来了的缘故,房门大开,我跑出了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一进去我就反锁了房门。 我清楚的听到外面女人的尖叫声和拍门声,这个破屋子的门不是很结实,随着外面的拍门声加剧,这门也在剧烈的摇晃着。 我很害怕,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样恐惧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万倩倩就会破门而入,将沾了肮脏血液的刀子捅进我的身体一样。 我拼命的大喊,喊救命,总奢望着会有来谁来救我,奢望着那个小伙子还在这里,可是,没有人回应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嗓子都喊哑了,就在我彻底喊不出声音来差点都要放弃的时候,我却忽然听到了一个试探的男音:“发生了什么事?” 白景琪,惹出这一切祸端的男人,他终于来了。 211这一次,算我欠你的 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渴望白景琪的到来,我听到了外面的大铁门被踹开的声音,男人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女人吃痛的尖叫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我听到了有力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男人的叫唤声:“苏曼,我来了。” 一听到白景琪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万倩倩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很恶心,我下意识的就要退缩,可事实却不允许我退缩。 我被男人慢慢的扶了起来,我觉得头晕目眩的,很想有人来拉我一把,我似乎还听到了外面万倩倩哭泣的求饶声,她似乎在在后面喊我的名字,她在哭,哭着说叫我别怪她,我听了额头突突的跳,我多么希望,我听不见,听不见啊! 我被搀扶着还没完全站直身子,却只觉得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双腿发软,目光也开始涣散...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见鬼的越来越晕。 我被男人捞入了怀中,意识模糊前,我似乎看到了白景年隔着悠久岁月的脸,似笑非笑,无惊无喜。 他从我面前走过,头都没回。我想喊住他,我说你怎么又弄丢我了,可是他却没有回头,直到我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才告诉我,他不会过来陪我了,甚至连看都不会来看我一眼,因为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吗?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汗淋漓,迷茫间,我却只听到白景琪小声的安抚:“没事的,苏曼,不会有事的。” 我被抱到了白景琪的车子上,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医院。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视线不是很好,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有些刺眼。 我身体立马一僵,揉揉眼睛,勉强能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我看到白景琪坐在沙发上,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他将病历塞到我的手上,我看了看,最后的诊断结果是,我长期郁结,营养不良,身体太虚了。 “你到底想怎样?”白景琪冷冷的瞟了我一眼,目光阴冷的说:“苏曼,我自认为自己对你还算心软不舍,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非要逼死自己才甘心?”“你...”我躺在病床上都不放过我,还真是恶劣,我气得直哆嗦。“你还有脸说,软禁我,还放那个女人来伤害我,这算对我不舍吗?白景琪,你的底线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当初谁知道会这样。”白景琪不屑的撇了撇嘴:“好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其他的就别说了,要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好吧,我承认我被唬住了,我现在在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地点的荒郊野岭,没有证件,没有通讯工具,没有钱,还有一个万倩倩虎视眈眈,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多少看不见的潜在危险,如果他这个时候不管我,那我还真的走投无路了。 虽然我明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明白,他嘴上说着嫌弃,可实际上,至少他现在不会伤害我。 我生气的躺好,想着抗拒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心收回肚子里。 白景琪见我不理他,也觉得无趣,低头就开始玩起手机来了。 他玩了一局游戏,又抬起头来看我,见我还是不肯理他,他拉了张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气急的说:“苏曼,白景年现在分身乏术管不到你,除了我没人罩着你了,你确定你要跟我撕?” 他的口气有点严肃,我冷着脸别过他不打算理他,他却又冷笑。“啧啧,现在知道清高了,早知如此,刚刚我就不应该拦住万倩倩,不应该送你上医院,你们两人弄出来的祸患,我凭什么要替你承担。” 说到这里,不算从前的前尘旧怨,我的确是该感激他的,我刚想说句感谢的话,但无奈的发现在这个腹黑又复杂的男人面前,我什么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次,算我欠你的。”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也懒得客气,僵硬的道谢道。“我不求你放我走,只求你让我安静的待着,以后别再放那些危险的人进来了。”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白景琪轻蔑的瞥了我一眼,趾高气扬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别人来骚扰你。” 听到他的保证,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一想到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的要疯狂,把他逼急了指不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就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我努力的将自己心里的不满压抑下去,我告诉自己,以我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想太多,我应该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议。 这么久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多几天,是吗? 想到这里,我不想跟他置气,我沉默的将头偏向另一边,不打算再理他。我以为我不理他他就无趣了,没想到他一个人也很起劲。 “这一次的事情要是成了的话,白景年大概把牢底坐穿都不会放出来,所以,苏曼,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好好的跟我过吧,至少我不会虐待你的两个孩子,怎么样?”白景琪带着笑的说出这番话,我的心却开始抖了一下。 我猛地扭过头,死死的盯着白景琪,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可是,我深深明白我永远也看不穿他,就好像我现在这样看着他,要是别人一定会不好意思会别扭,可是他一点都不,他会跟你对视,直到你自己先觉得不好意思。 我简直是无语了,我垂下眼皮不想看这个人,我屏住自己的心思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白景年到底怎么样了,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白景琪哼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他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伸着交叠在一起,不说话也不吭声,自顾自的玩着手机,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终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个中年妇人。 “这是给你请的护工,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不要把自己作死了,知道吗?”白景琪哼了一声,收起手机便站了起来,扫了我一眼,又冷冷的扫了中年妇人一眼,便走了。 我听着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舒了一口气,他走了以后,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都提高了一点,我的神色也舒缓了一点。 212又一个黑夜过去了 休息了片刻,我重新打起了精神来。 现在白景琪都已经走了,我就没什么好恐惧的,我只想逃跑,只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逃掉。 我跑到门口,一拉开门,却对上门口守着的两个黑壮男人,瞪圆了眼睛看着我,吓得我立刻又跑了回来。 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护工也有些着急,走上前来扶我,紧皱着眉头说:“小姐你不要这样子,你要是出事了我会挨骂的。” 她言之凿凿,再加上我也意识到白景琪的确就是那种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掉的,养好身体才是首要问题,所以接下来我也没吵嚷着离开,护工叫我怎样我就怎样,叫我吃我就顺从的吃,叫我休息我就好好的睡,听话得就像一具玩偶一样。 下午的时候白景琪又来了一次医院,看到我这样配合他很满意,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又说:“是呀,像这样想得开才好,你好好养身体吧,护工会好好照顾你的,等出院之后我就给你换个更舒适的住处,我也帮你找好了安全性更强的保全,你在那里住着应该很安全。” 保全?监视我的吗? 白景琪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可我却听得出来了,他的意思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出现吧! 也是,他不是和白景年对着干吗?白景年出事的紧要关头他不应该在现场守着吗?怎么可能腾得出时间来看守着我吗? 只要他走了,我做什么就都有机会了,我心里明白,忍不住窃喜,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保持了平静,不论他说什么我都点头表示服从。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我不知道来电的是谁,我只知道这个电话一定很重要,因为他的眉头皱得很厉害。 他从阳台上再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 “我要走了!”他站在我床头,淡淡的说,他轻轻的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带上了门。 他走后,我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我叫护工把手机借我用用,毕竟我还记得白景年的电话,可她却望向我很无奈的说:“小姐,当初我被白先生高薪聘请过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不带手机。” 我想求她帮我买个手机,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钱,我所有的希望都被断绝,我也更加忧伤了。 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就出院了。 我搬去了白景琪安排的那处房子,独门独栋的别墅,环境好了许多,清幽,却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到别墅的当天晚上,我只想好好的洗一个澡,保镖却拿着手机过来,告诉我白先生有事儿找我。 我有些惊喜的拿起手机,盘算着有机会再避开众人打个电话,结果一拿到手机,却看到白景琪再跟我视频。 视频里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儿子,木木。 我不知道木木怎么到他手上去了,正想着,白景琪的电话打了过来,贱兮兮的说:“苏曼,看到孩子了吗?孩子可爱吗?” 我憎恨他这种耍阴招的手段,我恨得牙痒痒,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似的,笑嘻嘻的说:“如果你听话,我就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但如果你不听话,哼,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没见到孩子的时候思念还没有这么刻骨,如今已经见到了这个孩子,更是激发了我内心那一抹还没发散出去的母爱,我的心情自然就更加难受了。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深刻的明白了为母则刚这个道理,哪怕再是思念孩子,我也没并没有偷偷掉眼泪。 我只是收起了自己心底里的悲伤,除了顺从的吃饭睡觉之外,更多的只想锻炼好自己的身体。 回到别墅后,虽然我仍然不能用手机,但有一点庆幸的是,我能看电视了。 这天,通过电视,我知道自己是在中越边界的一个小城市。 我拿着遥控随意的翻了翻,竟然搜到了海市的新闻。 白氏集团建了一半的楼盘轰塌,死伤无数,涉嫌偷工减料? 这就是万倩倩说的惹上人命官司的意思吗?怎么会这样呢?我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我的嘴唇动了动,很想自我安慰,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因为我比谁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也终于明白了,白景年为何会分身乏术,腾不出时间来找我。 我的心情冷一阵热一阵的特别可怕,太多太多我一时间接收不了的信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发呆,十月份的天气还算挺热,可我裹在被子里却莫名的觉得发冷。 那种冷,是从脚底慢慢溢出来,冲到我的头顶,席卷了我的全身。 曾经的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当年大费周折离开他身边的时候,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后来经受不住温柔与诱惑回到他身边,我还是想好好过日子,可是,好日子怎么就永远与我无缘呢? 我们之间才刚好了一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怪我?还是命运的捉弄?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摆在我眼前这惨痛的一切只是梦一场。 在我心中,如果后面的结局真要这么悲伤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这些故事,那么,他自是风华,他的美好未来也与我无关。 可是现在呢? 屋子里很安静,隐约可见窗外的鸟叫声,我死死的咬着牙,身子不由自主的在打颤,我浑身发冷,忍不住双手环抱住自己,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发呆了多久,只知道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又亮,对面墙上的挂钟清楚的提示着我,又一个难熬的黑夜过去了。 213逃跑 我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洗簌好之后,我迈着小碎步小心的出门,经过半个多月时间的休养,我的身体好多了。 当然,我也不得不好起来,如果我继续病怏怏下去,那么我还能找机会逃跑吗? 这天,我起床来下楼,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听到我在上面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脸来,淡淡的问:“怎么样?死不了吧?” 这是白景琪,自从闹过一场之后,我们之间就是这么个状态。 “托你的福,我死不了。”他不把我看在眼里,我想也没想就怼道。 他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我,而是缓缓起身像餐桌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说:“还有力气跟我吵架,看来我对你真的是太宽容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去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来,我刚要端起粥碗,结果耳边冷不丁听到他又说:“看来还是太闲了,才给了你跟我挑衅发脾气的时间!” 我真的是很无语,有时候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八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便懒得回复他,低下头去继续喝我的粥。 我对这被软禁的日子不满意,但不得不说,白景琪在生活上没有亏待我,保姆照顾我一日三餐还是很用心的。 我低头小口小口的舀着粥,不一会,对面的白景琪却又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我竖起了耳朵,嘴上却还是装作没听到的毫不在意。 见我始终没有动静,白景琪也就索然无味了,他很快便吃完了早餐放下饭碗,临起身前,他经过我身边,咬着牙说:“苏曼,有时候我真想捏死你。” 我听到了,然而我还是装作没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回应。 接下来,白景琪在别墅里待了几天的时间。 我觉得我的忍耐力也是够够的,我们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他面前,我丝毫没有表露过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哪怕是跟白景琪在同一张餐桌上,我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来,而是绝对的服从。 在我不跟他对着干的时候,白景琪对我还可以,看得出来兴致还是不错,但我也不理会他。 他在这里的时候,我更多时间都是独自待在屋子里。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逝,这一天一大早,我才刚起床,自己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穿戴整齐之后拉开房门,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景琪。 我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没开口,但我想大概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对于我的态度白景琪自然是见怪不怪的,他嘿嘿的笑了笑,反手关上了门,走到我面前来,轻笑地说:“苏曼,我又要走了,我买了一座小岛给你,我早已筑建了我们的爱巢,你在这里乖乖等我,等我从海市回来,我就带着你去那里,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好不好?” 一家三口?去他妈的一家三口! 抢来的孩子能是孩子吗?真不怕长大了养了个仇人吗? 我心里风起云涌,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白景琪许诺的时候表情非常的动人,然而他却永远不会明白,他自以为伟大,实则却让我厌恶得恨不得手刃仇人的做法,只感动了他自己。 我心里虽然仇恨,但在面上我当然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而是微微抿唇,不屑的说:“我人都被你关在这里,自然只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白景琪对于我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或许他还以为我真的信了命,他有些激动的将我搂在怀里,说:“苏曼,我从前可能说了一些气话,直到万倩倩试图伤害你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其实很爱你,所以,我现在很庆幸你还在我身边。” 他将我搂得很紧很紧,紧得恨不得将我嵌入骨头中一样,我挣不开他的怀抱,呀没有试图用力反抗,只是像木鱼一样站着。 不知抱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 “时间会让我们证明,我对你才是真心,和你牵手走完下半生的男人只有可能是我。”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微笑,清浅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没有躲避,只一动不动的看向他,应承下了这个吻。 他满意的转身出门,离开了这座别墅。 白景琪这一次离开之后,我敏感的发现,那两个保镖好像懈怠了下来。 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知道他们没有之前那样尽责认真了。 我整个人的心情就开始雀跃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只要他们不认真,只要他们与白景琪离心了,我就有了逃跑的机会。 这天,傍晚的时候,我要下楼,刚走出门却听到保镖的声音,我听到他们在跟保姆说,希望保姆今晚能好好整一桌下酒菜。 我听了,急急的退回房间里面,我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喝酒了的话,那我逃跑的机会就来了。 于是,我就在房间里耐心的等着,我收集了自己所有值钱的物什,没有证件现金都没有关系,白景琪这次回来给我带了礼物,一条钻石项链,还有一对镯子,他说是拿来讨好我,但这会儿便派上用场了。 我换上了一身方便离开的运动服,躺在床上和衣而卧,不知过了多久,夜渐渐的深了,楼下先是吵嚷声一片,到后来,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找到了机会,悄悄拉开房门,却见那两个人已经喝醉了,瘫倒下去,我心中一喜,连忙狂奔下来。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举动,保姆自然要来拦我,我手指竖起来做了个嘘的手势,直接将钻石项链拿出来,塞到保姆的手里。 保姆脸上一番煎熬,最终是物质打败了她的忠贞,她拉着我便说:“小姐,我跟你一起走,在这别墅里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她都这样开口了,我就不好再甩下她,她去了楼上,不一会她便重新下来了,我们俩相携着迅速离开。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运气特别糟糕,刚出别墅,还没来得及多跑两步,我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214我杀人了 我回头,却又看见了自己的噩梦,万倩倩。 那日我被白景琪带走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万倩倩,却没想到此刻她竟然找了过来,还在我要逃跑的当口找了过来。 “苏曼你别跑,你跑了就真的不管你的孩子了吗?”万倩倩头发蓬乱的瞪着我,像是逃命而来的,一脸威胁的说道:“好,你走啊,你信不信要是你走了,我马上就把病毒传染给你儿子。” 当年她拿果果威胁我的那惨痛的一幕顿时浮现在我的心头,一想到木木,我万爪穿心,难道,木木现在在她手上? 我有些纠结,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另一个不断的安慰我自己,不可能的,白景琪厌恶透了她,不可能把孩子给她。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猜出了我的心思,万倩倩不怒反笑,不急不缓,笑嘻嘻的说:“他虽然厌恶我,但他也知道,只有我才治得住你,苏曼,如果你不信我,你大可以走呗,不过你的儿子到底结局如何,那我就说不定了。” 我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了,我打算逃跑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个机会,都没意识到孩子还在他们的手上,而现在,她的话无疑是让我再起疑虑,我担心孩子下不了决心,根本就下不来逃跑的勇气。 而现在万倩倩的这番话更是戳到了我心里去,如果我真的逃跑了,我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我丢下了才几个月的孩子,放任他落入敌人手中生死未卜。 我迟迟下不了决心,见我这么个纠结的样子,万倩倩也没有了耐心。 她不再试图言语说服我,而是猛地伸出手不顾我的挣扎就要来拽我,我拔腿就要跑,可她却也要命的露出了凶光,抓住我的那一刻,她捉着我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就要来咬我,嘴里还说:“那一日让你逃过去了,真是不应该。” 我惊恐不已,明白自己更加不能被她咬到,她全身上下都是带毒的,我要是被她咬到那我就完了。 我一边躲闪着,我的拳头毫不犹豫的砸在她身上,她尖叫了一声,抬脚就要过来踹我。 “苏曼,是你逼我的。”她目光阴冷的瞪着我,她眼里是那种仿佛要将我扯着一起带入地狱中的味道。 “我今天非要带着你下地狱。”她咬了咬牙怒目而视,一双眼睛瞪得睚眦欲裂,她伸手就要过来抓我,我连忙避开,放弃了与她纠缠的打算,没命的向前跑去。 我喊保姆的名字,叫她想办法帮我,而她仿佛知道万倩倩的情况,她有点儿犹豫,退缩着不肯。 我意识到她肯定是靠不住了,没有办法,只好没命的向前跑,然而我还没跑一会儿我却跑得太急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摔了一跤,转眼间就被万倩倩给逮住了,她毫不留情的拽着我的头发将我踹到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别想逃了,今天你逃不掉的。” 我的头发被人猛地抓住,我的身体摔在了地上,我吃痛的尖叫了一声,怒骂着让她放开我。 她面色狰狞满脸怒容,狞笑的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来,挥舞着就要向我插过来。 “苏曼,你去死吧!”她凶狠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我,握着刀子就要插过来,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身子一侧躲过了她,顺便踹了她一脚。 我的一脚刚好踹到她的腰上,原以为她至少能缓缓,却没想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很明显的都跟疯了一样,带着一种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意味。 她更疯狂的就要来捅我,我一边躲避,一边捡起什么就往她身上砸去,我的小石头歪打正着的砸到了她的手腕,万倩倩晕乎乎的晃了一下,手里的那把小刀握不住了掉到了地上。 我见状赶紧跑去捡,万倩倩也仿佛意识到不能丢了唯一的武器,马上就要过来跟我抢,我哪里肯给她抢到,争夺之间,我也不知道是我手快了还是万倩倩不小心,我的刀子插到了万倩倩的心口处。 她瞪大了眼睛愣住了,她仿佛丝毫都没想到我会对她下手一样,软弱无力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我,弱弱的说:“你...你杀了我?” 我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故作镇定的退后了一步,冷冷道。“是你逼我的,我不过是误伤你。” 万倩倩嘴巴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口血从从她嘴里飚了出来,她身子往旁边一翻,倒在了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她的嘴里不断的溢出血来,她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不知过了多久,她两眼一翻,死了过去。 我站在原处,不断的颤抖,一种彻骨的冷,冷到了我的心里。 看着万倩倩茫茫然向我伸过来求救的手,我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红色,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 正想着,保姆却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看到躺在血泊里的万倩倩,她惊讶的尖叫出声:“小姐,你...” 对于这个马后炮我实在是没空招呼,只冷笑着甩开了她,向前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又在黑夜的马路上跑了多久,直到看到了一辆私家车,我拦在了车前,还好,那车主虽然是骂骂咧咧的,但好歹还愿意带我一程。 直到上了车,窝在了温暖的车后座,我这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一晚上,惊心动魄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就一个女人,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可是呢? 我的腿剧烈的抖着,我的手按在双腿上,希望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万倩倩不过是一个病人,还是个通缉犯,本来就是该死之人,我不害怕,不害怕。 想到这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那个保姆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车子到了繁华的市区,车主问我在哪里下车,我说就在这里下吧!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有一对还算值钱的镯子,我也没地方可以就去,就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厚着脸皮蹭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找了家典当行,将这对镯子换了点钱,然后,我直接打了辆出租车。 我不管这里距离海市有多远,也不管我现在在哪里,我只知道,我要回去。 哪怕我的孩子会危险,我也要回去,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215母女相见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很远,很偏,出租车开了3000的价格,断断续续的走了一天一夜,才算到了海市。 再回海市,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建筑物,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 一路辗转,回到我们从前居住的别墅,却人去楼空,孩子们都不在。 我正要出去,结果家里的管家却认出了我,看到我,她小声的喊了我的名字,将我拉到一旁,急吼吼的说:“太太,你怎么回来了!” “孩子呢?”我一开口,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白家这段时间遭受的变故太多,要我不哭都难。 管家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太太,自从木木小少爷不见了以后,老爷就怕果果也丢了,所以,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孩子藏了起来。” 我忙问孩子现在在哪里,管家却没有回答我,而是偷偷将我带去了他家,让我安心等着。 我在他家从下午等到晚上,期间,我出门了一趟。 我去买了个手机,又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然后用qq通讯录将自己从前的那些通讯录好友都补了回来。 我觉得惭愧的是,海市那么多亲朋好友的名字,除了白景年的号码,其他的我都背不下来,然而白景年现在都被关着,我打电话他根本就接不到,所以我买了新手机才能有其他人的号码。 夜深了的时候,管家终于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白德斌和他的得力助手汪助理。 “太太,着急了吧!”汪助理如是说着,笑说:“别慌,等把证件补好,我就带你过去。” 白德斌的情绪倒是平常,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想必他也烦躁,但他到底在这个社会上浸淫了这么多年,表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他面色平静的问起了我这些天的状况,他说白景年之前去找过我,怎么没找到人,我有些犹豫,但还是简略的将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我只说了我和白景琪约好去办离婚,结果却被他带走关押,我还省略了万倩倩发疯了三番两次找我茬要让我染病的事,也省略了为了逃命我杀了万倩倩沾染了人命的事。 我的人生如此的跌宕起伏,白德斌听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的安慰说:“委屈你了,等风头过去了,一切都好了起来,白家会补偿你的。”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明白一家人在一起很好就好了,什么补偿不补偿,这都不重要了。 我接着又问起了白景年的事,除了新闻上,我已经好久没有他的切实消息了。 说到白景年,我们俩的情绪各自都低落了下来,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官司怎么样了?找了律师吗?还有胜诉的机会吗?真的要坐牢吗?” 当我问到了这些严肃的问题,白德斌的态度也沉稳了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他才又细细的声音说:“你放心,景年在里面并没有吃什么苦头,我这边也找人了,景年这边没有直接责任,所以牵扯了重大伤亡问题暂时背锅,一时半会不会放出来而已。” “苏曼你不要过多担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白家因为这个栽了个跟斗,可白景琪那小子要想掰倒我,还是需要费一番力气的。”说着,像是怕我担心似的,又自顾自的解释说:“这些我们这边已经在查了,相信有关部门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当然也希望事实就是如此了,直到这个时候我算是看清楚了,白景琪之所以赶在那之前回中国,就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加大力度吧! 白景琪的一人私怨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事故牵扯了这么多人,这个问题让我有点头疼,但严格来说这件事算是因我而起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白德斌跟我聊完就回去了,我仍旧待在管家这边,直到我的证件补办好了。 紧接着,我又开始颠簸了起来。 汪助理带着我坐飞机,转大巴,又坐上乡间三轮车,到最后,才在一个小山沟沟里的一座农家小院停了下来。 进了门,看到在客厅里里玩闹的孩子的时候,我的眼泪又一次滚了下来。 “妈妈。”看到我,果果很高兴的飞奔过来撞入我的怀中,我已经许久没有跟孩子见面,而今终于触到了他们小小的身子,我不由得泪流满面。 热流从我眼里滚出来,流经鼻子滚入我的嘴里,果果娇嫩的小手抬手帮我擦了擦,又蹭在我的怀里亲昵的吹了吹:“好了妈妈不哭了,吹吹,果果给你吹吹。” 孩子越是懂事越是心疼我,我就越是想哭,这些天以来积蓄已久的忧伤让我心里难受,我的眼泪也就更加的汹涌。 孩子还不太懂得大人们的一些糟心事,也许久没见到我,她围绕着我的时候叽叽喳喳的童言稚语总让我忍不住笑出来,我不由得暂时的放下了那些现实的苦痛,郁结于心的坏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当我看到孩子如此依赖我的时候,我不由得又感叹,不知道木木怎么样了? 他还那么小,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弄丢了他,想来也是悲伤。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走神,果果胳膊轻轻捅了我一下,我如梦初醒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心思重新的放到孩子身上来。 我陪着孩子玩了没一会儿,正当我们两人都很高兴的时候,果果却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眼巴巴的看向我,撅着小嘴巴可怜兮兮的说:“妈妈,爸爸呢?爸爸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冷不丁果果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心里有些难过,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但我强忍住没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哭出来,而是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摸着果果的小脑袋安慰道:“爸爸那边有很重要的工作,这次出差有点久哦,等他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啦。” 果果听了,似懂非懂,也没有再追着我问这个问题了。 汪助理将我送过来就走了,我在这座农村小楼里又呆了十多天,白德斌雇佣的保姆每天都会给我炖汤做好吃的饭菜,时间长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好了一点,脸颊也渐渐也有肉了。 待在农村的日子虽然与世隔绝安然无忧,但我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白景年的,除了每天用手机关注着海市那边的情况,每天醒来第一件事都在关注白景年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放出来。 216再回海市 我在这里待了最是与世隔绝的一段时间,一般间隔两三天会和白德斌通一次电话,他会和果果对视频以解思念之苦,自从白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愈发的像一个普通的思念孩子的爷爷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每次通话我都在关心着事情的进展,关心着白景年的情况,但让我郁闷的是,一直以来却都没有更好的情况。 直到后来有一次,白德斌接连一个礼拜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打电话过去也不通,忐忑不安的一个礼拜过去,再后来,我没有等到白德斌的消息,却等来了汪助理。 汪助理带着我们母女俩又换了个住处,我问起他白德斌的事,他一开始是不肯说,我便怀疑了,我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到后来,他有些感慨的说,白景琪好像发现我们的住处了,他与白德斌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而白德斌又关心木木,与白景琪吵了起来。 白德斌担心白景琪会再过来对我们不利,这才紧急命令汪助理过来带我们换住处。 我站在新住处的阳台,望着窗外渺远的夜空,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一个利字,一家人走到四分五裂兵戎相见的这一步,是我没想到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迷茫的问。 白景琪说是为了我,真的是为了我吗?不可能吧,更多的情况下,我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因为是白景琪的身份,一开始小三上位私生子的身份,才注定了这么多的不公吧! 只是,有些人能认清自己的位置,能忍,而有些人,却很容易衍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走向极端。 “我也不知道。”汪助理长叹了一口气,安慰的说:“太太,你别想那么多,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或许是吧! 汪助理在这里略坐一会儿,叮嘱我警惕一点,好好照顾自己便准备告辞了,他起身的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一些东西,想起了白景琪离开泰国前夕跟我告别时候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买了一个小岛,他叫我等他,他处理完事情会去找我,然后一家三口在小岛上开心快乐的过下半生。 那时候对他厌恶至极只想着敷衍了事,并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他是不是真的买了一座小岛呢? 既然如此,木木是不是也藏在那座小岛呢? 我将这一点线索也给了汪助理,拜托他好好帮我查查,他也答应了,他安慰我说他跟了白董事长这么多年,早已不止是雇佣关系而是亲人关系了,白董事长的事他一定会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的,得到了他的承诺,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说自己的身体吧,还有孩子牵挂着有很多事我不能亲自去办,有人帮着我,那真是好。 这之后,我便安心在家里等着,等着他们的消息,然而我却,没有想到,我却没有等来小岛的消息,反而等到了一些不想见到的消息。 这之后没几天,汪助理便再次来了,这一次他过来的时候,冷着一张脸,神色严肃的向我走了过来。 一对上他的脸色我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疑惑的看向他,等着他的答案,他却冲我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太太,白总出事了!” 白景年的确是出事了,他在看守所里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事,总之闹得很大,还闹进医院了,脑袋都被砸破了,流了很多血,几乎是命悬一线。 我当时就蒙了,我都不知道是外面的阳光太毒辣,还是我的身体太弱,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眼前发晕,差点脚下一软就摔倒下去。 我到底是担心这个男人的,虽然他对我并不坦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只一个人扛着,也不跟我共同面对,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是担心他的,不但因为我们一共生了两个孩子,还因为我二十五岁就爱着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割舍不了,放不下。 我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我要去找他,到他身边去照顾他,无论他现在如何,将来要不要坐牢,后续是生还是死,这一刻,我都要去找他,要陪在他身边,再危险也没关系。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汪助理还有些犹豫,他将白德斌的意思转告给了我,他说,木木已经不见了,果果不能再出事了,此刻果果最要紧。 我有些犹豫,但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白景年。 我不能因为未来有可能的什么而丢下未知危险的白景年,我不能放任他一个人,我不能再次承受他被丢进狼群的心理压力,我爱他,没有他我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 见我如此坚决,汪助理也没有多劝我什么,他亲自留在这边帮我照顾果果,而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归程。 我当即就在手机上订了机票,临走前去跟孩子们告别的时候,年幼的她却不太懂得离别的意义,只知道离别的感受并不好,她抱着我的裤腿抱哭个没完,果果稚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抓着我的裤腿不断的啜泣着:“妈妈,我不让你走,你走了就又不回来了。” 孩子的泪激发了我心底最脆弱的神经,我的眼泪也差点都要滚了出来,但我还是强忍住没哭出来,而是摸着果果的小脑袋,强撑笑颜笑意盈盈的说:“果果乖,爸爸生病了,妈妈去照顾爸爸了,等爸爸病好妈妈就回来,陪着果果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那等爸爸病好了,以后妈妈会带着果果和爸爸弟弟会生活在一起吗?”果果歪着小脑袋问我。 是啊,小孩子还那么小,还不懂得那些恩怨情仇,他们最大的关注点,就是我们以后会不会在一起啊! 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他们家开心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有那么多花都花不完的钱,他们也不想自己的父母被卷入那些纷争当中。 我长叹了一口气,暗暗决定,只要白景年平安无事,哪怕丢失了一切,哪怕花光手中钱财,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有手有脚有工作能力,还怕养不活一家人么? 这样想着,心理压力小了许多,再说起白景年的时候态度不由得就温和了许多,我抱着果果哄着,爱怜的说:“乖,果果乖乖,等爸爸病好后,妈妈和爸爸一起来接宝贝儿回家团圆,好不好?” 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单纯的,果果一想到爸爸妈妈要团聚,开心得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的点头直说好。 哄好孩子之后,来不及休息我便立刻出门。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怀着对白景年的担忧,对果果的眷念,和对木木的牵挂,辗转了一天的我终于再回海市。 217一切都会过去的 到了之后我便给白德斌打了电话,他说现在在白氏集团,让我先回大宅去,我想想回去大宅也没什么事,也就跟去了白氏集团。 当我站在了白氏集团的大门口,迎着海市九月份仍然热烈的阳光,一股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凉感慨,袭上心头。 到了66楼,去董事长办公室时,路过总裁办,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隔着岁月浓重的时光,仿佛可以看见里面坐着那个我熟悉的放纵不羁的白氏集团总裁白景年。 他仍面容英俊的坐在他宽大的老板椅上,他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女人穿梭着,我仿佛还看到了我自己,看到那个跟他在办公室里一起吃饭一起缠绵的我自己,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关于那过往的流逝的和平岁月,以及现在的动荡不安,我不忍再多想,也不忍拿来做对比。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白德斌正在忙碌着,让我随便找个地方坐着,我也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亲手泡了茶,看着在办公桌前忙碌着的头发花白的白德斌,我不由得都有些恍惚了。 他都已经老了,本要退休颐养天年的年纪,现在却不得不又跑出来主持大局。 “如果当初我早点答应你们,让你们结婚成家,没有逼着你们分开,不会给那个小子可趁之机,或许你们现在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白德斌暂时的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到沙发这边来坐着,拿着杯盖拨弄着杯子里的茶叶,感叹道。 是啊,如果那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牵扯,我们现在也不会那么的动荡,可是,哪里又有那么多如果呢? 如果没有如果,我们又怎会知道我们并不是怨侣,我们也会两情相悦倾心相爱的这一天呢? “我怕,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安慰的说。 白德斌苦着脸笑笑,深吸了一口气,才感叹着说:“苏曼,我费了好大心思把孩子送走,也把你送去孩子身边,我相信,如果景年醒着,他也一定不让你们淌这趟浑水,要是他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怪我不负责任了。” 我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白景年为什么要送我们走,也知道白德斌现在又在顾忌着什么,可现在这个危急关头,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可是我什么都已经知道了,还怎么能相安无事的躲起来偏居一隅呢? “我需要一个丈夫,孩子也需要父亲,他都出事了,我怎么能安得下心来置身事外呢?”我自嘲的呵笑,说:“我不相信我们会出事,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熬过去的,我也相信,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是怎么绕路都会回到原点的,我和白景年,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和和美美的。” 白德斌笑笑,没说话,或许他也还有些感慨吧! 我们说了一会儿话,白德斌继续忙碌着,我也就离开了。 他让我住在白家大宅,我拒绝了,孩子们不在,白景年也不在,我一个人跟他住在一起膈应,名不正言不顺的,更何况,我怕触景生情。 见我执意要如此,白德斌也没有勉强我,而是让我先回去等着,他把白景年那边安排好了,回来接我。 我也知道以白景年现在的情况,要探望也是说去就去的事,也就答应了。 从白氏集团出来,我也没有去我和白景年过去居住的那个房子,而是找了个酒店住下来,我洗了个澡洗去满身风尘,洗了个澡,睡了一觉。 睡醒后,等待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虽然现在没有心思有任何的娱乐,可我还是打开了电视机。 我已经很久没看电视了,根本不想看任何电视节目,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打发时间而已,我百无聊赖的换了好几个台,正要一直往下按,眼角的余光却眼尖的看到其中一个台正在播放着跟白氏集团有关的新闻。 “备受关注的白氏大楼倒塌一案,自从事发后到现在一直在调查并没有什么进展,但最近却有知情者爆料,白氏总裁白景年在看守所里受到欺负,被打得头破血流保外就医...” 他是我的男人,我却只能从电视新闻里得知他的近况,我也说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爱情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面,再要论个是非,那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 我再等到白德斌的消息,已是第二天了。 他告诉我白景年那边现在并不方便见面,他让我先去他名下的一处公寓住着,公寓离医院很近,虽然不能直接与白景年接触,但我从公寓的窗户看过去,能远远的看到他。 “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么个办法了。”眼见我心急如焚的样子,白德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解释说:“景年那边守卫很严格,你现在去见他并不是很方便,我暂时就先安排你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住着,等时间成熟了,我再带你去见他。” 既然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过多坚持了,也就同意了先在这里住下来。 白德斌将房间安置好以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语重心长的叮嘱说:“苏曼,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随便什么人过来都开门,刚刚我去酒店的时候你开门太急了,这样就不是很安全。”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我不是不注意安全,我只是着急啊! 我也明白白德斌这是为我好,毕竟以白景琪的性子,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抓我都不知道。 我微微笑表示我会注意这个问题,白德斌也松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很想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纠结不安只会让人更加的烦躁,我实在郁闷,就从房间的酒柜里拿了一瓶酒,找了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拈了一杯酒,然后走到阳台那看着不远处的那幢住院大楼发起呆来。 218近乡情更怯 我住在这套公寓里,能看见他所在的地方,却不能去见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这个感觉真特么蛋疼。 我靠在阳台那,夜风徐徐的吹了过来,有过些许凉意,我沉默的了叹了一口气,低头抿了一口酒。 我越看越觉得难受,心里堵得慌,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很快一杯酒就都喝完了,我生怕自己喝更多会出事,只好拿着杯子回了卧室。 我放下杯子,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周,毕竟是我将来要住的房子。 这个公寓别看小,小是小,却装修得非常好,房间里各种摆设一应俱全,就连床单被套都是按着我的喜好来布置的。 从这简单的小细节中,我不难看得出来,白德斌在让我过来居住之前肯定是费过心思的,他对我,是真的好了很多。 这样想着,我心里就更难受了。 从前他不接受我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分离,现在他接受我了,我们还是一家子分离。 这样一想,我就愈加思念白景年了,我不禁又回到阳台上,失神的望着医院大楼的方向,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望着对方辗转难眠,郁郁不成眠,我只知道,我自己是这样的。 我没出息,做不到不去思念一个男人。 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着睡不着,我只好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结果第二杯酒很快都见底了我还是没有睡意,我不敢再喝下去,怕自己喝醉了只会更难受。 我合上阳台上的门,拉好窗帘,洗了个澡,回到被窝里躺下。 然而,饶是如此,心中还是像是燃了一团火一样,那股子火灼烧得我,越是竭力想忽略,脑子里他的影像越是清晰而强烈。 一晚上辗转难眠,这之后,我在这间公寓足不出户的住了两天。 事实上,我真的不用出门,冰箱里的食物估计足够我吃一个礼拜都不会坏了。 第三天的傍晚,我的房门再度被人敲响,我听到了有人在外面喊我太太,我从猫眼看过去,是白德斌的另一个助理徐助理,我打开了房门。 这一次,徐助理的嘴角是欣慰的笑容:“太太,你终于有安全意识了,真好。” 然而我却笑不出来,直觉告诉我,他现在是为着大事来找我的。 果然,还来不及坐在沙发上,徐助理看着我就直接了当的说:“太太,你收拾下跟我过去吧,白总那边现在安排好了。” 离别了这么久终于要再相见,那一刻我也说不清我是什么感觉,我以为我真的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一想到他还在医院里,我都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我又高兴不起来,毕竟,第六感告诉我,如果不是病得不行了,是根本不可能被送出来就医的。 而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记忆还停留在误会和吵架上,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能不能消磨掉那些仇恨,想到心里我又是有些心焦。 越是相见越是畏缩,近乡情怯也不过如此吧! 我当下就换了身衣服,为了让自己气色看起来更好一点我还快速的化了个淡妆,我不想白景年看到我的时候还为我担心,认为我过得不好。 将自己收拾整齐后,我这才起身跟徐助理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坐在车后座,当我一路上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影,我的双手焦灼的交握平放在膝盖上,有一些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医院,下了车,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助理的身后去到白景年的病房,我告诉自己不紧张不紧张,可是真的走到他病房跟前的那一刻,我不但手心里汗湿了,就连我的额头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 “进去吧,白总在等你呢!”仿佛看穿了我的脆弱,徐助理帮我拉开了病房的门。 我看了那空荡荡的房门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腿走了进去。 身后的房门被人带上,砰的声响打破了平静,让我愈加的紧张,我的双腿像是灌了千斤重似的,小碎步的挪着,门口的走廊处到里面病房短短一米多的距离,在我眼里却好远好远一样,远的好像走不到尽头。 好容易走出了那条走廊,走过了拐角,走到一片开阔处,我抬起眼来。 我一眼就看到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一脸惨白的白景年,他在对我笑着,这么久不见,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除了憔悴了一点,并不那么难堪。 “老婆。”白景年咧着苍白的嘴唇喊我,一开口嗓子干涩,而我才一对上他的眼睛,眼泪马上便滚了出来。 我明白了,原来我所担忧的隔阂,在生与死的离别面前都是浮云,什么都不是。 “老婆。”他又唤了我一句,久违的声音,激得我的眼泪不但止不住,反而流得更多。 我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也不想在他面前哭泣,我连忙转身去擦眼泪,结果白景年却上半身倾起,将我一拉,我身子一歪,就拽到了他的怀里面。 “会不会压到你的伤口了?”我有些紧张的挣了挣,却并没有挣开他的身体。 他将我扣得很紧,修长的双手牢牢的圈住了我,紧紧的将我拥入怀中,不断的拍着我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一般。 我匍匐在他的胸口啜泣着,他爱怜的沿着我的后脑勺向着我的脖颈描摹着我的轮廓,叹息道:“傻女人,你怎么来了?” 我喘息着说不出话来,我紧紧的回抱着他,他宽厚的胸膛让我就好像飘荡在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浮木一样,我眼里全是泪,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我不来,你一个人会有多难过啊?我要是不来,千辛万苦回到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想到你一个人,我就没法安心,我宁愿陪在你身边成为活的耙子,也不愿意偏居一隅的躲着,你明白吗?”我的手指强行的插入白景年的指缝间,与他的手指十指相扣,我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部轮廓流了下来。 219早生华发 白景年只笑笑,也不说话,只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我的眼泪却流得更多,搂着他,我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动情的说:“白景年,你不许再自私,不许再推开我,我要留在你身边,就要留在你身边,谁也不许拦着我。” 白景年搂着我的手紧了紧,用力的抱着我像是要将我嵌入怀中一样,他也哭了:“好了,我不会赶你走,不会不让你留下来,好不好?” “你没有权利赶走我。”我擦了擦眼泪哼了一声,骤然松开了白景年,退缩着垂下了脑袋,哽咽的说道。“我是我,我是独立的个体,我想留下就留下,你管不了我。” 白景年也笑了,是很欣慰的那种笑容。 “好好好,你是老大,我都听你的,好不好?”白景年重新又搂住了我,一双修长的胳膊像铁一样搂住了我,万分哽咽的说道:“老婆,你都不知道,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害怕。” 我有些怅然,白景年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 “你不怪我吗?”我眼瞅着眼前这个动情的男人,禁不住问道:“你真的不怪我吗?可是我一直都惦记着,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我们大吵了一架。” “只要我们都还好好的,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白景年呵呵的笑了笑,抱住了我,一脸严肃的说:“起先,我也很不爽,我认为你背叛了我还不承认,可是,直到身陷狼群的时候我才明白,白景琪连对我赶尽杀绝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对你还指不定会怎样,所以,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你自愿的,我懂。” 他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动情的抱住了他的腰,说:“那狼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不怕吗?” “怕,可是一想到你,还有你在等着我,我就不那么害怕了。”白景年笑了笑,坦然的目光看向了我,说:“至于过去的那些事,我们就不说了,不说了,好好看向以后好吗?我要的是属于你的完整人生,我们以后的人生,我们不提过去的那些事了,好不好!” “好。”我点了点头,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白景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又拥住我,沙哑着嗓子呢喃道:“放心,毕竟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跟这小子耗着,等我好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永远的在一起,再也不去想过去的那些破事了。” 只一句话我就听出来了,他还是他,还是那个骄傲的他,我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扭捏道:“谁要跟你永远了?你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谁说我出不去了?”白景年很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声,他将我的脸掰过来面对着他,我扭捏的伸手想要去挡自己的眼睛,他却将我的手拿开,迫使我看向他,专注的目光凝视着我。 “苏曼。”他叫唤着我的名字,一点一点的吻干净了我眼里的泪水,灼灼的目光紧盯着我,深情的说道:“老婆,你听我说,我刚进到这里来的时候呢,的确有点自暴自弃,那会儿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也觉得自己很没用,根本没脸面对你,我就觉得我可以去承担应该承受的责任接受该是我的惩罚,我希望你能快点忘掉我,只有忘掉我你下半生才能快乐的过。可是就在前几天,爸爸却忽然急急忙忙的来找我,告诉我你回来了,你重新出现了,我忽然想开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唤醒了我的求生意志,我记起自己还有个老婆孩子,我知道自己对你们也还有责任,我要赢过那小子,还要将我的儿子给带回来,所以我不能再堕落了下去,也不能再输给他,所以,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里面等死,我应该积极的走出来,只有走出来了,我才有一线生机,所以...” 说到这里,白景年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颤抖的双手紧握住了我的肩膀,叹息着说:“我刚进去的时候,那些人对我挺客气的,但又故意为难我,不敢给我更多的自由,我就猜到他们肯定也是受人指使了,为了从里面出来,我试过很多种办法,用钱收买过,没成功,不得已,我只好用了最笨的那一种,我故意惹怒了那些人,在里面闹事,结果我受了伤,然后就出来了...” “开心吗?惊喜吗?”他嘿嘿的笑了笑,伸手拂掉了我眼角不断掉落的眼泪,亲昵的搂着我的脖子,呢喃的说:“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肯定受了不少罪,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能出来,只要现在你能重新陪在我身边,那就值得,就是死了也都值得。” “我呸。”我不高兴的啐了一口,故意骂道:“我才不要你死呢,你死了我可咋办,我马上去找个小鲜肉。” “你可舍不得。”他又笑了笑,重新揽住了我。 他的双手从后腰处圈住了我,抱着我,抱得好紧好紧,我们很久没有这般温柔相依过,仿佛自从出事以来,从前的那些误会和隔阂都不算事一样,我别无他话,用力的搂紧了他。 长久分离以来的相依,那么的弥足珍贵,我们各自都贪婪的汲取着对方的温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皑皑尘世间不再孤独一样。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拥抱了多久,我只知道等我终于放开他的时候,我的双手都已经麻了。 我微微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身子,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寒暄温存过后,我这才腾出时间来去打量他。 他才三十出头,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可经此一战,他却衰败了许多,精神气儿不如从前,额头也早生了几根华发,更是刺眼得让我心痛。 我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的,可是在看到白发的那一刻却又湿了眼眶,曾几何时他已经这么老了呢? 220我不想你走 这一生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或许从25岁初见开始到现在,六年时间,他就从未如此狼狈过。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凄惨的跌落神坛,被从前瞧不上眼的弟弟拉了下来,也不提他的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了。 这样想着,我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珍惜这难得的独处的时光,虽然是在医院里,可我们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像是在探视病人,就像是在约会一样。 “等一次的事情了了,我们就结婚吧吧!”白景年捉着我的手,有些感慨的说:“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总是一波三折,不说婚礼了,连领证的机会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你不够努力,不够爱我吧!”我打趣似的哼了一声。 “才不是,如果追逐你这是我的命,我偏偏不信命。”白景年不满的反驳道,说着,像是嫌还不够分量似的,又发毒誓似的说:“一定要结婚,这一次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我非要风风光光娶你回家。” 我被他逗得都笑了,我哼了哼:“孩子都那么大了,老夫老妻了,我还在乎这个吗?”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你别骗我,你们女人没有一个不在乎仪式感,嘴上说着不稀罕,心里可高兴得紧呢!”白景年一本正经的捉紧了我的手腕,严肃的说:“老婆,我还欠你一场婚礼,我答应你,此生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欠你的都给你。” 我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笑盈盈的说:“好,我等你。” 这一次的见面一个小时就到时间了,我们也手握手的说了一个小时的话,以前总觉得,需要热烈的亲吻和上床来表达爱意,可现在,简单的坐在一起,握握手,说说话,一个眼神的碰撞,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一个小时后,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徐助理的声音在外面清浅的说:“太太,我们该走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赶紧就站了起来,我不敢不走,但是这次不配合下次就没有了探视的机会。 我也想立刻就走,我怕若是在这里过多逗留,会越是逗留越是舍不得,我是如此的了解自己。 然而,我都还算是坚强,白景年却比我更加的不舍,他捉着我的手腕根本就舍不得放开我,紧紧的拥抱着我像是要把我嵌入骨头中一般。 “我不想你走。”他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竟然撒娇了起来:“你走了我会孤独,我会想你。” 我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在这个时候,我竟然难得来了兴致,竟然生起了要好好哄他的心思。 “你乖乖待在这儿养身体,等有机会了我还会再来看你,好不好。”我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小声的安慰道。 白景年愣了一下,纠结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如梦初醒的放开了我。 放开了我之后他却没有立即放我走,而是留恋的抱住了我:“再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他抱着我,我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我低着头,鼻尖萦绕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与我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再松开我的时候,那黯淡无光的眼睛万千柔情,我又有些不是滋味,凑近了他,主动在他额头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笑道:“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望着这样的他我的眼眶莫名的就又酸涩了,我忍住眼睛里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转身跑出了病房。 在去电梯的路上,还没来得及走出医院,徐助理就迫不及待的说:“太太,刚刚汪助理和我这边通过气了,据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白景琪的确买下了一座不知名小岛,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太激动了,白德斌的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木木,要我说,木木最大可能的藏身之处,就是白景琪的这处老窝了。 毕竟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不是吗? “太太你放心,我们的人会努力,会尽快找到木木少爷,不伤他一分一毫的带回来。”徐助理诚恳的说道。 我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徐助理笑了笑,说没什么,他在白董事长身边做了这么多年,拿着那么高的工资,肯定要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白家现在都遇到了这样的事,却还有几个忠贞不二的老部下,我也是感慨不已。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下车的时候徐助理也跟了下来,我说我可以自己上去,让他先回去休息,他却死活要跟着,他说一定要确保我的百分之百安全。 既然他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了,两人一同上楼,徐助理将我送到了公寓门口,直到看到我开门进去,这才放心,临走前他不断的叮嘱我,一定不要独自出门,除了他和白董事长,谁来都不要开门。 他说着便转身就走,我想了想,喊住了他。 “我儿子的事,还要麻烦你们多上点心。”我撑着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徐助理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太太,这是我们的工作,你放心吧!” 徐助理走后,我一个人待在公寓里,睡不着,开始回忆起与白景年见面的每一个片段,我们交谈的每一个字来。 我们分别了太久太久,这一丁点的记忆,仿佛都成了我赖以生存的信仰。 这一天晚上我是带着笑意入睡的,白景年和孩子,双重喜悦双重希望,我说不高兴都是假的。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给自己弄点早餐吃,才刚坐下来,小腹处熟悉的疼痛袭来。 我在屋子里找了找,却没找到姨妈巾,这么点小东西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他过来,只好暂时压下了他的叮嘱,独自拿了钱包下楼去买东西。 到了楼下小区超市,我买了姨妈巾,又买了一些零食什么的,提了满满一袋子。 我刚想回公寓去打发这漫长的时间,然而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超市里电视屏幕,拿上面播放的正是与白氏集团有关的新闻,白氏集团又出事了。 221海市得重新洗牌 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白氏集团一楼大厅里的画面。 画面里,一大群西装革履的人正在白氏集团里面吵吵嚷嚷,叫嚣着,场面一时间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所有人都很慷慨激昂,那样子就好像白氏贪了他们的黑心钱一样。 场面太过不堪,保安和高层阻拦都没有用,白德斌六十出头的年纪,不得不花白着头发亲自出来维持次序。 然而,还是没有用,那些人还是叫嚣着,说白氏集团违背了他们的合作合同,要求解约,要求赔偿天价的违约金。 这群人的姿态非常的咄咄逼人,明明往日都是好的合作伙伴,大家有钱一起赚,可现在,都成了死生不复往来的仇人似的,大有白氏集团不赔钱,不给个说法不罢休的架势。 白德斌表面上还很镇静,可我却从他额头的薄汗看得出来他心很虚,我有些惆怅,我是真的没想到,白氏已经难过到了这个份上。 然而,他还是咬牙撑着。 面向这一群无异于死乞白赖讨债一般的人,他也没有退缩,他只模棱两可的说,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有损失,损失也不是单方面的,白氏集团的损失反而还更大,只是,他们并没有跑掉,而是勇于留下来面对这件事情。 他们相信,这件事会水落石出,白氏集团会度过这次危机,恢复从前的辉煌,和大家一起走向更好的未来。 然而,他的这些话却没能抚慰到这些人,他们还吵嚷个不停。 然而,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很快,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外面又来了一拨人,看那衣着,倒像是在工地里的农民工。 果然,他们领头的一开口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慷慨激昂的说,当初大楼倒塌的时候他们是幸运才躲过了一劫没有和遇难的兄弟们一起出事,而他们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既然现在,那些死了的兄弟或者受伤的兄弟都拿到了医药费和补偿,那他们精神上收到惊吓的凭什么没有补偿,他们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要不是白氏集团他们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就这样随随便便把他们打发了。 白德斌的头更痛了,那些人手里还拿着锄头和铁锹,看起来甚是吓人,白德斌面上都是汗。 看到这里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不敢想象白德斌几乎都在撑不住了每天遭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而我却只躲着,这样默默的躲着。 我这样算是什么?懦夫吗? 白景年生病住院了,两个孩子一个丢失了一个藏起来了,白德斌孤独面对这些事,那我呢?我就应该因为小小的安全问题躲起来避世吗? 想想以往白德斌对我的那些好,还那样的关注我的安全问题,我眼眶一热,眼泪就那样涌了出来。 而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白德斌安抚的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白氏集团的损失也很大,但他们都坚定的站在这里,因为这事情发生产生的后续问题太多,他们需要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情一一处理完,这之后,他们会对这一帮辛苦干活逐一安抚,给出适当的经济帮助或者安排工作。 然而,这种息事宁人的补偿方案却没有办法安抚那些人,他们并不买账,扬着手里的劳动工具,吵嚷着非要今天给个说法,要不然就冲到白氏上面去,砸了东西抵债。 他们人数太多,凶器很吓人,白德斌一时间怔住了,这个敏感的时候又不敢武力镇压,三方就这样僵持着,场面一时间闹得僵硬不堪。 看着白德斌那张无助的沧桑的焦灼的脸,我看得心情越发的沉重,而就是这时,那个小店老板也指点着说:“哎,白氏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兜不住了,看来海市的有钱人得重新洗牌了。” 外人全都这么说,全都断定白氏集团撑不过去了,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又不好与人吵起来,提着买好的东西在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想着白氏集团如今的惨状,脑子里纠结不堪。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向自己的那栋楼走去,然而越到楼下,我越是心里咚咚直跳,直到回到家换了衣服垫上新的姨妈巾,我还是心里不安。 这种不堪,是来自于一种无法心安理得的安逸,来源于我的愧疚。 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一个人躲在家里装死,虽然知道可能也有危险,但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我换了一双轻便的运动鞋,将长发全都绑起来扎成一个马尾,戴上鸭舌帽就出发了。 我要出门一趟,我要尽我的绵薄之力,就算做不到力挽狂澜,我也要同进退。 在去白氏集团之前,我去了万氏集团一趟,让我欣慰的是,因为我和白景年在法律上并无关系,所以两家的公司并没有什么牵连,所以万氏集团这一次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还因为白氏落魄的缘故,多得了几个大订单,股价上涨。 我掂量着手里的钱,粗略的计算了一番,然后去找了张致宁,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赞助他们。 我到了张致宁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他看到我很惊讶,连忙招呼我坐下。 我坐下寒暄了片刻,刚要开口,而张致宁却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似的,将我拉到他的电脑前。 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万国英发来的邮件。 万国英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我对万氏的财产只有享用权,没有支配权。 我没想到事情竟会闹得这样,我当场就愤愤的给万国英打了电话,但她将我几乎骂得狗血淋头,她还说,给我财产是拿来享受生活的,而不是挥霍的,如果我非要淌那摊浑水,那她怎么给我的,就怎么收回去。 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为白氏出头,包括万国英,包括身不由己的我。 我心痛,无奈,但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得已,我只好暂时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222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心情沉重的从万氏出来,我没有立刻去白氏,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算了算自己手上的现金,万氏定期打给我的分红,还有我手上从万倩倩那里的来的现金和股票,全部加起来,三千万大概是有的。 我打算全部拿出来,这是我能付出的极限了。 我享受了白景年带给我的一切福利,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我哪怕经济上不能提供更大的帮助,也得尽我能尽的力量。 算好账后,我重新去了白氏。 我赶到白氏集团外面的时候,白氏大楼的大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两拨人混在一起格外的可笑,但又格外的和谐,仿佛他们存在的目的全都一致一般。 那些人整齐划一的尖叫和喊口号,难免不让人多想他们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指使。 我站在人群外围,我根本进不去,而且就算里面的白德斌知道我的存在,也不可能开门放我进去,毕竟这外面还有许多如狼似虎的人物,稍一不慎,满盘皆输。 我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徐助理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叹息着问:“白氏集团已经糟糕到这个程度了吗?我手上能支配的大概有三千多万,能救吗?” “千万别,不需要的,太太,真的不需要的。”徐助理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了我,我想了想,让他把电话给白德斌,我要亲自跟白德斌说。 徐助理却没有立刻给白德斌,片刻后,或许是听出了我这边的背景音,他犹豫的问:“你也在现场?” “我路过,看到这边出事了就过来看了一眼。”我微微咧嘴苦笑了一声,“算了,我们还是不多说了,等你把这一波浪潮扛过去,等见面了我们再细聊。” 徐助理嗯了一声,我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我收起了手机,刚要琢磨着是继续在这人群外围围观,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一坐等这些人先走掉的,然而我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迈动步子,就看到一双出现在我眼前的黑色皮鞋。 那双皮鞋拦着我,我哪个方向他就哪个方向,根本不让我走。 我愣了一下,才一抬头,结果却对上一双戏虞的、却让我惊骇无比的眼。 “我用了这个方法,终于找到你了。”白景琪朝我努努嘴,他笑了,是那种瘆人又嘲弄的笑容。“大嫂,你知道我找到你费了多大的劲吗?” 果真,这些事真的是故意弄出来的,为了就是让白氏陷入为难的境地,为的就是吸引我。 我心中已经断定了答案,可是嘴上我还是不肯相信,不肯承认这么多的糟心事真的是因我而起,还抱着最后的的侥幸。 “是你?”我问道。疑问的语句,陈述的语气。 “是我。”白景琪笃定的应了,面色沉静,毫不愧疚。 “我不知道你到底躲在哪里,我只知道出事了你就一定会过来,我就一定能找到你,所以为了你,我想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白景琪哼了一声,一步一步向前,直将我逼得无路可退靠在了他身后的墙上,这才停了下来。他一只胳膊越过我的耳后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那熙攘的人群,嬉笑的说:“所有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你而起,苏曼,你明白吗?” 我紧绷着脸无言以对,我明白,我当然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认识白景琪,如果我没有招惹白景琪,他就不会与白景年成为敌人,不会处心积虑的要对付白景年。 为了对付白景年,为了从他手里将我抢回来,他做了太多太多事啊,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全都是因为他吗?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见你,让我死了就好了。”我无奈又无助,低垂着眼眸,喃喃地说。 “可能吗?”白景琪呵了一声,朗声说:“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真相了,当初为了帮助你,我特意跟你到墓地,当初为了让你求助于我,我特意想办法骗了你的几百万,你可以说我心机深沉,可是,我要是不那样,你会和我形成良好的关系吗?” 什么?我完全傻眼了! 我当初遇见这个男人,竟然不是意外。 还有在深市我被骗了,骗了几百万,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竟然是他在从中作梗。 我一直都以为,至少从前他是个好人,他是因为现实的压迫才变坏的,可是现在... “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睚呲欲裂:“为什么?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怪我吗?不不,怪命运吧!”白景琪笑了,十分嘲弄的那种笑容。 “那什么相遇,什么暗恋,也都是假的吗?”我又问。被这么一个男人喜欢着真的太恶心了,如果可以,我宁愿他对我只有利用。 “不不,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白景年呵呵的笑了笑,说:“苏曼,你不要这么看我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我恨不得咬舌自尽,真的。 可是,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吸引一个这样人渣一般的男人,我真的恨不得自戳双目,可是,事已至此,没有早知道了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望着眼前的男人冰冷的眼神,我整个身子都有些紧张的瑟缩,却还是强忍着保持了冷静,直接的问道。 “我想怎么样?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白景琪勾了勾嘴角,不得不说他皮囊不错,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帅的,只是我却比谁都明白,那赏心悦目的一张脸下面,却是早已腐烂的枯朽。 “你儿子现在情况很不好,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也不肯吃牛奶。”白景琪又笑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笑容,他探手过来,有力的手指轻佻的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深邃的目光望着我,轻叹的说:“苏曼,我原以为你是个心软的,现在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木木,他竟然又提起了木木,他这是什么意思,木木生病了情况不好,所以要把我带走一起去照顾吗? 我死死的咬着唇没吭声,一说起木木,这就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223我只要你 除了我自己,没有谁能对怀胎十月却被抱走的这种悲痛感觉感同身受,我也真的很难受,比杀死我自己还要难受,可是我又能怎样呢?生病的白景年,孤独的果果,艰难强撑的白德斌,和岌岌可危的公司,这么多的糟心事也够心烦了。 我喃喃的做不出决定,我知道他在等着我的答案,可是让我主动说出这个答案,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然而,就在我迷茫的时候,白景琪却忽然又开口了。 “你还杀人了!”他猛地抬高了音调,声音非常的尖锐,气势汹汹。 我内心深处最忐忑不安的秘密被戳破,我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我咬牙,我恨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真的恨不得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别这样藏着掖着。”我恼了,也顾不上会不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只咬牙切齿的吼道。 白景琪轻轻的呵笑了一声,轻佻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撑在墙上的手忽然松懈了下来搂住了我的腰,结结实实的将我搂在了怀里,他的唇亲昵的蹭着我的耳垂,喃喃的说:“苏曼,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从来就没想对付你,也没想对付你的白景年啊!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还不明白吗?我带走你的儿子也是为了你啊,毕竟除了我,没有人能将孩子照顾比我还要周到,不是吗?再说你杀人的事,就算我知道凶手是你,就算凶器都掌握在我那里,我也不可能交给警方啊,我要保护你,我要保护我心爱的女人啊,不是吗?要不然你都去坐牢了,丢下两个还没长成的孩子,丢下破碎的白家,你担心,我心中也不舒服啊,不是吗?” 他声音低沉的说着,一字一句都是在安慰我,可我却从字里行间听的出来,这不是安慰,而是威胁。 他在告诉我,只要我不听话,他就会继续对付白景年,会“照顾”我的儿子,会将凶器上交警方,会将我杀人的事实供出去,而我的两个孩子,也就没有了母亲,小小年纪没有母亲,可想而知会怎么样? 怎么这么变态呢?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呢? 我到底是女人,还是个牵挂颇多的女人,这一刻我吓得腿都软了,那一日万倩倩满身鲜血的影子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回放,我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差点都瘫软了身子就要选择服从了。 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跟他走真的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我也真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甘示弱的喊道:“你休想控制我,你这么多钱哪里来的?是不是干了不法勾当?信不信我将你举报出去?” 我话音刚落,白景琪却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出声来,他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夸张的尖叫道:“我的大小姐,你在说笑吗?我赚钱怎么了,贡献税收还不行吗,说我干了不法勾当,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也没关系,只要你真的做了不良勾当,难道那还查不到吗?你能保证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我上告警察局,要是警察局管不了,我就持续上访,再说了,现在是网络年代,报警都不一定要去警察局,一则微博就可以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我冷着脸,鼓起勇气哑着嗓子振振有词的说道。 白景琪听了,他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捉住了我的肩膀,像是长辈对晚辈那样似的,语重心长的说道:“苏曼,我劝你还是别说笑了,就算你知道我到底干着哪一行,你有证据吗?你知道我跟哪些人合作吗?你信不信,如果你敢用以上任意一个途径报警,不出一天,在警察还没找到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全家就会被报复,你知道你会死得有多惨吗?不只是你,就连你的果果,你的木木,你的白景年,都会死的很惨的,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眉间都是笑意:“苏曼,我友好的提醒你,游走在黑暗中的人,千万不要得罪。”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白景琪的语气是越来越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恐怖,我的头皮也在发麻,他言语里描述的那些东西,说实话,真的让我从头到脚都在惊恐战栗。 我身子完全的发软,脑子里嗡嗡作响,我都要哭出来了,真的。 我的眼圈发热发红,我一点都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白景琪将我的举动看在眼里,当然我并不指望他会对我有多么的心疼,他只是平静的望着我,满脸的波澜不惊:“怎么?苏曼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我紧紧的抿着唇不敢吭声,害怕一吭声就会说出我有多害怕,真的,我害怕这个男人,我不敢想象若是跟着他,逃不掉,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么恐惧。 而白景琪仿佛也笃定了以我的性格做不出决定一样,没有逼我,而是神色淡漠的看向我,不急不缓的继续说:“如果我说,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我就立刻将白景无辜的证据拿出来呢?你会怎么样?” 我承认这个问题真的诱惑到我了,我的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我比谁都明白他给我的这个筹码有多大。 只要他将证据给了我,白景年会立刻放出来,白氏集团的困境会慢慢解决,那么,白景年不需要再待在医院,而白德斌不需要再孤独面对,果果也不需要东躲西藏。 而唯一的代价,就是我。 我咬着唇不能立刻做出决定,白景琪探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掌,他苍凉的大手将我的包裹在了掌心,他灼灼的视线看向我,满脸都是蛊惑的笑容:“你好好考虑,不过我可以劝告你,做决定之前,要慎重一点。” 他说着便松开了我,为了表明他会放我走的诚意,他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表明他绝对不会拦我。 “你好好考虑,千万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在我临经过他的时候,他还是这样叮嘱道,我像是逃离死神一样抬腿就跑,直到跑到人多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走到拐角处,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景琪还站在那里,隔得这么远我似乎还能看到他的笑意,他锐利的视线正笃定的紧锁着我:“我等你。” 我越看越害怕,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而是转身离开。 224白氏如今的确是个死局 等我回去白氏集团门口的时候,人群都已经散了,我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也不知道在我与白景琪交谈的这一个小时里,白德斌是如此将他们安抚离开的,不用想不死也得剥层皮了。 我拿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多了好多未接电话,可能是白德斌没见我,所以才找我吧! 我打了电话过去,他没接,也不知是不是又去忙了。 我走进白氏大楼,在门口的时候楼下保安将我拦下了,问我是谁,我犹豫了一下,有些懊恼,但转瞬也理解了,毕竟在如今的这个状况比较特殊,白氏集团都有点草木皆兵了,要是不严格一点,放进去一个不该放的人就不好了。 我打了白德斌的电话,得知我在楼下后,他没有问我去了哪里,只说让我等等,徐助理会下来接我。 我在楼下略站了一会儿,徐秘书就下来,看到我,对我笑了笑。 我跟着徐助理上了楼,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生面孔,几乎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往日满满当当的办公室,如今也空了许多座位,看起来真是荒凉无比,看来白氏集团经此一战真的是大换血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徐助理笑说:“没什么可奇怪的,事发后,不忠诚的开除掉了,不够坚定的自己走了,剩下来的,也只剩这些老员工了。” 我想了想,望向徐助理,笑:“剩下来的都是你和汪助理这种忠诚又能干的好员工咯,白董事长这边,麻烦了你们。” “这是我们的职责。”徐助理笑了笑。 我们没再多说什么,一路上楼,到了楼上的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却见白德斌背对着我,正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发呆。 “日子可真难过啊!”白德斌连头都没有回,夹着香烟的左手抬起来抽了一口,叹息的说道:“苏曼,我真的没想过,白氏集团在我手中经历了几十年,竟会落到今天这一步,竟然是被我,是我自己害的。” 我不是听不出他的懊悔,我有些心塞,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那么,现在你后悔了吗?”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白德斌摇摇头,满满的苦笑:“即使我后悔了,如心不可能活过来,白氏也不可能恢复从前的辉煌。” 他又抽了一口烟,再过身来面向我的时候,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的苦楚:“年轻时候我以为肆意放纵才是不负青春,可人到中年后,我知错了,我越发的忏悔,越发想弥补景年,是我自己的错,我没有安置好心中的那一杆秤,失了偏颇,让他们两都不好过,甚至于互相残杀,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 他无力的长叹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迷茫而虚无:“这些年,曾经景年打理公司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不行,总想着压抑他,管束他,控制他,我以为他屈服了,我便能实现做父亲的威严,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我早已力不从心了,直到白氏集团出事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应付不来,我多么的疲惫,原来,我真的老了。” 我没想到白德斌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这种小辈说这些话,说实话,我挺意外的,同时还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我与白德斌不说十分了解,但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当初是个多么难缠的老头子我不是不知道,可是现在… 这么多的事情,这么残酷的现实,将当初霸道又强势的老头给摧残了。 他竟然说出了这样颓然的丧气话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氏集团如今的情况打压了他的气势,还是其他的什么样,再想想他如今快六十出头的年纪,我有些心塞,不由得也有些心疼他。 “你对我说实话,白氏真的已经差到撑不下去的地步了吗?”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问道。 白德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犹豫了一下才又说:“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可能会很没面子,但你既然和景年是一对,我也就不在乎在你面前丢面子了。说实话,我都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与人脉,可是还是改变了白氏集团在我手里走向颓势的结局。” 他这样说得我也有些难过,我瘪了瘪嘴,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才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我也想过帮忙,可是我姑姑不允许,万家的那些我也做不了主。”我有些惆怅的说着。 “我明白,你也别怪你姑姑。”白德斌摇摇头,叹息的说:“白氏如今的确是个死局,谁介入谁亏本,你姑姑有所犹豫,这也是必然的,你根基不稳,就不要再赔上自己跟着白氏瞎耗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听到他的这种态度,他的安慰,我心里果真是苦涩不已。 我没有再说话,白德斌却又点燃了一支香烟,轻哼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瘫倒在宽大的沙发上,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疲惫的说:“是啊,从爆出内奸,到遭受重创,再到供应商倒弋,客户解约,农民工讨薪,再到现在,这一连串的破事,白氏集团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岌岌可危到我都快觉得自己扛不起来了,靠着白氏集团的基底,我现在勉强还能撑一段时间,但如果景年一直不出来,我真的就没办法,撑不下去了,我真的老了。” 白德斌自信心连受打击,整个人都有些退缩了,弄得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我犹豫了一下,问:“如果白景年始终出不来,你这边最多还可以撑多久。” 白德斌犹豫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说:“毫不避讳的跟你讲吧,最多还有半个月,如果再没有资金流入的话,必然破产。” 白德斌的态度非常的坚定,带着一种即将赴死的那种决绝的姿态,弄得我也心里惶惶的,心里不愉快,没来由的忧伤。 225噩梦中惊醒 白德斌或许真的是撑到了极致吧,他抽了好几根烟,最后呛得直咳嗽,我劝他少抽点,可一转身,却对上他盈着泪光的眼。 驰骋江湖多年的老人也会有这么一天,我心里更是不是滋味,不好多劝慰什么,也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只好转身走开。 我在这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毕竟,白景琪的叮嘱与威胁言犹在耳,我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一边是寻求自由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搞得重病在床的白景年,一边是被白景琪握在手里现在都还不知道在何方的木木,一边是老泪纵横的白德斌,还有撑不过半个月的白氏集团,还一边是待在某不知名小村庄等我回去接她团聚的果果,而所有的一切,只需要我付出我自己,不说迎刃而解,至少能解决一大半。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是应该成全爱情,还是应该为了自由不惜牺牲一切? 我惆怅不已,一个头两个大,仿若站在独木桥上,进退维谷,我需要好好考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从白氏集团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心里也知道我这样回去肯定是睡不着的。 我一个人在外面走了很久,回去的时候,肚子似乎有些饿了,我在小区附近的餐厅打包了一些吃的,担心一个人回去瘆得慌,我又在小超市拿了几罐啤酒,指望着回去吃完食物喝完啤酒好让我安心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我却没想到,等我提着食物回去,走到公寓门口,才刚要拿钥匙开门,却听到了身后轻轻的口哨声。 我条件反射的回头,才一回头,我愣了,我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白景琪。 我顿时都头皮发麻了起来,全身下意识的紧缩,握着金属钥匙的手指都在颤抖了,压抑不住身子轻颤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我送你回来啊!”白景琪一脸微笑的耸了耸肩,那样子看起来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我猜到他肯定是指使人在白氏大楼门口闹事将我引出来,然后跟我商谈完毕后他根本就没有走,他就一直在白氏楼下等着,直到我下来,然后他一直跟着我,跟着我散步,跟着我游走,跟着我回到小区里面,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我居住的地方,这样一来,他以后就不用再费时费力大张旗鼓找我了。 我心里的恶心满得都快溢出来了,这个男人如此卑鄙,每一分每一秒,无时无刻都在算计我,我心里对他的厌恶从来就没有舒缓过,我差点都想跟他打架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也不是个事,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不管跟他动口还是跟他动手,必然是我输。 我浓重了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音,无奈的说:“你不是说了给我时间考虑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想送你回家而已,也没想怎么样啊,你别那么紧张嘛。”白景琪无奈的摊了摊手,无比委屈的说:“苏曼,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嘛,我说了,我对你的确是真心的。” 我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我拿钥匙开了门,飞快的进去迅速的关了门,没想到我好像真的看错他了,他好像真的没有要死乞白赖的要跟着我回家,甚至在我紧急关门的时候都没有跟进来,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 只是,直到我回到屋里,房间的门都关好锁好了,我还听得到外面他戏虞的声音:“苏曼,吃好喝好早点睡觉,晚安。” 打不得,又骂不得,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唯一能回应他的,就是大吼一声滚,把门板拍得霹雳啪啦响。 外面传来了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很快就没有了声音,他似乎是真的走了,我也松了一口气,他看来真的不是来骚扰我的,既然如此,他又跟着来干什么?有病吗? 我靠着门背发了一会儿呆,没听到任何声音,我又去了阳台那儿,才一探眼往下看去,刚好看到白景琪从楼下探出头来。 看到我在看他,他嘿嘿的笑了笑,朝我做飞吻的姿势表示告别。 他总是这么的不按理出牌,我忍住作呕的想法,将自己的脑袋收了回来,我无比烦躁的想,这个男人真的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要我做这个决定留在他身边,还真的不如让我死了。 可是,好像我死了也根本改变不了任何问题,指不定白景琪还会恼羞成怒呢,是吧? 我抱着自己的脑袋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肚子里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将我惊醒,我这才记起自从早上从公寓里离开,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吃上饭。 我将打包回来的东西一一打开摊在小桌子上,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桌子。 我就着这些东西喝完了带回来的啤酒,又将东西全都吃了个干净,只有满满的饱腹感才能让我暂时的分神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吃完东西后将桌上的残羹都收拾了,洗了个澡换了新的姨妈巾躺在床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从前喝很多酒都醉不了的我,如今几圈啤酒就晕晕乎乎的想睡觉。 临睡前的最后一刻,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不年轻了,也不算漂亮,还生过两个孩子,而且我的心里还满满的都是另一个男人,按理来说,我真的毫无吸引力了。 可是,白景琪为什么跟有病似的非要缠着我呢?所谓的爱情吗?不,我不信,大概是因为变态的占有欲吧! 吃得太饱太撑,脑子里晕乎乎的我很快就睡着了,可我没想到,我竟然会从噩梦中惊醒。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又当初别墅逃亡的场景,我梦到了万倩倩,她鲜血淋漓的身体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胸口上还插着刀,她冲我笑,朝我招手:“来啊苏曼,我还没死啊,你来啊,你杀死我啊!” 梦里的我固执的知道她已经死了,我不断的后退,她却不断的向我靠近,我拔腿就要跑,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忽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226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在等你 我回头,却见万倩倩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我笑她,我说就你这样还生孩子,这不是危害社会吗? 她嘿嘿的笑了笑,说:“你自己看看,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定睛一看,头皮都麻了起来,这个小孩子不是木木那是谁? 我急了,慌忙要去抢孩子,挣扎的过程中,木木却哭了起来。 万倩倩为了哄他,连忙撩起自己的衣裳要喂奶,我一看到她喂奶,想起她身上的病,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挣扎着不让她继续,而就算这时,我看到她胸口的乳汁,渐渐的从乳白色变成血色… “不要。”我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激烈的尖叫,浑身冷汗连连。 我坐直身子,背靠着床头坐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梦,不知道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是还在担心着木木,我只知道,若是我不去找他,或许他面对的就是梦里的那种事。 他才几个月大,对于他那么小的小孩儿,这样真的很不公平,可是… 我心里踌躇着,眼泪扑簌簌流下来,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猛烈的敲门声。 我看了看时间,早晨六点多,天已经大亮了。 我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敲门,我撑着宿醉醒来的疼痛的脑袋爬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边随口问“谁啊”,一边想我昨晚的那个梦。 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白景琪说的那些话把我吓到了,也不知道那个梦是不是上天给我的告示,是上天在警告我木木才是重于一切的,如果我不去救他,他就会面临危险。 想到这里我有些头疼,这个孩子我是亏欠良多的,我把他生了下来,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除了一条命,我什么都不能给他。 我真的要去救他,丢下这边的一切烂摊子,哪怕将我自己给奉献出去吗?我只知道,我原本就犹豫的心,经过了这一场梦之后,更加的动摇了。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我,哪怕我都问他是谁了他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敲门声却也停了。 我只当外面是瞎骚扰的人,便也没理,我去浴室洗簌,冲了个冷水澡,洗脸刷牙出来,只觉得脑袋已经不那么晕了,人已经清醒了许多。 我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到了客厅里,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正打算加热了简单的做个早餐,门外的敲门声却又响了起来。 我更烦了,走到门口去将门拉开,当我隔着一道防盗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白景琪的时候,我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人这么无聊了。 “你又来干什么?”我皱着眉头掩饰不住的厌烦,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是给你送个早餐啊,我能干什么啊?”白景琪朝我笑了笑,扬了扬自己提在手上的一袋子早餐。 “我不需要,你送来的东西,我当然不敢吃。”我冷着脸说,退后了一步:“你别逼我,你越是逼我,我越是想不好。” “我没有逼你啊!”白景琪好脾气的维持着笑容:“为什么不敢吃啊,我又没有下毒,苏曼你不要乱想好不好!” 我很烦,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让人烦到了极点。 “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吧!”我不想搭理他,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就要关门。 白景年没有阻拦我,只是一双抵住了我的门,好脾气的说:“你不想看到我没关系,我也不打扰你,不过我的早餐你得吃,我又没下毒,排了好久的队买来的,你不吃我会伤心…” 眼看着他的手指卡在门框处,我想也没想就冷冷道:“松手。”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手指一眼,没松。 我最烦这种没有眼色的人,毫不犹豫就哐当一声甩上门,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被夹住了,夹得通红。 “松手。”我加重了语气:“再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现在客气过吗?”白景琪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无辜,他瞟了我一眼,又说:“没关系,反正以后你天天一出门就看到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就像自己说漏嘴了一样,却故意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我心里一惊,关门的手顿了顿,冷哼着低吼道:“你什么意思?” 白景琪狭长的眸子瞟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没什么,苏曼,我只是想提醒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是你住你隔壁的白先生了。” 他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将早餐放在我的门口,朝我扬了扬手里的钥匙,然后打开了隔壁公寓的门。 我气急了,歇斯底里的大吼:“你到底想干嘛?不是说不逼我吗?” 他进去之前,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说:“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在等你。” 隔壁的门哐当一声关上,看着那边紧闭的大门,我实在是无语,但又无可奈何,。 这个男人真的比我想象中的可怕又粘人,一想到接下来他就一直住在我隔壁,我做什么他都盯着我,这样一来,我真是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了。 我不敢再去找白德斌,也不敢让他们来找我,我哪里都不敢去,除了明确的给出答复,明确的拒绝他。 这样的结果让我非常纠结,我撑在阳台的栏杆处,看着不远处的医院大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踌躇了很久,我拨通了张致宁的电话。 我想,我需要有人给我个建议。 而张致宁,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冷静,睿智,而最主要的是,他和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会为我说话,会真正的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着想。 虽然,他也有可能将我们的对话告诉万国英,但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六神无主了。 嘟嘟的声音传来,电话那边通了,却久久没有接,似乎是在忙。 我都有些颓然了,打了两次没打通,就在我几乎都要放弃,都做好独自一人思考然后做决定的时候,却忽然,电话那边通了。 “喂。”温柔笃定的男声传了过来。 227找到了木木的消息 “有什么事吗?”张致宁声音很淡,缓缓的开口。 我两其实还不算太熟,而且就在不久前他还奉万国英的命令拒绝过我一次,可是眼下,除了他,我竟然找不到其他人了。 不是我要逼他,而真的是现实在不断的逼我,我需要有个人在我耳边说说,帮我分析分析白景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白氏集团有没有可能从别的途径找出被陷害的证据来,能不能自救,白景年又有没有可能在我们自己的努力下脱罪。 “我…”想要询问的太多太多,我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心里乱,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吗?”张致宁果真是体贴,立刻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我先静下来想想,等我想好再给你打电话。” 接着,没等他那边答应我就直接挂断电话,我握着微微有些发热的手机,望着不远处医院大楼的方向叹息。 现在天气还早,今天天气很好,天空蔚蓝,凉风习习,外面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无论是上学的学生,还是上班的小白脸、还是晨练的跑步的老人,全部都忙忙碌碌的,充满着目标和动力,可是我呢?谁又跟我一样,连未来的方向都摸不清楚。 虽然不愿承认,可我也明白,自从跟了白景年这个男人开始,我的生活大多数情况就笼罩在乌云之下,根本就没有缓解。 而现在,白景琪的反叛,更是将我的生活拉到更加水深火热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看到医院大楼我就难受,相望却不能相见的感觉真的太特么憋屈了。 当被逼迫的时候,我也很委屈,我多么想扑到他怀里告诉他我撑不下去了,告诉他我不想忍了,可是,我却只能困在这里,困在门外那尊大佛的眼皮子底下,无处可去。 我惆怅了一会儿,又回客厅喝了口水,直到觉得自己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得差不多了,我拿起手机,刚要打电话给张致宁,可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徐助理的电话。 “喂,太太。”电话接通了,徐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满满的喜气:“太太,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人查到木木少爷的线索了,查到木木少爷的准确位置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热血都沸腾了,我的儿子,我消失了这么久却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儿子,竟然真的找到了。 “木木少爷果然被白景琪藏在岛上。”我还没来得及表示出来我的惊喜与惊讶,徐助理却抢先一步又接着说:“太太,我们的人跟踪到了那边,撬开了负责才买的人的嘴,通过他们,我们又发现了一些对我们不利的线索。” 徐助理顿了顿,我的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什么线索?到底怎么了?” “太太,情况不是很乐观。”徐助理声音淡定而平稳,他长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白景琪在岛上修建了一座城堡,城堡很大,防卫森严,一般人都进不去,所以,我们就算知道木木少爷在那边,想在偌大的岛上找到他也很困难。” 我没想到竟会这样,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白景琪竟然有着如此的财力物力,我也不敢想象,即使知道孩子在岛上,我们这些外人又能如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找到孩子,将他带出来,换句不好听的话说,就算我们真的进去了,也不一定找到孩子,不是吗? 难道,非要我进去,以身涉险探查到孩子的位置不成? 我沉默了,而徐助理似乎也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又说:“太太,我们会继续跟进这件事,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就立刻告诉你。” 我比谁都明白他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我而已,我长叹了一口气,怅然无比的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在手机上看到一个未接电话,是张致宁打过来的,我犹豫了一会儿,消化完徐助理刚刚的那个电话,然后重新给张致宁拨回去。 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的声音很轻:“喂,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有些事压在我的心中,让我很困惑,我不知道该不该拿这些事来麻烦你,但是除了你,我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张致宁那边顿了一下,开口问我:“是关于白景年的事吗?” 我没什么好否认的,果断点头:“是的。” 我先是将下午和白德斌之间的对话简单的用自己的语言描述了一遍,然后又着急的问:“按照你的想法,你觉得白氏集团能安稳度过这次难关吗?白景年是否能安全出来?” “其实也不怪白董事长,这事儿根本不是他的能力问题,而是白氏集团走到这一步,出了内贼,内贼还精心准备杀回来,众人都措手不及,既然如此,无论是谁来坐这个领导者的之位,都不可能有好的结果,而白氏集团还算有比较良好的经济基础,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维持这么久,也算是个奇迹了。”张致宁将自己的看法简单的分析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说:“关于证据,关于白景年能否出来这件事,我也不好说,我只知道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白氏集团不至于被宰割到这一步还是不将办法拿出来。” 这些话我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经由张致宁的话说出来,这样会更让我信服,更加的说服我去答应白景琪的要求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张致宁,你说,如果是你,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我的大女儿和小儿子都需要我,哪个比较重要呢?” “这…”对于这个问题,张致宁很惊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很让人为难,难到了他,我又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如果说,我现在有一个机会,能换取白景年恢复清白的机会,能挽回白氏如今的败局,能让我女儿从此过上美好的生活,但代价是牺牲我自己,你觉得我要不要去做呢?” 张致宁想也没想,直接就开口问道:“你在说什么?是白景琪那个畜生又出现了,他威胁你了是吗?” 张致宁的口气听起来挺激动,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将这种事情说出来了惊动了他。 我心中着急,连忙推脱的说:“没有,就是我心里着急,有这么个设想而已!” 我也不知道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张致宁信不信我,只知道我出口以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小姐,你先是万氏的继承人,然后才是白景年的女朋友,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在做决定之前,想想万氏集团的这么多人,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也知道我和白景年连结婚证都没有,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尴尬,我心里闷闷的,便挂了电话。 228保大还是保小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从阳台回到客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不知道白景琪手里掌握着的到底是怎样的证据,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到现在,我一点眉目都没有。 我很犹豫,觉得自己很为难,同时,也觉得自己狠肮脏,竟然会妥协,会犹豫白景琪提出的那些龌蹉想法。 我觉得现在的我,就跟古时候那种和亲的宫女一样,明知对方是一个才狼虎豹,明知过去了会生不如死,可是,现实却总是压榨我,能找出很多的理由打我的脸,告诉我,只有我牺牲了自己,只有我委屈求全了还不能求死,才能保全所有人,才能救出大家。 这一晚我又是一夜难眠,我的心一点一点的被残食,我的决心一点点的动摇。 一夜辗转,天亮的时候,我拨通了徐助理的电话。 没有过多的犹豫,我直接了当的问:“你能安排一下吗?我想现在就见到白景年。”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只想去看看他,看看他到底好不好。 虽然我也不会正面将这种刺激人的事儿告诉他,但我也想侧面打探了解一下他的想法,若是他不愿意,舍不得我,那我牺牲也是值得的,若是他愿意,罢了,那算我输。 而且,我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一个人真的太孤独太无助了,我很想见到他,哪怕只是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哪怕不能被他拥入怀中,哪怕不能依靠着他,只要能处在同一方空间,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也是高兴的。 这样想着,我就对徐助理提了我的要求,徐助理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要求,他稍稍楞了一下,不多时就给了我明确的答复,他说他会安排,安排好了之后会给我打电话。 我嗯的一声同意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就躺在家里等消息,等消息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我一个人也是百无聊赖,先是给汪助理打了个电话。 我好久没有听到果果的声音,果果抢着过来跟我说话,我们叽叽喳喳的聊了半个多小时,她是那样的不舍,问我爸爸啥时候才能病好,问我啥时候才能去接她,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差点消散了下去,想起与果果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我会不舍,真的很不舍。 跟果果聊天总是舍不得罢手,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挂了电话,我放下发烫的手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躺在床上发呆。 这样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我连忙接起电话,徐助理那边语气稳稳的,他说今天下午能见面,五点到六点的时间段,我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叫我记得控制好情绪抓紧时间。 我嗯了一声,然而挂了电话。 我洗米下锅,亲自做了白景年喜爱的几样小菜,然后欣喜的换衣服化妆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才一放到门把手上,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住我隔壁的白景琪,我的头皮顿时就麻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拉开房门,果然如我想的一样,白景琪正依靠在门口看着我,也不知道他是一直守株待兔的等着,还是听到我这边开门声才会开门。 我想得没错,白景琪果然就是只甩都甩不掉的臭屁虫,一听到我这边的开门声,他立刻也紧跟着开门。 “要去哪?我送你?”他掂了掂手上的车钥匙,目光从上而下打量着我,嘴角带着肆意的笑容。 “不需要。”深知跟这个男人好说歹说都没什么好说的,我哼了一声,脚步也没停,径直向前走。 我进电梯的那一刻,白景琪手一拦,也跟着进来了,追在我身后问:“怎么着?还是没想好吗?都这么久了还没考虑好,你要耗到什么时候?”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轻佻的笑容,仿佛我的这个决定只是吃不吃饭睡不睡觉的小事一样,我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 电梯很快就到了,出电梯的时候,他还是跟了上来,我很生气,终于失去了所有耐性,大吼道:“我败给你了,我输给你了行吗?求你了,别再捉弄我了,给我最后一点私人的时间好不好?” 白景琪顿了顿,目光清浅而温柔:“考虑好了?要跟我走?” 我还是没理,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我竟然小跑了起来。 但我很快就发现,这个男人已经盯上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我走到马路口的时候,他紧追上来捉住了我。 “我送你。”他将我拖着就往他的车子走去,我试着挣了挣,他却根本不管不顾的将我扛起来,我怕了,不敢再挣扎,因为我知道要论纠缠我肯定缠不过他,说不定还会误了我的时间。 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白景琪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早知道会束手就擒,当初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现在这件事,还是当初他抓到我我却逃跑了,他又把我带回去的这件事,我受够了他的冷嘲热讽,一句都不想再搭理。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蜷缩着身体,白景琪的车子开得很快,十来分钟就到了医院,我到医院的时候还不到四点半,离探视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我下车的时候白景琪也要跟着下车,我恼了,我很生气的吼道:“你手上不是握了一张底牌吗?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这么没信心,还怕我跑了不成?” 对于我骤然的发火,白景琪愣了一下,他迅速的垂下了脑袋去,压低了嗓子说:“苏曼,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吭声,表明了不相信他的话,他稍微迟疑了一下,黑着脸似乎又想拿木木出来压我,但转瞬,他还是缓和了语气,并没有跟我撕破脸皮,而是颓然的表示了妥协,呐呐的说:“好吧,那你去吧!” 说着,他依着车身背对着我就开始抽起烟来了。 我也没有在这里过多的磨蹭,赶紧小跑着就去了白景年那里,医院挺大,从医院门口走去里面的住院部也花了不少时间,等我差不多赶到的时候,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 白景年的门口守着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我也没敢上前,我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下下,快到五点钟的时候,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走进了病房,没多久他们就出来了,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我知道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我赶紧走了过去,推门进了病房,一抬眼就看到白景年靠在床头上,似乎知道了我要过来,在等我。 他如此殷勤的幻想着我们的未来,我却谋算着要离开他,虽然是现实所迫,可我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看到我过来,他的嘴角很快就溢出了笑容,张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曼曼,你来了!” 我心里不舒服,情绪上也没有完整的掩饰得住,白景年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没敢说实话,我只说今天起得太早了,有点累。 白景年微微松开了我,他的目光落在我放在小桌子上的保温桶上,表现得非常的高兴:“曼曼,真的很高兴,我又能吃上你给我做的饭菜了。” 我眼里一酸,嬉笑的转移了话题:“是哦,上次见到你都瘦了,这是我精心准备做给你吃的。” 我将饭盒打开,取了小碗将里面的饭菜都取了出来,示意他赶快趁热吃。 白景年撒娇的说要我喂他,我也好心情的依了他,他吃的时候一脸满足。 见他吃得高兴,我犹豫再三,虽然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再怎么说不出口,但我觉得自己还是必须问个明白。 我稍微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景年啊,你说要是有一天,我和儿子都遇到了危险,而你只能保一个,你要保哪个啊?” 229幸福的小两口,恬淡的老两口 白景年顿了一下,片刻后,他重新扬起眉头,不高兴的说:“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你忘记了吗?忘记木木出生的那会儿了?” 是呀,木木出生那会,我难产大出血,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白景年的声音,他毫不犹豫的说保大人。 事后,他跟我说,孩子没了虽然很遗憾很难过,可是,那是因为是我的孩子他才会难过,一切都是因为我,若是因为孩子而放弃我,那对他来讲才是最痛苦的事。 可是,那时候孩子还没生出来,那时候若是没了,虽然会很难过,会难过很久,但是,还是比不上一个已经出生的活生生的儿子带来的冲击。 我抿着唇没说话,白景年踌躇了一会儿,起身来拥住了我,柔声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 我别过脸去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忽然挺想哭的,这种问题不说刺激他,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种煎熬,我鼻子酸酸的,努力忍住了不让自己哭出来。 白景年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拥紧了我,柔声地说:“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紧张,在为我担心,你放心,没事的,我这边已经在想办法了,我一定能顺利出去,帮爸爸支撑起白氏,然后把儿子给找回来,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团团圆圆,多么美好的词眼,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如此之难。 我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只好换了个口气,竭力展露出笑颜来,微笑的说:“好了,我不紧张了,你别太担心,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昨晚做梦梦到我和儿子一起出事了,也没别的什么,想开了就好了。” 我的态度看起来很认真,仿佛我问这个问题真的只是因为做了个噩梦,我竭力想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我不想再问了,害怕问下去会让他更加慌张,可是,白景年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慎重。 他消瘦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专注的视线看向我,一字一句的开口:“曼曼,有些话说起来你或许会觉得我自私,但是我还是得正经的告诉你,是,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爱孩子,没错,但我更爱你,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去换取你和孩子的幸福快乐,但如果非要在你和孩子中选一个的话,那当然是你最重要,如果失去了孩子,我会生不如死,但如果没有你,我会恨不得立刻去死,所以,我能为了你放弃一切,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怕我生气似的,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起眉头又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波澜,鼓起勇气接着又说:“因为,孩子虽然是你我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但是先有你,而后才是孩子,孩子只能陪伴我们二十来年,等他长大后就会为另一个人付出真心,会有自己的小家庭,但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老两口,才是要相依相伴过一辈子的,等孩子长大了,我们也都变老了,我们老两口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你做饭的时候我帮你洗菜,你生病的时候我给你端茶倒水,你劳累的时候我给你按摩按摩,闲暇的时候一起逛逛公园散散步,高兴的时候一块去外面的世界走走,要是你寂寞了,我们可以养一阳台的植物花朵,还可以养一只小猫或者一条小狗,经历过动荡的风雨,平静的生活才更加的弥足珍贵,这样惬意的晚年生活,才是我最向往的,你能明白吗?” 他描述的画面太美好,美好得我的眼睛都酸了,我鼻子一酸,脖子上扬,憋住了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白景年见状,连忙将我抱得更紧,铁钳一般的胳膊圈住我,似乎要将我融进自己的骨头里一般。 “我爱你。”他的唇亲昵的蹭在我的脖颈间,温热的唇压抑住了我的颤抖发冷,他枯瘦的手摩挲着我的脸,喃喃道:“曼曼,你跟我的这些年,真的吃了太多太多苦了,真的很抱歉我一直都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我跟你保证,若是这一次安稳挺过去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一起去把我们想要做的事情都做一遍,接下来的几十年,我们再也不分开,年轻的时候相互扶持的做最幸福的小两口,等老了要做最恬淡的老两口,是苦是福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吗?” “好。”我胳膊绕过他的后颈抱住了他,温声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这之后会有多少的风霜,也不知道以后的世界会有多么的残酷,我只知道这一刻,面对着一个渴望幸福的男人,我不忍心再拒绝他。 无论世事再怎么的风起云涌,至少这一刻,我希望我们都是幸福的。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讨论那些伤感的话题,我们依偎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对于未来,白景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说,他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那边找到了证据,只要能脱罪离开监狱,即使散尽家财他也愿意,他不想再争得你死我活了,也不想再硬撑着了,太累了,为了一些金钱的累赘而影响自己的家庭生活,不值得。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面容平静,我不由得也有些动容,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对事业有多么看重我不是不知道,毕竟对于企业家来说,事业就是他们的命,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一场大战,他说放下也能放得下了。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是滋味,他是察觉到了什么风声,不想拖累我了吗?还是... 我心里闷闷的,白景年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将我往怀里紧了紧,微笑地说:“别担心,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真的太累了,也想通了。从前我将事业看得太重,认为足够有钱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才能给你和孩子优质的生活,但现在我明白了,有钱固然是好事,但为了钱争得你死我活,就是累赘了,为了这一份家业,为了给我和我死去的妈妈争一口气,我真的活得太累了,我以后不想再这个样子了,我不应该为了死去的人活着,应该为了你和孩子,这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眼里的深情与宠溺都快溢出来了,我眼眶又是一热,如果他能早点想清楚那该有多好,可是现在,说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230又不是永世不相见了 “我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拥紧了他,靠在他的怀里,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的胸膛太温暖,我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忍不住抬起头来迎向他,他也刚好低下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眼睛眨了眨,我心中一动,忍不住送上自己的吻。 暌违已久的吻,而且还是我先主动。 他的呼吸也愈加的炙热,他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他斜躺在床上,变换了一个姿势将我压在身上。 我们都那样用力的拥抱着对方,疯狂的索取着对方的温度,我们的舌交缠在一起,我们毫不吝啬的吞噬着对方的津液,我们的呼吸融化在一起。 我们的吻越来越深刻,他的喘息也愈加的粗重,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正当他想要更进一步,我也开始期待的时候,他却忽然松开了我,他伏在另一头背着对我捂着胸口大声的咳嗽了起来,他的脸颊因为过于激烈的咳嗽而泛红,他紧握的手背都是苍白的。 “对不起。”他剧烈的咳嗽着,肩膀一抖一抖的,待到咳嗽声终于缓了下来,他喝了一口水,背对着我小声的说道。 他的声音那样轻,仿佛含着无限的歉疚一样。 我心痛了,我何曾见过这样的他? 在我的印象中,白景年在床上一向都是要翻天的,不把我弄得求饶决不罢休,可是现在,他竟然连一个吻都力不从心。 对不起?他在对不起什么?是在歉疚自己无法满足我了吗? 我的眼睛又湿润了,看着这样的他,身心备受摧残的他,我心痛无比。 他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躺在医院,要担心木木,担心公司,还得担心我会不会伤心难过,我呢?我又能做什么? 我眼眸一暗,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我不想让白景年发现我的异样,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要不要紧?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白景年喝了一口水,脸色依旧涨红着,只是精神状态却仿佛好了一点,面上却还氤氲着笑意:“没事,这一次我是太急了,太久没摸过女人了才会这样,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要让你爽翻天。” 他在笑,我也笑着拍了他一下,顺着他的口气玩笑似的说:“好啦好啦,我等你,等你好起来弄死我。” 他哎呦了一声,轻轻的点了点我的鼻子:“小妖精,你给我等着。” 我也笑着依偎在了他的怀里面,我们又痴缠了一会儿,然而再是不舍,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门口的警察推门而入,黑着脸告诉我时间到了。 我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拿给他们可怜兮兮的说还想多通融一会,他们收了钱,沉着脸比划着说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呢。 可是五分钟又够做什么呢,几句情话,一个拥抱,一个吻,一大堆的叮嘱,和一声牵挂,还有一生的惦念。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那两个人再次走进来,我再是不舍也必须得离开了,我也没有再强求的拖延。 我将白景年扶到了床上,给他掖好了被角,安慰他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我附耳过去轻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好养身体,我还等着你出来后一夜七次弄死我呢。” 他眼睛里晶的一亮,嘿嘿的笑了,在我脸上啵了一口,笑眯眯的说:“好,我会养好身体。” 我对他挥了挥手,迈开了步子,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 病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我所有的惦念,我不知道这一次见面是不是最后一次,我只知道下次要见面,真的很难很难了。 我双腿发软,艰难的挪也挪不动步子,只好先走到拐角处,蹲在墙角边痛哭了出来。 我绝望的嚎啕大哭,我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男人戏虞的讥笑的声音徜徉在我的耳边:“哟,哭什么呢,又不是永世不相见了。” 这一刻我忽然特别的讨厌白景琪,讨厌到了极点的那种讨厌,我挥手就向他打过去,却被他截住了手腕顺势压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将我提了起来,抵在了墙上,他的脸与我贴得无限近,他的鼻尖正抵着我的鼻尖,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苏曼,我对你已经够耐心了,但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然,我现在就能拖着你回去当着他的面要了你。” “不要...”我慌忙阻拦道。我知道白景琪狠得下这个心,可是这对白景年真的太残忍了。 “哼,不要?那就听话点。”白景琪哼了一声,拖着我就向外走。 我被人像动物一样拖着,踉踉跄跄的向外走,我被丢上了车子,回到小区,被他扯着往楼上去,拖到了我的公寓门口。 我扭捏着不肯,我不敢,不敢让这个男人进我家门,他却直接抢过了我的包,从我包里抢到了钥匙。 他帮我开了门,将我推了进去,我进去的那一刻下意识便抵在了门口,他见状,哼了哼,没有强行进来,而是倚在我的门口冷哼着说:“苏曼,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了,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你收拾好东西,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作为交换,我答应你的我会给你,我会交出白氏集团被陷害的证据,白景年会从牢里放出来,白氏集团也会被洗白,不用再破产,你的果果也可以回归她的家庭。” 说着,他转身就走。 我手上一紧,刚要关门,然而就是这时,他忽然又回过头来,面对着我,阴冷的说:“苏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再玩什么手段,要不然,我会交出更多白氏偷税漏税的证据,白景年和白德斌一个都跑不了,我也会把你杀害万倩倩的凶器交出去,你自己也沾染一身腥,而你的木木,我有的是办法让一个还没有开口说话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你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面色得意的说着,满意的看着我哆嗦的样子,夸张的笑了笑,猛地甩上了公寓的大门。 他离开之后,我的身子无力的靠着门背滑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种感觉,就好像走到了一条绝路,除了往悬崖下跳,或许去死,又或许是一条生机,然后就再无别的出路了。 这一晚上,我一夜未睡,我坐在地上,靠在沙发边坐了一夜。 231你就是我的林若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身体都已经麻木了,而就是这时,划破黑暗的光亮却告诉我,天已经亮了,我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了。 我踉跄着起身,想到阳台上去最后的看一眼白景年,却腿上过于麻木差点摔倒,我支撑着沙发上,挣扎了好几次才站稳身子,刚准备往阳台而去,却在此时,我房门被人踹开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白景琪阴魂不散的跟在耳后。 我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固执的往阳台而去。 我要过去,我要再去看一眼。 “我跟你说话呢?”白景年骤然提高了音调,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还是没理,只眼瞅着那阳台的门近了,越来越近了。 我心中一喜,扶住了门框正要一脚迈过去,可就在这时,却忽然,我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揪住了。 白景琪扯住了我的头发,不让我向前,迫使我往后退,他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苏曼,昨晚我就说过没有耐性了,你真的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吗?” “放了,我放了。”我喃喃的说着。真是因为怕了,放在眼里了,我这才固执的想去阳台看最后一眼啊! 我挣扎着往那边而去,连头发被人扯得生疼都不在乎,我以为白景琪是舍不得我的,至少会放手,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低估了他的残暴的程度。 他死命的扯着我,不让我前进一步,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拼命的往房间里拖,丢在了床上。 “收拾东西。”他一脚踢上了门,怒吼道:“现在,立刻,马上,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要是再多磨蹭一秒,我立刻就将证据放出去,我说话算话。” 我头皮上被扯得生疼,然而就是再疼也及不上心疼的半分,我抬起眼睛,满是怒意的瞪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痛苦的握成了拳头。 “还愣着干嘛?”他瞪了我一眼,低头看了看腕表,面色清冷而淡漠:“你还有九分钟的时间。” “呵!”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既然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收拾的?最重要的都不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值得带走的? “现在就走吧!”我昂起下巴,对上他残酷的眼,冷冽无比的说着。 白景琪冰冷而又强有力的手指扼住了我的下巴,轻佻的眼神凝视着我,半响,他勾了勾嘴角,勾勒出了一个讥笑的笑容:“算你识相。” 他说着就往外走,看着他高大健硕的背影,我忍住了往上面戳刀子的冲动,拿了装着随身证件的小包,最后的看了这个我住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完全磨合熟悉的公寓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我的脚像是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疼痛无比,仿佛在凌迟着我的心脏,可是,我却还只能强忍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走出屋门,我将公寓的钥匙压在门口的地毯下,甩了甩手,转身向电梯走去。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降,很快便到了一楼,出了电梯,我知道这一走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下意识的脚步一滞,却被人拉扯着,像昨天拖着我回来一样将我拖着往前而去。 他将我带着一辆黑色的车上,出了小区,七拐八弯,完美的避开了监控,到了郊外的一处空地上。 在这里,有人跟他接头,将一把车钥匙和一个小包放到他的手上。 他带着我上了这个人的这辆车,然后,他竟然往市内开去。 我不是很懂他的做法,到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逃命吗?怎么还带着我往市内跑? 他带着我去了机场,待到打开那个人给他的小包,将崭新的身份证和机票放到我的手上,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早有准备,连证件都给我做好了。 唐文骏,他的新名字。 林若,我的新名字。 从苏曼,到万如新,到林若,我这短短三十年,已经换过三个姓名,三个身份,我轻轻的呵了口气,无奈苦笑。 我沉默的坐在候机厅贵宾室里,在等待的空档,我看到了外面有一群警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来找我的,我下意识是这样以为的。 我有些后悔了,我着急的拼命想吸引那些人的注意,然而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我喊得再大声他们也听不见。 就在那群人查到我们这边来的时候,白景琪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苏曼”,他在叫我,我扭头瞥了他一眼,却刚好对上他上半身倾了下来,吻住了我。 我知道了他的意图,竭力想挣开他,然而他结实而有力的胳膊却禁锢了我,他的吻风卷残云般的席卷着我的口腔。 我躲躲闪闪,他却攻略城池,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 我唇上已经都麻木了,而我的胳膊上,我低头看了看,被掐得通红,触目惊心的指印。 我再回头看过去,那些穿着制服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人了。 “别找了。”白景琪抹了抹嘴唇,冷笑。“林若,我提醒过你,别乱打主意。” “我不叫林若。”我厌恶的否认道,以示我的反抗。 “没关系,你就是我的林若。”白景琪咬牙,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躲闪。 我愤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耻的男人,我觉得恶心,打心里的十分恶心,可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登机时间很快就到了,白景琪扯着我上了飞机,在进机舱的最后一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景琪却按住了我,面色阴沉:“别再犹豫了,林若,别挑衅我的底线。” 他扯着我的手腕,我被残忍的带上了飞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纠结的情绪,前进一步退后一步都是死,我左右为难,最后委屈的伏在座位上哭了起来。 我哭了一路,白景琪并没有多看我一眼,甚至连一张纸巾都没有给我。 飞机上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下了飞机,我双眼已经肿胀,白景琪照旧扯着我,将我拖下了飞机。 来了辆黑色的保姆车接我们,将我带到一处空地上,我清楚的看到那上面停着一辆直升飞机。 白景琪扯着我上了直升飞机,坐在座位上,我沉默以对,他强迫性的将我的脑袋抬起来,更深的扳向他的怀里,跟我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温情的话:“别哭了,等到了岛上,那是我们自己的王国,你就是我的王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王后?呵呵,这个人是臆想症吧?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却强迫的将我拢进怀里,说:“你现在想不通,没关系,慢慢想,等撞到南墙了,脑壳撞疼了再回头,我依旧等你。” 我还是恹恹的不肯搭理他,他似乎也失去了兴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了。 越过了万里晴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等私人飞机慢慢降下来的时候,等我们彻底落在海岛上的时候,这是晚上的时分,风很大,吹在身上凉凉的。 232这个地方连地狱都不如 我被白景琪推搡着下了飞机,乍一下来,目光所及的是一大片望也望不到边的海洋。 在这片陌生又辽阔的海岛上,并没有几个人,除了飞机并没有别的交通工具,我简直是看不到生的希望。 海风吹乱了我的发丝,我伸手将眼前散乱的长发拂到耳后,想想自己以后的处境,忍不住悲从中来,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 “快走。”白景琪丝毫顾忌不到我的心情,在我身后催促着我。 “我不要。”我固执的站在了原地,虽然心里也明白到这个时候反抗一点用都没有,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我的情绪吧! “跟我耍什么脸色呢!”白景琪的声音相当的冷漠,拽着我就拖着我往前走。 我不肯,而他非要强迫我,几经纠缠还没挪动步子,白景琪也气了,直接拨了个电话。 不一会,一辆车擦着马路边在我们跟前停了下来。 “上车。”白景琪的表情冷冷的,没有多余的笑意。 我还是不肯,他却眉头紧皱的特别难看。“林若,你再磨蹭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儿子丢到海里去喂鱼?” 我承认,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是走投无路,根本就看不到生路,想想自己自投罗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木木吗? 这样想着,不得已,我上了车。 我窝在后座,沉默的不肯吭声,我打开了车窗,急速行驶的车子带起来凌厉的风刮在我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不舒服,但又十分的惬意。 “林若,你老实点。”我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怎么又惹恼他了,他回过头来斜了我一眼。 我沉默了片刻,但并没有过多回应,只自顾自的徜徉在这身体的凌迟上。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无人的海域,暗黑,阴沉,夜风里卷起的风浪仿佛吞噬一切的海啸。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下车离去,而白景琪也紧跟着下车,拿出一包烟,靠着车身抽了起来。 我只看到他指间一点点的光亮,寂寞的烟丝,那么的落寞。 我窝在汽车后座,隔着车窗看着他,我搞不懂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搞懂过,搞不懂他的性格,也搞不懂他的喜好和审美,更不懂他的行为方式。 “林若,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吗?”他啜了一口,将手中的烟放下来,夹在指间,放任香烟在指间燃烧,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不回答,除了折磨我,除了凌辱白景年,哪里还有别的原因。 “我就说了,你总是把我看得那么坏。”白景琪吐了个烟圈,回眸来朝我笑了笑,淡淡的说。“林若,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想把你带到这个我特意为你打造的世外桃源来吗?” “世外桃源?”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我,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却忽然的笑出了声来。 我昂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眼里不无讽刺:“可是,在我看来,这个地方连地狱都不如呢。” 我的真实心意毫不遮掩,白景琪眉头皱了皱,似乎并不很高兴,但也没有多说我什么,只迅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去,目光眺望着远方,叹息的说:“林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作为,也看不上我的手段,但现在我们已经是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日日夜夜大眼瞪小眼,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看得上我的,到那时我们再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也不迟,我等你。” 我嘴巴动了动,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已经超脱了我这么多年对人性的所有认知,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席地在一块礁石上坐了下来,双手盘腿,目光眺望着不远处的惊涛拍岸,喃喃地说:“白景琪,你真的就对自己那么自信?自信白景年永远都不会脱困,自信再也没有人能找得到这里来吗?” “找得过来那又怎样?”白景琪拳头紧握,勾了勾嘴角,目光阴沉,笑容淡漠:“我既然有这个自信,自然也有这个法子,哪怕真的有人找得过来,我自然也有法子让他们有去无回。” 白景琪执起一颗小石子,丢向不远处的海面,连涟漪都不曾荡起一圈,很快便沉寂在黑夜的海里。 “看到了吗?”他嘴角是毫不掩饰的阴冷:“林若,你是我的,如果有谁敢来跟我争夺你,我自然就会让他像这个小石头一样,沉寂在海里,有去无回。” 他妖妖调调的,说话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魔性与霸道,我察觉到了他性格的阴暗面,生怕再说下去他又会生气,生气了说不定还会对我怎么着,所以我便不敢再随意开口。 我坐在礁石上,膝盖轻轻屈起,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沉默着。 他也同样的没有说话,我们之间安静得只剩下了海浪噼啪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景琪终于再次打破了沉默。 “林若,只要你乖,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他回头看向我,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我看不透的笑容。 我没说话,他却站起身来,还朝我伸出手来。 他缓步走向我,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紧握。 “你是我最后的阳光。”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语气很轻,如是说道。 我的嘴巴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他却拽着我,快步向车上走去。 上车的我要坐后座,他却不让,直接将我塞到了副驾驶上,他锁上了门,从另一边上了车,灼灼的视线紧盯着我,眼睛晶亮晶亮的闪烁着,喃喃的问:“林若,你真的没有打算如我的愿?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与我抗争到底吗?” 他眼里隐隐噙着一点闪烁的泪光,写满了悲伤,我愣了一下,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我犹豫了片刻,那一句“当然”,却怎么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说出口。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害怕得罪他,还是因为自己害怕看到他悲伤的眼。 233我不愿逼迫你 我没有回答,他从另一边上了车子,却不急着开车,而是望向了我,双眼有些迷茫的说:“林若,你知道我为什么孑然一身?连我母亲和妹妹都不管了吗?” 这一点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也从未认真的放在心上过的。 这么久以来,白氏集团这边大事小事不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哪里还有心情去计较其他的事,哪里又会注意到白景琪出逃的时候都没带上他的母亲和妹妹,怎么?他和母亲妹妹不和,和爸爸哥哥决裂,他是天生的天煞孤星吗? 不知怎么,我忽然很想狠狠的嘲笑他一番,可当我抬起眼,对上眼前男人说不清什么情绪的眼,那些挖苦讽刺的话,却断碎成了一个一个的字眼,怎么也无法组织成章,无法说出口。 “你应该知道的,我从出生就姓唐。”他点燃了一根香烟,轻啜了一口,将手中的烟放下来,夹在指间,放任香烟在指间燃烧,淡淡道。“我的名字跟随着白景年,随着他的景字辈,哪怕是我日后回到了白氏集团,回到了白德斌身边,可我却从来没有被承认过,哪怕我改回了白姓,可我的存在,却还是我父亲薄情的证据,是我母亲小三上位的耻辱。” 耻辱吗?唐如心当年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应该是很高兴的吧,怎么会耻辱呢? “我妈妈不喜欢我,小的时候没有为我的姓氏争取过,没有将我带在身边,没有真心的疼爱过我,长大后,回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是没有像疼爱妹妹那样真心的为我考虑过,在她眼里,我只是她争权夺利的工具。”白景琪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眉头紧蹙,目光有些幽远的说道:“我厌恶白姓,厌恶景字辈的名字,这也是我为什么坚决要改名换姓的原因。” 我第一次见到白景琪也还有如此伤感的一面,或许自从认识以来到现在,他给我的性格变化冲击太大,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还在迷茫着,而他却又接着开口。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亲妈小三上位,当然,她做了小三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让人说,为了销毁证据,她甚至不肯亲自将我带在身边抚养我。 白景年被认回去之后,我也被我妈接回了白家大宅,回去之后我才意识到,白德斌不爱我妈,当然我妈也不爱白德斌,她私底下还有器大活好的小白脸。 我痛恨我的早熟,才让我过早的见证了父母间的那些不堪,让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怨无悔的真爱。 我和白景年都是白德斌的儿子,虽然他没有母亲,但他至少还有父亲的补偿和宠爱,我却只有我妈日复一日的逼迫,我妈除了不断的逼我,逼我成才,逼我讨好白德斌,逼我要到股份,逼我去做她想要的一切,而事实上,她骨子里根本就不爱我。 我心里终归是不平衡的,我渴望过亲情,可不止我的父母,就连从小抚养我长大的外公外婆,也不是真的疼爱我,我的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看不到希望,自从那一年,我遇到了你... 你是我生命里最后的阳光,唯一的阳光,和你在深市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里最最幸福的日子,可是,你却偏要破坏我最美好的记忆,作贱我的感情。 为了你,我放弃曾经的一切回到海市,我开始争取从前最不屑的那些东西,我走上了一条我并不喜欢的路,但我回不了头。 我没有牵挂,也没有负罪,我这一辈子都活得肆意妄为随心所欲,没有什么所想要的,也没有什么所在乎的,我只想把握住眼前觉得美好的东西,即使明天白景年的人就找上门来,我也不怕,我要把他们都赶走,如果赶不走,只要能和你多相处这最后一天,我同样也是心甘情愿。” 我心里塞塞的,我想过白景琪的身份不光彩,也知道白德斌的不公平,却不知道事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我不知道他走到今天是不是情有可原,我只知道,他伤害到我的头上来了,我绝不会原谅他。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身份心酸的人,又不是每个都像他这么活得黑暗,比如说我呢? 我穷苦了二十几年,直到变成孤儿了才知道自己是大富豪唯一的独女,我难道就不憋屈吗? 可是,憋屈又能怎样呢?非要反人类反社会吗? “回去吧!”我长叹了一口气,不想再继续将这伤感的话题进行下去,也不想再给他令我同情的机会。 我说着就紧缩了自己的身子,我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是很舒服了,再这样待下去,我恐怕会感冒。 我想结束话题,然而白景琪却并不允许,他忽然侧过身来,急切的想捉住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我不肯,挣扎着躲闪,趁着他的脚被绊住的时候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可他却很快就追了上来,猛地向前一步抓住了我,带着我用力一滚,将我扑在了身下柔软的沙滩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不断的扭捏着躲闪着说道:“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逼迫我,我会恨你的,我真的会恨你的。” “我逼迫过你吗?”白景琪伸手揽住我的腰,勾住我的脖子,将我下巴往上抬,灼灼的目光直视着我,问:“林若,你扪心自问,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当真逼迫过你吗?” 他倒是没有再情事上逼迫过我,只是... 我下意识的反感,身子战栗,他却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用力的将我带入怀中:“林若,别试图逃跑,要是我连你的温柔乡都保不住,我真的会发飙的。” 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的重量,都压到了我身上。在我还来不及拒绝的时候,他攫住了我的唇。 我紧咬牙关,死死的闭着嘴巴,他猛地捏了一下我的下巴,我吃痛的张口叫了出来,只感觉那只捏着我手腕的手如此用力,我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我不愿逼迫你,可我真的想了你好久好久了,早就想把你压下身下品尝你的滋味。”他在我耳边低叹,不轻不重的咬了我的耳垂。 234值得吗 他匍匐在我的身上,离我如此之近,隔着夏季薄薄的布料,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档间一抹火热的坚硬。 我不敢想象自己与他发生了那样亲密的行为还能不能咬牙活下去,我下意识想逃开,他却蛮横的捉住了我不让我躲开。 他一手制住了我的手高举过头顶,一手去扒我的衣服,撕拉,我衬衫的扣子应声落地,胸前的风光毫无遮挡的露了出来,哪怕这是在无人的海域,哪怕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可我还是感觉十分的羞耻。 我竭力的挣扎着想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我剧烈的挣开了他,下意识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畜生。” 我这一巴掌十分用力,打得自己手都麻了,打完厚,我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生气的怒吼道:“白景琪,你要什么女人不好,你不要骚扰我行不行,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你大哥的女人,你再这样逼我,我会去死的。” 我声嘶力竭的吼着,想将自己胸腔里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白景年怔怔的望着我,嘴巴动了动,片刻后,他咬牙切齿的开口:“林若,是你不断在逼我。” “是吗?”我呵呵的笑了笑,抬手随意的抹了一下眼泪,一字一句的啜泣说道:“白景琪,我自认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不爱你,我不知道你这个人在纠结着什么,但如果真心喜欢我,就不应该如此折辱我,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你这样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我,会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明白了吗?” 我试探着说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但我现在真的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只知后来他没有再勉强我,而是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横抱起来,重新塞回车子里面。 我以为他被我说动了,心中一喜,可我的欣喜还没持续多久,他却骤然向我扑了过来,圈住了我,放平了我的座位,从上面压了下来。 我们两人隔得如此之近,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淡漠得没有半点情欲的神色。 我惊慌不已,不住的挣扎,他眼里却没有任何犹豫,而是残暴的撩起了我的裙子:“不是都说女人因性生爱吗?我倒要试试看,等你成了我的女人,还能有多么的讨厌我!” 隔着衣物我都能感受到他叫嚣的力量,看着他狰狞到变形的脸我就害怕,我不断的退缩,支起双腿撑开两个人的距离:“你要干嘛啊?你别乱来啊!” “你说呢?”他抬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勺,沉着的男音在车内响了起来:“林若,从前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他说着,直接就袭向了我的唇。 我很害怕的将手抵在了胸前,奋力挣扎的骂道:“你不能这样啊,你现在碰了我,你以后如何面对木木?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生活一辈子吗?” 白景琪动作有片刻的停滞,但很快便重新的笑开了。 “不管我上没上你,木木难道不是叫我叔叔?”他冷笑着,没有给我任何缓冲的余地,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我挡在胸前的手挣扎了一下,就被他另外一只按在我腰上的手拉开了。 我没想到白景琪看着挺斯文的,凶猛起来的时候竟然这么的可怕。他找了个绳子反绑住我的双手,他在我身上耀武扬威,那手好像带了火一样,所到之处都让我烫得要烧起来。 我内心好像被放了一把火在烧一样,我也是个正常的成年女人,尤其是我在白景年的演练下早已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不行,这样不行,我得想办法把火灭了。 我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翻飞,任由他将我折成各种形状,任由他粗粝的手指沿着我的轮廓写写画画,却始终紧咬牙关,任是如何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我憋得满脸通红,白景琪却坐在了我的腰间,呈九十度角看着我,冷笑:“呵,嘴上说着不想要,心里其实还是很痛快吧?” “你别乱说。”我不会承认,连忙否认道。 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从我身上移开坐在了我旁边,逼仄的车厢里,他高大的身影看起来特别的突兀。 “我觉得你真的很矫情。”他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林若,人活一世,为的不就是痛快吗?你这样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拼死守节,白景年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如此为他牺牲,值得吗?” 值得吗?大概是值得的吧! “像你这种不懂爱的人,当然不懂为什么值不值得。”我愤愤的咬牙,挣不开手腕上的束缚,颓然的垂下了脑袋。 “是吗?”他又是一番冷然,忽然低头直接吻上了我的唇,堵住了我即将出口的所有话,我被吻得昏头转向,被他卷着舌头火热的亲吻脑袋都是麻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凌辱一样,我觉得自己简直好像跟被强一样痛苦,我绝望的拍打死命的呜咽,就在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却忽然的放开了我。 他冷着脸丢开我,仍旧一副冷情冷心的模样,唇齿间溢出最轻蔑的冷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值得?你根本就没有拼死推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值得?” 呵,他这是想劝我去死吗? 我被凌辱了,却没死,而是活着,我没有以死谢罪这就是对所谓值得的侮辱吗?这个社会对女人已经如此苛刻了? 我苦着脸沉默的从车里钻出来,也不管自己被反绑双手衣不蔽体,我只想走,只想离开这个神经病。 “喂,你要去干什么?”他大声的喊我。 但是,我颤巍巍的沿着海岸线向前走,没有回头。 他喊了我几句我仍然没有作答,也终于生气了,丢下一句“我今天就治治你自以为是的臭脾气”,他开着车轰隆的从我旁边擦过去,留下一串的尾烟。 望着那消失在黑暗里的流线型车身,望着那黑暗里几乎要吞噬我的惊涛海浪,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那样的灼热,浸湿了我的整张脸。 235屈服 然而,饶是我再是伤心难过,脚上却并没有停止。 我往前走着,绝望而又充满希望的走着,这一刻,我不想想太多,我只想为了自己的自由与自尊任性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走了多久,呼啸的海风吹乱了我的发丝,将我脸上的泪痕吹得干皱皲裂,我脑袋疼得都快要炸了,浑身不舒服,只好尽量的找了个避风的礁石下蹲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蹲了多久,就在我觉得自己都快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发动机呼呼的声音。 白景琪回来了。 我迷迷糊糊的从噩梦中惊醒,第一反应便是掉头就往车开不过去的地方跑,然而白景琪却比我跑得更快,他很快便捉住了我,将我提在自己的臂弯下,冷着脸问:“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等死?” 跟他走就不是等死吗?那是必死无疑的死啊! 我垂着头,闷不吭声。 白景琪急了,用力扼住我的下巴,喊得更加大声:“再问你一句,走不走?” “走你麻痹!”我气到极致,毫不犹豫的爆了粗口。 白景琪沉默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他没有再逼迫我,而是解下了我手腕的束缚,然后又回到了车上,不多时,我被一个东西砸中,我看了看掉在眼前地上的东西,那是我随身的小包,和我的外套。 “你要寻死,我不拦你。”丢下这么一句话,他直接上车扬长而去。 目送着他远去,我靠着礁石坐着哭了一会儿,我很冷,哪怕裹着了外套我也很冷,我真的担心自己会冻死在海边。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靠着坐了多久,终于积攒了一点力气,我坐起身来,开始从包里找手机。 他不是把我的包还给我了吗?那我的手机应该还在吧,我得打电话,我得求救,我得支撑着直到有人来解救我,来接我。 但等我打开包包的时候我才郁闷的发现,我手机没电了。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不说能不能等来解救我的人,能不能熬得过今晚都还难说。 我蜷缩着坐在地上,尽量的紧缩身体将衣服裹住自己,风呼呼的刮在我的身上,就跟刀子在割着我的肉一样。 夜越来越深了,我抱紧了胳膊哆嗦着,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我深切的意识到,不会有人来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我的思绪渐渐的丧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也渐渐的合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白景琪,他拿着一把刀逼近了木木,朝我冷笑:“呵呵,林若,你离开我试试啊,离开我我就杀死你儿子。” 林若,他固执的这样叫我。 “不要。” 好可怕,我尖叫着,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了。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用品,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他最终还是心软了,将我带了回来。 我迷迷糊糊的还未完全睁开眼睛,朦胧间却听到了推门声,我睁开眼,却看到站在床头的白景琪,我下意识的开始了警惕的姿势。 “你又要干什么?” 白景琪呵呵的笑了笑,也不回答,而是走近了我,在我的床跟前坐了下来。 他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松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在我跟前坐了下来,戏虞的看向我,轻笑的说:“林若,昨晚你生病了,我照顾了你一夜你知道吗?” “邀什么功?我生病还不是拜你所赐!”只要他一开口,我下意识便保持了咬牙切齿的状态。 如果不是他把我丢在那里,我也不会冻得生病。 “是你不听话呀,我不也是没办法吗?”仿佛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白景琪勾了勾嘴角,浅笑着说道:“你一点都不温顺,还妄想骑在我的头上,我要是不治治你,你以后能听话吗?” 大晚上把我一个人丢在沙滩上,他的语气却还这样的云淡风轻,我曾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还有一点地位,现在看来真的是多想了,说得再深情也不过如此而已,说丢就丢,也对,人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以后要好好听话,别再违抗我了。”他站起身来,替我掖好了被角,淡淡的说:“林若,事已至此,我要提醒你的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急,因为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你就不一样了,离开了我,你只有死路一条,我还会亲自送你儿子去跟你殉葬,所以,你得乖乖点,早点把自己的身体弄好,我才会把你儿子还给你,明白了吗?” “你会把我儿子还给我?”我不由自主的昂起下巴问道,声音禁不住的有些颤抖。“我带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跟你儿子团聚的吗?是你不听话,总惹我生气,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白景琪的眼皮挑了挑,眉目间都是飞扬的,很明显,他找到了拿捏住我的法子,他很高兴。 “林若,我希望病好以后,你应该能想明白自己需要怎么做。”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房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望着他晃悠着的门板,我轻叹了一口气。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从一开始在白氏集团面前他要我跟他走到现在,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想了一遍,几经纠结之后,我还是选择了服从。 这之后,我就变得非常的听话,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吃药我就吃药,让我陪他吃饭我就陪他吃饭,让我喂他我也喂。 不过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再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还真的将木木还给了我。 在我不违抗他的时候,他对我特别的温柔,那样的柔情,就好像他没有软禁我,而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一般。 我们的关系开始复杂了起来,除了不上床,其他情侣间应该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我用这种可怜的自卑的方式,维持着我和儿子的团聚,维护着我最后的尊严与底线。 半个月时间一闪而逝,我表现特别好,白景琪也相当满意。 这天吃完饭,他主动走上前来,接过我怀里的木木就说:“走,我们去散散步!” 我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两人正准备向外走的时候,却忽然,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老板,不好了,一大波军舰朝我们袭来。” 236囚犯 军舰? 我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但从保镖的紧张程度中看得出来,我猜测来者或许与我有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我很高兴,在这个地狱般的环境暗无天日的呆了近一个月,我要是能出去,能逃离虎口,说不激动都是假的。 我压抑不住的颤抖,但表情上还是竭力的遏制自己,没让自己的激动给表现了出来,而是低垂着脑袋紧握着拳头。 我怕,已经学乖了,怕自己再会弄出什么表情惹恼这个喜怒无常的大爷。 白景琪似乎也是着急了,本来是要走的,却忽然又想到了我,他退回来一把将我揪起来,几乎是拖着我走,将我往那保镖一推,冷冷的说:“我现在先过去,你将夫人和小少爷带去地下室藏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我马上意识到这所谓的夫人和小少爷说的就是我和木木,这会儿我也没空去管这什么称呼的问题,而是,他要人带我去哪里?去地下室?地下室在哪里? 我的脸色很不好看,若是真的被藏在地下室了,来救我的人哪里还找得到我?哪里能顺利将我带回去?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怎肯错过,我没吭一声逮准了机会就要跑,就要向外面冲去,我想要所有人都发现我,发现被非法扣留在这里的我。 但是,我却远远小看了白景琪的手段。 见我到这个时候还耍滑头不肯服从,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恼怒,也没有跟我多话,他一直跑上来追上我,劈手往我脖子上来了一下,我后颈一痛,紧接着就眼皮一翻晕晕乎乎的倒了下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面,我随意一翻身,却摸到了一个小肉团,我探眼看过去,这肉团正是木木。 临昏迷前的一幕闯入我的脑海中,我顿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被白景琪给藏了起来,我蒙了一下,揉着太阳穴呆滞了片刻,然后又坐起身来。 就着手机的光亮,我顺利的摸到了开关,直到开了灯,我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的全貌。 不得不说白景琪还真是个享受派,哪怕是个地下室,类似于地牢般的地方,也布置得非常的舒适漂亮。 宽阔的面积,养眼的装修,豪华的家具和沙发,舒适的大床,墙上一大架子的书,以及屋子里完整的播放设备,还有鲜花和红酒,都在告诉着我,这间屋子的主人热衷于享受。 我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这里除了没有窗户,不见天日,我竟然找不到其他的缺点。 我愣了一下,试着拉开房门走去,但发现自己走不出去,房门紧闭,这个房间的密闭程度,早已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甚至都不能想象,我呼吸的空气是哪里来的。 我使劲的拍着铁门喊了几次救命却没人理我之后,我浓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没有人再帮得了我,也没有人救得了我,想到这里我有些伤心。 我孤独的坐在又大又软的沙发上,只觉得心里郁闷极了,像白景琪这种嘴上说着有多么爱我,但实际上却把我当做了阶下囚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正想着,木木已经醒了,他很粘我,欢喜的就朝我爬了过来,他很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非常可爱。 我搂紧了孩子,微微有些失神,有时候我也在怀疑,我为了他才让自己步入这陷阱与囚牢中,值得吗?我能成功的保住我们母子俩的安危吗? 这一次我能被救出去吗?若是救不出去我又能怎样,继续留在这里忍辱负重吗? 若是这一次的阵势激怒了白景琪,他不肯再尊重我,非要强迫我以泄怒火,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现在还算是安全的,可是若是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是应该宁死不屈,还是应该忍辱负重呢? 委屈,真的很委屈啊! 我只想找个好男人幸福一生,可却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卷入这一场家族之间的活力纷争呢! 我还纠结着,孩子却抓着我的胳膊,咿咿呀呀的啊啊啊了起来,我知道他这是要我陪他玩的意思,我连忙低下头来陪他,拿着他最爱玩的玩具逗他,他哈哈的笑了,大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可爱。 一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让我郁闷无比的是,一整天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来看过我,那个大门从未开启过,这整个地下室,除了我和儿子,也再没有别的什么声音。 虽然我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可是我却从手机上的时间判断,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转眼两天一夜过去了,一晃就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在底下百无聊赖的我哄睡了孩子,找了本书翻了翻,刚要模模糊糊睡着,房门却忽然被人闯开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身黑衣破门而入的白景琪,他越是走近我,我越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我下意识的打量着他的全身,却发现他身上沾满了血,他腰上也还有一个血洞洞的伤口。 枪战?我没见过猪,但又不是没看过动作片,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楞了一下,我刚要问他怎么了,他却沉着脸径直向我走过来,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将我猛地一推推在了床上,欺身上来。 “放开我…唔…”我被他抬起脸,堵住唇。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啃噬我的唇舌。我越抗拒,他越凶狠。 我意识到他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我满脸是泪,拼命反抗,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却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是索取和掠夺。 他埋在我胸前,而我挣扎着,扑打着,绝望的怒吼着:“畜生,禽兽,你放开我,你又犯病了吗?你快点放开我?” 他抓着我不放,他的动作倔强而直接,一开始我还推搡着拒绝,吼得比谁都嗓门大,到后来,我嗓子都快喊哑了,态度也软了下来:“求你了,放开我吧,求你放过我行吗?” 无论我是义正言辞的拒绝还是哭着哀求他都听不进去,他甚至还隔着布料拈着我,动作狂暴,眼神专注。 我明白他这次是非要上了我不可,噩梦般的记忆浮上脑海,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屈辱,想到来的第一天就给我下马威差点把我冻死在海边,想到他对我的强迫,再想到我现在被像囚犯一样关着,我几近崩溃。 我抓着手里的手机就往他头上砸去,沉溺在爱里的他,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直到重重的一下子砸上脑袋,他动作一顿,我豁出去了,又砸了他一下,他痛得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额头处被砸得红红的血丝沁了出来,与他腰上的血洞交相辉映在一起,特别的瘆人。 他也不去管,就那么盯着我,阴戾的眼神带着血腥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237枪伤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故作大胆的吼道,可是对上他的眼,我接下来的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被他阴鸷的视线看得毛骨悚然,手一软手机掉了下去,整个人都被吓得僵硬了。 他仍然是死死的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看出朵花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了我,我接连哆嗦了几下,看着他起身来,愈发向我逼近,抬脚就要踹他。 他轻而易举的扣住了我的一只脚,他死死的将我的双腿架在肩头,强按住,冷凝道:“林若,我守住对你的承诺,你不应该奖励奖励我吗?” 我被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很疑惑,我诧异的看向他,他却忽然笑了:“救你的人来了,但是被我打回去了。” 我... 我忽然想起来的第一天,我们在海滩上的那句话,我问他他也做不到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迟早有人会来救我,他说他要一个个打回去,若是实在护不住我了,就有一天算一天。 所以,白景年果真想办法来救我了吗? 一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笑意,却不知自己这一抹笑意又惹怒了他。 他强硬的覆上我的身体,把我按在了床上,扯开了我的双腿。 “林若,你还真是浪!”他用力的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是不是你通风报信了?是不是你将地址透露出去的?要不然你男人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要人?” 他的面孔太狰狞,我很害怕,我哭着哀求着,求他放过我,我不甘,也不愿,要是在木木面前受辱,那还真的是生不如死。 白景琪才不管我的心情,非要来扒我的衣服,我挣扎着不肯,就是这一推一搡的僵持间,熟睡的木木也闹醒了。 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眼前这凌辱和受欺负的一幕,他嚎着嗓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木木的哭声夹杂着我的哀求,白景琪丝毫没有心软,而是越发的狰狞。 他固执的掰扯着我的一双胳膊,一边打我的屁股,一边怒吼道:“林若,你的男人竟然带了武装部队过来,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吗?哼,我迟早要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 听着他愤怒的话语,我心中却涌起了一点希望,这一次我虽然没有得救,但这不也代表着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并且试图来救我,总有一天我会获救的,不是吗? 神思间,却忽然觉得身下一凉,我下意识看过去,却见白景琪将我的裤子都扯下来了。 我知道他是动了真格,我恼怒不已,却拿他没有办法,眼看着他又要去解自己身上的束缚,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就朝他的伤口踹了过去。 不是我心狠,我刚刚踹过他其他地方,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得已,我只能瞅准他的伤处。 白景琪咚的一声摔到地上,他仰躺在那里看着我,狰狞散去,无限的伤痛和脆弱。 “林若,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狠!”他挣扎着咬牙切齿。 我毫不犹豫的回了过去:“是的,我恨不得分分钟就杀死你。” “你...”白景琪颤抖的手指指着我,良久才酝酿出一句话来:“林若,我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是的,被你吃了。”我点点头。 他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躺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我。 他似乎想起身,却挣扎了几次,牵动了伤口狰狞着没有爬起来,他目光求助的望向我,似乎在指望着我去把他扶起来,我没动,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终于失望。 我就这样无语的望着墙壁,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没了动静。 我再回转身,却只看到一大滩的血迹。 望着那仍然紧闭的大门,我有些怅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似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我的生活还是有改变的。 这一次之后,白景琪虽然仍然没有碰到我,还被我踢伤了,这之后足足半个月没有踏足我这里,似乎在养伤,但是对我的态度,却苛刻了许多。 他离开的第一天,便有人到了我这里来,将我带到了真正的地牢。 直到住在环境脏乱只有一个破旧的窗口透着风的地牢,我才明白自己从前的居住环境有多么干净,才明白白景琪为什么说他对我还算仁慈,我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在毫无力量的时候触怒他,但是已经晚了。 我在这个地牢里住了半个多月,阴暗潮湿就不说了,老鼠什么也不说了,光是对儿子的担心,和孤独寂寞,就足以凌迟我的心。 煎熬的半个月过去,再见白景琪,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他仍然的一袭黑衣,只是那脸蛋却依旧是苍白的,他就站在我囚室的门口,不说话,也不开门。 他到底还是惦念着我的吗?我心中充满了希望,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讨饶的看向他:“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哪里会觉得对不起?其实你心里恨不得跳起来杀死我吧?”白景琪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望了望那门锁一眼,挑眉笑道:“在这里住够了吗?想让我开门放你出去吗?” 我当然想了,但我知道他没那么好,所以我没有忙不迭的开口答应,而是将诧异的视线望向他。 “很简单,伺候好我就行了!”白景琪苍白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林若,我想清楚了,像你这样没有心的女人,我根本就不应该对你心慈手软。” 他说着,命令手下开了门进来。 我很害怕,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比上一次还要可怕的厉色,我不住的后退,他却好像很乐意看到我为之瑟瑟发抖一样,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他扯住我的胳膊将我甩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嘴角是戏虞的笑意。 “取悦我,我就放你出去。”他半个膝盖跪在我胸口上,表情有些许的狰狞。 238信仰倒塌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他眼神很可怕很凶猛,我胸口被他的膝盖压得很痛,却不敢叫他挪开,除了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也不敢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我的否认他却丝毫没有看在眼里,他跪在我胸口上的膝盖转了转,更痛了。 “这样委屈做什么?”他大力的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紧紧扼住我的下巴,龇牙冷笑:“林若,别给我装傻,下面那张嘴我不想碰,但上面那张嘴是可以的,再不济,我也能允许你用手,都这样了还委屈?你难道以为我真的是圣人?真的能一次次的放过你?” 他轻柔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看似漫不经心的落在我的胸上,逗弄了起来。那样的轻柔,仿佛刚刚惊心动魄的威胁,根本不曾存在似的。 他将我的胸揉成各种形状,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躲他却不让我躲,他的手沿着胸一路向下,像那天晚上一样,描摹着我的轮廓,我的形状。 除了不断的哀求着放过我,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不断的挣扎着。 白景琪却又失去了耐性,他扒开我的衣服,俯下身在我的胸口上很用力的啜了一口,抬头来看我,笑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去干一条死鱼,可你总得付出点什么,暂时的让我消消火,不是吗?” 他灼灼的看着我,嬉笑:“取悦我,让我看看白景年是如何调教你的,如何?” 我愣着说不出话来,他却自顾自解释道:“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我就只好按照我的喜好来了,毕竟我是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事,为了留住你我损失了那么多,我总得拿回来!” 他按住我腰的手开始用力,开始在我身上游移,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唇。 我很害怕,怕他会在手下的面前要了我,我局促的绞手站着,觉得自己很难堪,我第一次反应就是拒绝,可我抬眼看他才刚动了动嘴巴,对上他阴测测的眼神,我却什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轻蔑的语气激发了那一日我惨痛的记忆,身上的疼痛感告诉我再不听话就会失去更多。 一想到这我忍不住抖了一抖,而白景琪好像觉察到了我的发抖一样,他撇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胸有成足道:“林若,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的。” 是呀,胸有成足,他断定了,断定了我的走投无路。 我不想哭,眼眶却忍不住的湿润,我很想大声的反抗,很想告诉他我不想取悦他,也不怕他,但是我不敢。 我努力压下胸腔里即将喷洒出来的酸涩,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而他却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犹豫,他猛地站起来,捏着我的肩膀一按,我就跪倒在他面前。 他握着我的手按着用力的向下,我想挣却挣不开,最终,我的手堪堪落在他裤子包裹住的地方。 我亲眼看到那里迅速的撑了起来,他扬起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在情欲上,声音也带了一丝沙哑的渴望。 我怔怔的跪在那里,不动作,也不开口,任由泪水浸湿了我的整张脸。我还有着我的倔强,我的尊严,我的脸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不耐,他猛地睁开眼睛,上身坐起来,一边迫不及待的拉拉链一边按着我向下,口里含糊的说道:“要是你不愿意,好啊,那就直接做!” 他怒吼着,我害怕到了极点,我知道,比起直接做来,手还算是好的,我终于妥协,含着泪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拨开内裤,我不想看他的丑陋,不想摸不想碰,可是现实却由不得我,我伸出了我的手,颤抖的捉住了他的。 我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我双手交握,机械的来回着。 我下了手,再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很干脆的风卷残云的,快速的动作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手都麻了,他口里是压抑不住的浅吟,忽然直起身来抱住我。 他剧烈一抖,一股温热的东西喷了出来,有些还喷到了我的衣服上。 “表现不错,我很满意。”他将我细碎的发丝打着卷儿,淡淡道,声音里带着余温未退的倦怠。 我仍然维持着跪着的姿势,这个时候我唯一庆幸的是,这么做虽然失去了尊严,但好歹还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这之后,我就被带出了地牢,重新去了我之前居住的地下室。 再见木木,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我洗了个澡,狠狠的将自己的手搓了好多遍,直到都快搓破皮了。 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这天傍晚,我刚哄好孩子,伺候我的人却捧了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给我,告诉我今晚先生约我吃饭。 我觉得很可笑,明明像是囚徒一样活着,却非要做出情深的派头来,这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有穿那件裙子,我才不想穿得漂漂亮亮成为他的下酒菜,我只简单的洗了个脸,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走出了地下室。 我被带到了饭厅,才一进门,却刚好对上白景琪白皙而又英俊的脸。 他似乎精心打扮过,整个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显得十分的帅气,看到我仍旧是老样子的家常衣服,他显得有些不高兴,但见我不肯配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佣人给我拉开了椅子,我才刚在他对面坐下,爬了那么久的楼梯还没来得及好好喘一口气,他却忽然骤然开口,自顾自的开始斟酒,然而喃喃的说道。 我木然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神色冷淡,他说的话我都不感兴趣,他刻意安排的晚餐对于我也不过是一项求得生存的任务,我无须做出什么反应。 可我没想到,白景琪总有办法,总能一句话击碎我的心房。 “你知道我为什么邀请你一起来与我庆祝吗?”见我毫无反应,他忽然站了起来,上半身前倾,附耳过来凑到我的跟前,眨着眼睛狡黠的望着我,唇角微微勾了勾,低沉的嗓音轻声说:“因为,你男人今天正式申请破产了啊!” 破产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就蒙了,因为顾忌着他的公司,我被迫来到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可是,他的公司破产了? 这么多天竭力支撑的信仰,倒塌了! “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有了结果,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这就是天命。”白景琪深深的勾起了嘴角,阴森森的笑道:“怎么着?林若,我今天很高兴,你开心吗?” 239一心求死 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我浑身冒冷汗,不一会便感觉自己就像水里捞起来一般,我缓和了很久才喘过气来。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平复一下心情,他却腾地从座位上起身,他走到我面前来,将其中一杯红酒强硬的塞到我手里,强迫性的与我碰杯,张狂笑说:“来,高兴啊,喝酒啊,林若你跟我分享喜悦啊!” 他的脸因过度激动而涨成了紫红色,狰狞的特别可怕,我紧握着拳头根本就不肯去接那只酒杯,他强迫性的一个一个掰开我的手指,我还是不肯,他疯了,他非常使劲的要来抠我,我也倔强的将自己的手掌握得特别的紧,挣扎之间,那只高脚杯没拿稳掉了下去,碎成了碎片。 碎裂的声音将神经质的白景琪拉得惊醒了过来,他的目光从一地的碎片上移到我的脸上,沉默了一秒钟,毫不犹豫的将另一杯红酒泼到我的脸上,骂道:“好好的日子非要丧着脸,给脸不要脸的婊子。” 这是他第一次骂我,凶恶毕现的脸上曾经的温柔荡然无存,再无昔日的爱意。 我不敢与之对垒,我只想暂时的逃开,让我去收拾一下此刻的心情,结果他却紧拽着我的手腕,淡淡的嘲讽的语调:“林若,都这样了还不肯屈服,你还指望他来救你不成?” “没有。”我木着脸平静地答,我不敢惹他,至少现在我不敢。 白景琪一手揪起了我的衣领,勒着我的脖子迫使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他,他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怎么?他破产了,没钱了,你还指望他能想办法来救你吗?” 我抬头,冰凉的嗓子如水浸过一般:“白景琪,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没有他我就会要你吗?我告诉你,我宁可死,也不肯服侍你,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如此逼我,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吗?好啊,可以啊,我全都给你,我的这条命都给你!” 说着,我直接将桌上那西餐刀捡起来拿在手上,直接递给他,冷冷道:“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没关系啊,现在没有人跟你作对了,也没有人抗争你了,你直接把我杀了啊,杀了就没那么多事了,杀了我就永远都属于你了!” 我将脖子凑过去,眼角的笑意更深了。“来,试试呗,你不是很牛逼吗,把我们母子俩一起杀了抛尸海上,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的,是不是?” 我越说越着急,连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我的眼圈已经通红了。 白景琪眼睑微微地跳了一下,眉头皱起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林若,你在威胁我?” 他是反问的语气,我头也没抬,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受够了生不如死的生活了,想要一个了结。” “你别以为我不敢!”白景琪猛地捉住我的手腕,另一手的西餐刀抵在我的胸口。 他涨红着脸,然而他却颤抖的下不了手去,他到底还是心软了,然而我却厌倦了这日复一日的折磨。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子折射出美丽的光芒,我脑子一空,握着他的手腕就将刀子刺向了自己。 刀子狠狠的刺进我的身体,很痛,很空,很迷茫。 我身子发软,我听见了男人震天的嚎叫声,仿佛有多么的懊悔一样。 我闭上眼,死死忍住一声不吭,那一刻,我是真的求死了,哪怕我双眼紧闭,可我眼前还是渐渐出现了幻觉,七彩的,旋转的,身体变得很轻,仿佛慢慢地飘起来。 耳边一边寂静。 白景琪压抑到了极点的神色,眼底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你要求死吗?我偏不成全你!” 我意识涣散的最后时刻,是纷乱的脚步声,还有医生说话的声音,眼前一片黑暗,光晕也都消失了,我消耗了最后一丝力气,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晕晕沉沉,迷迷糊的睁开眼睛,入眼即是一片醒目的白色。为了获得自由,我真心的对自己下了狠手,我没死,我还是活了过来。 我没觉得很可怕,冰冷的刀锋扎破我的皮肉,说不疼痛都是假的。 但如果我都这样了他还是不肯放我,那我只能承认自己赌输了,认命了。 我面色平静,痛到深处,反而什么情绪都表达不出来,呆呆望着天花板,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 佣人望着我叹了口气,然后又放开了我,她拿来了温热的鸡汤要喂我,我拒绝了,我说我自己来。 然而我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一只碗的力量我都承受不起,我强撑着坚持了几秒,手一歪,差点滑倒。 好容易喝完了一碗鸡汤,她拿来纸巾帮我擦了擦嘴,我顺口问她白景琪呢,她帮我掖好了被角,皱眉道:“夫人,你还是先别想那么多,还是好好养病吧!” 白景琪不在,我猜他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见我,我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发冷。 我休养了十多天的时间,身体终于渐渐的恢复了健康,而我也是在能下床走路的这一天,终于见到了前来的白景琪。 白景琪依旧一脸淡漠,高傲的口气,冷不丁问道:“好些了吗?能走路吗?” 我对他还有气,根本就不屑于让自己再多与他说一句话,然而他却不管不顾我的态度,而是将我用力一揪,不耐烦的问道:“问你能自己走路你没听见吗?还要我多重复一遍?” 我还是没搭理,他也火了,他将我被子一掀,大力将我扯了起来,恼怒的说:“好,我的目的达到了,留着你这个活死人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带你回国,只要你男人敢跟我赌命,赌赢了,我就把你还回去。” 我懵逼了,片刻的呆愣后这才反应过来,我的眼里霎时光亮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我们要回去了?” 他不屑的瞥眼,冷漠的说:“明天上午十点,私人飞机会在大门口等你,你要是还能走得动的话,自己收拾了东西抱着孩子过去。我会带你回国,我会给白景年一个机会,但他能不能把你活着带回去,那就说不定了。” 他讲完便离开了,我怔怔了一会儿,马上便行动了起来,此时我眼里根本都没有别的,我满脑子都只想着,要回国了,我终于要脱离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重获自由了。 240白景年,你敢赌吗 我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我的行李并不多,除了来时的一个包,其他有关于白景琪的一切,我一点都不想要。 第二天,我按照时间,背上包包抱着孩子去了大门口,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刀口处还是会痛,但一想到要回去了,我就是疼死了也是值得的,我怕,怕什么时候他又会反悔。 到了大门口,果然停着一架私人飞机,而白景琪,一身白衣戴着墨镜,正站在一旁等我。 我走了过去,他连瞟都不瞟我一眼,径直往飞机上而去。 我坐在了座位上,这一次的心情,与来时绝不一样,那时候只觉得厌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可现在心怀期待,几个小时的飞行都觉得无比漫长。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终于降落在海市的土地上,只是下了飞机我便诧异得不行,我们在郊外的海岸线上,夜漫漫,满身的黑暗将我席卷,海风吹来,凉凉的。 下飞机的时候,我想抱着木木下来,他却不让,把我自己就这样扯了下来 我禁不住就想开口询问,结果嘴巴动了动,还未出声,白景琪却将我的手腕一扯,淡淡道:“别乱动,也别多说,今晚我跟白景年的比试,如果他输了,我马上带着你回去,你就注定是我的,如果我输了,我甘愿放手。” 我很不甘心:“我是人,不是物品,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出乎意料之外,白景琪并没有反驳我,只是回过头来,瞟了我一眼:“当一个人不够强大的时候,连物品都不如,这个道理,你是第一天才懂吗?” 他又是那种轻蔑的语气,我很无语,确实,我已经很久不明白人权为何物了。 他说着便往前走,他在前面走得很快,我不得不小跑着才勉强能跟上,这样不踏实的感觉让又是期盼又是压抑,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到底想比试什么,他却忽然紧了紧牵着我的手,回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今晚的比试是,赌命。” 赌命?我吃了一惊,诧异的望向他,却对上他胸有成足的笑容。 一股寒意袭来,从我脚底蔓延至我的后脑勺,我觉得挺可怕的,一看到白景琪的眼,我便觉得挺可怕的,我不敢想象,每当他露出那样的笑容时,他心里又在算计着什么。 “你要怎么赌?”我问。也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我浑身就忍不住哆嗦了起来。“现在告诉了你,那就没乐趣了。”白景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站在海岸线边,迎着海风,眺望着不远处的海平面。 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怀疑,但表面上仍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等待是最孤独的,等待白景年的日子尤其更加的漫长,我学着他的样子站在海边迎接着海风,希望着扑面而来的风能让我更加的清醒。 “冷不冷?”白景琪拉过我的手,问话的时候宛若情人间的呢喃一样温柔,他的目光仍旧是温柔似水,我觉得看起来都没那么讨厌,或许也是想到将会见到白景年,我顿时就很高兴,看什么也都觉得顺眼。 我赶紧摇头,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微笑的说:“不冷,谢谢你。” “不冷就给我稳住了,等会如果害怕了可不行。”他呵呵一笑,给我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眼里闪着晶亮的光。“今晚,你才是主角!”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唇角上扬的线条看起来原本应该很舒心的,只是我却莫名的觉得紧张,好像这其中还含着浓浓的阴谋一样,毕竟他从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爽快罢手的那一类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的心情悬着,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们要怎么赌命,该不会真的非要死一个吧?”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了你。”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不肯再多说。 我们就这样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向我们这边走来的人影。 我的眼睛瞬间就颤抖了,曾经我以为我最害怕的是离别,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原来是重逢。 近了,更近了,白景年神色淡定,迈着长腿快步向我们走来,山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的脸色是淡漠的,他的神情更是矜贵无比。 他的表情很快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就好像在沙发中跋涉了很久的人骤然看到一汪泉水一样,他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前升,那是想要而又得不到的情绪。 我的眼眶莫名的酸涩了,我竭力的想要挣开站在我身侧的男人,结果他却跟铁钳一样紧紧的握着我,死活不放手。 我怎么也挣不开他,反而因为自己过大的力气而将自己激得面红耳赤的,白景琪却饶有兴致的观望着我的困兽挣扎,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探手抚了抚我散乱的头发,然后将闲闲的目光落在了白景年的身上,悠悠的说:“白总,对于今晚的生死游戏,你做好准备了吗?” 白景年脸上有过片刻的挣扎,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隔空与我对视给了我一个淡定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望向白景琪,回答道:“白景琪,我按照你的要求单枪匹马过来的,你说我有没有准备好?” 白景琪没有回答,只哼了一声,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我的手,他脸上的温柔很快便消失不见,雀跃道:“来,你到我这儿来,我给你讲赌命规则。” 他打开了随身的那个小包,让我惊骇的瞪大眼睛的是,这里面竟然放着两把一模一样的黑色手枪。 “东西都是一样的,不过,一把有一发子弹,另一把是空的。”白景琪唇角微微翘起,表情神秘而又迷离:“白景年,你敢赌吗?” 这个意思就是,必有一死一伤吗?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241动手,从你先开始 我愣了愣,也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只表情呆滞的望向白景琪,怒骂道:“你疯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疯?”白景琪呵地一笑,浅浅笑道:“游戏是我提出来的,是我发起挑战的,游戏规则自然也要按照我的来。” “可是...”我还想再说什么,白景年却拦住了我。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又按住了我的手,对我点头示意,我知道,这是让我乖乖听话,不要乱来的意思。 紧接着,当着我的面,白景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悬在两把枪的上空颤抖着,最终,缓缓的落下,选中了一把。 “记得你答应我的话,如果我死的不是我,让我带着苏曼走,如果死的是我,千万也要放苏曼走。”他说着,朝白景琪努努嘴,那意思是让他拿起剩下的那一把。 可是,白景琪却笑了,很猖狂的那种笑容:“我有说过剩下的一把是我的吗?白景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猖狂的笑容,他无比淡定的说道,他的表情是那样的云淡风轻,谈笑间便决定了我的命运,我吓得一抖,我不傻,我不是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剩下一把是我的,也就是说,我和白景年只能留一个... 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这种等死的感觉,比当初被软禁都还要可怕。 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身子一抖,开口便骂道:“你怎么这么贱?” 白景琪转头看向我,拍拍我的脸颊,温柔的笑:“我这么贱不还是你逼的吗?我要是不贱怎么膈应到你们?苏曼,你不愿意遵守我的游戏规则吗?那很好,你回到白景年都不愿付出点什么代价吗?”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无比确定白景琪搞这个事的目的,他怕我死了,又不想心甘情愿放手,故意弄出了这些事。 他想让我们伤心,想让我不好过,不想让我们在一起,他断定我们互相都舍不得对方对自己付出生命,他要么就逼退白景年,要么就想弄死我。 总之,我在他那里为了另一个男人自杀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他当然不会让我好过。 “好,死就死,只要有一线生机,也好过待在你身边。”我点点头,很果断的说道。与其在白景琪身边生不如死,不如赌一把。 “我不同意!”然而我话音刚落,倒是白景年先沉不住气了。他木着一张脸,伸手就要过来拉我,小心的将我护到怀里,严肃的说道:“白景琪,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游戏,何必要扯上苏曼呢?她胆子那么小,吓坏了谁负责?”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与你亲自来?”白景琪望着我便直笑:“不过就是一个赌局而已,又不是我非要杀人,白总不会这么玩不起吧!还是你认为我故意想在你的地盘弄死你呢?” 这的确算是白景年的地盘,我们俱都咬着牙没说出话来,不住的战栗,白景琪笑着,却不顾我的反抗,将剩下的那支枪拿过来,塞到我的手上。 他扶着我的手,将我举起来,瞄准了白景年的眉心,淡漠的说:“开始吧!” 我哪里能开始,我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我很害怕,我觉得这样的感觉,比我拿刀捅死自己都还要害怕。 我的手抖得跟个筛子一样,白景年却笑了,骂我没用。 我恼了,颓然的甩开手,哭喊着骂道:“就你有用,满身本事都想着算计别人去了。” “是呀,这难道不是我的优点吗?”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催促的语气,毫不犹豫的说:“快点,苏曼,你别忘了你儿子还在飞机上。” 我儿子?我脑子里又是一顿,下飞机的时候,我说要抱木木一起下来,白景琪没用,说唯恐误伤他,而现在... 我咬牙切齿的望向这个撒旦般的男人,他那无一不将我逼入陷阱中的套路,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可是,即使是担心着木木,我还是没有办法,没有亲自对白景年下手。 “就这么舍不得吗?”白景琪冷笑,他将我向前一按,然后又狠狠的瞪着站在我对面的白景年,低声怒道:“动手,从你先开始!” 我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尤其是,听到动手这两个字。 我不会承认,对别人动手比对自己动手更加让人害怕为难。 我的手跟着我的心一起发抖,一滴泪,从我眼角滚了出来。 我的眼泪却并不能打动白景琪,他丝毫没有心软,而是不断的在催促我,仿佛舞刀动枪对于他来讲真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站在这里颤抖,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自以为经历过很多,最后还不过是个温室的花朵。 “还磨蹭什么?”我慌神的时候,白景琪碰了碰我的胳膊,眼里有些不耐道。“再不动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了。” 我满脸都是泪,然而就是这时,白景年却也开口了:“曼曼,先从你开始吧,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知道该怎么应对,是不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只知道眼泪已经糊了我的整张脸。 “我来帮你吧!”纠缠到现在,白景琪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再次将枪塞到我的手上,扶着我的胳膊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抵住了白景年。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白景年眼里各种情绪滑过,有恐惧,也有淡定,我呜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别难过,长痛不如短痛。”白景年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可丝毫不能触动我。 我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这样的感觉,比要我自我了断还要难受。在他们专注的目光里,我几次将枪拿起来,却又无力的放下去,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啊! “没用的东西。”白景琪冷着脸过来捉住我的手,不屑的说道。 紧接着,他以不可抗拒的姿势猛地握住了我的手,对准了白景年,我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我费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过他。他按压着我的手指,一点点的,扣动了扳机。 242生死有命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踩了一下他的脚,砰,他打偏了。 子弹打进了白景年的左腿,他腿上很快便出现一个血洞,他痛楚的曲起腿来,而我,眼里也一片茫然。 手里的那把枪让我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的我直接就给丢了,白景琪又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白景年扬了扬下巴。 “赌命还未开始,便结束了!”他扬唇,轻笑:“只废掉了一条腿,这对于我来说是不够的,白景年,我们换种方式再来第二轮。” 出于意料之外,这一次白景年却特别的坦然:“说吧,你想怎么样?” 白景琪瞟了我一眼,哼了哼:“刚刚让你们之间比试,她总觉得不公平,既然如此,这一次我就亲自来,如何?” “你想怎么样?”白景年重复了一句,又问。 白景琪呵呵的笑了笑:“我们比赛游泳吧!” 游泳?我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见白景琪接着又说:“快艇会把我们带到海中央,然后我们一起跳下去,是死是活都是我们的命,如何?” “不可能!”我尖叫着吼道:“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是啊,怎么可能公平呢? 我无比怀疑前一次的动枪白景琪就是故意的,白景年腿上中了一枪,哪里又能比得过身体完好的白景琪,他们... 这一次白景琪却没有与我争吵,而是始终微笑的看向白景年,问:“你觉得怎么样?” 白景年犹豫片刻,便点头答应了:“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求现在送苏曼和孩子走,立刻,马上。”说着,像是怕白景琪不相信似的,他指了指自己还在流血的腿,说:“我还受着伤,即使没有人质扣押,我也跑不掉。” 我哭着不肯,咬着牙说:“不,我要留在这里陪你,无论输赢我都陪着你,不过就是个游戏,没有谁玩不起,不过我们可事先说好了,要是你输了你就一定要说到做到,要不然,大不了我玉石俱焚。” “先赢了再说!”他语重心长的拍拍我的脸,转身朝着白景年又笑了。“白总,我们开始吧!” 白景年咽了咽唾沫,看向我的时候面色担忧面容苦涩,我猜他过来之前肯定不知道白景琪如此无耻的一面,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是犹豫的。 可是,我不怕啊,比起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来,我别无退路。 白景年还是在犹豫,他望了我一眼又看着一脸凶恶的白景琪,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认为先把苏曼送走。” 他还在据理力争,白景琪不耐烦的哼笑:“看来白总现在还是没有准备好,既然如此,那你再酝酿酝酿情绪,我们先回去了,毕竟我的私人飞机还在那里等着,随时可以离开。” 说着他就要来拽我的手腕,白景年连忙拽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腕,他眼圈都红了,眼里不受控制的汹涌的怒意,着急的说:“白景琪,你不要强人所难,你要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在我的打压下抬不起头来?小小手段就逼得你破产,你还要昧着良心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吗?”白景琪将我用力一扯从白景年手里扯出来,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冷笑道:“白总,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毕竟你儿子还不在这里,几个月的婴孩最是脆弱了,只要你让我不满意,我随时都能结果了他。” 白景琪越说越离谱,涉及到了老婆孩子白景年到底还是定力不够,他额头青筋爆裂的都快要怒吼着打了起来。 受制于人的感觉很难受,我心中满是酸楚,又担心继续纠缠下去情绪过于激动会激化矛盾。 我走上前去,扑进了他怀里,紧搂着他的脖子用力的汲取着他的温度,控制不住的压抑道:“就这样吧,要是争,你或许比不过他的无耻,要是不争,我们母子俩还是不得自由,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次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哪怕是死,我也愿意死在你身边。” 白景年的眼眶也是湿润的,他不断的摇着头看起来出来正想回绝,白景琪却跳出来拍手叫好。“好好好,好一个恩爱情深,要秀恩爱结束了再秀,别耽误我们大家玩游戏,如何?” “我去了!”白景年朝我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坚决。“苏曼,你要乖!” 他摇摇头,抬手想摸我一把,最后却只搭在我的肩膀上,轻松笑道:“别担心,没多大事的,我游泳技术很好的,你放心。” “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就陪着你,就算是死我的骨灰也要与你合葬在一起。”他紧紧的拥住我,沙哑着嗓子低沉道,他拥抱着我像是要将我嵌入怀中一样,片刻之后他还是在白景琪的催促下放开了我。 我沉默的站在原处,看着那两个人,一个高大修长,一个一瘸一拐,一前一后的往游艇上而去。 我死死的咬着牙,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快艇呼啦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站在那里使劲瞪大眼睛看,黑暗里,除了那声音,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站在那儿整个人都是不安的,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十一月份深夜海边凌冽的风,还是因为我不安的心情。我不知道白景年是不是跟我一样惴惴不安,只知道,自己的心跟快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还是爱我的,我们也是彼此相爱的,那么这么久不见,他还是爱我如初,只一个眼神我们就能理解彼此,这一点让我真的很开心,让我哪怕为他赴险,为他吃苦被唾骂,我也甘愿了。 我站在那里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了,又亮了。 我听到岸边的响动,惊恐的睁开眼睛来,却见挣扎着从水里爬出来的白景琪。 “白景年呢?”我扑上去问道。 白景琪费力的摇了摇头:“生死有命,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用力踹了一脚,将他踹回海里。 我掉头就走,我要去找人,要去求救,我亲眼看着白景年消失在这片海里,我相信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急切的想要跑棋牌,却跑得过快却绊倒了地上,膝盖都给磕破了。我软趴趴的半伏在地上,吹了一夜风,我头疼欲裂,全身都是冷汗。 “林若。”我身后有人说话,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头发,拉扯着我不让我向前爬,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我腾地的跳了起来,捉住了那只手拼命的就咬了下去。 243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恨过,就连当初白景琪不顾一切要带走我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我也是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就算有一天我迫不得已陪在别的男人身边,就算我失去自己的身失去自己的心,就算我孤独一人生孩子,就算我屡次遇险,那也不如他。 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他的生命他的安全来得重要。 可是,我却亲手打了他一枪,又亲眼看着他消失在我的世界。 心里积压已久的怨恨在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我死死的下了狠手,感觉自己都快要将那个人的肉都咬掉了。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就算痛得眉头紧皱冷汗直冒,一脸狼狈的他却没有推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的牙齿都麻木了终于自己放开了他的时候,他将自己的胳膊收回去,就着车子忽闪忽闪的灯光,他低头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 “我想我会永远记住你,记住你给我的伤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森森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脸上淡漠的说:“林若,我赢了,却也输了。” 我没空理会他狠厉之后的煽情,我不能理会他的这种狠毒,我只用力的甩开了他:“放开我。” 我挣扎着要起身来,而白景琪,始终沉默的看着我。 “你要去找什么?”他咬牙问我,找人救命吗? 我没回答,只一步一挪的沿着马路慢慢的跑。 白景琪的声音却冤魂不散的追在我的耳后:“慕沅,我虽然赢了,却也输了!到了这个份上,单方面的纠缠你这么久,再强留着我也是我的不是,我没有别的话想说,我就想问你一句话,这么久以来,你可有一刻对我动过真心?” 真心?真心算是什么?这样的人还配拥有真心? 我没吭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他可能是气馁了,他是本着拆散我们的心态来的,可是到最后我们竟然情比金坚互许生死,他怎么能忍? “我眼里只有他,即使他不在了,我也只有他,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厌恶至极的吼道。 “是吗?”白景琪从身后追了上来,拦在我的前面,逼近我,直到我无路可退,他扣起我的肩膀,他脸上满是餍足的笑容:“好,林若,我对你出尔反尔了那么多次,这一次我答应你,我说到做到。” “从这一刻开始,你自由了,你要记住,是我放你走,是我先不要你了。”说着,一个金属物砸到我的身上来,我一看,正是一枚手机。 我面上满是狂喜的神色,我捡起了手机,也不敢多说什么激怒眼前的这个男人,而是抬袖擦干了眼泪,勉强笑道:“谢谢你。” 我拨通了120的电话,却根本说不清地址,说不清这到底是哪里,我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白景琪见状连忙将手机要了过去,将这里的地址告诉了对方,紧接着,他哼了一声,抬脚便往回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喊道:“跟上来吧!” 我没跟,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走,除了在这里等待救援,除了白景年,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白景琪没见我跟上去,转过身来盯着我,恼怒的喊:“都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还腻歪什么,你不跟我回去,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不得已,我只好站起身来跟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俩始终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在前面我在后面,走得静默无声,直到走出了几十米远都快走到白景年看不到的地方了,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扯过我的手腕将我牵在手心。 我想要挣扎出来,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他,我捂嘴苦笑:“你别这样,你说过放我自由了。” 他却没放松,而是扯着我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飞机那儿他才停了下来,他亲自从座位上抱起孩子交到我的手中,我将孩子接回来的忽然一阵风又刮来了,凉飕飕的,他眉头一皱,拿起丢在座位上的外套将孩子裹住然后才给我。 我小心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可恨又可悲的男人。 我坐在海边等待救援,我怀里裹在宽大男士外套里的孩子正睡得香甜,我莫名的就充满了勇气,我的嘴角溢出了一个笑容来,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回家了,终于回家了,等找到了白景年,等他好起来,我们就终于能团聚了。 不知过了多久,救援人员终于来了,在等待救援的空档,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轰鸣声。 我抬头,却见那一架载着我穿越海峡跋山涉水回海市的直升飞机已经飞了起来,机身上不断闪烁的光亮似乎都在提醒我,他走了,那个大恶魔,他终于远去了。 眼眶里热热的,似乎是眼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我抬手胡乱的擦了擦。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在海边坐了多久,直到后来,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我做了好多好多的梦,二十五岁那年我和白景年的第一夜,还有六七年后的现在,我们竟然连证都没来得及领。 他被爆艾滋病那会,那些闪光灯不断地追过来,可是他只是将我护在怀里面,那凉薄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会娶她为妻。” 好多好多,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是我和白景年之间的事情,从前的,现在的。 最后只有一幕,我只看到他一瘸一拐,走向快艇的身影。 黑暗里,我似乎还看到他的膝盖上还滴着血。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我想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睁不开,就好像被什么紧紧地绷住了一样。 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想要张嘴,可是发现就连嘴巴,也好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怎么都张不开来。 244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倒是个命大的。”是个女人的声音,这不是唐心柔那是谁? “她三番五次折腾结果还是回来了,不过,她却赔上了景年。”她接着说道,是在控诉我。 我原本是想要挣扎睁开眼睛醒来的,可是突然听到这声音,还有这么一句话,却只觉得血液都好像往头上流一样。 我不知道唐心柔现在在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只知道,她的出现肯定不会让我太好过。 “怕什么?都打捞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消息,你以为他能活下来?”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只是我却听明白这话说的是白景年。 不,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出事呢,我都到他身边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我还是有点儿担心,让你的人继续搜,不要停。”唐心柔如是说着。 男人嘿嘿的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个男人再活过来威胁到你的,只是我却没想到,你的心比我还要狠,居然连你最爱的男人都不放过。” 简单的对话我却清楚明了,在白景琪算计我们的这一出戏里,唐心柔也参了浓重的一笔。 病房里沉吟了片刻,唐心柔紧接冷笑着开口:“呵,我就是想让白景年死,我得不到的男人,别人都别想得到,我也想让他连死都不安心,他临死前,一定是含恨死去的,他口口声声爱着苏曼,可到头来,却总是离幸福差了一步,只是这一次,却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那这个女人呢?”男人又问,大约指的是我吧! 唐心柔呵呵的笑了笑,再次开口:“她嘛,那就留着吧,白家破产,白景年死了,白德斌晚年孤寂,我也没必要再动手了,毕竟惹恼了万家可就不好了。” 我听到一阵哐当的关门声,病房里恢复了平静,只是我的心中根本就不能平静,我不信,根本就不信白景年会出事,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我用力的捏紧拳头,使了好大的劲,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刚才我明明是醒不过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就睁开眼睛了。 我刚睁开眼睛,病房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我看到张致宁手上提着饭盒向里面走过来。 看到我正怔怔的望着天花板,他焦急的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上前来,开口叫了一声:“小姐?” 我看了他一眼,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费力的撑住自己的身体,酝酿着刚要说话,可一张口,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还没有开口,我两眼一闭,又晕过去了。 待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当天傍晚。 张致宁坐在我的床头,看到我,有些感慨的告诉我:“小姐,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我心里一慌,忙揪住了张致宁的衣服:“白景年?他人呢?” 张致宁眉头紧皱,看样子是有些为难,并没有立刻回应我。 我心里也极度不是滋味,我怎么也没想到,拼尽了力气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回来,面对的却是这样的局面,我想起昏迷时候唐心柔的那番话,我伤心得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我急得不行,坚决要出去,要去找他,张致宁却按住了我,不让我走。 我急了,我非要走,张致宁也急了,急吼吼的说:“小姐,你可以不顾自己,但你想过白景年没有?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要他连最重要的都一并失去吗?” 一无所有?什么意思?我懊恼的看向了张致宁,却对上他异常沉重的神色。 原来,我被白景琪残忍带走的这段时间,海市发生了很多事,白氏集团可以说是变天了。 白氏集团早已宣告破产,而在白景年查清证据宣告无罪之后,他又利用自己手中的人脉重新创业,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 他自己有着多年的经验,而白氏的底子也很不错,所以误会消除以后,他新公司的发展都还不错。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白景年为了我跳海去了,尸骨无存,而就是这时,一向都与白景年交往甚密的唐心柔,却以在白家无人之际,以强势的手段接管了白景年名下的那家新公司。 这些都是我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我昏迷了三天的时间,也就是这三天的时间,唐心柔就将一切弄得天翻地覆了。 我艰难的睁开眼皮,只觉得身子软软的,嘴角涩涩的。 张致宁看着我这个样子,也有些慌,连忙将我扶了起来,说:“小姐,你别怕啊,不管怎样,你还有万氏啊,你还有你的两个孩子。” 是呀,我还有两个孩子,我嘴巴一张,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一想到白景年的出事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孩子,我真想随之而去了。 我脑海里面只有白景年一瘸一拐往海里走的那一幕,我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眼神里满是缠绵和不舍,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给我。 他大概也想不到,那是我最后一次那样叫他了。 “景年。” 我也没有料到,这是最后一次,我喊他的名字。 如今倒是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世事一场大梦,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了虚无。 “小姐,你开口说句话好吗?说句话吧,不要吓我了!” 张致宁将我扶起了身,可是我压根儿就说不出话来,视线也不知道看向哪里,不声不响的突然之间就哭了。 我听到张致宁在叫我,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如果非要我说话的话,我也只能开口问:“张致宁,我的景年呢?” 因为刚醒过来,我许久没有沾水的嗓子喑哑不清,张致宁面色难看,眉头紧蹙的看向我。 “寻找他的工作,还在继续吗?”我问。 我不敢想象,白景年的新公司就这样白白的落入了别人的手中,可白景年还是没有出现,我就算是再不愿意相信白景年真的是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再这么自欺欺人了。 “还在继续呢。”张致宁看着我,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消息,外界都在传说...” “够了!”我打断了他。 尽管早就从唐心柔的口中知道白景年已经遭遇不测了,可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胸口好像被什么一下一下地锤着,就连说话、呼吸,都是痛的:“外界说的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不是实实在在的在我面前,我都不信。” 我开口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我闭着眼睛,眼泪如同滚滚的长江流水般冲涌而来。 有的人离开了,留下来的人却还是要好好活着。 245我就相信他还活着 “你应该忘掉他啊,他这个人已经不在了,而你却还有两个孩子,也才过完了三分之一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去走啊!”张致宁劝慰的说着。 我摇了摇头,我听不进去,我真的听不进去。 这么久以来,他一次次的失去我,却又一次次的保护我,我永远都记得,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从天而降,将被攻击得无法脱围的我直接急救护了起来。 每次出了事情他都总是能够赶到我身边,面对各种各样对我的诋毁,他甚至连问都不问,直接就是站在我这一方的。 在这个时代,爱情走得比时间还快。 可是那样的一个男人,明明有千千万万的选择,却唯独钟情于我。 既然如此,在看不到尸骨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说服自己他已经不在了,说服自己忘记他重新开始呢! 我还要养好身体,照顾着孩子,等他,等他回来夺回公司,等他回来我身边呢。 “张致宁,我有些饿了。”我抹了把眼泪,叹息着开口说。 张致宁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半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说:“你等等,我去给你买些吃的过来!” 我点了点头,看着张致宁走出了房间,才抱头痛哭。 一下一下的,就好像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却忽然开了。 我还以为是张致宁回来了,狼狈的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懒懒的抬起眼来,看到的却是站在我面前,一身华服,光彩照人的唐心柔。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可是她却轻而易举的掐住了我的手。 “就你这样病怏怏的,还想跟我斗?”唐心柔满脸戏虞,嗤笑的说道。 我死死瞪向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你在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我怎么不懂啊!”唐心柔眉头紧皱,一脸疑惑的不知情的样子。 我低头咬住了自己的膝盖,恨恨道“是你,就是你,你跟白景琪是一伙的。” “这种话可不要乱讲。”唐心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今天过来呢,是代表白叔叔的意思跟你商量下,已经过去三天了,景年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不如我们——” “不可能!”我知道唐心柔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我绝对不允许:“白景年的尸体一天没有找到,我就相信他还活着!” 我抬起头看着唐心柔,脸上虽然满脸的泪水,但是那眼神却像是淬了毒一样。“你就等着,等着他回来弄死你。” 唐心柔眉头微微一挑,也只当我是情绪失控了,安抚的说:“苏曼,你一定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你好好休息吧,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到时候要是身体撑不住的话,葬礼也不用再来了。” 她说着就往外走,我哪里容忍她以这样的语气形容白景年,我尖叫着嘶吼道:“你那么爱他,也恨不得他去死吗?” 唐心柔抬头看向我,我的眼神锐利,她就这样生生地被我的话噎了回去,收回视线去。 “你等着吧,别以为你做过的事我都不知道。”我死死的咬牙。 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做点该做的事情,既然她那么想让白景年死,那么我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跟她玩到底吧! 白景年—— 我不会让他就这样白白地走了,唐心柔和白景琪,我都不会放过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 但是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我知道,再大的仇恨,也只能死死地忍着。 “可能是我精神压力太大了。”我缓缓的垂下眼睑,懒懒的说:“只不过,白景年的尸体还没有打捞到,葬礼的事情也就不急吧,那就等等,等事情真的确定那一天再说。” 正好此时,张致宁买东西回来了,他疑惑的目光看了唐心柔一眼,而唐心柔就跟心虚了似的,仓皇的往外退去。 “苏曼,你好好休息,注意好身体吧,景年的尸体,我们一定会用心打捞,只要还有一线机会,我们都不会放过。” 她说着,快步退到了外面,而我接下来还没说完的一句话,就拦在了半路。 “我会注意身体的!”我勾唇浅笑,满目怅然。 起码在他们两个人得到报应之前,我都要活得好好的! 张致宁将食物放在了我床头的桌子上,看着那么多色泽鲜美的饭菜,我收了冷意,侧头看向张致宁,声音绵绵的有气无力:“张致宁,谢谢你,你放心,我身后还有强大的万氏,我一定会好好的。” 我要好好的,起码在帮白景年报仇之前,我都要好好的。 这么想着,眼泪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一闪而逝,这一个月里面,白景年的尸体还是没有找到,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白景琪也好像跟着消失了一样,我再也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这一个月,我的身体慢慢的养好了,重新回归了万氏。 我接管万氏这么久以来,却是第一次,这么的认真,这么认真的投入到工作里面。 我还太弱,比起唐心柔的凌厉手段,和为了权力舍弃一切的狠劲,我哪怕坐拥着万氏集团,也真的太弱了,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我一边学习着,一边等,等一个机会,让我将那些白景年承受的归还给他们。 一大早,到了公司,刚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张致宁的身子从门口钻了进来,问我:“是不是又失眠了?” 我经常失眠,自从白景年出了事之后,我这一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我看了心理医生,也用过药物,但是这种情况时好时坏,无药可救。 我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咖啡,转头看着张致宁,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的回到办公室,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我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能不失眠呢?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我哪里敢睡觉,根本睡不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决绝走入海中的那一幕。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会是我最后一次那样叫他名字。 更没有想到,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竟然连拥抱都不能够拥有一个。 又走神了。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打开电脑正要办公,可就是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助理推门而入,手中还拿着一个大红的请柬。 246唐心柔的婚礼 我打开一看,却见新娘那一栏,清楚的写着唐心柔的名字。 我懵了,她害死了白景年,还接手了他的财产,她怎么那么大脸,在白景年还音讯全无尸骨无存的时候,披上嫁衣嫁给别人呢? 我坐在原处,捏着那张请柬的手在颤抖。 去吗?去,既然她都有脸给我送请柬,我怎么可能不去? 我要是连她的情况都不知道,又怎么找到突破口惩治她呢? 我还要报仇啊!为了报仇,我可以咽下一切心酸,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下午的时候,我出门了一趟,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给自己给了放松时间。 我去了出事的那个海边,海边的风凉的很,凉凉的吹到我的身上来,惬意,却又撕心。 我站在码头上,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清晰地想起来那一天的情景,好像刚刚发生一样,清晰得让我手足无措。 海风大得很,刮在脸上就好像刀子一样,可是我站在那儿,却没有半分的动作。 我不知道白景年走入海中的最后一刻,想的到底是什么,有没有怪我,有没有怪我打中了他的腿,有没有怪我将事情闹到了如今的这一步。 我只知道,只要我的生命不息,歉疚就不会停止。 时间一闪而逝,一晃就到了唐心柔结婚的日子。 这天,我特意给自己休了一天假,早早的起床来,保养,梳洗,化妆。 我有钱,有貌,除了一个男人,我什么都有,还不是靠不法手段得来的。 我知道自己打扮得太出挑了对新娘子不好,可我偏偏就要这样,她的好日子,我凭什么要送给她喜悦? 我就是要让她添堵!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我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纯白色礼服长裙,对的,纯白色,戴孝的那种颜色。 我倒是想看看,她能拿我怎么办?也想看看,她的心会不会痛! 我雄赳赳到了婚礼现场,一看到我,唐心柔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但碍于我如今以万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她也不敢对我耍脸色,只能笑脸逢迎:“万总,这边请。” 她低声下气了许多,再也不是以前大声喊我苏曼的坏女人。 我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点了点头就和张致宁一起进去了。 唐心柔结婚的对象很不错,她以白家义女的身份继承了白家所有财产,而她今天的结婚对象,则是商业联姻。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是长得不错,颇有能力,手里还掌握着一间公司的人,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差。 作为联姻对象,也是不错的对象。 “万总。”敬酒的时候,唐心柔挽着身旁高大英俊的男人,甜笑着说道,眼睛汪汪的,羞涩又幸福。 我喉咙一梗,淡淡的嗯了一声:“嗯,祝你幸福。” “谢谢万总。” 我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呢,身侧的双手已经将手掌心掐出血肉来了,可我还是紧紧地掐着。 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提醒自己,唐心柔笑得那么开怀,白景年就有多凄戚。 一旁的张致宁扯了扯我,我才重新坐了下来。 很快他们就敬完我这一桌了,只是,没等他们敬到下一桌,就听到门口处亮丽的女声:“不好意思啊,我们来迟了,真是对不起啊!” 女人的声音极其的大,清脆爽亮,划破了一屋子的嘈杂。 我下意识的循声看过去,可当我看清了女人的脸,又看到站在她身侧的那个男人时,我石化了。 男人从门口顺着光一步步地走过来,我视线落在那越走越近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站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在场的其他人反应也是十分的惊讶,试问谁见了一个“死”了两个多月的人突然出现是不惊讶的? 我下意识地抬腿跑过去,可是等我跑到他面前,却顿住了。 他和那个女人,手牵手,十指相扣的力度,那样的亲密。 我不知道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敢上去了。 我能说什么,我要问他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吗? 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这一步。 正想着,身后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我往前动了一下,这个时候白景年就在离我跟前不到五米的距离。 四目相对,他身子微微动了动,然而,他视线迅速从我的身上扫了过去,半秒钟的停留都没有。 我脸色一白,从前白景年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看我的,可是如今,就刚才,那个眼神,冷如冰霜,里面再也没有我怕半分的影子了。 “白景年。”我怔了怔,犹自做着最后的努力,唤出了他的名字。 他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迷茫的看向了我,他淡漠的目光从上而下打量着我,可是下一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请问,你是谁?” 我算过了千万遍我们的重逢,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的悲剧,如此的心酸。 我忍住了心头的酸涩,忍住了眼泪,嘴唇剧烈的蠕动着,哑然开口:“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眼皮动了动,重新开口:“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他说着,再也不多看我一眼,握紧了身旁女人的手,快步向里面走去。 泪水模糊了我的整张脸,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担心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捂着嘴,快步的向外跑去。 247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 我穿着白色的长裙,还穿着高跟鞋,根本就跑不快,跑了两步差点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我的速度连忙降了下来。 我跑到了外面,蹲在墙角处,眼泪席卷了我的整张脸。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为什么都不认识我了一般,我只知道,他无视我的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和他纠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还是陌路,呵,真是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追了上来,拍了拍我的背。 “小姐...”这是张致宁的声音。 自从认识以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叫我,从前他称呼我万小姐,但我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而是习惯了苏曼这个名字,但万国英也不喜欢苏曼这个名字,所以...叫我小姐,是他给我最合适的称呼。 “别难过了。”他站在我的身旁,安慰的说。 我没有说话,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穿着高跟鞋走不快,那我就这样将高跟鞋脱了,提着裙摆赤着脚,在那冰冷的地上一步步地走着。 张致宁反应过来,连忙伸手过去拉我:“你疯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想让我停下来,可我真的停下来了,却是站在那儿,视线不知道看在哪儿,一句话都不说。 “你这是何必呢?”我听到了张致宁浓重的叹息声:“你为了这个男人吃尽了苦头,这么久以来那么的愧疚,可他不但对你视而不见,见你跑出来也没有一个解释,你这是何必呢?” 我没说话,而是固执的站在原地,那风吹过来,不断地打在我的身上,炙热的夏天,也觉得凉凉的。 只是,比起刚才白景年看我的那一眼,这些都不算多冷。 张致宁还想说什么,但他的视线对上我的,最后还是没有再开口,而是伸手要来扶我。 我拒绝了,又掉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婚礼现场走去。 一开始我是伤心的,当他对我视而不见的时候,我是伤心又委屈的。 可是现在,冲动过后,过了气头,我又想回去看看。 我很想知道,曾经那么那么相爱,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的漠视我。 我快步回了婚礼现场,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他们的对峙。 唐心柔的脸色已经发僵了,却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激动非常的样子看着白景年:“景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白景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比外面的温度还要低,一双黑眸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寒峭:“恭喜。” 说出来的话,却含不住半分恭喜的味道。 “真是恭喜你了,唐小姐,王家未来的少奶奶。”白景年身侧的女人也附和着说道。 唐心柔愣了愣,皱着眉看向那个女人,问道:“你是谁?” 女人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挽上白景年的胳膊:“你说我是谁?” 唐心柔眉头的愁绪丝毫没有散去,我的眼泪也没有停过。 再一次深切的看到他们紧挽在一起的手,我是真的真的,比谁都要难过。 我死死的咬着唇,连咬出血来了都不自知,我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小姐...”张致宁担忧的拨了拨我,我没回话,只眼泪却流得更多了。 张致宁终于忍不住了,他阴沉着脸,快步走上前去。 “啪!”响亮的耳光声,响彻了整个会场。 “你对得起苏曼吗?”张致宁愤怒的声音,盖过了刚刚的耳光声。 白景年终于再次将脸扭向我们这边,看了看张致宁,又看了看我,一脸漠然:“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话再次激怒了张致宁,他迈着长腿,快步的上前一步,骂道:“白景年,你真不是东西,我真替苏曼觉得寒心,苏曼为了你,这么久以来没睡过好觉,好好地一个人,又要照顾公司,又要照顾孩子,不说瘦了多少,连白头发都有了,听说唐心柔要结婚,她抽出时间亲自来替你出气,可是你呢,明明你都没事,竟然还躲着,你一出现却又是搂着另一个女人,你对得起苏曼吗?对得起你们共有过的这么多年吗?” 他一字一句,声音又大,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是第一次,知道张致宁的口才竟然这么的好。 我就这样站在原处,坦然的迎承着所有的目光,我没有开口,没有阻止,也没有辩解,而是直直的看向了白景年,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解释。 可是,他却同样的一句话都不说,而是越过了张致宁,看向了他身后的我。 他的目光太过瘆人,明明理亏的人该是他,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看着,我觉得心底有些发寒。 发寒之余,我是真的恨不得再扇他一巴掌,可我忍住了,心里却是难受无比:“别这样看着我,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 白景年仍是不说话,倒是他身侧的女人,扭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浅浅:“哎呀,这力气还挺大的,这巴掌印这么明显。” 白景年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女人努了努嘴唇,不敢说些什么了。 一时之间,场内莫名地安静。 他久久没有说话,仿佛不屑于搭理我一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我。 我一开始还期待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我满心希望的想着,只要他解释,只要他说他有苦衷,我还是愿意听的,可是,他久久的没有回答。 我终于失望了,我的脖子昂的都累了,我的脸,也感觉被众人撕扯下来,揉碎了踩在地上一般。 “我明白了。”我缓缓的捏紧了拳头,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婚礼现场,走出了这个是非地。 张致宁也跟了出来,上车的时候,他放弃了自己的车子,而是上了我的车。 “小姐...”他试图安慰我,但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只是抿着唇沉默着。 在他第三次叫我名字,试图劝我的时候,我终于失去了耐性,猛地加快了车速。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安慰到我了,只是选择了沉默。 我茫然的开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也不等身边的人,我就自己解了安全带,拔了钥匙,下车。 “你回去吧!”说着,我抬腿下了车,赤赤的脚就那样踩在地上。 可是下一秒,我的胳膊却忽然被人拽住了。 248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他没死,还抛弃了你,辜负了你的深情,你不是应该振作起来吗?你这是什么表情?”张致宁伸手将我拽回了车里面,怒吼道:“苏曼,你就这么没用吗?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你连自己的事业和孩子,全都顾不上吗?” 什么表情?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啊。 没用吗? 或许是吧,我还做不到像那些人那么淡定,像他们那么的会演。 知道白景年没死,我当然开心啊,没有人比我更开心了。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除了开心,更多的是胆怯和心虚,还有看到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心底里面的苦涩。 我曾以为苦尽就能甘来,可现在才明白,苦涩的尽头,或许是更多的痛苦。 可是,我仿佛也没有了指责的理由。 我亲手开的那一枪,打掉了我们所有的情分,他慷慨进入大海,也偿还了对我所有的愧疚,而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指不定就是白景年的救命恩人呢! 若是他死过一次,真的变心了,真的不想与我纠缠下去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呢,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她过上新生活呢。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不要管我。” 我扬了扬手,转身,一步步地走进去里面。 这一次,张致宁没有再阻拦我。 回到家,我简单的洗了个脸,洗去了脸上已经干涸的泪渍。 我确实是累了,连饭都没有吃,躺在床上,不到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快这么沉了,只是睡着了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做梦。 我又梦到了白景年,只是和从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是他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拉着他的手说对不起,我说你都不认识我了吗,为什么不肯来抱抱我呢? 可白景年只是看着我冷笑:“苏曼,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很害怕,摇着头不断地否认:“不是的,你还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 可是我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他就直接切断了:“我是真的不爱你了,苏曼,我欠你的一切都已经还给你了,我要结婚了,但新娘不可能是你。” 我哭了,哭得很大声:“不可能,不可能的啊,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我着急的想上去抱住他,既然他不肯抱我,我就抱住他,可是,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又出来,拦在我的面前。 她笑了,笑得无比地灿烂:“别做梦了苏曼,景年会和我结婚的,他不再爱你了,他现在爱的是我。” 他们亲密的相拥着,我站在那里,像个疯子一样绝望的大喊:“不!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我汗流满面的从梦里惊醒过来,想想梦里的那一切,脸色惨白。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耗了这么长时间,却连结婚都不可能。 不说现实了,就是是在梦里,他都不会娶我。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觉得难受,好像有什么紧紧地揪着我的心口一样。 我坐起身来,抱着膝盖,看着对面墙上消瘦的影子发呆。 这一夜,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第二天去上班,我忽然就没了心情。 从前,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为了报仇,为了与那些人斗,我不断的逼迫着自己去学习,去成长,可是现在... 他回来了,不需要我为之报仇了,当然,他也不再是我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乱乱的。 一上午心神不宁,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想想昨天的事,想到帮了我那么多却莫名其妙被我怼的张致宁,心里有些歉疚。 “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发了个消息给他,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好。” 中午的时候,我们一块去了公司附近一家环境还不错的餐厅。 两人坐了下来,拿了菜单刚要点菜,却听到了隔壁两人的说话声。 “听说了吗?唐心柔的婚礼成了笑话呢,费尽心机才榜上王家人,结果昨天消失了两个多月的白景年竟然就回来了,还去砸场子了。” “我知道呀,听说白景年又有了新女朋友呢,又漂亮,家世也很好。” “那苏曼怎么办?” “管她干嘛?这些有钱男人的花花肠子你还不知道吗?苏曼被掠去那么久,谁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呢,像她那样黑历史一堆的女人,正经男人怎么可能娶她为妻?” “这样啊,哎,我觉得有点不公平呢!” “有钱人嘛,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普通男人都爱面子,只要有条件的话,都喜欢处女,还喜欢纯洁的,更何况有钱人呢。” 这两个人就在我身后的座位上,说话的声音大得很,想听不到都难。 原来,外人,或者是白景年,其实都是这么看我的,我拳头紧握,咬紧了嘴唇。 张致宁下意识地看向我,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站起身来就说:“他们怎么能胡说呢...” 见他似乎要去理论的样子,我心底一痛,咬牙道:“够了!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张致宁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身后的那两个人还在继续,都是在讲我,讲我结过几次婚,讲我有过多少男人,我越听越难受,可在张致宁开口让我去别的地方吃饭时,我还是拒绝了。 “没关系,就这样吧。”我的状态十分坦然,没什么好躲避,反正,以后这样的指责与谩骂都不会少,不是吗? 我不会害怕别人戴有色眼镜看我,比起这些,我更害怕的是看到白景年冰冷的眼眸。 张致宁还想说什么,可我不愿多纠结,已经招手叫了服务员过来点餐了。 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食物很快就送上来了,我一点一点的放进嘴里面,味道不错,好像并没有哪里不对。 我不紧不慢地吃着,就好像,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吃着吃着,张致宁的表情却愈发的沉重了起来,在我吃完了整整两大碗饭,还要拿碗给自己盛饭的时候,他按住了我的手。 “别吃了,我们去白景年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义愤填膺的说着,好似比我都还要生气。 我愣了一下,轻轻甩开了张致宁的手。 “没什么好问的,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就是一个结过几次婚,有过很多男人的坏女人,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娶我为妻,不是吗?” 我勾了勾嘴角,自嘲的说着。 249我都没结婚,哪来的老婆孩子 张致宁脸色变了变,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担忧,又有些心疼。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的无助被人看到,苦笑的说:“还有两个月我就32岁了,不小了,不再是二十几岁的我,你给我点时间,我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忘记生活的。” 我顿了顿,没想到自己和白景年竟然已经认识了将近七年那么长的时间了。 只是这七年后,跟七年前,却是全然不同的光景了。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我松开捂住脸的手,嘴角勉强的溢出一丝笑容来。 张致宁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挤出一句:“别笑了,简直比哭都还要难看。” 我们起身来,我跟在他的后头,一前一后向公司走去。 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平静,我不是小女人了,虽然还是难受,也会不甘心,但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他放弃了我,我也总不至于生不如死。 我到底是不敢去找他询问,甚至是不敢出现在他的跟前。 我想,他也一定不愿意见到我,要不然,海市也就这么大,除了唐心柔婚礼上见一面之外,别的地方我也没有碰到过他,没有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昨天之前,昨天之后,都没有。 仿佛,那一日婚礼上的纠葛,只是很多人的错觉一样。 这之后,我的日子一直淡淡的过着,我就像那日放下的豪言那般,渐渐的将自己的情绪从悲痛中抽离出来,暂时的遗忘了白景年,遗忘了他时隔两个多月的重新出现。 可是我却没想到,我会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再遇到他。 这天,我带着果果去买逛街,可车子到半路却熄火了。 我试了几下都没弄好,后面的车子还都按喇叭催促着,我一个女人,到底有点着急。 我站在车旁,刚打算打电话叫人,可就是这时,我听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声,疑问的语气:“苏小姐?” 我抬头,看到了她,那一日跟白景年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她一身白裙,气质优雅,和我的急躁比起来,她显得就跟仙女一样。 我楞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僵,微微点了点头,背转身就要打电话。 “车子坏了吗?”她跟在我身后,又问:“景年就在我车上呢,要不叫他来帮你看看?” 她仍然是那种温柔的语气,我眼眶一热,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我这一辈子,吃过那么多苦,遭过那么多罪,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的委屈。 我最爱的那个男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苦难的尽头,竟然是他牵了别人的手。 我带着我的女儿,为了车子熄火急得要死,而他的女人,却这样的对我示威。 可笑的是,他却连冒头都不肯,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吗? 我理智上不想搭理,可是我的心思却下意识的被女人所左右,我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他们的车子。 他们的车子就靠在路边,打着双闪,隔着车窗,我清楚的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的白景年。 他坐得十分端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一样。 尽管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真的等我面对着白景年这般的时候,我直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钻上来,上了身,入了心,哪怕是夏日的天气,我心里还是冷的。 我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垂在身侧的手不断的收紧:“不用了,谢谢你。” 我转身就要走,女人却抓住了我的手,不顾我的强烈反抗,大力的捏住我的手不让我走,迫使我看向我,挑了挑眉,又说:“真的不需要景年的帮忙吗?你们这么久没见面,应该有不少话要讲吧!” 我额头迅速的浮起了一层薄汗,看着这个女人,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冷,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奔溃,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开口:“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女人耸了耸肩,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抬腿转身就走了。 她钻进车子,一边跟白景年说话,一边指着外面的我就说:“哎,你真的不下去看看她吗?你的老婆孩子呢...” 白景年侧头看了她一眼,吐出了一句“我都没结婚,哪来的老婆孩子。” 他声音不算小,他的话隔着开着的车窗清楚的飘到我的耳朵里面,我身子差点没站稳,抖了抖,又站稳了。 是啊,我们又没结婚,全世界都知道我结过两次婚,新郎却都不是他。 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来了,我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拿起了手机,继续着我未完成的动作。 我打了电话,打着电话的时候,我就那样怔怔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一点点地从我的眼底开走,人站在那儿,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从身体抽离了一样。 一点一滴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让我无比的难受。 那车子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我抬了抬头,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汹涌澎湃都堵了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不断地落在我的身上,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淋湿了,耷拉着,可我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直到,那辆车子消失在车流里,再也不见。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拖车的人来了,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如梦初醒。 处理完车子,我将果果抱了出来,招了辆车子,坐到了出租车里面。 这个时候我真的无比庆幸,刚刚果果睡着了,根本就没看到我狼狈至极的一幕。 要不然,她一定也会哭出来。 买完衣服,回到家,我疲惫至极的躺在了床上。 夜深了,静悄悄的,我却又开始睡不着了,自白景年回来以后不药而愈的失眠,再次发作了。 我坐起了身子,想着下午的那一幕,我努力的回忆,却只记住了白景年坐在车里面目不斜视的忽视。 心底倏然一痛,我闭了闭眼眸,强迫自己不去想。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亮了,我化了很浓的妆才勉强盖住熊猫眼。 去了公司,这一整天我都很忙,开了一整天的会,忙得令我暂时的忘记了昨天的事。 晚上十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回家。 车子坏了,我只好打了出租车回去,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在路边小店买了泡面和面包,一点一点的往里面走。 路上静悄悄的,这么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般孤独又拼命。 很快就走到了自己家这一栋,我一边拿钥匙一边往里面走去,正准备上台阶的,可一抬眼,却冷不丁看到靠墙站着的一个身影。 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人站在那儿就不敢动了。 250你在问我,为什么不要你了吗? 我从未想过,与白景年的单独见面,会是这样。 他靠墙站着,像是瘦了不少,影影绰绰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晃晃的,不慎清晰。 他在抽烟,那夹着烟的手指还是一如往常的好看,一地的烟头也证明着他已经等了好久。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注视,他突然之间抬起头来,隔着这浅浅的几级台阶,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与我对视。 “啪嗒” 拎着的购物袋就这样从我的手上摔在了地上,发出来厚重的响声,泡面盒子也跟着滚了出来。 那响声惊动了我,我这才回过神来,低头捡起了袋子里的东西。 我蹲着,就这样蹲着,忍住了汹涌而来的酸涩之意,直到确定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我这才抬起眼来。 我目不斜视,一步步地走了过去,他不是对我淡漠如水,把我当陌生人吗?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对他。 只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拎着袋子的手在不断地发颤和发抖。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却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没有几秒钟她就走到他的附近,当我试图越过他往里走的时候,他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没有叫我的名字,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就这样抓着我。 我试着挣了挣,没能如愿挣开,便抬眼瞪向他,倒也没有再催促他。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开口,那风不断地吹过来,但是谁都没有半分的动作。 最后是白景年率先有所动作,他将手上的香烟往嘴里面放了进去,狠狠地抽了两口,然后才摔在地上,用脚踩灭,继而才抬头看着我:“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这是生离死别之后,他给我的第一句话。 简单的几个字,却承载了他所有的背叛,和我所有的感情。 我身子一僵,那昏黄的灯光下的脸再也没有半分的血色。 我看着他,嘴唇都是发颤的,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开口说话:“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双眸,我真怕自己会哭出来,可是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好好看看他,甚至想冲上去抱着他。 “你呢?过得好吗?”我张着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 我想表现得大方一点,可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话语有多么的无力。 他看了我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松开了我的手。 他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就那样看着我,那感觉就像在婚礼现场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生怕自己会哭出来,只好捂着脸,下意识的往电梯口跑去。 我跑得很快,按了电梯,却发现电梯才刚刚上去,我大约要等很久很久。 我双眼紧盯着电梯,连回头都不敢,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终于下来了,我迈脚正准备进去,可将要进去的那一刻,我却犹豫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景年站着的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 我连手中的袋子都顾不上,慌忙从里面逃了出来,快步往外面跑去。 我跑到外面,却见白景年已经上车了,正要离开。 我伸手要去抓,可车子动了一下,颠得我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怔怔地看着他倒着的车子,不知道怎么的抬腿追了上去,像个疯子一样拍着车:“白景年,你停车!你给我停车!” 夜那么黑,我的眼泪流下来,模糊了整张脸。 白景年正在倒着车,车速也没多少,我这样拍着车,他倒是把车停了下来了。 我愣了一下,心底有几分欣喜,连忙走到那驾驶座边上。 车窗缓缓地落下来,露出他一张冰冷的脸,看着我,声音如同那寒冰一般的冷:“苏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苏小姐?和那个女人一样的称呼。 我一生最大的勇气,刚凝聚起来,就这样被他这样的一句话轻易地就打得支离破碎了。 我站在那儿,路灯映着那张从车窗里面露出来的脸,冷硬无情得就好像是婚礼现场初见一样。 “许小姐?”我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喃喃的问:“为什么?” 说着,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什么为什么?”白景年皱了皱眉,忽然就笑了:“你在问我,为什么不要你了吗?” 我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就好像堵了一团东西一样,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的独处,他竟然会这样的对我。 喉咙口一阵腥甜,我强压了下去,看向眼前的男人,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笑话?是你不要我了吗?明明是我不要你了呀!”我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故意夸张的笑着,剧烈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退到了好几步开外的地方,也看着那个男人毫不留恋的看向我,一点一点的重新升起来车窗。 他没有再理会我,一踩油门,那黑色的车子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从两个人第一次再见到如今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他却从未主动找过我,跟我谈一谈当年。 他是在恨我吗?可是当年,难道真的错的就是我吗?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啊! 我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转身正准备往回走,喉咙口却再次一股腥甜。 我咳嗽了一下,原以为顺过气就好了,可低头的时候,却看到地上一滩红色。 我惊了下,抬手抹了抹,却抹到嘴角的红血丝。 我吐血了?他把我气得吐血了?我又笑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重新站了起来,起身将那些散落出来的东西重新收拾了回去,抬腿一步步地走了回去。 回到家,我以为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能恢复精神抖擞的我,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不来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很脆弱。 我发烧了,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三十九度七了。 我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孤独的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厌世的想法。 我这样辛苦的为那个男人养孩子,为他支撑着,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我的平静,我拿起手机,却见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不想接,可铃声响起第二遍,不得已,我只好接了。 “喂。”一个熟悉的女声,不久之前,这个女人还对我耀武扬威过。 251汪悦 我心头一酸,下意识就挂掉了电话。 结果那个女人又打了过来,不依不饶的电话轰炸,逼得我接通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我竭力的压抑住了平静,我已经输了男人,真的不想再输了气势。 “有空吗?”女人一开口,也相当的直接:“苏小姐,我想约你喝咖啡。” 喝咖啡?呵!两个在时间和空间上拥有过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有什么咖啡好喝的,想跟我炫耀,想敲打我才是真的吧! “很抱歉。”我摇头,果断的说:“我很忙,我没有时间。” 说着,我急急的就想挂掉电话,结果女人却又接着开口,阻断了我接下来的话:“苏小姐,你真的不好奇,这两个多月白景年是怎么过的?我与他又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要扣掉电话的手顿时滞住了,我清楚的意识到,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以后我都不能够有弄清楚真相的机会,我能怎么办呢? 忍住了心底里的酸涩与委屈,就算是心里面难受,我也还是张口应了:“好,那就现在吧!” 约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我没有心思再工作,拿了包包就要出门,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不对,我这是要去见情敌的,怎么能不打扮漂亮点呢? 我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化妆品,仔仔细细的化了个妆,挡住了脸上的苍白。 我到约定的咖啡店的时候,女人早已经到了看到我过来,她朝我招了招手:“这里,苏小姐。” 我勉强笑了笑,硬着头皮朝她走了过去。 我在女人对面坐了下来,她一边将点餐单拿给我,一边自来熟的说:“苏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汪悦。” 汪悦?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对她的名字一点都不感兴趣,除了白景年的女人这个标签,她的名字对于我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很快就点好了东西,喝的也上了上来,我捧着杯子,忍不住抬眸来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很漂亮,眼睛清亮,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年轻并不大,至少比我要年轻许多。 出乎我意料之外,她并没有与我炫耀什么,她的神色看起来挺简单的,这让我又是心里一酸。 年轻,美貌,心思,还有背景,跟这个女人比,我一点优势都没有,也难怪我会被抛弃。 我心里挺难受的,真的,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没有不难受的,然而,表面上我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女人大概就是这样的,面对着自己情敌的时候,你总是希望她不如你,可事实上却是,她哪里都比我好。 如果汪悦是短促狭隘的人,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我这样的落落大方,显得我小气了,只让我的心底更加的难受。 “苏小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汪悦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忽然开口。 我没想到汪悦竟然会问出这种话,我抬头看着她,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很少说话,对不起。” “没什么,这样也挺好的,苏小姐不要嫌我话多久好了,我总是被人嫌弃话多。”汪悦爽快的摆了摆手。 我微微一僵,身下的手不断地握紧。 汪悦没有说谁嫌弃她话多,可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那个人不是白景年还是谁,我又有什么不懂? 看着汪悦的表情,那满脸的笑容,哪里是真的被人嫌弃,不过是打情骂俏的方式罢了。 才短短两个多月,他们的感情竟然这么好了?难道还是从前就有所勾搭? 我不敢想,也不敢问,只是,心里却觉得一抽一抽的疼。 我觉得自己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可是汪悦笑得那么开心,我又不想输得太惨,除了陪着笑,实在不敢有别的表情。 “挺好的,你说吧,我听着就好了。” 汪悦看着我的眼眸微微转了转,伸手托着下巴:“苏小姐,你跟白景年一直都没结成婚,是吗?” 我脸色一僵,抬头看着汪悦有些失措:“汪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好奇,又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她还是笑着,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刺伤了别人似的。 我闭了闭眼睛,强迫着自己压着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汪小姐为什么要好奇这个问题,但我老实跟你坦白,如你所愿,我和白景年关系很差劲,我们在法律上根本就没有关系。” 本来笑着的汪悦突然之间脸色一冷,看着我突然之间嗤笑了一声:“苏小姐还真是挺开放的,不结婚也能一个接一个生孩子。” 呵,这是事实吧,这是全海市都知道的可笑事实。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汪悦呵了一声,身体往后一靠,手捉着那杯子的耳环玩着:“苏小姐就不好奇我和白景年怎么认识的?” 她虽然是这么问,却丝毫没有让我回答的打算,因为很快她就自己开口了:“想来苏小姐也猜到了,是我把白景年从海里面捞上来的时候,养好了他身上的伤,取出了他腿上的子弹,他现在看起来虽然和平常一样,但身体却不太好,泡了那么久的海水,子弹也耽误了太久,留下了旧伤,一到阴雨天就酸痛得不行,最痛的时候,恨不得咬牙去死。”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留下了旧伤,这是我真的没想过的。 我听她说着,只觉得那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又一把最锋利的刀,全都往我的心上扎进去。 我放在大腿上的手拳头紧握,指甲陷进手心里,已经将手掌心掐出血肉来了,可是我却浑然不觉,一张脸惨白得失去了血色,额头浮起一阵薄汗。 汪悦看着我的脸色,笑了笑,忽然之间倾身靠了过来,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逼近了我,那双凌厉的眼直勾勾的紧锁着我:“哦,对了,苏小姐,我记得当年,他出事的时候你也是在的吧,他就在那么近的一片海域里,那么为什么你没有找人把他给找出来呢?” 她的眼眸里面全是冷厉,我被她这样看着,只觉得整个人晃了一下,手脚都是冰冷的。 252你以为他还记得你? 我要怎么说?说我后来也晕了过去吗? 说我昏迷了三天,醒来的时候还吐血了吗? 说我哀求过人找他,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吗? 说我伺机报仇,只想等自己强大起来,所以才穿着白色长裙披麻戴孝去参加唐心柔的婚礼吗? 说要不是两个孩子,我早就去死了吗? 反正他也不会信我,反正,全海市的人都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不是吗? “怎么?不敢回答吗?”汪悦笑,很瘆人的那种笑:“苏小姐,关于白景年差点死去,而你却活得这么好,左右都是男人,光鲜亮丽这一点,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她的问题越来越直白,我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如何回答好。 我活得好吗?我在黑夜里的哭泣又有谁知道? 男人?我哪里有男人?哦,说的是张致宁吧,呵,我和他哪里是这种关系? 我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开口辩解,汪悦就这么看着我,原本还一脸笑意的面容如今只剩下阴冷。 她沉默的与我对视着,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勇气,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受不了,犹豫着开口:“是白景年让你来质问我的吗?”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的,可是我如今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了。最难堪,最不愿意面对的一部分就这样被人逼着生生地剖解开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痛苦过。 可是如今被汪悦这么一逼问,我的忍辱负重倒成了心虚的辩解。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辩解什么,我什么都辩解不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白景年也不用经历这么糟心的事情,白家不会落到如今这一步,白景年也不会一无所有甚至是差点失去生命。 不管现在白景年是不是已经完好地回来了,可是那一件事情,他却永远都不能够当做没有发生过,不会原谅我,我懂。 汪悦看着我,讥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你以为他还记得你?是我自己找上来的,我只是觉得不值,想看看把他逼到那一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已!” 这几乎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嗡”地响,后面汪悦还说了些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了,我满脑子都只想着,他不认识我,他对我视而不见,他一定是后悔认识我了。 如果不是我,白景年又怎么会变得一无所有呢?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情,比你亲手将你自己爱的人推向深渊更让人痛苦了。 我不敢再继续交流下去,生怕自己会哭出来,我慌忙的站起身来:“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慌慌忙忙的走出咖啡厅,连去开车都顾不上,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紧接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委屈,明明那都是事实,可我总觉得委屈,全世界都不信我,可他不可以不信我。 汪悦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总共不就那么几句话,可是就偏偏那几句话让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自处。 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去面对顾夕城。 我承认自己太懦弱,我没有办法看到他那双眼眸里面没有半分感情地看向我。 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就好像那一天晚上一样,再多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能怪谁呢?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一年前中枪的是我,跳海的也是我。 背负得越多,亏欠得越多的人,只会活得越累。 出租车越走越远,我还是没有想好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哪里才能埋葬我的思绪,最后,车子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我走了进去,找了个卡座,要了许多许多酒,一个人喝着。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刚才看到酒吧,我就是想要让自己醉了。 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 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自己醉没醉,我身旁来了个搭讪的,我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有些纠结,索性懒得管了,自顾自的喝着。 可我却不知道,待我喝完了最后一瓶酒,再抬起眼来的时候,目光看到的却是站在我面前的白景年。 他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跟酒吧里面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沉默得就好像假人一样。 隔着一米的距离,还有那忽闪忽闪的灯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知道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掠过我身侧的男人,迅速就转开视线了。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发现自己完全没什么解释的,心底里面好像什么碎了,我收回视线,叫服务员又上来了新的酒。 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铃声响起,张致宁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恍惚了。 “我朋友说看到你了,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张致宁语气里含着几分的怀疑,又有些担心:“你在那老实待着别乱跑,我来接你。” “不要你管。”我借着酒意,冷笑的说道。 白景年不是嫌我身边有男人吗?那我就不要和其他男人走近好了。 “不要我管要谁管?你是我的老板,你姑姑把你托付给了我,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能管你?”张致宁开口的话语十分强势,说着就挂了电话。 不多时他就过来了,也不给我多话的机会,架起我就走。 他扶着我走出酒吧,夜里的风吹了过来,凉凉的。 我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身子歪了一下,张致宁一惊,连忙将我整个儿抱住才算站稳。 我正在劲头上,脑子里晕晕的,也没来得及从他怀里挣出来,可我却没想到,自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他,白景年。 白景年看着我,根本就不容我反抗,伸手直接就将我拉到他的怀里面。 想起下午的那些话,我不安的挣扎了一下,我害怕单独面对他,刚想拒绝他,他却蹲下身去,直接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依稀听见张致宁追在后面的声音:“你不能带她走!” 白景年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脸色冷得有些渗人:“张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说话?” 没有几分起伏的语气,却让他的手松了下来,脸色也僵了下来。 253对不起,白景年 张致宁没有再阻拦,我也顺势窝在了白景年的怀里,酒意渐渐上涌,我早已失去了理智,只凭着本能。 我总觉得鼻子间的气息十分的熟悉,当我睁开眼看到白景年的时候,停了许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了。 白景年将我抱上车,放到座位上,他没有别的动作,而是停在一旁看了我许久,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眼神甚是复杂。 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有些嫌弃的抹了一下我的脸,只是我那眼泪好像不断一样。 “别哭了。”我听见他细小的声音。 我没理。 我的白景年都已经跟着别人走了,恨死我了,我也只能在梦里见到他了,难道还不许我哭吗? 白景年开口劝了我几次,我始终不肯搭理,他终于失望,不再劝我,低了头,一点一点地吻掉我的眼泪。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我手拽着他的衣领,一直闭着的眼眸突然之间睁了开来。 “真的是你吗?”我看着他,喃喃着。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动,就任由我这样看着,沉默的对视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松了手,可是糯软的声音却在车厢里面传了开来:“对不起,白景年。”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会不会原谅我,我只知道说完这句话后,我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的眼皮重重的耷拉上,靠在座位上,我知道他坐在一旁看着我,可我怎么睁不开眼睛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曾经我昏迷的那会一样。 我感觉他伸手又摸了一下我的脸,可我无法回应,也动不了。 我就这样躺着,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得不像梦的梦。 我梦到自己被白景年抱着上了车,梦到他在吻我,梦到我拉着他的衣领说对不起。 可是睁开眼,我才发现,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周围是熟悉的一切,这是我的家里。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宿醉的下场并不是很好,头疼得让人恨不得把脑袋拧下来。 再回公司,见到张致宁,他也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我也没有放在眼里,当然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有关于白景年的梦。 这么久以来,我做的关于他的梦还少吗? 这之后,接下来几天我都很平静,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我整夜整夜的做梦,每一晚都梦到他来找我,要我把腿赔给他,我很害怕。 在持续半个月这样之后,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我欠了他那么多,既然他也不会原谅我,那么好吧,他留下来,我走。 将属于他的城市还给他,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 这样想好了之后,我连多一秒都不愿意等,直接将张致宁叫来了我的办公室。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张致宁呆住了,惊愕了片刻,开口:“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手上的股份给他,留一点自用的就够我们母子三人生活了,我曾经毁了他的白氏集团,我相信,再给他一点资产,他一定能东山再起。” “你疯了!你姑姑不会答应的。”张致宁神色很是激动,他比我大了五岁,一直以来,他一直都充当着我哥哥的角色。 我眼眶里的泪沁了出来,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呢喃的说道:“帮我,求你帮我瞒住她。” 张致宁没有立刻给我答案,他神色怅然的说,事情太过重大,他需要好好想想。 这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他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好,我答应你。” 达成一致之后,我们就开始了手上的动作,一边准备着股份转让的事,一边准备着出国的事。 一个月后,签证都已经下下来了。 拿到签证这天,看着已经签好字的股份转让书,只待白景年签上他的名字,我所有的东西就是他的了。 除了一条腿,我能给的一切都已经补偿了,我也无憾了。 “麻烦你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麻烦你,在我出国之后,将这份东西交到白景年的手上。” 张致宁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是几十亿的事情,这可不是小事,你就不多考虑考虑吗?” “不了。”我果断的摇头:“直到事情发生后,我才发现亲情比拥有的钱要重要得多,既然我注定无法拥有最想要的,那就丢掉这累赘的一切,轻装上路吧!” 我说着,背转身去,喃喃地说:“我主意已决,不要再劝我了。” 张致宁没有再劝我,只不断的叹着气。 既然打定主意要出国,机票很快就买好了,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 我却没想到,我看似缜密的行动,却被唐心柔给识破了。 她的电话打了过来,恨意满满的说:“你想逃跑吗?万总,破坏了我的婚礼,将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你还想逃吗?” 我一咯噔,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那些事,但也没打算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唐心柔冷笑:“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想逃,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 “神经病!”我低骂了一句,将抽屉里的机票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最后一天班,我很早就起床,很早就来了公司。 中午,或许是前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我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睡得正香。 我是被浓烟呛醒的。 着火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睁开眼来,跳动的火苗瞬间吞噬了整间屋子,滚滚浓烟让我的喉咙口剧痛,咳嗽不已。 “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我的声音一发出来却被火苗吞噬,周围并没有任何回应。 我很着急,我怎么能死呢,我还有个没爹要的儿子女儿,我都已经谋划了未来的一切,当然不能这样死去。 我快速的朝火势还没烧过来的地方跑去,我拿起休息室的被子,在水龙下冲了冲,裹着它就往门口冲。 可是知道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没什么力气,腿软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多了浓烟。 我在这个最紧急的时候却昏昏入睡,整个身子几乎都动不了,我拥着被子,从站立的姿态变成了半蹲半跪,一步一步的向门口挪去。 五米...四米...三米... 我的头发好像烧焦了,也有火苗跳到了我的脸上,烤得我的脸还有生疼,还是什么火星飞溅到我身上来了,烧坏了我身上的皮肉... 意识不断的涣散,就这样要死了吗?我的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 我感觉自己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我爬不动了,真的爬不动了... 就在这时,我却忽然觉得门口火光更亮,似乎有人破门而入,在烈火映照之中,来人似乎全身都在发光,犹如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神袛。 254获救 “苏曼,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白景年从火海中穿越而来,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 他如无头苍蝇乱窜着,终于,他找到了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蹲在了我的面前。 “苏曼。”他叫着我的名字,拍着我的脸,我无力的睁开眼睛,勉强笑了一下,我很想回应他,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他将抱住了我,抱着我往外面冲了过去。 他抱着我迅速的往外冲去,我腿上悬空,我搂住了他的脖子,赖在他的怀里,就在这一刻,哪怕是置身火海我都特别安心,仿佛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一样。 我眼里流着泪,我不断的在想,他还是在乎我的,是爱我的,若是不爱我的话,他不可能来找我,极有可能任由着我死去。 可是,他来找我了,我又开始忧心了,我本来就欠了他那么多,现在又欠他一条命,我真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塞塞的,我想张张口让他放下我,但一开始,嗓子却哑的不行,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我无力的耷拉着,感受着他胸腔跳动的力度,无助的想,好吧,等出去了,我就好好审视我们的现在吧,我要问清楚他到底想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如果我确定他还是无法与我生活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争取努力过也无愧于心,我就走吧,远远的走吧,眼不见为净。 我心里这般风起云涌的想着,我总想着我们能出去,一定能出去,可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却惊恐的看到一根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东西。 “小心。”我沙哑着嗓子喊道,然而下一秒,白景年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按着我的脑袋,重新将我按到被子里面,他抱着我匍匐着蹲了下去,紧紧的将我压在身下贴近了地面。 然而就是这时,那东西砸了下来,砸在他的背上,那样凶猛的力量,砸得我胸口一震,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被这股力量砸得几乎脑袋放空,短暂的呆愣之后,我顿时明白了什么,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白景年...白景年...你怎么样了?” 我与火海之间隔着他,却都被砸得吐血,而他呢,他的背生生的承受了这些,他又会怎样? 我急切的想去看他的脸,可眼前却模糊一片,我只感觉到我们彼此在火光里濡湿一片的脸,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我哭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我竭力的动了动身子,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我们的身子都被压着动弹不得,我沙哑着嗓子喊道:“你怎么样了,白景年,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啊白景年...” 我嘴唇颤抖,眼泪拼命不停的掉,我四肢都被压在下面,只有我的脸,我的舌是能活动的,我伸出舌头去舔舐压在我身上的他灼热的脸,却只尝到了他脸上血腥的味道。 “白景年你醒醒...你别吓我...”我的眼泪和他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可是,他再也没能回答我。 我很害怕,这种感觉比当初海边被白景琪威胁的时候还要害怕,我是如此的无用,我一次又一次的,逼着他在我面前等死。 我讨厌如今身体完好却看着他走投无路的样子,被我一个人孤独等死都还要害怕,我也是这个时候,快要死的时候才无比真切的感觉到,我在乎他,他的死比我自己死去更加可怕,我要了命的在乎他。 之前我总说着我要走,我要把一切都给他然后潇洒走掉,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走不开,我心里有他,走不开。 “你不能死...不能出事...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啊...”我破着嗓子不断的呼喊道,我的嗓子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可我还是在说话,不断的说话:“你醒过来啊...没了你我怎么办啊...你给我的都是别人给不了我的...” 在火海里的每一秒都比一辈子还要漫长,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哭喊了多久,直到终于听到白景年微弱的回应时,我狼狈不堪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喜。 “苏曼...你没事就好...”他微弱不堪的说道,然而还没等我回答,他的脑袋就再次重重的压了下来,几乎砸痛了我的鼻子。 他终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连鼻间的呼吸都异常的微弱,我害怕,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呼喊着,求救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全身的力气也几乎都耗尽了,我没能等来救援的消防人员,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噩梦惊醒的。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而又漫长的梦。 梦里是我昏迷前经历的场面,我依然还在火海里,白景年也依然进来了,只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救下我。 他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无可救药了,于是他抛下了我,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吼我:“苏曼,你活该!” 他说着,背转身就要走,他站在离我一米之遥的地方,我焦急的想要去抓他,却抓不到他的手。 我身子不能动了,我无助的躺在那里,看着火苗一点点的吞噬了我。 然而,我却还是没死,哪怕被烧得半身不遂,我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我就这样看着,看着他残忍的抛下我离去,残忍的另娶他人。 他结婚,生子,与汪悦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他有了新的孩子之后再也不爱果果和木木,果果和木木没有了家产,没有爸爸妈妈,过得异常惨淡,几乎都要讨饭了。 那梦里的一切,快得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一般... 我泪流满面的从噩梦中惊醒,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死的时候,我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我身子一动,惊动了靠在一旁小憩的张致宁,他看到我醒来,顿时惊喜了的握住了我的手腕:“你没事吧?” 我当然会没事,遇到危险的人是白景年,不是我,是吗? 想到这里,我撑着虚弱至极的病体,哑着嗓子开口就问道:“他呢?” 255你还把他害得不够惨吗 张致宁神色有些为难,似乎不愿意回答我,有什么东西难以启齿一样。 我也急了,我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喊道:“你不要我就自己去找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说着我挣扎着就要下床,我的身子很虚弱,起身的时候腿发软,张致宁连忙拦住了我,不让我下床,可是,他又怎么拦得住我?白景年因我而出事,我就算是爬,也得爬过去找他啊! “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难道他真的出事了?”瞬间僵在了那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眼泪跟声音一起出来了:“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他那么坏,那么凶,那么霸道……” “他没事。”一声浓重的叹息打断了我,张致宁紧蹙着眉头仿佛遇到了非常难办的事情一样:“你等着,我带你过去。” 张致宁去找来了一架轮椅,将我小心的抱上轮椅上推着我往重症室那边过去,我身体窝在轮椅上,这样倒不花费我很多的力气。 重症室的房门紧闭,白景年还未醒来,医生也不许我进去,我只好就停在门口,在张致宁的帮忙下支撑着站起身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被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他。 一看到他憔悴的样子,想着他旧伤又添新伤,我心酸不已,眼泪也紧跟着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失神的望着里面,瘦削苍白的手扣在轮椅的扶手上,喃喃念叨:“不会的,他不是都恨死我了吗,他还没找我算账呢,怎么会就这样算了呢,他肯定会来找我的,不会白白救我,然后告诉我他有多讨厌我...” 我喃喃的说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语无伦次,张致宁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又有些怅惋。 “小姐,你别这样,你应该回病房去,你需要休息。”他安慰着这样说道,可我哪里听得进去,我拒绝了。 我固执的站在白景年病房的门口,才站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我晕晕乎乎的几乎站不稳身子,差点摔倒,张致宁见状,连忙将我扶着重新在轮椅上坐好。 张致宁再次要求我回病房休息,我还是拒绝了,不,我就要待在这里,在这里守着,如果他得救了,我要第一个知道。 张致宁认为我的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可我也有我的坚持,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之下。 忽然,一个耳光夹带着劲风袭来,将我半边脸都打歪了,打得我从轮椅上摔下去跌倒在地上。 这一巴掌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才刚刚醒来哪里又扛得住这种伤害,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仓皇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冷眼瞧着我的白德斌,他双眼通红的瞪着我,脸上写满了愤怒,那样子仿佛非要将我千刀万剐一样。 “苏曼,你是不是不害死他就不甘心!”他愤恨无比的瞪着我,仿佛我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便心虚的选择了沉默:“你放心,我会留在这里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责任?”白德斌冷笑,睚呲欲裂的瞪着我,面色阴沉:“你都把景年害得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他不想看到我,我会给他我所能给的任何,接下来的余生,我再也不会打扰他。” 白德斌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最后却又拿我没办法,他干脆便扭过头去不肯再多看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感叹的说:“作孽,命,都是命啊!”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看着他颤巍巍的身影,还有他花白的头发,我心情不是滋味。 我失去了孩子的父亲,失去了爱人,我的心很痛,他又何尝不痛呢? 白景年,是他最后的儿子,唯一的亲人啊! 看着白德斌离去的身影,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坐在轮椅上直抹眼泪,张致宁也看不过去了,看了我一眼,温声地说:“好了别难过了,坏了身体白景年醒来看到你会心疼的。” “如果他能醒来,坏了身体又何妨呢?”我在轮椅上坐稳了身子,灼灼的眼珠子盯着病房,叹息着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久,天黑了又亮,白景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我固执的瞪着眼睛,毫无睡意。 清晨来临的时候,我伸了伸懒腰,摇着轮椅往外走,我准备去洗簌还有吃点东西。 到了电梯口,我却与汪悦擦肩而过。 我离开,而她过来,她即使面色素净也是极其漂亮的,年轻就是对的。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清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震得我哆嗦了一下。 “又是你。”她冷笑:“苏曼,你还把他害得不够惨吗?” 如果是从前,不论她说什么话我都会忍了,可是现在... 昨天,白德斌才训斥过过我一次,现在,她又质问我,她又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汪悦。”我喊住了她:“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 汪悦回过头来,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我身上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你说我什么身份,以他救命恩人的身份!” 她沉声的这样说着,那样笃定的样子,仿佛判定了我就是个十足的外人一样。 “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样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关心他,我也关心他,汪小姐,你难道非要两者互相冲突吗?”我冷笑,眼下我已经被悲伤冲昏了头脑,我不需要再对她客气。 汪悦被我气得不行,气势汹汹的瞪我:“苏曼,你把人害成这样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的声音依旧很清冷:“不过,是非对错,连他爸爸都无法定论,更是轮不到你。” 汪悦面色涨红,气得懒得跟我说话,索性就甩开手向里面走去。 我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跟她争一口气,而是出去了。 256你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 既然已成事实,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既然白景年那边暂时不需要我,我就得回趟家,毕竟我还有两个孩子。 只有死里逃生过一次之后才能更加明白生命的重要性,现在的我也十分清楚的明白了这一点。 回到家,果果小小的身体立刻欢快的向我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软着声音问我:“妈妈,你昨晚去哪了啊?” 说着,她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张致宁,脸上写满了戒备:“妈妈,你该不会和张伯伯过夜了吧?” 我满脸黑线,忍不住问道:“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爸爸啊!”小丫头坦然而且得意:“妈妈,你不能和张伯伯过夜,你是我爸爸的老婆呢。” 提起她爸爸的时候,小丫头得意而又自豪,弄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都骗果果她爸爸出差去了,果果那么喜欢白景年,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那一天不要来。 “是,我是你爸爸的老婆。”我满脸黑线的说道,我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又蹲得这么久,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沙哑的。 我想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眼前黑黑的头昏脑涨,张致宁向来都是细致体贴的那种人,他发现了我的窘迫,连忙将我扶了起来,代替了我给果果回答:“果果请放心,张伯伯没有要跟你抢妈妈,你妈妈昨晚没有回家不是跟张伯伯出去玩了,而是生病了。” 说着,他将我扶到沙发上坐下,这样瘫倒在沙发上,我觉得自己仿佛舒坦了很多。 他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果果的面色顿时就难看了,她冲上来抱住了我,小声的问:“妈妈,你怎么生病了?严不严重啊?痛不痛啊?” 说着,执起我的手背摸了摸,又吹了吹:“好了,吹吹就不痛了。” 这是从前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这样对她的,对于这个可爱懂事又护犊的小女儿,我有时候很欣慰,有时候又很无奈。 将我扶着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张致宁帮我叫了些外卖,都是清淡爽口的小菜。 我饿了太久,味道很好,吃完后,我觉得自己浑身都舒服多了。 吃完后,张致宁让我先休息一会,就先离开了。 我回到卧室,原本只想闭上眼睛躺一会的,可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醒来后,我洗了个澡,小心的避开了脸上一小道的一些小伤口,换了身衣服让自己干净清爽之后,又重新出门,赶去了医院。 白景年还没有消息,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到了医院,我赶到了白景年的病房,病房里面有人,这让我根本不敢进去,毕竟我是真的心虚。 我只不远不近的站着,等着,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舍得离开。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想太多,白景年来救我时说的那句话,果果的那些话,如同老旧电影一般不断的在我脑海里放映,我烦躁不堪,只心都是疼的。 如果白景年没有进去救我,如果东西砸下来的那一刻他跑开了,那么,躺在里面的时候应该是我吧! 如果是我的话,我还能躺在医院里停到这个时候吗?如果是我的话,会有人在我的病房前守着吗?如果是我的话,我醒的过来,我还没做过的那些事情有机会去做吗?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病房的门开了,却见汪悦从走了出来。 我以为里面已经没人了,便推门而入,白德斌在这一瞬间也头也不回的就问道:“怎么了?悦悦你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他的声音是这样的温和,虽然料想到等她看到我的时候会有多么讨厌我,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白叔叔,是我。” 白德斌猛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震怒:“苏曼,你又来干什么?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你还有脸过来?” 白德斌话语里含枪带棒带着浓厚的敌意,嘲讽的说道。 我忍着歉疚,硬着头皮说:“白叔叔,你不要对我那么大成见行不行?我真的是带着歉意过来的,我想好好的与白景年过日子。” “歉意?我怎么没看见?”白德斌的口气仍然是很冲。 我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我早已准备好的那份股份转让书,那上面签字的日期,是一个月前。 “这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我将那东西递到他的面前,苦笑的说:“我知道很多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拖累了他许多,我也很愧疚,所以在他不愿见我的时候,我都已经想好了,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他,然后我就带着孩子出国,离开,再也不打扰到他,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我出国的前一天,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半是委屈,半是坦诚的说道,白德斌的眼睛也湿润了。 他没有接我手上的股份转让书,而是伸手抹了抹眼泪,背着我转过身去。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纠葛这么多年,我不好评价。”他坐在原处,叹息的说:“是非定论,等景年醒来了自有决断,但是,我只能说我的意思,苏曼,我是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做我儿媳妇的,不是你不好,而是你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 我没有辩解,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辩解,只低着头说:“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也没有很多别的想法,只想守在这里,直到他醒来,我敢保证他醒来最想看到的肯定是我,也敢保证只有我守在这里他才有可能会急切的醒过来,我是真的为了白景年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德斌不多话,神色依旧淡漠:“我再说一句,你不适合做我的儿媳妇,你还是在我生气之前,走吧!” 我也急了,瞪大眼睛看向了眼前这个老头子:“白叔叔,你非要在你儿子的病床前跟我闹吗?有什么事能不能等他醒来了再说!” 白景年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对似的,甩了甩手,悻悻的说:“你给我等着,等醒来了,你就滚吧!” 他似乎不想多看到我,转身正准备离开,而就是这个时候,白景年的主治医生向这边走了过来。 257我不希望你再缠着他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争执,连忙迎了上去,开口询问病情。 “白景年他怎么样了?”我又是焦急,又是关切的问道。 “白先生内脏旧伤还未好,背部脊椎又受到了伤害,伤上加伤,所以才会导致迟迟未曾醒来...”医生顿了顿,望向我,又看向了白德斌,说:“不过,看白先生的身体指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他能醒来,等他醒来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得到妥善细心的照顾,好好休养,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我担忧的问。 医生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白先生内脏的旧伤就不说了,这是个需要好好休养的漫长过程,他膝盖上的旧伤,也是老伤了,一时半会恐怕恢复不过来,也要好好休养,而他的背...他的背真的得好好休养,要不然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有多严重?”白德斌焦急的问道。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结果会怎么样我们也不好,但最严重的结果是,身体上休养不好术后感染或者发炎,是有可能造成瘫痪的。” “什么?”白德斌吃惊过度,眼珠子一翻,差点都晕了过去。 医生走后,白德斌脸色难看,刚刚他还能心平气和说话,这会儿已经忍不住要骂骂咧咧了。 见他这么个咆哮的样子,我也急了,我眼眶里带着泪花,忍不住就回应道:“你都没听到医生说什么吗?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跟我吵架,或者等他醒来了带来他不想看到的人照顾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能负责吗?你自己儿子的脾气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或许是医生的话把白德斌给吓到了,他依然恨恨的看向我,但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我现在就不跟你计较,但不管怎么样,等景年脱离了危险,我不希望你再继续缠着他。”白德斌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的老角色,掂量了轻重之后他的面色和语气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的诚意也给你看了,只要他不乐意见到我,想让我滚到哪里去我都会滚。”我木着一张脸,淡然地说:“不过,我要不要离开,要等他醒来了,他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一句话激得白德斌的脾气差点又起来了,他转回头去看了躺在床上的白景年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眼不见为净,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白景年,出了什么事唯我是问,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我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我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失神的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白景年。 他的身体他的脸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哪怕是包裹得这么严密,我也能想象的出来他身上肯定不好,没一块好肉。 汪悦,医生,每一个人都在告诉我,他身上有多少的伤,也在提醒我,他为了我曾失去过什么。 我平放在大腿上的手捏成了拳头,指甲陷进手心里,如果我的死去能换得他醒来,我恨不得去死,真的。 我坐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回想起在我差点被浓烟憋死的时候,他走了出来,宛若天神,我心里就难受不已。 又想起医生的话,如果他在这个时候不能好好休养或者受到刺激的话很可能会导致瘫痪,我就更什么都不敢想了,只一心的想着,如果他醒来了,只要他能醒来,哪怕要我去死,我也肯。 “我该怎么办呢?”我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他,叹息的说:“我该怎么办呢白景年,要是你都不醒来了,我这一生都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你爸爸逼我,果果吵着要你,汪悦又鄙视我,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呢?” 可是,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伸手捂住嘴巴,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泪忍不住都流了出来。 但我一直忍着,我不想自己哭出来,哪怕他没有意识,我也不想他担心,不想打扰到他。 “你不想果果了吗?果果可是很想你啊,白景年,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出事的这两个月,我也很愧疚,也很难过啊!你一直都耿耿于怀我没去找你,可是我真的派人去找了,只是却没有找到你啊!不是我不肯亲自去找你,可是那时候我悲伤过度,吐血了昏迷了,我躺在床上没有意识,无法动弹,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找你的最好的时机,所以我这才找不到你,不是我没有努力啊!”我捂着嘴巴,越是不想流泪,眼泪越是汹涌,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渴望他的拥抱。 “我和张致宁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姑姑的朋友,是我的长辈,怎么可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直都是你的啊,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如果没有你,我连惦记一个人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你明白吗白景年。”可是,白景年没有回应我。 我伸出手想去碰碰他,但转念一想又算了,我隔着他手上包裹着的纱布亲亲他,我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了下来:“唐心柔结婚那天,我披麻戴孝去了,我只想替你报仇,给你出气,可是你的出现把我的生活全都打乱了,没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呢,打乱了你就不管我了么,你有想过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吗,你爸那么凶,汪悦也那么咄咄逼人,你就不想醒来保护我吗?” 我啜泣着,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眼泪竟会有这么多。 自从白景年强势闯入我的生活,将我的生活搅得四分五裂,我这才明白,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好的坏的我全都习惯,若是让我从此失去他,恐怕我真的不行。 “我是真的爱你,至死都爱你,可是你若不信我,我没了丈夫,孩子没有了父亲,我也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啊!”我说话的时候,连牙齿都是颤抖,从未有过的害怕席卷了我,我紧盯着白景年的脸,唯恐错过了他的一分一秒,真的。 “我都已经准备好要走了,你再不醒来,我会带着果果和木木远走高飞了你明白吗?不是我不想看到你,而是我真的怕了,怕自己会伤害到你。”我都已经使出了杀手锏,然而,他还是毫无反应。 一个人主动久了也真的是挺累的,身累,心更累,原来真的是因为爱一个人,无望的爱一个人,等一个人,才会放下一切,也包括自尊吧! 我不知道自己在病房里坐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整天没有吃饭的我也饿得不行了,肚子咕咕叫。 我也明白吃饱了才有力气守着的这个道理,也不敢肆意作贱自己的身体。 我起身来走出门,正准备去食堂买点吃的填饱肚子,一拉开门,却对上站在门口的汪悦。 258伤疤是爱我的印记 我是真的不想见到她,不想这个时候跟她吵,所以我下意识的带上病房的门堵在了病房门口,紧盯着这个固执的女人,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汪悦,看在你是景年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你不要再坚持了,放弃吧,我和白景年的过去是你不能够想象的,只要有我在,他注定不属于你,真的。” “呵!”汪悦嗤笑,抱着胳膊皱着脸,面色非常的不好看:“不属于我,难道还属于你不成?” 我却不理会她故意的反问,只冷着脸说:“你与白景年也是相处过的人,白景年到底是什么心思是什么样的性格想必你也明白,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你总是说他怨我,怪我,不爱我,可是若是他真的不爱我,他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为了我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你...”汪悦的手愤怒的扬了起来,却没有落下来,而是瞪着我怒骂道:“难道你就很自豪吗?把一个男人弄得伤痕累累,你真的很自豪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退后一步,慌忙解释的说:“我只是想表达,白景年爱我,无论你守在他身边或是挑拨离间,他都不可能放开我,他心中只有我,所以我劝你别坚持了,你应该丢下这个才认识了几个月的男人,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 “你算什么东西?我做事还需要你教?”汪悦打断了我,声音急切面色惨白的说道:“苏曼,你就不知道害臊吗?你跟过那么多男人,你凭什么要白景年来接盘?你黑历史一大堆,真要白景年跟着你一起背负吗?你一次次害了他,差点害死他,你真的还有脸留在他身边吗?” “是,我没脸,可是我要是不留在他身边,我更会心里不安,生不如死啊!”面对着汪悦的刺激,我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汪小姐,你不得不承认白景年和我的感情互许生死,无比的深刻,无论我经历过多少男人,在他心中我就是最好的,就是他最想要的,这样不就行了吗?即使没有一纸婚书,我同样也愿意为他生下两个孩子,我自然是爱着他的,即使他不爱我,不要我了,我也要等他醒来,等他亲自告诉我,我才会走,不行吗?” “你好自私!”汪悦气得直咬牙,伸手就要来打我。 我拦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推,闷着头说:“汪小姐,我感谢你救了景年的命,我不想与你做敌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真的。” 说着,我重新进到病房里面,关上了房门。 我忽然不饿了,不想离开了,我生怕就是我吃饭这个短短的时间,就错过了白景年,就给了别的女人可趁之机。 不,陪伴白景年的机会是我死皮赖脸才跟白德斌求来的机会,我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黑夜里,我一直睁着眼睛瞧着白景年,我吃不下也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困极了,这才就着病房里的小沙发眯了一觉。 天亮了,我去吃了个早餐,顺便回家了一趟,从家里带来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这样驻扎在了icu里面。 没有人说我这样不对,当然,也没有人拦我。 就这样过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白景年烧退了,身上的各种炎症总算暂时压抑下来,脱离危险了,也算是暂时排除瘫痪的可能了,接下来只要醒来了,然后好好休养就好了。 然而,却不知道是身体使然,还是潜意识回避我,他却一直都没有醒来。 我很怕,我每日每夜的守着他,吃不下也睡不好,我真的怕,无边的愧疚几乎都要将我淹没了,真的。 这天,我照常给他清洗身体,他身上包着的纱布已经有一些可以拆掉了,在大火里的时候,他把湿棉被给了我,导致他身上有些地方被火烧到了,现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看起来很狰狞。 只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从二十五岁的初见到如今的三十二,七年时间,大女儿五岁多了,小儿子都快一岁了,白景年在我生命里存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这么深厚的感情,不是一张脸一张皮就能否决掉的。 哪怕他受伤了,留疤了,变丑了,可是在我看来,这是爱的印记,这是他爱我最大的证明。 而我唯一庆幸的是,他的伤都在腿上和背上,脸上和胳膊上并没有。 我在护士的帮助下帮他换过了药,做完这一切,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着插着氧气管的他发呆。 其实我心里挺没谱,很害怕,虽然我不在乎,不在乎他身上的伤疤,可是这么多的触目惊心,也不知道他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接受。 毕竟,我再是难过,我也不是他,不能感同身受他的心思。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难过,觉得太残忍,我不想哭,却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你快点醒来啊,告诉我你一点事都没有啊,要不然,我会害怕的...”我对着沉睡中的白景年长叹一口气,低声的说道。 他一如既往的不回应我。 我很惆怅,医生说他的身体体征已经恢复正常了,按理来说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用心照顾,好好休养,就没什么事了,可他怎么就不愿醒来,不愿看我一眼呢? 难道他支撑得太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么? 可是,他的休息也未免太久了,这都好几天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去陪果果了,果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很不高兴,白景年,你真的就这么自私,不让我回去看一眼果果,让果果既丢了爸爸,又失去妈妈吗?”我伸手握住了白景年在外面打着点滴的手。 他的手很凉,我将他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放回被子里,另两只手交握将他手背手心都覆盖住了,轻轻的揉搓道:“你看我命多苦,你身体累,我心更累,背负着这么大的歉疚,我怎么也过不好,每个人都恨不得吃了我一般,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真担心自己不是累死了,而是被那些人撕碎了。” 259苏曼,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白景年,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欠你太多,连还给你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吗?我也真的很后悔,你来找我的那天,我没有好好的跟你说说,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我应该拼死拼活也要拦住你,毕竟脸皮再怎么也没有你重要,不是吗?白景年,从前是我自私了,是我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敢去正视你的付出,你不来找我,我也不敢去找你,甚至胆小鬼的想着躲开,可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已经回头了,我都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而且决定再也不离开你,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无论是做你的妻子,你的佣人,你的保姆,你的床伴,我都愿意,怎么着,你还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吗?”我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然而这却并不妨碍我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完,我瞥眼望向他,可是他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当然也没有指望这么轻易就能唤醒他,我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白景年,其实我当初被白景琪抓走的时候,一点都没给他占到便宜,我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让他碰到我呢,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独自在岛上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我每分每秒都盼望着你来接我,在我眼中,无论你有没有庞大的家业傍身,都是无所不能的,都是我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明白吗?白家破产了,你肯定不好受,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会难受,毕竟负担沉重的那个人肯定要比失去的那个人还要过得惨。你坠海的这几个月,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你回来后却又不肯找我的这段时间,我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我要想你,要上班,要照顾果果和木木,我过得很惨,可是我还是没有犹豫过,所以,从始至终我都只属于你一个人,你明白吗白景年?” 虽然他还是没有动静,可是我终于鼓起勇气将心底里所有的秘密讲了出来,心情仿佛都轻松了许多。 我浓重的松了一口气,起身来,再喝了一口水,然后小心的拿棉签沾水润了润白景年有些干涸的嘴唇。 一边做着这些事的时候,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汪悦的那番话给刺激到了,毕竟,他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个潜在的威胁,毕竟,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自信。 “我爱你,我爱了你七年,不,我爱你到我死,这么多年来,只有你能带给我快乐,你明白吗?”这段话说出来的时候虽然羞耻,但我知道这是他乐意听到的,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这样说道。 可是,哪怕是我按耐住情绪说了很多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几乎是不要脸的话,可白景年还是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回应,他仍然是那样安静的待着,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忍住了心底里的酸涩,握紧了白景年的手:“你醒来吧!我一直都骗果果她爸爸出差了,我真的怕有天骗不下去了,还有木木,他慢慢长大了,长牙了,都能说话了,你真的还不醒来,你打定主意要错过木木的成长吗?” 我不知道自己又这样絮絮叨叨了多久,后来,我累了,伏在床边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洒在我们的身上。 又一个难眠的夜晚过去,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站起身来动了动自己酸涩的四肢。 简单的运动了一下保持自己的四肢没有发麻以后,我起身去刷牙洗簌,一身清爽的出来之后,就开始做我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我拿了热毛巾,先是小心的将白景年的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确保他也同样的干净清爽。 这些都做好后,我握住了白景年的手,吻了吻他发凉的手背,暗暗念叨:“你快醒来吧!” 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我叹了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是保姆打过来的,接通了电话,果果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你怎么又不回家了,你是不是骗了我呀?” 由于病房里没有外人,我手上也是湿的,所以我将手机丢在桌子上开着外音。 果果古灵精怪的声音弄得我哭笑不得:“哪有啊,妈妈说过了,这几天妈妈陪着你爸爸,果果你忘记了吗?” “我不信。”小丫头脾气倒是很大的:“爸爸那么爱我,如果你和爸爸在一起,那你让爸爸跟我说话,我要是能拿听到爸爸的声音我就原谅你。” “爸爸生病了,现在不方便说话。”我很为难,好脾气的解释道:“好了,过几天,过几天等爸爸病好了,爸爸妈妈就一起回去看果果,好吗?” “我不。”小丫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坚决:“妈妈,我要和爸爸视频,我要和爸爸说话,要不然我就不信妈妈了。” 我...正想着,那头把电话挂了,发了个微信视频过来,当看到里面果果嫩嫩的小脸时,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向白景年看去。 我以为让他的脸在摄像头里晃一下,让果果看清楚了就好了,可是,当我的摄像头对着他的时候,这一刻,那个我陪伴了许多天却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的男人,他却睁着眼睛看向我,嘴角还含着温润的笑意。 我惊到了,就是那一瞬间,我眼眶里的泪倾斜而去:“你...你醒来了?”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很轻:“只是,我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而已。”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那就是说,我说过的那些话,我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我的眼皮忍不住狂跳,脸也红了起来。 正想着,果果却又在那边狂叫:“妈妈你骗我,爸爸能说话呢。” 我这才如梦初醒,对着屏幕展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将镜头对准了白景年。 父女两温存了一会儿,白景年声音很虚弱,却还强扯着笑颜。 终于结束了通话,他浑身的力气散了过去,我连忙扶住他,让他躺在了床上。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窘迫。 他躺着的时候,我能肆无忌惮的说很多话,说很多从前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而如今,他正正经经的面对着我,我却有些恍然了。 他灼灼的目光看向我,我顿时手脚都没处放,我慌乱的站起身来,说:“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点水。” “我不想喝水。”起身的那一刻,白景年的手拽住了我的,他拉扯着我,迫使我转过头去看他,面上含着温润的笑意:“苏曼,你别动,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260你...傻女人 我低着头,面色涨得通红,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我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性格挺别扭的,有些话,他沉睡的时候我能对他说出口,能心无旁鹭的说,可是现在,他这么安好的躺在我面前,我还能说什么呢,总是说不出口。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喉咙口就跟卡掉了一般。 “你在想什么?”白景年沉声问我,他抬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僵硬的抬起眼来,却仓皇的对上了他的眼。 “我...”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语塞,连忙紧张的说道:“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去喊医生好吗?” “别走。”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袖,他的目光直勾勾的黏在我身上,面上依然是含着笑的:“苏曼,你不是说了很多话吗?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你什么都说不出口啦?” 我...我脸红着低下头去:“我...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你明知道的,你比医生更加奏效。”他嘴角轻扬,拽着衣角的手轻轻用力,我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他。 他伸出胳膊,我也不受控制的匍匐在了他的身上,轻轻的拥住了他。 “你瘦了!”他的唇轻轻触在我的脖颈处,叹息着说:“曼曼,我昏睡的时候你告诉我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 我...我局促不安的绞着手:“我说什么了呀?我没说什么呀?” “你说了很多很多。”他面上恢复了柔和的表情,再也不是事发后初见的那种冷漠,笑说:“曼曼,我昏迷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能骗我,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里全都清楚,我不该怪你,不该因为自己的腿就迁怒到你的身上,你是我的,你还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他说着,用力的扣住了我的腰。 我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昏睡的时候我盼望着他醒来,可是他真的醒来了我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仓促的摇了摇头:“白景年,你给我点时间。” “你傻了吧,这个时候还要我给你时间,曼曼,你傻了吗?”白景年言之凿凿的逼问,根本不像一个大病初醒的病人,只直视着我几乎要逼得我立刻做答案一般。 见我给不出答案,他也不像以前一样急躁了,只温柔的问我说:“好了,别乱想了,我们都已经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就不要再耽误下去了,珍惜下半辈子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的在一起,好吗?” 我手指仍在颤抖着,嗫嚅着说:“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看,你又傻了吧!”白景年笑着摸了摸我头顶的发丝,毫不避讳的说:“你要是不懂,我就跟你解释一遍,苏曼,我在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你明白吗?” 我...我脸上烧得厉害,小声的嘟囔道:“我还得考虑考虑,看你表现啊!” 白景年笑了,很夸张的那种笑:“我这条命都给你了,这还表现不够吗?” “不够。”我理直气壮的回应道:“你让我受了那么多苦,我也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们连身体都没养好,怎么结婚?” “你...傻女人。”白景年被我噎到了,目光也瞬间变得十分柔情,他的目光仿佛凝固在了我的脸上,握住我手的那只手很紧,仿佛生怕我跑掉了一般。 “你才傻。”我回瞪了他一眼,我完全忘了他昏迷时候我的诸多感受,眼下的我,给了阳光就灿烂:“我还是去帮你叫医生吧,你生病的时候汪悦来过好几次,我想如果我联系她的话她一定很愿意来照顾你。” “你敢?”白景年握住我的手丝毫不曾放松,我竭力挣扎却挣扎不开,也急了:“白景年,我没什么敢不敢的,反正你只要一跟我赌气,身边就多了个女人,不是吗。” “我和她才不是那种关系呢。”白景年眉头紧蹙,不高兴的瞪着我说:“我和她的关系,你还能不明白吗?要不然你和她吵架还有模有样的。” “我...”他连我们吵架都听到了?我有些懊恼。 我抿着唇再也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皮都在这一次用尽了,白景年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难堪,而是抓紧了我的手腕,说:“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如果你不爱我,你不至于这么真切,你每天都会帮我擦脸,还会帮我擦身体,还说只有我才能给你带来快乐,你以为我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是帮他擦过身体,还擦过...我更加窘迫了,脸热得仿佛随时都会融化掉一样,我很懊恼,这个男人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学不会见好就收呢,非要戳穿了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了,他就高兴了么? “如果你再逼问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我被他激得面红耳赤,故意威胁的说道。 他却不怕,只呵笑着说:“没事,我的女儿很爱我,她理我就行了。” 我...我有些呛得慌,心里却比喝了蜜还甜。 大病初愈,曾经的那些隔阂都不见了,只有经历过生死,我们才能明白对方的重要性,才能不浪费接下来的时间,才会原谅彼此和珍惜彼此,这样很好。 “嫁给我吧,我是说认真的。”白景年握着我的手,又开始耍无赖了。 我无奈了,皱着眉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很久,最终懒懒开口:“我说你的身体都没好,这也是认真的。” 白景年吃了瘪,表情有些苦闷,片刻后,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开口:“好吧,那就再等等,等我身体好了,该给你的总要给你,你都给我生了两个娃了,我连一个求婚仪式都没能给你,这样未免太对不住你了,不是吗?” 我想说我在乎的不是这个,现在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都是老天对我们最大的奢侈,我哪里还会在乎那些呢? 可是对上白景年雀跃的眼,还有他眼里的火花,接下来的话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是的,我等你,等着你的身体好起来,恢复了健康。” 261你就要负责到底 “好,等我好起来...”白景年紧握着我的手,目光越发的深邃起来:“曼曼,我怎么就看你看不够呢?” 我被他火辣辣的目光弄得浑身都不自在,连忙挣脱他起身来:“医生,我还是去给你叫医生来检查检查吧!” 我说着,松开了他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拦我,我跑出病房,似乎身后还回荡着他的笑声。 一口气跑到拐弯处,我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怪怪的,胸腔里还有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我跑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叫来了医生,医生在给白景年做检查检测身体指标的时候,我想了想,又给白德斌打了电话。 不管怎样,他是白景年的父亲,哪怕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不管以后我和白景年有没有未来,他是孩子的爷爷,我也得把关系跟他处好。 白德斌对这个儿子还是很关心的,他很快就赶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医生刚好给白景年做完检查,笑着说:“昏迷的这段时间白先生被照顾得很好,很用心,相信不久以后白先生就能恢复健康出院回家了。” 听闻医生的这番话,白德斌的脸色这才柔和了些许,斜眼瞪了我一眼:“苏曼,算你还有良心。” 医生说了许多后续注意事项,我一一拿笔记了下来,记了满满两张纸。 医生说完很快就走了,病房里只剩我们三人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局促不安。 我坐在床头,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白德斌,因为之前的一些话,我还是挺怕他的。 他皱着眉横了我一眼,脸色也不好看:“怕我做什么?” 我不敢开口说话,从前天不怕地不怕时候都敢跟他吵架的我,这个时候真的很怕,怕我们两人之间的纷争会影响到白景年伤口的恢复。 关于我们的争吵,我没有多提,白德斌也没有多说,十分的默契。 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总归是不太自在,眼瞅着白德斌也在这,我就打算离开了。 “我走了。”我局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低着头转身就向外走:“我还有孩子要照顾,白叔叔你看着是亲自照顾还是找个护工,反正怎么着都好吧?” 白德斌的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景年醒了就不认账了?苏曼,你不打算负责到底?”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一脸的坦然。“我还是识趣点好了。” “你的嘴皮子还是挺厉害的。”白德斌哼了一声,抿着唇便说:“你不是也说了,我没有权利过问你的事,到底要不要你,是景年的事,我没法做主。” 这个...他是不打算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咬着牙问道。 “之前是我着急了,有些偏激了。”白德斌眼皮轻挑,说:“苏曼,别推脱了,景年人是因为你受伤的,你就要负责到底。” 我... 他没有正面表达,他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 白德斌让我好好的在这儿待着,他哼了一声,又叮嘱了白景年一番之后,就转身离去。 他走了之后,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我莫名的就尴尬不已,刚想逃开,白景年却又喊住了我,口气中带着点儿疑惑:“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有过争吵?”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他偏要一个劲的追问,不得已,我咬着牙就说:“岂止是跟他吵架,昏迷之前你又讨厌我,不肯承认我,所有人都在怪罪我,等着看我笑话呢。” 白景年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了,他踌躇了片刻,才抬眼看我,小声的说:“好吧,是我的错。”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我都懒得理他,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白景年却笑了,朝我招手:“过来,曼曼你过来!” 他很久没有这么温柔的唤我曼曼,那一瞬间我耳朵就跟炸开了一样,我迷迷糊糊的,他却又说:“你快过来,再不过来我就下床去抓你了。” 他怎么能下床?我急了连忙回头去看他,却对上了他一脸灿烂的笑容。 他如愿的捉住我,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扯入怀中:“好了,我们就不要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了,遵循自己的内心,珍惜当下,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话说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如果非要讨论过去,我们的确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好吧,我们只看未来,不讨论过去。”我低头,抿唇,任由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 我坐了下来,心软的陪着他,结果我很快就发现了他磨人的一面,趁着自己现在还是病人,他可劲的折腾我,非要我陪他说话跟他聊天,还缠我,一会儿闹着要喝水一会儿闹着要吃水果,矫情得要命。 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服从,都听他的,不为别的,就当他现在是在撒娇吧! 就这样过了一下午,我几乎都要自己成功熬过去了,却没想到,他不光在生活上这点小事磨人,还... “我要上厕所。”他叫得分外大声,一脸坦然,我却眉头紧皱。 在他昏迷的时候我是给他擦过身体,但现在都醒来了,我怎么可能直视他的身体?哪怕我们曾经同眠共枕过,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别逗我了。”我很无语的翻了个眼皮:“你现在身体不便,是用尿袋上厕所的,逗我很好玩吗?” 白景年哼了一声,或许是知道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致,他倒没有再就着这个问题麻烦我,只笑着说:“什么时候把我的两个小宝贝带过来给我看看吧!” “你现在身体都不能自理,这合适吗?”我瞥了一眼尿袋,一脸无语的说道:“你要是不觉得尴尬,我倒是无所谓。” 白景年还是很爱面子的,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在果果心中高大的形象一下子变成了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这么个形象,他顿时闭嘴不说什么了,只懒懒散散的说:“好吧,那就过些天再带过来吧!”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我倒还觉得挺解气的。 262互相陪伴,不离不弃 就这样笑闹了一下午,有情人在一起,时间一点都不觉得很慢,一眨眼而过。 转眼就到了天黑,傍晚的时候我下楼去给他买饭,白景年倒是不客气,醒来的第一顿他一口气点了好多要吃的菜,我说他大病初醒应该吃点清淡的,可他非要坚持,我拦都拦不住。 没有办法,我只好拿着他列出来的菜单出了门,亲自去他点名要求的那家餐厅。 走出病房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正好也对上他扭过头来目光追随着我。 他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夕阳在他脸上身上镀了一层金黄的余晖,他不说话,只安静的含着笑,那样子也是一种别样安逸的柔美。 他在我心中一向是嚣张的,霸道的,做任何事都是长驱直入,可是我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我心中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出了医院,在去餐厅给他买饭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我现在跟白景年到底算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和好了,不需要过去,也不需要理由吗? 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们的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就没能走入婚礼殿堂,缺少一个承诺,却一次次的分不开。 这几年来,我们总是聚少离多的相处着,在一起的眼泪比笑容还要多。 可每每在外逃亡的时候,一想起他来呀,我又满满的都是回忆。 或许,互相牵制,互相缠绕,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我很快就买完了饭,回到医院的时候,还没进去病房,就听到了里面熟悉的娇笑声。 是汪悦。 她特有的娇俏的声音,笑道:“景年,我知道你醒了,特地来看你的。” “我不需要你看。”白景年的声音很冷,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汪小姐请回吧。” 我沉默的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我一直都以为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的淡漠。 汪悦的语气有些焦急,对于白景年的冷淡她并不生气,只继续笑着说:“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不知道景年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我说过了,我拒绝。”白景年的声音很阴冷。 然而他的阴冷却阻挡不了汪悦的热情:“那景年你就好好考虑吧,只要你同意与我结婚,我汪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借着我汪家的势力,你东山再起肯定是不在话下的,借着汪家的背景,你想报仇也是可以的。” 汪小姐说了很多诱哄的话,而白景年的回答却非常的果断:“就这样吧汪小姐,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我就和你约法三章了,你救我一条命,我帮你挽回汪家的颓势,而如今你们汪家的公司已经稳定了,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我楞了一下,我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约定,难道,他刚回来那回,他和汪悦并没有那种关系,而是汪悦故意拿来迷惑我的? “我的是苏曼,不管我有没有钱,我以后还能不能东山再起,能不能顺利报仇,我爱的都是苏曼,只要和她在一起了,我所经历的一切,才有了意义。”白景年想了想,接着说道。 我从未想过他会说这么一番话,我早已习惯他死皮赖脸的样子,却未想过他说起情话的时候竟会如此深情,而且还不矫情。 我胸腔里闷闷的,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汪悦气到了,狠狠的丢下了一句“你别后悔”,我还没来得及躲闪的时候她就出来了,她拉开房门的时候与我打了照面,我没说话,她的表情倒是很凶悍:“苏曼,你行啊,你真的很行。” 我很无语,目送着她离去,提着饭菜进了病房。 看到我回来白景年明显是很高兴的,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以及我手里的打包盒,笑嘻嘻的说:“曼曼,你要喂我吃饭吗?” 想想他刚刚的那番情话,我心情大好,爽快的就答应了:“好啊!” 他怔怔的看向我,一脸的受宠若惊,而我也言出必行。 只是,只一碗饭他就不肯再吃了,我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很懊恼的说:“你吃啊白景年,你以为我的钱不是钱吗?你不觉得这样浪费吗?” “可是你还没吃饭啊!”白景年的表情一本正经:“不吃饭怎么能更好的照顾我呢?曼曼,这些都是你曾经最爱吃的菜,你都忘了吗?” 我终于想起买饭的时候自己心中那点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在我们曾经短暂要好过的那段时间,我们曾一起去那家餐厅吃过饭,也点过那些饭菜。 后来,自从生了孩子之后饮食基本都以孩子为准,我哪里还记得自己曾经爱吃过什么? 我心里酸酸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扒饭。 我吃饭的时候白景年始终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我很不自在,但还是装作看不见硬着头皮吃下去,吃饱后我放下了筷子,又喝了一口汤,白景年却眼疾手快的拿了张纸巾递过来。 我拿纸巾擦拭的时候,他一直就看着我,直到我整理好了自己,他也终于忍不住,用力的拥紧了我。 “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他抱紧了我,像是要把我嵌进骨头里似的,笑说:“接下来的后半生,我们都互相陪伴,不离不弃好不好?”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怅然,配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看起来特别的伤感。提起过去我再是生气,可是想到现在我不由得也生出了怜悯之心,我没有再揪着过去不放,只咬牙呸了一口:“想得美!我才没有答应要与你过后半生,等你病好后看表现吧,我才不想轻易把自己套牢给你。” 给了台阶我就下,他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好好,我的妖精,等我病好后,我做牛做马伺候你,好不好?” 一言不合又开车,我还是不理他,只嘴上却憋不住的笑了。 263光明正大把你抢回来 白景年在医院里住了近一个月,终于完全的康复出院。 他出院后,我将早就签好字的那张股份转让书递给他,却被他给拒绝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的看向我:“曼曼,你傻了呀,我怎么可能要女人的东西呢?” “可是...”我有些惆怅,不管怎样,我还是欠着他的。 “过去的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需要。”仿佛是看穿了我的紧张,白景年嘴角上,扬笑道:“曼曼你放心,按照白氏之前的那个发展情况,破产或许还是个好事情,丢掉这个千疮百孔的累赘,我还能轻松一点,所以你不需要有负罪感,更何况,我现在不是也有一间公司吗?难道你还不信我能经营好这家公司,很快便追上你,为我们的孩子再挣下一份家业吗?” 他现在的确是有一间公司,之前被唐心柔夺走的东西,全都拿了回来。 见他如此坚持,我也不好再打消他的积极性,只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你。” 我们重新回到了从前亲密同居的别墅,回到家的当天晚上,他特别的热情。 “老婆...”他喃喃的呼唤道,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紧,温热的气息将我层层叠叠的包裹了起来。 “嗯,老公...”我罕见的喊了他老公,在他怀里找了个令人舒适的位置,这个怀抱我暌违了太久,只要一缠上了,真的从此再也舍不得放开。 “我爱你。”他伸手将我耳边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他的吻沿着我的发丝,我的耳后,一路的蔓延到我的脖子上,他在我胸口轻轻的啜了一口,喃喃道:“今晚真美妙,在我们熟悉的大床上,我终于能肆无忌惮的抱到你了,好高兴。” 我差点都笑了,我轻轻的打了他一下,戏虞的说:“好了,忍了很久了吧。” 白景年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按着我的脖子,托住了我的下巴,吻上了我。 他火热的舌辗转缠绵在我的口腔里,我微微仰起了脸,他脸庞白皙细腻的皮肤有着他特殊的独有的味道,他灼热的大掌在我的衣服里面灵巧地移动,他身体僵硬而火热,我感觉到热气在我们之间慢慢地升腾起来。 我的手指有一点点温热,偶尔不经意间轻轻地擦过他的脖子,主动解开了他睡衣的扣子,我将他的衣服脱了开来,微微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点火的手。 就在这一刻他却不甘,他拦住了我将要退缩的手,一把捧住我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一瞬间一口气没吸进去,只感觉到他脸上些许的胡渣瞬间摩擦过我的脸,带来一种电流般的微微麻痹,然后是他火热的唇直接压住了我的双唇。 他缓缓地低下头,缠住了我的唇齿,然后双手按住我的背,将我整个人都紧紧抱住了。 他坚硬的手臂用力地缠住我,我只感觉到自己几乎是被他提了起来,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 我轻轻的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抬手,无助的攀附着他的脖子。 这一刻,空气里燃烧得有些失控,彼此都是那般的渴,拥抱着交缠着如一道干涸了一千年的河床,在地球毁灭之际忽然被地壳山峰流下雪水,缓缓地浸润而过。 这一次的欢爱,激烈而绵长,结束的时候,我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是汗水。 他抱着我去洗澡,黑暗里水流下我们赤着的身子交缠在一起,没有再分开,他抱着我的时候,低下头来有一搭没一搭的亲吻我的唇,我们的身体,甚至还连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样的一晚是怎么开始的,我只知道,这一场桃色的梦,闯入了我的春光,从此留给我无限绵长的梦。 等我们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各自都精疲力尽,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我顺着他视线的看过去,看到我们留在窗帘上的剪影,夜风和月光将我们痴缠的身影掩映在窗帘上,依恋缠绵。 身侧的白景年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嘴角上翘似乎做梦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在月光下的剪影看起来特别的幸福。 我们是真的相爱过,历经这一次的事件,我们也只能更加的珍惜对方。他是真的疼爱我,我也真的很高兴自己能重新回到他身边,我觉得自己很有那种死里逃生死而无憾的感觉,我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我和白景年在别墅过了十分快乐的几天,重新团聚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十分的甜蜜。 白天,我们各自上班,我好好打理我的万氏,而白景年,一边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一边追查着白景年的线索。 晚上,我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爱侣。 就在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一直都会这样过下去,一辈子都会如此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再次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 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我没想到会再见白景琪,他守在我下班回家必经的路口,拿下了戴在头上的帽子,看着我冷笑,他的表情看起来分外的瘆人。 “没想到我还会再回来吧!”他朝我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笑了笑,他嘴角的笑容无比的瘆人:“怎么?你为什么会这幅表情?难道你看到我不高兴吗?看到老朋友了还不高兴吗?” 他笑嘻嘻的态度却让我特别的惊恐,看着他的笑容,我如同咽下了调料包一般五味杂陈,我们之间太多恩怨,彼此都是对方最最恨之入骨的仇人。 当初在他那里的那段日子太难过,我下意识的就要躲开他,他却得意的笑着长臂一伸将我拉住,嘴里尖声叫着:“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躲什么呀?” 既然躲不开他,我也不再软弱下去,而是冷笑道,“不是我躲,而是你躲才对,白景年这边都已经在追查了,要是识趣的话,你应该远远躲开。” “追查?你以为我会怕?”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我做过什么不利于社会的事情值得你们追查我啊,你要抓我,你有证据吗?” 我最讨厌看到这个男人自大的样子,我无视他就要走,结果他却捉住了我的手腕,扣着我不让我走,固执的说:“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啊!” 我十分无语,也更加的讨厌他了,我想躲避,结果他却不给我躲避的机会,而是满脸讽刺的说:“苏曼,真不知道你看上了他什么,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住的男人,你瞧上他什么了?你凭什么相信我会输给他,他从来就没有把一件事情办好过,不是吗?” 我咬紧了牙齿,恨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我当然相信他。而且,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他有没有将事情办好,而是无论他将事情办得好不好,我都一如既往的相信他,爱着他,不行吗?” 白景琪明显被我气到了,他上前一步堵在了我的跟前,冷冷的盯着我:“那个男人是给你下了怎样的迷魂汤,看来你真的中毒颇深啊!” 我懒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用沉默以示自己的反抗,没想到我不搭理他,他脸上却又浮现出那种阴狠的表情:“苏曼,既然你如此相信他,那好啊,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他是否值得你相信。” 他这是什么意思?还会再次作妖是吗?我着急了,有些懊恼的刚要开口,他却猛地松开了我,咬着牙齿吃吃的笑出声来:“苏曼,你给我等着,上一次放了你算我输,这一次,我一定要用光明正大的把你抢回来。” 264你都老了,我能不老吗? 我冷眼看着他,这一刻如果我手里有枪的话,一定会杀了这个不要命不要脸的男人。 然而,仿佛看破了我的思绪似的,他却只对我吐露了三个字:“我等着。” 紧接着,他就离开了。 他的身子很快就消失在滚滚车流中,我茫然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想起我竟然没有通知白景年一声,白景琪重新出现这么重大的事情,我竟然没有告诉他一声。 我开始拼了命的打白景年的电话,但他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怎么也没有打通,我正纠结着,却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原来他已经来接我了。 他一边向我走来,一边朝我伸出手来,我笑了笑,也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他,投入他的怀抱中。 我扑在他的怀里,和他并排站着,正欲开口的时候,可就是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对面的马路上,一个全黑色的只露出一张脸的人影。 他竟然还没走?我惊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 我连忙催促着上车,直到上了白景年的车,外面罩着黑色贴纸的车门缓缓合上,外面看不见里面了,我才松了一口气,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才缓缓的放了下来。 我瞥眼,隔着窗玻璃看向那边的方向,轻声的说:“你看,他下午突然来我这边堵门了。” 白景年也往那边看了看,眉头皱了皱,片刻后,他将我拥得更紧,果敢的说:“他的行踪我已经掌握了,你放心,这一次我自然会叫他有去无回。” 我点了点头,顺势依靠在了男人的怀里面,我浑身虚软的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经历过一场经久不衰的战役一样,疲惫不堪。 白景年似是忙碌了一整天,同样也是满身疲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在说着话,这样温柔的一幕让我无所适从根本就舍不得放手。 “他一定不会将我们拆开的,是吗?”我回握住他的手,喃喃的问。 “不会。”他抬手,轻轻的抚了抚我的脸:“你是我的命,要把我们拆开,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我莫名的觉得十分安心,如白景琪所言,他能不能保护好我不重要,他为了保护我已经竭尽全力了,这才最重要。 我靠在他的怀里,我的手任由他握着,我的面上带着笑意,视线一直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川流不息,迅速倒退的树影交错而过,斑驳的光影落在我的瞳仁里。 车里只偶然听到我们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我没有转头去看他,然而却不妨碍我在车窗里看到他一直专注盯着我的双眼。 我被他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也没有回过头去,只捂住了自己膝盖靠着车窗打盹。 “在想什么?”我才刚眯眼靠下去,却忽然的听到了说话声,我睁开眼来,紧接着,我就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给拽住胳膊,拉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我回过头,看着他年过而立略有细纹却依旧俊逸出尘的脸,我有些许恍惚。 “还在担心吗?”他声音很轻,我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脸色发烫,不自在的别过了脸颊,低声道:“没有,在你怀里,我很安心。” 他笑了笑,更近的向我凑了过来,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再次将我轻拥入怀,长叹一声,说道:“这就对了,老婆,我和白景琪的对决马上就要来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但我我支持你打不过就跑,带着孩子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我不需要你为我硬碰硬,也不需要我你一个女人出面为我去牺牲,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依赖在他的怀里笑着说:“你都像山一样伟大了,哪里还需要我冲锋陷阵。” 他嘿嘿的笑了笑,又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把我搂得很紧,一直都没有放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家了。 这一天之后,白景年就很忙很忙,他每天都忙碌在外,少数他没有出门待在别墅的夜晚,他也一回来就累得躺在床上。 我明白肯定是白景琪的事有些棘手,我也没有拿其他那些细碎的小事情去麻烦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之后的某一天,白景年却派人回来,他告诉我做一下准备,他要带我出去一趟,要带我去参加个晚宴。 我有些忐忑,真的,毕竟自从上次的坠海事件之后,我可以说是很久很久没有参加过那种宴会,都没有以光鲜亮丽的这一面在海市上流社会出现过。 白景年丢了件裙子,看到那要亲自帮我换衣服的架势我都有点害怕,我赶忙叫他打住,自己夺过衣服背对着他换了起来。 纠缠这么多年,床单都快滚烂了,我们对彼此的身体也非常的熟悉,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换衣服还要躲着他,或许是我自己害羞吧! 等我换完了衣服之后自己再转过身来,我发现他正出神的盯着我,他的目光直直的,有点呆,让我有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有点奇怪,我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他忽然用力的搂住我,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深呼吸,淡淡的说:“这么多年了,曼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我不安的笑了笑,瘪了瘪嘴说:“你胡说,我都老了。” “我比你还大两岁呢,你都老了,我能不老吗?”白景年嘿嘿的笑了笑。 我正想说点什么,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走向了阳台接电话,只听他嗯嗯地应了两声,接着又说:“好了,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催他,赶紧抓紧时间化妆打扮,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咧嘴,还真的挺美的,古人说爱情的滋润使人最美丽,果然诚不欺我,现在的我,与几个月前的我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随着白景年上了车,然而让我诧异的是,他并没有立即拉着我去那什么宴会,而是带着我去了一家高档的spa美容会所。 我有些诧异,我说我们不是都收拾好了吗,白景年盯着我看了看,最后说:“好了,把自己交给专业人士吧,我的女人,当然是要最美,最惊艳四方。” 265别怕,有我在 会所的vip贵宾房,工作人员已经在那准备着了,我们一进去,她们便马上就手开始。 给我化妆,做造型,换衣服,他们热情又细心,隆重得跟我要去结婚一样。 我的长发挽成了一个优雅的髻,耳边两纽卷曲的碎发,又平添了几分可爱的味道,纯白花朵的礼服长裙,很好的显出了我肤白的优点,洁白如雪,从颜色上仿佛也年轻了不少。 我脚下穿了一双镶钻的水晶高跟鞋,愈发衬得我高挑纤细,每走一步,都熠熠闪光。 嫩,现在的我,真是年纪越大越往嫩了打扮,虽然略略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还是跟二十出头的时候一样美,弄得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女衣悦己为容,我也是爱美的人,看着镜子里重新被打扮得焕然一新的样子,丑了这么久的我,说不高兴那都是假的。 我任由工作人员牵着我从vip包房里走出来,白景年正以惊艳迷离的目光看着我,我略微有些羞涩的走到他面前,他也深情的捉住了我的肩膀,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一脸喜悦的说:“曼曼,你每一次认真打扮,都能给我心跳和惊喜。” 我扬唇笑了笑,温柔明媚:“走吧,不是有人在等咱们吗?” “不急。”他唇角清扬笑了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来。 “打开看看。”他诱导着我,轻声的说道,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脸色,我小心的将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躺着的,是一根十分精美的项链,项链尾端那一颗晶莹的粉钻吊坠,散发着熠熠的光辉,与我身上的这件裙子倒是相得益彰。 “好看吗?”他自顾自的问我,不等我回答,他就将项链取了出来。 他一边给我戴项链,一边温柔的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一定要让你艳压群芳。” 艳压群芳?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好奇我们这是要去干嘛了?我十分好奇的询问他,他却不给我准话,只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先好好平复下心情,别着急,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听他这样讲,我反倒越发好奇了。 上了车,我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他亲昵而又体贴的挽着我的手。 我随着他进了瑰丽的宴会大厅,满眼都是穿着华丽的上层社会人。 白景年完全不理会上来搭讪的人,他环视了下大厅,就拉着我往右边走去。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身荣华笔直的白景琪,还有盛装华服的唐心柔。 我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做出了那样的事,他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出席活动。 自从我们一进门,白景琪的目光便毫不避讳的黏在了我的身上,他嘴角带着戏虞的味道,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收回视线去。 唐心柔的目光在我身上也有片刻的停留,但她的脸色,却始终是狠厉的、阴险的、病态的,我知道她恨我,恨我们破坏了她的美好生活,我当然都知道。 我不知道这两人凑在一起又有什么勾搭,但想想也是能明白的,他们虽然来自于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身份地位,但他们共同的目的,不就是对付白景年么? 我将自己的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收了回来,然后望向了我身侧的男人。 今日的白景年也格外隆重的装扮过,完全不输在场的任何人。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笔直的裤腿显得他的身材特别的颀长,内搭白色的衬衫,简洁大方却不失的款式。 他的面孔还是那样的英俊,与我二十五岁那年初见他的时候别无二致,只是岁月在他脸上身上落下了痕迹,在时光的磨砺下,眼角一丝不可察觉的细纹为他的面部更增添了几分沉稳的味道。 他的肩膀比起年少的时候也宽阔了几分,更能承担生活的雪雨风霜,跟二十多岁的英俊公子哥相比,看起来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如今不再是大总裁了,可他还是自带光环,跟当年最风光时候的他一样,无论出现在哪种场合,身边永远都围满了人,众星捧月的。 他的存在,大约就是一个神话吧! 我心中不由自主油然而生一股自豪的感觉。 这样的应酬总是没完没了,白景年很快就打发掉围在身边的那些人,带着我找了个安静的卡座坐了下来。 我想起宴会时候的那一幕,忍不住好奇的问:“真没想到,他还敢出现...” “他敢出现,我们就敢鄙视他呗。”白景年在我鼻子上轻轻的刮了刮,问:“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再欺负到你。” 他拥着我腰的手收了收,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想了想,又说:“而且,我还很奇怪呢,那个人费尽心机夺走你的一切,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你的光芒根本就不输给他呢。” “是吗?”白景年故作深沉的哼了一声,目光望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说:“也没什么奇怪的,哪怕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可是我的才能,我的人格魅力,这是带不走的,自从我平安归来以后就不断的有以前的合作伙伴来找我,银行也来找过我,愿意给我贷款,还有竞争对手来套我的话,生怕我复出了让他们又无路可走,所以,人脉,客户,资金,这些我一个都不缺。” 这个结果让我倒是意外的,不,也不算意外,从前在海市,白景年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以前他是负罪入狱,所以才会一蹶不振无数人踩他,可是现在,他洗脱罪名了,他有能力,有号召力,就有身份和地位,他要想重头再来,也不算什么难事,更何况,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是有公司做基底的,只是规模问题而已。 “好吧,能就能,不能就别勉强,要为了成功牺牲身体健康,这就不值得了,有现在这些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你三十多岁了还那么忙碌,过得那么累。”依赖在他的怀里,我呐呐地说。 人都是自私的,我一直都是个简单的人,有事做够生活就好,毕竟我从来就不是胸有大志的人。 可我知道白景年跟我不一样,我明白他在事业上的努力,也明白他对于事业的男人,更明白男人就应该胸怀天下的远大志向,虽然我自己想要简单的生活,可我知道,我给他机会,却不给他压力,逼迫他。 266夜不能寐这是自然的 “你放心,我不会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不会那么的拼命,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样了,我知道家庭才是最珍贵的。”白景年深情的搂紧了我,亲昵的摸了摸我的脸颊,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清浅的吻,喃喃的说:“在我宣告破产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我自己都的心都是你的了,我的未来都是你的,我以后要做什么都由你,你来决定好不好?” 他说着,覆在我腰上的手不断的吗,摩挲着,弄得我很不自在,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二十岁还是三十岁,他总是这样情话一套一套的,而且还那么多的小动作。 我到底是年纪大了,哪里会习惯在公众场合就过于亲热,我连忙挣开了他站起身来,而与此同时,正好看到走过来的徐助理。 “好久不见。”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男人,我是感激的,在白家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他帮了那么多忙,我哪里会不感激。 白景年站起身来,跟徐助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隐约看到他们交换了一个视线,我隐隐感觉到,他们肯定要筹谋一件大事。 果然,徐助理走近了,他的目光从白景年身上掠过最后又放在了我的身上,沉吟了片刻,皱着眉头说:“怎么把太太给带来了?这件事跟她无关啊!” “她的事和这件事不是一码事。”白景年压低了声音,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你放心,做什么事我心里有数。” 他们的对话神神叨叨,我疑惑不已,看向白景年,却见他对着我的时候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摆明了不会多跟我说一句什么。“别多想,你安静的做好美花瓶就是了。” 我又狐疑的看向徐助理,然而他却好像看破了我的心思似的,冲我摇了摇头,紧跟着说:“听白总的,有些事我们男人去做,太太你只需要美美的就好了。” 正想着,却见白景琪两人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的精神马上就紧张了起来。 白景琪倒也是高大英俊养眼,只是他脸上始终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让人有些想不通看不透。 我心里熊熊燃烧着愤怒,却没有将这股火给发泄出来,而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始终的站在了白景年的身侧。 “白总,最近好吗?”白景琪勾了勾嘴角,阴测测的笑着打招呼。 “拖你的福,最近日子过得挺安稳的。”白景年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骤然的收紧,冰冷的唇角也微微勾勒出一抹笑意:“不知你最近又过得好吗?是否夜不能寐?” “夜不能寐这是自然的。”白景琪灼灼的视线扫向我,平静无波的眼里看不出别样的情绪:“我心爱的女人不能躺在我身边,我自然会夜不能寐。” 他们二人的话题竟然将我给扯了进去,我的表情顿时也有些难堪,我扯了扯白景年的袖子,用眼神对他示意。 这时候已经很多人围了过来,毕竟白家两兄弟的纷争所有人都是知道的,这个社会上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八卦二字。 四周一下子都议论纷纷了,我听到大家都在那议论,说什么白景琪的吃里扒外,白景琪倒是神色如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难听话。 正说着,却见唐心柔忽然走到了台上,我这才明白今天的酒宴是唐心柔夫家主导的。 唐心柔和她丈夫瞿子明一起站在台上,感慨万千的发表讲话,先是说起了他们的事业,公司最近的发展,后来,又说起他们的感情史来。 在她的故事里,她和瞿子明是超越了世俗真心相爱的,她描述了很多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细节,最后就他们的幸福甜蜜,她总结的说:“子明是我的此生挚爱,我相信,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我们的未来肯定会走得更远,更好。” 隔得太远我看就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能听得到她语气里面春风得意的开心。 然而就在这时,她话题一转,微微侧过身子将目光投向一旁的led大荧幕,她笑着说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她爱情的踪迹,然而,当led屏幕缓缓亮起来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当画面一拉开的时候,大家都呆了。屏幕上的,不是风情万种的唐心柔,也不是帅气的男主角瞿子明,而是... 伴随着“恩”“哎”“哦”的声音,一对赤身的男女,肉搏着,场面堪比岛国动作片。 那么大的屏幕看不见男人的脸,却清楚的看见女人那张绯红的娇媚的脸是属于谁的,这不是唐心柔那是谁? 而那个男人,虽然脸部打了马赛克,但看那身材,松弛老相,绝对不像瞿子明的,难道还是另有其人?这不是打了刚刚说的那番话的脸吗? 屏幕上的男女战争愈演愈烈,唐心柔的脸也迅速的红了起来,叫着跳着要找人去关了。 台下,一时间又开始议论纷纷,起哄起来了。 我抱着胳膊,立在原地,我不知道这些曲折是谁做出来的,想想白景年刚刚的那些举动,我下意识的以为,应该与他们有关吧! 这辉煌的大厅经历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所有人惊呆了之后都不悦而同的议论纷纷,毕竟前一秒这个女人还在秀恩爱,还在对所有人秀她的婚姻,可现在,所有人都将不屑的目光投向她,就像当初鄙夷我一样,将最刺耳的嘴难听的话语,源源不断的像倒垃圾一样泼向唐心柔。 “关了,快关了。”唐心柔的脸已经挂不住了,狰狞着脸,顾不上花了的妆容,失控的大喊。 瞿子明脸色铁青,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她被打得身子一歪,滚到了地上。 而她所谓的盟友,白景琪始终淡定自若的站在一旁,仿佛这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我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侧过脑袋看向站在我身旁的白景年,轻声的问道:“这些,是你做的?” “谁叫她不知死活的要欺负我的女人,真当她自己就没有任何把柄吗?”白景年揽住我腰身的手臂微微收手,对我展颜轻轻一笑,吻了吻我的耳垂,淡淡的说:“老婆,我说过的,所有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苦难,我总会一点点的给你讨回来。” 我不是圣母,也不想同情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只是我偶尔也会感叹,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严重了,比当初的我还要可怕。 我看到唐心柔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没了此前装出来的趾高气扬的气势,哭花了精心装扮的妆。 没有谁想着去拉她一把,也没有人敢将她拉起来,我没有伤害她,可她却因我而陷入水深火热中,我终是觉得不忍,长叹一口气,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我的鞋尖有节奏的敲击着酒店里大理石地板的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267曼曼,嫁给我吧 然而,我们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却听到唐心柔的嘶吼声,我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她跟发了疯似的向我们冲了过来。 白景年眉头一皱,连忙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我语气很凶,不悦的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唐心柔声音嘶哑,狰狞的眼神看起来特别的可怕。 “那些照片明明都是真的,怎么成陷害了?”我面色沉骏,惊讶万分的往后缩了一步。“唐心柔,明明是你自己私生活不检点被人抓到把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我知道是你,肯定是你...”唐心柔面色狰狞,尖叫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女人狰狞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我下意识的一哆嗦,正要开口,然而就在这时,白景年却眼疾手快的揽着我的腰将我往后一拉,挡在了我的身前。 他瞪着唐心柔,阴冷的语气,恶狠狠道:“瞿太太,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你说个明白?” “胡说,我那明明准备播放的是...”唐心柔尖锐着嗓子喊道,说到这里她忽然又顿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没说话,差点一口气没岔过来。 “你准备播放的是什么?难道你预计要播放的不是你和瞿先生的恩爱片段吗?”白景年瞟了瞟身后已经追上来的瞿子明,接着说:“你和瞿先生的主场,你不播放你和瞿先生的恩爱片段,还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着去害别人?” 唐心柔嘴角嗫嚅的动了动,她艳丽的妆容如同一株瞬间枯萎的花,她的脑袋迅速的垂了下去,头发凌乱的伏在地上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贱人,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瞿子明追了上来,凶狠的又扇了她一巴掌。 唐心柔脸上写满了害怕,被瞿子明强拖着往一旁去了,白景年收回视线来,将我的腰轻轻一勾,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我们走吧!” 从酒店出来,白景年一直紧紧的牵着我,走路的时候他不时回头来看我,上车的时候,他小心的帮我拉开了车门,非常的体贴。 开车的时候,他不时的腾出视线来看我,一双黑白分明而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让我总有一种被溺毙在深情之中的错觉。 我被这样盯着也感觉到有些不自然,呵呵笑着移开了视线:“唐心柔本来是要害我的吧?你怎么做到扭转局势的?” 一开始我还没想到这一点,本来我还只觉得唐心柔那样子挺可怜的,但后来她扑过来时,她与白景年的那段对话,让我觉得事情简直是另有玄机。 如果那个女人要播放的是她和瞿子明的恩爱片段的话,那么她不会那个表情来质问我们,既然如此,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她原本是要害我,是要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尽洋相的,她却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什么时候被调换了,甚至换上了更为劲爆的东西。 “我妈妈从前是把她当亲女儿养大的,我也顾忌着兄妹情分,所以我一直对她好,哪怕明知她不好,我也包容着。”白景年长叹了一口气,说:“可我真的没想到,我回归白家而她出国留学那段时间,我都已经给了她足够花销的学费生活费,她还是不够花,为了斗富,为了买一些名牌包包,她竟然心甘情愿与老男人睡觉,我们撕破脸皮之后,我也发现了这些事,结果她还怪到我头上,怪我不该送她出国,从前的我只想让她履历更丰富一点,只想让她走向更好的人生,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白景年喃喃的说着,表情有些怅然。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种事情哪里又有谁对谁错呢,这个世界上恩将仇报的人还少么? 比如白景琪,明明我早就说了不爱他,是他拖着不肯离婚,还怪到我的头上来。 明明他父亲对他也算很好,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他得到的已经比普通人多很多了,可他偏偏不知足,要闹到鱼死网破。 “你没有做错,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而已。”我深吸了一口气,抱住了白景年的一条胳膊,拿我的脸轻贴着他。 白景年哼了一声,轻柔的指腹在我唇上点了点,说着,他还是那样深情的凝视着我。“老婆,我说过了,那些害你的人,我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宠溺温暖,我被他毫无遮掩的视线看得心里不自在,我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轻轻的嘟囔了一声:“讨厌,你才不是我的老公。” “马上就是了。”白景年笑眯眯的哼了一声,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不一会儿,车辆停在了一家豪华的西餐厅面前。 进了餐厅,才发现里面布置得相当精致梦幻,纯白的玫瑰,粉色的花瓣,优雅的小提琴手,细碎的灯光,这是... 我眼里噙着泪花,狐疑的目光望向了白景年,他却轻轻的笑了笑,说:“饿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各式各样的菜色很快就端了上来,这样的上菜速度让我顿时意识到这是白景年一早就安排好的。 我们俩很久没有这么正式的吃饭,我想来想去想不到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么大张旗鼓是为了庆祝报复了唐心柔吗?怎么报复她还要我穿得这样漂漂亮亮的?反正我最后不也没有露面吗?” 白景年灼灼的视线盯着我瞧了很久,他看着我的目光越发炙热,他面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踌躇了许久,他豁然起身。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束鲜花,鲜艳欲滴的蓝色妖姬,美丽魅惑,晃花了我的眼。 他捧着鲜花,单膝跪地,手上还拖着一枚漂亮的戒指,与我脖子上的项链交相辉映。 “我爱你。”他昂头看向了我,喃喃的说着:“曼曼,嫁给我吧?” 我猛然一怔,紧接着,眼泪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我和白景年复合了这么久,又经历了这么多,我一直觉得都是老夫老妻了,根本就不差那个证。 可是我却没想到,在我正式的嫁给他之前,他还是给我来了这么个仪式,如此的盛大,猝不及防。 268老婆,我已经忍了一晚上了 “傻女人,哭什么。”白景年轻轻的笑了笑,直挺着上半身,温柔的指腹拭干净我脸上的泪。 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幸福感包围了,哭中带笑的说:“我才没有哭...” “曼曼,我一直爱的都是你,从前我被别的女人蒙蔽,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表白自己的心意,重新遇到你之后,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用结婚证把你绑在身边,让你只对我一个人笑,发生了后来的这些事后,我更想安静的守在你身边,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打击,我爱你,想彻底的重新拥有你,我等这一刻真的已经等了很久……”白景年昂首看向我,嘴角氤氲着笑意,灼灼的视线迎向我。 我呆愣地看着他,似乎惊愕至极,却又在意料之内。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就答应嫁给他,我忽然很想哭,纠缠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终于可以嫁给了他。 这一刻我一点也不想迟疑,我不想再让这件事情拖着延着了,我咬咬唇,没多说什么颤抖的就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哽咽的说道:“我要给你亲自给我戴上...你送我的戒指我再也不会摘下来了。” 白景年也笑了,他十分温柔的捉着我的手,小心的将戒指推进我的手指上,他站起身来用力的将我拥入怀中,给了我一个热烈至极的吻,他的唇匍匐在我的嘴角,深情至极的呢喃道:“老婆,你终于要嫁给我了。” 结婚之路走了这么久终于走到今天,我也哭了,我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很伤心,妆都哭花了,等终于缓过神来之后,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去洗脸。”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进洗手间的路上,我不断的抚摸着自己左手手指上的那一抹凸起,那样一枚流光溢彩的戒指圈定了我,这样尘埃落定的感觉,真好。 女洗手间内,我将脸埋进了洗手池的水里,许久才抬起头,露出一张晶莹白皙的容貌,沾满了水珠。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处满是喜气,我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的又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 我正准备回去的,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起身,镜子里忽然倒映出一个男人冰冷的眉目,紧抿的薄唇令他看起来格外疏离,此刻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一声不发。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哪里来了个色狼,仔细一看,这个男人不就是白景琪吗? 我蒙了,当即警惕地瞪大眼:“你疯了?这是女厕!你进来干什么!” 白景琪却步步逼近,迫人的阴森的气势令我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我下意识就想跑,面前的男人却已经先行一步,大手猛然圈住了我的腰! 我的身子一僵,猛然就开始挣扎,对这个男人突然到来的靠近抗拒不已。 “你抽什么风!放开!”我满面怒容。 白景琪声音低沉,却只是笑,似带着一丝暧昧:“苏曼,你今晚很开心,很幸福,我看着很不顺眼,我很嫉妒,嫉妒那个男人拥有你,嫉妒到忍不住要冲进来找你。” “你神经病!快放开我!”我用力推搡着,男人的身影却屹然不动。 我恼火不已:“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是说放手了吗,你放我走!” 本想威胁一下他的,谁知道他反而伸手死死捏住我的下巴,朱唇微勾:“放手了那又怎样?我也说过,我想重新将你赢回来,不行吗?” 我却笑了,我望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像你小偷一样跟着我的话,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我答应白景年的求婚,我马上就是白太太了。” 男人闻言,目光忽的变得复杂而深沉起来,手上却依然将我捏得很紧,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苏曼,难道离开以来你就丝毫没有想过我吗?”白景琪嗓音低低的,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我可是很想你啊,想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让你结不了婚。” 说着,他嘴角戏虞的看向我,他黑眸中涌出一抹冰冷的狠戾颜色,他没有说多余的什么,我却已经明白他回来的目的,他不想让我跟白景年结婚?想来打搅我们的结婚? 我很想质问个清楚,然而当他骤然松开我的手的时候,我还是怂了,我怕,怕单独与这个男人相处,我夺路而逃。 从洗手间出来,我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直接拉着白景年就走,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问我为什么,我头也不回的说我不喜欢这家餐厅的食物,我不想吃了。 白景年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依着我的,我说不吃他就真的带我走了,回到别墅,开了门才刚进到玄关,我低头弯腰正要换鞋,忽然,一股熟悉的带着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猝然扑面,我瞪大了眼睛。 我腰上又是一紧,身子已被男人的长臂圈进怀里,白景年抱着我直往二楼而去,一脚踢开了卧室门,下一刻,我的身体已被他压在了门板上。 “老婆,我已经忍了一晚上了。”他黑眸灼灼,犀利逼人,他的手摩挲着从我的背上到我的胸前,他的头却是一下子俯低,接着,那张温热的唇便堵住了我的,他的舌已经滑进了我的口腔,霸道而野蛮地卷住我的舌头。 他霸道地吻着我,锢着我腰身的手臂倏然圈紧,我柔软的身体便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起火,我的双手无处可落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而他,仍是不管不顾的顾自地吻着我,将我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死死地压制在门板上。 我肺里的空气几乎快被挤空了,几乎不能呼吸,白景年黑眸一闪,下一刻,却是一只手臂搂着我的腰,一只手臂在我腿弯一托,一下子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的身子随着他一起倒在了那宽大柔软的床上。 在我口里霸道侵略的舌退了出去,他专注的去撕扯我的上衣,礼服的拉链卡住了,他不耐的用力一扯,哧的一声,一件崭新的礼服便被撕破了。 269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我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双手疾疾地向着胸前护去,白景年黑眸沉沉,犀利的眼里又是透出一种野兽的光来,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直接地按在我身体的两侧。 他强健的身躯覆在我的身上,两只大手扣着我的两个手腕,强烈的男性气息从头顶上扑撒而来。 他霸道地吻住我的唇,用着独属于他的力道和强势再次将我的低叫封于口中,他让我与他十指交握,他则是霸道地欺身下去,覆身在我柔软的身体上。 他几乎是掠夺地吻着我,从我柔嫩的唇瓣上一路强势地辗转,又滑下我修长的脖颈,他狠狠地一口吻住我白皙的脖颈,体内一股热浪簌地冲上来,他的唇吻着我的脖颈停留了几秒,向下而去,滑到了我的浑圆处,我的身体异常的火热,迫不及待的身体上拱着想要渴求更多,他低吼一声,猝然低下头来。 他脱了我的两只高跟鞋,鞋子噼哩啪啦地甩在地上,沉溺在他如水一般的热情里我忘情呢喃,他似乎是听不到我的喊声,他只是顾自地解除着身上的束缚,当他的身体进入我的那一刻,我们不约而同的喟叹一声。 我心灵的空虚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他看着我,双眸中的多情隐去,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迷离。 我躺在他的身下,随着他的动作我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面,我的身体随着他的起伏而起伏,我的泪光随着他的荡漾而荡漾。 好久都没有这样缠绵热烈的欢好,最后结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全身都瘫软得起不来了。 我躺在床上就连去洗澡都没有力气,将被子微微的往上拉,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被子没有盖住的脖子部清楚的露出来的红色痕迹,那,都是爱的印记。 他将我搂在怀里,将我温软的安安静静的身子与他坚实的身躯相贴,他的身子灼热如铁,我如同一摊松软的棉花一样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动,任他摆布。 这样的拥抱就像一万年那样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的十指相扣,下巴低下,轻轻地抵在我微凉的额头上:“老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窗外的夜色正浓,我绵软的依赖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笑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稳,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儿洒了进来,十分的温暖。 身上已经不那么酸痛了,看着时间不早了我也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随意捡了件昨晚撕扯下来的白景年的衬衫套在身上,然后打算去自己的衣帽间里拿衣服和内衣裤洗澡。 自从我搬到这套面积更大的别墅以后,白景年就在我们的主卧室里专门给我打造了一个超大的衣帽间,我的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还有白景年为我置办的那些,全都井然有序的放在衣帽间里,非常的方便。 我刚准备踏进衣帽间,白景年却忽然喊我名字,我回过头去,却见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你衣帽间里,我给你准备了一件新衣服,你不如试试看,看看合不合身?” 他给我准备的衣服一般都没有不合适的,他对我的尺码了解,就好像我有多了解他的尺寸一般。 本身我没有多少新鲜感在里面,可当我穿着他的衬衫打开衣帽间的门,看到里面映入眼帘的一件婚纱,我蒙了。 这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拖尾婚纱,比起之前所见的那些繁复的款式可以说是简单大方,但从细节上便能看出这款婚纱的独到之处。 婚纱的胸口由很多细碎的钻石拼凑成一个镂空的图案,隐隐露出胸前一抹浅浅的沟壑,婚纱裙摆上则是同色的手工刺绣花朵,白丝线里穿以金丝,在灯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耀眼无比。 女人都抗拒不了美好的东西,我也不例外,我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 “怎么样?喜欢吗?”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亲自捉着我的手摸了摸婚纱上柔软的布料,在我耳背吻了吻,轻蹭着我喃喃的说:“婚纱都给你准备好了,我是如此的迫不及待,你就放宽心,早早的嫁给我好不好?” 我还哪能说不好的,依赖在他的怀里,沉浸在他的令人沉醉的阳刚味里,我的身体都是瘫软的。 “你说什么都好,我都没什么意见,日子你挑。”我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不像话。 白景年嗯了一声,揽住我胳膊上的手骤然收紧,说:“我这边都没有问题,你那边,当然要征求你姑姑的意见。” 我心里还挺欣慰的,没想到他还是挺为我着想了。 “别想了,试试吧!”白景年帮我将婚纱取下来,递到我的手上,温柔的说着。 我接过了婚纱,换好了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看到的都是容光焕发的自己,我也有一些感慨,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等到一个婚礼,我差一点热泪盈眶。 我茫然的问白景年说我好不好看,他却一直笑,他说当然好看了,难道我还能否认自己的眼光不成?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试衣服间不知不觉中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吃完饭,白景年出去了一趟,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 我给他弄了点吃的,催促他吃完赶快洗澡休息,在他吃饭的时候,我又给他拿了换洗的内裤和睡衣。 这些私密的事情我都愿意给他亲力亲为,我拿着睡衣回来的时候,白景年已经吃完了,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不,我现在不想洗澡。” 他是那种撒娇的口气,我没有理会他,他却拨了拨我的脸,轻声的说:“老婆,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我脑子里就像投掷了一颗炸弹一样,轰得一声,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颤抖的问。 “我说,我们明天去领证。”白景年认真的重复了一遍,伸手刮了刮我的脸,戏虞的说:“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 我依旧反应不过来,娇羞的低下了脑袋,说实话,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好多事没做完,还有白景琪纠缠着,我哪里知道会这么快领证。 “不耽误的。”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白景年嘴角一勾,露出狡黠的笑:“老婆,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270白景琪,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景年过来的时候,我正靠在床头看书。 他大手取下了我的书,丢在床上,一手拥住了我的脖子。 “你干嘛呀……”我不满的嗔了一句,我现在很想休息,真的,不止他在外面跑跑跑累得慌,我自己也很累。 白景年却轻哼了一声,眸子渐渐的变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我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刚想张口,却见他压下了脑袋。 我心里蹦出一句话,又来了。 我现在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了,哪里能像年轻时候那样肆意,能白景年偏偏是个喂不饱的,我害怕在床上的他。 我下意识的想退缩,他却大手一捞便把我捞到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我从他的怀中挣开,怒瞪着他:“今晚能不能不要...我想休息...真的很想休息” 后面的话我不想说,白景年却深深的看着我,抚摸着我的长发,我的面颊,嘴角微勾,饶有兴致的反问:“今晚能不能不要什么啊,老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少装傻。”我脸色紧绷。 “我才没有装傻,我是真的不懂啊!”白景年说着,顺势将我一搂整个儿压在床上,他仰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复又低下头来微笑的嘴角贴上我柔软的唇:“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离民政局开门还有九个小时呢。” 接着,没等我开口,他自顾自的又说:“九个小时后,你将成为我的妻子,我也会成为你的丈夫,这一次,你的手我要牵住一辈子。” 我...我双手推着他压下来的胸口,然而我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白景年已经深深的亲吻上我。 这一晚又是缠绵至极的一夜,多年的身体力行让白景年在这方面早已技术熟练姿势到位,就算我身体上再累,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跟他的每一次,我都是愉快的。 天亮的时候,白景年先醒,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我也紧跟着醒了过来。 “早上好。”白景年轻轻的亲吻我的额头,他看了看对面墙上的钟,又说:“老婆,还有最后两个小时的单身时间,要珍惜哦。” 我双目愣愣的看着他俊逸的脸,绯红着面颊,轻轻的咳了一声:“你再这样我就要后悔了。” 他将我搂得更紧:“后悔?呵,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我...我再次无话可说。 我懒得搭理他,起身来就要去洗簌,却忘了自己昨晚做完之后太累了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身上的被子瞬间滑下,露出了斑驳的暧昧粉色的身体。 我立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白景年却嘴角微微勾起,他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我露出来的一团红色上面打了个圈儿,戏虞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坦诚相见还少了吗?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不应该大大方方的在我面前穿衣服吗?” 我用力瞪他,抓着被子下床,换衣服的时候白景年又要来捉弄我,我很怕痒,被摸得直弯腰,不断的叫他不要过来。 结果他却一直在靠近我,眼睛微微的眯起:“不要过来?考虑好了哟,还有一小会,我们就要每天都睡在一张床上哦。” 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撩我,逼得我不得不举械投降任他为所欲为,两个人闹了一会,等我们各自都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钟了。 保姆在外面小声的敲门,说早餐已经做好了,白景年先出去了,我跟在后面收拾战场,弄好后正准备出去,我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滑动屏幕放在耳边,然而对方一开口,我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怎么会有我的新号码?”我恶劣的反问道。 隔着电话,白景琪轻轻的笑了笑,绵长的笑声余韵荡漾:“苏曼,我就说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嘛,可你怎么不承认呢?要是没有舍不得我的话,你为什么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呢?” 我被他弄得气急,也没多说什么立刻就挂了电话,他再打过来我就不接,结果他却一条短信发过你。 “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我浑身发毛,颤抖着删除了他的短信记录通话记录,还拉黑了他的号码。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还有些忐忑不安,我不知道白景琪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我真心的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奇葩想法。 我懒洋洋的靠在了副驾驶上,白景年的车速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民政局。 登记的过程很快,签字的时候我还有些蒙,白景年直接将笔塞到我的手上,霸道的命令道:“签字嘛。” 我紧张的握着笔,没有多加考虑,眼一横就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微笑的递给了工作人员。 转过身,面对着含笑看向我的白景年,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站在不远处一个冷漠肃然的人影,和他戏虞的嘴角。 我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他说的那个“我等你”,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他快步向这边走来,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不等白景年开口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厌恶的目光逼视着这个男人,讽刺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们结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来恭喜你们啊!”白景琪嘴角微勾带着浅淡的笑容,轻声的呵笑道:“白先生,白太太,不知你们能否给个面子,赏脸让我做东给你们庆祝庆祝呢。” 我下意识就拒绝了,跟他坐在一起,我不吐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既然白太太不肯赏脸,我自然也是没有法子的。”白景琪轻轻的哼了一声,目光从我身上拂过落到白景年身上,又说:“我会很遗憾的,我一发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够了!”不等他说完白景年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他捉着我的手紧了紧,揽着我的腰肢,面色肃然的冷声说:“白景琪,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就想请你们吃个饭啊!”白景琪摊了摊手表示了自己的无辜,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那种戏虞中带着狡黠的神色:“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但有一点就是我特别执着,只要我想做一件事,如果没有成功,那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惜代价去做,一条路不通我换另一条,只要我坚持,就一定能成功。” 我猜到他肯定是有什么把柄,从白景年紧张不已的神情中我看得出来,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271咱们就随便逛逛,顺便挑挑婚戒吧 我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白景琪也不理会我的讽刺,而是低低的哼了一声:“别犹豫了,请白太太前面带路吧!” 我们上了自己的车,一上车,我就焦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 白景年沉吟片刻,郁闷的长舒了一口气,说:“就是你的一些照片,酒宴上唐心柔就要放出来了,被我换掉了,他这里应该也是拿这个威胁我们。” 我咬牙切齿,我心里明白,只要他将东西拿出来,我就跟之前的唐心柔一样,肯定会任人谩骂,毫无还击之力。 一想到这儿我就心里发慌,这几天我们之间太过于甜蜜蜜,让我沉浸在幸福里,都快忘记了白景琪这一茬,要不是现在事情摆在了我面前,我几乎都快忘记了,我们面前还存在着很多大山,我们夫妻俩在一起想要过上幸福和美的日子,还得共同患难,解决完眼前的难题。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我领证的好心情被这些糟心事弄得十分烦躁,郁闷不已。 “没事,既然他没有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威胁你,说明他还是顾忌着你的情分,只要还不到最后的时候,那我们就还有缓解的余地,你不要慌张,也不要自乱阵脚,我们且看着,抓紧力度查到他的罪证,只要能早点将他绳之以法,我们才能彻底的获得平静。”白景年一脸轻松的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知道他压力一定也很大,心情不会比我更好受。 “好了,别想了。”我有些心虚的伸手上前,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淡笑道:“不想了,等灾难真的临头了再说,现在想太多只会心烦。” 白景年嗯了一声,朝我笑了笑,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的车玻璃却又被敲响了,白景琪放大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笑嘻嘻的说:“白太太,磨磨唧唧干嘛?你是不想请我吃饭了吗?” 我一边小声的嘟囔着催命啊,没好气的说:“是是是,马上就走。” 我们发动了车子,在一家隔音和隐私性都比较不错的私房菜馆停了下来,毕竟白景琪,这个人真的挺丢脸,跟他处在同一空间都嫌丢脸。 很快就到了私房菜馆,下车的时候白景年先下车,然后殷勤的过来给我开车门,白景琪走上前来,斜眼看向我们,嘲讽道:“啧啧,也不嫌腻得慌。” 我连给他一个白眼都嫌累得慌,到了这个时候,我只想找个封闭的地方坐下来谈一谈,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进了菜馆,要了一个包厢,服务员上来了菜单,点了菜,三人对峙而坐。 服务员出去之后,我也忍不住了,啪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直接了当的就说:“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这一下来得突兀,白景年也吃了一惊,他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拧了拧眉毛,没说什么,而是在桌子下面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白景琪,对上他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我就觉得厌恶,那种感觉就好像跟他在同一片空气下都是罪恶一样。 见他没有回答我,我又恼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气愤的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我告诉你,即使你握着我的照片那也没用,我现在已经是嫁了人,因为你我的名声早已所剩无几,如果你执意要再添一笔,我也无话可说。” 我话音刚落,白景琪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夸张的笑了起来:“苏曼,好久不见,你倒是放开了许多。” “这不是没办法嘛。”我的表情十分的坦然。 我故作平静,白景琪也难得的没有跟我叫板,而是轻轻的笑了笑:“苏曼啊,今天的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既然你不怕我将照片放出去,那这些东西留在我手上也没什么意思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将东西还给你好不好?”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放在我面前就说:“不过呢,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件事我可以暂时放过你,至于别的...” 说到这里,白景琪顿了顿,他站起身来,森然的目光看向白景年,从唇边溢出的冷笑:“白先生,有些事我得提醒你,不该碰的事情就不要碰,我的底细,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探听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大手在桌面上的那个精致的礼盒上按了按,将那缎带的蝴蝶结用力一扯,将盒子往我这边一推,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们打开看看,看看啊!” 我没有打开看,只坐在那里紧绷着身体,我们的目光对峙着,我紧抿着唇不说话,最终是他先败下阵来。 “看来你们不欢迎我,既然如此,我走了。”他凉薄的目光从我和白景年身上一一掠过,呵呵的笑了笑,指尖在礼盒上点了点,又说:“一定要打开哦。” 说着,就转身出门了。 听到包间的门被甩得哐当响的声音,白景年沉默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忽然将我一拉,我就紧跟着靠到了他的怀里。 “我们的婚礼,可能得往后拖一拖了。”白景年神色严肃,声音沉稳:“老婆,其实没告诉你,白景琪那边我已经查到一点底细了,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证据了...” “好。”我点点头:“我相信你。” 白景年笑了笑,揽着我的腰肢,轻轻的说:“哎,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找个地方好好庆祝吧!” “去哪里?”我强迫自己从那些不好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了笑容来。 “你决定。”白景年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我最受不了他的这一招,我不由得就真心的笑了出来,心情随之也好了不少。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轻笑的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都随你。” 白景年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揽着我的肩膀往外走,温柔的说:“好,那咱们就随便逛逛,顺便挑挑婚戒吧。” 272终于修成正果了 我们出了私房菜馆,到一家大型购物中心停了下来。 今天天气不错,中午一点也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段之一,到处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我们先是找了家餐厅,吃了顿美美的午餐,吃得饱饱了才出来,去了一楼的珠宝专柜。 一进去,白景琪就相当豪气的说:“把你们当季最好的婚戒都拿出来。” 导购员高兴得眼睛弯的像月牙似的:“好的,请稍等。” 片刻后,她托了一个小托盘出来,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亮闪闪的戒指。 我微微弯下腰去认真的挑选,不管外界到底怎么样,不管未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至少这一刻,我是真的结婚了,是沉浸在愉悦之中的。 当季的新款虽然都很漂亮,但价格也毫不含糊,我挑来挑去都觉得眼花了,白景年却轻揽我的腰,笑说:“要是实在选不定,我们可以买下来拿回家慢慢挑。” 我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买戒指的。” 他嘿嘿傻笑,我也加快了速度,选中了一个:“好吧,就这个。” 白天鹅造型,镂空的钻石点睛,很美。 从珠宝店出来,他始终将我握得很紧,他的温度透过温暖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到我的肌肤上,渐渐的聚集,握得手心便出了汗。 可是,我们都舍不得分开。 到了车前,白景年只拉开了我的车门让我上去,帮我系好了安全带,从另一边上车,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又庆祝了一下。 白德斌,以及两个孩子和我们夫妻俩,煎熬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第一次如此坐下来吃饭。 饭间,白德斌端起了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朝我弯了弯腰,说:“苏曼,以前是我糊涂了,希望你不要跟我计较了,在这里,我祝福你,祝你跟景年长长久久,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我点点头,激动得眼泪差点都要滚出来了,笑容满面的说道。 这几天,我们过了几天阖家欢乐和和美美的日子,就在我们刚刚筹谋着放下手头的事飞赴大溪地度蜜月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来电,断掉了我们的行程。 徐助理的电话打过来时,白景年正在开车,我接通了电话,徐助理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总,您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白景年哼了哼,又看了我一眼,轻声的说:“我现在跟我太太在一起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出事了。”徐助理也没时间顾忌我,直接了当的说:“白总,你快来警察局一趟,我被带过来了,问了一些与白氏集团还跟你有关的问题,现在他们点名要找拟,有些问题想问你。” 我吃了一惊,连忙推搡着白景年,让他快去,相反他却并没有惊讶,面色看起来很平静,对着手机里面就说:“哦,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白总,你能不能快点,我...”徐助理还要再说什么,白景年却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徐助理的这个电话让我疑惑,我侧头看向白景年平静的脸,疑惑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给闹到警察局去了?” 白景年却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停下车子,转身亲了亲我的唇,说:“这不是你能关心的事,老婆,你只需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陪着我,等着我忙完所有的事情,然后来找你,来进行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可我却明白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也挺严重的,但他摆明了不愿意告诉我。 我也不想继续多追问给他造成麻烦,只好点了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白景年停下车子,让我现在就下车,我拒绝了。 我不知道他去警察局到底要面对着什么事,我只知道,此刻我只想陪着他。 见我十分坚持,他也没有再强硬的要我下车,于是,我们俩一起,顶着海市十二月份正午炙热的阳光,驱车前往了警察局。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停车的时候白景年让我不要下车,在车上等着就可以了,可我不安心,眼瞅着他先下车,我也的跟了过去。 或许是心事重重吧,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我顺利的一路跟到了大厅里面,就看到了皱着眉头出来跟他汇合的徐助理。 他们俩背着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知道徐助理讲完后他们就一起进到了里面,我想跟进去,却被拦下了,只能在外面找了个方便椅坐下来,忐忑不安的等着。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白景年在里面呆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也在外面煎熬的等待了半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开了,白景年神色如常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也霍然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景年。”我唤了他一声,从他的面部表情我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经历过什么。 “你来了啊!”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紧接着就揽上了我的肩膀,搂着我焦急的往外走去,抚慰的说:“好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吗?”我的一颗心仍然悬着,小声的问。 “真的没有。”他摇了摇头,面色沉静:“老婆,你瞎担心什么?” 我知道我问什么他大约都不愿意说了,我白了他一眼,小声的嘟囔道:“哼,新婚就进了警察局,除了你也没谁了!” 徐助理见状,似乎转移话题的说:“白总,太太,你们终于把证领了修成正果了吗?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我白了白景年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白景年却瞪了徐助理一眼,抢先一步说:“还不是得看你徐大助理的办事能力,你啥时候把事情办完了让我们安下心来,我们就什么时候能腾出时间去结婚,还能给你放长假让你去找对象。” “单身狗也有错吗?”徐助理张着一张嘴,满脸的委屈,但对上白景年凶狠的眼神,他的委屈却不敢发泄出来。 273白景琪的孩子 我忽然想笑,可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吃饭,所以我们便将车子开去了一家餐厅,找了个隐秘的包厢。 菜都上上来之后,我低头喝着茶,听着那两个人说话。 徐助理今日特别的委屈,他感叹的说:“刚从外地回来就被抓进了警察局,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让你开创了先何,还不感谢感谢我?”白景年哼了一声,慢悠悠的说:“好了,别诉苦了,言归正传吧!” 徐助理喝了一口汤,将嘴里的菜咽下去,又拿热毛巾擦了擦,收拾妥当之后,这才一本正经的说:“白总,这些天我的确查到了一些端倪,我查到了深市白景琪的老窝去了,还发现他有一个孩子,大约三四岁大,叫他爸爸,但我们目前没有找到孩子的生身母亲。” 三四岁?我吃了一惊,这个时间段,白景年不是应该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在深市吗? 联想到从前的白景年总是那么忙碌,一个月难得也有时间在家,总是满世界飞,我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了。 “那个孩子,应该是他亲生的,毕竟孩子跟他还有有几分相似的。”徐助理接着说道,然而就是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将手机拿出来只看了一眼,还没接通,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从他的脸色中我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目不转睛的看向他,我看到他的面孔越来越严肃,最后回归到了惨白色。 “那个孩子失踪了。”徐助理脸色惨白,喃喃的说:“我安排的人说,那个孩子从晚上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他们找上门去,却发现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一定是白景琪发现了什么,将孩子带走了。”白景年面色难看,愤愤的问:“你安排人去找了吗?” “已经和那边警察局打好招呼了,安排人了,无论是家里还是火车站汽车站和机场,以及各路关卡,我们全都安排了人。”徐助理说着就放下了筷子,转身就要向外面走:“白总,不跟你多说了,我买机票立刻回去。” 白景年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却牵紧了他的手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当到了机场,我有一种唏嘘的感觉,我从未想过,再回深市,会是这么个状况。 经历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终于降落在深市,一下飞机我们立刻就去跟这边的人接洽。 只是,过程却并不那么顺利,一天时间都快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紧绷的情绪一直从这时候持续到第二天上午,终于传来了关于他的消息,有人查到在一个加油站见到过他。 我们很快就找到那个加油站,只是沿着加油站往前走的时候,才发现前面是个两岔路口。 白景年盯着岔路口沉吟了片刻,问我:“老婆,你说我们走那边?” 我微微眯上眼睛,再睁开眼来时,我指向了右边。 白景年也没有过多迟疑,我们为了这二分之一的机会继续向前走,或许是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气氛,他一边保持着车速,一边侧过脑袋来与我调笑:“老婆,你为什么会选择右边?” 我有些尴尬,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就是第六感吧。左右两条路,右边的路宽阔而结实,左边的路明显的偏僻一些,坑坑洼洼的,若是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往左边开,而他们也一定以为我们会这样想,所以,我们就干脆往右边开,赌一赌。 我们沿着这条路走着走着,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天色慢慢的沉了下来,肚子也渐渐的饿了,好容易看到了一家小店,我们车子停了下来,准备去买点水和面包充饥,却在此时,看到一张小孩的脸,从窗帘缝探了出去。 现在的我变得特别警觉,我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巧合遇见他们,但也明白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我拉了拉正在停车熄火的白景年,小声的对他说出了我的疑惑。 白景年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我们俩压低了帽檐,到了这个时候我无比庆幸我们今天出门的时候还乔装打扮了一番。 我们俩一起进了小店里面,到了里面才发现这是一间很破的小店,售卖的货物也很少。 我认真的挑选着东西,与白景年交换了视线,一边若无其事的选购,一边竖起耳朵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果然,我们前脚出门,上了车子,开启了发动机,却故意原地踏步,而下一秒,我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个孩子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 就这惊鸿一瞥,我看清了那个孩子的脸,果然跟白景琪长得挺像的。 我们眼前一亮,急忙上前去,不费很多劲,我们就将那个孩子夺了回来。 看到了我们两个陌生人,男孩瞪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我眉头皱了皱,像平时哄孩子的那样,小声的哄他,最后他终于止住了哭声。 来不及去机场,我们就这样上路,踏上了归程。 回了海市,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套白景年闲置的别墅,很古老的那种民国老别墅,风格古朴,还有地牢。 我有些不忍心,不忍心这样对待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尤其是他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我的时候,我更是不忍心。 我紧皱着眉头,纠结的说:“也不用这样吧,随便找个房间把他关起来他也跑不掉。” 白景年却直接下了命令,他毫不犹豫的将孩子关在了那里,给他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水,蒙着眼睛将我带了出来,锁上了地牢的铁门。 从地牢出来,走到外面的花园,太阳差点晃花了我的眼,我将自己的手掌放下来挡住阳光,我还有些不安心,我到底是做母亲的,要我自己这么对待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子,我做不到。 我心里难受,就连白景年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提不起精神来,白景年也急了。 “老婆,你不能这个样子。”他紧捉着我的肩膀,视线与我的齐平,叹息的说道:“你想想,他曾经是怎样对待你的孩子的,既然如此,你还会不忍心吗...” 274老婆,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这个事情是我永远的伤痛,一说到这里,我不由得也不那么玻璃心的安静了下来,白景年似乎看出了我的放松,捉紧了我的手,轻叹了一口气:“老婆,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如果他能真正认罪伏法的话,我哪里会那个小男孩。” 我无奈的苦笑着点点头,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的这个说法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那所遭受过的惊吓和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哪里会遗忘得了。 出门之后坐上了车,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的,白景年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无论他怎样哄我,我的心情还是不是很好。 他哄了我好久,也赌气了,我们俩坐在车上,明明靠得那么近,却莫名的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他的车子开得很快,很快回到了家中,他停车的时候很猛,我整个人向前一栽就磕到了玻璃上,磕得我眼冒金花。 白景年急了,连忙过来拉我问我怎么了痛不痛,我哼了一声不想理他,我径直拉开门就要下车,却发现他把车门给锁了。 我生气了,大吼着要他给我开门,他不但不开,倾身过来将我的椅子放平,僵硬的身子匍匐在了我的身上,低吼的说:“苏曼,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你告诉我你在闹什么?” “我没闹什么啊!”我推搡着用力要把他推开,沙哑着嗓子喊道:“放开我,我不想跟你闹,你放开我。” 白景年捉着我的脸,紧捉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气呼呼的说:“再不说,我就在这里办了你了!” 我差点被他气到了,我本来只是心情郁闷着,这会儿矛盾已经升级了,平时他对我霸道,我只觉得幸福甜蜜,也觉得这个男人对我好,可是现在我心情糟糕的时候,他对我霸道的话,我就觉得这个男人专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火气,我用力的推开了这个男人,咆哮的吼道:“我们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有事说事,不要像小年轻那样动不动就床上行吗?” 白景年气得脸都变形了,也紧跟着愤怒的吼道:“是啊,有事说事,有什么事你倒是跟我说啊!” 这算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吵架,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 有时候我发现自己性格有点闷,明明心里气得要死,但别人说我的时候我就是怎么也不肯说出来,我躺在那里像挺尸一样开始死犟,最后是白景年先妥协了,他从另一边开门下车。 他下去之后发现我还是没有下车,他急吼吼过来敲我的车窗催我:“走啦走啦,你难道要在车上过夜不成?” 我的心情还没完全好起来,我还是不想理他,就躺在那里像个傻子似的一动不动。 白景年急了,他拉开了车门,一把将我横抱起来。 他一抱我我又觉得不舒坦了,“放开我”,我着急的就要打开他的手,他却不放开我,反而不住的在笑:“看吧,吃硬不吃软,终于理我了吧!” 一瞬间我没来由的就想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吵架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我自己是个傻子,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傻子。 被他这么一闹,我哪里还顾得上生气,他抱着我恶作剧的摇摇晃晃,我害怕之余不由得将他的脖颈搂得更紧,当他一边抱着我还一边故意动手动脚的时候,我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我叫白景年放我下来,他却根本不放,他将我横抱着一口气越过花园将我抱到了家门口,我连忙说道:“好了,都到家门口了,你快把我放下去吧!” 没想白景年还是不放,他根本不理我,直接将我抱进了屋子里面,将我丢在沙发上。 我刚要起身,他却整个儿压住我,匍匐在我的身上,一边急切的就要来吻我,一边撕扯着我的衣服,喃喃的说:“婚后的第一次,来,老婆,让我好好的疼爱你。” 我很心塞,又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而随着他的动作,我更是无法抗拒那身体里的悸动。 他翻身压住了我,一股霸道的气息毫无悬念的冲进我嘴里,我呜呜几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两人一边摩擦纠缠着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很快我们就裸着一丝布料都没有。 小小的柔软的沙发上,我们赤喘着,忍不住低低呻吟,但是,即便这点儿声响也迅速被身上的男人吞噬入腹,男人的吻炙热凶猛,野蛮的侵略,令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助的随着男人一起燃烧。 激情中我抬起头,目光划过身上喘息着的他,我在他的身下已经被揉搓成一滩春愉又似痛苦的呻息声,又熏染起些许情欲的氛围。 这一次的欢好恩爱而又绵长,他换着姿势折腾我,情到浓时,他趴在我身上感叹:“老婆,现在就是让我让我死在你的怀里,我都愿意。” 这一次又进行了多久,我自己机械的随着他的动作而波动,随着他的一声低吼,一切终于结束了。 结束后,我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想动都动不了,白景年的大手扣着我的腰,另一只大手却轻缓的,有一下每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红得滚烫的脸颊下面是我们的心跳声,由急促到和缓,和他的人一样,沉稳而节奏鲜明。 这一刻,我蓦然心安。 “老婆,我们再生个孩子吧。”白景年轻抚着我的脸,忽然说道。 275你竟敢偷走我的儿子 我吃惊的瞪大眼睛,抬头诧异的望向他:“我们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吗?” 我们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够了,为什么还要再生?我真怕自己变成一个一辈子都围着孩子打转的老妈子。 “我只是很遗憾,我从未陪在你身边过,从未能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没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没能在你最辛苦的时候握住你的手给你力量,没能在你最疲惫的时候亲吻你的额头对你说谢谢,所以我一直都很遗憾。”白景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激情中又含着一丝歉意的说。 思及此处,再回忆起往事,想起从前的种种苦痛,我觉得挺委屈也挺难受的。 可是,这种委屈并不是再生一个孩子让他好好照顾就能抹掉了。 “你傻呀!”我笑着瞪了他一眼,说:“我们现在这样儿女双全就挺好的,你在其他方面弥补我就好了,没必要非要强求的,更何况,我年纪大了,能不能怀上那还两说呢。” “那我们就试试嘛,生孩子的过程是漫长的,我可没自信一次就中。”白景年一头埋在我的胸口,感叹的说:“我们也不立刻生,我们可以从第一步做起嘛,我们先停止用套套,然后在这个造人的过程中多多实践几次,有了就生,没有我就不勉强你,好不好?” 还是不想戴套?而且还想我配合他的需求?是吗? 他总是这样让我无法辩驳,我不知道说啥来反驳他,只好尴尬的偷笑,“好了好了,顺其自然。” 白景年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又发了一会儿呆。 我不知道白景年对生孩子的这件事到底有多执着,我探究好奇的望进白景年眼里,却新奇的发现,他漆黑的眼底仿佛划过一丝淡淡却明显的窘迫,这个词儿在他身上可真是最稀奇的字眼,而且窘迫后面仿佛还有期待,他用一种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老婆。”他沙哑着嗓子喊我的名字,他的声音里带着餍足慵懒的味道,却难得十分温柔:“老婆,很晚了,我抱你去洗澡吧!” 直到两个人去了浴室洗澡的时候,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被白景年关于生孩子的那个言论扰乱了心智,让我差点都忽略了他根本就不是一次就能满足的普通男人。 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他就在全身点火,直弄得我根本就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他冲锋陷阵的,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很亢奋的在房间的每一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无论是沙发、地毯、还是浴室,卧室,阳台,哪里都是足迹,哪里都是回忆。 到最后彻底结束的时候我真的是连腿都抬不动了,任由白景年帮我抱着我帮我擦洗帮我换衣服,我在被窝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身边的枕头是冰凉的,透过没有完全关严的窗帘我看到外面光亮一片,我看了看对面墙上挂钟的时间,我的妈,我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酸痛不已,我支撑着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却因大腿里面过于酸痛差点又摔下去,我坐在床沿喘了好久的气才让自己缓和过来,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衣服一瘸一拐的去了浴室。 我一边洗澡,一边感叹,老了,我真的老了,再也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肆意纵欲了。 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喘了一口气,斜躺在沙发上拨通了白景年的号码,电话响了没两声白景年就接了起来。 “喂。”他的声音很温柔,不急不缓的看起来现在并没有很忙。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人莫名的安心,仿佛昨晚那一场一闪而逝的争吵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我有些感慨自己是不是无理取闹了,我莫名的压低了声音:“现在很忙吗?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做饭。” “我出来有点事,大概忙完就会回去。”白景年应了一声,说:“老婆,你肚子饿不饿?冰箱里有吃的你先弄点吃的,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不要随便出门,等我晚上回来你想要出门吃饭或者我给你带回家都可以,好不好?” 挂了电话,我起身去了厨房,冰箱里有很多吃的,无论是菜品还是饮料零食都有,我拿出了西红柿青菜和鸡蛋,给自己做了碗简单的面条。 封闭在家一个人的日子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才不那么无聊,我又不想看电视,泡了杯花果茶,拿了本躺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看书。 温暖的感觉让我又想昏昏入睡,然而就在我都快睡着的时候,我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我拿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将手机接了起来,那边却是一连串的杂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到那边到底有没有人在说话,我问了几次都没人回应我之后,我也以为是真的打错了,我差点要将电话挂断了,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那边的人却骤然开口,尖锐的叫了起来。 “你带走了我的儿子。” 这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的,沙哑粗粝的根本就不像曾经的白景琪。 我还没回过神来,那边却又咬牙切齿的尖叫:“贱人,我都已经放了你一马,你竟然敢偷走我的儿子。” 原来那个男孩真的是他的儿子,想想他现在的状态,我心里怕怕的,连忙挂掉了电话。 才刚挂掉,电话又打了过来,我只好关了手机。 我换了座机拨通白景年的电话,他那边似乎有点忙,隔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白景琪给我打电话了。”电话一接通,我直接就压抑不住的颤抖:“他声音听起来非常可怕,很可能要对我们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不怕,我不怕他进攻,怕的就是他按兵不动。”白景年同样的咬牙切齿,听罢这话,我久久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男人之间的纷争真的挺累的,可我又没有办法单方面停止。 “老婆,你也不要害怕,乖乖待在家里,至于两个孩子,我也将他们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了起来,你也不要担心了...”他说着,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他急忙挂了电话。 276你不要担心 白景年在傍晚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许多打包好的吃的,开门的那一刻,他感叹的摸了摸我的脸,喃喃的说:“老婆,饿坏了吧?” 我退后一步让路将他迎了进来,只是,我还是沉浸在那个电话的凄厉中,却有点儿笑不出来。 看到我的表情,白景年似乎也明白了我心中所想,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多想,孩子们现在很安全,你也很安全,我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出手,只要他分心,不愁找不到证据抓住他的。” 他说着,将买回来的吃的放到餐桌上一一打开,香气扑鼻,我却没什么精神。 他见我提不起劲来,拽到我到桌前强迫我吃东西,他规劝我就说:“好好,咱们先吃饭,要是不吃饭,他现在打过来了,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我意识到他说的都有理,我坐到了餐桌前,白景年将筷子递到我的手上,细心的给我挑花椒和鱼刺,将最嫩的肉夹给我,一边不住的说:“老婆多吃点,回来果果见你瘦了又得跟我哭鼻子了。” 我顺势问他孩子藏到哪里去了,他却笑而不语的摇摇头:“你不要担心,你只要知道很安全就是了。” 他还说了很多哄我的话,我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开始吃饭,托白景年的福我吃了很多,吃到最后我实在吃不下去了,摸着滚圆的肚子感叹道:“好了,不能吃了,再吃下去得长胖了。” “胖点好,拿根链子把你锁起来,以后你的美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了。”白景年倒了一杯果汁给我,一边递给我纸巾。 “胖了哪还有美感啊!”我下意识的反驳道,反驳完了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就尖叫起来:“你才锁起来,你是猪。” “可我吃不胖啊!”白景年一本正经的摊了摊手,说:“别那么排斥嘛,一只小胖猪和一只小瘦猪经历千辛万苦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多么美好的故事。” 我... 我是自从见识了这个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口拙。 这一天之后,白景年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他很忙,大多数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他出去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得很,他又不放心让我出门,便给我交代了新的任务,让我自己想想我们的婚礼策划,挑选下请柬伴手礼啊仪式啊等各种问题。 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事情还没出个头绪怎么能分开心思去做这个呢,我说我想帮帮他,白景年却语重心长的摸摸我的脸蛋,笑说:“我不需要你帮忙,只要你能开心,我做什么都好。” 就这样,他去忙外面的事,我也在家里忙我的事,白景年给我配备了一个特种兵出身的保镖,保护着我的安危。 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的生活平静而安逸,那些糟心事仿佛就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只是我自己却明白,糟心事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暂时的沉寂了。 白景年眉头都很忙,忙到很晚很晚才回来,这一天他难得回来得早一点,我开心不已的煮了饭炖了汤,两个人愉快的吃完之后,我看他那个疲惫的样子,主动说给他按按肩膀。 留声机里的碟片唱着年代久远的歌儿,白景年长手长脚的摊在沙发上,我在沙发背后站定,我一边给他按摩,他一边惬意的不时从手边的果盘里拿一颗草莓给我。 我们夫妻俩很久都没有这么悠闲过了,彼此都很珍惜这样难得的时光,然而,我们一盘草莓还没吃完,我的手机却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当我再看到这个陌生号码的时候,我的眉毛下意识的跳了起来。 想起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我很害怕,白景年眉头一皱,将手机抢了过去,按了外音。 “喂”,男人的声音里面阴狠的味道都快跟要溢出来一样,果然是他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什么事?”我犯怂的没敢开口,白景年替我做出了回答。 白景琪那边吃吃的笑了笑,像是自己是个好人似的,就跟老朋友问好似的,旁若无人的笑了笑:“苏曼呢?怎么?她都不敢接我的电话了么?” 白景年眼皮一挑跟我对视了一眼,他心疼的看着我惨白的脸,摇了摇头做出了凶狠的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白景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非要跟我作对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们跟我作对才是嘛!”白景琪哼了一声回归了正题,飘悠悠的说:“说,你们把我儿子藏到哪里了?” 原来他是找了很久却没找到人,我的心情不算很好,白景琪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苏曼,我的小宝贝,既然你愿意替我照顾和教育我的儿子,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好了,我还能不依你吗?” 他说着便挂了电话,不多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苏曼,走着瞧!” 我见惯了这种威胁,同时也厌倦了这种威胁,我心里盘算着我们会齐心协力很快就找到这个男人犯罪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恨得快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我将这个号码加入了黑名单,虽然心事重重,但我也竭力让自己开心起来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一盘草莓吃完,我的按摩工作也结束了,白景年仿佛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似的神清气爽的,我看他也很久没有休息好了,连忙催他快去洗个澡睡觉。 他坏笑的抓了我的胸一把问我是不是想要了,我连忙把他的手推开,故作生气的说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这个,事实证明他不是真的在想那个,他只是在缓和气氛而已,他飞快的去洗了个澡,出来趴在床上的时候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呼呼大睡,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他是真的累到了,我连忙将他翻了个面换了个姿势睡着,给他盖好了被子。 我看看时间还早,现在根本就睡不着,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床沿,就着床头灯看书。 然而,我还没看多久,这一次,是白景年的电话响了。 白景年弹了起来,他接完电话,立刻穿衣服出门。 277我舍不得带着你死 听着那房门哐当的声音,我总觉得非常不自在,就好像预知到了危险一样。 我张了张口想喊他,却发现他并没有停下来,似乎已经走远了。 我有些忐忑,抚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胸口,端坐在了沙发上。 我要等,等他回来。 这一晚,他却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不知何时也模模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了已经深夜了,醒来却肚子空空的直冒酸水,饿得很。 我去冰箱里翻了翻,才发现家里竟然一点吃的都没有了,我又不好喊醒保镖,只好自己叫外卖。 我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外卖很快就送过来了,叫我去拿,我打开家里大门,隔着院子外的大铁门看到一个一身运动装骑着电动车的年轻男子。 我越过院子里的走道走到铁门门口,取了外卖给了钱,没想到才刚转过身那个男子却又喊我,我转过脸去,然而就是这时,一张帕子蒙上了我的脸,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漆漆的,身下也在颠簸着,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关在货车的车厢里。 我想要呼救,才发现自己嘴巴被捂住了,手脚也捆了个结结实实。 没想到白景琪第一招就是对我出手,根本就防不胜防,我十分懊恼,然而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躺了多久,从黑夜到白天,我饿得直吐酸水,最终受不住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松绑了,浑身发麻无力头痛欲裂,而白景琪英俊的放大的脸,正匍匐在我上空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打他,胳膊上却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着都没能做起来,白景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还拿了个枕头垫在我的背后,声音温柔的吻我:“怎么样?苏曼你好点了没?” 我实在是不想搭理一再捆绑我的罪魁祸首,我实在是太难受了,也没什么力气,我静下心来思考了片刻,冷声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想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去一个好地方啊!”白景琪重重的哼了一声,拍了拍我的手背,搪塞的说:“你的白景年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捉我了,我累了,也不想再跟他争了,你放心,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一定会过上幸福愉快的日子。”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心软,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我不好过了,你的白景年也别想好过。”白景琪望着我,目光坚定的说着。 他带我下了车,又上了船,拿了一块很大的毛毯裹在我的身上,从背后环住了我的,柔声说道,“走,我带你去我们的世外桃源而已。” 白景琪起身,望着外面渺远的大海,他的头发在带着咸湿味的海风中飞舞。 就这样,他靠在船舷边,我躺在甲板上,我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身下的轮船游艇带着我们远去,不知过了多久,又一次黑暗袭来,白景琪终于困了,昏昏入睡。 我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白景年来救我,我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不会来了,这一刻,我也不知道我是傻了,还是绝望了,我挣扎着起身,跑到船舷边,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眼看着那海面越来越近,狂乱中我似乎能听到白景年的声音,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我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撞到水面的那一刻,咸腥的海水钻入我的鼻腔,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黑暗,乌沉沉的海水向我漫了过来,窒息的感觉汹涌而起,脑袋里缺氧的感觉很难受,肺部好像也灌了海水一样,我要死了,我一定是要死了。 绝望,恐惧,不安,很多的情绪蜂拥而至席卷了我,袭击着我的求生意志。 身体很冷,冷得就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的脑袋慢慢变得迟钝,四肢也僵硬得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然后有什么贴住了我的唇轻轻的吹气,那双手臂紧紧的搂着我,带着我往上游,带着我冲出黑暗,带着我看到外面的天空。 我费力的睁开眼,却看到了白景琪的脸。 “如果非要死一个人,那么就是我吧。”白景琪对我笑了笑,他脸上满是水,可他的笑容,却不再阴冷,那么那么的纯真。 这样的他,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那时候,我们还是邻居,我还很依赖他的。 我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感动之余我下意识就想挣开他,毕竟不是因为他我根本就不会落到这一步,可是一松开他我就往下沉,让我不由自主的本能的抓住了他。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住我。”他笑了笑,满含笑意的眼神特别的真诚。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的喉咙口是干涩的,只能沙哑着嗓子说:“下辈子,你下辈子再做个好人吧!” “我还有下辈子吗?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会打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吧!”白景琪咧嘴笑起来,他脸上满是水却笑容不狼狈。 看在他救我的份上,我不好意思再拒绝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会的,还会有下辈子的。” 白景琪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抬手摸了摸我湿哒哒的脑袋,淡淡地对我笑了笑,接着喃喃自语道:“要死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可是我舍不得带着你死。” 他说着,带着我往救生圈游过去。 他将我套在救生圈里,我以为他会带我回去的,结果他却突然喊住了我:“苏曼。” 我转过头去与他对视,对于这个害了我又救了我的人,我的心情有些复杂,然而,他却忽然按住了我的脑袋,紧接着,他的吻向我袭了过来。 他的吻是那样的冰凉,我们的嘴里满是海水的味道其实一点吻的感觉都没有,然而他却甘之如饴,紧紧的搂住了我,贪婪的攫取着我的唇,怎么也不肯放。 我在海水里泡了太久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毫无力气的任由他吻着我的唇,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也松开了我的手。 他张开双臂,双目紧闭,他的身子,慢慢的沉了下去,卷入那暗黑的海洋中。 我忽然有点儿不忍心,想游过去拉住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沉了下去,最后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278七年之痒,是一个美好的轮回 我成功的获救了,可由于在海水里泡了太久,我的身体一直就不得劲,或许伤到了根本吧。 白景年很紧张,便请了专门的营养师来为我调养身体。 除了关心我的身体和关爱孩子,他自己也是早出晚归的,或许在为公司的事情奔波。 每每回得早的夜晚,他总能亲自端水给我泡脚,他说这样对身体好。 一晃就到了年底,我的病纠结了这么久终于好了。 春节将要到来的时候,白景年也结束了外面的奔波,我们很久没有在过节的时候这么多人这么热闹过,我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除夕这天吃过团圆饭后,白德斌组织我们包饺子,结果熠熠和果果两个小家伙也过来凑热闹,跟随着这么多人开心的气氛,我恍惚的笑啊。 包饺子的空隙,我不经意的抬起头来,却看到白景年在灯光的映照下微笑的脸,他不厌其烦的跟果果在说着什么,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可我们这室内,却是一室怡然。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我,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我自觉尴尬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我看到了白景年唇角一抹狡黠的笑意,我们的这一点互动却逃不过白德斌的眼睛,他打趣地说:“真受不了你们年轻人,欺负我成老头子了吗。” 我将自己的脑袋低得更低,脸上火辣辣的燃烧,低着头又觉得部署双,我迅速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景年,却见他刚好也盯着我。 我又不好意思了,赶忙重新将脑袋低了下去,忙碌着手里的活计,这么多人齐心协力很快饺子就包完了,摆在那里一个个莹白可爱的。 果果将自己包的饺子给圈出来了,笑嘻嘻的说:“妈妈,等下把我包的饺子分给你吃,肯定更甜。” 我笑嘻嘻的应了,果果又扑腾着跳起来赖进白景年怀里,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手毫不客气的又在白景年脸上摸了一把,又说:“爸爸,我也分一个给你。” 白景年探手轻抚了一把自己脸上被面粉拂过的部分,眉头紧蹙,果果率先笑了,他也毫不犹豫的用沾了面粉的半张脸在果果脸上蹭了蹭,这下换果果哭了,一下子却都笑了。 吃完了饺子,一家人说了会话聊了会天,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白景年号召说买了好多烟花出去放烟花,白德斌忙说一把老骨头不去了,叫我们去玩得开心,到最后出去的人也就是我们除了木木之外的一家三口,我们一起去了海滨公园。 在这个欢乐的夜晚,海市这座不夜城到处都布置得张灯结彩的,处处灯火闪烁流光溢彩。 公园的夜是热闹的,每个人旁边都堆了许多烟花,守岁夜的时间都还没有到,甚至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放了起来。 一切仿佛就好像回到了原点一样,新年了,也给了我们的关系一个新的起点。 这样想着,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了笑容。 “宝贝,今晚爸爸带你放烟花玩,开心吗?”他低着头跟孩子说话,一边不时的抬眼看了我一眼。 果果当然很高兴,我走上前去看着孩子,白景年一一将烟花一箱一箱的摆好。 他将烟花摆好以后,要我们往后站一点,大声的说着他要点火了,果果高兴得拍手大叫,天上的星光和烟花的火光交相辉映,照亮了他们明晃晃的笑脸。 这一刻我也说不清我是什么感觉,我深深的明白孩子对于白景年这个父亲角色的依赖和满足,以及他对我的好,我想,婚姻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应该事事计较,我或许应该知足吧。 烟花在空中绽放出了一朵美丽的花朵,闪亮了夜空,等天空中燃尽最后一朵火花,我们都已经吹成傻子了。 “冷不冷?你感冒才刚好,行吗?”白景年伸出手指来摸了摸我的脸,立刻便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我,他离我很近,微微细纹的脸在月光和城市的灯火映照下更显深邃立体。 我忽然也想起了我们之间纠缠的七年,都说七年之痒,我们之间已经过了动荡不安的七年,这之后,应该是一个美好的轮回吧! 冬夜的风似乎还呼呼的刮着,我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就这样吧,一家人和和美美,如此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