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都市边缘人擦肩而过的情节》 第一章 谷底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都市里,苟且着一群看似人类的边缘人。他们都是一种独来独往,神情冷漠,内心脆弱的人。 他们不停地旋转、跳舞,生怕片刻的休憩后就会被生活狠狠地遗弃。抬头望着被高楼大厦切割过的夜空,看不到璀璨的繁星,也看不到的华洁的月亮,落在眼中的只是天空深处那一片深邃得化不开的漆黑。 在我们看似平静的都市边缘上,我们都是一群孤独的游魂 每个人都苦苦挣扎于这个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群里,不得一刻安宁! 下面将要讲述的将是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可能你并不曾接触过皮条客,但在人们的印象中,我知道你们对皮条客们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正如我当初一样。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领域中他们不是些不务正业的游民,就是不劳而获的刁民,为了金钱,不讲道德、不要人格、不知羞耻,他们是当今社会中最底层的那类公民,而我却在不经意间和他们中的一个,展开了一段不寻常的旅程。 好多年前我在本市粮食局开设的一家大酒店打工做桑拿总台服务生工作,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一个叫斌的四川男孩儿,当时我们同岁`````` 当时的粮食局鼎盛一时,酒店开业当天的喧闹场景持续了整整一天,我们桑拿部的生意更是好的无法形容。财务科全员上阵帮衬,连我们收银员十几个人的战场却还是忙的不亦乐乎。那时的省城上星级的桑拿酒店屈指可数,而我所在的酒店却是当时粮食局的一帮贪官们为搞三产创收渔翁得力而精心策划的,为此还专门从香港重金聘请了当红设计师奢侈的出台了全套装潢案,其铺张程度恍如红楼。 开业当天忙到近临晨时分,突然从二楼的客房部传来一阵骚乱,不大一会儿两个嘶厉枯竭的女孩儿逃命般冲到总服务台,后面紧跟着滚下三个酒气冲天的壮汉,两个女孩儿的浴袍被撕拽的凌乱不堪,没料到其中一个大汉竟然还手持皮带不依不饶的在肆意抽打她们。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了,尽管还没缓过神儿来,但眼看着两个如此纤瘦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下受辱,我的心依旧无法平复。尽管两个浓艳的女孩儿一再下跪求饶,却依旧冲抵不了大汉们施暴的快感。 不行,我要报警,直觉指引着看似善良的我,却被值班经理按住说,不要我多事。围观的客人越聚越多却没有一个敢出来劝阻。我的心都提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几乎使我窘息。 总算酒店的总经理来了甩给我一个bp机号码朝我吼道,“马上呼他,就说有急事,速到! 第二章 摆刀 该换班了,我逃也似的远离了这个恐怖地界,酒店开业当晚我打车去了一个要好的高中同学家借宿,坐在车上刚刚一幕幕恐怖画面依旧让我喘不过气。 第三天,更衣室换工服时,听见隔壁同事们唧唧喳喳不知窃密着什么新闻。原来他们在议论开业那晚发生的事。 “好像后来有一个很帅的男孩儿赶来啦,还带了三个上乘的指压(指压:小姐)、免了那两个醉鬼的帐,平息了闹剧,还听说,那晚的醉汉是来故意撬行的,那个年轻人帮酒店摆平了此事,深得店总裁的赏识。(原来那晚受辱的竟是两个指压) 当时我在想,这是个什么样的年轻人呢?他为什么就能平息了那种场面呢?看来他很有办法,恍惚间我竟然有些不知所谓的期待,幻想着能有机会见到这个大家口中传说的年轻人。 当时的我刚迈出学校的大门,由于经验所限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就凭着一张报纸的招工简章误打误撞进了这家酒店,心想着就当做是上社会的头一块试验田吧!我应该和大多数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天真的有些迷茫还参杂着些许傻气。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所在酒店的宗旨(靠着桑拿生意发昧心财的黑色产业)。 刚开业的那阵子,酒店生意出奇好。我们往往是顾不上吃饭、上厕所,惟一的动作就是收钱、找零,就好像自己是个机器却晕的乐得其中。 也就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渐渐的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他是一个庞大指压组织的头目) 开始时,我们没有任何的接触契机,只记得他长了张还算帅气的脸,之外无一事处。他整日的呆在酒店三层的阁楼中,只有临晨时分,才偶尔能看到他滑出酒店,但却每次极快的又折回来。(后来他告我,每晚只是到夜市地摊,吃一碗两元的白皮面而已,我不解,他挣黑心钱如此,却还异常的抠门,我讨厌这种小气的男人。) 日子就在我对他好奇揣测中度过着,终有一日,我再次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年轻人,虽然对于他的身份我是不屑一顾的。因为‘鸡头’是比做小姐还要令人唾弃的‘职业’其实就是皮条客罢了。 那晚,我正当班。外面一下涌进十多个镖焊纹身的家伙,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毫不夸张就像香港片中的黑社会。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时窘得连头也不敢抬,更不用说正眼看他们了,到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最后进来的那个低个子应该就是他了,我非常肯定。那天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绸面衬衣的确有种异样的英气,带着惯有的逼人目光直白的径直靠近我,轻柔的甩过来一句, “来,给拿5个标间钥匙” 当时的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胆大的回敬了他, “你好,五个标间一共一千元,再多交一千押金吧”! 说完这些话,我头也没抬就自顾自的开始敲击电脑出票了,而后等着收钱。 “你先拿钥匙”他突然冷漠且带着强调的语气回敬了我 “你还没交钱呢?”不解的我,再次回敬过去 “你们老总没交过吗?我开房不用押钱”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良总没告过我呀?”我特真诚的回答着 “先给我拿钥匙,你们良总不会骂你的”似乎为了莫名的缓和,他压低了语气 “那可不行,我知道你和我们良总很惯,但规矩不能破,开房必须先付押金”似乎过于迂腐的我,使他懵了,那一刻我们突然凝固,奇怪的僵持着。 但只是一愣神儿的功夫,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又嘎然而止。 可能他没认为我会对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烂仔不屑吧(他们这些烂仔是和黑社会血样相同的人渣,大多情况人们都是抱着不可理喻的态度,尽量敬而远之的,因为根本就是没理可讲的。尽管我看过酒店的良总给他免费开过房,但对于我,是没这种权利的。)僵持继续着······那群一看就是刚从号子里释放的家伙们,本想赶紧上楼玩小姐的,可却被我这个不知轻重的女孩子给晾在了一边儿。 我似乎感到了这群人的不自在,那些清一色的老后生们有几个呼啦一下围攻了过来,把总服务台团团围住,一团巨大的黑影顺时将我遮挡,恐怖气氛迅速蔓延。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用平日里那种惯用的恐吓小姐威慑手段对我,而是顺手拿起总服务台的电话拨了出去,而后端详着莫名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毛骨耸然,忽然他尽将冰凉的手一下触到我耳边······听筒里是良总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我被良总数落一番怪我没眼力,我气的发抖他却扬长而去。 第三章 嫣花小君上 平时他的身边总有形形色色的小姐护驾左右,换的太勤也记不住了。因为他手里的指压资质都属上层货色,所以当时的他生意做的的确不小,在离我们酒店不远的本市一家四星级酒店中也颇有地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像他这样的边缘人居然也能有男性朋友为伍。可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想占便宜免费玩儿个小姐罢了,他个大傻瓜。 然而令我每每生厌的却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坠入的这片黑色禁地! 平日里,偶见两个看似同他年龄相仿的后生常上阁楼,其中一个叫亮亮另一个被喊做好像是晓勇的,而每次也都是弄到大半夜里才珊珊下楼,满意的与他推笑着出去。 可能因为我近视眼的原因加之对这帮烂仔的不屑一顾,所以尽管知道他已有三月之久,却记不得他的任何特征。隐约留给我的印象好像个头儿不高,典型的四川人,冷、酷,还有着些许的憔悴! 那时总服务台的工作是三班倒,而我的搭档是个笑如嫣花的阳光女孩子小君了,她比我略小一些那时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平平的小君却拥有着一副绝佳的魔鬼身材和一个整小她两岁同在酒店客房部上班的小对象石东,那时他们正谈着不咸不淡的恋爱。据说她那个小对象对她还真是死心塌地!好像是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跟着她跑到酒店来打工的,说是怕她被别人抢走了,呵呵,这些傻孩子还真够浪漫的! 也许正是由于我这个搭档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她那个在客房部工作的对象石东,断断续续尽萦绕给我很多关于他的事,也知道了他好像是被喊做斌斌的。 日子周而复始的流淌,转眼到了满眼金黄的秋季。而我那位泼辣的搭档小君也和她的石东弄到了要分手的地步,可能是小君心情不好的缘故没过几日,那个叫斌斌的居然和小君打的火热起来。当时的我因为比小君年长几岁所以对这个现象很是担心。因为斌是干皮条生意的,而这不也恰恰是女人的克星吗? 我婉言的说服着小君不让她和斌再有来往,免得吃亏等等之类的话题。可事情往往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不知是对边缘生活的好奇刺激了她,还是旁的原因。总之小君像失心疯似的,每轮值夜班时就一头扎进阁楼不出来了,果然每次和那个叫做斌斌的胡混之后,小君总能心情超级愉悦的、笑盈盈回来,而后便开始没完没了的跟我说,那个斌逗她玩儿的一些黄色小段子,而我听到的也不过是那些取悦小姑娘的玩笑而已,可君却像个迷路的孩子被森林里的曼陀罗迷惑,而日子也在担心中一天天挨过,我总觉得会有事情要发生! 第四章 嫣花小君下 我开始厌恶他了,而令我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一天上夜班时,小君突然对我说想跟着斌斌心甘情愿做小姐,她对我说起这个想法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放射着无法解释的光芒,君的兴奋和蠢蠢欲动的情怀,就好似炸开般的春花娇媚昂扬。那一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对自己说一定是斌这家伙在使坏,小君一定是在他的引诱、淫威之下臣服的。因为我固执的认为君当时还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他的险恶用心的,我竭力说服着小君不要做傻事! 然而最终君还是辞了职不知去向,消失的没有一丝痕迹。那个秋天我记得很流行那英唱的歌,其中有一首现在歌名记不清了,好像是唱到“在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心中有个梦,只要手指轻轻一点,远处就会出现童话中一栋栋漂亮的房子。”记忆中这首歌好似有着很美的旋律。君有副天生的好嗓子,那时我们都很期待晚上值夜班的时光,因为几乎整晚都有君的歌声在陪伴,我们都戏称为夜半歌声。君很能唱而且什么流行歌曲经她一唱都感觉比原唱还要好听,小君的清唱水平确实不一般。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等再见时,差点让我尖叫出来。一次在我当班的大半夜里,君染了头发穿着露点的皮衣鬼魅一般飘进酒店晃到我面前。已是秋冬的料峭季节,小君却赫然光着两条美人鱼般的双腿,在晦暗的空际中驿动着、漂亮的使人窘息! 她完全被斌征服了,这次来是专程看斌的,看着她一脸的开心,光晕遮挡了我的视线。此刻我不想再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天堂!只要,你以为! 难道小君没有如我想的那样在斌手下做小姐吗?当时君消失的那段日子我还以为她是因为不好意思在我们酒店做,而跑到斌的其它地头了!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看着她快乐的跑上阁楼的背影,就好像那里才是她的幸福方向! 不料事情却是急转而下的,没过一会儿君那个早已不在酒店工作的小对象石东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发疯般的闯了直奔三层阁楼,我的知觉告诉我要出事了! 果然不大功夫,夹杂着吵闹声君被撕扯着拖了下来。漂亮的靴子也被拽掉了,一只脸青紫着,当时的君狼狈到了极点。石东泄愤似的用力抽打着单薄的小君,可君却没有丝毫的还手,只是不断重复着,‘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我就喜欢他怎么啦!石东不断的骂着,贱货,可冥冥之中看到的却是东溢满眼眶红的要落的泪。小君被硬拖着塞进一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华灯初上的暮色中!而我抬头往三层的阁楼上看了又看却始终没看到斌的身影,按说君被打了,斌怎么会如此的无动于衷呢?这可真是个怪人? 那个晚班,我上的很辛苦,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到底他们上楼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后来,只能是不得而知。 当时我只是默默的祝福,祝福着我曾经的这位小搭档君能找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归宿! 第五章 飞在冬天的鹞子 小时候因为参加校体育队的缘故,所以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好像特别的冷。前夜里有了下雪的迹象后便整晚的睡不踏实了,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明天怎么去打雪仗、滑冰、堆雪人的欣喜!次日漫天飘雪浸透了大地的时候,我早已一骨碌趁着摸黑的冷空气兴奋的跑出去了。 我们体育队有大概二十几号人,小孩子们是最擅长搞恶作剧了。那时的训练是每天一大早先例行的绕着校外的村庄慢跑将近三公里,因为是在郊区的野外空场上,所以一等冬季到来的时候便有了很多捕猎的机会,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围猎技巧,却也常常是贼不走空。 记得,有一年的冬季到来时似乎要预示着发生什么似的。我还是依老样子天未放亮便起身,快到校门口时远远的看到一簇火光在窜动,其中夹杂着男孩子们唧唧喳喳的吵闹声。知觉告诉我他们一定又有了战利品,想到这儿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要靠近火堆时,‘呼啦一声’从火光中忽的跃起一团黑的东西就朝我扑了过来,夹着一声死心裂肺的嘶鸣声那团黑东西顺着我的发髻滑了过去。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根本没有回转的缝隙,我被吓得不经‘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同学们可能也没设防,女生们跑过来忙问我伤到没有,男生们则顺势追了出去,快抓住,快点抓住,快呀!别让它飞了—— 我自觉得并无大碍只是被那只突然闯过来的大鸟的翅膀删了一下眼睛而有些流泪不止,但此时好奇的念头充斥着大脑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我对突如其来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随着同学们躁动起来。 借着火光看去,那是一只在垂死挣扎的大鸟,样子很奇怪是不常见到的那种,它身上的羽毛被撕拽的凌乱不堪,惨不忍睹,可依旧是在奋力的扑腾着。 大鸟被男同学们围在当间,有人提议了,说脱下衣服把它罩住,然后丢进火堆里烤着吃。好——好——男同学们各个响应,都擦拳磨掌的攒动起来。 随即,让我不忍再回首的一幕发生了。就在那个男同学扑上去要拿衣服盖住那只大鸟的同时,那只鸟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竟然翻着身子一跃,朝着那个扑它的男孩子头部直冲飞去,只听得那个男同学惨叫一声便手捂眼眶跌倒在地,打起滚儿来。鲜血一下子从他的手指缝间溢了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分外鲜明! 不好啦,快来人呀——快来人呀——快去找老师——同学们当即乱作一团,我们知道出事了! 而那只大鸟也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终将体力不支被同学们一举拿下包在衣服里给活活撞死。等同学们再解开大衣看时那只大鸟已不在鸣叫,而只是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放大的瞳孔中分明射入出它依旧冰冷的眼神和漠然的表情,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后来那个被大鸟抓伤的男同学不幸右眼残疾。 再后来,一次看到中央台的《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正在侃侃而谈的正是一种鸟类——鹞子,等我再一次看到这种鸟时,我赫然啦······ 电视里,赵忠祥老师浑厚的嗓音回荡着:“狡黠的鹞子,虽然身材很小,貌不惊人,不象猛虎那样的凶相毕露,但它却是十分的狡黠、精灵。它嘴尖爪利,行动敏捷,本领高超,不但对一般的兽类敢斗,就是老虎也敢下手,所以,不管在哪个山头,只要是鹞子一来,许多野兽都吓得毛发倒竖,浑身发抖”! 记得那件伤人事件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个奇怪的想法就一直困扰在我的心头,我总是在想如此历练的一只鹞子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从而受伤、遭遇捕获、又忧郁的离去呢?那只鹞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它翻身一跃而起的镜头,我至今难忘。我只是觉得似乎是因为我们太残忍了才会有如此不堪的后果吧! 第六章 天真的预示 [英] 威廉布莱克 一颗沙中看出一个世界, 一朵花里发现一座天堂, 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 将永恒在一刹那间收藏。 转眼酒店开业五个多月了,这时我又换了一位新搭档可巧了这个比先前那个君更是个活不了、放不下的主儿。因为比我年长一岁自然的我称她脆姐,其实她是姓崔的,因为天性张扬的模子,况且给了一般女人明知道斌是个鸡头自然是敬而远之,可偏巧她却是个硬茬儿,上赶着和这帮混混瞎扯,自个儿还挺美的,所以大伙宁愿叫她脆姐了,可她却也自得其乐有这么个称呼。 因为每次晓勇和亮亮耍完后,总要临走时被斌亲自送下楼,而在总服务台里的脆姐可就得意了。这不正好给她提供了一个老好的见面机会嘛!而这时你总能听到脆姐的问候比斌更甚之,招呼人的话一套一套的,我总感觉她作为女人太过了,所以挺烦她的,因此我们的关系也不大好。 这以后又是因为很多脆姐的缘故我也不自觉的与斌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 可在心里我是极大的不认同斌的,即使我们是年龄相当的同辈人可就是因为他职业身份的芥蒂吧!内心深处直白的声音一再的告诫着自己,你们不是一类人,敬而远之吧―― 斌很抢眼――因为他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再由内而外传递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哀婉和英气逼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这样说是因为他有着对于女人来讲,天生操控于骨掌之间的魅力。 我见到他通常是在夜里十二点以后,因为只有在这个时间里那些‘边缘人’们才会理直气壮的出来诠释和肆意他们的生活。 因为脆姐生性活泼的缘故,没想到尽然和斌、亮亮、晓勇他们三个烂仔却一见如故,他们常常是一轮到我们值夜班时,便心有灵犀的落座于总服务台旁的客户休息区内开始神聊。因为这个时候领导们巡视夜查刚刚完毕正是没人管的时候,他们四个就跟放了羊似的叽叽喳喳毫不痛快荤素段子统统上场,脆姐几乎每次都被这三个后生逗的直不起腰来,而这种天南地北式的胡诌八扯联谊会也往往要进行到夜里凌晨一两点方能散去。我从不参予他们的话题,一是,因为和他们真的没太多共识,二来,我不想自己也变成灰色的,因为猫头鹰还是不能被大家所认同的! 前面提到的亮亮和晓勇开始频繁的到酒店找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时更加明显的刻画出来。 当时的亮亮是个做着服装生意的小商贾,年纪轻轻却在当时已有了近二三十万的资产而晓勇则是个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主儿,要说像亮亮这样的年轻人也算是事业小成,可就冲着跟晓勇是打小长大的兄弟所以硬是挤出闲暇时间来陪着他瞎逛。而晓勇则倚仗着在大牢里认住个曾是斌的拜把大哥,所以一出来便摸着腥味儿爬了过来。斌是个活在灰色空间的爷们儿他不敢得罪任何一路神仙,便只有迎合着供奉了,不就是拿个小姐玩儿嘛!斌不缺这个。 日子过的真快,应该有十一月份的天气了,北方的寒冷总是让女孩子们提早接收到讯息。 记得那时候,我的手就从未感知过温暖的滋味是什么! 在脆姐日渐与斌深密接触的同时,做为同样在总台工作的我不自觉的和斌也越发的熟识了。我注意到了斌平时总是神情冷漠的对待着那些忠于他的小姐们,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斌总是在人前叫这个女人为老婆的,而在我看来这个女人也确实不一般,至少在她们一大帮小姐堆里她的地位应该是尊贵的。这个女人不经常跟斌来酒店而斌对这个女人老婆老婆的踏实的叫着,却也着实让他手下的小姐们为之不满却也无济于事。那个女人看着应该比斌大不少的年岁,但细看起来到确也是个极端庄的角色,她怎么会和斌在一起呢?无论怎么瞧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呀!我在不经意的揣度着,斌和这个女人一定有着某种命定的渊源! 没想到最没稳住脚跟儿的却是脆姐,我知道此刻又有一个女人被斌迷惑了,虽然我已经开始知道这一定是个必然的结果,没人能挡得住斌的微微一笑! 自打从看到这个女人出现之后,脆姐就再没了往日的矫情,还时常若有所思的猜测讽刺、取笑着,‘可笑至及,鸡头还会有老婆?’我知道脆姐失衡了,因为不管她怎么努力的对斌表现友善,也没换回斌对她等值的回报。这之后的一大段时间脆姐又恢复了她本应有的质朴开始变得用心工作了。 我想脆姐这个女人还是有自我的,至少不会在没有看到盘中的食物时就忘记了饥饿。 而奇怪的是,在我的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尽也涌动起丝丝怪异的涟漪但又很快被否定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我干嘛要瞎费心,我试图调整着脑际中已稍显凌乱的情绪—— 每当我独处的时候我就在努力的告诫、提醒自己,他是支带着诡异的恶狼,枯朽的春藤是很难再次绽放的,哪怕是空气中再次流淌出温暖的气息—— 微妙的玄机总是喜欢在人不设防的瞬间溜进来,而朴素的情怀却总是摆不脱那些不经意间发生的悄然转机。 总来找斌的其中一个家伙叫做亮亮的,那段时间总是让我感觉怪怪的,因为每次他们耍完要离开酒店时总是习惯性的下楼来坐在总台旁的沙发上海聊一番这才舒服的离去,而这个时候亮亮便总是找着话题和我套近乎。他的口才还算过得去毕竟二十出头的年纪已奋斗下近三十几万的财产,所以江湖经验还是有的,对于他们几个人中这个亮亮我还是乐意多聊几句话的。 这时的脆姐到也不计前愁每天开始了往昔的例行课——‘头梳的很细、唇勾的很艳、眼描的很魅,整个精神头都跟着跃跃欲试。’我想这可能就是所谓情爱所致,利令智昏吧!其实脆姐的这番折腾也就是作给斌看罢了。 对于脆姐的这份情怀真的是无可厚非,毕竟爱是天生天养的种子,土地的博大不就是因为它有承载万物的基因吗? 终于有一日,亮亮向我表白了,说喜欢我,这是在一次他跟踪我回家之后我随即得出的结论。虽然我没有表现出对他过分的厌恶但精神上早已将他否定,很简单他不是我想要的类型。 对于男孩子来讲,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情欲盛开的季节,而对于男人一生来说也可能只有这时的他才会顾忌到所谓真的情感为何物吧! 我不想伤害他即使他并不是像晓勇及斌那类的人渣。可亮亮好像是被我完全的折服了,这都得怪我好胜的结果。唉!这事还得从小君说起,那时的晓勇因为看上了活泼的小君因此天天到总台找君聊天纠缠,而君的心却被斌偷走了,而此时的亮亮却鬼使神差的暗恋着我。小君的离去使得晓勇不再留恋总服务台前面的那张发着肉粉色的真皮沙发,可又由于亮亮的心思变化使得晓勇和斌再一次的开始光顾那张曾给他们带来过几多快乐的真皮沙发了! 毕竟那年都是年龄相当的我们,虽说知道他们的身份所致,可一但聊起天儿来,却也没了更多的警惕,毕竟我不是警察。 大学时我是学文科的,后来又专攻了设计学科,而那时的我,已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硬是将文学天赋被异类开发出来了,以至于诗歌、辞赋满天飞!被实实在在的奉为‘诗人、才女’。哈哈,那时的我可风光了! 所以当再回过头来和这些社会黑五类聊天时,他们想对我故意调侃那还不是自讨没趣儿!每每我都会用极为锋利的措词,有力的将亮亮体无全肤的阻挡回去。为此亮亮、晓勇及斌都被我的文采一再的杀伤、甚至是惧怕。 当时的我好不得意,却未曾想到,在我卖弄的同时却把自己也不小心卖弄了出去。 对于招惹到亮亮的爱慕、斌的侧目等等,很多事情都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我一直很相信这句话。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会诱导你走向极端甚至是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看来他们是习惯了夜间到酒店的总服务台聊天,这好像已经成了他们的必修课,用他们的话来讲,每天晚上都是来取经的!唉!天知道!时间就是在这样不经意间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我感觉到了斌犀利的目光,再慢慢朝我穿刺,在我们过多的聊天作业当中,斌是讲话极少的一个。每每在我和亮亮为一个只是随意调侃话题而针锋相对争执不下时,斌则是用他的方式‘一句粗话’便覆盖了亮亮,之后他报以我的眼神是奇异而清冷的,还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惬意,那份量本应是我所不能承载的,斌这种人也会笑吗?我似乎捕捉到了一只飞在夜空的鹰!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当我们一群人在聊天时,斌会不受控制的跟着快乐。我知道因为那是他年纪尚轻的原故,骨子里他还是有着童稚的一面,在他的心里一定也有一颗在时刻等待需要浇灌的萌动。 他笑起来的表情更加的扑朔迷离,那本应该是一个正常人所具有的权力但对于他来讲,却是那么的艰难。 对于斌这些细微不过的尘埃都被我尽收眼底了,我知道我不该!我甚至开始喜欢上夜班并且急切的盼望夜班的到来,珍惜我们每一次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也因为只有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中、那种特定的时刻里,我才会感觉不出我们之间的差异,但我仍就很明确的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我们甚至没有正面的说过一句话,连一个招呼也没有,因为他做的职业是我为之唾弃的,有时,我真不想再理他们。可―――心却被判了自己! 我甚至开始幻想其实斌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他原本也曾是个好孩子只是由于不平常的经历所致才使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平日里可能受父亲的影响太深,我的父亲是个老牌的大学生,在父亲供职的医院里,父亲拥有着极高的美誉度。因为父亲很喜欢哲学范畴的书籍因而我也不自觉的爱上了哲学。那阵子我几乎是拼了命的找些立志、奋进的好例子而后再翻译成浅显易懂的白话文写好之后,每次上班时带去送给斌。而每次斌接到我抄给他的这些文字时脸上总能浮现出触动心扉的红晕,他不敢正视我。而紧跟在他身旁的亮亮和晓勇则总是冲着斌起哄,我知道亮亮是故意的因为他喜欢我,这我是知道的。我对斌的关爱从那时起就像一个拯救迷途羔羊的圣母一般,尽着自己最大的力量,一滴一滴的灌溉着。 而我们的关系也在这一传一接的微妙之间经营着,什么也没有又好像一切都很充盈。 平日里他依旧对小姐们频频施以残暴,这是我最无法忍受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狠毒的对待那些忠于他的奴仆!可我知道的是,他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可能与我真正为伍的。我内心在挣扎着而又矛盾的维系着这份似有似无的情愫!但冥冥中又分明升起的却是潜意识中的惶恐不安。 因为我是大本的学历在酒店里屈指可数,一次酒店入住了三位加拿大客人这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我们不是外事级别的酒店平时也绝对不会碰到的。没想到这些客人入住后在对酒店的服务方面产生了不小的摩擦,最终闹到投诉了总经理。可酒店却应没人懂外语而将事情迟迟得不到解决。 那天正好我不当班可却被酒店人事部一个绝对命令式的电话给硬生生的招了回来,理由竟然是因为酒店就我一个是大学本科毕业的高材生,所以有理由回来为酒店解围。 也就是因为那次我大方得体的英语接待及调和事件的应对能力帮酒店解了大围,也算是立了功。事后,总经理竟把我这个入店不到半年的新人破格提拔调入了酒店人事部。 再没有了随意调侃的对象,一时间我尽要装成一个大人的模样。我甚至感觉到了在人事部工作与在总台工作的本质性差异,原来客人看你的眼神是不屑的而自从调部门后我突然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尊荣。 一段时间后,由于酒店要成立督察办而我又被二次青睐幸运的召选,要知道这是受总经理的直接领导并享有总经理助理一切责、权、利的职位啊!有多少双眼睛在垂潋呀——督察办的主要工作便是代表总经理检查酒店的一切工作,包括各部门的工作制度运行的是否完善,各部门经理是否尽忠职守等等工作内容。而此时的我也可以在用午餐时昂首挺胸的进入到酒店的高层餐厅内随意选用各种可口的中西式餐点了并且可以随时的到桑拿部洗浴,到美容厅做头发,酒店除总经理外的每位领导见到我都会无比虔诚的对我报以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切的领略到了权利所带给人的那种原始的快感。 尤其是原来那个恶意挑我们总台上毛病的客房部韩经理,现在也像狗一样变得温顺、勤快了,嘴巴甜的不得了,恨不得走哪儿都提个蜜罐,口口声声的尉督察、尉小姐的――每天总没事找事的给我汇报他发现的各部门动向,而我到也乐意有这么个眼线。 总经理对我的关爱与日俱增,我成了理所当然的助理角色一点点的开始了各种例行场合上的陪同外事工作,而也因为职位的提升也不自觉的使我的收入翻倍的增加,这一切使得我更是在家人的面前出尽了风头,对于金钱所带给我全方位的精神享受我是认同的。 那段时光可能是我最为顺畅且值得描述的了,我很快溶入了那种所谓的上层社会而自然的我也故意的在回避、疏远着原来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包括斌――― 第七章 以为是这样 你说,你要走了 终于,举起无力的手。 面对你的毅然决然,我没有哭 微风吹过,吹疼了手上的伤口。 十指连心啊! 青涩的成功往往伴随着的都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而这种收获却是我始料不及的。由于酒店生意的持续火爆吸引了很多人开始动脑筋想 打酒店的主意,酒店内外皆是想以此作为阶梯的。而此刻作为总经理助理角色的我自然更是应该尽全责来报答老总对我的栽培了。凭着大学期间暑期在旅行社打工的灵感凸现,我毅然决然的提出要同全市的各大旅行社合作开发互助协作业务,以终端共享的营销方式来提高酒店的入住率。没想到总经理对我的提议予以了极大的首肯和支持,并且这一切也使得我的工作开展的如鱼得水,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的方案就呈现出了极强的可行性。总经理也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是在为我担心,毕竟总经理身边每个被提携的人都是具有争议的,尤其像我这种没有任何大酒店工作成绩的晚辈想不被人说都是不可能的,当然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并且对老总也予以适时的回报。 我们老总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不到四十岁的他挺拔而温良如玉。没有其它成功男人的一切不良嗜好,我欣赏这样的人同时对自己能在这样的老总手下工作而深感庆幸。 可是近一段时间内我们的良总好像有些稍微的异常,原因是晚上我进行例行的检查客房部时两次与良总偶遇。要知道他是从不在客房部夜宿的,因为我对于本酒店的赚钱行当是再了解不过了,我深知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出现的男人都是怎样的人,但我仍旧固执的认为他的出现并非主观意愿,一定是基于某种偶然的因素在引导着。 果然如我所想一次午餐的时间,一个气质很好的女孩子径直进到总经理室,她走路时的步态像只高傲的天鹅,知觉告诉我她一定有来头,因为她的眼神已出卖了她自己。 大约过了近一个钟头的样子那个女孩子优雅而微弱的倚靠着良总并轻挽着他的臂一起下楼去了,可良总却――我看得出良总很不自在! 我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像小时候一件本该属于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硬是抢走了似的。而那段时间因为我掉换工作的原因先前的那帮人也变得自然疏远起来,那个叫亮亮的好像也很久没来找过我了。人真的很奇怪,有时脑子里无端由的就会崩出个程咬金来——呵呵! 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这是女孩子的最爱。因为又有钱可以去买仰慕已久的某个化妆品或是某件漂亮衣服啦!那时的我也落得自在因为是单身。 好久没有逛街了,下班的时候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和一片的华灯初上竟然有些隐隐的落差。打玩下班卡后,因为特别怕冷的我将自己包裹的像个面包,心想就这样开始一个人的旅程吧!刚踏出酒店的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阵车灯晃住了眼睛,真讨厌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素质会不会开车嘛?眼睛被突然的一晃,什么也照的看不见了,心里想着边走边暗暗叫骂。 刚想脱口骂人,从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亮亮!我不由得竟有些莫名的欣喜。他说是专程来接我下班的···而我也突然的蹦出一句,那就陪我一起逛街吧! 或许他没料到我会这么配合吧,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不住的点头,看着他的样子我真不忍心扫他的兴。亮亮说他一直守候着我,因为知道我升职了既替我高兴但又怕我会看不起他,所以经常下班时偷偷的跑来看我可从来不敢叫我。看着他,我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我真的不知此刻该如何安慰这个大男孩儿。 看着闹市区里灯红酒绿的繁华我尽有种说不出的痛,而此刻身边的这个人又怎么会明白呢。亮亮没经我同意就把我带到了他开的时装阁,我恍惚的跟了进去。在那里我一时间被捧上了天他对我的赞美是由衷的我相信,可他却不知道我的内心再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因为被大学时的初恋所刺伤,并且痛彻入骨。所以虽然在当时很多外人眼中我只是个刚刚开始成长起步的大孩子但是在我的内心却已经是玻璃做的了,完全的不堪一击。那早已是该深埋尘封的历史了而我也不愿再度提及的原因,也只是深知自己已无力再承载了。 晚上一起吃饭时,亮亮无意间提到了斌。我问,“他还好吗”? “还行”亮亮似乎不太愿意我问他旁的男人,我笑了说他小心眼。 “你们原来不是常在一起玩吗?”我问。 “那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又不懂。你就别多问了!”他好像一下子很男人似的,又很谨慎的样子。 “我还挺开心原来咱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最近你们还去酒店吗?脆姐可是老惦记你们呀?”我专门在逗他说话,因为我感到他可能有事在瞒着我。 第八章 章鱼的武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 因为酒店生意的不断升温,尤其是异性按摩(特殊服务业的暴力萌动)因此酒店深知按摩业务范畴所提升出的暴利所在因此以也在积极的制定和审视新的抽成比例营销运行制度出台,以此来进一步的拿捏住这帮鸡头并取得最大程度上的利益掌控。 随着这种迹象的持续发展,竟而引得心怀鬼胎的各路脸谱们开始不断的涌入店,并对良总发起了来自于不同侧面的围攻。因为他们都晓得摆平良总就能重新获得入住酒店经营按摩室的权力。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斌。他···现在怎么样呢?因为此刻的斌可能是最不好过的人了,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对斌的一丝体恤即使我明白这是错误的。可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逆向的思维往往占据着有力的上峰位置。 想到这几天夜里看到良总的情形,我豁然替明白了许多,我知道良是在用他们灰色人的生活习性此次来考察他们到底是谁更具备留在酒店经营按摩室的资质。 可眼见的按摩室的经营权定夺问题要提到日程上了,却迟迟不见斌的影子活动。难道他不想做了?难道他的实力不行?没钱抵垫了还是他另有旁的原因呢?我开始替他担心了!我竟然为了这么个连混混都不如的边缘人迷失了···这天刚到酒店,良总便叫我到他那里。进去时里面坐着的是除良总之外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肖总,一般肖是不过来的因为他是躲在幕后的操盘手,良总说叫我给他记录些有关谈话的细节,说是关于如何改进按摩业务部分的抽成比例等等,我知道良总是习惯了有什么事情总喜欢叫我过去而我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安排。 “···我看还让斌斌干吧,这小子还行···”我只听见这么一句。我送肖总下楼看着肖上了他那辆让我至今都记得住的白色宝马车,我心甘情愿殷勤的为肖总拉开车门、关门···而后毕恭毕敬的目送宝马离去。 我顾不得是在上班时间,几乎是不停歇的跑到桑拿中心找斌。因为真的很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他,我想象着他听到后兴奋的样子。 我第一次走上三层的小阁楼,那是斌的所在。我在桑拿总台工作了那么久却从没上过这里,在通往阁楼的扶梯上我恍如隔世。有多久没有到过这里了,我们的酒店大得就像一个小社会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但在我们之间却像隔着重峦叠嶂。 拐到楼梯的尽头裸露出一间小小的黑屋子,应该到了我肯定的告诉自己。进到里面我看到了随意丢在床上的那件斌常穿的墨绿色衬衣。我打量着这间几乎使人窘息的狭窄空间,昏暗的灯光使人沉醉。我禁不住陷入了遐想斌是如何整日整夜的在这里渡过的呢? 正在我愣神儿的时候身后传来响动,回身看时正是···“你来干嘛?”是斌,还没等我开口,斌讲话了。 “知道吗?酒店决定继续用你,让你经营按摩室”我兴奋的在播报着新闻。 “我知道”斌一笔带过,甚至还带着些不屑的倦意和往日一样的慵懒气息。 “是吗?”我感到了斌的异样和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在涌动。 “既然你知道,那我走啦”几乎是头也不回,我赶紧抽身不想停留哪怕一秒钟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只被射伤的鹿···就在我与斌擦肩而过的瞬间斌看我的眼神使我不安起来,那眼神好像有话要对我讲,但又不知基于什么阻隔而又说不出口! 下楼时我有意放慢了一些脚步,等斌来找我说话···但··· 晚上我有点刻意的失眠,斌那迷离的眼神总也挥之不去。为什么呢?他想和我说些什么呢?我能感觉到,可——他越是缄口不言我就越觉得事情的蹊跷! 胃病困扰着我,休了近一个星期的病假,我有点想上班了。 “公司出事了···”一早我刚换好制服,就听得有好事者在密聊。看见我马上躲开了,加快步伐我直奔总经理室···门打不开,我有些心慌。 “良总前两天被停职了,听说是经济上的问题···”餐饮部的吴经理吃午餐时神秘的跑来专程告我,我晓得她安的是什么心。 打电话良总不接,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董事长要来酒店召开会议,我明白一定是良的事情所致。 董事长在会前5分钟递给我一份文件···会上我代辛董当众宣布了酒店对良做出的处理意见,罢免总经理一切职务,立即开除···还没来得及向良总再次讨教更多的进步哲理,我还想让良总看着我成长的,我怀念良总扶着我姗姗学步的岁月,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干净的好像没落过一粒尘埃似的···我不解、我的心很难受。 辛董要我收拾一下总经理室,里面的东西稍显凌乱。属于他个人的东西看来已经都拿走了,尤其是摆在他电脑桌上的那盆小文竹也蒸发了那是我买的。我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正赶在这几天病倒呢,不然我一定要向他问清楚,我知道良不是那种看重瘾头小利的人,一定有什么蹊跷在其中作祟。 广告公司的朋友约我谈些关于酒店广告宣传方面的事情,我们说好在一家西餐厅见面,对方是个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和女友一道打拼着一间名为“千明企划”的策划公司。最使我不可接受的却是那个曾经轻挽过良总的那只“白天鹅”这次又挽着这个广告公司的老总出现了,难道她就是···我们几乎是同时的诧异,显然我的出现也让她略显尴尬。 毕竟都是职业人,我们良好的气质和素养教导着我们不能行于外而要事事均表于内这才叫完美。事情谈的很顺利我们敲定了不少既定的方案,当然我们的合作都是有基础的,那只白天鹅其实是叫做郁红的,很自然也很知趣的在帮我维护着最大的利益,现在的我忽然有点喜欢她了,哈哈···晚上,我接到了郁红打来的电话。说只要我不跟他的男友说她去酒店找过良总的事情,一定会感谢我的··· 我窃喜,她也有今天。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酒店找良总?还有你和良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想要这些我很肯定的对电话那头的她讲,电话那头的郁红略显犹豫,可···还是由于利益所致开始向我倾述了一切。 事情的复杂程度是我远没有想到的,我甚至否定了自己先前自以为是的智商比例。 郁红是外地人,上大学时已出落的似水芙蓉,可是经济上的拮据使她对现实生活发生了想彻底颠覆的念头。郁红的男朋友是个平面设计师可苦于没资本自己干,而终日的怨天尤人,至此想法天真的郁红便误入歧途充当了高级社交女郎,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暗中帮助男友。 郁红凭借着她不俗的气质很快便踏上了专属于她这群人的路线阶层,她是那类走上层路线的高级应招女。可是她不曾想这种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得手,她们依然要通过皮条客的过滤方式,方能实现与理想碰撞的机缘。 红说,“她当时与斌也不熟,红所在的那间高级会所是个很有后台的老男人开的,斌在当时也只是个小小的帮衬而已。可颇有心计的斌竟然私留了这些女孩子的资料待以日后的起家之用,也就是说那时斌已有了自立门户的野心! “上个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没想到是斌打来的,说有事要她帮忙”红说,她当时怕极了没想到过了好多年竟然还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本来红已经开始了属于她的生活,可是―――斌却打破了原本已既定的这一切。 红说“我这是不得已呀!用自己的幸福来压注,因为她怕斌告诉自己男友自己过去的一切”电话那头细细传来的红的声音在夜晚的笼罩下越发的哀宛、悲沉、无助! “因为你们酒店的按摩房要重新洗牌,斌的实力不是很强极有可能出局。因为斌打听到有几个竞争对手在与酒店方面接触了,斌试图争取过,却被良直白的挡在了门外,良不知道斌是那种得罪不起的小人物”!听着红的述说我怅然了,我是多么的不了解斌而斌又是怎样一个蛇蝎,我甚至在庆幸没与斌深交,不然就以我的智商真是不敢想像··· “斌让我同时接触良总、肖总,对良运用正面的谈判对肖则从侧面取胜。我以能为酒店拉进大学生级别的特色小姐为承诺且对酒店的抽点比例提高到了目前水平的两倍还要多为切入点先将良吸引、稳住···而后引君入瓮”,红尽量详实的告着我,我甚至开始钦佩斌的头脑。 “对肖总那边,则是以我的身体为代价来与良抗衡的”女人的悲哀不过于此。斌有些令人发指了,我听到了心跳要加速的喘息声。 “我博得了良的认可,红说以要给酒店先打点信誉保证金为诱饵随后在获取了良的银行卡号码后我便消失了”斌朝他卡里打了三万元。 “在肖那里我则说想承包酒店的按摩房做,一来可以赚点小钱二来陪你也方便呀···”对于有着上层气质的红来说,想降服一个男人还是比较容易的,肖总很快便答应了红,说马上跟良讲。 结局是良所不能接受的,肖总再向良推荐红时,遭到了良固执的拒绝,并已说已找到了一家很有实力的按摩室接替人为由与肖总据理力争!结局可想而知―――就凭良总这个耿直的性格,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牌面,良是个在大事上据理力争个性太过执拗的人,可他忘了肖是幕后是老板呀,他笨! 很快酒店查出了在良的工资卡上莫名多出的三万元来路不明的进帐,可在询问时良因不知情依然清白的坚持着――― 斌赢了,良是他的又一程垫脚石。 第九章 青色危机 天气预报明天有雪,这恐怕是整个晦暗的冬季中唯一可值得雀跃的事情了。盼望的时间总是过得异常拖沓,整整一天我都工作不到心上,眼巴巴望着办公室的落地窗,透过这扇铮亮的窗棂可以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 快到下班时分,雪···终于洋洋洒洒的如约而至,这多少使人有些快乐的感觉,雪花的浪漫情节总让人或多或少的涌现出几许畅想! 我是极怕冷的异类,虽然心里很快活但外在的表现却实在糟糕,手脚是全冻伤了且出门的样子像极了烫伤病号不捂的绝对严实决不敢踏出门槛一步,生怕被凛冽的风儿把给吹化了一般。 我一如往常的疾步向车站走去,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知哪个冒失鬼从后面故意把我绊了一下。我刚想转身骂人,看时却是···斌骑着他的白色小木兰冲着我一脸的坏笑? “你没长眼睛呀?想吓死我!”我还是憋不住一脸的责难。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还不是你跑的太快。紧追都追不上” 我分明看到了他略带得意的调性,这眼神让我慌乱,我知道这样是不行的。 “找我干嘛?”我莫名的在意起了他的话而此刻的我们之间的感觉就好像是已渗透进了对方一样,无需更多的形式与过程,我们的心灵似乎是相通的··· 这···是让我始料未及的,可能真是印证了时间是最好的沟通方式这句话,在岁月的不经意间我们好像改变了不少。其实在这之前因为良总的事情,我们大概有好一阵子没有碰面联络了,也是因为我是按着正常的作息制度走而他却是属于常年上晚班的那类吧,所以我们无论如何总也见不上面。 “我要走了” 我没有看他,自顾自的随着人流涌向车站。 公车载着我走了,可心却留在了他那儿。 我不敢看他,是因为我知道我们根本就是两路人何必呢!我几乎是坚持着一直没有回过头去看看车后的他而同时我也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会突然跑来找我呢?这不是他的风格尤其是在大白天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指使他来找我呢?虽然我极力的想知道答案可好强的我就是不能做到主动问他。 到了我要换乘车辆的中转站,无意间我从倒车镜中居然看到了斌一直的就这么骑着他的小木兰在凛冽的寒风中紧随其后,他竟然不顾雪天路滑的危险亦然的加足油门轰轰的跟着我所乘坐的大巴?我不由得开始担心他的安全了。 “你干嘛呢?不要命了,你不知道下雪天路滑吗?骑这么快不怕摔死呀你···”一下车我便急不可耐的跑到大巴后面去责难他,可斌···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寒风吹过他的脸颊我看到了那分明是张俊俏绝伦的面庞,看得使人慌乱不知所措。 斌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的得意,他穿的很少那件我最喜欢的墨绿色衬衣就这么单单的翻着衣角凌乱的在外面被风吹着而这恰恰更凸显了他的颓废贵族气息,一种使人迷乱的情愫。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我拉了过去轻轻的搂住我的腰。我害怕极了却又极度的兴奋,他的突然举动使我不安起来,复杂的情绪使我怔怔的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斌却抱的我更紧了···可,就是一句话也没有,雪花就这么温柔的洒落到我们的身上··· “我得回家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幡然醒悟,可能是寒风越发动人的缘故吧! 他并不阻拦也不说什么,我挣脱斌又踏上了转乘的车辆。 让我没想到的是斌却又一次骑着他的小木兰跟上了我换乘的大巴车,在渐隐渐行的车流人海中斌象极了汹涌波涛中乘风破浪的小企鹅。因为我家是住在市郊的所以在接近终点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极晚了甚至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我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快步冲向车后斌的方向。 斌似乎都快冻僵了,瘦弱的身躯驾在小小的木兰摩托上,突然心疼的滋味溢满全身。 “谁让你一直跟来的?快回去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什么很心疼很心疼的。 “我就是想看看你家住哪儿?我怕以后找不见你了···”斌就这么淡淡的说着,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竟成了不久的作别。他狠狠的握了一下我的手指,没在说什么。我看着他转身、发动着车、一点点渐行渐远——我也怀着一颗不平静的心转身回家,一夜无语――― 第十章 起步转身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 你我沉默不回应 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 路途漫长无止尽 多想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 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 爱与痛都成回忆 遗忘过去繁花灿烂在天际 等待已有了结局 我会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让我们懂得学会珍惜 一九九二年深冬,十五岁的斌来到山西,当晚,他在雪中的火车站街头踯躅而行,憧憬能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其实他的姐姐就在太原他完全可以去投靠的,可倔犟的他却不,因为斌是瞒着憨实的父母千里迢迢从四川偷跑出来的,家乡太穷了!自从姐姐远嫁到太原后斌就按耐不住想出去的心,日盛一日,而此刻流落街头的他却再也无法正视自己的生活,甚至无法面对自己今后的人生! 斌只有在火车站附近流浪,别无去路。一晃四天过去了瘦小的斌饿的两眼发黑,一头栽倒在一家黑中介公司的门脸儿前。这家黑中介摊点就是专门物色来并打工的外地人,在得手后再与多家皮包公司联系,最终组成一个连环的骗局,从中抽取中介费骗得昧心钱。周围的门面都知道他们的猫腻儿所在,只是大家同处一个街面又有着各自的营生,所以都井水不犯河水的相互依偎着,天天看戏。 中介门脸儿的老板是看着斌倒下的,而这些日子也眼见着斌在周围已溜达了好几天了,知道又是一个没活路的穷小子罢了,可斌这一倒下,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斌被介绍到一家大酒店的厨房做洗碗的杂工,每天的工作量差不多要洗五百多只碗碟。在大酒店的后厨里,洗碗工是最为低贱的工种自然也最让人瞧不起。所以这类杂工往往是招些外地来的小孩儿本地人是招不到的。每月八十元的工资让那时的斌却异常兴奋,要知道这些钱也足够在四川老家供个娃娃上几年小学的学费呀!斌干活很卖力手脚也确实麻利,所以在一段时间后大伙都对这个长得很精干的小后生加以了肯定并且很照顾。 转眼到了那年的春节,大伙都高高兴兴揣着或厚或薄的一叠辛苦钱准备着该上路回家过年了。可斌却犯愁了!因为他不想回家在回到那个山穷水尽的山沟沟里,可···他又能去哪儿呢? 这天晚上斌久久不能入睡因为斌得到的钱最少只有一张百元大钞,多出的二十还是因为过年了厨房大佬给派的红包。卷曲在冰凉被窝里的斌想着自己来太原的第一个春节该怎么渡过。夜里斌起身去小便,他小心翼翼的绕过一个个睡在自己身旁的厨师大哥们朝门外的马桶挪去,突然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在斌的脚下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斌蹲下身子借着门外凄凉的月光斌摸到是一件外衣褂,就在斌想把衣服放到床上时手指却无意间触动了衣兜。敏感的斌意识到那是''钱''——因为穷人对它的感知度更胜一筹。他的心紧张的快要爆裂了似乎能听得到心在剧烈的抖动。斌就这么傻傻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敢起身,小便也缩了回去。可···其实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本能的意识斌将钱收在身上转身摸回了被窝···因为据斌讲,那时他拿钱的唯一想法就是想去买件好看的衣服好过年去太原姐姐家时不丢人!因为他已经四、五年没穿过新衣服了,那时的他确实太小。这一晚斌是带着满足的笑意睡着的! 因为次日不用再提早上班了,大伙都忙着打理着各自起程的行囊呢。突然炸锅了有人说丢了钱···大家猜疑着···丢钱人胡乱翻腾着···好事者怂恿着···好心人帮忙寻找着···斌这个傻孩子一时睡过了头,被别人提起来时才惺忪醒来。因为该轮到检查他的被窝了,被窝里没发现,斌一得意便翻身急着去小便没曾想钞票却从裤衩里哗的跌落出来洒了一地。 斌被厨房大佬发狠的踢着、抽打着,在地上像个烂皮球滚来滚去,还有多事的起哄要扒了他的裤衩丢他的人···大伙都走了,只留下躺在水泥地上的斌仍旧不敢起来。他被打怕了,寒冷的北方把他冻得够呛快僵了···我听着斌时断时续的述说,心里一阵阵的抽搐。看着此刻衣着鲜亮的他若不知情的谁能以为他是做鸡头的,他的气质和生活对他的锥炼已经使他蜕变成另外一种层次的物质了,他本能的让周遭的人觉得他就是……活脱儿一个贵族阔少。 他说只这一次,他发誓这辈子绝不再干偷钱的事儿,还有就是以后发财了一定要天天都穿最好看的衣服。他做到了——虽然他对钱还是异常的吝啬,比如在吃饭这方面可能是潜意识对科学文化营养常识掌握的不够,他总认为能吃饱就行但穿衣服方面却马虎不得,因为这个问题我们一再的争吵、不欢而散。斌在太原又漂泊了好一阵子,这期间为了生存他卖过报纸、擦过皮鞋、到小饭店跑过堂儿,在澡堂子里给人搓过背、修过脚甚至还卖过血,因为这样的一个小破孩儿在哪里都是站不住脚跟儿的。 在斌来到太原的两年之后,他跳进了一家规模尚可的大型桑拿酒店做服务员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升为了领班直至经理。虽然斌谈不上什么学历问题,但我知道他行的,就凭他受的那些苦就足以让他去得心应手的对付所有难缠的主儿。他的老板梅哥对他颇为满意不仅是因为他能干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时的斌因为随着地位和际遇的改变使得他自身与生俱来的天赋得以逐渐的显露,准确的说是南方人特有的清秀与英俊气质使得他不自觉的成为了众多的少奶杀手。梅哥看重了斌招牌似的脸孔与天生的桃花式交际手段,这一切使越来越多的漂亮小姐们都愿意往他们的酒店跑,愿意来他们酒店做生意。那阵子斌所在的酒店几乎天天爆满,有来偷腥的爷们儿也有来寻乐的阔奶,自然的大家的荷包也随之越发鼓了起来。 梅哥是个轻度的同性恋患者,追踪其缘由是被他的前妻抛弃后一种病态的移情别恋倾向。斌为了生存更为了有朝一日得以翻身,他默默的忍受着梅哥对他一次次生理及心理上的骚扰。逐渐的斌取得了在梅哥面前不同于其他人的信任与贴心,这一切也为他日后的升腾创造了绝对的优势。 他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蓝鸟’,在临晨的太原城经常有这只蓝鸟在驰骋。这已经是两年后的斌了,他已经不再满足只是个经理的角色,他分明看到了他的老板是如何的轻而易举将财富聚敛。他似乎嗅到了这其中的甜美气息,诱惑着他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第十一章 我的方向 良总走后,我突然觉得周遭的环境一下变得陌生起来。可能真应了境由心生这句话。因为他对于我提携太多,怎么可能会即刻忘怀呢?看着曾经面对面交谈过无数次的空荡荡的总经理室,心里止不住的酸楚随着婆娑的泪水径直而下! 那阵子,我的工作状态极其不佳。女人天生就是情感的俘虏,一旦心智被蒙蔽也就意味着她的衰竭。良总只是我的一个过客,这一点在随后不常的日子中我就马上意识到了。因为过眼的烟云总是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也是因为现实的情况不容得我再多幻想什么,因为在有良总的日子里那无数双嫉妒的火苗现在正烧的焰呢!我得想方设法的予以抵挡因为防不胜防呀!我甚至有些疲倦了,大部分人都是好事者他们巴不得我倒霉的再厉害点儿。因为在别人看来我如此的年纪轻轻是不应该如此的张狂并爬那么高的,唉!这就是人性的悲哀呀!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不但被调离了总经理助理室而且还被停职察看,原因是要查清楚看我是否有同良总狼狈为奸的污点等等――― 我很无奈,心中压抑的快窒息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因为近半年多的际遇变故、升腾,真好似是黄梁一梦! 可现实的情况原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不知是谁栽赃陷害,我被酒店保安部告知不准离开酒店半步直至问题查清楚。我被强行限制了人身自由带进了酒店里最高层的一间客房。那时的我太弱不懂得该如何解脱,只是无奈充斥着大脑,我甚至没有想反抗的意识。虽然我知道是有人在刻意导演闹剧可没有外援的支持,我无能为力! 大概是快过年了到处弥漫着新春的气息,很多耐不住的小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放炮竹了。又是一个清冷的傍晚,乍暖还寒的早春清冷是最让人难受的。我只有每日隔窗外眺越是如此心里想要出去的年头就越发的强烈起来。 我被人看着去上洗手间,在楼梯的拐弯处我似乎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向上盘旋走来。难以抑制的激动使我神经马上紧张起来,因为我不能一直被他们这样拖着、软禁着,我要想办法出去!我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等着那个声音快点上来。身后看管我的人是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曹刚,今天轮他值班。良总在的日子曹刚这只狗每天竭尽全力的巴结我,但我知道他骨子里是很嫉妒我的,他是那种不折不扣唯利是图的小人。 曹刚似乎看出了我的用意,硬把我往前退了一把示意快点走。也就在刚踏入洗手间的一刹那,楼下的那个声音上来了。 是斌——在这之前,我已和斌又隔了快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自从他开车追我回家那次之后)也就是那一霎那的眼神对碰,难以压制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斌看到我没有?他懂我的眼神吗?他能来救我、帮助我吗?我发疯似的冥想着!快到夜里十二点时我清楚的听到了斌的声音在楼道里越来越近,“是斌,一定是斌,他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他懂我的意思,他会明白我的眼神的”此刻我全身因为紧张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我站起身往门口小心的挪去。 还没等我伸手推门、借着楼道的亮光斌擦门而入。和斌在一起紧紧相拥着,好像分别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和斌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阻隔而没有感应!许久——斌轻轻抬起我的脸说,“别怕,有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的一切,为什么有事不找我―――” 我哽咽着泣不成声。 后来,在斌的作用下当天夜里我就被斌带出了酒店,因为他知道我害怕、不想在那个地方再多待一秒钟。斌因为我由此而受牵连,酒店老总卖了他一个人情,他花钱、用小姐往上顶,摆平了一切蓄意闹事的人赌了他们的嘴。 那天夜里,我被斌转移到了一个他哥们儿的住所并把他的兄弟赶了出去他则留下来陪我,那是个破旧的教学楼。在昏暗的楼道中一个硕大陈旧的坐地钟在沉闷的一下下撞击着,空寂、哀怨布满整个夜色。我紧紧的撰着斌的手头也不敢抬因为刚从酒店逃出来心慌得不得了。我们分床而睡。大概快凌晨时分斌的传呼机响了而且响个不停,斌极不情愿的起身去回电话,时钟一分一秒的转移着,不知过了多久——斌还没有回来―――我开始感到不安,莫明的恐惧再次席满全身,我意识到好像有事发生。因为斌常跟我说他做这行仇家很多可能哪天就会横尸街头!我不想他的话应验,尤其是现在、此刻――― 我爬起来游荡着往外跑,在清冷的大街上揪心的迫切搜索着斌的身影。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的我看到了一个卷缩在街口的身影。是斌——斌——我失声的扑了过去。他的胳膊被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还不停的往外渗血。我怕极了只想赶紧救他。 太阳又一次升起来了一个暖暖的冬日就这么不容商量的如约而至,斌打了麻药躺在我的怀里睡了。我细细的端详着这张近乎完美的脸,他骗了、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呀!而此刻的他又像个婴儿般纯洁、恬静的睡着,我在想至少对于我,斌是善良的! 那天凌晨,斌被他的兄弟出卖了告诉了斌的一个对头。讯息是他的兄弟呼的斌没有太多的设防,这个兄弟斌曾提携过但终究出于对斌的嫉妒还是负了斌,这让他很难受。我陪着斌过了三天,在那个一无所有的废弃教学楼里。一到晚上斌就要求和我睡一张床,可每每都被我呵斥着就又主动睡到另一张床上了。我和斌分别睡在各自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其实在我们各自的心中都是很想和对方相拥而睡的尤其在那个清冷的早春时节,因为没有暖气只单凭一个很旧的破电暖气在散发出一阵阵救人的暖意! 还记得斌曾很正式的对我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就是,‘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想要与她分享,夜晚能抱着喜欢的人一起睡觉――’我知道以斌这种文化程度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他有着夺人的外貌和一颗极度脆弱、变质的心支撑着他孤独的灵魂在世间游走! 在我偏执的思想里我总认为不是夫妻就不能为时过早的在一起做睡觉这样的事,可能跟我从小受的教育有关已经根深蒂固了没法子。 我只是想知道终究谁是我的真命天子。带着这份固执我执拗着过了三天,斌也就强忍着过了三天。至今我都忘不掉斌在那三天当中炽热的双眼和那种渴望的神情。现在看来如果那三天我做了斌的女人,后来的结果可能也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 唉!命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在当时,斌就是我的方向可我并不知道该怎样正确的追随与把握自己所谓的方向。 第十二章 缘妙不可言 第四天清晨我丢下熟睡中的斌走了,看着斌带伤的胳膊蜷缩着被一条破棉被裹着,我很无奈也真的不忍。临走时我找了张废旧的报纸给斌草勾了一张侍女图(注:我曾经学过近四年的国画),旁边留下了这样的字迹,“你是个可以掌控未来的人,我相信凭你的真正素质定能做出番新的成绩并肯定能以一个崭新的身份示人的,我等待着你脱胎换骨的变迁――” 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不辞而别,纯粹是因为我感到了和斌在一起的那份茫然,斌不给我任何承诺这是我的死结也是他的心结。他没有方向亦如他游走的灵魂,他不给人以方向正如他脆弱的心志。记得斌曾跟我说过他不喜欢白天也从不愿白天出门,他只属于夜色正如他苍白的脸缺少阳光的照射一样。他害怕白天我知道那是因为白天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不像夜色给他披了件足以包裹的外衣一样。对于这种病态的思维我是无力回天的,只能竭尽全力的去呵护他受伤的躯壳,而我呢?在照料他人的同时内心的历史伤痛又无不一次次抽打着今日的身心,自问我只是只逃亡的鹿又怎能轻易的再经历一场劫难?我们是两个同时游走在世间的边缘灵魂――― 远离了斌坐在回家的公车上看着窗外一处处划过的风景,我知道这一走对于我和斌来说意味着什么!车渐行渐远了---我很痛心我甚至后悔了不该就这样轻易的走掉,可——又一想回去又能怎样呢?要是斌醒来后看不到我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我不敢再想--- 和斌相处唯一庆幸的是,斌首次以情感的方式去维系一个女人,我知道这对于他而言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我们是天平的正负极,正如他第一次知道我是大学生时的惊愕对照,可感情正是如此的妙不可言。他因为怕失去我因此不敢靠我太近而由此却更加滋生了我们的逆向萌生! 这之后的日子,我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忧郁成疾住进了医院,当然我的病与斌无关,完全是先前所遇的那个负心人所致。那时的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注:因为不想让家人担心,更怕父亲知道后会加倍的责罚我等等)我一个人孤独、执拗的办理了一切住院手续而后在医院开始了大半个月的生理煎熬。因为当时的经济的拮据我几乎到了没钱吃饭的地步但又死硬着头皮不肯向任何人求助,只能慌称没食欲靠喝葡萄糖维持生命。那段日子,我终日以泪洗面一心想着赶紧病好或是干脆死去。病痛和心痛几乎将我击垮,我像个被世间遗忘的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的继续维系着气息。我不想告诉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父母,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年逾半百还为我操心我是不孝的那类!(注:原先在没遇到斌之前我曾深深的真爱过一个男人,他可以说是我的初恋,他是我的大学老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曾经把当时所在的校园倾倒无数,我曾那么的庆幸能得到这样一份爱的恩赐,但结果却是伤的我体无完肤。那位我的老师最终以和我年纪相差太远,又他的母亲不同意等等托词将我一掌打入冷宫,他结婚的那天我本想爬到他家的楼顶给他洒纸钱的,我早早的就偷偷上了楼,但到了真正看着楼下那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穿着整齐的结婚礼服出现在众人之中时,我却心软了,最终平静的离开了---) 终于在又一个黎明来临之前,我再一次的从死亡挣扎线上归来了,带着一颗已趋于平静的心重返人间。我永远都忘不掉在医院里曾挨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那都是在与死神、心智斗争的见证,我之所以闯过来了是因为我的贪生怕死、是因为我的不甘心,我发誓要活出个人样让那些曾经负我的人为之付出代价,为之追悔莫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笑盈盈的夏日如约而至,满目的生机让人感叹活着真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这时的我供职于一家台资企业,做着令人羡慕的白领工作——公司高管层设计部经理。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大好年华如纷香的玫瑰,不唤自来的飞蝶争相竞艳,我也因为际遇的又一次变化而气色慢慢恢复起来。但受伤的心,致使阴影挥之不去,不敢再轻涉爱情的雷池半步。 随着桃花运的一次次接踵而来我的精神也在不自觉的随之好转起来,赞美真的可以使人重生,我被呵护包围着潜移默化接受着美好事物所恩赐的点滴光鲜。 因为我们公司要重新装修办公区,由此命运又将我与一位本不该再见面的故人被迫的拉近。 他叫阴军,是个福建籍的装潢队包工头,第一次见到他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长得太像一个人了——是‘宏’那位让我今生都为之痛不欲生、驱不去阴影的孽缘情人我的大学老师初恋情人。 办公区在有条不紊的装修着,我们则在一片狼藉的嘈杂声中继续有条不紊的过渡着工作和生活,跟阴军的接触也就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因为阴军长相酷似‘宏’所以每每看到阴军时就浑身不自在,心里早已枯死的泉一下子又喷涌而出。我承认这是我的致命伤我不争气的又一次对这个早该远离的瘟疫再一次失去了免疫力。 南方人天性都是爱玩儿的,阴军当时也就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因为是老板的同乡介绍来的,所以和我们办公区的年轻人就自然相处的非常融洽,大家也很给他面子。阴军很会做人,时常买些可口的早点或下午茶打包过来,惹得不少女孩子的青睐,加之阴军确实长得不错索性也就越发的油了起来。在那时我是最为冷漠的一个,没有人知道我的痛有多深,每见一次阴军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不知道已在哪里的宏!我在一天天挨日子希望装潢工程快点结束好让我不再神伤,正如我愿办公区的装修终于尘埃落定完工大吉了,阴军则要请客说是感谢装潢期间各位同事对他们的照顾,大家兴奋不已又可以打牙祭了。 阴军确实大方吃完正餐后又要请大家去唱歌,一帮子闹腾的年轻人雀跃不已。在悠扬的此起彼伏歌声中阴军不自觉的屡屡邀我与他同唱,我终于控制不住与阴军越来越近。 我是公司公认的招牌,堪称美女级别的才女,对于一般人都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他们总说看你那么骄傲小心嫁不出去!我无可救药的接受了阴军的照顾,即使在他的工程完全结束后。看着面前这个对我如此之好的男人我总是习惯的拿他与‘宏’作比较,为什么我只在‘宏’的面前活不出自我呢?答案就是我落入了毒药情网,对于一份使自己失去自尊的爱情还是一再的妥协自己,这是我犯了爱情的戒,爱情是不该这样的。我暗暗告诫自己重新开始吧,真正的爱情本应是让人更加美丽和炫目的,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和阴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你是优秀的,那么爱情到处都是触手可及的,想到这里我笑了,对自己的顿悟我暗自庆幸! 有一日,我和副总裁去工行办事在和行长聊天的时候门被敲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宏’这完全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没想到‘宏’竟然调到了这家工行的信贷办。 出乎意料的在我们与这家工行打过几次交道后,一天傍晚‘宏’呼了我,听到电话那头那个早已久违却依旧富有雌性的声音真是百感交集,我问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宏’平等的做到了一起,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下随意的点着自助餐,悠闲自在的聊天、俨然一对尘封的好友。要知道就是这么再简单不过的行为在以前却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我是个没有自尊的爱情奴隶。 饭后‘宏’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我们信步的在马路上徘徊着,突然‘宏’抓起了我的手满目含泪的拥住我说‘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做我的情人吧―――其实当初我一结婚就后悔了,我根本不喜欢她---’ 我怔了一下,而后轻轻的推开了这个我曾一度深爱并差点为之送命的男人,临走时我平静的留给他一句话,‘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吗?现在的你对于我而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现在只爱我自己―――’说完,我头也没回的打车离开了! 后来听说‘宏’半年前的那场婚姻,主要是因为看中了那个女的家境殷实,其父还是位在政府供职的高官,所以‘宏’这个懦夫不顾许多竟然妥协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和那个他并不爱的女人结了婚,一心想着借婚姻的名义为自己的仕途添砖加瓦,他的后悔源于他那个老婆原来竟是个先天不孕患者。对于‘宏’我认为这是报应,是老天在我们之间开了个玩世不恭的大笑话! “缘,真的是妙不可言” 第十三章 总是夜归人 我的爱情就像漫天起舞的流星雨,每一滴都精彩纷呈又迎风而逝,时间短暂的着实令人担忧。父亲常说,“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要是当你碰到思想和意识发生冲突的事情时,那就让心去做决定吧,至少这样日后不会后悔的。而我也养成了经常向父亲述说心事的习惯,而每当与父亲倾心交谈时,我就会发现自己的心相当的平和而又清醒。 在千禧年的最后日子,我一如往昔的与一位要好的女伴去购买年货。可能真是缘份支使鬼使神差的我尽不觉得累不想去乘车而是绕道步行去了本市有名的步行街购物。在满载而归的回家路上消闲的遛达着,看着身边经过的一簇簇提着大包小包年货喜笑颜开的人们,真的能感觉到春节又快到了的那份喜悦。 忽然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从背后喊了我的名字一声,因为没太注意我仍旧往前走。那个声音又提高了一倍——继续喊出了我的名字―――我转过身侧目看去! 他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他的最新呼机号码并且强硬的要走了我的呼机号,他告诉我‘今晚我会呼你的,叫我一定要回他的电话’。 累了一天回到家就一头扎进浴室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看着手心中被一点点冲淡的号码我竟无动于衷任其消失。躺在软软的床上穿着我最喜欢的粉色睡衣,我尽情享受着滑润清香的面膜,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滴——滴——滴——滴——”现实的呼机声又一次把我从甜香的梦境中叫醒,看时却是‘斌’的讯息,我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该回这个电话吗?我在心里暗下赌注如果他呼我十次我就回电话,时间一分分在移过已经第九遍了!我已经决定给他回电话了——顺手抓了件外套几乎是冲到楼下的。 电话那头斌依旧是霸气十足,不容商量的命令我、告诉我,他会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我家附近的一间宾馆门前要求我务必去见他。 挂了电话,我思虑万千一年不见了,斌的现状又将会是怎样呢?我头脑昏沉的慢慢朝那间宾馆走去,街上很冷我很冷。斌打电话的那头距离我家非常远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黑洞洞的冬夜,爱情的力量难道真的可以穿透一切阻隔吗?难道我是真的喜欢斌吗?我想其实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恐怕对于爱的定义都是模糊的吧··· 随着渐进的一簇车灯晃动扬起的沙尘——是斌!他驾着辆不知什么名头的轿车疾驰而来。坐进温暖的车厢细细看来斌比以前更加憔悴了不少,瘦弱的身形越发衬托出他那双狡洁的大眼睛,斌几乎是强制性的忽然将我的手抓了过去紧紧握住,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想我没有?”他这种人就是这样的,不会加工任何的修辞,尤其是对于我他喜欢的人。 我以沉默回应了他,他依然紧逼追问非要问出个一二三不可,我真的无奈对于自己的冷漠我甚至搞不清是什么原因。 接下来说了些什么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隐约记得斌好像是要强行吻我而我同样以拒绝告终,其实我并不是不愿接受斌的吻,只是缘于因为我很清楚的记得斌曾经对我讲过的一句话,他说若自己一天不入正行就不会给我任何承诺的,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正视自己的人生,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承受一个他爱的女人跟着他受苦。 那晚斌极其温柔只是嗔怪我一年前的不告而别令他伤心不已,那时的通讯方式远不如今天这样发达,因为没有手机、网络···一旦断线将无法再见确实是相当的残酷,我承认了自己的狠心并致以歉意。他说不允许我再随意的离他而去、不允许我再犯同样的错,我点头。其实为什么要点那个头,我当时也不明白完全是一片懵懂的。 那段日子,我和斌彼此没有任何的承诺,只凭借着一份异动又一次展开了漂移之旅。斌带着我驾车到处乱跑办了很多杂事,其实都是在为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帮忙。我从来不会问他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他的朋友都是些干什么的?我知道那样他会不高兴的,其实我故意装傻不问的主要原因是,虽然斌每天都在瞎忙但是他已经渐渐的脱离了原来的行当不在顾及旁门了,他在慢慢的调试自己。我义无反顾的享受着这份说不清的缘份所给予我的喜悦与满足,我觉得斌就是个不知明天在哪里的杀手而我则是那个杀手的边缘情人。 斌是个苦孩子我知道因为他挣钱的不易所以落下了及其吝啬的坏习惯,最终因为膳食的不科学还导致过痔疮的发生,躺在医院了受了不少罪。我见缝插针的教导着这个不开窍的小四川,告诉他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事务以及该怎样合理的理财、饮食等等,而每每这个时候斌总是笑而不答,尽情聆听、像个纯净的孩子享受着我的教诲。我庆幸斌的聪慧他开始步入正行了。因为入世的沾染他被无情的推到了社会的最低层、最肮脏的边缘,这不是他的错,社会原本不就是一部残酷的教科书吗? 那段日子我和斌的感情迅速升温,到了彼此都不可或缺的地步。我们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段微妙的关系。斌特别乐意走哪儿都带着我像是带着面荣誉勋章尽情的炫耀,斌竟然为了我开始不怕白天了,他招摇过市的牵着我的手到处游走。我白天做白领忙我的本职工作一到晚上或节假日则理所当然跟着斌到处瞎跑但却乐得逍遥。因为在我看来虽然我的工作伙伴协作单位等等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我却非常厌恶他们这些带着伪装面具的小资们,我宁愿跟着斌这样的混混浪迹天涯。 女人天生就爱做梦,爱把自己化妆成圣母玛利亚去拯救生灵,我对于斌不可否认的存在着这样一种居高临下的变质关爱,我由着自己的性子艰难的走着每一步! 斌有个哥们肖强,是个破落国营厂矿的小职工因为厂子效益不好所以在外面胡乱打着工,我也没问过斌和他是如何认识的。肖强虽说没什么好工作但依旧是凭借着还算精干的一张脸到处混吃混喝,他找了个专供他吃穿的死心女友贾蓉,小蓉是个从东北来的小姐长着张胖乎乎的桃心脸,肖强骗她说会娶她,只是碍于她是‘小姐’的特殊身份所以得让他的父母有个接受的过程以此为借口一次次拖延贾蓉要去他家看看的要求。但是即便如此也令这个在异乡漂泊的傻姑娘深信不已以为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命中归宿,可怜那个傻女孩一次次在将自己辛苦挣得的血汗钱交给肖强买衣服、下馆子的同时却不知那个肖强正和一个小学老师谈着对象,当时好像都快要结婚的样子。 我很奇怪自己明明知道他们这帮混混的不道德行为但却没有丝毫想揭发、远离甚至质问的念头。我和斌每每还充当着蹭饭和说客的双层角色如鱼得水的演绎着双簧戏,我甚至感到了自己直转极下的坠落,看来学坏是每个人的天性呀,而那段时间我也真的是很扭曲的与斌在一起痛并快乐着! 斌有时很变态每次拉我去付这种饭局时总是拿我当靶子在炫耀他自己的同时贬低着在座的每一个做偏行的女孩子,因为他们都是些做小姐的。 凛冽的早春又刮了回来,我们在太原尘风大作的季节里肆意挥洒着灯笼般明媚的爱情。 随着我所在公司业务的日渐扩大,升迁的机遇促使我越来越忙,副总裁交给我一个全权负责的大项目——一个省内重大赛事的总设计工作同一批香港工程设计师共同攻克。我没有了与斌固定约会的时间,斌很可怜常常是在公司大门口的小卖部等我到深夜为此我很内疚。因为香港人有吃夜宵的习惯而我是做东的,因此我也只能不得已的带着他们这些工程师在加班很晚后还要去消费。我们做着顶级的皇冠小轿车从斌的身边擦肩而过时,我不敢看斌的眼睛。渐渐的每当华灯初上时我再也看不到斌等我的身影了,我很悲哀。 当时由我负责的项目因为责任重大因此常常感觉压抑难当,一次我身心疲惫的下班后呼斌,再呼了他近五、六次后斌才回过来电话,我说想去兜风。在太原刚刚开辟的滨河路上我们任意驰骋着好不惬意,那晚斌不让我走非要我留下来陪他,不想他失望我只好勉为其难。半夜里斌翻身压了过来非要做爱,当时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硬是没让他得逞,斌很委屈说,‘你知不知道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再也没碰过一个女人,为了你我改了多少!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给我呢?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跟我耍脾气!···’说完便再不理我翻身睡去。看着斌受伤的背影我反复的在叩击自己的心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呢?到底这个人带给了我什么呢?其实以斌这种做惯鸡头的人来说,那晚要想对我得手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他没有···因为我知道他对我动了真情,所以他治不了我! 次日清晨,我没有惊动斌独自出门,可就在关门的一霎那斌爬了起来大声冲我吼到,‘你去哪儿呀,为什么不叫我?’ 我说,‘你睡吧,我要回家’说完我不知哪儿来的劲儿将房门重重摔上。 还没等我走出楼门口,就被冲下来的斌一把拖住,斌憋着发青的脸向我承认错误,说他昨晚不该朝我发火。 斌坚持要送我,我们一路无话。他把车开的飞快我知道他是在发泄!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我呼他他再也不肯复机了,后来干脆呼机也停了,我知道他这是在有意的回避我,对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我欲哭无泪。因为斌这种人做偏门太久,仇家太多所以他在太原几乎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所以在这之后我虽然很努力的刻意找过他几次但终以失败告吹。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杳无音讯,我知道是我太过强盛的外表灼伤了他的自尊! 我依旧努力的工作,一天天期待着斌的再一次出现。 第十四章 尘埃落定 斌就像只没脚的鸟,孤独的跋涉着、努力寻找着每一顿的盘中餐。 他在太原这座城市居无定所到处迁移,即使在当时他已有近三十万的存款但还是异常吝啬的到处蹭饭、胡乱的随处找地儿睡觉。前面提到他有个姐,宴洁。当年斌的父母就是不放心他姐一个人在太原才让斌后来也跟过来的,宴洁竟是个空姐这多少让我始料未及,怪不得在斌固执的思想深处他还是鄙视哪些做小姐的,斌只把她们当成赚钱的筹码泄欲的工具。 斌当时入行时,他唯一的亲人宴洁为什么没有对他加以阻止呢?我不得而知也没有求证,斌很宠他的姐姐和他的小外甥,斌特意给他的小外甥开了个户头定时的往里面汇钱也只有这个时候斌是大方的、毫不吝啬的。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在高智商的驱使下龌龊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时由我全权负责的省内一个大型体育赛事的全部设计工程终究一锤定音,我在事业巅峰的时刻却不曾知道斌却经历着怎样的生活。那时闲暇时我时常猜想,某个时候斌又在哪里?在哪里住,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呢?这些我都不得而知。我和斌就好像两种不知名的鸟在迁移的季节里偶尔在飞翔的天空中掠过,彼此都很熟悉只要那么一瞥就什么都已明了,无需再多的言语。我们不需要承诺也不用考虑将来,一切都取决于自然。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因为再也见不到斌的缘故,我的感情世界被真正属于她的主人掠夺了。我认真并全情的投入了属于自己的真实恋爱,在脚踏实地的感情空间里我找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 两年后的一天,我坐在属于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上inte,电话铃响了―――是斌,我差异不止! 电话那头斌告诉我,他在一年前已经结了婚,斌说新娘你认识的,就是原来那个在酒店中你见过的那个年纪挺大我时常喊作老婆的女人。斌说他不能忘恩负义因为在几年前的一次春季严打期间斌曾被收容,最落魄的时候,是那个女人把自己做按摩辛苦挣得的近二十万元都倾囊而出才救了斌。斌说他现在很踏实,开了间茶社,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原来的生活,开始干正经生意了,我会心的笑了! 我说,“你要请客,这几天正好胃口不好,正发愁该吃什么呢?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今天就想吃羊肉火锅。”电话那头斌依旧是坏坏的笑,连连应承着--- 这时的我也是非常幸福的,有个很疼我的男友,还有就是因为过段时间我就是该做准新娘的人了,我在期待着美丽明天的再次到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