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帝》 第一章 庆王朝53年的冬天。三代帝轩辕正登基后的第二十八个年头。三皇子轩辕泓云十八岁,六皇子轩辕泓风十五岁。 “啊!”一只坚硬的铁棒被插进了轩辕泓云的后庭,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在昏迷中叫了出来,随之便悠悠的醒转过来。 刑讯的地下室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和血腥味,昏暗的烛光下,轩辕泓云的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上身的衣物已经被皮鞭打得七零八落,勉强的挂在身上,健硕的胸膛上布满血淋林的鞭伤,赤裸着下半身,大大叉开的双腿间已是血迹斑斑。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自己会是这幅狼狈的样子?自己不是应邀前往六弟的府第赴宴吗?对了,今天自己的酒量似乎很浅,刚喝了一杯就开始头晕目眩,然后呢……? 轩辕泓云勉强集中起被疼痛折磨的昏昏沉沉的意识,调整好模糊的焦距,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轩辕泓风的脸孔,仍旧是那张肖似他的生母的美丽面容,只是已不见了往日的天真可爱,冰冷的像是一座万年的冰山,不断散发着危险的寒意。过去,鸿云似乎也曾在弟弟纯美的笑容候不经意的捕捉道过同样的寒冷,他以为那只是片刻的错觉,现在,无法相信的错觉却变成了更难以置信的现实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眼前。 “终于醒过来了。” 轩辕泓风狞笑着走了过来,抓住插在轩辕弘云股间的铁棒猛地一插,粗大的铁棒更深的顶入他的直肠,随着一声惨呼,鲜血顺着双腿再次流下。 “三哥你还真是幼稚啊,居然这么简单的就相信了我,亏你还从小生长在深宫,对人如此没有防备之心。” 虽然内心疑虑重重,天生平淡的性格还是让轩辕泓云毫不动声色,他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弟弟,喘息着道:“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念在你年幼无知我不会与你计较。否则,你无故私讯皇子,侮辱兄长可是重罪。” “无故?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小被送到了武当山吗?你知道回宫后的这一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当我不得不挣扎着活下去时,你正一脸幸福地在云端享受着三皇子的生活呢。还有你那一脸的顾作清高,自作善良,什么事情都打动不了你的样子,我全部讨厌死了!”说道最后几个字,轩辕泓风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右手运气内力,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了轩辕泓云的脸上,看着原本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高高肿起,留下五道鲜明的手指印,他仍是不解气的恶狠狠的吩咐道,“打,给我接着狠狠的打。” 皮鞭疯狂的飞舞着,撕咬着已是伤痕累累的肌肤,每一次重重落下后都是鲜血四溅,可轩辕泓云硬是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站在眼前的难道不是自己最疼爱的六弟吗?不是那个最喜欢缠着自己的风弟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皮鞭落下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但更让他无法承受的是轩辕泓风那犀利的恨意,在那属于孩童稚气未脱的脸庞上为什么竟会闪现着比成年人更深刻的仇恨?昨天,不,就在今早,同一张脸孔上还为他绽放着甜美的笑容。不,这不应是现实,这不是现实!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重重的甩下,白晰的肌肤向两边分开,露出粉红色的肌肉,接着鲜血很快从伤出涌出,眼前的一片血红色再次淹没了他的意识…… 一年前的秋天。皇宫内苑的御花园一扫往日的宁静,一群宫女太监们正在忙碌不堪的来来往往。 “快,快,把这个琉璃屏风摆到那边去,这个座位不能放这儿,喂,说你呢,没听见啊?……”太监总管李得顺一边扯着公鸡嗓子,指挥着忙碌的太监宫女布置宴席,嘴角却露出了与眼前的忙乱完全不符的笑容。自从一个月前皇上最宠爱的郑贵妃突然去世后,皇宫上下就一直笼罩在一片阴云下,好在不久前自小在武当山长春真人门下习武的郑贵妃的儿子,皇六子轩辕泓风回宫了。容貌肖似生母的泓风给痛失爱妃的皇上带来了不少的安慰,久违的欢快又重新莅临了皇宫大院。今晚正值中秋佳节,皇上下令在御花园举办家宴,所有皇子和未出嫁的公主都会齐聚一堂,既庆佳节赏明月,亦为六皇子接风洗尘。 可是……想到郑贵妃的暴毙,李得顺不由又微微皱了皱眉,宫中很多人都暗中猜测郑贵妃的死与皇后与她的争宠有关,此次六皇子回宫不知吉凶如何?但愿不要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帷之争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皇宫中已经早早的点燃了点点灯火,似与满天星辰争辉。 席宴上的几位公主是今晚的娇客,不停的小声交谈着,时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来。嫔妃们则以皇后为首,依各自的品级坐在东面的宴席上。正宴的席首坐的正是三代帝轩辕正,帝的左侧坐的是新晋封郡主的十五岁的上官如是,其父上官骖然官拜中枢令,而身为“神之子”转生的她自小便被抱进了深宫抚养。此刻,她一双灵动的眸子正好奇的打量着在座的众人,左手腕上标志着“神之子”身份的一串琉璃珠闪动着耀人的光彩,就连明亮的灯火也遮不住它的璀璨。坐在帝右侧的就是初回宫的皇六子轩辕泓风,其余的众位皇子反而坐在了他的下首。虽说今晚是为他接风,然而皇家规矩一向长幼有序,而轩辕泓风竟安然自得的僭越了五位兄长紧挨在帝侧。皇子们又忌又妒的望着他,忌于皇上对他的宠爱又无人敢发一言。 此时风清气爽,碧朗的夜空中高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满园清辉,香烟缥缈。 酒宴撤下之后,一队队宫女将各色水果糕点端上席来。只一会儿工夫,各桌上又摆满了月饼面桃,西瓜,葡萄,哈密瓜,荔枝等物。 “这个丹桂五福点心味道不错,名字也取得吉利,风儿,你来尝尝。”轩辕正端起一盘精致的小点心放到轩辕泓风面前,更亲自拿起一块递到了他嘴边。看到父皇如此偏宠六皇子,九皇子轩辕泓佳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大声道:“听闻六皇兄乃武学奇才,深得武当掌门长春真人赞赏,今日难得皇家相聚,空坐赏月倒也无聊,何不借此机会请六哥为大家展示一番高超剑术。” “对,对,就让六皇子指个对手,来场比武吧。”听到九皇子的带头建议,皇子们也纷纷跟着附和。 正帝皱皱眉,中秋佳节舞刀弄剑的何等不吉,何况刀剑无眼,万一哪个皇子受了伤如何是好。他正待拒绝,轩辕泓风却已站了起来,朗声道:“承蒙各位兄长厚爱,小弟岂有不从之理,只是不知哪位兄弟愿意下场比事?” “三皇兄,当然是三皇兄了。”几个大嗓门的皇子叫嚷着指向三皇子轩辕泓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出现在轩辕泓风眼前的是一个身材修长,容貌俊秀的皇子,白玉般的脸庞上一双微微吊起的大眼睛如阳光下一溪清澈的山泉,宁静而又温暖。一身白衫浅缀了些米黄色镶边,素雅而又简单。徐徐微风拂过,柔软的衣襟随之轻轻飘拂,瞬间,竟似是不应出现在凡间俗世的仙子。 看到儿子们鼓动轩辕泓云下场比武,正帝不快的努了努嘴。三皇子看似温文尔雅,却自幼好武,师从少林高僧,其武功之高其他皇子已远不可望其项颈,风儿毕竟只有十四岁,能有多高的武功修为,怎能是他的对手。分明是这些儿子们嫉妒风儿的受宠,要借机给他难堪。 “今日乃团圆赏月之日,如此清明月色,众位兄弟还是陪父皇安坐赏月吧,何必又动刀动剑的。” 轩辕泓云缓缓站起来推辞道,声音平和又清朗。正帝点点头,心中暗赞道:到底还是云儿懂事。 轩辕泓风暗中瞥了眼东席首的皇后,恰好与望向自己的皇后目光相遇,他的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这就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啊,今天就借你让她看看我的武功。年幼的面庞上立刻换上了天真的笑容,他拉着正帝的衣袖撒娇道:“父皇,你就让我和三哥比试比试嘛,点到为止,不会有事的。” “这……”沉吟间,看到幼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正帝终于不忍拂其意,点头道,“那你就去吧,多加小心,云儿,你是兄长,万不可伤了弟弟啊。” “是,儿臣遵旨。” 轩辕泓风甜甜一笑,手中长剑扬起,道:“小弟用剑,三哥用什麽兵刃?” “我不用兵刃,六弟请吧。” 原来轩辕泓云拳术甚高,其威力不在兵器之下,加之不欲伤了幼弟,是以舍兵器而不用。轩辕泓风却误以为对方小觑自己,心下更加不快,暗自冷哼一声,就挺剑刺上。长剑尚未递入轩辕泓云周身,轩辕泓风只觉一股纯阳内力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自己的剑势,剑尖甫一接触这屏障,长剑竟被荡开。轩辕泓风这才知道对方虽是生长深宫的皇子,武功却甚高,不容小视。他忙收敛心神,施展开师傅亲授的“绕指环雁三剑”,一边谨慎出招,一边寻找对方的破绽。 好剑法!接了数剑后,轩辕泓云不由暗赞一声,原本相让之心尽去,运起十分内力以大慈大悲千叶手接招。只见剑气纵横,两个身影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中,一时间二人竟斗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没想到六哥武功恁的了得,以后我可不敢惹他了。”九皇子轩辕泓佳吐吐舌头,一脸羡慕的表情坐回了原位。 轩辕泓风存心要赢了这场比赛,出招间杀气越来越重,招式也越见狠毒。但见对方却始终面色平淡,倒好似赏花看月,身形又如行云流水般潇洒无滞。堪堪斗到四五十个回合,只见二人身影飞扬,你来我往,仍是难分胜负。轩辕鸿风心中暗暗着急,自己这次冒死回宫,就是要查清母亲是否真如传闻中是为皇后所杀,如今真相未白不算,连她的儿子自己都斗不过的话,后面的计划更难实行,他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来。他三剑连环攻出,这三式看似平常,却是他下山前师傅所传的保命绝招,一剑险似一剑。轩辕鸿云果然难以抵挡,只得以攻为守,急出三掌,要引得轩辕鸿风回剑自防。轩辕鸿风后退两步,挡住了前两掌,第三掌攻到,他却假意脚下一滑,对攻至面门的第三掌完全不加防御。 轩辕鸿云见状轻呼一声“不好”,自己只顾进攻,却忘了手下相让,眼见这第三掌就要伤到六弟,他急收掌力,两股纯阳内力生生反弹回自身,一时间只觉胸中血气翻腾,站立不稳。 轩辕鸿风见对方收回的掌力伤及自己,知道计谋奏效,他不但不撤剑,反而借机挺剑直刺向对方的右肩,噗的一声长剑已经穿透了鸿云的肩膀,立时鲜血四溅,染红了素色衣衫。 由于最后几式轩辕鸿风引鸿云背对着观战的众人,大家并未看到轩辕鸿风使计。见到鸿云受伤,皇后尖叫一声蹦了起来,一步尚未迈出已昏倒在地。几个公主早被乳母抱在怀中,不让她们再看。皇子们有的木然坐着,象是被这场意外吓住了;有的想到鸿云鸿风二人一个受伤,另一个必然受责,一边假意召唤太医,一边反而幸灾乐祸的笑着;也有几人素来与与世无争的三皇子交好,几步冲上前去,抓住轩辕鸿风的衣领便厉声质问。加上跌跌撞撞赶来的几个太医,御花园里立时乱成一团。 “别吵了。”正帝一声呵斥,园子里立刻静了下来,被正帝的目光一扫,众人都低下头,没人敢再说话。正帝走下座位,来到鸿云身边,看到几个太医也被他吓的呆立在原地,吼道:“愣着干什麽,等朕请你们吃月饼吗?还不快过来给三皇子包扎。” “是,是。” 正帝又回头看看昂首而立的六皇子,脸色更加严峻起来,他虽然宠爱鸿风,但他一向处世公正,更深悉“爱之,适之”的道理,风儿伤了兄长无论是否有意都已是不对,何况他竟无丝毫悔改之意。 “来人,把六皇子拿下。” “且慢,父皇。”受伤的鸿云在太医的搀扶下挣扎着跪到正帝的脚边,断断续续的道,“刀剑无眼,既是比武,难免受伤。六弟只是一时失手而已,儿臣并无大碍,还请父皇不要再责备六弟了。” 正帝看看强作无事为弟弟求情的鸿云,又看看一脸意外表情的鸿风,想到他们两人的生母之间的恩恩怨怨,严峻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算了吧,生在皇家,一切都是他们的命。 “扶三皇子回去休息,你们也都散了吧。”正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大家回去,自己背着双手转身向养心殿方向而去。行了几步,他忽然转过身,向上官如是道,“如是,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是。”上官如是答应一声,在众人的目送下搀扶着正帝而去。此时他缓慢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见到三哥为自己求情,轩辕泓风也颇感意外,今日之战他本想借机挫挫皇后的锐气,会受薄惩的后果他也早就预料到了。至于轩辕泓云的求情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反复打量了对方几遍,新的计策在心中竟逐渐成型。 轩辕泓风坐走上前去,做出一脸担忧的表情,说:“三哥,你……都是小弟不好,出手不知轻重,误伤了三哥,就让小弟送你回府吧。等三哥身体好些,改日小弟一定好好向三哥赔罪。” 一年前,轩辕泓云十六岁时,正帝在宫外赐了他一座府第,他便像每个成年的皇子一般搬出了宫去居住。刚刚那一剑虽深,却非致命之伤,御医为他包扎好伤处后,血流已止,轩辕泓云自觉已无大碍,便招呼下人送他回府。此刻见轩辕鸿风伸出一双手来扶,他却不自觉的身体一缩,避开了接触。轩辕泓风伸着双手便被晾在了当地,好不尴尬。 “不劳六弟相送了,我并无大碍。”轩辕泓云说完,竟然转身就走。 “你……”轩辕泓风毕竟年幼,一张热脸贴在了冷板凳上,心里一股火便冒了上来,刚刚的计策瞬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当场就要翻脸。 轩辕泓云却看也不看,在太监的搀扶下上了抬椅,一打手势,便示意起座离去。轩辕泓风正要冲上去,一双手从后边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 轩辕泓风回头一看,却是二皇子轩辕泓嵇。只听对方沉声道:“不要冲动。” 轩辕泓嵇的母亲与轩辕鸿风的母亲是本家的表姐妹,在派系丛立的宫中,二人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了一起。见轩辕泓嵇出面阻止,轩辕泓风身形一动,立刻便停了下来。见他冷静下来,轩辕泓嵇继续小声说道:“三弟他……” 话还没说完,轩辕泓佳却凑了上来,拉住轩辕泓风的衣袖,说:“六哥,你的剑法好厉害啊,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哥哥能打赢三哥呢。你可一定要教我几招啊,赶明儿练好了,我也要和三哥比试比试。” 轩辕泓佳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不依不饶的抓住他不放,轩辕泓风只得转过来,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明儿起我慢慢教你就是了。我放心不下三哥,想去看看他。” “我劝六哥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白搭,三哥人是很好,就是不喜欢和人亲近,你去了,他也不会放你进府的。他那个府第,我也只进去过一次,简直比进宫还难呢。” “九弟,这话可不能乱说。”轩辕泓风说。 轩辕鸿佳自知失言,吐吐舌头便跑开了。轩辕泓风这才转向轩辕泓嵇,道:“二哥,就去你府上坐坐如何?” 轩辕泓嵇会意的点点头,两人相携出宫而去。 虽然明知会被拒,二人还是先到轩辕泓云府上探病,果不其然,被下人以“主子已歇下了”为名拒之门外。轩辕泓嵇倒还不觉如何,轩辕泓风心中却愈发不是滋味。就算是另有所图,可从来只有别人讨好自己,自己几时讨好过他人?头一次这么费心讨好一个人,居然被视若无睹,心里不禁又气又不甘心。 到了轩辕泓嵇府上,他摒退了左右,还没开口,轩辕泓风的不满却已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轩辕泓嵇知道这个六弟自小就被周围的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从没受过别人的冷落,笑吟吟待到他火气过去,这才开始细细为轩辕泓风介绍起宫里各方势力的情形。 现任太子皇长子轩辕泓铭是前皇后的独子。前皇后去世时,轩辕泓风的母亲郑贵妃正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前皇后的娘家那锝氏生怕她被立为皇后后,轩辕泓铭的太子位不保,便送了前皇后的妹妹小那锝氏入宫。正帝虽然宠爱郑贵妃,但并无意立她为后。为了保持宫中各方势力的平衡,不久后小那锝氏被立为新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后。依靠她和背后的娘家势力,自幼丧母的太子才得以保住了位子。而身为皇后亲子的轩辕泓云自然就是太子一派的人了。 除此之外,众皇子背后也各有不同的朝中势力支持,其中以四皇子轩辕泓德的势力最大。而轩辕泓佳的母亲娘家素与那锝氏一族不睦,因而轩辕泓佳自然也就和太子派的人关系不佳了。 “我道他自己想当皇帝呢,原来也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架子倒是大的很。”想起轩辕泓云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轩辕鸿风兀自气闷难消。 “九弟不是说了吗,他就是这个脾气,对谁都是如此,倒不是冲着你来的。三弟人还是很心善的,你今天伤了他,他不是还为你遮掩开脱来着吗?” “哼……”轩辕泓风重重的哼了一声。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轩辕泓嵇自言自语的说道:“以前,三弟很和大家亲近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呢?什么时候……好像是几年前起吧,嗯,是在他搬出宫之后开始的吧,没错,就是从那时候起……” 第二天一早,轩辕泓风想再往三哥府中探视。轩辕泓佳却来了,缠着要他兑现昨天的许诺。轩辕泓风也只得胡乱教了他几招。好容易打发了这个九弟,已是午饭时间。正帝又招他共进午膳,下午,又带他前往西山打猎。这样一连绕着正帝转了几天,轩辕泓风始终也没能抽出时间前往探视轩辕泓云。 这天晚间,正帝与属国的使臣共进晚膳,轩辕泓风入宫以来才第一次自己用饭。趁着宫女们上菜的时间,他随手捡了本古书翻了几页,不想竟看上了瘾,一时顾不上吃饭,只在灯下看书。 伊华是轩辕泓风从小使唤的丫头,这次随他回宫后便作了他身边的大宫女。她一连催了几次,见饭菜渐凉,轩辕泓风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书本,来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还没放到嘴边,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了来:“住手,不能吃,菜里有毒!” 轩辕泓风手一抖,一块汤汁凛凛的肉块掉在了桌子上。 白衣飘飘,上官如是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轩辕泓风还未动箸,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我没来迟。”说着,她从头上摘下一只银簪子,插入菜中,隔了片刻拔出时,银白色的簪子已完全变成了黑色。 “这……”盯着眼前的这桌美食,轩辕泓风咬咬唇,过了片刻,终于平静了下来,恶狠狠的道,“好,下手很快嘛。” 上官如是不动神色的看了身后的几个侍卫一眼,为首的一个向她一恭身,指挥几个手下把饭菜撤下,接着又把周围几个跪在地下吓得发抖的宫女太监拉了出去,一时屋中只剩下了上官如是,轩辕泓风和伊华。 上官如是从怀中拿出一卷黄帛,抖开来,上边赫然写着“圣旨”二字。她浅然一笑,道:“皇上有旨,亲赐宫外府第一处给六皇子,从明天起,六皇子就有自己的住处了。新的下人都是皇上给六皇子亲选的,你可以放心使唤。” “这样就算了?”轩辕泓风紧紧盯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女子,“是谁下的手,父皇和你应该很清楚吧。一处府第就想打发了我吗?” “皇上是想保护六皇子。”在上官如是清丽脱俗的脸上飘起淡淡的一笑,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和朋友谈诗论画,在这个只比轩辕泓风年长一岁的女孩子脸上,却呈现出于她的年龄不相仿的成熟,“六皇子为什么突然要回宫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坚持要做的事,没人会阻拦,只是成与不成,后果你要自己承担。这就好比一场对弈,皇上只是个旁观者,这次相帮,已是破例。” “好一个旁观者。”轩辕泓风咬牙道,“坐山观虎斗,所以你们永远是赢家。” “那又如何?所谓皇家,家国本一体,六皇子,皇上就是爱惜你,才不希望你回来。可你既然回来了,就只能按这里的规则下这盘棋。杀还是和,你好自为之吧。” “是皇后吧?是她害死了我母亲的,对不对?父皇不是最宠爱她的吗?为什么听任她被人害死却不闻不问,为什么!” 上官如是本已准备离去,听到这悲愤中略带哭腔的质问,又转过身来,道:“六殿下,你要调查郑贵妃的死因,我已说过了,皇上不拦也不帮,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害死她的人,是她自己。” “自己?你胡说,我母亲去世前,还曾经和我通过信,她说……反正,她绝不可能是自杀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说完,上官如是再也不理睬他,转身离去。 看着面色一时狰狞,一时悲怯的主子,伊华只能手足无措的呆立在一旁,柳叶般的双眉蹙拢在了一起。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初秋清晨的空气透着一丝冰冷,沁入肌肤的凉意中却有着特有的清新,令轩辕泓风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只有这时的空气,才会让他忆起生活了十数年的武当山。那里,有和蔼的师傅,有爱护他的师兄弟,有日日牵挂他的母亲寄来的长长的家书,有欢悦蹄鸣的小鸟,有四季常青的高松,还有永远那么清爽的空气。 “主子,前面就到腾龙书院了,这段路湿,您小心点脚下。”伊华温柔的嗓音传来,把轩辕泓风从温馨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腾龙书院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正帝是个好读之人,因而对儿子的要求也就格外高。每日鸡鸣五更,四岁以上的皇子就要到书院中晨读。当轩辕泓风踏进书院时,大部分兄弟们都已入坐。二哥轩辕泓嵇见他进来,快步走到他身后,小声道:“小心选坐啊。” 轩辕泓风不留痕迹的扫视了一周,只见太子轩辕泓铭坐在西首的第一个座位上,桌子上摆了只蛐蛐罐,一群皇子们围在四周,正在兴致勃勃的斗蟋蟀。中间的一个位置上坐着四皇子轩辕泓德,体态略宽,神态却甚是和气,正和周围的几个弟弟闲聊。注意到轩辕泓风投来的目光,他颔首微笑着点点头。余下的皇子们就四下各自零散就座。 环视一周,轩辕泓风却没有找到三哥泓云的身影,正在犹豫间,东首的九弟轩辕泓佳却已挥着手招呼他过去。瞟了太子一眼,轩辕泓风昂起头,迈开大步,拉着轩辕泓嵇坐到了九弟的身边。自此,在皇子们形成了分别以太子轩辕泓铭,四皇子轩辕泓德和六皇子轩辕泓风为首的三派势力,一场轰轰烈烈的夺嫡之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轩辕泓佳和几个好武的小弟弟缠着轩辕泓风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不停的盘问他打败三哥的那几剑。随便应答了几句,轩辕泓风问道:“怎么还不见三哥来啊?可是他伤还没好?” “好了,已经没事了。”轩辕泓佳答道,“六哥不知道,父皇准三哥不来早读的,要过了晌午他才来呢。” “咦?为什么?” “不知道,一年前三哥突然大病了一场,之后就这样了。”轩辕泓佳耸耸肩,又开始问起武功。心不在焉的答了几句,轩辕泓风的心思已经完全集中到三哥泓云的身上,一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晨读之后,皇子们各自去用早饭,然后又一起去给正帝请安后,就要再回书院读书。直到太阳高升,三皇子轩辕泓云才姗姗到来。微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疲倦,微微高起的左肩显然还包扎着绷带。他向讲书的老师默默的行了个礼,就悄然坐在了太子旁边的座位上。 上午散学时,轩辕泓云却突然主动走到轩辕泓风身边,清爽又平和的声音说道:“六弟,现在有时间吗?到我府上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轩辕泓风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去。一双白玉般晶莹剔透的手随着行走在轩辕泓云的身侧晃动着,惹的轩辕泓风情不自禁的想要拉一拉。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仇人的儿子,却又在谜一样的过往背后藏着平淡忧郁的气质,加上那与他的容貌完全不相称的高强武功,本应是仇敌的三哥就这样披着一层如纱的面罩在那个月夜下出现在他面前。 轩辕泓风伸手想拉住三哥的手,却被他迅速甩了开。剑眉一竖,刚要发怒,身后一群弟弟羡慕的唏嘘声传来,一腔怒火瞬时化作得意。 三皇子轩辕泓云的府第很大,却不及轩辕泓风的新府第精美,整个建筑简单朴实,不多的装饰品流露着主人淡雅的风格。此时轩辕泓风却无心欣赏这些,有了昨晚的经历,连奉上来的茶水他也不敢动,只是全身戒备的看着三皇兄。 轩辕泓云也出神的望着他的脸孔,双眉微微蹙起,红润的双唇抿了起来,让观者不由想问一句:你在为我而烦恼吗?奇妙的空气在两人间无声的流转,好一会,轩辕泓云才幽幽的说道:“你很像你母亲,真的很像。” 一句话却打破了轩辕泓风平静的心情,对,他是来报仇的,为了他被人陷害无名惨死的母亲报仇而来的。眼前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仇人的儿子。 “是很像,我只希望我和母亲的命运不要也很像才好。”微笑的双唇却吐出刻薄的话语。 还是这张脸,这张曾在血泊中用最后的生命诅咒他的脸,为什么又要再次萦绕他的生活?双眼,痛苦的闭上了。 “轩辕泓云,我诅咒你,总有一天,我的儿子会代我报仇的,你的一切,他都会夺走!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火焰红的像血,无情的吞没了那个纤细的身影,只有凄厉的叫声传达着一个女人不甘心的离去,至今时常萦绕在他的梦中。 “三哥,三哥你怎么了?” 呼唤声把轩辕泓云带出了那个恐怖的夜晚,睁开眼睛,六弟的脸庞居然近在眼前,一张小脸几乎贴上了他的,吓的轩辕泓云一把推开了对方。 “没什么。”他淡淡的道。内心,却无法像话语这般平静。多么稚嫩的少年的脸,在青山绿水中长大的六弟不应该接触这里的丑陋。还有着甜美的笑容的六弟不该属于这里的,郑贵妃的命运,他不能看着他再次重复。“你等一下。” 轩辕泓风目送着三哥走入内室,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他的背影却仍然高高挺起,矛盾,不是吗? 当轩辕泓云再次回来时,手中却捧着一把晶亮的匕首,森然的寒气划破了空气。 轩辕泓风吓得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望着三哥,对方的脸色却仍是那么的平和,连笼罩在周身的空气也没有一丝的杀气。可是他拿出把刀来做什么呢? 正疑惑间,轩辕泓云却倒转过刀柄,将匕首递到了他面前。 “你这次回来就是想为你母亲报仇的吧?她,是我害死的,这把刀给你,杀了我,然后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你害死的?”寒光闪过双眼,“你为什么要害死她?怎样害死她?真的是你害死她的吗?” “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匕首,又递近了些,“动手吧。” 手,略带颤抖的伸出又缩回,突然,轩辕泓风猛地抓过匕首,竟然抵在了自己的胸前。 “父皇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上官如是说是我母亲自己害死了自己,你又说是你害死了她,究竟什么才是真相?告诉我,否则……”锐利的刀尖在嘶吼声中稍稍推进,鲜血缓缓的从胸前渗了出来。 “不要,快住手!”轩辕泓云想扑上去夺下匕首,但想到六弟的武功,自忖又怕一击难以成功,反伤了他,焦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放下,我告诉你。” 轩辕泓风果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 “一个月前,一个很重要的人被人下蛊毒害,被我无意中发现并阻止了,结果蛊虫反弹回施术者,烧死了她。那个人……就是你母亲……” “这件事,我从没后悔过,就算知道下蛊的人是你母亲,我也必须阻止她。可是,既然你是为报仇而来,我也不想对你隐瞒,只是,宫中流言蜚语所传只是臆测而已,此事与我母后毫无关系,请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一双如秋水般平静而淡雅的眼睛坚定的望向轩辕泓风。 “蛊毒?怎么可能?我母亲又不是苗人,她怎么可能会下蛊?她又要害谁?她为什么要害那个人?” “郑贵妃下蛊害人是事实,她要害那个人的理由我并不知晓,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轩辕泓云的口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空气凝滞了,三哥所说的是真的吗?谁能保证他不是为了保护皇后才编出这套说词来呢?如果这些都是事实,那么他隐瞒的那一部分真相又是什么呢? 趁着轩辕泓风出神的片刻,轩辕泓云冲上去批手夺下了他手中的匕首,沉浸于思考中的轩辕泓风竟没有丝毫的反抗。突然,他抬起头来惨然一笑:“我相信三哥你的话,你没做错什么,上官姑娘说的对,是我母亲害死了她自己。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追究了,你也不要再自责了。没有了母亲,父皇还有你们这些兄弟,就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们当中任何一人了。如果你不想我伤心,就再也不要再说什么为我母亲偿命的话了。” 轩辕泓风天真的脸庞打消了泓云最后的疑虑,迟疑了片刻,他终于诚恳的说道:“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你保护你,只要是我能作的,我都会补偿你的。” “多谢三哥。既然如此,以后我就不客气了。” 当轩辕泓云转身去传太医来为轩辕泓风包扎伤口时,无邪的笑容在轩辕泓风脸上凝滞了,冰冷的恨意穿透了泓云的背影。我会让你补偿我的,用你所有的一切来补偿我失去亲人的痛! 当轩辕泓风回府时,轩辕泓嵇已经等待他多时了。边听轩辕泓风的叙述,他的表情也逐渐严肃了起来,不由埋怨道:“六弟,你也知道,我的外祖母是奴隶出身的小妾,凭我的出身是无缘于帝位的。当今太子为人懦弱,久已不得父皇的欢心,你又是父皇面前最得宠的皇子,再加上我们郑家的势力,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坐上皇帝这个宝座吗?你这次回来,难道就只是要查清郑贵妃的的事吗?” 轩辕泓风冷笑一声,道:“皇位?那种东西我不稀罕。有人害死了我轩辕泓风的母亲,难道你要我作缩头乌龟不成?此仇不报非丈夫。” “六弟,你……” 轩辕泓嵇还待再劝,却被轩辕泓风摆摆手打断了:“别说了,二哥。现在有人要下毒害我,既然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我,我就要他保护到底。我打算搬到三哥府上去住。另外还有两件事,我想请二哥帮我去查。” “第一件,我想知道我母亲可和苗人有过任何关系。第二件,查一下一年前三哥生病前宫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行,这两件事都不难,我帮你去查。”轩辕泓嵇点点头。 第二天,轩辕泓风借口不喜欢新府第的装饰,要重新大肆装修,要求暂时借住在轩辕泓云的府上。轩辕泓云犹豫片刻,终于点头答应了,只是提出一个条件,未经他允许,决不可以靠近他的卧房所在的晟月院。于是,轩辕泓风带着侍女伊华搬入了三皇子府,开始了和轩辕泓云的同住生活。 搬入了三皇子的府第后,轩辕泓风开始尚且处处小心翼翼,既要防备皇后派人借机除掉他,又要防范其他来自暗处的毒手。住了几天,借口闲逛转遍了整个府第后,却发现这里侍卫成群,保护竟然远比一般的皇子府第严密,森严的有些不正常。日常生活早有人为他安排停当,倒无不便之处,只是身为主人的轩辕泓云却很少出现,少的几乎让轩辕泓风笃定对方根本是在有意躲着他。本应松了口气的心情却在见不到他的身影的日子里逐渐变得烦躁起来。凭着迷人笑容加文武双全的过人才智,还有特殊的身份,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捧在掌心里的轩辕泓风居然被某人当作空气一样不存在!越想越是不甘心的轩辕泓风开始满院子追踪轩辕泓云的身影,其频率之高准确度之精,加上那一声洪亮又腻人的“三哥”,已经成为了三皇子府第的一大特产。 傍晚用饭前,是轩辕泓云练功的时间。连着三天被轩辕泓风抓个正着后,今天他特意换了个隐蔽的地方,刚拉开架式,远远听见一声甜腻腻的“三哥”,就知道牛皮糖似的骚扰者又来了。一回过头,轩辕泓风那带着点不正经的笑容果然已在身后了。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轩辕泓云已经懒的问那句“六弟,有事吗?”反正答案一定是:“没事,就是想三哥了。” 一边暗下决心明天索性到园林深处藏起来练功,一边简单的对轩辕泓风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等对方罗罗嗦嗦的开始问东问西,轩辕泓云便自顾自的开始打拳。 夕阳西斜,落霞映在天边,一片淡红点点洒落,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周身,连心情也变得慵懒起来。望着轩辕泓云如行云流水般的身形,混杂的思绪逐渐淡去,闲坐一旁的轩辕泓风开始专心致志的观赏眼前如画的美景和人儿。 不由得,一首七律脱口而出: 坠素翻红各自伤, 青楼烟雨忍相忘? 将飞更作回风舞, 已落犹成半面妆。 沧海客归珠迸泪, 章台人去骨遗香。 可能无意传双蝶, 尽付芳心与蜜房。 一套拳法收势,轩辕泓云拍手赞道:“宋祁的《落花》,好诗词,只是意境太伤感了些。” “诗虽伤感了些,小弟倒觉得如此秋日暮景之中,有侠士身如蛟龙之姿,亦似落花之飞舞,其美如画如诗,想不想起这首诗都难。” 轩辕泓云宠溺的一笑:“你才回宫几天,就学会讲这些奉承话了。走吧,该去吃饭了。” 刚刚快步追上前行的轩辕泓云,对方偏偏又加紧脚步甩下了他,轩辕泓风执拗的再次快奔两步,却又被轩辕泓云皱着眉头拉在身后。真是别扭的个性,这个人就这么讨厌别人接近自己吗?哪怕是如此可爱的弟弟? 轩辕泓风索性施展擒拿手,一把抓住了三哥的右手。看着对方一张脸上写满“快点放手”的表情,他更加咬着牙死死不肯放手。 这么明显的表情既然传达不了自己的意思,轩辕泓云空出的左手食指伸出,点向轩辕泓风右腕的穴道。毫不示弱的轩辕泓风迅速还招,两人一触即收,瞬间如电光火石般已拆解了十数招,仍是难分胜负。出招还招之间,两人逐渐沉浸于武学之间,世俗杂物一时都抛于脑后。正斗的难解难分之时,轩辕泓风竟发出一串饥肠辘辘的肚叫声来。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看着弟弟尴尬的脸呆立片刻,浅红的唇角勾起,笑声竟脱口而出。 “你笑什么……”轩辕泓风愤怒的吼了一句,后面的话却在轩辕泓云的笑扉中咽了回去。冷月虽婉约,意带悲凉,怎若眼前的人阳刚之美?阳光虽耀眼,难以直视,哪比这清丽的笑容触手可及?往日那清清冷冷的人竟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笑容! 晚饭,两人却没能共进。轩辕泓嵇派人请轩辕泓风去他府上品尝新来的厨师的手艺。饭后,轩辕泓嵇摒退了左右,说道:“六弟,你说的那两件事我帮你查了。你母亲十五岁那年,外祖父曾在闽南任职巡抚,那里地处边疆,多有苗人居住。不过当时西南接壤的西国已于我国交战多年,而西国又多是苗人,所以府衙内既不雇用苗人,也严禁苗人接近。姨母当时还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不应该认识任何苗人的。” 轩辕泓风点点头,悠闲的品了口茶,道:“另一件事呢?” “一年前,西国与我国停战议和,为了表示诚意,国王还将唯一的女儿嫁来我朝,是国王的弟弟,亲王布杰亲自送她前来的。可是公主到来不久,竟然不明不白的被人杀死了。”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这和三哥有什么关系?” “表面看来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当时负责接待公主的官员就是先今皇后的亲哥哥罗谰那锝,当时父皇龙颜大怒,下令将罗谰那锝斩首,罗谰那锝是那锝一族的族长,也是那锝氏的顶梁柱,当时那锝氏眼见就要衰败,可是当晚三弟进宫与父皇密谈,后来这场大案竟然不了了之,罗谰那锝第二天就被释放了,只被下旨申斥了几句了事。” “哦,我倒不知道三哥还有这么好的口才。他们谈了些什么?” “不知道。”轩辕泓嵇摇摇头,“当时在场的人只有父皇,三弟和上官如是。这件事之后不久,三哥就大病了一场,然后就搬出了宫居住。” “这样啊,西国……”眉头皱了起来,“二哥,依你看着两件事有没有联系呢?” “不好说,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不过现在我们很难再查下去了。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轩辕泓风的眼底燃起暗红的火,火焰由淡转浓又逐渐熄灭:“三哥说的对,这种勾心斗角藏污纳垢的地方我真应该早点离开。” 轩辕泓嵇试探的问道:“六弟,听说你最近和三弟走得很近,连日常吃喝都在一起?” 轩辕泓风瞪了他一眼,说:“我那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他在一起,皇后的人才无法下毒。没别的意思。” “只是如此?没有别的原因?” 不知是被说中了心思还是不耐烦于轩辕泓嵇关切的语气,凌然的寒光在轩辕泓风投向他的一瞥中闪现,连周围的空气也一下子随之降温。当冷战窜过轩辕泓嵇的背脊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划过:这就是天命皇帝! 缓缓的,轩辕泓风一字一句的说道:“有人给了我轩辕泓风丧母之痛,这痛我就要加倍奉还。凡负我之人,决不放过!”手起重重拍落,一张檀香木桌从中裂为两半。 出了轩辕泓嵇的府第,天色已晚,大街上静悄悄的,昏暗的月光下,人稀影疏,远处隐约传来的鸟蹄声和打更人单调的吆喝声组成了夜的旋律。 骑马行至中途,刚过了永定桥,前方突然窜出数十个蒙面的黑衣人,提起手中寒气逼人的大刀,一言不发的便砍了过来。随行的一个小太监一句“有刺客”还没喊完,已是身首异处。轩辕泓风暗道一声不好,从轩辕泓嵇的住处到轩辕泓风府第此处最是偏僻,此刻夜色又已深,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来者武功门派各不相同,却个个甚是不弱。才斗了一会,轩辕泓风带的几个护卫已纷纷被砍倒,只有他一人尚独自勉为支撑。刺客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密密实实的围在了中间,一时间,刀光霍霍,像一张大网般将他罩在中间。轩辕泓风一只长剑不断变换招数,却始终冲不出包围,渐渐再也抵挡不住由四面八方砍来的兵器。一个疏忽,手中的长剑竟被挑飞,一把大刀直直的当面砍来,轩辕泓风不由暗叫道:我命休已。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一片鲜红四溅,身首异处的却是刺客。 遮住月光的云飘开了,另一朵却就在眼前。 微风拂过,黑色的发纠缠在白皙的颈间,素色的衣衫溅满了刺客的鲜血。还有,掩不住的焦急和关切闪烁在黑曜石般的双瞳中。 如天而降的轩辕泓云,修罗般斩杀敌人的三皇子,不时偷眼望向他的三哥。一一收入了轩辕泓风的眼底。 当轩辕泓云指挥属下将刺客一一拿下时,只见轩辕泓风兀自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受伤了吗?还是受了惊骇?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让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不是万能的盾牌,怎能挡住从四方射来的种种暗箭? 来到轩辕泓风的身边,带着些迟疑,他还是伸出双臂抱住了弟弟年幼的身躯:“别怕,已经没事了。” 怕?可笑,他轩辕泓风几时知道怕字怎么写?可是靠在身后的胸膛好温暖,关于母亲的仇恨竟逐渐模糊起来,怎会如此?竟会如此? 贪婪的吸吮了一口那带着些麝香味的淡淡的体香,他别扭地挣开了轩辕泓云的拥抱。 不知不觉中秋去冬来,冬去春归,在平静中度过了严寒的皇宫在初春的第一朵花开时重新焕发出欢悦的生机。 轩辕泓风的府第早已粉刷一新,却仍是没能迎回他的主人。而沉默少言的三皇子身边却多了一只多嘴的麻雀。在经历了挥之不去的无奈后,轩辕泓云也被迫习惯了总是粘在背后的身影。 拍裂了两张檀香木桌子,三张红木椅子后,轩辕泓嵇已经不再追问轩辕泓风报仇的事情了。报仇的心情虽然从未淡化,可是对轩辕泓云,轩辕泓风却萌生出一种奇怪的依恋感。想要相信轩辕泓云关于母亲死因的解释,想起母亲临死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和其他种种疑点,却又疑窦丛生。交织着爱与恨的双重心情,下一步的行动也就在矛盾的摇摆中耽搁了下来。 这一天一大早,太子,三皇子,四皇子还有轩辕泓风受招来到御书房中。此刻早朝未散,正帝还要有些时辰才到,其他三人都各自就座,唯有太子等的不耐烦起来,在书房中四处走动,不时拿起四周的摆设来把玩。突然,看到御书案上一把玉如意晶莹剔透,轩辕泓铭看看四下只有三个弟弟,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拿在手中玩耍。 拿起如意对着阳光照照,他奇怪的说:“这东西真是奇怪,里面似乎还有字,不知是怎么刻进去的。”说着,太子手捧着如意向轩辕泓云走来,“三弟,你来看看。” 轩辕泓云皱起眉头,这把玉如意是先皇退位时亲手赐给正帝的,且不论它价值连城,其意义远非一般宝物可比。刚想劝太子将如意放回原处,只见太子走过轩辕泓风身边时,后者打个哈欠,右手抬起掩唇,手肘却无意中撞到了太子。 轩辕泓铭手一抖,玉如意掉落地上,瞬时摔得粉碎。 轩辕泓铭吓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像受了惊吓的小鹿般求助的望向轩辕泓云。 正在这时,外面一声“皇上驾道”响起,正帝已经走了进来。 “谁干的?”愤怒的吼声片刻后响起,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正帝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几个儿子,最后停留在太子的身上。 无可奈何中,轩辕泓铭竟缓缓抬起手,慌乱的指向轩辕泓风:“是……” 还不待他的话说完,轩辕泓云却抢先一步跪在了地上:“回父皇,是儿臣失手打碎的。” 清脆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混账,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谁准你乱碰的!” 半边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轩辕泓云却没有去擦,仍是默默的跪在原处。不能指责太子的懦弱,至少,那一句誓言并非空话,所以责任,他来扛。 正帝手指着轩辕泓云,气急败坏的连续说了几个“你”字,终于冲上来,一脚踹在他腰间:“滚出去,跪到院子中去。” “父皇……”轩辕泓风话没说完,却被轩辕泓云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忍着腰间的疼痛,轩辕泓云慢慢爬了起来,走出屋去。 残阳似血西沉,几声沉闷的响雷后,雨丝在冷风中吹落,寒意,入骨三分。 雨水顺着纠结的黑发低落脸颊,湿透的衣服冰冷的贴在身上。身体,已在寒冷中逐渐麻木,连意识也停止了摇摆。忽而,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将轩辕泓云紧紧抱住,回过头,六弟的脸上已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泪。 狂风吹不走小桥流水,寒冷驱不散萌芽的小草,融入千思万绪的血,已在爱恋的宣纸上纵情泼墨,画下伊人如梦。心痛,不想握在掌心,又不得不握在掌心。 许久的沉默后,响起轩辕泓风喑哑的声音:“我不再追查了,不再追查我母亲的死因了。三哥你的话,我全部都相信。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就是说你以前不相信我了?”微笑着问道。 “不是,不是的。我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这样做,我们郑家和那锝氏一直都是水火不相容的,我……我明明喜欢你,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征服了,可是我总是不敢对自己承认。从今以后,我把心,全部给你。” 杏花春雨,原来也可以暖入心田。 “这些甜言蜜语应该留给你将来的心上人听。”轩辕泓云轻轻推开弟弟,“回去吧,你会淋湿的。”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轩辕泓风反而固执的收紧了双臂。 风从远处吹来,云鬓,白衣,足音暗响,却是上官如是撑着一把纸伞走来。 “三皇子,皇上有旨,你可以回去了。”嗓音轻柔。 轩辕泓云点点头,正要谢恩,却被轩辕泓风一把拽起:“死老头,一把破如意,有什么了不起。三哥,我送你回去。” 轩辕泓云低头看看轩辕泓风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总觉得过于亲密。想要推开他,奈何双膝已经麻木的没有了感觉,只得任由他将自己半抱在怀中。刹那间,不好的预感如昙花般开在心田,抬头望去,一颗流星划过没有月亮的夜空。 ********** 四皇子府第。 一纸,一笔,一墨。 收笔,轩辕泓德满意的观赏着刚刚完成的水墨画,一边略带得意的问道:“五弟,过来看看,我这副画可还看看得过眼?” 五皇子轩辕泓铋生的身材雄伟,加上一副暴躁的脾气和粗粗的嗓音,常被兄弟们戏称为“爆竹”。随便探了个头,他闷声道:“黑不溜秋的,有什么好看的。四哥,你也太沉的住气了吧?老六如今和三哥越走越近,老二不用说,连老九现在都倒到了老六那边。郑家的人现在愈发猖狂起来,这样下去,太子还没搬倒,连老六都要踩到我们头上去了。” “谁说我要搬倒太子了!”轩辕泓德怒斥一声。明知他言不由衷,轩辕泓铋也乖乖的不再开口了。轩辕泓德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老六人小鬼大,武功既高,做事又谨慎,前几次我不是要你别对他贸然下手吗?你偏偏不听,结果成了吗?损失几个人倒是小事,若是被他起了疑心,真的联合起三哥对付我们,到那时你如何收拾残局!” 蠕动几下嘴唇,轩辕泓铋愤愤的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张狂样。还有郑家的人,仗着老六在皇上面前吃得开,也狐假虎威起来,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哪还把我们这些皇子放在眼里。四哥你放心,老六一直以为是那锝氏的人屡次对他下手,没怀疑到我们头上。” “糊涂,以他的精明,你以为瞒的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吗?” “那,四哥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看老六的势力越来越大吗?” 不理会轩辕泓铋一脸的焦急,轩辕泓德在画卷的底部盖上自己的朱红印章,又小心翼翼的将画挂了起来,这才缓缓道:“六弟这么喜欢三哥,却对三哥的事一无所知,不是太可怜了吗?” “四哥是说……” 胖胖的脸上堆起的阴险的笑容代替了回答。 天色半明时,轩辕泓风已经穿好了衣物,准备往腾龙书院早读。出了门,远远望去,只见轩辕泓云居住的晟月院还未点灯,一片漆黑。 为什么三哥可以不去早读呢?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还有许多事情是轩辕泓云从未告诉他的。总有一天,三哥会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的。等待,是否是最好的方法呢? 今早的晨读轩辕泓佳似乎格外的坐不住,三番两次的放下书本,偷眼向轩辕泓风望去,一脸欲言又止的踌躇。当与轩辕泓风询问的目光相遇时,他又迟疑的把脸别了回去。 趁着用早饭的时间,轩辕泓风悄悄把轩辕泓佳拉倒一旁,问道:“九弟,你今天怎么了?可是有事要对我说?” “是……不是……是……”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轩辕泓风不耐烦起来。九弟一向为人爽快,何时这般吞吞吐吐起来? 下定了决心,轩辕泓佳终于说道:“六哥,最近我听到些关于三哥的事情。你和三哥的感情我知道,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一来事关重大,二来三哥毕竟是太子那边的人,你又常跟在他身边,不可不防啊。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心情暮的沉了下去,象是一桶污水泼在了洁白的宣纸上。直觉的想要轩辕泓佳打住,却又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 “我听说,不久前,郑贵妃抓住了皇后的把柄,借此要挟太子退位。三哥为了帮他母后,就联合西国的布杰亲王害死了郑贵妃。我还听说……”偷眼看看轩辕泓风的脸色,继续说道,“三哥和布杰亲王有些那种关系,所以一年前西国的公主被暗杀一案才会不了了之,罗谰那锝才能被赦免。哎呦,六哥,放手!” 轩辕泓风用力抓住他的右腕,厉声问道:“那种关系是什么意思?” “那种关系就是……那种关系了,看三哥的容貌……也知道了。”被轩辕泓风吓人的气势所震慑,连舌头也不由得打起结来。 缓缓放开轩辕泓佳的手,在脸色平和下来的同时,锐利的杀气瞬时消失。他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九弟你是担心我,多谢你了。” 怎么可能?那个如此讨厌他人接近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另一个男人……不可能,绝不可能……可是,如果是真的,那么所有的疑问就可以解开了……但是,他怎么可以怀疑他?所以,绝不可能是真的…… 如电光火石般,母亲的最后一封家书闪现在回忆中: 风儿吾儿:……母已抓到了敌人的要害……这次,一定让你当上太子……你可以风风光光的回京了…… 结果整整一个上午,轩辕泓云都没有来书院。 踏进三皇子府第的大门,轩辕泓风整整精神,向轩辕泓云居住的晟月院走去。那里,是他按照约定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六皇子请留步。”离晟月院的大门还有段距离,一名带刀侍卫便拦住了轩辕泓风。语气虽然客客气气,伸出的手臂却暗藏着擒拿的招式,更有其他几名侍卫一字排开横刀站在其后,组成一道人墙,密不透风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轩辕泓风极目望去,只见晟月院的墙外五步一大岗,三步一小岗,被锦衣侍卫围的严严实实。内院中隐约可以望见不时有巡逻的人四下走动,心中不由疑惑更起。只是一个皇子的居所,有必要设这么多的侍卫吗。何况看服色,这些侍卫都是大内带刀侍卫,为何会被派来看守一个皇子的府第?就算是深得皇宠的自己也不曾有这般的待遇。 怀疑的火苗一旦燃起,就像草原上的火种在狂风的助燃下烧得更猛,无法熄灭。 假意回头走了几步,轩辕泓风猛地转身,施展轻功拔地而起,轻飘飘的越过了眼前的一众侍卫,冲过大门,直奔内院。身后,只听几声焦急的喊声:“六皇子,不可啊!” 轩辕泓风还来不及多想,脚尖刚一落地,几把弯刀夹带着风声已经向他袭来。他心中一愣,虽然早想到闯入此处会遭拦截,但万万没料到会有人真的敢向他这个皇子动武。手无寸铁之下,只得施展轻功,左右躲闪。周身七个绿衣人竟组成一个刀阵,不但武功怪异,其阵法更大大有别于中原的阵法。七条绿色身影如影随形般变换步法,其身法之怪直如鬼魅一般,凌厉的刀锋杀气十足,几缕黑丝竟被削落,在风中缓缓飘落。身后,那些大内侍卫不停叫嚷着“住手,那是六皇子”“不可伤了皇子”,却无人敢踏进晟月院的大门一步,只能空自焦急的叫喊着。 轩辕泓风几次变换身法,仍是逃不出七人阵法的包围,包围圈越来越小,几次刀锋擦身而过,几乎砍中。他心中不由着急起来,厉声问道:“尔等是什么人?好大的担子,竟敢挡我的去路。”七个绿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轩辕泓风只得继续说道:“我乃当朝皇子,你们还不住手!伤了我,你们还想要命吗?”刀法快捷狠毒如初。无可奈何间,轩辕泓风灵机一动,大声叫道:“三哥,快来救我啊,有人要杀我!”这几句话以丹田之气送出,嘹亮清晰。不一会,只见轩辕泓云一边系着衣扣,从内院快步奔出,看到轩辕泓风被围,他一个起落跳入了阵中,护在他的前面。七个绿衣人立刻收刀,肃立在原地。 “这是我六弟,不要紧的,你们都下去吧。”轩辕泓云挥挥手。七个绿衣人相视片刻,冲着他深深一恭身,退了下去。皱着眉头看着他们退下,轩辕泓云转向弟弟,责备道:“我不是说过吗,你不可以靠近晟月院的。这七个人不是我的属下,他们奉命守院,凡擅入者一律格杀无论,而且武功又极强,刚刚我若迟来片刻,你岂不危险!你怎么如此胡来!” 轩辕泓云虽然对人总是神色淡淡,却极少如此急言厉色。知道他动了真怒,轩辕泓风却不慌张,撒娇似的拉住对方的手轻轻摇摆,仰起头,微微一笑,两个淡淡的酒窝出现在唇边,无辜又委屈的眼神直视着轩辕泓云:“我担心你嘛,你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去书院,我还以为三哥病了。来了这里,他们非但不让我进去,反而一言不发就动武。真是吓死我了。” 明知以轩辕泓风的胆量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吓倒,轩辕泓云的语气还是不由自主的缓和了下来。轻轻抚着他凌乱的头发,说道:“你若不乱闯他们怎会动武?我才是被你吓死了。以后,不可以再来这里,记住了吗?好了,去收拾一下,该用午饭了。” “嗯,你要和我一起吃噢,我等你来。”眼睛眨眨,落在轩辕泓云未寄好的衣扣下,洁白的颈间闪着诱人的珍珠光泽,却扎眼的落下几点红痕。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突然意识到轩辕泓风的目光,他不留痕迹的掩起衣领,遮住了裸露的肌肤。不想让他知道,不该让他知道,可是这一切又能隐瞒多久呢?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再洁白的璞玉也隐藏着刺目的瑕疵,何况是身在皇宫这个大染缸中的自己。 可是风弟是不同的,他还这么年幼,这么单纯,孩童的笑容还不曾于他灿烂的微笑中退去,洁白的心灵还不曾沾染肮脏的污泥。离开这个世界上最勾心斗角的地方,远离他们这些称不上家人的家人,或许是封存这片美好的最好方法。该劝他回武当山了…… 正午的太阳如此眩目耀眼,让人几乎睁不开双眼。望着轩辕泓云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那身影竟是如此孤寂,好像背负着看不见的重担。想拉住他用拥抱抹平寂寞,那身影却又显得如此遥远,好像开在绝岭险峰的一朵雪莲,奇妙的混合着坚强和脆弱的生命中,闪耀着寒冷中的光辉。 畏惧险阻的人触摸不到这朵奇妙的花儿,可是攀上雄峰的人又能否找到纯白的存在?有人说,美丽的东西通常有毒。 暮然间,灵光闪现脑海,那七个绿衣人所使的阵法难道是传说中苗人的七圣焕天阵? “那就拜托舅舅了。” “放心,我想皇上也不会反对这门亲事的。你也快满十八岁了,该是大婚了。你就等着准备聘礼吧,我先走了。” “舅舅慢走,恕我不远送了。” 当轩辕泓风回府时,恰好在大门处遇到轩辕泓云送罗谰那锝出来。与他擦身而过,罗谰那锝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便一言未发的上了马。 这个就是外甥口中天真可爱的弟弟吗?目光交会的瞬间,他却在那精光曝现的眼神中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令人战栗不已。这样的小孩也会有天真的笑容吗?或者是,只在一人面前展现的笑容? “你舅舅?他来做什么?”进了屋,轩辕泓风习惯的伸开双臂环在轩辕泓云的腰间。脸颊,撒娇似的贴在他的胸前。刹那间,熟悉的气息又萦绕在鼻间,正午温暖的阳光懒洋洋的笼罩了两人,暖暖的,柔柔的,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连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也沐浴在这金灿灿的阳光下。 从何时起自己竟能如此安然的接受他亲昵的接近了呢?自己是不是太迁就他了?对了,六弟似乎又长高了不少,记得一年前他刚回宫时还比自己矮上一头呢,如今却几可与他平面而视了。轩辕鸿云轻轻拨开腰间的小手,看着弟弟撅起的小嘴,心里竟不由得涌起一丝歉疚。 “明知故问,他是我舅舅,当然是来看我的。” “我不喜欢那个老家伙,走的时候,他还瞪我呢。”那是常年沉浮于宦海的人才有的老练深沉的目光,锐利的可以穿透人心。 轻轻的叹了口气,那锝氏与郑家的仇恨原来已如此深刻,就连对往事一无所知的六弟也在不自觉之中开始理所当然的视那锝氏的人为敌人了。那自己又算是什么?例外吗? 看着那双小手又向自己的腰间伸来,轩辕泓云轻盈的一个转身,坐回高椅背的太师椅上。狡猾的一笑,轩辕泓风走到椅子后面,跃过高高的椅背抱住他的肩头。 “我要大婚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话语冲进他的耳朵,丝毫不理会对主人造成的冲击。 “是我请舅舅来的,皇子的婚事要经过父皇的同意。我是请舅舅奏呈父皇,请他为我赐婚的。” “你……要结婚了……”舌头打结,却想不出任何可以反对的理由。只有大脑,瞬间一片混乱。 “对。” “你自己选的新娘?” “嗯。陈老中程的孙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若是父皇恩准,我想下个月就成亲。”奇怪,六弟不像在为自己高兴,倒像是……失落?看到他低垂着头的样子,想要劝他会武当的话竟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六弟,你有没有想过回武当山?你离开的时日也不短了,想必你师傅和师兄们也都很记挂你。其实,我想……” “其实,你早想赶我走是吧?”一把推开轩辕泓云,他愤怒的抬起头,望向对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否认啊,如果是你说的,我会相信。他知道,有着武人的矜持的云哥有时会沉默,但从不会说谎。 可是轩辕泓云的嘴唇轻轻动动,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想要他离开,是不争的事实。 大雨,像是倾倒般打在春天干裂的大地。经过严冬的冻土又在冰冷的雨中逐渐变成无边的泥潭。巨大的黑色天幕笼罩下,是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夜晚。 晟月院外,人影稀稀疏疏,众多的侍卫早已躲入了屋内。再好的武功,也敌不过老天爷的捉弄。 一个黑色的身影轻盈的越过高高的墙头,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确定了四下无人,他向内院深处轩辕泓云的寝室而去。足间跃落处,溅起朵朵细小的水花,身影,逐渐溶入了黑暗的夜色。 来到寝室外,轩辕泓风深深吸了口气。他不要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如果一定要走,至少他想看到真相。在这不能靠近的禁地,是否隐藏着他想找寻的答案?耳朵凑近,屋内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所以你就什么也没向他解释?真是傻啊,不过倒像是你会作的事情。你突然要结婚也是想借机赶走他吧?” “不是。我和小雨自小青梅竹马,娶她,是我自小的愿望。今年她也及荆了,到了婚嫁的年龄,而我,也早该成亲了。” “呵呵,你这是在抱怨我吧?若不是一年前……” “够了,别说了。”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轩辕泓风轻轻的在窗纸上捅开一个小小的洞口,向屋内望去。猛然间,心象是被尖锥狠狠的刺了一下。那个从不让他人接近自己的云哥此刻却乖乖的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人,就是西国的布杰亲王!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曾经的一个冬天,我堆了一个漂亮的小雪人。小心翼翼的,我把它藏在暖暖的屋中。当我练功回来时,却发现它已永远的化为一滩雪水。 原来,有些生命只能活在万物冻结的冬天。 突如其来的场面却打飞了轩辕泓风所有纷杂的思绪,一瞬间,头脑竟格外的清晰起来。一字一句,屋内的对话刻印在泣血的心头。 “说来那个小鬼还真是可怜,母亲被你害死了,他还懵懂不知的被你玩弄在骨掌间。” “我没有玩弄他,而且我也早就把这件事告诉过他了。” “嘻嘻,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早就知道郑贵妃要对我下蛊,却故意等到她动手后才阻止她,终于名正言顺的除掉了那个碍眼的女人。” “住口,我早就说过了,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我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无怨无仇?哈哈,你不肯承认就算了,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假清高的样子。春霄良短,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在一个死人身上了。来啊,宝贝,别害羞啊。” 粗糙的大手游走在自己最隐秘的地方,炙热的唇狂乱的咬啮着自己的唇,强压下呕吐的感觉,轩辕泓云的手指滑到了自己的衣扣。一个,又一个,象是定格的动作缓缓的解开了上衣,如雪的肌肤上早已布满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一个压着一个,象是诉说着这之前无数个糜乱的夜晚。 “好美,这身体无论我看了多少次,要了多少次,还是那么的美。”不耐烦的一把扯下最后蔽体的裤子,轩辕泓云的身体已经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舌头,伸进了那常常冷漠的紧闭的双唇,疯狂的挤压着,撕咬着,寻找着,霸道而又强悍…… “把头转过来,我要你看着我!” 轩辕泓云缓缓的转过头来,望向对方的眼中没有仇恨,没有眼泪,只有空洞的灵魂躲藏在心的深处…… 明明心痛的无法呼吸,轩辕泓风却始终无法转开目光。曾经有一个满月的夜晚,我为你超凡的容颜所折服;曾经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在你的怀抱中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曾经有一个下雨的夜晚,我沉迷在你善良的心地。然后,我任爱的火焰蔓延在你温尔的笑容中。今天,我的眼却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你,我的耳却听到了最真实的故事。我爱的人死了,我心中的火焰却不会就此熄灭,我要看着它燃尽吞噬你所有的一切! 有一种种 子,播种在秋季,萌芽在冬天,却在万物复苏的春天失去了它的生气。 第二天,轩辕泓风搬回了自己的府第。 不知不觉中,轩辕泓风搬走已经一个月了,热闹的三皇子府第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从皇宫出来,轩辕泓云眉头紧锁。母后突然病倒了,而且病的很重,看着她一天天的消瘦憔悴,太医们却束手无策,完全找不出病因来。虽然自己每天以内力为母后治病,可是输入她体内的内力却像是石沉大海般毫无作用。究竟该怎么办呢? 刚刚,当母后握住他的手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一个月前,还是那么年轻丰盈的母后现在却只能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双手颤抖的抓住自己。如果上天注定要降临这样的病痛在一个人身上,他宁愿承受的那个人是自己,也不想承担这样无能为力的心痛。 那时,母后对他说:“云儿,你不要想作皇帝,永远也不要,那个皇位命中注定不属于你。”撕心裂腹的咳嗽打断了母后的话,她颤抖的双肩显得那么单薄。他匆忙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母后体内,过了好一会,母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继续那虚弱的声音,“如果我去了,你也不要伤心,母后早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了。等到了那一天,你也不要再顾及那锝氏的事情,不要再辅佐太子,离开这里吧。母后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这里的生活根本不适合你,母后若是不在了,怎么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在大染缸里受苦?就算是母后最后的心愿,你也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作你想做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突然间感觉腮边一片冰冷,抬手去擦,不知何时泪水已爬满两颊。 回到府里,下人送来了一封请柬。打开看时,却是六弟请他过府喝酒的。此时轩辕泓云哪里有喝酒作乐的心情,本待拒绝,不由想起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六弟便搬走了,之后自己又忙于母后的病情,整整一个月都不曾与他交谈过了。虽然每日在书院能见上一面,自己也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兄弟之间日渐疏远。想了想,还是差人去回话自己将准时赴约。 ********** 大红的灯笼在大门外点了起来,明亮的灯光在昏暗的夜中投射下朦胧的影,照射在六皇子府第门外那对面目狰狞的石狮子身上。 夜静悄悄的。府第内四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正厅内还是灯火通明,杯影交错。 “六弟,为兄不能再喝了。干了这杯,我就要回去了。”轩辕泓云抬头看看六弟甜笑依然的面孔,一时间觉得有些困惑。本以为今晚六弟忽然相邀,不是有正式相商,就是有旧事要叙。本来他是相借今晚与六弟言归于好,顺便好言相劝他早日离京的,可是没想到来了之后六弟却只是劝酒夹菜,并无只字片言提到正事,更不要说是那场因为自己突然要成婚而惹来的不快。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为何竟惹的六弟不悦,可是从今晚六弟的神情中他不难看出,虽然满面挂着微笑,可是强抑的怒气却依然翻腾在六弟的心中。 对于灯光下怀着这样的心情却依然堆满笑容的六弟,轩辕泓云不由得感到阵阵陌生。记忆中的小六弟是个藏不住心情的天真孩子,为何竟也学会了宫中人的那套虚情假意? 虽然这么想着,轩辕泓云还是喝下了对方敬来的那杯酒,准备就此辞去。母后的病情越发不好了,明天一早要再去太医院仔细看看脉案,无论如何一定要查出病因来才行。 “三哥留步,小弟还有话要问你。”轩辕泓风开口的同时,轩辕泓云几乎惊愕的停下了脚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阴狠毒辣的声音真的是出自六弟之口?!他错愕的转过身去,却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了更加阴鸷狠决的冷笑,还有眼底深处熊熊燃烧的怒火…… 明明是相同的容貌,这一瞬间轩辕泓云却几乎脱口问道:“六弟哪里去了?你把他藏去哪里了?” 看到轩辕泓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一双眼睛,报仇的快感在轩辕泓风心底慢慢荡开了。被背叛的痛苦,你也终于如我一般品尝到了吗? 可是这还不够,仅仅如此是远远不够的! 缓缓的,阴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了他紧紧抿起的双唇:“三哥,布杰亲王的床技很好吗?你被他上的很爽嘛。” “喀嚓”一声,心底的某根紧绷的弦断掉了,刹那间,轩辕泓云面色一片苍白。他看到了,他竟看到了自己那淫乱的样子,那最为不堪的场面。不该留他住在府中的,不该啊!从六弟硬闯晟月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轩辕泓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头晕目眩中他右手摸索着扶住了桌子,勉强稳住了身形。虽然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轩辕泓风却始终坐在椅子上冷笑旁观,丝毫没有相扶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轩辕泓云紧紧闭上了双眼,将外面的世界锁在了思绪之外。渐渐的,他的脸色又逐渐恢复了平和,刚刚那被无形的压力几乎压弯的背脊此时又高高的挺直了起来。他知道了也好,那样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欺骗早已令自己厌倦了。真相被揭露了出来,在六弟心中那个值得依恋的三哥也就荡然无存了。若能就此促对方离去,岂不是也好? 当轩辕泓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所有的悲伤都已经锁在了坚强之后。他略一颔首,轻声道:“六弟,告辞了。” “告辞?只怕今晚你出不了我的府第了。”迫人的寒意随着轩辕泓风的话语流荡在初春寒冷的空气中。刚刚那一场把酒交欢的兄弟对饮酒如同梦中一般。轩辕泓云奇怪的回过头,刚想开口询问,突然只觉头重脚轻,眼前的种种物事不住旋转。“不好,难道是蒙汗药?”轩辕泓云心底暗叫一声,还来不及多想,四周的景致便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身子一歪,就此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闪现在轩辕泓风脸上的,却是更加冷漠的神情。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在昏迷中叫了出来,随之便悠悠的醒转过来。 刑讯的地下室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和血腥味,昏暗的烛光下,轩辕泓云的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上身的衣物已经被皮鞭打得七零八落,勉强的挂在身上,健硕的胸膛上布满血淋林的鞭伤,赤裸着下半身,大大叉开的双腿间已是血迹斑斑。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自己会是这幅狼狈的样子?自己不是应邀前往六弟的府第赴宴吗?对了,今天自己的酒量似乎很浅,刚喝了一杯就开始头晕目眩,然后呢……? 轩辕泓云勉强集中起被疼痛折磨的昏昏沉沉的意识,调整好模糊的焦距,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轩辕泓风的脸孔,仍旧是那张肖似他的生母的美丽面容,只是已不见了往日的天真可爱,冰冷的像是一座万年的冰山,不断散发着危险的寒意。过去,鸿云似乎也曾在弟弟纯美的笑容候不经意的捕捉道过同样的寒冷,他以为那只是片刻的错觉,现在,无法相信的错觉却变成了更难以置信的现实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眼前。 “终于醒过来了。” 轩辕泓风狞笑着走了过来,抓住插在轩辕弘云股间的铁棒猛地一插,粗大的铁棒更深的顶入他的直肠,随着一声惨呼,鲜血顺着双腿再次流下。 “三哥你还真是幼稚啊,居然这么简单的就相信了我,亏你还从小生长在深宫,对人如此没有防备之心。” 虽然内心疑虑重重,天生平淡的性格还是让轩辕泓云毫不动声色,他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弟弟,喘息着道:“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念在你年幼无知我不会与你计较。否则,你无故私讯皇子,侮辱兄长可是重罪。” “无故?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小被送到了武当山吗?你知道回宫后的这一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当我不得不挣扎着活下去时,你正一脸幸福地在云端享受着三皇子的生活呢。还有你那一脸的顾作清高,自作善良,什么事情都打动不了你的样子,我全部讨厌死了!”说到最后几个字,轩辕泓风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右手运气内力,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了轩辕泓云的脸上,看着原本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高高肿起,留下五道鲜明的手指印,他仍是不解气的恶狠狠的吩咐道,“打,给我接着狠狠的打。” 皮鞭疯狂的飞舞着,撕咬着已是伤痕累累的肌肤,每一次重重落下后都是鲜血四溅,可轩辕泓云硬是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站在眼前的难道不是自己最疼爱的六弟吗?不是那个最喜欢缠着自己的风弟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皮鞭落下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但更让他无法承受的是轩辕泓风那犀利的恨意,在那属于孩童稚气未脱的脸庞上为什么竟会闪现着比成年人更深刻的仇恨?昨天,不,就在今早,同一张脸孔上还为他绽放着甜美的笑容。不,这不应是现实,这不是现实!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重重的甩下,白晰的肌肤向两边分开,露出粉红色的肌肉,接着鲜血很快从伤出涌出,眼前的一片血红色再次淹没了他的意识。 一桶冰冷的水劈头盖脸的浇了过来,终于唤回了轩辕泓云的意识。汗水,血水,还有冷水混合在一起,从布满伤痕的胸膛蜿蜒流下,一头乌黑的秀发此时湿答答的贴在脸上,红润的双唇已经在忍痛中被咬的鲜血淋淋,白皙的面孔更因为寒冷而彻底转为了青色,高高吊起的双手早就没有了知觉。看着一身的狼狈的囚徒,一旁的轩辕泓风却悠闲的捧起一杯热茶,好整以暇的送到嘴边,浅浅的尝了一口,然后得意的抬起脸来,望向自己的阶下囚。 沉默不语。轩辕泓云的视线甚至根本没有望向轩辕泓风,遭受了种种无可置信的惨痛待遇他居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镇静平和,一双乌黑的瞳仁中映着清澈依然。身上的痛感与思维渐渐分离了,比起伤口的疼痛,更加深刻的伤口却是刻在他的心头。 这是轩辕泓风最爱的神情,却也是他最恨的神情。高洁缥缈,飘然世外,似乎任何尘世间污秽都无法污染眼前的人儿分毫。 这样的他,让他又爱又恨,欲爱不能,欲恨亦不能的他,为什么却偏偏不属于自己? 如电光火石般的,那亲眼目睹的欢爱场面再次浮现在眼前。一个月来,这场景如同一个甩不开的魔咒一般,无时无刻不闪现在他的眼前,妒火中烧,欲火中烧,他的心象是燃烧在不知名的业火当中无法脱身。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曾经以为你是这世上最洁白的存在?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在乎我的人?为什么要在我愚蠢的爱上你之后又无情的撕裂我的心?为什么你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依然不能在双眼中映出我的身影?你的心,为什么在如此狼狈的时候还是平淡无波? 不够,这样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猛然间,轩辕泓风面色狰狞的站了起来,冷鸷锐利的眼神紧紧盯住了眼前的猎物。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去他的人伦天理,去他的三纲五常,今天他要完完全全的占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轩辕泓风紧闭着双唇,冷漠犀利的眼神扫过几个行刑的下人,后者立刻站站唧唧的退了出去。铁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四下一片安静,轩辕泓云却本能的感受到了更为危险的气息。 一瞬间,轩辕泓云只觉得恶心和反胃。 就在轩辕泓风狂热的吻上他的双唇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狠狠咬了下去。“啊!”一声轻呼之后,轩辕泓风不甘心的放开了他,恨恨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凶狠的回望着他。 “你听着,轩辕泓风,不管你为什么如此恨我,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如果你是为抱母仇而来,我的性命随时可以让你取走。但是你没有资格用这种污秽的方式来报复我。”澄清的眼眸坚定无畏的直视着对方。 可是在轩辕泓风的眼里,这个举动却只是被误解为给情人守节而已。那个该死的男人,你想娶的那个女人,还有普天下所有的男人女人,他们通通没有权利碰你! 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了,从未有过的狂乱感情犹如一团熊熊的火焰燃尽了轩辕泓风最后的理智。来到轩辕泓云的身后…… 喘息,宣泄,然后再度硬起。从轩辕泓云背上传来的,是施暴者火热的气息。他的身体在激烈的动作被迫随着对方前后摇摆着,可是却始终冰冷依旧。从未有过的绝望渐渐扩散在他的视野中,直到黑暗再次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轩辕泓云,我诅咒你,总有一天,我的儿子会代我报仇的,你的一切,他都会夺走!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鲜红的火焰,纤细的身影,凄厉的叫声,郑贵妃最后的诅咒又再次活生生的重现在耳边……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当轩辕泓云再次醒来时,身下已是软软的床被,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迷蝶香的味道,触目所及的,是华丽的室内装饰。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阴暗的地下室的夜晚只是场噩梦。他轻轻挪动身体,清晰的痛感从全身的伤处同时传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可是伤处却没有清洗包扎,双腿间在撕裂般的痛着,更加难以忍受的却是男人的欲液留在体内的濡湿感,顿时令他觉得一阵恶心作呕。呼啸的皮鞭,还有在自己身上宣泄欲望的六弟,那一切都并不是梦…… 他的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扉默默的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一角尚有几颗半明半暗的星辰尚未落去,东方的天际却已隐隐射出朝阳的光辉,正是黑夜与黎明交接之前的时刻。原来那个恐怖的夜晚还没有过去…… 屋内静悄悄的,他忍痛挪动着身体,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从左足传来。他低头望去,只见一根粗粗的铁链一端扣在他的脚踝处,另一端则消失在了床后的某处。半月形的双眉攒了起来,他环视屋中,想找寻些可以弄端铁链的工具。忽然,从阴影处的角落里传来了轩辕泓风的声音:“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映入轩辕鸿云眼底的是闪烁在一张精致美丽的脸上的灼灼目光。轩辕泓风的声音很冷,清冽冰冷。可是他周身的气息却激昂着完全相反的混乱气息,犹如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幼豹,警觉,机敏,却又孤独。 “告诉我。”简短的命令式语气。 “告诉你什么?”轩辕泓云平静的问。 “所有,你隐瞒我的所有!”霸道激烈的口吻。 轩辕泓云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开始了他的叙述 “一年前的时候,西国与我朝停战之后议定联姻,公主珠华在布杰亲王的护送下上京与太子完婚,可是在她到达京城的第二个夜晚便被毒杀了。当时负责公主安全的官员是我舅舅。父皇雷霆震怒,要将他斩首。太子的个性你也知道,他不敢去劝,按照宫里的规矩母后又不能干预政事,所以那晚是我去御书房向父皇求情的,结果……却遇到了布杰……”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布杰说,只要把我……给他……他便劝说西国国王,他的兄长,不为此再挑起两国战事。好狡猾的人,西国战士虽然能征善战,以他们的国力却必不能打败我国。两国再战,只是各自损伤国力兵士而已。就是因为知道这点,他才会提出愿意出面劝说性格暴躁的西国国王,可是却还要顺便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父皇答应了,他不会为了一个儿子牺牲国家的和平的,所以我……” 一抹淡淡的哀伤的笑容挑起在他的唇角:“第一次的床事之后,我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我便搬出宫来居住了,也是从那时起,父皇准我不必去书院早读,原因,你也知道了。布杰借口调查珠华公主的死因便留在了京城,我府里的那些大内侍卫不是为了保护我的,而是为了保护每晚前来的他的。晟月院那个七个武功怪异的绿衣人是布杰自己的属下,在每次他前来的时候奉命守院的。然后,这样的日子便过了将近一年,直到有一天晚上,布杰没有来,来的却是他的一个属下……” 轩辕泓风心头一紧,他知道,下面轩辕泓云要说的内容,便是他母亲的死因了。 “他派来送信的人满头大汗,他说布杰得知郑贵妃今晚要下蛊害他。我一听之后,立刻进宫禀报了父皇,父皇派了大内侍卫给我,命我相机处理。我赶到郑贵妃的承恩宫时,她的施蛊之术正好进行到一半,我忙令人将她拿下。施蛊之术被打扰而失败了,她放出去的蛊虫反弹回她自身,郑贵妃当场被……烧死了……” 话音渐渐低了下来,结束了轩辕泓云的叙说。恍惚间,女人临终前凄厉的叫声和恶毒的诅咒又反复的回荡在脑海。 “布杰……布杰……” 在大火吞噬掉郑贵妃之前的最后时刻,她一遍遍的嘶吼着这个名字,仿佛包含着说不尽的怨恨和……悲伤…… “为什么我母亲要害布杰?就算她要杀布杰,又为什么要亲自下手?”痛苦的回忆突然被轩辕泓风的声音打断了。轩辕泓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布杰也没有告诉过我。” “那么我回宫这一年来处处暗算我,几次暗杀我的人又是谁?” 轩辕泓云沉吟了片刻,继而抬起了头,朗声说道:“母后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告诉你也无妨。第一次下毒的人确是母后派去的,比武之时你伤了我,她只是想为我报仇。我知道后不敢禀报父皇,又不便亲自出面,只得派人告诉了上官如是,请她来保护你。但是我保证,母后暗算你就只有这一次,之后的事情,绝对不是她做的,而且我也能保证不是那锝氏的任何一人所为。” “那么是谁?”轩辕泓风厉声质问。 “六弟,你是父皇面前最得宠的皇子,朝里,你有郑家强大的势力做后盾,宫里,你和二哥九弟关系密切。父皇近年来对太子颇多不满,兄弟们一双双的眼睛无不盯紧太子的宝座。除了母后,其他想要杀你的人难道会少?谁都知道郑家与那锝氏不和已久,他们难道就不能伪装成是母后派人下的手吗?所以,六弟,我一直都希望你能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轩辕泓风沉默了,他知道三哥所说句句在理,更重要的是,他是从不屑于谎言欺骗的那种高洁的武者。 轩辕泓云望向天色渐明的窗外,淡淡的道:“放我走吧,昨晚的事我会把它忘了,决不向任何人提起。我府里的下人知道我来你这里,如果你要杀我,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地。我知道,你想为母报仇,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等到母后的病好了,我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亲自交到你手上。我轩辕泓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嘴角挑了几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了许久,轩辕泓风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那张肖似生母美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纵横着两行热泪,他紧紧咬着下唇,用尽全力的将轩辕泓云拥入怀中。 “啊……痛……”轩辕泓云一声低呼。可是轩辕泓风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加大了双臂的力量,似乎下定决心要把怀中的人完全嵌入自己的体内一般。火热的触感伴着清晰的痛感传了过来,瞬间,轩辕泓云似乎触摸到了弟弟狂乱却坚定的灵魂。 “我可以不要你的命,我可以忘记你和布杰的事情,我可以不为母亲报仇,我也可以听你的话永远离开京城,只要你跟我走,只要你从此心中只想着我一人,只爱着我一人,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都可以放手!”哽咽的声音,略微颤抖的尾音。 “你……”刹那间,轩辕泓云呆了。他怎会……他怎会竟如此想他…… “我爱你!我爱你啊,三哥!”那是近乎疯狂的嘶喊。可是却没有得到被告白者的任何回应。 不,这绝不可能!他们不仅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兄弟啊!这样的感情,是扭曲的!是不正常的!是违背人伦的!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顾伤口的疼痛,轩辕泓云猛然推开了弟弟,激动和厌恶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他的脸上:“混账,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哥哥,你的亲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念在你年幼冲动,又是丧母心痛,昨晚……昨晚的那种事我已经不和你计较,你还要怎样!平日的那些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居然说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话来!” “三哥……” “住口!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错愕的表情,受伤的表情……当这些通通隐去时,现出的却是另一个神色狰狞的轩辕泓风。 “我不会把你还给布杰的,绝对不还!如果我轩辕泓风得不到你的人你的心,我就把你彻底毁掉!那锝氏也好,皇上也好,谁要杀我就来吧,我不怕!” 屋内的空气一瞬间在激烈碰撞的火花中凝滞了。就在二人互不相让的彼此瞪视时,一个下人急步跑了进来,附在轩辕泓风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轩辕泓风听罢脸色微微一变,转身就走,下人也紧紧尾随离去。 四周静了下来,轩辕泓云奇怪的望着弟弟突然离去的方向,一时间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重重的压在心头。他不时的向门外张望着,却始终没有人来。脚腕上的铁链很短,他连下床都办不到,只能无能为力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赶忙抬头望去,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却是上官如是! 轩辕泓云知道,上官如是年纪虽小,却从小跟在父皇身边长大。身为“神之子”的她是父皇的谋士,亦是父皇的心腹。此时此刻,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上官如是向身后的兵士做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在门外,自己飘然走了进来,反身关上了门。一双玲珑的妙目在轩辕泓云身上打了个转,她缓缓说道:“皇后今晚过世了,三皇子请节哀顺便。” 天与地向轩辕泓云重重的压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哀伤全部睹塞在了胸口,心顿时痛的不能呼吸了,可是泪水却迟迟无法涌出。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中,一滴滴鲜血滴落了下来,掉落在红色的被面上,顿时消失不见了。他大口的呼吸着室内混浊的空气,努力平复着剧烈起伏的呼吸。他想询问母后最后的事情,可是声音却始终发不出来。 上官如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俏丽的脸上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悲伤。那是一张虽然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却犹如面具般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脸庞。她静静的等待着,直到轩辕泓云激动的心情略略平复,便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用完全公事化的语调平静的说道:“皇上有旨,命三皇子轩辕泓云前往北部边关,带军驻守,旨到之时即刻启程。三皇子,马车已给您备好了,护送的人皇上也已命我带来,请您现在就出发吧。我派了医生跟着,给您一路疗伤。” 她转身去打开了门,屋外的士兵涌了进来,有人手起刀落斩断了锁住轩辕泓云的铁链,而后两个人左右搀扶着他不由分说的向屋外走去。 “住手,放开我!” 左右两人被轩辕泓云厉声一吼,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紧紧抓住他的手也放了开来。轩辕泓云晃了几晃,终于稳住了身形,对上官如是抱拳道:“上官姑娘,请你禀报父皇,容我迟几日上路,至少,让我母后守灵下葬。” “人死不能复生,这些死后的仪式又有什么意义?三皇子请放心,皇后的葬礼自然有礼部精心打点。” 上官如是的口吻很客气,话语中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么我自己去见父皇!” 上官如是冷哼了一声,漠然道:“三皇子,我既然带着圣旨来了这里,今晚发生的事情皇上就已经全都知道了。你以为皇上还会想见你吗?”停顿了片刻,她略微缓和了语气,轻叹了一声,说道“三皇子,请即刻上路吧。” 两旁的人再次架起轩辕泓云向外走去,这一次,他没有挣扎。他知道,从一年前父皇就不曾再用正眼看过他,而现在,他甚至不想再见他!母后去了,父皇不要他了,昔日的六弟不在了,偌大的京城,又还有何值得他留恋的呢? 轩辕泓云这一走,就是整整四年。 当下人来报皇后去世的消息时,轩辕泓风吃了一惊。买通太监在皇后的饮食中日日下毒的人确实是他,可是按照所下药的药量来算,应该还未能致命!为什么皇后竟在今晚就过世了呢?究竟是药量有误,还是杀人者另有其人? 他急忙赶到二皇子府第,轩辕泓嵇已经先他一步得到了消息,并立刻派人干掉了那下毒的太监,收拾好了一切。轩辕泓风闻知后总算放下了心。他一时犹豫着要不要把今晚自己的府第发生的事情告诉二哥。毒杀皇后是他与二哥串通好的,而诱捕轩辕泓云二哥却丝毫不知。二哥之所以同意毒杀皇后并鼎立相助,为的是借此打击那锝家的势力。他知道,二哥真正的目的是把他送上太子的宝座。可是,他却对此毫无兴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轩辕泓云! 所以他本不想就这样杀了皇后,毕竟这是他用来控制轩辕泓云的最后一步棋。倘若再无他法,他本打算以解药要挟轩辕泓云永远留在身边的。今晚的局势似乎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毕竟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孩子,一时心里不安了起来。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告辞回府。可是当他回到那间囚禁轩辕泓云的房间时,却意外的发现等待着他的人是上官如是。 “恭喜你啊,六皇子。这一盘对弈,你赢了。”上官如是浅笑着,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 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和那半截砍断的铁链,轩辕泓风咬牙切齿的问道:“三哥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不是我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是皇上才对。” 上官如是抬起衣袖,掩唇微微一笑,“你刚回宫来时我不是就说过了吗?你想做的事,皇上不会反对,也不会相帮。这就好比下棋,你们各凭本事,各显神通。现在你已经赢了,而三皇子输了,所以这场比赛他已经出局了。皇上把他送到极北的边关去了。除掉了皇后,恭喜你离太子位又近了一步。” “你说……你说父皇已经都知道了……” 上官如是扬扬柳叶眉,笑道:“自然,宫里的事情有什么能瞒的过皇上,你知道的,皇上自然知道,你不知道的,皇上也知道。不过你放心,皇上不会因此怪罪你的,十六年前皇后她原本就该死了,只怕皇上还要谢你呢。” 可是轩辕泓风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上官如是的话,他高高的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灼热的闪烁着:“既然父皇全部知道,那么他也一定知道我有多爱三哥!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什么太子位,见他的鬼去吧,我根本就不稀罕!我要的只有三哥,只有他!” 温婉的笑容瞬时在上官如是脸上凝结了,可是下一刻,她又笑了,笑的还是那么温和,那么平静。轩辕泓风惊奇的发现,这笑容竟和轩辕泓云有着几分神似的相像! “六皇子,别闹小孩子脾气了,你也该长大点了。” 上官如是的语气好像一个长辈在教训为了得不到的玩具而无理哭闹的孩子,“你要他?凭你现在的身份你要的起吗?他是皇子,你也是皇子,而且你还是弟弟。现在的你有什么可以得到他的资格?”忽然,她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语气中透着无比的庄重,仿佛一位凛然的女神一般。那串标志着她与生俱来的身份的琉璃珠所放射的光芒穿透了昏暗的空间。 “轩辕泓云是皇子,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如果你真的想得到他,就必须改变你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永远拥有他,独占他,支配他的人只有一种,就是这庆皇朝独一无二的皇帝!” 上官如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轩辕泓风也没有接口。话中的含义,他们彼此都已经很清楚了。太阳还没有出现,可是天空中已经布满了极富层次感的红云。东边的空中出现了丝丝亮光,远处屋宇的背后隐着一道浅红色的光彩。从这里,望不到北边的皇宫,可是轩辕泓风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稀薄的云彩再也藏不住那轮火红的朝阳,日出的时刻终于到了! 次年,北方骢冥国起兵犯境,轩辕泓云官拜“大将军”带兵抗敌,用了两年的时间攻下骢冥国京城,彻底扫清了北部边境的威胁,成为继上代“战神”轩辕胤之后,庆皇朝历史上又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从此驻守边关。 轩辕泓风出任户部官职后,才干与霸气显露无疑,深受正帝的赏识。在二哥轩辕泓嵇和九弟轩辕泓佳的鼎立支持下,他逐渐扩充着自己的势力,成为朝廷中炙手可热的新贵。他与太子,四皇子三派间的争斗日益激烈化和明朗化。 上官如是在两年后受封为公主,一众皇子心知肚明,娶到汉人传说中的“神之子”的皇子便是下一任的庆朝皇帝!可是正帝始终未为她赐婚,上官如是一直跟随正帝左右。 四年后,正帝突然下旨解除轩辕泓云的兵权,召他回京至兵部任职。这一年,轩辕泓云二十二岁。轩辕泓风十九岁。上官如是二十岁,早已过了女子适婚的年龄。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庆王朝57年,正值55岁的三代帝轩辕正治下。历经了耀末庆初多年战乱的国家,经过二代帝轩辕仪及当今圣上两代天子的治化,满目疮痍的国家如今已是一片繁华景象。然而在太平盛世之后,亦有隐患丛生,太子轩辕泓铭懦弱无能,十几个皇子派系丛生纷纷觊觎九五之位。朝中则百官贪污受贿,拉党结派之风盛行。 然而幸得正帝为人尚且公正严明,朝中有又一干能臣相辅。于内,有转生的“神之子”,当代才女上官如是以“御读女史”的身份参赞国事;于外,一干重臣中文有首辅陈熹文,次辅段沿庭中正无私,武有皇三子轩辕泓云英勇善战,镇守边陲。因而,朝政虽有失治之处,百姓尚能安居乐业。 放下父皇的一纸诏令,轩辕泓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边关四年征战,本以为可以远离朝中的是非恩怨,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终于又要回去了,那高高的宫墙内…… 换下相伴多年的战甲,脱去上衣后露出了武将健美的身体,然而上面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四年了,昔日的伤痕已经变得如此浅淡,几不可寻,往事的疼痛却依然萦绕在他心中。 忘了吧,忘了吧,在肮脏的宫廷中不需要伤痛的记忆…… 换上了一袭黛青色的长衫,步出屋门外时,副将张昌宗,于德盛已经恭立于外多时。他伸出双手,重重的拍了拍两个战友的肩膀,说道:“我这就要启程回京了,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再回来,镇守边关的重责就交给你二人了。” 于德盛年纪略长,为人持重,心中虽有万千感慨,也只是拱手为礼,正色道:“将军请放心。” 张昌宗年纪与轩辕泓云相近,心里一向藏不住话,听了轩辕泓云这两句临别之语,种种不满再也抑制不住,一古脑的吐了出来:“这几年我们出生入死,拚杀战场,好容易打退了骢冥国,刚刚平定了北方边关,朝廷就解除了您的兵权,昭您回京,这摆明了就是过河拆桥,鸟尽弓藏嘛。我听说朝里面几位皇子争权争得正厉害,太子爷最近颇不得势,您和太子既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母亲算来又是表兄弟,皇上这番动作难免不是在削太子的权,我看您还是别回去了,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昌宗!不要胡说!”于德盛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张昌宗自知失言,吐吐舌头也不再说话,一双乌黑的眼睛却充满了担心和不满。 轩辕泓云何尝不知道他所说的是实情,这些事情在他心中也早就反复思量了多遍,可是如今从别人口中说了出来,他却不能附和。轻叹了口气,他无言的拉住了两个副将的手,许久,终于沉声说道:“保重。” 继而,他的目光转向了京城的方向,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淡色的瞳仁如同年代久远的琥珀,巧妙的混合了沧桑和清澈的色彩,只是却已不再透明…… “六爷,奴婢想到您府上来日夜服侍您,可好?”凌乱的床榻上,一个美艳丰满的妖娆女子看着心情似乎不错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男子冷冷的推开了缠上来的美躯:“在我心情还没有变坏前立刻消失,否则……”那如同雕塑般完美的唇毫无感情的说道。前一刻钟,同样的唇曾经饥渴的索求着另一具躯体,而此时,那冰冷犀利的目光在刹那间冻结了所有的热情。感受到这目光的女子颤抖着抓起衣物,夺门而出。床第间瞬间的热烈让她以为自己在男子心间点燃了一把火焰,实际上那却是一块千年的冰山,一座可以冻结万物却仍行若无事漂浮于大川江海中的冰川。 她很幸运,因为她被冻结的只有热情。 轩辕泓风略整整凌乱的衣衫,重新倒回床中。可他的心中已不再有那个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彻底征服的冰艳美女。诚然,她美艳,冰冷,聪明,艳丽,一个女子能折服男人的特质在她身上全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也曾热烈的想要拥有,可是一旦拥抱了那躯体,所有的热情又在瞬间消失,留下的,依然是那一抹冷酷邪恶的笑容和……空荡荡的失落…… 不论他拥抱了多少人,都再也找不回少年心动的幸福了。他的心丢了,丢失在了遥远的年少岁月中…… 上天很偏爱轩辕泓风,一切男人可以拥有的天赋他都完美的展现了。身为六皇子,年轻,英俊,才智,乃至娇妻美妾他都拥有。同时,也统统厌倦了。他微笑着追求任何一个被他猎中的女人,自信的面对王公大臣挑剔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接受他人的称赞和嫉妒。可是见过他真实的另一面的人却只会在一阵发抖后勉强吐出两个字的评价:冰山。 只有一个人的评价不同,她说,冰山中包藏的是一团火。 冰,可以冻结热情,而火,会燃尽一切。 而她,是唯一一个不被轩辕泓风列入猎物中的绝世美女上官如是。 对于轩辕泓风,她太过聪慧了,那双玲珑美丽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似乎看透了他心底所有的隐秘。而他,一个残酷的游戏者和掠夺者,却一向偏爱猎物无奈挣扎和哭泣的眼睛。 所以,他不喜欢那双可以洞悉人心的星眸,虽然他会带着一丝尊敬的心情去谈论那双眼睛。 “六哥,六哥……”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少年风一样的闯了进来,看到轩辕泓风一脸的慵懒,他竟毫不避讳的伸手去拉他,“快起来,别睡了,该去太子府了。” 除了二哥轩辕泓嵇,皇子中与轩辕泓风最亲近了就是这个九弟轩辕泓佳了。对于这个聪明调皮的弟弟,他甚至不可思议的带着一种宠腻的心情。那种感觉,时常让他无意中回想起初回皇宫的自己。倘若在那个时候真的听从三哥的话离开这里,或许自己也能保有这样的笑容吧?可是啊,时光不能倒转,失落的东西永远也无法寻回了…… “好好的,去太子府作什么?”轩辕泓风问道。 轩辕泓佳眼睛转了几转,奇怪的问道:“咦,你不知道?太子的请帖明明昨天就送过来了。是了,定是你又在玩女人,下人们没敢进来打扰。你还不知道吗?三哥回来了,今天刚刚到京,太子宴请所有兄弟,为他接风洗尘。” 突然间,轩辕泓风的心如同被一柄大铁锤狠狠的凿了一下,痛的无法呼吸。 相思入骨,恨亦入骨。 为了爱那个人,为了得到那个人,十五岁的轩辕泓风一脚踏入了争权夺位的风暴中,四年的苦心经营,一切都在时光的洗涤下不断的改变,可是想要得到他的心情却如同经年的烈酒,越来越浓烈。要得到,一定要得到!这个声音几千几万次的叫嚣在他的心底。 可是现在还不行,距离最后的胜利,还有一步之遥。 “六哥,该走了。兄弟们都去,你也多少去寒暄一下吧。” “不去。”轩辕泓风翻个身,坚决的说道,“我还有正事,一会要进宫去见父皇。” 轩辕泓云跪在祥琼殿外等候正帝召见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觐见的大臣进进出出,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始终没有传见他。他抿起了下颚,紧紧握起的右手里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三皇子……” 轻柔的嗓音传来,轩辕泓云抬起头,站在面前的却是上官如是。 “皇上口谕,今日事忙,三皇子不必觐见了。三皇子一路辛苦,可回府休息了。” 轩辕泓云愣了一愣,问道:“只有这些?父皇他……没有别的话了吗?” 上官如是顿了顿,空灵的双目望向远方:“三皇子你只有一个父皇,但是皇上他却有十四个儿子。” 而他真正需要的,只有一个。 这句话,即便上官如是没有说出口,轩辕泓云也心知肚明。 四年来,正帝坐看几个成年的儿子们互相争斗,俨然是坐山观虎斗,静待胜者出。而他,一个被抛弃的弃子,被扔在边关自生自灭。即便他凭着自己的本领打下了另一片天地,也同样挽回不了失去的父爱。天家骨肉,当真薄凉至此吗? 与上官如是略微寒暄两句,轩辕泓云便告辞离开了。一座座高耸的宫殿如同面面铜墙铁壁,于四面八方向他压了过来,让他几乎窒息了。辽阔的塞外边关,纵马沙场的壮志豪情,与那些相比,眼前的一切反而如同梦幻般的不现实,他环视四周,刹那间竟然恍惚了起来。 忽然,他的目光迥然了起来,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祥琼殿的方向走了过来。倏忽,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愤怒浮了上来,他深吸口气,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俊雅温和。 那快步走来的人正是六皇子轩辕泓风。 轩辕泓云记忆中的六弟是个有着如火般炙热强烈感情的孩子,无论是恨着自己抑或是爱着自己的他,可是眼前的他却冰冷的完全没有温度,在那双积淀了厚重的黑暗的眼睛中,他几乎寻不到任何情感的波动。只有暗暗形成的黑色漩涡,几乎在对视的刹那吞噬了他的灵魂。 他变了,变成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轩辕泓风,成熟,冷酷,再也不复当年为他宠爱的孩子。 轩辕泓风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和他略作寒暄,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只投来意义不明的一瞥和冷笑一声…… 望着轩辕泓风的背影,轩辕泓云着实发了会呆,不知怎的,心情竟然慢慢轻松了下来。彼此相憎,天家兄弟生来如此。十五岁少年弟弟信誓旦旦的爱情宣言已经随着时间淡去了,而那,才是最不正常的。自幼熟读汉人诗书的轩辕泓云信奉儒家的伦理道德,被迫和男人做爱的经历更让他对不正常的情感深恶痛绝。他可以体谅六弟憎恨他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被他所爱的事情。他可以原谅他在他身上留下的道道鞭痕,却不愿回忆那次疯狂的作爱。 宁愿相恨吧,至少,他可以坦然面对。 轩辕泓云昂起头,迈开矫健的步伐,向着与轩辕泓风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就在轩辕泓云回京的第二天,轩辕泓风一纸弹劾太子的奏折便递入宫中,在朝野中掀起千层浪。奏章中揭发太子派人暗杀前北征粮道官员程思羌,另委派自己心腹出任此职,意在谋反。暗杀的经过折中写得清清楚楚,宛若亲眼所见。继而,六皇子一党的大小官员纷纷上书弹劾太子,所奏之事有的有真凭实据,也有的捕风捉影。一时间奏章如雪花般飘入祥琼殿,而正帝则既不驳斥,也不调查,全部留中不发。暧昧不明的态度引发朝臣猜疑纷纷,加上回想往日正帝对太子的种种不满,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是否太子爷大梁将倾,末日已到。 一听说六弟的奏折,轩辕泓云立刻起身前往太子府求证。北征粮道官乃是负责北部驻军的粮食征用,倘若事情属实,他这个北部守军将领也脱不了干系。 舅舅罗谰那锝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太子府,摒退了左右之后,屋内只剩下了太子与他二人,轩辕泓云沉声问道:“太子,舅舅,我开门见山的问一句,你们不要瞒我,程思羌真是你们派人杀的吗?” 太子惊慌的向罗谰那锝投去求救的眼神,罗谰那锝捋捋胡须,低声答道:“不错。” 轩辕泓云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只听罗谰那锝继续说道:“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这几年皇上对太子颇多微词,老四老六两个人又对太子位虎视眈眈,我们不能不给自己准备条后路。北部军队十之八九在你控制下,只是征粮道不是我们的自己人,倘若……”罗谰那锝声音低了下去,左右看看,才继续说道,“倘若真有起兵的一天,这程思羌却切断大军粮食供应,只要他一人就能制住整个军队。我也试过收买此人,奈何他不肯就范我才出此下策的。这事本来干的极隐秘利落,哪想到老六不知如何探听到了此事,掌握了这许多的证据。好在皇上迟迟不派人追查此事,看来未必相信老六的话,反而有意回护太子。” 轩辕泓云低头沉思片刻,摇头道:“只怕事情刚刚相反,我看六弟所为,恰是父皇授意的。大内密探何等厉害,暗杀之事未必逃的过他们的眼睛。你们想,皇上突然调我回京,恐怕就是防我起兵直逼京城。六弟上折的前一天,我恰在宫中遇到父皇召见他,如今想来说不定就是为了此事。” 太子一听顿时慌了神,拉着罗谰那锝的袖子不停追问:“舅舅,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罗谰那锝皱起双眉:“依你看要怎么办才好?” “以退为进。”轩辕泓云沉稳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无奈,“只有请太子主动上书,请辞东宫太子位了。” “辞了东宫位皇上就不会追查此事了吗?”罗谰那锝追问。 “辞了东宫位皇上就没有精力追查此事了。太子位一旦空缺,想得此位的兄弟势成水火,必有一番激烈的明争暗斗。到时为防朝中生变,父皇如何还会分心追查这些旧事?” “而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作得利的渔翁。”罗谰那锝阴险的一笑,一双眼睛直直的锁在轩辕泓云身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锝氏难道不能日后东山再起?” “好好,就这么办,我这就让人起草奏折。”听的能够保命,太子立刻展开愁眉,“这太子我原本就嫌当的麻烦气闷,如此甚好甚好。让老四老六他们两个去争个头破血流好了,好玩好玩。” 轩辕泓云长长叹了口气,大哥天性懦弱贪玩,原本就不是当太子的料。这倒也罢了,真正让他担心的倒是舅舅那句“东山再起”,只怕也是看透了太子为人,却是想着日后扶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如果我去了……等到了那一天,你也不要再顾及那锝氏的事情,不要再辅佐太子,离开这里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作你想做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蓦然间,母后最后的嘱托浮上心头。想走,又谈何容易?那锝氏有难,他怎能不闻不问?现在的他,还没有那种可以放下一切的心胸…… 第二天太子请辞的奏章一上,朝局再次瞬息万变。一直蛰伏不动的四皇子党立刻张压舞爪的跳了出来,空缺的太子人选成为众人的焦点。暗杀官员一案正如轩辕泓云所料的那样被大家遗忘了,眼前的利益之争成为当务之急。朝臣中有保举四皇子的,有保举六皇子的,也有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的。正帝始终没有任何表态,宫中的气氛再次沉重了起来。 比起碌碌众生,暂时退出权力之争的那锝氏一族格外的悠然。未能亲眼看到母后的下葬是轩辕泓云心中多年的遗憾,他在兵部只领了份闲职,眼见暂时无事,这天一早他带了个随从,便想简装骑马出城,往母后的墓地祭奠一番。哪知刚到城门便被守城将士客客气气的拦了下来,只说是奉了圣上的口喻。他一愣,随即明白,这是父皇防他潜逃回北方,带领部下起兵。想到自己数年来为国浴血沙场,如今却落的这般猜疑,只觉得阵阵心寒。 他轻叹了口气,想想别无他法,只得转而向城西的清螺寺,为亡母冥魂上柱香。 天气晴朗,云淡风轻,清螺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甚是热闹。轩辕泓云出了寺门,拾阶而下,刚走了几步,便在拥挤的人群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华装的女子。那柔弱的身躯向后一倾,眼见便要倒下去,他手疾眼快的一拽,止住了她的后坠之势。 “抱歉,刚刚撞痛你了吗?可有受伤?” 女子慢慢抬起头来,刹那间,两人同时呆住了。 这女子正是陈老中程的孙女陈若梅,是轩辕泓云四年前离京前想要求亲的青梅竹马,也是如今的六王妃,轩辕鸿风明媒正娶的正妻。 寺后是一片幽静的杏林,昨夜一场风雨,今日残花满地,落叶飘零。陈若梅双手掩面,嘤嘤而泣,突然令轩辕泓云想起了秦观的那首《千秋岁》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何等的贴切,又何等的感伤。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终于,陈若梅止住了眼泪,怯怯的问道。 轩辕泓云默默点头。幼时玩伴已为弟妻,他情知理应避嫌。可是自己素来待她如同小妹一般,眼见对方玄然欲泣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转身便走。 “我……”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再次噙满了泪水,陈若梅低着头,不敢与轩辕泓云视线相接,只是低声抽泣着。 轩辕泓云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六弟欺负你了?” 温柔的话语让陈若梅再也止息不住断线的眼泪:“云哥哥,是我不好,怪我没有等你回来。你走了以后,六皇子就来陈府上求亲,一次,两次,三次,我不断的请父亲拒绝,他还是不断的来,见了他的人,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云哥哥,我一向敬你如兄……” “我明白,你不必说了。”轩辕泓云不由叹了口气。他与陈若梅感情虽好,却一直犹如兄妹相敬,没有相恋的激情。少女怀春,如何经得起翩翩公子的好逑?而轩辕泓风所为,十之八九是为了报复自己而起,显然非是出自真心。 “不,云哥哥,你不明白。”陈若梅的胸口起伏着,语声凄然,“他不喜欢我,他根本不喜欢我。除了成亲的那一晚,他再没碰过我,就连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厌恶。我知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也不是个好妒的女人,可是……他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几乎每晚的佳人都不同。我好后悔……当初不该为他几句花言巧语轻易动了心,如今连个可以哭诉的人都没有……” 孱弱的双肩随着低声的哭泣不断抖动着,显得那么的无助。轩辕泓云想要像从前那样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爱哭的她,伸出的手却在想起如今彼此身份的一刻停在了半空中。记忆中若梅欢快的笑颜和眼前无助哭泣的她重叠在了一起,一股无奈的深深的歉疚涌了上来,堵在胸口,如同暴风雨前的阴霾难以驱散。同情她,怜惜她,却又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如果六弟的目的只是报复他,伤害他,又何以忍心牵连这样一个萦弱的女孩?他那盲目的怒火,会毁掉无辜的她的一生…… 不知不觉,日已西沉,残阳如血,落花纷飞。厚厚的铺满残零花瓣的地面上,夕阳在他们身后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在这片空旷寂静的天地中,显得那么单薄孤寂。 轩辕泓云回到府中时已是日落时分,刚刚进屋便见到书案上放着四弟轩辕泓德邀他过府小宴的贴子,他知道这是四弟想要拉拢自己相助,虽然对六弟有种种不满,他却不想去趟这储位之争的混水。 轩辕泓云叫进下人,让他去四王府回话自己身体不适,不能赴宴。晃动的灯影下,他想起哭泣的若梅,又想到了如今自己的种种尴尬无奈,一个人呆呆的坐了好久,这才闷然睡去。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隔天一早,轩辕泓风来到二哥轩辕泓嵇府中,两人正在商量朝中局势,突然下人跑进来报说,三皇子来访。轩辕泓嵇不由一愣,三弟素来不与人亲近,就是登门拜访也未必见得到他,何曾主动过府访客?何况还是在这极为敏感的时候,他此来究竟有何目的呢? 他抬头向轩辕泓风望去,那双冰冷了四年的黑眼睛此刻竟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就连端着茶杯的右手也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样失控的六弟,就连一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自己也从未见过。 “让他进来吧,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要事。”轩辕泓风的声音很平静,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激动的心情,“我先在屏风后躲一躲,听听再说。” 难道他是担心自己输掉这场战争?又或者他是来相助自己的? 三哥,你可知道,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已心满意足,世间的种种荣华富贵,高位权势对我都不再有任何的意义。区区皇位,我又何尝屑于一顾? 迎进了轩辕泓云,兄弟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轩辕泓嵇便不再开口,隔着座位暗地打量着对方,一时猜不透三弟的来意。他可没有轩辕泓风那般一相情愿的乐观,倒觉得轩辕泓云踌躇不定,似乎想说什么又不便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轩辕泓云终于沉吟道:“二哥,小弟此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此事,哎,说起来我本不该过问,只是……” “三弟但说无妨。” “多谢二哥。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去清螺寺上香,偶遇到了六弟妹。” “哪个六弟妹?咱们的六弟妹可不止一个呢。”轩辕泓嵇笑问。轩辕泓风府上娇妻美妾着实不少,是兄弟中进屋藏娇数量最多的。 轩辕泓云皱起双眉,忍气道:“自然是六王妃,陈老中程的孙女陈若梅。”他缓了缓口气,继续道,“六弟似乎和她处的不太融洽,若梅妹妹神色间甚是沮丧。按理说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家事,我不该多问。不过我和若梅妹妹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兄妹,实在不忍见她如此。我想,六弟素来和二哥亲近,你的话他应该会听,我想请你找机会劝劝他,让他多关心若梅妹妹些,莫要……” 突然他看到轩辕泓嵇的笑容奇怪的僵硬了,而炙热粗重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意外的发现轩辕泓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 只是冰冷的面具早已碎裂,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如受伤的野兽般狰狞的面孔。深黑的眼底,凝结了令人心碎的痛楚,炽热的情感在瞬间不断膨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冲破他的身躯,将一颗流血的心暴露在轩辕泓云的眼前。 “六弟,有话慢慢说,别……”轩辕泓嵇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冲向轩辕泓云的六弟。可是他的身体在接触到轩辕泓风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僵住了。记忆中的六弟,始终挂着成熟冰冷又仿佛蔑视众生的笑容,而此时的轩辕泓风却已几近疯狂般的暴怒。那怒火如太阳般火热,又如王者霸气般令人颤栗,竟在一瞬间让轩辕泓嵇本能的不敢上前。 轩辕泓风火红着双眼一步步靠近,轩辕泓云站起身,还来不及闪避,就已被突然冲上来的轩辕泓风牢牢地压在了墙壁上。 单以武功而论,轩辕泓云绝不输他,可是此时的轩辕泓风手劲竟大的出奇,紧紧的锁住了他的动作。轩辕泓云运气奋力挣了挣几下,竟然纹丝不动。 “放开我,六弟。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轩辕泓云平静的口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放开?体统?”轩辕泓风把脸凑近,滚烫的呼吸喷射到那日思夜想的白玉脸颊之上,邪狞的笑容中透着嗜血的危险气息,“收起你那套假道学的伦理道德来!你和那个该死的女人卿卿我我了一个下午还不够,还特意跑来这里要我多关心她。若梅妹妹,叫得好亲热啊。在你心里,连那个蠢女人也要比我还重要吗?” 轩辕泓嵇想要上前劝说几句,却被轩辕泓风的暴扈所震慑,不知是否该开口。他惊奇的发现,一向温和的三弟此时竟然能丝毫无惧的回视着轩辕泓风的愤怒,四年的沙场拚杀,在这个温文尔雅的弟弟身上,又历练出了另一种沉稳无畏的胆识和气魄。 轩辕泓风俊朗的面孔在痛苦中逐渐扭曲,嘶哑的声音昭示着撕心裂腹的痛:“我爱你,我爱你啊。四年了,没有一天我不在思念中度过,没有一晚你不出现在我的梦中,我所作的每一件事,我所犯下的每一桩罪,全都是为了你!我这么的喜欢你,难道还不够吗?在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加爱你了,你知道吗?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忍心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 轩辕泓云沉默片刻,柔声道:“泓风,不管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我一向以对待弟弟应有的亲情和关爱对你,对待其他兄弟我也是一般无二。你初进宫时诸事陌生,我对你多加照顾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该误会有他。如今你已成家立业,前途似锦,那些少年一时糊涂的念头也该收起来了,你要明白,你我之间,那只是兄弟情谊,与情爱是不同的。” “不是,绝对不是!”轩辕泓风嘶吼着,“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兄弟之情。是你让我像着了魔一样的爱上了你,是你让我发疯般的爱上了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不肯承认!我不要你待我和其他兄弟一般无二,我不要你对我一视同仁!我要你的心里全都是我!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我要你把我当作独一无二最特殊的存在!” 轩辕泓云脸一沉,声音也冰凉了起来:“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可能?在我轩辕泓风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语!”轩辕泓风笑了,笑的僵硬,笑的邪恶,笑的凄然,笑的绝望,笑的毁灭,笑的疯狂。 “你知道你母后是怎么死的吗?” 如他所料,那一向平和超然的面孔在一瞬间紧张了起来,清澈的瞳孔中,终于只余下了他的存在。 如果不能成为你的最爱,那么就成为最恨吧。 如果不能让你为我而笑,那么就为我而哭吧。 我要化身一场摧毁一切的风暴,席卷你平淡无波的心湖,让它从此为我波涛汹涌,风浪滚滚。在你的心上,我要一刀一刀刻下我的名字,哪怕它为此鲜血淋淋,伤口从此不能愈合。 偏激吗?残忍吗?也许。可是在你留给我的选择中,这已是我最后爱的方式。如果只有如此才能割开你远离我的硬壳,让你美丽的眼睛从此只看我一人,那么,痛吧,我们一起! “是我买通她身边的太监,在她的饮食中下了慢性的毒药,是我让她生了重病,是我杀了她!哈哈……” “你……你撒谎!” “撒谎?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父皇。你能想象父皇知道这件事后怎么说的吗?他说,那个女人十六年前就该死了,他还要谢我呢。哈哈哈哈……” 愤怒的红潮涌上白皙的脸颊,轩辕泓云右腿一记横扫,来势凶猛的向轩辕泓风踢去。轩辕泓风不敢怠慢,身体急速闪避开来。趁着他双手掌力微收,轩辕泓云挣出双手,双掌前推,一招如来神掌打了出去。劲力所到之处,疾风扑面。不谙武功的轩辕泓嵇虽站在数尺之外,也被劲风逼的呼吸困难,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几乎摔倒。 轩辕泓风狂笑着向后纵去,避开了他的掌力锋锐,饶是如此,几缕青丝仍是被激荡的掌风扫过,悠悠的飘落下来,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披散在双肩。 “轩辕泓风,倘若你说的属实,我绝不会原谅你!”铿锵有力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语毕,轩辕泓云迈开大步,转身向外走去。在他身后,那泣血般疯狂的长笑久久不能止息。 为什么,为什么你我一定要成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我明明,只是想要……爱你…… “六弟……三弟他,已经走了……” 轩辕泓风的笑声嘎然而止,与年龄全不相符的冷漠狠辣神情犹如一副坚固的面具,遮去了所有的表情。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往日轩辕泓嵇所熟悉的六弟,冷酷的寻不到感情的存在。只是…… “你看着我干什么?”轩辕泓风冷哼一声。 “不,没什么。只是,六弟,你哭了……” 轩辕泓风伸手摸去,触手之处一片濡湿,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是泪流满面。 在那如同冰雕般俊美却又冰冷的面孔上,只有这眼泪,是滚烫的…… ********** 出得二皇子府,轩辕泓云纵马一路狂奔,直向皇宫而去。他要去问问父皇,母后是否真的是被六弟所害,为什么知情的他又对此不闻不问?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扬鞭的声音劈开了清冽的空气。 马到宫门前,轩辕泓云却突然一拉缰绳停了下来。初出二哥府第时的狂怒在清风吹拂中逐渐散去,发热的大脑也冷却了下来。不要说他见不到父皇,就算见到了,自己难道能指着皇帝的鼻子厉声质问吗? 他呆坐在马背上遥望着高高的宫门,突然扬起鞭,调转马头,催马回府。 接下来的几天,轩辕泓云多方调查当年母后的死因,奈何事情过去多年,各种证据早被掩埋,一番辛苦调查却毫无结果。有时他愤怒的想,既然是六弟亲口承认了的,难道还会冤枉了他不成?可是每逢此时,四年前那个天真活泼的轩辕泓风的样子就情不自禁的浮现眼前,刚硬的心肠又稍稍和缓。六弟毕竟年轻,把兄弟之情错解为爱情也是年少胡涂,等到再大些自然也就忘了。那些话许是他一时激愤之语,无凭无据,做不的准的。兄弟一场,没有真凭实据,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轻易下毒手。 想来想去,要想查明此事,只能去翻阅大内密探的文档。不过这些秘密档案存在宫中,一向由重兵把守,非得圣旨不能翻阅。如今父皇对他猜疑重重,他又如何请的来旨意? 这样左右为难了几天,突然轩辕泓风差人送来个木匣,他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页旧纸,翻看之下,竟然是当年大内密探关于皇后死因的调查报告文书。短短几页纸,详细记录了轩辕泓风是如何买通太监下毒,又如何在皇后暴毙后杀人灭口,湮灭证据。 轩辕泓云越看越是心寒,且不说当年六弟一个十五岁天真灿漫的少年竟有这般狠辣的手段,就是父皇又怎么忍心对十几年结发之妻的死置之不理? 他突然又想到,轩辕泓风既然能获准取阅这种秘密文档,可见父皇对他的信任已非一般。空缺的太子位人选十之八九就要落入他手中。一旦他作了太子,他日再登基为帝,莫说杀母之仇再也难报,就是那锝氏和自己也要任他践踏欺凌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轩辕泓风当上这个太子。 想到这里,他叫进管家,吩咐道:“差人去四皇子府下帖,就说我今晚过府拜访。” 月上柳梢,傍晚时分,轩辕泓云来到四皇子府第,进了大厅,轩辕泓德早已等候多时。轩辕泓云无心与他多作寒暄,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要相助他登太子位的来意。轩辕泓德一拍手,道:“好,三哥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们后厅说话。”说着,引他进了后面的小厅。 小厅内早已宾客云集,轩辕泓云仔细望去,在座的十之八九都是京中大员,其中还有负责京城防务的总兵李齐。轩辕泓德微圆的脸上露出险恶的笑容:“有了这些人,再加上三哥在北部的兵力呼应,还愁大事不成吗?” 轩辕泓云大吃一惊:“你……你这是想篡位谋反?” “三哥言重了,我这是兵谏,不过是请父皇退位,另举贤德罢了。”轩辕泓德拉着他坐了下来,“轩辕泓风不过是个有一半汉人血统的乳口小儿,父皇却因为宠爱他死去的母亲,对他一味的偏爱纵容。近年来,就连大内密探组织也交给他掌管,这和要传他皇位还有什么区别?有了父皇的袒护,就算你我联名进言也不可能整得倒他。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轩辕泓风顺顺当当的当上太子,再继了皇位,把掌管我们的性命的生杀大权交到他手上?” 轩辕泓云默然无语,轩辕泓德知他心动,赶忙说道:“三哥放心,小弟绝不会做出弑父杀弟这样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情来。”轩辕泓云想想除此之外,果然别无他策,蓦然间又想起母后不明不白的惨死,咬咬牙,点头道:“好,说说你的计划吧。” 看着轩辕泓德脸上现出的得意笑容,不好的预感如阴云般慢慢聚拢在轩辕泓云心中。 轩辕泓德的计划很周密,轩辕泓云又在兵力部署上提了些补充,一行人直商量到半夜才散去。刚出了四皇子府,众人还来不及各自上马上轿散去,突然万千火把平地间点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如点点繁星般聚拢过来,包围了众人。在耀眼的灯火之首,轩辕泓云看到了轩辕泓风狞笑的脸。在他身后,是无数身着暗红的御林军。 第二天,正帝明昭:三皇子,四皇子及五皇子谋反,三十二名京中官员尾附。六皇子轩辕泓风带兵一夜扫平叛党,功不可没,晋封太子。 轩辕泓云被关押在宗人府中,这里是专门审问皇室宗亲的地方,站着进来的人,从来只能躺着出去。 牢房中处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残破的墙壁上布满一块块暗红的血色痕迹,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留下的。 他轻轻移动下身体,全身的每个伤处都在叫嚣着疼痛。自从被关进这里后,他几次受刑,却仍不肯承认那锝氏与此次谋反有关。审问的官员一脸的势在必得,搬出了种种非人的刑罚,却都被轩辕泓云咬紧牙关挺了过来。他想,轩辕泓风必然早已知晓了四弟谋反的事情,可是却隐忍不发,反而用母后被杀的事情激怒自己,引自己于激愤中倒向四弟,然后借机将他与那锝氏一网打尽。何其周虑的筹谋啊! 望着头顶暗灰色的墙壁,轩辕泓云咬紧下唇咽回了呻吟声。中了轩辕泓风的圈套,他一人死则死矣,可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能连累了那锝氏,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屈打成招的。 一声锁链解开的叮当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头看去,刹那间双眼悲愤的睁圆,从打开的牢门中走进来的人正是轩辕泓风。 第一眼看到全身鲜血的轩辕泓云,轩辕泓风回手就狠狠的给了跟在身后审问官一个巴掌:“混蛋,谁让你给他动刑的!” 平白无故的挨了一掌,审问官又不敢发火,只能收起往日的威风,捂着脸低声申辩道:“太子爷,我们这里对不招供的犯人惯例一向如此的,小的不过是……” “滚!”不待审问官话说完,轩辕泓风便不耐烦的吼道,“滚,都给我滚。”得了这句话,跟在后面的几个官员急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牢房中只剩下了轩辕泓云和轩辕泓风二人在寂静中的互相凝视。 轩辕泓风一脚踏出去,又收回来,一双眼睛紧紧锁在轩辕泓云身上,却始终迟疑着不敢靠近。良久,轩辕泓云突然问道:“告诉我,我母后果然是你所杀吗?” “是我命人下的毒不假,不过……” “够了,不必再说了。”轩辕泓云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你母妃郑贵妃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总有一天,她的儿子会代她报仇的,我的一切,你都会夺走!五年了,这句诅咒终于还是应验了。”他昂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对方:“成王败寇,古来如此,败在你手里我没什么话可说,欠你的,我拿命还,可是要我连累无辜者,我是决不会屈服的。” “无辜者?”轩辕泓风冷笑道,“那锝氏无辜吗?他们有没有谋反之心你心知肚明,只不过他们没有老四这般敢想敢作的胆量就是了。其心当诛,说的就是他们这帮人。我和老四争了这么多年,如今就算他输了,我倒还佩服他的胆识,总胜过你那个老奸巨猾的舅舅和懦弱无能的大哥。”他走近几步,伸手去抚摸那苍白的容颜:“不过我的目的只有你,要借此除掉那锝氏的人倒不是我,你倒猜猜是谁?” “难道……是父皇?” “没错。父皇这次可是立意要为我扫清日后继承皇位的一切障碍。”轩辕泓风轻佻的抬起轩辕泓云的精巧的下巴,语带淫亵的说道,“不过呢,只要你来求我,我就能帮你保全那锝氏一族性命,怎么样?” “你无耻!”轩辕泓云一巴掌打去,伤后无力的拳头轻轻巧巧的便被轩辕泓风接了下来。轩辕泓风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右手却加大力量捏紧了轩辕泓云的下巴,轩辕泓云双目圆睁,锐利冰冷的目光直射了过去。 “三哥,你知道吗?我宁可看你受伤发怒的样子,也不想看你无欲无求,把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你可以不来求我,反正你现在已经落在了我手里,我要上你,你一样只能任我予求予取,不过那锝氏什么下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是要我用强,还是你放下自尊来求我,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轩辕泓云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痛苦中颤动着,良久,终于颤抖着开启了双唇,轻轻说道:“求你了,六弟,我一切……都听你的……” 轩辕泓风心中一喜,轻轻的将轩辕泓云搂入怀中,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别怕,我今天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先叫太医来给你疗伤,你好好养伤。我不会再让那些狐假虎威的官员作践你,我会耐心等你伤好了再说。” 轩辕泓云只能乖乖的任他抱着,突然双眸倏忽睁开,冷冽的射向轩辕泓风:“你听着,轩辕泓风,如果你敢对我食言,我绝不饶你。” 轩辕泓风的心情立刻沉了下来,他对自己,果然还是没有半分的感情,片刻的温顺,结果为的还是别人。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对他百般体贴? 他猛地将轩辕泓云推倒再地,身体接着便强压了上去,开始用力撕扯他身上的衣物。布帛应声而裂,轩辕泓云的身躯很快赤条条的裸露在他眼前,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纵横的伤痕,甚至还有铁烙的伤处。 可是轩辕泓风刚硬的心肠却丝毫没有变软,他狞笑着:“好,既然我说的话你不相信,那我就先收报酬,收了报酬,我自然卖力给你做事。”说着,他将轩辕泓云修长的双腿大大扯开,推倒胸前,单手解开裤子…… 轩辕泓风在他体内泻了三四次,才稍稍缓解了积淤已久的欲望。这才发现轩辕泓云早就昏死了过去,身上的伤口几乎都被撕裂了,处处血迹斑斑,被他蹂躏过的下半身更是惨不忍睹。他拍拍轩辕泓云的脸颊,触手处一片冰凉,居然毫无反应。轩辕泓风这才慌了起来,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去传太医啊!”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太医还是第一次被叫到宗人府这种地方来看诊,心里想着,反正这里的犯人终究难逃一死,又何必费这种周折?可是听说是新太子传唤,还是忙不迭的跑了来。 一进牢中,看到轩辕泓云奄奄一息的样子,刘太医吓了一跳,三皇子刚回京的时候,一身戎装,那是何等的威严,光彩照人。才进来几天光景,竟然就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眼神下垂,一看到那流满鲜血和男人欲液的下身,更是一惊。他在宫里行医已久,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偷眼看看一直紧紧把轩辕泓云抱在怀里的太子,不敢多问,忙打开医箱看诊。 他还没搭完脉,轩辕泓风已经忙不迭的询问:“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刘太医曾经到轩辕泓风府上出过诊,印象中这位新太子爷冷冰冰的,总是带着点藐视嘲笑的眼神,何曾这么着急失态过。他不敢怠慢,忙恭身回话道:“三皇子伤势虽重,却于性命无碍。不过要好生静养些时日,否则日后会落下病根。小人这就给他疗伤。” 说着,他伸手要去触碰病人的身体,被轩辕泓风竖目一横,手又缩了回来。这可难办了,看样子太子爷是不让人碰三皇子,可是他医术再高,也没办法给病人凌空上药啊。正左右为难时,只听轩辕泓风冷冷道:“你把医箱放下,我自己来。” 刘太医听了,如获重释,行了礼,一溜烟便跑了。 轩辕泓云醒过来时已是三天之后,狱卒早给他换了间宽敞干净的囚室,室内各式家具一应俱全,布置的犹如家里一般。屋角一个书架上摆满了书,轩辕泓云叫人拿过来看时,居然都是他平时常看的兵书。被轩辕泓风派来服侍他的太监小宝讨好道:“这都是太子爷亲自给您挑的,说是怕您闲着无聊,随便解解闷也好。” 他的这番苦心轩辕泓云又何尝不知,可是他宁可像刚进来那样煎熬度日,也不愿被亲弟弟当禁脔养在这金丝笼里行乱伦苟且之事。六弟对他那种执著疯狂的感情他不是一无所感,从前他只是尽量躲避,盼着六弟能自己醒悟,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把他弄来纳为私有。但一想到那锝氏一族的性命都捏在轩辕泓风手上,他心中虽郁闷,却也无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他心中隐隐觉得,六弟若是没能救下那锝氏一族也好,自己没了牵挂,索性也就一了百了了。 这样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仗着他多年习武,身体强健,伤势也渐愈。不久,外面传来消息,谋反案皇上已经定了案,那锝氏与本案无涉,首谋四皇子,五皇子赐死,随从官员有的凌迟,有的砍头,只有轩辕泓云逃过一死,被终身监禁宗人府。小宝听了,不住恭喜轩辕泓云,他却心中更加烦恼,如此一来,何时才是了时?难道自己就在这四方囚室里给别人做一辈子的男宠吗? 隔三差五的,轩辕泓风常来牢里看他,开始碍着轩辕泓云身体未复,他还不敢再动手动脚,多半时间只是陪着他闲聊。等到轩辕泓云身体稍好,他又开始求欢。轩辕泓云当初曾经亲口许过他,一来他为人从不食言,更重要的还是顾虑那锝氏和大哥的安危,只能强压下不愿,尽量顺从。轩辕泓风见他百依百顺,也不再那般粗暴。可是他心中厌恶,有时自然而然的便带到了脸上。一旦被轩辕泓风察觉,又立刻火冒三丈,把他压在床上往死里整。待轩辕泓风走了,小宝总是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哭着劝道:“三爷这是何苦呢,太子爷对您那真是刻骨铭心,爱恋入骨,海誓山盟,鸳鸯双飞……” 轩辕泓云听他越说越是不伦不类,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左右是无可奈何,也只好一笑置之。 如此度日如年的又过了数月,便到了寒冬将至的时节。这日轩辕泓云正在屋中闲坐看书,突然见轩辕泓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喜气。轩辕泓云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他今日心情非比寻常的好。 果然轩辕泓风一进来便绕到椅子后面,不由分说的伸臂紧紧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肩上蹭来蹭去。轩辕泓云不明就里,才刚一动便听轩辕泓风低声喝道:“不许动,就这么坐着。” 等轩辕泓云坐回原位,他又继续说道:“从前我住在你府里的时候,你不肯让我亲近你,每次我只能趁着你读书时,悄悄溜到你后面,隔着椅子这么搂住你。三哥,这些你还记得吗?” 轩辕泓云轻轻点头,神色缓和。往日他忍气吞声心怀厌恶的心情轩辕泓风如何不知,今日见提到往事,三哥果然心软,他心中一喜,拉着轩辕泓云的手并肩坐到床边,柔声继续回忆起往昔的事情。 轩辕泓云心中却另有计较,难得今天六弟心情如此之好,又谈到昔日兄弟情谊,何不趁此机会好好劝说他一番,若能让他幡然悔悟,从此放下这段不正常的感情岂不是好? 等到轩辕泓风话声稍停,他便语重心长道:“六弟,你既然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自然也该记得那时我教诲过你的话。人生在世,一言一行须当光明磊落,忠君爱国,遵从圣人教化。所谓礼不可废,你我既为兄弟,即当行兄弟之礼,切不可逾越。你年轻犯错倒也罢了,但不能一错再错,应当迷途知返,闻过而改之。” 轩辕泓风猛地甩开他的手,脸色顿时狰狞了起来,一手颤抖着指着轩辕泓云的鼻子,咬着牙连说了几个“你”字,又疾风似的绕着屋子连转了好几圈,终于停在轩辕泓云面前,两眼血红的喝问道:“好,那我问你,众礼之中何为先?” “自然是忠君爱国。” “很好,你给朕听清楚了,先皇昨夜已经病逝,奉先帝遗昭,从今天起,朕已经是这个庆皇朝的第四代皇帝了,朕的命令就是圣旨,朕要你怎样,你就只能怎样!” 轩辕泓云大吃一惊,他在这囚室之中与世隔绝,小宝也只能在此随侍,不能出宗人府,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连父皇驾崩,新皇即位这等大事都不知道。他对父皇虽然心中有所恼恨,可是自幼便受教当以君为天,纵然自己有所委屈,也不能不忠于皇上。他与父皇有四年多的时间都未曾见上一面,如今居然乍闻父皇去了,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眼泪接着便夺框而出。 轩辕泓风冷笑一声,甩袖便走。 轩辕泓云想到父皇对六弟可谓百般宠爱,如今父皇御驾归西,他却毫无悲伤之色,竟是如此薄情。对他更添了几分不满。突然又想到从今天起轩辕泓风为君他为臣,又如何能对皇上有愤懑之情? 轩辕泓风这生气一走,居然连着一个多月都未曾再来。小宝整日急的团团转,皇上若真把三皇子抛到脑后,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自己岂不也没有回宫之日?他不住劝说:“三爷,您就给皇上写个折子,要不写封信也好,就服个软吧。如今太子爷当了皇上,说不定一高兴就把您放出去了,您这么硬顶着有什么好处,难道在这呆一辈子吗?” 轩辕泓云心中雪亮,小宝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要他低三下四的放下自尊求人,他却办不到。如今轩辕泓风不来,他刚好得偿所愿,哪里还会给他写什么信件? 如此僵持了快两个月,这天大牢里突然来了客人,却是上官如是。轩辕泓云见她身着皇后服色,立刻恭身行礼:“罪臣参见皇后娘娘。”心中却在想,若梅妹妹不知如何了? 上官如是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若梅妹妹封了淑妃,位列东宫,你放心,她很好。” 小宝赶忙端来了座椅,上官如是挥挥手,他便遵命退了出去。上官如是看了一眼摊放在桌子上的书册,浅浅一笑:“三皇子过的好悠闲啊。” “不敢。”轩辕泓云恭恭敬敬的站于一旁。 “你可知道,皇上苦等你来请罪,你却毫无表示,害得他日夜焦躁不安,又恼又怒,无心朝政。” 轩辕泓云心知她是当代才女,又从小在父皇身边长大,深谙政事,自然不会如同寻常妇人来此吃醋泄恨。听她的口气,十之八九是想劝自己向皇上认错,以安圣心。可是自己明明没错,又为什么要认错?当下只是故作不懂。 上官如是也不忙着直说,语气一转,问道:“关于你母后和郑贵妃的真正死因,我想皇上还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 轩辕泓云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低头称是。 “我想也是如此,皇上是个不肯低头让步的人,你也是这幅性格,想来他是不会主动对你说的。其实,这两个女人都是先皇所杀的。” “什么?”轩辕泓云神色大变,语声颤抖。 上官如是用她一贯的平静的口吻继续说道:“当年郑贵妃一心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后来终于给她发现了皇后的一个秘密,可以借此废掉皇后。但是当初布杰亲王在你身边,她怕即使废掉皇后,还有西国作那锝氏的后盾,所以决定在先下蛊除掉布杰。她自幼生长在西南,不知从什么苗人那里习来此法,不过布杰的耳目还是发现了此事,他自己不愿出面,便派人送信给你。” “不错,确有此事,然后我立刻禀报父皇,带兵前去阻拦,使得正在施术的郑贵妃因而被反弹的蛊虫活活烧死。可是,事后布杰又说,我明明早已知道此事,却偏偏迟报,直等到郑贵妃施术才去阻拦,意图借机害死她。此事我一直不明为何?” “这也简单,那传信的人被皇上扣在了皇宫,直到傍晚郑贵妃施术,才被放去通知你。” “什么?父皇不是一向宠爱郑贵妃吗,为什么又要害她?难道……”轩辕泓云低头略一沉思,“是为了她知道的那个秘密,而父皇却不能让她揭开吗?” 上官如是略略点头,却不再继续解释,话题一转道:“对,这个秘密不但关系皇后的生死,那锝氏的荣辱,更关乎了皇家的体面。为了这个秘密,其实先皇也早存杀皇后之心,只是未有适当的机会。后来当今圣上,当年的六皇子回宫,他买通内侍在皇后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使得皇后病重,太医们却诊断不出,束手无策。” 轩辕泓云咬牙道:“此事我已全部知晓。” “你的确知道,却不是全部知晓。当初皇上给你看的大内密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上官如是摇头,“皇上当年此举,为的是牵制你,所以他下的药量并不足以致命,你母后真正的死因,是被先皇秘密赐死,而后对外宣告病逝的。” 轩辕泓云身体一晃,脑中一片空白。 上官如是清朗的声音难得的低沉了下来,似乎激起了心中某种难以抑制的情感:“我现在要说的,就是你母后的那个秘密,也是害死了她和郑贵妃两人的秘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她作下的一桩天大的错事。这件事,如今世上只有皇上与我知晓,而你是第三个人。” 轩辕泓云握紧了拳,只觉手心中满是冷汗。 “你母后入宫前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恋人,后来你舅舅为了那锝氏的利益,强行拆散了她二人,送她进了宫。她虽贵为皇后,却始终不能忘记往日的恋人,后来借着一次回家省亲,她居然与那个人暗结珠胎,生下了一个女孩。先皇知道后震怒,本要将她二人连同那女婴一同处死,没想到那个出生的女孩却救了他们一命,因为她的腕上,带着这串证明‘神之子’身份的琉璃珠。”上官如是高高举起了左臂,那串传说中的神饰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轩辕泓云噌噌倒退几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说,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上官如是流动的眼波中闪过悲伤的色彩,美丽的脸庞却依然庄重严肃:“我告诉你这些,一来是想解开你和皇上的杀母之恨,不想你对皇上再有误会,二来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叫你一声哥哥。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我第一次求你。离开这里,到皇上身边去吧。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他时,我就已经察觉,他有作一代贤帝的气魄和韬略,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助他,好容易看他登上了皇位,可是……他却变了。他变得暴躁任性,任意而行,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谏。你应该知道,他会如此全都是因为你,少了你,他的灵魂就不完整,他心中坚冰无人能够溶化,他暴躁的火焰无人能够熄灭,他任性的棱角无人能够磨平。没有你,他不可能也不想要作一个好皇帝,到他身边去吧,这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何况你一身才学,若真的埋没于此四方囚室,不能为百姓作事,朝廷出力,岂不可惜?” 轩辕泓云沉默了好久,终于问道:“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难道……你就不爱他吗?” 上官如是笑了,那平和温婉的笑容很像很像轩辕泓云,却多了份了然一切的醒悟:“没错,我是一个爱他的女人,但我也是庆皇朝的皇后,是被所有百姓期待的‘神之子’。我所作的决定,要为我爱的人着想,要为百姓着想,而排在最后的那个人,才是我自己。” 良久,轩辕泓云终于叹道:“我明白了,我随你走。” “不,你该随他走。”上官如是站起身,一直躲在暗处的轩辕泓风走了出来。他向着轩辕泓云伸出了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轩辕泓云走了过来,却没有抓住那只手,那是一只帝王的手,而他,只是一个应该忠君的臣子,在他的脸上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恭谨,接着便深深的跪了下去: “臣轩辕泓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