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世的太子妃》 001.末世而来 昌德二十三年,秋色漫长。 京城,摄政王府秋爽居中,桑若玺坐在千工拔步床上,抱着一盘子梅花猪油糕,一口一口的细细品着,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奴婢的大姑娘,您别吃了,这一晚上的功夫,都第三盘了啊!!”站在她身前,丫鬟明玉实在看不过眼,哀声着苦苦相劝。 “第三盘怎么着?我还饿着呢!”桑若玺浑不在意,仿佛没听见明玉的那一声儿接一声儿叹息,伸出肉嘟嘟的手,将盘子里最后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仔细的品尝着。 香糯滑软的口感,细细腻腻的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那种如登仙境的感觉,让桑若玺忍不住长嘘口气,抬手把空盘子递给明玉,“来,明玉,赶紧的在给你家姑娘我端一盘来!!”她吩咐着。 “您还吃啊!!您瞧瞧您都胖成什么样了?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而已!!”明玉抽搐着嘴角,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原本纤细聘婷的姑娘,短短时间就把自己吃了‘球儿’,她这心里真是…… “别吃了,姑娘,您听奴婢一句劝吧,实在不能在胖了啊!!”衣服都要穿不进去啦!!明玉苦口婆心,眼泪都快下来了!! 明明,自家姑娘前段时间是落进湖里受了惊,哪怕发了高热,烧坏的也应该是脑子而不是胃。且,就自家姑娘那脾气,病好了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去报仇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窝儿在院子里,开始拼命的吃了呢? 细瘦身条儿,如风摆柳的小姑娘,一个月的功夫生生吃的‘珠圆玉润’,双下巴都快出来了,明玉根本无法想象自家姑娘,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像以往一样,好好的仗着摄政王府的势,出去作威作福,在家怼天怼地,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突然改变风格?这当真让她很难适应!! “说什么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你家姑娘我说话不好使吗?”桑若玺眼珠子一瞪,本来挺娇俏可爱的面孔,瞬间就变得刁钻起来,竟有几分刻薄厉害的模样。 “是是是,姑娘,您别生气,奴婢遵命!”桑若玺这一沉声,仿佛要发火的模样,让明玉非常习惯性的就抱住脑袋,缩头一叠连声的答应着。 伸手抢似的接过盘子,她急急道:“奴婢这就去,马上就去……”说完,就急步退出内寝,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只把桑若玺一个人留在屋里。 “唉……”用肉呼呼的手捧着圆圆的脸,桑若玺突然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妆台前,她看着菱花镜中完全陌生的脸,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是末世第二代,从小在基地的孤儿院中长大。在她出生之前,华夏就被一种无名的病毒所感染,百分七十的人都变成了行动的尸体,食人的恶魔。 她不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反正打下生就被扔在了基地孤儿院的门口。好在,那个时候,末世已经进入了第二十个年头,人类适应了那样的环境,幸存基地的各种条例也完善不少。像桑尔玺这样的孤儿,才有生存的空间。 要不然,听长辈说,末世刚开始那个阶段,如她这般的孤儿,是会被直接扔下喂丧尸的。 从来没见过蓝天白云,亦没享受过长辈口中的‘现代化’,桑若玺从出生起,就挣扎在生死边缘,从会走路开始,就跟身边的孩子们抢食物,抢水,抢衣服,抢生存空间……长大了,被基地安排着匆匆学了两年,摆脱了文盲的帽子之后,就跟着寻找物资的小队出任务,杀丧尸,抢粮食…… 桑若玺并不是异能者,她有那个运气直接做人上人,却也并没倒霉到底。力量和速度的双重变异,让她在地狱般的末世中生存了二十三年,苦苦挣扎着成了基地的中层,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为什么要出那个破任务??不过两罐子的水蜜桃罢了,不吃会死吗!!!”突然,她用手捂住脸,将头锤在妆台的红木漆面儿上,哀嚎出声。 一个搜寻省会城市大型武器库的任务。奖励——除了粮食和晶核之外,还有两罐水果罐头,种类不论。打出生起,除了书里的图片之外,基本就没见过水果长啥样的的桑尔玺,实在没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巴巴儿的报了名,兴致勃勃的跟过去…… 然后,就让一个变异丧尸一爪子给抓归西了!!!! ——为吃而生,为吃而死。 这是吃货们的最高境界!! “你就欠那两个罐头,该啊!!”桑若玺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回死了吧!!彻底完蛋了吧!!你美了……”想象着同队好友会说的话,她毫不留情的低声斥着。 “姑娘,小厨房那儿边说梅花猪油糕已经没有了,给换的千层白糖糕,里头还夹了新熬的桃酱,您尝尝合不合口味?”外头,被打发出去端点心的明玉捧着三层红漆食盒,匆匆赶回来。 将食盒放在炕桌上,她打开盖子,将还散发着香味儿的白糖糕端出来,笑着道:“小厨房的厨房还给您搭了一拿枣儿糕,说是新制的,让您品品味道,若是喜欢,她们日后便常做。” “哦!?是吗?有新口味?赶紧送上来!”看见点心的一瞬间,桑若玺马上抛弃了前世诸多烦扰,什么妄死?什么丧尸?哪有眼前又香又软,又甜又糥的糕点来的重要啊!!! 要知道,前世她在基地里,除了凉水就玉米面儿饼子之外,连米饭都是很少吃的。 基地人口众多,耕地有限,种的最多的就是特别好伺候,产量又高的玉米和地豆。像麦子稻米这种,产量低,种植条件又有些苛刻的粮食,从来都只供应基地高层。 如她这般勉强混在温饱线上的身体变异者,哪里又吃的起? “姑娘,您,唉……”明玉看着自家姑娘端起盘子,吃的两腮鼓鼓,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心里当真是百味杂陈。虽然自家姑娘最近出乎意料的乖巧,不出门儿,不惹事儿,甚至都没去找害她落水生病的二姑娘的麻烦,可是…… “姑娘您怎么突然改了脾气?上次二姑娘让您丢了那么大的脸,连葛公子都亲眼瞧见了,您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明玉小声的嘟囔着,仿佛自言自语,“再说了,就算您不想找二姑娘报仇,可往常金秋,您不都要出门玩耍嘛,怎么今年就没动静了……” “天天窝在院子里,不是吃就是喝,一天五顿,八盘子点心……王爷都亲自过问了,让御医给您开消食儿的药丸子呢!!” 明玉的声音很小,如同蚊蝇般,就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许是两世之魂,桑尔玺的耳目异常灵敏,就算明玉的声音在小,她也听清清楚楚。 嘴里咬着白糖糕,她微微垂下眼帘。 前世,被变异丧尸一爪子开膛破肚,她自觉在无生还的可能,闭目只等阎王来勾,下辈子擦亮眼睛投个好胎。但谁晓得,不知六道轮回里,阎王殿中哪个小鬼出了错,她竟然直接穿越了!! 幸存者基地里,无论是水还是电都是无比珍贵的,网络这种只在书中出现过的东西,更是只有上层才能拥有。如桑若玺这般的中下层,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孤儿,最大的娱乐,自然就是读书了。 尤其是小说!! 末世之前,无数的纸质书,穿越,重生,系统,星际……各种各样的题材,桑若玺读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说实话,如她这般什么都不带,就光身子一魂穿到古代的……题材简直都老透了!!多少年前就不流行了!!梗太老,没市场啊!! ——偏她还在这儿真人上演。 开国两代的大明,昌德朝,明宗帝当政,摄政王掌权……在桑若玺非常有限的历史知识中,她依稀有些印象,华夏国的历史上,似乎是有过‘明’这么一个朝代的。可明宗帝这个皇帝,还附带一个掌权的摄政王……桑若玺就真的不了解了。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谁知道呢? 她不过就是个刚刚脱离文盲帽子的末世二代而已,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呵呵呵呵,那是什么?能吃吗? “大姑娘,永慈院那边儿的铃音姐姐来了,说老祖宗唤您过去呢?”就在桑若玺这儿捧着糕点,支着耳朵听明玉絮叨的时候。外间,明蓝突然走进来,屈膝对桑若玺禀告道:“听铃音姐姐说,二姑娘,三姑娘她们也要过去……老祖宗就等着您一个人呢?您还是快些收拾吧!” 老祖宗——便是摄政王的亲娘,桑若玺的祖母。 “老祖宗?她唤我做什么?”桑若玺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是孤儿出身,对所谓亲人,根本没有什么观念!桑老王妃这等摄政王府中的‘老祖宗’,女眷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在她眼中,也不过就是她初初穿越,头一次睁时看见的那个,满面皱纹,面色阴沉的老太太罢了。 话说,末世少有这么老的人,在丧尸遍布,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里,老人能活过五十的,就已经算是凤毛麟角。更别说像桑老王妃这般,早已年近七旬的存在了。 多稀罕啊,硕果仅存啊!! 桑若玺当时都有点惊讶了,差点上手攻击她!! ——吓她一跳,还以为是变异丧尸呢!! “这……姑娘,奴婢不知道。额……”明蓝摇头,见桑若玺明明圆呼呼,但不知为什么却莫名让人胆颤的脸庞,她小心翼翼,怯怯的道:“奴婢猜测,或,或许是因为上个月,您和二姑娘的事儿?” 002.摄政王女 明蓝的话一出说,桑若玺面上还带着些许茫然,她是真没想起来!!可明玉这边儿却直接炸了,“我们姑娘跟二姑娘,那事儿不都了结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我们姑娘都掉进水里了,高烧昏迷足足好几天的功夫,好不容易醒了之后,还,还……”还不知烧坏了哪里,一下从个风摆荷叶的苗条小姑娘儿,活生生吃成了‘满面福相’。明玉抽着嘴角,把桌案拍的‘啪啪’直响,跳着脚叫嚣,“老祖宗和二姑娘……她们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我们家姑娘以死谢罪吗?” “明玉姐,让姑娘去永慈院,又不是我的主意,您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啊?”明蓝无奈的苦笑。 可着京城打听,谁不说摄政王府的大姑娘是个‘天魔夜叉星’。最是跋扈任性,什么都做的出来,但要她来看,自家姑娘那威风赫赫的恶名,最起码有三分是明玉给逞出来的。 明蓝是内务府出身,家里爹娘老子,姑姑嫂子全是服侍了主子一辈子的人。她从小耳濡目染,什么难伺候的主儿没经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丫鬟没见过?可她就不明白明玉这种……谄上骄下,狐假虎威,仗着姑娘嫡长女的威风,在府里做威做福,狗仗人势的丫鬟,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下人,不都应该被打死吗?最起码也该被赶走啊!怎么让她在秋爽居里出了头,在姑娘身边冒了尖儿了呢?当真让明蓝这种老实本份,从小受过无数训练的‘专业人士’,百思不得其解啊!! “她们就是欺负姑娘没有亲娘亲兄弟罢了!!”明玉气鼓鼓的,凑到桑若玺身旁,她愤愤道:“姑娘,虽然前次是您要推二姑娘下水,可是……谁让二姑娘和葛公子说话儿了,本就是她的不对,她还敢躲,到让姑娘您受了难。” “这回老祖宗唤您,姑娘您可千万不能服软。您本就没有亲娘兄弟,但凡服了软,在老祖宗面前,跟二姑娘道了歉,日后这府里,还有谁把您看在眼中啊……您听奴婢的,她们若太过份,您就去找长公主殿下……” 明玉俯身在桑若玺身边,口若悬河的劝着,一脸的‘信我者,得永生’。 对,就是这样!!听着明玉的话,明蓝面上毫无表情,其实心里都在尖叫!!明玉——大姑娘的贴身心腹大丫鬟明玉!!就单听她如今,窜当姑娘的这些话,当真百分之百像个‘叛徒’啊!! 自家姑娘桑若玺——大明朝异性摄政王桑人杰的嫡长女,元配夫人所出,生而丧母,自幼娇生惯养,性格张狂,作风跋扈,满京城都扬了名的‘天魔星’。 当今天子明宗帝身体虚弱,又素来爱写诗作画儿,不理朝政。摄政王独揽大权,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身份地位样样不缺,但…… 人生在世,总不会样样俱全,完美无缺。摄政王虽然大权在握,但他亦有美中不足之处,那便是——金钢钻儿级别的克妻!! 桑人杰,少小时曾订过娃娃亲,结果翻过年头,小未婚妻就在抓周宴上不小心吞了玉珠子,直接噎死了事。青年时,跟父亲好友的女儿青梅竹马,眼看成亲在望,结果就在婚宴的前三天,新娘子不小心落水,一命呜呼。 及冠之年,好不容易成了亲,娶了桑若玺的生母云氏,恩爱一年有余,云氏难产而亡。守了一年妻孝,在娶继妻孙氏,平安生一子桑若琚——孙氏月余产后风,又奔往西天。 这当真是金钢钻儿级别的克妻狂魔了。京城中但凡疼爱女儿的人家,都在不敢将孩子许给桑人杰。但,他继室孙氏去逝时,桑人杰才二十多岁,膝下一女一子都还在吃奶呢,总不能就这么单着吧! 于是,官媒奔走,徐徐数年,他才又娶到了三妻王氏,一个五品京官儿的女儿,相貌中上,才德亦无突出之处,不过京中最普通的小家碧玉,按理是搬着通天的梯子,都配不上桑人杰这摄政王…… 但,一样好处胜百样,王氏的命,比桑人杰本人还硬,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就克死了五任未婚夫,这命,比金钢钻儿都硬,哪怕跟桑人杰比起来,都分毫不差。 两相若嫁娶,肯定谁都克不着谁!! 官媒口吐莲花,桑人杰也是胆大,到真的上王家提了亲,而自王室进门之后,桑人杰的克妻之旅……还真就结束了!! 摄政王府的孩子,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的出,就连原本二妻所生病歪歪的嫡子,身体亦有所好转,妾室通房也总算开怀,陆续为桑家产下子嗣!! 甚至,王氏本人,还生下一子一女,身体倍棒儿,吃嘛嘛香。根本没有要翻白眼儿,魂归离恨天的预照。当真让桑人杰感动的泪流满面。 ——总算有个不死的了!! 可以说,王氏就是摄政王府的功臣。且,她对先头‘姐姐’们留下的孩子也很是‘慈爱’,吃穿用度,半点不差,原身被养成了个活夜叉!!打继妹,骂继母,不尊生父,不孝祖母,家里‘横行’,外头‘霸道’,也没见王氏说什么,照样疼着护着,就连桑人杰想打骂管教,王氏都拼命拦着。 “感觉……好像是在捧杀啊!”桑若玺眯了眯眼,侧目瞅了身边依然气鼓鼓的明玉,就连这个小丫鬟,炮仗似的性子,张扬的禀行……都似乎别有深意,很是微妙。 凭她看了那么多本小说的‘理论经验’,王氏——要么就是圣母天下,要么就是笑里藏刀!! 而按理原身——本身已经臭了大街的名声来看,王氏应该是后者无疑。 “大姑娘,您说什么?奴婢没听见!!”明玉满面疑惑的把脸凑过来。 “起开!!”桑若玺抽着嘴角,强忍着伸手照脑袋给她一巴掌的冲动!!话说,在末世遍地丧尸,人性早就沦陷的时代……亲如兄弟都不会没经人同意就靠这么近!! 要不是她反射神经比较快,及时想起来已经穿越的事实——按她平时那身手,明玉这会儿,怕是命都没了。 “大姑娘,铃音姐还等在外头……老祖宗着急要见您呢?您看您是不是略微……”挪动挪动?明蓝都快哭出来啦!! 老祖宗的传唤啊,府里哪个姑娘不是听见了就赶紧动作?偏她家姑娘,还捏着个糕点玩儿什么‘稳如泰山’。 这是稳的时候吗? “行了,别嚎了,我去就是!”桑若玺翻了个白眼儿,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子,起身迈步向外走去。 临走之前,她还用颇为可惜的眼神瞧了瞧留在盘子里的半块白糖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糕点放一会儿,吃起来就不软了!! 桑若玺依依不舍得迈步向外而去。 后头,明玉鬼哭狼嚎的追着,一边追一边喊,“哎呀,姑娘,您等等,咱们先换身衣服啊!!您现在穿的是家常服啊!!不能露面啊……” —— 一路从秋爽居出来,往摄政老王妃——桑老祖宗的院子而去,桑若玺这末世土鳖,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宗室贵女。 不过去见个祖母罢了,都没出门呢!就里三层外三层,脸上抹的又是胭脂又是粉儿,外面衣裳换了一件又一件,就是个裙子,都是八层的!! 明玉管那叫‘流仙裙’,说是京中最时兴儿的。那些惯爱这风格的姑娘,都能穿十二层!! 桑若玺简直叹为观止!!八层她都快迈不开腿儿了,十二层不得要了命!! 一脚迈,八脚抬,带着原身秋爽居的四大‘天后’——明玉,明心,明蓝,明月。贴身四个大丫鬟,桑若玺出了院子,往桑老祖宗的永慈院走去。 永慈阁——离秋爽居不算太远,不过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眼瞧正红的院墙就在眼前,桑若玺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生怕摔倒——的往前行时。不远处,凉亭后头突然步出几个人。 “大姐姐,您怎么这会儿出来走动?可是身子好些了?” 惊喜又带着些许怯怯的声音引得桑若玺侧目望过去。 两个姑娘——俱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打头说话的那个穿着件樱粉色的撒花烟罗衫,月白百花曳地长裙,眉眼弯弯,笑容可掬,模样极是楚楚。可眼底却略带着几分怯意,虚笑上前打招呼。 跟在她后头那个,一身碧翠的衣衫,裙角透着宝相花纹,容长脸儿,单凤眼儿,单看相貌比之穿粉衣裳的还要好看些。只可惜的是,她眉目间明显的苛薄之色,破坏了这份美感。 “你们是……”桑若玺挑了挑眉头,她虽然多少接收了些原主的记忆,可却并不是全部,总有些含含糊糊的。 “哎啊,大姐姐,您这是怎么了?落个水而已,难道还落得把我和二姐姐忘了?”那翠衣容脸儿的女孩开口,笑意满满的脸,语气中却带着几不可闻的讽刺之意,“您‘忘’了我们,老祖宗却忘不了,虽然在葛姑娘的及芨宴中,最后结果是您落了水,但是……” “大姐姐,别忘了,当初您之所以会落水,是因为嫉妒二姐姐和葛公子说话儿,这才推了二姐姐自作自受罢了……” “哦!?是你们……”听着耳边滔滔不绝,桑若玺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忆起了眼前这两个是谁? 桑若琬,桑若琴——原主的两个妹妹,她能穿越,得到这副身子的‘功臣’。 003.克妻之人 摄政王桑人杰娶过三任妻子,每个都给他留了子嗣。且,自娶王氏结束了克妻命运之后,他也陆续纳了几房妾室。 如今,桑人杰有三子四女,分别是元配云氏所出嫡长女桑若玺。继室孙氏所出嫡长子桑若琚。三妻王氏所出嫡次女桑若琬,嫡次子桑若珀。妾室——容姨娘所出庶三女桑若琴,费姨娘所出庶四女桑若璎,庶幼子桑若琪。 ——子嗣可算不少。 都是三妻王氏嫁入摄政王府后,带来的‘功劳’。 “原来——是你们啊!”桑若玺侧目瞧了这两个姑娘几眼,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二妹妹……”她指了指桑若琬,“三妹妹……”又看向桑若琴。 那一脸的认真,到把两个姑娘‘看’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记得大姐姐在葛相府落水,刚被救上来的时候,都半不死不活了,那坚挺着用充满恨意的小眼神瞄着桑若琬呢?怎么如今却…… “大,大姐姐,您,您这是怎么了?”什么毛病?脑子有问题了吗?落水时喝进去的那些个湖水,全进了脑子,把智商泡糊了? 桑若琴咧了咧嘴角,侧目悄悄瞧了桑若琬两眼,见她犹豫着点头,便不由强壮着胆子,咬牙道:“大姐姐,难不成你还以为这次的事儿能像以往一样,装傻冲愣便混过去?” “不可能的,你这回惹祸惹的太大了,丢人都丢到了葛相府去,闹了人家葛姑娘的及芨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和二姐姐姐妹失和,闹的差点出了人命……老祖宗在不会像以往那般,轻易放过的。”桑若琴强做强硬,却边说边小心翼翼往后退!! 那模样,仿佛生怕桑若玺暴起,给她两爪子似的。 “闹了及芨宴?”桑若玺侧头疑惑的低声自语。随着桑若琴的描述,原主本来有些零乱而破碎的记忆,突然在她的脑子里串连起来。 原主是落水发高热而死的,明玉都曾说过,断了足有一顿饭功夫的气儿,桑若玺才穿越而来,初到这个身子时,许是因为高热太过,桑若玺脑子一直混混沌沌,神志都不大清楚,一直被圈在秋爽居里养病。在加上她本身就不是个爱追究的性格,凡事只要吃饱喝足,不受欺负。剩下的…… 爱怎样怎样!! 记忆不全,桑若玺并不怎么在意,至于原主为何会丧命,她也只隐隐记得似乎是跟人吵架,脚下一滑才落了水,受寒而去。可如今,桑若琬和桑若琴站在眼前,这么一声提醒,她脑子里那层一直笼罩的薄雾才仿佛突然被人掀开似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原身是个很任性的人,摄政王的嫡长女,身份尊贵的很。又自幼被继母王氏‘娇养’,脾气极为嚣张,家里骂继妹,打庶弟,顶撞生父,不孝祖母。在外面,也是肆无忌惮,不管什么高门贵女,大户千金,全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想惹谁惹谁,想怼谁怼谁,当真是公主都比不得她威风凛凛。 偏偏,这样女霸王似的人物儿,却私心下有个爱慕的人。而这人,正是大楚国当朝宰相葛继业的嫡长孙——葛永凰,斯文儒雅的贵公子,面白如玉的状元郎。 只是,原身霸道归霸道,到底是个小姑娘,面子矮磨不开儿,也自知名声不好,并不敢去向‘大明男神’告白,只默默喜爱着。可就在一个月前,葛永凰的妹妹葛永真十五岁及芨,请了京城贵族圈儿里的好友们参加。 摄政王府的四位姑娘自然也在其例。 桑若琬和葛永真关系不错,都属于‘才女圈儿’——算是好姐妹,便给她做了攒者,得了观礼众人的赞扬。见继妹出了风头,原身便有些不高兴,只是没表现出来。可谁知后来,葛永真还真拉着桑若琬去见了葛永凰,在哥哥面前将好友一通夸赞,桑若琬还跟葛永凰相谈甚欢…… 这可当真惹了暗恋男神却不敢上前表白的原主。熊熊妒火燃烧起来,几步抢上前,原主就跟桑若琬撕扯起来。但…… 很可惜的是,原主霸道归霸道,但无奈口才真是不行,名声又不好,人家桑若琬都没说什么,只做了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让原主犯了众怒,被众人交口指责起来。 原主多娇纵的脾气啊,哪能容得下这个,伸手就推搡起了桑若琬,但却忘了两人正站在湖边儿。桑若琬被推,晃动了几下仿佛要往下掉,惊慌之下拉住原主,两人扯着扯着……不知怎么操作的,原身就落水了!! 推人不成反被推。 看在任何眼里,也妥妥的都是自作自受!! “怎么?桑若琴,老祖宗不会放过我……让你这么高兴吗?”回忆到此嗄然而止,原主落水后就很快半昏,好不容易熬到回摄政王府之后,便直接昏过去,在没醒来。而桑若玺的神志,却是从前两天才开始分明起来。 有吃有喝,记忆还不全,原身如何遭遇,她便没怎么在意,直到如今,找茬儿的都上门来了,她才开始‘接受’了原身的全部记忆。 桑若琬——继母王氏的女儿,在摄政王府中排行第二。桑若琴,王氏陪嫁丫鬟容姨娘之女,排行第三。平素都是原主记忆中被欺负,被打压的小可怜儿,可如今……瞧着眼前这行事,摄政王府的局面,似乎不像原主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祖宗对我在生气,我也是她的嫡长孙女,是桑家的女儿……”桑若玺侧目瞅着桑若琴,瞧她那副苛薄尖酸的相貌……怎么瞧怎么像被拿出来当枪使的‘炮灰’。 “我在外头名声不好,丢了桑家的人,闹得‘姐妹失和’,人尽皆知……你们能落得什么好不成?巴巴到我眼前来闲言碎语……呵呵,这是想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她柳眉倒竖,想起原身一惯的作风,便扬头冷笑,斜睨着瞧向桑若琴,嗤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看我笑话?凭你也配!!” 这一声,仿佛让桑若琴回想起什么‘不堪’的记忆,眉眼间依然带着苛薄娇横,可是……行动上,却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后退的同时,眼角却撇向桑若琬,那神情……仿佛邀功似的。 而桑若琬,却低低垂着头,长长的青丝落下,让人瞧不清她的脸色。 见这两个人如此,桑若玺也不由琢磨起来。她在末世,虽然习惯性暴力至上,枪杆子出政权,但是,能从孤儿院那样的地方平安长起来,还活到二十多岁,这就说明,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仔细过了一遍原身的记忆……在末世孤儿院里混出来的桑若玺,很容易就能发现,原主所谓的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府里府外没人敢惹。看着到是挺任性自在……可实际上,这除了损害原主的名声和嫡长女的地位之外,没给原主带来任何好处。 原主生母早逝,幼年时养在桑老王妃膝下,嫡长女的地位稳如泰山,一应份例应有尽有。但自王氏嫁入摄政王府后,她便用她的‘慈祥’,‘友善’,‘视如已出’,感动了府里所有的人,取信了桑老王妃,很快便把原主接到了自己院里,细心教养,爱如眼珠,哪怕后来,她自己生了一女一子,亦没有半点动摇原主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对原主,比对自己生的儿女都要好,就算原主偶尔欺负妹妹,责骂弟弟,她也没教训过原主一句,反而压着儿子女儿,让他们让着‘长姐’。 结果,让着让着,原主的名声就在京城中臭了大街,摄政王见了她就头疼,桑老王妃听见她的声音就心烦,就连府里下人们,瞧见‘大姑娘’,都是既害怕又厌恶,反而王氏所出的桑若琬,因为总被长姐‘欺负’,本身又温柔可亲,到很是让人同情敬佩。 名声好的很呢!! 瞧着眼前的桑若琬和桑若琴……桑若玺不由蹙起眉头。这两位,堵着她是为了什么呢?可别说是为了姐妹情深,或者是单纯的想来笑话她? 这格局太小了,未免失了桑若琬才女的身份! “大姐姐,您别误会,我们是您的亲妹妹,就像您说的,同样姓桑,咱们姐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桑若琬见大姐姐瞪着眼睛上前,连忙伸手拉住桑若琴——把她推到前头,仿佛很是体贴的道:“我们怎么会看您笑话,无非是关心您,怕您还在生气……惹老祖宗不高兴罢了!” “哦?是吗?你到是好心!”桑若玺上下瞧了桑若琬这个‘温柔’继妹两眼,表情似笑非笑。 原主和她在葛府争执时,许是太过气愤,精神有些慌乱,这才不知为何明明推人,却自己落水?可在桑若玺回忆中看来,桑若琬的小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 真以为当时情况紧急,就没人注意她对原主使的小手段吗?呵呵,或许旁人是没法察觉,原主亦为此丧了命,在无法辩解。但…… 她在末世中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脏心烂肺的事儿没见过,什么打斗争战没经历过,像桑若琬这般用巧劲儿的……手段不要太粗糙,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得出!! “二姐姐当然好心了。你自作孽,想推二姐姐不成,反到自己遭了秧儿,还要二姐姐给你求情,为你掩饰……哼哼,你等着吧,老祖宗不会放过你的。”桑若琴见自己被推到前头,而桑若玺却没有像以往,她们熟悉的那般,张嘴就骂,伸手就打…… 且,桑若琬还一直在身后用手推她暗示,桑若琴不由牙关紧咬,扬起脸儿。眼底带着明显的惧意,却还佯做强硬般的讽刺道:“她老人家先前不罚你,不过是看在你病了的份儿上,如今你好了,老祖宗可不就要叫你去受罚了吗?” 004.有功之臣 原主在葛相府的作为,姐妹失和到互推落水,差点闹出人命……这明显是给摄政王府丢了脸。这样的大错,不管原主在府中多么受宠,性格怎样霸道,都不可能被长辈们轻易放过。 罚是肯定要罚的,只不过,那时原主刚落了水,眼见就要一命归西,孩子眼看命都不保了,谁还顾得上罚她?至于后来,桑若玺穿越过来了,也许是灵魂和身体不大融合,倒显得人呆呆傻傻,卧床了好长时间,直到前两天才慢慢缓和过来。 孙女儿原是性命不保,后来又像是傻了似的,不管犯了什么错,桑老王妃当然不好在处置,毕竟说不定连命都留不住,还哪有心思说旁的事儿? 但如今,桑若玺缓和过来,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顿午膳三碗米饭八个菜,天天还得留着好几盘的糕点,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儿……当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明显是已经好了嘛! 于是,就得算算旧账了。 “你这次犯的错太大了,老祖宗在不会轻易饶你,大,大姐姐,你在咱们府里作威作福的日子已经过了!”桑若琴偷瞅着桑若玺的脸色,口中依然不依不饶,可心里却疑惑的很。 按照大姐姐平时的脾气,她敢这般大胆放肆,直言指责……那位早该暴怒而起,甚至上手挂脸了才是,怎么如今,却还是这般平静? 难不成就像传言所说,大姐姐落水之后,真的伤了脑子?直接傻了吗? 要真傻了的话,那到天下太平了!! “桑若琴,你就这么想惹我生气吗?”桑若玺抬头瞧了她两眼,觉得以她看人的水准,这姑娘虽然面相苛刻,但却不像智商不正常的样子。原主是什么脾气,一府的姐妹,日夜相处,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百分之百会惹得原主炸毛的话,她为什么非要说? 眼波微转,她瞟了眼一直低头不说话的桑若琬,随后才若有所指的道:“你是真的想挨揍,还是来替别人打先峰?或者……是想让我的罪过在大一点儿?让老祖宗罚我罚的更狠?” 拜托,这种小手段,还是在她末世没年的时候才会用的好不好?但凡超过了八岁,能直接上手就干之后,她就不在做挑拔别人的事儿了,桑若琬这种用庶妹架殃子,生怕事儿不够大,热闹不够看的形为,桑若玺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仔细琢磨了琢磨,习惯性暴力至上,早早被忽略了的智商艰难的转动了一会儿,她这才从桑若琴太过明显的挑衅中感觉出不对来。 原主在摄政王府作威作福,按理……全府确实都怕她。桑若琴一个区区庶女,亲姨娘又不得宠,凭什么敢来挑衅她?在桑若玺继承的原主记忆中,这位庶三妹从来都是看见她就躲,哪怕翻个白眼儿,都得挑个背人地方,生怕被她瞧见的! 毕竟,原主这人,口才虽然不怎么样,经常会被人堵的怒火满腔无处诉,但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一个让桑若玺特别欣赏的地方!! 那就是—— 只要能动手,绝对不逼逼!! 原主是真的会上手打人的!!虽然碍于她原本的体力——弱柳扶风什么的,就是打人也不疼,但是京中闺秀,贵族小姐,平时绣花扎个手指头都要哭天抹泪一番,原主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风格,哪怕不疼,也是很让人害怕的。 摄政王府的人,包括继妃王氏在内,能不惹她基本都不会惹。毕竟,原主一生气,可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该怼怼,该干干。桑人杰的小妾——足足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的费姨娘,按理说绝对半个长辈,都因为无意笑话了原主两句,被她当场扇了两个大耳光,打的满眼冒金星,躲羞便躲了足足两个月…… 偏偏,原主还就只被罚抄了两遍孝经!!这样的人物儿,哪个敢惹她? 所以,今天桑若琴的直面挑衅……是非常不正常的。就算原主犯了大错,可她依然还是嫡长女,这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桑若琴凭什么认为她翻不了身?会落魄到被一介庶女欺负的地步? 桑若琴不是傻子,好好的做甚往枪口上撞?除非……桑若玺不禁侧目瞅了眼桑若琬,是有人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要挑衅激怒她,这也很好理解。原主在葛相府的作为,本就犯了大忌,桑老王妃之所以没有责罚她,不过是因为她重病,这才暂缓下来罢了…… 注意,是暂缓,而不是放过!!这不,她才略微好了一点儿,桑老王妃就传唤她,准备要出手了嘛!! 其实,按原主那个脾气,早就应该在能动弹之后,就直接上门找桑若琬的麻烦。只不过,桑若玺穿越过来之后,就变成了天大地大不如吃饭大…… 别人不理她,她也懒得理别人,一宅小一个月不动弹。而她的改变,摄政王府的人自然不知原因,桑老王妃说不定还以为这回孙女儿得了教训,直接改了那脾气呢!! 怜惜孙女落水遭了罪,还差点没了命,如今又乖巧起来,这一回桑若玺犯的大错,说不得桑老夫人就会轻拿轻放……面对这种情况,桑若琬又怎么可能会允许? 她废了那么大的劲儿,还在葛相府当着众人的面儿丢了脸,如果不能把桑若玺打压下去……她不白白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吗? 要知道,在葛相府的湖边,她可是跟桑若玺纠缠推搡了好久,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的就是她了!!! 她都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怎么能不把桑若玺打压下去呢? 她明明才是被人交口称赞,温柔大方的摄政王府嫡女啊!!可就是因为有桑若玺这个不着调儿,霸道横行的长姐在,桑府女眷的名声简直臭到了家,她就是在弥补,在小心翼翼,也没办法改变旁人眼中,桑家姐妹的坏印象。 桑若玺就是个老鼠屎,是摄政王府清白名声中的污点。她算计桑若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完全为了桑府的未来着想。 所以,桑若玺绝对不能‘改过自新’,桑若琬不允许她‘乖巧’下去!!她要让桑若琬暴露真正的本性!!挑衅几声,辱骂几句,她相信,以桑若玺那脾气,决定忍不下的!! 只要她动手打骂了桑若琴,那么,老祖宗就一定能够看清楚她的本来面目,定然不会在心软!! 没错,在桑若琬的眼中,桑若玺所谓的‘乖巧’……自然都是装出来的。开玩笑吗?十几年横行霸道,从来不晓得文雅为何物的人?能突然改过?骗谁呢? “大姐姐,你是若琴的长姐,你要受罚了,她却如此高兴,自然,这是她的不对,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一点错处吗?”桑若宛抿了抿唇,终于受不住桑若玺太过直白的言语,亲自上阵起来。 “我的错处?是什么?就因为我平时欺负你们吗?”桑若玺挑了挑眉。话说,原主确实是摄政王府的一霸,而且,观其记忆,按平常人的理解,的确不怎么讲理。但,桑若玺是什么出身?铁血末世里混出来了,在她手上过的人命不下两位数,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小儿女的‘你打我闹’? 别说原主这脾气都是继母王氏刻意养出来,就是原主确实是个打鸡骂狗,仗势横行的刁蛮千金,桑若玺都不在意啊!! 因为,无论原主怎么‘恶劣’,都肯定没她的‘功力’深!! 她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啊!!开玩笑呢!!! “大姐姐你还知道,你平时是在‘欺负’我们啊!!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晓得呢!”桑若琴忍不住低讽出声。 她就不明白,明明都是爹爹的女儿,凭什么大姐姐就能府外闯祸,府内横行,没人责罚,没人打骂,就算是老祖宗,亦不过轻言她两句?而她,哪怕只是做错了一点小事儿,都要颤颤兢兢? 就算她是庶女,身份不足,不能跟大姐姐比。但二姐姐同样是嫡女啊,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个待遇? 都一样是爹爹的女儿,桑家的姐妹,为什么大姐姐就是比她们过的逍遥自在,为所欲为? 凭什么?她不服!! “哈哈哈哈……”看着眼前的姐妹两个,都用一种愤愤,仿佛她是摄政王府唯一污点的眼神瞧着她,桑若玺突然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难道我们说你说的不对吗?你明明就是在欺负我们!!”桑若琴有些瑟缩,本能的就想往后退——实在是挨打挨怕了。 可是被站在身旁的桑若琬隐晦的推了一把。她马上想起今日的‘使命’——妥妥儿的就是挨打来的,躲也躲不掉。便干脆把心一横,向前几步,梗起脖子,“大姐姐,就算你打我,我也要说,你这人欺软怕硬,半点都不友爱妹妹,根本不配做长姐……” 她扬着脸嚷嚷,貌似强硬,实则腿肚子都在打转儿。只有心里一股横劲儿在支持着她。 只想着二姐姐告诉过她的,只要今日大姐姐打了她,前段日子的装模做样,就算是彻底失败,老祖宗在不会因她‘改过’而怜惜她,反到会因为被蒙蔽而越发生气。 而且,桑若琴私下也想着,以大姐姐平时那脾气,老祖宗好言好语哄着还要闹呢。若老祖宗铁了心要罚她,她决不会轻松认下,怕是会更加闹腾。她一闹腾,老祖宗自然更生气,到时候,她们俩个针尖对麦芒。她这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儿,是不是就可以获得老祖宗更多的怜惜? 抱着这个信念,桑若琴才能颤抖着小脸儿,‘坚定’的站在这里。 “若琬,若琴……”看着眼前的两个‘妹妹’,桑若玺依然止不住满腔的笑意,缓步走上前,她扬着眉,笑容可掬的说,“难不成,你们真的那么天真的认为,我能在如此行事,就单纯只是因为父亲疼爱,祖母纵容?” 她这般说着,探身到两人身边,“你们信不信?哪怕我到了这般境地,哪怕我今天就是打了你们,老祖宗,她依然不会把我如何……” “你骗人!!”桑若琬和桑若琴异口同声的摇头。 “骗人?呵呵,我告诉你们啊,姐姐从来不骗人!”桑若玺抿了抿唇,眼睛闪烁着,都是兴奋的精光。一步步凑近两人身边,她笑眯眯的道:“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姐姐演示给你看啊!!” 一句话说完,没等桑若琬和桑若琴反应过来,她就扬起巴掌,劲足膀力,对着两人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005.我说无事,你信吗? 一个大耳光子轮过去,‘啪’的两声脆响…… 对,就是两声脆响,桑若玺非常完美的演示了,怎么用一个巴掌扇两个人的耳光,这个非常需要技巧的动作。 “哎啊!”桑若琬和桑若琴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齐齐踉跄着向左摔倒。 甚至,倒霉站在桑若琬左侧的桑若琴,还被扇的直接摔倒在地,并被桑若琬砸了个正着,当了垫背。 ——砸的两眼冒星金啊!! “我的天啊!不好了,姑娘们打起来了!!”永慈院内,有那眼尖的守门丫鬟撇见这边儿的动静,吓的花容失色,却碍于桑若玺的‘淫威’,根本不敢向老祖宗禀告,只是腿一软儿,直接瘫在了院门口。 “哎啊,疼,疼死我了!!桑若玺,你敢打我的脸,你疯了啊!!”好半晌儿,足有一柱香的功夫,被‘双重打击’的桑若琴才有些缓过劲儿来。 脸上被扇的火辣辣的疼,口中还有铁锈的腥味儿。身上,尤其是胸口,还被桑若琬用手肘不小心撞掉,那种无法言说的疼痛,让桑若琴又羞又痛,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疯了?呵呵,你和桑若琬今儿巴巴的凑到我面前,不就是为了讨这巴掌吗?我这是成全你们,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啊!”桑若玺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轻轻吹了吹手掌。 先前,原主凶归凶,偶尔也会动手打人,但无奈先天条件不行,就那体力,就那小巴掌,打人身上跟侥痒痒差不多,羞辱的意味远大过疼痛。 而且,到底一府姐妹,原主就算是欺负妹妹,亦不过往身上‘拍’两下,根本不会用扇人耳光这般的方式。所以,桑若琴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敢来挑衅她,反正无论怎样,就是那几下打,又不疼不痒的,怕什么? 至于被羞辱?呵呵,她这么多年被大姐姐羞辱的还少吗?只要给的好处足够,根本不差这一回啊!! “你,你胡说,谁,谁是来讨打?”桑若琴眼泪都快下来了。的确,她这一回确实是奔着惹怒大姐姐的目地来的,可是,可是……什么时候,大姐姐的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这一巴掌扇的她整个脸都麻了,感觉牙都松动了。 “你啊!当然是你和桑若琬了!”桑若玺向趴在地上,不知是装还是真‘昏’的桑若琬弩了弩嘴。 ——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这两位既然巴巴的赶来算计她,那就得承担算计她的后果。原主身体娇弱,没多大力气,她们‘承担’的本钱太小。可桑若玺是什么? 她是末世来的体能变异者,变异就是力量和速度。在她穿越之前,她的四级力量变异足够让她一巴掌拍摔花岗岩!! 这一朝穿越了,变异被打回原形,仿佛回到了初觉醒的时候……但,到底她这么多年的底子在呢,不说真实力量。怎么打人疼,怎么打人能拍碎脑袋,她记的不要太清楚啊!! 桑若玺抿了抿嘴角,低头瞧着脸颊红肿,顶着她五个手指印的妹妹儿。心道:你们就庆幸吧,换我在末世的时候,这一巴掌下去,脑袋都能给你们打飞了!! “哎啊,我的天啊,大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啊?老祖宗要是知道了,您,您……”紧跟在她身后,被她的行为吓呆了的明蓝终于缓过劲儿来,哭衰着一张脸,她哀嚎出声,快手利脚的上前去扶桑若琴和桑若琬,“二姑娘,三姑娘,你们没事儿,我们姑娘她,她不是有心的,她就是一时有些恼了……” 她几乎语无伦次的说。一颗心瞬间坠到谷底,葛相府落水的事儿都没扯明白呢,老祖宗那边传唤,还不知要得个什么样的惩罚?这边儿,又闹了掌掴亲妹妹的事儿…… 是,没错,二姑娘和三姑娘那些话,听着是挺气人,可自家姑娘如今这处境……怎么就不能忍忍?最起码,先把这一糟忍过去,缓合过来……以后该怎么收拾怎么收拾嘛!! 额,不得不说,能跟在原主身边贴身伺候了这么多年的‘四大天后’,哪个都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普通丫鬟!! 还憋着收拾人家小姐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给自家姑娘收拾烂摊子,说好话儿哄人这种事儿,明蓝做的不要太熟练,一把掀起桑若琬,她将桑若琴扶起来,见她虽然双颊红肿,还捂着胸腹,但好歹神色正常,应该是没打出什么内伤,便放心下来,专心去唤‘昏迷’着的桑若琬。 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面颊,明蓝焦急的喊着,“二姑娘,二姑娘,您没事吧,您醒醒啊……你怎么了?不行,不行,二姑娘这是昏过去了,怕是摔坏了吧。”她这般说着,都没等桑若琬反应过来,就连忙转头招呼,“明月,明心,你们赶紧的,把二姑娘抬回她院子里,可不能就这么躺在凉地上……” “哎,我们知道了,明蓝姐,这就办!!”明月和明心早就熟熟如何给自家姑娘‘善后’。听了明蓝这一声唤,连个顿儿都没打,撸胳膊挽袖子上前,一个扶肩,一个抬脚,很顺利的……就把桑若琬‘绑’到身材高大的明月身上了。 “明心,你扶好了,我要走了!!”明月双手回抱着桑若琬的腰身,高喊一声,举步就要走。 “哎啊,二姑娘,你们快放开我们姑娘!”跟在桑若琬身边的丫鬟哭唧唧的跟上来,手忙脚乱的想去拉明月,却又打心底那么怯着不敢,只能低声叫嚷着。 到底,桑若玺的‘余威’还在,她们虽是桑若琬的丫鬟,按理桑若玺管不着她们,但……她们真的就不敢当着桑若玺的面儿,去阻拦她的丫鬟!! 哪怕,这个丫鬟正‘裹挟’着她们家被打到‘昏迷’的小姐。 “唔……”眼见事情要不好,桑若琬万般无奈的,也只能‘清醒’过来。 捂着脸颊,压下心中无限的屈辱之感,她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一双妙目楚楚瞧向桑若玺,她低低抽泣道:“大姐姐,三妹妹就算说话有些不好听,你身为长姐,多多宽容她些就是……哪怕你生她的气,可是我,我一直都没有招惹过你啊!” “在葛相府,明明是你想要推我,我挣扎之下,你才不小心落水。你怨我,我不说什么,心中也觉有愧疚,这才知道你好了之后,便赶来见你……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放低些姿态,免得老祖宗生气,惩罚你更深,你不愿意便罢了,怎么还能,还能动手打人呢?” 桑若琬哽咽着,心里确实万分委屈。她承认,她对大姐姐确实没安好心,可是,也是大姐姐做了太过份她才会如此的啊!! 若大姐姐能像旁人家的淑女般,有个长姐的样儿,或者,担当起摄政王府嫡女的名声,莫在给桑家抹黑,让她们姐妹难做……她也想像个普通幼妹般,敬慕长姐,恭爱有加的!! 是她,是她为长不尊,她为幼才会如此!!她没想过要将长姐害的如何,她只是想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在别出门丢桑府的人罢了!! 她是好心,为什么长姐就不能领情呢? 桑若琬真的没有办法理解,长姐为何总是这么任性?这么肆意妄为? “我就是打你们了,你们又能怎么样?”桑若玺耸了耸肩,她真是不明白了,无非就是打人和被打。有能耐便打回来,没能耐就认怂,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打人……从来也没追究过为什么呀? 扯着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她摊手道:“你们要想还手,我等着,不过,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慎重惦量一下自己的本能,莫要来送死。至于……你们若是不甘心,那就去向老祖宗告状好了?你们本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她的性子虽是‘直爽’了些,可不代表她傻啊!!这两位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她早就心知肚明了好不好? 她会动手打人,完全就是给她们机会,是成全她们!! 桑若玺眯了眯眼,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看看她,多‘善解人意’啊!! “你,我……”桑若琬被堵的哑口无言,虽然她带着三妹妹来堵人的目地,确实就是像大姐姐说的那样,可是为什么明明成功了,她却感觉这么别扭,心里这么窝囊呢? “二姐姐,你别跟大姐姐说了,她这人根本就不讲理!”桑若琴眼中含着泪,上前拉住桑若琬,转头就往永慈院走,一走说一边喊,“咱们去老祖宗去,我就不信老祖宗会任由她这么放肆……” “三妹妹,大姐姐或许……”桑若琬犹豫着嚷,可最终还是被桑若琴拉走了!! 三人相遇的地方,本就离永慈院不远,桑若琴又是含恨,走的飞快,几乎眨眼功夫,这两人就消失在了桑若玺的视野里。 “大姑娘,您……就任由她们走啦?”一旁,明蓝犹豫着开口问。 “不让她们走又能怎样?我还能杀了她们不成!!”桑若玺失笑着反问。莫说现在她已经穿越了,便是在末世,不过争风算计,几句口角而已,她也不至于跟没受苦的小女孩儿家计较。 “那,大姑娘,咱们怎么办啊?她们肯定会向老祖宗告状的?”明蓝苦着脸。本来因为您闯祸,老祖宗就要罚您了,如今您半点不悔改不说,还变本加利,掌掴亲妹,这,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你放心,老祖宗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桑若玺轻轻瞟了她一眼,无比自信的说。 “大姑娘,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明蓝咧着嘴,眼里的悲苦之意几乎都要滴出来了,自家姑娘,说是摄政王府嫡长女,出身不凡,家世尊贵,可是……仔细算起来,不过是自幼失母的可怜人罢了,自身又是那样万人厌的脾气,哪个长辈儿能真心疼爱她? 就连老祖宗……也不过就是个面子情儿,实则每每看见自家姑娘,就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 “明蓝,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儿!”桑若玺满面笑意,抬目瞧向不远处的永慈院,她的眸中突然闪出一抹暗光,低语出声,“不信,你就瞧瞧……” 006.我的儿,你懂事些吧! 桑若玺的态度,当真是自信满满!!可明蓝却是万分不肯相信,抽着嘴角余光瞄着桑若琬和桑若琴的身影消失在永慈院里,她不由摊了摊手。 得了,人都进院啦,说啥都晚啦!! “大姑娘,老祖宗等着您,咱们也快走吧!”明蓝用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哭腔的语气道。 不管人家怎么告状,她家姑娘就算分辨不出个理由,好歹也得在场吧!吵架都要带张嘴的! “可不是吗?姑娘,咱们可不能让二姑娘和三姑娘在老祖宗面前乱说话儿,且得去分辨几句呢!”一旁,在桑若玺跟人‘纠缠’时缩着头猫在一边儿的明玉凑上前大声的嚷,满面愤愤,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且不能让老祖宗受了二姑娘和三姑娘的蒙蔽,误会了咱们姑娘……” “姑娘,您别怕,您是长姐,打个把妹妹,扇两个耳光又算什么?您是嫡长姐,三姑娘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就是二姑娘,她也是继室女,名头上比您差得多啦……” “明玉,你赶紧的,快点闭嘴吧!!”明蓝上前,一把捂住明玉的嘴,恨的咬牙切齿的。现在这么‘活跃’,显得忠心耿耿,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你明玉上哪去了?躲的连影儿都没有了!! 关键时候不上前,如今又来表什么衷心?还嫌姑娘麻烦不够多? 她们姑娘会变成今天这样不讲理儿的样,有三成都怪你,都是你把姑娘带沟里的!! 明蓝恨的牙根直痒痒,捂着明玉的手也下了死力量…… “哎啊我的天啊,明蓝你干什么?我都喘不过气儿来了!”明玉被捂的‘呜呜’出声,死命挣扎好半晌儿,这才从明蓝的手里挣扎出来,用手柱着膝盖,转头望着明蓝,大口的喘息着抱怨,“你瞧瞧,你瞧瞧,我这嘴都让你捂红了,火辣辣的疼呢!” “该,咋不捂死你呢!!”明蓝‘冷酷’的别头,根本不看她。 桑若玺围观着身边两个丫鬟在这儿斗嘴,感觉还挺有意思。不过,到底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顾不得看热闹了。 “嘿,先缓缓,想吵回去吵,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办呢!”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永慈院,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 摄政王府位于京城西北方位,权贵遍地的所在。不过,出乎人意料的是,摄政王府的面积并不大,不过是个五进的宅子罢了。 虽然在寸土寸金京城,五进宅子当真不算小,可是,对比摄政王桑人杰的地位来说,这个面积,确实不够显赫。 莫说一时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楚室宗族中最普通的亲王家,都要比摄政王府来的精致体面。 一步进入永慈院,入目便是桑老王妃这只有十几间屋子的院落,桑若玺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和了然。 “奴婢见过大姑娘!”见桑若玺进院,守门的小丫鬟赶紧迎上前行礼,“大姑娘,您是来给老祖宗请安了?您,您等一会儿啊,奴婢先进去给您通禀一声……”小丫鬟满面紧张的问。 方才二姑娘和三姑娘满脸通红,哭哭啼啼跑进来的模样,她们这些丫鬟可全都看见了。人家堂堂的主子小姐,大姑娘都说打就打,半点不留情儿……她们这些丫鬟,又算得了什么? 小丫鬟怯怯的瞧着桑若玺,眼神警惕,身子绷的紧紧的,瞧那模样,仿佛随时都要逃跑一样。 “我记得你是叫福儿是吧?真是好名字!”桑若玺笑眯眯的看了眼小丫鬟——福儿,仿佛根本没瞧见她好像要吓哭的表情一般。 “是,回大姑娘的话,奴婢是叫福儿,是老祖宗亲自给起的名儿。”福儿哭丧着脸。 “不错,有福气的名字。”桑若玺点了点头,手抬起来……吓的福儿身子一颤……“好了,你进去通禀吧,就跟老祖宗说,我来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是,大姑娘,奴婢这就去!!”福儿连忙点头,跟后头有什么追着似的,掀起帘子就进了屋! 没一会儿,便有人出来招呼桑若玺,“大姑娘快请进吧,老祖宗等着您呢!” 说完,便转身带着桑若玺进了正屋。 迎面,入目便是岁寒三友的大插屏,插过插屏,是长毛万福字的波斯地毯,雕花罗汉椅分置左右,中央是个梨花木的软榻,桑老王妃高坐其中,一左一右揽着还抽抽泣泣的桑若琬和桑琬琴。 桑老王妃约莫六十多岁的模样,满头银白整整齐齐梳在脑后,苍老布满皱纹脸上带着镶祖母绿的抹额,正满面慈爱着揽着两个孙女,于屋中众人低声安慰着她们。 “老祖母安好,孙女儿给您请安了!”桑若玺缓步行至屋中央,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轻轻福了个礼。 随着她这一声儿,屋中众人,包括桑若琬和桑若琴都停止了哭泣,气氛瞬间尴尬而僵硬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桑若玺身上。而桑若玺则浑若未觉,迎着她们或厌恶,或惧怕的眼神,将屋中人一一于记忆对上号儿。 来得,到真够齐全的!桑若玺抿了抿唇。 屋中,除了桑老王妃之外,继妃王氏,桑若琴的生母容姨娘,甚至连极少出场在正式场合的费姨娘,都带着桑若璎低头坐在下首。 “一旁坐下吧!”桑老王妃用手揉着额角,叹息着瞧向满面淡然,连眼角都没扫桑若琬和桑若琴的大孙女,感觉头疼的要死。 “多谢老祖宗。”桑若玺轻笑,步行至右首第一位,抬目瞧了眼对面的王氏,她突然笑道:“母亲安好,有日子没给母亲请安了,还请母亲不要介怀。” “玺儿快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从来都是最孝顺的。”王氏一怔,似乎没想到桑若玺会跟她打招呼,往日这位可从来不会跟她这么客气。不过王氏的‘慈母’面具带惯了,早就摘不下来。就算心里因为桑若玺打了自己女儿耳光,气得肺都要炸了。可女儿跟她打招呼,做为‘慈母’,王氏必须温柔回应。 几乎咬碎了牙,她强自扯出个笑容,满眼‘慈祥’的凝视着桑若玺,“你病成那个样子,母亲因为府中事物烦忙没顾上亲自照顾你,就已经很是自责,哪里还能怪你请不请安的?” 她笑着,极为慈和,就仿佛真把桑若玺当做亲生女儿似的,连靠在桑老王妃身侧的桑若琬,都忍不住眼神黯淡,隐含妒恨,“玺儿,你身子如何了?听说你大好了?快,到母亲身边,让母亲看看!”王氏站起身,抬手招唤桑若玺,可余光,却极隐晦的给容姨娘使了个眼色。 容姨娘——就是桑若琴的生母,王氏的陪嫁丫鬟。 “大姑娘!”得了王氏的眼色,容姨娘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站起来,陪着笑脸儿凑到桑若玺身侧,她扬声道:“我们家二姑娘年轻不懂事儿,言语不当得罪了您。您身为长姐,教训她一两句,乃是礼所当然,奴婢不敢有丝毫不悦,在这儿待她给您赔礼……” 容姨娘委委屈屈的福下身,眼角望向坐在桑老王妃身侧的桑若琴,怯怯的道:“只是,二姑娘错了归错了,您也不能扇她的脸啊。年轻的小姑娘家家,脸面何等重要?在是不对,您也不能打她啊……” “呜呜呜……”随着容姨娘这句话,桑若琴突然反身扑进桑老王妃怀里,捂着脸哭了起来,“老祖宗……大姐姐太,太过份了,我和二姐姐根本都没说什么,不过提醒她几句,让她好好跟老祖宗道歉,她就急了,竟然打我们的脸……呜呜,老祖宗……” 桑若琴一改方才强硬的模样,哭哭啼啼的诉起苦来。 而桑若琬,则是低头垂目,无声无息的坐在桑老王妃身侧,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角闪过一丝晶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到让她显得比痛哭流涕的桑若琴更加惹人怜惜。 “大姑娘,错是二姑娘的错,她身为妹妹,实不该多事劝到您的头上,可是……终归,她是好心好意,哪怕说错几句话,您教训就是了,何苦要打她呢?”容姨娘一改往日的泼辣作风,哀声叹气的道。 听着容姨娘的话,在默默回忆了一下原主记忆中对这位庶母的印象。桑若玺不由投给了她一个异样的目光。在原主记忆中,容姨娘就是个泼皮破落户,靠着巴结主母,爬男主子床,挣了个通房丫鬟的位置,肚皮又争气,生了桑若琴,这才成了姨娘。 原主从来都没瞧得起过‘愚蠢无能’的容姨娘,连眼角都不曾夹过她,可如今,听听她说的这番话,哪里‘无能’?怎么‘愚蠢’?明明口才极好,很懂得语言的‘艺术’嘛! 人家点出了桑若琴年纪小,不懂事儿,又是担心大姐姐,才会说错话,随后马上赔罪,那么,桑若玺又怎么去追究桑若琴方才说话强硬难听?就算追究,又有几个人会信? 没错,就像容姨娘说的,桑若玺是长姐,确实有资格教训桑若琴,只是,打人耳光这种行为……就是小姐身边得脸的丫鬟,一般都不会被这么羞辱。那么,身为亲姐姐,掌掴亲妹,甚至还是两个,就因为妹妹‘关心’了她两句……桑若玺这行为,哪怕容姨娘道歉在先,又有谁会觉得她做的对? “玺儿!”果然,听见容姨娘这‘道歉’的话,桑老王妃首先就蹙起了眉,满面严肃,她抬头望向桑若玺,沉声道:“前些日子你在葛相府中惹下的大祸还未曾了结,家里不过怜惜你重病,又有你母亲给你求情,这才未曾责罚于你。你怎么还是不知悔改,竟然在我的院子门口掌掴亲妹?” 桑老王妃用力顿了顿手中的凤头拐杖,恨铁不成钢的道:“玺儿,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能不能懂事些?” 007.继母难为 桑老王妃说的……真是语重心长,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完全都是个怒其不争,望孙成凤的老祖宗模样。不过,可惜的是,桑若玺却半点没有被感动的迹象,心情那叫一个平静无波。 “老祖宗,您不用生气。”她淡淡的说,抬头望向一左一右,跟‘金刚’一样守护在桑老王妃身侧的桑若琬和桑若琴,嘴角一勾,低笑道:“我没什么旁的意思,也不想杀人害命。虽然桑若琬害我落了水,差点丧命,但我也没有一耳光扇花她脸的意思……” “我打她们,不过是因为她们实在嘴贱,感觉欠打而已。” 桑若玺当真半点都不客气,几句话说出来,屋里众人——包括桑老王妃,脸色都变了。 “老祖宗,您看看大姐姐,明明是她打了我们,怎么竟然还振振有词,像她多有理似的。”被扇了耳光,还当众被骂‘嘴贱’,桑若琴实在受不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紧紧抱着桑老王妃的胳膊,泪流满面。 “老祖宗,我,我和三妹妹真的没有坏心,就是关心大姐姐才会……”桑若琬也忍不住开口。 本有,有容姨娘和桑若琴冲在前头,她根本不想冒头。桑若玺的一个耳光已经扇的她羞愤欲死了,实在不想在领教她的‘刁蛮’,但谁知道,这个不讲理的还说她‘嘴贱’? 这根本不能忍好不好?方才在院门口,她根本就没说几句话,哪里嘴贱了! “桑若玺,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看看你,行动做派,言行举止,哪里像个王府贵女?”桑老王妃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她一改慈祥老祖母的模样,几乎是厌恶的看向桑若玺,“你嚣张任性,恣意妄为,横行霸道,半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你在葛姑娘及芨宴上做了什么?就因为你妹妹跟葛公子说了两句话,你竟然就能心狠到要推她下水?小小年纪,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桑老王妃简直是痛心疾首,伸手揽住桑若琬,她满面心疼,在不掩饰对桑若玺的不满,她道:“你妹妹有什么不好,她明明为幼,却一直让着你,由着你,不敢跟你争哪怕一丁点儿的风头,你在府里欺负她,她也从来都不告状,反而一味的给你遮掩……” “你想推她落水,结果自己遭了祸,这能怪她吗?是你自己自作孽!!”她锤着手中的拐仗,诺大的屋子中,回响着拐仗柱地的‘咣咣’声。 感觉得出,桑老王妃完全不想掩饰对长孙女的不满,眼底俱是恼怒,表情亦是满满的不耐烦。 跟揽着桑若琬,满心疼爱的模样,当真大相径庭。 不得不说,在摄政王府中,桑老王妃还是极有威严的,做为王府女眷的顶点儿,她这一发火,屋中所有人——包括继妃王氏在内,俱都缩手缩脚,噤如寒蝉。 只有被她揽在怀里,心疼不已的桑若琬,还敢开口劝她,“老祖母,你莫生气,为了大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 桑若琬语虽未尽,可满屋的人谁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偏偏,被她意有所指的桑若玺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丝毫没有内疚,后悔……甚至连以前被教训时的外强中干都不见,只是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在看戏般的看着她们。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笑容,那副模样,当真让还满面怒意的桑老王妃,以及做乖巧孝顺孙女样儿的桑若琬,都有些尴尬的感觉到,好像有点‘演’不下去了。 “老祖宗!”站在原地看了好半晌儿,桑若玺突然开口,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她道:“我这人霸道没教养……您下这评语,我是承认的,谁让我自幼丧母,没有亲娘教导,养的顽劣了些,也不奇怪……” “反正,以咱们这样的家世,堂堂王府,女孩儿养的娇蛮些,又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要像外头那些小家气的,学什么三从四德,女戒女训?”桑若玺挑着眉头,满面的讽刺。 其实,这一朝穿越,桑若玺接手的这个身子,状况并不算好,最起码在古代,像原主这样的女子,名声臭成那般……基本就没有前程可言了。可,哪怕如此,桑若玺亦没有半分埋怨之意,甚至,她还隐隐有些欣慰之感。 实在是,古代太坑爹了!!按原主的记忆来看,就算是桑若琬,桑若琴这等王府千金,在古代这个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后院终老的大环境中,活得还都挺憋屈。就连那皇室的公主,金枝玉叶,驸马还能纳小妾呢……生活是否痛快,就可想而知了。 古代女子的一生,被束缚的实在太多。除了家世相貌之外,名声就是顶顶重要的一项,清白大过天,大过命,这是古代女子自小儿认知中就明白的,而这些对桑若玺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完全违背她的三观。 当然,让她硬装一辈子,桑若玺也是完全装得出来的,毕竟在她的观念里,生命高于一切。可是,明明是末世杀丧尸无数的变异者,一朝穿回古代,后院困一生这就算了,好歹有美食相伴,聊以安慰。但为了什么‘清白啊,名声啊’之类之类在她眼中根本一文不值得东西而约束自己…… 怎么想怎么憋屈啊!! 还不如接收原主这个声名狼藉的身份,过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痛快生活呢! 但凡换一个,比如说桑若琬,就她表露出来那个性情,桑若玺但凡出格一点儿,怕都会引无数人怀疑。她可是看过小说的人!!古代什么跳大神,泼狗血,驱魔驱妖的事儿,不要太少!! 万一被认为是恶鬼附身,烧死都是有可能的。 完全比不得原主自,像今天,她都扇人耳光,顶撞祖母了,都没有人发觉她有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 试验了几次,感觉终于安全的桑若玺不由眯了眯眼睛,露出穿越后第一个真心笑容。 不过,她高兴了,屋里其它人可就憋屈了,“玺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确实不是你的生母,可这么多年了,我待你是真心真意,对你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要好,这府里谁不知道……你这么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王氏忍不住‘悲鸣’一声,眼角撇向桑老王妃,生怕这位婆婆迁怒了她。 按理说,她虽是继室,但亦是嫡母,有权利也有义务好好教导膝下儿女。像桑若琬,她自己的女儿,京城中哪个不夸她是闺秀典范,赞王氏教养有方,可桑若玺…… 这个不提也罢!! 对继女的教养,王氏心里是虚的,虽然桑老王妃从来没有表露出看透她‘捧杀’的意图,但王氏依然难免心中不安。尤其今日,桑若玺还当着桑老王妃的面儿,说什么‘自幼失母’的话,更是让她受不得了。 “玺儿啊,我待你的心,日月可昭。这世道,当真……唉,继母难为啊!”她捂着脸,佯做伤心状。 “大姐姐,你打我就算了,谁让我的是你的妹妹,可是,你怎么能这样伤母亲的心,她待你如何?这满府之中,甚至可着京城打听,谁不知道吗?你这么说母亲,你不亏心吗?”桑若琬亦义愤填膺起来。 她不是假的,她是真义愤,自有记忆开始,母亲对长姐就比对她要好的多,不管长姐惹什么闯,闹多大乱子,母亲永远站在长姐一边,保着她,护着她……莫说她,在母亲眼里,怕是连弟弟这个男丁都比不上长姐的。 “玺儿,你虽自幼失母,可王氏待你不薄,你怎么能……”桑老王妃如此说着,眼神却有些闪烁。 根本没理会满面伤心的王氏和愤愤不平的桑若琬……桑若玺只瞧着这位貌似慈爱,方才还一脸‘恨她不争’的老祖宗,那一副心虚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老祖宗!”她说,“我是摄政王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可比公主,无论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在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往常,在这个家中,我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没人说不对,没谁说不对。怎么今次,不过略微有了点小风波,你们就突然变了态度?” “小风波?你在葛相府想推二姐姐下水,方才还打我们的耳光……你管这叫小风波?”桑若琴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不是小风波又是什么?”桑若玺挑了挑眉,双目直视着桑老王妃,似笑非笑的道:“祖母您若觉得我闯祸太过,实在丢了摄政王府的脸的话,那我干脆……就到我外祖母那儿去好了!” “反正我外祖母早就说过了,长公主府随时敞开大门欢迎我!”她一字一顿的说。 ‘长公主府’四个字一出口,几乎是一瞬间,桑老王妃的脸色就变得铁青,就连瞳孔都仿佛收缩了一下,而一旁的王氏,亦忍不住紧紧蹙起眉头。 见她们如此反应,桑若玺不由勾起嘴角,轻笑一声。 她就说嘛,原主能横行京城这么多年,王氏如此恨她,却除了棒杀她之外,半点手段不敢用,而桑老王妃,明明这般厌恶她,却还要装做慈祥祖母的模样,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她是府里嫡长女? 原主或许相信,可在末世混了那么多年,什么都见过的桑若玺怎么可能还那么单纯!! 镇国长公主——明宗帝的亲姑姑,手中有军权的公主,原主的亲外祖母……这才是她可以横行京城的中根本原因。 008.贴身外挂 镇国长公主——明宗帝的亲姑姑,是随着明太祖开国的公主,曾经争战沙场十数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甚至还用弓弦勒死前朝哀帝。 若不是身为女子,天生势弱,皇位根本就轮不到资质平庸的弟弟明孝帝。 明朝开国太祖一生只有两子一女,长子早前战死沙场,长女便是镇国长公主,而幼子却是当今明宗帝的生父——先帝明孝帝。 明孝帝幼子之身,又是当时明太祖唯一在世的儿子,养的不免娇惯了些,本身能力不太够,胆量不算大,心胸还不怎么宽阔。对备受父亲夸赞,被百官叹息‘惜不为男儿身’的长姐——镇国长公主抱着一股说不出的嫉妒恨,哪怕长公主奋力拼博,是为了他打江山。 太祖在位时,哪怕对儿子偏向些,但对唯一的女儿亦算是不错,生父在位……长公主在朝中算是如鱼得水,甚至在军权上亦有所染指。但,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太祖毕竟是开国皇帝,早年受苦受难,中年又战马杀场,身体自然有所损伤,就算登基后在是保养得当,也难免天不假年。 壮年盛势——不过四十来岁就去了。 随后,他唯一的儿子明孝帝登基。 不比老爹有能力有手段,压制的住长公主,明孝帝对于太过强势的长姐——那是说不出的惧怕和忌惮。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对付长姐……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好在长公主早看透了明孝帝的小心思,又不愿意父亲打下的江山因姐弟失和而丧失,便借着明孝帝的‘台阶’,从从容容走下来,退出朝堂,直接嫁人去了。 还是嫁得自己的心腹副将——大将军云丛。 顺便把三十万禁军掌握在手里,让明孝帝看了她一辈子的眼色,却不敢在有丝毫举动。 许是太憋屈,明孝帝不过活到三十来岁就驾崩了。随后,其长子明宗帝上位,这位新皇完全不同与其父,权势欲强烈,反到像艺术家多过像皇帝,性格软绵,不事民生,自他登基之后,朝政基本全交给了异姓摄政王——桑人杰把持。 桑家亦是大明开国功臣,是唯一以异姓得以封铁帽子王的人家,且又注重子嗣教养,两代家主俱都是开阔之人,尤其是桑人杰,更是自幼聪慧,文武双全。 偏又赶上了明宗帝这样脾性的人皇,万事不理,一心一意只顾着写诗作画。于是,自然而然的,王权强盛,皇权势弱,明宗帝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宗室和保皇派的官员们无法,这才把早就被‘逐’出政.治中心的镇国长公主‘请’了回来。 虽然在宗室和官员们眼中,镇国长公主不过一届女流之辈,入朝堂掌军权实在是不像话,但是……好歹她姓楚,还是个女子,总比桑人杰好应付些。 人家打的就是两败俱伤,座山观虎斗的意思。 不过,镇国长公主也不傻,混了一辈子,又被亲哥坑了一笔,她怎么可能还是那个直来直往,为了家人宁愿刀山火海的‘傻子’?且,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家,膝下儿女双全,凭甚被人当枪使?自然对宗室和百官们的‘勾搭’视若无睹。 只是,这大明江山到底是明太祖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为此甚至英年早逝,做为人女,镇国长公主怎么忍心瞧着父亲的心血糟蹋?因此,虽未入朝堂,却也会在桑人杰略显‘过份’时,插手一下。 她辈份高,威名赫,手中又有军权,丈夫儿子都是实权武将,哪怕不曾深管,桑人杰亦不敢小瞧于她。更别说……真论起来,她还是桑人杰的岳母,桑人杰还要管人家叫一声‘母亲’呢!! ——天生矮一辈啊。 桑人杰的元配嫡妻——朝云郡主云氏,也就是原主的生母,就是镇国长公主的嫡幼女,也正是靠着这个威风赫赫的外祖母,原身才能在京中如此肆无忌惮,偏又无人敢真的管她。 做为平衡皇室和王权的‘工具’,京中哪个人敢得罪她?而有镇国长公主这般强势的外祖母,摄政王府中,哪怕贵如桑老王妃,亦不敢对她如平常孙女般,要哄着捧着才行。 这才是桑若玺敢在今日如此嚣张行事的根本原因。 若不是因缘继承了原身的所有记忆,得知原身有个‘外挂’般强势的外祖母,桑若玺还真当有些疑惑……就凭王氏的智商手段,又是个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想要弄死原身这般几乎可以说是外强中干的小丫头……哪里还用的着什么百般手段,捧着哄着? 要知道,王氏嫁进摄政王府的时候,原身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娃娃呢,连话都说不全,吃食里动些手脚,晚上被子掀开些……怎么不能无声无自息的弄死?何必要用这般迂回的手段? 桑若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得知有个‘外挂’长公主,这才算是明白了些。不过,她到还要庆幸,王氏是个太过谨慎的人,不愿意冒一丁点的风险,只让原身自作自死,要不然,哪里还能轮得到她穿越过来呢? “若玺,你怎么好如此……”被顶的眼睛直翻白儿,桑老王妃听见桑若玺这句‘要去外祖母家’之后,脸色都变得有些赤红了。 要知道,她和镇国长公主可是同一辈儿的人,打小就听着她的威名长大的,本身又有些气窄量小,自来便嫉妒长公主出身高贵,能力不凡,如万凰之凰般耀眼。而她呢,却没什么能耐,一辈子蜗居后宅,跟小妾通房打交道,对镇国长公主这般的‘人生赢家’,有种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厌恶。 偏偏,这位长公主还成了桑人杰的岳母,她的外孙女还靠着她在摄政王府耀舞扬威,连自己这亲祖母都不看在眼中,随意顶撞,桑老王妃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祖母,我怎么了?我身为晚辈,受了委屈,去外祖母家诉一诉也不成吗?”桑若玺勾着嘴角,眼眸垂了垂,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我……”桑老王妃语顿。 “玺儿,说到底摄政王府才是你的家,你是桑家女儿,怎好总是麻烦长公主殿下!若是你怪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只要说出来,为娘都可以改,但是你,你怎么可以公然顶撞老祖宗呢?”王氏用手帕半遮着面,眼角之间隐隐有泪珠闪现,装作很自责的样子。 自古后娘难为,王氏又是京中出了名儿的‘疼孩子’,而桑若玺的名声……讲真的都臭了大街了,她这般委委屈屈,口口声声自己有‘过’,乍一听起来仿佛维护桑若玺,可其际却是暗藏杀机。 王氏这番话说的,看似将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实则却是在暗指桑若玺不敬长辈。 一来,虽然王氏是继母吧,还是桑人杰的三妻,但是现在好歹也是王妃之身,实打实的母亲。又把桑若玺打小儿抚养长大,名面儿上一点错处都没有,不管是按礼,还是按理,桑若玺都不该不敬王氏。 毕竟,在古代的大环境里,哪有女儿口口声声指责母亲,直言母亲不慈儿的事儿呢? 二来,桑老王妃是谁?她是桑若玺的亲祖母,摄政王府的老祖宗,那可是在大宅院里斗了一辈子的女人,掌控着后院无数年,把持的摄政老王一辈子没有个庶子庶女,哪里是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人往往看重面子,现在公然被桑若玺这个孙女给顶撞了,面子哪里会放得下呢? 果然,王氏的话一出口,桑老王妃的眼里便闪现着浓浓的不悦,看向桑若玺的眼睛里带着十分的不喜。果然是长公主的外孙女,跟那人一模一样,都是这般不知礼。 望着桑老王妃如此明显的不满,桑若玺又不是个傻子,哪里听不出王氏话语里的意思?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又不对了?哪里不对啊?”她轻笑仿佛很疑惑似的着,抬目瞧向王氏,但眼里却是没有丝毫敬意。 王氏捏着手帕的手紧了紧,眼里闪过一丝的阴暗。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小贱人仿佛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带着打量的眼神看着桑若玺,王氏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些不安之意。 桑若玺并没有因为王氏的打量有任何的动作,反而大大方方地接受着王氏的怀疑目光。 反正,就她的性子而言,其实并不适和跟王氏她们虚与委蛇般地相处,她不是原主,没有那么天真,背着镇国长公主这般的‘外挂’,还把自己活成那样儿,也确实是…… 她有这个资本可以随心所欲,自然不会去找那个活罪受。 “母亲不是一直这样教的女儿吗?”桑若玺抬头,眨巴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王氏,笑眯眯的道:“每次,不管女儿犯了什么错,是顶撞父亲,责打庶母……在外面惹祸……无论是什么,母亲都从来都没有苛责过女儿,为何这次,只是这么一点小事情,母亲就要这样说呢?”她歪头犹豫着,语气中带着那么一点,明显的有些虚伪的悲伤。 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玩好了,不过是演戏而已,看谁恶心的了谁?桑若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正好在这个大宅院里闲得没事情做,就当陪着你们打发时间好了。 看着桑若玺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满脸不同以往的……说不出是什么的气势,竟然让王氏忍不住有一些发寒。 就仿佛——看见了曾经争战杀场,斩敌无数的镇国长公主一般。 009.牙尖嘴厉 王氏被桑若玺堵的无话可说,一时间屋里竟然静了下来,只有桑若玺还滔滔不绝的追问王氏,似乎真的很疑惑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到把个王氏‘追问’的脸色铁青。 “好了若玺,够了,别在说了。”桑老王妃被吵的脑子嗡嗡直响,实在受不住,挥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你自己做错了事,不自责反省就罢了,竟然还要怪到你母亲的头上。”桑老王妃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她本来就不喜欢桑若玺,若不是因为桑若玺的外祖母是镇国长公主,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跟她讲解桑若玺的重要‘地位’,桑老王妃平日里,又哪会装出慈爱祖母的样子呢? “你母亲是为了你好,才会叮嘱教导于你。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桑老王妃眼里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却被桑若玺很好地捕捉到了。 不过,她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见桑若玺突然老实了,桑老王妃到是有点意外她没有像方才一样反驳,只是没有细意,只以为自己的威慑起到了作用。 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桑老王妃端起楠木桌子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碧螺春,又轻轻放下。 “你看你的妹妹们,既知礼又孝顺,很是有王府贵女的风范。哪里像你,疯丫头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面跑,四处惹祸,半点都不懂事儿。”桑老王妃冷哼一声,看着桑若玺没有说话,越发疾言厉色起来。 桑若玺的相貌大多随了生母云氏,艳丽张扬,而云氏却跟亲娘镇国长公主几乎一模一样,桑老王妃这般讨厌桑若玺这个亲孙女,不得不说,跟她这张脸也有很大关系。 训斥桑若玺,会让桑老王妃有种压服镇国长公主的感觉,看着桑若玺在她面前低下头,诺诺无语,会让她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祖母,您这话说的,孙女我就不认同了!”桑若玺突然轻笑一声,缓缓抬起了头,语气里带着不明显,却完全能让人听出来的轻讽,“我是什么身份,她们又是什么身份?我为什么要跟她们一样?” “我无所顾忌,是因为我可以,而她们,呵呵……” 话说未尽,意却已传,桑若玺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几乎都变了一变。确实,她们的身份都没有桑若玺的身份高。 虽然她们是王爷之女,按理比长公主的外孙女要强的多……可实际上,在摄政王府中,桑若玺占嫡长之身,本就无形中比她们要高一头。更别说,桑家在是摄政王府,到底是异姓王,本身就敏感的很。而桑若玺呢,除了嫡长之外,她是真正有皇家血脉的,就算没有被封为郡主,可是,皇室之中,哪个敢小瞧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一个桑老王妃之外,其余之人,哪怕是继妃王氏,都比不得桑若玺的身份尊贵。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儿了!!自家姐妹,哪能如此攀比!!”瞧着一屋子人瞬间无声,桑老王妃的脸都黑了下来,原以为桑若玺这次闹了葛小姐的及笄宴,又差点丧命,终于学乖了,可以拿捏在手上,但现在看来,却是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了。 现在桑若玺是谁?现在这副身子的原身可是从末世穿越而来的,能成为丧尸界的一代女王,其心智可是这些古人可以比的? 何况,桑若玺的性子可决不是个好拿捏的,再者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靠山,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对不起老天让她穿越一次了? “什么身份不同,你们都是一家姐妹,哪里有什么不同?”桑老王妃额头的青筋隐隐地闪现着,看着桑若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的隐忍。 桑若玺嗤笑了一声,眼里的不屑意味十足,“哪里不同?老祖宗,这还用我明说吗?我的外祖母是长公主,父亲是摄政王,我的血脉有一半是皇室血脉,您说,我是什么意思呢?” 桑若玺把玩着肩头的头发,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桑若玺。”桑老王妃这辈子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整个摄政王府的人,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 现在被桑若玺三番两次地顶撞,又屡屡落于下风,桑老王妃的面子上挂不住了。 她虽然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早年间亦是后宅争斗出来的,但如今这个岁数……又过惯了安稳日子。底下的人,上至摄政王,下至摄政王府的各个主子们,哪个不是对桑老王妃毕恭毕敬的? 谁敢这般当成顶撞过她? 几乎得有十余年了,桑老王妃都是高高在上,耳边没听过一句不顺心之语。骤然之间,被桑若玺这般强硬的连撅带顶,竟然有些受不住了。 脸色苍白,双目赤红,就连身子都在微微打颤儿,手指着桑若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瞧着眼前这几乎可以称得上‘一片狼狈’的场面,王氏低垂下头,用手帕遮着面,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好,当真是好,桑若玺这个小贱人,好死不死地敢对上老祖宗,她倒是仔细看看这热闹……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些? 眼底闪现着一抹快意,王氏几乎想要笑出声来,婆婆和儿媳妇,自古就是天敌,更何况是王氏这般的三妻。 对于王氏来说,桑老王妃虽然没有桑若玺那么让她膈应,但在她心底,她还是很希望桑老王妃死的。 侧目微转,桑若玺将王氏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暗自琢磨了琢磨……看来她这个在京中扬名,‘慈悲心肠’,‘绝世好儿媳妇’的继母跟桑老王妃也不怎么对付呀。 也是了,王氏嫁进这摄政王府也有十几年的光阴了,上有桑老王妃管着大权,下有原身在膈应着,心里能舒服那就真的是奇了怪了。 不过,摄政王府的后院争斗,再怎么着都好,只要不涉及到她身上,桑若玺到懒得去管,毕竟,管家理事什么的,她半点不懂。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王氏和桑老王妃拿她当伐子,那就……桑若玺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冷意,随后又渐渐消散而去。 “老祖宗叫孙女干什么呢?孙女可是在这里认真地听着呢。”桑若玺淡淡地说着,对于桑老王妃,桑若玺的心里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讨厌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对桑老王妃有任何的敬意呢? 桑老王妃听着桑若玺说的话,虽然听不出任何的不敬,但是看着桑若玺平淡如水的样子,桑老王妃就气不打一出来。 “桑若玺,你瞧瞧你今天的张狂模样,顶撞长辈,不敬生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还是你有娘生没娘教,竟学了一副不尊重长辈的样子来?”桑老王妃阴沉着脸,已经气急败坏的她,说起话来亦有些失去理智,连‘有娘生没娘教’这般,本不该从她口中说出的话,都毫不留情的讲出来了。 桑若玺的瞳孔缩了缩,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却也容不得别人诋毁她的母亲,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是承了原主的情,欠了原主的恩,又怎么能容许有人她面前,明目仗胆的辱骂原主母亲呢?? “呵呵。”桑若玺冷笑了两声,可是在桑老王妃听来却是十足十地打她的脸。 桑老王妃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桑若玺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我可不就是有娘生,没娘教吗?”桑若玺继续把玩着肩头的碎发,淡淡的话语里含着毫不掩饰的犀利。 “我的母亲可是生下我没多久就已经逝世了的。”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原身的娘是个短命的,“若是母亲还在……”桑若玺直视着桑老王妃的眼睛,让桑老王妃的心神一震,竟然觉得有一些莫名的冷意。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了?桑老王妃心里默默的想着,看着桑若玺的眼神里除了厌恶还有一丝的探究。 桑若玺一改刚才的“乖巧”,“若是母亲还在,恐怕还轮不到王氏进门吧?也不会让我这堂堂嫡长之身,如此受人欺负吧?”她捂着眼,‘哀叹’两声,装作一副受尽欺负的样子,但是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在座的人听了嘴角都不约而同地抽了抽,还受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桑若玺垂下了头,三千青丝挽成流云髻,艳丽的面庞微侧,就连上挑的杏眼都有些黯然起来,不了解实情的人瞧见了,怕还真的以为她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王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她最恨的就是桑若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继妃的身份。 虽然她现在是摄政王府的王妃,但是继妃终究是比不上是原配的,所以这也是王氏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被桑若玺拿到了明面上来讲,王氏多年以来维持的面子却是怎么也挂不住了。 王氏的脸色有一些难看,捏着手帕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指甲陷进肉里毫不自知。 被如何顶撞,桑老王妃本是怒火中烧,直接就想不顾一切,发作出来,可无意之间,眼角撇到了王氏的脸色……同被泼了盆冷水一般,一个计划悄悄地浮上心头。 “好了,若玺,王氏也做了你多年的母亲,哪怕是不过是一介继室,到底抚养你长大,你那个死了的母亲,就不要天天挂在嘴上了。”桑老王妃深吸口气,意有所指的淡淡说着,竟然没有一开始的滔天怒意了。 只可惜,她虽然软下来了,桑若玺却并不打算领情,在末世时,谁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 低着头,脸上闪过丝丝的讽意,她抿着唇,暗道:这位老祖宗,到还真是能屈能伸,就看她方才那脸色,红的发紫,她还以为能把这位老祖宗直接气的爆了血管呢,没成想,竟然还让她缓过来了。 这是妄想着倚老卖老吗?可惜啊,她不是个吃素的。 “老祖宗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认王氏为生母吗?”桑若玺歪了歪头,低低笑着,她声音很好听,带着一股子的空灵婉转。 “只可惜,这不可能。我的母亲自始至终只有云氏一人,是镇国长公主的嫡长女,身份无比尊贵,岂是王氏这个庶女可以比的?” 桑若玺虽然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但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身份就是最好的用处。 010.对上老祖宗 若说桑若玺方才的话只是让王氏的面子挂不住,那么现在这一句,当真是直戳了王氏的痛处了。 王氏的身份并不高,虽然她的父亲是三品的礼部侍郎,在京中多少也算个人物,但是王氏——却是庶女出身。 现在桑若玺所处的大明朝代,对于嫡庶尊卑可是十分看重的,虽然现在王氏成了摄政王妃,地位高了不知多少倍,但是骨子里的庶女血脉依旧是王氏心里的痛。 因为这庶女身份,她从小不知吃了嫡母嫡姐多少亏,初嫁入摄政王府时,也是受了桑老王妃不少搓磨,甚至京城之中,都有不少人拿她庶女的身份作伐子,明示暗示她配不上摄政王。 要不是她身份有异,又何必这般在乎什么贤良名声?王氏紧紧掐着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好不容易,她经营这般久,不管是京城,还是府里,都在没有人拿她庶女身份说事儿,甚至在她刻意的作为下,不少都已经忘了…… 却没成想,今天被桑若玺当面扒了老底儿。 “嘶……哎啊!”听到桑若玺这一句,桑老王妃的眉心皱了皱,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说真的,这么多年了,若是桑若玺不提,桑老王妃都快要忘记王氏的身份了。 桑老王妃可是正儿八经的家中嫡女,嫁给摄政老王后,膝下亦无庶子庶女出生。对于庶女这种小女养的……讲真,打从心眼儿里,桑老王妃也从来都没瞧得起过。 若不是因为摄政王在朝堂上的处境尴尬,上有皇帝的猜疑,下有以长公主为首的宗室皇族血脉的人敌对,怕树大招风,且,摄政王这克妻狂魔的命运……当初桑老王妃是绝对不会同意让王氏嫁进来的。 好在王氏嫁进来的这些年,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桑老王妃,又替摄政王府添了几个子嗣,桑老王妃这才慢慢接受了她。 现在王氏的身份被桑若玺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提出来,桑老王妃似乎又想起了当初迫不得已同意儿子摄政王娶王氏时的情景。 这桩婚事在当时可谓是热极一时,只不过却并不是羡艳,而是被京中众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堂堂的摄政王求娶了三品官员的庶女,可不就是王氏高攀了吗? 眼瞧着桑老王妃陷入回忆,面色难看起来,到让王氏有些心惊胆颤,一时竟顾不得桑若玺了,只是小心翼翼的瞧向桑老王妃,不知这位‘婆婆’又想作出什么妖。 若说桑老王妃生平大恨是什么?除了镇国长公主和桑若玺以外,就是当年的这件足可以称为之为‘丑闻’的婚事了。 在很久以前的曾经,王氏这个庶女儿媳妇,可是让她被‘老友们’足足嘲笑了好几年呢。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王氏如今儿女双全,又深得儿子信任,到不好当面发作什么。桑老王妃强忍下怒意,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瞧着桑若玺,她道:“你这话的不对,虽说王氏以前是个庶女,好歹现在也成了你的母……” 一个‘母’字,让桑若玺眉头一挑,桑老王妃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就改了话,“好歹现在也成了你的继母。” 桑老王妃拧了拧眉头,语气虽然放缓了下来,但是还是可以隐约地听出一丝的怒气。 桑若玺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明亮的眼眸里闪现着亮光,看起来格外明艳动人。 “我可没承认她是我的母亲。”桑若玺摊手,稍稍撇了撇头。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桑若琴忍不住开口着,丝毫没有想到现在无数长辈在场,无论如何,也不是她这个小辈——尤其还是庶出可以说话的。 桑老王妃看了一眼桑若琴,眼里有一些不悦,她是个极注重嫡庶规矩的人,对孙女们的管教也严,除了桑若玺这‘混世魔王’让她无可奈何以外,对于府里的其他人,桑老王妃都是让她们必须守着规矩的。 桑若琴一句话说完,也觉得自己突然插话坏了规矩,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桑老王妃的方向,却正好对上她股过来的不满视线。 猛然低头,桑若琴明显害怕似的往王氏身边缩了缩,桑老王妃看着桑若琴这般胆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 重新看向桑若玺,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嫡长孙女无论是从血脉来说,还是瞧相貌来讲,都是极为地优秀的。 若不是因为她的外祖母是长公主的话……说不得仔细教导养大之后,还真当能成为摄政王府的助力,为桑家联一门好姻呢!! 桑老王妃的眸色暗了暗,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我不这样说,那又该怎么说呢?不过是实话罢了,又哪里惹了你!更何况,老祖宗还没有发话,妹妹随意插嘴岂不是坏了规矩?” 桑若琴听着这话,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很怕老祖宗,她嫉妒桑若玺,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羡慕,老祖宗从来都没有处罚过桑若玺,就连母亲也处处忍让着她。 她不知这是为什么,却无比的嫉妒羡慕,又本能的感到害怕。桑若玺眼神扫过来,直视她的时候,那幽深的瞳孔,竟让她止不住的有些害怕,一时竟有些语塞起来。 “比起你蓄意杀害姐妹的错,你妹妹这件事情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桑老王妃突然开口。 听到老祖宗为自己仗目,桑若琴有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看向桑若玺的眼神里顿时多了一些的挑衅。 感受到桑若琴望向自己的目光,不用想,桑若玺也知道,现在的桑若琴是极为得意的。 还是个孩子啊,桑若玺轻轻摇了摇头,突然替原主感觉到一丝的悲伤。满府的姐妹,遍目的长辈,跟她有着同样的血缘,都是她的至亲,可是……又有哪个,是真正关心她呢? 原主的嚣张任性,顾无忌惮,是真的天生恶劣,还是只想引得这些长辈们的关爱,故意为之呢? 桑若玺眼神暗了暗,深深为感觉原主不值。不过现在,生存在这世道上的是她桑若玺,她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开心的活着! ——替原主,也替自己! “蓄意杀害?”桑若玺挑了挑眉,她知道,这一通儿发作之后……大概是真的把桑老王妃气坏了,她怕是确实要对自己下手。 毕竟,对于一个闺阁女儿家来说,哪怕她有长公主这个外祖母护着,但若是真的背负了蓄意杀害自家姐妹的恶名,就算性命无碍,亦要被扒下一层皮。 其实她知道,桑老王妃虽然这般说,但哪怕只是为了摄政王府的名声,亦不会真的把她如何,但是……桑若玺的脑袋飞快地转着,迅速地做出决定来,她知道,一定不能让桑老王妃把这件事做实。 否则,这个把柄被人家拿捏在手里,她还能怎么翻身? “蓄意杀害姐妹?这话说的当真有意思?老祖宗,难不成您是在说在葛相府时,我和若琬发生的冲突?”桑若玺抬起了头,明眸皓齿,眉眼带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地冷漠。 “那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几句玩笑,说闹了才发生的意外罢了。说我要杀人,这当真是可笑至极。我蓄意杀害姐妹?谁看到了?我杀谁了?我的姐妹……哪个死了?”桑若玺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不少的人都低下了头,“老祖宗,我可是您的亲孙女,你怎么好把这样无证无据的事儿按到我身上,就是栽赃陷害也没有这般的吧。”她挑眉弯唇,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若是外祖母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心疼呢。”桑若玺知道桑老王妃最怕的就是摄政王的前途,虽然现在摄政王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终究是异姓王。 现在摄政王府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明宗帝给的,哪怕明宗帝不管事儿,仿佛傀儡皇帝似的。但……天子就是天子,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指不定哪天,皇上不高兴了,革了摄政王的职位还好说,但是若是起了杀意,那可真的就是祸不单行了。 桑老王妃很清楚这一点,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诡异莫测,以长公主为首的宗室皇族与摄政王等人形成了平衡之势。 若是这种平衡一旦打破……桑老王妃不敢想,这会对摄政王府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想到这里,桑老王妃刚刚升起来的怒火又渐渐消散了,试探了一句,发现桑若玺不慌不忙,半点破绽不露。但也不在追究,毕竟,桑若玺是姓桑的,真闹出什么太大的丑闻,摄政王府也跑不掉。 捏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消下心头暗火,桑老王妃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希望借此来让桑若玺服软,“玺儿,你母亲说的对,说到底摄政王府才是你的家,总是说着长公主府终究是不太好。”可是现在的桑若玺岂是那么好拿捏的? “老祖宗莫不是忘了?我已经说过了,我的母亲只有长公主的嫡长女云氏,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可不是我的母亲。” 桑若玺顿了顿,“莫非,我的外祖母又认了什么干女儿不成?我竟半点都不知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笑意,话说的很有意思,可是在场的人,哪怕都在听着看着,却没有半个人敢笑一声,都是窝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的缩小着存在感。 以往,桑若玺虽然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但是这样顶撞桑老王妃,还是第一次发生,她们又不是笨蛋,怎么会往这两人的枪口上撞。 饶是王氏,虽然恨桑若玺半点不新生她,将她视做阿猫阿狗,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011.死咬不放 “好了,够了!”桑若玺一口一个长公主,处处用她来压制人,桑老王妃就是再多的顾忌,此刻亦有些在也受不了的感觉。 “若玺,你别忘了,你是姓桑的,是我们桑家的人。”她伸手拍了拍桌子,‘嗵嗵’作响。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力气依然很大。 “哦?是嘛?”桑若玺耸了耸肩,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若是老祖宗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求皇帝伯伯给我换个姓,我想外祖母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桑若玺一脸的认真,好似桑老王妃只要点头,桑若玺便会迫不及待地去求皇帝赐姓一样。 甚至,对这事,她还很有把握,毕竟,她有一半的血脉是皇家的,再加上外祖母又是手握重权的长公主,求皇帝赐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你……”桑老王妃锤着桌案,却在不好说什么,毕竟,她心知肚明,以桑若玺的性子,不管不顾,无知蠢笨……若真的被她骂急了,冲进皇宫求改姓之类的,她还真做的出来。 到时候,摄政王府可就名声扫地了。 “姐姐,你快消消气吧,不要在跟祖母争嘴了?”就在气氛无比凝重,谁都不敢随意打破的时候,桑若琬突然出声,“祖母虽然有些过份,但她老人家都是为了你好啊。” 桑若琬完全一副苦口婆心的作派,且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一些柔柔的,带着一些娇弱,很是好听同时,透着股子温婉知礼的气势,瞬间就把桑若玺的‘蛮横’比到了泥里。 不过,可惜的是,末世出身的桑若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副做派,“我如何做事,到还不需要妹妹来指点,你且自去玩耍吧!”她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讥讽着。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都下去吧,玺儿,这样的话,你以后都不要再说了。”桑老王妃摆了摆手,颇有一些无奈之感。 桑若玺是平衡长公主府和摄政王府的关键人物,若是桑若玺真的去掉了桑姓,那就真的和摄政王府没有什么关系了。 一旦王权和皇权的局面被打破,摄政王府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只要皇帝想要除掉摄政王,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让摄政王府万劫不复。 莫须有的罪名,古往今来的例子还少吗? 桑老王妃和王氏深知这一点,才不敢拿桑若玺开刀,而得了原主所有记忆的桑若玺,对此也十分清楚,才会不管不顾,如此肆无忌惮。 “祖母,您就这样算了?”看着桑若琬递过来的目光,桑若琴定了定神,满是妒恨,又是充满疑惑的开口顺道。 “祖母,大姐姐目无长辈,又不爱护妹妹,理应受罚啊,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饶了她?”看着桑老王妃没有说话,桑若琴继续不怕死地说着。 桑若玺好笑地看着桑若琴,正诧异着桑若琴怎么会有那么胆子说这些话,看到底下桑若琬捏着桑若琴的袖子,桑若玺才明白了什么。 收回了目光,桑若玺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现在她倒是要看看,老夫人是怎么收场的。 反正无论如何,老夫人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看戏。 桑若玺寻了个空的位置做了下来,对于这样的“小事情”,桑老王妃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又没有办法真的处罚桑若玺。 桑老王妃看着桑若琴,眼里带着一丝的警告,对桑若琴颇有微词起来。以为她不想处置桑若玺吗?若是可以的话,她怎么可能容许个小辈儿这么放肆?不是没有办法吗? 这个死丫头,偏在这时候作妖儿,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儿?桑老王妃暗恨。 于祖母略带怨恨的视线对上,桑若琴有一些心悸,但是想到来之前和桑若琬说好的话,桑若琴的心里又坚定了起来。 桑老王妃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感受到身上的压迫之感消失,桑若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才她到底是有多害怕,就怕老祖宗会责罚自己,但是看着桑老王妃并没有多说什么,桑若琴的心里渐渐放心了下来。 若是桑老王妃知道桑若琴的想法,一定会呕得吐血,若不是因为顾忌的面子,她早就将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死丫头给赶出去了。 “哦?”桑若玺笑了笑,明眸皓齿,带着一丝的灵动,看起来格外地空灵美丽,又仿佛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琴妹妹想要老祖宗怎么惩罚我呢?”甜甜的嗓音听起来让人格外舒心,当然必须得忽略掉桑若玺眼里的寒意。 “这,我……当然是听老祖宗的命令了!”桑若琴喃喃不知所措,复又抬头,发现桑若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突然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可怜巴巴的转头,眼神望着桑若琬,她目带求救之色。可谁知,桑若琬却不耐烦地蹙了蹙秀眉,侧过头却,根本就没接桑若琴的求救之意。 这个蠢货,这个时候看着她干什么? 若不是因为现在有老祖宗在这里,她不能甩开这个蠢货…… 桑若琬心里愤愤地想着,眼睛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人看着这边的动静,这才安心了一些。 “你在想做什么?瞧我做甚?怕别人看不见吗?”桑若琬靠近了桑若琴一些,在桑若琴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两个姐妹在聊天呢。 “二姐,我怕……”桑若琴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刚才桑若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让她感受到来自心里的寒冷,以前的一幕幕如洪水一般涌向桑若琴的脑袋里,桑若琴很怕,怕桑若玺会报复她。 “你怕什么?”桑若琬压低了声音,咬着牙,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蠢货,和她那个没用的娘一样不中用,桑若琬的眼底闪着恶毒的光芒,若不是因为不想当面顶撞桑若玺这个长姐,毁了她多年经营起来的好名声,她又怎么会选择用这个蠢货? “可是刚才大姐姐的眼神好可怕。”桑若琴心有余悸地说着,还不忘轻轻拍了自己的胸口两下。 桑若琬看着桑若琴,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你放心,老祖宗在这里,除了口头骂上几句,大姐姐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柔声安慰着,她轻轻拍了拍桑若琴的手。 “嗯,我知道了,二姐姐。”桑若琴抿了抿唇,眼底浮现一抹感动,比起大姐姐,还是二姐姐最温柔了。 看着桑若琴眼里的神色,桑若琬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虽然很浅,但是还是被桑若玺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还真是个伪君子啊!演技不错!!桑若玺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笑意,看来这两姐妹之间的相处也并不怎么和睦啊。她淡淡的笑着,有趣,看来以后不会无聊了。 听着桑若琬的轻声细语,桑若琴的心里放心了不少,随后带着一丝挑衅的眼光看向了桑若玺。 不用看,桑若玺也知道这道视线的主人是谁。桑若琴啊桑若琴,被人当枪使的这么开心……睦不知该骂你蠢,还是赞我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是要严惩大姐姐了,否则怎么能服众呢?”在桑若琬的“鼓励”下,桑若琴胆大地说着。 “严惩?呵呵!”未等桑老王妃开口,桑若玺便轻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琴妹妹,我奉劝你一句,做任何的事情之前先动动你的猪脑子,否则,很容易给自家惹祸的。”她淡淡的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桑若琴听到桑若玺的话,面子顿时觉得挂不住了,桑若琴才多大,放在现代,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还不懂事儿的年纪,心性自然是比不上桑若玺的,“祖母,大姐姐她骂我,方才还打了我!!您要为琴儿做主啊。”桑若琴的眼里顿时氤氲一些水雾,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但是桑老王妃岂是一般的人可以比的,虽然桑若琴是桑老王妃的孙女,但是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生的。 更何况,在世家大族里,这些所谓的骨肉亲情委实算不上什么,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桑老王妃扶了扶额,对桑若琴越发地不喜起来,若说对桑若玺的是俱恨,那么对于桑若琴,桑老王妃是实打实地厌恶了。 桑若琴毫不知晓自己在桑老王妃的眼里已经大打印象,若不是因为这么多人还在这里,桑老王妃早就将桑若琴给轰出去了。 “自己把脸伸出来,找打找骂亦是活该。”桑若玺冷冷地看了一眼桑若琴,眼里没有想一丝一毫的波澜。 桑若琴不自觉地紧了紧手帕,许是看出了桑若琴的紧张和害怕,桑若琬不动声色地在底下悄悄地捏了捏桑若琴的手。 抬头之际,桑若琬递给了桑若琴一个放心的眼神,桑若琴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里的害怕。 大姐姐,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摄政王府好…… 桑若玺垂了垂眼眸,“论长幼尊卑,我是嫡女,你是庶女,我的母妃是长公主的嫡长女。是父亲的原配,而你呢?算什么?” 桑若玺本来不想和这些人计较的,但是谁让她们咬住不放,桑若玺自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现在桑若琴和桑若琬一门心思地想要桑老王妃严惩桑若玺,桑若玺再不反击那可真就是软弱无能了。 桑若琴的脸色有一些难看仔细看还带着一些的委屈,“大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琴儿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摄政王府好啊。” 桑若琴低下了头,眼角隐约可以看到泪花,看着桑若琴动不动就要流眼泪的样子,桑若玺都要拍手叫好了。 这典型的就是做了婊.子还立贞洁牌坊嘛,桑若玺终于知道那些圣母婊,绿茶婊不是现代就有的了,明明古代就已经风靡一时了好不好。 “是嘛?那我可真的要谢谢琴妹妹了。”桑若玺一改刚才的冷漠,变得有一些“客气起来”,一时之间,桑若琴倒是不知道桑若玺的想法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桑若琬皱了皱秀眉,也不知道桑若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祖宗,既然琴妹妹都这样说了,您不严惩我,好像也说不太过去的样子啊。”桑若玺笑了笑,眉间带着一丝的轻快。 012.关门打狗 桑老王妃蹙了蹙眉头,心里暗暗诧异,这个死丫头莫不是吃错药了?怎的突然如此好说话了?方才那张狂的样子去哪了? 狐疑地看了一眼桑若玺,桑老王妃也不知道桑若玺话语里的意思,事实上,自从桑若玺溺水醒来以后,桑老王妃总觉得桑若玺变了许多。 具体的桑老王妃又说不上来,又瞧了一会儿桑若玺,这个死丫头确实是变了许多。 收回了视线,桑老王妃才淡淡开口,“琴儿是不过是和你闹着玩的,你身为嫡长女,应该大度一些。” “是吗?”桑若玺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给遮过去,“琴妹妹,你也觉得,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桑若玺挑了挑眉,桑若琴现在也已经是十五岁的女孩了,在这个年代,十五岁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了,用不了多久都可以及笄嫁人了。 现在还被桑若玺说成闹小孩子脾气,桑若琴能够忍住那就怪了。 “祖母。”桑若琴将视线看向了桑老王妃,“琴儿没闹,琴儿说的都是真的。”桑若琴急忙的说着,就怕桑老王妃相信了桑若玺的说辞。 “琴儿,莫要闹了!”桑老王妃不悦地皱了皱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的警告。 但是桑若琴一心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桑老王妃严惩桑若玺,根本就没有听出桑老王妃语气里的警告意味。 “祖母,大姐姐已经犯了这么多的错,我和二姐姐都觉得应该要严惩大姐姐才能服众。”桑若琴继续“不怕死”地说着。 桑若琬本来就想要在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没想到现在偏偏被桑若琴给硬生生地拉了出来。 这个蠢货,真是蠢死了。桑若琬心里咒骂着,面上有一些难堪犹豫,却没有真正出言拒绝。 “琬儿,你也觉得,祖母应该要严惩玺儿吗?”桑老王妃虽然已经年老,但是发起火来也是不怒自威的,声音自然也是中气十足的。 桑若琬将脸上的难堪之色很好的掩饰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天真的样子,“祖母,家中事物都应凭祖母做主,琬儿身为晚辈,自然是听祖母的话了。”她乖巧的说道。 “嗯。”桑老王妃淡淡的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的满意之色,到底是嫡妃养出来的,比起那些庶出确实上得来台面多了。 “二姐姐,你……”桑若琴不敢置信地看着桑若琬,眼里的诧异十分明显。 “三妹,你别再说了,祖母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咱们身为晚辈,只话就是了。”桑若琬假装劝着桑若琴。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桑若琬的手指在桑若琴的手上悄悄地写下了两个字。 听了这话,桑老王妃对桑若琬的满意之色更加重了一些,王氏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看在了眼里。 还是琬儿中用,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不但撇干净了自己,还讨好了老祖宗。 “好了。”桑若玺捂着眼睛出声打断了几人之间的说话,她觉得,自己真心的要吐了,这种虚伪恶心的场景……她居然还和她们耗在这里耗了这么长的时间。 “老祖宗,既然妹妹们都看我不顺眼,干脆,我就去外祖母那里住着吧,相信外祖母一定会很欢迎的。”桑若玺淡淡的说着,脸上瞧不出任何的表情。 这个死丫头,就知道没有那么好说话,桑老王妃看着桑若玺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想到现在朝堂上的局势,桑老王妃又生生的咽下了这一口气,几个呼吸之间,桑老王妃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硬生生地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桑老王妃咬着牙道:“玺儿这是说什么话,摄政王府就是你的家,你就在这里好好住着,万不必去麻烦长公主殿下。” 桑老王妃说完这话,发现似乎自己的语气强硬了一些,又放缓了语气,“玺儿啊,虽然长公主是你的外祖母,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娘也已经是摄政王府的人了,你这样总是想要往长公主府跑,终究也是不好的。” 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着,不得不说,桑老王妃为了摄政王的未来,这头低得不能在低了。 所谓王八钻焅坑,憋气又窝火,不外如是。 “祖母,您是我们的祖母,是长辈,怎么能这样呢?”桑若琴不敢置信的看着桑老王妃,在桑若琴的心里,桑老王妃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一直都是让自己敬畏的。 现在,桑若琴竟然看着桑老王妃有意无意地“示好”??祖母这是在讨好小辈儿?祖母……这是在向大奶奶示弱经,这个念头一出,桑若琴也吓了一跳。 “好了,你们这样演戏不累么?”桑若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我看我还是去住长公主府好了。” 桑若玺淡淡的说着,就要起身向门外走去,桑老王妃这下子真的急了,“拦下大小姐。” 桑老王妃急忙吩咐着门外的小厮,她知道,若是不能拦下桑若玺,让桑若玺真的去了长公主府,那么事情真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桑若玺的目光冷了冷,眼底闪烁着寒光。 “小姐……”几个小厮看了看桑若玺,又看了看急慌慌站起身的桑老王妃,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桑老王妃是府里最有权利的人,但是桑若玺也不差呀,每次,无论桑若玺犯了什么错,都未见府中主子们处罚过她,反而摄政王和桑老王妃还得哄着这位小祖宗…… 等到桑老王妃走到桑若玺的面前,“好了,你们下去吧。”桑老王妃摆了摆手。 “玺儿,虽然我和你父王纵容着你,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任性。”桑老王妃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拿着拐杖重重地在地面上敲了几下。 梨花木的拐杖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座的人的心里都狠狠的跟着颤了颤。 “哦?任性?”桑若玺也不是个吃素的,何况桑老王妃又不是她的亲祖母,对她也没有什么亲情,桑若玺自然也不会顾忌桑老王妃的面子。 “老祖宗这是要禁我的足吗?”桑若玺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寒意,对上桑老王妃浑浊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玺儿,你若是真的执意而行,就别怪祖母无情了。”桑老王妃的面色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的冷意。 桑老王妃在后院生活了一辈子,虽然后院都是女人的纷争,但是这其中的凶险并不比朝堂上的凶险大。 能够在后院活到最后,胜到最终,桑老王妃手段决策也是可想而知的。 “祖母真的想要阻止我吗?”桑若玺平淡地看着桑老王妃,虽然只有十七岁的年纪,但是浑身的气势也是十分凌厉的。 桑老王妃暗暗心惊起来,若说以前,桑老王妃是对长公主忌惮,现在看着桑若玺的变化,桑老王妃对于桑若玺也有一些忌惮起来。 若以前,这个丫头虽然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但是好歹也会听从自己的话,现在看来,桑老王妃的心里下定了主意,无论是将桑若玺绑起来还是关起来也好,都不能将桑若玺给放出去。 小姑娘脾气大,姓子急,先制住,吓住了她,打掉她的气焰,日后在慢慢哄转就是。 桑若玺自然知道桑老王妃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不过,想要就这样让她乖乖听话,做梦! 桑若玺看了一眼门外,只有四个小厮,也不知道对上他们,自己有没有胜算,不管了,自从自己穿过来以后,还没有对这具身体好好训练过,希望不要让她失望。 桑若玺心里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做出了动作,以便自己可以快速地逃出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桑老王妃的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对着门外的几个小厮做了一个手势。 “将大小姐带回揽月阁,好生看管着,若是大小姐不在揽月阁了,就让你们人头落地。”桑老王妃带着一丝的杀意,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王氏和桑若琬相视而笑,眼里皆是闪过一丝的痛快,忍了这么久,终于看到桑若玺这个贱人落败了一次。 桑若玺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小厮,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们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个来?” 桑若玺冷冷地说着,眼神所到之处,几个小厮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桑老王妃眼神冷了冷,“快点将大小姐押回揽月阁。” “是。”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有些惧怕桑若玺,但真的对比起来,他们更怕的还是桑老王妃,毕竟卖身契还在桑老王妃的手里呢。 “你们一起来吧。”桑若玺做出反击的动作,几个小厮一拥而上,桑若玺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虽然这具身体的契合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但是对上那几个小厮,桑若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都被打倒在了地上,桑老王妃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桑若玺能有如此的身手。 桑老王妃现在住的是西厢的晚霜阁,比起其他的院子,这是比较清净雅致的,所以佣人也少。 “桑若玺,你这是想造.反不成?”桑老王妃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拂过面子,一时之间怒上心头。 “老祖宗还真是说对了,我今天还真就造.反了。”桑若玺淡淡的说着,与桑老王妃的愤怒相比,桑若玺不咸不淡的态度更加让桑老王妃感到窝火。 “你……你……你……”桑老王妃指着桑若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怒火,她的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013.摄 政 王 爷 厅中众人,看到这种局面,到也不敢干坐着看好戏了,王氏赶紧从位置上下来,急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桑老王妃。 几个人,包括倒在地的小厮们,两方对峙着站在大堂之中,相望无声。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就在这般紧张的气氛中,桑人杰的声音突然响起。 事实上,早在两方闹起来的时候,就有下人去桑人杰了,这位是听着下人的禀报,才急匆匆赶来了晚霜阁收拾‘残局’。 一步迈进晚霜阁大院,桑人杰一眼就看到倒了一地的四个小厮,还有桑老王妃和桑若玺互相对视着的模样,看这架势,他就知道,下人并没有夸大其词。 揉了揉微疼的额头,他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眼角乱跳,毕竟,一方面是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桑人杰顿时感觉到进退两难。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闹成这个样子?”桑人杰看了一眼桑若玺,又瞧了瞧桑老王妃,最后还是决定母亲。 毕竟,瞧着桑若玺神色悠悠的模样,就是没吃什么亏。而桑老王妃……那一脸的青筋,怕是就差气的爆血管了。做为儿子,他还是表示一下比较好。 “你问问你的好女儿,究竟干了什么事情?”桑老王妃明显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带着奔博的恶意。 “玺儿,这是怎么了?”桑人杰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桑若玺的身上,看着倒地的小厮,又看了看桑若玺还维持着握拳的动作,桑人杰的心里就明白了一些。 随后,额角更疼了,感觉太阳穴都在跳!!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退下,还愣着干什么?”桑人杰挥了挥衣袖,几个小厮得到了命令,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急忙退了下去。 “父王,她想要将我禁足,还不让我出府门。”桑若玺指了指桑老王妃,连老祖宗都不愿意喊出口,一口一个她,着实又让桑老王妃气着了。 “母亲。”桑人杰也应该明白了一些过程,声音不禁冷了下来,“我说过了,这个府里没有人能够对玺儿怎么样。” 桑人杰冷冷地说着,并没有因为桑老王妃是自己的母亲而有所顾忌。 桑若玺看了看桑人杰,这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具身体的父亲,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从桑人杰的眸子里可以看出,桑人杰对于原身还是比较疼爱的,这种感情和桑老王妃的不同,桑老王妃是忌惮原身的势力,但是桑人杰却是实打实地喜爱这个女儿的。 虽然也可能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原身的势力,但是在桑若玺看来,最起码现在,桑人杰是真的关心自己。 这让桑若玺的心稍稍平衡了一些,不然穿越到这个古代,娘亲死了,父亲又不疼的,那岂不是得憋屈死? 桑老王妃虽然在后院里独断专横,但是面对桑人杰这个儿子……桑老王妃却是真的打心眼里有些畏惧。 桑人杰不是皇族宗室弟子,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摄政王,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极孝顺的,要么就是脱离父母掌控的,而显然,桑人杰属于第二种。 虽然桑人杰对桑老王妃有足够的尊重,但是也不会任由桑老王妃的摆布,否则桑人杰摄政王的名头岂不是白当了。 桑老王妃的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面子,桑老王妃的面上能挂得住那就怪了。 但是桑老王妃也不敢说一些什么,她看得出来,桑人杰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平时在日常生活中,桑老王妃也会对桑人杰的一些事情指手画脚。但那个前提,得是桑人杰愿意听她说话的时候。 或者说,在一些并不重要的小事儿上,桑人杰还是愿意尊重母亲的意见……但是,如今面对这情况,桑人杰摆明了就是不想听桑老王妃的话。 而以儿子的脾气,桑老王妃也明白,只要他认准了,无论自己多说什么,怎样相幼?都不但不能达成效果,反而会离间了她和桑人杰之间的母子关系。 桑老王妃轻叹了一口气,被桑人杰刚才那么一“吼”,桑老王妃颇感无奈,现在看来,似乎一夕之间苍老了很多岁。 但是桑老王妃还在维持着自己的自尊心,“人杰,若玺是你的女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管她是否附合大家闺秀的模样,有多丢我们桑家脸……那么,我这个做母亲,做祖母的,也不好说什么了。” 桑老王妃虽然有一点惧怕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是并不代表着桑老王妃就要对桑人杰服软,现在满堂儿孙都在,桑老王妃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受到侵犯。 但是桑老王妃却没有意识到,桑若玺已经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在下人和后院这些心思缜密的女人眼里,桑老王妃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威严可说了。 桑人杰的脸上一阵青一些白,他是堂堂的摄政王,满朝文武均是他的属下,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是在朝堂中,皇帝亦得给他几分面子,现在被桑老王妃这样当面“打脸”,桑人杰感到了难堪。 但是看着桑老王妃阴沉的脸色,桑人杰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一些过了,在大楚朝代,虽然尊师重孝没有似前朝般,那么被大力推崇。但是‘孝’之一字,无论放在哪里来讲,都是很重要的。 哪怕是皇帝,也必须注重孝道,何况是身为摄政王的桑人杰呢。 “母亲,是儿子刚才言过了。”桑人杰的语气缓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一些怒气,但是比起刚才的态度,已经是缓和了不少。 桑老王妃的脸色这才微微转晴一些,但是眉梢之间,还带着几分的不悦。桑人杰有一些无奈,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母亲,即使生气,也不能真的做什么。 不好自打自脸,桑人杰便使了一个眼色给王氏,而王氏很敏感收道,微微点了点头,“老祖宗,快别生气了,儿媳知道,您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王爷脾气急了些,却也没有坏心。您先坐下来,咱们有事儿慢慢说。”王氏捏着嗓音,扶着桑老王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夫君,这里也没什么大事情了,您看,是否要回去处理政务?”待桑老王妃坐下以后,王氏才笑盈盈地看向了桑人杰。 温温柔柔的声音,犹如泉水叮咚般悦耳好听,哪怕是桑人杰这样不沉迷于美色的人,也十分受用。 显然王氏将桑人杰的性子摸得十分清楚,知道怎么样讨好桑人杰,迎合桑人杰的喜好。 桑人杰微微皱了皱眉头,想到皇帝派给已经的任务还没有做完,颔首微微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又看了一眼桑若玺,“夫人,玺儿就交给你了,可不能让玺儿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王氏的手紧了紧,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这个小贱人凭什么让夫君这样心心念念着,这一切明明都应该是琬儿的才对。 王氏心里默默地想着,面上却笑的异常温柔,抬头的瞬间,便已经收起心中不平,完美好地收敛了情绪。 “夫君这是哪里的话,玺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会护着她的。” 桑人杰这才点点头,跨步离开了晚霜阁。走之前,没有看桑老王妃一眼,这让桑老王妃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气又升了起来。 整个过程,桑若玺就像是外人一样看着王氏的“做戏”,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桑人杰看不出王氏的面目,桑若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是桑若玺并不想戳穿王氏的面目。 看来以后的日子并不孤单了,桑若玺淡淡的笑着,只是仔细看,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玺儿,这都是为娘的不好。”王氏陪着笑脸,颇有一些讨好的意味。 桑若玺淡淡的看了一眼王氏,也不得不佩服起王氏的演技和聪明来。 以为这样说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了?笑话! 桑若玺心里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这样的态度是王氏始料未及的。 她原以为,自己拉下面子来讨好桑若玺,桑若玺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自己的话。 可是王氏哪里想得到,现在的桑若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只会嚣张跋扈的桑若玺了。 王氏的面上有一些尴尬,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桑若玺的骤然改变,让她不由的手紧了紧,随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琬儿,你还不过来。”王氏阴沉着脸色,也颇有一些当家主母的风范。 桑若琬本来还在一旁看着好戏,乍然听到王氏喊自己,还是阴沉着脸色,桑若琬的心里顿时有一些不安和害怕。 “母妃……”桑若琬的声音里有一些哆嗦,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桑若琬,心里又气又急。 看看桑若玺,琬儿明明和那个小贱人差不了几岁,但是那个小贱人的气度看起来就是不凡,而琬儿总觉得就是有一股小家子气。 虽然王氏不愿意承认,但是两个人表现出来的气度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不过来给你玺姐姐认错。”王氏冷着一张脸,桑若琬心里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桑若琬愤愤地看着桑若玺,都是她,都是她,不然母妃怎么会责骂自己? 无视桑若琬的目光,桑若玺只觉得自己最大的敌人是王氏,桑若琬比起王氏,简直就是弱爆了。 “母妃……”桑若琬的眼里氤氲着水雾,好似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似的。 “还不过来?”王氏的心里闪过一丝的心疼,但是语气还是那么的强硬,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心疼呢? 看着王氏的语气不善,桑若琬也不敢说什么,小步走向了王氏,“快点给你的姐姐认错,今日之事,全是你惹出来的,若没有你和……咳咳,一块儿向老祖宗告你玺姐姐的歪状,事情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王氏轻咳一声,口中在教训着女儿,可眼角余光却撇向桑若琴,那意思极为明显,就是指桑骂槐。 014.一言不合就翻脸 为了女儿,王氏算是用尽了小心思,不过可惜的是,王氏这番小动作,却完全没有被桑若琬理解,反而,母亲的责骂,却让桑若琬的心里更加怨恨起桑若玺来。 “玺姐姐,你别生我的气,都是妹妹不好。”只是,心中不愤归不愤,事情闹成这样,桑若琬也有些害怕起来,便委委屈屈的听了王氏的话,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哽咽向桑若玺道起歉来。 桑若玺嗤笑一声,看着母女两个人的做戏,心里十分不屑。 “你说的不错,此事确实是你的不好。”桑若玺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桑若琬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眼里有一丝错愕。 “大姐姐……”桑若琬有一些小心地开口,在这个摄政王府内,除了桑老王妃和王氏以外,桑若琬心中最恨,也实际最怕的就是桑若玺这个嫡长姐了。 实在是——这位一言不合就翻脸的作风,太让她无法适应。 “别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桑若玺冷冷地说着,眼里满是警告。 “大姐姐,我没有。”桑若琬眼角挂着泪珠,颇有一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见桑若玺没有反应,桑若琬看了一眼王氏,王氏一个眼神示意着桑若琬。 桑若琬抬起脚,伸出手就想要拉着桑若玺的袖子,桑若玺嫌恶地后退了几步,一把拂开了桑若琬想要伸过来的手。 “琬儿。”王氏怒喝一声,“还不退下,莫在惹得你姐姐心烦。” 王氏的眼光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定在桑若琴身上,“琴儿也跟着琬儿退下吧,以后莫要惹玺儿生气。”她淡淡的说着,听不出语气里的情绪。 桑若琬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桑若玺,愤愤地跺了跺脚,随后才离开了晚霜阁。 桑若琴看着桑若琬走了以后,也不敢再留下来惹王氏不快。 “祖母,祖母,大,大姐……我,我先告退了!”桑若琴怯怯的说着,随后很快跟着桑若琬而去。 见着女儿已经平安离去,不用留下当出气筒儿,王氏这才转身,面向桑若玺,余光却瞧着桑老王妃,陪着笑脸道:“玺儿,都是母妃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到是惹得你恼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怪罪。” 桑若玺点了点头,看着王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是我不原谅,似乎也不太好。” 桑若玺淡淡地说着,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王氏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这个小贱人的态度,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 经过今天的事情,王氏已经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桑若玺了。 没有在意王氏打量的眼光,桑若玺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她根本就不在乎王氏心里在想什么。 即使她变了又如何?和以前不同了又如何? 谁能想到,她是异世界穿越过来的一抹魂魄,只是不小心进了这个身体呢? 莫说没有人会想到,就算她说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那玺儿,那天宴席上的事情?”王氏带着一丝的试探。 桑若玺微微蹙了蹙眉头,带着一丝的疑惑,显然不知道王氏说的是什么宴会。 看着王氏小心翼翼的样子,桑若玺的心里觉得好笑,明明巴不得自己去死,偏偏还要做出这慈母腔调来,王氏的心里面该是有多膈应啊。 还好,到底不是恶心她一个人,想到这里,桑若玺的心情不禁好了几分,眉梢之间带着几分的喜色。 王氏见到桑若玺这个样子,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那玺儿,你是不是应该去葛丞相家里去道个歉?” 王氏带着一丝的询问,现在的桑若玺性格虽然还是嚣张跋扈,但是性子却有一些阴晴不定,王氏也不能猜出下一秒桑若玺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道歉?为何我要去他家道歉?”桑若玺不喜地皱了皱眉头,在她的字典里,还没有道歉这一说。 “玺儿,你不是闹了葛家小姐的及笄晏?”王氏小心地提醒着。 看着桑若玺无动于衷,王氏又开口劝着,“玺儿,你也知道,你父王在朝堂上的形式,葛丞相本来就对你父王不满,现在又出了这档子的事情,恐怕你父王会更难啊。” 王氏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颇有一些无奈。 桑若玺陷入了沉思,确实父王在朝堂上的形式不太好,放在任何的朝代,君王都不会眼看着臣子的功劳越过自己。 功高震主,这在哪代帝王的手里都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否则,老祖宗和王氏也不会忌惮着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难道说,父王现在在朝堂上真的举步维艰了? 想到桑人杰,对自己慈爱的样子,桑若玺的心里有一些触动,自己上辈子就出生在末世,从来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现在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也有爱自己的父亲,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去道歉的,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说完,桑若玺就抬脚离开了晚霜阁。 回去的路上,桑若玺的心有一些乱,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的她,现在有了关心自己的人,桑若玺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 抬头看了看天空,很净很蓝,既来之则安之,桑若玺长叹了一口气,既然现在有她关心的人,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桑若玺离开之后,桑老王妃摆了摆手,让王氏和几个姬妾们都离开了。 快到揽月阁的时候,桑若玺就看到了在门外等着的明玉和明蓝。 看到不远处那抹淡黄色的身影,明玉和明蓝都快步迎了上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两个丫鬟的眼里闪现一抹担忧。 桑若玺失声笑了笑,“这摄政王府里的人,哪个还能伤得了你家小姐?”桑若玺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轻快。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桑若玺发现,这两个丫头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是是是,小姐最厉害了。”明蓝看着桑若玺安全回来,眼里的担心彻底算是放下了。 两个丫鬟一个人各自扶着桑若玺的一条手臂,三个人都向着揽月阁走去。 “小姐,老夫人和王妃怪罪你了吗?”明玉带着一丝的小心,在她的眼里,桑老王妃和王氏都不是个善茬。 她很怕自家的小姐会吃亏,但是明玉却是忘记了,以前的桑若玺就是嚣张跋扈无人能治的。 更何况,是现在的桑若玺呢? “她们?”桑若玺嗤笑一声,“她们怎么敢怪罪我?”她淡淡的说着。 “我就知道小姐最厉害了。连老夫人都不是您的对手。”明玉挽着桑若玺的胳膊,一脸崇拜的说着。 “你呀,真是个鬼精灵。”桑若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欢喜和宠溺。 她是真心地把明玉和明蓝当成自己的妹妹的,在这个府里面,对自己好的除了父王以外,只有这两个丫头了吧。 桑若玺看着两个人,心里很满足,自己穿到了这里,也不是一无所获,有亲情,也有友情,这是上一辈子的桑若玺是怎么也不敢想的。 “好了,我先去睡一觉了,晚点再叫我吃饭。”桑若玺说着就进了内房,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秋爽居内,“母妃,你怎么能让那个小贱人踩在女儿的头上?”桑若琬大吼着,伴随着吼声的是一阵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王氏坐在藤椅上,看着桑若琬将屋里的东西摔得粉碎,却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 左右外屋里的东西都是一些赝品,真正值钱的东西还在里屋,所以即使桑若琬全部都摔碎了,也值不了多少钱。 过了半刻钟之后,桑若琬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怎么?摔够了?”王氏淡然开口着,话语里听不出喜还是怒。 “母妃,您怎么可以纵容桑若玺败坏摄政王府的名声呢?”桑若琬抬头看着王氏,没有在晚霜阁的害怕了。 “就是要让她败坏摄政王府的名声。”王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冷光,咬牙切齿地说着。 “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桑若琬不明所以,狭长的丹凤眼里带着疑惑。 “母妃,您莫不是糊涂了。”桑若琬皱了皱眉头,说出来的话有一些口无遮拦。 “琬儿。”王氏声音放低了下来,带着一些愠怒。 桑若琬看着王氏真的生气了,也不敢放肆,虽然王氏会纵容着她,但是王氏生气的时候,也是有一些可怕的。 桑若琬缩了缩脖子,眼睛里带着一些的水汽,每次遇到桑若玺的事情,母妃就会骂自己。 又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凭什么自己要挨骂?桑若琬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就要流下来。 看着桑若琬的样子,王氏的心就软了下来,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哪里会不疼呢? 若不是忌惮着那个小贱人的身份,摄政王府还需要她来平衡,自己何苦要这样呵斥琬儿? 每次呵斥琬儿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都不好受呀! 王氏的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轻拍着桑若琬的背。 “母妃,您为什么对桑若玺比对我还好?”桑若琬终于忍不住,趴在王氏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琬儿,你怎么就不懂母妃的心呢?”王氏摸着桑若琬的头,眼底闪现出一抹心疼之色。 桑若琬趴在王氏的怀里,感觉王氏的怀抱异常温暖,这样的怀抱,桑若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母妃,女儿就是不懂,明明我才是你亲生的啊,为什么每次你都纵容着桑若玺,每次都是责骂女儿?” 015. 捧 杀 桑若琬眼中有泪,满面哀切,可谓痛心刺骨般的瞧着王氏。 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母亲的女儿,是她的骨肉至亲,可母亲……又为什么会每每偏向桑若玺,而将她抛到脑后呢!! 就算今日,确实是她算计了桑若玺,是她挑拔桑若琴告状,但,但……那也是因为,桑若玺确实有错,确实坏了摄政王府的名声啊! 而且,在葛相府的时候,也是桑若玺想推她下水……她报复一下有什么过错? “琬儿,有些事情你不懂。”王氏的眼里有一丝的犹豫,挣扎了几下,还是选择了不告诉桑若琬。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依着琬儿的性子,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说,到时候,整个摄政王府可能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王氏看着桑若琬扑在自己的怀里,眼里的担忧之色清晰可见,只是桑若琬低着头,并没有看到。 “母妃,那您告诉我啊。”桑若琬有一些不依不挠,已经止不住哭声,双眼红肿地看着王氏。 王氏的心里有一些揪疼,哪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难过不会心疼的呢? 纵然是王氏这般心思阴沉狠毒的女人,也是有一颗慈母之心的。 “琬儿,有一些事情,不是母妃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王氏压低了声音,“你只要知道,在母妃的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桑若琬重新低着头,一言不发,“琬儿,母妃对桑若玺好,只是要捧杀她,她的背后除了你父王之外,还有长公主撑腰。” 王氏摸着桑若琬的头,轻轻地说着,“你父王现在还是很喜欢桑若玺那个贱人,母妃要一点点削弱你父王对她的疼爱。” 王氏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杀意,若不是那个贱人的存在,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不受宠? 桑若琬静静地听着,眼睛里带着一些的茫然之色,显然对于王氏所说的捧杀桑若玺,毫不理解。 还有既然母妃如此忌惮桑若玺,为什么不直接让她病逝?但是看着王氏的神色,桑若琬又生生地咽下了这个问题。 “可是父王从来都没有对我那么好过。”桑若琬说着,不禁又垂眸哭了起来。 这无疑让王氏的心里更加怨恨桑若玺了,“琬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让妨碍你的人消失的。” 虽然没有明说名字,但是桑若琬还是知道,王氏说的就是桑若玺了。 “母妃,不要让她消失。”桑若琬摇着头,有一些害怕,虽然她是恨桑若玺抢了自己的宠爱,也讨厌桑若玺败坏了王府的名声。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置桑若玺于死地。 王氏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桑若琬稚气不失美丽的小脸,哎,琬儿终究还是太善良了。 “琬儿,你要记住,在这个院子里,永远都没有姐妹之情,你能相信的就只有母妃。”王氏的眼中布满了狠戾。 若是琬儿生在普通人家,一定是很幸福的吧。王氏心里不禁想着,但是很快就被现实打破。 “父王……父王也不能相信吗?”桑若琬迷茫的眼神看着王氏。 王氏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府里,你除了母妃,不能相信任何人,知道吗?”王氏的语气不由地加重了一些。 桑若琬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还是不敢违拗王氏的话,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琬儿从小就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能够分辨人心的险恶,看来,得找个机会,让琬儿受受苦。 王氏心里虽有不忍,但是为了让桑若琬可以狠心下来,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琬儿,你别怪母妃,母妃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王氏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宇之间尽显疲惫之色。 好一会儿之后,桑若琬才放开了王氏的怀抱,眼睛依旧是红红的,带着一些的憔悴。 王氏起身,亲自给桑若琬打了一盆水,仔细而又温柔地擦拭着桑若琬红肿的眼睛。 桑若琬心里的怨恨和怒气伴随着王氏的动作,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母妃,那桑若玺怎么办?”桑若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着。 王氏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琬儿,这件事情交给母妃来做就好,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插嘴寻问,这对你不好。” “可是……母妃,您能不能不要伤及桑若玺的性命,只要教训教训她就好了。”桑若琬小心翼翼地问着,仔细打量着王氏的脸色。 王氏听完这句话以后,脸色瞬时就阴沉了下来,带着一些的不悦,“琬儿,我说过多少遍了,桑若玺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对你的仇人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看着王氏阴沉下来的脸色,桑若琬顿时没了声音。 揉了揉微疼的眉心,王氏坐在了桑若琬的对面,“琬儿,你得知道,但凡桑若玺在,别人便永远看不到你的光芒,就连你的父王,都不会喜欢你。” “她是摄政王府的嫡出嫡长,背靠着镇国长公主和你父王……你,你想一辈子活在桑若玺的阴影之下吗?你想要桑若玺败坏王府的名声,让你也臭名昭著吗?”王氏耐着性子,一点点地说着。 桑若琬低着头,王氏的话犹如雷贯耳,一字不落地全部都落在了桑若琬的心里。 下意识地摇着头,“母妃,我不想活在桑若玺的阴影下。”桑若琬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坚定之色。 “好孩子。”王氏会心一笑,看来琬儿还是很有可塑性的,只是在这个大宅院里,太过于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氏看着桑若琬,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得想想办法,让琬儿变得‘成熟’起来才好。 王氏的眸光闪了闪,飘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来。 “母妃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的。”王氏捏着桑若琬的手,轻轻地说着,桑若琬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 跨院里 “姨娘,你干嘛拉着我?”桑若琴一边挣脱着容姨娘的拉扯,一边有些气急地说着。 容姨娘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桑若琴进了里屋才松开了桑若琴的手。 “你们都退下吧。”容姨娘坐了下来,淡淡的说着。 几个丫鬟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退下去。 虽然容氏只是个姨娘,但真正主子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毕竟也算半个主子的,她们再怎么不屑,也不敢不听容姨娘的话。 待丫鬟们走后,容姨娘紧绷着的面色才微微缓和了一些。 “姨娘,你做什么啊?”桑若琴揉了揉自己微红的手腕,带着一些抱怨。 “先坐下。”容姨娘没有回答桑若琴的话,反而递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 桑若琴有一瞬间的害怕,这个样子的容姨娘是桑若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在桑若琴的记忆里,容姨娘一直是懦弱胆小的,从来不会去招惹什么,一直都在跨院深入简出。 桑若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耐烦,坐在了容姨娘的对面。 “琴儿,你可知错?”容姨娘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有一些冷冰冰的。 桑若琴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虽然有一些害怕容姨娘现在的样子,但是还是摇了摇头。 容姨娘看着桑若琴,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呢。 “琴儿,我问你,今日在老祖宗那儿,你为何咬住桑若玺不放?”容姨娘心知桑若琴的性子,只得慢慢询问。 桑若琴咬了咬唇,似乎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容姨娘。 看着桑若琴的样子,容姨娘心里又气又急,“琴儿,我是你的亲娘,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你的娘亲说的吗?” 容姨娘心里顿时有一些委屈,刚才的冰冷脸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难过。 桑若琴看着容姨娘的样子,心里有一些着急,“姨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垂直头,支支吾吾地说着,打儿小她就和姨娘相依为命。若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 是,她答应了琬姐姐要保守秘密的。 桑若琴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纠结,看着容姨娘垂眸掩泪的样子,桑若琴的心里也十分难过。 “琴儿,你可知道今天你是有多危险吗?”容姨娘半是担忧半是无奈的说着。 桑若琴不明所以,“姨娘,你在说什么啊?” 看着桑若琴茫然的样子,容姨娘轻叹了一口气,“琴儿,你不知道,这个大宅院里的深浅。” “我只问你,你觉得王妃怎么样?”容姨娘怔怔地看着桑若琴,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容姨娘眼里出现一抹坚定之色,以前,她总想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太多不好,只想要自己的女儿可以幸福。 但是现在,容姨娘已经不这样想了,今天在晚霜阁发生的一切,现在想来,容姨娘还是心有余悸。 桑若琴笑了笑,心底有一刻的安心,“王妃很好,对女儿也好。” 容姨娘看着桑若琴的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着容姨娘眼底的担忧,桑若琴睁大了眼睛,“姨娘,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容姨娘摇了摇头,胸口有一些起伏,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增大了桑若琴的怀疑。 “姨娘,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桑若琴皱着眉头,虽然平时姨娘不爱说话,但是这个样子的容姨娘桑若琴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唉……”容姨娘叹息了一声,“琴儿,本来这些事情,姨娘不应该告诉你的,姨娘只想你可以平安地活着,但是现在,姨娘却不得不说了。” 容姨娘摆正了身子,脸色有一些严肃,看着这个样子的容姨娘,桑若琴心里突然有一些不安起来。 “琴儿,接下来姨娘给你讲的话很重要,你必须要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知道了吗?”容姨娘正襟危坐,看着桑若琴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 从前,她也想着,好好地依附王氏,才能在这摄政王府之内寻得一席之地。 但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事实让容姨娘渐渐歇了这样的心思。 016.两 样 心 思 琴儿被王氏教得‘天真无邪’,对她不甚亲近,这容姨娘就忍了,总归她不过是个姨娘,不亲便不亲。只要女儿能好,也旁的什么也不在意。 但是,几次三番,琴儿被王氏和桑若琬当枪使,去对付大姑娘,甚至是老祖宗……这就让容姨娘无法容忍了。今日之日的发生……她在心中早就暗暗下定决心,让桑若琴尽可能地避免桑若琬,虽然知道王氏的手段,但是为了女儿的性命,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容姨娘如此认真,桑若琴也意识到接下来生母姨娘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伸出纤长的手,容姨娘摸了摸桑若琴的头,“琴儿,若是姨娘让你远离王妃,远离二小姐,你可愿意?”她看着桑若琴的脸,很认真地问着,同时心也狠狠地揪着。 满面期待着桑若琴的回答,那神情,当真胆怯又犹豫,仿佛怕桑若琴的回答会让自己失望似的。 “姨娘。”桑若琴有一些疑惑,眼里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当初,不是你叫我多亲亲琬姐姐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变了?为什么?” “这……”容姨娘一顿,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 桑若琴对于容姨娘的“变脸”毫不理解,当初,明明是姨娘让她接近琬姐姐,讨好卖乖巧,如今好不容易成功了,为何又让她远离? 容姨娘的脸色一愣,垂下了眸子,带着一些的悔恨。 “是姨娘错了,姨娘不应该让你去接近她们的。”容姨娘带着一丝的哽咽,她是真的怕了,若不是今天大小姐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吸引了老祖宗的所有‘火力’,她真不敢想,老祖宗会怎么处置琴儿这个‘祸精’。 容姨娘想到桑老王妃处罚桑若琴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心疼。 “姨娘,你到底在说什么?”桑若琴瞧着容姨娘掩面哭泣的样子,顿时有一些愠怒。 “琬姐姐对我很好,王妃也对女儿很好,为什么姨娘你偏要女儿远离她们?”你知道我为了接近她们,让她们接受我,吃了多少苦,废了多大劲儿吗?最后一句话,桑若琴几近低吼出来。 容姨娘似乎被桑若琴突然的怒气吓住了,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哭泣。 抬头看着桑若琴,脸上布满了惊愕的表情。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激,桑若琴垂了垂眼眸,才轻轻唤出声,“姨娘。” “琴儿,你真的觉得,王妃和二小姐真的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吗?”容姨娘抬着头,与桑若琴平视,眼睛盯着桑若琴,一字一顿地说着。 “姨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桑若琴摇着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琴儿,你现在还小,姨娘本来不打算和你说这些的,但是这几天的事情,让姨娘又气又怕,二小姐就是把你当枪使,姨娘也不得不和你说清楚了。” 容姨娘轻轻叹息着,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 “姨娘再问你,你可知道,为什么老祖宗和王妃都不敢对大小姐做出什么事情吗?”容姨娘看着桑若琴,今天她要做的,就是让琴儿可以明白,不再被其他人利用。 所以容姨娘一点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她必须将一切都和桑若琴说清楚。 “那是因为父王对大姐姐宠爱有加,所以王妃和老祖宗才会爱屋及乌。”桑若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除了这个原因,她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容姨娘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若真的是因为王爷的原因,大小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不是这个原因?那会是什么原因呢?桑若琴眼里的疑惑之色更甚。 “那你可知道,大小姐的外祖母是谁?”容姨娘继续问着。 “姨娘,你莫不是傻了,大姐姐的外祖母是长公主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不错,大小姐的外祖母就是现在的长公主。”容姨娘点了点头。 “大小姐现在能够在摄政王府无所畏惧,可不是因为王爷的原因,若说王妃会害怕王爷,那老祖宗呢?那可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容姨娘冷哼一声,带着一丝的冷漠。 桑若琴眼色复杂地看着容姨娘,桑若琴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是个笨的,以前她一直以为容姨娘胆小怕事,但是今天的种种表现来看,容姨娘恐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这一发现,让桑若琴有一些心惊起来,姨娘说,王妃和二姐姐不简单,恐怕姨娘自己的心里也不简单吧。 “您是说长公主?”桑若琴有一些恭敬起来。若是姨娘真的不如表面那么简单,那自己岂不是可以不用依靠着王妃了? 这样想着,桑若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容姨娘将桑若琴的变化都看在了眼底,却没有说什么,在她的心里,女儿能够依靠她,才是她最大的把握。 “不错。”容姨娘点点头,“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诡异莫测,但是再怎么样,以长公主为首的皇室子弟和你父王为首的官僚大臣,终究是敌对的。” 第一次听到容姨娘分析朝堂上的局势,桑若琴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而桑若玺,就是平衡皇权和摄政王权的重要人物,虽然桑若玺是摄政王府的嫡长女,但是更加是有皇室血脉的,也只有桑若玺在,摄政王府才会安然无恙。” 容姨娘淡淡的说着,桑若琴恍然大悟,“那这么说来,老祖宗根本就不喜欢大姐姐,反而是害怕大姐姐,利用大姐姐了?” “确实如此,莫说于是老祖宗,王氏心里也是深知这一点,否则,她也不会留着桑若玺这么多年。”容姨娘感觉到有一些口渴,抿了一口茶,才继续说着。 “可是王妃看起来对大姐姐很好。”桑若琴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发现,每次发生事情的时候,王氏总会护着桑若玺,甚至不惜惩罚自己的亲生女儿,似乎王妃对大姐姐比二姐姐好多了。 桑若琴心里不禁有一些怀疑,对大姐姐这么好的王妃,怎么会让大姐姐死呢? 看着桑若琴眼底的怀疑,容姨娘眼里的冷意更重,“王氏的狠辣程度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容姨娘又轻叹了一口气,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琴儿,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 容姨娘摸着桑若琴的头,陷入了回忆之中,“娘亲做了王氏这么多年的丫鬟,最后王氏嫁给王爷的时候,娘亲更是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在王氏的身边伺候了几年,她的城府很深。” “本来王氏就是庶出,能够在众多的庶出小姐中脱颖而出成为摄政王的王妃,又能够在嫁入王府之后,让老祖宗和王爷都对她赞不绝口,将偌大的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琴儿,你还认为,王氏是个简单的角色吗?” 容姨娘看着桑若琴,将问题抛给了她,桑若琴听完容姨娘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假性。 姨娘总归不会骗了自己去,如此说来,王妃真的是心狠手辣了? 想着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柔样子的王氏,桑若琴怎么也不敢相信事实竟然会是这样。 “琴儿,今天你在晚霜阁说的那些话,都是有人教的吧?”容姨娘淡淡的问着。 桑若琴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一些紧张,支支吾吾却还是下意识地维护着桑若琬,没有将她说出来。 “不说姨娘也知道,是桑若琬唆使的吧?”除了她,谁还会有这个心思盯住琴儿不放呢? 被容姨娘戳穿了心思,桑若琴有一些急促起来,只得点了点头。 “你觉得,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容姨娘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桑若琴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若是刚才容姨娘没有说那些话,她必然以为桑若琬是个好的,但是容姨娘刚才说了这么多,桑若琴的心里有一些动摇和怀疑了。 “每一次出了事情,都是她把你推出去的吧?就连今天,她也是急于撇清自己。” 桑若琴的心思不禁回到了在晚霜阁的时候,努力回想着,确实,今天琬姐姐撇干净了自己…… 停顿了一会儿,容姨娘又开口道,“琴儿,凡事你得长点心,桑若琬摆明了就是将你当枪使,以前,娘亲寻求王氏的庇护,以为她能够看在娘亲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她的面上对娘亲和你好一些,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娘亲终于看明白了。” 说到这里,容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只是那恨意转瞬即逝,桑若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依着娘亲的人微言轻,又没有娘家可以庇护,很难护得了你的周全,王氏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能指望的,也只有大小姐了。”容姨娘幽幽地说着,这是她深思熟虑很久之后,才下定的决心。 她知道,一旦所托非人,自己和女儿都会万劫不复,但是王氏根本就没有真心帮过自己。 是啊,谁会帮助一个分自己丈夫宠爱的女人呢,以前,是她将她们的主仆情分看的太重要了。 “玺姐姐?”桑若琴瞪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的不赞同,“可是玺姐姐败坏了摄政王府的名声,还总是欺负女儿,女儿讨厌死她了。” 桑若琴嘟着嘴,并不高兴容姨娘所做出来的决定。 “琴儿,不许胡闹。”只是这一切,容姨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桑若琴的情绪。 桑若琴错愕之际,也有一些害怕,“姨娘……”她委屈地喊着,却没有得到容姨娘的任何安慰。 “琴儿,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容姨娘冷冷地出声,“你还想不想在这摄政王府立足了?你仔细想想,哪一次不是你主动招惹的大小姐,所以大小姐才会欺负你?你再想想,大小姐有没有对你有实质性的伤害?” 容姨娘一股脑地将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本来她是打算让桑若琴自己去想清楚的,但是眼下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得自己亲自告诉了桑若琴,否则依着桑若琴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桑若琴一时被容姨娘给吼住了,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是如姨娘所说的那样。 这样想着,桑若琴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容姨娘的计划了。 容姨娘知道一时之间很难让桑若琴接受,所以也并不着急,她相信,只要自己从中撮合,还是能够让琴儿改观的。 “以后,凡事都长个心眼儿,虽然姨娘已经决定投靠桑若玺,但是王氏和桑若琬那边,你也不能得罪。”容姨娘敲打着桑若琴,王氏的手段,容姨娘不是不知道。 017.容姨娘的顾虑 虽然有心要‘翻身’。可是,在没有得到桑若玺的庇护之前,她是不会和王氏闹翻脸的,至少表面上也要维持着那随时都会破裂的主仆情分。 “姨娘,女儿知道了。”桑若琴乖巧地点了点头,连忙应了下来。 如此这般,容姨娘才放心了下来。 时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悄悄溜走,很快,夜幕便降临,桑若玺坐在床上,百无聊赖。 下午睡了一觉的她,现在倒是精神得很,只是可怜了明蓝和明玉两个丫头,硬生生地被桑若玺扯着聊到了半夜,才去睡觉。 幸得桑若玺“体贴”她们,让她们睡到自然醒,第二天早晨不需要早起伺候她了,两个丫鬟也高兴得不得了。 除非是有主子的命令,不然,所有的丫鬟和下人都必须在四更天醒,静静地等待着主子醒过来,伺候主子。 尤其是桑人杰更加注重规矩,所以,对于府里的丫鬟和下人来说,要求更加严格。 一觉醒来,柔和的阳光已经透过纱窗照进了屋子里,桑若玺才幽幽醒来。 …… “母妃,桑若玺那个小贱人怎么还没有来?”桑若琬坐在饭桌上,嘟着嘴,喋喋不休地骂着。 王氏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琬儿,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注意仪表。” 好在现在都是自己的人,倒是不担心刚才琬儿的话会流传出去,否则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桑若琴刚要开口迎合着,坐在桑若琴旁边的容姨娘便拉住了桑若琴的衣袖,递给了桑若琴一个警告的眼神,桑若琴才硬生生地止住了说话的念头。 王氏一直注意着桑若琬这边,倒是没有看到容姨娘和桑若琴之间的互动。 “母妃,反正现在她又不在,您怕什么?”桑若琬毫不顾忌地说着。 被桑若琬说出了心思,王氏脸上有一些阴沉,容姨娘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倒是让王氏没有撒气的地方,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 桑若琬丝毫不知道自己随意说出来的话,惹得王氏不悦,看着一桌子的菜,桑若琬觉得自己的肚子更加饿了。 撇了撇嘴,桑若琬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心里更加恼火起来。 本来,她昨天晚上就因为被王氏责骂而吃得少,而今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却动不得筷子,桑若琬又气又饿,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王氏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以前桑若玺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但是好歹,还是要给她这个嫡母几分面子的。 请安问礼,自来守时,但像今天这样姗姗来迟的现象,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王氏的想法和桑若琬一样,虽然她责骂了自己的女儿,但心里也心疼的,昨晚自然也没有吃下什么东西。 现在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若不是因为现在有几个姨娘,桑若琴,桑若樱在这里,王氏早就不顾面子了。 挽月阁内…… “明玉,替我梳洗吧。”桑若玺翻了一个身,才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 揉了揉微疼的脖颈,昨天晚上竟然落枕了。 桑若玺默默地念着,坐到了梳妆台前。“明玉,替我梳妆。”她半眯着眼睛,侧头喊到。 “大小姐,明玉姐姐许是昨日太累了,今儿还在歇着呢。”门外的小丫鬟听到桑若玺的声音,立刻走到了桑若玺的面前。 哦,是了,昨天拉着那两个丫头讲了那么长的话,自己是答应让她们今天睡到自然醒的。 桑若玺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说过的话。 “那你就来替我梳洗吧。”桑若玺拿起梳子,递给了小丫鬟。 倒不是桑若玺矫情,只是古代的发饰和服饰繁琐,桑若玺已经穿过来几天了,但是还是没有学会。 干脆桑若玺也就不学了,反正也有丫鬟们在,有她们照顾也是一样的。 “是……是,大小姐。”小丫鬟显然有一些害怕,从来没有伺候过桑若玺梳洗,小丫鬟很怕桑若玺会不满意。 好在桑若玺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差不多也就行了,所以整个梳洗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这让丫头的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揽月阁里,桑若玺悠哉悠哉的梳妆打扮着,而王氏的正院儿中,一群人却等的火起。 “母妃,桑若玺怎么还不过来?”桑若琬揉着肚子,眼里闪现着不耐烦。 “琬儿,你注意点自己的身份,戒焦戒燥。”王氏揉了揉微疼的额头,和这个丫头说过多少遍了,就是不听。 “母妃。”桑若琬不干了,嘟囔着嘴,带着一丝讨好的模样。 王氏没有理会桑若琬,眼睛朝着下面看了一圈,费姨娘和容姨娘倒是老老实实等着,面色没有变,这让王氏的心里有一些得意。 就算用尽手段成了王爷的女人又怎么样?就算你们是嫡女又怎么样?左不过都是姨娘,到了这个摄政王府,还不是个妾,还不是拿捏在自己的手里? 这边,王氏和桑若琬正含着怒气,而桑若玺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甚是满意。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简单的衣服,却将桑若玺衬托得越发明艳动人。 “既然明玉明蓝那两个丫鬟还在睡着,你就陪我过去向王氏请安吧。”桑若玺好听的声音流出,带着一丝的轻快。 丫鬟点点头,扶着桑若玺的手便出了挽月阁。 请安也是摄政王府的一项规矩,姨娘和小姐都得去给王氏请安,至于桑老王妃那里,因为桑老王妃怕吵闹,所以便免了一日一日的请安,但是隔三差五却还是要去的,多少以示尊重。 虽然桑若玺可以完全漠视这条规定,但是她还是怕麻烦,左右不过是走一趟,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大小姐,您当心着台阶。”小丫鬟扶着桑若玺,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声音略微有一些颤抖。 “嗯。”桑若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答,让旁边的小丫鬟更加害怕了。 瞧着小丫鬟害怕的样子,桑若玺颇感无奈,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怕着自己? 还是明玉明蓝那两个丫头好! 桑若玺心里感慨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氏的秋莞居,踩着门槛儿,她微微仰头,瞧着‘秋莞居’这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心里有一些难过。 桑若玺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这秋菀居的前身就是云雨阁,是桑若玺的母妃,云氏住的地方。 这也是府里最好的院子之一了,除了这处院子以外,只有桑若玺的挽月阁可以相媲美了。 王氏嫁进来以后,便独独要了这座院子,可怜原主以为王氏真心待自己好,也就任由王氏霸占了云氏的院子。 桑若玺的目光冷了冷,眼底闪过一丝的寒光,虽然云氏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知道了王氏的真面目,自己又怎么会任由王氏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呢。 抬脚进去,又顿了顿,“你且在这里候着吧。”桑若玺对着小丫鬟说着。 “哦,是,大小姐。”小丫鬟乖乖停了下来,站在秋菀居的外面。 看着小丫鬟乖巧的样子,桑若玺轻叹一口气,虽然说这个丫鬟笨了点,但是……还挺可爱的。 “算了,你还是跟着我进去了。”桑若玺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诺。”丫鬟怔了怔,随即大喜过望的点头。 桑若玺带着丫鬟施施然走了进去,就看到人全部都齐聚在内堂。 微微颔首,桑若玺没有对王氏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这副漠视到极点的模样,让王氏的心里顿时升起一抹怒气。 但是不消一会儿,就被王氏给硬生生地忍下了。 “玺儿来了。”王氏强忍住怒气,愣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桑若玺没有给王氏一个笑容,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四下环顾一圈儿,才道:“大家都来的好早,到是我迟了!”她轻笑出声,看着对面的费姨娘和容姨娘。 “大姐姐,母妃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桑若琬本来就因为桑若玺的来晚,害得自己没有吃饭而感到生气。 现在桑若玺又扫了王氏的面子,桑若琬怎么能够看得过去。 桑若玺挑了挑眉,唇边的笑意不减,没等桑若玺开口说话,王氏便开口道,“琬儿,你怎么和玺儿说话呢?” 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是王氏的语气里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意味。 桑若玺将两个人的神情不动声色地看在了眼里,不愧是母女,唱得一手的好戏。 容姨娘自桑若玺进来以后,便一直低着头,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依靠桑若玺,容姨娘现在自然不会答话,况且,她还希望借着这次的机会,确定一下桑若玺到底值不值得她依靠。 “母妃。”桑若琬乖巧地唤了一声,“我饿了。” “那大家既然都到齐了,就吃饭吧。”王氏开口说着,在这里,王氏算是最大的人了。 虽然桑若玺的地位不比王氏低,但是单从年龄上来讲,王氏绝对算得上是桑若玺的长辈。 ——在是继妻,也是嫡母。 一顿饭吃得相近甚欢,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专心地解决着桌子上的饭菜。 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以后,丫鬟们撤走了盘子,打扫干净,王氏才淡淡开口。 “玺儿啊,你也别怪你的祖母,娘亲相信,老祖宗也不是故意发火的。” 王氏好言好语地相劝着,“玺儿,不管你做什么,娘亲都是支持你的。”王氏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只是桑若玺一直垂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老祖宗昨天虽然是有失偏颇了一些,但是好歹还是真心疼爱你的。”看着桑若玺没有反应,王氏又开口着。 呵,这算是当众挑拨吗?桑若玺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的嘲讽,王氏,你可真是好算计呢。 任由王氏好说歹说,桑若玺愣是没有一点反应,亦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让王氏生出了一些挫败的感觉。 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盐不进了? 018.前往葛府 桑若玺毫不给面子的反应,不由让王氏心里对她的怨恨更多了一些。莫急,再忍忍,待到琬儿嫁了人,就是动手出除去她的时候了…… 王氏咬着牙,拼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她侧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桑若玺,眼里的怨恨更深,桑若玺虽然感受到王氏投来的视线,但是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指不定谁玩死谁呢!桑若玺的心里想着,唇角的笑意更深。可惜有头发的遮挡,没有人看到。 “玺儿,等会儿,你就随着娘亲去葛府吧。”过了好一会儿,王氏才开口说着。 桑若玺这才抬起头,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葛府?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桑若玺记得,自己的这副身体,似乎才闹了葛永真的及笄宴没有多长时间吧。 想必现在那个葛永真对自己是恨之入骨了吧? 桑若玺抿唇低低地笑着,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及笄宴,但是也知道古代的及笄宴,对于女子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王氏听着桑若玺的话,面上闪过一丝的难堪,看着桑若玺的样子,一时之间分不清桑若玺是忘记了昨天答应的事情还是根本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玺儿,你莫不是忘记了昨天在秋爽居,你答应了今天要去葛府赔罪的?”王氏试探性的开口问着。 “有吗?”桑若玺歪着头,反问着。 这一问倒是让王氏有一些哑口无言,该怎么说?说有?若是这个小贱人不承认怎么办?若说没有……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一时之间,王氏的脸上青白交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大姐姐,昨儿在老祖宗那儿,你明明就已经答应我们去葛府,我们大伙儿都听见了。”桑若琬提醒着,“难不成,你竟忘了?” 桑若玺没有给桑若琬一点脸面,“我还真是忘了。”她耸了耸肩,淡淡地开口着。 王氏的心里顿时有一些着急了,昨天她刚在老祖宗和王爷的面前保证,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 现在桑若玺直接不认账,王氏顿时觉得事情似乎难办了不少。 若是这个小贱人不去的话,自己可怎么和王爷和老祖宗交代? 桑若玺不动声色地看着王氏的反应,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过了好一会儿,桑若玺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淡淡开口,“哦,我想起来了,我似乎是说过这样的话。” 王氏惊喜地抬头,看见桑若玺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明白了一切,这个小贱人就是故意的! 王氏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别样情绪来。 甚至,她连些抱怨之言都不能说,毕竟,现在的桑若玺比之以前,感觉起来变化很大,根本不像以往那样好哄……王氏是在不敢小瞧现在的桑若玺了。 “玺儿,既然你想起来了,那我们就快点去吧。”王氏急忙开口着,生怕晚一会儿,桑若玺指不定又闹出什么风波来。 桑若玺点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这让王氏心里放心了不少。 本来王氏也不想管这档子的事情,但是谁让桑人杰提起过,王氏也就顺手揽了过来。 几人商量完毕,用过早膳,便直接准备出府。 王氏带着桑若玺等几个姐妹出了二门,已经有三辆马车停在了门前。 桑若玺率先上去,接着是王氏和桑若琬乘第二辆马车,其次就是最后一辆马车,远不如桑若玺和王氏的华丽,是是由桑若琴和桑若樱同乘。 马车开动,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金黄色的阳光中,地上悠悠地掠过一辆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 马车内部极尽奢华,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饰,镶金的楠木窗子被一帘淡紫色的绉纱遮挡。 桑若玺对车内的布置很是满意,王氏既然扮演着慈母的身份,自然所有的东西都是给桑若玺最好的。 索性,桑若玺也接受的十分坦然,反正都是自家的东西,何况以她嫡出嫡长的身份,确实担当的起这些。 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的桑若琬却有些不情不愿了,要知道,那辆马车,她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 每次出去的时候,几乎都要去为那辆马车去求一求王氏,为了能够获得那些世家小姐的羡慕,桑若琬一直惦记着那辆马车。 可是王氏每次都不松口,这也让桑若琬渐渐放下了对马车的喜欢,现在,桑若琬却眼睁睁地看着王氏毫不犹豫地让桑若玺乘着那辆马车,这让桑若琬的心里怎么也不能平衡。 “母妃,你偏心。”桑若琬气急败坏地说着,好在马车的隔音性挺好,桑若琬再怎么大吼大叫,也不会被外人听见。 “琬儿,母妃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贪图现在的小利,以后你可是要当贵人的人,怎么能如此目光短浅?” 王氏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的失望。 桑若琬听着王氏的话,一言不发,低下了头。 “琴儿,不是母妃偏心,等以后桑若玺不在了,你要什么没有。”王氏摸着桑若琬的头,轻声说着。 桑若琬下意识地以为桑若玺不在了指的是以后桑若玺嫁人了,才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反正桑若玺现在也已经十七岁了,离嫁人也不远了。 桑若琬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笑意,渐渐弥漫开来。 马车不徐不慢地走着,虽然丞相府和摄政王府只隔了两条街的样子,但是还是有近半个时辰的车程。 车子徐徐地在相府门口停下,桑若玺率先下车,这是桑若玺穿越过来,第一次出门儿,亦是第一次到葛相府。 虽然,她确实有原身的记忆,但是原身素来对这些事情不上心,所以现在桑若玺脑子里可用的信息很少很少。 轻叹了一口气,桑若玺对原身颇感无奈,等着王氏一行人下车,才进入相府。 相府不比别的地方,一般官位越大的人,来求见的人就越多,所以想要进相府的人必须得有请帖。 但是像摄政王府这样的人家,邓是不需要了。 门口的小厮看到是摄政王府的马车,立刻殷勤地向王氏请安。 “见过王妃和大小姐。”小厮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王氏点点头,“我来找你们夫人的。”王氏淡淡的说着,桑若玺发现,这个样子的王氏还真有点王妃的架子。 “夫人命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请王妃和大小姐随我来吧。” 王氏和桑若玺随着小厮进去,小厮领着她们去了大厅之后,便退了下去。 “见过桑王妃。”丞相夫人见到王氏进来,便起身虚礼了一番。 虽然丞相和桑人杰不对盘,但是好歹桑人杰也是皇帝亲自封赏的王爷,并享有爵位,丞相夫人对王氏行个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夫人这是干什么?”王氏也虚扶了丞相夫人一把,假装毫不在意丞相夫人的话,但是唇角露出的笑容暴露了王氏的心理。 王氏和葛夫人相继坐下,“葛夫人,今天我来,是带着玺儿过来道歉赔礼的。” 王氏陪笑着,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显然这次是摄政王府理亏,王氏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丞相夫人“大度”地说着,桑若玺注意到,葛夫人有一些咬牙切齿。 也是,原身破坏了别人家的女儿的及笄宴,是个母亲都会恨的吧。 桑若玺对于葛夫人的疏离倒是没有太多的在意,不相干的人和事,桑若玺是不会在意的。 “不管怎么说,都是玺儿先惹出来的事情。”王氏唇角的笑意渐深,招呼着桑若玺过去。 桑若玺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葛夫人的面前,微微低了低头,“葛夫人,当初是我不好,扰了您家千金的及笄宴。”桑若玺淡淡的说着,明明是肆意散懒的神情,却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寻不得一丝错处。 葛夫人微微怔了怔,印象中桑若玺似乎还没有如此乖巧过,这倒是葛夫人有一些措手不及了。 不过这些大宅院里的夫人,都已经经历大半辈子了,自然心思和手段是十分厉害的,稍稍片刻,便已经缓了过来。 “玺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和真儿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哪有什么解不开的……多走动走动也就是了,姐妹之间亲密些,这关系自然而然地也就好了。”葛夫人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桑若玺微微皱眉,感叹这些夫人变脸速度之快的同时也不忘暗暗吐槽,明明讨厌自己讨厌得要死,偏偏还要做出这许多的腔调来,真是委屈了。 “桑王妃,您看,孩子们在这里也拘束,不如让真儿带她们几个去后花园逛逛?”瞥了一眼王氏身后的桑若琴和桑若樱,葛夫人询问着开口。 葛夫人倒是认识摄政王府的两个庶女的,但是却是从心眼里喜欢不了她们,葛夫人是正统嫡女出声,又嫁入丞相府为正室,虽然得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来,不得嫉妒,但是葛夫人的心里对庶出依旧是很排斥的。 看了一眼王氏,发现王氏悠然自得地喝着茶,葛夫人暗暗心惊王氏的心胸真是宽广。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王氏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琬儿她倒是不担心,至于那两个庶女,平时也是畏畏缩缩不聪明地样子,王氏自然也不放心。 只是这桑若玺,王氏有一些看不得了。 若是桑若玺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老祖宗和王爷又该怪自己教子无方了,若是驳了葛夫人的面子,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一时半刻,王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想了好一会儿,王氏还是决定,同意葛夫人的提议,“既然葛夫人发话了,你们就随着真儿小姐去后花园玩玩吧。”王氏点了点头,语气里不含一丝的感情。 几个姐妹面面相觑,但是还是和葛夫人打了一声招呼,葛永真便领着众人去了后花园。 葛永真看着桑若玺悠然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看到桑若玺,葛永真就想起自己的及芨晏被桑若玺给破坏了。 愤愤的目光瞪着桑若玺,桑若玺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瞧着后花园的景色,桑若玺现在倒是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 “哼,有些人就是目中无人,做错了事情还不当一回事。”葛永真冷哼一声,看着桑若玺仿佛要把她戳出一个洞来。 桑若玺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着,好似没有听到葛永真的话。 葛永真跺了跺脚,“桑若玺,你的样子哪里像个贵家小姐了?”葛永真又气又急,以前她就羡慕桑若玺的出身比自己的好,现在看着桑若玺的样子,顾无忌惮的,哪怕是来道歉,却依然高高在上,凭谁都看不上的模样……就让葛永真更加愤恨嫉妒了。 桑若玺停了下来,葛永真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和桑若琬相视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哪料桑若玺停了一会儿,便朝着不远处的花丛走去,仿佛一点也没注意到葛永真。 019.虚情假意 “大姐姐,大姐姐!”就是桑若琬也被桑若玺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想到,桑若玺竟然嚣张若此,是真的谁都不放在眼里,明明就是来道歉的,但是这架子却比谁都端的高,要是换了个不知情的人来,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理亏呢! 桑若玺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一步都不挺得就往前走。 开始的时候桑若琬还顾着自己淑女的仪容只是在后面扬声低唤,但是发现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人家就跟没听见似的,便只好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 “大姐姐!”等到桑若琬终于追到桑若玺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大姐姐,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桑若玺这才看她一眼,问道:“二妹妹跑这么急干什么,都是在这园子里,我还能飞天顿地,跑了不成?” 可不就是跑了么?桑若琬在自己的内心腹诽着,但是明面上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委委屈屈的说道:“大姐姐。刚刚葛姐姐在跟你说话呢!” “哦。”桑若玺淡淡应声,挑眉反问,“她既然是叫我,自然是有话要跟我说,关你什么事儿?” “我……”桑琬若没有想到桑若玺竟然会是这样子的反应,一时间连柔弱都忘了装,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桑若玺。 “看着我干什么?母亲不是说让我们跟着葛永真去花园赏花么?难不成二妹妹你这么着急跑过来是要告诉我我走错路了?”说着,还十分夸张的往四周看了看,好像真的是不认识路一样。 桑若琬急了,她哪里是要说这个啊?明明就是想要告诉她葛永真在跟她说话,让她停下来,怎么就是跟她说不通呢? 这里两个人刚刚说两句话,葛永真已经带着人追上来了,看得出来走的很急,额头上都冒了些微汗,但是看起来要比桑若琬要好多了。 桑若琬一看,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失态,连忙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 反观桑若玺,明明是她一个人走最前面,而且走得最快,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有些气喘,她自己却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似的,一滴汗都没有出。 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先不说桑若玺以前那副弱柳扶风的小身板,那简直是风一吹就倒啊,更不要说桑若玺现如今吃的体型丰腴,都快赶上过去两个了,走路竟然还这么快,居然还不气喘,怎么能不让她们觉得奇怪? 但是,他们现在的在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上面,桑若琬看到葛永真走过来,连忙向葛永真说到:“永真姐姐,你不要介意,大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葛永真就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挑衅,但是她本来就有个才女的称号,是带着‘包袱’的,因此,也只能心里连连劝了自己好几遍,不能像桑若玺这样子无礼,不然她一个大家闺秀,京中扬名的‘才女’,跟桑若玺这样子粗鄙无知的人有什么区别? “琬儿妹妹说笑了,姐姐是东道主,做为主人,自然要容忍着些某些不识礼仪的客人,我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这天底下不是什么人都有琬儿妹妹你这般的知礼懂事。”葛永真站好了,才对着桑若琬说话,虽然说话里意有所指,但是光看其他,是一个真真的大家闺秀。 这在场的几个人里面,最不识礼仪就是桑若玺的,葛永镇这一招用的还真是不错,但是桑若玺是谁啊?桑若玺在末世之中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要是顾着礼仪的话,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遍了。 听了葛永真的话,只觉得不痛不痒,影响不到桑若玺分毫。 一同跟着的明玉像是忍受不了自己的主子遭受这样的侮辱,小小声的提醒着桑若玺:“小姐,这个葛小姐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竟然敢骂你!” 现场的气氛本来就有些过于安静,明玉这句话虽然是小声,但是却一字不差的落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葛永真瞬间就怒了,面颊气得通红,指着桑若玺,嘴唇直哆嗦,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桑若玺看葛永真一眼,眼神淡淡的,根本就没有被葛永真的气急败坏影响到。 “是啊,当然是什么样子奴才就能看出来就什么样的主子。”说罢,淡淡的看了一眼桑若琬。 “大姐姐你看我干什么?”桑若玺的这一眼让桑若琬心里虚的慌,再一联想到刚刚桑若玺说的话,心里一惊,桑若玺说的奴才该不是她吧? 还真别说,桑若玺就是这个意思,刚刚桑若琬一路小跑着过来,可不就像是葛永真的小丫鬟么? 偏偏当事人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她桑若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旁观者当然要好心的提醒一番了。 但是很明显,在场的除了桑若玺自己,根本就没有人觉得她那是好心。 “就是说你咯!”桑若玺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指点了点桑若琬。 “说我?大姐姐说我什么?”桑若琬一脸错愕的看着桑若玺,刚刚桑若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跟她相关的吧? “没什么。”桑若玺淡淡的摇头,但是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没有说什么的样子? 但是既然桑若玺都说了没什么,她也不好再追着上去问,那样子有违她的才女形象。 一旁的葛永真见桑若琬和桑若玺就在这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简直就没有把她这个东道主放在眼里。 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的葛永真根本就不甘心自己遭受到这样子的“冷落”,就故作声势的轻咳了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咳咳。” 果然,几个人都疑惑的看着葛永真,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就是一向置身事外的桑若琬都看了她一眼,这让葛永真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可谁知道,就在下一秒,桑若玺就满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走了? 剩下几个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桑若玺这是要唱哪出,一时之间竟是都愣在了原地。 其实桑若玺的思路很简单,她现在是不想跟跟眼这群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打‘嘴炮’,免得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给他们一些带响儿的,‘血的教训’。 什么带响儿的血的教训?呵呵呵,当然是扇耳光那个了。 之前桑若琬和桑若琴脸上的印子,按理来说肯定不会消得这么快的,他们俩回去以后肯定下了不少的功夫。 其实想起来,桑若玺还觉得挺爽的,这样子的高级操作,一般人还不容易遇到的。 一旁的明玉就有些不解了,她家小姐怎么走着走着就笑起来了? “桑若玺!”葛永真终于忍不下去了,眼见着桑若玺就要越走越远了,连忙高声呼道。 桑若玺停下来,用手掏掏耳朵,这才回身来看着葛永真:“听见了,叫我干啥呢?我要去花园赏花,你总拦着我干什么?” “谁拦着你赏花了,这里是丞相府,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葛永真一急起来,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仪容,直接指着桑若玺说到。 “没有。”桑若玺完全不在意葛永真刁钻的语气,淡淡的说道,“要是你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别在拦着我了,这样大家都不开心是不是?” 在末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蓝天绿草的桑若玺,此时此刻是真的很想看一看那些书上说的百花争艳的场景。 只有见到过绿草,才知道这抹颜色是多么的珍贵,然而古人却更加珍惜花朵,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时候当然要赶紧去看看了。 但是这样子的举动,在桑琬若她们眼里,简直就是无礼,主人家都还没有同意,她一个客人就要走在主人前面,这简直就是失礼至极。 可是,人家失礼归失礼,以她们的身份而言,却是什么都不能,也是不敢说的,毕竟桑若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暗地里使点儿绊子没什么,但是这些千万不能够拿到明面上来说,不然可就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们当然也不蠢,京城里是什么地方?想要在这里面出头的人,没有点儿真才实学怎么能? 而桑若琬和葛永真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这就足以说明这两个人都不是蠢人。 而桑若琴就有点……拉低她们的平均智商了,但是桑若琴胜在样貌好,在京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是绝对比不上其他两个人的。 昨天夜里人容姨娘说的话还在耳边,桑若琴并没有一开始就按照自己亲娘说的去做,而是她真的是怕了桑若玺了。 因此见到桑若玺带着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桑若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看着她们主仆的背影,若有所思。 “真的是太可恶了!”葛永真也不能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颜面,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追上去,只能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永真姐姐,大姐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其实还有些不懂事,这完全都是因为在家里被宠坏了,永真姐姐你不要放在心上!”桑若琬完全就是一副为了桑若玺好的模样,生怕葛永真真的怪罪于桑若玺。 葛永真亲昵拉住桑若琬的手,一脸疼惜的说道:“也就是你这么好的性子才能容忍着这样子的姐姐,也不知道这个桑若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恃宠而骄成这样,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名声么?” 020.我们是来道歉的 “没关系的,从小母妃就教导我们姐妹要互相爱护的,大姐姐只是娇纵了一点,永真姐姐,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厌烦了姐姐!”桑若琬一脸的焦急,身旁的桑若琴看到了,直觉得自己儿的姐姐真的是心地善良,大姐姐都这么刻薄了,二姐姐还这么不计前嫌的帮她说话。 桑若琴突然就觉得莫姨娘当真是是有失偏颇,对母亲和二姐姐偏见太重,否则,为什么好好的二姐姐不亲近着,非要去亲近那个蛮横无理的大姐姐! 桑若琴还在沉思着,就听到葛永真冷笑着说道:“也就是你,这么软弱可怎么行?你们一味的让着她,她只会得寸进尺,来跟着姐姐,姐姐给你们出口恶气去!” 其实葛永真有一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原来的桑若玺还真的是被娇纵出来的,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儿都没有遭到过太严重的责罚,因此原主并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这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你说是对的,她就会去做,同样的,只要王氏和桑老王妃不说原主做的那些是错的,那么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是做错了。 这就是王氏对原主这么好的原因,可怜原主还以为王氏是真的对她好,连自己亲生母亲的院子都让了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前去花园了,这个时候桑若玺已经到了花园好一会儿了。 “小姐……小姐……这个花不能吃!”老远着,众人就听到明玉焦急的声音。 大家伙儿一听,乐了,这桑若玺还吃花? “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葛永真冷哼一声,难不成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花儿么?竟然连花儿都不放过! 葛永真是想对了,桑若玺还真是没有看到过花儿,现在正新奇的紧呢。 就是再新奇这个时候也醒过神来了,再说这么多人的脚步声,桑若玺打老远就听到了,只是不想理他们而已,在桑若玺看来,任何人都没有眼前的花儿来的吸引人。 但是人家都骂到头上来了,桑若玺还能忍气吞声不成? 那当然不了,桑若玺事一个从来都不记仇的人,因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哪里还有隔夜仇来让她记着啊? “教养是什么,说的就好像这东西你有似的。”刚刚葛永真说的那句话还真是不像是有教养的样子,众人经桑若玺的这一提醒,也算是想起来了,顿时看葛永真的眼睛里就多了些什么。 但是葛永真到底是丞相府上的千金小姐,旁人只是在这一瞬间对葛永真有了点儿看法,然后很快就消散下去了。 只是这都没能够逃过葛永真的眼睛,刚刚那一瞬间,真真是如芒在背,她险些抬不起头来,等到异样的眼光彻底消散了,葛永真已经气得双目通红了。 “本小姐当然是有教养的人,不像是有的人,一进别人的花园就像是进了菜园子一样,竟然还偷别人家的花儿来吃,简直不知道教养为何物!”葛永真梗着脖子,看着桑若玺,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把桑若玺生吞活剥了似的。 当然她也不可能把桑若玺生吞活剥了,桑若玺倒是有可能,但是她就不明白了,这个葛永真跟原主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在她的印象之中,就只有及笄宴这一件事吧?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不就是一个生日宴会么? 这就是观念的差别了,在末世之中,没有人会看重生日这件事儿,就拿桑若玺自己来说吧,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究竟是在哪一天,她基本上每天都是在竞争当中度过,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过什么生日啊? 所以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古人能够把一个及笄宴看的这么重。 “这些花,就让你们看看就没用了,还不如让我给吃了呢!”能吃的东西对于桑若玺来说就是宝贝,真是不理解这些人怎么这么暴殄天物,这么好吃的花儿只是用来看的。 是的,桑若玺事真的吃花来着,刚刚那个被明玉叫做是芍药的花,吃起来香香甜甜的,要不是这一堆人来了,她能把这一整朵花都吃完。 “你……你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葛永真被吓坏了,还没有见过不讲理得理直气壮的。 “大姐姐,你少说两句话吧,那些花真的不能吃的!”说话间,她们也走过来了,当然看到了在桑若玺手边的那朵几乎是缺了一半的芍药。 开始听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明玉只是说来好玩儿的,没有想到桑若玺竟然真的吃花。 “为什么不能吃?”桑若玺也明白她这么超前的思维是这些人不能够理解的,但是她就是想要逗逗这些人,免得一天到晚没事儿就知道在她面前混闹。 “这些花是丞相夫人花了重金从花匠手里购得的,一朵花就价值千金,自然不是拿来就这么吃的!”桑若琬也不知道桑若玺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反正她就当她是真的不懂就好了。 “落个水就像是摔坏了脑子一样,连花能不能吃都不知道,当真是……”葛永真顾着自己的颜面,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但是话里的意思是谁都能够明白的,葛永真翻来覆去的,就是想说桑若玺没教养。 “那你说花到底能不能吃?”桑若玺说着就从花朵上揪下来一片花瓣。 “自然是不能了。” 葛永真话音刚落,就看见桑若玺“眼疾手快”的将自己手中的花瓣塞进嘴巴里,看她的表情,这花瓣儿似乎当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味一样。 其实对于桑若玺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她生在末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大自然还能有这么丰富多彩的颜色,而且还别说这花吃起来还有一股子清香味儿,这一点比她在府里吃的各色糕点还要好。 而刚刚葛永真才说了这花不能吃,桑若玺就把话给吃了,简直就是故意的,花园里的人似乎都听到了丞相千金被大脸的声音。 “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葛永真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桑若玺的手直抖。 “大姐姐,您别闹了成么?”桑若琬见场面就要维持不下去了,赶忙跑出来打圆场,但是话里护着谁针对谁,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了,“我们是来道歉的,不是来给永真姐姐找不痛快的。” “道歉啊?”桑若玺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一茬儿似的,看着葛永真。 葛永真这才记起来摄政王妃上门来的名目就是道歉,当即就有些飘飘然,这下桑若玺还不任由她拿捏? 要知道,桑若玺简直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而且还死不承认自己是错的,所以让她道歉,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这一次,葛永真是明明确确的拿到了桑若玺的错处,她想不道歉都不行。 看着桑若玺似乎很苦恼的样子,葛永真就以为桑若玺想要耐着不认帐,就连桑若琬也是这样子认为的,一脸恳切的想要劝说桑若玺乖乖的道歉。 她们出府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只希望桑若玺不要出尔反尔才是。 “你就是葛永真?”其实桑若玺完全认得她,这么说就像想给她找找不痛快罢了,“你的及笄宴上是我不对,对不住了啊,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则个。” 虽然说是在道歉,但是语气听起来就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儿,怎么听都不像是在正经道歉。 而桑若琬和葛永真就像是一拳头重重地打下去,却达到了棉花一样,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要说这次是桑若玺的错吧?那还真不是,她们确实是来道歉的,而桑若玺也道歉了,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葛永真一口气憋在胸口,指着桑若玺,像是还要说什么,却被桑若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什么我,道歉我也道了,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就赶紧一边儿凉快去,别妨碍我吃花!” 一时间,这里仿佛是成了桑若玺的主场,好像她吃花才是正经事儿一样。 “大姐姐,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桑若琬见桑若玺越来越过分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确实,在她们的眼里,桑若玺这就是在无理取闹。 跟在她们身后的桑若琴却皱了皱眉,她隐约觉得二姐姐有点过分了,虽然这件事是大姐姐不对,但是大姐姐怎么着也是自家人啊,二姐姐怎么尽帮着外人? “我哪儿有无理取闹,桑若琬,你最好记着你到底是姓什么?”这丫头,蠢得没边儿了,桑若玺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所以好心提醒一下。 怎么样都是一家人,古代人不是讲究家和万事兴么?她这个外来人士都知道的道理,桑若琬这个原住民却恍若不知。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没瞧得起她罢了!再说了,她们都是“才女”,肯定是有着聪明的脑瓜子才会被这样子称呼,但是现如今看来,却满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021.谁要你的虚情假意? 桑若玺看着眼前这两个有些“才女”称号的姑娘,心里摇了摇头,这年代的才女,根本就不是她印象之中那么一回事儿啊。 偏偏桑若宛还以为桑若玺是故意针对她,听到桑若玺这么说了以后,生气到不能够自已,也顾不上自己的颜面了,指着桑若玺就大声的说道:“大姐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不过就是提醒你一句,怎么就叫做欺人太甚了?”桑若玺也是不解,她明明就是好心,怎么到了桑若宛嘴巴里就变成了坏的了呢? “你还说你不是欺人太甚,你明明就是来给我道歉的,你这样子的态度像是在道歉吗?” 葛永真看到桑若宛吃瘪,有些不忍,她和桑若宛还是同一个书院的学生呢,不像桑若玺这么粗鄙的人,连书院都上不了。 “我教训我自家姐妹,关你什么事?”桑若玺也不是吃素的,看着葛永真要为桑若宛强出头,当即就是一句,堵的葛永真话都说不出来。 桑若玺说得十分正确,这是她们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她葛永真一个毫不沾亲带故的外人来插话。 “二妹妹也是,我明明就是在好心提醒你,出门之前母亲也说了,我们是姐妹,该当是一起的,你动不动就说你姐姐犯了错,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桑若玺问道,明明语气是十分温和的,但是桑若宛就是从里面听到了一丝威胁。 而桑若玺也确实是在威胁她,在这丞相府之中,她们来者是客,桑若宛跟她们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桑若宛就要帮着外人来说话? 不要以为她听不出来,桑若宛那些话明帮暗贬,看起来是体恤她,实际上确实在落井下石,恨不得葛永真当即就怒发冲冠,把她直接叉出去砍了! 虽然这样子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桑若宛说的话,大抵就是这样子的意思,就是见不得她桑若玺好。 所以原主究竟是怎么惹到这个人了,在她的印象之中,原主也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是说她们之间的冲突的话…… 桑若玺突然想起来,在府里的时候,王氏对她采取捧杀的做法,既然是要捧杀,那么肯定是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她。 还不是就因为这,桑若宛就对她恨之入骨了吧?但是好像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大姐姐,二姐姐,永真姐姐,我们不是来赏花的么?莫要吵了!”桑若琴看到她们似乎要没完没了的吵下去,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桑若玺一想,对啊,她是来赏……哦不对,来吃花儿的,跟这群人叫个什么劲儿? 但是还没有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就听见桑若宛说道:“三妹妹说笑了,今日出门之前,母亲就说了,之前大姐姐不懂事闹了永真姐姐的及笄宴,让我们敦促大姐姐一定要态度诚恳的道歉。” 桑若宛特意强调了态度诚恳这几个字,之前桑若宛确实是道歉了,但是那个态度,别说是道歉了,惹人嫌还差不多。 桑若琴都发现不对劲儿了,都想要歇战了,不知道桑若宛脑袋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硬是咬着她不放。 还是说,跟她桑若玺作对,就能让她桑若宛多得多少好处? 也不见得吧?只要在王府里,王氏一天对她采取捧杀的方法,那么在家里,她的待遇永远都是最好的一个。 葛永真见桑若宛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顿时腰杆子都直起来了,桑若玺是来道歉的,那么她姿态放高一些也是没有错的。 “桑若玺你听见没有,你妹妹都比你懂事!” 桑若玺看了桑若宛一眼,笑道:“当然了,二妹妹自然是最懂事的。” 这句话说的桑若宛和葛永真都是一愣,这桑若宛该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怎么这种话都会跟着说?但是她们又明显没有听错,桑若玺就是说的这个意思,还是接着葛永真的话说的。 桑若玺一贯嚣张任性,让她说一句好话,就好比让她道歉一样,都比登天还要难。 但是她们转念一想,桑若宛连歉都道了,说一句好话,又有什么。大概都是她们大惊小怪了。 “你们就说吧,我歉也道了,你们还想让我干什么?”桑若玺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样子,一向刻薄的脸上竟然带上了微微的笑容。 这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好比是天方夜谭。 尤其是桑若宛,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大姐姐的“欺压”之下,虽然她不待见桑若玺,但是都生活在摄政王府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桑若宛怎么可能不了解桑若玺说话做事的习惯? 但是现在竟然笑眯眯的问她们到底想要怎么样,这里头一定有诈。 “大姐姐您好好说话,你这么说话,我……我害怕。”说着,装着一副娇弱的样子,好像真的被桑若玺突如其来的态度吓到了一样。 葛永真连忙把桑若宛拉了过来,护犊子似的站在桑若宛前面,直面着桑若玺,说道:“谁让你的虚情假意?你连歉都不会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会答应我其他的事情么?” 桑若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一点不耐烦,女人就是事儿多,让道歉吧,她道了,她们还是不依不饶的,说让她们再提点儿要求吧,就说她是虚情假意。 虽然她的确是虚情假意,但是也不要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呀,这样她多尴尬? “你们这一群人,真的是无理取闹。”桑若玺一副我不想跟你们多说的样子,绕过她们就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丞相府家的花园很大,所以即便是桑若玺饶了一点路,也还是能看到很多鲜艳的花朵。 桑若宛和葛永真都愣在原地,看着桑若玺绕过她们,有一点不可思议,这这这…… 桑若玺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啊! 要是换了往常,桑若玺听到她这么说,肯定是冲上来就给她两下,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桑若玺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所以打起来也不疼。 本来桑若宛都做好准备了,就等着桑若玺一发飙,把这件事情搞砸,那么桑若玺一定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她要的就是这样子的效果,她就是想要让桑若玺受罚!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子的心理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见不得桑若玺过得比她好。 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她才是母妃的亲女儿,为什么母妃对她总是要比对自己好的多呢? 但是现在,桑若玺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跟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 要是换在以前的话,那么她的计谋一定是成功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 一旁的葛永真也是气愤非常,她跟桑若宛一直是同一个书院的,因为身份相差不远,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因此,桑若宛说得最多的就是她的大姐姐了,倒不是抱怨,只是有几次她看到桑若婉一个人哭兮兮的,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又被桑若玺欺负了。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忍心欺负桑若宛,桑若玺一定是嫉妒妹妹的美貌,所以只能够这样子来找自己的存在感。 也因此,葛永真自诩还是了解桑若玺的,正是因为这样子的了解,所以葛永真一直都看不上桑若玺,觉得跟她走在一起都是拉低了自己的颜面。 这种感觉,在上一次桑若玺大闹了她的及笄宴之后,就更加的强烈了。 及笄宴可以算是除了婚姻大事之外女孩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场宴会了,本来好好的,但是不知道桑若玺究竟是发什么疯,竟然给她闹得鸡飞狗跳,又因为桑若玺自己也落了水,所以这件事差不多就是无疾而终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每次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能想到桑若玺打闹她及笄宴的可恶嘴脸。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没有想到桑若玺竟然会答应上门道歉,毕竟桑若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就是死撑着不道歉,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上门了,葛永真本来想的是一定要给桑若玺一点教训看看。 可,出房门之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得罪了桑若玺,她一开始也忍了,只要桑若玺好好道歉,她绝对二话不说的原谅她。 虽然这样子的原谅包含着不少的水分,但是大家明面上也好看啊。 可是现在,桑若玺是道歉了,但是那是道歉的态度么?葛永真在见到桑若玺之前,劝慰自己时,说的那些话全都白费了。 不止没因为听见道歉而心平气和,反而肺都快气炸了! “宛儿妹妹,你这姐姐当真是……”蛮横!无礼!不讲理!真是要气死她了!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过一遍,压根儿不敢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桑若玺已经道歉了,这是事实,她就是再不爽,也得忍着,忍不住也要忍! 桑若宛也是一脸呐呐,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安抚住葛永真,于是说道:“三妹妹,你去看着大姐姐吧,我和永真姐姐一起。” 022.我又不是豺狼虎豹 桑若琴突然听到桑若宛叫自己的名字,瞬间就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桑若玺那里,不是让他过去给桑若玺当出气筒吗? “可……可是……”桑若琴是真的怕她这个大姐姐,犹豫着不敢过去。 “你怕什么?大姐姐又不会吃了你!”桑若宛拍拍桑若琴拉着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取了出来,然后两只手都推着桑若琴,一派姐妹和睦的样子,接着说道:“好妹妹,你就去吧。” 桑若琴见自己推脱不了,只能过去了。 但是还没有走到桑若玺那里,就看见桑若玺走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焦眉烂眼的,隔着老远桑若琴就能听到她的声音:“这什么花儿啊,怎么是苦的?” 一旁的明玉说道:“我都跟小姐说了那个花吃不得,小姐非要吃,这下可好了吧?” 眼见着桑若玺越走越近,就要跟桑若琴狭路相逢了,桑若琴还没有从大姐姐的可怕形象之中挣脱出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但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就止住了,虽然她害怕桑若玺,这是事实,但是容姨娘说过了,让她以后多亲近亲近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姐姐,虽然她实在不懂这样子的大姐姐有什么亲近的,但是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自己的亲娘永远不会害自己。 虽然她并不愿意,但姨娘都说了,她还是愿意试试的。 恰好桑若琴退的这一步被桑若玺看到了,桑若玺连忙两步上前,原本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丈的距离,现在就只有三步了,足以见桑若玺这两步跨的有多大。 这边桑若琴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看见桑若玺一下子就几乎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顿时吓得连退三步。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吃了你。”桑若玺这一次没有冲过去,而是慢悠悠的走过去,走的越近,她就发现桑若琴抖的越厉害。 你当然不是豺狼虎豹,但是你要打人啊,这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恶好不好?桑若琴内心腹诽着,面上却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胸口里面去。 既然这么怕她,还上赶着来招惹她,这桑若琴是真的没脑子还是假的没脑子? 桑若琴跟她也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嫡女,而桑若琴只是庶女,嫡庶之分,自古以来就是衡量身份的标准,所以桑若玺的身份就比桑若琴尊贵了不知道多少倍,是怎么也轮不到有利益冲突这回事儿的。 所以桑若玺也不逗她了,说道:“既然你这么怕我,那就算了,走吧,跟我一起回去,我还想吃花呢。” 其实也没有走多远,桑若玺这边的动静那边早就注意到了,桑若琴没有动,反正桑若玺路过她的时候,就感觉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不就是挨了一巴掌么,就能有这么怕她? 桑若玺摇了摇头,带着明玉回到了之前吃芍药的那里,却发现,那半朵仅剩的芍药都没有了,在一看,才看到那些花瓣都落到了地上。 明明这芍药才刚开不久,她刚刚揪花瓣的时候还挺结实的呢,怎么可能才这一会儿功夫就全部都掉了? 但是现在确实是掉了,桑若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这点小伎俩,桑若玺再次摇了摇头,得了,这花瓣儿也没得吃了。 那这花园待着还真没什么意思了,转头看看几个女孩,皱了皱眉,然后才招呼道:“你们慢慢赏花,我去那边坐一下。” 这话说的,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葛永真一听,也不像之前那么气急败坏了,而是学着桑若玺的样子,淡淡的开口道:“桑大小姐,你把我园子里的芍药糟蹋成这个样子就算啦?” 得,证据还在那儿呢,桑若玺就站在那株芍药旁边,芍药的花瓣就散落在她的脚边,这场景,任谁一看,那都必须是桑若玺糟蹋了这花啊。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怪不得刚刚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两个带着自己的丫鬟往旁边走了走,她还以为她们是跟桑若琴一样怕了自己呢。 这种东西,桑若玺八岁的时候就不用了,因此她是半点儿不心慌,甚至抱起手臂来好整以瑕的看着她们几个,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是和煦的,只听她笑着开口说道:“你们自己不珍惜这花就算了,还想诬赖在我的头上,说你们呐,真是记吃不记打,难不成你们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说的当然是原主在她们心目中的印象,在桑若玺的记忆之中,原主那简直就是一个泼辣货,但是又没有泼辣到点子上,因为原主基本上没有读过书,口里能说出来的词汇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样,根本就说不过她们,但是原主还有一个必杀技——打人。 说不过嘛,很好,上手打不就得了? 桑若玺这么一说,几个人的面色都变了,葛永真想到的是她及笄宴那天,桑若玺几乎是冲上来就打人,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阵仗,给吓得哟。 而桑若宛和桑若琴则是想到了昨天桑若玺那个“一箭双雕”,一巴掌把她们两个都打了,还不像以前那样只是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的。 那一巴掌可是让她们吃到了苦头,昨日夜里不知道孵化了多少块冰才让脸上的红肿都消下去。 一时间,除了桑若玺之外的几个千金小姐都是咽了咽口水,眼睛里闪烁着害怕的光芒。 还知道怕?桑若玺笑了笑,就看到几女的害怕更加明显了,桑若玺走上去一步,就能明显的看到她们抖一抖。 没意思。 “没有这个胆子,还敢来招惹我,你们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当真记吃不记打。桑若玺摆了摆手,说着就要走出花园,在这待着真没意思,本来还有花瓣可以吃的,而且她还想吃花瓣的好心情,但是现在全被糟蹋了,她还不如去那边坐着数蚂蚁呢! 刚刚走出去,迎面就走过来两个男子。 “哦?我倒是不知道,是谁自讨苦吃啊?”走在左边的那个紫色依然,丰神俊朗的男子看起来有些怒气,但是很好的被压制下去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很强的针对性的。 这话一听,桑若玺就知道自己被人看戏了,撇了撇嘴,才抬头,本想要说话,但是一看到那紫衣男子的面貌,桑若玺到嘴边的话都被咽回去了。 “哥哥!”就在桑若玺这一愣神之间,葛永真就像是看到了救兵一样大喊了一声。 也是这一声,让桑若玺回过神来,一回神,桑若玺就马上低下了头,怎么回事儿?她刚刚似乎有点儿不受控制? 原主的意念也真是够深沉的,都离了一个多月了,在这件事上都还能够影响她,足以见原主对这个男人用情是有多深了。 凝了凝神,桑若玺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一副兄友妹恭的场景,皱了皱眉。 这个男人是帅,可是也没有帅到能让一个女子死心塌地的地步吧?光看脸,还没有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帅呢,而且看他那身板儿,也不像是能打的样子,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么养活自己家里人啊? 一想到这里,桑若玺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了,这个时代的男子是可以靠知识吃饭的。 那葛永凰身上,令原主折服的,就是才华了?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葛永凰在京城里很有些名气,而且是很有才华的那种名气。 而且他还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永凰公子,亲口被夸赞过文武双全,就知道他的才华是有多好了。 永凰公子这个名头一出来,京城里那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换句话说,葛永凰就相当于末世之前的那些帅气的男明星,迷妹儿一大堆,而且个个都恨不得嫁给自己的爱豆。 换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原主就相当于是这永凰公子的一个铁杆儿粉丝,是真的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了。 所以才会有葛永真及笄宴上的那一出,而且原主自恃身份高贵,想要嫁给葛永凰,也不过是她外祖母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她又不愿意强迫,想要和葛永凰你情我愿,真心相待。便想要亲自追到。 她是真心爱慕葛永凰的,自然不想自己的心上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自己。 但是丞相府和摄政王府本来就代表了对立的两个面,两个人的交集一向都不多,直到上一次葛永真的及笄宴,她才有机会真正近距离的看到自己的心上人。 但是好巧不巧,葛永真竟然要为桑若宛引荐,原主怎么能够忍? 自己的心上人自己都还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呢,桑若宛就半路插进来,原主能不生气么? 可不是闹出了姐妹失和,落水事件,连累的原主香消玉殒,小命都丢了! 桑若玺叹了口气,那什么,果然是男色误人啊。 要不是她们因为个男人起了争执,那她也来不了这个世界了吧? 所以说,这些都是必然的,桑若玺马上就原谅了原主那不知道低到哪里去了的眼光。 023.初见即心安 无声站在花园里,看着两个男人由远而近,直到停步在她们身边。 “真儿。”葛永凰十分温柔的回应了葛永真,说话的语气跟之前那句话相比,简直就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胡闹什么?还不快参见太子殿下!”刚刚回应完葛永真,葛永凰突然想起来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有些何等尊贵的身份。 本来只有他们就一家人在还好,那麽他们见到太子也不必如此拘礼,但是现在有外人在,他们若还是如此无礼,总归是不好的。 葛永真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情不愿的退回去两步,微微欠身道:“真儿参见太子殿下!” 但是桑家姐妹就不同了,她们就是第一次见到楚慎,按照礼制,他们与皇家初次相见,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因此桑若玺和桑若琴就盈盈跪了下来,齐声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唯独桑若玺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动也不动,甚至是抱着手臂,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她们两人。 “桑若玺,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太子居然敢不拜?”葛永真一见桑若玺竟然还是这么无礼,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就不信,桑若玺若是触怒了太子还能毫发无损! “见过太子。”桑若玺看了葛永真一眼,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微微欠身,给楚慎行礼。 葛永真原本以为桑若玺会立马跟她闹起来,但是没有想到桑若玺却突然改变套路,向楚慎行礼了! “你!”明明她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她应该行跪拜大礼的。 “大姐姐,我们姐妹是初见太子殿下。”桑若琬也不愿意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让桑若玺破坏了太子心目中她们的美好形象,于是出声提醒道。 同时她也以为,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就算桑若玺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会顾着皇家的面子,稍微收敛一点。 但是她完全想错了,桑若玺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们的确是无太子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并不是啊。” 一句话堵的桑若琬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规规矩矩的跪在原地。 葛永真还待再说什么,楚慎突然就开口了:“罢了,诸位姑娘免礼吧,孤不过是来探望葛丞相,本就是微服,你们也不必拘礼。” 这完全就是在给桑若玺开脱了,但是几个女子完全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是恭恭敬敬的谢了恩,然后才默默在在一边站好。 但是这也仅限桑若玺和桑若琴,葛永真仗着自己跟楚慎是表亲的关系,并且她哥哥跟太子关系一向都好,所以她在楚慎面前并不会太过于拘礼,这时,她就走上前去,站在葛永凰身旁,却是在跟楚慎说话:“太子哥哥,你许久不来,可有想真儿啊?” 桑若玺一听说话,默默的别开头,抖了抖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说话声音这么嗲,知道的,说是你们表兄妹之间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事情哥哥跟情妹妹之间的对话呢。 桑若玺一转头,好巧不巧的就对上了太子楚慎的眼神,她竟然看到了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难不成这才第一次见面,太子殿下就对她十分不满了吗? “永真表妹说笑了,外祖这一病就是许久,孤确实甚是想念呐。”楚慎朝着葛永真微微点头,话里确实故意曲折了她的意思。 听到这里,桑若玺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听着楚慎还说的一本正经,她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桑若玺,你笑什么?!”葛永真本来就不笨,听到楚慎的话,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来内心就已经够羞愤地了,在听桑若玺这一笑,顿时就恼羞成怒,但是在太子面前注意仪容的她,也只能够这么说一句罢了。 “我哪里有笑什么呀?不过就是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过的画本子,讲的是有某些人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想来,不过是觉得好笑罢了,难不成葛小姐连这也要管?” 桑若玺勾起唇角,该怼人就怼人,一点儿都没有太子和前梦中情人在场时应该有的仪态。 “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葛永真一时之间有些懵了,她与楚慎之间本就算得上门当户对,桑若玺居然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明这样子的人是她才对,她桑若玺是什么样的名声,她哥哥又是什么样的名声? “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跟葛永真的气急败坏比起来,桑若玺简直就是云淡风轻。 “噗!”这一次桑若玺没有笑,但是却有忍也忍不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但又只是这一个时间,过了之后花园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葛永真才真的是发火都找不到地方发,只能用自己最恶毒的眼神在葛永凰和楚慎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着桑若玺。 要是别人,肯定就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了,但是对于桑若玺来说,简直就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玺儿妹妹当真是有趣。”楚慎突然说道。 这一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花园里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淡漠的太子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楚慎并不是这个意思,在他的心目中,桑若玺不仅仅是有趣,更是……令人心安。 楚慎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子,准确的来说,他并不是原来的太子,他跟桑若玺一样,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在楚慎原来生活的地方,男子的地位是远远不如女子的。换句话说,楚慎在穿越之前,是生活在女尊国家的。 若,他只是一个贫民百姓都还好,至少还能感受到家庭的美满,不会感觉到生活在女尊国的男子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偏偏他还是皇子,是皇家可以随意舍弃的皇子,所以他被选中送去番邦和亲。 送去番邦和亲,那就意味着永远也回不到自己的故土,一辈子要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他不知道求了自己的母皇多少次,可是因为他不受宠,所以,母皇执意要送他去和亲。 他反抗无果,最终只能含泪上路,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既然让他在和亲的路上遇到了刺客,遇到刺客那一瞬间,他竟然是高兴的,既然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生,那他总能够选择自己去死吧。 和亲队伍完全不是那些刺客的对手,所以,当最后刺客手中的剑刺入他的胸膛的时候,他是笑着的。 死了,就意味着他不用去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生活,一了百了,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简直是再美好不过了。 反正他在那个世界上了无牵挂,他的父妃在他三岁的时候就重病去世,他心爱的姑娘娶了别人做正室,他敬仰的母皇一心要他去死,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他从来就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过温暖。 所以他死而无憾了,但是没有想到,上天既然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来到这样一个怪异的世界。 男尊女卑,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以前身为皇子,希望的也不过就是男子的地位在提高一些,不用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女子呼来喝去。 他竟然来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他以前所幻想的,但是又完全不敢说出来的东西,好像都成为了现实,但是他的内心更多的是不安。 他看到昔日那些耀武扬威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只能够低声下气的说话,而往常那些走路都恨不得小碎步,依附女子而活的男子却昂首阔步,走出后宅,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命脉。 更有一点,是他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到这里来,他依然是皇子,原先他以为不过就是同一种身份,换一个地方生活罢了,但是他竟然还有一个说出来能把他自己都吓着的身份——太子。 他当然知道太子是什么,他还在闺阁中之时,就曾经读不到过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本子,他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一本,皇子夺权。 那位大逆不道的皇子不满足于自己的待遇,十分的淫乱,前后勾结了不下八个女子,只为了她们手中的权利,最后他竟然成功得逼迫得自己的母皇立他为太子。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还有太子这种东西,在他们那里,继承皇位的,从来的只有太女。 而所谓皇子,不过是为皇室拉拢朝臣,用以联姻的‘物件儿’罢了。 说是尊贵,可实则各中滋味如何,也只有‘皇子’们自己知道了。 那次他看到这里,吓得赶忙把自己手中的书卷丢出去,末了还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把那本折子给烧掉了。 他没有想到,到了这里,自己竟然还能够继承皇位! 他到这里整整三年了,从一开始的兴奋恐惧到现在的淡然失落,他从来没有一天是觉得安心的。 他现在看到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好像是梦一般虚幻,就好像有一天他会突然醒来,这一切就都不在了。 可是他现在遇到了这个叫桑若玺的姑娘,他却觉得无比的安心。 这个姑娘,让他感觉到了家乡的味道,身为女子,本就该这般,而不是像别的那些胭脂俗粉,完全就没有身为一个女子的自觉。 024.擦亮自己的眼睛 “太子哥哥,你……你怎么帮着这个女人?”葛永真不解,明明他们之间才是熟人,为什么太子哥哥要偏帮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孤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永真妹妹不要误会了。”楚慎当了这几年的太子,该有的气势也能够拿出来了,这么一说话,葛永真也不敢再说话,只能为委屈屈的低头揉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妹妹。”葛永凰喊了一句,显然也是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受这样子的委屈,但是这一次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的是太子殿下,他只能安慰自己的妹妹了。 不过造成这样子的局面的人就是那个名声差到了极点的桑若玺,由此,葛永凰对这个一心爱慕自己的女子更加心生不喜,这样不知礼仪的女子还妄想嫁给他?简直就是做梦! “永凰公子,永真姐姐,这都是大姐姐的不是,琬儿在这里替大姐姐向两位道歉!”桑若琬故意走上去跟葛永凰说话,说是道歉,面上的表情也的确十分到位,但是真正的目的不过就是找一个和这京城之中大名鼎鼎的永凰公子搭话罢了。 她知道桑若玺爱慕永凰公子,所以她故意跟永凰公子说话,想让桑若玺当场发飙,她就要看看,到了这个地步,桑若玺还能够嚣张到哪里去。 桑若玺原本也没有太在意,听道他们说话,也就是习惯性的望了过去而已,忽然又想到原主这么爱慕就个永凰公子,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但是发现也没有什么看头,这个永凰公子细皮嫩肉的,要是放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那早就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但就是这多看的两眼,让桑若琬误会了,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达到了目的,当下就更加低眉顺目了,也只有这样,永凰公子才可能垂怜她,多跟她说几句话。 “琬儿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错又不在你,为何是你道歉?”葛永真一向跟桑若琬关系好,现在桑若琬一说话,她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因此也就帮腔着说了下去。 “永真姐姐,是大姐姐不懂事,惹了二位不开心,琬儿这个妹妹只能为姐姐做到这个地步了。”说着,桑若琬还拿起手帕点了点自己的眼角,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葛永真赶忙上前拉住桑若琬的手,说道:“琬儿妹妹,错不在你,你就不要伤心了,倘若某些人真的理解你,那么就该她自己道歉。”她就是十分不喜欢桑若玺,她们都是同等的身份,凭什么桑若玺够无法无天,而她就只能够低眉顺目,处处都要顺着别人的心意,甚至别人稍有不如意,自己就要挨罚。 说白了,她就是嫉妒桑若玺这样子的性子,她想,倘若她桑若玺,能够这么随心所欲,那么她得到的局面一定会比现在的桑若玺好太多。 毕竟她虽然渴慕豪放洒脱,但是她也会遵守礼仪,不像桑若玺,完全就是一副泼妇的样子。 桑若玺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葛永真话里的意思,她不需要忍,接口说道:“是啊,我这个某些人呢,就是遵守不来你们这些女儿家的礼仪,但是我怎么做的,都是我母亲允许的,你们要找人道歉,去找她好了。” 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顺便把祸水东引,谁叫王氏那人根本就没安好心? “你!”桑若琬没有想到桑若玺一句话就把这个锅碰到了自己的母亲头上,也顾不得装柔弱了,而是抬头怒目瞪着桑若玺,说道,“你胡说,明明我母亲是为了你好!” 这一急,险些就忘了,王氏是他们所有人的母亲,桑若琬这样称呼,明显是没有把王氏摆在当家主母的身份上。 “是呀,你母亲当然为了我好,我才会有现在的名声呀。”桑若玺说的满不在意,但是短短的一句话里却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 比如,她这样子的名声是因为王氏娇养她才会有的,再比如,王氏虽然说是为了她好,却让她落得了这样的名声,这样的名声是什么呢,也不过就是如同老鼠过街一般,人人喊打罢了。 桑若琬本来就不满意自己的母妃对待这个别人的女儿比对自己还好,这下还听到自己一直羡慕的对象这样子说自己的母亲,心里就是一股恶气,怒道:“明明每次你犯了错,都是我母亲在为你周旋,你却还不知好歹,说是我母亲害了你,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噗嗤!”本来听到这样的话应该生气的桑若玺,这下子确是笑了出来,对着桑若琬越来越怒火中烧的眼眸,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笑声,道,“不是我说,二妹妹,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人人都有。” 这就是在变相的骂桑若琬没有脑子了,桑若琬正在气头上,一听桑若玺这么骂她,哪里还能够忍,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只听她哽咽道:“大姐姐,母亲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妹妹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呢?如果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妥,那你说出来我们改还不成吗?” 都气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耍心机,不得不说这个桑若琬真是斗法的好苗子,只可惜她的对手是桑若玺。 桑若玺笑笑,道:“二妹妹,你别在这儿对着我哭呀,你对着我哭是没有用的,毕竟这样子的局面也不是我造成的,你要找就去找你的母亲呗。”话一说,又把锅扔给了王氏,桑若琬真是气的连话都说不顺了,这个桑若玺,当真是冥顽不灵! “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你们明明是姐妹,为什么要这样针锋相对,明明琬儿妹妹也没有说错,你这就是恼羞成怒,根本容不得别人对你提半点儿意见。”葛永真一见桑若琬招架不住了,当即就上来帮腔,这番话她显然是想了很久了,说起来头头是道,“明明你才是姐姐,你就应该让着妹妹,而你却要让妹妹来让你,你这个姐姐当的羞不羞?” “我有什么好羞愧的,羞愧的,应当是你们才对吧?别人的家务事也要来管,当真事儿。你不愿见……也没让你求着你提意见啊。”桑若玺一句话就反击回去,说的当真是丝毫不留情面,一句没让你乐意见就让葛永真十分气愤,明明她……明明她就是来劝架的,凭什么这么说她? 还说她多管闲事,她就是多管闲事儿了,怎么着?葛永真这个时候智商也上来了,道:“你是摄政王府上的嫡长女,当然轮不到我这个区区丞相府的女儿来不乐意见。” 这句话一出,就把明明是女儿之间的口角。上升到了两个对立面之间的争执,不得不说这葛永真好不容易在线一次的智商,却根本就没有用在点子上。 这下,原本就一直站在旁边作壁上观的葛永凰也听不下去了,他低声叫了自己的妹妹:“永真。” 唤的‘永真’,却不是叫的‘妹妹’,可见他也不乐意葛永真这般,一句话就把战斗上升到这个阶层,毕竟现在摄政王和丞相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够紧张了。如果葛永真说的这番话再传出去,那么很有可能就两家就直接决裂了,摄政王和丞相的决裂会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风浪,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永真妹妹可真是能耐,原来不止我二妹妹一个人没脑子啊?”桑若玺当然也见到了葛永凰的小动作,但是却不深在意,要是按照原主的性格,肯定以为葛永凰拉住葛永真就是在帮助自己了,但是桑若玺可不蠢,她当然知道葛永真说的这句话有多蠢,但是她也不准备追究,本来摄政王府里大概就只有摄政王本人会对她好了,她并不愿意因为自己再给摄政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桑大小姐,是我妹妹不懂事,还望桑大小姐海涵。”葛永凰见桑若玺似乎要不依不饶,顿时有些头疼,赶忙着道了歉,希望桑若玺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把一件事情声张出去,毕竟桑若玺那般爱慕他。 他也清楚自己这般利用桑若玺对自己爱慕是极其不好的,但是眼下也别无他法,桑若玺的无法无天他是有所耳闻的,生怕桑若玺一个不顺心就把葛永真今天说过的话给透露出去了。 “既然……永凰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既往不咎了吧。”桑若玺原本就没有打算追究这句话,她跟葛永真之间,勉强算是小女儿家之间的胡闹,要是上升到朝政上,那后果她也承担不了,还平白让他人看了笑话,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才不会做呢。 但是她这么一说,却还是让在场的人都误会了,他们以为桑若玺是真的看在葛永凰的面子上,才不会追究的,以为桑若玺爱慕葛永煌已经带了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但是其实桑若玺根本就不是那样子的意思。 025.勾搭男人? “果真是不害臊,当着多人的面就勾搭男人,哪里还有一点摄政王嫡长女的教养。” 葛永真本就看不惯桑若玺整天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看着桑若玺还敢当着她的面勾搭自己哥哥,心中自是更看不起只会仗势欺人的桑若玺。 “有空多向琬儿妹妹学习怎么做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哦,葛小姐既然说我没有教养,我还要问问了,我哪里让葛小姐看不顺眼了?”桑若玺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人。 “桑大小姐,我妹妹她……”葛永凰见自己这个妹妹说话是愈发大胆起来,而桑若玺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就要拦着桑若玺。 没等葛永凰说完,葛永真已经脱口而出憋着心里许久的话。 “你以为这全国上下还有谁不知道你爱慕我哥哥的事情,整日追着我哥哥到处跑,真是不害臊。”葛永真瞪着眼睛看着桑若玺,她很不喜欢这个桑若玺。 明明她和桑若玺一样,都是身份高贵的贵女,可凭什么桑若玺就能无法无天的到处嚣张,她就只能屈居在桑若玺之下,她不服。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爱慕葛永凰了?”桑若玺不急不慢的说道,真不明白这些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哼,别狡辩了,如果不是爱慕我哥哥,你刚刚为什么听了我哥哥的话,就不再与我争论了。” 葛永真轻蔑的看着桑若玺,这人也真是脸皮厚还要她把话说的那么清楚。 桑若琬看着眼前这副场景,面上一副担忧害怕的样子,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她一直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姐姐,凭什么她就能得到父王的宠爱,每次犯了错还有母妃拦着,她就是嫉妒桑若玺,她就是不想让桑若玺好过,眼前这副场景正是她想看到的。 “就他?那副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小白脸,我能看得上他?” 桑若玺说话可是毫不留情,既然人家都打自己脸了,难道她还能继续让人家打吗,不存在的。 一旁葛永凰可是真心愣住了,他只是想劝阻妹妹别再和桑若玺纠缠下去,谁知道这下引火烧身,反倒被桑若玺这个女人羞辱一顿。 任那个男子被别人说小白脸,心中肯定是气愤,可偏偏那人是桑若玺,摄政王最宠爱的女儿,他只能受着。 毕竟现在丞相府还不能和摄政王交恶,“桑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妹妹说的不对,你又何必侮辱人呢。” “你这个野蛮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说我哥哥!”葛永真见自己哥哥被奚落一番,瞪着桑若玺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就是字面意思喽,我桑若玺还看不上他葛永凰那种小白脸。”反正桑若玺也不怕,不说她父王现在大权在握,而且太子殿下还在这,自己就不会有事。 只要太子足够理智,就应该明白要怎么做。 “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说永凰公子呢,太有失身份了。” 桑若琬喜欢葛永凰,自然见不得桑若玺这般嘲讽葛永凰。 “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看上他了?”桑若玺也不是个傻的,从桑若琬看葛永凰的眼神里就看的出来,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姐,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琬儿没有这个意思,姐姐不要故意污蔑妹妹,明明是姐姐喜欢……”桑若琬冷不丁被桑若玺说中了心事,心里一下就慌乱起来。 说话也口不择言,幸好保存了一番理智,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就算她没说出来,在场众人也都是清楚的。 就凭桑若玺以前在京城的名声,不用桑若琬说清楚大家也不明白。 桑若琬羞涩的看了葛永凰一眼,对着桑若玺说起话来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琬儿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姐姐为何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无中生有的话,妹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对女儿的闺阁教养那可是极其严厉的,她可不想像桑若玺一样追男人追的人尽皆知。 桑若玺冷哼一声,见桑若琬委屈的表情说道:“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好好教导你,做什么事儿别藏着掖着,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你那狐狸尾巴可就要露出来。” 真当她是瞎子不成,原主是个傻子,只知道一天到处嚣张跋扈惹是生非,可她又不是傻子,桑若琬的眼神,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可偏偏就原主看不出来。 葛永凰本就是京城第一公子,名声自然是家喻户晓,那些闺阁小姐们具是对他芳心暗许,他也是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女子这样说过,自然是心中很不平衡。 被桑若玺那么一说,他看了眼桑若琬,刚好桑若琬的眼神也朝他看来,两人对视一眼,见桑若琬脸色有些紧张,说话也是可怜兮兮的语气。 可以想见平时桑若玺这个嚣张跋扈的主是怎么欺负桑若琬的。 “桑若玺,你胡说什么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不知羞,琬儿妹妹的名声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可不像你一样。” 葛永真满脸嫌弃的看着桑若玺,就这样的货色还喜欢她哥哥,还妄想嫁给她哥哥,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哦,那我有说错什么吗,她不就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吗?” 桑若玺好笑的看着葛永珍和桑若琬,这里的女人还真是矫情,那像末世。 像她曾经在末世生活,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自己强大起来,像葛永凰这种细皮嫩肉,柔柔弱弱的样子,放在末世,那就是一个做男宠的命,要不就只能等死,她桑若玺可不会那么没有眼光,爱慕这种男人,真是可笑。 “再说了,我也是实话实说,像你哥哥这种,娇娇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你们兄妹俩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桑若玺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她是真心看不上葛永凰这种贵公子哥,像他这种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如果生在末世,早就被人啃得渣渣都不剩了。 葛永真可就不那么想了,见桑若玺居然这么嘲讽自己的哥哥,那自然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和桑若玺吵起来。 一旁的葛永凰见妹妹和桑若玺越说越来劲,他心中自然对桑若玺也是百般不满,可太子还在这里,周围也有人,他一个男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桑若玺,你可真是不要脸,当初是谁追着我哥哥到处跑,还扬言非我哥哥不嫁,现在嘴里又说这些话。”原主的那些光荣事迹,可是传遍了全国上下,现在谁不知道桑若玺喜欢永凰公子。 桑若玺听到这里也明白葛永真说的是实话,不过那是原主干的事儿,又不是她,原主喜欢这种小白脸,又不代表她也要喜欢这个葛永凰。 “葛小姐这话就不对了,人嘛,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就当我以前是看走眼了呗,我现在还真是瞧不上你哥哥,你也别拿你哥哥来压我。” “桑大小姐,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跟着她一起胡闹。”葛永凰见事态越来越往不好的地方发展,急忙出言阻拦。 桑若玺刚才给葛永凰面子,和葛永真没再继续等下去,可这次不代表她还好继续给葛永凰面子。 “葛大公子,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拦我,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桑若玺现在可是看着葛家兄妹个个都不顺眼,自然说话也不客气。 她一个可是在末世成长生存的人,怎么会怕这两个娇少爷娇小姐。 一旁的楚慎也只是站着不说话,仿佛在看戏,但眼神里都是对桑若玺的赞赏。 虽然穿越到这里来已经有三年,他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过对于男子和女子的地位,他始终还是有些陌生。 今日见着桑若玺,说话也敢说,胆子也大,倒是像他们那里的女子一样。 葛永凰没想到自己好言劝说,反倒被桑若玺嘲笑一番,越发不满起来,眼神里透露着嫌弃。 这明明都是摄政王府家的姑娘,怎么这桑若琬和桑若玺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永凰自然是没有权利阻拦桑大小姐,但如果桑大小姐出言不逊,想必摄政王也不会放任不管吧。” 他堂堂永凰公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这么多人面儿被一个女子嘲讽,心中自是百般厌不下这口气。 “干你何事,你嘴上说不过我,就要去告状?”桑若玺本来就挺瞧不上葛永凰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眼下见他搬出摄政王来压自己,心里更是看不上这个葛永凰。 “永凰没有这个意……”葛永凰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话到倒是被桑若玺给曲解了。 “桑若玺,你这般说话,那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真知道你摄政王府是怎么教你的,难道就叫你这般欺压别人吗?” 026.性情中人! 葛永真见哥哥说不过那桑若玺,自然是挺身而出,要为哥哥讨一个公道。 “好笑,我摄政王府的教养,要你一个丞相府小姐来说,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吧!”桑若玺好笑地看着葛永真,真不知道这丞相府的小姐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傻的。 在桑若玺的记忆里,她父王对他们这几个子女都还是不错的,但好像对自己更好一些,这就自然引来了桑若琬的记恨和不满。 本来原主因为年纪小就失去了母亲,也没人教育,后面摄政王又娶了她二弟桑若琚的母亲,但也是没多久就去世了,这才接着又娶了王氏,也就是桑若琬的母亲。 但是很明显,王氏就是那传统的恶毒继母,她见桑若玺的性子有些刁蛮,就故意把桑若玺继续往那刁蛮嚣张的路子上去引导,平时候犯的错,她也不惩罚。 就因为这些,才使的桑若玺小小年纪在京城中的名声就不怎么样。 葛永真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是丞相府的小姐,自然是不能对摄政王府的教养问,有资格提出什么意见,再说现在正是时局紧张的时刻,连她这个女儿家都知道,如今朝堂时局紧张,她身为宰相之女,更是不能起和摄政王府起什么不和。 桑若琬见桑怼玺一直是站在上风,三言两语就把葛永真弄的无话可说,她这时候不好再继续装可怜,便和葛永真一起站在同一阵线。 “姐姐,永真姐姐说的也无大错,姐姐确实应该改一改这脾气,满京城谁人不知,姐姐脾气不好,就是在家,父王不也经常说你要改一改性子吗?” 桑若琬惯会察言观色拿捏的恰是时候,周围人看自己和桑若玺的眼神明显是赞赏自己,心中更是得意起来。 她和桑若玺一样是嫡女,可桑若玺的母亲是原配,她是继室所生的,所以自己身份上要比桑若玺差一点。 更别提桑若玺的外祖母还是镇国长公主,这一点她更是比不上,不过这又怎么样?她比桑若玺有好名声,京城众人谁人不知,她桑若琬可是温柔大方性情贤淑的性子。 这两人一做对比,谁胜谁败孰高孰低,一眼就知分晓?她现在只要看桑若玺的笑话就可以了,平时桑若玺每次闯了祸,都有母亲给她善后,她可不会给她善后,她只会看桑若玺的笑话。 真是傻,明明是自家姐妹,怎么就喜欢和别人一起挤兑自己,真不知道这桑若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那个继母是怎么教导桑若琬的。 “妹妹倒是端的一副贤良淑德的好样子,就是不知道妹妹房里的丫头杏儿,现在怎么样了?”桑若玺已经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桑若琬的房里曾经有个丫鬟叫杏儿,因为给她梳头发时,把头发弄断了一根,就让桑若琬叫人给活活打死了。 当时原主就用这事儿,可是好好威胁了桑若琬一顿,不过原主也是个愚钝的,那王氏和桑若琬好言糊弄了几句,这事儿就揭过去啦,不过,眼下这具身体是她来掌控,有些事儿,可就别怪她说出来了。 桑若琬一听顿时慌乱起来,如果桑若玺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她的名声在这京中坏起来了。 “姐姐说的是什么事,妹妹怎么不懂呢,那丫头不是已经被发卖出去了吗?” 桑若琬可不想被桑若玺说出这件事情来,如果桑若玺说出来,那她的名声可就毁了,她还怎么在府中立足。 “姐姐,你可是怪我说了你,那丫头早几个月前被我发卖出去了,姐姐现在提她要干什么?” 桑若琬端的是一副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旁的葛永真自己的好姐妹被欺负,自然是冲上去就要为桑若琬说话。 “桑若玺,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提什么丫鬟干什么,我们现在说的是你那嚣张跋扈的性子,你别想转移话题。” “我为什么提那个丫头,难道妹妹你不知道吗?”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桑若琬心里可不能不清楚。那丫头才十三四岁,就因为给桑若琬梳头发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头发就被人给打死。 桑若琬那背地里一套表面上一套的把戏,她早就看够了,今天可别怪她跟她撕破脸皮,她既然想要怼自己,那也别怪她反击了。 桑若琬心里慌张起来,手里的帕子都被她搅成了一团,她这么些年的好名声,如果这样被桑若玺说出来,那不就完了吗,她可不想像桑若玺一样,成天被人在背地里看笑话,再说,她那些事如果被说出来,那旁人眼里她可就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了。 “那丫鬟不是你的梳头丫鬟吗?听说手艺还不错,给你梳的样式很是好看,可听说她死了呀。” 桑若玺想着原主那天的记忆,想要炸一炸桑若琬。 桑若琬本就因为上次那小丫鬟的事儿,近几个月来心中老是不安,就怕小丫鬟的冤魂来找她,她当时是想让人教训一下她而已,没想到那家伙身子那么弱,打了几下就死了,这也不能怪她呀。 再说了,她一个堂堂王府小姐,难道还不能打死个丫鬟,普通富贵人家那丫鬟仆人什么的,做错事还要受惩罚。 “那丫头因为在我院儿里偷东西犯了错,就被我发卖出去了,剩下的事我可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姐姐从哪里听的消息。” 桑若琬倒是机智,急忙编个谎话来回应。反正那已经丫鬟死了,那卖出去那丫鬟的死活可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妹妹确定她是被你发卖了之后才死的吗?我怎么听说她是死在你院里的?”桑若玺见桑若琬还编出一副谎话来哄骗自己,自然是心中不屑。 真不愧是王氏的女儿,也不知道除了那小丫鬟之外,还有多少无辜可怜的人被活活整死的。 原主以前只顾着整天在外惹是生非和追着葛永凰跑,府里的事情,她大多也不知道,这小丫鬟的事还是她偶然一次看到的。 可当时就被王氏和桑若琬哄骗了下来,因为王氏从小对她实行的是捧杀政策,所以桑若玺对王氏到是很亲近,那王氏说什么,桑若玺就听什么,也从来没去用脑子去想一想。 桑若玺仔细回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好多处都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她今天暂时不想说太多,等她回去细细梳理一番。 如果那王氏还不知死活的想要对她下手,那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桑若玺毕竟是末世生存过的,讲究的自然是做事不留活口,这样才能避免被别人再次报复,既然抓住了她的弱点,那必须要一击致命,才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姐姐可莫要听那些小人之言,那丫头早就被府里的管事给发卖出去了,至于她的死活,这我哪能知道。” 桑若琬无辜的说道,脸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葛永真,葛永真倒也是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见桑若玺拿着一个什么小丫鬟的事儿来欺负桑若琬,那自然是心中看不过,本来就因为她奚落了自己哥哥的事情,心中难平,眼下,她在这里胡搅蛮缠,葛永真更是看不惯桑若玺。 “你是不是整天就想着欺负琬儿妹妹?什么丫头的事儿都拿过来说,一个犯了错被发卖出去的丫鬟的死活又碍的什么?难道还要婉儿妹妹负责不成。” 葛永真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她家里的丫鬟还不是那样,既然犯了错肯定是留不得,要不受惩罚,要不发卖出府,这桑若玺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难道这丫鬟就不是人了吗,你不是整天摆出一副圣母的样子,难道就这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桑若玺挑了挑眉,看向葛永真。 也不知道这个葛永真是哪来的勇气跟她在这里说话,真是说话不经脑子,一点儿都不像她那个哥哥,最起码她那个哥哥说话还是经过一番脑子的。 “再说了,这是我们俩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我和她说话你急什么?” 桑若玺毫不客气的看着葛永真说道,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教育她的,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来插手什么。 “我与琬儿妹妹情同姐妹,她的事我自然要管,我就见不得你欺负她的样子。” “既然你和她情同姐妹,那你就把她接到你们家去住啊。”桑若玺撇了撇嘴,既然你们关系好,那让她住到你们府上也不成问题吧。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葛永真显然是被桑若玺这副蛮不在乎的样子给气到了。 “我又不是头一天这副样子。” 葛永真见自己说不过桑若玺,气的眼眶发红,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太子哥哥,您看桑若玺,她就这么欺负我。您要为我做主。”葛永真转而看向楚慎,想让楚慎替她教训桑若玺,反正哥哥是指望不上了。 “我倒觉得桑大小姐是个性情中人。” 027.三从四德?女尊皇子! 楚慎看着桑若玺一脸欣赏的表情,他可不觉得桑若玺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他本就觉得葛永真有些太过刁蛮,摆明了一副想要欺负桑若玺的模样,就冲这一点就让他很是看不惯了。 楚慎原本生活在女尊国,哪里女子个个都是出仕考取功名,在朝为官的女子,要不就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哪里像大明这些女子,整日里就是讨论衣服首饰,动不动就捏酸吃醋的样子。 “太子哥哥太偏心了,桑若玺这么欺负我,您还觉得她好。”葛永真本就爱慕楚慎,见楚慎为桑若玺说话,心中自然是百般不乐意。 这个桑若玺有什么好的,还什么性情中人?当真可笑得紧,在她看来根本便是个草包傻瓜,整天介儿凭着自家的权势去惹是生非,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楚慎不着痕迹的把衣服袖子从葛永真手里扯出来,“孤只是就事论事,哪有什么偏心?表妹何须斤斤计较。” 其实上辈子在女尊国,楚慎是有些怕和女子说话的,毕竟他养在后宫,要遵从三从四德,被女子拉拉扯扯的,可不就是污了清誉吗?哪怕他皇子之身,终归还是不便。 葛永真虽说和桑若玺对上时,就有些显出弱势和脑子不灵光的样子,可那不过针锋相对,实在气得狠了才会如此。对别人她可是心思门儿清,自然是看出楚慎并不想和自己太过亲密。 不由的暗暗咬牙,现在连太子哥哥都被这个桑若玺给蛊惑了,还真是小看桑若玺这个草包了。 “桑若玺,你别得意,你就只会胡搅蛮缠歪理一堆,你看看有那家小姐愿意和你交好的,自大妄为。” 本来在场有一些别家的小姐一直在旁边暗搓搓的看戏,猛然间就被葛永真提名,心中自是气闷,她们身份上比不上葛永真和桑若玺,两人也是谁都不好得罪。 这葛永真这么一说,让她们这些人怎么办,毕竟桑若玺可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她们可没那个胆子说看不上人家的话。 但也不能反驳葛永真的话,一个是丞相府小姐一个是摄政王府小姐,可是让她们这些不可得罪权贵的人为难了。 不远处几个姑娘显然是听见了葛永真的话,脸色都有些僵硬,一副讪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样子。 等桑若玺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眼神闪躲,不敢和桑若玺对视,怕引火烧身。 “我当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原来也只会狗仗人势。” 那群姑娘中还有几个平时跟着桑若玺身后讨好的小官女儿,可是也照样不敢出来和桑若玺站在一处。 呵,这人的劣根性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桑若玺冷笑一声,她可记得当初仗着跟在桑若玺身边混了几天的那些个姑娘,都拿着桑若玺的名号去做事,可是让她们得了不少好处,现在需要用到她们了,一个个倒是跑的快。 “你以为你除了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之外,你还有什么,这京中那个小姐愿意跟你玩?”葛永真见远处那些个小姐们都躲得远远的,一脸得意的看着桑若玺。 看吧,这桑若玺也真是可怜,谁会和一个整天只知道追着男人跑和惹是生非的女子交好,不过都是看在她的家世而已。 桑若玺微微一笑,“葛小姐说的是自己吗,狗仗人势这话,用在你身上怕是最合适的吧!”葛永真能和原主对着干,说明性格也不怎么样。 其实原主平时除了有些闹腾之外,心性还是很单纯善良的,她从来不会去打骂身边的丫鬟,有时在路上看到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欺负平民百姓,她也会站出来为那些人讨个公道。 只是这些事都被掩藏在她顽劣的模样之下,每次当她教训了那些欺男霸女不干好事儿的公子哥之后,总会有一些不实流言传出来。 说什么她今天又欺负那家的公子了,又和那家的小姐杠起来了,可从来没人仔细听自己说过,她根本没做那些事,却都要赖在自己头上。 桑若玺见自己的解释也没人听,没人在意,久而久之就完全养成了这副嚣张跋扈的性子,仗着自己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满京城的公子小姐们都是不敢声张。 “你说什么,你说谁狗仗人势,你怎么能骂人,那个女子像你这么不知理数!”葛永真原本还得意着没人站在桑若玺那边,谁知道桑若玺可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骂了她。 “我说你狗仗人势,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如果不是丞相府的小姐,你觉得会有人和你交好吗?” 葛永真明明和原主就是半斤对八两,原主是个嚣张跋扈的主,这葛永真也好不动哪里去,经常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仿佛自己多么高贵一样。 “你,你,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好,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桑若玺在这京城中是个什么货色。”葛永真脸色通红,任谁被当众这么说,肯定都气不过。 不过是个名声扫地的草包而已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葛永真恨恨的看着桑若玺,眼神里满是恶毒的光芒。 桑若玺可不怕她,她一个在末世摸爬滚打的人,还怕斗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真是笑话,她刚才还想着今天就先放过她,没想到这葛永真倒是还来劲了。 “就不劳葛小姐费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有些人,看着男人就走不动道,恨不得一双眼珠子贴在人家身上,真替那位仁兄悲哀,被你这么一个疯婆子看上了。” 论斗嘴,还真是没人说得过桑若玺,就这么个羽翼未丰的黄毛小丫头,还是回家多吃几年饭再来和她较量吧。 葛永真被桑若玺这么一说,脸色更是愈发红润起来,她当然知道桑若玺说的是自己,葛永真有些委屈的看了楚慎一眼。 正在看桑若玺威风的舌战葛永真的楚慎猛然抖了抖身子,看向视线来源,见葛永真正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感觉不好了。 他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就是在他那个国家,男子和女子之间就算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定下了,在外人面前都要保持距离,以免被别人说三道四,像他这样的皇子也不例外。 楚慎到现在还记得他有一个皇兄,就是在宴席上被一个喝醉了的女将军用醉话戏弄了一番,当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他那位皇兄是已经定下婚约的。 可被别的女子给轻薄了,那定下婚约的女子可能善罢甘休,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那位女将军却说是他皇兄故意勾引,使得母皇勃然大怒。 第二天,他那位皇兄就在宫中自尽了,他到现在还记得他死不瞑目的样子,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在诉说他的冤屈一样。 “姐姐,你不能编出话来这么污蔑永真姐姐,你若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我是你妹妹,我也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这时候就轮到喜欢出风头的桑若琬出场了,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桑若玺和葛永真你来我往的斗嘴,心中对桑若玺是越来越疑惑,什么时候,桑若玺竟然变得这般厉害了?明明以前只会耍大小姐脾气的,怎么如今竟然嘴皮子如此凌厉了? 眼下见葛永真被桑若玺说的是脸色通红,眼神凶狠,她也不能再坐视不理,是时候该她出场来展示一下她的气度了。 “女子的名声可是最重要的,姐姐这么说永真姐姐,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桑若琬摆足了一副圣母样子,正义凛然的说道。 果然,桑若琬才刚说完,葛永凰就朝桑若琬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他是男子也不好和桑若玺一个女子争辩,可见妹妹被欺负,心中自然也是百般心疼,妹妹在家中也是娇宠的,哪里被人这么欺负过,苦于自己不能替妹妹来反驳桑若玺,葛永凰心中正难受,这桑若琬就出现在眼前了。 “桑二小姐知书达礼,温婉娴熟,倒是品行高洁。”葛永凰把桑若琬可是好一顿夸,桑若琬被自己爱慕的男子赞赏了一番,心中也越发得意起来。 “谁说我没有真凭实据了,再说,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良心不安的应该是葛小姐才对。”桑若玺见桑若琬这蠢货还跟着葛永真兄妹一个鼻孔出气,心里也是看不上这桑若琬。 “难道要我说出来吗?我就怕我说出来,葛小姐会羞愧难当啊。”桑若玺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眼神一边瞅着楚慎。 楚慎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桑若玺是要拿自己来怼葛永真了,他还真信桑若玺能干出这事了,真不愧是镇国长公主的外孙女,和别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他本就觉得这大明的女子也就只有镇国长公主能让他欣赏一番,行事作风很有他们哪里的感觉,如今这个桑若玺,也让他觉得倍感熟悉。 楚慎苦笑一下,不过,为了不让桑若玺把自己和葛永真扯到一块,他还是赶忙趁她还没开口,赶紧结束这事情。 “孤瞧着桑小姐和表妹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可以交个朋友,想来会很为投契。所以……正所谓化干戈为玉帛,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他抿嘴笑了笑,颇有些做和事佬的意思。 028.我大人大量,原谅你好了! 虽然楚慎想要把事态稳住,让此事就此打住,可偏偏葛永真不领情。 “太子哥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桑若玺这般污蔑我的名声,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在这京中立足。” 葛永真顺势又是拉起了楚慎的衣袖,假意哭了起来,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配上被桑若玺气的通红的脸蛋,倒是看着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葛永凰看到妹妹这副样子,也是气愤,在自己家都被别人欺负成这样,这口气可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太子殿下,桑大小姐出言污蔑我妹妹,您不能不管,此事必须要给我和永真一个解释。”葛永凰此刻也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的,妹妹都被人欺负成这副样子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要是再不说几句,别人还以为他们丞相府好欺负。 “你要解释是吧,好,我来给你个解释,我可是亲眼看见葛小姐和一男子拉拉扯扯,两人还你跑我追的,玩的不亦乐乎,这一点我也没说错啊。” 桑若玺扯起谎话来可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娃娃,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向来就没有忍着的道理。 你跑我追?楚慎听了桑若玺的话,差点就要笑出声来,碍于自己是太子还是葛永凰兄妹的表哥,他才给忍住了。 “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和男子拉拉扯扯了,桑若玺,你不要血口喷人!” 葛永真见桑若玺居然张口就是扯了个谎,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刺激的她也忘记楚慎还在一旁了,直接对着桑若玺就吼了起来。 桑若琬也没想到桑若玺一张口就是这么一个惊呆众人的话,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葛永真。 她和葛永真平时关系亲密,她怎么没看到葛永真和男子在一起的事情?惊讶过后,桑若琬一细想就觉得不对劲。 莫不是这桑若玺扯了个谎来诈葛永真的吧,桑若琬想到这里,便想着要揭穿桑若玺的谎言。 “永真姐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姐姐莫不是眼花看错了吧。”桑若琬可不想让桑若玺就这么好看,她最看不到桑若玺得意的样子。 “我亲眼看到的能有假?我都害羞的不敢多看,可葛小姐那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脸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桑若玺脸皮可谓是厚如城墙,在末世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不光实力要够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红的的本事也要有。 “可把我给吓着了,我一个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哪里见到过这种不知羞耻的男女,人家现在都是心有余悸呢。” 论起演戏来,她也不差,桑若玺暗暗的在心中偷笑一声,就你们喜欢装无辜装可怜,她也来一个吓吓桑若琬。 “你满口胡言!” 葛永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桑若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桑若玺还是个演戏高手,胡搅蛮缠的本事倒是一流。 “葛小姐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难不成还想杀人灭口吗?人家好怕啊。”桑若玺都快憋不住了,这副腔调说话,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更别提别的人了。 葛永凰直接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桑若玺,平日里那次见到她不是一副骄横的模样,这桑若玺冷不防的露出这种表情,还真让他无所适从。 桑若琬也是恨得牙痒痒,自己被这草包摆了一道,可真是不甘心。 “你,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葛永真已经被桑若玺怼的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拿一双眼睛瞪着桑若玺看。 楚慎已经憋笑憋的快出内伤了,这桑若玺还真是有趣,‘能文能武’的样子,看着倒是舒服极了,比他那个表妹好多了。 “桑小姐说话很有趣。”楚慎看着桑若玺,温声说道,眼里都是笑意。 桑若玺看了楚慎一眼,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自然也不会怼他。 “太子殿下过奖了,臣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桑若玺说起正经话来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在来她是在撒谎。 楚慎觉得桑若玺很熟悉的感觉,也是看她行事作风大胆,而且和别的女子比起来,更像他们哪里的人,这让楚慎对桑若玺很有好感。 “好一个实话实说,桑小姐平日里也是这般行事的?”楚慎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桑若玺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楚慎,她和这太子也不熟,看原主的记忆里也是没怎么说过话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太子突然和自己说话是为了什么。 “臣女是个憋不住事的人,平日里行事有些强硬,请太子殿下别见怪。” 看在对方是太子的份上,桑若玺也没说什么大话,她也不想给桑人杰惹麻烦,好声好气的回答,顺便自谦一番。 楚慎笑了笑,眼里都是笑意。 葛永真见楚慎不理会自己却和自己的死对头桑若玺说起话来,心中更是委屈,明明是自己的表哥,却放任外人欺负自己,这样一想,葛永真眼神委屈的看着楚慎。 楚慎有些头疼,一边是自己的表妹他也不能无视,一边又是自己欣赏的人,虽然他心里偏向桑若玺,可又不能明着说出来。 “桑大小姐没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吧。”楚慎无奈之下只能劝和。 桑若玺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道歉的,怎么又和葛家兄妹怼起来了,顿时脸色有些尴尬。 楚慎见桑若玺突然变了脸色就知道她应该是想起来了,然后又安慰起葛永真来。 “表妹,我觉得女子的品行就要是大方温柔,贤良淑德,今日桑大小姐冲撞了你,我看表妹不如做个宽宏大量的人,原谅她吧。” 楚慎故意说自己喜欢女子品行大度,为的就是让葛永真能和桑若玺别再互相怼下去。 果然,葛永真一听楚慎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已经很是兴奋了,又见楚慎话里的意思是觉得自己是个贤惠大方的女子,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太子哥哥说的对,真儿本就是个温婉大方的性子,虽然桑大小姐与我发生口角,不过我愿意原谅桑大小姐,和她不计前嫌。” 桑若玺瞪大了眼睛,这葛永真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她都没反应过来呢,人家已经把话都说完了。 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她也就顺着台阶下呗,反正此事她又没有受损。 “桑大小姐还有什么意见吗?” 楚慎还不忘问一下桑若玺的意见。 “既然葛小姐都这么说了,臣女自然没有异议。” 桑若玺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她今天还是带着‘任务’来的,也不好和葛家兄妹闹的太难看,见好就收也是一项重要本领。 “如此甚好,桑大小姐和表妹两个人都没有异议的话,此事就此为此,如果谁再提起,别怪孤不留情面。” 楚慎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其他几位小姐都是点了点头,不敢多说的样子。 “好了,既然此事解决了,诸位都散了吧。” 太子都发话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只能散了,只留下桑若玺,桑若琬,楚慎和葛家兄妹。 “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郊外骑马怎么样?”葛永真一副羞涩的样子看着楚慎,眼神里满是爱慕之情。 桑若玺真有点吃不消,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她也是蛮好奇葛永真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男人有那么重要吗? 方才这太子殿下不过只是说女子的品行应该怎么样,又没说她,葛永真还真把自己带入进去了,桑若玺摸了摸鼻子,她刚才居然和这种人怼了起来,现在想想可真是掉价。 “孤要帮父王处理朝堂上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恐怕都没有时间出宫来,表妹还是约别人去吧。” 要不是为了桑若玺,楚慎真心是一点都不想和他这个表妹说话,葛永真那做作的样子,他早就看的透彻了,这样的女子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母后还想把葛永真赐给自己当太子妃,他可是一万个不乐意,别说他还没适应大明的风俗,就是适应了,他也不可能娶葛永真这样的女子。 更何况还有个桑若玺在这里做对比,楚慎更加不喜欢起葛永真来,要娶也是娶像桑若玺那样的女子才有趣。 葛永真沉浸在楚慎刚刚的话中没有醒过来,葛永凰可是做了状元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楚慎脸色和语气不对劲。 “永真,别使小孩子性子,太子殿下事务繁忙,不可打扰殿下。”葛永凰说着,便伸手拽过来葛永真,让她安分一点。 今日这事,他也不是很懂太子的意思,但他总感觉太子并没有站在自己兄妹俩这边,现在只能小心行事。 本来太子与他们家就不太亲近,别让太子因为此事而与自家更加亲近不起来。 “那太子哥哥等你有空了就来找真儿,真儿很想和太子哥哥一起玩。”葛永真被拒绝了倒也不气馁,还愈加变本加厉。 楚慎无奈的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可是,嘴里是没说什么,脸色却是佯佯,看的桑若玺直想笑。 这葛永真还真是不会看人眼色,满腔的爱意,怕是要付之一炬了! 毕竟,人家太子根本就不领情! 029.我竟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人! 追男人追到这份上还真是掉价儿,亏得自诩为什么名门贵女,结果看见男人了,还不是一样腆着脸往上蹭。 “葛小姐的及笄礼被我这不懂事的妹妹给搅乱了,我特意带着她来给葛小姐赔礼。”这瞎扯的功夫谁都比不过桑若玺。 不过,她倒也没说错,上次让她在葛永真的及笄礼上‘出风头’名声扫地的,还不是桑若琬和她那几个妹妹设计的吗。 只不过在旁人眼里,是她桑若玺撒泼跋扈,欺负妹妹,看不见她被人算计的样子。 葛永真被楚慎一时好听的话给迷惑过去了,突然听见桑若玺这么说,瞬间就清醒过来。 “我已经不与你计较今日的事情,你还要往琬儿妹妹身上泼脏水,我及笄礼那日,你就是存心来捣乱的。” 这个桑若玺还真是有够厚脸皮的,还拿着琬儿妹妹来说事,琬儿妹妹也是善良,不敢反抗桑若玺,只能被她欺负。 “葛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若玺都来给葛小姐赔罪了,葛小姐还想要对我怎么样。”桑若玺演起戏来也不输桑若琬。 虽然她信奉的武力解决,不过显然此刻的情景并不适合,那她就勉为其难的用她们的方式来解决了,谁让葛永真倒霉,碰上她这穿越的呢,要是原主还活着,指不定貌似张狂的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表妹,桑大小姐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也不要再计较,名门贵女的风范可不是这么做的。”楚慎见葛永真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淡淡的出声说道。 果然,楚慎一发话,葛永真立马又变成了那个娇羞的小姑娘,“太子哥哥都这么说了,真儿肯定是不会追究的,真儿只是想让桑大小姐以后多小心一些,不要再无缘无故的搅乱别人的及笄礼。” 葛永真看了桑若玺一眼,“真儿大方,不与桑大小姐计较了,可下次桑大小姐要是在别的小姐的宴会上闹事,那也不好看。” 就算是被楚慎安抚了一下的葛永真,还是没忘了嘲讽桑若玺一顿。 “这就不劳葛小姐操心了,我外祖母自会管教我。”桑若玺这时候把自己的靠山镇国长公主搬出来,果然,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 桑若玺能够在京城中耀武扬威的到处惹是生非,除了贵为摄政王府的嫡长女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她有个兵权在握的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 镇国长公主不光手里有兵权,还能出入朝堂,政治手腕不可小觑,一个女人比那些男人都强势,人家还是历经两代的长公主,资历也是非凡。 桑若琬平时最讨厌桑若玺把她那个严肃的外祖母挂在嘴边上,每次与府中的妹妹们争论,总喜欢抬出她那个外祖母压人,弄的她们是敢怒不敢言。 “孤也好久没见皇姑奶奶了,不知她最近身体可好?”楚慎听桑若玺提起镇国长公主来,脸色倒是好看起来,暂时让他忘记自己被葛永真缠着。 桑若玺好奇的看了楚慎一眼,她怎么觉得这太子殿下有点对自己示好的意思,难不成是看上了自己,桑若玺有些自恋的想着。 “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外祖母身体硬朗,精神也好,还说要与我表哥一同去骑马。”桑若玺觉着楚慎不像是有恶意,就一五一十的说道。 “你表哥可是说的云止?”云止小小年纪就声名在外,当然,不是桑若玺这样的声名。 云止是镇国长公主的嫡亲孙子,继承了他父亲也就是桑若玺的舅舅云奈的勇猛果断,性子坚毅,武功高强,这满京中的少年郎那个不崇拜他。 和葛永凰一样是京中女子爱慕的对象,民间也流传着佳话,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实为大明未来的中流砥柱。 桑若玺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过镇国长公主一家人,自然知道自己舅舅是个领兵的大将军,表哥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她还想着那天和云止较量较量。 “臣女所说正是我云止表哥,臣女也就这一个表哥。”在桑若玺的心里,除了自己生母的娘家人,那王氏算什么东西。 桑若琬脸色一僵,她就知道桑若玺没安好心,惯会仗着身份欺负人,她母亲也是桑若玺的母亲,外家自然也是桑若玺的外家。 “姐姐,你别忘了王家的几位表哥啊,虽然是比不上云止表哥,那也是你我的表哥,姐姐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母亲伤心。”桑若琬作势就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桑若玺最讨厌她那几个妹妹的一点就是会卖乖,在桑老王妃和桑人杰面前装的委屈可怜,实际上桑若玺也只是嘴上为难过那几个庶妹而已,并没有动过手,毕竟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妹妹,虽然她们对她总是仇恨的目光。 “你和我能一样?你王家的表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告诉你,我表哥云止可不是你的,你也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嫌恶心。”桑若玺冷冷的看着桑若琬,眼神里满是嫌弃和冷厉。 “大姐姐怎么能这么说,父王平日里就教导我们姐妹要团结友爱,姐姐这般说话可是不把父王的和放在眼里。” “你也别拿父王来压我,你不过一个继妃的女儿,还想和长公主府攀关系,就连父王见了我外祖母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岳母,你算个什么东西。” 要说怼起人来,桑若玺可不是盖的,就桑若琬这种装可怜装柔弱的小丫头片子她都收拾不了,还真当她丧尸女王的名号是假的。 继葛永真被桑若玺怼哭之后,桑若琬华丽的也哭了,眼珠子挂在眼睛边上,要掉不掉的样子,还真让人心疼。 “姐姐何必要这般欺辱人,琬儿也是有骨气的。”桑若琬被怼哭,还不忘故作坚强的给自己挽回面子。 果不其然,一旁的葛永凰眼神看着桑若玺是越来越嫌弃,“桑大小姐对自己的亲妹妹就是这么说话的吗,二小姐的外家自然也是你的外家,你何必如此厚此薄彼。” 葛永凰本就自持状元之名,不好与桑若玺一个女子太过纠缠,又见太子仿佛对桑若玺示好,心中也是谨慎起来。 桑若琬见葛永凰为自己说话顿时感激的看向葛永凰,清丽的小脸因为气恼而脸色通红,眼眶也湿润起来,葛永凰皱了皱眉,对桑若玺又有了新的认识。 “就是,你可是看不起琬儿妹妹?王妃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般行事?”葛永真见状也插一嘴,怼起桑若玺来,她可是很兴奋。 桑若玺也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个事实而已,就引得葛家兄妹把炮火齐齐对准了自己,无奈的耸了耸肩,难不成她桑若玺会怕她们。 “我身体里流着一半的皇室血脉,本就与桑若琬不一样,要让我认王家的表哥,那还要问我外祖母同不同意。” 有个靠山就是好,桑若玺再次搬出了镇国长公主,葛永凰和桑若琬脸色难看起来,一时也没有再和桑若玺怼起来。 楚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这事也怪他多嘴问了一句,他以为桑若玺和摄政王妃的娘家人也是一起,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 “我刚刚说你的话你忘了吗,永凰公子是要我再重复一遍?”桑若玺不怀好意的看着葛永凰,谁让这家伙给桑若琬说话的,这可别怪她了。 葛永凰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桑若玺微微一笑。 “永凰公子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在我们哪里只能是做男宠,你这娇娇弱弱的还是养在深闺之中比较好,何必要来出风头呢。” 几个人都被桑若玺这大胆的言论给惊呆了,连桑若琬也忘了装委屈了,直愣愣的看着桑若玺,葛永真也不去缠着楚慎了,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盯着桑若玺。 葛永凰:“……”他还能说点什么。 楚慎也是一呆,反应过来后有些想笑,却顾及这这本尊还在自己面前,不能不给面子,他今天被桑若玺给逗笑好几回了。 “殿下,臣和妹妹先告退款了。”葛永凰越想越来气,直接拽着葛永真就走了。 楚慎摆了摆手:“也好,你们先下去吧。”葛家兄妹走了之后,就只剩桑若琬还站在那愣愣的看着桑若玺。 见葛家兄妹都走了,也急忙向楚慎行礼告退,跟着葛家兄妹走了,她今日是失算了,没想到这桑若玺变得这般厉害起来,自己恐怕不是对手,也就没敢再继续待下去。 葛永真有些舍不得楚慎,还眼巴巴的看着楚慎,葛永凰无奈只好使劲拽着葛永真,一旁跟上去的桑若琬也在安慰葛永真。 看着葛永凰被气走,桑若玺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哼,跟她斗,多回家练练心里承受力再说吧。 楚慎瞧着桑若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好笑,虽然她怼走了葛永凰,怼哭了葛永真和桑若琬,不过他还真是讨厌不起来。 因为被桑若玺给惊呆了,刚才桑若玺说的‘我们那里’这句话倒是被几个人给忽略了,楚慎也没察觉出来。 030.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看着桑若玺,他仿佛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深宫之中怯懦生存的三皇子,被选去和亲命丧黄泉的三皇子。 在大明生活了三年,适应了这个身份,可内心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大明的风俗,这个国家和他哪里比起来,除了男子和女子的地位有了个颠覆之外,别的还是一样。 还记得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懵就是懵,一大堆的人围上来叫他太子,直把他吓得不行。 楚慎本来性格就有些内向,毕竟在他们那个国家里,男子都是被当做娇小姐养在深闺之中,他母皇子女众多,父妃也去世的早,楚慎在宫中也不得宠。 葛家兄妹走了,桑若玺得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太子还在这,自己也不好太过得意,毕竟这太子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她也不想给外祖母惹麻烦,虽然她并不怕。 “太子殿下和葛家兄妹关系很好吗?”桑若玺本就是个洒脱的性子,加上是个穿越人士,自然对皇权的感受还不算根深蒂固。 和太子说起话来也没有太过尊敬,就像和普通人说话一样,要是换作旁人,谁敢这么一副语气和当朝太子说话。 楚慎反倒是见桑若玺和自己说话没有讨好也没有恭敬,他越发欣赏起桑若玺来,这样才能让他有一种熟悉感,在这个陌生的国家才会有一种安定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会再次回到那个让他压抑的地方。 “我母后是葛家的小姐,葛丞相是我的外祖父,我与葛永真葛永凰是表亲。”楚慎也只是介绍了他和葛家的关系,但没正面回答桑若玺的问题。 葛永凰一表人才,能年纪轻轻考上状元才学必然超凡脱俗,远超一般官宦子弟,他对葛永凰是很欣赏,可葛永真……他实在是欣赏不来。 “葛家兄妹人品其实也不算坏,永凰只是不忍妹妹被欺负而已,至于永真,她是被家里给宠坏了,有些大小姐脾气。” 楚慎可能没发现他和桑若玺说话已经没有用孤了,可桑若玺是什么人,她从刚才就觉得楚慎有些偏向自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殿下的意思是我脾气大,得理不饶人了?葛家兄妹没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咯?”桑若玺见楚慎对自己好像很放松,就有意试探一下楚慎对自己的态度。 桑若玺这人做事喜欢了解对方,这样才能有把握掌握对方的弱点和软肋,好能够一击制敌,不让对方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楚慎本身内心还是有些羞怯的,毕竟在女尊国生活了十几年,那些规矩和三从四德已经在他脑海里牢牢的记住了,桑若玺本就有些强势,这么一说话,又让楚慎想起在女尊国的经历。 “孤,我……没有这个意思,桑大小姐人很好,绝不是那种跋扈的女子,桑二小姐和表妹说的话,我是不相信的。”楚慎结结巴巴的说道。 桑若玺一愣,她有那么可怕吗,能把一个太子给吓到说话结结巴巴的? 楚慎见桑若玺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顿时也紧张起来,本来有些冷酷的面容配上那副紧张的表情还真是不忍直视。 “太子殿下言重了,若玺没有说太子殿下有错,此事也是臣女有些激进。”桑若玺只是在思考自己到底哪里让楚慎怕自己,那想到楚慎还以为自己生气了。 不过她也没想到,楚慎居然对自己的底线这么低,仿佛自己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一样,这太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桑若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会和表妹说一下,让她以后不要再针对你了。”楚慎认真的说道,还真不像别人嘴里那个严肃冷淡的太子殿下。 “别,您可千万别和葛永真说。”桑若玺赶忙阻止了楚慎的这个想法。 要是楚慎去和葛永真说,那不是让葛永真更加针对自己了,要是让葛永真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以为楚慎喜欢自己,那可不就糟了。 “为什么?”楚慎难得对一个女子有熟悉的感觉,他想要和桑若玺以后能够做朋友,自然是想着要与桑若玺交好。 “女人的嫉妒心都是很可怕的,殿下如果是为我好,还是别和葛小姐说这种话。”桑若玺摊了摊手,这太子殿下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可不想被葛永真给缠上。 楚慎顿时有些尴尬,他已经知道桑若玺的意思了,葛永真对自己的示好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碍着母后那边,他也不好太过冷淡。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与表妹说的。” 楚慎也明白桑若玺并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 桑若玺点了点头,她已经和楚慎在这里说话说的挺久了,本来两人就是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看到影响也不好。 本来她的名声就不怎么样了,这要是再传出她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的流言来,她还怎么说得清。 桑若玺刚想和楚慎告辞,就听到楚慎又提起话题来,也不好不回答,只能等一会了。 “你会骑马吗?” 旁人只知道太子殿下兢兢业业,每日里只顾着为大明尽心尽力,也不见出宫游玩,其实是因为楚慎不会骑马。 楚慎对于自己这一点也是很无奈,上辈子在女尊国,他一个娇弱男儿怎么可能会去骑马,只是偶尔看见他那些皇姐皇妹们骑马,他第一次见到大马,还被吓了一跳。 直到来了这个叫大明的国家,他第一次见到那些男子在马场上骑马可是被惊呆了,这里的男子也和他们那里的不一样。 他们那里的男人都是有些身形纤弱,个子也不高,不会像大明的男子一样个个身材健壮,还饱读诗书,武功高强。 “我好像是不会的。”桑若玺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原主好像都没怎么骑过马,虽然大明朝对女子的束缚不多,女子也是可以上学,骑马,但原主好像还真的没骑过马。 桑若玺仔细回忆了一番,突然想起被原主埋在记忆深处的事情来。 “我记得我小时候和一个小男孩一起学骑马来着,但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也没学会骑马。”桑若玺想着,自己以后可以去试试骑马的感觉。 “那小男孩是不是手上有颗痣,个子比你矮一些,还掉了一颗牙。”楚慎问道。 “是啊,那个小男孩我还记得他样子很搞笑啊,掉了一颗牙的样子真滑稽。” 桑若玺虽然没经历过,但从原主的记忆里看见,也觉得好笑。 “你们是不是两个人自己偷偷跑出去学骑马的。” “嗯,原来我那个时候胆子就很大。” 桑若玺破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 “……” 楚慎看了桑若玺一眼没说话。 “你们是不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你还磕破头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时候,以至于我头上那个疤现在还有一点印子。” “那个小男孩是我。” 楚慎盯着桑若玺想要看看她的反应,他也是刚刚想起,自己小时候和一个小女孩一起骑马,结果两个人都摔了一跤,那个小女孩还磕破了头。 “啊!”桑若玺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慎。 不会吧,那个小男孩是太子?那自己刚才还当着他的面笑话他样子搞笑,他会不会记仇啊。 “我们俩当时趁着身边没人,偷偷跑出去骑马,后来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楚慎的记忆里当时他是和父皇一起去的马场,当时就遇见了桑若玺,两个小人是一见如故,泡在一起玩了好几天。 因为是在围猎期间,他和桑若玺还都是不过五岁的小孩子,自然是不可能去打猎的,就留在后方玩耍,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要骑马的这个主意,反正他们俩当时都很兴奋。 就这样趁着伺候的宫人们不注意溜了出去,刚好就看见有一匹马被绑在树上,正好左右无人,他们俩也就顺理成章的牵走了马。 本身就是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操控的了马,刚借着旁边的树墩骑上马背去没走几步就被马从身上甩了下来。 他被甩下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抱住了头,也是他运气好,刚巧摔到了一块草地上,可桑若玺就倒霉了,虽然也是摔在了草地上,可谁知道哪里有一块石头,一下子就把桑若玺的头磕破了,桑若玺瞬间就晕了过去。 后来他们俩被急急忙忙出来寻找他们的宫人找到,他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抱起了桑若玺,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桑若玺的舅舅云奈将军。 “原来我们俩还有这种渊源,我记得我清醒以后在府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外祖母就不许我再去骑马了,我也被摔怕了,也就没再去过了。” 桑若玺也想起来她小时候和楚慎人小胆大的去骑马,他们这还算得上是青木竹马了。 “我后来也没再去了。” 031.青梅竹马? 其实在他们俩马场摔跤事件之前,两个人就认识了,不过当时还小,印象不怎么深刻而已。 “我记得你以前小时候是住在长公主府的,咱们俩个还玩了好长一段时间。”楚慎搜寻着记忆中的事情,想起来他和桑若玺的渊源可是挺长久的。 其实要是算起来他和桑若玺还是有表亲关系。毕竟桑若玺的外祖母和他去世的皇爷爷是姐弟关系,那他和桑若玺也是有亲戚关系,只不过血缘隔得比较远而已。 “我也记起来了,咱们俩那次算是不玩儿不相识,在马场认识,后来因为我受伤到了公主府,也是玩了好一阵子。” 当时桑若玺因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磕破了头,长公主当时就气恼的不行,直接就把桑若玺带回来长公主府治疗,她害怕桑若玺一个小孩子呆在摄政王府,会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害死。 她已经失去她的女儿了,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外孙女,所以长公主也直接就把桑若玺带回来,长公主决定的事,摄政王就算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我当时被救回宫中,也是休养了好一阵子,不过我比你好多了。” 楚慎毕竟是男孩子,身体素质要强一点儿,而且当时摔摔下来也没有受什么伤,恢复的自然也快一些。 可桑若玺就不一样了,她刚好给磕到了头,身体也不太好,自然是修养了好一阵子。那段时间,长公主一直很焦虑,看着桑若玺一直昏睡不醒的样子,心里万分后悔。 当时她就不应该把桑若玺带去马场,可她经不住桑若玺哀求的眼神,就把她带着去了,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来心里真是很后悔。 “你当时一直昏迷不醒,长公主可是着急了好一阵子。”可能当时是由于磕到了头,失血过多,被就回来之后,桑若玺一直昏迷了三四天才醒过来,长公主也是日夜守在她床边。 桑若玺虽然不是原主,但那些记忆也是深刻在大脑子里的,眼下想起来,觉得长公主确实是一位好祖母,对自己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直昏迷不醒的桑若玺,就是在楚慎来看她的那一天醒了过来。 遥想当年,他们都还是不懂事的小娃娃,楚慎身体好,摔得又轻,很快就恢复好了,只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又活蹦乱跳的,又想起自己的小伙伴儿受伤了,便央求他母后想出来看一看他的小伙伴。 “母后,孩儿想去看看那个小妹妹。”楚慎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当时是他拉着去骑马的如果不是他非要去,桑若玺也不会受伤。 葛皇后了皱眉头:“慎儿,你现在也是才刚恢复好,多修养几天,眼下还不能让你出宫。” 葛皇后当日见到楚慎回来,一副脸色苍白浑身衣服皱皱巴巴的样子,也是瞬间脸色就苍白起来,儿子只是出去了一会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幸好太医诊治,楚慎只是因为一时害怕晕了过去而已,葛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后来又听说还有长公主府的外孙女儿,受的伤可比自己儿子严重多了也吓得不轻,葛皇后心里也是一阵慌乱,长公主在京城中代表了什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那个小姑娘出了什么事儿,恐怕长公主是不会轻易饶过这些人的。 “母后,孩儿想去看一看那个小妹妹,那小妹妹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孩儿能不能去看看她。”楚慎虽然当时年纪虽小,但责任感还是蛮强的。 “什么小妹妹,人家可比你大一岁,你要叫小姐姐才对。” 葛皇后突然想起来,那长公主的外孙女儿和楚慎,反倒是还有些表亲关系,虽然是血缘隔得有些远,但那也是亲戚关系,不过听说这姑娘比楚慎大一岁,这孩子还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 楚慎瞪大眼睛,没想到那个小妹妹居然比自己年岁要大,不过这也无所谓,他喜欢和那个小妹妹一起玩,不管是小姐姐还是小妹妹都是他楚慎的好朋友。 楚慎拽着葛皇后的衣袖撒起娇来:“母后您就让我去吧,孩儿见不到那个小姐姐,心里也很难受,这一整天吃不好睡不好,你也不想看到儿子消瘦下去吧。” 葛皇后好笑地看着楚慎,这孩子小小年纪,惯会撒娇,她也挺受用的,不过想了想,她也没有拒绝。两个小孩子的感情好是自然是好,毕竟,皇帝对长公主,也很尊敬。 现在让楚慎和长公主的外孙女儿打好关系,那自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吧,母后同意了,不过你去了可不许捣乱。”葛皇后也怕楚慎这孩子又惹出什么祸,一方面同意他去了,一方面又担心起来。 “母后放心,孩儿最乖了,肯定不会惹什么事儿的,就只是去看看那个小姐姐而已。”楚慎急忙向葛皇后保证,就怕葛皇后不让他去了。 “你呀,你这小子我还不清楚啊,你能安分得下来。”楚慎小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小时候的楚慎可是个活泼机灵胆大包天的小孩子。 楚慎也明白葛皇后说的是实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母后放心,虽然孩儿是有些捣蛋,但是这次是去看望小姐姐的,孩儿肯定会很乖的。” “好了,我去向你父皇说一声,你起来吃个早膳,换身衣服,待会儿我让宫人送你出去。” 楚慎眼下还赖在床上没起床,皇后好笑的摸了摸楚慎的头,出去找皇帝了。 楚慎急忙兴奋的穿上衣服,吃完早膳就被葛皇后送出了宫中,来到了长公主府。 “小妹妹,我来看你了,你好了没有?”楚慎一进门,因为楚慎是太子,也没人敢拦着太子,楚慎直接就跑到桑若玺的房间去了。 说来也巧啊,一直昏迷着的桑若玺见到楚慎来了,突然间醒了过来,可把长公主给激动坏了。 “玺儿,你醒了,脑袋还疼不疼?快告诉外祖母。”长公主关切的眼里满是疼爱。 “玺儿不疼了,外祖母别担心。”桑若玺虽然年纪还小,但也知道谁对自己好,她知道外祖母对自己好,也舍不得让外祖母伤心。 “原来你叫玺儿,玺儿妹妹,你好了就好,我也一直非常担心你呢。”楚慎在一旁见桑若玺醒过来了,也是满心欢喜,他也很担心桑若玺。 虽然他母后告诉他桑若玺比他要大一岁,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他是男孩子嘛,就应该是当哥哥才对。 桑若玺见楚慎也在这里,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因为原先在摄政王府,那些个姐妹们也不愿意和她玩,她也不想和她们玩,所以楚慎算的上是她的一个朋友。 “你怎么也来了?谢谢你来看我。”桑若玺高兴的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笑又扯动了头上的伤口,顿时表情一僵。 长公主急忙将太医招进来为桑若玺看诊。 “外祖母,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小哥哥你也不用担心,玺儿已经不疼了。”桑若玺整个人小小的缩在床上,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安心。 她见长公主和楚慎都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也顾不上自己的头上的疼痛,却来安慰起他们两个来。 “乖玺儿,快别说话了,好好躺着,让太医给你好好看一看。”长公主心疼地看着桑若玺,这孩子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份罪。 “是啊,玺儿妹妹,你快别说话了,等你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听着。”楚慎也是人小鬼大,从小就可以看出一副暖男的性子。 桑若玺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了,让御医诊治起来。 “小姐也并无其他伤处,当初只是磕到了头,眼下伤口还没好,自然是会痛,不过修养几日就好了,长公主不用担心。” 那太医也是长公主从宫里请出来的,说话自然是很有权威,长公主也很相信他。皇帝见桑若玺伤势严重,也派了好几个太医一起过来给桑若玺看诊。 长公主听太医这么说,也放下心来,见两个小孩子,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和太医起出去了,把门关上,空间留给两个小孩子说话去了。 “玺儿妹妹,上次还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我叫楚慎。”因为上次在马场,两人虽然玩了起来,但却没有互相告诉过对方的姓名,这回算是真正认识了。 “原来是楚慎哥哥,我下次还能再跟你一起去玩吗?”桑若玺倒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这伤没好就惦记着下次又出去玩儿了。 “当然可以了,等你伤好了,咱们两个就一起玩儿。” 楚慎可是巴不得,能和桑若玺一起玩儿,他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在宫里也没有这么好的小伙伴,他当然是比较喜欢和桑若玺在一起玩。 两小孩子就这么在长公主府相处了一段时间,皇帝见桑若玺和楚慎玩的开心,也特意让楚慎在长公主府住了一段时日。 那段时间,楚慎和桑若玺可是迅速发展成了好朋友。 032.对不住了,我不是有心的…… 桑若玺的伤势也很快就好了起来,两个人可是没少祸害长公主府的花花草草。 两个人都是小孩子心性,加上也都是身份尊贵的,捣起乱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别说楚慎是太子了,就长公主那副宠着桑若玺的样子,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幸福的日子也没过多久,毕竟楚慎是太子殿下,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也不能让他一直住在长公主府,皇帝便把楚慎召回了宫中,两个小伙伴也就此分离了。 “楚慎哥哥,你以后还会来看玺儿,和玺儿一起玩吗?”桑若玺拉着楚慎的手,眼巴巴的看着楚慎。 楚慎也舍不得桑若玺,可他也明白自己的责任,只能暂时和他喜欢的小妹妹分别了。 “玺儿妹妹别哭了,等我以后长大了就来找你玩。”在楚慎年幼的想法里,只要长成了大人,就可以随便玩了。 桑若玺眼睛红红的看着楚慎点了点头:“玺儿会等着楚慎哥哥的,你可一定要来找玺儿。” 两人都是一副舍不得对方的样子,让长公主也有些愧疚起来,她也知道外孙女在那王府里面,没有人和她玩,自然是孤单的。 楚慎看了桑若玺一眼,就跟着宫人们上了马车,回了宫,桑若玺可是伤心了好一阵子。 长公主也舍不得桑若玺难过,就一直把桑若玺留在自己府里,也幸好当时还有云止陪着桑若玺玩,那股淡淡的忧伤也就很快消散了。 “没想到咱们俩小时候还是好朋友,还有‘生离死别’的场面。”桑若玺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楚慎也笑了起来:“我也是突然才想起来,我们两个还是从小就认识的。” “那你后来怎么没来找过我呢?” 桑若玺很好奇,她当时可是一心盼望着小哥哥能来找自己玩,谁知道怎么等也等不了,心里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我是想去找你的,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就没去找你。”楚慎说的也是结结巴巴的,眼睛也一直看着桑若玺。 桑若玺明白过来,看楚慎这副样子,恐怕是发生了一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她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既然楚慎不想说,她自然也就不会问了。 两个人也就聊着小时候的事情,慢慢的走在去正屋的小路上。 楚慎毕竟是在女尊国生活了那么久的人,与女子相处不习惯,虽然他对桑若玺有熟悉的感觉,可也没敢靠太近。 眼下两个人就这样子并肩走在一起,女子身上那股子特有的清香,仿佛隐隐约约的飘在空气中,搅乱了楚慎的一颗心。 桑若玺倒是没什么感觉,末世的人都整天为了生存而努力,谁还会在乎男女的接触,桑若玺也是大大咧咧惯了的人,自然不知道楚慎此刻心中已经羞涩的不行了。 “我记得咱俩两个去逗弄后厨养的小鸡崽,后来被那只大母鸡追着跑,你还被那只母鸡啄了一口,你还记得吗?” 桑若玺虽然也不是原主,但那些记忆是深存在她脑海里的,现在被楚慎这么提起来,她自然也好好的翻了一番原主的回忆。 也想起来小时候和楚慎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们两个在公主府里可是调皮捣蛋的不行,那些下人们都怕了他们两个。 楚慎听桑若玺提前他们两个小时候的事情,羞涩之意少了一些,想了想,也跟着回忆起来想起事情来,和桑若玺一起说笑起来。 “当然还记得,那只大母鸡也可是凶横的不行,追着我们两个跑了好长一段路,要不是当时刚好遇到巡逻的侍卫,咱们两个恐怕都要被那只大母鸡啄一口了。” 楚慎现在想来也是好笑,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怎么是个那样子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儿都要去尝试。 等桑若玺的伤势好了起来,他和桑若玺就在公主府里到处疯跑,有一次突然跑到后厨去玩儿,看到了一群小鸡崽子,楚慎和桑若玺可是兴奋坏了,毕竟他们两个很少见到小动物,这下子突然见到一群小鸡崽,那心情可别提有多激动了。 “好可爱呀,你看他们那黄色的羽毛,好想摸一摸。”桑若玺毕竟是个小女孩儿,看到这些小鸡崽顿时喜欢得不行,觉得非常可爱。 楚慎也是个喜欢表现自己男孩子,见小妹妹喜欢,就想着捉一只来给她玩儿,没想到手刚要伸过去捉一只小鸡仔,外出寻食的大母鸡就回来了。 一看居然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孩子,瞬间就挥动着两个大翅膀跑了过来,可把楚慎和桑若玺给吓坏了,立马拔腿就跑。 两个小短腿儿跑起来速度也不快,因为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大母鸡心里气愤,自然速度也不慢,两个人眼看就要被那只大母鸡追上了,幸好面前迎面走来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侍卫叔叔,快救救我们,那只大母鸡,想要咬我们。”桑若玺立马大声呼救起来,她可不想被那只大母鸡咬一口,她很怕疼的。 一群侍卫们也是每日定时巡逻一遍公主府的安全,没想到这两个尊贵的小主子,正在到处乱跑。急忙上前查看一番。 楚慎和桑若玺见有人来救他们,立马跑到那群侍卫身后盯着那只大母鸡看。那只大母鸡也聪明,见出现一群男子也不敢再追着,慢悠悠的回后厨了。 此时刚好桑若玺的表哥云止也来找他们两个玩儿了,见他们两个被一只大母鸡追的这么狼狈,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两个胆小鬼,我就不怕它。”云止比桑若玺和楚慎都大了一两岁,而且也是从小跟着他父亲学武,自然是不怕的。 “表哥就知道笑话我,哼,玺儿不和表哥玩儿了。” 桑若玺平时除了和楚慎在一起玩儿,剩下玩的最多的就是和自己这个表哥了,虽然云止对她挺好,但就是老喜欢欺负她。 不是拽她的小辫子,就是捉一些小虫子来吓唬她,桑若玺每次一被吓到,就给长公主告状,可把云止给害惨了。 “玺儿表妹,你也别生气了,以后我绝对不吓你了。”云止刚被长公主和自己父亲教训完,对桑若玺可是规规矩矩的,不敢再去吓唬她了。 “玺儿妹妹不用怕,有我在呢,他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楚慎仗义的拍拍胸口,朝桑若玺得意的笑了笑。 桑若玺见云止一副乖乖的样子,再加上楚慎的保证,也就不在害怕云止了,三个小孩子就这样玩在一起。 “幸好咱们当时跑的快,要不然被那大母鸡啄一口,肯定又要留疤了。”桑若玺现在想起来,觉得又好笑又有些傻气。 果然还是小时候最好玩儿,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整日的提防别人害自己,小时候她和桑若琬也是玩过一阵子的,后来慢慢长大,了解了什么是嫡庶,何为原配?何为继至?才渐渐疏远开了。 楚慎对于自己和桑若玺的回忆,也是觉得既惊奇又好笑。 “是啊,幸好咱们跑的快,后来又遇上了那那群巡逻的侍卫。” 两个人就这样子,边走边说话,原本的陌生的感觉也渐渐消散了不少。但楚慎心里还是有着一种羞涩之意,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和女子走得这般近。 “不过后来我记得你回了宫。我也没有在我外祖母家呆了,接回了王府,后来渐渐的长大了,也就很少再想起来这段回忆了。” 桑若玺不无感慨的说道,她其实很羡慕原主,原主有疼爱她的外祖母,还有小时候像云止和楚慎这样的的小伙伴儿,没有像她一样生活在末世那种地方,只能每日为了变强,而不断的去磨练自己。 可能是当时也还小,小朋友之间的那种新鲜感渐渐的淡了下去,楚慎好久没有来找桑若玺玩,桑若玺也渐渐的忘记了楚慎。 所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也没有认出对方来,直到提起这个话题,两个人才算是明白对方原来和自己小时候居然是青梅竹马,还是认识的。 “缘分也还真是奇妙,原本小时候认识的人,隔了这么多年,也还是彼此相遇了。” 楚慎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缘分很奇妙。就像他一样,明明已经死在了去和亲的路上,却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还当了太子,这是他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脸怎么红啦?是生病了吗?”桑若琬打量了一番路上的景色,就转头去看走在自己旁边的楚慎,却见楚慎脸颊有些发红。 楚慎一愣,脸色越发红润起来,他原本就不擅长和女子相处,这下子说话也略显紧张。 “我,我无事,不用担心。”楚慎见桑若玺一直盯着自己,内心有些紧张起来。 也没注意自己的脚下,没想到刚好有一块儿石头就横在路上,楚慎直接就被绊了一下。 快要摔倒的时候,桑若玺眼疾手快的拉着楚慎的衣服,防止楚慎摔倒。 谁知道只听见一声衣料撕裂的声音,两人顿时一愣。 033.梨花带雨 桑若玺本来手劲就大,再加上去拽楚慎,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加上桑若玺的力量,直接把楚慎的上衣给撕破了。 这下可好,人是没摔倒,结果变裸的了,桑若玺直接惊呆了,手里拿着楚慎的衣服碎片一脸茫然,她发誓,她就是单纯的想帮忙而已,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啊!!!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桑若玺抽着嘴角,赶忙道歉,这撕坏太子殿下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罪名,她这最近也太倒霉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里,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来给葛永真道歉,给原主收拾烂摊子,好不容易聊了一个青梅竹马,这下可好,直接给人家来了个上空秀,还好友呢……不反目成仇就不错了。 楚慎内心也是崩溃的,他现在宁愿是摔倒也不想被桑若玺救了,他……他的清白就这么毁了,他有点想哭。 “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桑若玺那知道这楚慎的衣服这么不经撕,她好像还没用全力就破掉了。 桑若玺一脸无措的看着楚慎,她也是好心办坏事,谁知道这衣服就这么烂了,她也很无奈。 “你……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样子很尴尬啊,桑若玺默默的心里说道,楚慎这副愣在原地的样子,搞得她也是很懵。 大不了赔他一件衣服就是,桑若玺最受不了沉默,楚慎不说话,她心里也没底,不过弄坏人家的衣服是事实,她也狡辩不了。 楚慎好歹还是个太子,不至于肚量这么小吧,为了一件衣服和自己计较,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桑若玺本就大大咧咧的,只不过一件衣服的事情而已,他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好了,我赔你一件衣服便是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为了帮你。” 楚慎还是没反应,目光直直的盯着桑若玺手上的衣服残片看着。 桑若玺摸了摸头,简直要疯了,这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要杀要剐随便他,能不能别这么沉默下去了! 莫不是……被吓傻了? 桑若玺见楚慎也不说话,就盯着楚慎观察起来,楚慎的眼神一直看着她手上的衣服,她都怀疑楚慎是不是爱上这件衣服了。 但,楚慎也不会这么脆弱吧,因为衣服被撕烂了,就傻了?桑若玺天马行空的想着这种可能。 楚慎确实是被吓傻了,他这么多年的清白就这么没了,他……他才是要崩溃的那个人! 原本在女尊国时经历了他皇兄的事情之后,楚慎就已经更深刻的体会到了男子的清誉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简直比性命还重要。 他今天被桑若玺看……看光了,他的清白也没了,这可让他怎么做人,要是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他。 虽然楚慎已经穿越到大明三年多了,可内心可是保留了原来的习惯,不能让别的女子看到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平时沐浴洗漱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谁知道今天就被桑若玺给打破了。 原本还沉浸对方是自己在幼时小伙伴的开心中,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不自在,只是楚慎更加严重而已。 谁让他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家闺秀’,自己的清白没了,正处在羞愤欲死状态。 “放轻松,衣服烂了嘛,我再赔给你一件更好的。”桑若玺想来想去,觉得楚慎应该是在可惜这件衣服,想来这衣服应该很名贵吧。 毕竟一国太子穿的衣服,能不贵重点吗,桑若玺自认为自己找到了原因所在,得意的点了点头。 “……”,楚慎这才把眼神放在桑若玺身上,桑若玺以为自己是猜对了,正兴奋着,一看楚慎的脸色,顿时惊呆了。 只见楚慎脸上满是泪水,眼眶也通红,一双眼睛委屈的盯着桑若玺,直让桑若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怎么还哭上了,不就是一件衣裳吗,大不了她再多赔他几件吗,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起来,这都叫什么事儿。 “哎,我说你别哭呀,你这哭的我都害怕了。”桑若玺是怎么都没想到楚慎会哭。 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好意思当着她一个女子的面儿哭出来?而且还是为了一件衣裳,桑若玺真心是头一回见到这情景。 楚慎也不说话,就盯着桑若溪,眼泪还在往下流,直接弄个桑若玺是走也不是,站在这儿也不是。 “我错了,您可别哭了,这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这场景本来就够别人想入非非的,这楚慎要是还一副哭着的样子,被别人看到,更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样的流言啊。 想必明天京城的头条肯定是她桑若玺居然强抢太子,还让太子光着上身站在院子里哭,桑若玺想到这里就头痛的不行。 不过他们两个就这样站在这路上,也实在是危险,这人来人往的,要是真的被别人看到,确实不大好。 桑若玺打量了一番见远处有个小亭子,便直接拽着还在哭的楚慎去了那个亭子。 这里还算隐蔽,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最起码别让人看到楚慎在这哭。 “来来来,快坐下,我说你倒是哭什么呀,不就是一件衣裳吗,我明儿赔你一件新的。”桑若玺拽着楚慎来了亭子。 按着楚慎让他坐在石凳上,自己站着,楚慎还在哭个不停,桑若玺不由得说话声音大了一些。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还在我面前哭。不害臊吗?”桑若玺是真的受不了,她平时就最讨厌别人烦她了,要不是看着楚慎是太子的份上,再加上跟这原主小时候也算是青梅竹马,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会。 不过桑若玺心虚地瞅了瞅自己手上还拿着的衣服碎片。唉,这也不能怪她呀,谁知道一个大男人会为了一件衣裳哭成这个样子,这下让她也难办啊。 “真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我明天就赔你一件新衣服,好不好?” 桑若玺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细声细气的跟别人说话,没办法,她刚才硬着语气和楚慎说话,那家伙的眼泪反倒是流的更快,她也不敢再硬生硬气的说话了,只好软着嗓子说。 楚慎还是瞪着一双眼睛只知道哭,桑若玺又赶忙赔不是。 “不,一件不够,我,我多赔你几件好不好?”算了,大不了多赔他几件,这下子他总该不哭了吧? 楚慎本身长了一副好皮相,肤色白皙,虽然平时为人看着有些冷酷,但那些姑娘们,可是偏偏就喜欢这类型的。 因为楚慎长的有些白,所以两只眼睛一红,那眼泪挂在脸上,看着一副真的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原本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眼下满是委屈和气愤,好像真的被人欺负的样子,桑若玺顿时更觉得心虚了。 “好了,你别哭了,要不,我让你把我衣服撕了。”桑若玺实在是没主意了,说话也不经脑子,直接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楚慎倒是不哭了,这下是直接被吓傻了,桑若玺好歹是个女子,说话怎么这么奔放?楚慎被吓得脸色通红。 桑若玺也顿感失言,她只是想让楚慎别哭了而已,谁知道她一时气急之下说出这话来,这下子弄得俩人之间气氛尴尬。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可别想歪了。”桑若玺赶忙摆了摆手。 楚慎也脸色通红的看着桑若玺,本来眼睛因为刚刚哭过,就有些红肿,眼下连整张脸都红了,整个人透着一种委屈可怜的感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桑若玺给怎么样了。 “你是个女子,说话怎么如此大胆?”楚慎哑着嗓子说的。 他也是一时情急,才会突然哭的出来,其实在他哭了没一会儿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好歹是个男子,而且在大明生活了近三年了,也对大明的风俗了解的不少,他怎么能在一个女子面前这般的哭呢,简直有失身份。 本来经过桑若玺的安慰,其实楚慎已经好了许多,心里也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大明,他一个男子在桑若玺面前光着上身,其实是对桑若玺的不尊重。 楚慎原本想着让桑若玺帮忙先找一件衣裳穿着而已,谁知道桑若玺突然语出惊人,直接成功的吓懵了已经清醒过来的楚慎。 见楚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自己,桑若玺也是懵了,她……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一时情急,说话不经过大脑而已。 显然,她现在解释也来不及了,楚慎刚刚才停下来的眼泪,又爬满了那清俊无双的脸庞。 “我还能说点什么。”桑若玺非常后悔和楚慎在这里进行了一场‘认亲’活动,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她就走了。 “桑大小姐,虽然你我小时候是关系很好,可你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 楚慎还想说话,可是一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又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他的清白,都毁了。 “我错了,你别哭了。” 楚慎还在默默的哭。 “你再哭,我就走了。”桑若玺直接使出杀手锏。 034.到底谁吃亏? 她就不信了,她要是走了,楚慎一个人还能在这继续哭。 果然,桑若玺话音刚落,楚慎就没哭了,只瞪着一双委屈的眼睛看着桑若玺。 “还哭不哭了?”桑若玺没好气的问道。 “……” “问你话呢,你要不回答,我就走了,你就自己在这哭吧。” “不……不哭了。”楚慎哑着嗓子说道,因为刚刚哭过,嗓子有些微微的沙哑。 一副委屈的不行的语气加上哭的通红的脸颊,还真让桑若玺有了点罪恶感。 要说楚慎这哭法也是奇特,也不哭出声来,就默默的哭,看着你的眼睛哭,泪珠子就挂在脸上,还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 桑若玺很嫌恶,是真的很嫌弃。 她第一次见到男人这样子哭,她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哭,以前在末世的时候,她经常把那些妄想欺负自己的臭男人揍得哭爹喊娘。 桑若玺虽然武力值不错,可有些人总是看她是个女人,看不起她,总想着来挑衅桑若玺,后来被打怕了,桑若玺的名声也传出去了,渐渐的就很少有人敢来挑衅桑若玺。 说真的,像楚慎这样子的男人,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长知识了。 楚慎这哭的娘们兮兮的,桑若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楚慎真的不是什么东西被附身了? 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桑若玺已经快要推翻自己的以前的想法了,毕竟她都能穿越过来,那这世界上有鬼神也是说的通的。 “我说你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桑若玺摸着下巴,疑惑的打量着楚慎,她怎么感觉越看越不对劲呢。 “瞎说什么!” 楚慎有些紧张,手都抖了起来。 “大家都乃读书之人,桑大小姐还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孤乃堂堂大明太子有龙气护体,怎么可能会被附身!” 楚慎都快要紧张的晕过去了,自从他来到大明这几年,桑若玺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自己认为自己装的已经很好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总之,不管是那个地方露了马脚,绝对不能让桑若玺看出来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楚慎了。 楚慎是个纯纯正正的古人,再加上又是重生一世,当然是信鬼神之说的,但他又不是傻子,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楚慎,那等待他的只能是毁灭。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怀疑而已,又没有说你是。”桑若玺还惊讶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楚慎反应这么大,莫不是,他也跟自己一样是别的地方来的? 桑若玺想到这里,不由的仔细盯着楚慎打量起来。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这性格应该也不是……”桑若玺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楚慎见桑若玺一个人在那不知道嘀咕什么,心中更是紧张,就怕桑若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可真的是糟了。 “你不是说要赔我衣裳吗,那你可知我这件衣裳是用何物所制?”见桑若玺的眼神围着自己转,一边还小声嘀咕着什么,楚慎只能强忍着慌乱,转移话题。 果然,楚慎这么一说,桑若玺也不去思考楚慎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了,目光又落在楚慎的衣服上。 “说来听听,我到要看看是何方宝贝让你这般在意,甚至还为了它哭了起来。” 桑若玺也坐了下来,打算好好听听楚慎这衣服的来历。 楚慎:“……” 看着桑若玺一副认真的表情,楚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他那衣裳的事都是编的啊,他只是想让桑若玺转移注意力而已,谁知道桑若玺真的信了。 “我……我那个……”楚慎本来就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又被桑若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慎憋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个说出来比较能让人相信的话来感受桑若玺。 “我那衣裳里有一种东西乃北方雪山上的一种奇异的植物,可以防止蚊虫叮咬,有提神醒脑之效,而且百年只得一颗。” “这么神奇,那衣裳被我毁了,真的是对不住了。”桑若玺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衣服碎片满脸严肃。 “你,你明白就好。”楚慎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幸好桑若玺信了。 不过…… 这么劣质的谎话,桑若玺居然信了,楚慎都有些惊奇了,他自己说完都有些忍不住嫌弃自己,没想到桑若玺居然相信了。 “那我没办法陪给你了,你要不要提一个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 这衣裳她是没办法再赔一件一模一样的了,但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用不用,你本就不是故意的,我若是为了一件衣裳就和你计较,那我成什么人了。” 楚慎急忙摇了摇头,他本来骗了桑若玺就觉得有些内疚的感觉,那里还能再提出什么要求来,本就一件普通衣服而已。 “真的不用我赔你吗”?桑若玺搞不明白了,明明刚才在那默默流泪的是他,现在又不让她赔了,那这人刚才是哭个什么劲。 “真的不用,我还没有那么小气。” “那你刚才在哭什么?不是因为我把你衣服撕坏了?” “……”楚慎瞬间哑口无言了,他总不能说是失了清白才哭的吧。 “?”桑若玺看着楚慎一脸的好奇,她刚刚可是被楚慎突然哭起来给吓到了。 “我一时情急就……就那样了。”楚慎结结巴巴的说道,希望桑若玺这次还能相信他的谎话。 桑若玺撇了撇嘴:“那也不至于哭吧,算了,既然你说不用我赔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楚慎点了点头,幸好这次桑若玺还是相信了他,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你是女子,以后有些话要想一想再说,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楚慎冷静下来又想起桑若玺刚才说的话,不由又教育起桑若玺来。 在他面前说也就算了,他也不会与桑若玺计较什么,若是在别的男子面前这么说,楚慎是怕桑若玺受到伤害。 “好了,知道了,我刚才就是一时冲动说错了,我又不是傻子,干嘛给别人说这种话。” 桑若玺与楚慎相处了这么一会儿知道楚慎对自己的底线很松,所以和楚慎说起话来,也并无多少尊敬之意。 “等等,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亏了。”桑若玺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古代,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光着上身,这是算起来好像应该是她吃亏吧,楚慎在这儿哭个什么劲儿? “什么亏了?” 楚慎摸了摸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桑若玺,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一个大家闺秀,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你在我面前光着上身,你说这算什么,是不是我吃亏了?” 桑若玺这下子可是找到理由了,刚才只顾着安慰楚慎去了都没想到这一层,明明她才应该是受害方,楚慎刚才不知道在那儿瞎哭什么。 楚慎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大明,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对桑若玺来说瞧见了他的身体,应该是桑若玺吃亏了才对,想到这里楚慎的脸色就有些发红。 “桑大小姐,此事本就是个意外,你无需放在心上,今日这件事,只要你我不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且放心。” 楚慎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不过顾及这桑若玺的名声到底是没敢说出来。 “太子殿下,你刚才好端端的哭了起来,这我也没说什么,眼下我突然反应过来,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该算我吃亏了呀,你不是要补偿我。” 桑若玺其实本就没打算追究这事,只不过是说出来逗一逗楚慎而已。 谁知道楚慎倒是放在心上了,急得脸色通红,想要解释又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桑若玺见楚慎这副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逗弄下去。 “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啊,我又不吓人。” 说真的,桑若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男子,她以前也是看过几个小说的,那里面的太子殿下都是威风凛凛的,哪有像楚慎这样动不动就脸红还会哭的太子。 她真的是有点怀疑楚慎是不是个男子啊,这倒像个女孩子一样喜欢哭。 “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你紧张什么,那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相信你也不会乱说,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 桑若玺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反正此事已经发生了,再说她也并没有太在意,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眼下,你还是想一想,我这个样子该怎么出去吧?” 楚慎点了点头同意了桑若玺的意见,不过眼下他该着急的还是要怎么出去吧。 他不能一直待在这亭子里面吧,再说这时辰也不早了,他也该回宫了。 “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要不,趁着现在没人,赶紧溜吧。”桑若玺眨了眨眼睛说道。 这让他怎么溜出去,他现在这副样子只要一出这个小亭子,马上就会吸引来别人的眼神注视。 035.环境大不同 桑若玺这人其实有些神经大条,就像刚才楚慎编的那个谎话,她二话不说就相信了,对于这些礼数方面的事,她也是真心不怎么在乎。 要不是府里面非要她来给葛永真道歉,她也是不会来的,不过她也算是同意了的,她不想做的事也没人可以逼她做。 “你不在意看到男人的身体?”楚慎没想到桑若玺还是像刚才一样语出惊人。 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在大明朝这种环境里,楚慎真想不明白,她怎么能,又怎么敢这样说话。 事实上,他都想去问一问摄政王是怎么教女儿的,不过他也喜欢上了这个桑若玺这种真性情。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看过。”桑若玺蛮不在乎地开口说道。 她以前在末世的时候,环境各方面条件不好,大家都为了生存,连吃喝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穿什么衣服,她经常能看到,半裸的男人或者女人。她对这些已经不怎么在意。 可对楚慎来说他的两世都是在古代,在各方面的思想上和桑若玺不一样。 “那照这么说,你看过很多男人了?”楚慎有些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想知道。 桑若玺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有什么的,对于我来说,男人的女人的都是一样的。” 楚慎顿时头更大了,这丫头在说什么,什么叫一样的,这能一样吗? “你说话一向是这么大胆吗?还是你只跟我说这些。”楚慎心里也有些好奇,虽然他对桑若玺这副不加掩饰的性子很欣赏,但他也不希望桑若玺在别人面前也是这个样子。 “当然是只给你说。”桑若玺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这种话难道她还能去给摄政王说,难不成还能给长公主说?她只是真爽些,又不是傻子。 楚慎心里顿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桑若玺能这么跟自己说话,说明是把自己当朋友,楚慎对于这一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不管在你看来是不是一样的,你以后还要多加注意,女子也就无谓无妨了,可男子,你多少还是要注意小心着些。” 看桑若玺这幅大大咧咧的样子,也知道她不是那种拘泥于礼数的人,就怕她哪天要是再把哪个公子的衣服抓烂了,那可就说不清了。 楚慎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桑若玺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他想不明白,但觉得桑若玺是可以值得交好的人。 “其实刚才也怪我手上力气太大,才会一不小心把你的衣服拽烂了。”她不知道原主力气大不大,反正她以前力气就很大,穿越了之后,她有一次偷偷试了一下,发现她的力气还是跟末世一样。 见桑若玺这么说,其实楚慎都不好意思开口,他会差点摔倒,还不是因为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情,但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告诉桑若玺,所以就只能默默的不说话了。 “对了,我去找个丫鬟,让她带你去换衣服吧,反正这是葛府的院子,也是你外祖父家,你应该也熟,让丫鬟带着你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总不能让楚慎就这样子一直光着坐在这里吧,还是要想想办法,帮忙让别人带着他去换衣服。 今日和楚慎一番交谈,她也觉得楚慎这人挺不错的,不像那些别的小姐公子们只会嘲笑,嘲讽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是摄政王而示好自己。 像楚慎这样的人,也是桑若玺比较欣赏的那种人,所以她不小心拽坏了楚慎的衣服,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我看外面丫鬟还不少,我去找一个机灵点儿的,让她带你过去换衣服,你意下如何?” 就算楚慎不在意,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只想着赶紧想个办法让楚慎换身衣服再说。 “不行,我不同意!”楚慎急忙大声喊到。 本来他心中就有些悲愤了,身子莫名其妙的被桑若玺看光了,但他也知道她的本意不是如此,而且算起来还算是桑若玺吃亏了,他也不想太过计较。 可他的身子已经被桑若玺看了,如果又叫过一个丫鬟过来,那他不就又被别人给看了吗?他可不想这个样子,这让他堂堂一国太子的脸面该往何处放。 更何况,失清白于一人,和失清白于大从……这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好吗? “不准去,我就是宁愿在这儿坐着,也不要什么丫鬟带我去换衣服。” 楚慎就怕桑若溪不顾自己的意愿,直接叫人来带着他去换衣服,大声喊道,言辞厉色地拒绝了桑若玺的意见。 桑若玺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她好心好意找人带楚慎过去换衣服,怎么这太子殿下还犯脾气了? “我说你也别在这个时候耍脾气了,难不成你真想光着身子在这坐一天不成?”桑若玺也不知道这人是闹什么别扭,只好好言相劝。 楚慎还真是有苦难言,真相他又不能说出来,可眼下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桑若玺,他也只能装傻了。 “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你万万不能去找什么丫鬟过来。”楚慎态度强硬,桑若玺也没办法,只好坐在那里盯着楚慎看。 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太子殿下又是犯什么毛病啊,刚刚莫名其妙的哭了不说,现在找人带他去换衣服,他也不愿意,这倒是和那些娇小姐们有的一比了。 “我现在是可以陪你坐在这儿坐一会儿,可是我一会儿也要走了,你真的想一个人,坐在这里,而且还是光身子。” 桑若玺无奈之下,只好陪着楚慎一起坐在这,但她待会儿就要走,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葛府。 楚慎心里也知道,桑若玺肯定是不能久留的,但他已经在桑若玺面前失去清白,可不想在被第二个女人看到。 “我……我不要什么丫鬟过来帮我。”楚慎还是拒绝了桑若玺的提议。 桑若玺现在莫名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哄小孩子的老妈子一样,而且哄的还是一个大龄儿童。 不就是换个衣服吗,这人怎么又不愿意了,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光着? 桑若玺又开始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了。 “既然你坚持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你。”桑若玺也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就没有心思再继续管下去。 作势便要走,楚慎一看桑若玺要走也慌了,急忙开口问道:“你要去哪儿?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是不要我的帮忙吗?”桑若玺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那你也不许走,你就在这里坐着。”楚慎现在颇像那些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 “好吧,我不走,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桑若玺倒也不是不想走,不过她也挺好奇楚慎为什么不去换衣服,就想留下来问清楚原因。 “你为什么不去换衣服,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桑若玺这话问得倒是很大胆。 楚慎直接快要气炸了,本来就因为被桑若玺看光了身子,心里而气愤的不行,但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眼下又被桑若玺这么猛烈一击,顿时心中难受起来,他还能说点什么?他也不想被桑若玺这么冤枉,可是事实的真相,他又不能说出来。 “桑大小姐,我虽然欣赏你的为人,但你也不能这么诽谤别人吧!” 楚慎现在真心是快要爆炸了,他就不明白了,桑若玺这小丫头片子,脑子里到底是装了多少的稀奇古怪的想法,怀疑这怀疑那的。 一开始是怀疑他被附身了,现在又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就是再好的性子也要被惹恼了。 “我也不想这么想啊,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换衣服?你不去换就说明有问题。”桑若玺可不信邪,她就不信了,楚慎不愿意去换衣服肯定是有原因的。 “难道我不愿意去换衣服,就有什么特殊癖好了吗?你这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些。”楚慎没好气的说。 桑若玺也自知理亏,但凡像他们这样子有点身份的男,人应该很忌讳别人说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更何况他还是一国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人,更不允许有一丝污点。 “对不起啊,我只是胡乱猜测,你也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习惯了。”桑若玺小心翼翼的看着楚慎。 楚慎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知道桑若玺的性子是这样,更别提他心里对桑若玺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这一切的的一切都令他无法说出口,只能憋在他的心里,想来这些事情,他这辈子都要烂在肚子里了。 “你以后可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桑若玺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以后绝对不乱说,你放心。”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换衣服?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是女孩子,你在我面前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楚慎这才想起来桑若玺可是女孩子,他就这样子一直光着上身坐在桑若玺面前,实在是有失风度。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去换衣服。”楚慎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去换衣服。 “好吧好吧,你快说,我答应你便是。” 036.背后说人 楚慎沉默了一会儿,思考该怎么开口说出来。 “你带我去,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般模样。” 这已经是楚慎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了,好歹桑若玺已经看过他的身体了,也无所谓了,如果是别人来,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桑若玺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为什么要我带你去,难道我看着一副很闲的样子?” 她就不明白了,这换个衣服还挑人不成,还非的要她带着才去。 楚慎别扭的点了点头:“除了你,我不接受别人带我去。” “那我要是不同意,你真的就不去了?”桑若玺挑了挑眉,她就不信了,楚慎还真能就这样子淡定的坐在这里。 楚慎脸色僵硬,他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说服的了桑若玺,可是……他也决不能让第二个女人看到他的身体。 “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我也只好拉着你作陪了,想来你也很乐意。”楚慎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反正他没办法离开这里,桑若玺也别想走。 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桑若玺有些无语,难不成是她给了楚慎一种她很好说话的错觉吗?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和他在这里干坐着,她也不是他想留就能留下的。 “恕不奉陪,我先走了。”已经和他呆的够久了,说不定葛永真和桑若琬一段时间看不到自己又会找过来,她可不想引火烧身。 桑若玺作势就要走,楚慎急了,她走了他一个人要怎么办,也无法给自己的侍卫传信,难不成还真的要在这里待下去不成。 楚慎面色慌乱,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拦住桑若玺,急得快出来了。 “你走就走吧,可别忘了我这衣裳是怎么破的,我又为什么要傻坐在这里。” 他就不信桑若玺还真能把自己这样抛下不管,经过和桑若玺的相处来看,桑若玺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而且从桑若玺刚才想要赔自己衣服的态度来看,也是个做事认真负责的人,他就不信他都这样说了,桑若玺还会抛下自己就走。 楚慎还真猜对了,桑若玺本来打算走了,但听楚慎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有些实在过意不去,毕竟他那衣服也算是自己撕坏的,如今抛下他一个人走也确实不太妥当。 “算我欠你的,行了,什么话也别说了我也不去找什么丫鬟了,你也别傻坐着了,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桑若玺无奈的说道。 楚慎脸色顿时激动起来,他就知道桑若玺不会抛下他不管,看来他赌对了。 见楚慎一副激动的脸色,桑若玺心里有些不满,她这是被他给威胁了? “你也别高兴太早,我是答应了要带你去换衣服,可是这又不是我家,这是葛府,我又不认路,我要怎么带你去?” 桑若玺这么一说,楚慎才想起来也对,这是葛府,桑若玺又不熟悉,他也确实是没办法带自己去。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真的要在这里坐一宿不成?”他可不想就光着身子在这里干坐着,他要是不回宫那宫里还不乱了套了。 再说了,他如果迟迟不出现,葛府中那些人肯定会过来找他,如果被侍卫们找了过来不就露馅了吗,不就什么都看光了。 光是想到这些楚慎已经脸色僵硬了,他还要脸面,如果被人看到,他这太子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这可是你外祖家,我不清楚很正常,你呢?你难道不应该知道一点?”楚慎虽是太子,但也是葛丞相的外孙,不可能不知道府里的布局位置。 楚慎皱了皱眉,他是真的不清楚这里,他本来就不是‘本人’,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再加上他与葛丞相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很少来葛府。 桑若玺见楚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就明白过来了,“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我是不太清楚,葛府我也许久未到,并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一些改变。” “算了,看来是不能靠你了。”桑若玺无奈的摇了摇头,仔细回想着她对葛丞相府的记忆。 她好像记得葛永凰的小书房就在这附近,也不知道好不好找。 桑若玺能知道这些也还是多亏了原主对葛永凰疯狂的迷恋,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回忆一番,桑若玺已经大致掌握了葛永凰小书房的位置。 “我好像模模糊糊的记得葛永凰的小书房的位置,哪里应该有他平日里用来换洗的衣裳,我们先去那看一看情况。” 楚慎本就慌乱无措,一副全凭桑若玺做主的意思,他现在只想赶快解决自己这副尴尬的状况。 “好,听你的,我们快些走吧。”虽然这地方是挺隐蔽的,可万一要是有人来他不就完了吗。 桑若玺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示意楚慎跟在自己身后,以免被别人不小心看到。 “我走前面查看情况,你就跟在我后面,如果有人过来,我会给你打手势,你就先躲起来。” 虽然现在看着是没什么人,可就怕万一,楚慎知道桑若玺的好意,也点了点头,紧紧跟着桑若玺。 两个人一路上躲躲藏藏的,一看到有人过来桑若玺急忙让楚慎隐蔽起来,所幸遇到的人也都是好打发的人。 “快躲好,前面有人来了。”桑若玺低声说道,楚慎连忙躲到一边的大树后面,小心的观察着桑若玺的动静。 “桑大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来人轻笑着问。 桑若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回答,“原来是陆小姐,好巧,我在这里看到一朵花,就停留了些时间。” 桑若玺认得这个女子,平时喜欢跟着桑若琬一起混,还借机嘲笑过自己,她就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又来找自己麻烦了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陆小姐一脸紧张的说完,看了看桑若玺的脸色,见桑若玺没说什么,急忙走了。 桑若玺愣在原地,她很吓人吗?怎么这姑娘一看到她就跑呢? 其实那陆小姐平日里也只敢跟着桑若琬狐假虎威而已,哪里敢真的去欺辱桑若玺,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再加上桑若玺今天狠狠的嘲讽了一番葛永真和桑若琬,把这陆姑娘可是给吓坏了,就怕桑若玺来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自己以前可没少做欺负桑若玺的事情,她家里父亲也只是一个小官,哪里比得上摄政王,更别说还有一个镇国长公主。 见那位陆小姐已经走了,楚慎这才从大树后面出来,“你和哪位小姐有过节?她怎么那么怕你。”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什么都没干,她怎么就那么怕我。” 桑若玺无辜的摇了摇头,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这个陆小姐跟着桑若琬欺负过自己,可她又没有去报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算了,不想了,眼下还是你的事比较重要,我们还是先去找葛永凰的小书房为好。” 桑若玺纠结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也就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以后总有机会知道这件事的原因的。 “麻烦你了。”楚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用衣服的事来威胁桑若玺本就很没有风度了,现在看着桑若玺为了保护自己一副紧张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内疚起来。 “这衣服本来就是我弄坏的,我自然有责任帮你。”桑若玺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先解决楚慎的状况。 楚慎听桑若玺这么说,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不过在心里还是记下了这件事。 两人继续小心翼翼的往目的地摸去,桑若玺根据记忆里的位置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已经出现了熟悉的景色,想来离葛永凰的小书房也不远了。 “应该快到了,你小心一点。”桑若玺仔细盯着两边的小路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这才示意楚慎出来。 “这就好,终于到了。”楚慎松了一口气,他都快要忍不住了,还好已经快到了。 桑若玺刚想往前走,冷不防听见两个女子谈话的声音。 “永真姐姐,我代我姐姐给你说声对不起,你别生她的气。”桑若琬温柔的嗓音听着倒是好听。 桑若玺暗自撇了撇嘴,桑若琬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也真的让她反胃,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白莲花,而正好,桑若琬就是一朵大白莲花。 楚慎也听见了葛永真和桑若琬说话的声音,跟着桑若玺停了下来,不敢往前。 “琬儿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像桑若玺那样的人你又何必替她说好话,她整日里就知道欺负你。”葛永真一副替桑若琬鸣不平的口气说道。 桑若琬面色委屈,“就是她再怎么过分,我与她也总归是姐妹,是一家人,怎么能不管呢。” 葛永真见桑若琬这么说,心里更加心疼起来桑若琬,今日若不是太子哥哥在场,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桑若玺的。 “你放心琬儿妹妹,你不敢说,我来替你说,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肯定会帮你的。” 桑若琬顿时感激的看着葛永真。 037.谁暗恋谁? 躲在假山后,听着桑若琬和葛永真说话的声音,桑若玺不由冷哼一声,就凭葛永真还想教训她,当真痴心妄想,还是回家多练几年吧。 “咳咳……”楚慎突然动了动。 “你干什么?”桑若玺一脸警惕的看着楚慎,她正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两个人编排自己,谁知道楚慎突然碰了自己一下。 楚慎一时尴尬,他不小心没站稳把桑若玺推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桑若玺急忙拽着楚慎蹲下,“嘘,别说话,她们过来了。” 桑若玺的声音刚落下,随后便传来了桑若琬和葛永真的声音。 “永真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大姐她最近有些不一样了。”桑若琬想了想,开口问葛永真。 “怎么了,难道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葛永真虽然觉得桑若玺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感受不大。 像桑若琬和桑若玺从小一起长大,对桑若玺的脾性知道的最清楚,桑若玺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嗯,我觉得有些蹊跷。”桑若琬想了想桑若玺这几天的态度和行事作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说,他会不回是假装的啊?在跟我们玩心眼?”葛永真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个……我觉得还很有可能。”桑若婉回想着桑若玺的态度,若有所思的回答。 本来桑若玺和楚慎还在一旁的小路上蹲着,看见桑若琬和葛永真有往过来走的趋势,赶忙拉着楚慎躲进了一旁的假山之中。 这时在假山后面的楚慎看了看桑若玺,也觉得桑若玺和传闻里的有些不一样,桑若玺看到楚慎那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禁翻了个白眼,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楚慎。 外面又传来桑若琬和葛永真的对话声:“自从我大姐那次醒来之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以前和母亲关系和睦,可现在却顶撞起母亲来。” 桑若琬是怎么想的想不明白,虽然她从前是嫉妒母妃对桑若玺比对她好,可这次桑若玺却像变了个人一样,连老王妃也敢随意顶撞了。 葛永真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这次桑若玺确实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她一时间也不清楚这桑若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变了。 “是啊,永真姐姐你想想,我大姐她从前有对爱慕永凰公子,可现在呢,还侮辱起永凰公子来。”桑若琬这一点也是最看不惯的。 她以前就讨厌桑若玺追着葛永凰跑,现在更是讨厌桑若玺出口嘲讽葛永凰,像永凰公子那样的人,怎么能被桑若玺这样的草包辱骂。 葛永真一想到自己哥哥刚才遭受到的羞辱,心中也是气愤,“她是吃错药了吧,想我哥哥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就她那副德行也配说我哥哥,真真是不要脸。” 桑若玺不过是一个名声扫地,性格嚣张跋扈的女子而已,爱慕自己哥哥也就算了,一看得不到手,就又出口污蔑,真是没有教养。 “不管她再怎么做,我哥哥和她都是不可能的,像我哥哥这般的公子,肯定是要娶一个才华横溢,性情温婉的女子才对。” 葛永凰在葛永真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低,她一直觉得除了太子殿下楚慎,也就只有自己的哥哥是数一数二的俊才。 “永凰公子可是年纪轻轻就是状元之才,必然是有大好前程,想来也能有中意的女子。”桑若琬心中对葛永凰也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她不敢在葛永真面前说出来,虽然她与葛永真关系好岁有,可这种事也不能随便说,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变得和桑若玺一般。 两个人却不知道此时正躲在假山里的楚慎和桑若玺已经把她们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 桑若玺心中不屑,也不看看葛永凰那小身板,她会喜欢葛永凰?真是笑话。 自己那个妹妹也是惯会捏酸吃醋的,平常在府里,什么都要挣个第一,嫉妒王氏对自己比对她好,却也不看看,王氏只是在捧杀而已。 有时候摄政王也会带一些东西回来分给府中的姐妹,因为原主性子骄傲惯了,府中下人们也不敢怠慢她,所有每次自然她都是第一个来挑选的。 这个时候桑若琬就会跳出来,带着桑若琴一起来挤兑原主,说什么大家都是姐妹,哪有让她先挑的道理。 桑若玺不得老王妃的喜爱,倒是桑若琬惯会撒娇卖痴,讨得老王妃的欢心,自然老王妃就要偏向桑若琬。 也是原主不会说话,每次被桑若琬欺负了,还不知道反击,每次只要王氏一出面,桑若玺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想到这里,桑若玺也是挺无奈的,明明这原主有着一手好牌,却偏偏被她自己给打乱了,被继母养歪不说,连一个跟着桑若琬的小庶女都敢狐假虎威欺负她。 “希望原主下辈子投胎能有个好家庭。”桑若玺心里默默的想着,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那她自然要把这一手好牌打的更加漂亮才对,这才符合自己丧尸女王的身份。 一旁的桑若玺心中正想的精彩,可苦了楚慎了,刚才一不注意被桑若玺拉倒了这假山之中,可谁知道这假山位置狭小,此时容纳了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挤的密不透风了。 其实就算挤一些也无所谓,他也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可关键是现在两个人正挨得紧紧的贴在一起,更别说他还光着上身,只能感觉到桑若玺的衣服在自己的胸膛轻轻划过。 直把楚慎弄的面红耳赤,他哪里经历过这些,上辈子一直洁身自好,直到被送去和亲死在半道上,哪里和一个女子这般亲密过。 虽然来了大明之后,皇后给他塞过一个宫女,可那时候他正是每日担惊受怕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事,能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让别人知道就不错了。 所以说楚慎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单纯的太子殿下而已,而且为了自己的清白他连宫女给他洗漱都不愿意,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可眼下和桑若玺这般亲密的挨在一起,楚慎心中真的是羞涩难当。 看来他今日不宜出门,谁知道这一出来就被看光了身体,还和女子来了个亲密接触,眼下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躲在假山之中也不敢说话,毕竟桑若琬和葛永真就在不远处,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妙了,毕竟桑若玺和楚慎孤男寡女的躲在假山之中,谁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恐怕不等桑若玺出了葛府,这流言就要满天飞了。 桑若玺看了眼楚慎,发现对方脸色有些红,也没觉得不对劲,就继续去听桑若琬和葛永真的对话了。 “桑若玺不会是想引起我哥哥的注意才突然变了个性子,才会奚落我哥哥吧。”葛永真一下子想到了这里,毕竟桑若玺以前迷恋葛永凰的事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桑若琬瞪大了眼睛,仔细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以前桑若玺为了葛永凰可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过,这突然说不喜欢了,谁都不会信的。 “大姐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她为人虽然跋扈,可性格却还算单纯,肯定想不出来这样的办法来。”桑若琬已经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才不会让桑若玺好过。 葛永真眼下是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了:“琬儿妹妹,你也别再替她说好话了,我看她这次恐怕就是在欲擒故纵,想要引起我哥哥对她的注意。” 葛永真越想越不对劲,这桑若玺平时见了她哥哥,那次不是百依百顺,做足了温柔可人的假样子,现在怎么会突然出来辱骂她哥哥,一定是桑若玺想出来的新花招。 桑若琬一副担忧不解的表情看着葛永真:“可是大姐她这么做,不是名声就毁了吗,哪有女子主动去追求男子的,更何况还是永凰公子。” 其实桑若琬心中是嫉妒桑若玺的,她也喜欢葛永凰,却不敢像桑若玺一样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只能默默的注视着葛永凰。 像永凰公子那样美好的人,怎么能让桑若玺给玷污了,桑若琬心中怨恨桑若玺,本来和自己抢母妃也就算了,眼下又来抢永凰公子,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姐姐。 “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早就是我们满京城的笑话了,现在谁不知道她仗着自己家的权势去欺压别人,连五岁小儿都知道她桑若玺的大名。” 葛永真不屑的笑了笑,就算她桑若玺想要对自己哥哥欲擒故纵,可也不看看是谁,别的男子说不定会中招,可她的哥哥才不会上桑若玺的当。 “我哥哥平日里最讨厌别的女子看着心,还相出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和他搭讪,如果真的想要与我哥哥交好,像桑若玺那样的蠢办法是不可能的。” 葛永真说着这些还颇有些得意,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也是与有荣焉的,就那些胭脂俗粉,别说她哥哥了,连她都看不上,更别提大名鼎鼎的永凰公子。 桑若琬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暗暗的记下葛永凰的喜欢,想着以后改如何去接近葛永凰,她有把握让葛永凰喜欢上自己,毕竟她可比桑若玺好多了。 038.男女之情? 假山外,桑若婉和葛永真还在说话,假山里,桑若玺和“衣衫不整”的楚慎面面相觑,桑若玺百无聊赖地听着外面两个人渐渐偏远的话题,若说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从他们的话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随着两人话题渐渐偏离,桑若玺便觉得有些无聊了,但此时她又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呆着等外面两个人走。 这样之下,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和她此时同样境地的太子楚慎身上,刚才的事故让楚慎此刻上半身都裸着,露出了小麦色精壮的皮肤,看不出来,这位太子的身材还挺不错,放到她生活的地方,也是可以活下来一段时间的。出于欣赏,桑若玺又往楚慎的身上多看了几眼,而被她打量的眼神来回照射下的楚慎,心中却几乎要羞愤地撞墙而死! 桑若玺来到的这个世界,虽然不像楚慎所在的女人为尊那样,但女性的束缚还是有的,若是衣衫不整在男子面前,肯定是会被人诟病的,就连之前桑王氏那样不待见女主,也没想过让她的清白受损,摄政王的嫡长女,也是有其尊严和骄傲的。 这种情况下,来自以女为尊的世界的楚慎就好像这个世界在他人面前衣衫不整的女子一样,“清白”什么的都没有了,不过生长在未来的桑若玺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脑海里还在打量着楚慎,于是,在她赤裸裸的目光下,楚慎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远离这个冷静又强大的女人。 桑若玺奇怪地看了楚慎一眼,不明白楚慎为何突然之间离她远了一些,还奇怪地把身子往另一边转了一些,桑若玺不信邪,又往旁边挪了挪,果然,楚慎也往旁边挪了挪。 楚慎看似冰冷严肃的脸都快坚持不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身体已经快微微僵硬了。 于是桑若玺终于不无聊了,和楚慎“很开心”地玩起了你挪一下我挪一下的游戏。 “谁!”葛永真突然听到了一点点奇怪的声音。这正是假山里的桑若玺和楚慎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 “有声音吗?我为什么没有听到?刚才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人。”桑若婉有些不安,刚才她和葛永真的话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 “吱吱——”有个小老鼠从他们面前迅速跑过。 “原来是只老鼠。”桑若婉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恶心,“也不知道下人们怎么打扫的,居然让人看到老鼠,我们还是先走吧。” “也好。”葛永真赞同道,又看了一眼假山的位置,才在桑若婉的催促下走了。 等外面桑若婉和葛永真两人渐渐走远了,才从假山中出来,她望着葛永真离去的方向,皱眉思索,倒是她小瞧了葛永真,没想到这人的警惕性那么强。 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 桑若玺对于葛永真所说的关于她性格大变的疑惑她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末世多年的生活经验让她养成了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的习惯,毕竟每天为了生存下去都要绞尽脑汁,这样一来,这些人的小心思对于桑若玺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即使知道了,没彻底惹怒到她的底线,她也会放任自流。 不过若是按照原来的桑若玺的性格,不是被这些人给阴了都还不知道。 桑若玺把身上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就有些奇怪的楚慎,突然发现楚慎此时耳朵和脸莫名奇妙地红得要滴血的样子,再细看,桑若玺发现楚慎的呼吸也比平常快了许多,即使是楚慎故意遮掩也能感觉得到。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看见楚慎这样子,桑若玺有些担心楚慎是不是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受了伤生了病,毕竟,之前的楚慎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幅样子过在,但想到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看见这样令人眼前一亮的楚慎,也是挺有趣的,不过她没有心思打趣楚慎,毕竟楚慎现在这幅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我……我没什么事,你——做什么!”楚慎满脑海里都是刚才两人紧紧挨着时桑若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他一直知道,桑若玺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性格变了之后,桑若玺身上,就带着一股更加吸引人的气质,他此时的反应,除了长久以来生活环境带来的认知让他觉得羞射外,更有的是面对桑若玺时才有的特别的感觉。 “我看你脸这么红,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有点发热,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桑若玺莫名其妙地看着此刻像炸了毛的楚慎,有些不知所以,手上残留着楚慎脸上的热度,桑若玺特别认真道:“你额头特别烫,应该是有些发烧了,回去的时候记得找太医来看看。” 楚慎此时倒是真的有苦说不出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因为现在这幅样子感到不好意思了吧,别说是桑若玺,就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他现在可是当朝的太子“楚慎!”只是桑若玺一脸坦荡的样子又让楚慎有些气急败坏。 “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看见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光着上身,就不会不好意思吗?”憋了半天,楚慎终于憋出了一句看似正常的话。 当然,这句话放到其他女孩子身上,肯定是适用的,只是放到从未来来到的桑若玺身上,便成了一个笑话,桑若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不过好在她也为自己辩解了一下:“衣衫不整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难倒没有想过自己这幅样子让别人看到了,会对我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太子殿下难倒不应该深深的反思一下,为自己做出的行为感到羞愧,对我感到歉意吗?” 信口开河,当属桑若玺最强,战斗力负五渣的太子楚慎,完败。 “好了好了,太子殿下,今天这件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出去了以后你继续做你的太子,我继续当我的摄政王嫡长女,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好吗?”桑若玺看见楚慎越发红的脸,退了一步,开始想起了后事。 今天,她算是把葛永真和楚慎都得罪了,以桑若婉对她的那股厌烦劲,回府之后肯定会向王氏和老王妃颠倒黑白,夸大她的罪行,至于怎么处罚她,桑若玺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无非是一边拼命地说自己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一边又朝死里给她泼脏水,导致老王妃对她的处罚更重。 桑若玺无意和桑若婉与王氏争论到底谁对谁错,但是无故受到一些无妄之灾也不是桑若玺的性格,桑若玺笑了笑,想到自己回家后的样子莫名有些期待。 “你笑什么?”楚慎看见她一会儿又沉思,一会儿又笑得踌躇满志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不由减少了一些刚才的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我今天得罪了太子殿下又得罪了葛永真,我那个好姐妹,可不会轻易地放过我。”桑若玺眼珠转了转,又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楚慎皱了皱眉头:“你没有得罪我。”桑若玺虽然有些举动在他人看来有些出格,但对于习惯了女性强势的楚慎来说却是正常无比,何况,桑若玺对葛永真做的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念及此,楚慎又强调了一遍:“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怪你。” 桑若玺没想到楚慎会这样说,或者说,没想到楚慎会这样认真地给她说“你没有得罪我”,她对于这个之前看起来冷冰冰的太子殿下更加多了一些好感:“谢谢太子殿下,其实我没有得罪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桑若婉认为我得罪了您。” 楚慎一下想明白了这其间的弯弯绕绕,想到脑海中有关于摄政王一家的私下的流言蜚语,皱眉道:“你在家过得不好?” “挺好的,我母亲什么都为我着想,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为我做了。”桑若玺笑道,都说爱之深责之切,放任子女又哪里是一个父母该做的。 只是可怜了桑若玺一个嫡长女,没了生母,活得还不如一个继室子女。 想到这儿,楚慎看向桑若玺的目光,便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同情,桑若玺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知道楚慎在想什么,她无意向楚慎再透露更多,既然楚慎上了心,之后的事,他自然便会去查,亲眼看见总比用语言来说的更直观些。 “太子殿下,你不回去换身衣服吗?现在这样子,让人看见了,可会让人误会的。”桑若玺故意转移了话题,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的脸上又出现了恼羞成怒的样子。 桑若玺笑了笑,看见楚慎慌不择路地离她远去。 她哪里知道,楚慎的恼羞成怒,不仅因为自己的容颜有损,更多的是被她这幅大大咧咧地样子给惊到,在这个特别的女子面前出了洋相,想不恼怒才怪。 只是显然,桑若玺脑海中那跟名为“男女之情”的弦并没有接上。 039.羞涩不已 桑若玺原本只是想逗逗楚慎转移话题而已,谁知道这太子殿下直接给她来了个转身就跑,留下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什么情况,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跑吗?还是说,她真的很可怕,这已经是第几次把楚慎给吓到了,他一个太子,有必要这么胆小吗? “你还要不要去换衣服了?”桑若玺无奈的喊道,也怕周围有人在,也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声,谁知道楚慎这家伙还倒是越走越快了。 刚刚是谁一脸严肃的说要她带着来换衣服的,现在又是谁跑的像兔子似的一溜烟就没没人了,桑若玺已经在怀疑楚慎是不是在逗自己玩了。 “算了,这人要走就走吧,也省了我的功夫,我还是先回正堂去。”刚才看见桑若琬和葛永真在这附近,说不定是来寻她的,她还是快些回去,以免又被别人背地里说是非。 瞅了楚慎跑走的路口一眼,见楚慎还是没有人影,想来应该是找到办法了,这下她也可以轻松轻松了,桑若玺作势就要走。 她又不是傻子,人家都跑了,她还傻在这里干什么,楚慎毕竟是太子,肯定有的是人想要巴结他,也不需要她来管。 桑若玺哪里知道,楚慎会突然跑走,其实是内心羞愤。 楚慎一时冲动之下给跑走了,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定睛一看,周围全是他不熟悉的景色。 “这葛府怎么这般大,这又是什么地方。”楚慎已经懵了,这下子他要怎么办,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耳边听着不远处有一群小姐们说笑的声音,楚慎皱了皱眉,这地方离正堂是越来越近了,可他现在这副打扮,如果被人看见了,那他还要怎么做人。 楚慎内心正在纠结万分,一方面是迫切的想要赶紧换上衣服,一方面又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心中纠结。 早知道就忍住了,楚慎这时候后悔起来,他就不应该因为自己那点特殊的感觉而自己一个人跑走,按桑若玺的性子,肯定已经走掉了,本来就是他威胁桑若玺,她才肯陪着自己来,这下子突然被自己丢下,只怕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楚慎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这是在大明,又不是他原先那个国家,他到底是在害羞什么。 人家桑若玺一个姑娘家都不在意,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这般胆小,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算了,还是先回去找找看葛永凰的小书房吧,”让他这副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楚慎看了看周围,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想着原路返回。 才走了没几步就碰上一堆他不想碰见的人。 桑若玺已经打算要走了,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楚慎跑走的方向,等了一会见还是没人,就摇了摇头打算走了。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有动静,桑若玺转身一看,瞪大了眼睛。 “你别走,等等我。”楚慎不知道时候又给跑回来了,正急切的呼喊桑若玺。 桑若玺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楚慎,“你怎么又回来了?”看他这副跑的急切的样子,应该是没来得及找人帮忙,桑若玺瞅了一眼楚慎还光着的上半身。 楚慎这人虽然性格还是带了些女尊国的内向羞怯的性子,可也有自己的坚持,虽然在桑若玺面前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丑了,但他还是本能的想要掩饰过去。 “我想着丢下你一个人姑娘家在这也不太好,就又回来了。”楚慎紧张的解释道,眼神也不敢和桑若玺对视。 桑若玺有些不相信,她就今天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被这太子殿下给耍了几回了,她可不会再上当了。 先是给她来了个突然袭击,衣服坏了而已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给她吓得不轻,接着又来了娇脾气,还非要让她带着来,才肯换衣服,桑若玺无奈只好带着来了。 谁知道这又突然给跑掉了,弄的她也是一阵茫然,搞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桑若玺看着楚慎,面色疑惑的问道,就楚慎这性子,虽然她和他只相处一会儿,但也能摸个五六分,他可不像是那种为了姑娘,会专门又跑回来的人。 就像那个葛永真,还是他表妹呢,也没见他对人家有几分怜惜。反倒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做的。 楚慎一时尴尬,他总不好说自己是一时羞愤才会跑走的吧,总不好告诉桑若玺自己心中对她那些若有若无的感觉,人家姑娘还什么都没说,他要是先说出来,这不是很尴尬。 “我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男儿家,放你一个姑娘在这儿也不好说的过去,本就是我要拉上你过来,要我丢下你一个人走了,这样也不合常理。” 楚慎现在只想着用什么理由唐塞过去,既不能让桑若玺知道他的事情。也不能让桑若玺觉得自己是在耍着她玩儿。 桑若玺从前在末世生活的时候,见过的人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她眼中,都有着不一样的地方或许是奇怪的地方,所以楚慎虽然行为有些奇怪,但在桑若玺看来也没有什么。 桑若玺想了想也就接受了楚慎的说法,继续和楚慎一起寻找葛永凰的小书房来。 “他的书房应该就在附近,刚才葛永真和桑若婉来过这里,说不定这一待会还有人回来,我们两个要小心一点。” 桑若玺这人一般做一件事情前都喜欢提前打算好,下面的步骤和方法,这地方也不算隐蔽,而且也毕竟是葛永凰的书房,说不定会派人把守,他们两个就这样冒冒然的过来,会被别人当成不怀好意的人也说不定。 再说既热葛永真和桑若琬都能过来,说明这地方可能待会儿可能还会有人过来,她和楚慎必须得打起精神小心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楚慎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如果自己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更别说还是和桑若玺一个姑娘家呆在一起,这要是被人看到的,他们孤男寡女的,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这次谢谢你,若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一定会感谢你。”楚慎认真地认真地看着桑若玺说道,既然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再说性格也非常对自己的胃口,他当然不想让桑若玺觉得自己是个利用别人的人。 桑若玺对于像楚慎这样子处在皇权中心的人做朋友没有什么兴趣。毕竟自己的外祖母是镇国长公主,父亲还是摄政王,如果她和楚慎来往甚密的话,被有心人传出来那就是事儿了。 她只是顶替了原主的身子,但长公主对她也确实是很好,她不想辜负了长公主的一番好意,也不想给她带来麻烦,所以这些事儿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谢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再说你这衣服也确实是被我弄坏的,我是要对你负责,但此事过后希望我们就没有什么交集。” 楚慎顿时面色僵硬起来,见桑若玺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也没敢再去打扰,跟着桑若玺继续往前走,寻找着葛永凰的小书房。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桑若玺要拒绝和自己有交集?难道自己让她觉得是喜欢利用别人的人,还是只是为了接近她而得到别的东西。 楚慎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何意,你莫不是因为我威胁你来带我换衣服,从而觉得我是不怀好意的人吗?” 他欣赏桑若玺的性子,因为他觉得桑若玺很像他那个国家的女子,能够让他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被桑若玺就这么无情的拒绝,楚慎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男女有别,此事过后,我希望我与太子殿下就不要再来往了,免得被人说三道四。”桑若玺也是一番好意。 毕竟楚慎是一国太子,和女子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来对他也不好。 “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你也不想看到我再被流言所扰吧。”桑若玺知道楚慎为人还算正直,被她这样一说,楚慎肯定会觉得不应该再和她有联系,自然的会想明白,不再和她有交集。 楚慎这这才想起来桑若玺虽然像那里的女子,可这毕竟是在大明,和她有太多交集会被别人说三道四,再加上和葛永凰的事情,现在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要是再加上他,还不知道这留言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此事是我欠考虑,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楚慎歉意地看着桑若玺,他还以为桑若玺是讨厌自己才会这么说,原来她也是有苦衷的。 “我没有介意,这点小事我还不会放在心上。”桑若玺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她也只是不想有更多麻烦而已。 040.出人意料 楚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心疼桑若玺,也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明明是个性格开朗,为人直爽的姑娘,却被别人给传成那个样子。 想来在继母手中生活是不会太过美好的,虽然摄政王妃有被别人所称赞的美名,但恐怕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到吧。 就像他一样,虽然在那个国家的时候,他只是个皇子,因为父妃去世的早,加上也不得母皇的宠爱,他也是经常被别的皇女欺负。 楚慎到现在为止心中还是有些胆怯,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了,可他有时还会梦到以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不善言辞,别的皇女总爱欺负自己,就连那些和他同为皇子的兄弟也会来欺负他,楚慎当时也不明白,大家都是地位普通的皇子,为何要自相残杀。 后来他想明白了,正是因为处在同样的地位中,别人会觉得他比你优秀,总想着要来踩你一脚才高兴。 后来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就渐渐的沉默下来,那些人见他无趣也就慢慢的很少再有人来找自己了。 再后来他被选中去和亲,心中害怕的同时还有着一种名为窃喜的情绪在蔓延开来,他终于不用再忍受自己的那些姐妹兄弟了,他要离开她们了。 可谁知道他死在了半路上,死前他却没有伤心害怕,他只是想着,下辈子生在一个平凡的人家就太好了,就不用再经历这些。 上天或许是怜惜他,意外的让他重生在了大明,在这里他不用小心翼翼的做那个唯唯诺诺女尊国皇子,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因为他的身份比别人都要高几层。 但这里也让他陌生和慌乱,在他记忆里那些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的男子却个个都是一国之官,本应是养在深闺的他却做了太子。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怀疑又惊慌,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之后等待着自己的还是和亲之路,当他在这里生活了近三年之后,他也渐渐的习惯了这里。 楚慎心中很庆幸自己能够在大明得到新生,和桑若玺比起来,自己算是很好了,虽然桑若玺的身份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可却生活的很难吧。 打量着桑若玺沉静的侧脸,楚慎心中愣愣的想道,有个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继母和喜欢在外人面前抹黑自己的妹妹,想来她的心灵也不好受。 “你觉得葛永凰这个人怎么样?”楚慎冷不丁的问出这个问题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问出口之后才觉得有些尴尬,楚慎有些紧张的看着桑若玺的表情。 桑若玺微微一愣:“葛永凰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我有关系吗?我是我,他是他,我无权去评价别人。” 这还是原主的锅,桑若玺心中微微叹气,像原主这样追男人追的人尽皆知的还真是厉害,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从前在末世这种事她也不是没见过。 像在末世大家对感情之事都是很开明的,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当然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才好,可原主这是在古代,像原主这样的行为,只会给别人留下诟病的把柄。 桑若玺大概也明白楚慎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想必那些流言蜚语,楚慎也听得不少。 显然桑若玺的回答让楚慎觉得甚是开心,面色轻松起来:“你说的很对,别人怎么样和自己无关。” 楚慎赞赏的看了眼桑若玺,他就知道桑若玺不会让自己失望,也很清楚桑若玺绝对不是别人口中的那个草包。 “对了,你刚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见你跑的气喘吁吁的。”桑若玺好奇的问道,刚才见楚慎有些慌乱的跑过来她就想了,碍于当时不好开口,现在想起来了,还是很好奇。 楚慎顿时面色尴尬,这又是遇到他的难办之处了,他又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来,只能是搪塞过去。 “我,我没遇到什么事,就是担心你,所以就跑的有些急了。”楚慎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一样。 桑若玺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这太子殿下真当自己是傻子不成,假话真话她还是分得出来的,再说了,他那一脸紧张的表情,任谁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问了。” 楚慎顿时松了口气,桑若玺又接着说道。 “不过,下次你要是对着别人撒谎,先把你那脸上的表情控制一下。” 桑若玺没好气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他这太子殿下是怎么当的,撒个谎都这么没水平,桑若玺想着听到的关于太子的传闻,撇了撇嘴,看来这人也是和传说不符啊。 “……”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这个中因由他不能说,这说出来要是被当成妖怪了烧死可怎么办,他好不容易得来一世性命,他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其实楚慎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刚才一时羞愤跑走之后,没过一会儿就后悔的不行,想回来找桑若玺,可因为不认识路,所以磨蹭了好久。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路了,还没来得及兴奋一会儿,猛然间看到有几个说说笑笑的丫鬟正往过来走,楚慎一下子就惊呆了,这个时候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转身就跑的姿态。 还没等他跑远,一个眼尖的丫鬟就已经大声叫了起来,吓得楚慎急忙快步离开了此地。 隔了好远还能听到那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刚才有个男子从这里跑过去了,还没穿衣服!” 其余几个丫鬟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圆脸丫鬟有些害怕的四周张望了一番,小声说道:“我们是不是要告诉主子,万一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混了进来可怎么办。” “对,小菊我们赶紧去报告给管家吧,说不定还能得到奖赏什么的。”另一女子反倒是有些兴奋。 几个丫鬟一合计点了点头,赶忙去告诉了管家,只可怜楚慎被自己家外祖父的丫鬟当成了窃贼还要给上报。 慌张的楚慎慌不择路的跑错了方向,直到他发现周围的景色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过来。 自己只顾着逃跑了,也没注意是往哪里跑,结果给跑错地方了,这下糟了,也不知道桑若玺还会不会在原地等自己。 楚慎烦躁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确定那群丫鬟已经走远之后,又原路返回,这才找到了桑若玺,楚慎才松了一口气。 “别紧张,我都说我不问了,你抖个什么劲啊。”桑若玺无语的看着楚慎,她好奇心也不是很重再说这事也和她没有太大关系,既然楚慎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不过,这家伙在这抖个什么劲,有必要这么紧张? 楚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刚才跑的太急,腿有些抽筋。”他在桑若玺面前算是里子面子全没了,楚慎欲哭无泪。 桑若玺眨了眨眼睛,朝楚慎的腿看去,嗯,大长腿,可就是一直抖个不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什么毛病呢。 “你这也太弱了吧,跑几步都能抽筋,和你表弟葛永凰一样。”桑若玺打趣的说道。 像他们这些文人书生,应该都是身娇体弱的吧,就葛永凰那副小白脸的样子,也是就一张脸能看除了脸还有什么地方。 这太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觉得应该比葛永凰要好上不少,谁知道也是个弱不禁风的样子,桑若玺可惜的摇了摇头。 楚慎顿时有些炸毛,他还没亡桑若玺当时是怎么嘲笑葛永凰的,他才不是什么小白脸,也不是弱鸡,这只不过是个意思而已。 “我和葛永凰不一样!”楚慎面色严肃,一副只要桑若玺不相信,他就和桑若玺拼命的样子。 桑若玺被楚慎这副严肃中透着单纯的样子给逗笑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太子殿下还是个会说笑话的人。 “别说,你们还真不一样,至少葛永凰不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哭起来。”桑若玺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逗一逗楚慎而已。 可楚慎给当真了,他这些年来尽量的适应着大明的风俗习惯,没有人发现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偏偏今天第一次见桑若玺,就在桑若玺面前漏了这么多破绽。 “你……你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吗?”楚慎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桑若玺,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桑若玺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啊,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指的是我今日的行为……你会不会觉得和别的人不一样?” 楚慎摆了摆手,他想知道的又不是这种答案,他只是想知道桑若玺会不会觉得他的行为和这里别的男子大有不同。 桑若玺看着楚慎仔细打量了一番,直看的楚慎面色发红,动作僵硬,这才慢慢悠悠的道:“不觉得。” 她见过的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 041.孤男寡女 “你可当真?”楚慎紧了紧衣摆小声的问她。 桑若玺有些不耐烦,蹙着眉头,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这男人面色微红,倒像是害羞了。 和她在她的世界见到的阳刚男子不一样,如此的......如此的娘炮! “走吧,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跟个小女子一般。”桑若玺慢悠悠的看着楚慎,眼里一片平静。 很明显的感觉到桑若玺话语里的不耐烦,楚慎有些害怕的抖了下身体。 这是他在他那个国家带来的习惯,男人都是卑贱的,只能处在深闺被女人欺辱的。所以当桑若玺露出偶尔霸气的气场,他就忍不住害怕。 却又莫名的庆幸。 桑若玺好整以暇的整理好面部表情,继续和楚慎小心翼翼的往书房所在地赶去。 “哎,就这样出去吗?”楚慎看到桑若玺面无旁人般的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赶紧伸手扯住了她的衣摆。 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身上可是未着寸缕,整个露着上半身儿,如此出去……简直太丢人了,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太子,有失风范。 桑若玺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拉扯和对方说的话,终于忍不住了。 “楚慎,记住你可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听到她的话,楚慎明显的一愣,手也缓缓的松开了拉着桑若玺的衣摆。 在他们国家顶天立地的都是女人,尽管他重生至此已经三年余久,但那些观念毕竟是从小就根深蒂固在他的思想里,怎么可能轻易被抹去。 见楚慎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桑若玺也有些愣神。她......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一些。 管他呢,一个男人如此矫情,她还是喜欢末世里那些勇于和丧尸赤膊勇斗的英气男人。 “走吧,只是光个上身罢了,无人在意。”桑若玺忍不住出声安慰他。 这时他才在心里决定。 这里毕竟不是女尊国,他何必遮遮掩掩。 虽然依然有所不妥,但不至于和他的国家一样,男子赤裸身子便会被浸猪笼。 跟随着桑若玺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在小路上,楚慎小心的跟在她身后。 尽管他已经说服自己,可内心还是有些羞涩,他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怕被人认出来。 桑若玺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到时忍不住内心的笑意,噗嗤一笑。 其实他这样倒也是蛮可爱的。 听到桑若玺的意味深长的笑声,楚慎却是却是不明白,略微硬气着声音问她:“你笑什么?” “没有啊,不过......”桑若玺忍不住想逗逗身后这个男人,停顿了说了一半的话。 果然她的的停顿立马引起了楚慎的不满。 他开口道:“你笑作甚?” 这个女人总是奇奇怪怪的,整个人硬气的不像是这里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般,倒是和他以前国家的女子一般有气概。 莫非她是和自己一样重生过来的吗? 但他又立马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他们国家的女人虽说硬气,但却没有她这么般满嘴的新鲜词汇。 “小心!” 可就在他恍恍惚惚的跟在桑若玺身后走着的时候,桑若玺突然小声惊呼道。 牵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拉到一旁的假山里。 迅速捂住他的嘴道:“嘘!外面有人!” 他惊的睁大了眼睛。因为假山缝隙之间极为狭小。 桑若玺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而他上身又确实是未着寸缕,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传过来的温暖,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 看着外面站着两个人,她赶紧将自己的头缩了回来。 桑若玺抬头看着这个离着自己很近的男人,此刻正离自己那么近。 淡雅如雾般的眼睛,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的如美瓷般的肌肤,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异常俊美。 桑若玺还看到他凌乱的衣领口出赤裸的肌肤,锁骨明显,那皮肤白皙的仿佛像刚剥开的鸡蛋一般滑嫩,还有那薄薄的嘴唇呈现着可爱的粉红色,低垂着长长睫毛,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如此惹人侧目的妖孽!对方毕竟还是个男子,桑若玺忍不住红了脸颊。 甚至那小脸蛋比对方还红。 “你脸怎么得如此之红?”楚慎声如细蚊般小声的问桑若玺。 桑若玺白了他一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心里的小九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你闭嘴听见没有,小心被人发现了!” 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桑若玺心下一惊,暗道遭了,被发现了。 她刚开始就知道外面有两个人,在假山附近鬼鬼祟祟,肯定没干好事。 尽管外面两人武功不高,但这里比较人多眼杂,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不想惹是生非。 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桑若玺看了眼旁边的蹲着的猫儿,扬起嘴角一笑,细声道:“喵呜~喵~” 接着她抬脚,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那无辜小憩的猫儿屁股上。 被惊醒的猫儿喵的一声惊叫,飞快的窜了出去。 外面的两人见假山里窜出一只猫儿,变放下心来。 继续小声的嘀咕着。 见外面的人不在注意假山这边,桑若玺才转过脸来,狠狠的瞪了楚慎一眼,用口型对他说道:“你要是在敢给我随意出声,我就把你扒光扔出去!” 到惊的楚慎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 ——纯是给吓的。 这女人竟如此彪悍,和他敬重的镇国长公主好像。 假山这边也安静下来,外面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也传了过来。 桑若玺只偶尔听到什么太子、摄政王几个字眼。 单凭这个她根本分析不出来什么事情,但看着外面那两个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她本能的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两人像是谈妥了一般,互相点点头。 其中一人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办,还有要行事小心,莫叫人发现了端倪,知道吗?” 那另一个人将对方递过来的一小纸包东西,小心的收进了怀里的暗兜,献媚的笑道:“嘿嘿,一定一定!” 桑若玺有些奇怪,不过撞见这样让人遐想的见面,她想这地方估计又要上演一出好戏了。 不过这和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只祈祷外面两人感觉离开,她好带着面前这个傻乎乎的男人去把衣服换了。 大概又过了半刻钟,外面的两个人终于墨迹够了,缓缓离开。 这是桑若玺这辈子做过最有耐心的事情了。 她想如果外面两人在不离开,她就会像对待丧尸一样,掐爆那两个人的头,她可不怕脑浆迸裂的到处都是。 “走吧!”桑若玺松开楚慎,走出了假山了。 似有灰尘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衣摆,一脸镇定的继续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小心的避开周围人的眼睛,来到了葛永凰的小书房。 见到桑若玺贴心的举动,往前看去,赫然就是葛永凰的小书房,顿时心下松,没有了一开始的担忧。 心里也不由的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有了一丝别样的感情。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支开书房的丫鬟。”桑若玺侧过头对身后的楚慎说道。 这家伙这副模样,还是别人那些嘴碎的小丫鬟们看到,不然这外面肯定又要掀起一阵八卦热潮,太让人头疼了。 “哦,那我等你回来。”楚慎躲在角落里,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看的桑若玺后脊一僵。 赶紧转身离开。 这男人太妖孽了。 去了书房,桑若玺故作一脸高傲的样子,对着书房里左看看右看看。 轻咳了一声。 周围正在打扫书房的小丫鬟见来人竟然是桑若玺。立马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俯身跪地恭敬道:“奴婢们见过桑大小姐。” “嗯,起来吧。”桑若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起来了。 几个小丫鬟低着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 准备继续干活。 见屋中没有其它人,桑若玺侧目偷瞧了眼楚慎的广向,随后转头对小丫鬟们说道:“刚刚你们公子和我说了,书房就先不用打扫了,让你们都先退下。” “可是,这......”领头的丫鬟出声道,有些迟疑了。 听到有否定的声音,桑若玺立马挑着好看的眉头,声音不悦道:“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桑若玺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他们这小丫鬟哪里惹得起。 只得感觉俯身行礼:“是,奴婢告退。” 桑若玺眼看到那一群小丫鬟离开后,这才走进书房,看了看周围在没有人。这才对着书房不远处的角落里摆摆手,小声呼唤道:“出来吧,丫鬟们我都支走了。” 听到桑若玺的声音,楚慎这才放心下来,快步走到小书房里。 接着转身不忘关上了门。 “你去里间,里面应该就有换洗的衣物,你自拿去穿了吧。”桑若玺倚在门口,小声说道。 这里一直都会备着葛永凰平时穿的衣物,两个人身形相仿,楚慎应当是能穿的。 “你怎么会知晓这些?”楚慎愣了一下,她一个深闺女子怎会知道男人的衣物摆放在何处。 桑若玺翻了白眼,没好气道:“反正衣物在里面,你爱穿不穿,我反正不建议你就这样出去哗众取宠!” 说完她便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关上的门,楚慎叹了口气,这丫头好大的脾气。 042.婆婆妈妈 桑若玺在屏风外等待着楚慎,她心中有些烦躁,这人还真是婆婆妈妈的,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怎么这么长时间。 楚慎亦不敢有所耽搁,时间紧迫,他便随意的找了一件男装穿上。 “你在里头磨什么?怎么那么慢呀,还不快点,生怕人家堵不住吗?”外面,桑若玺连声只催着。 而屋内,禁忌真却只是淡定的“嗯”了一声,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些,手上动作却加快不少,衣裳换好后,他便从屏风后而出,桑若玺回头一看,竟被惊到了,他和之前的他好似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楚慎的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整个人俊郎不凡,在瞧不出什么娘娘腔的感觉。 见此,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啧啧称奇,“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呀!”她抿了抿唇,摇头赞着,“到是比方才瞧着顺眼多了!” “怎么样,还合适吗?”楚慎有些期待的问道。 桑若玺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怕丫鬟很快就回来了,便说道:“得了,既然换好了衣服,我们就快出去吧,万一呆会儿来人了,可就糟了。” 楚慎点点头,两人便一同前往正堂走去。 从之前的事情他足可以看的出桑若玺在她家中的地位,虽是嫡女,却是她家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他觉得以后应该去更加深入的了解她,亦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态度了。 此时此刻,正堂里,葛夫人和王氏正相谈甚欢,这世家夫人都是惯会装模作样的人,让别人觉得自己都是个慈眉善目的主儿。 “待会我先进去,别让人看到我们是一起来的。”桑若玺考虑的有些多,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太子孤男寡女的走在一起,她还想多安宁的生活,不想再被流言蜚语缠身。 桑若玺和楚慎一起走到正堂不远处,桑若玺眼尖的四处看了看,发现不少小姐丫鬟们正在院子里转悠,随即停下来和楚慎商量着对策。 “为何要这么做?”楚慎疑惑不解的看着桑若玺,难道她是嫌弃自己不成,楚慎一下子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桑若玺无奈的瞪了这位太子殿下一眼,真不知道这太子殿下是真傻还是装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我要是和你一起进去,不就让那些人以为我一直和你呆着一起,你也不想和我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吧。” 楚慎一下子想明白了桑若玺的意思,点了点头,“那你先进去,我等一会儿再进去。” 桑若玺也点了点头,整理了一番衣服,进了正堂,进了正堂一看,葛永真兄妹和桑若琬正陪着葛夫人和王氏说笑。 看见桑若玺进来,正堂里瞬间静了下来,几个人都盯着桑若玺,桑若玺无辜的看了回去,她还怕她们几个人打量不成。 “葛夫人,母亲,若玺来迟了。”桑若玺假意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 还是王氏最先反应过来,毕竟她还要装着一副慈母的样子。 “若玺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想必也是玩累了。”王氏笑的温柔的看着桑若玺,眼神里满是慈爱之情。 一旁的桑若琬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嫉妒的看着桑若玺,凭什么母亲要对桑若玺这个草包这么好,明明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桑若琬有些忍不住的说道:“大姐姐,这是跑到哪里去啦?怎么现在才回来?” “就是,在别人家做客还到处乱跑,真是把你的规矩都忘到脑后了。”葛永真见桑若玺进来,也嘲讽的说道,想到刚才楚慎对桑若玺刮目相看,心中更是气愤。 桑若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她才刚进来,这两个女人就合起伙来对付她,她还真是招黑体质呀。 “妹妹和葛小姐走得太快了,我这才刚刚恢复,身体还在修养中,自然跟不上妹妹和葛小姐,就走的有些慢。” 反正桑若玺也不怕,她有的是理由来回复这两个女人,反正她才大病初愈,这个借口,可是非常完美,有谁能质疑她呢? 桑若琬顿是一愣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要是再说下去就会被别人看笑话,和自己姐姐这般不对付,到时候可不光丢了她的脸面,更是让摄政王府丢了脸面,这回去了母亲还不知道会如何对自己说教,桑若琬想到这里也停了嘴没敢的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葛永真揪着桑若玺不放。“你不是和太子哥哥一起吗?怎么你回来了,太子哥哥人呢?” 葛永真一见桑若玺进了正堂便四处打量着楚慎的身影,见楚慎也没和桑若玺一路便心中好奇,她当时被哥哥拉着走了,明明看到太子哥哥和她呆在一起,怎么眼下就她一个人回来了?不见太子哥哥的身影。 “我与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就有事先走了,我大病初愈,身子不好就慢悠悠的往这边走了,也不知道太子去了哪里。” 桑若玺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太子不光是说了几句话,还和太子‘坦诚相见’,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儿的。 更何况这个葛永真爱慕太子,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和太子发生那样的事,指不定要对自己怎么样,也不知道她这个才女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葛永珍在京城素有才女之称,和她那个哥哥葛永凰一样的,别人称赞是葛府的一对金童玉女……而这一对儿女,更是葛夫人的骄傲了。 毕竟葛永凰得了个状元,而这个葛永真的才女之名也在京城出名,这可不是让别人更加羡慕葛丞相吗。 反倒是自己家,因为她的名声太出名,反倒掩盖了别的姐妹的名声。每次一出门儿,她的辨识度可是最高的,回头率也是最高的。 说起来桑若玺和葛永真不对付,其实还是原主嫉妒人家的才华名声,于是便和葛永真针锋相对起来。 再加上原主喜欢葛永真的哥哥葛永凰,可偏偏葛永真时不时地抓着这个事儿来嘲笑一番桑若玺,桑若玺自然是心中气不过,也时不时的打击一番葛永真的才女之名。 两人的梁子就这样结了下来,每次只要见了面,必然是不对付的。再加上每次还有桑若琬从中作梗,导致桑若玺和葛永真的关系越来越激烈。 “若玺,你和太子认识吗?真的和太子殿下还说了几句话?”王氏听到这里就谨慎了起来。 她这个继女从小就是被她掌握之中,她可不允许有什么超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来,必须要把这个继女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自己的孩子顺利的继承摄政王府。 王氏探究的眼神看着桑若玺,如果桑若玺和太子有什么关系,那她可真的是要想办法来阻止这件事情了,万万不能让她与太子有一点点关系。 桑若玺暗自冷笑一声,她也知道她这个继母此刻是个什么心情,她这么急切的问自己,想必也是怕自己找到了靠山,怕自己和太子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吧。 “若玺只不过是与太子交谈了几句,也没说什么,太子便被别人叫走了,若玺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并不是很熟悉。母亲不必担心。”她意味深长的回答。 并且开始四处打量了一番葛府正堂的摆设,面对王氏的问题,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到是让王氏更加起疑,但因为是在葛府,她也不好做的太过,毕竟她继母难为,且她这么多年维持的名声,可是在这京城响当当的。 “葛夫人,王妃。”恰巧这时太子进了正堂,问候了一番葛夫人和王氏。 王氏和葛夫人急忙满脸笑容地请太子进了正堂,顺便再把上首的位置给楚慎安排了座位。 楚慎摇了摇手,笑了笑说道:“葛夫人和王妃都是孤的长辈,孤坐在上首成何体统,还是夫人和王妃坐吧。” 说完便看了眼桑若玺,在桑若玺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桑若玺仿佛没有看到楚慎一般,自顾自的吃着桌子上的花生。 反倒是葛永真看到楚慎来了,满脸喜色的朝楚慎打招呼,可惜也被楚慎给无视了。 葛永凰在一旁看到妹妹有些委屈的脸,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父亲和个皇后娘娘想要让太子与妹妹促成婚事。 可据他看来,太子明显是并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如果强求,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希望妹妹能够早日看清楚,不要浪费自己的一番真心。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带着我的女儿们先走了。”王氏和葛夫人笑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也罢,我也就不送你了,下次再来府上玩。”葛夫人笑了笑说道。 “一定一定,也欢迎葛夫人来我们王府做客。”王氏也笑了笑,带着桑若玺和桑若琬出了葛府。 楚慎看着桑若玺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丫头也还真是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看到自己进来了,看也没看一眼,楚慎心中有些无奈。 葛夫人借机也走到别处去,给葛永真和太子独处的机会。 043.断然拒绝 见桑若玺一家人走了,早在一旁看不惯桑若玺的葛永真就阴阳怪气的说气桑若玺的坏话来。 “太子哥哥,你都不知道,那桑若玺平日里都是怎么欺负人的。”葛永真平日里自持贵女身份,自然是看不上桑若玺那副仗着背后有权势就仗势欺人的女子。 更何况还是和自己的好朋友桑若琬过不去的人,她更是喜欢不起来。 “她那个人就喜欢欺负别人,琬儿妹妹是她亲妹妹,可是你看看她的那个样子,哪里有把琬儿妹妹当成亲妹妹看待。” 葛永真撇着嘴,一双眼睛看着楚慎,眼里的情意快要掩饰不住,楚慎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葛永真对自己的感觉,只是平日里顾及着葛皇后和葛丞相的面子,他没有拒绝的太过分而已。 眼下听着葛永真满口的看不起桑若玺和污蔑桑若玺的话语来,楚慎心中更是对这个表妹不喜起来,他本就不喜欢女子之间的算计,更何况自己还是亲眼看到了桑若琬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葛永真这样分不清真假的人才会觉得桑若琬是个受害者,明明一个比一个会装模作样,桑若玺才是受害者,被那些人弄的小小年纪名声扫地,楚慎想到这里,对葛永真愈发不满起来。 “桑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暂且不提,表妹你这个样子在背后议论别人,就是丞相府教给你的东西吗?”楚慎平时就喜欢板着一张脸,这一下子冷起脸来,更添几分严肃。 葛永真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被楚慎这般严词厉色的教训,心中自然难受,葛永凰在一旁看着妹妹脸色突然有些苍白,虽然心中担忧,却也不敢出言阻拦。 “你怎么就能知道桑二小姐不是在骗你呢,如果她真的是表现出来的那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她会来挖苦桑大小姐吗?” 楚慎经过和桑若玺一番相处,早就明白桑若玺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的那一杆秤早就已经偏向桑若玺了。 “太子哥哥,你……你怎么能这般说我,我也是好心好意的为琬儿妹妹伸张正义而已,再说了,那桑若玺什么样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她。” 楚慎是她心中爱慕之人,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葛永真早就控制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她就不明白了,太子哥哥为什么要偏袒那个桑若玺。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哥哥难堪,太子哥哥你也是在场的,难道你都忘了吗?”葛永真红肿着眼睛看着一旁的楚慎,眼神里满是委屈。 凭什么桑若玺能够得到太子哥哥的偏袒,她只不过是看不惯桑若玺的做派,更加看不惯桑若玺明明就是个草包,还能活的那么潇洒。 其实说白了,葛永真心中是有些嫉妒桑若玺的,两人论起身份来都不差,一个是摄政王的女儿,一个是丞相府小姐,都是京城有名的贵女。 可偏偏她要为了维持自己的脸面,想着想要给家族争光,所以她只能维持好自己的形象,不能让别人对她有不好的印象。 她也只是嫉妒桑若玺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去在乎那些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用为了自己家族的颜面小心翼翼的,可自己就不能像她那样那样。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要为自己的朋友出头,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证据,就这样空口无凭的指责别人,这是在诬陷别人,这样子做符合你闺女的身份吗?” 楚慎看了看葛永真有些委屈的样子,想着毕竟这是自己的表妹,说话也不好太过分,只能耐下心来安慰的说道。 一旁的葛永凰也是满脸尴尬,听到自己妹妹提起桑若玺羞辱自己的事情,心中也是羞愤不已,他堂堂一七尺男儿被桑若玺说成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放在哪个男子身上都是要生气的,他只是涵养好,没有当场发作出来而已,现下想起来心中还是有些气愤。 “我没有说错,桑若玺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仗着自己有个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撑腰就肆无忌惮,像她那样的女子,谁会喜欢?” 葛永真还越发来劲,见楚慎软了语气说话,她便也越发激进起来。 楚慎顿时面色一冷。“看来,是外祖父太惯着你了,改日我要和外祖父舅父,仔细探讨一番关你的教养问题,哪家贵女会像你一样,出口张口就是别人不知脸面,像你这般作为,还在京城有什么脸面?” 楚慎原本想着葛永真也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况且还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妹,他也不好太过苛责,没想到这丫头还越发来劲了,他说话口气就严肃了一些,见他这一严肃起来,葛永真更加委屈起来。 面色通红,眼眶发红,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一旁的葛永凰还更加看不过去了,他从小就和妹妹感情好,见不得别人欺负妹妹,只不过这人是太子,他也不敢轻易反驳,只能默默的看着妹妹在那里强撑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太子殿下恕罪,妹妹她这人直来直往惯了,您别同她一般计较,她也只是小孩子心性,见自己的朋友被欺负了,才会口不择言,还请您别与她见怪。” 葛永凰到底比葛永真年长几岁,而且家里的男儿,各方面教养的也比葛永真要严肃一些,这一番话说出来,果然楚慎的脸色好了许多。 “要不是看在你们与我是表亲的关系上,就今日永真这般作为,我必须要责罚她。”楚慎见葛永凰出口求情,脸色缓和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宫中还有事,我便先走了。”楚慎见天色也不早,想着还要回宫处理一些事情,便和葛永真葛永凰告辞,转身就走了。 葛永真在身后看着楚慎看都没看自己直接转身就走,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就不明白,太子哥哥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她又不是愚笨的,她自然看的出来太子哥哥与她不甚亲密,每次她想要和太子哥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总是会若有若无的疏远自己,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她和太子小时候还是很好的,可是长大了就成了这样,这让她的心中更是难受起来。 “永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说话切记要过一过脑子,像今日这事,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发生了。”葛永凰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慰起妹妹来。 他不希望丞相府与太子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原本太子与他们丞相府关系就不怎么亲密,如果再因为此事而冷淡起来,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哥哥。” 楚慎一行人回了皇宫,时间还早,便先去拜见了葛皇后。 葛皇后一见楚慎回来,急忙热情地招呼楚慎到她身前坐着。 “今日去你外祖家,他老人家可身体可好?”葛皇后未出嫁前在家便与葛丞相父女关系极其和睦,此时葛丞相病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心中百般焦急,幸好还有儿子代替自己去看望他老人家,心中也宽慰百分。 楚慎端了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回母后的话,外祖父他老人家身体已经渐渐的好起来了,极是康健的模样,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葛皇后见着楚慎这般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越发满意起来,儿子还真是越看越觉得优秀,日后这大明的天下交给儿子,想必会越来越好。 “永真那丫头,你见到了没有?她近日也还好吗?”葛皇后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楚慎的脸色来。 楚慎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说道。“表妹和表弟两个人都很好,表弟今日文章还大有长进,人也精神了很多,想来得了状元之后,自然会更加努力吧。” 葛皇后见楚慎故意说起葛永凰,却偏偏不谈葛永真,心中也是无奈,她一心想撮合楚慎和葛永凰,可偏偏楚慎像是不懂她的心思一般,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太过强硬,只能让两个孩子顺其自然的发展。 “慎儿,你知道母后想问的不是这个,你又何必装糊涂呢。”葛皇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说道。 “母后既然知道我不想说,那又何必问我。”楚慎知道皇后一番苦心,可他实在是不喜欢葛家表妹,如果让他娶那个葛永真,那他宁愿一辈子不娶。 “母后,我宫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孩儿先告辞了。”楚慎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便出了皇后的宫中。 葛皇后悠悠的叹一口气,这孩子除了婚事这方面,她都很放心,可偏偏这么大年纪了,宫中也没有个侍女丫鬟,她还是很担心呀。 楚慎回了东宫,夜色已深用了晚膳就进了寝宫休息,躺在寝宫中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想着今日与桑若玺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时间翻来覆去的想着也睡不着,过了没一会儿才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044.青梦无痕 朦胧幽静中,空气迷迷蒙蒙,不知何处,不知何时……桑若玺面色微怔,满面羞涩,在楚慎的压迫下紧贴在墙边。 仿佛正要说些什么,她微微启唇,娇艳欲滴……可忽的,却感觉楚慎修长的身影依了上来,惊得她连忙抱紧双臂。 “你想做甚?!”桑若玺柳眉一竖,心下却有些慌乱,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慎。 “做甚?呵呵,若玺,你真美。”温热的气息就在面前,每一说话的吐息都喷在桑若玺的面上。 说着,楚慎抬手抚上桑若玺的俏脸儿。 “太……太子!”桑若玺惊叫一声,竭力阻挡着楚慎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你,你赶紧放手!!你疯了不成?” 楚慎双眼一眯,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彩。“我疯了?对,我也觉得我疯了。” 说着,他一伸手,便擒住桑若玺的双手拉过头顶,另一手迫不及待的抚上桑若玺的面颊,低笑着,他低垂头,瞧着桑若玺衣襟里露出一丝白皙来,楚慎只觉浑身燥热,正要动作,门外传来闷响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两人都愣了愣,不约而同的看向漆红的木门。 “太子……” “救……”桑若玺仰起脖子就要开口呼叫,却不想唇上忽然传来温软,将她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口中。 桑若玺看着眼前放大的楚慎,“唔唔”的叫着,想要挣扎奈何双手被擒,刚要抬腿踹开楚慎,便感觉身上的重量又沉了几分…… “咚咚咚——” 那敲门声再次响起,楚慎只觉得面前的桑若玺渐渐模糊,他努力摆了摆头,那娇羞恼怒的桑若玺便没了踪影…… “谁啊!”楚慎翻身坐起,惊觉起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随即便感受到某处正传来不适之感,顿时黑下了脸。 “太子殿下,”一名侍女推开门来,看到脸色难看的楚慎,明白自己惊扰了主子,端着脸盆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早朝时间将近,奴婢,奴婢……” “怎么会梦到那个女人?”楚慎喃喃自语,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侍女的解释,拼命的摇着头,好似完全不敢置信:“不对,我怎么会梦到那种事儿?” “太……太子殿下?”侍女轻声叫道,不明所以的看着楚慎。 楚慎回过神来,看那侍女实在心烦,挥了挥手说道,“东西放下,你出去。” “是。”侍女轻声答道,放下脸盆便迈着小步子匆匆离去。 却在无意的一抬眼,看到了楚慎满脸细汗,身上某处明显比别处高起一块儿来。 梦里的旖旎依然回荡在楚慎的脑海,他急躁又懊恼的咬了咬牙,拉扯着穿上侍女早已备好的朝服,随意在脸上泼了两捧水便打算出门而去。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楚慎却顾不得感受,只浑浑噩噩的走往朝堂,一脸愠色,直叫路过的宫人胆战心惊…… 朝堂上,众大臣对着什么事儿议论纷纷,貌似是江南水患的问题,楚慎竟然也提不起兴趣来,直到,高坐堂上的皇上开口说道。 “慎儿。” “儿臣在。”猛地回过神来,来不及思索其他,楚慎忙抱拳出列。 “江南之地向来多患水难,附近百姓常年贫苦,着实是朕心头一大事。”皇上朗声说着,堂上顿时没了其他声音,“看你,眉头紧蹙,神色忧虑,想来必定是在为我朝百姓担忧。” 楚慎的眉头皱的更深,略一停顿,便接上了皇上的话,“回禀圣上,儿臣心忧百姓,却实在……” “哎,”皇上挥手打断了楚慎还未出口的话语,“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圣上,儿臣……”楚慎想要再次推脱,却不想站在一旁的摄政王却是开口,“太子殿下,学思甚广,对凡事都应当有自己的看法,不妨,现在就江南水患一事提出对策?” 坐在堂上的皇上不悦的看了看立在身旁的摄政王桑人杰,却在桑人杰回头来看自己的一瞬间低下了头。 楚慎咬了咬牙,随即镇定下来,看了摄政王一眼,朗声道,“既然父皇与摄政王都这般说辞,那臣下便斗胆,就事一论。” “江南之地,向来水难颇多,这些都是在座的各位所知晓的,”顿了顿,楚慎继续说道,“历朝历代,对于水患的处理方式,向来都是以疏为主,以堵为辅。” “儿臣不才,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但却就这疏导一事,或许还有更好的法子。” “哦?太子殿下,且说说是什么法子?”摄政王笑了笑,面上带着些好奇。 “小范围的疏导,繁琐并且效果甚微,若是我们能开出一条河道来,专门将江南之水引向其北方缺水地带,此举,既解决了江南的水患问题,还能将北方的干旱问题缓解一二。” 楚慎话音落下,一时间,朝堂内议论又起。 “这,太子殿下,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一举两得。” “法子是好,可是,我朝地域辽阔,江南往北方地域,其间之距离,却是不容小觑。” “张大人所言极是,虽然太子殿下计策甚高,可要实施起来,确实是个大工程,恐怕要劳财伤民。” 楚慎静静听着,方才所言,不过是他一时间为了解围,随口而提,因此,并不在意旁人如何评论。 堂上的摄政王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太子殿下。” 正在议论着的各位大臣听到摄政王开口,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楚慎冷冷的回道,“孤在,摄政王有何事?” “太子殿下也听到了诸位大臣的顾虑,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此,可有妙招?”摄政王眼中含笑,缓缓的说着。 “江南之地,百姓饱受水难灾害,贫苦困顿,若是朝廷愿意出资,供这些人吃喝,暂时解决了他们眼下的问题,又何尝担心他们不愿自己动手解决自己家乡的问题?”本是随口而出的办法,此刻,楚慎却认真的思索着该如何执行。 摄政王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着,“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只是,任由哪一位大臣前去宣布这样的决定,都会被百姓以为,我们的皇帝治国无能。” 闻言,坐在一旁的皇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摄政王,眼神中的不善难以掩盖。 摄政王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对于灾害地区的百姓不予以体恤照顾,还在想着法儿的压榨。唯悠悠众口难堵,太子殿下,可还有好的应对方法?” 冷笑一声,楚慎说道,“百姓觉得朝廷压榨他们的原因,无非是朝廷的各位争权夺利,难以让他们信服。”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众人纷纷看向太子,他这话若是说不好,可谓开罪了整个朝廷的大臣。 楚慎对于各人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倘若,是派一位同朝堂毫无瓜葛的人去,是否,就不会有这样的顾忌了?” 摄政王眯了眯眼,看着堂下的楚慎,轻声重复着他方才的话,“与朝堂毫无瓜葛的人?” 本以为楚慎会借此机会举荐自己的亲信,却不想楚慎双眼中竟然蒙上了一丝别样的神色,他缓缓开口,“比如,摄政王的女儿,桑若玺。” “什么!?” “这!?” “让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代表朝堂去办事,这……” 摄政王不由得皱了皱眉,楚慎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来,“臣下只是略述愚见,若有不妥,还请圣上体恤。” 皇上冷哼一声,“不妥,确实不妥,简直是胡闹!” 一旁的摄政王打量着伏跪在堂下的楚慎,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场混乱的早朝终于在楚慎混乱的思绪中结束,迈出朝堂的那一瞬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湛蓝的天空,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真是,险些酿成大祸。” 摄政王看着楚慎渐渐远离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身往桑府走去。 今天的太阳很温和,桑老夫人似乎心情大好,坐在院儿里的藤椅上笑眯眯的品茶晒太阳。 时不时的还和一旁侍候的小婢女开开玩笑,面上竟然也多了几分红润之色。 看到桑人杰款款走来,桑老夫人的眼儿也笑的眯了起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桑人杰站在桑老夫人身侧不远的地方,轻声问候着。 “今儿个天气真好。”桑老夫人笑呵呵的向着桑人杰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天气好了,我这老太太的心情也就特别好。”桑老夫人继续说着。 站在一旁的侍女为桑人杰斟上一杯茶,便再次回到桑老夫人身旁。 “母亲心情好,便是儿子最大的愿望。”桑人杰笑着说道。 桑老夫人眯了眯眼,“你呀,就是说话还算中听!” 桑人杰也笑笑,并不为桑老夫人的责怪而感到生气或是难堪。 “若玺最近还好嘛?”桑老夫人忽然开口问道,“这丫头,好久不来看我了。” “她呀,还能有什么不好,”桑人杰轻轻抿了口茶,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说道,“母亲,您还真别说。” 桑老夫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桑人杰,等着他的后话。 “今日朝堂上,太子殿下,还特意提到了若玺。” 045.背后弄鬼 “不如把那丫头叫过来问问便一清二楚了。”老王妃不待见桑若玺,只要有机会就想着找她的麻烦。 “罢了,昨日她出门,怕也累了,何若叫她!”桑人杰笑着摆手,扶着老王妃走进正屋。 “老爷您回来了。”王氏忙不迭地迎了上去,“还不快给老爷备茶。”侍女春晚连忙捧了茶水倒上。 “女儿拜见父亲。”正在正屋给王氏问安的桑若琴连忙起身,恭敬的走了上去。 “若婉拜见父亲。”桑若婉不甘示弱,扶着丫头的手摇摇晃晃的迤逦而来,往日精致美丽的小脸倒是平添了几分苍白和憔悴。 抬头望着桑人杰的水眸也多了几分幽怨和水汽,平白让桑人杰疑惑的瞧了她两眼,心里颇为担忧她是否哪里不适……只可惜,那双水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哪里有病态美人的半点高洁出尘? “父亲安好!”一旁,桑若璎也诺诺的上前行礼。 桑人杰欣慰地抚须点点头,赞道:“不错,我桑家的子女就是懂得人伦孝道,温婉贤淑,在什么地方都是出类拔萃。” “女儿谢父亲大人赞赏。”桑若婉在面上,心里却不禁冷笑了一声,温嫁贤淑……呵呵,父亲这话也真说的出口,旁人便罢了。桑若玺凭什么论这四个字?无非就是仗着有个贵为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撑腰罢了。 论相貌,论才情,论名声,她哪样比得过她?桑若婉抿着唇,心中颇为暗恨,看她今天不揭下桑若玺的真面目,让她臭名远扬,看她再如何与我相争,反正她把柄都还在我手心里捏着,看她如何再嚣张。 王氏笑盈盈地站了出来,“外面都赞咱们桑家的女儿个个秀外慧中,知书达礼,我看啊,这女儿中啊,还是属若玺最出挑,不失家门风范。” “王氏这是什么话?要属出挑啊,还是若琬最得我老太婆的心,乖巧伶俐,我见犹怜,比之若玺那丫头强多了。” “都也别让谁了,我桑家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还得多谢夫人教养的好啊。” “老爷过誉了。” “今天我在宫里,我倒是见了件怪事,说来这太子,昨天去了趟丞相府,今个一早起来啊,脸色青黑的,很不好看,倒不知是怎么了?” “噗嗤。”一旁,桑若琴听到这儿,突的想起昨日太子和葛永真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了声,而桑若婉眸中精光一闪,心中一计已经成形。 “父亲大人息怒,此事不关姐姐,还请父亲不要责怪于姐姐。”桑若婉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起来,跪在地上。 “若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桑老王妃也站了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桑若婉恐惧地摇摇头,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 桑人杰走近来,温和地对桑若婉说道:“若婉啊,你知道些什么,就快说出来,我和你祖母都会为你做主的。” 桑若婉缓缓抬起头来,精巧的瓜子脸上布满了泪痕,料谁见了,都会不自主地心疼的。“我……我不能说的,姐姐说,我若说出去,她,她就叫外祖母打死我。” “什么?若玺竟然敢跟你说这样的话,这是她对嫡亲妹妹的态度?”桑老夫人大怒,将桌案拍的啪啪直响,目视着桑若婉,她大声斥着,“婉儿,你不要怕,不管若玺怎样威胁你,你直接跟祖母说便是。” “现如今,这屋里有你父亲母亲当面,又有祖母给你撑腰,你怕得什么?” “祖母,我,我……”桑若婉轻轻啜泣着,仿佛害怕,又仿佛被劝通了,直接道:“姐姐,姐姐她,她那天去丞相府向永真姐姐道歉,可,可姐姐她居然死不认错,永真姐姐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便……她便嘲笑葛家公子皮白肉嫩,手无缚鸡之力,孱弱无能‘小鸡子’一样,根本不值得爱慕。还说葛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其实不过是个人渣,是禽兽……中的禽兽。” “什,什么?桑若玺,真真好个大逆不道的孽女,竟敢这么说葛家的公子,葛永凰是当朝宰相的孙子,相貌俊秀,斯文儒雅,才高八斗,状元之才,竟被她扁低成了什么人了?这,这是非要气死老身吗?”桑老王妃气的几乎快要跳起来,亏得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否则定然要歪倒塌下。 “祖母,若只是这般,也便罢了,可是姐姐她,她……”桑若琬抽泣着,欲言又止。 “什么?她还说了什么?”桑人杰也有些急了,紧紧皱着眉头,连声催问。 “父亲……”桑若婉心中暗喜,面上却是梨花带雨,依然淡定无比的说着,“我见永真姐姐气的说不出话来,连忙上去打圆场,可姐姐还没有放过永真姐姐的意思,直将葛府上下俱都损了一遍,永真姐姐便被气哭了,我……历来都不是姐姐的对手,可这事关桑府的名声啊,我也不能不管,就想冲出去,左右好话儿,四处哄人……可谁知,此时太子便驾到了,我想,有太子在,姐姐也能收敛一下,可不管太子如何阻拦,姐姐横竖不听,还说了好些……好些……” “好些什么,你快说呀!” “父亲大人息怒,不是女儿不说,只是这话实在是有辱闺阁小姐的名声啊,女儿不能随便说出去。” 桑人杰看了看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桑若婉,又瞧了瞧一旁又惊又吓,安静的跟鸡子似的桑若琴和桑若樱,当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快说,放心。”桑人杰又转过身来对着一众仆妇丫鬟说道:“今天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要敢泄出一个字,非抉了你们舌头!” “老爷当心,奴才们定不敢泄出去。” 桑人杰轻扶着桑若婉的头,柔声道:“若婉,你可以说了,不要怕。” 桑若婉抹了把眼泪,道:“姐姐对太子说了好些荤话,还像那街上的地痞流氓一样调戏太子,太子爷恼羞成怒,便匆匆离去了。事后,姐姐威胁我说,若我说了出去,就……就要我好看,还说要去求外祖母惩治我,可我想着,这事关我们桑府名声,还有我们一家的荣辱兴衰,我……哪怕冒着死的风险也要告诉父亲大人和老祖母,求你们,为若琬做主啊!” 桑老王妃不禁大怒,直唤了人来,“快,快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女给抓过来,她不就是仗着有镇国长公主给她撑腰吗?好,好,好,今天我就看看还有谁能来救她,别以为她在外面胡作非为,兴风作浪的那些个事儿我就不知道。能被她糊糊涂涂地就给瞒了过去,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来人,赶紧的把桑若玺给我抓过来!” 桑老王妃满气满面,下人们不敢违备,领命便要往出走,突然间,一旁的王氏猛的动了一下,抓住了桑若婉的衣襟,扭头对桑老王妃喊道:“老夫人还请住手,来人啊,给我把这欺父瞒女的不孝女给抓住,看好了。”说完,又“噗通”一声跪倒在桑人杰和桑老王妃的面前,郑重地磕了一头:“老夫人,老爷,是儿媳没用,教养出了这班满口胡言的女儿,还请责罚。” 王氏这般做为,到让桑人杰被镇住了,他连忙上前,伸手扶起王氏:“夫人这是哪里话,你连你女儿都不信了吗?” “老爷,若玺绝不是这样的人,还请明察。”王氏满面‘真诚’的说着,到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桑人杰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却是这个道理,毕竟这也是若婉的一面之词,我们还得把这件事给好好弄清。” “不行,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有什么可查的,就算要查,这事拉上了太子和丞相府,都不是可以随意动的,等处置了桑若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她呀,以后就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到她出嫁为止,哪里都不许去,给我好好学学大家闺秀的样子。”桑老夫人气急败坏着骂着。 “老夫人,不……不可啊!”王氏急忙阻止。 “儿媳啊,我知你是难得的贤妻,可你怎么能连你女儿都不信呢?桑若玺兴风作浪,若婉也只是说了实话,你就不要再管了。” 桑人杰也跪了下来:“母亲,还是请派人好好查查吧,此事其实疑点颇多。” “查查查,你要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就把此事全权交托于我。”桑老王妃拿手杖狠狠地点了点地,桑人杰素来孝敬母亲,如今被夹在孝道与女儿名声之间,实属为难。 王氏几乎泣不成声,“老夫人啊,若玺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求您好好查查吧,人人都夸我们桑府教女有方,个个成才,您一定得给若玺一个说法啊!” “哼,夸赞,他们夸的只有若婉,这个时候了媳妇你还想瞒着我,桑若玺性格刁蛮,任性不听管教,你还一直护着她,棍棒底下出孝子,媳妇啊,管教孩子你还得看我的手段,这事,你们都别管了!” “老夫人,您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管教若玺不严,错都在我,老夫人,我求您了!”王氏嗓子都哭哑了,还在苦苦求情。 046.怒打出手 话说,那头桑若婉在向老王妃和摄政王告状,添油加醋地转述桑若玺的“壮举”时,桑若玺正好不快活地呆在院子里和明玉说话打闹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即将面临着桑若婉给她带来的‘惊喜’。 “小姐,您如今的模样……明玉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小姐比以前厉害多了,也没有人敢欺负小姐了,奴婢打从心里为小姐感到高兴。”明玉帮桑若玺揉着手,高兴地和桑若玺说着话。 桑若玺心里笑了一下,原主确实挺惨的,被人迫害还不知道,只是幸好还有一个这么为她着想的丫鬟明玉,也算是原主的福气了。 桑若玺递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给明玉,笑眯眯道:“那你等着吧,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还多着呢,你小姐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 “哎!”明玉欢欢快快地应了。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美好时光。 “大小姐在吗?”外面有人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忙走过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黄衣的丫鬟,桑若玺认了出来,这个丫鬟正是桑老夫人身边的二丫鬟灵溪,桑若玺记忆中,这个灵溪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对于还是原主的桑若玺表面上恭敬,实则却是各种刁难,当然,以前的桑若玺脑子里缺根筋,感受不到这丫鬟对自己明里暗里地欺负,可继承了原主全部记忆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桑若玺却清楚的意识到这个灵溪究竟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桑若玺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地笑,她躺在躺椅上,看也不看灵溪一眼,继续享受着阳光的抚慰。 灵溪在这来这儿之前就知道了桑若玺最近性格大变,故而她来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不安,现下她看见桑若玺十分淡定地躺在躺椅上,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越发称得桑若玺高贵而不可侵犯,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桑若玺掀起眼皮,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让灵溪无端地想到了摄政王的眼光,灵溪心中一跳,连忙收回了眼光,只看着地面,恭敬道:“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桑若玺听了这话,也不回话,也不起来,继续躺在躺椅上享受阳光,过了好一会儿,在灵溪等得有些不安的时候,桑若玺这才开口:“祖母找我,可有说什么事?” 这话,若放在以前的桑若玺身上,绝对不会这样说的,原主对于桑老夫人很是畏惧,属于能不见就不见的那种,即使见了老夫人,也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而现在的桑若玺却淡定得好像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这种问题一样。 灵溪这下算是彻底见识了桑若玺的不同,于是低着的头越发不敢造次,恭敬道:“奴婢不知,老夫人也只说让大小姐赶快过去,”她想了想,又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下意识加了一句,“老夫人说这话时,语气很是生气。” 桑若玺这才慢慢站了起来,明玉连忙过来扶住她,桑若玺走到灵溪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你很怕我?” 灵溪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语气越发恭敬:“灵溪是奴婢,对主子恭敬是奴婢应该做的。” “哦……”桑若玺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牢记本分确实是一个好奴婢,你很不错。” 仅仅就是这一句,就让灵溪不由得开始想象,自己以前做的事是不是让桑若玺知道了,现在桑若玺说这话又是在表达什么意思,是在敲打自己吗?灵溪想得很多,却不敢在桑若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说一句:“大小姐说的是。” 桑若玺保持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慢慢往屋里走:“既然要见老夫人,必然不能怠慢了,你且稍等一下,明玉,为我梳妆打扮。” 明玉一下就明白了桑若玺的意思,忙上前为桑若玺开了房门,灵溪也想跟着进去,明玉一下就关了门,义正言辞道:“灵溪姐姐,这是大小姐的闺房,还麻烦灵溪姐姐在外面等待,小姐马上就好。” 灵溪尴尬地笑了一下,也怪她平时嚣张惯了,刚才就下意识地跟了进去,倒是失了礼数。 于是灵溪只能尴尬地冲明玉笑了笑,心中却在骂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会莫名对这个性格大变的桑若玺存在一丝恐惧,无奈,灵溪只得陪着笑:“还烦请大小姐快一些,老夫人吩咐了,让大小姐马上过去。” 灵溪把老夫人搬出来,无非是想给自己壮一点勇气,这时不用桑若玺出马,明玉已经被训练出来了:“话是如此,若是小姐仪容不整去见老夫人,岂不是对老夫人不敬重,灵溪姐姐,你就别说了,我还得给小姐梳妆打扮呢。” 说罢,一把关上了门。 灵溪心中气结,却只能打破了牙往里吞,按明玉那丫鬟的意思,如果桑若玺去迟了,就是自己在这里碍事,阻碍大小姐梳妆打扮的时间。 于是,灵溪只好站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她不知道的是,门里面的桑若玺和明玉却相视一笑。 “小姐,我刚才做得怎么样?”明玉双眼亮晶晶地,刚才还是一副刁蛮丫鬟的样子,现在却变成了等待邀功的小狗狗,桑若玺忍不住笑了笑,夸奖道:“不错,做得很好。” 明玉这下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想都不用想,桑若玺便知道桑老夫人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之前她做了那样的事,桑若婉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惩罚自己的大好机会,必然去了老夫人那里大说特说自己的豪言壮举,老夫人本来对自己就不满意,现下听见了这样的事,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桑若玺倒是一点也不怕,她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桑若婉这样对她,她必然会找个机会还回去让她知道她桑若婉现在可不是能惹的。 而老夫人那里……桑若玺笑了笑,待会儿还有好大一场戏要上演呢。 明玉看见自家小姐熟悉的笑容,便知道,小姐心中必然有了什么想法了。 “小姐,明玉来为你梳妆吧?” 桑若玺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样子,“嗯”了一声:“既然说了要郑重,必然不能大而化之,明玉,你就拿出你的好手艺,可不能让老夫人感到我有一丝不尊重她的意思。” 明玉眼都亮了,誓要拿出全部本事给桑若玺打扮。 这一打扮,两人就在里面磨蹭了许久。 灵溪在外面站得脚都酸痛了,里面的桑若玺却还没有出来。 灵溪想到刚才暴怒的老夫人,不由害怕桑若玺再耽搁一下,让老夫人等久了,老夫人就会把这气发在自己身上了。 “大小姐,可否请您快一点,老夫人说了,请您马上过去。”灵溪着重强调了“马上”两个字,希望桑若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桑若玺当然明白,只是就算她明白她也不会如灵溪的愿,灵溪听到里面传来桑若玺不紧不慢地声音:“我当然也想快点过去,可是若不是仪容不整,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灵溪这下是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了。 她拿出老夫人希望桑若玺能快一点,桑若玺也拿出老夫人来堵她的话,老夫人平时最重礼仪,这样说,桑若玺拿出时间来梳妆打扮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这样下去,老夫人必然把罪怪到他身上。 灵溪站在屋外,几乎觉得时间难熬,而里面的主仆二人,却过得很开心,一个打扮得很开心,一个本来就很开心。 “好了。”在明玉要把那个几斤重的戴饰往她头上放的时候,桑若玺终于拒绝了,“好了,就这样吧,不然我脖子都快断了。” 明玉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真心道:“小姐,你这样真好看。” 桑若玺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确实有些不一样,她估摸着时间也够了,便笑了笑,起身道:“我们走吧。” 这边,看见门开了,灵溪终于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去:“大小姐,我们走吧。” 桑若玺笑吟吟地看了灵溪一眼,灵溪心领神会走到前面去带路,可惜天不遂人愿,灵溪恨不得能马上飞到老夫人身边,桑若玺却在丫鬟的扶着下,不紧不慢地走着。 灵溪额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却又不敢说一句桑若玺的不是,只能跟着桑若玺的步伐往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而这边,一直等待着桑若玺到来的桑老夫人和桑王氏左等右等不见桑若玺到来的身影,心中又对桑若玺没有了什么好感,只等着桑若玺一来自己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等到了老夫人的住处,灵溪心中由衷地舒了一口气,她的任务完成了,便在门外说了一句:“老夫人,大小姐来了。”便站在旁边,等桑若玺自己进去。 桑若玺也不客气,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子,结果没想到的是,一把拐杖擦着她的鬓角飞了过去,伴随着的是老夫人的怒喝:“你个混账,给我跪下!”以及王氏看似哀求实则幸灾乐祸的声音:“老夫人,别生气,若玺还小。” 桑若玺眯了眯眼,心中冷笑。 047.得罪太子? “祖母这是干什么,孙女我这刚进门就给一个这么大的欢迎礼。”桑若玺慢悠悠的看了眼屋里坐着的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老妇人见拐杖没有砸中桑若玺,更是冷着一张脸,“我们王府没有你这样的孙女,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一旁的王氏见老王妃对桑若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急忙赔笑道。 “母亲别生气,这孩子一时糊涂犯了错,也怪儿媳没有管教好,您别与她这小孩子计较。”王氏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看向桑若玺。 “你这孩子也是,见了你祖母还不请安。” 桑若玺看了眼坐在一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摄政王,心中冷哼,明白摄政王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任由自己母亲和王氏这么对自己。 “给祖母请安。”桑若玺跪下行礼,刚要起身,老王妃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道,“我准许你起来了吗?给我跪着!” 老王妃一发话,王氏也没再继续给桑若玺求情,坐在一旁假意担心的看着桑若玺,可嘴角却微微上扬。 桑若玺自然是看清了王氏的嘴脸,也明白今日这老王妃是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可她桑若玺又不是原主,难道还能任由她们欺负。 “祖母为何要这般对我,若玺心中疑惑,还请祖母给若玺一个解释。”桑若玺见此情景也没有强硬的反抗,就这么跪在地上,冷静的看着老王妃,语气淡漠的问道。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你会不知道!”老王妃看着桑若玺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心中就来气,平日里惯会顶撞自己,一点也不像个有教养的名门闺秀。 “孙女不知,还请祖母告知,孙女一早就被祖母叫过来,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桑若玺现在还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惹得这老太太对自己又刁难起来,只能先是装糊涂,好摸清楚情况再想对策。 除了一直默默的不说话的摄政王,屋里坐满了人,王氏下首坐的是桑若琬和桑若琴,而桑若琴的生母只是一个姨娘,自然坐的更远些。 几个姑娘具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桑若玺,桑若琬和桑若琴一惯的一个鼻孔出气,对着桑若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另一个庶女桑若璎为人胆子小,自己在府里也不得宠,看见桑若玺被老王妃刁难,自然也是一副怕的不行的模样。 桑若玺瞅了一圈人的脸色也实在是没看出来什么,就收回目光看着老王妃,一副毫不知情外加无辜的模样。 桑若琬因为在葛府被桑若玺下了脸还给奚落了一番心中正是气愤,回了王府一夜都未睡,翻来覆去的想着要好好教训一顿桑若玺,以解她心头之恨。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反正祖母也不喜欢她,她只要能和祖母一起来对付这个桑若玺,就算她再怎么能说,也是不可能逃脱的了。 “祖母,若琬知道大姐……”桑若琬刚想开口说桑若玺在葛府的所作所为,被坐到身边的王氏一把拉住了衣袖,眼神示意她别开口。 桑若琬心中有气,碍于是王氏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瞪了桑若玺一眼,也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想的老是护着这个桑若玺干什么,明明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不知道,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若琬,你来说。”老王妃眼神一直狠狠的看着桑若玺,她就不信她还能这么嚣张。 桑若琬心中一喜,就想站起身来,王氏这次没能拉住桑若琬,心中叹气。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这桑若玺的事情她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她这个继母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已。 更大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偏偏自己这个女儿反倒像嫉妒桑若玺一样,她也不想想,那桑若玺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真心为桑若玺求情。 “祖母,大姐姐在葛府先是嘲笑了永凰公子,后来又得罪了太子殿下,若琬一直为姐姐说话,可是……大姐姐还不领情。” 桑若玺边说边委屈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像是受了欺负一样,王氏心中也放心了不少,幸好这个女儿不会吃亏就行。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嘲笑葛永凰了,怎么得罪太子殿下了?”桑若玺不急不慢的说着,她倒要看看桑若琬还能怎么说出个花来。 桑若琬看了眼老王妃,见老王妃向自己投来鼓励的眼神,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有了支撑一般,复又细数起桑若玺的罪状来。 “大姐姐还要狡辩么,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在场,大姐姐说永凰公子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还说她是看不上永凰公子。”桑若琬得意的看了一眼桑若玺,这次她是躲不过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我确实不喜欢葛永凰那样的人。” 真是脑子有坑,桑若玺还以为是什么事弄的她一大早就来被这老太太教训,原来是昨天在葛府的事情,被人家给捅出来了而已。 “我让你去干什么的,我让你去给葛小姐赔罪,你就是这么做的吗!前脚得罪了葛小姐,后脚就去污蔑葛公子,你就是这么做的吗!” 老王妃气的脸色僵硬,要不是拐杖已经扔出去了,简直恨不得再砸桑若玺一拐杖,她桑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服管教的子孙。 “那是别人污蔑我,我才不得已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葛小姐和二妹妹硬要说我爱慕葛公子,祖母你也知道,这女儿家的名节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我如果不解释,那别人会怎么看我。” 本就是葛永真和桑若琬故意扯出原主爱慕葛永凰的事情来想要桑若玺出丑,可她们不知道桑若玺早就换了个芯,自然不会应她们的意。 “大姐姐怎么这么说,妹妹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即使别人说了污蔑你的话,你又何必要羞辱永凰公子?” 桑若琬知道老王妃现在是站在自己这边,可如果知道她在外面挤兑自己的姐妹,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我实话实说,还叫羞辱他了?难道我就要站着让别人来嘲笑我还傻傻的不知道反抗,这让人怎么看我们王府。” 桑若玺搬出来摄政王府做掩护,她丢了面子也等于摄政王府丢了面子,她就不信桑若琬还有什么话说。 老王妃显然也是被桑若玺的话给镇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她要说她做的不对?她是桑若玺的祖母,这话要是说出来,她这脸面也是没地方放了。 桑若琬见老王妃没再说什么,心中终究是气愤难平,“大姐姐是我们王府的嫡长女,别人欺辱了你自然是要反驳的,这事妹妹我也觉得大姐姐做的对。” 桑若琬画风一转,夸赞起桑若玺来,王氏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女儿又想出什么办法来了,她还是要看情况,不能让桑若玺钻了空子。 “只不过,大姐姐这么做也确实是让永凰公子失了脸面,这件事姐姐也算没有吃亏,可是,姐姐你又怎么去得罪了太子殿下。” 桑若玺挑了挑眉毛,这又是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又得罪楚慎了,她怎么不知道,明明和楚慎相处的还不错啊。 见桑若玺不说话,桑若琬以为自己是说中了,所以桑若玺才不敢说话,顿时更加得意起来 “太子殿下今天在朝堂上提起了大姐姐,父王回来还很疑惑,我想了想,也只有昨天在葛府的时候大姐姐得罪了太子殿下,所以才让太子殿下今日在大殿里说出姐姐的名字来吧。” 不管桑若玺是不是得罪了太子,反正今日这个得罪太子的罪名就赖在她头上了,祖母本就不喜欢桑若玺,只要她能够坐实了桑若玺得罪太子的事情,祖母肯定会严惩桑若玺。 想到这里,桑若琬得意的笑了笑,“昨日我与永真姐姐和永凰公子先行一步走了,当时只有大姐姐和太子殿下两人,不是大姐姐还能有谁?”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得罪了太子殿下,是太子亲口说的吗?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太子殿下怪罪于我?”桑若玺还不信对付不了桑若琬这小丫头片子了,几句话就怼的桑若琬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太子殿下怎么会在大殿上提起你,如果不是你得罪了太子殿下,还能有什么原因!” 桑若琬看了眼摄政王的脸色,见摄政王一直沉默的喝着茶,好像这里的情况他不感兴趣一样,桑若琬又去看老王妃。 显然老王妃是不喜欢桑若玺,脸色难看的盯着桑若玺,显然是并不相信桑若玺的说辞,桑若琬知道此刻就只有老王妃才能和自己一路,就赶忙又编造起桑若玺的坏话来。 “我知道大姐姐不喜欢我们这些姐妹,可大姐姐也不想想得罪了太子殿下,我们王府也要被太子殿下记恨。” 048.偏心继母 桑若玺冷下脸来,“二妹妹,没有真凭实据就这么随口按你的猜测这么来说,你是觉得自己可以代表太子殿下了,还是觉得自己能随意捏造事实了。”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这些妹妹们了,我作为长姐,处处被你压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做姐姐的吗!” 要撕破脸就撕,她桑若玺也不怕她们,就怕她们母女俩做的那些个亏心事吓到别人,也不怕夜里鬼敲门。 “桑若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你整日里欺负姐妹,在外面给我们王府惹是生非,这些还不够吗,现在又去招惹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嫌给我们王府惹的祸还不够!” 老王妃本就抱着想要教训桑若玺的心态才叫她过来,不管桑若玺怎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老王妃总归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更别说,桑若玺这些也不全是桑若琬捏造出来。 “首先你要明白,你身上流着我们桑家人的血,是我们王府的子孙,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们王府的脸面,你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们王府。” 桑若玺跪着地上默不作声,老王妃是越看越气,她讨厌镇国长公主,看着桑若玺那长得越发像镇国长公主的脸,她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老人家都是在乎脸面的,桑若玺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早就传到老王妃耳朵里了,只是一直顾及着她背后的镇国长公主才一直没有发作。 不过今日,她是不会再这么任由桑若玺这么放肆下去了,必须要严惩她,不然这王府还有谁把规矩放在眼里,一个个的都像桑若玺这般行事张扬,她早晚都得气死。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那件不是够让你受罚的,以前念你年纪还小不忍责罚你,现如今你是越发放肆了,不惩罚你是不行了!” 老王妃此话一出,桑若琬脸色一喜,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这桑若玺,仗着自己的外祖母是镇国长公主就整日里不把她放在眼里,眼下看她还怎么躲得过去。 “必须要磨一磨你这性子,把你这嚣张的气焰压一压!”老王妃说着便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拿东西。 “来人,请家法。”她就不信她还教训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她可是她的祖母,她的长辈,量她也不敢反抗自己。 桑若玺冷眼看着屋里众人的表情,摄政王还是那副默默的不作声的架势,王氏倒是端着一副慈母表情看着桑若玺,桑若琬那得意的表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没做错,凭什么惩罚我。”桑若玺冷声说道,看着老王妃眼里一片冷漠。 她本来还想着毕竟这老王妃年纪大了,她一个年轻人也不想和她计较,服个软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不想放过自己,既然这样,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忍着了。 “母亲,不管玺儿做错了什么,她总归还是个孩子,这真要家法伺候,她的身子可吃不消啊。”王氏适时的出来表现一番她的慈母之心。 “玺儿快和你祖母认个错,不要逞强,母亲知道你本性是好的。”王氏一边求情还一边继续污蔑着桑若玺。 王氏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本性是好的,那就是说她是故意做的那些坏事了?桑若玺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氏,也不说话。 见桑若玺不说话,王氏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有些撑不住,看了一眼桑人杰正盯着她,王氏心下气愤,她知道桑人杰是想要自己保住桑若玺。 可是,凭什么!桑若玺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再说了,她的存在也威胁到了琬儿的地位,她不能明着弄死桑若玺,只能暗着来,这次这个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母亲,您就看在儿媳的面子上饶了玺儿吧,她年纪小被有心人误导也不能怪她。”王氏一边求着情,还一边想着把屎盆子往桑若玺头上扣。 一旁的容姨娘上次见识过桑若玺怼人的功力之后已经是心有戚戚,再说她一个姨娘在这里也插不上什么嘴,只能默默的看着局势。 倒是桑若琴脸上一副激动之色,桑若琴一直跟着桑若琬身边,自然也是百般看不惯桑若玺,可桑若玺人家是嫡长女,还有个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做靠山,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自然是不敢做什么。 现在看到桑若玺倒霉了,心中自然是快活,简直恨不得桑若玺就这么消失才好,桑若琴虽是个庶女,却也野心勃勃。 同为庶女的桑若璎就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平日里也是桑若琬和桑若琴欺负的对象,但她可不敢像桑若玺一样反抗回去,只能默默忍受。 眼下看着桑若玺被老王妃惩罚,眼里也有些害怕之意和担心桑若玺,虽然外面那些人都在说摄政王府的大小姐是个怎么嚣张跋扈的草包,但她觉得大姐姐是个直爽的人,虽然对她并不算好,却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她。 可她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庶女,就算有心,也不能为大姐姐做些什么,桑若璎看着桑若玺,眼神里有些担忧。 “她做的错事还少吗!你也别替她说好话了,她眼里都没有你这个母亲,你又何必为她着想。”老王妃对着王氏口气缓和了不少。 王氏顿时眼眶一红,有些委屈的说道:“不管玺儿心里有没有把我当做她的母亲看待,但儿媳是真的把玺儿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看待的,看见她受罚,儿媳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睛,显然一副被继女伤透了心,还要为继女说好话的慈母模样,桑若玺心里一阵恶心,要不是她看过几本小说还真要被王氏这副样子给骗了过去。 桑若琬目光怨恨的看着桑若玺,凭什么母亲要这般对桑若玺,她哪里比不上她,明明她才是那个优秀的王府嫡女,可母亲偏偏每次都要偏袒那个桑若玺。 老王妃也没表态,桑若玺也不说话,王氏一时有些尴尬,又看见自己的女儿还一副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要不是为了在桑人杰面前做样子,她何苦要这么替桑若玺说好话。 见容姨娘坐在一边默默的低着头,王氏只能向容姨娘使眼色,示意她出来替桑若玺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显然是不行。 容姨娘虽然从前是王氏身边的丫鬟,但也不是个好掌握的人,一直都想着要脱离王氏的手掌心,现在看见桑若玺能够和王氏形成分庭抗礼的样子自然心中的天平就摇了起来。 接受到王氏的眼神之后,容姨娘在心里暗自考虑了一番,假装没看到王氏的眼色,端着茶杯默默的看着别处。 王氏恨恨的看了一眼容姨娘,不过是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眼下还敢不理会自己,看来是她平日里对这容姨娘太过宽松了。 桑若琴见状也想插一脚,被容姨娘紧紧的拉住,不让她动弹,自己这个女儿只顾着跟着桑若琬尾巴后面转看不清局势,她可不能让这个女儿继续这么傻下去。 “祖母,若玺何错之有,要是换成是您,难道别人侮辱了您,您要当成没看见没听见,就这么默不作声吗?” 桑若玺冷静的看着老王妃,她知道老王妃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对自己用家法,也没那么容易。 “若玺是王府的子孙,那些人却在若玺面前嘲笑奚落于我,我如果不反击,那别人才是真的要笑话我们摄政王府了。” 她的字典里可没有忍这个字,既然别人敢在她头上扣屎盆子,还当着她的面欺辱自己,那就要有被报复的准备。 老王妃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桑若玺在知道自己要请家法之后,还能这么平静的和自己争论。 “那你也不能用自己的权势欺压别人。”老王妃被桑若玺的话说的有些影响,此刻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 “我外祖母告诉我,如果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还不敢反击,那才是没有尊严的表现,我身为王府的嫡长女,身体里还流着一半皇室的血脉,岂是任由别人欺负的。” 桑若玺冷眼看了看桑若琬和一旁做戏的王氏,眼神里满是嘲讽,这对母女妄想欺负到自己头上来是不可能的事。 王氏见桑若玺看着自己,一时脸色有些僵硬:“母亲,玺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可不想让桑若玺就这么躲过去,可又不能直接说桑若玺的不是,王氏正是万般纠结,一旁桑若琬早就憋不住了。 “大姐姐,你做错事就是做错事,还要强词夺理。” 王氏看了眼摄政王的脸色,急忙呵斥桑若琬:“琬儿,你这是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玺儿是你的姐姐,怎么能怎么没教养。” 桑若琬脸色苍白,红着眼睛看着王氏:“母妃,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偏心桑若玺。” 王氏被桑若琬的指责气的几欲昏厥,一下子计划全被桑若琬给打断了。 049.何为慈母?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年轻,经历又少,做起事来沉不住气,这也是她和桑若玺之间的差距。 从前就算桑若琬再怎么样也比桑若玺要好得多,每次都是桑若玺吃亏,可自从桑若玺这丫头上次掉进湖里醒过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她有时候都会被桑若玺给绕进去,更别说桑若琬了。 桑若琬怨恨的目光看着王氏和桑若玺,从小母妃都要她让着桑若玺,不管做什么事都以桑若玺为主,她的意愿有时候连听都不听。 她从那个时候起心中就嫉妒起桑若玺,她才是王氏的亲生女儿,可王氏偏偏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没有别的人好。 每次出门听见别人称赞自己母亲是个好继室,好继母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跑回家去问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对桑若玺那么好。 后来桑若琬终于忍不住跑去问了王氏,她每天看着桑若玺得意的神色,心中就难受,她想知道母亲难道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幼小的桑若琬跑到王氏房里:“母妃,您是不是不喜欢我。”桑若琬红着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王氏。 “怎么可能不喜欢你,琬儿是母妃的亲生女儿,母妃最爱的就是你和你弟弟。”王氏拿起帕子给桑若琬擦了擦眼泪。 她知道女儿是忍不住了才会跑过来问自己,她以前觉得女儿还小,而且有些事情她不想让一个小孩子知道,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是个不好的人。 “琬儿,你记着,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母妃最喜欢的永远只有你和弟弟,是不会喜欢别人的。” 王氏想着等桑若琬长大了应该就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了,安慰了一番桑若琬,第二天对着桑若玺又是一番慈母的模样。 桑若琬经过那次和王氏的谈话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做的不对,后来年纪渐长,她也明白过来王氏对桑若玺根本就不喜欢,甚至还是讨厌的。 知道的多了,也就明白当初母妃为什么要对桑若玺那么好,可桑若琬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纵使心中明白母妃的意思,可还是对着桑若玺还是很嫉妒。 这次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但是看着王氏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桑若琬心里渐渐有些后悔,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说了出来。 “母妃,我……”桑若琬想解释,可是看着屋里众人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有些慌乱的看着王氏。 “母妃可要注意身体,若琬妹妹不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我知道自己太过优秀才惹来若琬妹妹的嫉恨。” 桑若玺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那副被桑若琬给气到的模样,心中好笑,母女两个窝里斗,她乐的看热闹。 “琬儿,玺儿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你们向来是一视同仁,但你玺儿姐姐幼时失母,我自然是对她更加照顾一些,你这丫头怎么就嫉妒起来了。” 王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桑若琬,她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明白自己的苦心的,谁知道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对峙起来。 这下子她这苦心营造的慈母形象不就被琬儿给搅乱了,王氏不由的有些委屈,看了眼老王妃和摄政王。 “儿媳联系玺儿从小就没有母亲,对她也就更加上心一些,儿媳知道玺儿是犯了很多的错,恳请母亲轻罚玺儿。” 虽然被自己的女儿给搅乱了,但还是坚持不懈的继续卖弄着自己那副温柔贤惠的继母模样,看的桑若玺心中作呕。 老王妃看着王氏唱作俱佳的表演面色平静,没说轻罚桑若玺的话,也没说不惩罚桑若玺的话,恐怕自己心中也正在犹豫。 当时借着一腔怒火想着不再顾及镇国长公主的强势也要把桑若玺嚣张的气焰给压一压,可听到桑若玺提起镇国长公主来,老王妃心中还是不由的重新思考起来。 看着王氏一副维护桑若玺的样子,老王妃心中不屑的笑了笑,王氏这副把戏别人看不出来,她活了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来吗。 她也是从王氏这个时候经历过来的,自然明白王氏打的什么主意,同是女人,她明白王氏只不过是为了捧杀桑若玺而已,哪里有什么母女情深。 都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她虽看透了王氏的做派,但也懒得说,懒得管,反正她也不喜欢桑若玺,王氏想要怎么对付桑若玺,她也权当个笑话看就行。 “她可不止犯了一点错,你听听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我们摄政王府的,听听那些人是怎么说她的,她自己不在乎名声也就罢了,可我们还有别的女眷要顾及。” 老王妃撇了一眼桑若玺,眼神冷漠,差点就想说桑若玺不要脸面,可府里还有别的未出阁的几个孙女,她自然不能让桑若玺影响别的几个孙女的脸面,任谁也不想要一个时时刻刻让自己丢脸的姐妹吧。 “若琬,若琴和若璎,这还都没许配人家,可名声就被桑若玺所累,让外人觉得我们王府的姑娘们都是和她一样的,这让她们这几个小姑娘还怎么出门,我都脸上无光。” 老王妃眼神冷漠的看着桑若玺,好像桑若玺不是她的亲孙女一样,像在看一个外人。 桑若玺冷笑:“我再怎么样也比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样子好。” 她能在这里忍着王氏母女和老王妃对自己的数落已经就很不容易了,谁知道自己的隐忍还换来她们几个变本加厉的态度来,真以为她是个柔弱可欺的包子不成。 原主以前是有些怕老王妃的,因为老王妃不喜欢她,她能感觉的出来,自己每次去给她请安时,老王妃总是会故意忽视自己,像没看到自己的存在一样,渐渐的她也不喜欢去老王妃的院里了。 从前原主还想着就算老王妃不喜欢自己,可自己是她的亲孙女,只要自己能够讨得她的欢心不也是好事一件吗。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只要看到桑若玺来了,不是闭门不见客,就是忽略桑若玺的存在,桑若玺又不是个傻子,见人家不领情,她也就没再去讨好老王妃了。 然后就发生了原主在葛府落水的事情,她就来到了这里,代替了桑若玺。 从王府每个人对她的态度来看,这原主是生活在一个冷漠的家庭里。 有爹有娘,可爹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娘还是个后娘,整天就想着怎么算计她,几个妹妹都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几个兄弟也不是同母所生,关系疏远。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桑若玺只能竖起一副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嚣张跋扈的外表是一颗渴望亲情的心。 桑若玺知道原主渴望亲情,她明白自己能重生也是借了原主的壳子,本想着能实现原主的心愿,可谁知道原主的这一大家子个个都是极品,没有一个人是想着她好的。 “别再说什么你把我当亲生女儿看了,你如果真的一视同仁,为什么不管我是不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你只会一味的鼓动我去继续犯错。” 桑若玺此刻也不想着能和这一群人纠缠下去,就借着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好了。 “难道母妃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惹的祸都是母妃给你善后,你每次和我起争执,母妃都是站在你那边,你现在对着母妃就是这么不敬吗!” 桑若琬怨恨的瞪着桑若玺,她心中自然是明白王氏是为了捧杀桑若玺而已,但不能让桑若玺就这么说出来,桑若琬急忙出口阻止桑若玺。 “呵,那我到要问问了,为什么我犯了错你不去纠正我责罚我,让我能知错就改,却偏偏要继续鼓动我去犯错,你如果是真心的对我好,为什么不像桑若琬一样从小教育我。” 王氏脸色僵硬,一时间被桑若玺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桑若琬从小学习女红,琴棋书画,为什么不让我学,我想学习你却阻拦我,整日只教给我怎么吃喝玩乐。” 原主从前见着桑若琬在学琴棋书画,她心中也有些好奇,就去偷偷的看了一会儿,看着琴弦在桑若琬的手指下发出各种好听的声音来,她心中好奇,就也想学习这些东西。 原主跑去找了王氏,可王氏却说她只要好好的玩耍就行了,不用学那些累人的东西,桑若玺因为从小听王氏的话听习惯了,虽然还是好奇,却被王氏拦着也就放弃了。 “玺儿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我怜惜你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什么都想着给你最好的,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去强求你,我自认为自己对你惯着宠着,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你怎么能这般说我。” 王氏脸色委屈的看着桑若玺,眼神里还是满满的慈爱之情,她辛苦经营多年的形象可不能让桑若玺就这么给毁了。 050.谁是傻子 “你打的什么歪主意,你真的以为别人就不知道吗?从前是我傻看不明白,可经过上次的落水事情之后,我渐渐的明白过来,你如果真的想对我好,就不会这么放纵着我。” 桑若玺冷眼看着王氏还在惺惺作态的样子,她也是不明白了,原主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到底有什么值得王氏去对付的。 就算桑若玺背后有镇国长公主撑腰,可也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只要把桑若玺平平安安的养到及笄,再相看个好人家,赔一笔嫁妆就行了的事,王氏何苦要把一个本来可爱单纯的小姑娘养成一个嚣张跋扈,惹是生非的女子。 “从父王娶了你进门开始,你就对我有目的的开始了你的培养,先是把我从老王妃哪里抱养过来,开始你的慈母名声。”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有那一点是做对的,故意疏远我和父王的关系,挑拨我和几个妹妹之间的关系,又故意让我什么都不学,做一个人人厌弃的草包。” “这背后你付出了多少,想必你也是每天夜不能寐吧,整日里想着怎么害人,怪不得你看着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 桑若玺嘲讽的看着王氏急切的把手放在脸上抚摸起来,冷笑一声,“再怎么看都是一副蛇蝎美人皮,你做尽了这些坏事,难道还想要美丽的容貌吗,真是痴心妄想。” 王氏此刻也顾不得还要装着和桑若玺亲密和睦的样子了,一双眼睛只差挂在桑若玺身上了一样。 “玺儿,我自问对你是问心无愧,你不能为了逃避责罚,就把什么都怪到我的头上来,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母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些年来,你那次受了委屈,被别人欺负,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你摆平的,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就换来你这么对我的吗?” 王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委屈失望的眼神看着桑若玺,一旁的桑若琬早就气的不行,只想着上前为王氏争辩。 “大姐姐你什么意思,母妃对你的好都是每个人看见的,你现在这样倒打一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和孝心。” 被桑若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自己的母妃,桑若琬当然不愿意了,虽然知道桑若玺说的大部分都是实情,但她也不能让桑若玺说出来。 她和王氏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王氏被桑若玺就这么给揭露了,那她做的那些事可也就瞒不住了。 “你也别着急,你的事我还没说。”桑若玺看了一眼王氏母女,脸上尽是嘲讽的神色。“想必妹妹还没忘了去年除夕夜的事情吧。” 桑若琬一愣,脸色有些僵硬,“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吗?去年除夕夜,到底是谁打碎了御赐的花瓶,我可是很想知道,我就那么做了一个冤大头。” 桑若玺直直的盯着桑若琬的神色,见她脸色僵硬,眼神飘忽,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去年除夕夜的时候,一家人都凑在一起吃团圆饭,可谁知道因为一个花瓶打破了除夕夜祥和安宁的氛围。 “老夫人,您里屋的那个青花瓷花瓶不知道怎么回事给碎了。”老王妃身边的丫鬟灵溪诚惶诚恐的跪着一旁说道。 老王妃顿时就急了:“可是那个御赐的青花瓷瓶?”面色紧张。 “回老夫人的话,正是那个青花瓷瓶,刚才奴婢和其他几个人去您屋里整理,谁知道就看见那个青花瓷瓶碎在地上。” 灵溪害怕极了,平日里老王妃极其宝贝那个青花瓷瓶,每次都要警告她们这些个丫鬟动作轻一点,别打碎了那御赐的宝物。 这突然给碎了,还是在除夕夜这样的日子里发生这种不吉利的事情,她们这个丫鬟可是要倒大霉了,灵溪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一边在心里暗自思量着。 “混账东西,你们是怎么看护的,怎么碎的都不知道吗!”老王妃气急了,那件青花瓷瓶可是她心头好,更何况还是御赐的,她平日里空闲下来就会去仔细欣赏一番。 谁知道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却突然给碎了,而且还不知道原因,她这一腔怒火也是无处发泄。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那花瓶碎在地上了。” 灵溪顿时一阵冷汗,感觉到老王妃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心中发慌。 这时坐在一旁的桑若琬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正心不在焉的桑若玺,突然大声说道。 “祖母,我知道是谁打碎了您的青花瓷瓶。” “是谁?”老王妃急切的看着桑若琬,眼神里满是愤怒。 “是大姐姐打碎的,我和若琴妹妹亲眼看到的,就是她。” 桑若琬说完又得意的看了一眼桑若玺,一旁的桑若琴也跟着桑若琬点了点头,示意老王妃是桑若玺打碎的青花瓷瓶。 “是不是你打碎的?你可知那瓷瓶是御赐之物,你好大的胆子!” 老王妃一双眼睛瞪着桑若玺,简直不把桑若玺当自己亲孙女一样看。 桑若玺急忙解释起来:“不是我,我没有打碎花瓶,我进去的时候它就已经碎了。” 不是她做的,她自然不会承认,给别人背黑锅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她。 看了一眼桑若琬和桑若琴得意的神色,桑若玺明白过来是这两个人搞的鬼,可她又没办法证明不是自己弄碎的。 “大姐姐,做错了事就要承认,知错就改,你这样子狡辩,是没有意义的。”桑若琴也出来插了一句,老王妃看桑若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我们王府的子孙品行端正,还没出过这种事情,既然是你做的,那我就罚你去跪祠堂,你可有意见。” 老王妃虽然是问桑若玺有没有意见,可说话语气已经摆明了是要桑若玺去跪祠堂,她知道老王妃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事她也没办法说清楚,这背锅终究是要自己背的。 “母亲,这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如果让玺儿去跪祠堂不是扫兴了吗?您还是……”王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王妃的神色,给桑若玺求情。 “你也知道是扫兴,这好好的日子被她这个扫把星给破坏了,现在就去祠堂,还傻坐着干什么!”见桑若玺还愣愣的坐在凳子上,老王妃眼神一冷,就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强行压着桑若玺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平静下来了,除了桑若玺,别人都是高高兴兴的过了个年,第二天老王妃的脸色显然好看了许多,看着桑若玺的眼神也没有从前那般冷漠。 “你自己做的好事推到我身上,小小年纪就知道算计长姐,真令人恶心!”桑若玺毫不客气的用冷漠的语气来嘲讽桑若琬。 看见桑若琬一下子脸色苍白,心中也有些许的轻松,可怜原主从小被她们冷眼相待,处处遭人算计,如果不是她重生在了原主的身体里,那她们的奸计已经得逞了。 “父王,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女儿也就不再忍耐下去了,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个家就算老王妃和王氏再怎么作妖,说到底没有摄政王的支持,她们也是不敢那么随意的,桑若玺打算把王氏做的那些事都捅出来,让这摄政王好好看看,自己娶了一个什么样的蛇蝎毒妇。 “王氏从小就说要对我娇养,可她哪里是在娇养我,拘着我不让我和几个妹妹一起玩,我想学的东西她从来不让,这就是她所谓的娇养吗?” “不用说我了,这府里其他几个妹妹,除了桑若琬还有谁是经过夫子的教导的,王氏只会给桑若琬请名家大师来教习她的礼仪和琴棋书画,可从来没想过我们其他几个姐妹。” 表面上每次只要自己和桑若琬起了争执王氏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可结果呢,每次都是她受罚,她被别人厌恶,桑若琬却能从中脱身,还能得一个好名声。 “等我年岁渐渐大了,每天就让我在府中四处捣乱,从不纠正我犯的错误,在外面与别的姑娘有了矛盾,她只会说让我带着家丁和仆人去欺负别人,告诉我,我是摄政王府的嫡长女,什么都不用怕。” “我年纪小不知事,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后来她又告诉我,我的外祖母是镇国长公主,我在这京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 就这样,原本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渐渐的被王氏给养成了欺男霸女的京城一霸,只要提到桑若玺这几个字,众人无不是嫌弃厌恶的眼神。 “我就想问问这个所谓对我好的母亲,你做的这些事真的是对我好吗?真当别人看不出来你是在捧杀我吗?” 桑若玺冷眼看着王氏被自己揭穿所有的事情之后僵硬的脸色,想必现在正着急找借口来反驳自己吧。 可惜她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今日她把这些年来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让王氏得到她应有的后果。 051.反手一驳 “王爷,妾身自认对若玺不薄,见她从小就失去了亲生母亲,我一个刚过门的继母,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就把她抱了过来养着,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供着她,可没想到现如今却被倒打一耙。” 王氏一脸委屈的看着摄政王桑人杰,说的话倒也是一番真情实意,这事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当初王氏一进门就从老王妃哪里抱走了桑若玺来抚养,当时可被很多人称赞是名门贵女,这教养就是不一般。 “妾身怜惜她小小年纪无人照顾,再说我也是她的继母,合该是我来教养她,后来若琬出生,我对她的注意力自然也少了一点,却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 论起唱作俱佳的本事显然王氏已经是运用的炉火纯青了,三言两语就把桑若玺刚才说的话全被推翻,给自己树立了一个被继女无视的可怜继母的形象。 摄政王这人说来也奇怪,他对府中的这些孩子都是一视同仁,说不上宠爱谁,也说不上厌弃,桑若玺一时间也没摸清摄政王的底线,倒也不好胡乱开口。 “你若真的对我好,便不会想着把我养废了,我的那些‘好名声’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桑若玺从前在末世很少遇到像王氏这样的女人,毕竟大家都为了生存下去,没人会像王氏这样绞尽脑汁的去破坏别人的名声。 那里的女人们要不凭借自己的实力说话,要不就是选择依靠势力强大的男人来活下去,如果王氏这样子的女人被丢到末世,尸体恐怕都不知道去哪找了。 “她是你的嫡母,你说话的语气给我放尊重,不管她有没有做那些事情,她都是你的长辈,我们王府还从来没有出过像你这样目无尊长,口出狂言的子孙。” 老王妃不喜欢桑若玺的事基本上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全府上下都知道桑若玺这所谓的大小姐不过是个不被人喜欢的任性大小姐而已。 “我说错了吗?她敢发誓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吗?我只尊敬值得我尊敬的人,像她那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做我的长辈。” 桑若玺冷眼看着王氏,对着老王妃呵斥自己的话语置之不理,她不屑和一个老太太计较太多,但也别太过分。 “孽障,你现在还学会顶嘴了,怎么,长公主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老王妃显然是被桑若玺给气着了,没想到以前乖乖听训的人现在变成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哼,心虚的人才会强词夺理,桑若玺看着老王妃现在这副明显是为王氏说话的口气也不难想到,毕竟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连老祖母都不喜欢自己,在这府里又没有什么地位。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自己有个做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所以别人才惧怕自己几分,这一点桑若玺心里也很清楚。 “我有没有规矩也要分人,那人若是值得我去尊敬我自然会尊敬她,若是那人只会端着一副架子还妄想欺负到我头上来,那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想她末世女王的名声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王氏母女都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她难道还要装聋作哑不成。 “父王,这件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谁是谁非还请您做个评判,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被人这么欺负,您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继续与王氏和老王妃这两个胡搅蛮缠的女人纠缠下去也是无用,桑若玺转头就去看摄政王桑人杰,她就不信了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桑人杰还能坐视不理。 桑人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感受到王氏和老王妃朝自己投来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头疼,当初桑若玺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又娶了一位王妃,没想到生下孩子后又香消玉殒,这才娶了王氏,幸好这王氏是个命硬的,一直没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心里对王氏也放心,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王氏处理的,当初王氏提出要把桑若玺养在自己膝下时,他也仔细考虑过,还是同意了王氏的意见。 谁知道现在会惹出这些事情来,桑人杰看了看桑若玺,又看了看王氏一脸委屈的泪水,心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玺,这些事情你是从何而知的,王氏的为人为父清楚,你大可放下此事,这你与太子殿下一事想来也是错怪你了。” 桑人杰本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知道妻子的一些所作所为,本想着不是太过分他也就不会多说什么,如今被桑若玺这么捅出来,看来他再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了。 “父王是觉得若玺冤枉了王氏吗?”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桑若玺也就没再称呼王氏母亲了,王氏还不配做自己的母亲。 桑人杰一时间没有说话,他既不想和桑若玺这个女儿关系僵硬,但也不想让王氏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面子,毕竟王氏是他的王妃,这以后传出去也不好听。 “什么王氏,你瞧瞧你现在是怎么讲话的,那是你的母亲,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把我们当你的家人长辈吗?” 总归老王妃是对桑若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也看不惯,一听桑若玺现在对着王氏也不喊母亲了,直接就是一顿呵斥。 桑若玺暗自嘲讽的笑了笑,左右她也不是原主,被这么说几句也无所谓,这老太太还真是是非不分,直接对着她就是一顿吼。 要是搁从前,原主还会顾及着血缘亲情什么的,每次被王氏和老王妃训斥都不会说什么,可现在她又不是原主,她凭什么要受着,再说了,她们这些人也不见得对原主有多么好,却一个个的都想着来欺负原主。 她能重生到这副身子里来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原主不用再受这些所谓的亲人的伤害,希望原主下辈子能投生到一个好人家,不用再受这些罪。 “她还有脸当我的母亲吗?我的母亲就只有云氏一个人,她王氏还不配做我桑若玺的母亲。” 桑若玺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了,反正今日这事儿她已经捅破了,如果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决结果,恐怕是不能就此放过。 “桑若玺,我母妃哪里对不住你了,每次有了新衣服都是你先挑,有什么新款式的首饰也都是你先挑选,你何曾想过我们这些做妹妹的。” 桑若琬虽然怨恨王氏对桑若玺的偏袒,但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要护着王氏,见桑若玺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忍不住开口说道。 “事实真的像你所说的一样吗?”桑若玺冷笑,眼神锐利的看向桑若琬,她就不信桑若琬还能接着骗下去,王氏的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 “难道不是吗?那次不是让你先选,哪有我们这些人的份,可怜母妃现在还要这般被你污蔑。” 桑若琬适时的装了一番委屈,博取老王妃和摄政王的同情,桑若玺已经感觉到老王妃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凌厉了。 “她安的什么心自己清楚,说什么都给我先挑,每次都让我穿着一身红红绿绿的衣服出门的不是你吗?让我画着艳俗的妆容出现在别人的宴会上不是王氏的主意吗!” 这些事情桑若玺也是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的,原本桑若玺小时候还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偏偏王氏就喜欢给桑若玺灌输一些姑娘家要学会打扮的观念。 这观念也没有错,可错就错在这打扮上了,桑若玺一个小姑娘王氏偏偏让她穿的大红大紫的不说,还给她化妆,那妆容桑若玺现在回忆起来都晕的慌。 这下子原主在京城的名声可算是一塌涂地了,再后来又出来葛永凰的事情来,这桑若玺在京城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要不是她还有个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恐怕早就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就这样还不算,王氏和桑若琬又故意让桑若玺去接近葛永凰。 原本桑若玺还有些紧张不肯接近葛永凰,可偏偏王氏说什么,葛永凰喜欢大方活泼的女子,桑若玺一听就动心了,每天就想着怎么当众给葛永凰示好,惹得别人看见桑若玺就是一顿嘲笑。 这个时候就需要桑若琬出来做足了一副温柔贤淑的好妹妹形象,通常就是桑若玺欺负了别人家的姑娘,捉弄了别人家的公子。 桑若琬都是那个领着桑若玺去给人家道歉的那个人,这个时候别人都会说她这个妹妹多么多么的善解人意,秀外慧中,更突显的桑若玺是个嚣张跋扈的草包。 “你……你胡说什么,母妃才不会这么做!”桑若玺显然是慌了神,说话的语气也紧张起来,不敢直视桑若玺的目光。 一旁的王氏也是脸色僵硬,承受着别人打量的眼神,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前那个一声不吭的继女现在会这么狠厉的看着自己。 052.捧杀养歪 “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还是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来对付我。” 桑若玺环视了一圈,眼神打量了一番在场的众人,见王氏和桑若琬都不说话,自然也不会再傻傻的跪着了,起身就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既然没人再说什么了,那我也就不再跪着了,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我跪着。”桑若玺端着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看着桑人杰。 她还是不清楚这个摄政王到底想做什么,在她厉声和王氏对峙的时候他有没有跳出来呵斥自己,在自己被老王妃和王氏刁难的时候他有没有偏帮自己,这人倒是真的让她看不清了。 虽然她重生在桑若玺身上时间也不长,但也隐隐约约的能听说现在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是个什么情况。 桑人杰虽然只是个异姓王,却在朝中人脉众多,而且行事作风手腕厉害,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哪怕如北,他也不曾独掌大权,在朝中,还有一位和桑人杰分庭抗礼的人物,那就是葛永凰兄妹的祖父,葛丞相。 这两个人平日里在朝中就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葛丞相很明显是太子一派的人,毕竟当朝皇后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桑人杰的立场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看似是个中立的人物,却偏偏又能有蛛丝马迹证明他和别的皇子有牵连,所以葛丞相一直和桑人杰不对付。 而原主的外祖母,镇国长公主恰恰是平衡了摄政王和朝廷关系的中间人物,所以摄政王平日里对桑若玺的所作所为才会坐视不理。 但却助长了王氏的嚣张气焰,对桑若玺的招数是越来越阴毒,上次原主坠湖一事恐怕就有王氏的手笔在里面,可怜原主小小年纪就这么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放肆,我没发话,你怎么敢起身,给我跪着,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牢牢的把我们王府的家法记在心上。” 老王妃可不会善罢甘休,本来就抱着要教训桑若玺的心态来的,怎么可能被桑若玺的几句话就给糊弄了过去。 “我为什么不能坐下,你们把我请过来不是因为我得罪了太子殿下的事吗?我又没有得罪太子,为何我还要继续跪着。” 桑若玺无辜的摆了摆手,眼神无害的看着老王妃说道,不把王氏弄的名声扫地就是好的了,还让她跪着说话,凭什么。 “再说了,你现在不应该好好问问你的儿媳妇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还揪着我的事不放有什么意思?” 王氏本还以为桑若玺是没在和自己纠缠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由的有些紧张的看向老王妃。 老王妃是什么人,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是从后院女人的手段中走过来的人,王氏做的那些事情,她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也是心知肚明的。 盯着桑若玺仔细看了看,心里还是一阵的厌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这个桑若玺,明明是自己的亲孙女,祖孙两个却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来的亲热。 “你目无尊长就是犯了家法,你敢说外面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说说你,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几个妹妹一样。” 老王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桑若玺,原本小时候她对桑若玺还抱着期许的,可一见桑若玺越长越像镇国长公主的样貌来,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了。 “你看看你这几个妹妹,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府里请的夫子教习的课,你去过吗?你除了会惹是生非,还会什么!” 这个孙女她都宁愿没有,老王妃是越说越来气,身旁的嬷嬷赶忙抚了抚老王妃心口,又端上一杯蜂蜜水润了润嗓子。 桑若玺正盯着柱子上的花纹发呆,听到老王妃教训自己的话语也只是一笑了之,反正她的目的是让王氏不能再这么嚣张下去,再说这老王妃就是一个老太太,她也不想把人给气出个好歹来。 “我倒是想学呢,可人家不让啊,您老人家亲自问问您的好儿媳,我当初是不是想学来着,是谁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桑若玺想起来就是好笑,还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都是什么老土的想法,也就原主这傻乎乎的信了,没看见桑若琬和桑若琴正勤勤恳恳的练习琴棋书画。 “不让你学也是怕你带坏了若琬,毕竟若琬跟你可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人,也只配做一个平庸的普通人。” 老王妃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毕竟桑若玺还是自己的亲孙女,这别人给听去了还以为是什么仇人一样。 摄政王看着老王妃也是不赞同的眼神,老王妃一阵心虚,她一时气急就这么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此刻也有些后悔。 看了一眼桑若玺面无表情的脸庞,老王妃放下心来,虽说是有些后悔,可想起来心中却一阵舒服,她这话也没说错啊,桑若玺怎么能跟若琬比呢,一个天一个地,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敬着您是个老人家也不想多说什么,可您看看您是怎么做的,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您的仇人,而不是孙女。” 桑若玺原想着不和老王妃计较,谁知道这老太太还是越发蹬鼻子上脸,这下也别怪她不给她们留情面了。 “当初王氏嫁进来之后,把我要过去抚养也说了要桑若琚,可您为什么只答应把我抱养出去,而把桑若琚留下,您倒是给我个解释。” 原本王氏一嫁进来就和老王妃说了要把桑若玺和桑若琚都养在她膝下,可老王妃不答应,只同意把桑若玺给王氏,桑若琚是说什么都不愿意。 王氏没办法也就只好抱养了桑若玺,这事桑若玺也是后来才知道,但她也没多想,她也知道老王妃不喜欢自己,把自己给出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是后来她重生在桑若玺身上才仔细琢磨出来了这个事,为什么老王妃不愿意把桑若琚给王氏养,还不是她早就看破了王氏的蛇蝎心肠,不肯让桑若琚受到王氏的荼毒。 两相之下,当然是把桑若玺给了出去,她当时还好奇老王妃这么不喜欢麻烦的人为什么要亲自带孩子,毕竟老人家的精力有限,小孩子又闹腾,放在自己院子里养自然是要自己费心。 桑若玺这才明白过来,这老王妃也只不过是重男轻女,再加上本就不喜欢自己,王氏会怎么对待一个小姑娘,她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还巴不得让王氏对自己坏一点,这样她才高兴。 “这我就要问一句了,您为什么不把桑若琚也给王氏养呢,我倒是说给就给了,我听说您以前听见闹腾点的声音就会头疼,怎么,桑若琚是不会闹腾还是他闹腾您头就不疼了。” 她就不信还治不了这老太太了,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可她当时明明知道王氏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却还要把自己交到王氏的手上,其心可见一斑。 难道自己就不是她的亲孙女了吗?桑若琚可以养在她的院里免受王氏的荼毒,而自己就只能被王氏给教导的越来越嚣张跋扈,如果她当时能够拒绝王氏的提议,那自己现在恐怕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就不是是现在这样人人嘲讽的恶女,唯恐避之不及的草包,就连府里的下人们看见她这个大小姐眼神里都是轻视,更别说外人了。 “你,你满口胡言,王氏刚进门也不过是初为人妇,她又没有生育过孩子,一下子就养两个孩子肯定是忙不过来,我把琚儿留在我院里也是为了王氏好。” 老王妃有些紧张,说话也不像刚才一般硬气,感觉到自己的儿子正在看着自己,一张老脸也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承让,桑若玺是说中了她的心思,王氏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王氏不是个什么安分的女子,可已经是自己的儿媳了,只要王氏做的不过分,她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自己儿子现在可是有着克妻的名声,她可不想让儿子再失去一个妻子,在王氏提出要把两个孩子养在她的院里的时候她就觉出不对劲了。 但也不想抹了新儿媳的面子,就同意把桑若玺给她,桑若琚还是留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些年来王氏的所作所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桑若玺正在走向歧途,但她不想提醒。 就这么放任着,以至于王氏越来越胆大,现在看着桑若玺冷冷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慌乱,毕竟当初的事情是她做的有失分寸。 “您也不必再说这么多为王氏和您自己狡辩的话,是非曲直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您重男轻女只想着桑若琚,不管我的死活。” “把我交给王氏您恐怕心里已经知道我会遭受什么,可你也不阻止,您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但您就亲眼看着我一天天的被王氏这么带入歧途,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053.狼心祖母 老王妃直接被桑若玺的一席话给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愣的看着桑若玺,脸色泛白,以至于手上的茶杯也没端稳,直接摔下去碎了一地。 旁边出来两个小丫鬟着急忙慌的收拾了碎瓷片退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就只剩下老王妃,王氏母女,摄政王和容姨娘母女,其他的丫鬟仆人都退了出去。 摄政王在一旁见桑若玺说话是越来越大胆,恐这些个丫鬟碎嘴把事情给传出去,早就把人都给赶了出去,只剩下老王妃身边的老嬷嬷还在一旁伺候着老王妃。 “你……你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都是半截脖子埋土里的人了,要是这种事情被说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和那些贵夫人们见面。 王氏早就被桑若玺给吓住了,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形象今天被桑若玺是给折腾的一干二净了,连带着也失去了王爷的信任。 “你别胡说了,祖母和母妃不是那种人,你只顾着自己高兴就怎么胡言乱语,可有想过后果。” 桑若琬一时间心中也是恐慌,她是知道母妃对桑若玺好是别有用心,可是不知道当初还有这么一回事,但无论如何王氏是她的母妃,她都要维护王氏。 “我是不是胡说你看看你那好祖母和母妃不就知道了吗,做贼心虚了吧,当初怎么不想一下我也只不过是个无辜的小姑娘而已,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你们算计的对象。” 自己做的好事现在倒是不敢承认了,既然知道心虚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事情来。 “现在一个个的装着血缘亲情了,痛心疾首教育我了?怎么当初不见你可怜我呢,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桑若玺知道自己情绪可能有些太过激动,应该是原主遗留在身体里的一丝意识感受到了此刻的情景,突然爆发出来的感情。 没有人是真的蠢笨,除非是天生的有缺陷,桑若玺只是被王氏养的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吃喝玩乐,可又不是真的是个傻子,她能想不明白王氏这些手段和算计吗。 桑若玺觉得女人还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个物种,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 她能凭借一介女流之身在末世那样子的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来,并且有了名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做到了。 事事依靠男人的女人都是软弱的,离了别人就无法生存,就像王氏一样,她费尽这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少受到一方的干扰。 毕竟桑若玺的亲生母亲是郡主,她的外祖母还是镇国长公主,而自己的孩子已经在身份上比不上桑若玺了,不能在别的地方还是输给了桑若玺。 所以王氏才生出了这些毒计,让桑若玺变成一个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威胁的一个存在,还能满足自己那阴暗的小心思。 “若玺,她们是你的母亲和祖母,莫因为一些事情,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桑人杰无奈的看着桑若玺,眼里满是担心。 严格意义上来说,桑人杰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也为桑若玺和老王妃之间的关系做了许多的改善,可惜效果甚微。 他身上背着克妻的名声总归不好听,好不容易娶了王氏,所幸没有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也只是想让这个家能够和谐,至少从表面上看是那样。 “王氏纵然有许多的过错,可也是从小把你看到大的,你当初失去了亲生母亲,是我把你抱到你祖母这里来,她也尽心尽力的养育了你许久,此事就此打住,往后我们谁也不许再提。” 桑人杰试图说服桑若玺放弃继续纠缠王氏和老王妃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他和王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对桑若玺亦然。 “难道我受了委屈就要忍着吗,凭什么要我忍受,她们这些做错事的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桑若玺明白这个道理,可凭什么! 被人欺负到这种境地还要自己放过她们吗,现在打着亲人的旗号来打感情牌了,可自己那个时候有谁关心过,被别人嘲笑奚落的时候又有谁在乎过。 “若玺……”桑人杰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的怨恨之意已经积攒了这么多,这也怪他,如果当时他能够站出来说一句话,恐怕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想要拿回我应得的东西,我需要一个能让我满意的解决方法,不然,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对外祖母说点什么。” 她背后靠着大树,难道还会怕她们这群人,既然都已经不屑于再伪装了,那就释放个彻底,今日一过,她桑若玺在府里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默默无闻了。 “你敢!你还反了天了,我可是你祖母!”老王妃歇斯底里的喊道,她就不相信桑若玺真的敢把事情说出去。 “现在知道你是我祖母了,当初王氏要算计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晚了!”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人人都想要来欺负一下。 “你!” 老王妃瞪着桑若玺,一脸的不甘心,看着桑若玺的面容,越发感觉像看到了镇国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心中更加慌张起来。 “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安享晚年,偏要和毒妇同流合污,也不知道你的佛祖还会不会接纳你。” 老王妃喜欢烧香念佛,桑人杰为了表现他的孝顺就在老王妃的院子里给她修了一座小佛堂以供她平日里拜佛念经。 “若玺,别说了,为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桑人杰虽然对桑若玺心中有愧,可见着桑若玺这般对待老王妃也是不赞同,低声呵斥桑若玺,让她别再刺激老王妃。 桑若玺没说话,就静静的端着茶杯喝起茶来,老王妃早被桑若玺给气的坐在榻上不住的颤抖,老嬷嬷正紧张的安慰着老王妃。 过了好一会儿老王妃才平静下来,看着老王妃被桑若玺气的不轻的样子,一旁的王氏也是心惊胆战,她怕桑若玺告诉了镇国长公主,那自己的结果想想也知道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氏德行有亏,执掌后宅漏洞百出,现将她的掌家之权卸下,罚抄《妇德》,《女戒》各五十遍,自今日起,闭门思过。” 王氏顿时面色僵硬,愣愣的看着桑人杰,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恐怕她也是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栽在桑若玺手上的一天。 桑若琬眼神狠狠的盯着桑若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今日她带给母妃和自己的屈辱,来日她一定百倍奉还! 桑人杰看了一眼王氏,沉声说出自己想好的解决方案,王氏与他毕竟夫妻十几年,虽然做了不少错事,他也不忍重罚。 桑若玺撇了撇嘴,这么轻的惩罚,她还以为会给王氏也来个家法伺候呢,不过这次也就算自己先放过她,毕竟她现在说的这些东西也只是口说无凭,再纠缠下去就变成她没有道理了,等日后王氏再犯在自己手上,可接怪不得她了。 “为父这么做,你可满意了?”原本还指望可以息事宁人,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的变化如此之大,超出自己的想象。 只能是做出一些公平的惩罚来,才能以示他作为一个父亲和男主人的公道来。 “王氏这事就这么算了,女儿也就不追究了,那老太太呢?这事不能轻易就完了。” 总归自己也不是原主,对这老王妃也没有感情,叫她一声老太太也就不错了。 桑人杰皱了皱眉,看着桑若玺,他已经都惩罚了王氏,她还想做什么。 “王氏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你还想怎么样?若玺,你要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 桑人杰暗想桑若玺恐怕是想着指望镇国长公主了,不由的暗自提醒,她与自己才是一家人。 “我知道啊,但是老太太你还没处置呢,我还等着呢。” 桑人杰没想到桑若玺真的要让自己处罚老王妃,可那是自己的母亲,他如果那么做了,这传出去他也不用做人了。 “看来父王是不肯为女儿做主了,那女儿只能让外人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摄政王在乎脸面她可无所谓,她倒是要让这满京城的老百姓来说说,看看这摄政王府的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这王氏又是个什么人。 “母亲她年纪大了,头脑有时也不清醒,做错事情也是正常,她老人家身体也不好,就让她多诵经祈福就是了。” 桑人杰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为自己的母亲遮掩,桑若玺看了一眼桑人杰,没想到她这个便宜父亲还是个孝子,既然这样,她也没道理再得理不饶人了。 “我知道祖母对我好。” 桑若玺笑了笑,没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 054.赏罚分明 容姨娘母女旁观了一场好戏,心中滋味自是不一般,任谁都不会想得到草包大小姐桑若玺,有一天会把王氏和老王妃给逼的无话可说。 幸好她没有站在王氏那边,这次王氏和她女儿出手对付桑若玺,而自己选择了旁观,看来是做了个对的选择。 “若玺,为父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与别人计较,毕竟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还是要和睦相处才是。” 桑人杰处置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心中也是不好受,但为了安抚桑若玺,还是要做出真心实意的表现来,他这个异姓王做的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让自己的后院失火。 桑若玺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了自然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她也不是个喜欢追究到底的人,只要王氏以后能收起那副想要算计自己的心思,她也不会再对她冷眼相待。 至于那个老太太,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她也不去追究了,万一把人给气出个好歹好,她也说不过去。 “这个道理女儿还是懂的,只要某些人别倚老卖老就行了,哦,还有,别以为占着摄政王妃的位置就可以在我头上兴风作浪了。” 从前是原主那个蠢的不知道怎么打一手好牌,现在她接手了这个身体,谁要是还上赶着来欺负她,她也不会手软。 桑人杰头一次认真审视了一番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的女儿,虽然他对待自己的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但不免对这个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女儿有更多的关注。 虽然别人看不出来,因为桑若玺和镇国长公主之间的关系,他自然是对这个女儿投入了许多注意力,直到他渐渐发现这个女儿只会闯祸之后,他也就渐渐的歇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这次又给了他新的感觉,看来以后也是不能小看的了。 王氏顿时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当然知道桑若玺这是在说自己,她仿佛都能感觉到容姨娘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可她偏偏还要这么受着,不能出声。 “你这性子也要改改了,就快要出嫁的人了,还是一副小孩子性子可不好。”桑人杰也不说王氏和老王妃,只和桑若玺说着别的。 桑若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才几岁啊就要许人家,成年了吗? 在末世成年也要十八岁,可就她接受的原主记忆来看这个身体至多才十六七岁而已,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我的婚事不劳父王操心,我自有打算。”桑若玺也不愿多说,毕竟和一个古人谈成年还是未成年这个话题有点不现实。 桑人杰脸色顿时也不像刚才那样温和:“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还是需要我们。” 这话说的,还不就是让自己把王氏和老太太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的意思吗,桑若玺冷笑一声,这桑人杰也是为了自己而已,谈不上对桑若玺有多好。 桑若玺看了一眼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的王氏和桑若琬,轻轻的笑了笑:“难道在父王眼里我就只会惹是生非吗?” 她也明白原主留给别人的形象最起码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改变的了,她虽然不喜欢顶着这样一个名声,但也无可奈何。 “女儿知道父王是为我好,您的心意我就领了,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女儿就先告退了。” 摄政王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桑若玺一顿抢白,想安抚桑若玺情绪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他看得出来桑若玺现在并没有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意思。 桑人杰顿了顿,沉声说道:“你先回去吧,一大早叫你过来你恐怕也没有休息好,回去养养神。” “那我就先走了。” 桑若玺站起身看了看屋里众人,神色轻松的走了出去,明玉早已经在外头等的焦急起来了。 平时也没见这老王妃对自家小姐主动亲近过,这次特意叫身边的灵溪过来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想必又是一番针对小姐的事情。 看到桑若玺平安出来,明玉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小姐,你还好吧,王妃和老夫人是不是又刁难你了?” 虽然看着桑若玺脸色轻松,神情也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明玉还是不放心桑若玺,拉着桑若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们才对。” 明玉一脸不解的看着桑若玺,“以前小姐每次过来都要被为难一番,今日怎么这么轻松就出来了,还真稀奇。” 看来原主的丫鬟都明白的事情偏偏就原主那个蠢丫头看不明白,“你小姐我这么厉害,岂会被那些个装模作样的女人给欺负了。” “走吧,回去吃饭,饿死我了。”桑若玺摸了摸肚子,有些委屈的看了眼明玉。 明玉无奈的摸了摸头,她就不明白了,小姐怎么从落水醒来之后,饭量就变得这么大,不过却也没见胖,还真让人羡慕。 “奴婢早就知道小姐会饿了,走到时候就吩咐小厨房做着了,现在回去应该刚刚好。” “快走,快走,一大早就看了让人心烦的东西,我现在急需要美味的食物来安慰我。” 本来她就有点起床气,还被叫来看了老太太和王氏的那副嘴脸,更是烦闷了,还是香喷喷的食物能领她心情舒畅。 主仆两个开开心心的回了院子,留下老王妃屋里众人面色严肃。 “你看看,你看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她当着你的面就敢这么和我说话,以后是不是还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老王妃眼角的皱纹因为生气更加显得深了许多,一双眼睛瞪着摄政王,想起桑若玺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 “像她那种人就该好好用家法来教训教训,目无尊长,满口胡言的性子真不知道是随了谁。”老王妃越想越气不过,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指着她鼻子来嘲讽她。 桑人杰此刻脸色也严肃起来,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恶声说着桑若玺的不是,心里也是一阵无奈,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老母亲,他也是为难。 “母亲,这也不怪若玺,您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做,她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女,您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狠心了吗?” 桑人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王氏:“还有你,你做的好事,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以前我念着你与我数十年的夫妻情分,不愿多说你什么,谁知道你却越来越过分,今日罚你都是轻的了。” 老王妃那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桑人杰即使有再大的怒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把气都出在王氏身上。 “你也是个做母亲的,如果有别人对若琬和若珀那么做,你可愿意!” 王氏从刚才就一直在默默的流泪,又被桑人杰这么一通训斥,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往日贵妇形象不复存在。 “和她有什么关系,要我说还是那个丫头太过野蛮,你看看这满京城之中,那家的姑娘像她一样不服管教,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不管的严一点,谁知道她还会闯出什么祸来。” 桑人杰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到了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当初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若玺受到了伤害,现在还在这里说着风凉话。 即使是他心中再怎么尊敬自己的母亲,此刻也有些气愤:“母亲,你说这些话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吗?” 老王妃一愣,脸色有些尴尬,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装着糊涂硬要倒打一耙又是一回事。 “您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让若玺从小没有得到好的教育,现在若玺变成这样,您不好好的检讨自己的错误,还在这里说一个孩子的坏话,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任谁脾气再好也架不住有个不讲道理的亲人,偏偏这人你还骂不得说不得,桑人杰也是实在听不下去老王妃咒骂桑若玺,这才出声。 “好啊,你现在也学着你那没出息的女儿来顶撞我了是不是,我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就是让你这么来训斥我的吗!”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心疼爱的儿子会这么说自己,她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王府好,桑若玺那样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做她桑家的子孙! 桑人杰看着老王妃眼神渐冷:“若玺会这么对您也不奇怪,这么多年您对那孩子可有过好脸色,那次不是故意为难她,这次若玺没有再忍着而是全部说出来,我觉得她做的对。” 老王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桑人杰,难道他觉得桑若玺那个贱丫头顶撞她是对的!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在他眼里成什么样了! “您若是好好对她,怎么可能会有今天,也都是您没安好心,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桑人杰说完,看了一眼瘫坐在一旁的王氏,甩袖而去,容姨娘看着王氏虚弱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055.憋气窝火 容姨娘是王氏的陪嫁丫鬟,自从跟了桑人杰之后可没少受王氏的压迫,她的存在本就是王氏为了争宠而已,可谁知道偏偏王氏是个小心眼的人,一直容不下她。 就连她生的女儿也只能跟着她的女儿桑若琬的后面讨好,她不甘心,凭什么都是摄政王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就要像个丫鬟一样去讨好桑若琬,就因为自己只是个姨娘吗,所以容姨娘虽然表面上和王氏一条心,暗地里却不知道怎么咒骂王氏呢。 眼下看到王氏倒霉了,心中自然舒畅,心里的那份想法也越来越坚定起来,只有跟着桑若玺,她们母女才能得到更好的。 容姨娘母女对视了一眼,心中各自思量着,容姨娘对桑若玺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自然是开心高兴,这表示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桑若琴就没有她姨娘想的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大姐姐还真的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刚才听到那些事情都被吓得不轻,更别说这些事件的当事人桑若玺了。 可偏偏桑若玺还很轻松的说了出来,并且狠狠的反击了嫡母王氏和她一直觉得很有威严的老王妃,至少她从来不敢在这两个人面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老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快请大夫!”还不等容姨娘母女再细细琢磨一番,就被老王妃身边的老嬷嬷惊恐的叫声给吸引了过去。 “母妃这是怎么了,快扶进去好好伺候着。”一旁的王氏见了也没再继续瘫坐着了,急忙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老夫人近日身体就不大爽利,刚才又被王爷给……”老嬷嬷看了看王氏的脸色没敢说什么。 虽然老嬷嬷话没说完,但其他人也都明白这老王妃是被桑若玺和摄政王给气着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母妃扶进去,再叫个人去请大夫。”王氏此刻也不得已只能收起情绪来照顾老王妃。 容姨娘见了自然是不能傻坐着,也上前伺候着,桑若琬和桑若琴也围在床前看着老王妃,眼神里满是担忧。 见摄政王也走了,王氏也顾不得装可怜了,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容姨娘“我刚才让你出来说话,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你是不是和桑若玺一伙的!” 从刚才她就觉得奇怪了,这容姨娘平时也不笨,她使得眼神她应该看懂了,可偏偏就是不出声来挤兑桑若玺,她为了在摄政王面前保持形象也不能对桑若玺太过指责,就只能靠容姨娘来。 谁知道这容姨娘是傻了还是故意的,她使了半天的眼色,她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理睬自己,真是白瞎了自己的一番计划。 王氏也不好在老王妃的床前质问容姨娘,就让桑若琬和桑若琴留在内室,示意容姨娘跟着自己到了正堂。 “我没注意到,我当时只顾着看大小姐有没有什么小动作了,就没有看到您给我的眼色。” 容姨娘惯会伏低做小,装模作样惯了,见着王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急忙摆出无辜的样子来迷惑王氏。 至于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她是打死都不会告诉王氏的,既然自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投靠桑若玺,自然是要留着让桑若玺接受自己的理由。 “果真是这样?你没骗我?”王氏狐疑的目光审视着容姨娘,她是不信这个容姨娘会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恐怕是另有情况。 容姨娘急忙摆了摆手,诚惶诚恐的说道:“妾身说的都是真的,我在这府里全依赖王妃您的恩泽存活,哪里敢有什么小心思。” “没有就好,要是让我发现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暂时相信了容姨娘的话。 “我怎么会呢,这么多年了,王妃也是看在眼里的,我要是有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您呢。”容姨娘见王氏相信了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陪着笑脸说道。 两人刚说完,去请大夫的人也回来了,王氏和容姨娘也进了里屋看情况,李大夫算得上是老王妃的专用大夫了,老王妃身体有个什么毛病都是这个李大夫一直看的。 “大夫,我母妃她怎么样?”王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躺着床上的老王妃。 李大夫给老王妃号了号脉,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王妃不用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情绪不稳气急攻心,才会突然晕倒,过不了多久就会醒,在下先开几副药给老夫人用着。” “青琐,你带着李大夫去开药。”王氏吩咐身边的丫鬟带着李大夫去给老王妃开药。 “是。” 一个圆脸丫鬟低声应了一声,引着李大夫出了门,王氏在一旁仔细伺候着老王妃,容姨娘暗自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说起装模作样来,王氏绝对是各种高手,连她都自愧不如。 “若琬,你先回去吧,这一大早的你也累了,母妃在这里照顾你祖母就行了。” 王氏看着桑若琬情绪低落的样子,也知道是刚才的事情影响了女儿,自然是心疼。 “母妃我没事,我想在这里陪着母妃。”桑若琬知道王氏心情不好,自然是想着陪着王氏。 虽然她刚刚和王氏对着说,可在心里对这个母亲自然是尊敬和崇拜的,见着桑若玺那样欺负自己母亲,心中也是气愤。 “母妃没事,你和若琴先回去吧,你们两个小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王氏温声劝道,她知道女儿此刻心里肯定不好受。 容姨娘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二小姐就听王妃的吧,和若琴先回去,我和王妃在这里伺候着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自己那个看不清楚事态的女儿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容姨娘也就跟着王氏想让自己的女儿回去。 桑若琬见王氏态度强硬,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母妃的决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和桑若琴走了出去,留下王氏和容姨娘两个人看顾着老王妃。 果然和那个李大夫说的一样,没过一会儿老王妃就悠悠转醒,王氏急忙上前扶着老王妃坐起身来,容姨娘慢了一步,只能暗自咒骂王氏。 “母妃,您感觉好些了吗?”王氏关切的看着老王妃说道,一边还贴心的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你做的好事!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出现!”老王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对着王氏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王氏直接就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这老王妃又是发的什么火。 “媳妇……媳妇不知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还望您切莫生气,注意身体。”王氏被骂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 只听“啪”一声,一个茶杯就摔在了地上,王氏和容姨娘都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老王妃不敢出声。 “你还敢说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那小丫头片子何至于在我面前气焰嚣张,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是怎么当主母的!” 老王妃被桑若玺和桑人杰给气着了,现在看着王氏就会想起来桑若玺指责她的那些话来,对着王氏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儿媳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是儿媳的疏忽,您别气着自己了。” 王氏心里对老王妃再怎么气愤,也不敢说,只能是说着好话赔笑脸,明明那些事她也参与了,现在却全怪在自己身上。 “给我滚出去!”老王妃也直接不说什么了,指着王氏就让王氏滚出去,王氏一阵尴尬,只能和容姨娘先走了。 出了房门就看到桑若琬和桑若琴正站在门外,容姨娘吃惊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回去了吗?” 桑若琬也不回答容姨娘的话,一脸担忧的看着王氏,急忙上前扶着王氏。 “母妃你怎么了?”桑若琬眼神关切的看着王氏。 王氏拍了拍桑若琬的手,安慰的笑了笑。 “没事,我们回去吧。” 容姨娘见王氏也不愿多说的样子,打了个招呼拉着桑若琴就走了。 “那妾身就告退了。” 看着容姨娘母女走远了,王氏才回过头来和桑若琬回了自己院子。 “母妃,您到底是怎么了?”桑若琬可不相信王氏说没什么,明明脸色那么苍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祖母今日被桑若玺那丫头给将了一军,把气全撒在我头上。”回了自己地盘,王氏也不瞒着桑若琬了。 自己刚刚被老王妃给训斥了一顿,容姨娘女人就在一旁装哑巴,也不知道帮自己说好话,王氏想起来就愤恨,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责骂过,这个老太太真是难缠。 “祖母为什么要怪罪母妃,明明是桑若玺嚣张跋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祖母只知道欺软怕硬,她怎么不去说桑若玺。” 桑若玺替王氏打抱不平,桑若玺凭着自己那满嘴的胡言乱语就把母妃和祖母给将了一军,明明是桑若玺的错,为什么却要怪在自己母妃身上。 056.脚踩两船 “这次是我棋差一招败在了那丫头手上。”王氏恨恨想着刚才桑若玺对自己奚落嘲讽的神情。 再加上刚刚被老王妃训斥一顿,心中更是意难平,她在王府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被桑若玺这三言两语就给推翻了,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母妃,如今那桑若玺是越发不把我们母女两个放在眼里了,那天我和她去葛府给葛家小姐道歉,她居然还把我给嘲笑了一顿,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胆子。” 居然当着永凰公子的面嘲笑她,想起这些事儿来心中就气愤,被一个草包当着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儿给嘲讽了,自然心中是不平衡,从前这个只会出笑话的人,现在却变成了看笑话的人,放在谁身上都是不公平的。 不过,距摄政王的表现来说,她这次这个事情出来了,以后看来她需要静静的蛰伏一段时间,如果再对桑若玺冒冒然的出手,想必摄政王这次不会坐视不理的。 “若琬,这段时间你先别去招桑若玺,先让她得意着,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好好收拾她。” 王氏有些歉疚的看了桑若琬一眼,是她没用,还要连累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也忍气吞声。 “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你了,那丫头如今风头正盛,咱们正面迎上去肯定会吃亏,这次就先放她一马。” 桑若琬点了点头“我知道母妃的意思,您放心,这段时间我不会与她再起什么争执,就算她故意来招惹我,我也会忍着的。” 桑若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和桑若玺最好不要再起时矛盾,不然,就是她的母妃也不能保证摄政王会再对她们母女两个有什么看法。 恐怕现在最得意的就是桑若玺了,在府里向来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人,一下子转变成一个受害者,凌驾在她们母女头上,现在恐怕更是洋洋得意了吧。 “你父王这一次,不由分说地便惩罚了我,少不了桑若玺在旁推波助澜的效果。”王氏想起来就心中不舒服,她与摄政王夫妻十几年。还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三言两语。 果然,这世上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能令自己得到一丝安慰。 “对了,我被你父王罚了闭门思过,近日不大能出的去,你弟弟那边,你要多照顾他一点,别让他又着了桑若玺的道儿了。” 王氏思来想去对自己的小儿子还是不放心,便叮咛桑若琬让她仔细照看着一点。桑若琬心中有些羡慕自己的弟弟,但也明白此时事态紧急,便连声答应了下来。 “女儿知道,母妃大可放心,临近日您就好好的休养一番吧,桑若玺还有弟弟那边,我都会好好看着的,不会再给您惹麻烦。” 桑若琬虽然刚才一时气急,和王氏在老王妃的屋子里有了口角,但心里还是和王氏一条心,当然事事是以王氏的事为主。 “你做事我向来放心,就是你弟弟那性子跳脱,不服管教,他有时候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王氏看着桑若琬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女儿她一向是很放心,就是那个小儿子,平时性子跳脱,不服管教,她就怕姐弟两个有什么矛盾就不好了。 桑若琬嘴上答应的满口是好,但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些嫉妒,母妃不就因为她是个女孩,而弟弟是个男孩儿,所以母妃放在桑若珀的身上心思更多,而忽略了自己。 虽然心中是百般嫉妒,但面上桑若琬还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 “母妃这是哪里的话,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弟弟还小,我当然会事事让着他,您放心吧。” “那就好,对你我一向放心。” 母女两个又说说笑笑的谈论其以后的事情来。 王氏母女两个这边是想着近期要蛰伏,不能再让桑若玺有什把柄,而容姨娘母女这边就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姨娘,刚才在祖母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王妃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桑若琴有些好奇的看着容姨娘问道,虽然刚才王氏一出来,她就注意到了王氏的脸色不对劲,但当时碍着人多,她也不好意思问,等回了院子,心中更是好奇起来,缠着容姨娘问了起来。 容姨娘刚才在老王妃的屋里看着王氏被老王妃训斥,开心中可是快活极了,平日里那王氏只会欺负自己,现在被老王妃狠狠地训斥了,她心中自然高兴,可又不能表露出来,现在回了自己的地盘,她心情高兴极了。 “还有什么事儿,不就是被你那祖母给训斥了一番,今日桑若玺在她们面前出了一番威风,两个人都是心中难平,你祖母那小心眼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把王妃给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容姨娘和桑若琴正讨论着关于王氏和老王妃的事情,桑若琴心中很是吃惊,祖母平时看起来也是个温和慈祥的老人,怎么会动不动就发脾气,刚才和桑若玺在一起的情景来看,祖母的脾气也可大着呢。 别看平日里王妃和老夫人两人好像婆媳关系很好的样子,可出了事儿还不是把王妃骂的像条狗一样。 容姨娘摸了摸桑若琴的头。“若琴,你对今日的事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和姨娘分析分析。” 她这辈子给人做了姨娘已经没有出头之日了,她可不想女儿再跟着自己只能做个姨娘,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个好的归宿,能够不受别人的欺负。 桑若琴平日里只知道跟着桑若琬后面到处欺负桑若玺,哪里看的清楚什么局势,桑若琴点了点头,仔细回忆了一番,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女儿觉得今日那桑若玺可是好生厉害,居然把王妃和祖母都给压的没话说,还让父王惩罚了她们,她可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桑若玺从前是府里的大小姐,地位比她尊贵一些,可她也没有怕过,因为平时跟着桑若琬,倒是可以尽情的欺负她。 没想到今天却让她大开眼界,原来这个桑若玺也不简单,就是不知道平日里那些被她们两个欺负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容姨娘无奈地看了桑若琴一眼,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没开窍,只能是自己来引导着她了。 “你可觉得桑若玺今天很威风,把王妃和老夫人都给气得人仰马翻,刚才老王妃还被气晕了叫了大夫,你想想桑若玺如今已经和从前大不一般,我们母女两个,现在正是要好好考虑该投靠哪边的时候了。” 桑若琴吃惊的看了容姨娘一眼。“姨娘不是一直站在王妃这边儿吗?如今怎么说这些话?难不成姨娘还想站在桑若玺那边儿?” 桑若琴心中惊奇,她一直跟着桑若琬后面跑来跑去习惯了,如今被容姨娘这么一说,心中倒是很是惊讶,她从来没有想过容姨娘心里还存着别的想法,她以为容姨娘跟她一样,都打定主意跟着王妃了。 容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女自己女儿一眼“你个傻孩子,如今这局势你还看不清楚吗?王妃和老夫人都被桑若玺给打压下去了,咱们两个要想有个好的盼头,当然是要投靠桑若玺,跟在王妃后面能有什么好事儿?” 每次只知道拿自己当枪使,有什么好事儿却躲着自己的,她算是看的透透的了,那王氏的女儿桑若琬也一样,每次只知道拿着若琴来当靶子,她这个女儿蠢笨看不清楚,她可看的一清二楚,不能再让那母女两个这么来欺负自己。 “你好好想想,那桑若琬平日里拿你当靶子去对付别人,你心中好受吗?你难道还想跟在她后面当个跟屁虫,若是咱们俩投靠桑若玺,那情况可就大不一般了。” 容姨娘的一番话惹得桑若琴心中也是有些不平静,跟着桑若琬后面其实她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大的好处,有了好东西也都是桑若琬先挑,欺负桑若玺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先上,桑若琬就躲在后面装样子。 可是让她投靠桑若玺,她心中也有些不平衡,她以前可是经常欺负桑若玺的,如今却要投靠她,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同意呢,姨娘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单纯了。 “姨娘,你也不想想以前我和二姐姐一直在欺负大姐,如今您要拉着我去投靠她,人家也不会同意吧。” 其实桑若琬心中还是有些看不惯和有些不情愿,在府里她也都是个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人,因为她只是个庶女,又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别人会看不起她也是自然。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桑若玺肯定能够接受我们,你以后就别和桑若琬太亲密了,但也不能让她发现咱们两个已经投靠了桑若玺了。” 容姨娘的算盘打得也是好,一方面她们两个先投靠了桑若玺,一方面在王氏这里还是要继续瞒着。 057.上门投靠 桑若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就听姨娘的吩咐,我会和二姐姐保持距离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投靠桑若玺,自然和王氏那边要撇的一干二净才行,容姨娘对桑若玺很是看好,毕竟自己可是把桑若琴的未来放在桑若玺身上了。 桑若琴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能有个美好的未来才是她最终的心愿,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桑若琴好,希望自己这个女儿能明白就好。 容姨娘叹了口气,摸了摸桑若琴的头发,眼神温柔的看着桑若琴,她这个女儿说笨也不笨,其实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有些自卑。 有桑若玺和桑若琬在前面压着,桑若琴一个庶女也就只能是攀附着别人,以前她们母女两个选择了王氏和桑若琬,现在桑若玺却大展威风,她们自然也要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姨娘知道,你觉得自己地位不如你那两个姐姐,可是你要知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虽然在身份和地位上你没有先天的好优势,你就更要学会观察局势。” 纵使她能看明白许多事情,可自己的女儿看不明白也是白费心思,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自己的女儿先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以前你和桑若琬走的近我也是开心的,毕竟王氏在府里说一不二,权利大了去了,平日里你父王也不会插手后院的事情,所以讨好王氏我是赞成的。” 容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桑若琴一眼,见她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心中也放松了一些,只要女儿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她就是再幸苦也是愿意的。 “而桑若玺就有些人微言轻了,虽然有个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撑腰,可还不是被王氏母女两个拿捏着,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桑若玺知道来反击王氏母女了,这正是我们两个的机会来了。” 桑若琴不解的看着容姨娘,“什么机会?” “当然是投靠她的机会了,傻孩子,现在王氏母女在府里已经失去了威信,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被王爷责罚了,也不会出来露面,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和桑若玺取得联系,最好能让她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 容姨娘这人也是个势利的角色,她看准了桑若玺的反击行为,知道桑若玺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自然是想着和桑若玺联手,毕竟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谁让王氏只知道拿自己当个丫鬟看,明明她已经为王爷生育了桑若琴,位分上也是姨娘了,可王氏偏偏还是拿自己当丫鬟使唤,谁能受到了这个气。 而像容姨娘这样不甘平庸的人自然是不服气,总想着要出人头地,而眼下桑若玺就是她们母女两个最好的选择。 桑若琴本来还有些不情愿,被容姨娘一席话说的是茅塞顿开,虽然她看着桑若玺还是有些嫉妒,但为了自己的前程,讨好桑若玺是必须的了。 “姨娘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以后我会听话的。”桑若琴抱着容姨娘蹭了蹭,感动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姨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为了你还为什么,你只要记住,姨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容姨娘笑了笑,感慨女儿终于长大了,明白自己的苦心了,也算是没白费她一番功夫。 容姨娘母女这边自是说的其乐融融,已经在讨论着该如何让桑若玺接受她们两个,而桑若玺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啊嚏!”桑若玺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 “小姐是不是受寒了,奴婢去请个大夫看看吧。”明玉一脸担忧的看着桑若玺问道。 “不用不用,你小姐我身体好着呢,就打个喷嚏而已,还不至于请大夫。”桑若玺拜了拜手。 恐怕是她今日在老王妃那里出了一番风头被某些人惦记着呢,那王氏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自己近日也要小心着些。 “小姐就是这般大大咧咧的,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奴婢也不多说了,您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要告诉我,别自己憋着。” 明玉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着桑若玺,她这个小姐平日里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毛病还是她先发现的,这样子可怎么行,以后若是有什么大毛病,可怎么办? 桑若玺也知道明玉这丫头是为了自己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对了,饭做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快让她们端上来吧。”桑若玺兴奋的看着明玉说道。 明玉顿时无奈的笑了笑,她们家小姐最近这食量变得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好,能吃就好,她们家小姐也该好好的养养身体了。 “从刚才在路上,您就一直念叨着要吃,奴婢早就吩咐她们端上来了,您先去洗个手,一会儿就好。” 桑若玺点了点头,赶忙跑到一边去洗了洗手,又顺便抹了一把脸,赶忙坐到桌子前等着。 不一会儿明玉就领着几个小丫鬟端着几盘菜端了上来,桑若玺看着做着模样精致的菜肴,满心满眼里都是吃的。 “小姐,这是厨房新研制出来的菜,您先尝尝。”明玉说着便为桑若玺挑了一筷子放到碗里。 桑若玺急忙端起来吃了一口。“味道不错,这厨子手艺真好,替我奖赏他一番。” 桑若玺一边说着一边加快速度,因为她在末世,这样好吃的东西很少,而且经常有人会因为吃不上东西而饿死,到了这里吃穿不愁,她自然是心情也放松起来。 “您慢点儿吃,又没人跟您抢,您小心点,别噎着。” 明玉看着桑若玺吃的满嘴都是,急忙拿着手帕给桑若玺擦了擦。 桑若玺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吃相太过着急,恐怕也是吓到了明玉了。 “你也还没吃呢吧,你也别管我了,你快去吃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反正在桑若玺眼里没有什么主仆观念,大家一样都是人,凭什么她吃着就要别人饿着,见明玉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她让明月先去吃饭。 “明月还不饿,小姐,你快吃吧。”明玉摇了摇头,催促着桑若玺赶紧吃,别在意自己,反正她还不饿,而且她们几个小丫鬟也是轮班来吃饭的,现在还没轮到她呢。 桑若玺见明玉没有要去的意思也就没再说这个话了。 “对了,小姐,您今日在老王妃那里,有没有受欺负,奴婢瞧着您刚才出来一脸的轻松,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那王氏最近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了,咱们两个也可以轻松一阵子,虽然我不怕她,但是被一个苍蝇嗡嗡的缠着也甚是烦心。” 桑若玺一边吃着一边回答明玉的问题,她还觉得摄政王对王氏的惩罚太轻了呢,只是让她闭门思过一阵子。 “那就好,这段时间小姐也可以轻松一些了。”明玉也没有去打听桑若玺到底是做了什么,只在一旁笑着和桑若玺说说笑笑的。 主仆两个一边说笑一边吃着很快就吃完了,桑若玺伸了个懒腰,还觉得自己没吃饱。 刚喝了一杯茶,门外就有个小丫头进来说容姨娘带着桑若琴过来了。 桑若玺顿时有些好奇,容姨娘平日里也没见到自己这里来过,这突然到自己这里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而且还带着桑若琴。 “你让她们先在外面坐着,我一会儿就去。” 那小丫鬟点了点头。 “小姐,那容姨娘母女怎么会来找您,是有什么事儿吗?”明玉顿时也有些好奇,平日里小姐的院子可冷清的很,也很少会有人过来。 桑若玺也不知道容姨娘来找自己是什么事儿,无所谓的摇了摇手说道。 “谁知道呢?我们先去会会她们。” 等桑若玺和明玉收拾好出来,容姨娘和桑若琴已经坐在那里喝了半盏茶了。 “不知道容姨娘和三妹妹今日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容姨娘正和桑若琴小声的说着话,见桑若玺出来了急忙摆出温和的笑容说道。 “妾身想着许久没来大小姐的院子了,便想着带着若琴来看望看望。” 桑若玺好笑的看了看容姨娘。“容姨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这人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 容姨娘没想到桑若玺上来就这么直白的样子,也就把自己的本意说了出来。 “不瞒大小姐说,今日我带着若琴来,是想来投靠大小姐的。” “投靠我?容姨娘这话就说的有些让若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你可是我父王的女人,我有什么资格让你来投靠我。” 见桑若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看着自己,容姨娘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告诉了桑若玺。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投靠大小姐,只要大小姐能收留我母女俩,我们自然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我不明白容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058.证据分明 桑若玺说完,轻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瞧着容姨娘和桑若琴,心中已经有了较量。 容姨娘的脸色一变,面上微微闪过一丝的尴尬,但是很快便又消散殆尽,毕竟现在她是有求于桑若玺,更何况,以后她是和桑若玺同一战线的人了, 而桑若琴,若不是有容姨娘拽着袖子,恐怕早就冲上来和桑若玺对峙了。 看来这容姨娘也不是个安分的主,虽然不至于将容姨娘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全部都看透,但是现在桑若玺还是可以瞧出一二的。 心里冷笑一声,虽然说这个容姨娘没有王氏那么可恶,但是这么多年,也一直对原主不闻不问。 就连她的女儿桑若琴,也一直跟着桑若琬欺负原主。 桑若玺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眼底闪过一丝的寒光,晦暗不明。 “大小姐,现在我和琴儿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来投靠大小姐的。”容姨娘放低了姿态,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看着容姨娘低头的样子,桑若玺眼底的冷笑更深,不愧是这大宅院的女人,个个都忍功极强! 桑若玺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景泰蓝茶杯,让容姨娘根本就看不出自己的情绪。 就在容姨娘感到一颗心都悬着的时候,桑若玺这才缓缓抬起头,唇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先不说容姨娘你是父亲的女人,再者容姨娘你以前跟着王氏的时候可给我使了不少的绊子呢。”桑若玺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容姨娘的心提了提,心里的不安愈发大了起来,对于现在的桑若玺,容姨娘的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那种恐惧与容姨娘对王氏的恐惧不一样,这种恐惧是发自于容姨娘的内心深处的,对于现在的桑若玺,容姨娘的心里有一种深深地折服感。 容姨娘强压下心里的恐惧,赔了一个笑脸给桑若玺,“唉,谁还没有糊涂的时候呢,还请大小姐不弃,不要置我们母女于不顾。” 桑若玺唇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清丽不失一丝粉黛的小脸上带着丝丝的笑容。 “姨娘这是说什么呢?”清冷的声音,还是那样玩世不恭的笑容。 “王氏现在是摄政王府的当家主母,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嫡女罢了,在这摄政王府内一无依靠,二无实权。姨娘为什么偏偏要来投靠我呢?”桑若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的笑着。 “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在这个府里谁不知道大小姐您身份尊贵,连王爷和老夫人都不能拿你有任何的办法。” 容姨娘立刻讨好着,现在容姨娘算是知道了,现在的桑若玺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是从心智还是气质上,都和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姨娘这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没爹疼爱没娘养的孤儿罢了。” 桑若玺淡淡的说着,眼角挂着泪痕,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这是不肯接纳自己了?容姨娘心里暗暗猜测着,看着桑若玺的表情却无法从她的脸上得出任何的信息。 “大小姐。”容姨娘的嘴张了张,“您不知道,王氏就只是将我们母女当成棋子一样……” 容姨娘将心里对王氏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顺带着说了不少王氏以前害桑若玺的事情。 可惜现在的桑若玺已经不是以前的桑若玺了,现在的她是末世的一缕孤魂,怎么会看不透容姨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见桑若玺不为之所动,容姨娘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 桑若玺瞥了一眼,容姨娘手里的纸看起来有点厚度,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感兴趣。 这个大宅院的事情风云莫测,这样的是非之地她本来就不想踏入,只要她们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去管这档子破事。 看着桑若玺不以为然的样子,容姨娘的心里没有了底气,“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但是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容姨娘顿了顿,心里有一些不确定起来,因为从刚才桑若玺的表情来看,她似乎真的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 这样想着,容姨娘的心里不禁有一些焦急起来。 容姨娘顿了顿,心里有一些不确定起来,因为从刚才桑若玺的表情来看,她似乎真的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 这样想着,容姨娘的心里不禁有一些焦急起来,现在她是否能够投靠桑若玺全靠手里的这些东西了。 若是桑若玺真的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的话,那今天自己的目的岂不是失败了。容姨娘心里想着,却没有看到桑若玺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大小姐,我知道您现在对我们母女还心有顾虑,毕竟我们以前是太混帐了一些。所以这次我们来的目的除了投靠你之外,还有这些东西,是拿来赠予您的。”容姨娘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将手里的纸全都递给了桑若玺。 桑若玺接过来,随便看了看。 每往下翻过一张纸,桑若玺的脸色就愈发难看起来。这上面记录的全是王氏这些年私吞摄政王府的钱拿去补贴娘家还有贪污桑若玺母亲嫁妆的事情。 桑若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其他的事情可以不管,摄政王府的钱财有多少进了王氏的腰包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但是母亲的嫁妆,怎么能够让那个毒妇给私吞了! 桑若玺心里对王氏愈发恨了起来,虽然桑若玺现在的目标是当个米虫,但是这并不代表桑若玺会眼睁睁的看着原主的母亲的嫁妆落入王氏的手里。 不说她现在是借了这副身子还魂,就说王氏这些年对原主的所做所为也足够让现在的桑若玺感到气愤。 “这些都是真的?”桑若玺收了起来,看着容姨娘,眼里闪着寒光,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和当时威震天下的长公主有的一拼了。 容姨娘被桑若玺的气势给吓到,浑身不觉哆嗦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是的,这些都是妾身这些年精心收集起来的。” 桑若玺淡淡的听着,看来这个容姨娘还真是聪明,知道留着一手,表面上对王氏恭恭敬敬,实际上对王氏已经恨之入骨。 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在手里这么多年不捅出去,足以看出容姨娘的隐忍和耐性了。 桑若玺心里想着,对容姨娘的看法,不禁又高了一层。 “既然容姨娘已经掌握了王氏这么重要的把柄,为何不借此威胁王氏?让父王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王氏的当家主母位置可就不保了。” 桑若玺虽然才刚穿越过来没几天,但是也知道这个朝代女人是要讲究三从四德的,况且王氏拿夫家的钱去贴补娘家,还贪污当家主母的嫁妆,这在这个朝代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容姨娘的头更低了,“妾身只想和琴儿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并不想惹起太大的麻烦。” 桑若玺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容姨娘为何不自己好好保管这些东西,偏生要将这些东西拿来给我呢?” 容姨娘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斗不过王氏,又看自己这些天的作为,让王氏吃了大亏,所以才找到自己的吧。 否则依着以前的桑若玺也是个有势力的人,为什么容姨娘迟迟不找她呢,还帮着王氏欺负她。 “恐怕是姨娘你看到了现在王氏在我手里吃亏,又受尽了王氏的折辱,这才想要借我的手扳倒王氏吧。”桑若玺淡淡的说着。 若不是自己早就看清了容姨娘的为人,恐怕也会被容姨娘的可怜模样给蒙骗了。 被桑若玺戳穿了心事,容姨娘的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但是很快便又消失殆尽。 “我和琴儿这辈子没有什么可以求的了,只想寻个平安之所,可以安心度过,以后琴儿可以找一个好的婆家,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容姨娘低头附耳的样子,若不是真的了解容姨娘的为人,恐怕桑若玺都要被她的这幅样子给骗住了。 桑若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看着一旁的证据,桑若玺终是收了起来。 反正自己在这个府里,祖母不疼,爹爹也不爱的,如果是能有个帮手的话对付王氏也容易的很多,桑若玺心里打算着。 看着桑若玺收下了那些证据,容姨娘的心里彻底安心下来。“那如此我和琴儿的以后就靠大小姐照应了。”容姨娘这才扯出了一抹笑容。 “只是我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恐怕不能帮容姨娘多少呢。”桑若玺淡淡的笑着,清冷的声音含着一丝的轻快。 容姨娘眼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只要大小姐可以帮衬一二,以后琴儿的婚事可以让长公主多留心一下,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容姨娘打着自己的好算盘,心里暗暗窃喜着。 “有了大小姐您这棵大树,有长公主这座靠山,还怕琴儿以后找不到好人家吗?” 桑若玺一听这话,眉头蹙了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 想要找自己的外祖母做靠山?真是笑话。桑若玺心里冷笑一声,对于容姨娘的这种说辞并没有太多的话语。 059.心满意足 反正无论她想的再好,最后是否决定要做这件事情的人还是自己。主动权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又多了两个可以敌对王氏的帮手,何乐不为呢。 至于桑若琴的事情,呵呵,若是她真的会有悔过之意,自己帮她两把,不是不可以,若是她还在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的话,那就别怪自己手下不留情面了。桑若玺心里暗暗想着。 “姨娘放心,只要你肯跟我一条心,这往后的事情,我自是亏待不了你的。”她沉默半晌,突然笑着说。 虽然桑若玺的心里有另一番计划,但是并不代表她不能再口头承诺容姨娘,也好让容姨娘安心一些。 容姨娘这才会心一笑,带着桑若琴离开了桑若玺的院子,一路上心情愉悦了不少,与来时的心事重重的模样,截然不同。 进了跨院,桑若琴这才开口说话,“姨娘你为何要这样低三下气的和桑若玺说话?当真是……”桑若琴蹙眉质问到,心里隐隐的闪过不高兴。 姨娘这个样子丢她自己的面子也就算了,还连带着自己的面子也一起丢出去了,那般低三下四的模样,都不知桑若玺若如今嘲笑她……桑若琴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冲出去狠狠的打桑若玺两个巴掌,才可以平息怒火。 容姨娘不悦的看了一眼桑若琴,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责备。 “琴儿,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又忘记姨娘和你说过的话了?桑若玺不仅是这摄政王府的嫡女大小姐,更加是以后我们要巴结的对象。所以你还是改改你的脾气吧,另外和桑若琬的距离,也可以适当的保持一下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再刻意的去接近她们了。” 容姨娘又怕桑若琴听不进自己的话又犯了什么事情,惹那桑若玺不痛快,又尊尊教导了起来。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又给桑若琴给理了一遍,这才放心下来。 桑若琴虽然对桑若玺有嫉妒之心,但是心里也是清楚得很,这才没了声音,乖巧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容姨娘的要求。 容姨娘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现在她有了桑若玺这一棵大树,而桑若玺背后又有长公主撑腰,已经完全不需像以往一摔,对王氏俯首称臣了,容姨娘的心里现在别提多高兴了。 再者桑若玺的身份尊贵,现在自己和琴儿已经是桑若玺那边的人了,跟着桑若玺自然会水涨船高。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傍晚。 桑若玺翻看着容姨娘送过来的手册,心里有了计较,王氏这些年你吞占我娘亲的财产,我一定会让你一点一点的吐出来。桑若玺心里默默地想着。 “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将夫人的嫁妆要回来呀?”明玉一边端着一盘枣泥糕放在桑若玺的前面,一边义愤填膺地说着。 “那王氏真是太可恶了!不仅欺负小姐,竟然还霸占先夫人的嫁妆,小姐,您可一定不要放过她呀。”明兰在一旁帮腔道。 桑若玺捻起一块枣泥糕,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味着,混合着枣泥的香味,带着丝丝的香甜,让桑若玺的味蕾顿时绽放了开来。真好吃,桑若玺一边砸吧着嘴,又拿起了一块。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竟然还想着吃东西。”林玉甚是无奈道。 “现在不想着吃还能干嘛呀?”桑若玺毫不在意的说着。 “当然是赶紧拿回夫人的嫁妆呀。”明玉急切地说着。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啊。”桑若玺撇了撇嘴,甚是无语。怎么这两个丫头比自己还要着急呢。 “而且那是夫人留给你的嫁妆呀,你怎么可以让它落在王氏的手里呢。”明玉有一些恨铁不成钢,怎么自家小姐自从醒来以后,除了吃还是吃,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了呢。 桑若玺这才放下手里半块未吃完的枣泥糕,看了一眼明玉,淡淡开口道,“你说母亲的嫁妆单子,可在?” 明玉点了点头,“这嫁妆单子自然是在的,当初夫人可是命鲁闭门好好保管的。” 桑若玺翻了一个白眼,“这不就行啦,既然嫁妆单子都在你还怕什么,王氏吞进去的,我迟早会让他吐出来的。” “可是小姐,现在王氏已经被收回了掌家权,现在要回嫁妆,不是更加好吗。”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和她慢慢的玩下去。”桑若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不然在这个大宅院里,整天无所事事,那该多无聊呀。” 看着这个样子的桑若玺,明玉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个样子的小姐好可怕呀。 “好啦,你们两个就别为我操心了。”桑若玺这才会心一笑,对于明玉和明蓝两个丫头,桑若玺从心眼里喜欢她们,她们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的。 两个丫头这才止了声音,没有再说话。 该是吃晚膳的时间了,桑若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桑若玺摸了摸肚子,虽然半盘枣泥糕已经下肚,但是桑若玺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饱意,依旧是平坦的小腹。 桑若玺砸了砸嘴,将台上的枣泥糕给推了推,转头对明玉说着,“去准备晚膳吧。” 明玉和明蓝对视了一眼,眼底甚是无奈,谁让自家的小姐醒来之后,除了吃还是吃呢。 没过一会明玉就端着晚膳进来了,头盘是蛮精致的一只古瓷小碟。 嫩黄色的鸡皮带着一分厚的肉,切成极细的鸡丝,红油淋过,趁着绿色的香菜,还未入口色相已经让人心醉了。 桑若玺狠狠地吸着空气中弥漫而来的香味,不由地又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顿时觉得刚刚有些饱感的小腹又饿了。 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她仔细尝了一口,那嫩滑的肉质当真是入口即化,只留下了清新鲜味回荡在口腔里,残留在唇齿之间,挥之不去。 桑若玺立刻大块朵颐的吃了起来,在末世的时候,她何时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待吃了大半盘,桑若玺才满足地擦了擦嘴。 看来穿越到这里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情嘛,好歹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呢,桑若玺心里想着。 又约摸过了几分钟,明蓝及众丫头便端着一盘一盘的菜,全都摆在了檀木桌子上。 火腿炖肘子,糖蒸酥酪,梅花香饼……以及香蕾饮,最后明蓝端来了一盘猪脚白玉汤,鲜嫩的猪脚,晶莹玉透,熬的浓稠鲜香的汤汁,上面再撒一些青翠欲滴的香葱,虽然简单,但是看上去诱人至极。 桑若玺咽了咽口水,招呼着明玉明蓝一起坐下,“小姐,这怎么能行呢?您是主子,我们只是下人丫头而已。”明玉和明蓝连忙摆手,一副受惊的样子。 桑若玺翻了一个白眼,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还分什么身份尊卑高低。 “今天王氏吃了一个大亏,我们不庆祝一下怎么能行呢?” 桑若玺再三说着,明玉和明蓝也没有办法反驳,便只能坐了下来,但是心底更加惶恐起来。 这一顿饭,明玉和明蓝可谓是吃的心惊肉跳,她们还从来没有和主子一起同桌用过晚膳。 她们害怕之余,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桑若玺。 这顿晚膳,桑若玺吃的十分满意,摸了摸圆滚的肚子,桑若玺便在屋里走了几圈,转而回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由于王氏的失势,桑若玺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心情很是愉悦,连带着睡觉的质量也上升了不少。 一夜好梦,当清晨的微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子里,将桑若玺精致的小脸映照的十分美丽。 睁开眼睛,桑若玺觉得这一觉睡的实在是太舒心了。 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个早饭。 “小姐您这是准备上哪里去啊?”明蓝给桑若玺梳着发髻,一边问着。不同于往常的随便,桑若玺这次要求明蓝一定要梳一个正式的发髻。 “当然是去外祖母家啊。”桑若玺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说起外祖母的时候桑若玺的心里甜甜的。 外祖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了,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她在末世也是一个孤儿,没有体会过亲情,很期待这种感情的。 “那小姐应该好好打扮一下,长公主看到小姐的样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看着这个样子的桑若玺,明玉为桑若玺感到高兴。 “是啊,长公主对小姐最好了,如果若要长公主知道小姐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苦,一定会很心疼的。”明蓝一边梳着发髻,不知不觉又伤感了起来。 “你看看你呀,桑若玺假装责备的说着,这好好的怎么又难受起来了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睡还长胖了不少,哪里受了什么欺负?”桑若玺说着,两手作拳状扶着脸,看上去可爱至极。 受欺负,不是她一直在欺负别人吗?桑若玺眯了眯眼,想了想如今看见她就如见了恶鬼似的摄政王府下人们,心里眼里都是满意。 060.长公主府 明蓝终于笑了出来,“小姐,你看看你,这段日子长了不少肉呢,圆嘟嘟的。” “长了又怎样?且不是你们供出來的?”桑若玺也说笑道。主仆三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屋子里的上方都飘荡着三个人的笑声,看上去和谐极了。 收拾好了之后,桑若玺便带着明玉和明蓝两个丫鬟出了府门。 由于这些天的诸多事情,整个府里的人都清楚了桑若玺的厉害,再加上王氏因为桑若玺的缘故,掌家权也已经被桑人杰给收回了,所以整个府里的人对桑若玺可谓是恭敬害怕到了极点。 生怕这位大小姐一个不高兴,自己倒了霉。 不消要一会儿的功夫,门口的小厮便已经为桑若玺准备好了马车。 马车缓缓地走着,咕噜噜的马车声如雨水般划过晶莹的汉白玉,倒影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马车很是精致,很符合摄政王府的规制,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小姐,这马车和我们以往坐的不同啊。”明玉坐在马车上,看着这富丽堂皇的马车,很是兴奋。 桑若玺淡淡的笑着,灼热的阳光从纱窗透进来已经变得非常柔和,照映在桑若玺的脸上,看上去格外安静。 “现在王氏算是失势了,府里的人当然得赶紧巴结我们小姐呀。”明兰虽然很高兴,但是却表现的十分冷静,没有像明玉那么兴奋。 “才这点东西就让你们这么高兴啊?真是没出息。”桑若玺打趣道。 虽然她并不在乎这样的东西,但是好歹外祖母的面子还是要顾及一些的。 摄政王府离长公主府并不算太远,只隔了两条街,赶马车的车夫走的很稳当,整个路程只用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桑若玺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的就是门口两个高大威猛的石狮,牌匾上是四个富丽堂皇的大字“长公主府”,透着一股子的威严和无语伦说的气势。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街上满是那令人心醉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门口的小厮看到是桑若玺来了,真是恭敬又害怕,他们都知道长公主对这位小祖宗的疼爱,自然不敢怠慢了桑若玺,不用进去通报,桑若玺直接带着明玉和明蓝两个丫头走进了长公主府。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晚,每一株花草在风里低吟那千年的情思。 这是桑若玺穿越过来第一次来到长公主府,虽然记忆中的景色一样不少,但是亲自看到这样的美景,桑若玺不禁暗暗惊叹。 有几只鸿雁驻足着,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 湖中伫立着凉亭,有几条错落的小路通向那里,虽然是这个季节,但是还是有不少的莲花开放。 莲香袭来,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桑若玺的鼻孔中,令人心情愉悦。 碧瓦飞薨,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嶙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景色才能配的上外祖母那样优秀的人吧,桑若玺心里默默地想着。 驻足看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色,桑若玺便抬脚朝着正厅走去。 “外祖母……”桑若玺进门看到那久违的身影,往事一幕幕朝桑若玺的脑海中涌现。 不知道是这副身子的本能反应,还是桑若玺自己渴望着亲情,她的眼角盈盈有泪花闪现,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哽咽。 长公主看到门口那一抹艳丽的身影,还是熟悉娇俏的容颜,即使是很长时间不见,但是长公主依旧是觉得那么的熟悉。 “玺儿……”看到桑若玺,长公主心里一阵激动,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啦,外祖母可什么都没有为你准备呢。”一阵激动之后,长公主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假装埋怨地说着,但是眼底的慈爱却暴露了她现在的心思。 桑若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情,但是无论是末世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内心都是十分渴望这种亲情的。 “我这不是想您了嘛。”桑若玺一把扑进了长公主的怀抱,就如同小时候那样。 长公主轻拍着桑若玺的肩膀,眼里布满了慈爱和宠溺。祖孙两个人抱了许久,桑若玺才离开了长公主的怀抱,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 “玺儿,这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呀?”长公主微微有一些吃味,假装埋怨的说着。 “外祖母……”桑若玺嘟了嘟小嘴,“这不是这几天府里的事情多吗,我才晚来了,现在府里的事情一处理完我这不就赶来见外祖母你了吗。” 桑若玺拉住了长公主的袖子轻轻地晃着,满是撒娇的模样,不禁逗乐了长公主。 “府里的事情多?”长公主蹙了蹙眉头,带着一丝的不悦,“可是那王氏给你什么委屈了?” 问这话的时候,长公主的眉梢之间戾气闪现,颇有一些上阵杀敌的风采。 说起王氏的时候,长公主的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屑,到底只是个庶女出生的,即使现在成了继妃又如何? 还不是一股子的小家子气儿!若是你敢给玺儿委屈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摸了摸桑若玺的头,长公主才缓缓道,“玺儿,若是你在那摄政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可是一定要告诉外祖母的啊,外祖母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护着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乖巧的桑若玺,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 玺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这性子……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就算能护着玺儿,又能护着多久呢? 若是哪一天,自己不在了,玺儿又该怎么办呢? 许是感受到长公主的忧伤,桑若玺伸出小手,握住了长公主苍老布满褶皱的手,“外祖母,您就别担心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摄政王府里的人,欺负不了我的。” “唉……好孩子……”长公主擦了擦眼泪,这个时候的她,不是以前那个威风凛凛,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长公主,而是一个心系外孙女,充满着担心的老人罢了。 “对了,玺儿。”长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前段日子,你落水了,现在的身子如何了,可有恢复?” 自己虽然是玺儿的外祖母,又有长公主的身份,但是毕竟还是皇室的人。 在朝堂上,自己和桑人杰的身份尴尬,一直都处于对峙的局面,就连去摄政王府,也得避忌着一二,更别说,去看望玺儿了。 何况,婉儿也已经走了,若是再去的话,于情于理也不合。 想到这里,长公主不免又是一阵难过,自己空有尊贵的身份,很多事情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外祖母,您瞧,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不仅如此,我还长胖了一圈呢。”桑若玺笑了笑,对落水的事情并不在意。 反正她的仇会慢慢地报,王氏现在已经失去了掌家权,自己会让她更加痛苦不堪。 “这件事情是不是王氏做的?”长公主的面色一沉,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只要一想到桑若玺落水的事情和王氏有关,长公主就恨不得杀了她。 长公主年幼的时候,也是从皇宫里长大的,皇宫里的斗争比起府宅之第的斗争,只会多不会少。 那可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地方,长公主能够平安活下来,甚至成为权倾朝野的人,不仅仅是靠着先皇的宠爱,更加是靠着她聪明的才智。 活到这个年纪的长公主,什么没有见过,这种宅院的戏码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现在,王氏将主意打到了桑若玺的头上。 长公主才会格外气愤和伤心。 “外祖母,您就别担心了。”桑若玺安慰着长公主,“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 递给长公主一个安心的眼神,桑若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玺儿……”长公主的轻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的无奈。 “外祖母知道,人不是你推的。”长公主轻轻地说着,倒不是她偏袒玺儿,只是虽然玺儿嚣张跋扈,却是从来都不敢做伤人害命的事情的。 桑若玺的鼻子一酸,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遭受的便是摄政王府内那些所谓亲人的指责。 “外祖母……”绕是桑若玺这样不轻易被感情左右的人,现在也一次一次地想要哭出来。 前世加上这一世,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关心过,信任过,眼角的泪花隐隐闪现,看的长公主又是一阵心疼。 “好了,乖孩子,不哭了。”长公主摸了摸桑若玺的头,“你只要记住,这长公主府永远是你的依靠,你的后盾,就好了。外祖母无时无刻都在你的身边支持着你,保护你。”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日头便到了最毒的时候,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虽然长公主不知道桑若玺会提前过来,但是在桑若玺过来之后,便早早的命人备下了午膳。 061.花园长谈 长公主府极尽奢华,却又不失内涵,就连午膳都比摄政王府精致了不知多少倍,这可是让桑若玺乐坏了。 很快便有十几个宫人端着一盘一盘精致的盘子上来,自从盘子端上来的那一刻起,桑若玺的眼神就一直盯着桌子,仔细的看着。 有凤凰展翅,琉璃珠玑,糖醋鱼卷,香桃鸽蛋,滑溜鹌鹑,冰花雪莲,千层糕,干烧冬笋,桂花海蜇,荷塘莲香,红豆膳粥,红烧鱼骨,花篮白菜,豢蝶大虾,黄金解,鸡丝汤面……等十八样菜式。 桑若玺的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副馋猫的模样。 长公主看着桑若玺,满眼底都是心疼和怜爱。这些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怎么玺儿如此高兴,难道在摄政王府那些人亏待了玺儿?想到这里长公主又是一阵心疼。 本想开口问问桑若玺,但是看到桑若玺这幅高兴的模样,实在不忍破坏了她的兴致。 这顿午膳桑若玺用的异常满足,这些东西精致可口,比摄政王府好吃了不知多少多少倍。 若不是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自己宁愿在这长公主府待一辈子呢,吃饱喝足,想想就惬意。 摸了摸圆溜溜的肚子,已经不像来时的干扁了,圆滚了不少。桑若玺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看的长公主又是一阵心疼和怜爱。 “玺儿可是吃饱了?”长公主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慈爱和宠溺,看向桑若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和。 面对桑若玺,长公主不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女将军,而是一个疼爱孙女的外祖母。 “玺儿,若是你高兴,不妨就住在这里吧,反正这里也是你的家。至于摄政王府,那些人对你不好也就罢了。” 若是桑若玺真的可以留在长公主府,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外祖母,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是,摄政王府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那里还有我要办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我久住在长公主府的话,恐怕外面的人会有非议。” 长公主一听这话便有一些不高兴,“外面的人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我的外孙女当然是应该由我亲自照顾。” 桑若玺的心里一阵感动,“外祖母,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即使是在摄政王府,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空我会多来陪陪您的,反正隔了两条街也不远,大不了我隔三差五便过来陪您。”桑若玺一改在摄政王府内的嚣张跋扈。变得温和有理起来,让长公主的心里又是一阵舒坦。 撤了午膳,长公主和桑若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便也累了。 “外祖母,您看您都打哈欠了,不如去睡一会儿吧,反正我今天住在长公主府也不差这点时间了。”桑若玺看着长公主一脸的倦容,心怀歉疚地说着。 长公主本来也是累了,毕竟已经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便也答应了。 长公主去睡觉了,桑若玺待在客厅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桑若玺觉得无聊的紧,便离开了客厅去了花园,随处逛逛。 花园很美,比摄政王府的花园大了两至三倍。 里面还有很多桑若玺说不出名字的花和树。 亭台楼阁,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这湖水是从京城外的温泉里引的活水,还氤氲着些许的雾气。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花海,走近去看,便闻到清冽扑鼻的幽香,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醉人心脾。 桑若玺四处瞧着,发现这花园的花竟然有很多比葛相府里的花还要珍贵。 不愧是长公主府,恐怕除了御花园,天下没有花园再比这个更加气派的了吧。 桑若玺暗暗心惊着,若不是她已经吃饱了,恐怕又要摘花来吃了。 “那不是你的玺儿妹妹吗?”冉氏在花园的另一侧看到桑若玺,指着说。 虽然许久不见桑若玺,倒是还是一眼凭着背影就可以看出来。 云止抬头望去,“果然是玺妹妹呢。”云止和冉氏朝着桑若玺快步走去,在离桑若玺一米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玺儿,你来啦?”冉氏掩了掩嘴唇,“刚才还听丫鬟们讨论你已经来了这长公主府,没想到这一会儿便见到了。” 冉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谈吐十分得礼。 对桑若玺,长公主只生了云婉这一个女儿,其他几个都是儿子,而桑若玺的舅舅们也没有生下女儿。 所以以致桑若玺这一辈中只有她才是女儿身,哪怕只是外孙女,长公主府里的人对桑若玺都不禁多了几分疼爱。 况且依着长公主对桑若玺的疼爱程度,其他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故意冒犯他呢。 “原来是舅母啊。”桑若玺这才转过头来看到面前的冉氏和云止,桑若玺对眼前的冉氏说不上是讨厌,自然也谈不上是喜欢的。 毕竟原主和她的关系不熟,而自己又穿越过来没多久。但是桑若玺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一段时间不见玺儿妹妹又长漂亮啦。”云止看上去十分温柔,打量着桑若玺,看到桑若玺精致的小脸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桑若玺笑了笑,退了几步,避开了云止打量的眼光。 虽然她不至于害羞,但是这个朝代的闺阁小姐还是很懂规矩的。 自然她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云止并没有因为桑若玺的刻意避讳而出现什么异样的情绪,始终是温和尔雅的。 场面一度尴尬下来。冉氏这才开口道,“大家站着都累啦,不如我们去前面的凉亭坐一坐吧,也好欣赏一下这花园的景色。”桑若玺本来就出来的有一些久了。 虽然是吃过午膳,但是太阳还是略微有一些大,便也同意了冉氏的提议。 “怎么我回来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舅舅呢?奈舅舅可是有事出去了?” 虽然穿越过来桑若玺并没有看到她的那位云奈舅舅,但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她也可以得知。 那位云奈舅舅对原主是极为不错的,可谓是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了。 谈到云奈的时候,冉氏不禁垂了垂眼眸,眼底浮现出一抹伤感,“嗨,还不是军中有事抽不开身,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冉氏毕竟是个深宅妇人,虽然聪明才智不少,也将宅院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是会不思念自己的丈夫的,云奈许久未回家里,冉氏自然也是牵挂纪念的很。 很快凉亭内便被冉氏的悲伤气氛所笼罩,桑若玺感到有一些歉意,毕竟若不是自己提起云奈舅舅,冉氏也不会不如此难过。 “舅母,云奈舅舅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离开家的,虽然军中事务繁多,但是云奈舅舅却从没有忘记你,还是把你放在心上记挂着的。”桑若玺安慰道。 却没有想到就是她的这番话,让冉氏和云止都对她产生了一些疑惑。原来的桑若玺嚣张跋扈,完全就是十足的大小姐。 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何时会变得这么体贴,会察言观色了? 虽然两个人的心里疑惑着,但是终究还是十分高兴,对桑若玺更加喜欢起来。 因为桑若玺的安慰,冉氏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连带着看着桑若玺的眼神中也多了一分怜爱。 “唉”冉氏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啊,若是你的娘亲还在,她一定会高兴的。” “娘亲?”桑若玺在末世的时候就是孤儿,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 即使是穿越到了这副身子身上,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她的心里不禁对娘亲这两个词,产生了一丝迷茫和眷恋。 话匣子打开,冉氏便徐徐地说着,“你的娘亲啊,是个温婉的女人,当时在京城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自然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 说起桑若玺的母亲云挽的时候,冉氏的眼底不禁多了几分羡慕,还有几丝佩服。 云挽当时是闺阁小姐的时候,冉氏也是待嫁闺中的,自然对身份又高贵,又多才多艺的云挽多了几分羡慕。 “但是啊,你的母亲又是一个极其坚韧的女子,完全继承了长公主的风采。”冉氏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在回忆着过去。 “那为何娘亲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会嫁给父王呢?”桑若玺顿了顿,对于娘亲这两个字,她是第一次说出口,对这两个字有着本能的陌生。 冉氏顿了顿,犹豫了几下,本想不告诉桑若玺,但是看着桑若玺略带着一些急切的眼神,顿时心就软了下来。 “你娘亲虽然是尊贵的郡主,但是身上的一半血液也是皇室的,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当时摄政王独大,唯有长公主可以与其抵抗一二。” “皇室势微,外姓称王,联姻——也是不可必免的事!”冉氏轻叹一声,无奈的摇着头,却见桑若玺紧紧的皱着眉头,不免连忙道:“若玺,你也莫要误会,你娘她对摄政王……” 062. 前尘往事 “当然,联姻,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你娘对摄政王啊,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冉氏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 “若不是当初你娘亲苦苦哀求长公主,长公主也不会如此心疼的将你娘亲嫁给摄政王啊,毕竟摄政王当时那个处境,和长公主的地位,可是并不大和谐。” 说到不相配的时候,冉氏带了几分小心,打量着桑若玺的神情。并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桑若玺静静的听着,待冉氏说完,桑若玺才开口道,“原来如此。” 其实她不是原主,自然对那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娘亲没有多大的感情,更何况这种一见钟情的戏码,桑若玺实在不敢苟同。 接着冉氏又说了一些关于桑若玺的娘亲云挽的事情。桑若玺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冉氏也知道桑若玺从小失去母亲,肯定对她的母亲没有多大的感情,说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了凉亭。 桑若玺本来就不想继续听着冉氏再继续说下去了,便也没有阻拦,只留下桑若玺和云止两个人在凉亭。 桑若玺在小的时候,就是住在长公主府的。可以说桑若玺在年幼的时候,几乎是在长公主府长大的。对于云止,桑若玺可是熟悉的很。 没了冉氏在身边,云止就变得有一些肆无忌惮了,“玺儿妹妹,这可是害羞了?怎么没有前些日子的彪悍啦?” 桑若玺对着云止翻了一个白眼,“本姑娘像是那种会害羞的人吗?” 云止笑了笑,“没有那便好了,不然我还以为玺儿妹妹你上次落水之后就性情大变了呢,看来还是外祖母最管用。玺儿妹妹你在外祖母面前,可是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样呢。” 云止肆无忌惮的说着,他知道,依着桑若玺的脾性,是不会跟自己生气的。毕竟他们从小到大都那么要好,若不是桑若玺是个女儿身,恐怕他们就是兄弟了。 桑若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云止,面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愿,她知道云止只是和自己开个玩笑罢了。 “看来也只有祖母能够治得了你了,其他人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桑若玺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云止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听说你前段日子去了葛府,见着太子殿下了?”云止突然想起这么一茬事情。 “太子殿下,我和他……也没什么,就见了一面而已。”桑若玺顿了顿,突然想到那天在葛府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真的?”云止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玩味,看向桑若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可是我听说那位太子殿下对你‘念念不忘’呢。”这件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虽然并不清楚桑若玺和楚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云止总觉得他们两个似乎会有什么牵扯。 桑若玺回忆了一下,似乎并不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有何不妥,摇了摇头,“我和太子殿下可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呢。”说这话时,桑若玺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不自然。 “可是那位太子殿下提起玺儿妹妹你来,可是犹如洪水一般,停都停不下来呢。”云止挪揄着桑若玺,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桑若玺眼底闪过一丝的疑惑,那天的事情只有自己和太子知道,怎么会被这么多人知道呢。 前有老祖宗,我父王知道,现在云止也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桑若玺心底疑惑着,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人知道。 想到这里,桑若玺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担忧。 虽然她是从末世穿越而来的,对于名节这种东西实在是看的不重要,但是桑若玺也明白这里是古代,不是末世。 对于闺阁小姐的名声还是十分看重的,若是一旦传出不好的名声来,恐怕会毁了一个女子的一辈子。 虽然自己已经臭名昭著,嚣张跋扈的性子人尽皆知,但是却从来没有传出任何名节有损的消息来。 带着一丝的试探,“你是怎么知道那天的事情的,可是听说了什么?”桑若玺并没有主动说那天的事情。 云止低下了头,微微沉思了一番,“如今我是太子殿下的伴读,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更何况太子殿下自从那天从葛府回来,便总觉得有些些许的不对劲。” “而在葛府,除了遇到妹妹你,太子殿下可是没有和任何女眷说过话的。” 云止并没有告诉桑若玺,楚慎的样子像足了一个思*春的少年。 桑若玺这才略微放下了心,假装毫不在意说着,“原来如此。” 云止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桑若玺,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以说,玺儿妹妹,你和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云止现在这个样子像足了长舌妇。 桑若玺红唇微启,秀眉一挑,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的娇嗔,“你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八卦这些东西干什么?”虽然看似是抱怨的话语,但是桑若玺的语气却是十分的轻快。 “这世上谁没有好奇心呀,更何况,你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多关心一些的,毕竟,你也是我的妹妹呀。” “我和那位太子殿下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桑若玺是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云止的。 虽然她和云止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又有表亲的关系在,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闺阁小姐,怎么能和一个外男说这些话呢。 桑若玺虽然还是保留着末世的思想,但是毕竟穿越来这么久了,有一些东西也不知不觉中在改变了,她已经快要渐渐融合在古代的生活中了。 见问不出什么,云止便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转而将话题移到了楚慎的身上,“你也知道,现在我是太子殿下的伴读。” “几乎日日都是要陪着太子殿下的,可是近来,自从太子殿下从葛府回来之后,总是会不自觉的叹息,还会问我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云止一边继续说着,一边打量着桑若玺的神色。 看到桑若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和神色流露出来,云止第一次生出一种挫败的感觉。 “哎,能不能不要这么打击人啊,好歹给个反应呀,我都说了这么久了,都口干舌燥了。”云止心里默默地想着,差点就要暴走了。 就在云止快要发狂的时候,桑若玺才淡淡的开口,“原来如此”。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桑若玺很好的将心中的疑惑给收起来了。 “你就没有一点反应?”云止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抬头看着桑若玺似笑非笑。 桑若玺递给了云止一个十分淡定的眼神,便没有再说话。 云止这倒觉得奇了怪了,如果是以前的桑若玺,肯定会喋喋不休地和自己说着,现在倒是安静了许多。一下子让云止反应不过来了。 “你真的对那位太子殿下没有想法?”云止虽然还没有娶妻,但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 桑若玺静静的听着云止的话,不禁想起来,那天在后花园中初见楚慎的情景。 “对他有感情?”桑若玺促了促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的不悦,“若是让本姑娘对他有感情,那还不如直接对头猪有感情呢。” “柔柔弱弱的样子,像个小白脸一样,哪里有半点英雄气概啊。”桑若玺心里想着,对那位太子殿下,更加没有好感起来。 “你想多了。”桑若玺淡淡地说着,这一次半点眼神也没有给云止。 云止摸了摸鼻子,脸上闪过一丝的尬色。 听着桑若玺毫不留情地辱骂那位太子殿下,云止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 自己的这个表妹真是胆子太大了,平时骄纵一些也没有什么,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但是现在竟然公然辱骂太子殿下,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云止在心里想着,要不要给桑若玺提个醒。“那个,”云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一些犹豫地开口,“你这样公然辱骂太子殿下,是不是不太好啊。” 桑若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虽然她在心底是那么想的,但是,说出来与不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是古代,皇权至上呢。很多事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桑若玺在心底暗暗的责备着自己,随后娇嗔一笑,“这不是在你的面前嘛,若是在别人的面前,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云止愣了愣,随后又燃起了一抹笑容。眼底满是笑意地看着桑若玺,“你呀你,以后可要记住,这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了。” “虽然你也是有一半的皇室血脉,但是毕竟太子他还是未来继承大统之人,是真正的皇室之人,辱骂太子便是挑战皇权了。即使是有祖母护着你,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云止看着桑若玺,眼底浮现出一抹宠溺。 063.回 忆 对于这个表妹,他是真心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的。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是云止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桑若玺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我知道啦。”她心里清楚,云止是真心对自己好,或者说,整个长公主府里的人,是真心的对自己好的。所以对于长公主府,桑若玺的心底,不禁多了几分感动和亲近。 现在的桑若玺,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若是放在末世来说,也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自然少不了现在该有的天真和浪漫。 只是末世生存下来的她,早就已经养成了坚韧,冷酷,狠心的性格。现在穿越到这个地方,有这么多的爱她的,关心她的人。 桑若玺的心也不知不觉地在融化,连小女孩的娇羞和俏皮,都在一点一滴中体现了出来。当然这些只会在她亲近的人中展现。 “玺儿妹妹,你真的和以前变得不同了。”云止突然看着桑若玺,眼底多了一丝的郑重。 桑若玺愣了愣,但是,随即扯出了一个笑容。“难道,这样的变化不好吗?” 眉眼弯弯,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的笑意,如同星辰般闪耀。精致白皙的小脸,渐渐染上了一层迷离的醉色。 云止不禁看呆了,虽然桑若玺是他的表妹,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桑若玺没有喜爱之情。 这种喜爱之情不同于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对于小妹那样的喜欢罢了。 “好。”云止点了点头。“只是这样的你倒是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了呢。”云止将心里想要说的话强压了下去。其实他想说的是,有时候懂事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更加令人心疼。 云止略带着一丝深意,看了一眼桑若玺。桑若玺触碰到云止的目光,随后便迅速低下了头,假装看不懂云止眼底的深意。 桑若玺和云止又交谈了一些时侯,左右说的不过是一些长公主府内的事情和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我还记得玺儿妹妹你小时候去树上掏鸟蛋,却被大鸟追着跑时的情景呢。”云止说到这里不禁嗤嗤的笑出声。 桑若玺的记忆,随着云止的说话而回到了小时候,似乎记忆中真的是有这一幕呢。 “我记得,当时还是云止表哥你,帮我打跑大鸟的呢。”说着两个人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云止看着笑得十分高兴地桑若玺,不禁暗叹时间之快。似乎转眼之间,以前呵护着的小丫头,已经长成这么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不需要再躲在自己的身后了,云止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欣慰。 两个人继续聊着小时候的趣事,都高兴的笑了起来。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两个人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不知不觉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虽然还有太阳的余光,但是余晖已经撒在了大地上,也给花园里的景色多添了一丝柔美。 桑若玺站起了身子,静静的看着花园里的一切,心里想着,若是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岁月静好,安然无恙,说的便大抵是这样的景象吧。 “在瞧什么呢?”云止也站起了身,走到了桑若玺的旁边,望向桑若玺看着的方向,却丝毫没有察出任何的不妥,便带着一丝的疑惑问着。 桑若玺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云止表哥,你不觉得这样的景色很美很美吗?这么安静,这么美丽,可惜我是没有多长时间可以看到了。” 说到这里,桑若玺轻叹了一口气,浑身被难过的气息所笼罩。 不用说云止也明白桑若玺的处境,这放在哪个大宅院里都是一样的结果。哪个继母会善待原配的孩子呢? “玺儿妹妹若是想看,便待在这里好了。”云止愣了一会,终是开口说着。 其实他也很想桑若玺可以住在府里,不仅方便,而且也可以陪陪祖母。 桑若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桑若玺和云止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天色便也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外祖母应该醒了吧,桑若玺心里想着。 “我看祖母也快醒了,我就先行离开了。”许是看出桑若玺的犹豫,云止开口道。 桑若玺正愁找不到什么原因离开呢,现在云止说了起来,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的。 桑若玺离开花园直接去了长公主的寝殿,看到丫鬟们正在为长公主梳洗。 “外祖母怎么这么快就起来啦,不过才睡了一个多点的时辰。”桑若玺笑着开口。 “唉,人老了,总是什么都不中用了。”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闪现出一抹忧伤。 “外祖母还是光彩依旧,还是那么的让玺儿佩服呢。”桑若玺真诚的说着,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的敬佩。 说真的,她对长公主是很佩服的。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朝代里,公主一般都是权利的牺牲品。 而长公主身为一介女子,却也活的如此肆意潇洒,能够成为朝堂上的一大重要人物。不仅是桑若玺佩服,也让更多的百姓佩服啊。 长公主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是玺儿会逗乐我呀。”服侍着长公主起来之后,便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用过晚膳之后一家子围在一起聊着天。 这一天桑若玺过得十分舒心,也是穿越过来,第一次感到这么开心过。长公主府没有摄政王府的勾心斗角,也没有摄政王府的陷害栽赃,在这里,她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浓浓的亲情,还有无限的关心,让桑若玺久违的心都渐渐温暖起来。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去,桑若玺已然在长公主府内住了快半个月了。 这天阳光明媚,桑若玺像往常一样,起床向长公主请安。 而在摄政王府,桑若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没有事情而去向老祖宗请安的。 因为她对她那所谓的祖母,实在是没有半点的亲情,而长公主就不同了。 长公主待她好,她自然也是以十分的好,来回报长公主的。 进了大厅之后,桑若玺隐隐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气氛有一些沉重,不似往常一样,充满着柔和。 “外祖母怎么了?”桑若玺试探着问出口。 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玺儿你来长公主府也已经半个月了,我本想一直让你住下去,可无奈,你父王昨日派人送来帖子,想让你尽早回去摄政王府。” 说这话时,长公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舍。 半个月来,桑若玺天天陪着她说话,让她感觉回到了桑若玺小的时候。 桑若玺愣了愣神,才开口问着,“让我回去?可是父王亲自派人来的?” 说起摄政王的时候,桑若玺的心底没有丝毫的敬意。 一开始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桑若玺是真心觉得那位所谓的父王是对自己好的。 但是这些日子,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桑若玺的心里已经对摄政王没有任何的舐犊之情了。 “不错。”确实是摄政王亲自派人过来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昨天下午才递过来的帖子。” “玺儿,你的意思呢?”长公主虽然很想要桑若玺留下来,但是还是很在乎她的想法。 桑若玺低头想了想,“既然都派人来送帖子了,我不回去岂不是太拂他的面子了?” 挑了挑眉头,桑若玺的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冷漠和不屑。 即使不说,她也能猜到她的那位好父王让她回去是什么事情。 一来,自己来长公主府已经快要半个月了,却迟迟没有回去的消息,想必那位老祖宗肯定是着急了吧。 二来,王氏的事情,自己回去之后,那位好父王肯定会想着替她求情。 “玺儿,外祖母知道你是姓桑的,到底也是摄政王府的嫡女,但是若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回来,长公主府永远是你的家,你最坚实的后盾。” 长公主叮嘱着,生怕桑若玺会受了任何的委屈,她捧在手里的外孙女,身份尊贵,怎么能够让别人欺负呢? “外祖母,玺儿知道了。”桑若玺握住了长公主的手,眼泪氤氲着,眼睛里布满了雾气。 一顿早饭,气氛没有平常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长公主的忧心忡忡和桑若玺的不舍。 最后的时间总是短暂的,长公主派人准备了马车,“外祖母,外面日头毒,您回去吧。” 桑若玺和长公主一行人站在大厅门口,说什么也不答应长公主送自己。 僵持不下之际,长公主无奈,只得答应桑若玺只送到花园便回去。 桑若玺答应了下来,不算太远的距离,但是两个人却生生地走了半个小时。 马车比之摄政王府的豪华了不少,可以看出长公主是让人精心准备好的。 “外祖母,已经到了,您先回去吧。”桑若玺停了下来,劝着长公主。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外祖母年纪大了,可怎么经得起折腾? “没事儿。”长公主握着桑若玺的手,眼底满是慈爱和不舍。 064.刁奴欺主 “外祖母,快些回去吧,不要让玺儿担心。”桑若玺无奈,她也知道她的不舍,可太阳这般毒辣,怎可逗留多时? “好,那外祖母先回去了,玺儿你有时间就过来看望外祖母啊。”长公主虽不舍也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真的让她们担心了,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做些什么都力不从心了。 “恩恩,玺儿一有时间就过来,到时外祖母可别嫌玺儿烦闷呢。”桑若玺笑着抱了下长公主,这人待她这般好,她怎会忘恩负义。 “好好好。”长公主怜惜的摸了桑若玺那日渐长胖的脸,心里哀叹,真是越来越像她母亲了,如果云儿没走的话,那该多好啊。 看着越走越远的外祖母,桑若玺揉了把脸,好不容易消停半个月,又要回去开始烧脑的斗争了,真想一下子把他们解决了,这样就不用时不时的来一场宫斗了。 “大小姐,奴婢奉摄政王之命来接您回府。”桑若玺一出来就看见站在前头的的人,很眼熟,但又细想不起是谁。 “你是何人?”她可不曾在他父王身边见过她,而且父王怎会派一女流之辈过来? “奴婢是老王妃的贴身侍女流云。”她只是前不久被提拔到老王妃的身边服饰而已,离贴身侍女差得远了,只是昨天被告知要来长公主府接大小姐回府,心里愤愤不平,没把桑若玺看在眼里,所以说话的气势都有点嚣张跋扈。 “哦?祖母什么时候把身边的贴身侍女给换了?”桑若玺冷笑,祖母的贴身侍女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她就算是把王氏给换了都不会把她的贴身侍女给换了,她才离府半个月而已,就有人忍不住想要给她下马威了。 “老王妃的心思岂可是我等奴婢可猜测的?”流云虽说嚣张跋扈,但也是有带脑子出门的,有些事情不可太过出格。 “你也知道你是奴婢,奴婢是什么身份,还要我这个大小姐教你吗?”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敢给她下绊子,看来还是她太仁慈了。 她原本还以为父王会在表面上对她客气点,看来她错了,那她也不必对他客气了。 “你······”流云气极,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辱骂过,她就算是个侍女,也是老王妃身边的侍女,府里谁不讨好她?就连王氏也会偶尔收买下她,给她点好处。谁知今日越被桑若玺如此辱骂,气的说话都不经大脑了。 “给你一点颜色,就真以为你是大小姐了?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小姐竟然还在这摆脸色?” 流云不顾身后人的拉扯,一股脑的在指责桑若玺,她虽不是老王妃的贴身侍女,也是身边的一等侍女,就连那姨娘和几位小姐都要给她一分薄面,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谁给她胆子这么辱骂她? “就凭我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而你,只是区区一个我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的侍女,而已。”桑若玺不屑的看着神情激动的流云,老王妃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摄政王府的大小姐?可又有谁真正承认你大小姐的身份?”放在以往她肯定不会这么跟桑若玺说话,不过今天她已经被气的失去了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流云恶毒的想,要是今天她狠狠地搓了桑若玺锐气,回去说不定老王妃还会奖赏她呢,桑若玺她真可悲,挂着一个大小姐的名头,却不受任何人的宠爱,就像一个在自导自演的傻子一样。 老王妃的无视,摄政王的漠不关心,王妃的捧杀,各位少爷小姐的嘲笑和欺压,外边的流言蜚语,试问有哪家大小姐能活的她这么窝囊?也就她桑若玺一个了。 “这就是摄政王府的态度嘛,云止终于见识到了。”站在桑若玺身旁的云止似笑非笑的看着流云的不敬,摄政王怎么说都是叱咤朝堂的人,怎么连这点气度都没有?随随便便派一个丫鬟来打压府上的大小姐,而且还是在长公主府,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落得一个虐待嫡女的坏名声? 桑人杰这是为了逞一时风头而不顾后世之忧啊,他这一举不仅让他得了一个坏名声,还顺带得罪了他们长公主府,这该说他狗急跳墙还是没带脑子起床? “你······”被云止这么一阻止,流云终回过神来,想起刚说的话,悔死的心的都有了,她怎么在这个时候惹怒了桑若玺?要是没把桑若玺带回王府,老王妃肯定不放过她。流云立马当机立断,跪下向桑若玺请罪。 “大小姐,流云刚刚鬼迷心窍,说些胡话,请大小姐恕罪。”流云一跪下,后面跟着的人也一起跪下,她们来之前已经被老王妃警告过,要是带不回大小姐,她们也不用回去了,她们虽恼怒流云不长脑子,但也得把大小姐带回去再说。 “鬼迷心窍?我怎么觉得那是你的心里话呢!”桑若玺不怒反笑,她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谁说的胡话谁说的真话她自然分辨的出来。 她向来都是有仇必报,而且还是当日报。 “来人,把她拉下去掌嘴五十,让她好好记住,什么是规矩。”这算是她给她的一个教训,就不知道被掌嘴过后的她还能不能去跟老王妃“告状”呢。 她桑若玺可不是任由欺负的人,没那么实力,就不要想着欺压她,她不是猫咪,她是老虎。 “不,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掌掴五十?这简直就是要毁她的容啊,她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她娘给了她一副好容貌,她还想着那天幸运能给某家公子暖床的,要是脸被毁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饶命?在你胡言乱语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这个后果?”真当她桑若玺好欺负?要是换成原主,她说不定已经被杖毙了,这么一想,她果然是个仁慈的人啊。 想起原主自幼被王氏捧杀,生性嚣张跋扈,这也是原主年满十六尚未有人上门提亲的缘由,桑若玺便不由想起在末世时,别说娶妻嫁人,就连生存都成问题,还有谁会细想这个问题呢,而在这里,过了十六就已到嫁人的年龄了,而过了十六还未有人上门提亲则会被视为笑谈,不由想着这王氏的心思可真够恶毒。 从原主小时开始捧杀,为的就是原主年满十六后无人上门提亲的状况,王氏想的可真够长远的,而原主却还满心欢喜的以为王氏是真心疼惜她,在这么残酷的后院,一点心思都没有,也活该原主的身体被她抢占。 “长公主,不好了,摄政王府的下人跟小姐起了冲突,正在被惩罚呢。”长公主前脚刚回到,后脚下人就急急忙忙跑进来了,长公主一听,顾不得仪容,带着下人原路返回了。 她才离开了一会,玺儿就被一个下人给冒犯了,那在摄政王府该多受罪啊,不行,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外孙女,就算桑人杰来了也不管用。 “哎,祖母,你怎么出来了,小心点小心点。”云止看着急忙跑过来的长公主,眼睛一抽,赶紧上前扶住脚步不稳的长公主,他刚只顾着看热闹忘记封住下人的嘴了,这下摄政王府真的麻烦了。 长公主看都不看云止,直接越过他走向桑若玺,她刚过来的路上就听下人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这桑人杰真不是个东西,当年云儿这么死心塌地的对她,到后来得来的却是一匹白绫,现在还让一个下人来侮辱玺儿,看着是她这些年太放纵他们,让他们太松散了,忘了什么是规矩了。 “玺儿,你没事吧。”虽知道她没受伤,但就忍不住去问,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以前视为榜样的父亲这么对待,换做谁都心寒吧。 “外祖母,我没事。”桑若玺笑笑,却握紧了长公主的手。 尽管她不是原主,但经历今天的事情,她也有点受伤,她虽没怎么看重桑人杰,可是遭到他这么的对待,竟然让一个下人来落她面子,如果今天换做桑若琬,他肯定不会这样吧。 长公主看着明显不在线的桑若玺,心里不舒服,这桑人杰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她捧在手心呵护的外孙女竟然被他这么对待,是她长公主的威严不在还是他问天借了胆子? “你个侍女,谁给你胆子来长公主府撒野?是桑人杰还是桑老夫人?”看着被掌掴着不成人样的流云,长公主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桑人杰。 “唔……唔…老,老祖宗,王,王爷……”被掌掴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流云,后悔惹到桑若玺这个魔鬼了,她怎么就忘了王妃是给谁害得那样的呢?这可怎么办?就算桑若玺放过她,回去了老王妃也不会放过她。 “好个桑人杰。”长公主冷笑,既然他不想玺儿回去,那她就如他的愿,她的长公主府可很愿意玺儿住下。 065.上门算帐 “云止。”长公主沉下面孔,低声唤回了出神的云止。 “祖母……”他笑着上前询问,生怕错过了她说的话。“您唤孙儿有什么事?”他问,心想着,他都快把管家的活都给做了。 “你亲自去一趟摄政王府,直接告诉桑人杰,他若没有成意,便玺儿继续住在长公主府里,什么时候等她住烦了,什么时候在回去。” 长公主冷笑,心中只想,若日后,桑人杰想让玺儿回摄政王府,就要看他的诚意了。 “顺便,把这个奴婢带回去给他,让桑人杰好好教她,什么是规矩!!”看着半死不活的流云,长公主想这么一个傻白甜,桑人杰怎么会把事情交给她来做,真是没长脑子。 “是,祖母,孙儿这就去。”看着在暴怒边缘的长公主,云止心想,这次皇上出马都救不了桑人杰了,这桑人杰位居高位多年,怎么就看不清祖母的软肋就是玺儿妹妹呢?一次一次的挑战祖母的底线,真不知他是如何稳坐摄政王这个位置多年的。 “走,玺儿,我们回去,这摄政王府既然这么没诚意接你回去,那就继续住在长公主府里,陪祖母一段时间吧。”长公主微笑着带桑若玺往回走,这下就算桑人杰亲自来请,她都不会这么快放人了,只要她老婆子还在一天,桑人杰,包括摄政王府就别想再欺负玺儿。 “外祖母。”看着闹小孩子脾气的长公主,桑若玺无奈,常住长公主府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总是要回摄政王府的。 “乖,听外祖母的话。”长公主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桑若玺跟她回去,等她为她出了这口恶气,再放她回去不迟。 桑若玺半自愿半强迫的跟着长公主回去了,走之前向云止点点头,示意这件事情麻烦他了。 目送她们离开后,云止认命的带着流云去摄政王府,这都什么命啊,他怎么说都是祖母的订孙子,怎么常被祖母当做跑腿的呢,一点也不爱幼,云止委屈的想。 骑上俊马,一路急迅来到摄政王府,云止下马叩门。 “劳你进去通报一声,长公主府云止来访,请见摄政王。”他这般有礼,守门的门房也不好阻拦,这可是贵人,要是疏忽了他,让他在摄政王面前随意一说,他们没了饭碗小事,性命堪忧啊! “云止公子,请!”府里管家听闻云止前来,急忙出门迎接,嘴里嘀咕怎的这次他还学会让人通报了?而且今天不是去接大小姐回府的嘛?难道他是跟着大小姐一起过来的?可是也没见大小姐的身影啊! 眼睛不小心瞄到云止身后,被下人拖着,半死不活的流云,管家神色有些慌张起来,流云今天去接大小姐回府他是知道的,还是他给她安排的人手,怎么这个样子回来?而且不见大小姐身影,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云公子,不知流云犯了何事,竟被如此对待?”思量再三,管家还是向云止请知真相,流云是老王妃身边的人,不弄清楚老王妃那边不好交代。 “有些事情不是尔等下人该过问的。”流云——是他用来跟桑人杰算账的,一介管家再这儿凑什么热闹?何时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这……公子匆怪,都是奴才多言。”被云止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管家低下头请罪,看云止这态度,这流云犯的可不是小事,得赶紧告知老王妃才行。 目送云止带人远走,管家转身往老王妃院子的方向走去,流云是他推荐上去的,要是流云犯了些大事,说不定老王妃也会怪罪他身上,他得明哲保身才行。 跟着下人穿过花园,云止很快来在书房,叩门进屋,抬目去望,桑人杰自坐在桌案后头,“云止参见摄政王。”他恭敬的向桑人杰行了臣子礼,虽说是来算账的,也不可失了礼数,让人诟病。 “不知侄儿过来有何要事?“按辈分,云止应称桑人杰为姑父,所以他这声侄儿也没唤错。 “云止今天过来,是为了玺儿妹妹的事。”看桑人杰这模样,他该是忘了今天是玺儿妹妹回府的日子吧。 “她又惹事了?”听闻是为了桑若玺的事情而来,桑人杰皱眉,对于那个嚣张拨扈的大女儿,桑人杰以前并不觉得厌恶,只是近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桩桩件件都是桑若玺惹出来的,且她并不如以前听话,还不依不饶的,到让桑人杰有些厌恶。 尤其,因为桑若玺的原故,桑老夫人还病(气)的半死不活,到让桑人杰心中有些想法。 听着桑人杰这下意识的认为桑若玺惹事的口气,云止心里的愤怒由可而知,他云家就玺儿妹妹这么一个女孩子,他们谁不是把她捧手心上的,可桑人杰身为人父,不仅不好好待她,反而处处任由他人欺负她,这怎能不让人生气。 “惹事的不是玺儿妹妹,而是贵府上的丫鬟。”云止压抑着怒,示意下人把流云带上来,语气也不在如以往般客气,这么一个人怎么配做一个父亲? “这是?”看着半死不活,被人拖上来的流云,桑人杰不解,这个丫鬟他见过,好似是母亲身边侍候的,只是,一个没出过后院的丫鬟怎么惹事了?而且还被云止带过来了?又打成这般模样。 “这个丫鬟今天一早来到我长公主府上,借着接玺儿妹妹回府的缘头,竟敢当街辱骂玺儿妹妹,我玺儿妹妹虽说身份不比皇子公主高贵,但也是我长公主府的表小姐,也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何时能轮到她一丫鬟辱骂了?”说起早上的事情他就来气,不管她桑若玺再怎么嚣张跋扈不堪,她背后都还有一个长公主府在支撑着,别说一个小小的侍女了,就连摄政王桑人杰也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没做的太过分,而这流云区区一个侍女,竟然也敢当街辱骂皇亲国戚,到底谁给了她胆子? “竟有这事?”桑人杰气愤的丢下手里的宗书,他今天派去接桑若玺回府的明明是管家,怎么会是她一个侍女呢? 他再怎么不待见桑若玺,表面上的功夫也会做足的,让一个侍女去接久违归家的大小姐回府,而且还起了矛盾,丫鬟当街辱骂小姐,这得说他有多不喜桑若玺,就连府中丫鬟都能欺压到头上,说不定明天上朝就会有人参他一本虐待长女了。 近年来皇帝对他越发不满,若不是早年拉拢了各班人马让他忌惮些,不然他早就撤了她摄政王这个位置了。 在这紧要关头,母亲竟然给他惹了这么一个麻烦,真是嫌他不够头疼吗?真是一个妇道人家。 “这事是本王管教不严,这丫鬟就交由本王处罚吧,本王下午亲自去接若玺回府。“现在的紧要关头是接桑若玺回来,只要她回来了,自然就多了人牵扯住长公主府的筹码。 “免了,祖母让云止亲自跑一趟,就是为了转达她老人家的意思,祖母说了,让玺儿妹妹在府上多住一段时间。”他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怎么可能还会让玺儿妹妹回来这个牢笼里面,万事都有他这个云止哥哥搞定呢。 “这于礼不合啊,若玺已满十六岁,怎可一直住在外祖家,说出去净惹人说闲话。”再住一段时间?这怎么可以?长公主可一直视他为杀害云挽的凶手,这次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没有了桑若玺这个筹码,怎么去应付长公主的打击? “玺儿妹妹的名声本就不好,那更不好些也没什么关系。“这些年来玺儿妹妹的名声已经被王氏闹的七零八乱了,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再坏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桑人杰气极,他可是等着桑若玺回来,好好跟她谈谈,怎么说王氏哪里还等着她来解决呢!可母亲倒好,把他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云止先走了。”在桑人杰那阴沉的眼神,云止笑着告退离开,想起他那吃瘪的表情,能让他笑一个月啊,真应该也让祖母看看,也让祖母乐呵乐呵。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处理了!”桑人杰低头瞧着流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当真是个废物。 母亲也是越来越糊涂了。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这横插一手,让儿子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功亏一篑了。”越想越气,桑人杰忍不住来跟老王妃这里发牢骚,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却被母亲一手打乱了。 “就一个桑若玺而已,何必这么劳师动众。”老王妃也颇为不满,就为了一个桑若玺,儿子便跑过来问她得罪,他什么时候这么重视桑若玺了? “母亲,你别忘了长公主是她外租,让一个丫鬟当街辱骂大小姐,你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朝中同僚的眼光?”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母亲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呢! “我没让流云去辱骂她,我一开始的意思是让流云给她一个下马威,搓搓她的锐气罢了,让她回到府里别那么嚣张。”她也没预想到流云会做的这么过分的。 一开始她听了管家的汇报也是惊讶不已,不过转眼一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来她们桑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仰望长公主府的桑家了,现在的桑家,是经过锤炼的,堂堂摄政王府。 不管是皇帝,还是长公主,都要给三分薄面。 “母亲,现在时局紧张,能拉拢长公主可省许多功夫,这下把长公主得罪了,这以后朝堂之后,若长公主针对于我,我,我可就应付不来了。”一直周旋在皇帝的猜忌中就已让他焦头烂额,现在再加个长公主,长公主可不是一般女流之辈,手段甚比皇帝,他母亲怎么就想不到呢? 066.禁 足 “王爷,我们桑家已经兴盛,在不用仰望着皇家人的脸色做事了,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就凭一个桑若玺,她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桑老夫人不屑一顾。 只想着哪怕长公主哪里,也会看在桑家的份上,不会做的太过分,现在朝廷动荡,如若我儿趁机掌握皇权,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母亲,这简直荒唐。”桑人杰大怒,何时那善解人意,识人眼色的母亲变成如今这高傲自大,甚至异想天开了? 他们摄政王府表面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已千仓百孔了,如果不是手里还有一点底牌,桑家早就被撤了,哪里还有他这个摄政王,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清楚? “这有何荒唐,王爷,你早已高坐摄政王之位,当今万岁又不善政事,趁如今朝廷动荡不安,何不趁机拉拢各派,自立为王呢?”要是她儿成了皇帝,她就是高高无上的皇太后了。 “母亲!”桑人杰厉声打断老王妃的话,这大逆不道的话岂能胡说,要是被外人听去,那可是抄家之罪。 “母亲日后就在佛堂内,替摄政王府祈福吧,手里的事情,还是交给王氏处理的好。”桑人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不顾身后失控的老王妃。 “王爷……”老王妃高喊,气愤的把桌上东西给推到,她儿子的意思是把她禁足,没有他的意思不能出门,而且还把手上的权利给削减了,她何时这么被他对待过? 桑人杰可不管老王妃的吵闹,他得去一趟长公主府,看能否把桑若玺接回来,而且,老王妃被禁足,王氏亦被禁闭在院里,摄政王府想要有个内管家,还得桑若玺回来,得她一句原谅王氏的话呢! 这般想着,桑人杰打马长公主府。 “摄政王亲临寒舍,招呼不周,快快请进。”听闻是桑人杰来了,管家急忙出门迎接,这摄政王多年未来过长公主府了,连年节都是派下人来送礼,怎么这时亲自过来了? “无事,本王是来寻长公主有要是相商,还请管家通报一声。”桑人杰习惯性的戴上了他的面具,以笑示人,这是他一贯的伪装。 “这真不巧,长公主刚进宫了。”管家无奈的说,他也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进宫?那若玺呢?”长公主不在,那就从桑若玺哪里下手,或许桑若玺哪里会是个好的突破点。 “小姐也一起进宫了。”管家低眉顺眼的赔笑,难得来一趟的贵客,府里竟是没有主子在,要是摄政王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是吗?”桑人杰站在花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进去就是大厅了,主人不在,他进去也无用,原路返回吧,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一趟长公主府,可长公主竟不在府里,哼。 “那本王择日再来。”桑人杰甩袖离去,给脸不要脸。 “恭送摄政王。”等摄政王走远,管家虚脱的倚靠在身旁的柱子上,好险,摄政王那眼神太可怕了,差点就穿帮了。 这长公主也是越来越调皮了,竟然让他说谎,要是被发现,倒霉的可是他啊。 “长公主,摄政王已经离开了。”后怕过后,管家来到长公主的院子里,便见长公主,云止和桑若玺三人正有说有笑的,不知玩闹什么,当真羡煞旁人。 “恩,好茶。”长公主品着这茶,这是蕃国进贡的潘茶,分量不多,她都只分到几两,这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这茶可是千金难买,肯是好茶。”云止摇了摇杯茶,这茶叶生长之地远在高岭,及其危险,可是被他国奉为国茶,每年的产量也不过几斤,进贡的分量也不多,能分到她们手里的更是不多。 “恩,一盏好茶,一双儿女,一处清景,绝乃人生之乐趣。”长公主轻笑着,好久已没这么轻松的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看看风景了,多年来她一直窝在书房,处理各种杂事,实在无趣的很。 桑若玺但笑不语,只是默默为长公主与云止添茶。 看着桑若玺那肉肉的小脸,肉嘟嘟的,可爱并唯美,如果谁有幸娶了玺儿妹妹,这日子一定会很‘有趣儿’,毕竟玺儿妹妹美是美,但是也凶啊。 他为未来的妹夫祈祷,希望别被欺负的太惨。 云止笑眯眯的,满面都是油滑。 次日,皇宫朝堂之上。 “皇上,昨天外边开始传摄政王苛刻长女,容忍侍女当街辱骂小姐,这于情于理,都有损朝廷颜面。”早朝上,宰相葛继业毫不意外的参了桑人杰一本,他本与桑人杰不合,任何能拉他下马落他颜面的机会都不可放过。 “哦?摄政王,真有何事?”明宗帝楚元昌诺笑的看着坐在下边的桑人杰,这些年来,桑人杰这个老匹夫的势力越翻见长了,如果不是皇姑姑,说不定这个位置早就换人了。 他势必要把摄政王这个隐患给除掉,给他慎儿留下一个盛世江山。 “回皇上,昨日府里丫鬟去接小女回府,不过小女生性嚣张,处处为难丫鬟,丫鬟受屈顶了句嘴,所以才回有宰相所说的现象,不过那丫鬟已被我处罚了。” 既然已经得罪了桑若玺,那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好了。 “桑若玺生性嚣张是没错,可也没有必要与一丫鬟争执。”想要把水泼到桑若玺身上?可没那么容易。 “这事本王又何知?”桑人杰不屑的看着朝堂之下的葛继业,如果他不这么针对他,他都想把他拉拢到旗下了。 “可外边传的版本可是,摄政王府只派个丫鬟到长公主府上接人,还出言不逊,恶言相对。”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经过,而且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随随便便拉个人出来都能指证。 “绝无此事。”桑人杰故作生气的挥袖,一副冤枉的模样。 “我虽对桑若玺不怎亲密,但也对她不薄,绝不会做如此之事。”桑人杰说的无比坚定,说的像是真的一般,因他料定皇上不会为了此事而唤桑若玺上来,问清楚整个事情,皇上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 “对她不薄?从小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是厌恶,府里下人都可不放在眼里,这就是你说的对她不薄?”桑人杰正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时,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就连皇帝也惊讶了一小把。 “太子,有些话要想清楚再说,不可胡言。”什么时候楚慎跟桑若玺感情这般好了?竟然会为她站出来说话,这可是楚慎在朝堂上,第一次为个不关政事的外人人说话。 楚慎那华服下的双手紧握,心里暗示自己,他是当朝太子,不再是那个女尊国卑微的二皇子,他怎么就怎么,不能再懦弱不安下去。 “摄政王,孤所言的可对?”虽表面看来毫无异样,可紧握的双手中的汗证明他并不紧张。 “你···”这下桑人杰是真的怒了,什么时候懦弱的楚慎变得这么大胆了?竟然还连着葛继业一同来夹击他,看来真是欠教训了。 “楚慎。”桑人杰危险的看着他,好啊。 “放肆。”还未等桑人杰回过神吗,就被明宗帝打断。“摄政王,楚慎他乃大明国当朝太子,即便你是摄政王,也不可直呼太子名讳。”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连太子名讳都敢直呼,这般不把皇家放在眼里,是想造反吗? “臣一时口误,请皇上恕罪。”桑人杰立马跪下请罪,心里唾弃自己,怎么就一下子叫了楚慎的名字呢?真是失措了。 “见摄政王这般态度,也不可重罚,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后续一个月摄政王就在府里好生休养吧,持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来打压他了,虽说不能连根拔起,但是削些左臂右膀,还是可以的。 “是。”现到如今,也没法反抗,真是功亏一篑,下个月就到了潘国进贡的时间了,如果他不在朝廷,将错过多次机会。 “退朝。”明宗帝挥手,示意各臣可退朝了,他由内监扶着,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才上朝这么一会,就感觉到累了。 长公主府。 “玺儿妹妹,你是没见到那桑人杰吃瘪的表情,都承包我半个月的笑点了。”想起下朝时桑人杰那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真是可笑,如果一开始就承认是他管教不严,圣上说不定只会让他闭门思过几天,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禁足一个月。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想到整日严肃桑人杰吃瘪,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样,一向大大咧咧的桑若玺笑的花枝乱颤,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这桑人杰被禁足了一月,那玺儿你就在长公主府上住一段时间,等你父亲差不多解禁时再回去。”桑人杰被禁足在府上,如果玺儿现在回去,说不定他耍什么阴招等着玺儿呢。 “恩好。”她也知道外祖母的想法,虽然她不惧她们的手段,但是她想着趁现在还有时间,好好的陪陪外祖母。 她这算是给原主的报酬吧。 看着谈笑风生的祖母与表妹,云止心里纳闷,他是亲孙子,怎么比外孙女还不亲呢,他是捡来的么,他也经常陪在她身边呀,难道是他的出镜率太高了,祖母觉得不宝贝了? 067.打道回府 “祖母,自从玺儿妹妹来了之后你都不疼我了。“云止委屈巴巴的去长公主跟前,狂起刷了存在感。 他知道玺儿妹妹不常来,所以祖母疼她多一点也是应当的,可是也不用把他当跑腿,用完就丢吧…… ——好委屈。 “我怎么不疼你了。”长公主玩笑的看着装委屈的孙子,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耍宝了?以前的沉着稳重呢? “你看玺儿妹妹一来,你的眼光就蹭蹭的盯着她,都没我的位置了,也只有需要跑腿的人的时候才想起我。”云止越想越委屈,感觉最世界最苦就是他了。 “你这孩子,多大人了还跟我这儿闹腾……以往我可没少疼你呢,玺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吃起醋来了。”长公主颇为无奈的看着闹小孩子脾气的云止,她都好久没这样跟他说话了,以往说话方式都是公事公办的,这种感觉真好真舒服。 “我不管,我就是吃醋了,祖母你待会一定要让人给我煮佛跳墙,不然我就生气了。”云止说着,自己都觉得当真有些丢人,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厚脸皮无耻了? 算了,就当彩衣娱亲了吧! “好好好,祖母这就让人给你做去。”长公主笑着摇头,跟玺儿在一起久了,都学会撒娇了,不过这不正合她意嘛,现如今玺儿和云止都在身旁,让一向冷清的长公主府增添了许写生气。 “谢谢祖母,祖母你最好了。”云止就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一般,赶忙着来给长公主捶捶肩膀按按摩了来了,不献殷勤哪里有饭吃啊。 “不知谁刚才还说我对他不好呢!”长公主点点云止那摇晃的脑袋,这逞口舌的孩子。 “那肯定是你听错了。”云止掐媚的说,那捶着肩膀的手也没停下。 “那祖母把刚刚让厨子做的佛跳墙给我吃了,一块都不舍给云止哥哥吃。”桑若玺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这云止可越来越没有节操下限了。 “啊,那不成,那是我的。”听桑若玺说要吃了他的佛跳墙,嬉皮笑脸的云止跳脚了,什么都好说,就是佛跳墙不能给。 看着跳脚的云止,长公主与桑若玺都忍不住大笑,还是这样的云止比较可爱,以前那公事公办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 云止恼羞成怒的看着嘲笑他的两个至亲,“好啊,玺儿妹妹你竟然捉弄哥哥我,看我不打你。”云止追着桑若玺跑,说打她只是说说而已,谁知她也竟泡了起来,他也顺道追着她跑,让坐在那里的长公主笑个不停。 转眼大半月时光已过去,距离桑人杰解禁的日子也不远了,桑若玺也收拾东西准备回摄政王府了。 “玺儿,下次有空就过来看外祖母啊。”长公主亲自出府,把桑若玺送到轿上,她并没有让桑人杰派人来接她,上一次的接人风波已经让她对他失望了。 “嗯,祖母,我知道了。”桑若玺的手被长公主紧紧握在掌心里,再看去依旧是那抹慈爱的身影,还是那副熟悉的容颜,在府里的一幕幕朝桑若玺的脑海中涌现。 不管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还是出于她对亲情的渴望,初到异世所有人都是各怀心思,唯有这个外祖母是真心对待自己。 她的眼角闪着盈盈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然后慢慢抽回手,依依不舍的与长公主告别。 长公主看着桑若玺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错,这孩子从小几乎是自己一手养大,有些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从没让她受过一丝丝的委屈,若不是这孩子姓桑,又生在摄政王府,她定是要接来百般呵护一番。 “祖母回去吧,外面日太毒,好好保重身体,若玺下次再来看望祖母!”桑若玺说话间,马车已经开动,喧嚣的马车声卷起一地的尘土,日光下远远看去只瞧见桑若玺那张明媚动人的小脸,一双眼眸正闪着动人的光芒。 “慢些儿。”看着远走的马车,长公主扬手,这次回去,她希望桑人杰能看清现在的时局,能好好待玺儿,不然,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云止,我们回去吧。”云止扶着这已到古韵之年的长公主,他望了眼已看不清人影的一行人,玺儿妹妹,祖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定然要好好自己,千万别让祖母失望。 长公主府离摄政王府并不算远,中间也就隔了两条街,再加上车夫行事得当。行程也只用了几盏茶的时间。 桑若玺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牌匾上勾画的四个大字,摄政王府。 “大小姐,王爷让您回府后去书房找他。”刚进门连椅子都还没坐下的桑若玺,就被管家拖拉着去书房找桑人杰了,连口水都没喝。 “父王,听闻管家说您找我。”桑若玺进来书房后,也不管桑人杰,直接喝下倒茶喝了,真渴死她了,也不给点时间她休息,一进门就被拉过来这里,她没发火都算不错了。 见着桑若玺那不敬的动作,桑人杰皱眉,这个女儿,一直都是这么嚣张,连什么事规矩都不知道,仗着他人的宠爱到处惹是生非,还不知悔改,这也是他不喜她的原因。 “你这般态度岂是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虽知道不该与她去冲突,但桑若玺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还是惹怒了他,这是什么态度? “父亲,女儿一回到府上,连大门都还没迈进来就被拉着来书房了,连口水都没喝,实在是渴的无法,才如此放肆的,请父亲原谅。”她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些话编的毫无压力。 听闻桑若玺这么一说,桑人杰就算再气愤也无法再怪罪下来,而且他今天是跟她商量要是的,而不是吵架的。 “这段日子在长公主府住的可舒坦?”这么一番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长公主府的,怎么针对她这个表小姐呢。 “挺好的,没有宅斗,没有下毒,没有捧杀,没有陷害,看看书溜溜鸟喂喂鱼,挺舒坦的。”桑若玺低头,像是在恭敬的回答问题,实则在掩盖那快这挡不住的冷笑,他以为长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岂是摄政王府这污浊的后院可比的。 桑人杰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一生气就是桑若玺赢了,可桑若玺这般说话的语气真让人不舒服,真想让人把她打一顿。 “长公主身体可好?”桑人杰试着打探长公主的态度,自从首次去拜访长公主没见到人后,后续一直有派人去公主府请罪,可结果都是惊人的相似,都是碰巧不在家,他就算是傻,也知道这不过长公主不想见人的借口罢了。 “外祖母身体挺硬朗的,还经常外出踏青。”桑若玺轻声,她自然知桑人杰曾多次派人去长公主府求见外祖母,不过都被外祖母以不在府的理由打发了,根本不愿意见他。 有些谍虽然不重要,但也要圆起来,免得后续留下祸根。 “喔,那她有没有问你什么?”对于曾经的岳母,桑人杰也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她,云挽的死对她的打击特别大,当年还不顾一切的打压他,多次性命堪忧,如果不是云挽给他留下一个救命良药,他早就死了。 “没什么,就是问了下我在府里过的是否安好,有没有受欺负什么的而已。” 桑人杰想的什么她自然知道,可是她怎会把事情告诉他呢,她可等着他知道的那一天。 “呵呵,是吗?”桑人杰虚伪的笑笑,至于她的答案他早就预料了,之前在摄政王府受到的委屈肯定会添油加火的告诉长公主吧,他这段时间都没上朝,有几个党羽已经被撤下来了,长公主这是真正的向他决裂了。 如果没有误会的话,等他上朝后,能说得上话的同党估计也没几个了,长公主手段太狠了,擒贼先擒王,一下手就把他的得力助手给撤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 都是被母亲给捣乱了,如果不那么心急的去招惹桑若玺,他怎会被禁足一月?如不被禁足一月,长公主她们又怎能轻易把他的得力助手给铲除了,真是废物。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的请安你就不用去了。”见桑若玺这般软硬不吃,原本还想着给王氏求情的想法不好开口,桑人杰只能冷着脸,讪讪的让她回去了。 能赶紧回去桑若玺只是乐意至极,明天不用去请安能一觉睡到自然醒更是意想不到的,她不愿回来摄政王府,就是因为每天都要一大早的起来去请安,特别累。 站在书房,桑人杰满面阴沉的看着桑若玺转身离去,这么的目中无人,真以为有长公主府撑腰就了不起了吗?以往长住长公主府还不好说,现在回到了摄政王府,还不是任他拿捏? “哎哟喂,我的大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桑若玺一进到院子就被丫鬟明玉的大嗓子给惊住了,什么时候明玉变得这般大声了?而且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怎么?是在恼怒没带她一起去长公主府不成? “脾气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啊。”桑若玺若无其事的坐到千工拔步床上,拿起一块枣儿糕,恩,要说摄政王府里最令她挂念的,就是这枣儿糕了,长公主府里的厨子做出来的都不是这个味儿。 “得了吧,姑娘,自从奴婢跟着你的之后,奴婢就知道,我注定嫁不出去了。”明玉摇头笑着,跟着桑若玺这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小姐,她一个丫鬟还能有什么出路?嫁人?先把她自己嫁出去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好吧。 “你这样编排你主子,小心教训你一顿赶你出去。”桑若曦一边吃着枣儿糕一遍打趣明玉,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顶嘴了,真是一会不打上房揭瓦。 “哼,您离家出走那么久,也不带上我,这跟赶我出去有什么区别?还不行我埋怨埋怨?”明玉委屈巴巴的坐到桑若玺旁边,把她准备放到嘴里的枣儿糕抢劫到自己嘴里,她身为桑若玺的贴身丫鬟,离家那么久也不带上她,她都以为自家姑娘要常住公主府不回来呢! 这小一个多月的时间,明玉都快准备给自己换个主子了。 “哟,还在恼我没带你在身边呢。”被截胡了枣儿糕桑若玺也不恼,就让她偶尔耍下小孩子脾性也无所谓,反正等她闹完了,她再慢慢教训她。 其实明玉年纪也不大,不过跟她一般,所以偶尔耍脾气也是容忍的。 “一段时间不见,你丫头脾气见长啊。”接二连三的被截胡枣儿糕,桑若玺就不爽了,一次两次还好说,毕竟事不过三嘛,可孜孜不倦的截胡,神都会无奈不爽,更何况她不是神,她是霸王龙。 桑若玺瞪着双卡姿兰大眼睛看着明玉,用眼神警告她,要是在截胡她的枣儿糕,她就翻脸了。 “这么小气,这还是我去大厨房拿回来的呢。”明玉愤愤不平的把刚截胡回来的枣儿糕换回去给她,连块枣儿糕都舍不得,她当时怎么就跟着大姑娘了呢? “给我更衣,我要休息一会,好累。”忙活了大半天,早上都还未睡醒就回来了,这会儿有时间要赶紧修身养息去,明天还要面对那一大群不长脑的女人呢。 “好。”见桑若玺真累了,明玉也不好再闹脾气,乖乖的给她更衣,让她休息一会儿。 068.商谈婚事 “母亲。”桑若玺从书离开后,桑人杰就直接去了老王妃院里,毕竟,桑若玺既然回来了,他就生怕母亲会把那些委屈撒在她身上,他现在将快自身难保了,不能再招惹桑若玺了。 或者说,不能在招惹桑若玺身后的长公主了! “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被他禁足夺权后,老王妃心里那口气一直没消停下来,一向孝顺的儿子竟然为了桑若玺禁她的足,而且还把她的当家权利偷偷给了王氏,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母妃,若玺已经回府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看着还在生气中的老王妃,桑人杰无奈叹气,他当初让他禁足,就是为了让她反省下她当时犯的错误,可一个月时间将过去了,她还是这副半点儿没错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烦又无奈。 “怎么?现在开始心疼你那个女儿了?当初做甚了?”老王妃嘲讽的看着这个儿子,她就给了桑若玺一个下马威而已,他竟然这样对她,真是越来越叛逆了。 听着老王妃那嘲讽的语气,桑人杰越翻感觉无奈不爽,自己做错事都不检讨反而把事情赖在别人身上,真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母亲,上一次你的自作主张,已经让我被圣上禁足一月了,而且还被长公主撤了我一个得力助手,我现在已经无暇跟长公主斗争了,你就消停些吧。”桑人杰越发生气,母亲近些日子来真是越翻猖狂了,做些什么事情都没跟他商量通通气,都已经让他好几个计划流产了,还倒贴了一个得力助手。 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花个几年时间去培养一个左臂右膀了,所以后续这段时间要消停下了,在人手还未恢复起来之前,都不能再跟长公主她们对着干。 “我知道了。”老王妃也自知上次真的是惹怒了桑人杰,也是乖乖的听他的话,不然下次就不是被禁足这么简单了。 至于桑若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母亲,这些天委屈你了,有时间就出去走走吧,整日待在屋里,也无聊的很。”桑人杰也知道老王妃已经妥协了,都已禁足一月了,是时候解禁了,不然就真生气了。 “恩。”解禁后的首要是要去把当家的权利拿回来,这月王氏掌权,真是越发放肆了,竟也不把她这个王妃放眼里了,只要她一天没死,掌权人就轮不到她王氏。 “那母亲你休息,儿子先走了。”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也不需继续待下去了,匆匆向老王妃告辞,过两日他便可重回朝堂,有些事情要细细安排好方可,绝不能再让长公主捉到任何把柄。 老王妃叹气,她们两母子怎么走到这个地步呢?以往就算他再忙,也会偶尔过来陪她说说话的,现在来一趟就匆匆走了,连吃饭都没都甚少,难道真的是打算要跟她生分了吗? 先把掌权拿回来再跟他好好谈谈才行,她们是母子,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不能因些小事失了情分。 “来人啊,去把王妃叫过来。”她一向不喜在她跟前放肆之人,既然王氏这么放肆,那就别怪她这个婆婆对她不客气了。 另一处,长公主府书房之中。 送走了桑若桑,长公主便坐在主厅中,一脸威严的看着底下的众人,轻咳一声让除了云止外的所有人都退下。 云止看着长公主,略带些疑惑,道:“祖母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云止的?” 他知道他这个祖母一向威严稳重,能让她表现的和颜悦色的,也只有他那个随心随性的表妹了。 “云止,你也快及冠了吧。”未曾回答云止的话,长公主只是轻声问这个孩子自小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熟读圣贤书,唯一的不足就是,年将及冠,也未找个姑娘,虽说双十年龄未娶亲那也不晚,可他爹双十年华之时,他都已出生了。 “还差两月就及冠。”云止疑惑的看着长公主,她不是知道他的年龄嘛?前几天还说等他及冠生日时大宴一番,怎么这时却疑问他的年龄? “你也及冠了,是该到时候订门亲事了。”公公主语气顿了顿,她现已稳居朝堂,也无需利用孙子的婚姻大事去巩固自己的地位,她现提起孙儿的婚姻大事,只是为了她不在后,能够保玺儿安平。 她本就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她这辈子最愧对的人的就是云挽和玺儿,如果不是为了平衡皇权和王权两者的关系,她也不会狠心连累云挽,将她发嫁摄政王,导致云挽年纪轻轻就离世,这是她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 “祖母,时间还早,这事再过两年再谈也不迟。”云止不顾形象的翻白眼,他才及冠啊,怎么就这么急着给他找个媳妇呢?他又不是没人喜欢,凭他这帅气的脸庞,雄厚的家世,大把人争着嫁给他,他才不要这么快就结束他的大众情人的身份呢。 “再过两年,你就更加收不了心了,现在你都跟着玺儿玩的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了。”长公主笑着将了他一军,现在谁家孩子不是在十几岁就已经定下了婚事,甚至是已经娶亲了的,也就他不肯定下来,吵着说还要多做几年别人的梦中情人。 两年前已跟他说过,要给他定下一门亲事收收心,她不是古板的人,只要他喜欢,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没意见,毕竟那是他的另一半,又不是跟她一起生活,而他却死活不肯,硬说要再过几年再决定,现在两年过后了,他还是这句话,亘古不变的说再过几年再说。 “祖母,真的还早,我才及冠,你看有多少人及冠就娶亲了的。”云止无奈的撇撇嘴,怎么就这么快逼迫他娶亲呢,他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何必这么着急呢。 “云止,你看玺儿怎么样?”长公主试探的看着云止,生怕他厌烦。 虽然他们两个平时玩的挺好的,但是云止也曾说过,他并不想在表亲或者远亲之间找一个未来陪伴他的妻子,玺儿是他表妹,也不知道他对玺儿有没有那个意思。 “玺儿?玺儿很好啊。”不解的看着长公主,刚刚不是在说他定亲的事情吗?怎么突然间问到了玺儿妹妹了? 难道? “祖母,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玺儿妹妹定亲吧?”云止不安问出自己的疑惑,祖母该不会是想把玺儿妹妹许配给他吧?他虽风流,但也没那么禽兽去招惹自己的亲表妹啊。 “是,我是有这样的想法。”长公主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是真的想让云止娶了玺儿,这样她要是那天走了,摄政王府也不能随意欺负到玺儿。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要云止同意方可。 “祖母,可是……”云止语顿,很为难的看着长公主,说实话,他并不想娶玺儿妹妹。 “如果你在乎玺儿那不好的名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玺儿是个很好的姑娘,外面那些莫须有的流言都是摄政王府刻意传出来的罢了,这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当年,我为了楚氏皇族,把你姑姑嫁给了桑人杰,无奈桑人杰命中克妻,在生下玺儿不久就走了,而摄政王府……就是那王氏,多次给玺儿泼脏水,让她名声一片狼藉,导致如今年满十六还未有人上门提亲,身为外祖母的我,明知她过的不好,却无法阻拦,我这一生无愧楚氏皇族与大明皇朝,却唯独愧对你姑姑与玺儿。” 长公主说着,眼眶微湿,这么多年了,她时刻记着她身为大明皇朝长公主的职责,连最疼爱的女儿都牺牲了,她做到了一个长公主该做的,却没有做到到一个母亲该做的,她,不是称职的母亲。 “祖母,这不是名不名声的关系,而是我对玺儿妹妹就只有兄妹之情。”云止犹豫的说,他跟玺儿妹妹从小玩到大,她什么脾性他自然是了解的,而且他也不是在乎名声之人,他脸皮一向较厚。 可是对玺儿就…… “云止啊,祖母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玺儿,如果那天我去了,玺儿就真的没人撑腰了。”要是哪天她出意外走了,长公主府也未必会护着玺儿,玺儿毕竟是表亲,云止早晚要娶妻,也不能处处护着她,如果她嫁入了长公主府,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桑人杰想动玺儿,也没法把手伸到长公主府内。 “祖母,你说什么呢,你身体这么好,千万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云止连呸三声,示意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祖母身体这么健朗,还有的是时间可活呢,她还要看着他娶妻生子,然后看着她的曾孙长大的呢。 “祖母什么身体祖母自然知道,我这阵子身体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距离进黄土那天也不远了。”长公主淡淡的说,近年来的朝中各事越来越多,皇帝又是个体弱的,摄政王那边又不能放心把东西交由他搭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被压垮了。 加上以前的旧疾,现在的体力也是渐渐的在渐少,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了,说句不好听的,什么时候死都是个未知数。 “祖母。”云止无奈,这几年祖母的身体确实是越发差劲,越发容易生病了,不过也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 “云止,祖母也不逼你,如果玺儿未来姻缘真的不好,你一定要好好考虑祖母的话,不能让玺儿受欺负。”长公主郑重的说。 世间男儿多薄性,除了她亲生养大的云止,长公主谁也不相信,因为唯一能对玺儿好的,就只有云止一个了,他两从小玩到大,自有一番情意,娶了玺儿他也不委屈。 “祖母,我明白了,我……”云止犹豫着,心知不好拒绝长公主,但终归还是有些不愿,可是面对眼前这个苍老的祖母,他又狠不下心拒绝,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玺儿就嫁出去了呢,这样就不用娶她了呢。 “乖,止儿,你听话。”长公主疼惜的看着云止,这样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但是她也要为了玺儿争取一个保障,这样她就算走了,也会走的安心些。 069.来自长公主的请求 见长公主似乎就要将亲事私自订下,云止当真一惊,连忙摆手道:“祖母,这,这当真不行啊!我一直把若玺当成亲妹妹看待的,我怎么能娶了她呢!”虽然是祖平的要求,可他……他还想考虑啊! 长公主就料到云止肯定会这么说的,于是她叹了口气,难过道:“你就不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不是要求,而是请求,可见桑若玺在长公主的心里地位有多重要。 “祖母,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从未想过啊!”云止再三拒绝,长公主又开始叹气:“我年岁已高指不定哪天就能走了,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若玺,我不想我走的时候,心愿未了,走的难受啊!” 云止看着长公主苍老的面容以及刚刚呕心的话语,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在长公主的注视下,他只好点头。 “好好待她。”长公主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云止从长公主那里出来后,脑子里就一片混乱,对于桑若玺,他刚刚也都跟祖母解释过了,他从来都是把桑若玺当妹妹来看待的。但是祖母偏偏知道他的弱点,就是难以拒绝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的请求,他看着祖母的样子,还是点头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云止在房间里不断的走来走去,浑身散发出来的烦躁让身边的丫鬟感觉到难受,除了倒茶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有了!去找母亲!”云止对于这些谈婚论嫁之事自己心里没有底,但是他的母亲知道啊,或许问了母亲,母亲能给条明路。 “中午不必留膳了。”匆匆留下一句话,云止就往他母亲的住处跑。 云止刚刚想了,要是太过明显,说不定会惹祖母不高兴,但是他也没办法解决,只能装作去看母亲顺便提一下,这样引起母亲的注意力,母亲肯定会帮他的。 路上看见了母亲的贴身丫鬟,连忙拉着问:“我母亲在吗?”小丫鬟吓了一跳,但是看少爷如此着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于是赶紧点头道:“在的,少爷。夫人在厢房喝茶呢。” 听见小丫鬟的明确指路,云止脚下不停的跑去厢房,果然他母亲冉氏正端坐房中,见云止跑的满头大汗,冉氏赶紧拉着他坐下给他擦擦头上的汗珠,让人给云止倒了茶。 云止也不顾什么大家礼仪了,咕嘟咕嘟就喝掉了。 “诶呦,慢点,你说说你,毛毛躁躁的。都多大的人了!”冉氏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云止的额头,云止晃了一下说:“母亲,我就是来看看您嘛!这不着急来看您,连礼物都忘记带了。”说着云止还无辜的噘嘴,举起空空的双手。的确刚刚出来的匆忙,忘记了礼物这一茬了。 “诶呀,你能记得来看我就已经不错了,还要什么礼物啊!你母亲我是那么计较的人吗?”冉氏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心里暖暖的,嘴上笑开了花,难得她一把年纪了,儿子还能记得来看她,她什么要求也没有,就是能多跟儿子聊两句,关心关心儿子身体就行了。 “嘿嘿,母亲,我想吃您这里的酥饼了,之前一直在外头忙,吃的都不行,时不时就想起您这儿的酥饼,那真是夜里做梦都流口水!”云止嘿嘿一笑,张口就要吃的。 “你呀!”冉氏无奈的摇摇头,转头对身边的丫鬟说:“去给少爷端点酥饼来。 ” “是,夫人。”丫鬟依言而退。 丫鬟很快就将酥饼端了上来,云止馋猫似的拿起一个就咬,果然是上好的酥饼,脆脆的甜甜的!云止吃得满意的眯着眼睛,一个接一个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冉氏好笑的给云止倒了茶,云止含糊不清的说:“谢谢母亲。”随后还将盘子送到冉氏面前,让冉氏也吃些。冉氏摇头道:“我可不吃,我要是吃了待会还不知道哪个小混蛋要说我吃了他的饼呢!” 云止嘿嘿一笑道:“怎么会,您儿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但冉氏还是拒绝了,她不喜欢吃这些硬的,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还是少吃为妙。 “最近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要跟我说说?”冉氏最喜欢听儿子讲外面那些有趣的事情了,因为她是一个足不出户的贵妇,一年很少出去走动,所以对市井上有趣的事情好奇的很。 “您记得山上那个猎户吗?”云止抹抹嘴,反问冉氏,冉氏点头,记得呀,那猎户在她还未嫁人的时候就特别出名,据说是一个人上山打了老虎,捅了老虎窝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他又去山上打老虎的。这一次啊,打死一个小的两个大的,我听他们说,有个大户人家看中了老虎皮,花了一百两买了回去。”云止叹道那户人家可真傻,那老虎皮哪里有那么值钱,要是他,他肯定不买。 “诶呦,他这下可赚到了!”冉氏笑着说道,可云止马上给她来了个大反转。 “但是没几天那猎户就死了。据说是和老虎打斗的时候被咬到,自己没有当回事,伤口感染,然后就死了。”云止唏嘘着这猎户也是个惨的,一百两银子拿回去还没有捂热就死了,看来是没那个命啊! 冉氏听到这个结局也是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啊,还是少杀生的好。可能是这猎户年轻时杀的野物太多,如今上报应了!”冉氏就觉得,肯定是他年轻时杀生太多,现在老了被那些孤魂野鬼给找上门了! “我觉得也是。”云止符合的点点头,冉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还有啊,苏家女儿嫁出去了,对方却是个糙人,诶,当真可惜。”云止记得苏家大小姐温尔有理,没想到最后竟然嫁给了一个像山大王的糙人,真不知道苏家老两口是怎么想的。 “什么!诶呀!你说说,老苏家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他家那大小姐不过就是年级稍微大了些,怎么能。。。诶!作孽啊!”冉氏就跟那是自家女儿一样感到可惜,好好一闺女,就这么没了! “又不是您女儿,您那么心疼干嘛?”云止撇嘴,冉氏轻轻瞪了他一下,心疼道:“我就是为他家闺女感到可惜!” “好好好,您可惜!那您怎么不心疼一下若玺?” “若玺又怎么了?摄政王难不成要她嫁出去?”冉氏感觉自己心脏都受不了了,这一天都听到多少消息了。 “什么啊。若玺只是回家了。我的意思是,您看摄政王府对若玺那态度,您就不能表示一下心疼吗?”云止叹了口气,表示很遗憾,冉氏却大惊,“她回家啦!诶呦!怎么就回家了呢!那王府里对待她哪里像是对待一个大小姐啊!根本就不把若玺当自家人人看啊!” 冉氏一直在碎碎念,云止却安慰她:“母亲,不要担心,若玺很厉害的,一拳能打一个的。再说了,若玺也算是我们府上的人,怎么会让他们欺负去了呢。” “你不是说我不心疼吗?我是心疼,但是这也轮不到我来管啊!”冉氏也叹气,她一个妇道人家,没办法管那么多。 云止说的有理,但冉氏还是不放心,虽然她对桑若玺这个孩子没多少印象,但是在这个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可都听说了,那摄政王简直不是个东西,对待自己女儿就像对待外人一样,恨不得把她打死。 “那孩子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级了吧。”冉氏突然想起来什么,随后又摇头,嫁人?桑若玺那个火爆脾气,谁家敢要啊。 “对啊,都是摄政王耽误的,害得若玺到现在还没能嫁人,刚刚祖母还跟我说,让我娶了若玺以后好照顾的,可我对若玺就像对妹妹那样,怎么能娶了若玺呢!”云止无意的抱怨着,冉氏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她抓住云止的衣袖,问道:“你祖母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祖母说她时日不久了,她最在意的就是我和若玺,她说她不希望自己走后若玺受苦,所以就希望我能娶了若玺。”云止将长公主说的话大概的说了一遍给冉氏听,冉氏听完内心也是不能平静。 要是说将桑若玺托给她照顾她还是愿意的,但是嫁给自己的儿子,她是肯定不同意的,先不谈什么门当户对,光是桑若玺那个脾气,还有在外的名声就不好,如果真的让云止娶了桑若玺,那对云止的影响该有多大啊! “母亲,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云止见母亲许久不说话,还以为她想好了对策。 但是冉氏心里也很乱,她看着令她骄傲的儿子,又想了想桑若玺,突然低声道:“不行,你不能娶她。” 云止一愣,他知道母亲会反对,但是没想到母亲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儿子啊,不是我看不起桑若玺,而是我全是为你着想的啊。你想想,你要是真娶了她,可不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嘛!我这个当娘的,虽说可怜那孩子,但不能为了她坏了我儿啊!”冉氏句句发自肺腑,谁家亲娘不为亲儿子着想跑去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着想啊! 070.母亲的心愿 “娘,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是祖母已经这么说了,我也点头答应了。”云止为难的说道,冉氏却突然慌了神,长公主这么说,分明就是有意将桑若玺嫁给她儿子啊! 现在可如何是好? 冉氏心想,让我照顾桑若玺该多好,我完全可以把她当亲闺女疼,好吃好喝的给供着都行,但是现在呢?事情还没成就被老太太给定下了,桑若玺那性子,那名声……老太太就好像云止不是她亲孙子一样,竟然就这么随便的指婚了。 在冉氏心里,桑若玺最多只算个名声不好的亲戚,顶多算个不烦人的小辈儿,想要攀上她儿子,完全是没那资格的。 “这,如今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云止你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老太太只是突发奇想呢,或许过几天就不是这样了呢。”冉氏本想去找长公主理论,但是又一想她背后的势力,冉氏不由的缩了缩头,不敢再吱声了。 这老太太,她可得罪不起。 “那孩儿先回去了,希望祖母的想法能有改变。”云止失望的告别冉氏,他本以为冉氏能给他出个主意,让他好拒绝祖母的,但是现在看来,冉氏也没有办法。 “嗯,你回去早些休息,这段时间你就别去找桑若玺了。”冉氏点头还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她生怕她那个傻儿子跑去告诉桑若玺,说老太太给他两定下婚事了,云止还答应了,依照桑若玺那个性子,不较真还好,万一较真了起来呢?万一她答应了呢? 这可是要作孽的哦! 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她寿命都要少上几年!! 云止看了冉氏一眼,眼中情绪不明,他原本以为母亲能好好的看待桑若玺,但是现在看来,自打母亲听说祖母给他们定下终身就满身怨气了,大概是祖母给的压力大,让母亲也无法去驳回亲事。 云止慢慢走出去,没有理会母亲刚刚说的不要去找桑若玺,他刚刚突然想到,既然去祖母那边说没用,那不如问问桑若玺什么想法,万一桑若玺也不愿意两人的亲事呢?而且以她的脾气,估计不同意的话一定会找祖母说的。 想到这里,云止心情就好些了,他买了桑若玺喜欢吃的糕点,去了摄政王府。 此时此刻,桑若玺正在祸害王府里的鱼儿,其实也不算祸害,只是觉得好看,想捞出来摸一把而已。 明玉心疼的看着被自家大小姐捏着的观赏鱼,眼看着鱼儿抖了几下尾巴要不行了,便赶紧抢过来重新放进水里。 “干嘛?”桑若玺朝明玉瞪眼睛,一脸不愿,明玉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小姐,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要被你捏死了,那管事的还不心疼死,铁定还会去老夫人那儿告你的状的!” 明玉看着鱼儿回到水里终于又欢快的游了起来,这才放心,不是她小气,要知道这些观赏鱼在外面卖可是一两银子一条呢!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很多桂花糕了!可不能让小姐就这么糟蹋了。 “又不能吃,只能看,还卖的老贵,你说这买鱼回来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桑若玺不屑的看了一眼水里逃跑的鱼儿,嘀嘀咕咕的。 桑若琬听说桑若玺回来了,便带着东西打算“好好”和这个姐姐聊聊天,结果刚走到桑若玺院子门口,就听见桑若玺在说买鱼回来的人脑子有病! 买鱼回来的人正是桑若琬,这下可好,桑若玺一句抱怨被她听了个正着,心里自然是开始埋怨了起来,但是碍于大家闺秀的面子,她还是做足了样子,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进到院子里说道:“姐姐难道不喜欢妹妹精心挑选的鱼儿么?” 原来是她选的,怪不得跟她一样,花枝招展,华而不实。 那神情,那姿态,让桑若玺这个女汉子看了简直要喊自愧不如,表面上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内心其实是一个心机十足的心机婊,要不是原主和自己够强悍,说不定还能被她骑在头上骂呢! 桑若玺心中说着恶心,面上却跟桑若琬一样,装模作样。 “诶呀,怎么会呢!”桑若玺笑着打着哈哈,桑若琬听了却更加委屈了,“可是姐姐刚才还说买鱼的人脑子有病的。” 我的天哪,真当我今天脾气好了是吧!桑若玺冷笑一声道:“姐姐刚才那是说笑的,不信妹妹你看,这鱼跟你一样漂亮,也跟你一样机灵,姐姐还没摸到呢,它就自己跑了,你说机灵不机灵?”桑若玺暗暗嘲讽桑若琬跟鱼一样,胆小。 好在桑若琬的智商在线,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桑若玺的意思,明白她是在嘲讽自己,但是她莫名的看见桑若玺就腿软,便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明玉,柔声跟桑若玺说道:“妹妹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就先回去了。”说完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桑若琬刚刚离开,桑若玺就收到小厮传报,说将军府大少爷想见见她,桑若玺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没事干? “让他进来吧。”想归想,还是让云止进来了。 “表妹,回府之后,你日子过的可还好?”有没有找你的麻烦?云止一进来就是询问桑若琬过的如何,桑若玺见他表情真诚,是真心关心她,便灿烂一笑道:“多谢表哥关心了,表妹过的非常好。” 她突然对云止婉然一笑,云止见状红了耳朵,表妹笑起来,真是好看呢。 “表哥,你今天来找我干嘛?”桑若玺好奇云止的来意,云止掩饰的咳了一下道:“那什么,我怕你吃的不好,所以特意带你去外面酒楼吃一顿。”云止脑子断了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意,略带讨好的看着桑若玺,希望她能同意。 桑若玺一听,那感情好啊,她正愁没吃的呢,既然你云止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还是表哥好!”桑若玺在云止面前笑的好不开心,一连夸了几次云止,夸的云止一直闷头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桑若玺和明玉,时不时窃窃私语。 “表妹,你想去哪家吃饭?”云止遵从桑若玺的选择,桑若玺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明玉,明玉嘴唇一动“满香楼”,桑若玺会意,便跟云止说:“表哥,我还没有尝过满香楼的东西,不如我们就去满香楼吧。” “好,就听表妹的。”云止笑的温和,带着两人便出府。 一路来到了了满香楼。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小二哥搭着毛巾乐呵呵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来间雅座。把招牌菜各来一份。”云止大手一挥,豪气十足。 “好的,客官,几位这边请。”小二哥将他们带到雅座便急匆匆的退了出去叫菜。 不多时,一道道诱人的菜肴就被端了上来,明玉站在桑若玺后面看了口水直噎,桑若玺也好不到哪里去,云止呵呵一笑道:“快吃吧,小馋猫。” “明玉你也来吃,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桑若玺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喊明玉一起吃,明玉虽然平时胆大,但是这会儿云止在,就像个小乌龟一样,不敢伸头。 云止听见桑若玺说的那句“都是自己人”,顿时心中都暖了许多,便不计较明玉是奴仆身份了,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说道:“明玉,你家小姐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吃吧。” 明玉见云止少爷同意了,便弯腰道谢:“谢谢云止少爷。” 云止笑着摆摆手,优雅的吃了起来。 “哟,明玉今天这么客气啊!难不成是要在表哥面前装矜持?”桑如玺吃菜的同时还不忘打趣明玉几句,谁知明玉竟然娇嗔的推了她一下,小声道:“诶呀,小姐。” “好了好了,吃饭不要讲话。”云止见两人打打闹闹,便出言让他们好好吃饭。 桑若玺吐了吐舌头,乖乖吃菜,明玉则是小脸一红,低头一声不吭了。 满香楼果然是这里最好的酒楼,这菜简直好吃到不要不要的,比起当年在末世里整日吃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不知道是不是食物的东西,这里的菜简直就像是天堂里的一样。 桑若玺一个人干掉很多,而且大多数全是荤菜,那豪放的吃相看的云止还以为摄政王府是虐待她了呢。 吃饱喝足,桑若玺遗憾的看着桌上还剩下的菜,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道:“可惜了,还有这么多呢,要是肚子再大点就好了,就能全吃掉了。” 听了桑若玺的话,云止真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轻笑了一下道:“胡说什么呢!要是还没有吃够,表哥马上有空就带你来吃,女孩子家的,肚子哪里能大。” “诶呀,我知道了。表哥我们下去消食吧,好像吃的太多,撑得难受。”桑若玺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好意思,头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吃到撑,在古代贵族小姐这儿,似乎是不大对劲儿的。 虽然这个男人是她表哥。 “你呀!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小二,结账!”云止叫来小二,将账目算清,便带着桑若玺与明月来到河边消食。 此时此刻,河边景色十分漂亮,再配上翩翩公子与豪放美人,又是一副大好的美景,惹的行人纷纷扭头看去,看的都忘记了身在何处了。 071.抱 怨 云止抱怨一通,神清气爽的走了之后,冉氏焦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母妃也是,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明知桑若玺名声这般差,竟然还要云止娶她,她儿前途无限,怎可娶一个那般,半点没有名声的女人呢。 她只想着桑若玺是她的外孙女,那云止就不是她的孙子吗? 她可以把桑若玺当成后辈给予她疼爱和照顾,但是要做她儿媳,她是万万不喜的,她儿绝不能娶一个这样的人。 因顾虑太多,冉氏一夜未眠,隔天起来双眼乌黑,精神憔悴。昨夜她一直胡思乱想,根本就无法入睡,不行,她不能这么的被动下去。 许是得找人商量商量了! 冉氏说走就走,连早膳都没吃就直接回了娘家,一步迈进正屋,“母亲……”她声声跟母亲抱怨。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回来,冉老夫人很高兴,不过这一副哀愁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在长公主府受委屈了? 这也不应该啊,长公主待她由如亲女儿,也不会对她不好啊,而且还有云止在,怎么会受委屈呢。 “母亲,长公主她,哎。”面对这年迈的母亲,冉氏空有一腹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做心烦状。 “长公主怎么了?她给你委屈了?”看着一脸忧愁的女儿,冉老夫人也是皱眉,心头焦急,闺女都不把事情缘由说出来,她就是想帮她分分析出出计谋都没法。 “长公主她,她竟然想让云止娶了桑若玺,母亲,你也知道外边的流言蜚语,要是云止娶了她,可真成一个笑话了。”也许是憋得太久了,冉氏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好吐一番苦水。 她儿云止现在跟在太子身边,以后还会继承将军的爵位,要说这桑若玺是个名声清白的姑娘,她也不会不同意,怎么都说是看着她长大的,都知根知底的,坏就坏在她名声狼藉,要是嫁给了她儿云止,那对云止的名声也不好。 不要怪她这般顽固,她这也是担心云止未来的前途而已。 “有说什么时候定下来吗?”老夫人冷静的问,让云止娶桑若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说桑若玺都跟他一起长大,也有些情谊,娶了她也就免去许多麻烦。 “没有,长公主是说如果过几年桑若玺还未有人上门求娶的话,就让云止娶了她。”想起这个冉氏就生气,她把云止当什么了?是捡破烂的吗?要等别人不要了再去娶,这样对云止公平吗? “这也就是说她还不一定嫁到长公主府。”老夫人无奈的看着冉氏,这都还未定局就在杞人忧天,真是的。 长公主也说了,要过几年那桑姑娘还未有人上门求娶的情况下,再让云止娶她,在将此事说出不是更好?更甚者,如果这几年中其中桑若玺嫁了出去,或者是定下来了,这也就不用嫁入长公主府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我也知道是不一定,但是嫁进来的几率也很大啊,你看现在她的名声被摄政王府搞得乱七八糟,就算长得再花容月貌,也没谁家父母会同意娶她啊。”她就是担心要是桑若玺那时真嫁不出去,就要嫁给她云止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怎么能让她嫁给他呢。 “你要换个角度想一下,云止娶了她,也未必不是好事。”老夫人摇头,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用事,都不会转换个角度想一下的。 “娶她还能是什么好事。”冉氏无奈的说,这事已经把她搞得都要崩溃了,她真的无法想象桑若玺嫁进长公主府后的日子,除去尴尬还是尴尬。 她真的不想因为桑若玺而变成一个刻薄的婆婆,桑若玺那脾性她已经领教过了,如果她是她女儿,她早把她关禁闭了。 “你怎么这么笨呢。”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指了下冉氏的头,这孩子,真是不会变通的死脑袋。 “这桑若玺虽不受摄政王府待见,但她怎么都是长公主的外孙女,皇帝现在这么看重长公主,难免会对桑若玺爱屋及乌,云止现在跟在太子殿下身边,那也只是个侍郎罢了,如果娶了桑若玺,对云止以后的仕途也会有所帮助,明白吗?”老夫人语重心常。 虽然长公主府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也是在有长公主支撑着的前提下,如果哪天长公主去了,长公主的荣耀也随之散去了,如果趁现在娶了桑若玺,这对云止的帮助很大。 “母亲,虽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就不喜她,她名声那般差,让我如何接纳她?”她也是无奈啊,换作是哪个母亲,都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一个名声狼藉的儿媳妇。 “你呀,还是这般杞人忧天,她都还未定会嫁入长公主府呢,而且就算嫁进去了,那也是云止愿意娶的情况下,既然云止都无异议了,你还担忧着什么。”这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这般时候就想着怎么解决,真是杞人忧天,净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且啊,她名声虽不好,只要人品好不就可以了吗,性格脾气什么的还可以慢慢改嘛。”老夫人轻笑,指着冉氏,“想当年你也不是在这般过来的,甚至你大嫂,在闺中不也有个厉害名声,现在还不是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吗,人啊,都是调教出来的。” 听母亲这么一劝说,冉氏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这事确实是她钻牛角尖了,只想着桑若玺会嫁给她儿,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桑若玺也未必能嫁给云止啊,如果云止真的不想娶她的话,那就随便几个手段,甚至她亲自出面,帮着说亲,赶紧让她嫁出去不就得了吗,真是钻牛角尖了。 看着释然的女儿,老夫人才笑笑,这孩子,真不知道辅国将军怎么看上她的,就算她是她母亲,都觉得她有时候没带脑子,天真的很,不过可能就是这份天真,才会让辅国将军喜欢吧。 “走吧,陪母亲我出去花园走走吧,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母亲怪想你的。”老夫人说,是因为这个女儿没有什么心计,所以才会疼爱她多一点吧,生怕她受委屈,如果不是嫁进了长公府,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和尊重她的婆婆,现在加上一个宠爱她的儿子,换做其他人,她不知会受多少委屈。 “是是是,女儿不好,这阵子都没回来看望母亲,今天啊,女儿就陪你好好走走,说说话。”冉氏笑着扶起母亲,挽着她往花园走去,在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时,却没注意到柱子后面竟有人影在。 而那人,竟然正是冉氏的大嫂李氏。 李氏原本是想来向母亲请安顺便聊聊天的,谁知却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真是好笑,桑若玺哪个名声那般差的儿媳妇她小姑也能接纳?身为将军夫人,却连儿子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还好意思在她们这些人面前装范儿,不行,笑死她了。 原本打算跟母亲唠嗑唠嗑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出去跟朋友拉拉家常才行,不然怎么分享这么高兴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李氏便匆匆离开冉氏,直奔外头茶馆。 “哎,林夫人。”冉氏的大嫂李晴笑着做到林夫人对面的座位,她们两个也算是熟识吧,偶尔都会出来聚会,是合适唠嗑谈八卦的好对象。 “是李夫人啊,好巧。”林夫人看到李晴明显惊了一下,貌似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在家闲着没事出来逛逛,谁知好运气遇到您呢。”她这可是特地出来找她的,这林夫人啊,没什么好的,唯独有一张大嘴巴,她听到的八卦,不用多久,就全面皆知了,当年那桑若玺好多流言都出自她口呢。 “是吗,真巧我也是。”林夫人她也是因为在家里烦闷,所以出来走走散散心。 “这样呀,说起家里事,我告诉你个事。”李晴故作神秘的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看似没人后再凑近林夫人耳边,把听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她。 “我听说啊,那摄政王府的桑若玺啊,要准备嫁给长公主的孙儿云止呢。”只要她把这个事情散播出去,桑若玺就嫁定云止了,娶了这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妻子,云止他也抬不起头来,她可没婆婆这般开朗,要是云止真的娶了桑若玺,就真的是京城的一大笑话了。 “不会吧,桑若玺那么一个女子,怎么会嫁给云止?难道将军夫人不阻止嘛?”林夫人惊讶的说,桑若玺那样的女人竟然还有人敢娶,而且娶她的人还是长公主之孙,将军之子,这么一个家世显赫的公子,问会娶一个这般的女子当妻子? “听说是长公主怕桑若玺受委屈,所以让云止娶她呢。”说到这李晴也唏嘘了,为了外孙女不受委屈,竟然要牺牲孙子去娶她,真不明白长公主在想什么,这放在别人家,肯定是孙子比外孙女重要呀。 “这长公主也太分不清轻重了吧,竟然让云止娶她,这搞不好就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啊。”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妻子,夫家搞不好也会蒙羞,所以不管谁家娶媳妇,首先得把姑娘家的品行德行给调查清楚了,如果为人没大问题,夫家自然愿意接纳,如果名声有损,就算如愿加入夫家,夫家长辈也没什么好脸色的。 “对啊,我一开始听了都很震惊呢,听说长公主的意思云止还只是个备胎呢,等桑若玺嫁不出去再让云止娶呢。”李晴继续在林夫人耳边煽风点火,她这次就一定要让冉氏蒙羞,她要让她丢脸丢到家,好出一口恶气,也要让她知道,做人太高调,总有一天会让人拉下马的。 “不会吧。”林夫人震惊的看着李晴,这么劲爆的消息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唐唐将军之子竟然被当成备胎?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呀。 072.家 学 “是真的,这还是听我母亲说的,我那小姑子啊,今个儿一大早跑回来想我们母亲诉苦呢,这不我才知道的。”把话传出去了,李晴也不忘把脏水往当事人身上泼,不然到时候长公主要是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 “天哪。”林夫人帕子捂住嘴巴,这是云止她母亲亲口说出来的,这说明绝非空穴无风,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京城一大笑话啊。 “这事你可别说出去喔,不然长公主那边也不好交代,是吧。”李晴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夫人,其实她这句话说没说都没用,按林夫人的品性,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大张旗鼓的说出的,如果到时候长公主怪罪下来,还有八卦的林夫人和泄密的冉氏顶着,也不会怪罪到她头上。 不得不说,李晴这心机,不亏是大宅院里面出来的,不过,在长公主面前,她这般雕虫小技,还不入她眼呢。 “放心,这点事我还知道分寸的。”林夫人笑着拍了拍心窝,这事她知道怎么做的,她不是愚蠢的人。 “那好。我看那边的风景不错,要一起去是看看嘛?”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李晴也没匆匆告辞,因为把这个事情散播出去,靠林夫人一个就行了,如果她再去找别人告诉她这个秘密,到时候她也逃不了干系,她喜欢隔岸关火。 “不了,这有点晚了,我要回去了。”林夫人并未接受她的邀请,反而匆匆离去,而李晴也不恼,因为在她看来,林夫人这般离去,是迫不及待的要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所以也就爽快的放人了。 “夫人,这可行吗?”林夫人走后,李晴心情大好的在赏茶,这茶还不错,这应该是刚刚林夫人带过来的,这林夫人可真会享受。 “林夫人就是靠一张大嘴巴活下来的,只要她知道的事情,不用一会,就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那张大嘴巴可是藏不住东西的。”当年王氏在林夫人面前说只桑若玺得不好不好,她也在场,总就她们三个,可是没多久,就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桑若玺的品性不好,仔细一查,发现这些人都是从林夫人口中得知的,林夫人也就在哪时火了起来,不过会找她聊天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多数都是为了散播消息的。 “可是这事可是关乎皇家颜面的,这林夫人也不知会不会说出去。”李晴身边的丫鬟是她的陪嫁丫鬟,很多事情都知道,可以用同流合污来形容了。 “这就要看林夫人她藏不藏的住话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以林夫人那藏不住话的大嘴巴,她就不相信她能忍的下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不过她有时间,她耗得起。 丫鬟想想也是,这林夫人多年来都是以大嘴巴的形象示众的,只要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一个人,那么这个消息就会一直传一直传,直至整个京城都知道。 “走吧,我们也回去,回去看下我们那高高在上的小姑子。”李晴讽刺的话,这冉氏一直都仗着长公主府的身份在她们这般人面前炫耀,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东西,这下云止和桑若玺的事情传了出来,她看长公主怎么惩罚她。 摄政王府。 “小姐,你这坐姿,要坐的姑娘家家一点。”看着桑若玺那“霸气”的坐姿,明玉哀嚎着,以前的小姐虽然说是无理取闹一些,可怎么说都是个正经的姑娘啊,可自从上次落水后,她家姑娘就真的变了,变得“霸气”了,看她这坐姿,就连一般人家的少爷都不会这般坐啊。 桑若玺把双脚撂在凳子柄上,鞋子也给脱了,姿势···及其不雅。“这里又没外人,怕什么。”桑若玺不甚在意,继续吃着她的梅花猪油糕,就是这个味,每天都能吃到这般美味,真是不枉人间走一趟了。 还是明玉贴心,一大早的去厨房给她带了这份梅花猪油糕回来,她要不要考虑给她加点工钱。 “可是就算没外人,你也要注意形象的,如果突然来个人,看到你这样子该怎办?”明玉无奈,这小姐没个小姐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难道真的想当剩女不成? “现在还有谁会进来我这儿?只要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呀。”桑若玺才不管那么多,这是她的地盘,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如果在自己家里都要装模作样,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累都累死了。 “我的大姑娘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的样子画下来拿去外边卖,你信不信。”明玉越来越觉得她是个老妈子了,而且还是兼职丫鬟的那种,不是她夸大,这小姐除了容貌比她好看,其余的真的是没法比,什么礼仪淑女形象啊,她们两个根本就不用比,她一个丫鬟都能把她这个小姐压下去。 “哼哼,卖了钱分我一半就好。”王氏被禁足,而老王妃那边也无暇找她麻烦,这边又有容姨娘和桑若琴的投靠,挂名父亲也忙着朝堂上的事情,没空理她,她也成了没王管的小孩,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心啊,如果一直都是这样,那该多好了,就不用浪费那么多脑细胞了,还能空出点时间吃吃点心,简直比神仙还快活呀。 “你····小姐,你也该去家学了,要去学点礼仪,不然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你今年已经满十六了。”在这样下去,她怕她会折寿几年,整天为她操心着操心那的,而当事人还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简直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不过她要是再不急的话,她何时才能脱离这个除了吃什么都不管的小姐去找她自己的汉子啊。 “十六又怎样?”桑若玺无奈的看着她,十六岁又怎样?在末世时,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呢,更别说嫁人了,十六岁的小姑娘,连发育都还没发育好呢,就急着让人家嫁人,是有多养不起人家? “你要是再不把你的礼仪形象给挽救回来,你就嫁不出去了。”十六岁的小姐还未定亲,这是少有的,许多大户人家,都是在女儿十四五岁的时候定下来,过了十六后正式嫁出去,而她已经十六了,一定要在今年给定下来,不然她就真的要跟着她一起单身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摄政王府又不是养不起我,如果真的养不起我,这不还有长公主府嘛。”真不明白那些那么恨嫁的小姑娘,十六岁正是玩闹的年纪,怎么就舍得去嫁人呢,想想嫁人后要三从四德夫唱妇随的,桑若玺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姐。”明玉气的跳脚,怎么自家小姐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嫁不出去呢? “好啦好啦,我去家学,可以了吧。”桑若玺无奈的退了一步,要是她还不去家学,她都怕她这个丫鬟趁她晚上睡觉把她给闷死了,而且为了在这古代扎根,学点古代的礼仪家学都是必要的。 如果连礼仪都不懂,那就真的是让人闹笑话了。 “我马上去安排。”听到桑若玺同意去家学,明玉手忙脚乱的说要去安排,丝毫忘记了家学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开始了。 “慢着,人家先生都已经开始上课了,要去也是明天去。”桑若玺叫住急忙往外走的明玉,她说要去家学而已就这么让人吃惊吗?她以前又不是没有去上过学。 “喔,也对,那我去打点下,好让你明天去家学。”明玉这才想起,天到这般时辰,家学先生们早就开课了,要是这个时候去,肯定会给先生给臭骂一顿,这先生都是不留情面的,说骂就骂,丝毫不管是人家是不是主家的少爷小姐。 “不急,再给小姐我拿盘梅花猪油糕和枣子糕来。”把明玉打发走后,桑若玺难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院子里的艳阳高照天,还是古代的空气好呀,就连天气也是这般好,这可是在末世见不到的风景。 也亏得上天有好救之心,让她死后能穿越到古代,见识到以前从未见过的风景。 她在想,要不要在院子里面种一些花,然后再装一个秋千,这样会好看些许,院子里除了树还是树,都是些冷色调的,想找些艳丽些的东西都没,冷冷清清的。 “明玉啊,你看有空就去买些花种子回来吧,要买艳丽些的花。”等明玉从厨房回来后,桑若玺那说干就干,马上让明玉去买点花种子回来,她要好好装扮下她这个院子。“顺便再买些鱼回来。” “买鱼苗吗?”明玉不解得说,买鱼苗干嘛?院子的池子里又不是没有鱼苗,那池子里的鱼苗都密集的快缺氧了。 “谁说买鱼苗的?我说的是买大鱼今天晚上做着吃。”池子里的鱼苗都还没长大,要是长大了,以后都不用买鱼吃了,只养鱼会不会单调了点?要不再买点螃蟹放下去?算了,螃蟹会走。 明玉扶额,这小姐怎么这么喜欢吃鱼?以前不是说鱼太腥了不吃的吗?“那我待会出去买,让明蓝过来服侍你。”刚好明蓝得空,她也好久没出去过了,趁这次出去好好玩玩,买点胭脂回来。 “恩恩,顺便买糖葫芦回来。”院子里的都是糕点,也没有零嘴,糖葫芦也好久没吃了。 “知道了。”明玉把手上的糕点放到桑若玺面前,刚刚她去厨房时,刚好厨师刚出炉一批糕点,这不,她拿了五份回来了,应该够小姐吃一天了吧。 073.背着书包上学去 “这是什么糕点?”桑若玺看着明玉刚刚拿回来的糕点,这厨师挺有才的,竟然做了动物的造型,要是小孩子肯定喜欢,她也喜欢。 “这是厨师新研究出来的,里面是红豆馅呢。”看桑若玺的样子,明玉就知道她很喜欢,果然没拿错。 “这么漂亮的糕点你怎么就只拿了一份呢,才这么几个。”桑若玺嫌弃的看着这几个糕点,这么好看的糕点,这丫头这么怎么笨只拿这么几个回来,也不多拿几份。 “这是厨师刚开始试做的,总共就没几份,我能拿到一份就已经不错了。”听着自家小姐那不满的语气,明玉只想说,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 这是人家厨师试做的,成功的总就那么几份,这一份还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的呢,这小姐倒好,不但不夸奖她,反而还说让她多拿几份,那厨师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真没用。”桑若玺斜眼看她,真是没卵用。 “哼,小姐,我走了,你就自己过吧。”明玉气急败坏,转身就走了,她不要这个小姐了,她要重新找一个小姐来服侍。 “记得帮我买糖葫芦回来。”见明玉出门,桑若玺也不怕,这小丫鬟,就常发小脾气,发完脾气就回来了。 听到桑若玺这话,明玉走的更快了,她不回来了,她要让她一个人过。 “小姐,你就别欺负明玉了。”明蓝从旁门进来,她们两个怎么一会就吵起来了?她远远都听到了她们两的声音,真是冤家,一言不合就吵架,小姐没小姐样,丫鬟没丫鬟样,真是的。 “是她这般笨。”桑若玺委屈,怎么她一个小姐,每天都要被这些丫鬟欺负,好委屈。 真是丫鬟大过主人婆了,她是不是要重振重振她小姐的威风呢? “明知明玉笨,你还要逗她。”真不知明玉是怎么想不开,每天都要撩拨小姐的,撩又撩不过人家,生气了就离家出走,饿了又回来,真想不明白。 “就是看她笨所以才欺负她啊,要是她聪明我也不欺负她了。”桑若玺无意耸肩,她就是喜欢欺负明玉看她那抓狂却又没办法的样子,特别好看。 “小姐你这般,明玉都不喜欢你了。”真不知明玉干了什么啥事,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冤家小姐,不过亏得小姐这般欺负明玉,才让她们这个院子有点人气。 “那个丫头,待会回来就消气了。”明玉是什么样的人桑若玺早就看透了,绝对是没有隔夜仇的,一下子就过去了,这也是她放肆的欺负她的原因。 明蓝无奈的看着桑若玺,这话要是明玉听到她又该怄气了。 “你别这般惯着明玉,你看现在明玉的胆子都越来越大了,都不把我这个小姐放在眼里了,都会跟我顶嘴了。”才这么一段时间没见,胆子就越来越大了,她要不要考虑定个规矩,说跟小姐顶嘴就扣月钱? 明玉那般紧张她的月钱,要是扣她的月钱,说不定都会把她给谋杀了。 “那是我惯得吗?明明是小姐你惯得,现在惯坏了,到时埋怨起我来了。”明蓝捂着嘴巴在笑,看,让你这么宠她,现在宠坏了吧,这还不是自己自作自受。 “我哪里?我只会欺负她,明明就是你太宠她了。”桑若玺撇撇嘴,她那里有宠她?她不欺负她就好了。 —— “小姐,你快起来,去家学要迟到了。“明玉拉着还在被窝赖着不愿起床的桑若玺,这小姐,明明昨天说了要去家学,今天却赖床,要是再不起来,就真的要迟到了。 想了想先生发火的样子,明玉不禁打了个冷颤,那先生发起火来可怕可怕了,于是,她更加用力的去扯桑若玺的被子,赶她起来。 “我这就起来。“她不就是贪睡了一会嘛,用得着这般来弄她吧,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秉性,她都要以为她是在公报私仇了。 “赶紧赶紧,要是迟到了先生发火了那就完了。“一边催促桑若玺起来,一边去把洗漱用品拿过来,生怕时间不够,吓得桑若玺还以为她不是要去上学,而是去逃命。 “你怎么这般怕哪位先生啊?“桑若玺一边洗漱一边不解的问,她也见过哪位先生,也不觉得有多凶呀,如果真惹怒了他,只要肯低头认错也无大碍呀,怎么明玉这般怕他?难道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哪位先生发起火来可凶了,连那大少爷都被他骂过了。”那时候无意中见到那位先生骂大少爷,大少爷都被骂的不敢顶嘴,这她还能不怕他吗?她从哪之后都是见到他就拐道跑,生怕走他旁边会冲撞到他。 “原来你也就这胆子。”桑若玺听了大笑,那桑若琚本性冷淡,而且他也不敢跟那先生顶嘴,那可是父亲辗转多处寻到的先生,就连父亲也要礼让三分,谅那桑若琚也不敢与先生顶嘴。 “如果你见识过那位先生骂人的能力后,你就知道我为何这般害怕了。“想起那时候桑若琚被骂的场景,哪位先生的胆子真大,骂人的功夫也厉害,简直就是骂人不带脏字。 桑若玺才不在意呢,说到磨嘴皮子,有谁能说的过她?而且她这么平淡无奇不惹是生非,先生也不会骂她,她才不怕呢。 “赶紧吃早饭去,吃完了就去家学。“见桑若玺已经洗漱完毕,老妈子明玉又催着去吃早饭了,不知时间还赶不赶得及。“要不你拿两包子路上吃? ” 听明玉这么一说,桑若玺整张脸都黑了,一大早赶她起床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让她好好吃一顿早饭?难道不知道民以食为天? “我不去了。“不给好好吃早饭,她就不去家学了,说什么都不去。 “哎呀我的大姑娘啊,怎么到这个时候又反悔了?我给你吃早饭了我们吃完早饭再去行吗?“一听桑若玺说不去,明玉急了,这大姑娘,这就像新娘要上轿子了却说悔婚,真是说干就干,丝毫不给人考虑的时间啊。 听到有早饭吃,桑若玺这才离开房间,去吃早饭去了,吃饭就去上课了,才不管明玉在后边追赶。 “小姐啊,你到是快点呀,你这般吃饭要何时才能去上课呀。“时间一滴滴溜走,而桑若玺还在淡定不已的吃着她的豪华大餐,说豪华也不为过,一大桌子全都摆的满满的东西,一点空隙都没留。 “吃饭急不得。“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什么事情都要等她吃饱了再说。 上课也一样。 “你是不急,可是时间急啊?难道你真的想第一天上学就被罚不成?”明玉着急的在桑若玺周围走来走去,看着淡定不已的桑若玺,她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竟然这般悠闲,难道不知道时间不等人不成? “怕什么?时间还早。”真是担心则乱,时间都还早着,她都还能再吃半个时辰再去都不迟,就那么一段路,明玉到底是把它算的要走多久? “不早了,你看,外面都太阳高照了,你赶紧吃赶紧吃。”明玉着急的看着外边的天色,她就知道,她早该再提前一些去叫小姐起床的,不然时间也不这般着急,真是的,这小姐也不急。 “哎呀我的大小姐,这可是你第一天上学,要是迟到了就难看了。”见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明玉也顾不得什么了,揣上几个包子,拉着桑若玺就跑,力气大的竟然让桑若玺挣扎不开,让桑若玺一再怀疑,她是不是偷偷去练武功了?不然力气怎这么大。 “明玉,你慢点,别那么用劲啊,疼疼疼。”桑若玺想把手挣开都挣不开,这丫头力气怎么大?就这么把她拖着走,难道就不怕她生气吗?果然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姐姐,早上好,这般早出门可是去外边?“刚出院子门,桑若玺就很不巧的遇到了桑若樱,桑若婉,桑若琴和两个弟弟,王氏所出的桑若柏和容姨娘所出的桑若琪,这桑若柏和桑若琪年纪还很小,不过七八岁。 不过这一嫡一庶,性格可大不相同,也许是身份不同,桑若柏显得高高在上,连看到她这个姐姐也无所在意。 看样子他们一行人也是去往家学的,不过看着现在这里的这行人,她开始期待哪位先生的能力了,竟然能镇压住这几个混世魔王,也是厉害了。 “哟,这不是大小姐么?”原本桑若玺见到这群人,就想绕路走,一大清早的不想怼她们,谁知她放过她们,他们却不放过她。 “怎么?叫住我要给我请安么?”桑若玺冷笑的看着桑若婉,她这不打算放过她了么,怎么还要往她枪口上撞? 桑若婉愤怒的看着桑若玺,如果不是她,母妃也不会给禁足,掌权也不会被没收,虽然后面换回来了,可才那么几天,又被祖母拿回去了,现在母妃就只是个挂名的而已,一点实权都没有,这都是拜桑若玺所赐。 074.争 执 “桑若玺,你凭什么让我给你请安?”桑若婉怒目,她都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了,她快到定亲的年龄了,如果母妃还是没有说话权的话,那她的婚姻大事则岌岌可危了。 “不给我请安那你嚷嚷什么?”看着狰狞的桑若婉,桑若玺无奈,这是她自己往枪口上撞的,自己没有能力打回来,怪得了谁? 难道还想像小孩子一样躺地上打滚说她欺负她吗?她桑若婉不觉得丢人,她都觉得羞。 “你···”桑若婉气急,但也无话可说,论逞嘴舌之快,她是万万比不上桑若玺的,真不知道她去哪里学回了这般流.氓画风,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活该臭名远扬,没人敢娶。 “你不在院子里待着出来干什么?”见桑若婉战败,桑若柏又上场了,他现在一见到桑若玺就恶心,厌恶的不得。 不知怎的,他就是见桑若玺不顺眼,特别是她害的母妃禁足,他就更加讨厌她了。 “这王府是你家的?我出来还的问过你?”桑若玺见桑若柏一副厌恶的表情看着她,心想,她怎么这般惹人讨厌呢?她明明这般可爱,真是没眼光。 “这王府迟早都是我的。”桑若柏阴狠的看着桑若玺,他是正室夫人所出的嫡少爷,这王府迟早都是他的。 “弟弟。”桑若婉一听桑若柏这般说,厉声呵斥,父王最不喜的就是这样,现在还未选出王府下一任继承人之前,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位王爷,这桑若柏怎么脑子这般傻,竟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王府是他的话来,只要父王还未退位,这王府就是父王的,他这般狂妄,要是被父王知道,就真的是与继承人这个位子无缘了。 “呵,等这个王府真的变成你的之后,再来教训我吧。”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敢妄言说王府是他的? 先不说他头上还是一个嫡哥哥桑若琚,还有一个跟同样他大小的弟弟桑若琪,桑若琚也是正室所出,而且他比桑若柏大那般多,脑子也转的灵活,要是她是父亲,也会选择桑若琚当继承人,再者,桑若琪虽是庶子,但也不是没能力去抢那个位置,有时候,最不起眼的那个人,才是最后的王者。 “若柏哥哥。”身后的桑若琪懦弱的拉拉桑若柏的衣尾,这话就算他一个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再说下去要是被父王知道了肯定又要被骂了。 每次桑若柏做错事都要他来背窝挨打受骂,所以他每次在桑若柏做错事的时候拉他一把,让他别真做错了,可惜结果不如意,桑若柏根本不听他的。 “叫什么哥哥?谁承认你是我弟弟?你只不过是王府里的一条狗而已。”许是王氏太过溺爱他了,把他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比桑若玺前身还更加有过而不及,而桑若琪因为是庶子,也没少受他的欺负。 “对不起,少爷,若琪知道错了。”桑若琪懦弱不安的向桑若柏认错,他刚真是鬼迷心窍才会去拉桑若柏的,他就应该让他说,看父王怎么惩罚他。 “知道错了就给本少爷学狗叫两声,来。”桑若柏以往就经常欺负桑若琪,比让他学狗叫更过分,比如,大雨天的让他去淋雨,大热天的站在外面晒。 “少爷。”桑若琪要哭不哭的看着桑若柏,这事情他真的做不出来,他看着桑若柏,希望他能放过他,可惜,桑若柏向来都是不管不顾之人,就是喜欢欺负别人。 “叫啊。”桑若柏一手推倒桑若琪,他就该这般让他欺负,一个庶子而已,凭什么叫他哥哥?他可不承认有他这个弟弟,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下人,连狗都不如的下人而已。 被推倒在地的桑若琪不堪其辱,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掉,就算再老成,他终究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会哭。 而站在旁边的桑若樱担忧不已,却碍在身份不敢多言,她们只是庶出的少爷小姐,在京城这地介儿,庶出子女若不得主母喜爱,其地位也不过就是仆人好一点罢了,尤其她们姨娘,还是奴婢出身,如果不是父王多少还会关注他们一点儿,让嫡母不敢太过份,她们姐弟……说不得,都活不到如今呢。 不过,虽然有了父亲似有意似无意的庇护,她们两姐弟还是逃不掉被欺负的光景,尤其是弟弟桑若琪,她是女孩儿还好点,对嫡系没什么威胁,不过视若无物罢了,可弟弟就不同了,他们那些人无时无刻的欺负他,告诉他,一个庶出的少爷,也只能给他们这些人当玩物,别想着窥视那个位置。 多少次看着弟弟那满身的淤青和伤痕,桑若樱和费姨娘都在伤心欲绝,可是她们没办法反抗,谁让上天给了她们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呢,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强大的后盾,只要不给欺负,什么都可以。 桑若琪就倒在那里,也不起来,就在哭,不是那种放声大哭,就是压抑的的哭,桑若柏被他哭的心烦,说话也越来越不顾后果了。 “哭什么哭?你到底叫不叫?不叫我就把你扔到池子里面去。”对于这些手段,小小的桑若柏学的青出于蓝胜于蓝,也应了那句话,有时候,小孩子会比大人更加心狠。 被桑若柏这么一威胁,桑若琪渐渐的停止了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让人看了心疼,就连桑若玺这般无心的人都为他感到不值。 “桑若柏,先生就是叫你这般欺负人的?”桑若玺挣开身后明玉的拉扯,去把桑若琪扶起来拉倒背后,正面对着趾高气扬的桑若柏。 见桑若玺帮了桑若琪,桑若樱急忙走到桑若琪哪里,替他检查有无受伤,索性桑若柏还是个小孩子,并没有多大力气,所以桑若琪并无大碍,只是隐隐有些破皮,见这,桑若樱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这次真多亏桑若玺了。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桑若柏阴狠的盯着桑若玺,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她狠狠地教训一顿,让她知道,有时候多管闲事也会惹祸上身的。 “怎么?只许你欺负人,不许给人英雄救美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竟然恶毒到这个份上,王氏是怎么教的?捧坏了原主一个,又把自己的亲儿子教成这个样子,一点家教都没有,真不知这是不是她亲生的。 “就凭你还英雄救美?你有那资格吗?”喊她一句大小姐,就真的以为她就是大小姐了吗?真以为母妃被禁足了就不能教训她了吗? “先别说我有没有资格,桑若柏,这么多年的学你白上了吗?你难道没学过礼貌这个词吗?这个是你的亲兄弟,你们血脉相连……你凭什么这般对待他?”或许人都是有怜悯之心的吧,看到桑若琪被欺负的这般可怜,桑若玺也不忍心不帮他。 尤其,在末世的时候,人情冷漠,能相信的,也只有血脉相关的亲人罢了,桑若玺是穿越而来,又被这般对待,不相信桑家人便罢了,怎么桑若柏和桑若棋亲兄弟,竟还能这般? 桑若玺当真无法理解。 这桑若柏从小就被送去家学学习,如今已有三四年之久,上了这么多年的学,难道先生就教了他去欺负兄弟姐妹吗?一点见识都没有,就凭他这鼠目寸光,怎可继承者偌大的王府? “礼貌?我凭什么要跟他一个庶子讲礼貌?他配吗?”看着躲在桑若玺背后的桑若琪,桑若柏无比的讽刺,就凭他们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哭的人,他凭什么要跟他讲礼貌?一个只配做他的玩物的人,用得着跟他讲礼貌吗? “这就是你上学多年,诗书礼教学来的东西?真是白白浪费了先生的辛苦。”这就是王氏最疼爱的儿子,桑人杰最看重的儿子,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智障。 这已经没救了,注定就是个没见识的纨绔小少爷了。 “我学到了什么东西,这与你何干?”到底还是个孩子,说他两句不是就恼火了,竟然想跟桑若玺动手。 桑若玺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挥开,也没在意他还是不懂事的孩子。事实在,在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孩子面前,她真的无需顾忌什么。 毕竟,在他这个年纪,末世中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已经开始为口吃的争强斗狠,你死我活了!! “桑若玺,你干什么?”桑若琬扶住差点被挥倒的桑若柏,不过就是个庶子吗?有必要这么计较吗?谁家庶子不是被欺负着长大的? “替王妃教他,什么叫教养。”这般教养要是被父王知晓,不管是桑若柏还是王氏,都没有好结果吧。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身为人母的王氏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多年来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总有一天会有鬼上门的。 “用得着你来教吗?”桑若琬盯着桑若玺,这般放肆,她一定要去告诉祖母,让祖母好好惩罚她才行。 “怎么?欺负人的时候是不是很爽?被欺负的感觉怎么样?”桑若玺什么神鬼蛇马没见过?怎么怕她们两个小屁孩的眼神,能让她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 桑若柏不出声,只是狠狠地盯着她,他一定会记住今天的,等母妃解禁了,他要让母妃狠狠地惩罚她,让她后悔欺负他。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告诉你,你有能力欺负别人,别人也有能力欺负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懂吗?”才小小年纪,就把王氏那狠毒的手段学的淋漓尽致,一个该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却学女孩子家的勾心斗角,逞强欺压弟弟,想想也当真是可悲至极。 “你也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桑若柏恶狠狠的说,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府的少爷,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他要告诉父亲,说她欺负她,父亲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等着你。”桑若玺不甚在意的说,她要是凭他一两句话就怕了,那就不是她桑若玺了,她就等着他的报复,就看那到底是谁报复谁咯。 075.惩 罚 “你别得意,等父亲回来了你就玩了。”在小小的桑若柏心里,受欺负了只能找大人,大人会帮他报仇的,就是这么的天真。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父王会帮你呢?别忘了,是你欺负别人在先的。“这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被王氏教的这般歪样呢?虽然她那个父王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教养怎么说都比他好些。 老王妃可是货真价实的书香门第,哪怕晚年性情偏颇了,早年却还算不错,教出来的孩子——桑人杰自居摄政王高位,自也算是不凡,而王氏呢,小户出身目光短浅,只顾一时之喜,根本不顾大全,有这样的母亲又怎会教出什么好孩子呢,真是摧残了祖国的花骨朵。 “我是嫡出,他区区一个庶子,我便是欺压他了,父王也不见得骂我啊。”桑若柏振振有词!! 父王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庶子骂他呢?他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母妃也说了,这以后王府可是他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只是欺负一个庶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这就是王妃对你的培养!”桑若玺冷笑,堂堂摄政王府嫡少爷,竟被培养的如此娇纵蛮横,不知所谓,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你凭什么说我母妃?”在桑若柏心里,母妃是最好的,是最疼爱他的,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是最至高无上的,那轮得到桑若玺言论是非。 “我这么就不能说了?你母妃这般教育你,怎么不能让别人说了?”不过还好,他年纪还小,说不定好好教育一番还能把性格给扭转过来。 “如果不是你,我母妃也不会被禁足。”自从母妃被父王下了禁足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母妃了,他有时候去找母妃的时候,母妃要么就是睡下了,要么就是在沐浴,他都好长时间见到过母妃了,而这一切,都是桑若玺害得。 “这么瞪着我干嘛?如果不是你母妃自己做错了事,父王能关她禁闭吗?”桑若玺抿了抿唇,上下打量着桑若柏。别说,这小孩子的眼睛真大,真闪亮,要说这桑若柏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也就这幅容貌了,小小年纪就能看出这美人胚子,啊呸,是帅哥样,一看就知遗传了王氏和桑人杰的好相貌。 说起来,想当年,王氏也是个美人胚子,尽管如今不再年轻,那也还风韵犹存,当年嫁入摄政王府羡煞旁人,虽然摄政王有克妻之名,可是耐不住他身份高家世显赫啊,后来王氏破了他的克妻之名,更是有无数丫鬟或小户之家的女人挤破头往摄政王府闯。 巴不得床上桑人杰的床,从此一步登天呢! 而摄政王呢,虽不说是来者不拒,但也有偶尔的见色起心,而这么多年来,能在真正抬进摄政王府的女人不过寥寥无几,这也得亏王氏的手段了得,这也应了那个成语,蛇竭美人啊,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我母妃才没有做错事,做错事的是你,是你害得我母妃这样的。”桑若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自然是说不过桑若玺的,他只知道,是她害得母妃被关禁足的,是她害得他见不着母妃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贼喊捉贼起来,呵呵,还当真有趣。”她做错事?这小孩子的思维也是简单天真,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都这么大了,连什么是真,哪个是假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这王府以后是他的,就他这智商,分分钟被弄死,更别说当继承人了。 继承人?呵呵,王府里可还有桑人杰二妻所生的桑若琚呢! 也不知道那王氏是为了什么,竟然这么培养他,这可是她的亲儿子,就养成这样……真能抢的到那个位置?分分钟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许是被桑若玺那散漫不屑的表情刺激到了,桑若柏竟然一手抓起了身旁的石头,向背对着他的桑若玺扔去,桑若玺警觉,扬起眉头,根本不以为然,闪身想要躲过,只是还未等做出行动,就被一旁一直盯着他们俩个看的桑若琪给推到了,“大姐小心……”他喊着,一把推开桑若玺,同样,也让她闪过了桑若柏扔过来的石头。 桑若玺被桑若琪推得往前一歪,幸好平衡力挺好,才不导致摔倒,虽然挺感激他关键时刻能出手相助,但……如果桑若琪不救她的话,她会更加感激他,不过看着那肉肉的包子脸,桑若玺也不好责骂他,怎么说他的初衷都是为了救她。 不过,桑若玺转身看着被桑若婉怀抱着的桑若柏,这混小子,胆子挺大啊,竟然敢用石头砸她,真是越来越缺教训了,她冷笑着,双手握拳,一步一步的迫近。 看着向他步步走来,压迫感十足,一看就没安好心的桑若玺,桑若柏当真有些怕了,他躲在桑若婉怀里,哆嗦着不敢出声,刚刚仍石头的那一下子,真的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了!! 这府中,不管哪个,哪怕是桑老王妃,对他这个嫡孙都是疼爱有加,等闲不过反驳半句,从小哄着捧着,蜜灌子里长大的,桑若柏又哪里见过像桑若玺这般明晃晃的恶意,当真……吓死他了! 桑若玺低笑着蹲在桑若柏面前,玩味与他对视,好半晌儿,什么都没做,正当桑若柏和桑若婉以为她放过他时,桑若玺突然闪现,把桑若婉怀里的桑若柏提了出来,抓着已经提到半空,吓得桑若柏失声大喊,好高,他好怕。 “怎么?就这点胆量竟然也敢用石头扔我。”看了眼无辜的躺在地下的石头,瞧着那体型……呵呵,分量想必轻不了,若当真是一般娇体弱的贵女被砸中,肯定得往前倒摔下池子里,这个节气,这个气漫,真摔下池子了,到时候不躺上十天八天,估计都起不来,这小子,挺狠的。 桑若柏只顾得害怕,哪里还听的清她在说什么,她竟然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整个人都离开了地面,要是这个时候她放手了的话,那就真的完了。 “刚刚的胆子呢?哪去了?”桑若玺提着桑若柏的衣领,抖了两抖,听他叫的更加大声了,桑若玺都觉得搞笑,刚刚的胆量说没就没,真无趣,不过他既然敢用石头扔她,那么她就代替他母妃好好教练他,什么是礼貌,什么是规矩。 “桑若玺,你赶紧放开他。”在场吓得半死的可不止当事人桑若柏一个,桑若婉也被吓得半死,她竟然把若柏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做的出来,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到他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放开他?凭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是他们常说的一句话吗?那她现在就把这句话完完全全的还给他。 “就凭他是摄政王府的嫡少爷。”桑若婉想都不想就说出了这个理由,这是她们最常用的后盾,每次用都特别有效,不过那是总在别人身上,她桑若玺可不受这招。 “我还摄政王府的嫡女,他的嫡亲姐姐呢。”谁不是嫡子嫡女?她母亲也是父亲的正妃,还是元嫡,而桑若柏的母妃不过是父王的继室罢了,她身份还比他高一截呢,用嫡子的这个头衔来要挟她?简直在说笑。 “你……”这桑若玺说的没错,她母妃也曾是摄政王府的正妃,还是嫡嫡正的元配之妻,人家是最根正苗红的嫡女,而且还是长出,桑若柏的身份对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这一下子让桑若婉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着急的看着被吓得哇哇大叫的桑若柏。 “你才不是我姐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即便被抓起来了,桑若柏也不甘示弱,他才不会承认这个女人是他姐姐呢,母妃说过,她是摄政王府的耻辱,怎么可能是他姐姐,母妃还说过,就算他们两个身上都流着父王的血,但她也没资格当他姐姐。 “我恶毒?”桑若玺气极反笑,她什么时候恶毒了?他欺负桑若琪的时候,她之前出手阻止了他,并未对他做些什么。 他用石头扔她,她除了把他提起来,也未对他做些身体上的惩罚,她这就恶毒了?那他自己的所作所为算什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告诉父王,让父王好好惩罚你。”尽管落了下风,桑若柏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厌恶。 “那就要看你还有没那个能耐了。”桑若玺莞尔一笑,既然他都说她恶毒了,如果她不做点恶毒的事情,怎么对得起他给的名声呢。 “桑若玺,你干什么?”见桑若玺意味不明的放下桑若柏,桑若婉可不觉得她是那么好心放下他,她只觉得眼皮一阵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你不是想我让他下来吗。”放他下来之后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她一定会让他后悔让她放他下来了。 “你想干什么?”桑若婉失 声大喊,她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的放他下来,肯定是在预谋着什么。 桑若玺才懒得回答她,她整忙着干大事呢。她把受惊的桑若柏强行按在她腿上,啪啪的在屁股上落在巴掌,一开始桑若柏还懵懵懂懂的,直到他感受到了痛觉,放声大哭,吓坏了当场众人,谁也没想到她竟真的会下手打他。 “既然你母亲和先生,都没教你什么是教养和礼貌,那我这当姐姐的,就替你母亲好好教你一番。”桑若玺的巴掌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巴掌连连招呼到桑若柏的屁股上,伴随着啪啪的声音的还有桑若柏那鬼哭狼嚎般的哭音,幸好此时大人都在上朝或者向老王妃请安,下人也不随意过来这里,所以就算桑若柏哭的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他。 “知错了吗?”三十下子屁.股蹲儿已经完成,桑若玺抬起桑若柏那满脸泪痕的花猫脸,也不给他擦,就让他这么挂在脸上。 “我才没错。”桑若柏固执的挣脱桑若玺抬着他脸的手,其实他很疼,可是就不想再她和桑若琪面前低头,他是摄政王府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在他们面前低头呢。 听了桑若柏的话,桑若玺也不含糊,继续打,打到他承认错误为止,别怪她这般暴力,对待特别人群就该特殊对待,他要是不承认错误,就让她一直打吧,就是那父王回来了也无所谓,她相信他会很愿意让她帮他教儿子的。 当然,就算他不愿意,也没得别的办法。 076.惩 罚 有句话说的好:熊孩子不听话怎么? 答约:打一顿!! 若还不听呢? 那就在打一顿!! 无休止的打下去,总会打听话的!!听着耳边桑若柏鬼哭狼嚎的声音,桑若玺充耳不闻。 “够了,桑若玺,你已经打了很久了。”见桑若玺又下手,桑若婉着急的喊,要是再这样下去,桑若柏会受伤的,没看见他的哭成那个样子了吗?她这个人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只要他肯认错,我就放了他。”今天谁求情都没用,这混小子不给她道歉认错,就等着被她一直打下去吧,反正她不嫌手累。 她这可是给王氏和父王教儿子,事成之后他肯定得去找他们拿回一点人工费啊,不然白教了怎么行,她手打的可疼了。 “柏弟,你就向她认个错啊。”既然桑若玺哪里说不通,那就从桑若柏这里下手,他受伤不要紧,如果这要是被母妃知道了,她也得受牵连,这就是做女孩子的悲哀。 桑若婉焦急着叹息喊。 “我不,我没错。”桑若柏咬着下唇,就是不肯松口,这顽固的劲就算桑若玺也觉得吃惊,她原以为他最多能撑二十个,现在五十个都到了,他竟然还不认错,如果把这固执用在对的地方,她说不定还会称赞他两句。 “那你就等着被我打死吧。”桑若玺冷笑,打下去的巴掌也不含糊,一声比一声响,听的在场几个人都觉得肉疼,那么响的巴掌落在屁.股上,那得有多疼啊。 桑若婉求救无门,只能拉着身旁的桑若琴,希望她能向桑若玺求求情,求她大人大量放过桑若柏。 可桑若琴哪里敢去劝桑若玺啊,她和容姨娘可是刚投靠她不久,如果这个时候去帮桑若柏求情的话,说不定她一生气,她们之间那脆弱的盟友关系就此完蛋了。 不管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为了看他们出丑,她都不会帮他求情的。 “若婉姐姐,你求情都没用,我的话就更加没用了。”桑若琴表面一副为难的的样子,心里却暗爽。桑若柏,你也有今天,平日里仗着嫡子的身份耀武扬威许久,现在终于被惩罚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别看这桑若柏年纪虽小,可他欺负的的人却多了去了,摄政王府内除了老王妃,摄政王还有王妃王氏没有受过他的欺负捉弄外,其他人都受过他的恶搞,就连身为他亲姐姐的桑若婉都没幸免,以前原主也受过他的捉弄,不过原主也不是吃亏的主,直接立马就报复回去了,所以后来桑若柏都没去招惹桑若玺了。 只是被王氏教的,对她视若无睹罢了。 “若琴妹妹,你就试试吧,你不是跟她要好吗?你也不想她把若柏打伤吧。”桑若琬着急的拉着桑若琴的衣袖,看着被打桑若玺打嚎啕大哭的桑若柏,桑若琬也急的要哭出来了,她这才醒悟,桑若玺她就是个恶魔,丝毫不留情面的恶魔。 “姐姐,瞧你这话说的,我跟她的关系也就一般而已,还没到说得上话的地步。”桑若琴不着痕迹的拉开了桑若琬抓着她衣袖的手,她真是急疯了,竟然会找她帮忙,她可没空管这闲事,她比较喜欢在背后看戏。 “桑若玺,你快住手。”桑若琬见桑若琴不愿帮忙,只好急忙去抓桑若玺那打人的手,可桑若玺的手岂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就算抱着桑若柏,那闪躲的速度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桑若琬能追的上的。 桑若柏眼红的看着被揍的桑若柏,她也知道桑若琴是不会为她们求情的,她们向来与容姨娘不合,她们看热闹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帮她们呢。 “你认不认错?”桑若玺才不理睬那疯子似的桑若琬呢,她专注的看着被她打的要死不活的桑若柏,只要他乖乖认错,她马上放了他。 可惜桑若柏要是会认错的话,早早就认错了,怎么会白挨了这么多巴掌呢。 “我才没有错,你这坏人,你等着,等父王回来,我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你。”桑若柏阴狠的看着桑若玺,这个人好坏,他长这么大,都没试过被人打屁股,就连父王母妃都舍不得,而她却打他打的这么疼,他好疼,他要母妃。 “那我等着。”既然不认错?那就继续打,打到他认错为止,谁劝都没用。 “桑若玺,你再打下去,我弟弟就真的受伤了,要是他受伤了,你觉得祖母和父王会放过你吗?”看着桑若玺那不含糊的下手,桑若琬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那娇生惯养的弟弟怎能承受的住桑若玺那啪啪的巴掌呢,要是桑若柏真受伤了,母妃也会责怪她的。 “我这可是帮她们教儿子,她们感谢我都来不及呢。”这可是桑若柏做错在先,她教训他也无可厚非,可别想仗着是姐弟就想脱罪。 做错事了就要改,如果改不了,那她就不嫌麻烦教教他,要怎么改。 “你这是谬论。”教孩子是这样教的吗?谁家教孩子是用暴力教的?他还是个孩子,用得着跟他这般见识吗?小孩子顽皮点这不很正常嘛? 母妃教育她们多年,都没用暴力对待过她们,都是讲道理的,她这般欺负一个孩子,还说是教育?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缪不缪论是我说了算。”桑若玺挥了挥手,都打累了都,这混小子怎么这般嘴硬,打了这么久都不肯松口,指数让他认个错而已,至于像要死不活这般吗? “认不认错?”桑若玺看着抓着桑若柏,要是再不认错,她手都累了。 “不认不认就是不认。”他才不要认错,怎么都不会认错,他哪里做错了?他只是欺负一个连下人都不庶子而已,有必要这么打他吗?他就是不认错,她有本事就把他打死,不打死他等就这他回来打死她。 “看不出来你这小嘴还是挺硬的喔。”竟然那么有魄力,那么就怪不得她了。 “明玉,去,拿一根绳子过来。”桑若玺笑意盈盈的看着桑若柏,啧啧,真可怜,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真是让人心疼,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小姐。”明玉都被吓得结巴了,这小姐竟然把少爷给打了,还下手这么重,要是待会摄政王回来了,肯定得挨骂了。 现在,还说让她去拿绳子……绳子?小姐这是又起了什么歪主意,要如何惩罚少爷?明玉心中有些害怕,却隐隐有些掩不住的欢喜,要知道,虽然少爷还小,但那性子当真不是好相与的,明玉身为丫鬟,可是吃过他不少的亏!! 小姐是长姐,教育弟弟是应当应份,更别说,小孩子做错事了就得认错,不认错就教,教不了就打,打到认错为止…… 她们小时候,家里都是这般,所以,小姐如此做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乖,去帮小姐拿条绳子过来。”桑若玺对明玉笑的灿烂,既然打屁股都不愿承认错误,那就惩罚的厉害点咯。 看到桑若玺的笑容,明玉竟然也神迷心窍的跑了出去,等把绳子拿回来之后才发现,这小姐又迷惑她。 结果明玉递过来的绳子,桑若玺笑意不明的抓住桑若柏的两只手,用绳子绑了起来,打了个活结,待会还会给他解开呢,要是打了死结打不开就不好看了。 “啊啊,你这个坏女人,你干嘛,放开我。”桑若柏拼命挣扎,像个小泥鳅一样,可他一个瘦骨鸡怎么可能会挣得桑若玺的束缚呢,不管怎么挣扎,都被桑若玺给绑了双手。 桑若玺把他的双手绑住了之后,就把他从腿上放了下去,蹲了这么久,脚都妈逼了都,这混小子看着人挺小的,可是重量也是有点重量的,累死她了。 “桑若玺,你绑住我弟弟干嘛。”见桑若玺竟然把桑若柏双手绑了起来,桑若琬崩溃的大喊,她都已经惩罚过了桑若柏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绑住他的双手?像奴隶一样被绑着,这么惩罚一个少爷,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再吵姑奶奶把你嘴巴给缝了。”听了桑若琬在吱吱喳喳的说了一早上,桑若玺早就心烦了,之前忙着教训桑若柏,现在才抽出空来怼她。 她打的是桑若柏,又不是她,如果她心疼,那刚刚桑若柏欺负桑若琪的时候,不出手制止呢?要是她刚刚出面阻止的话,她也不会这般教训桑若柏。 被桑若玺这么一恐吓,桑若琬吓了一跳,也不敢出声,只能害怕的看着她继续教训桑若柏。 “你如果还不认错的话,我就把你吊到哪棵树哪里去,让你一直在哪里吊着,知道你认错为止。”桑若玺抓着剩余的绳子,她指着旁边的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树龄也不轻了,是摄政王刚搬进来这宅子时就已种下的,如今已成参天大树了,如果双手环树的话,这都要是个桑若柏才能环起来。 “你……”桑若柏害怕的看着她,那么高的树她怎么敢把他挂上去?他不要,那么高他害怕啊。 “认不认错?”看着桑若柏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桑若玺得意的笑啊,这混小子,终于找到了让他害怕的东西了,他竟然怕高啊,找到了他这个软肋,就不怕他不听话了。 “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把我挂上去。”看到这么高的树,桑若柏终于崩溃的认错了,他害怕啊。他不要给挂到那么高的树上面去。 “早点认错不就好了吗?何至于白遭这么多罪!!”见桑若柏认错了,桑若玺也不为难他,直接给他把绳子打开了,她揪了揪他那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脸,没想到手感还挺软的,于是又揪多了几下,受惊的桑若柏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揪。 077.崇 拜 “你这坏人。”桑若柏哭唧唧的看着桑若玺,这个人真坏,竟然这般对待他,那桑若琪有什么好的,竟然这般维护他?以前他欺负他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替他出头?怎么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要我真的坏的话,你现在就应该挂在那棵大树上面了。”果然是小孩子,哄一下就不计前嫌了,而且还听话许多了。 桑若柏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会一个不高兴把他挂到那高树上,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高,只要不沾到关于高的话题,什么都好说。 “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欺负人了?”在家这般猖狂,都不知道在外面是不是也会利用着这摄政王府嫡少爷的这个身份作威作福,如果真的是这般嚣张的话,她可不在意用一些手段好好调教调教他,她最讨厌的就是用身份去欺压那些无辜的人的没用东西了。 “不敢了,不敢了。”桑若柏连连摇头。 都被教训得半死了,他哪里还敢乱欺负人啊,这不是把自己送上门让她欺负吗?他发誓,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要去招惹这个恶魔了!! ——这个不管是什么事都敢去做的恶魔‘姐姐’。 如果再让她看到他欺负人的话,说不定到时候父王和祖母也救不了他,因为她这个恶魔是不可能为了身份而折腰的,他终于知道了祖母和母妃为什么会败在她的手里了,因为她不是人,是神啊。 “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随意欺负人的话,就别怪我把你挂在那大树上面,到时候就算是你父王和母妃都救不了,你知不知道?”桑若玺婉唇一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桑若柏哭着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只有他哭着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他不那么嚣张吧!! 说来,一个好好的美人,额,帅哥胚子,竟然被王氏教的这般脑残,真是浪费了。 “不会再也下次了。”这次被教训的还不够嘛?这种惩罚有一次就好,决不能再有一次,父王曾经说过,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如果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话,要么就证明那个人没脑子,要么就说那么个眼瞎,他既脑子没问题,眼睛也不瞎,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抓到能教训他的把柄呢。 “我也不希望你像你母妃那般目无寸光。”她摄政王府的嫡少爷怎么可以像纨绔子弟一般呢,他们以后都应该是大明皇朝的国之栋梁,怎可让王氏教的那般张狂纨绔。 这王氏虽说手段也不差,但是目光却放的不够长远,不过也是,一个管理后院的妇道人家,除了争风吃醋,还能有什么大作为呢。 如果她目光放的长远些,不那般小鸡肚肠,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呢。 “你不能这样说我母妃。”虽然害怕桑若玺的暴力手段,但是在听到她在言论母妃的不好时,桑若柏还是忍不住反驳,他母妃只最好的,怎会鼠目寸光呢,母妃明明教了他很多东西,是在家学里面学不到的。 见桑若柏义无反顾的维护这王氏,桑若玺心里感叹,这王氏虽然教歪了桑若柏,但是有一样东西教对了,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维护自己的母亲,桑若玺也知道,不管王氏在别人眼里再怎么可恶不堪,但是在她的儿女心里,她都是最伟大的母亲。 她这一双儿女虽然品性不怎么样,却都还算孝顺,说来,这王氏的运气,还当真不错。 “好了,赶紧把他收拾下吧,上学要迟到了。”桑若玺淡定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示意桑若婉给他擦擦他脸上的眼泪鼻涕,她看了看天色,还早,这个时候过去还赶得及,桑若玺哀怨的想,如果刚刚不是明玉把她拉走,就不会碰上她们,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这么多的时间都够她好好吃一顿饭了。 桑若婉狠狠的瞪了眼桑若玺,这都是她惹出来的事,竟然还要别人给她收拾,不过看着可怜兮兮的桑若柏,心疼的去给他拍净身上的尘土,用手帕给他擦干脸上的泪痕,她虽然恼怒母妃对弟弟的过度照顾,可这也是她的亲弟弟啊,见他被揍的这般天地,哪里有不心疼的,可是又不能帮他报仇,她可没有桑若玺的本事,不过来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她总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快快把包子拿出来。”桑若玺一脸哀怨的看着明玉手里的包子,话说,方才在院子里,早膳她都还没吃饱就被她拉走了,手里也没顾得上拿几个包子,经过刚刚那一回决斗,她早就饿了,双眼盯着明玉手里的两个包子,桑若玺就差在脸写着‘不给我就哭’的字样了。 看着半点出息都没有的小姐,明玉哭笑不得的把手里的包子给奉献出来,这小姐怎么这么爱吃?都这种身材了,难道就不怕胖的发福吗?现在她也就那张脸看的过去了,那身材,明玉想捂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她投喂得这番摸样的。 拿着到手的包子,桑若玺你一边吃一边带着明玉走了,去往家学的路上。 跟在她身后的明玉简直感动的一把眼泪一把涕的,自家小姐终于想起了她今天要去家学了,竟然不用她提醒就自觉的去了,真是振奋人心啊。 见桑若玺走了,桑若琪也挣脱桑若樱的束缚,跟了上去,大姐刚刚英雄救美的样子真的好帅,简直…… 满眼都是星星,桑若棋一脸崇拜的看着桑若玺,被这么一个小迷妹,啊不,是迷弟看着,桑若玺觉得梗在喉咙里的包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还以为他是饿了,就忍痛把手里的包子分了他一个,总就两个,现在把一半分出去,好肉疼。 接过桑若玺递过来的包子,桑若琪的双眼更加亮了,原来大姐也不是这般难相处之人,竟然还会给他包子吃耶,这府里也就姨娘和姐姐会给他吃的了,大姐是除了她们之外第一个肯给他东西吃的。 “小琪,你赶紧把东西还给姐姐,我们不能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知道吗?”见桑若琪拿了桑若玺给他的包子,桑若樱赶紧上前把包子递还给了桑若玺,虽然说今天是桑若玺救了她弟弟,她们很感激,但是她们也不会忘了以前她是怎么捉弄她们的。 “给了便拿着,我桑若玺给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见桑若樱一副紧张的表情,桑若玺不甚在意,她也知道她的顾虑,以前原主也没少欺负她们两个,桑若琪年纪小,只是帮了他一把,就把以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桑若樱则是个聪明人,‘记仇’的很呢。 “小琪,你是不是又忘了姐姐的话?”等桑若玺走了有一段距离了,桑若樱这才抓住桑若琪教训了起来,之前她就跟他说了好多遍,这府里,除了姨娘和她,他不可随意相信任何人,因为只有她们两个人才会是真正的关心他。 “姐姐,刚刚是大姐帮了我。”如果不是大姐,他可能就要向那可恶的桑若柏学狗叫了,他是人才不是狗,哪怕是庶子天生矮一头……凭什么要让他学狗叫。 刚刚看桑若柏被大姐揍了一顿,桑若棋心里得意的很,就算是再威风又怎样?还不是被大姐揍了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他,要是他再欺负他,他就去救大姐姐,大姐肯定会帮他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我知道是她帮了你,我也很感激她,但是不能因为她帮了你一次,你就这么相信她。”桑若樱也无奈,这弟弟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别人或许还是一时兴起才会帮了他一次,他竟然就这般的相信她了,真是越来缺少考虑了。 “小琪。”许是桑若樱太过唠叨了,桑若琪忍受不住就跑了,追着已经远去的桑若玺身边去了,桑若樱无奈,生怕弟弟会吃亏,也只好小跑追上去。 见这里只剩下桑若婉姐弟和她,桑若琴也知道她不好在这多呆,也快快离去了,只留下还在原地收拾的桑若婉和桑若柏。 “柏儿,你下次不要再去招惹桑若玺了,等姐姐给你报仇。”见桑若柏盯着她们一行人远走的方向,桑若婉还以为他还在记恨着桑若玺呢,谁知桑若柏只是觉得她们都走了这么远了,她还在这里,也不跟上去,难道真的想迟到不成? 见桑若婉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桑若柏厌烦的挥开她的手,追着她们一行人走了,丝毫不敢不顾身后的桑若婉。 桑若婉被他推开,倒退几步,不敢相信的看着远走的桑若柏,他竟然敢推开她?要是她摔倒了怎么办?真以为仗着母妃的疼爱就不管不顾了吗?如果没有她这个姐姐,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早被桑若玺放过呢? 她们两个才是两姐弟,为什么他会对她这般冷淡?如果以后没有她这个姐姐相助的话,他要是想夺的那位置也是难如登天。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对付桑若玺,桑若玺害得母妃丢掉掌家权,还被禁足,又揍了她弟弟,她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明面是斗不过她,但是暗地里,就说不定了,她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的。 见她们一行人真的走远了没有等她是,桑若婉的怨恨更深了,都是桑若玺的错,如果不除桑若玺,就难解她心头之恨啊。 桑若婉也快步跟上她们,等去到了家学,还会有一场好戏等着她们呢,别真的以为惹怒了她就可以全身而退,她是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的,她只会把她逼到悬崖上,然后逼着她,跳下去。 078.拌 嘴 “大姐,大姐,你等等我。”桑若琪手里拿着包子气喘吁吁的跑到桑若玺跟前,哀怨的看着她,竟然不等他一起走,大姐当真是坏的可以。 “怎么跑的这么快?”见桑若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桑若玺好心的给他拍拍后背,为了避免他会喘不过气来。 不慢慢走跑这么干嘛?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小孩子就是这么的好动,随意乱跑,不顾危险。 “谁让大姐你不等我。”如果不是她走的这么快,他会跑着跟上她吗?就他跟姐姐说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走了这么大老远的,刚刚来的路上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都还以为他走错路了,不过幸好,他没有走错路。 听到桑若琪对她的称呼,桑若玺不禁嘴角抽搐,大姐这个称呼是怎么得来的?她这么感觉听着这么别扭呢?就感觉是在喊老大年纪的姐姐一般,她才十六岁,正是如花的年纪,这么可以喊她大姐呢。 “能不能换个称呼?”桑若玺就感觉大姐这个称呼不好听,她一个小姑娘这么可以被喊的那么老成呢,一定要换一个能衬的上她的容貌的称呼。 “这个称呼不好听吗?”桑若琪无辜的看着她,他觉得大姐这个称呼挺好听的呀,听起来很亲切啊。 好听是好听,但是不符合我形象啊。 但是看着什么都还不懂的桑若琪,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委婉的告诉他,换一个称呼会更好听。 “叫姐姐不是更好吗。”姐姐这个称呼听起来还是挺好听的,绝对比大姐这个称呼好听百倍。 大姐什么的……总觉得跟大姐大差不多! “可是,我已经有一个姐姐了啊,如果也叫你姐姐的话,那我到时候喊姐姐时,你们都不知道我喊谁了。”桑若琪纠结的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姐姐了,如果再叫她姐姐的话,这不是重复了嘛?到时候喊人的时候就傻傻分不清了。 “那你可以换成若玺姐姐啊。”看着一副很纠结的样子的桑若琪,桑若玺无奈,这孩子怎么的单纯呢,不过单纯的可爱。 “嗯嗯,那我以后就叫你若玺姐姐。”桑若琪双眼放光的看着桑若玺,姐姐真厉害,这么难想的答案都能被她想出来,好厉害,以后他一定要跟着她学到好多东西才行。 桑若玺并不知道她的无意之举,给她找了一个小迷弟,贴身难缠,像狗皮药膏那般挥不掉的那种。 听到他终于把称呼给改了,桑若玺这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想不到这小孩子的头发挺软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真是好可爱,好像把他抱回家。 桑若琪闻着蹲在他身旁的桑若玺的味道,若玺姐姐身上的味道好香啊,比他姐姐还要香,这若玺姐姐简直是太完美了,不管什么都这么好。 “若玺姐姐,你身上好香啊。”桑若琪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惹的桑若玺哈哈大笑,她用的都是玫瑰花瓣洗澡,怎能不香呢。 “走吧,我们上学去。”桑若玺难得的拉起桑若琪的小手一同走,让桑若琪受宠若惊的,若玺姐姐的手也是软软的,不像姨娘的手那般粗糙,牵起来真舒服。 在后面跟上来的桑若柏,见刚刚惩罚过他的桑若玺竟然拉着桑若琪的手,还有说有笑的,心里瞬间不平衡了,他是父王的嫡子,原本就该千宠万护的,就叫他最讨厌的人也得护着他才行,凭什么她要去拉那个庶子的手不来牵他的手,反而还揍他,明明是他的身份最高贵。 于是,桑若柏小孩子心性的跑到桑若玺的身边,与桑若琪各占她一边,他冲桑若琪得意的笑笑,哼,等桑若玺走了看他怎么教训他。 “你怎么来了?”看着跟在她身旁的桑若柏,他怎么还敢凑到她身边? 她以为经过刚刚那一顿敲打,他至少一两个月不敢近她的身,谁知一转眼就跑到她这儿来了,难道就不怕又惹她生气,被她再教训一顿吗? “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我怎么不能来了。”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的就是桑若柏这一个人,一转眼额功夫就忘了刚刚被她揍的半死的事情了,一股脑只想着要把桑若琪和挤开,不让他现在桑若玺身边。 听着桑若柏那“霸气”的话,桑若玺忍俊不禁,这混小子虽然德行让她给矫正了,可是脾气还是这么的暴躁啊,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了,她还要好好的拙拙他的暴脾气才成。 被桑若玺那恐怖的眼神“关爱”着,桑若柏也不敢造次了,只能安安分分的跟在她们身边,心里委屈的很,明明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为什么她们只是去关注那桑若琪,明明她们的眼光都要凝住在他身上才是的。 “小琪,你平时除了去家学还去哪里玩呀。”一路上枯燥无味,桑若玺不禁跟桑若琪谈起家常来了,她之所以不跟桑若柏说,一是因为她和他母妃王氏不和,跟他谈家常难免会落人说闲话,而是,按桑若柏那高傲的德行,也未必会回答她。 而桑若琪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有问必答,完美的天底下最让人喜欢的弟弟,而且还长的这么让人没有免疫力,肉肉的包子脸,大大的眼睛,简直想让人往心口里疼啊。 “有时候在家里复习,做先生留的学题,有时候会跟姨娘去礼佛。”以前姨娘还会带他和姐姐出去外面的,不过这段时间都没有了,一直都闷在府里,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姐姐整天都在绣东西,也不陪他玩。 “那等我有时间,我就带你出去玩。”听到桑若琪的业余活动,桑若玺只感觉到心酸,这么小的年纪,除了学业还是学业,都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她在末世的时候,虽然也没什么乐趣,但是绝对比他的同年有趣多了,她还有一大堆的小伙伴,还能去游乐园,还能去吃好吃的。 而他呢,这府里有的都是一群只会欺负他的兄弟姐妹,玩的基本上都没有,童年本是放肆玩乐的时候,而生长在深宅大院里面的他,只有数不清的学业和勾心斗角,轻则毁了一生,重则性命堪忧,有时候,长在富贵人家,也未必是好事。 “哼,本少爷可是有大把的东西玩,每天都不重样的。”听到桑若琪那廉价的娱乐,桑若柏不屑,这就是嫡子的权利,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少爷,要什么没有?他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给他摘下来。 “如果没人给你买,你觉得你有那么多东西玩吗?”桑若玺轻笑。 桑若柏的娇纵,这都是因为桑人杰罢了,如果没有桑人杰的宠爱,他以为他还有什么东西玩?而且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不顾学业,哪里还有一个少爷该有的样子? “没有父王,那还有母妃和祖母呢。”谁说没有父王他就没有东西玩了?祖母和母妃送的东西多了去了,他都玩不过来了,前几天父王还给他送了一匹马呢,一看就知道桑若琪没有。 “那还不是别人送的。”除了王氏,把他宠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有他父王和祖母呢,不过也是,祖母那般重男轻女,会疼爱桑若柏也不为过,如果她疼爱桑若婉的话,这就有点不符合常理了。 “总比他没有来的好。”桑若柏嗤声,桑若棋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子,凭什么要所有人都要往他身边转悠? “呵,你是不是又想挨揍?”对于桑若柏这种人,也只有揍他一顿才能让他驯服了,不然怎么能让他闭嘴呢。 一听桑若玺又威胁他,桑若柏敢怒不敢言,不过也不敢再去招惹她了,因为他的屁股还疼这呢。 不过,他看着得意忘形的桑若琪,冷笑,真以为有了桑若玺,他就不敢动他了吗?他岂是善罢甘休之人? “你这个眼神盯着小琪干嘛?又在想怎么欺负人家吗?”无意间看到桑若柏盯着小琪看不眨眼,桑若玺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不过,有她在,怎么会让他欺负可爱的小琪呢,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我看着他不行吗?他又不是你家的。”桑若柏委屈的反驳,他说话又被骂,盯着桑若琪又被骂,他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了? “哟,怎么你嫉妒啊?原来我们的小少爷也会委屈啊。”听出了桑若柏语气中的不满和委屈,桑若玺觉得好笑,谁让他以前有事无事就喜欢欺负人家小琪来着。 “谁说他不是我家的,他是我弟弟啊!”桑若玺轻笑。 她突然发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桑若琪的姨娘,不过是个小家族出的庶女罢了,但是人家教出来的桑若樱和桑若琪,可是十个桑若柏也比不上的,而王氏身世虽不高,好歹也是官家小姐,诗书礼教养出来的,竟然教出了桑若婉和桑若柏这么两个祸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才没有委屈。”他是少爷,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会委屈呢?他只是看着桑若琪碍眼而已。 “这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我怎么听到了很委屈的语气呢。”桑若玺也不怕桑若柏发飙,一如既往的逗弄着他,谁让他这么高傲的来着,她怎会放过逗他的机会呢。 079.无 奈 “肯定是姐姐你听错了呢!”桑若柏趾高气昂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道。 “唉?我听错了吗?可是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可,真的没有现在这么傲气,反而有一丝丝的委屈呢!”桑若玺看到他那么趾高气昂的回答便更有些兴趣了。 “你你你,本少爷才没有呢!我那是撒娇的声音好不?”桑若柏有些气愤的嘟了嘟自己的嘴。 看到桑若柏嘟嘴的样子,桑若玺忍不住的笑了。 “哈哈~哈哈~” “姐姐,你笑什么呀?”旁边的桑若柏和桑若琪一脸疑惑的问道。 “嗯?你们猜我在笑些什么啊?”桑若玺的笑声依旧没有停下来… “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有些无奈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 “若琪你快看若柏那嘟着嘴无辜的样子多么可爱,让我看见了就忍不住的想笑。”桑若玺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并且指着旁边的桑若柏。 听过桑若玺的话后,桑若琪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旁边的桑若柏,此时的他还是嘟着自己的小嘴,一脸的无辜样看着桑若玺。 “哈哈~真的哎!若柏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逗哎!”桑若琪说完便捂着自己的肚子在一旁笑了起来。 桑若柏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眼睛都有些水汪汪的看着桑若玺说道。 “若玺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说着,桑若柏就将自己的小脑袋转了过去,却依旧还是那么的趾高气昂。 “我没有欺负你啊,我只是觉得那个样子特别的可爱,所以我才仍不住的笑了呀!”桑若玺有些无奈的摆了摆自己的手。 “哼!”桑若柏不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来,有用那恶狠狠的看着一旁现在已经不笑的桑若琪。 桑若琪感觉到一束火辣辣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自己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桑若柏,然后又快速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平日里就不敢欺负府里兄弟姐妹的他,这个时候都没有勇气抬起自己的头直视着桑若柏的目光。 看着桑若琪,以为他终于所变化,甚至还敢嘲笑他的桑若柏忍不住的开始针对起了他,说道:“若琪,你是不是也觉得哥哥那个表情很可爱,让你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语气中还惨杂着各种各样的火药味。 “这,这…我不是故意的。”桑若琪有些害怕,不停地摆弄这自己的两个小手指。 “那不知道弟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笑呀?”他注意到旁边的桑若玺此时一直盯着他,于是便将语气缓和了不少。 “哥哥,弟弟不是有意笑的,只是哥哥很少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桑若琪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觉的桑若柏的怒火就快燃烧起来了。 “所以什么?”桑若柏似乎没有松口的意思,一直紧紧的追问着。 “所以弟弟有些失态了,请哥哥原谅!”说话时,桑若琪的脑袋垂的越来越低。 “偶?原谅?是不是弟弟你要拿出一些诚意?”桑若柏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 “我…”桑若琪被桑若柏的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吧,既然弟弟你说不出来,身为哥哥的我也就不强求了。”一想到刚才自己欺负桑若琪,最后却被桑若玺一阵冷嘲热讽之后。 听到桑若柏说这句话之后,桑若琪才慢慢的将自己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一向受哥哥欺负的自己,已经习惯性的听到桑若柏充满怒火的声音之后便灰溜溜的垂下自己的小脑袋。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桑若玺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桑若琪,他一向乖巧懂事,却总是很害怕别人,只要别人一生气,他便不由自主的垂下了脑袋。 明明都是一个父亲所生,而他们每天却在府里欺负桑若琪。 桑若玺可以想象的到,如果今天在这里嘲笑他的人里没有她,或许桑若柏会追着桑若琪整个府里打吧! 而桑若琪呢?却没有还手的勇气,只有在前边奋力跑的能力吧! 其实桑若琪不是害怕他们,只是想给自己的母亲少增加一点麻烦… 桑若柏一直看着桑若玺,而此时一直在想事情的桑若玺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而桑若柏却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些些的严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疼惜。 心里很清楚,桑若玺这是在心疼桑若琪,自己之所以只是轻责了桑若琪几句,仅仅是碍于桑若玺而已。 “姐姐,你以后可不许笑弟弟了!”桑若柏紧紧的拽着桑若玺的衣袖,小手不停地挥摆着。 一直在想事情的桑若玺突然回过了神,听到桑若柏的话之后,便和蔼可亲的说道:“以后姐姐不会了,姐姐也有事情要让若柏答应呢!” 听到这里,心中暗喜,原来姐姐也有事情有求于我,便有恢复了以往趾高气昂的样子道:“姐姐你说吧,只要是我能答应的,一定做到!” 听到桑若柏这样的话,桑若玺便有些开心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这么直接的就答应了。 “其实,这件事情弟弟你肯定能做到!”桑若玺面带笑容的说道。 “若玺姐姐怎么能够这么肯定呢?万一我做不到岂不是让姐姐失望了?”桑若柏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桑若玺这么肯定。 “就是以后不许欺负桑若琪!”桑若玺坚定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桑若柏微微一愣,心中想着:暂时答应她便是了,以后她不在的时候我再欺负桑若琪就好,反正那个家伙也不敢告状。 “好,我接答应你了!”桑若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听到桑若柏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桑若玺的内心十分的满意,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至于听到这句话的桑若琪,虽没说什么,心中也是特别的开怀,桑若柏居然答应了大姐姐,不欺负自己了,哪怕这话听起来没多少可信度,桑若琪的内心亦是觉得十分的满足。 就算只是轻松个三天两日的,也是好的啊! 心里打定了主意,几人一同向前走着,而这期间,桑若柏和桑若琪也一直偷偷看着桑若玺,许是因为近来事情太多,桑若玺脸上露出些许疲态,眉头微微皱眉起。 “若玺姐姐,我们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不远处就有块石头,我们去那里吧!”大约是知道姐姐不好意思说,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这……也好!”桑若玺觉得时间还早,而且自己也有些疲累了,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到若玺姐姐同意了,两个小家伙一蹦一跳的拉着桑若玺朝前方跑去。 很快他们三个人便都坐在了哪里,桑若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刚才不是说累了吗?怎么我一同意……你们两个跑的比谁都快。!” 桑若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想着快快的坐在石头上。” 桑若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便没有再要表示些什么。 三个人便坐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又在哪里聊天,各自说些自己觉得开心的事情,到也算聊的热火嘲天。 不知不觉,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桑若柏的脑袋越来越靠近桑若玺的肩膀,最后直接放在了上面,然而桑若玺却什么也没有说,就任由他靠着。 看到桑若玺没有躲开的意思,桑若柏的内心像吃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虽然他不觉得他喜爱桑若玺,甚至或许他还挺讨厌,谁让她那般打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和桑若玺离得这么近,还能让她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桑若柏却有种奇异的感觉。 哼,他才不是喜欢若玺姐姐呢,他,他只是不想让桑若棋那家伙拔尖儿而已!! 一直在后边的桑若琬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亲嫡弟弟居然坐在那有说有笑的,刚开始自己还以为他先急匆匆的自己去家学了呢,没想到却是坐在这里休息了。 自己的弟弟还满脸的笑容,紧紧的靠在桑若玺的肩膀上,显得十分惬意,没有平常的趾高气昂。 母亲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而自己的弟弟却和陷害母妃的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聊特别的开心。 有些气愤的桑若琬,大步的走到他们三个旁边说道:“弟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刚才还以为你跑着去学校呢!” 突然看见自己姐姐的桑若柏脸色不对,却依旧淡定的说道:“姐姐,弟弟只是走的些累了,才急匆匆的跑到这里坐下,让若玺姐姐陪我在这里休息一会。” 听到桑若柏这样说,桑若琬的内心十分生气,有些训斥自己的弟弟说道:“居然叫的这么亲,我才是你的嫡亲姐姐,她又是什么?咋们的母妃就是她陷害的,方才她还那般对你,你怎么……快,快点和姐姐一起去学里。” “不,我要再休息一会,然后和若玺姐姐一块儿去,若玺姐姐才没有陷害母亲呢!”桑若柏坚定的说道,并且丝毫没有要和桑若琬一起走的意思。 说完以后桑若柏完全忽视自己姐姐的存在,依旧紧紧的靠着桑若玺的肩膀。 看到这一幕的桑若琬十分的生气,愤怒的的剁着自己的脚。 可是自己的弟弟又不听自己的,脸上便也布满了无奈,对自己这个任性的弟弟没有任何的办法。 几人坐在石边,歇了一会儿,眼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往家学的方向而去了! 080.么可爱,一定是蓝孩子 一路上的风景优美,桑若玺倒是看的目不暇接。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嗡嗡作响,但这并不影响桑若玺欣赏美景。 路过花丛的时候,桑若玺停下脚步来,用手细细的抚摸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花,也没管她们在闹腾些什么。 他们看到桑若玺停住不走了,索性也跟着停下来。 桑若玺轻轻的采下一朵粉色的小花,放在桑若琪的发髻。众人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桑若琪可是一个男孩子,桑若玺却把女孩子家的玩意戴在他头上。 桑若樱看着着头戴粉花的桑若琪,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自己的弟弟可是男子汉,怎么能被她这么玷污,弄了些女孩子的东西在头上呢,这成何体统。 桑若樱心里暗想着,却又不敢说。虽然很讨厌桑若玺这些行为,可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家弟弟的厚爱。这让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是糟心。 “小琪戴着真好看,小琪戴什么都可爱。”桑若玺自顾自的夸了句桑若琪,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感受。 桑若琪自己本身也不喜欢这种东西,更不喜欢别人夸他可爱,可爱是形容女孩子,他觉得被人说可爱是一种耻辱。 “嘿嘿。”桑若玺大大咧咧的笑了一声,然后又说,“还是不戴了,怪别扭的。”桑若玺把头上的花迅速扯下来摔在地上,花枝都折断了,几片花瓣被桑若玺碰过之后,也变得蔫不拉几的。 花被扔在地上,花身立刻沾染上了泥土,被她们给遗忘了。 走的时候,桑若樱还看了一眼地上那朵变了形的花,忍不住嗤之以鼻。 “小琪,你若玺姐姐不要你了,连她都欺负你,我也要好好欺负你。”桑若婉半开玩笑的说着,想看看桑若琪的反应,是不是会很慌张。平时受欺负都是桑若玺帮他,要是桑若玺不帮他了,看他能怎么办。 “都不许欺负小琪,小琪那么可爱,我才没有欺负他。”桑若玺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吭声,连反对的人都没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都不敢得罪了桑若玺,否则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谁欺负他了,你就护着小琪,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桑若柏委屈巴巴的说着,加上自己刚被教训过一顿,就更加委屈的不行了。心里想着,怎么桑若玺就不向着他呢,还老是对他这样的一副态度,实在让他心里不平衡。 桑若婉都还没有表态,桑若柏就吵吵嚷嚷的叫屈,桑桑若婉看起来有些不乐意,这家伙就是个窝囊废,而且吃里扒外。 他不向着自己的姐姐也就算了,还要那么死心塌地的帮别人,这不止一次让桑若婉气愤不已了。 桑若玺看到桑若柏委屈的样子,安慰道:“你要是受欺负了,我也会护着你了。但是,你要不要也戴朵花看看,有没有小琪可爱啊?”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小迷弟,不能让他委屈了。 “切,女孩子的东西,我才不戴。”桑若柏不屑的说了句。 “我想看你戴花是什么样子,我这里还有一朵花,要不要戴啊?”桑若玺不知哪里哪来一朵花,露出两颗大门牙笑着对桑若柏说。 桑若柏看到桑若玺手上的花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赶紧跑开了,他才不要和桑若琪一样,头上戴一朵花,会被人嘲笑的。 桑若玺看到桑若柏一脸惊恐的样子,乐不可支。看着手里的花,竟升起一个念头:不知道这花好不好吃? 想着,她便顺手把花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然后又吐出来了。 “呼~真难吃,到不如前段日子那种。”桑若玺抱怨一句。 “若玺姐姐真是大吃货,连花都不放过。”桑若琪抓到桑若玺的笑柄,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了,桑若柏小迷弟也跟着他一起笑桑若玺。 “不许笑,再笑对你们不客气。”桑若玺又威胁了一句。 两个人立刻不再笑了,轻松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桑若樱默默地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但是心里很欣慰,原本还是很怕桑若玺的桑若樱,现在心里也没那么怕了。反而觉得这个时候的桑若玺很可爱,很正直。 “小琪,你也要乖一点,你要是不听话,别说你若玺姐姐不帮你,连姐姐也不会帮你了。”桑若婉吓唬桑若琪说。桑若琪听了,心里比以前更委屈了。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家姐姐,怎么会不帮他,这么说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让他听话一点。 桑若琪怕是真的以为自家姐姐要这么惩罚他,嘟着嘴嘀咕了一阵,跟在后面一个人走了一阵,懒懒散散的样子让桑若樱有些忧虑。桑若玺和桑若樱也听不清他说了啥,桑若玺倒是好奇的过去问他。 “小琪,你在嘀咕什么呢?”桑若玺笑嘻嘻的问他,小琪一个人嘀咕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两只手不停地拨弄双手,左右交换。 “没什么,小琪那么乖,若玺姐姐不可以不帮我。”桑若琪说着,好像眼泪都有掉下来了,桑若玺看了,拍拍他的背说,“你放心,你姐姐不帮你,我也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桑若琪听了,心花怒放,也没有之前那么不开心。 除了自家姐姐桑若樱对他好,那就只剩下若玺姐姐了。其他人的心思,桑若琪不知道,但是,自家姐姐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在这个地方,他唯一能信的就是自家姐姐和若玺姐姐了。 其实桑若樱和桑若琪说过桑若玺的坏话,这个桑若琪还记得,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里。那个时候,桑若玺总是欺负这个没有任务存在感的桑若樱,桑若琪看在眼里,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帮自家姐姐。 自家姐姐虽然经常被欺负,但是自己又经常受到桑若玺的庇护,有时候,桑若琪会站出来,大声的对桑若玺说:“大姐,不要欺负我姐姐了。” 这是之前桑若琪这么叫桑若玺的。 桑若玺听到桑若琪这么说,也会住手,不在欺负她。她也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思,心里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桑若琪心疼自家姐姐。 自家姐姐就在家里偶尔和桑若琪抱怨,说:“桑若玺这个坏家伙,为什么总是欺负我,难道就因为我不得宠吗?每次被欺负的都是我……” “姐姐,大姐不是坏人……她只是比较贪玩。”年幼的桑若琪也知道,桑若玺没有坏心眼,只是贪玩。桑若琪这样的说辞,让桑若樱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明明被欺负的是她,可是自己的弟弟还帮别人说话。 “小琪,你以后不要跟着桑若玺了。”桑若樱威胁道。这样的语气,让桑若琪明白,自己的姐姐是认真的,她是真的讨厌桑若玺。 桑若琪看着姐姐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里抽搐了一下,可是他不能完全听姐姐的,因为若玺姐姐不是姐姐说的坏家伙。 “姐姐,那我叫大姐不要在欺负你了。”桑若琪心虚的说了句,也不知道他这么说,大姐会不会听。 “小琪别去,我是姨娘的庶女,姨娘不得宠,你这样说只会得罪了她。”桑若樱强忍着委屈,也不让桑若琪这样做。 她的生活其实还算简单,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只是偶尔被桑若玺欺负而已,这么久了她也习惯了。 桑若樱活的没有其他人光彩,一直比较透明。容忍着桑若玺的小脾气也是一天,不忍也是一天,她何必自己找罪受呢。 “姐姐,大姐虽然不温柔,但是她没有想过害你,她还说过你是个好姑娘呢。”桑若琪无意中跟桑若樱透露,希望这句话能让姐姐对大姐的偏见少一点。 而桑若樱呢,经过慢慢的相处,她仿佛也有觉得,桑若琪说的是对的。桑若玺并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专门欺负她,而是…… 这府中有人,包括嫡出的桑若婉和桑若柏,都没逃过她的手掌。这么一想,桑若樱心里到是平衡了不少。 尤其,自桑若棋为她求过情后,桑若玺便很少在欺负她了。 甚至,偶然见到的时候,桑若玺心情若好,还要上前打一番招呼呢! 说习惯,桑若樱是真的习惯了。现在只要桑若玺对她脸色好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她对自家弟弟是真的好的没话说,她有什么怨言也会释怀的。她现在只希望自家弟弟可以顺利的生活在这里。 所以后来,桑若樱这么告诉桑若琪:“小琪啊,其实你大姐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你跟着她不吃亏,但是其他人,你就要小心了,女先生不是也说过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咱们做好咱们的就可以,问心无愧就行,平凡一点,简单一点,日子就过得舒畅一点。” 桑若琪听着似懂非懂,但是还是点点头。至少里面有句话他知道,姐姐的意思是说,大姐是好人,他可以跟着大姐了,姐姐也不反对了。 在去家学的路上,桑若樱一直跟在自家弟弟身后,默默无闻一路,对桑若玺的表现也还算满意。 081.明嘲暗讽 一行人在打打闹闹中终于走到了家学门口,桑若玺淡淡的看了一眼家学的大门,对桑若樱说道:“敲门去。”桑若樱点头,自觉的跑去敲门,说真的,她还有点害怕那个女先生呢。 “吱呀...”门被小书童打开,小书童看见是桑家的少爷小姐到了,便老成道:“先生在学堂等你们呢,快些去吧,别耽误了,惹先生不高兴,会打手心的。”小书童怕怕的缩了缩脑袋,桑若玺好笑的拍拍他的后背,笑道:“那先生有这么可怕?” “先生教书可严格了。”小书童说完就一溜烟跑了,估计那女先生在他心里影响还是很大的。 桑若玺呼了一口气道:“走吧,进去看看,女先生有多可怕。” 众人点头,纷纷跟在桑若玺身后走进学堂,桑若玺是第一次来这个学堂,而其他人并不是,他们已经跟着这位女先生学习了一段时间,女先生是性格确实强硬,但是教的蛮好的,只是他们若是犯错或者迟到,女先生就会用小木尺打他们的手背,比手心疼多了。 桑若琪想想还心有余悸,之前他因为听先生讲古文的时候睡着了,被先生看见,当着学堂小伙伴的面,女先生说他朽木不可雕也,然后用小木尺打了他手背十下,等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手背已经肿的跟馒头一样大了。 别看就小小的十下,女先生教书这么多年。自然有了自己的技巧,她知道怎么样打会让学生记住,所以就是一下,都会让人疼的要哭。 书房里,女先生此刻正在翻阅书籍,见他们过来了,也一脸严肃的起身看着他们,但她没想到,第一眼看去,带头的那个女子竟然是桑若玺! 是桑家那个名声又坏又臭的嫡女,想起之前自己被桑若玺骂的狗血淋头,女先生心里就莫名的升上一股气,她看着桑若玺的眼神,也是越发的阴冷了。 想起自己的闺中好友桑王氏说的关于这个嫡女的种种事迹,女先生就认为,像桑若玺这样的女子,活在他们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女先生对桑若玺的偏见越来越大,桑若玺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眼神和刚刚的不一样了,桑若玺淡淡一瞥,那女先生就好像想把自己给吃了一样。 啧,这种感觉可真不爽。 女先生捏着授课的书,捏的关节都泛白了,淬毒的眼神很快就被她压下去,这一次可是桑若玺自己送上门来的,她不好好代替桑王氏教训教训桑若玺,那岂不是还要留桑若玺去祸害他人! 哼,桑若玺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为何好好曰子过,偏到她这里找不自在吧。 “都来啦。坐下吧,今日我将看看大家前一段时间学的如何。”说着女先生走回自己的位置,在书本底下抽出了小木尺,看着女先生手中的小木尺,所有人都默默的噎了口口水,在内心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被女先生喊起来背书。 只有桑若玺,一脸无所谓。 她刚刚就看这个女先生眼熟,一种莫名的眼熟,等她仔细回忆一下的时候,发现,这位女先生可是和她有仇的,毕竟以原主那个脾气,与这位女先生发生矛盾怎么能不好好的呛她一顿的。 还有,她可是和桑王氏一伙的,估计也是带着害她的心思的,自己可得防着些了。 女先生在过道里走来走去,看着下面一个个低着头假装背书的学生,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好好背,再看看桑若玺,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是朽木还不可雕,烂泥不上墙。女先生想想也是气,却不敢直接找桑若玺的麻烦。 毕竟,怨恨归怨恨,这位都脾气秉性,女先生简直太了解了,真恼起来,,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便迁怒着伸手点指桑若琪的桌子,严厉道:“桑若琪,你把我上次教你的蒹葭背诵一遍。” 听见女先生一下子点到了自己,桑若琪欲哭无泪的起身,小声背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额...一方...”桑若琪只记得这么多,后面的一句都记不得,吱吱唔唔了一段时间后,女先生的小木尺一下子落在他的背上,拍的他疼的想哭。 “看来是没背上,手伸出来!”女先生的呵斥在耳边响起,桑若琪苦着脸将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 “啪!” “叫你上课不好好听!”女先生边打边训斥桑若琪,桑若琪的手背被打的立马见红,也没敢收回去,因为他知道,他要是收回去这女先生会打的更厉害,长痛不如短痛,十下打完再说。 其实女先生打桑若琪主要是做给桑若玺看的,她想让桑若玺知道,惹自己不高兴将会怎样,但是很显然,桑若玺不吃这套。 桑若玺看着被打的桑若琪微微皱眉,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才几下就的了发紫了,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打给自己看的,难不成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桑若玺翻个白眼,继续趴在桌上看好戏,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想干什么。 桑若琪被打完了,还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无声的背书,桑若玺看了啧啧的,觉得古代的孩子真是命苦,不仅要背晦涩难懂的古文,还要接受无情的惩罚,真不懂那些少年状元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是在打骂中成状元的? 女先生打完桑若琪又继续喊人背书,结果喊几个就不会几个,把她气得要死,一连打了好几个人之后她终于喊到桑若玺了。 “桑若玺,你来背一下离骚。”女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桑若玺,桑若玺一挑眉,离骚?那么长谁记得,再说了,她不过就是来学学的,何必这么为难她呢。 桑若玺慢悠悠的站起来,之前被打的人都纷纷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怜悯,桑若玺呲笑一声,一个个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要被收拾了一样,怎么可能,她可是桑若玺诶! “先生,我不会。”桑若玺老实的说,女先生先是一愣,她没想到桑若玺会这么直白的告诉她她不会。 “原来你不会啊,那你趴在后面不认真听是在干什么?”女先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柔和些,出奇的竟然没有立刻打桑若玺。 “先生刚刚您并没有讲课,只是在抽背打人。”桑若玺继续做老实人,女先生一噎,随即又语重心长道:“刚刚你的同学都在背书,你怎么没有认真听,那也是一种知识啊。你虽然以往不学无术,但今天既然来了,就得有点学生的样子啊,你看看他们,你看看你身边的同学,刚刚他们哪一个没有认真听?” 准备教育自己了?桑若玺感到好笑,可能是这女人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好了好欺负,再加上人多,自己也无法去顶撞长辈的原因吧。 “先生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课的。”桑若玺微笑的承认自己错误,却让桑若琪那几个人看了害怕,若玺姐姐很久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了,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若玺姐姐真可怕。 女先生显然有点懵逼,什么时候桑若玺这么好说好了,难不成她今天还有阴谋?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同时在算计着对方,谁更胜一筹现在还不知道,就等着看接下来的交锋了吧。 女先生又说道:“看在你今日刚来学习的份上我不打你,但是下不为例。你是高门贵女,跟别的小户农人不一样,且别学那着三不着两的样子,被人看不起,被人唾弃。” 桑若玺心想,你表面上语重心长的劝我好好读书,现在又拿这些比喻来说事,你是真的没有讽刺我,还是就故意针对我? 看来王氏对这女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区区几句话就能让这女人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桑若玺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 “先生您能讲课了吗?都快结束了。”桑若玺打断女先生的喋喋不休,女先生瞪大了眼,看着桑若玺又继续逼逼。 “桑若玺啊,像你这样的态度老师就不喜欢了,作为一个学生,尊师重教是最基本的,你要是连这都做不到,还要做我的学生干嘛?” “但是你一直在讲与上课没什么关系的话,耽误大家学习的时间。”桑若玺继续怼,她就是不想让这女人舒服。 要越看她越不顺眼才好。 “我这是为你好!你想想被你自己败坏的名声,再想想因你而蒙羞的桑家,你于心何忍?还这般不尊师重道,还想让家人伤心吗!你爹把你送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你的!没想到你这么执傲,我说什么都听不下去,诶,别说是你爹了,我看了都觉得可悲!” 女先生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溜子话,说是为桑若玺好,其实就是想踩踩桑若玺。 桑若玺哼哼着就拿着自己的道理说话。 “可你本来就是利用教课的时间在教训我,而耽误大家学习,难不成还不让我说。”桑若玺心想,我看你还能憋到什么时候,我就跟你扯,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我不学无术,为家族蒙羞,真不知道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了,要是放在之前神经大条的桑若玺,估计根本听不出来这女人话中有话吧,估计老早就蛮不讲理了。 “你!你!简直孺子不可教也!”女先生气得憋出这么一句话,脸都微红了。 082.唇枪舌剑 “孺子?我可不是。”桑若玺见女先生脸都被她气红了,也不收敛了。 本来就互相看不惯,何必容忍,这等时候,都快踩到头上讽刺自己什么也不是了,何必再忍,要撕就来,看看谁能笑道最后。 更何况就是王氏那个样子,那个脾气她都无所畏惧,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区区的教书先生。 “桑若玺!你真的是没救了!”女先生一拍桌子,刚刚的温和全然尽失,微怒的瞪着桑若玺,桑若玺直视她的双眼,轻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没救了?” “你目无师长,放荡无耻,身为闺中女子,不好好学习女工,不记牢三从四德,你日后要嫁人,谁敢要你?”女先生句句说的扎心,就连一边的桑家姐弟都听不下去了,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桑若玺说道:“我如何目无师长了?你是先生没错,但是我承认你是教我的先生了吗?我放荡?我在哪里放荡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呵,真的好笑,我放荡无耻?关你什么事?女工那是什么东西?能赚钱养家还是能填饱肚子?”桑若玺猛地站了起来,气势一下子迸发出来,惊的那女先生连忙后退一步,刚想指责桑若玺但是桑若玺却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什么所谓的三从四德,不过是你们这些人用来囚禁女人的恶劣思想罢了,口口声声说为了人家好,但你自己有做到吗?听说你早就守寡了,这么多年,不寂寞么!”桑若玺嘴角一翘,说出来的话却气的那女人不住的抖手。 “桑若玺!你!你!你简直就是无赖,地痞流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个女儿家!”女先生已经近乎尖叫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桑若玺这样的无耻之徒! 见女先生被自己气的浑身发抖,桑若玺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毒舌更是不减气势,“你刚刚说什么?外面风有点大,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我说,你桑若玺就是一个无耻之徒!”女先生完全没有了为人师表的风范,此刻被桑若玺逼的成了一个泼妇。 其他的学生看着发狂的女先生有些暗喜也有些害怕。他们暗喜的是女先生终于遇到对手了,而且看起来对手还压上她一头,害怕的是女先生若是今天被惹的不开心,万一有火气冲他们发泄该怎么办啊! 众人是几多欢喜几多愁,静坐观虎斗。 “哦,那关你什么事?”桑若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接坐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先生,女先生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一个劲的指着桑若玺,突然看见桑若玺眼里的狠辣,突然打了个哆嗦,她怎么就忘了,这桑若玺以前就是个很可怕的女人,现在更是比以前还要厉害,她刚刚透过桑若玺可怕的目光,竟然感觉到了丝丝杀意! “老女人,我告诉你,我桑若玺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欺负我一下可以,我可能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从我进了这地方开始,就处处针对我,表面温文无害的样子,其实话里有话,想着花样来贬低我,真当我还跟以前那样傻?什么都不知道?”桑若玺右手狠狠的往下点了点,语气也比刚刚更加可怕,看这女先生的眼神越发的可怕,当年在末世里的嗜血,如今隐隐又有了感觉。 “你就是个恶魔!你会遭报应的!”女先生声嘶力竭的喊着,指着门口喊道:“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这里,留不下你这尊大佛!”小书童在门外早就听见了女先生的嘶叫,他听了害怕,就一直没敢进来,现在女先生指着门外让他把人全赶出去,他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挪过来,说实话,比起女先生,他更害怕的是这个叫桑若玺的女人,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会攻击人。 不等小书童来到面前,桑若玺就已经从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进女先生那边,气势威压铺天盖地的向女先生压去,女先生惊恐不定,脚下一个哆嗦腿一软就往地上一坐。 “你不配做一个先生,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师德。” 桑若玺抬脚跨过她,冷冷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己清楚,而且,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场撕逼很显然是桑若玺赢了,一群学生又兴奋又害怕,头一次看见女先生吃瘪,但是今天女先生被惹了不高兴了,万一告诉他们爹娘怎么办? 桑家几个姐弟见桑若玺已经一个人解决了所有问题,互相看了看,纷纷站起来跑的飞快的跟在桑若玺身后。 在为桑若玺开心的同时,他们也不由的为桑若玺担心,因为他们听说女先生和桑王氏关系不错,女先生现在在桑若玺这里讨了不开心,肯定会将这件事情说给桑王氏听的,而桑王氏,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折磨桑若玺的。 “若玺姐,你刚刚真是太霸气了!”桑若琪兴奋的跟在桑若玺身后叽叽喳喳,桑若樱想拉住他都没能拉住。 桑若琪因为之前被女先生打了十下,心里不服气,但是见桑若玺将女先生呛的要死,就像自己在呛女先生一样,特别解气,心里舒服的多了。 桑若玺笑笑道:“不是我霸气,是她太迫迫逼人,要是不惹我,我怎么可能会去顶撞她。” “对,我看她就是故意针对你的!”桑若琪小小的脸上写满情绪,一脸“我好气哦”的表情。 “她刚刚那样说大姐,大姐没有对她不客气已经算是好的了,若是以前,大姐早就要她好看了。”桑若樱在后面小声的插嘴,她就算对这个大姐有些不满,但好歹也是自家人,也容不得自己人在外头被人如此诋毁啊。 本来对女先生的印象还是较好的,而今天这件事情一来,她就对女先生的印象完全变成了厌恶,就像大姐今日说的,她根本就没有师德,因为她没有尊重她的学生,公报私仇,为人刻薄,还小心眼,记仇的很。 “若是以前,我当然立马叫她好看,但是现在我懂了很多,你们还小,要学会隐忍,却又不可不过,正所谓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诛之。”桑若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 几个小孩听的懵懵懂懂,突然觉得大姐比女先生还像先生,就是刚刚说的那句话,女先生可能也说不出来吧。 “大姐教育的是。”桑若樱拉着弟弟桑若琪点了点头,将这句话深深的记住了,她可能不知道,这句话对她的未来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她知道,正是这句话,让她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强了。 桑若柏则是一脸放光的看着桑若玺,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若玺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把先生说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反驳了,若玺姐以后能教我这样就好了,我就不怕老被其他人欺负了。” “这不是我教不教的问题,而是你自己能不能学会保护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不是看起来那么美好,所有的美好全都是建立在权势之上的。你们要透过现象看见本质,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看起来那么好的。”桑若玺摸摸桑若柏的脑袋,语气里竟有一丝听不出的忧伤。 “嗯嗯,我知道了,若玺姐姐。”桑若柏被桑若玺突然摸了一下脑袋,整个人都高兴的像个小狗狗。 “走吧,咱们回去。”桑若玺捏捏桑若琪的小手,看见他手背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不由的心疼道:“看看那老女人心多狠,竟然把小若琪的手打成这样。” 桑若琪受宠若惊的缩回小手,摇头道:“没事的,若玺姐姐,我已经习惯了。”桑若樱也跟着点头,“是啊,大姐,没事的,我们已经被她打习惯了,这点小伤,回去拿药膏擦擦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可别弄坏了小若琪可爱的小手。”桑若玺又笑了起来,桑若琪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大姐,小脸上有些懵逼。 大姐笑起来真好看。 “可是,大姐,今天发生的事情先生肯定会告诉王妃的,若是王妃怪罪下来怎么办?”桑若樱说出了大家刚刚在担心的事情,她虽然不想管多少,但是毕竟也是自己大姐啊。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女人真的告诉了桑王氏,桑王氏要是来找我麻烦,我自有办法对付,别忘了我是谁。”桑若玺自信一笑,桑王氏在她这里吃的亏还少么,她可不介意再多给她吃点苦头。 “若玺姐姐真的很厉害。”桑若柏完全沦为桑若玺的小迷弟,一路上尽是在夸桑若玺,桑若玺听了老脸一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我饿死了。”桑若玺摆摆手,大步向前走去,身后几人捂嘴笑笑,也跟着回家了。 083.脑子是个好东西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正堂,可桑若玺刚一进门,便见王氏院里的郭妈妈守在门边儿,一见她们,便脸色阴沉的盯着桑若玺道,“大小姐,王妃有请。” 桑若樱有些害怕的拉了拉桑若玺的袖子。 桑若玺回头道,“你们先回院子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打发了碍事儿的桑若樱等人,在桑若婉兴灾乐祸的眼神下,桑若玺随着郭妈妈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了桑王氏的院子。 还未近门,远远的,她就听见桑王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气的不轻的桑老夫人,“母亲,玺儿年纪小,难免不懂事,顶撞先生肯定也是无心之举,这么长时间了,她愿意去学院上课,有些地方不懂得很正常,还是好好劝说一番,改明儿她就改了。” 桑老夫人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拍,“哼!她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平日伤风败俗也就算了,在学院里居然还敢公然挑衅先生!我看啊!!她不把我们桑家的名声败光,她就不甘心!” 郭妈妈也听见了,立马停住脚步,对桑若玺道,“大小姐识得路吧?老奴还有很多事情,就先走了。” 桑若玺平淡的点点头,然后面不改色的走进去。 “你还敢回来!你把我们桑家的名声都败光了!”一见桑若玺,桑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拐杖甩过来,桑若玺身子微一偏,躲过了。 “你还敢躲?”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你现在是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啊?” 桑王氏连忙用手抚着老夫人的胸口给她顺气,转过头来,慈爱又失望的看着桑若玺,“玺儿,你明明晓得你祖母身体不好,为何还要惹你祖母生气?” 敢情她还不能躲?一躲就是惹这个老太婆生气?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桑若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母亲严重了,我只不过是躲了一下而已,若是不躲,以祖母的力气,指不定给我砸出个好歹来,再去床上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那我的学还上不上了?” 听她这般说,桑王氏目光一沉,顿了片刻,便又温柔的说道,“若玺你所言虽然有理,但是你毕竟是小辈,进来应当向你祖母行礼问好,至于母亲……不行礼也罢,母亲追究太过,不讲理的人。” 这是说她不懂规矩,自找的打吗?桑若玺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祖母好,母亲好。” 桑王氏一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好,起来吧。”桑若玺坐到椅子上,不动不说话。桑王氏暗暗打量她,心想不应该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都已经撕破脸了……这丫头不是应该撒泼胡闹,开口大骂,一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吗?怎么突然又这般安静? 这丫头,画风一天一变,她真有些承受不来啊!! 桑王氏心中哀嚎,只是,她完全不知道,在末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桑若玺没直接精神病了就不错了……画风改变,这很正常啊!! 她不觉得她变!! 老夫人顺了气,看见桑若玺这个事不关己的模样,更加恼怒,“今日这事,你可有个说法?为何在学堂里公然辱骂先生?” “公然辱骂先生?”桑若玺挑眉,一脸诧异,“我何时辱骂先生了?祖母这是何处听到的事?哪个乱嚼舌根的杂碎这般误导祖母。” 乱嚼舌根的杂碎?这是在说她吗?桑王氏脸色微微发青。 老夫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桑王氏,然后略有些尴尬的开口,“你管他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唉。”桑若玺一脸黯然,生无可恋的样子,“没想到祖母情愿相信一个杂碎,也不愿意相信我的人品。真是太伤心了。” 人品? 老夫人呵呵,你桑若玺有那东西? 桑若玺语气一转,严厉起来,“诋毁我不要紧,但是那个杂碎怎么能诋毁桑家!” “诋毁桑家?”桑老夫人有些转不过来。 “可不是吗?”桑若玺端起架子,“此人在祖母这说,我公然辱骂先生,先不说此事真伪……就是假的,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桑家?怎么看待我父亲?怎么看待我们家的子嗣?” 王氏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就听桑若玺说,“父亲是一国王爷,治国先治家,若是连自家儿女都教不好,皇帝可会让他继续做这一国摄政?” 这句话,好像一棒子打在老夫人和桑王氏心上。 老夫人最在意的就是家族的荣耀,最骄傲的就是自家儿子的才华! 那可是一国摄政王爷之位,大权大握! 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桑若玺没了,这不是太可笑了吗?桑王氏脸色难看极了,“玺儿严重了,不过是小孩子家家闹脾气,怎么会影响到你父亲的仕途呢?” 小孩子家闹脾气?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诋毁她呢? 桑王氏这个继母还真是“敬职敬业”啊!“母亲说笑了,我已然年长,怎会会闹小孩子脾气?我今日的确未曾辱骂过先生,先生询问我功课,我这才刚刚上学,能懂什么?她便开口责骂于我,可我的确不懂,只好于先生理论几句,顺便提醒她快些上课,可是她就是不听,非要无理取闹,和我吵闹。” 桑若玺万分委屈的和桑王氏撒娇,“母亲,她是不是对我有偏见?不然非得找茬?让我难堪?” 对桑若玺的女儿式撒娇……桑王氏脸色都听青了,但无奈,只得‘慈爱’‘的看着她,“你想多了,先生自然是公平公正的,你功课不懂,她说两句,你虚心接受就是,但顶撞先生,却是万万不可的。” “可是母亲,我听说父亲在朝堂上是有政敌的。那女先生从未见过我,怎么一见面就这般找茬?莫非是父亲的政敌作祟?您也知道,摄政一国,形象有多重要……” “啪!”桑老夫人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还这般不知悔改!居然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去牵扯你父亲!” “这已经不是牵扯不牵扯的事情了。”桑若玺气急败坏的道,“祖母!父亲一生名节若是让那先生就这样毁了,这可怎么使得?您想想看,这件事传出去那就是桑家嫡长女目中无人、张扬跋扈、不尊先生、不知廉耻,若是再以讹传讹,会进化到多严重您知道吗?” 老夫人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反问,“有多严重?” “那就不是严重不严重的事情了!咱们家本来就是权高位重,我一个嫡长女若是都目中无人了,我父亲还会目中有人吗?您知道我父亲目中无人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他眼里连皇帝都没有,别人会说他要造反!” 桑若玺泪光闪闪,万分担忧。 老夫人愣在当场,几番思索。 桑若玺的这番话可是犹如当头一棒,惊的老夫人和桑王氏浑身一颤,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句话现在是在她们三个人之间说的,那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抄家的啊! “玺儿!你在胡说什么呢!这些话岂是能瞎说的!”老太太真是被桑若玺的几句话给吓着了,连忙让桑如玺闭嘴,而桑王氏已经吓白了脸,心里都慌了起来。 好在老太太还是能压得住场面的,见四下无人,便轻声呵斥道:“你要是不满完全可以说其他的,你说这话是何意?桑若玺我告诉你,你在这般不知死活!!总有一天,你会害死桑家的!”老太太已经看出来了,这桑若玺就是一个祸害,只要她还留在桑家一天,老太太就不会放心的离去的。桑王氏亦白着脸啐道:“呸呸呸,小孩子家的不要胡说。” 看她们这般,桑若玺不由冷笑,一群害死不怕拼之人,竟然还敢惹她?当真勇气可嘉! “祖母,我这还不是太过于担心桑家名誉受损么!您觉得我说的不对?”桑若玺装作要哭出来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她的那番话,是真的为了桑家着想。而不受控制的说出来的。 “你!”老太太被桑若玺无辜的样子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桑王氏赶紧上前去给她顺气。 “母亲,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桑家大大小小这么多人,可都听着您的呢!”桑王氏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老太太,其实是说给桑若玺听的,想让她心里有数,但是桑若玺只是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倒是让桑王氏在心里憋气了许久。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好好处理的,至于你,桑若玺,你可别说祖母无情不讲理,祖母只是想让你明白,咱们桑家,一直都是尊师重教的,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害了整个桑家背负骂名。你去祠堂跪三天,好好反省吧。”老太太说完这些话,便在桑王氏的搀扶下离开休息了。 桑若玺挑眉,这就结束啦?她当搅屎棍还没当过瘾呢!看来今天的一番话是真的吓得他们不轻,要是放在平时肯定能和我说教个半天,甚至还能吵到父亲那边,说不定还会叫父亲好好的家法伺候我一顿呢! 桑若玺得意的晃脑袋,慢悠悠的走向祠堂。 桑若玺真的去跪祠堂了?那是不可能的,就她那个张扬不羁的性子,顶多就是去祠堂晃一圈,看一眼所谓的列祖列宗,然后再看看祠堂里有没有藏什么好东西,顺走再说。 桑若玺到祠堂看来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便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直接翻墙溜了出去,站在自家院子外面,看着府内情影,桑若玺恨不得叉腰大笑。 今天真的是太爽了,不仅心里爽,身体上还舒服,伸个懒腰,桑若玺拍拍手,准备去酒楼吃上一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嘴…… 毕竟,今天实在辛苦劳动它了。 084.暗下口舌 那边,桑若玺解决了桑王氏给她下的绊子,正在悠闲自在的到处游逛,乐得清闲,但那边儿,女先生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坐在书房里,想着被桑若玺气的哑口无言、怼的无言以对的模样,她当真肺都快气炸了。可又念及桑若玺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她却是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桑若琪和桑若柏这些个素来听话的,都俨然成了桑若玺的小迷弟,溜溜儿跟在桑若玺屁股后面打转…… 就连一直冷漠少言的桑若樱也是对桑若玺莫名崇拜。而她呢,则是彻彻底底的被无视了。 女先生被桑若玺如此对待,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心里那口气始终咽不下去。在自家气的摔掉好几个杯子,最后还是甩袖去找桑王氏去了。 “王妃,先生来了。”桑王氏正在正屋喝着花茶,冷不丁听见仆从说女先生来找她,便赶紧起身。 “如之,你怎么来了?”桑王氏亲切的叫着女先生的闺名,看她这般模样,女先生原本拉长的脸总算略微好了些,只是心中还是气愤,便拉着桑王氏说道:“王妃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怎么了这是?如之,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快与我说说。”桑王氏拉着女先生坐下,女先生愤愤着一张脸说道:“王妃你不是让桑若玺去我那里学习吗?她不但不肯学习,还处处顶撞与我,我作为她的先生,自然是不会与学生计较什么的,但是她一再挑衅,我实在不能忍了才来找你的。” “她竟然这样对你?”桑王氏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方才没有跟桑老王妃那儿下舌,挑衅人家整治桑若玺一样,只是‘惊讶’不信道:“不会吧,我记得那孩子就是调皮些,怎么现在如此骄纵呢?”桑王氏拿着桑若玺以前的态度来说事,女先生却是一肚子苦水,边愤愤的控诉边颠倒是非。 “我也不知道啊,感觉这孩子就好像和我有仇似的,我说什么她就和我唱反调,我让其背书,她说不会就算了,我也没有责怪她,而是让她好好跟同学学习,没想到她还顶嘴,就是不肯好好学……” “我气不过,就轻声责备了她几句,她便开始喋喋不休的反驳我。”女先生半真半假的说着,反正桑王氏肯定是相信她的,所以无论她多说些什么,都只是刚好给桑王氏找个借口去寻桑若玺麻烦罢了。 有桑王氏给她撑腰,女先生说的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唉,玺儿如今的性子可是变的很了,当真越来越任性,这可如何是好啊!”桑王氏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女先生看了是更加伤心,“你可不知道啊,她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儿,那般无理的对我这个先生,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便罢了,我是她先生,总能容忍她,可日后……” “若面对旁人时,她也这般,你说说,以后该怎么办啊!”女先生苦口婆心,说的好像是在为桑若玺担心一样,其实她就是想看桑王氏出手教训一下桑若玺,搓搓她的傲气。 但是很可惜,桑王氏要装个‘慈母’样子,哪怕四处挑拔,亦不能露到明面儿上,便只好安慰她道:“别气了,桑若玺到底还是个孩子,可能一时还适应不过来,你再多多教育教育她就好了,小孩子嘛,都是这个样子的。”桑王氏一直拿桑若玺还是个孩子作为借口,这让女先生更加气了,都多大的人了,都快能嫁人了,还孩子! 女先生觉得桑若玺就是故意的,真是枉费桑王氏对她的一番好心教导。 “她之前也经常顶撞我,我就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就好了,不要和她多计较。”桑王氏劝着女先生不要生气了,可女先生听了桑王氏的话更是觉得,这桑若玺就是欠管教,竟然对母亲都能顶撞,等再看见桑若玺,必定要好好再教育她! 桑王氏看着女先生隐晦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安抚着她,“如之,你也晓得,继母难为,更何况这孩子是姐姐留下来唯一的孩子,我是万万不能亏待了她的。有些事,你且忍让忍让,待她嫁了人,便也懂事了。” 提起嫁人,女先生心中便有了一注意,便也笑开了,“我晓得你的不容易,你放心,我必定会好生照拂她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便挽着手去府里花园散步闲聊去了。 “这锦鲤着实好看。”女先生手里投着鱼食,望着池里一尾尾锦鲤,心里有些欢喜。 桑王氏见她一脸喜爱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不免鄙夷女先生这没见识的样子。 “如之喜欢么?这是老爷专门派人去江南抓的鱼苗,养了许久了呢,一直舍不得吃,这鱼金贵着,老太太都舍不得吃呢!” 女先生收敛了神色,淡淡的开口,“的确不错,不过我要这锦鲤也无用,只能看看罢了。” 桑王氏轻笑一声,亲密的拉住女先生的手,打趣道,“如之,你还和我客气?旁人就罢了,和我还客气作甚?我晓得你有了难处,你都在学院照拂一下玺儿,这鱼,我就送你一尾!” 桑王氏向来大气,女先生每次来都会带一点东西回去,近来女先生的爹正好升职,要从惠州调到这边和女先生团聚,但是竞争的不少,那上司极喜欢锦鲤,所以女先生一开始来,也是抱着这个心思。 女先生感激涕零,用力的握住桑王氏的手道,“王妃,今生识得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女先生的阿爹是惠州县令,身边只有一儿一女,除了女先生之外,就只有老来得子的五岁小儿子敏康了,加上这几年惠州不是大旱就是洪水,一家人生活也很是拮据,不是多亏了女先生的年年帮扶,今年她爹也不会顺利调职,对此,她爹很欣慰有这个懂事还有能耐的女儿的。 这次桑王氏帮她这么大的忙,她必定好生“照拂照拂”桑若玺! 桑王氏毫不在意的笑笑,“你说什么话呢?这些年你也帮我不少,我们都是自家人,那分你我?你好过了,我也舒心,早点领养个孩子,你也不小了,老了怎么办,不如在本家挑个年岁小,乖巧的养在身边。” “哎,还是你关心我,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让我再想想。”女先生忧伤的回答着。 “这绕来绕去,还是要和你提一下玺儿,她娇纵惯了,你呀,多用点心。她本性还是善良的,若是以后嫁出去这个德行……别人说的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我性子软,管不住她,只好拜托给你了。”桑王氏叹息一声。 “王妃放心,这种孩子我见多了,教书那么多年,我也有自己的办法,我会好好帮王妃管教大小姐的,毕竟她也可怜……自小就没了母亲呢。”女先生阴阳怪气的说。 桑王氏心中更加得意,直接喊人去池子里捞鱼。 “那条!那条红的,对对!中间有点白的那个!”女先生在旁边指手画脚,一脸心急。 谁知那家丁手一滑,鱼就跑了。 女先生压抑住怒气,知道不是自己地盘不好发作,只好多喊些家丁来捞那条鱼。 捞了好些时间,这才捞上来。 桑王氏又带着她去内室聊了一会儿闺房密室,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谈笑风生。 “你年轻那会,可漂亮着,我们隔壁男学,哪个不眼巴巴的送好东西过来讨你欢心?看着我眼红!” 女先生打趣道,“如今你的儿子也是生的好相貌,天赋更是随了摄政王大人,优秀的我也眼红,多想自己的孩子也是那样的!” 桑王氏乐呵呵的道,“你别眼红,我家老爷虽然是摄政王,但你也不差啊,虽然你早年丧夫,可终归还有娘家在……” “是啊。”女先生叹了口气,又些有期盼的道:“等爹爹升了官儿,带着我娘和敏儿过来,我们一家便也算团圆了,到时候……”她若能在族里过继个孩子…… 见她这模样,桑王氏失笑,“放心,一定会成的……” —— 这边儿,王氏和女先生谈的热火朝天,但那边正院里,桑老夫人听得桑若玺一席话之后,深觉得她这番言语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便有些忐忑的等着桑人杰应酬回家。 且等了一小天儿,直到晚膳的时候,桑人杰这才回府,老夫人便拉着他去书房独聊,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桑人杰。 “大丫头做事莽撞,性子冲动,嚣张跋扈惯了,但是此次所言,却当真有那几分可听之处,我也听说了些你的事情,怕此事影响到你在朝中形象……终归,你如今地位尴尬,半点错不得,所以,便特地喊你来商量一番,若真有事,也好早做打算。” 老太太忧心忡忡。 桑人杰听完,脸色阴沉下来,“不管此事真伪,这些话散播出去始终不好,孩儿会妥善处理此事,那个女先生,孩儿也会多多注意,若是真有问题,清理了便是。” 老夫人这才放心,又道,“你回去多跟桑王氏说说,要严厉管教大丫头,她已然不小了,在外名声已经够臭了,我们桑家的嫡长女,怎么着也要嫁的体面风光才是!” “桑王氏心太软,又是继母,始终隔着一些……这些事孩儿再考虑一下,毕竟不是还有几年么,玺儿这性子该磨一磨,多在家待两年出阁也没事。” 桑人杰脑子有些疼的厉害,便道,“孩儿喝了些酒,脑子涨疼的厉害,就先去歇息了。明早再来同母亲请安。” 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我喊小崔给你送一碗醒酒汤,你洗个澡,喝了再睡,在外应酬再重要,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甚少唠叨,桑人杰听着也觉着暖心,便笑着应下,转身那一刻,脸色却难看起来。 后宅这些破事儿,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曾怎么关注过,但是若是因为后宅之事牵涉到他的仕途,那么就别怪他狠心! 085.本是吃货 桑老夫人和桑人杰在府说了些什么,桑若玺完全不知道,如今,她只悠哉悠哉地闲逛于集市上,一转头,身侧一栋华丽的楼伫立着,顶头上牌匾金光灿灿,桑若玺勾唇一笑,“就你了!” 话音一落,人便已经往里走进。 “哎呦,这位小姐,请问要点什么?”眼尖的小儿看着衣着不凡的她,立马走上前招呼。 桑若玺并不回答,环顾一看,大堂之内人满为患,嘈杂纷争,“要个雅间吧!” “好勒!小的这就给你安排!” 小儿喜笑颜开,这酒楼京都第一,能住雅间那定是贵客啊。 桑若玺浅笑着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木制的楼梯和楼层间的扶手摸起来温润如玉,皆是上品,正当桑若玺感叹着时,耳边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 “要不你就点……”声音渐渐淹没,有些听不清了,可就这几字,也让桑若玺颇为熟悉。 走到一门前,抬手推开,里面的二人转头看来,惊喜叫道,“姐姐!” 雅间里的,正是桑若琪和桑若柏二人。 刚上来的小二看见桑若玺刚想开口,却被抢先一步,“不用其他的了,就这间。” “好嘞好嘞。” 桑若琪和桑若柏连忙起身,拉着桑若玺坐下,“姐姐也来吃饭啊,想吃些什么!弟弟请!” 桑若玺眼睛一亮,请客?不错不错! 分明王府那边火药味已经十足,这里三人却翻着菜谱。 “天下美食,京城内,唯烤鸭最为闻名……” 桑若玺慵懒的靠在雅间内的贵妃椅上,“我喜欢吃鱼。” 女人嘛,一个星期总要吃一次两次鱼的,补身体,她现在还小呢,还得长高一些。 桑若琪上道的翻着手里的菜谱,熟练的翻到鱼食谱的地方,温声念起来,“京城锦鲤最为闻名,高纺楼李师傅手艺最好……但是大姐。” “嗯?”桑若玺挑眉,“怎么了?” 桑若琪合上菜谱,小声的凑过来说,“锦鲤很贵,京城不适合养鱼,成本太高了,气候也不适合,所以找不到锦鲤买……但是,我们家后花园里的池子就养了,我眼馋好久了。” 桑若琪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渴望的看着桑若玺。 [您的小迷弟已上线,请查收!] 桑若玺脑中忽然冒出这几个字,突然有种责任重大的姐姐包袱,很是潇洒的站起来,撸起袖子,“既如此,咱们随便用点,回府,我便捞鱼,你去换件衣服,晚饭我们吃全鱼宴!” 桑若玺话一说,其余两人自没有不应的,三人匆匆就着桌上的菜用了些,便结了帐,真接回王府去了。 而此时,王府花园中,两个家丁正小心的端着鱼缸。 “小心一点,这可是女先生亲自点的鱼,金贵着!要是不小心摔了,我们两个小命就别想要了!”其中一个抱怨着,“每次来王府都是一大堆东西往外拿,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还是个教书先生呢!” 另外一个更加怨怼,“可不是吗?每次还点名就我们两个帮忙拿东西,拿东西就算了,还要负责送到她院子里,回头耽搁了活,挨骂的还不是我们两个!” “我看她就不是个好人!什么教书先生?哪有教书先生天天跑到主家儿要东西的?厚颜无耻的很!要我说……啊!” 那家丁一个不慎,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地,鱼缸紧接着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破碎声,那条漂亮的锦鲤死命的在地上扑腾,水洒了一地。 两个家丁的脸色瞬间白了,手足无措的去抓鱼。 奈何鱼滑,两个人又十分心躁,一直都抓不到,急的满头大汗,又不敢伤了那鱼,急的发慌。 “完了!完了!”矮个子家丁欲哭无泪。 高个子家丁白着脸,“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道突兀的女生插进来。 两个家丁反射性的跪地磕头,高个子说,“先生!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您饶了我们吧!千万不要和王妃说啊!” 矮个子哭道,“小的家里还有老母媳妇三女儿,小的真的不能死啊!” 桑若玺双手环胸,“起来吧,是你们大小姐我!” 两个家丁这才抬起头,看见是桑若玺,立马拉着桑若玺的裙摆求饶,“大小姐,您放过我们吧……” 桑若玺瞅了瞅地上活蹦乱跳的锦鲤,个头还不小,顶她一条腿那么长呢! 这下好了,不用去抓鱼了! 桑若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多大事啊?不就是一条锦鲤么?后面的池子里多的是,这条我就拿走了,你们不用感谢我!” 两个家丁一听桑若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急忙收拾了破碎的缸子渣子跑了,生怕桑若玺后悔。 桑若玺上前,熟练的从旁边的草堆里拔起几根草卷在一起,然后把鱼穿起来,就准备去高纺楼找李师傅做菜。 途中,桑若樱急匆匆的跑过来。 面部纠结一会儿,扯住桑若玺的手就不让走了。 桑若玺瞥了她一眼:给我一个解释? 桑若樱咽咽口水道,“姐姐,我也想去……长那么大,还不知道锦鲤是什么味道……” 桑若琪二人在角落里偷偷的往这边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见桑若玺一看过去,又立刻收回了头。 桑若玺:…… 这三个是赖上她了? 不过这么一大条鱼她也吃不完,干脆就让三个人跟着去了。 几人怕自己做不好,商议一会儿,决定不如去酒楼。 桑若樱推荐着,带着几人来到了高纺楼,这里大气雅致,简单的装饰让桑若玺看着舒心,当即领着三小只进了雅间。 大堂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拎着食材来酒楼吃饭的,真没见过! “那是锦鲤啊!极品锦鲤!得养四五年啊!” 一个见识多的青年激动的指着桑若玺一行人。 “得了,又惹关注了!”桑若玺僵硬的扯扯嘴角,干脆一嗓子吼起来,“小二!喊你们李师傅把这条鱼给做了,各样的都做一点,来个全鱼宴,另外你们店的招牌菜各来一份!” 小二笑眯眯的接过鱼递给别人,然后弯着腰试探道,“小姐,二楼请么?” “三楼!”桑若玺财大气粗的说道,一副我是土豪不缺钱的样子。 小二最喜欢大方的客人,眼睛都要笑没了,“您请您请!” “天字号四位!”小二扯长了嗓子冲上边吼道。 不得不说,这酒楼的雅间还真不赖,站在窗边,能把周围的景色看个七七八八,算是不错了,而且安静的很,还有人弹小曲。 桑若玺是来吃饭的,等菜的过程中听了几曲,也没听懂,菜上来了就急忙打发一点钱把那弹曲的小姑娘赶走了。 四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眼睛发光的盯着满桌子佳肴。 安静片刻,桑若玺抬起拿筷子的手,大喊一声,“开吃!” 然后迅速的夹起一片生鱼片蘸了酱往嘴巴里塞,全程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小伙伴们目瞪口呆。 “不错不错!好吃好吃!这鱼还真好吃!肉质很嫩,自带甘甜……”桑若玺装逼一会儿,彻底忍不住了,然后四个人开始抢食大战! “给我留点!” “这是我的!你已经吃了三个鸡翅了!这一盘子就六个鸡翅!” “汤好喝,你多喝点……你的烤鸭让给我吧!” “拿来!” “不给!” “拿来!” 这才有吃饭的样子! 桑若玺边抢边想着。 桑若樱吃的最淑女,尽管再好吃,她也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和风范。 桑若玺默默在心里记住了:一定要纠正桑若樱这个习惯!这么点吃不饱啊!难怪这孩子看起来那么瘦!这还长身体呢!吃不饱可不行! 所以为了桑若樱的健康,桑若玺开始计划把桑若樱三观纠正回来的重大责任…… 不得不说,李师傅的厨艺特别好,桑若玺自此来到此处,敢举手发誓这是自己吃的最饱的一次! 走的时候,桑若玺特意去见了李师傅一面。 李师傅,“我已经好久没见过那么新鲜的锦鲤了!太感谢你!我差点以为有生之年再也没机会展示我这项厨艺了!” 桑若玺,“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你!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鱼!要不是你,我可能再也才吃不上这样美味的鱼肉了!” 李师傅,“哪里哪里……” 桑若玺,“要的要的……” 桑家三姐弟一脸懵逼的看着桑若玺和京城第一大厨成了忘年之交。 吃完饭,姐弟四人心满意足的回府。 桑若琪在路上问她,“姐姐,那李师傅好好说话!你们年龄相差那么多,他居然和你以朋友为称!” “嗯哼!吃货和厨师的友谊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世界灭绝都不会改变的!”桑若玺瞥他一眼,“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桑若琪:…… 桑若樱和桑若珀对视一眼:反正知道跟着大姐有肉吃就行了! 府中气氛有些诡异。 谈笑间,一个嬷嬷跑来,叫着四人赶紧到大厅,却把桑若玺四人送到门口就不肯送进去了,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了,生怕殃及到自己。 桑若玺莫名其妙,怎么每次回家都有找茬的? 她不就是吃个饭? 没杀人放火,招谁惹谁了? 一进门,老太太就威严极重的沉着老脸把手里的拐杖砸了过来。 桑若玺反射性的伸出手,稳稳的接住老太太的拐杖。 老太太:…… 桑人杰:…… 桑王氏:…… 女先生:…… 身后三小只:咱家大姐好帅啊!星星眼!星星眼! 眼看老太太的脸色愈发难看,桑若玺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大白牙整洁的一排,整个人看上去乖张又欠扁的把拐杖递到老太太手边。 “祖母,您不小心掉的拐杖。”桑若玺笑着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太太这下也有点不好意思,冷着脸哼了一声,接过自己的拐杖,然后不说话了。 然后桑若玺给老太太、桑人杰、桑王氏、女先生一一行礼问好。 态度之诚恳、笑容之真诚、礼数之周全,完全挑不出一点错处! 桑王氏用一种失望又担忧的目光看着桑若玺,好像是想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口。 女先生先发制人,“桑若玺!你今日在课堂之上对我不敬之事,我念在你年幼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可王妃送于我的锦鲤,你拿去做什么了?快些还回来!” 女先生神色之间,已经有些不耐烦和极度的愤怒。 那可是关于她父亲前途的锦鲤! 若是没了那条锦鲤,她父亲能不能升职还是未知数! 桑若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锦鲤吃了? 她怎么可以吃掉? 那是她的希望啊! 她已经三年多未曾见过父母了! 086.言辞逼人 女先生的态度不怎么好,桑人杰的目光微微一沉,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不快。 不过就是个女先生罢了,读了一点书,就自以为很了不起么? 在他面前这般态度对待桑若玺,若是在学堂,那还了得? 看来桑若玺所言极是,这个女先生就是故意找茬的! 短短一瞬间,桑人杰心中已经闪过无限可能。 “还回来?”桑若玺一脸错愕,“我欠先生钱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还装?”女先生的声音不免拔高了些许,刺耳的紧,连桑王氏都微微皱眉,老太太更是有些反感,女先生却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难道不是你拿了那条锦鲤?你敢说不是?”女先生责问道。 “锦鲤?”桑若玺一脸无辜的说,“我是吃了一条鱼,那鱼肉质很鲜美呢!” “你承认了吧!”女先生尖锐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居然把它吃了?” “对啊。”桑若玺笑着说,“我自己家池子里的鱼,我为什么不能吃?还要还给先生?我都不知道我吃点家里的东西,何时还需要先生一个外人来批准了?先生莫不是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我们家花钱雇来的一个教书先生,京城有能力的女先生多的是,若是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我,那么我不介意换一个。” 女先生脸色涨红,不知如何回答。 老太太都觉得桑若玺所言甚是了。 桑王氏恨铁不成钢,想替女先生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桑人杰心中疑心更重。 桑王氏想了想,面色和蔼望着下方,“玺儿,那是母亲我送于先生观赏的,先生喜欢锦鲤,所以母亲特地送了一尾锦鲤给先生,也是为了让先生多照顾你一些。” 女先生感激的看了桑王氏一眼,然后底气十足的对桑人杰说,“王爷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桑人杰皱眉,成熟稳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桑王氏却已经看出桑人杰的不耐,刚想开口说话,桑若玺就开口了。 “呵呵,你还要找我父亲要交代?要什么交代?你只是一个寡妇,还理直气壮地冲撞王爷?怎么?你这态度不会是想坐这的女主人吧?还是你觉得我母亲对你客气些,你就可以放肆了!” 桑若玺一番话快速又标准,众人愣愣的听完,这次老太太的脸色完全青了。 桑人杰的脸上也是一片难堪,别过了脸沉喝道,“玺儿!别胡乱言语!” 桑若玺言辞露骨,女先生哪里经得住,原本气红的脸更红了,只好低头不语。 看上去羞涩至极的动作,让桑王氏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女先生年纪不大,面容姣好,又满腹才华,最是吸引男人目光的……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我只是吃鱼,她一个外人凭什么跑来质问我?她算什么东西?还没有进门就想着管事?” 桑若玺声音更大了,已经带了哭腔,“母亲都没有说我,她凭什么骂我骂的那么难听!在学堂里也就算了,还跑到家里来骂我,她什么居心!难道我的名声差,就可以肆意让人践踏吗?我好歹也是当朝摄政王的嫡长女,她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都能当着我父亲的面这般辱骂我,冤枉我,以后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可以踩我一脚?” 这话太重了。 当朝摄政王的嫡长女何等尊贵? 摄政王的地位何其之高? 若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都这般轻辱桑若玺,那日后谁还会把桑家放在眼里? 桑家在京城还有何地位可言? 老夫人阴沉的看了女先生一眼,很快掩去眼中的杀意,面不改色的闭上眼睛,一副不管事的模样。 就算她再不喜欢桑若玺,桑若玺也是他们桑家第一任媳妇生下的原配嫡长女! 桑若玺再嚣张跋扈,再任性乖张,再令人厌恶,名声再差,那也是他们桑家的嫡长女! 打桑若玺的脸,就是打桑家的脸! 二者没有太大区别。 桑若玺的话字字如刀,刻在心头,仅仅几句,就让几人改了态度,这世上,当真有如此言辞如刀,巧言令色之人! 偏偏,这人还一脸“我委屈、我要坚强、我不哭”的可怜模样,眼泪垂在眼角,眼眶微红,仿佛受了极大委屈,更何况又是美人一枚,实在是让人看了于心不忍,我见犹怜啊! 桑人杰瞬间心软了,刚硬大佬脸上嫌少的露出温和的笑意,安慰道,“玺儿莫哭了……怎么的就突然想吃鱼了?” 虽是询问,至少语气好些,桑若玺就收敛了一些,委屈巴巴的开口,“那鱼看上去挺漂亮的,我看着喜欢,就吃了,可谁知到让先生寻了借口挑衅……但,我却恐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女孩子不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吗?更何况那锦鲤弥足珍贵,的确好看。 这个答案无懈可击,甚至,她还又意有所指的歪派了女先生……“不过一条锦锂,值得什么,我怕她是想借闹事儿的机会,来见父王您呢……” 女先生慌乱了起来,才想着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做王爷妾侍!真的!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这样想过……” “不想做妾侍,你还想做正妻吗!” 桑若玺恼怒的顶回去,“你这个人野心还不小,还想把我母亲挤下位,做一品浩命吗?亏我母亲还把你当做闺中密友!没想到你居然存了这样龌蹉的心思!就你这样的人,怎么教书育人!怎么配做先生!” 桑若玺娇俏的脸蛋气的通红,袖子一甩,气势正式爆发,眉间一股浩然正气溢出,双目锐利如鹰,逼得人不敢直视。 “我告诉你!你想别想!”气势如虹,锐如刀锋。 女先生一股火气上涌,指着桑若玺,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太不尊师重道了!” “尊师重道?你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哪有女先生跑到学生家里拿东西的?你不把我桑家放在眼里是不知礼数,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是不守规矩,我母亲如此对你是为良师益友,你却不尊重她!不尊师重道的,是你……” 桑若玺步步紧逼,削薄的唇轻启,更加刻薄的话刺的女先生溃不成军。 桑人杰身上的气息渐渐危险起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个女先生该如何处置。 “你如此目中无人了……”桑若玺轻笑一声,“我父亲是当今摄政王,代表着皇家体面,你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岂不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换句话说——” “你、想、造、反?” 一字一句,字字顿停。 女先生脸上血色全无,“不!你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大家有目共睹!”桑若玺不依不饶,一句话轻轻松松的把女先生所有解释扼杀摇篮。 那般的云淡风轻,那般从容不迫…… 刚刚那个差点哭出来的人是谁? 不好意思,她桑若玺不认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些人赶着上来恶心你,你不一下子拍死,她会更加过分的恶心你,所以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一次性解决掉! 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好吗? 哪有那么多时间和这些女人耗啊? 天天就各种作死,她不上去踩两脚都对不起自己好吗! 桑若珀和桑若琪星星眼:自家姐姐太威风太霸气怎么破?这气势,简直太吓人……他们堂堂小男子汉!都觉得头皮发麻,只想躲在姐姐身后…… 不过,躲在姐姐身后的感觉还挺不赖的! 不知何时,那个纤细高挑的少女已经成了两个少年心里的信仰,追随她的脚步,便是从这一刻开始,从此再也停不下来了吧…… 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今日这些话传出去,女先生难逃流言! 哪怕闹到皇宫里去,会怎么样,还不得而知! 桑王氏看事情越发不可收拾了,立马开口帮女先生说话,“玺儿年纪小,言辞严重了些,不知轻重,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不会当真的!” 桑王氏转脸一脸严肃的对桑若玺说,“玺儿,快些道歉!” 桑若玺冷笑一声,“难怪父亲总说母亲大度,今日总算知道母亲有多大度了!这个女人都要抢你正室夫人的位置了,你还帮着她说话!母亲可真是大度啊!居然容得下这样居心不良的人!” “你血口喷人!”女先生又是恼怒又是委屈的冲桑若玺喊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心肠就如此恶毒的诋毁先生,若是再不好生管教,恐怕以后就要无法无天了!” “我恶毒?”桑若玺逼近她两步,嘴角笑容不变,“我何时恶毒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先生为何恼羞成怒?不然先生怎么会流那么多汗呢?为什么会结巴呢?为什么有口难辩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心虚不是吗?”桑若玺的目光愈发冰冷,“我倒觉得你这样的先生,真的不适合教书育人!会把我们桑家的好二郎教坏的!” “玺儿!”桑王氏终于忍不住了,又畏惧桑人杰,只好温柔的劝说她,“别胡说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桑若玺毫不客气的挣脱开桑王氏的手,准备怼回去。 就听桑人杰温声对桑若玺道,“玺儿,你先回去吧,这些话不要说出去,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尽管欺负回去!” 桑若玺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桑人杰,然后安分下来,行了礼,心情颇好地带着三个娃潇洒的离去。 087.妾不如妻 人都打发走了,正院里,桑王氏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留下了一地的碎瓷片,精致的眉眼里含着滔天的愤怒和狠毒,语气狠厉的说道:“这贱胚子,居然胆子这么大。” 站在一旁的丫鬟恐慌的低头说道:“王妃息怒。” 桑王氏眼珠子瞪着站在身旁的丫鬟,语气凶狠的说道:“那个女先生也是个没用的蠢货,就连这么个贱胚子都降不住。” 丫鬟的腰弯的更低了,说道:“王妃,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没有必要为这点事情生气,不值得。” 桑王氏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抹暗光,低声说道:“对,这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这贱胚子迟早会落到我的手上,只要她在这王府里一天,我就能拿捏的住。” 而此时,已经回到了房间里的桑若玺,坐在榻上,双眼含着平静却又犹如暴风雨般的巨浪。站在一旁的丫鬟就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心里有点害怕惹到这位主子。 第二天,桑若玺起床之后穿戴好服饰,神色平静的往家学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女先生正拿着一本书在看,桑若璎,桑若琴等人已经到了。 桑若玺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踏着平稳的步子,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先生听到动静,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桑若玺进门的那一刻,屋外刚刚升起的太阳投射出的一缕缕微弱的阳光照射在桑若玺的身上,好似神女下凡,恍若天人。 女先生立刻就站了起来,一脸忐忑的望着桑若玺。 坐在位子上的其他人也都看着姗姗来迟的桑若玺。 桑若琬眼里闪过一抹不满,但是又没有办法直接去找桑若玺发泄。 桑若玺脸上带着丝丝笑意,望着一脸忐忑的女先生,扫视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众人,说道:“今天大家都来的这么早啊,要不是知道时辰,我还以为我来迟了呢!” 女先生抬头望了一眼面色平常的桑若玺,稳下心神,说道:“时辰还没有到,大小姐没有来迟。” 桑若玺点点头,走过去直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说道:“那就好。” 时间过得非常快,这一上午的时间女先生都在讲课,没有再找桑若玺的麻烦,就连话都害怕和桑若玺说上一句,害怕惹到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小姐。 这一天下课之后,桑若璎快速的走到桑若玺的旁边,脸上带着有些软弱的笑意,望着桑若玺说道:“大姐,这花园里的牡丹现在正是开得鲜艳,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桑若琴也走了过来,望着两人说道:“我早就听院里的丫头说牡丹开了,今天正是好天气,要不大姐就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桑若玺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个面上含着笑意的人,停顿了一下,说道:“好吧,今天天气也不错,我们就去花园里逛逛吧。” 桑若璎和桑若琴听到桑若玺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一抹欣喜,紧紧跟在桑若玺的后面,三人往花园走去。 桑若琬站在三人身后,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眼里的神色十分的恼怒,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心里恨恨的想到,这桑若琴和桑若璎这两人,什么时候和桑若玺那个贱人凑到一起了,还一起去看牡丹,这两个庶女配得上这正色的牡丹吗?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摆清自己的身份。 跟在桑若琬身后的丫鬟,看着自家小姐面色温怒的样子,低下头没有说话。 桑若琬走出家学之后,直接去了桑王氏那里。 而此时已经快要到花园的桑若玺等人,一路上带着淡淡的谈话,气氛十分的祥和。 走到王府花园的时候,桑若玺看着花园里竞相绽放的牡丹,眼里闪过一抹欣赏,这个时候的牡丹倒是开得十分的好,恨不得将自己身上全部的美丽绽放开来,让路过的人欣赏。 桑若璎和桑若琴两人面上带着欣喜的走到开了的牡丹的旁边,看着这美丽的牡丹花,眼里闪过一抹羡慕。 桑若璎轻声呢喃道:“这牡丹真的很美,可惜我配不上。” 桑若玺看着面色带着点点失落的桑若璎,脸上闪过一抹轻笑,说道:“配不上?有什么配不上的,好花当然要陪美人,再说了你长得又算不上难看,又怎么能说配不上这牡丹呢!” 桑若璎脸上带着一抹失落,抬头望着桑若玺说道:“大姐,我是庶女,又怎么配得上这嫡妻配得上的牡丹呢,就算我以后嫁人,估计也只能做他人的妾室罢了,这属于正妻的大红色,我恐怕一辈子都配不上了吧!” 站在一旁的桑若琴听到桑若璎的话,脸上也闪过一抹失落。 桑若玺看着两个面上带着丧气的两个人无奈的说道:“身为摄政王府的小姐,你还怕以后穿不上这正色吗?只要嫁的不是高官富贵,身份稍微低一点的,你们还怕这摄政王王府小姐的身份不能让你穿上这属于正妻的正色嘛!” 站在一旁的桑若琴听到桑若玺的话抬头望着桑若玺说道:“可是嫁到身份低等的人家,这身份也会比别人低一个档次的。” 桑若玺面色带着一点点严肃的望着桑若琴的脸,语气深沉的说道:“身份再高又能怎么样,嫁过去之后被正妻压在脚底下,整天欺辱,做了个别人看不起的妾室,就连正式的场合你们也不能随便出席,这样的妾室难道还值得你心心念念爬上去吗?” 桑若琴听到桑若玺的话,面色尴尬的低下了头,心里有点不赞同桑若玺的话,嫁到身份等级高的人家做妾室,比起身份低的普通官家的正妻要风光的多了。 桑若玺看着面色明显听不进去自己话的桑若琴,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高官后院里的小姐同、、,从小就和一些高官子女混在一起,难免有些想要攀比的心思,想要一时改过来恐怕是不容易了。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桑若璎,紧紧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这王府里,庶女的身份就一直压着自己,难道自己这一辈子都要为庶为妾吗?大姐说的话也对,虽然身份不高,但好歹也是正妻啊!没有其他女子压在自己头上,自己的子女生下之后也会拥有嫡女,嫡子的身份,这样好像是要比嫁到豪门作妾要好些。 三人静静的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走到花园的亭子里面休息,毕竟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不急着回去。 而此时,早已经到了桑王氏房间里的桑若琬,正趴在自己母亲身旁,一脸委屈的看着桑王氏抱怨道:“母亲,这桑若玺最近愈发的欺负我了,就连桑若璎和桑若琴这两个人都向着桑若玺那个贱人了,他们都欺负我。” 桑王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委屈的向自己抱怨,眼里含着一抹暴风雨般的气愤,然后沉下心思,低头望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桑若琬,伸手抚摸着桑若琬的头说道:“有母亲在呢,桑若琴和桑若璎这两个人都被母亲捏在手上,既然他们惹你不快了,母亲就好好的为难她们一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帮着桑若玺那个贱人欺负你。” 桑若琬一双细细的眉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然后抬头望着桑王氏说道:“那桑若玺呢?” 桑王氏看着桑若琬恨恨的说道:“那个贱人的以后还不是捏在我这个当家主母的手里,有母亲在,你还怕那贱人超过你不成。” 听了桑王氏的话,桑若琬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然后趴在桑王氏的腿上,心里想到,对啊,就算这桑若玺再厉害,但是自己还有母亲呢,母亲身为当家主母,还斗不过一个失去了生母的小姐嘛,这桑若玺以后想要超过自己,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不可能啊! 站在房门口没有进去的桑若珀,听着里面自己母亲和姐姐的对话,皱眉皱了起来,心里闪过一抹不满,自己记得大姐桑若玺好像没有没有惹到过母亲和姐姐吧,怎么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居然这么不能容忍大姐呢! 年纪还小的桑若珀心里没有多少弯弯绕绕,只知道凭自己的感觉判断对错,现在桑若珀的心里明白,这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是想要针对大姐了,而且还是毫无道理的针对。 桑若珀眨了一下眼睛之后,转过身就离开了房门口,没有再进去,自己现在不想进去,不想看到这两人不讲道理的面容。 待在花园亭子里面的三人,此刻已经分头准备离开了。 桑若玺带着丫鬟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边走边问道:“今天小厨房里准备了什么午膳?” 跟在桑若玺身后的丫鬟,回答道:“回小姐,都是些小姐爱吃的,小厨房今天特意跑到外面买了新鲜的食材,就等着做一桌子好菜等着小姐回去用呢。” 桑若玺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脸上带着一抹满足,脚上的步子都加快了不少,快速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跟在桑若玺身后的丫鬟,看着自家小姐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有吃的,自己小姐就这么开心,还真是很好满足呢! 088.孤立的耻辱 从桑王氏那里出来,桑若琬心情颇佳,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就连路边的花儿看着,似乎都好看了许多。 柔美的小脸一抬,正巧看见还未走远的桑若珀。 桑若珀呢,走着也是心神不宁,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和姐姐会对大姐有这些意见。 “弟弟!”一声唤,桑若珀回头。 “呃,是二姐?你唤我有事吗?” “怎么,没事还不能跟自家姐姐聊聊天嘛!”桑若琬温柔笑笑,声音灵动轻快,丝毫不见戾气的样子。 桑若琬总是温柔地笑着,眼里有叱责的关心也有宠溺的纵容。 可是偏偏桑若珀听了方才她和母亲的话,总觉得不对,所以不太想接话。 桑若琬便自顾自的往自己想说的话引上去。 “姐姐听人说,你最近似乎和大姐走得近了,那也是挺好……只是你要知道,大姐的名声……”桑若琬顿了顿,眉头轻轻皱起。 “桑若玺是我们府的嫡长女,应该温婉大方,可她目中无人,冲撞先生。”桑若琬皱着眉,神色间满是心疼。 桑若珀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住口,任她说去。 “这还算不得什么,毕竟这已是常态了,但是她之前却对你大打出手,不念血缘至亲……”桑若琬说着为桑若珀不平的话,却被打断。 “行了,”桑若珀微微皱眉,后又舒展开来,“其实大姐没你说的那样不好,你好好看看就知道了,大姐打我也是我有错在先,还有就是……”桑若珀好似微微苦恼了下,又说,“我不会把你的话说出去,你自己也要懂得分寸。” 说完,桑若珀转身就这样走了。 桑若琬站在原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现在这个弟弟居然会对自己这样说话。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现在都向着桑若玺!”无人看她表演了,桑若琬的真面目也就显现出来,不再装可怜。 可是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心中愤恨委屈更甚,狠狠地一跺脚,桑若琬也离开了。 “大姐?”午膳过后的桑若珀正要往家学走,偏头看见那几人间正前方的一位,愣了一瞬叫道。 跟身边几人谈笑着的桑若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桑若珀欲言又止,又不自在的样子,挑眉问道,“嗯?怎么了?” 桑若珀想着之前桑若琬对自己说的话,顿了顿,答道,“啊?没事儿!”说着挠挠头,傻气地笑了笑。 一旁的桑若樱摇摇头,“你啊,你刚瞧见……你之前不是跟二姐姐在一起吧?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这里四通八达,拱门一个挨着一个。 这条路上的,在那条路上瞥一眼就能看到。 “呃……”桑若珀眨眨眼睛,一时语塞。 桑若玺看他的样子,皱眉问道,“她欺负你了?” 这女人难道丧心病狂了?自己嫡亲弟弟竟也欺负? “没有没有!”桑若珀看大姐眉宇间竟拢着丝丝杀气,不禁赶紧否认,“二姐姐就是跟我聊了几句,我一时不太习惯跟二姐相处啦!” 身后几人缩了缩脖子,不明白哪里来的冷气。 桑若珀的说法好像也说的通,但是其他人信了,不代表桑若玺这个眼睛锐利的人也那么容易信服。 桑若玺眼睛微眯,笑着问,“真的?” “真的!”桑若珀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吼,感觉恨不得发誓的样子。 二姐的事情不能说!二姐只是对大姐有些误会,要是因为自己家里有姊妹们结仇,他就罪过了! 但其实,桑若珀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说,这二人的仇也是注定了的。 “好吧。”男孩子有点秘密未尝不可,她也就不强求。 伸手拍拍桑若珀的肩膀,说道“那跟大姐一起走吧,去学习了。” 说完,桑若玺就走到了前面。 桑若珀看着大姐的背影,愣头愣脑地笑了笑,其实大姐人很好,根本就没有那个谁说的那么坏嘛,而且虽然好像很粗心,但是也满温柔的耶。 想着,某小迷弟就屁颠屁颠跟上前面那人了。 进了家学,府中几个子女嬉笑间纷纷坐下。 先生还没来,这几个又都是年轻正闹腾的时候,哪里坐的住,于是就开始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 突然一阵安静,推门进来的桑若琬有些尴尬。 众人都是被声音惊着,转头看去,所以一时间,所有眼睛都望着门前之人。 看到不是先生,大家也就没什么了,转回过头,继续玩乐的玩乐。 倒是桑若琬,原本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她,她觉得尴尬,但是脸上婉约的笑容不变,可现在被无视,倒是尴尬之中又羞愤起来了。 若是往日,肯定会有人过来问候自己,再不济也会打个招呼给自己让座,而现在,她居然被无视! 可作为大家闺秀,又怎么能直接说这群人目中无她,只好保持柔和的表情走进来。眼神流转,目光定格在一个自始至终紧盯她的人身上。 是桑若玺。 她分明是悠闲地坐着的,却眼神如剑般锐利的不敢直视。 桑若琬身子一颤,被桑若玺那骇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凉。 她那是什么眼神?自己又没怎么得罪她! 这个时候,桑若琬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说别人坏话的了。 低头垂眸,桑若琬不去看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位置靠近门口,其他所有人都玩在一起,唯独自己孤零零一个,桑若琬顿时感到一阵羞辱。 这都是因为桑若玺这个人!因为她自己才会被这样孤立! 恨意心中起,桑若琬转头看向桑若玺那边。 不曾想,她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看,桑若婉被盯得有些慌,因怒气而起的气势刹那间就没了。 连忙看向她旁边坐着的桑若珀,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话说出去了?不是说不说的嘛! 再回过头来看时,桑若玺已经不再看她,那自在的笑容,谈笑风生的自如,仿佛刚刚都只是错觉而已。 桑若琬安下心来,低着头想,桑若玺应该只是看看,没事的。 二人都没说话,暗里却暗流涌动。 此时,女先生推门而进,屋里的吵闹渐渐安静,桑若玺复去看桑若琬,唇角笑笑。 这个女人果然对桑若珀说了什么,不过桑若珀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和伤害,她也就不再追究。 否则,她绝不允许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再有能力待在这里下去! 日徐徐而落,天色渐渐近晚。 家学结束,桑若琬单独走在小路上,暗暗思索。 桑若玺就算是现在人缘好了起来,也只是一时罢了,她就不信,自己建立了那么久的形象,还比不过一个她! 更何况,她还有娘支持着,凭什么会比不过她! 但是桑若琬又想到,桑若珀明明是自己弟弟,却跟别人那么亲昵,还对自己避如蛇蝎,她心里的不甘又多了一层。 手气愤一挥,桑若琬向着桑王氏的院子走去。 一定想跟母亲商量个实质性的方法!打垮桑若玺! 桑若琬还没到院子呢,这边又迎面走来了桑人杰,看这方向,应该是刚从桑王氏那里走出来的。 “爹爹安好。” “嗯。”桑人杰应着,垂眸看见自己女儿面容姣好,又有大家闺秀之风采,颔首之姿无可挑剔,当即心下舒服了些。 “琬儿啊,你虽不是嫡长女,可你知书懂礼,若玺如果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帮衬着些。”桑人杰语气淡淡,不怒自威。 “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会帮大姐改正!”桑若琬柔柔地回答,颔首点头,一副乖巧温婉的大小姐模样。 桑人杰自然是满意地“嗯”了一声,径直离去了。 桑若琬复抬起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咬紧唇。 要她帮助桑若玺?哼!她巴不得她形象尽毁遭人唾弃! 双手提起裙摆,桑若琬朝着桑王氏院内走去。 “娘……”桑若琬进来,就看见桑王氏一人坐着,若有所思。 “怎么来了?”桑王氏抬头问道。 桑若琬想了想刚刚父亲好像来过,便问了下,“刚刚父亲来,可是有什么事?” 桑王氏脸色顿时不是太好,“没什么!还不是要你娘我,多教育好桑若玺,不要让她毁了桑家名声。” 桑若琬嗤之以鼻,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毁都毁了,还想干什么!” 声音细小,桑王氏没听清一个字,“你说什么?” “娘!”桑若琬赶紧摇着桑王氏的胳膊,泫然欲泣。 “娘不是说,您是嫡母,女儿不用担心了嘛,可是现在,女儿分明毫无地位了!” “什么意思?”本就心烦的桑王氏没怎么认真听,随口问了一句。 “女儿,女儿都被他们几人无视了!”作为一个以前几乎受尽宠爱的人,对于桑若琬来说,现在这么说,几乎是对她的侮辱。 “被无视?桑若玺当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桑王氏疑问道。 自己的女儿分明很招人喜欢,桑若玺难道还能左右人的心不成? “可不是嘛!现在那几个人天天跟在桑若玺后面,而且桑若玺还瞪我,好像我欺负她了似的,可是分明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 桑若琬从未想过,桑若玺身为嫡长女,宠爱本身就应该全是她的。 可现在,她只是忿忿不平,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桑王氏抬头看着拉住自己袖子的女儿,低斥了一句,“行了,看你这现在,像什么样子!” “是……”桑若琬虽然不服,却也颔首答应着。 “娘知道你委屈,但是不论如何,你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女儿知道了……” 女儿怎么样错,要怪也只怪自己大意,对桑若玺的评价太低,以为一个女孩而已,又被养废了,掀不起风浪,却忽略了,她是嫡长女。 更没想到这么久的“栽培”,桑若玺非但没有嚣张跋扈,反而变得伶牙俐齿,大气胆大。 可她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089.桑王氏的忧虑 房间榻上,面色带着点点温润的厉色的桑若玺,伸手拿了一块梅花猪油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双目带着丝丝的沉思望着不远处的花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明玉看着自家小姐出神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这小姐在想些什么啊? 桑若玺此刻,心里想着这摄政王府的一些事情,看这几天的情况来讲,这桑若琬在众人前的形象虽然没有完全破灭,但是好像也被孤立的差不多了。 桑若琴和桑若璎两个,现在更自己的关系看起来已经比较和睦了,这桑若璎胆子比较小,但是并不像桑若琴一眼虚荣心比较强,就是这胆子太小了一点,天天在王府里被人欺负。 或者,她可以更进一步…… —— 桑若珀走在路上,满脸的沉思,稚嫩的眉头紧皱着,心里十分的烦躁,怎么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居然会这么针对大姐? 年幼的桑若珀对于这些女人间的恶恩怨并不了解,在他的心里,只希望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能够对大姐好点,毕竟自己夹在两方人中间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桑若珀刚走到房门口,脚下的步子就停住了,没有进去。 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响之后,桑若珀心里一横,转身往桑王氏所在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被关了紧闭,待在房间里的桑王氏一想到刚刚桑人杰让自己好好管教桑若玺的话,心里就生出一股烦躁。 脑筋一转又想到了刚刚桑若琬的话,桑王氏眼里的愤怒和不满有暴涨了几分,看来这桑若玺不能留太久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能,让桑若玺再王府里的形象变得更加差呢! 桑若珀走到桑王氏院子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之后,呼了口气,往院子里走去。 走到房门口之后,看见里面的桑王氏正坐在榻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但是桑王氏脸上的沉重和愤怒,桑若珀年纪虽然小,但是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桑若珀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带着笑意迈过门槛往里走去,喊道:“母亲。” 桑王氏抬头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进来了,脸上的表情这才温和了一点,望着走过来的桑若珀笑着说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最近功课学的怎么样啊?” 桑若珀坐到桑王氏的旁边望着面色温和的桑王氏回答道:“功课都已经做好了,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母亲。” 桑王氏望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还是你听话,知道孝顺母亲,不像你大姐,整天就知道给母亲找麻烦,母亲简直就是为她操碎了心啊!” 桑若珀看着桑王氏,嘴边的话半响说不出来,然后神情犹豫的说道:“母亲,其实大姐也没有那么糟糕,只要没人惹大大姐,大姐也不会随便找人麻烦的。” 桑王氏听到桑若珀居然为桑若玺说话,心里顿时一咕噜,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和愤怒,但是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是嘛,什么时候,你和你大姐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桑若珀望着桑王氏说道:“我最近和大姐相处了一会儿,发现大姐也没有我原来想象中那么糟糕。” 桑王氏望着桑若珀脸上平静,心里十分的愤怒,怎么自己的儿子现在也向着那个贱人了,心里虽然愤怒,但是面上桑王氏还带着笑容,伸手将桌上的糕点推到桑若珀面前,笑着说道:“这是小厨房今天刚做的糕点,你尝尝。” 桑若珀点点头,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嘴边慢慢的吃着,看着面色温和的母亲,桑若珀心里还是比较安心的,看起来母亲对大姐的意见也不是很大。 相比桑若珀心里的安心,桑王氏此刻的心里却十分的不安。 等桑若珀吃完糕点离开之后,坐在榻上的桑王氏越想越生气,站在一旁的丫鬟眼睛瞄到自家王妃脸上的神色,心里直打鼓。 果不其然,半响之后,桌上还没有被桑若珀吃完的糕点一下子被桑王氏一把扫落到了地上,一地的狼藉也掩盖不了桑王氏脸上犹如黑墨一般的漆黑,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就像是地狱被放出来的鬼厉一般的凶狠,双眼凸出的像两颗圆球一般让人感到浑身泛着凉意。 站在一旁的丫鬟浑身一抖,差点瘫倒在地上。 桑王氏望着地上的狼藉,一手撑着桌面狠毒的说道:“桑若玺,看来我必须要动手了,你让你挡了我的路,你就别怪我狠心了。” 此时,躺在床上睡午觉的桑若玺舒舒服服的沉睡在睡梦之中,对于外面的纷扰此刻完全全部给忽视了。 夜过的非常的快,黑夜掩盖住了白天的纷扰和光明,夜色犹如一张漆黑的薄纱掩盖住了全部的黑暗和肮脏。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微微的照进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的桑若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被阳光刺痛了双眼的桑若玺伸手挡住自己朦胧的双眼,在床上翻了个身,半响之后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站在房间外面的明玉听到动静,敲了敲门之后,推开门缓缓的端着盆走了进来。 将水放下之后,明玉望着睡眼朦胧的自家小姐,走过去帮桑若玺将衣服穿好。 桑若玺走到水盆边上,接过明玉手上的毛巾,梳洗了一下,然后漱了一下口,走到梳妆台面前让明玉给自己梳妆。 明玉知道自家小姐喜欢简单的发髻,所以也没有弄得特备麻烦,半响之后,桑若玺走到桌子面前,看着满桌的早膳心情顿时变得好了很多。 一大清早就有这么多好吃的,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来气。 桑若玺直接拿着勺子,将面前的燕窝粥吃的一干二净,微微垫了一下肚子之后,然后立刻放开了肚子吃了起来,一桌子的早膳最终被桑若玺消灭的差不多了。 桑若玺吃好之后,带着明玉前往家学。 到了家学之后,桑若玺坐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懒散的看着前面的先生。 看着滔滔不绝的女先生,桑若玺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果然是只要将别人给欺负到头了,他人自然就不敢再欺负你,是个人果然就要成为强者,否则就要被人给压在脚下,永远无法翻身。 下课之后,桑若琴和桑若璎跟在桑若玺的后面离开了。 桑若琬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股子闷气。 站在不远处看着桑若琬的桑若珀,见自家姐姐面上不满的神情,眼神变得有些灰暗,转过身没有和桑若琬打招呼就离开了。 桑若琬看着桑若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居然跟自己如此生分,苛刻到就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桑若琬越想心里越委屈。 闭了一下双眼之后,风尘仆仆的好像要去杀人一样的离开了。 站在家学门口,桑若琚看着几个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狭长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笑意,转身就离开了。 桑若琬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桑王氏的院子里,望着一脸平静的桑王氏说道:“母亲,这弟弟现在也向着那个桑若玺了,对我这个亲姐姐都没有对她亲近了,女儿都被欺负的在王府没有容身之处了。” 桑王氏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现在有点偏向桑若玺那个贱人,但是面对女儿的抱怨自己,却不能明面的讲出来,否则自己这女儿还不闹腾死啊! 桑王氏望着桑若琬轻声温和的说道:“哪有这回事,你和珀儿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桑若玺是什么人?怎么能和你比,你和珀儿身上可是流着一样的血啊!” 桑若琬眼里闪过一抹愤恨,语气里含着委屈的神情说道:“可是,现在弟弟对我的态度实在是让女儿寒心,我在这王府都没有存在的余地了。” 桑王氏双目含着不满的望着桑若琬,语气严肃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是这王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贵,这王府里有谁敢说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桑若琬听到桑王氏有点强硬的语气,慢慢的低下了头。 桑王氏看着桑若琬柔弱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拉过桑若琬纤细的手说道:“怕什么,你有母亲,她桑若琬有什么?以后在婚事上母亲保证你一定比桑若玺高一个档次,就算桑若玺现在再怎么张狂,她的婚事那不是还捏在母亲的手里嘛!保证越不过你去,到时候你就死死的把她压在脚下,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 听到桑王氏的话,桑若琬此刻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抬头一脸委屈和较弱的望着桑王氏说道:“那母亲可要说话算数,现在我被桑若玺欺负成这个样子,这以后女儿要是还被她压在较小,女儿就没脸活了。” 桑王氏听了桑若琬的话,连忙伸手安慰桑若琬。 等桑若琬的心情好点离开之后,原本眼里含着温柔的桑王氏眼里立刻就露出了狠毒的神色,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就连珀儿都跑到了桑若玺那一边,看来我真得想想办法,好好治一治这桑若玺了。 一想到桑若玺现在的样子,桑王氏就皱起了眉头,现在要想治这贱人,自己还真是没有办法,到底要怎么做了。 桑王氏坐在原地沉思了起来。 090.解 禁 桑王氏沉思许久,心中总有一口气堵着,自己的女儿老被人欺负冷落这可不行,看来现在自己,要为女儿做些什么了。 晚上,摄政王忙碌了一天刚刚回来,便听见侍卫说王妃求见,不禁眉头一皱道:“王妃不是在禁足吗?” 那侍卫也不清楚,只得说道:“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听外面丫鬟说王妃想要见王爷。” 桑王氏自知自己在禁足,所以并没有亲自来,而是让丫鬟来说,可见她还记得自己在禁足。 摄政王听完想了一下说道:“让王妃过半个时辰再来,本王还有文书要看。” 那侍卫抱拳:“是。”便匆匆去告诉那丫鬟。 丫鬟在外面等的鼻尖都红了,正在翘首以盼的时候,就看见刚刚拜托的侍卫跑了过来。 丫鬟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侍卫摇摇头说道:“王爷让王妃半个时辰之后再来,王爷还有文书要看,不得打扰。” 一番话说的丫鬟一愣,然后便感激道:“谢谢侍卫大哥了。那我先走了。” “嗯。”侍卫面无表情的点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丫鬟一路小跑回去,桑王氏正坐在屋子里焦急的等着。 “怎么样了?”桑王氏见丫鬟跑的气喘吁吁,便拉着她回屋问道。 “回王妃,王爷说让王妃半个时辰之后去见他。”丫鬟老实的回答。 桑王氏脸色微变,问道:“那王爷现在在干嘛?” “王爷现在在处理文书,听侍卫说打扰不得,所以奴婢这才回来告诉您半个时辰之后,再去见王爷的。”丫鬟低眉顺眼的说着,生怕桑王氏一个不高兴就拿她出气。 桑王氏听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王爷不是不愿意见她,而是忙,没空见她。 “去通知厨房炖一碗补汤,我待会要亲自端给王爷。”桑王氏挥手,丫鬟便下去了。 此时此刻,桑若玺正趴在床上看明玉买回来的小话本,上面讲了一个秀才,在进京赶考的时候被人打劫,剁了钱财,耽误了大考的时间,一时想不开要自杀,结果遇见了一个山寨女大王,对他一见钟情,急忙拦下要自杀的秀才,询问怎么了,秀才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说给女大王听,女大王见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如此欺负,便带人去找了打劫秀才的那伙人,分分钟杀了个干净。 但是秀才被吓坏了,自幼读书从未见过这番场景,在浑浑噩噩的与女大王过了几天后,秀才便连夜逃下山,上报了官府。 官府得知此事连忙派兵前来剿匪,由于山寨人少,打不过官府的人,女大王很快就被抓,没几天就要被问斩。 问斩当天,在众多围观百姓的双眼下,女大王哭着问秀才:“你当真不爱我一分?” 本以为能感动那秀才,谁知那秀才却说:“我从未爱过你,一直以来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而且你作恶多端,我举报你有功,过几日还可以去补考,何乐不为。” 女大王听完,心如死灰,被绝望笼罩,刽子手手起刀落,女大王人头落地,只是天上突然变了天,一道天雷猛然劈下,带走了人群中秀才的生命。 桑若玺一直看到这里,不禁啧啧叹道:“这人啊,就是不知足,明明这女人对这秀才那么好了,可是这个秀才偏偏还不懂女大王的心,最后还害人害己。好大一出狗血哦!”明玉在一边听着,不明所以,桑若玺便把故事的大概讲了一遍,明玉听完愤愤道:“这不就是白眼狼嘛!人家救了他,他不感激就算了,还害死了人家!活该死了!” 见明玉那么气愤,桑若玺笑到:“那只是话本上的故事而已,现实中哪有那么容易会遇到。” “我的大小姐,万一呢?”明玉翻了个白眼,桑若玺合上话本,伸了个懒腰道:“睡觉睡觉。” 明玉见她困了,也不说些什么了,吹灭了蜡烛,便去了外屋。 而另一边,厨房的汤已经炖好了,半个时辰差不多也快到了,桑王氏便小心翼翼的端着补汤,去了书房。 “王爷,王妃来了。”侍卫的声音将摄政王从沉思中惊醒,他甩甩头道:“让她进来吧。” “是。王妃请进。”侍卫替桑王氏打开门,桑王氏便轻手轻脚的端着补汤进去了。 “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忙,也不休息休息。”桑王氏一边说一边将补汤端到摄政王面前,摄政王看着面容稍有憔悴,但是又精心打扮的王妃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端起汤慢慢喝了起来。 “王爷舒服么?”桑王氏站在摄政王身后,慢慢的帮他按摩肩膀,摄政王头疼道:“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王爷吗?”桑王氏做成一副伤心模样,摄政王却不吃这套,直接说道:“有事快说,我这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处理。” 桑王氏听了一愣,便说道:“王爷,您知道若婉现在处处被人排挤吗?” “为何?”摄政王不解,这个女儿为何会处处被人排挤? “就是因为之前被若玺欺负的,现在谁也不理她了。”桑王氏说的都快落泪了。 “妾身不是来告状的,妾身只是想告诉一下王爷,让王爷多多留意他们姐弟几个,不要老是冷落了若婉,若婉虽然脾气温和好相处,便总归还是个年轻女孩儿家,在是脾气好,老是被人这样对待,心里也不会舒服的。”桑王氏拿起手帕假意擦眼泪。 摄政王听了觉得这根本就说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至于为什么大家都不理桑若婉,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像桑王氏说的,被桑若玺欺负。 想起桑若玺,摄政王眼里又流露出一丝不明的情绪,对于桑若玺,他这个做父亲的,总是感觉亏欠了她许多。 叹了口气,摄政王说道:“我知道了,等我有空会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别忘了你还在禁足。” 听摄政王这么一说,桑王氏心中一凉,赶紧道:“王爷,妾身正是知错了才来找王爷的。” “你当真知错?”摄政王有点不太相信,毕竟上次她对桑若玺的态度太过分了。 “妾身真的知错。”桑王氏捂着帕子轻声的流泪,摄政王见她这个样子,便问道:“你知错在哪里?” “妾身知道,以前是妾身不好,对若玺过于严格,管教太严,让若玺有压力才不高兴与妾身相处,处处针对妾身的。妾身保证,从今以后,妾身定会像对待若婉一样对待若玺的,定不会让她不开心或者受委屈的。”桑王氏的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泪眼婆娑的看着摄政王,将自己的心思全表明出来,让摄政王看见自己诚心的一面。 摄政王怎么又不会听出,桑王氏在认错的同时,也不忘在话语里刺桑若玺几分,但是碍于他们夫妻几十年了,摄政王便忍着没有出声。 “王爷,妾身说道就一定会做到,还请王爷,解了妾身的禁吧!”桑王氏哭的可怜,就好像禁足这段时间她受尽了委屈一般。 摄政王看着她哭了一遍又一遍,才说道:“如果你日后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做,好好对待若玺他们的话,便解禁吧。” 桑王氏一听,正要高兴,又听见摄政王说:“但是你若做不到,那日后的惩罚一定会比禁足还要严重!” “妾身知道,王爷教训的是。”桑王氏为了现状只能低伏做小,什么事全听摄政王的。 “本王是念在你我夫妻几十年的份上,才没有对你以前恶劣对待若玺的事情计较,若真要计较起来,你这个做长辈的,可能还要亲自去若玺面前赔礼道歉。” 摄政王为了让桑若玺以后能过的好些,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样既可以警告桑王氏依旧蠢蠢欲动的想法,还可以让她明白,桑若玺在他摄政王心中的分量。 桑王氏又怎么会听不出摄政王要说什么,赶紧道:“多谢王爷,妾身日后定会好好对待若玺的。”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文书没有处理完。”摄政王见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便让桑王氏回去休息。 “那妾身告退,王爷还要注意身体。”桑王氏柔声说着,便离开了。 桑若婉得知自己母亲去见父亲了,就猜到母亲肯定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了,便没有睡觉就来桑王氏这里等桑王氏回来。 桑王氏此刻心中还是不甘,但是摄政王的话已经放下了,以后就不能明目张胆对桑若玺不好了。 推门进屋子,看见桑若婉在等她,便问道:“婉儿怎么还不睡觉?” “女儿自然是在等您回来啊。母亲,您见了父亲,父亲都说了些什么?”桑若婉很期待摄政王说了什么。 桑王氏听了小声道:“你父亲很不高兴,说会好好了解这间事情的,你最近就不要去惹桑若玺了,免得惹你父亲不高兴,娘好不容易解禁了,可不能再被禁足。” “知道了,母亲。”桑若婉见事情有些严重,便乖乖点头。 “回去歇息吧。”桑王氏作出一副很累的样子,桑若婉自知母亲累了,便回去了。 091.冲 突 近日来,因桑王氏解禁,西北候府过的到还算平静,这一日,桑王氏同桑若婉一块儿,到老夫人那里去问安。 方进得门来,便见桑老夫人端坐在那儿,脸色欠佳的望着两人。 桑王氏一怔,忙面带笑容的看着老夫人问道:“母亲,今日,媳妇儿瞧你这脸色可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坦,是否请个大夫来家里给您看看?” 桑王氏说罢,便见老夫人唉声叹气的就是不言语,淡度冷淡,心中不由轻哼,如若不是为了婉儿日后的前程,谁在这陪你……只是,心中这般,面上却还要陪笑。 听着媳妇这般安慰,老夫人心里到舒服了些许,抬头看着桑王氏,她道:“我无事,只是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桑王氏忙摆手,一脸感激的望着老夫人,起身亲自倒了茶,缓步端着给老夫人…… 桑老夫人叹口气,又道:“这些日子不知怎的,那死丫头居然变化的如此快,竟让你我……唉……” “可不是吗?”桑王氏亦点点头,哀怨的叹口气。而此刻,桑若琬见母亲使了眼色过来,便低低的抽泣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老夫人耳朵里,她一听辽女哭了,便开口问道:“好婉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老祖宗,老祖宗给你报仇。” 说着漂亮话,桑若婉依旧抽泣,老夫人见此茶杯都放了下来,看着桑婉儿道:“丫头,乖,不哭,到祖母这里来。” 桑若婉顿时哭的梨花带雨,抬头看着老夫人,终归不言语,还是桑王氏用帕子擦着眼睛叹息着道:“母亲,你是不知,我禁足的这些日子,婉儿可受苦了。” 老夫人顿时看向了桑王氏,也知没了母亲的庇护是何滋味,心里有了算计。 伸手拍着桑若婉的后背,保证道:“好了,好孩子,不哭,祖母知道是如何了,等过些日子,这事儿缓过去,祖母找个机会替你报仇。” 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她望向桑王氏道:“你近日回回娘家……”诉诉苦吧…… “哎,母亲,媳妇知道了!”听老夫人的话,桑王氏连忙点头。 得了保证,桑若婉亦收了泪,只是依然还在哽咽,老夫人一直拍着她的后背,一脸的心疼。 桑若婉用帕子擦着眼泪,道:“祖母,婉儿不是不懂事,只是……唉,今日来您这儿之后,婉儿来想同弟弟好生聊聊,让他陪着婉儿和母亲来看您……可是,弟弟好像被大姐给蛊惑了,根本不肯同我回来,只愿陪着大姐,竟不愿来看祖母……” 这话一出,老夫人心中震惊,皱眉望着桑若婉,她大声道:“婉儿,这话可是真的?” “婉儿怎么敢欺骗祖母?”桑若婉连忙点点头,桑王氏眼中更加不甘的道:“母亲,您不知道,柏儿不知为何,一直跟着那玺儿,他都不曾回院里,日常问安都不曾有了。” “竟是如此?”老夫人眼中闪现出一丝惊讶,厉眼看着两人,心头琢磨……看来,这桑若玺当真是学乖了,知道她这里行不通,竟开始蛊惑府里男丁…… —— 桑老夫人那里如何暂且不说,只说桑若玺,她院中如今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坐在外室中,明玉哈哈大笑,声震九宵,“小姐,你又输了,奴婢可要罚您了……”她说着,眉飞色舞的将布条贴在桑若玺额头。 不错,这几人竟是在玩色子,且还是桑若玺教了!! 刚刚学会的明玉兴致高涨,赌运极强,当真是玩一把赢一把,把自作孽的桑若玺赢的一脸苦涩,都不知明玉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了。 玩了一上午了,居然一把都没赢过!!桑若玺皱着眉,“不成,在来……”她说着,声音不大,却让一步刚迈入屋门的摄政王听了个正着。 皱头微微蹙着……看来玺儿自从在葛府上受伤后变了好多,人精明了不说,到还会拢络人心了……听到丫鬟的话,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旁,侍卫轻声问道:“王爷,要不要推门进去看看?” 摄政王点点头,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他抬头便看见,桑若玺那名叫明玉的丫鬟,正坐在上床上,脸上被贴了无数的白色的带子。 刷刷的把脸上的带子给揭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来人,明玉怔着,好似没反应过来,好半晌儿,才脸色煞白的突然跪在地上。 小脸紧绷着求饶道:“王爷,这,这……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带小姐学这个。” 坐在床上的桑若玺也终于缓过神儿来,抿唇看着摄政王,使了个眼色给桑若琴。 桑若琴起身,下床,脸上那害怕的模样,让桑若玺一脸无语。 看来这小妹妹胆子着不大嘛,桑人杰还没说什么的,便吓成这般……桑若玺无语的撇了撇嘴,但桑若琴却没有她这胆量,而是恭敬的弯着身子,小声道:“父亲,这,琴……琴儿错了。” 摄政王不曾想他们几,大白天的居然关着赌钱,顿时恼怒的甩袖道:“桑若玺,给本王跪着。” 桑若玺听到桑人杰唤自己,一点不吃惊的安稳起身,顺滑跪在地上,随着她的动静,桑若柏,桑若琪亦下床跪在了摄政王脚边。 突然,桑若玺皱着眉头‘哎呀’一声,摄政王低头看着她道:“你这是又怎么了?还不快快给本王跪好了。” 瞧着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的几个儿子,摄政王使了个眼色给侍卫,只见侍卫手飞快的就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没收了。 过了好一会,桑若玺捂着头喊道:“哎呀,明玉快,快请大夫来,我头疼,今日怎么了,头这般疼。” 摄政王见此心中叹口气,知晓桑若玺拿身体做伐子,却终归还是碍着长公主,无法罚她,便让明月扶着她躺在了床上 眼神撇了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用小兔子般委屈的眼神看着他的儿女,桑人杰眉头一邹,几人顿时底下了头。 跟着大姐这么常时间,他们多少也学会了些无赖的手段,摄政王别无他法,只得摇头道:“算了,你们都起来吧,罚你们在自己院里禁足一天,除了上学,任何事都不准出来,另外抄写孝经十遍,可听懂了?”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几人赶紧点头,连忙起来,连头都没回,竟然就离开了……到让桑若玺心里直呼,这些没良心的,甩了她便跑…… 那旁,明玉很快回见,见大夫来了,摄政王起身让位道:“大夫,你过来看看,我这女儿总唤头疼,可是有碍?” 到听的桑若玺心里顿时无奈,她什么时候老叫头疼了?桑人杰这是疯了,想给她按个病殃子的名号吗? 只是,心中喃咕,旁人却是听不见,大夫上前把把脉看了下,又让桑若玺把眼睛睁大,仔细瞧了又瞧,皱头蹙起……这大小姐身体强健,根本便没什么病,怎地……突然,桑若玺眨巴了一下眼睛,大夫心中的困扰顿时明了。 心中佩服这大小姐的胆子,连摄政王都敢骗。 桑若玺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眼睛犹如小鹿般害怕的道:“大夫,我头没事吧?” 大夫摇摇头看着摄政王,弓手道:“王爷,大小姐头没事,可能只是今日冷了风吹,才会引起头疼病,休息两日就好了!”看破不说破,大夫很有医学素养…… 还有这毛病?摄政王蹙眉看着大夫,心知桑若玺只是装样,但却又无可奈何,而桑若玺,人家大夫都给她搭了台阶,她又怎么会不下去,配合的看着摄政王,她道:“父亲,昨晚吹了冷风,今日父亲开门后,风突然吹了进来,想是一时乍着了,所以我才头疼的。” 说着眼里闪现着泪花,就这直勾勾的盯着摄政王,女大夫实在无奈,根本不想惹进王府中父女争,可却又大小姐担心,只得摇摇头,“王爷,我且开一副药,小姐吃上几次,我在来看看。” 大夫都这般了,桑人杰也是无法,只得他点点头道:“吩咐大厨房,在做些补身子的饭菜给大小姐,日后大小姐想吃什么,便紧着她做。”到不是多疼桑若玺,只是碍着长公主罢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摄政王好像忘记了刚进屋子发现的场景,桑若玺不由庆幸起来。 终归,在古代,赌钱好像真的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儿,桑人杰真追究起来,她也是难应付。 大夫开了药,转身便离开,甚至……为了怕防碍桑若玺休息,桑人杰也很把屋子中的人打发走了。 屋中,只剩下桑人杰和桑若玺两人。 低声轻咳,桑人杰瞧着女儿,:“好了,你别装了,本王知道你头不疼。” 桑若玺撇了撇嘴,眉眼上桃,一下坐在了床上,手支着下巴道:“我头疼不疼,你关心?呵呵,当真有趣……说来,你今儿怎么有闲功夫上我这儿来,当真是稀奇?” 她和桑人杰,早在她回外祖母那的时候,就差不多撕破脸了,如今只勉强维持着父女和平表面罢了,如今没有外人在,很不用在装相。 092.对 峙 “我是你父亲,来看你来用理由?”摄政王沉声,可瞧着桑若玺不屑一顾的模样,心中亦有些心虚,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了,他犹豫道:“若玺,府中大小事还需人管,你祖母年纪大了,着实管不得,我便把桑王氏解禁了。” 口气好像商量般,可语气却是著定……桑若玺一听桑王氏解禁了,心中一阵的怒火,说来,刚消停几天,桑王氏便解禁,那她前些日子的怒力,不就白费了吗? 眼中有点不甘心一闪而逝,她扬眉,:“父亲,你这话是如何?”怎能不经过她的同意,便将桑王氏解禁,难不成,是不怕她将状告到外祖母那儿…… “若玺,你外祖母年岁大了,想必也不会愿意见着您喝酒赌博,不做好事的……”桑人杰眼神凌厉,声色淡淡,却满是威胁之意。 本来,他是准备好好商量,可既抓住了把柄,就没有不用的道理。 “这……”桑若玺面色一冷,却终究无奈,只得默认了! —— 正院中,从桑老夫人院里出来,桑王氏摸着女儿的头道:“乖女儿,听话,别担心,母亲已经解了禁,你弟弟的事,母亲会想到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法子……”桑若婉心不在焉的喃喃,桑王氏见此,不由担心的看着她,刚要说话,桑若婉便打断了她…… “母亲,我便先回去了!”她说着,根本没理会桑王氏,摇摇头便往自己落苑而去,丫鬟见状,亦连忙小步上前,紧紧跟着她。 走在花园里,桑若婉满心不知滋味,根本没注意前路……结果,迎头撞到了端着药的明玉。 明玉问清楚大夫,便同大夫请教好了煎药熬药的过程,时间不算太长。 她端着药小心的走在路上,突然碰到了人,撞的她额头生怕……心里直呼倒霉,还未等她开口,便听见撞她那人怒骂道:“是哪个?竟没长眼睛吗?不会看人啊?”明玉一怔,抬头一望…… 心里咯噎一声,竟然是二小姐!!她不知这二小姐从哪里受气了,可主子就是主子,她身奴婢,哪怕是被撞的那个,亦没法分辩,只好跪在地上求饶着,“二小姐恕罪,奴婢是给小姐端药去的,一时没注意,请二小姐宽恕则个,晚了……王爷要罚奴婢了。” 她小小的威胁了一下。 被这么一说,桑若婉心里更加不高兴了,“父亲在大姐房里?” 明玉低咒一声道:“是啊,二小姐,大小姐不舒坦,王爷亲自请了大夫,让奴婢熬药,奴婢若回去晚了,王爷该责罚奴婢了,请二小姐……”她说着,却见桑若婉眼神怔怔,仿佛根本没听见这些话似的。 “二,二小姐既然无事,那奴婢就……”先告辞了?明玉低声,退后两步,便要离开!! “混帐!!”可谁知,桑若琬仿佛不知想了什么,双眼通红,竟然扬起巴掌,狠狠扇了明玉一个耳光。 “哎呦!”明玉被横着扇倒在地,药撒了一身。 瘦弱的身子跪坐在地上,望着地上打翻的汤药,明玉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丫鬟真是不懂事,本小姐唤你,你还敢推脱,这巴掌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猖狂!” 桑若琬把对桑若玺的愤懑全都发泄到了她的丫鬟明玉的身上,在打了那一掌过后,还是不解气,指着丫鬟明玉骂骂咧咧的。 虽然看起来是在骂丫鬟,其实每句话都是想要骂给那个桑若玺的。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母亲对她说的一定是对的。 母亲说,只要在周围的人,特别是父亲大人和许多达官贵人面前表现得温婉贤淑,温柔可人,她就可以得到所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把所有桑若琬有的,全都抢过来。 剩下的事,母亲都会帮她处理好。 可是最近,自从一向她认为很精明可靠的母亲都似乎被桑若玺压制了,自从母亲被禁足之后,她每天都愤懑不已,想要狠狠地为母亲报仇。 今天看见最近为了为国事操劳,连母亲想见父亲一面都困难,却在这时候听见明玉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居然在为了那个桑若玺的一点小病亲自请医生、吩咐下人熬药、还在她的房间里陪着她! 桑若琬嫉妒得脸都憋红了,一双粉拳攥得紧紧的。 明玉倒在地上,因为打翻的汤药碗碎片在石板路面上溅开,划伤了她的小腿,所以她的腿上有了鲜明的一道血迹,碎片还插在伤口上,她疼得站不起来。 这时有下人路过,听见刚才的巴掌声和桑若琬一声高过一声的怒骂,还有坐在地上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还以为是桑若琬小姐在训斥自家丫鬟。 路过的下人们本来不敢管这事,全都在路过时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赶紧回到自己各自主人的院子里。 虽然桑若琬平时看起来温柔无害,但是对待下人也从来都是一副小姐脾性,比起最近的桑若玺来,算是十分冷漠了。 私下里,丫鬟下人们也会悄悄地在背后讨论主子的事,哪个主子随手送给了下人一串首饰啊,哪个小姐心情不好就把丫鬟狠狠骂了好几个时辰啊,虽然当着主子的面,丫鬟们总是逆来顺受,受气了也不敢言语,但是私下还是忍不住说起来。 所以,明玉和几个要好的丫鬟们聊天时,就常说最近桑若玺的事,桑若玺变得对人热情还富于人道主义,上次兴致来了还约她一起上桌吃饭,叫她打牌。 这些事在王府的下人们中间传开了,使得大家都对曾经蛮横不讲理,性情霸道易怒的桑若玺小姐有些改观了。 如今有下人在路过时认出了在地上跪坐着的丫鬟是桑若玺家的,惊得身体一紧,赶紧快步向桑若玺屋子走去。 此时桑若玺还躺在床上,桑人杰抓住了她在王府里赌博的把柄,直接在气势上压了她一级,她只好闭上嘴,阖起双眼静静等着明玉把汤药送来。 桑人杰因为想要让骗自己生了头疼病的桑若玺现行,所以才特意请了大夫来,既然都吩咐了下人煎药,所以只好做完整套戏,等桑若玺把药喝了,自己就离开。 可谁知等了许久,丫鬟明玉都还不来。 “你这下人太不中用了!不仅不劝导你学好,和你合起火来做坏事,现在连做点端药送茶的小事都这么磨磨蹭蹭的!”桑人杰双手背在身后,声色严厉地说道。 “你想骂我就骂,不要拖累上我的丫鬟,我觉得她做的挺好的,我用着惯就行。” 桑若玺眼都不抬,懒洋洋地回应。 桑人杰没答话,就在窗边上张望着。 桑若玺看见他那副好像在屋子里一刻钟都待不下去的样子,有些心烦,想赶他走:“你要是没空等她来,你就直接走了便是,也不用演出一副好父亲的样子,偏要看我喝完药才走。” 桑若玺一下说中了桑人杰的心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刚严厉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抬脚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走到门口,雕花的木门吱呀一声响,门开了,迎面就看见了眼前一个冒冒失失、神色慌张的丫鬟,她一路还在连声叫唤:“不好啦,不好啦!” 她一边跑一边喊,直接撞上了桑人杰的胸膛。 桑人杰眉头紧皱,想着桑若玺这院子里的下人怎么都和她一样,不懂得礼貌仪态。 丫鬟抬头见撞上的人是桑人杰王爷,加上本来就一路小跑,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赶紧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样子。 桑人杰这天已经在桑若玺这儿遇到了太多他看不顺眼的事儿了,实在管不过来,不想再理会。 所以他便无奈地摇着头,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桑若玺这儿的事,他也不想多管了! 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丫鬟冲着桑若玺房里喊:“若玺小姐!不好啦!明玉出事了!” 听见这话,桑人杰停下脚步,想听听这不听话的女儿又闹出了什么事儿来。 丫鬟没有发现刚才甩袖子走人的桑王爷这时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还在唤着。 只见桑若玺光着脚跑了出来,站在门口问道:“明玉怎么了?” 丫鬟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刚才路过时所见所闻全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刚才……奴婢正从湖边路过,就见若琬小姐在训斥下人……本来还以为是若琬小姐房里的下人做错事了,正被惩罚呢,谁知走近一看……那个在地上的丫鬟,分明是若玺小姐房里的明玉……” 这位丫鬟知道,自己不该管这么多小姐只间的事。 虽然对桑若玺和桑若琬小姐之间的关系也早有耳闻,知道平日里桑若玺小姐总是气势凌人地欺负柔弱的桑若琬小姐。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件事里,自己不仅想要帮助被欺负的明玉,私心还有些偏向了桑若玺小姐这边。 也许不仅是自己,这王府中的丫鬟下人们,应该也都在近段日子里变得喜欢桑若玺小姐了呢! 093.儿女双失 所以,这丫鬟虽然有些害怕,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也许会收到严厉的惩罚,但还是勇敢地站出来将实情报告给了桑若玺小姐,并且知道她会去救助明玉的。 可是…… 就在她说完她所知道的事件经过时,身后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十分深重的男人声音…… 是桑人杰,摄政王爷! 丫鬟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两眼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惊恐。 “你刚才说,谁在外面和丫鬟冲突?”桑人杰一步步逼近丫鬟,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着怒火,而且马上就要喷发出来了。 丫鬟在这样的压力下,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好睁着大眼睛望着桑若玺。 “是你的那个乖女儿,桑若琬!这下你高兴了吧!” 桑若玺说完便回屋穿鞋,令丫鬟领着自己往明玉出事的湖边走。 “我也去。” 桑人杰脸色乌青,随着桑若玺一块儿走着。 他吩咐身边下人,马上传唤夫人桑王氏过来! 下人感受到了桑王爷的怒火,赶紧哆哆嗦嗦地向王爷夫人屋子着急地跑去。 他们一行人沿着湖边的石板路走着。 桑若玺在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个平日里对家中大小事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想管的父亲,还是会发脾气的。 要是他平时就注意对这个家上上心,就不会出这么多事,就不会等事到如今才着急上火地来斥责了吧! 虽然自己以前一直是个孤儿,没有体会过拥有一个父亲的感觉,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在世的话,一定不是这副昏庸的样子的! 男人嘛,不是就应该家事国事天下事,都稍微关心一点吗? 又不是那些机器人、丧尸那样,毫无人性,只要做好分内的那么一件事,就能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一生了。 她思索间,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是桑若琬的责骂声,句句刻薄! 她快走几步上前,就见到自己的丫鬟明玉跪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腿,那腿上鲜血直流。而桑若琬盛气凌人地站在明玉眼前,用手指轻蔑地点着明玉的鼻尖,还在张嘴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桑若玺可忍受不了这个,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桑若琬这次明显的是朝着她桑若玺来的! 她走上前,听见明玉还在低着头,一边抽泣着,一边用虚弱的声音不停地说着:“若琬小姐息怒,是奴婢错了,是奴婢不对,惹您生气了……” 桑若玺赶紧上前扶起明玉,正要狠狠地向桑若琬发火…… 这时桑人杰用手将桑若玺的肩膀一推,将她往后推了一把,自己走上前,示意“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桑若玺便暂时退在后面,恶狠狠地瞪着桑若琬。 桑若琬这才一转头,看见了父王正瞪着自己,吓得赶紧跪下了。 “父亲大人……我……” “若琬!你说你这样成何体统!”桑人杰气到胡子颤抖着,正好这时桑王氏在下人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桑王氏看见眼前的场景,也猜到了八九分,赶紧上前想要安抚桑人杰的情绪。 “你走开!” 谁知被桑人杰大手一挥,推到了一边。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这好女儿!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地和下人对峙!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场面此时陷入了僵局。 “王爷息怒,是妾身教管不周。”看着桑人杰气势汹汹的样子,丫鬟们也在旁边偷偷的看着热闹,今日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自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桑王氏福了福身,心里埋怨着,明明不过是一件小事,却非要弄得这般兴师动众。 “你知道就好,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成什么样了?”桑人杰侧目瞧了一眼刚把明玉扶起来,如今正站在一边,仿佛兴灾乐祸的桑若玺,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话锋一转,他怒道:“王氏,若婉和若柏这两个孩子,你若是教不好,那就把他们送到母亲那里去吧!!” “什,什么?王,王爷,妾身膝下便只有若婉和若柏两个,不,不可啊……”桑王氏一惊,本能的哀求着。 本来,她还在想着,为给女儿挡祸,无论桑人杰说什么,都一定应承下来,免得他更加气愤,处置若婉,却没成想,他竟然要将两个孩子儿带走。 桑王氏嫁进摄政王府这么多年,只生了桑若婉和桑若柏两个,若一时间,全被送到桑老夫人那里……她未来还有什么盼头。 “王爷,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啊……”桑王氏一脸的哭诉说道。 “不能?为何不能?你都把孩子教成这模样,能跟下人争风,难不成本王还要将他们留在你身边,让你继续糟蹋?”桑人杰撇了一眼桑王氏,冷笑着怒道。 她亲生的儿女,在身边体贴照顾那么多年,没病没灾……怎么就在被糟蹋,桑王氏心中气愤的直咬牙,面上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王爷,您,您仔细想想,母亲年岁已高,哪里还养得孩子……若婉便罢了,好歹还是女孩儿,若柏……年纪小,又淘气,送到母亲那里……母亲怎么受得住?”桑王氏眼珠转着,好歹寻了个借口,想要将这事搪塞过去。 只是,若是从前,桑人杰说不定还不会计较,但如今……早被桑若玺气炸了肺,又亲眼瞧见几个儿女,尤其是桑若柏还被带着赌了钱,他又哪里能轻易放过。 “若婉和若柏之事,我会跟母亲说,我想,母亲定然不会嫌弃孙子孙女儿的。”桑人杰冷声,毫不留情。 顿时,桑王氏所有想要脱口而出俱都僵在喉头,脸色难堪的如同吃了苍蝇一样。 该死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不过是挨了个耳光,王爷怎地竟如此大动干戈,难不成,桑若玺的下人,就这么糟蹋吗? 竟然要把她的儿女都带走,“王爷,您三思啊!”她的孩儿,孩儿们…… “这个家还是我做主,若樱和若柏,就送到母亲院中去……”桑人杰不顾桑王氏的反对,毫不犹豫的一槌定音,“来人,把若樱送到老王妃院中,在派人去接若柏……”他吩咐着,丝毫没有顾忌一旁傻站着的桑王氏。 而随着他的吩咐,自有下人上前,拉着早便吓的颤颤兢的桑若琬,一路远去。 桑人杰亦甩袖而走。 花园中,只留下桑王氏,呆呆愣愣的看着女儿被拉走,满面惶然。 “姑娘,这……”一旁,被桑若玺扶起的明玉捂着自己的脸,瞧着眼前这一幕,因为她而引起的‘纷争’,心里颇有些不安。 她在是张扬,终归只是下人,只挨了个耳光,便闹成这样,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姑娘,奴,奴婢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感觉王妃好像很愤怒啊!! 明玉哭丧着脸,颇为胆颤心惊。 “别怕,凡事有你姑娘我在这儿呢!桑若婉敢打你,自然就要承担后果……”桑若玺抿唇笑了笑,“走,你家姑娘来,咱们且回……让她们闹着吧……” 说着,便拉着明玉的走,一路走远了。 她身后,桑王氏突然瞪起眼睛,满目怨毒的看着她的背景,直至消失。 —— 花园中,桑王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院里,看着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她呆呆傻傻的站着……直到有丫鬟瞧见她,上前来服侍,“王妃,您,您这是怎么了?”丫鬟惊讶的追问。 “若柏呢,若柏去那里了?”桑王氏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好半晌儿,突然一把抓住来扶她的丫鬟,慌张的问道。 丫鬟面露难堪,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王妃,二少爷,已经被带去了老王妃院里了。”她唯唯诺诺的说道,手下意识的拽住了衣角,明显很是不安。 “带走了?”桑王氏喃喃,好半天这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微微的垂下,她咬牙切齿,恨的几乎红了眼。 桑若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若是没有你,今天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桑王氏手握成了拳头,额头上面青筋暴起,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一边的丫鬟女注意到之后,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走上前去,提醒道:“王妃,您……” 桑王氏收敛了表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桑若玺’,她在心头默念,若不是她!!若没有她!!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模样,她的儿女,又怎么会连她的面儿都没见着,便被拉到老王妃那里? “我无事,你且下去吧!”桑王氏尽量平稳着情绪,挥手将丫鬟打发出去,她坐在窗前,忘着天边落日。 看来,桑若玺真的不能留了!! 眯了眯眼,她如是想着。 对于桑王氏来说,直接下令带她儿女的桑人杰,她是不敢怨的,接手了她儿女的桑老夫人,她亦是不敢恨,身为小官之女,能嫁到摄政王府,安稳过了这么多年,她靠的便是‘温柔孝顺’,最起码,是表面上的的温柔孝顺…… 拢着摄政王,讨好着桑老夫人,她安安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摄政王府,但是……桑若玺,就是桑若玺!!明明,她都被养废了,明明,她已经臭名远扬,为什么,为什么又突然变了? 她该怎么办?才能让桑若玺变得‘正常’起来,恢复原本平静的生活……亦或者,是直接把桑若玺除了,让日子变的更加平顺呢? 094.又一惊闻 桑若玺可不管王氏整日里都在谋划些什么,桑若琬和桑若柏都被桑人杰带走送去给老夫人,王氏大受打击,估计短时间内,她是没工夫来找自己麻烦了。 就是桑若柏这个小子,恐怕会跟自己闹一段时间别扭了。 桑若玺捏着桑若琪肉乎乎的脸蛋,看着他眼泪汪汪又不敢反抗,委屈吧啦扁着嘴的样子,让她特别喜欢。 桑若琪忍着脸上的不适,虽然不疼,可是很丢脸,他可怜巴巴地说道:“若玺姐姐,你赶紧放开我。” 果然还是这个模样最可爱了,桑若玺也不好真的把人弄哭,只能把他放开:“又不是要吃了你,这么可怜干什么。”意犹未尽地在他脸上又摸了一把,桑若玺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 没有王氏捣乱,桑若玺该吃吃,该睡睡,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很快就把让桑若柏扔到脑后。 王氏在家里沉默了一段时间,连续一个月都没出过她的秋爽阁,桑人杰也总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所以,当王氏说她要回娘家看看的时候,桑人杰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参见王妃。”桑王氏一下马车,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和一母同胞的姐姐在门口迎接。 桑王氏在没有出嫁以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虽然说不像高门大户里,庶出的孩子几乎和奴仆差不多,要是碰上主母厉害的,保不齐还怎么受欺负。 不过王家势小,桑王氏虽然不曾被虐待,但是被人看轻欺负还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都在她变成王妃以后全都改变了,就连管自己的姨娘喊娘亲,也没人敢说什么。 她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柳氏和齐王氏,心里总算是稍微感觉到了安慰,可是随即想到自己的儿子女儿,那一抹快意也消失不见。 “娘,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桑王氏让人扶起她们,一脸和善地走进屋内,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 齐王氏盯着她的背影,手指紧紧绞着丝帕,表情也是愤愤,为何是她成了王妃,自己就连上层贵族女人的圈子都是费劲才进去的。 “不要乱想。”王柳氏看着齐王氏的动作,眼底到是闪过一抹不赞同。 齐王氏抽了抽嘴角,心底颇为委屈,桑王氏不过和她一样是个庶女,现在当了王妃,就在她面前摆架子,不过是一个克夫的女人罢了,和摄政王克妻的命格放在一起,也只能说门当户对。 齐王氏想到了这一点,松了口气,露出一个亲切地笑容迎了上去:“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虽然我们是姐妹,但是在外人面前,规矩还是要守的。” 虽然她只是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但是好在家庭和睦,也没有闹什么侧室,庶子庶女什么的出来,而且,由于她有一个当王妃的妹妹,在丈夫家的后院,那也是绝对的说一不二。 王柳氏也是坐在一边,亲切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关怀地说道:“你姐姐说的也是,都是一家人,可是礼还是要的。” 王氏笑着应了一声,低垂着头,嘴却是不由自主地撇下,眉眼间也是笼上了一抹愁绪。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母亲和姐姐是真的想着她的了,至于父亲,她心里冷笑,能够让他借着自己王妃的身份捞些好处也就够了。 想归想,王氏叹了口气,忧愁地说道:“母亲,姐姐,我当然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女儿在王府也是处处为家里考虑,可是如今,我确实需要母亲帮我想想办法了。” 她想了桑若玺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把自己的担忧和桑若琬,桑若柏被带走的事情全都怪在了桑若玺头上。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为娘能帮你就帮了。”王柳氏拍拍她的手,话语间满是爱怜。 如今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现在她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正妻差,还多亏了自己这个二女儿。 齐王氏也是点头,她现在的地位全靠妹妹的王妃身份做后盾,哪怕心中嫉妒的要死,亦不允许出了任何差错。 王氏狠戾一笑,如今她的身份必然不比从前,在王府里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是已经有些丫头小厮开始偷懒耍滑了:“还不是那个桑若玺,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被我拿捏在手心里的丫头居然突然开了窍,如今王爷对我不像以前,就连若琬若柏都被送到了老夫人那里,我怕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我的地位会保不住啊。” 越想,她越是愤恨,桑若玺为什么不乖乖地按照她规划好的路去走,当一辈子母夜叉,如今却是留下了一个祸害。 “妹妹是说全都是因为桑若玺?”齐王氏低着头思索,这么一说,她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 王氏也不隐瞒,果断点头:“也不知道桑若玺这个丫头最近怎么就突然开了窍,处处和我作对,偏偏王爷和老夫人都站在她那边,就连若柏现在也和她亲近!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魔力。” 现在,只要一提到桑若玺的名字,王氏就恨得咬牙切齿。 王柳氏听了也是担忧,不过她还是先沉下心,平静下来才安慰自己的女儿:“事已至此,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今日天也不早了,先用膳吧,正巧正房那里不准备过来,今天就我们母女三个人好好吃饭。” 随即,她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说道:“你也留下来住些日子,我们好好叙叙旧。” 王氏点头,待到王柳氏和齐王氏出了门口,她才撑着额头叹息。 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王柳氏虽然担忧,也只能作罢。 桑王氏在娘家待了十多天,每天陪王柳氏和齐王氏说话解闷,总算是没有那么难受。 “这样也好,妹妹在家里多待些日子,等回去了才好整治你家先头留下的那个丫头。”齐王氏手中拿着一些绣线,慢悠悠地说道。 桑王氏点点头,她就不信,自己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姐姐说的也在理,只要过一段时间,我给桑若玺随意找个婆家给嫁了,看她还能翻出来什么风浪。” 就算到时候长公主府再不甘心,也不能来插手外孙女的婚事。 齐王氏听到这话,却是一愣,桑若玺,长公主府,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些事情听上去这么耳熟了。 她随手把绣棚一放,认真思索了以后才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的流言你们听到没有?”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不是王氏特别提起,她还不一定想的起来呢。 “什么流言?”桑王氏苦笑,“最近被那个桑若玺害得被禁足,倒是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 王柳氏也是颇为感兴趣地听着,反正没有事情做,在这深宅大院里,除了后院之事,也就这些流言蜚语能够让她们消磨时间了。 齐王氏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还不是长公主府的事情,前一段时间啊,长公主府云止的母亲冉氏娘家的嫂子传出来的。” 她不以为意,既然那李氏都把话告诉了林氏那个大嘴巴,可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嘛。 “姐姐你倒是说啊,到底是什么事儿?”桑王氏斜倚在塌上,慢慢悠悠地开口,眼底略过一抹深色。 齐王氏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听说是长公主有意让那个桑若玺嫁进长公主府,嫁给云止,那冉氏当然不愿意,还是妹妹你的功劳,那桑若玺是个什么名声,现在大家都拿这个当笑话听。” 桑若玺的名声早就败坏的不成样子了,有她自己作的,还有桑王氏在背后推波助澜,现在,估计是没有人愿意娶她这个魔鬼母夜叉了。 如果桑若玺在的话,估计会不屑地撇撇嘴,就这些细皮嫩肉,柔柔弱弱的男人,送给她她都不要。 齐王氏说的是混不在意,桑王氏听的却是大惊失色。 她的嘴唇被自己用力咬的惨白,印出一个深深的齿痕,脸上也全都是惊恐,不由自主地抓着齐王氏的衣袖,表情怔愣,心里已经翻天覆地。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呢?长公主就算是再喜欢桑若玺,也不过是一个外孙女罢了,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甚至还为了桑若玺以后,让云止娶她! 齐王氏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对劲,和王柳氏一起担忧地看着她:“妹妹,你怎么了?让那个疯丫头嫁出去不是正好吗?” 桑王氏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地顺道:“娘,姐姐,如果桑若玺进了长公主府,那才是真正的不妙!” 如果是以前的桑若玺,她自然不害怕,还会乐见其成,顺带用桑若玺的名声连累长公主府,可是现在的桑若玺,不能…… “怎么会!”王柳氏皱着眉,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那个女子一走,定然不会再回来,如此,也正好顺了你的意不是吗?” 既然是由桑若玺而起,现在正好是个机会,把桑若玺送走。 谁知道桑王氏神色凝重地摇摇头:“不成,桑若玺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进长公主府,现在她不像以前一样好拿捏,如果她和云止成亲了,那我和琬儿才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本来稳妥的事情,现在一说,好像怎么都不能完美解决,她狠狠地绞着自己的衣服,直到快要揉烂了,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也是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解决的办法。 095.阴谋出现 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茶碗里的茶还冒着热气,在房间里侯着的丫鬟早就被赶出去了。 桑王氏的眼睛明明灭灭闪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地说道:“娘,姐姐,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干脆除掉桑若玺,永绝后患。” 只要桑若玺还活着,就会阻碍琬儿的地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彻底把这件事情解决,省的桑若玺在自己面前蹦哒的惹人心烦。 王柳氏魂不守舍地在绣棚上继续穿针引线,心思却早就不在上面了。 “这件事情说的容易,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就办成的?那可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活活一条性命啊!”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担忧地坐到王氏旁边,为她狠戾的表情心惊。 自己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儿了? 齐王氏也吓了一跳,虽然她时常听说有人仗着权势打死了不少后宅丫鬟,就连她手上,也是直接间接死了不少无辜的丫头,可是桑若玺不一样啊,那可是摄政王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女,背后还靠着长公主府呢。 她的眼睛在自己娘亲和妹妹之间看了又看,咽了一口唾沫,才说话:“就算可以做,那可是嫡长女,但凡办成了……摄政王怎么可能会轻易不追究呢?到时候就算你是摄政王妃,估计王爷也不会饶了你,妹妹,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谋害桑若玺的罪名可大可小,搞不好就是谋害皇族,意图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谁都讨不了好,还惹得一身骚。 更别说,还有长公主在呢? “要不咱就再商量商量?大不了随便找个机会把桑若玺嫁出去,随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只要不亏待了,谁也不能说你什么坏处。”齐王氏是真的害怕了,桑王做这事儿,搞不好暴露了,还会连累她和她的夫家…… 她一介庶女,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幸福,她且不愿意就这么撒手。 桑王氏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眼中的不耐烦明明白白地透漏出来:“姐姐,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有这样的生活,全都是因我这王妃的位置给的,桑若玺就是想要把这一切都夺走,还要看看我愿不愿意。” 她这个姐姐就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记了当初被欺负的惨淡。 桑王氏指着屋里的摆件,说道:“姐姐,你看看娘这屋里,这些古董花瓶屏风,哪一个不是珍宝,就连这铺床的锦缎,也是这首都里第一的布坊限量供应,如果我失去了现在的地位,那这些东西,也一样会消失不见,姐姐,你还看不明白吗?” 她姐姐可能还留着一些天真,可是她不会,能在桑老王妃眼皮子底下做出来那么多事,王氏的心早就不是一般的冷硬。 齐王氏焦急解释:“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姐姐也是为了你好,罢了,娘,你说,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齐王氏虽然几十岁的人,但是到底还差了那么点儿心机。 她本意是让王柳氏劝劝妹妹,谁知道王柳氏垂着眼皮子想了一会儿,悠哉悠哉地开口:“你妹妹说的有道理,这桑若玺就是一个祸害,还是早点儿除了她,以免夜长梦多。” 桑王氏说的不错,现在他们一家几乎都是和她牵在一起,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儿的。 “果然还是娘亲和女儿想的一样。”桑王氏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也不在乎桌上的茶已经冷了,端起来放到嘴边,轻轻地啜饮,苦涩的味道让她眉头紧皱,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 看着被自己的话吓住的大女儿,王柳氏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啊,到底还是经历的太少了,你要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不如早些斩草除根。”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格外照顾自己这个大女儿。 齐王氏想了一会儿,发现,其实只要把桑若玺当成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也没那么多顾忌,更何况桑王氏还说了:“桑若玺改变也不过是这两天,只要找到机会让她消失掉,就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再说了,她这个妹妹打小儿就比她聪明,主意也多,齐王氏很快就没什么意见地同意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妹妹,长公主府那里你怎么交代?”犹犹豫豫的,齐王氏心里还是诸多顾虑。 桑王氏冷冷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桑若玺不在王府里出事,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凭着桑若玺的名声,就算她出事了,恐怕都找不到她到底是得罪了谁,也多亏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替她苦心经的“好名声”。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从长计议,也罢,你现在先别回去,有什么消息让人送信过来就好,让那边时刻注意一点桑若玺,务必要把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王柳氏最终拍板,齐王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重新燃起斗志的桑王氏精神都振奋了很多, “娘亲,姐姐,我会做好的,就是到时候可能会需要娘亲你们帮忙,我们……” 三个人嘀嘀咕咕一阵,终于是敲定了计划。 桑王氏眼里狠毒的光芒一闪而逝,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齐王氏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不安,看了半天,愣是没敢开口。 还在摄政王府里的桑若玺突然打了个喷嚏,这不算什么,关键是她正在吃点心,一打喷嚏,满嘴的点心渣直接喷出来了,幸好她反应快,才没有把剩下的点心都给祸害了。 她拍拍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幸好我及时转了个方向,要不然就浪费了。” 在她背后的明心顶着一头一脸的点心渣,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姐!”明蓝忍着笑,不就是刚刚明心故意不给她点心吃吗?至于吗? 桑若玺捏了一块儿点心扔进嘴里,边嚼边说:“哎呀呀,喊我干什么,没看到本姑娘忙着吃东西呢,对了,明心你脸上的点心渣该带着姑娘我的口水呢,你真不去洗脸?” 然后她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保不齐还美容呢。” 说着话的功夫,一盘子点心就全没了。 “啊!” …… 这边吵吵闹闹,欢声笑语,桑王氏可就没这么开心了。 她死死地盯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语气温和地问:“不用怕,告诉我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丫鬟被她的语气吓得一愣,浑身就好像被淬了毒的刀子顶在脖子上一样,呼吸都快停止了。 “不……不……王妃饶命啊,奴婢刚刚才过来,什么都没听到,求王妃饶奴婢一命!”她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脑袋砰砰地磕在地上,不过三两下就见了红。 桑王氏依旧是一副温和的表情,一脸不忍心的表情,无辜地眼神,心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得意:“你这是干什么呢?可怜见儿的,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平缓的语气,听在小丫鬟耳朵里,就是满满的恶意。 一时激动,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齐王氏目光一冷盯着小丫鬟的眼神也如同刀割:“妹妹还是心软,像这种不听话的丫鬟,还是早点儿赶出去比较好,来人,把她带出去处理了。” “看把人家吓得。”桑王氏呵呵笑着,看着小丫鬟被人从房间里拖出去。 凄厉的喊声仿佛还在耳朵边,桑王氏淡淡地叹了口气,随即强打起精神:“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房间了。” 王柳氏和齐王氏对视一眼,还是王柳氏开口了:“这件事情牵的东西很多,一定要从长计议,你不要冲动,我和你姐姐会帮你想办法。” 到底还是一家人,下定了决心以后,他们就只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本也不想这么绝,但是,他们把什么东西拿走都可以,就是不能带走我的孩子,还有桑若玺让我受到的侮辱,我一定会收回来,让她这样就去死,还是便宜她了。”桑王氏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留下来母女两个人在屋里发愁。 “王妃,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王妃身边跟着的丫头是她带过去的陪嫁丫头,也算是王氏的心腹。 桑王氏疲惫万分,但是精神却异常兴奋,冷哼一声,她冷冷说道:“我们要怎么做?我可从来都不知道,青琐,你知道什么?” 青琐心里一惊,脑袋低下来,一脸愧疚,语速极快地道歉:“青琐失言,请王妃不要见怪,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自己伺候桑王氏一二十年,纵使知道她不会惩罚自己,可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要做。 桑王氏得意地走着,看着这一园子的花红柳绿,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不少,说话也轻快了很多:“青琐,你说我养了桑若玺这么多年,从没出过错,怎么现在就管不住了呢?要是她一直听话还好,可是现在,弄成这样我真的不想……” 她遗憾的声音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可是话里的得意怎么都盖不住。 096.幸福小日子 桑王氏不在家,桑若玺的生活别提多悠哉了,可是多了几个小跟屁虫就不太舒服了。 “若玺姐姐……” 桑若玺刚带着明心准备出门,就听到身后桑若琪的叫喊,小孩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桑若柏正傲娇地扭着头,眼睛却时不时地瞄着这边。 切,不诚实的小鬼。 桑若璎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但是眼里的期待怎么都忍不住,看上去就像是希望桑若琪更加大胆一些。 明心捂着嘴偷笑,看自家小姐平时那么厉害,现在还不是栽在几个小孩子手上。 桑若玺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冷声道:“说吧,你们几个想干嘛?” 桑若琪看她不在意的样子,突然不敢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大姐带你们出去玩儿。” 说到最后,她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看来今天又会非常热闹。 “好棒!”桑若璎大喊一声,然后飞快地闭上嘴,红润的嘴唇抿在一起,就连脸颊都变成了晕红。 经过这么多天,她心里早就认同了这个大姐,会保护他们,还真的关心他们姐弟,虽然有时候不着调。 桑若玺也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心情非常好,所以大手一挥,笑的张扬艳丽:“走吧,今儿姐姐带你们去聚仙楼大吃一顿!” 桑若柏也被她的笑容迷了眼,连一直都在生闷气都顾不得了,看着她发呆,被桑若璎推搡着往前走。 桑若璎被瞪了也不怕,现在桑若柏已经不会像之前一样欺负他们了:“走吧,大姐姐等着呢。” “谁准你碰本少爷了!”桑若柏大吼一声,怎么看怎么像恼羞成怒。 桑若玺心情很好地往前走,后面明心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大姑娘你等等我们啊!” 她翻了个白眼,谁理会她啊,找吃的才是王道。 径直走到上一次那家金光闪闪的招牌下面,熟门熟路地就往里进。 上一次李大厨做的那桌全鱼宴她可是还记得呢,可惜那锦鲤长得太慢,家里池子里的要省着吃才行。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来这家了。 后面的桑若琪和桑若璎同时愁眉苦脸地小声交谈。 “姐,你那里还有多少银子?”桑若琪小声说道。 桑若璎红着脸也是一脸难色:“不多了,不过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应该够吧?” 说着,她偷偷看了一眼桑若柏。 小少爷一下子就炸毛了,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去,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话:“今儿我付钱。” 桑若玺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上次的包间,身后明心的唠叨一直都没停过:“哎呦喂我的姑娘,咱怎么又进饭馆了,你这马上就是双下巴了,再吃该变成什么样子了?” 桑若玺上了二楼。 明心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姑娘,两个月以前的衣服你现在都穿不进去了,再吃下去,你这身儿衣服也穿不进去了。” 桑若玺被她吵的实在受不了,又听到身后几个小朋友的谈话,眼睛一转,她把明心推进房间里面,说道:“你先去点菜,我去看看他们几个。” 进到房间里面明心才反应过来,跺跺脚,小声喊到:“小姐!” 桑若玺早就跑了,拉着几个漂亮的弟弟妹妹,心情颇好地享受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说了今天大姐请客,不用担心。” “才没有!”桑若柏一扭头,不肯再走。 她让桑若璎两姐弟先走,拖着桑若柏就上了二楼。 桑若柏脸色通红地大喊:“你……你给我放开!你是女子,怎么能这么不在意!” 没想到还是一个古板的小孩,桑若玺拍拍他的脸,混不在意地说:“安啦,我是你姐姐,没关系。” 虽然这么说,桑若柏直到进了房间里还是一张脸通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桑若玺到了这里以后每天都没少过吃喝,但是二十多年的习惯可不是你想改就能改掉的。 饭菜一上来,桑若玺只说了一句大家吃就直接下手了。 鸡肉酥脆,内里软嫩,而且一点都不会寡淡无味,酸酸甜甜的味道也不会觉得突兀。 她吃的眼睛都眯起来,露出一个异常满足的蜜汁笑容,然后,她吃饭的速度足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 桑若柏第一次看到桑若玺的吃相,举着筷子愣在那里。 “这……” 桑若璎虽然习惯了,可是看着桑若柏不敢相信的表情,默默地低下头,扒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习惯就好。”桑若琪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反正不用他付账,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撇撇嘴角,桑若柏想他不会习惯的。 桑王氏一开始就是按照王府继承人的礼仪教导,老夫人更是要求严格,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桑若玺伸手就是一筷子敲到他头上:“得了吧,又没外人,装架子又不能吃饱饭。” 她最看不下去的就是这些人,吃个饭馋的不行还要忍,真不实诚。 摸着脑袋上抽痛的地方,桑若柏一张小脸黑了个彻底。 “我吃饱了,你们要吃就赶紧吃。”桑若玺把筷子一扔,好歹还记得给几个弟弟妹妹留一点儿。 桌子上大半的菜都已经不见了,就连做为装饰的配菜,还有厨师精雕细琢的摆盘雕刻,都进了桑若玺的肚子。 现在她正看着手里一朵雕刻的完美的玫瑰花,连里面的脉络都雕刻的清清楚楚。 她满怀期待地掰下一片花瓣扔进嘴里,尝了一下,一脸遗憾。 “大姐姐?”桑若璎停下吃饭的动作,偷笑地看着桑若玺。 认真看着花瓣研究了半天的桑若玺非常不满意地说道:“这厨师干什么这么费事?明明就是萝卜,非要雕成花的样子,简直是浪费。” 红艳艳的玫瑰花瓣水润润的,好像沁着汁水,一点儿萝卜的味儿都闻不出来。 不过酸酸甜甜,配着那股子辣味儿,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现在她还能再干掉一碗饭! 可是看着桑若琪条件反射护着饭碗的动作,就差没把那几个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了,只能遗憾的作罢。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教他了,现在胆子大了,居然都敢抢饭了。 见她撇嘴的样子,桑若璎心里一紧,生怕桑若玺突然生气,所以她特别乖地把自己还没动过的饭碗推过去:“大姐姐,你要是还想吃的话,我这一琬给你。” 桑若玺对她太好了,对弟弟也特别好,所以她也特别怕,生怕什么时候她又突然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弟弟又要被欺负。 被桑若璎的小眼神看的心虚,不过,桑若玺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又不舍地看看桌子上的美食,还是摇头:“不用,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明心时刻盯着自己的动作,让她就算是还想多吃一点儿都不可以。 胖又有什么?桑若玺叹气,凭她的身体素质,消耗量大是必然的,虽然的确是比之前重了不止一点儿,但是胖的才健康。 像是原身那样瘦不拉叽的样子,到了她那里,用不了两天就死翘翘了。 吃完饭,桑若玺又带着一众小跟班去街上扫荡,在明心的惊叫声中,带回了大包小包的各种食物。 “行了,不就买点儿东西吃,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桑若玺身上背着一大堆,看的明心都麻木了,这个小姐根本感觉不到那些东西的重量。 桑人杰好几天没有来过她这里,桑若玺也乐的自在,就是桑若琬因为老夫人的管教,很少出来,就算偶尔来找麻烦,也被她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哎呀,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桑若玺一下子趴在床上,看着一大堆的战利品,心情非常好。 明蓝帮着把东西分类,一边收拾,一边念叨:“姑娘,咱府里的东西还不够你吃啊?一天八盘儿点心,要是师傅有了新点子,咱这可都没少过。” 眼看着桑若玺不说话,她放下手里的糖糕,还热乎儿的,正好赶紧吃了。 桑若玺捻起一个丢进嘴里,明蓝又开始说:“您今儿去了酒楼,又买了这么一大堆,近两个月的时间,您都做了好几身新衣裳了,再过几天,估计还得做新的,咱这月钱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小姐是个不会管钱的,有什么就买了,可愁坏了她啊,以往捣乱赔偿,她们这点儿钱也不够看,都是从王府账上划出来的。 “你是说咱们没钱了?”桑若玺翻了个身,把溜圆的肚子朝上,别压着了,怪难受的。 反正在府里不缺吃喝,不缺衣服,又不是没得穿,只要能活下来就好,谁还在乎那么多啊。 明蓝回答:“咱也不是没钱,到底是王府里嫡出的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月钱不少,可是咱能不能省着点儿?出去吃饭也就算了,这些个零嘴儿够吃就行,这么一大堆,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桑若玺完全不在意,对她来说,好东西那也得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钱又不能吃饱饭,留着也没用。 桑若玺的日子就这么鸡毛蒜皮儿的吵吵闹闹的过去了,随后转眼,桑若玺娘亲的祭日也到了。 097.准备出府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桑若玺百无聊赖地趴在院子里铺好的塌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好几份儿,府里的厨子刚刚做出来的糕点。 她现在正在想昨天晚上明蓝和自己说的事情,她娘亲的祭日就快要到了,问她有什么想法没有。 “明心,给我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去见见我父王。”桑若玺从塌上坐起来,大声冲着屋子里喊道。 她既然占了桑若玺的身体,又用她的身份活下来,按理说云氏也能算是她母亲了。 在末世里活下来的,差不多都是孤儿,她也一样,所以对于桑人杰和那个从没见过的娘亲,她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愫。 虽然桑人杰对她的好也许不纯粹,但是好歹,在没有利益关系的时候,多少也是关心她。 桑王氏氏前两天也回来了,是明心这个多嘴的丫头说的,桑若琬打了她,她现在对所有桑王氏那边的人都讨厌。 “小姐,王妃今天又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明心叽叽喳喳地从外面跑进来。 明蓝警告地盯着她:“你吵什么,有话就好好说不行吗。” 桑若玺打了个哈欠,桑人杰不让她玩色子,明蓝也时刻盯着她,又不能出门这种日子实在是无聊透了。 听着明心的话,她无聊地换了一个姿势:“回来就回来呗,管我们什么事。” 桑王氏这一次元气大伤,要不然就是一蹶不振,再不然就是憋着一股劲儿准备放大招呢。 不过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就当做没看到。 到了摄政王书房门口,她们才被人告诉,摄政王去了桑老夫人那里请安。 明心撇着嘴,不愿意过去,桑若玺想了一下,也让她回去了,只让稳重的明蓝跟着过去。 桑王氏也在。 桑若玺不着痕迹地在屋里扫了一眼,扬起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跪下平安:“外祖母,父亲,母亲。” 桑老夫人一看到桑若玺进来,本来高兴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眼睛看着一边,憋着嘴不说话,捏着拐杖的手直发抖。 桑人杰在两个人中间看来看去,只能叹息一声,说道:“起来吧,玺儿,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 桑若玺眼睛咕噜一转,带着笑意的脸上已经笼上了一丝愁绪,她语气低沉地说道:“父王,母亲的祭日快到了,我想去出云寺替母亲祈福祷告,操办一个祭典,希望母亲在地下也能够安宁。”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真的要下来了,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这是桑若玺的感情,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觉得这种感觉其实挺糟糕的。 桑人杰也是想到了自己那位早逝的妻子,虽然他们不是真心相爱,可是相处下来,多少有些感情。 “父王?”桑人杰的沉默让她有些摸不清楚了,难不成他还不同意? 他应该没有这么绝情才对吧? “哼!”桑老王妃突然冷哼一声,吸引了房间里面所有人的实现。 桑若玺也是奇怪地看着桑老王妃,眸底却是闪过一丝不耐。 这老太太究竟想干什么?就连替死去的娘亲祈福都不愿意让她去吗? 桑老王妃拐杖杵在地上砰砰响,见所有人都看过来了,她才清清嗓子,说道:“不许去!出云寺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她和云氏的关系向来不好,更何况云氏还是长公主的女儿,单凭这一点,她就不能同意。 桑若玺听了,脸上的悲伤更加明显连一直维持的开朗笑容都没了:“外祖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玺儿替母亲祈福不对吗?” 连孩子祭祀都不愿意,她在心里狠狠地把桑老夫人鄙视了一通,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连这种幼稚的借口都想的出来。 桑若玺对桑老太太的好感一下子降到最低。 现在想来,幸好基地里没有年龄太大的老人,不然每天就这么无理取闹也让人受不了。 桑人杰也搞不懂自己母亲是在想什么了,劝说道:“母亲,玺儿懂事了,要去出云寺替云氏祈福,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一路上有家丁护卫护送,怎么会遇到危险?” 他不赞同自己母亲的看法,心里暗自叹息,母亲这是年岁大了,前几日刚说过的话,现在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桑若玺低垂着头,一副伤心的表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表情冷漠。 桑老夫人根本没注意到桑人杰话中的提醒,不依不饶地阻止桑若玺出门:“就凭她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见人?每天在府里不服管教也就罢了,还想着去佛门圣地扰人清修不成!去了也是丢了我们摄政王府的脸面!” 老夫人的拐杖敲的地砰砰响,一脸的激动愤怒之色,竟是连礼仪都弃之不顾,活像一个在街头巷尾和别人骂战的泼皮妇女,还是老年版的。 桑若玺冷着脸看着她的状态,寒声说道:“外祖母这是什么意思?我桑若玺没有教养,那也是摄政王府教导出来的,您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再者,我上一次已经说过了老夫人您故意让桑王氏把我养成现在这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又拐回来怪我没有教养,还真给你们脸面了。” 桑若玺的一字一句都让屋子里的所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至于她的那两个小迷弟,正害怕地低着头,偷偷拿眼睛看着她呢。 大姐又要发飙了,果然霸气十足!大姐赛高! “你……你!”老夫人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拍着自己的胸口眼看着就要昏厥。 她身边的陪嫁丫鬟赶紧替她顺气,顺带赏了桑若玺两个眼刀子。 桑若玺耸耸肩,表示不疼不痒,要是目光能杀死人她估计刚出生就死在那些渴望新鲜血肉的丧尸的目光下了。 桑人杰起身,赶紧上前,拍着桑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担忧地说道:“母亲,您这是干什么?忘了我前两天跟您说过的话了?” 他一狠心,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桑若玺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刺激她,只好耸耸肩坐回去。 其实最有杀伤力的那句话她还没说呢,老太太就受不了了,真是脆弱。 这时,一直待在旁边没有开口的桑王氏居然说话了。 她起身,对着桑老夫人遥遥一拜,一脸愁苦忧郁,当真是符合她现在的情况:“母亲,虽然说大姑娘有时候比较调皮,但是出云寺乃是佛门,里面多是修行的得道高僧,气氛庄严肃穆,让大姑娘去那里感受一下氛围,养养性子也好。”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对桑若玺下手,现在可倒好,她自己把机会送到自己面前来了。 桑桑王氏弯腰低头,恰巧用帕子遮住了自己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桑若玺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就转性了,居然会帮自己说话?她不明白,但是既然有人愿意帮自己说话,她当然乐意。 桑老王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看着桑若玺的目光已经是明晃晃的厌恶她站起身,拄着拐杖,让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回到自己房间。 边走还边说道:“既然你们都执意如此,干什么还来问我的意见?罢了,你们想去就去,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用再来问我!” 桑若玺无所谓地起身,对着一脸凝重的桑人杰告退:“父王,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就出发去出云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女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一摆手,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 这老夫人还真有意思,谁说是来问她的意见的了?如果不是桑人杰在这里,她才不会过来。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桑王氏这的态度……着实是有些反常,虽然她说话和以前一样还是对自己明褒实贬,可是确实是顺着自己的意思来的。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桑若玺向来信奉的是拳头说话,对这些弯弯道道的实在是不擅长,对于别人的阴谋,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达成目的的桑若玺连身后跟了几个小尾巴都不介意,心情颇好地拉着在门口等着的明蓝:“走吧,回去,姑娘我过两天带你们去出云寺玩儿。” 明蓝不好挣扎,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边走边问:“那明心她们几个呢?你要是把她们留下来,自己跑出去玩儿,她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尤其是明心,她会吵的你连饭都吃不好。” 桑若玺突然停下来,明蓝还以为是自己的哪句话惹到她了,顿时紧张地站在原地。 谁知道桑若玺只是绕过她,对着后面喊:“别躲了,都出来吧,一出门就看到你们几个了。” 桑若玺的三个小跟屁虫一个接着一个地从角落里钻出来,还是桑若琪胆大,率先开口:“若玺姐姐,你可不可以把我们也一起带过去?” 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桑若玺差一点儿就同意了。 幸好她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果断拒绝:“不行,外面太危险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带你们出去,你们乖乖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了会给你们带礼物。” 说完,也不管几小只失望的表情,拉着明蓝就走,废话,再多待一会儿,她怕自己会一冲动就改变主意了。 098.密 谋 兴高采烈地回到院子里,桑若玺就连蹦带跳地跑回屋里,准备开始收拾东西,“明蓝,明心,咱们快点儿的,抓紧些,快些把衣服都收拾了,尽快,咱们马上就走。” 现下桑王氏回来了,就证明她的好日子眼见无影,马上要被破坏了,桑若玺绝对不允许,虽然桑王氏好对付,可是就像是苍蝇一样,它烦人,你也不能把它杀干净。 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看着她乱七八糟整理的衣服,虽然速度挺快,但是连续几个不是同一套裙子的外襦和下裙都收拾到一起,而且连里衣都没有装以后,明蓝终于按住自家姑娘最近愈发珠圆玉润的手。 “小姐,你先去歇着吧,这些东西我们来收拾就好。”明心把桑若玺拉到桌子旁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然后,变戏法儿似得从食盒里端出几盘子花花绿绿的糕点:“厨房的大师傅今天做了绿豆糕,百合糕还有桂花糕,听说桂花还是去年八月十五晚上摘的,当天晚上就用蜜渍了,封在罐子里,今儿才舍得拿出来,就做了八盘子。” 不用她说,桑若玺就闻到了甜蜜芬芳的桂花味道,小口咬了一口,她觉得自己满足了。 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幸福地品着糕点,桑若玺抽空儿叮嘱了一句:“对了,找些干净利索的衣服,咱们赶路,可穿不得那什么劳什子的流仙裙。” 万一路上遇到个什么意外,那么大裙摆的裙子,好看是好看,可是挂坏了,她也心疼啊。 明蓝把桑若玺收拾的所有东西都给拿了出来,和明心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要是让她掺和,指不定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呢。 随后,明蓝做为主心骨开始安排:“明心,你去把姑娘要穿衣服收拾了,记得要素净点儿的,正式的衣服也带几身,到时候祭典的时候穿。” 说完,又安排着明月去打点生活用具,明玉去收拾她们自己的东西,“赶紧的,别耽误了……”她催促着。 “姑娘,咱们要在出云寺里住多久?”明蓝亲自上阵替桑若玺收拾胭脂水粉,耳环钗环之类的贴身物品,也全都是白玉,素银之类的。 看的桑若玺一阵咋舌,这出个门儿还这么麻烦,怪不得她曾经看那些古代的小说里面,那些大家闺秀都是几年都不曾出一次远门呢。 猛然间听到明蓝问自己,她不在乎地回答道:“半个月吧,母亲的祭典既然要办,那就办的正规一点儿。” “姑娘,这一来一回都要来半个月,再呆那儿半个月,你该不会是要躲桑王氏吧?咱可不能示弱,实在不行,咱们去王爷面前告状去。”明心从里屋钻出来,义正言辞地给桑若玺出主意。 桑若玺没想到这一块儿,她就是想着出去多看看罢了。 眯着眼睛把盘子里最后一块儿百合糕扔进嘴里,咂么了一下滋味,果然没有桂花糕好吃。 “别担心,桑王氏不敢做什么,我先去睡一会儿,真是的,出门一趟拿这么多东西干嘛?上次本姑娘去外祖母那儿也没见这么麻烦啊。”桑若玺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最近过得还真是舒服。 至于身材什么的,又不能吃。 明蓝担忧地盯着她的背影,这比之前都大了两圈儿了:“长公主府都备着姑娘你的衣服呢,就算什么都不带,姑娘常住在长公主府也不会有问题。” 桑若玺没意外,依照长公主对原主的宠爱,长公主府里甚至还专门给她留了一个院子。 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出远门。 另外一边,桑王氏又去了摄政王的书房,说自己要回娘家的事情。 “前几日不是刚回去过?”桑人杰也不想理会桑王氏,最近他在朝上很不顺利,上次他“被”休息一个月以后,很多人看准了风向,已经隐隐有了动摇的念头。 “王爷,妾……”桑王氏装成一副哀戚的模样,隐隐的都是犹豫,眸中水光闪烁,看上去我见犹怜。 桑人杰见她这个模样,心中也是一软:“也罢,你不要想太多,去和母亲说一声吧。” 桑王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的不闻不问脱不了关系,前一段时间给她的惩罚也是够了,他也不好再拘着桑王氏的自由。 “那就多谢王爷了,妾身方才想起有东西忘在了母亲那里,虽然是有些麻烦,但是妾身也想回去看看母亲和姐姐。”桑王氏眼泪汪汪,咬着嘴唇低垂着眼,就是不敢看桑人杰的表情。 见她畏缩的样子,桑人杰也只是挥挥手,心里感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桑若琬远远地看着桑王氏离开,站在原地拧了半天衣角,还是冷哼一声,回了老夫人那里。 桑王氏根本没注意到,回到了主院,根本没怎么收拾东西,就准备再次出门。 这一次,刚走到门口,桑王氏就听到青琐过来回报,说她娘家侄子过来了。 “王朗,你今天来是?”家里有亲戚过来,桑王氏只能推迟出门,稍微一想,想到了某个地方,她摆摆手让青琐把院子里的人都给赶出去。 王朗也是一个面目憨厚的人,不过那双漆黑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的不安分,还是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憨憨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王妃姑妈,是老夫人让我过来的,那件事情……呵呵,老夫人也和我说了,她让我帮你。” 这个老夫人,自然是王柳氏。 他的眼睛看了眼青琐,示意还有外人在场。 桑王氏摆摆手,青琐恭敬地点头出门。 桑王氏好像一瞬间就卸去了伪装,轻愁的模样不在,一脸的狠毒怨恨:“坐吧,说吧,娘亲她是怎么说的?” 本来她就是打着等桑若玺出门以后,再找个机会弄死她,没想到现在桑若玺自己提出来了,那就更加有保障。 王朗露出一个不符合形象的奸诈笑容,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不雅的姿态看的桑王氏直皱眉。 “还能怎么样?趁着桑若玺出门,找些人教训她,要知道,出门在外,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更何况是一个女人。”王朗大大咧咧地说道,想到刚刚听到门口那些小丫鬟经过的时候说的话,更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难度。 桑王氏倒是没这么嚣张,她皱着眉头思索,等到王朗都快不耐烦了,她才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你说出意外就意外?摄政王府嫡长小姐出门,你觉得会少得了护卫?” 还真当所有人都是街头的小混混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王朗听出她话里的轻视之意,脸色涨得通红。 粗声道:“王妃姑妈你想的虽然没错,可是你是不是忘了,那出云寺旁边都是山脉,找一两伙山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算没有,我们也能给她带一伙过去,到时候,就算那桑若玺真的出了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这姑妈怕是做王妃做的久了,连胆子都没了。 “好吧,”桑桑王氏总算是松了眉头,温和地看着王朗,“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按照你说的去做,至于抓住桑若玺以后……” 她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朗。 王朗也不在意,平静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皱着眉头放下:“侄子也不是蠢笨的,当然不可能找人直接杀了桑若玺,那是必死的罪,恐怕摄政王府也不会轻易放弃,更别说长公主府。” 也正是因为桑若玺的背后还有长公主府撑腰,桑王氏才做什么都畏首畏尾。 “是啊,那你打算怎么办?”桑桑王氏拨弄着茶杯盖碗的杯盖,漫不经心地开口,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 桑若玺若不是有长公主做后台,早在十几年前,她就有各种办法让桑若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何必装了这么多年的慈母。 要是真按她的心思,这摄政王府里,除了她的琬儿和柏儿,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孩子存在! 她脸色阴沉地想着桑若琴和她的那个姨娘,这两个人最近也不安分,是看自己失势了,所以就决定去投靠桑若玺? “就算我害她性命,可是要毁掉一个女子,可不止这一个方面。”王朗又变成了那种憨厚的笑意。 桑桑王氏却觉得心安。 “成了,那你就去做吧,我等你的消息。 王朗告退。 桑王氏一个人在屋里,看着桌子上那碗被喝剩一半的茶水,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 这边,王朗直接花银子买通了山贼,准备着趁着桑若玺去出云寺祈福的时候,假装普通的山贼袭击,然后趁机毁了她的清白。 而本来,那些个山贼听闻要绑的是个高门贵女……还不怎么愿意,可是架不住王朗,硬生生把银子又加了一倍。 那山贼头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腿都软了,恨不能直接扑上去,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人拿这么多银子让他们去对付一个女子,想想也不正常。 “老大,你就答应他吧,这银子不拿白不拿,咱们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生意,还怕多干这一票?”那络腮胡子的汉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堆成一座小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王朗不着急,有银子还怕干不成事儿? 山贼头子想了半天,一咬牙,一拍桌子,大吼道:“这一票,老子接了!” 099.初遇山贼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的桑若玺,此时正悠哉悠哉地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明蓝,我想吃肉了,让师傅去抓两只兔子好不好?”桑若玺突发奇想,想到曾经看的小说里面女主们露宿吃的全都是烤肉,自己看那些描写早就觉得馋了,就是一直没机会罢了。 明蓝注意到别人看过来的视线,赶紧按着自家姑奶奶回到马车里:“姑娘啊,你别出来,不合规矩。” 、出城半天了,桑若玺除了上厕所之外,几乎全都在马车上,就连吃饭都是让人送上来的,她早就不满了。 “有什么不可以?我才是主子。”她眯着眼睛,沉着脸瞪着明蓝。 末世里整天杀伐果断的气势爆出来,明蓝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是撑着脑袋说道:“小姐,咱们这是去给先王妃祈福,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按理说这一路上是一点儿荤腥都不能沾,不然会让人笑话的。” 就连一直顺着桑若玺性子的明心,在这件事情上,也和明蓝站在了统一战线。 桑若玺皱着眉头看了她们半天,还是切了一声,不再言语。 终归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又受长公主的避护,她早把云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为了母亲忌嘴,这个理由就比较好接受了。 明蓝和明心越来越默契地同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好受,桑若玺再也没有吵过要吃什么,给了就吃,害得明心不好意思地又偷偷给桑若玺加了好几份白糖糕。 吃着甜丝丝的糕点,桑若玺给了明心一个上道的表情。 就算路上再怎么慢,过了五六天,桑若玺也已经到了出云寺。 “这地方看起来真好看,感觉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安宁。”桑若玺盯着宏伟的寺庙大门,那种从没经历过的感觉激荡着她的心情。 她只听说过有信仰之力的存在,但从没接触过那么高大上的玩意儿,而且,末世里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谁还去在乎信仰这种不能吃的东西,那些丧尸可不会因为你信佛就改吃素。 只一眼,桑若玺就对这个寺庙有不少的好感。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顺理成章,就算桑若玺对流程一点都不清楚,在明蓝的帮助下,她还是顺利的糊弄了过去。 “桑施主,”看守兽园的弟子见到桑若玺,不骄不躁地见礼,“不知道桑施主今日过来有什么事情?” 这一段时间,桑施主几乎每天都过来,负责养动物的小沙弥只能无视桑若玺盯着那些鸡鸭的火热目光。 桑若玺对着这些鸡鸭怨念了一会儿,忍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过来转转。” 来到寺院里这些天,几乎天天吃素,一点儿荤腥都见不着,好不容易碰到这些散养的鸡鸭,结果还是寺院里养的,拿来和山下的农户换些柴米油盐之类的,桑若玺只能干瞪眼。 “那请施主自便。”小沙弥能看出来桑若玺纯真率性的性子,也就没有多加管教。 桑若玺的目光让那些呆笨的鸡鸭觉得威胁,纷纷聚到了一起,瑟瑟发抖。 她自己一点儿没感觉到,眼睛冒着光想着红烧鸡翅,叫花鸡,白斩鸡,蜜渍烤鸭…… “小姐,大师喊我们过去了。”明心离得老远就看到桑若玺站在那里,垂涎那些可怜的鸡鸭,连忙喊着,生怕自家姑娘一个不慎,就破了戒。 都熬了这么些天了,眼看就要出头,如今破了,多可惜? 桑若玺叹了口气,无限依恋的瞧了那些鸡鸭一眼,随乖乖地跟着明心走:“今天又是念什么经文?” 刚开始两天她还是很有兴趣的,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十来天,每天都是斋戒,念经,打坐祈福,就连她吃饭的时间都短了很多。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姐你赶快过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明心吐吐舌头,跟在桑若玺后面偷笑。 姑娘对先王妃很有孝心,就是不知道当初怎么会觉得桑王氏对她好,还言听计从的,现在小姐变得明白事理了,她最是高兴,看破了桑王氏的真面目,她家小姐就不会再吃亏了。 晚上,一身疲惫的桑若玺回到自己的院子,趴在桌子上问明蓝:“咱们这一趟还有多久结束?” 刚开始还想着放风,可以自由出去玩儿,谁知道现在这么无聊,天天被‘关’在庙里吃素念佛。 明蓝心疼地替自家姑娘倒了一杯放了蜂蜜的茶水,看着她总算瘦了一些的脸颊,无奈地回答:“当初可是姑娘你说,要在这里呆半个月的,现在就算我们想回去,也只能等府里的护卫从山下上来。” 桑若玺很想说自己不怕那些所谓的危险,想到明蓝明心的接受程度,还是讪讪地闭了嘴。 但这可不代表桑若玺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桑若玺确定明心明蓝全都睡着了,自己一个人顺着墙根儿阴暗的地方,找到了自己早就看好的歪脖子树,三两下就翻出了高大的院墙。 “真是的,还真当本姑娘没办法了不成。”她兴奋地拍拍身上的尘土,晶亮的眼睛在夜色里依然发着光,眼看着四下无人,桑若玺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就窜了出去。 山里面除了凶猛的野兽,还有一些野草野果,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都有意帮着她,天上的月亮明亮的不可思议,旁边的东西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桑若玺三两下爬上一棵野果树,伸手拉过来一根坠满了果实的枝条。 黄色的果实看样子已经熟了,饱满的外表,芬芳的味道勾的她馋虫都出来了。 她边吃边自言自语:“这寺庙里的人真不懂得享受,留着这几棵果树在这里也不知道采摘,白白浪费了,等走的时候,一定要多带回去一些给外祖母也尝尝。” 她哪里知道,这只不过是寺庙里的人还没来得及采摘,就被她给捷足先登了。 吃了两三个,桑若玺就放弃了,实在是这野果子水分太多,吃的多了没地方方便就不好了。 来到这里以后,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了,要是身后有一堆丧尸跟着,哪还顾得上专门找一个厕所解决问题。 但是很快,她就释然了,反正这里有条件,就算是她再矫情,也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桑若玺翻墙的时候,完全没有方向可循,这里跑两步,那里走两步,就连已经睡着的兔子都被她给吵醒,在林子深处乱窜。 “真是的,好想把它们带回去当宠物养。”她遗憾地咽口水,可惜自己的异能是身体强化力量强化,而不是速度异能,要不然早就把那几只小东西抓到了。 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桑若玺一顿,奇怪地回头看了那边一眼,随即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树木的阴影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头冷汗地被另外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捂着嘴,目光惊恐地看着桑若玺离开的方向,等到她走远的时候,两个人才放下心来。 尖嘴猴腮的男人脸色难看地看着刚捂着自己嘴的大汉,小声地警告:“老五你是不是想憋死我好自己回去?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真的翻脸了。” 猛然间被人嘴巴鼻子一起捂住,说不定还没等他出去;办事儿,在埋伏的地方就被自己人给干掉了。 简直冤枉死。 被叫做老五的大汉冷笑一声,懒洋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在意:“我说周六,刚才要不是你弄出来那些声音,我们保不齐就要被发现了,到时候老大怪罪下来,你觉得几个你能值那些银子?” 尖嘴猴腮的男人,也就是周六,轻轻抚摸着自己手里的钢刀,看着被擦的锃亮的刃口冷笑:“就算是被发现了又怎么样?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她一个人,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非要躲着偷袭,她一个娘们儿,难道还能翻出花儿不成?” 要让他说,直接一群人一哄而上,吓都能把那个大小姐给吓傻了,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像个什么样子。 老五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周六的办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又不是白天,那一群护卫也不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的老五伸手冲着几个阴暗的地方一挥手,只见草尖儿动了几下,沙沙的声音从各个方向响起。 桑若玺漫不经心地走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边走边吐槽,动作这么大,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么? 而且,隔了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兴奋的呼吸声,还有叽叽喳喳的交谈,是真的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比如桑若琬那样的。 不过,如果真的让桑若琬那个‘货真价实’的古代贵女遇上这些,估计确实得吓傻了。 这么想着,那群人说的也对。 桑若玺不专心地面对着周六老五两个人,心里还在想着那些走的没的。 老五没看到这个大小姐惊吓万分的表情,有些奇怪。 周六也是一样,让带来的十几个人把站在中间的桑若玺团团围住,看着桑若玺的目光全是淫糜之色。 桑若玺这几天传的全都是素净的纱衣,在寺庙里住了几天,明蓝早就把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拿出来了,在月光的笼罩下,淡然玉立在草地中间的桑若玺像极了从天上下凡的仙子,就连过于艳丽的容貌也被白色的衣裙和朦胧的月光映衬的极美。 那些山贼看呆了几秒,随即想到那人的要求,心里全是一片火热。 100.将计就计 其实他们也算是倒霉,雇主特别要求了,要等人进了出云寺以后,才可以动手。 “当然,干你们这一行的,都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可是我们不一样,”王朗嫌弃地看了一眼还带着上一次茶渍的粗瓷杯,手握紧放在自己腿上,“我拿银子过来,就是想求一个安全,所以有一些小小的要求,希望王老大能答应。” 他的目光扫向王老大,而王老大的眼睛,却已经落到银子上转不开了,听到王朗的话也是大方的一摆手:“说吧,兄弟你这么大方,提些要求也是应该的。” 大大咧咧的样子,生怕不能显示出他的莽撞。 王朗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嘴角的不屑,憨厚的脸上全是令人信服的笑意,可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是和他的脸不搭:“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那个女子惹得我家夫人不喜,平时惯会勾引主子,所以……想请王老大把那女子……” 他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挺清楚了。 王老大也是嘿嘿一笑,这种既能爽,又能拿钱的好活儿,他当然愿意干,“公子放心,这等事儿,不过小计罢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还请王老大记得,到时候留那女子一命,夫人心厚。”王朗和王老大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等王朗出了寨子,那王老大才冷着脸,盯着白花花的银子若有所思。 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白白净净的面孔没有经过风吹日晒,和这寨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是眉宇间的阴郁之色,把温润的气质破坏殆尽。 “大哥,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好宰吗?”他一脸着急地看着王老大。 这个书生模样的名为李三,寨子里军师一样的人物。 王老大沉着脸摆摆手,哪里还有之前见钱眼开的样子。 他绕着银子转了两圈,笑的狠戾可不是王朗那种人能比的,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拿捏,这银子才能拿得安心。” 李三不解:“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罢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虽然他们也算是土匪,可打家劫舍的活儿干多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那王朗身上穿的,虽然算得上不错,可也不是顶尖儿的。 “普通小混混身上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说什么夫人,不过是借口罢了。”王老大早就看透了王朗的小把戏,不过这种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不用说出来。 李三想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扬起了一个和王老大一样的奸诈笑容:“老大英明!” 王老大理所应当地受了他的夸奖,随后部署:“让老五和老六过去盯着,先把人抓过来,其他的以后再说,算了,让老四也去看着。” 他随即收了银子,放到密室里,李三领命前去。 周六和老五本来是很高兴的,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危险,还能有艳福,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等了一天、两天……五天,周六不耐烦地看着出云寺高大的院墙,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嘟嘟囔囔:“那人该不会不出来了吧?老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妈的,等在这里都多少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蹲在这里光喂蚊子了。 老五也不着急,看着自己的钢刀,慢慢悠悠地说:“你管呢,就算她一辈子在里面不出来,咱也要等一辈子,你忘了老大是怎么交代我们的,等着吧,实在不行,咱就等她回去的时候,我就不信她还能在寺庙里呆一辈子。” 他不在乎在这里等多久,反正人抓到就好。 “呸!”周六拍死一只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蚊子,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出云寺的大门,“她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就冲进去,绑也要把人绑出来!” 老五对他的话没多大反应,反正他也是只敢说说,不敢真的去。 周六也是一怂,悻悻地盯着出云寺不说话了。 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小喽啰听着自家老大们的争吵,都自觉地选择了听不见,看不见。 要是被大哥知道他们听到六大王犯怂,估计他们回去就危险了。 这一伙山贼在外面等啊等,等啊等,十天都过去了,他们都回寨子里拿了两趟干粮了,还没见有人出来。 所有人都快疯掉的时候,桑若玺也总算是耐不住偷偷从出云寺里溜出来了。 周围的山贼一看,本来都快睡着的人也都立马清醒,目光火热地盯着桑若玺仿若无知无觉的背影。 桑若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用那种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等了半天还没人开口,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吧? “喂,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拦着本姑娘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要走了?”她的眼睛呼噜一转,笑意盈盈地看着那伙儿人。 终于到了女主被山贼抢劫的时间了么?好长时间,没好好动过手的丧尸女王表示,太长时间没打架,她的骨头都快软了。 “哈哈哈……这女人是不是傻啊?我们是山贼你没看出来?”一个小喽啰迫不及待地开口,盯着桑若玺的目光满是垂涎。 这个美人等会儿就是他们的了,不知道老大享用过后,会不会有他们的份儿? 纵使经过末世,桑若玺也被这个人的目光给恶心到了,丧尸看着你,只是想吃你的血肉,而他们,则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恶心。 周六恶狠狠地瞪了那个人一眼,看着桑若玺在月光下惊为天人的美貌,露出一个恶心至极的笑容:“这位小姐,我们拦着你当然有事了,有人出钱让我们带你过去,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至于到了寨子里以后,那就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 桑若玺是这么被他们恶心到了,连玩儿玩儿都没有心情。 她目光一转,不着痕迹地挽起自己的衣袖,把裙摆收起来,免得等会儿耽误事:“我可不知道我认识什么人能让你们请我过去,你们识相地赶紧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桑若玺语气冷淡,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群死人。 老五上山一步,脸上狰狞的刀疤在晚上更显得可怖,他咧嘴一笑,破锣一样的声音威胁:“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吧,不然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要是受到了什么伤就不好了,毕竟我们都是粗人,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反正她人就在这里,也跑不了,他不介意陪这个小姑娘玩儿玩儿。 可是,他等的了,其他人可等不了,周六直接哑着嗓子尖声喊道:“老五,你还跟她废什么话,赶紧的把人给带回去,不然出了意外,我绝对会跟老大告你的状!” 妈的,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把人带回去想干什么不可以。 他一声令下,围着桑若玺的十几个山贼一哄而上,手里的兵器泛着冷光,一股脑儿地就往桑若玺身上招呼。 桑若玺站在中间也不着急,一动不动地摆好架势,等着他们冲上来。 “干什么呢!把你们的家伙都给我收起来!伤了她该怎么办!”周六大喊一声,所有的山贼一愣,看着和他站在一起的老五。 老五一噎,也是摆摆手:“听他的,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把人杀死了可就不好了。” 随后他又色眯眯地说道:“这细皮嫩肉的,虽然奸尸也有感觉,可是哪里有会哭会闹地来的爽啊,哈哈哈!” 如果是正常的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恐怕早就吓哭,羞愤欲死,可桑若玺是谁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她没见过,就这两句话,不疼不痒的,连生气都犯不着。 可是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算计她,不让她死,偏偏又要让她生不如死,如果在千年后,这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在这个极其重视名节的时期,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可是比直接杀了她还要严重。 桑若玺目光一冷,她到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恨她,居然想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随即她的目光一变,变成一副害怕的样子,尖声叫道:“不要啊,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会给你们银子……” 她一边尖叫,一边躲过那些快要落到自己身上的拳头,到最后,她虽然看上去狼狈,可是也不过不痛不痒地挨了几下,就倒地装作昏迷的样子,被一群山贼哈哈大笑着绑在树枝做成的担架拖回山寨。 桑若玺闭着眼睛躺在担架上,身上不知道第几次被树枝打到,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不着边际地想。 这一次可怪不了她了,谁让明蓝明心整天把她留在寺庙里,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还说出门会遇到危险。 虽然这也算不上是危险,但是桑若玺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她这是为了找到凶手是谁,才会被人抓走,所以以后千万不可以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101.新“货物” 强盗们呼喊着到了山寨,看的守门的那些小喽啰们还以为是有敌人攻上来了,一个个戒备不已,直到他们走到面前,才一个一个地松了口气。 “五哥六哥,你们回来了?”守门的小喽啰殷勤地上去把山寨的大门打开,看着被绑的结结实实昏迷着的桑若玺,眼睛一亮,大声恭喜,“恭喜五哥六哥抓到这个货物,在外面这么多天累了吧?赶紧进来。” 一旁有眼色的,七手八脚地把拖着“货物”的担架接过来,跟着周六和老五就要回去。 周六和老五得意地接受众人的恭喜,看到那些小弟连大门都不打算看了,想跟他们回去,顿时沉着脸,厉斥道::“平时老大是怎么教导你们的?看什么热闹,都给老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然自己去刑堂领罚!” 哼,这一个一个的,不教训教训,还真当自己是天下无敌了?有这种人看大门,不被官府找上来才奇怪呢! 被训的小喽啰在其他人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脸羞愧地站在原地,乖乖地回答:“是,是我的错,我马上就回去!” 桑若玺看不到,但听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黑线,就这种水平还敢学人家绑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回到自己房间前面,老五看着周六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心里虚了一下,虽然在寨子里他的排位比周六高,可是论智商,自己真的不如他。 “老五,把他们都给赶出去,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时间。”周六轻声说道,话里的心思怎么都掩盖不住。 老五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但是目光落在昏迷着的桑若玺身上,虽然那张脸上面有了一些脏污,但是也能看出来桑若玺的美貌。 听到了他们的话,跟在后面的小喽啰都有些不愿意,一个一个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脚面,假装没有听到他们两个说的话。 周六暗恨这些人看不懂眼色,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用眼睛示意老五把这些人都给赶出去。 老五心一横,直接瞪着眼睛对下面的小喽啰说道:“你们都赶紧出去,等会儿我和老六会给你们论功行赏,银子少不了你们的,不用担心。” 虽然知道老六是那他当枪使,心里不痛快,同样的,他也不愿意自己办事的时候被别人围观,又不是那些有特殊乐趣的人。 那些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愿意出去,最后推举出一个代表,硬着头皮走上前。 那个代表也是欲哭无泪,千万别让他知道到底是谁把他给推出来的,但是现在感受到两位老大要杀人的目光,他只能欲哭无泪地说道:“老大我马上就出去,你千万别打我,是他们把我推出来了。” 说完以后,他就感觉后背一凉,那是众多眼刀子戳在他后背的感觉。 老五面无表情,看着他畏缩的样子,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你就把推你出来的那个人找出来。” 该死的,是他的威信下降了,这些人居然敢对自己的命令有疑惑,还敢不执行? 那人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语速极快地说道:“对不起老大,我马上就出去,千万别怪我,都是他们干的!” 说完以后,毫不留情地跑出去。 妈的,就算今天以后被他们揍一顿,也比被老大罚到刑堂受罚要好。 剩下的人看着老五要笑不笑的狰狞脸庞,刚才的胆子全都消失了,一个两个腿软地互相推搡。 老五和善地笑着问他们:“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问我们?” 所有人一直摇头,声音极其统一地回答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他大爷的,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鬼附身了?居然敢违背大哥的命令。 老五继续和善地对他们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两个还有要事要办,你们就先出去。” 拐来拐去费了这么多事情,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屋子里所有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关上。 周六笑呵呵地看着他,夸奖:“果然还是你有办法,这些人居然还想分一杯羹,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桑若玺听着房间里的脚步声,在心里无声地默数:“一,二,三……” 数了五步,那个声音才停下来,停到自己的床前。 黏膩湿润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桑若玺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周六对她的内心波动一无所知,反而看着她睡着的眉眼,一脸痴迷:“不愧是大家族里养出来的,果然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脸嫩的,估计摸一下就会出水。” 他赞叹地看着桑若玺的脸,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走,边摸边说:“这一次是真的赚了,不仅能上这么好的美人,还能有银子拿,嘿嘿,要是多来几次就好了。” 可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但是他们平时也没少从山下抢来那些细皮嫩肉的大小姐,虽然比不上这一个,可也都比山上那些一个个能拍死一头熊的强壮女人强多了。 “得了吧你,这种事情能遇上一次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其他的?”老五走到桑若玺旁边,却是伸手把她身上帮的绳子给解开了。 周六按着他的手,皱眉说道:“老五,你干什么呢?绳子解开了她跑了怎么办?”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回来的,银子可还没全部到手呢。 老五摆摆手,把绳子扔到一边,边脱衣服,边色眯眯地说:“那又怎么样?有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你还怕她跑了不成?房间外面可还是有很多兄弟守着呢。” 他可不认为一个弱女子能够从他们所有人的重重看守中逃出去。 桑若玺本来听到他们两个说到自己,还以为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结果这两个人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背对着桑若玺的老五刚把自己最后一件里衣脱下来,吊儿郎当地对周六说:“你要是觉得不满意,那咱们下一次就下山把镇子上刘家的那个女儿抢过来,虽然比不得床上这一个,但是好歹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想到那个女人……他按下内心的蠢蠢欲动。 “你们快放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桑若玺看听不到想要的消息,也没必要再配合他们,否则等会儿真的失身了就难办了。 虽然她不太在乎,可是有人在乎。 周六的衣服也只是脱了一半,看她醒了,抱着被子坐在角落,呲着一口黄牙,笑的恶劣:“哎呦,大小姐醒了,刚好,我也没兴趣弄一个不会反应的木头。” 桑若玺很好的扮演着一个没见过山贼,被吓坏的小姐,大大的眼里也含着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两个山贼,声音软软地求饶:“你们两个放了我好不好?我爹很有钱的,我可以让我爹拿很多银子给你们,你们放了我……” “嘿嘿,这可不是我们说的算,有人拿银子让我们抓你,我们也没办法啊。” 他嘿嘿笑着,心里确实动了心思,如果这个女人家里真的有钱,说不定还能再从她的家里敲一笔。 他的目光一点都不掩饰,桑若玺很好地藏起眼里的嘲弄。 周六不赞同地警告:“老五,你说的太多了。” 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就这么泄露了雇主的信息,实在是不符合他们的规矩。 老五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也乖乖地闭了嘴。 “别废话了,我们正事还没办呢……”周六上下扫视桑若玺全身。 在她快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外面的山贼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边敲边喊:“五哥六哥,山下有新货物来了,三哥说让你们过去,快点儿啊!” 他就是刚刚那个被人推出来的倒霉山贼,为了不被所有人揍一顿,他只能再次冒着被罚去刑堂的风险,打断了两个大哥的好事。 老五和周六对视一眼,赶紧放开桑若玺,手忙脚乱地穿自己的衣服,对着门外骂骂咧咧地叫道:“老子知道了,妈的,喊什么喊,我们马上就过去!” 门外得了命令的山贼赶紧跑出去,万一等会儿他们两个出来了,又想起刚刚的事情,他不是白逃过一顿揍了。 桑若玺继续装成惊吓地样子躲在床的角落,实际上都快被这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味道搞得难以接受。 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可是很久都没遇到过这种让她恶心的地方了。 周六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眼睛一转,随手拉过来一个山贼,恶声恶气地吩咐道:“这个货物非常重要,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以死谢罪吧!” 用力地把那个山贼扔到一边,周六整整自己的腰带,看着寨子门口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地安排道:“算了,直接把人给关到地牢里,单独关一个房间,其他的,等我们回来再说。” 山贼得了命令,让人把桑若玺带去地牢,老五和周六才放心地下山去“抢劫”。 102.新狱友 桑若玺一脸迷茫地被一群小喽啰拉进地牢,路上那个该死的土匪一直想占她便宜,手都磨磨蹭蹭地伸到她旁边好几次了。 她又一次躲过小喽啰的咸猪手,心里一片冷然,脸上还是楚楚可怜的表情,哀求道:“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我会让我爹拿很多银子给你们的。” 偷偷地为自己的演技点个赞,好吧,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点赞,不过一些校园啊,现代的小说里面挺多的,估计是夸奖的意思吧。 心里想着,她的眼睛里还应景地挤出来两滴透明的泪水,真的是我见犹怜。 那个山贼被她迷住了一瞬间,很快回神,捂着鼻子把她扔进地牢,瓮声瓮气地警告看守的山贼:“你把她给看好了,五哥和六哥可都惦记着这小娘们儿呢,出了事儿你可担待不起。” 真是的,为什么是让他来做这件事情啊,刚开始还以为是个美差,结果到最后便宜没占到,还让自己出了丑。 想到这儿,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表情无辜地桑若玺。 看守地牢的山贼奇怪地抬头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才幸灾乐祸地说道:“你流鼻血了,前两天羊肉吃多了吗?我都告诉你不要抢我的肉,你还不听,哈哈哈。” 那天好不容易分了点儿肉,结果还被这人不要脸地抢走了一半,这下他可遭报应了。 小喽啰被他说的一哽,脸色一红,飞也似的跑走,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慢慢飘荡:“强子,我先走了,你看好她!” 名为强子的山贼呸了一声,回去给自己到了一杯劣质酒水,就着花生米吃的舒坦。 桑若玺在心里偷偷乐了一下,然后假装委屈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山贼,再看一眼,又看了一眼…… 这下子就算是死人都能够感觉到了,强子转头,一双死鱼眼盯着桑若玺半天,切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喝酒。 桑若玺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冒出了一个巨大的十字,难不成美人计没用?不应该啊? 她清清嗓子,大着胆子走上前,眼里的泪也给收回去了,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边喊:“我说,那个,你是叫强子对吧?” 一个策略不行,只能换一个了,桑若玺无压力地进行各种角色的完美切换。 强子终于给了点儿反应,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看着她,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刚刚看你还怕的挺厉害的,现在怎么胆子这么大了?” 现在的桑若玺就跟没事人一样,也不嫌满是茅草的地上潮湿,直接就坐下了,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一直以来因为在地牢里面做看守而长期被忽视的强子,现在有人说话,总算是有了一点儿活力。 桑若玺不太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衣袖,笑着说道:“我那也是害怕,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山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她羞涩地低下头,掩盖着自己眼里的得意。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人在地牢里呆的时间太长,整天就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只要不是性格沉默,否则几天都不能跟人说话,估计早就憋坏了。 强子吊着眼角,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怕我啊?要知道我也是山贼,也是坏人。” 这小娘们儿长得不错,可就是这脑袋恐怕有点儿问题。 桑若玺藏好自己眼里的杀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笑的羞涩:“我看你不像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你在这里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要不然我陪你说说话怎么样?” 她换了一个地方,把所有的稻草都堆在一起,弄得软软的,才一屁股坐下。 谁知道这个强子一下子警惕起来了,态度也变得爱答不理:“算了吧,你还是乖乖待着,等过两天,是拿赎金还是撕票,全都看几位大哥的意思。” 然后他就真的不搭理桑若玺,一个人小口小口地啜饮杯子里的劣质酒:“果然还是喝酒最爽快,过两天去弄点儿好酒,最近老喝这种酒舌头都快没味儿了。” 话说完,他咂吧咂吧嘴,皱着眉头尝着酒里的味道。 桑若玺被忽视了也不气馁,自己玩儿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又去和那个叫强子的搭话:“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担心我套你话?你是不是想多了,你整天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刚说前两句的时候,强子一下子就火了,可是听到后来才慢慢明白过来,也是有点儿难受。 他整天在这里,被那些在老大面前得眼的狗腿子们欺负,连吃个肉都被人抢了,整天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只能一个人喝闷酒,越想越憋屈。 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恶劣:“说什么?” 桑若玺知道他上钩了,放松地盘腿坐在地上,状似随意的提议:“比如说你一个月工钱多少?你有喜欢的姑娘没有?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强子看上去一二十岁,正常的早就该相看姑娘准备成亲了,她这叫投其所好。 那强子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恼羞成怒地瞪着桑若玺,大声说道:“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还和爷们儿讨论姑娘!” 桑若玺看着他的反应,心里好笑,没想到这山贼还挺纯情的嘛。 但是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她苦笑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眼里的恐惧又表现得非常明显:“知羞?知羞有什么用?我知道有人要害我,就凭着我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还说不定,趁着还有点儿时间,还不如按照自己想的方式活,整日里遵循着三规五礼,过得有什么意思。” 桑若玺一副豁出去的姿态,那山贼果然心软,眉眼间也有了不忍。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看了一会儿才放下来,目光中满是同情:“你说的也没错,你活着出去的可能确实不大,那我就同情同情你,跟你聊会儿天。” 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应该也没关系。 桑若玺保持着那个表情,忽然像是大彻大悟了一样,带着笑意重新提起刚刚那个话题:“那就说说你喜欢的姑娘,她是什么人?你们定亲了没有?还是已经成亲了?”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还没成亲,一副欲求不满的状态,不过桑若玺就是要戳他的心窝子。 那山贼脸色一红,嘟嘟囔囔地说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也明显就是陷入爱情的傻子才有的,他扭捏地说道:“她是山下一个镇子里的姑娘,家里都是农户,也没什么钱,她曾经告诉我她父亲想把她卖去当丫鬟,可是她不愿意。”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他早就上门去提亲了,哪儿还能让她被别人嫌弃,不得不卖掉。 他想着也是一阵失落,语气也蔫蔫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她爹不同意让她嫁给我一个山贼,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就算是卖给大户人家当姨娘,都比许给一个恶贯满盈的山贼好。” 他一说就停不下来,反正桑若玺也不可能活着出去,在心里憋了太长时间的强子,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 桑若玺满头黑线地听着他讲那个姑娘有多好多好,虽然脾气大,但是心地是一等一的好,就连碰见逃难的人都好心的给人家一口饭吃。 “那次也是凑巧,我看到那个大人准备抢了那小孩儿的馒头,本来不打算管,可是她拎着扁担就冲上去了,别看她瘦瘦小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那孩子成了她弟弟,每次我过去都是跟在我后面哥哥哥哥地喊。” 强子一脸幸福地回忆自己和心上人相处的日子。 桑若玺打了个哈欠,看他总算是停下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装成感兴趣的样子继续:“那你们有说什么时候成亲吗?该不会真的让她卖出去当丫鬟吧?” 虽然是在山贼窝,强子的心地好像还不错,听了那姑娘的故事,桑若玺觉得自己挺欣赏她的。 强子羞涩地笑了一下,死鱼眼总算是有了点儿神采,颓废的感觉不见,剩下的都是肉眼就能看出来的粉红泡泡:“大哥说了,只要干完这一票大的,分完银子就让我出寨子,到时候我就去山下买些田地,去她家里求亲。” 总算到正题了。 桑若玺刚想继续套话,就听到外面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地牢门口被打开,那声音就更响了。 强子收起自己的表情,讨好地笑着跑上前,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他们拖着的“货物”身上,问道:“怎么回事儿?新货物又来了?” 那山贼也不恼,把身后拖着的人扔进地牢,刚巧是桑若玺的那一间。 “三哥说这是一个肥羊,先留着,等过两天银子到了再撕票。”外面传来山贼交谈的声音。 桑若玺没心情听他们再说什么,她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地上昏迷着的人身上。 正巧这个时候那人痛的闷哼一声,翻身露出那张皱着眉依旧精致的俊脸。 桑若玺看着他,心里一惊,这人不是太子又是谁?怪不得她总觉得熟悉呢。 103.惊慌 那边儿,桑若玺来了个山贼窝儿里一日游,那边儿,出云寺中,她带来的丫鬟下人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和从小养在桑若玺身边,多少染上了肆意妄为性子的明心不一样,明蓝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顺便还把一脸困倦的明心给拉起来。 揉着眼睛,明心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抱怨:“咱们起来这么早干什么?天还没亮呢,咱们姑娘也要日上三竿了才会起。” 要知道平时她在府里也是天刚亮才起身,等她收拾好了,桑若玺才起床。 明蓝把浸了冷水的帕子扔到她脸上,好气又好笑:“咱这可不是在府里,姑娘要是起晚了,会被别人笑话的。” 这明心也是个跟姑娘一样的迷糊性子,怪不得这么得姑娘喜欢。 明心擦了把脸,冷水刺激的她清醒了不少。 “好了,咱进去吧,早上还要去佛堂念经,要是迟了吃不上早饭,姑娘又该不高兴了。”明蓝说着推开房门。 前两天明蓝忘了桑若玺平时在府里的作息,忘了喊人,结果等她回来通知可以去佛堂的时候,姑娘居然才刚刚起床,自然没时间吃早饭,为此姑娘冷着脸两天才缓过来。 明心也知道自家姑娘现在的性子,叹了口气跟着进去。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床铺,还有乱七八糟的被子。 “额,姑娘呢?”明心怔着。 明蓝上前,放下水盆,手伸进被窝,过了好一会儿才严肃地说道:“坏了,被子是冷的,明心你赶紧出去看看,问问小姐去哪里了。” 明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慌了一会儿就赶紧跑出去。 自家姑娘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半夜偷跑的事情以前可能干不出来,可是现在是绝对能干出来的。 明心气喘吁吁地拦住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和尚,太阳也不过是刚刚露脸,现在寺里能看到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人了。 “小师傅,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姑娘?”明心微微喘着气,脸上全是运动过后的红晕。 桑家大小姐在寺里为先王妃祈福有些日子了,这些小和尚都认识。 扫地的小沙弥把扫把放在手里,喊了声佛号,才一脸疑惑地摇头:“明心施主,贫僧未曾见过桑施主,看施主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桑家小姐虽然贪吃了些,可是心地是极好的,性格爽朗,不似那些大家闺秀扭扭捏捏,说着拜佛,却又嫌弃寺院里条件差,所以这里的和尚对她们一行人都有好感。 阿尼陀佛,出家人色相皆空,不可如此非议。 小和尚在心里偷偷向佛祖忏悔。 明心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急急忙忙地说道:“小师傅,我家姑娘今天早上不见了,不知道能不能让寺里的师傅帮帮忙,寻找我家小姐,等到寻到人,明心必定给佛祖多添些香油钱!” 她自幼跟着桑若玺,虽然姑娘性子是不太招外人喜欢,可是对她们这些身边的人确实非常好。 小和尚面目一肃,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把扫把立在墙角,领着泫然欲泣的明心走向管事师兄的院子,边走边说道:“明心施主言重了,桑施主在寺内不见,我们本就有责任,贫僧这就带你去找管事师兄,让人帮你一起找。” 桑施主宅心仁厚,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这边,明蓝也是冷着脸,把带来的所有丫鬟都喊起来,不管是在做什么的,通通集中到院子里,冷声说道:“姑娘今天早上不见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去找,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桑若玺不见了! 丫鬟们中间一下子炸开了锅,明月和明玉对视一眼,全是一脸惊慌。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明月,明玉,你们两个每人带几个人,在寺里面寻找。”明蓝不愧是经过专门培训的丫鬟,一下子,领导的气势体现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有了主心骨,明月和明玉也不再慌乱,冷静下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姑娘平安找回来。” 明蓝看着她们出门,凝眉思索所有可能的情况。 正巧这个时候明心带着管事的和尚回来,那和尚一见明蓝,就直接说道:“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不用担心,贫僧已经让寺里的杂役弟子通通出去寻找,定能把桑施主平安带回。” 纵使如此,明蓝也没有放下心,直到中午还没有人带回找到桑若玺的消息,明蓝终于坐不住了,直接让人回京,把桑若玺失踪的消息直接禀告摄政王。 彼时,摄政王府中,桑人杰正在桑老夫人那里请安,来人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看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 “是出了什么事儿?还不能让我听见?”桑老夫人奇怪地看着他。 自从桑若玺离开摄政王府,桑老夫人的心情不知道爽快了多少,一直郁结在心头的那口气也散了。 桑王氏也是一脸好奇,笑的温婉地迎合桑老夫人的话:“就是,难不成是外面的事?那臣妾还真的不能听了。” 桑人杰出了一口气,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他没心思理会桑王氏,直接对着老夫人说道:“母亲,是玺儿,刚刚玺儿身边的大丫头让人传话过来,玺儿在出云寺失踪,至今没有下落,所以想让儿子派人寻找。” 先不说桑若玺带了多少护卫,就是丫鬟也带了不少,一夜未归,哼,那些丫鬟都是干什么吃的! 桑人杰说完也不停留,时辰快到了,他还要赶着去上朝,这事情就只能落在了桑老王妃和桑王氏身上。 桑老王妃被这个消息惊得愣子一会儿,随后就是用拐杖狠狠地拄地,厉声说道:“好啊,好啊,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这桑若玺就是个不安分的,跟她那个外祖母一样,非要闹的府里鸡飞狗跳不可!” 她一直不喜欢桑若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更何况桑若玺又是一个不争气的性格,自己冷眼待她,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说什么。 桑王氏也是一喜,她当然知道桑若玺不是单纯的失踪,而是被山贼抓走,恐怕现在连她的清白都保不了,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神愉悦的消息。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要装的,装可怜,扮柔弱,桑王氏都是手到擒来,所以,当即她就是一脸担忧,眼眶里也噙着泪花,急切地问道:“老夫人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赶快派人去寻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该……” 她挡住自己眼里的得意,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桑王氏赶紧拿帕子擦掉。 桑老夫人冷哼一声,平静下来:“找,当然要找,我们摄政王府嫡出的大小姐丢了,怎么能不找?” 桑若玺平时在府里不安分,欺负姐姐弟弟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出了京城去折腾,现在好了,出事了,平白无故地给府里添了这么大..麻烦。 “果真是个不安分的,看来以后就把桑若玺留在府里,免得她出去闹腾,丢了我们摄政王府的脸面。”桑老夫人心里不满,话也停不下来。 桑王氏眼看着她只顾着说桑若玺的不好,忽视了正事,急忙把话题拉回来:“老夫人,事到如今埋怨也没用,只要玺儿能尽快回来,臣妾甘愿受罚,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人去把玺儿找回来啊,如今玺儿下落不明,虽然她不是妾亲生,可是养了这么久,妾早已经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即使她一向对妾不满,可是妾确实是真心为了她着想啊。” 擦了擦眼角的两滴泪水,桑王氏唱作俱佳的表现却没能让桑老夫人动容,反而不知道触动了她心里的哪根弦,桑老夫人突然就对着桑王氏发火了。 “王氏,你如果不说,我还忘了,要不是你当时一心劝说,王爷也不一定让她出府,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么多事情。”她冷声说道,竟是不在这些姨娘面前给她留面子了。 “我……”桑王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容姨娘按住桑若琴想要上前的动作,怯怯地坐在一旁,缩着身体不敢出声。 费姨娘更不用说,早早地用眼神告诫自己的女儿,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桑若璎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最近,桑若玺不说处处护着他们姐弟,至少在府里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们了。 现在桑若玺出了事情,她怎么能不着急? 费姨娘看着她的表情,偷偷叹了口气,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最近桑若玺确实对他们好,自己也知道,甚至是感激的,可是这个时候明显不是他们能说上话的时候啊。 桑王氏的心思她们谁看不出来?不过就是怂恿老夫人大张旗鼓地派人寻找大小姐,趁机毁了大小姐的名声。 就算到时候大姑娘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谁又能知道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到时候本就名声不好的大小姐,更加没有世家的公子愿意要了。 哪怕能够凭借着摄政王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嫁出去,也会成为整个贵族圈子里的笑柄。 费姨娘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终究是经历的太少,还没看清楚啊。 104.得逞 桑若璎在王府里,从来都是被欺负的小小庶女,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就连看似温婉的桑若琬,在他们这些庶妹面前,也从来不假辞色。 “姨娘……”她悄悄地拉了拉费姨娘的衣袖,一脸的祈求之色。 她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桑若玺失踪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对名节那是非常不好。 费姨娘也是一脸苦色,这里实在没有她说话的位置啊。 桑王氏还在那里哭哭啼啼,嘴里时不时蹦出来两句‘我苦命的儿’啊,抽抽噎噎的,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沉重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这个时候,桑若璎的声音虽然小,还是被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桑老夫人的目光直接落在费姨娘身上,皱着眉头哼道:“你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大声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不然还以为我多欺负你呢。” 这几个姨娘平时也没有说过什么话,今天倒是胆子大了,到敢借着子嗣出头了。 费姨娘比容姨娘其实还要好一点,至少她还有一个儿子,所以听到老夫人点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老夫人,奴婢没什么意见,只是璎儿姐弟平时得了大姑娘的照顾,这个时候心里担心,害怕闹将出事,大小姐的名声……” 她这话说的还算得体,可是,落在桑王氏和桑若琬耳朵里就不那么是味儿了,桑若琬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就是爱护兄弟姐妹的模样,现在费姨娘这么说,不是生生扬起巴掌往她们娘俩脸上打么。 桑若琬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就想起身上前理论,被桑王氏一个眼神压住,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桑王氏没等桑老夫人开口,就抽抽噎噎地说道:“费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为了找回大姑娘,以免她遇到什么不测。” 她藏起眼里的狠毒,最近一个容姨娘已经不安分了,费姨娘也是想去投奔桑若玺那个小贱人? 费姨娘能在桑王氏手下留下一儿一女,也不是什么只知道争宠的,当即站起来,眼眶里的泪珠儿转啊转,偏生又不让它落下来,可怜的紧。 她委委屈屈地说道:“王妃言重了,奴婢也是担心,大姑娘毕竟是女子,要是大张旗鼓的张扬出去,恐怕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费姨娘直接点出了桑桑王氏暗藏的心思。 桑桑王氏恶狠狠地咬着牙,可是见老王妃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只能把戏继续演下去。 “母亲,大姑娘现在在外面生死不知,徒留着名声有什么用,有什么,能比活着还重要……”桑王氏有些崩溃地说道,嘴角扬起的一丝得意被低头的动作挡住。 桑若璎很想站起来对着王妃说,才不是这样,对女子来说,没了名节,那是比死还重要的事情。 可是生性胆怯的她,只能用眼神隐晦地表达对桑桑王氏的不满,她刚刚已经连累了自己的姨娘了,如果是大姐在的话,此刻估计会把王妃和外祖母堵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吧。 藏起眼里的失落,桑若璎体贴地不再添乱。 容姨娘这个时候也站起来,眉头轻皱,语气平缓地说道:“大姑娘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这么大张旗鼓,确实……对大姑娘的名声不太好。” 她已经决定了投靠桑若玺,自然要帮桑若玺免除这些后顾之忧。 桑若琴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桑老夫人听着她们在那里说,闷闷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脑袋都快被吵炸了:“好了,你们都给我消停会儿,大姑娘还在外面,你们在这里乱七八糟的说个不停,晚一刻,大姑娘就多一刻危险。” 桑王氏应景地抽泣两声,刚想表达自己对桑若玺有多么担忧,就被老夫人喝止。 “哭什么哭,哭的我脑袋都痛了,一切还不是因为你,还在这里哭哭哭……”桑老夫人发火是冲着桑王氏发的。 桑王氏仿佛被吓得一懵,假哭都忘了。 可是她要是能被吓到,也就不是在桑老夫人眼皮子底下祸害桑若玺的她了。 桑王氏不惧桑老夫人的冷脸,直接大声说道:“我哭是因为我担心,玺儿就像是我亲生的孩子一样,只要她能够平安回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藏起心里的不耐烦,最近她在老夫人,在桑人杰面前的形象已经彻底拉不回来了,偏偏这两个姨娘又在这里捣乱,要不然她早就让人出去散播桑若玺被山贼抓走的消息了,根本不用在这里和她们演戏。 而且,就算事后她们不满意,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了,桑若玺的名声也毁了。 桑老夫人听着她的话心思也在转动,反而忽略了桑王氏不合礼数的行为:“名声虽然也重要,可是活着也重要,大姑娘要是在外面出事,丢的,是我们桑王府的脸面,反而更得不偿失。” 在她眼里,摄政王府的面子,比桑若玺的性命重要多了,甚至,有可能的话,她都想让桑若玺这个贱.种,因为这件事情死在外面。 桑王氏眼看着桑老夫人的心思两边转动,摸不清方向,她无奈之余,只能依着老夫人的话走:“母亲,要是私底下搜寻,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不如请示王爷,咱们摄政王府的大姑娘失踪可不是件小事,如果让军队帮忙寻找,说不定大姑娘还没发生意外就被找到了。” 反正桑若玺不可能没发生意外,等到官府的人马过去,那她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桑王氏的眼睛落在桑老王妃背后的桑若琬身上,眼中的思念一闪而过。 桑若琬注意到她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转开头,只剩下桑王氏一声不甘心的叹息。 桑老夫人思虑良久,喊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当着众人的面安排道:“你去请王爷过来,安排府里面的侍卫,撒开人马,定要把大姑娘平安找回来!” 随后,她又喊了小厮过来,语气平静地安排:“你拿着摄政王府的帖子,去上报五城兵马司,就说咱们大姑娘丢了,让他们帮忙,不论如何,找回大姑娘,咱们摄政王府定有重谢!” 桑老王妃看了桑王氏一眼,哼了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桑王氏被她一哼,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难不成她发现了?不,不会的。 容姨娘和费姨娘对视一眼,皆是担忧之色,只是,老夫人都不在了,她们自然没道理还留在这里,只能默默地祈祷大姑娘不要被桑王氏的奸计所害。 桑人杰刚回到王府,就被母亲身边的贴身嬷嬷拦住,这嬷嬷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桑人杰对她多少有些尊敬。 “嬷嬷你不在母亲身边,怎么过来找我了?”桑人杰推开书房门,把老嬷嬷领进去。 那老嬷嬷也是温和地说道:“是老王妃让奴婢来找王爷的,大姑娘的事情,王妃有了法子,就是想请王爷帮帮忙。” 老嬷嬷跟在桑老夫人身边时间长了,自然能看出来老夫人对桑若玺的不喜,只能怪她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镇国长公主,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桑人杰在朝上就担心桑若玺的事情,皇上问了几个问题都回答错,让皇帝看了半天笑话。 此刻,听到这个,他焦急地问道:“母亲说的是什么法子?” 老嬷嬷叹息一声,把老夫人的安排详细地说了,她自己越说,也觉得老夫人这事情做的有失偏颇,可是归根究底,她的心还是在老王妃那里。 桑人杰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最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天的响声把老嬷嬷都给吓了一跳。 他毫无所觉,厉声说道:“母亲这是想彻底毁了玺儿的名声!” 虽说他对桑若玺的喜欢并不纯粹,可是母亲这么做,不单单会毁了玺儿,还会毁了摄政王府和长公主府唯一的联系! 那老嬷嬷面色一沉,直接说道:“王爷!老夫人也是为了大姑娘好,更何况这法子可是王妃提出来的,老夫人也是体贴大姑娘现在可能正在外面受苦,才想着把大姑娘尽快找回来,再说了,现在去通报五城兵马司的小厮应该已经到了。” 她的心思都在老王妃身上,就连桑人杰也不能改变,所以听到桑人杰对老夫人的决定不满,她立刻就开口反驳。 事到如今,桑人杰也知道事情的发生不可避免,只能捂着阵阵作痛的额头,问道:“那母亲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只要搬出摄政王府的名头,他就不相信这京城里面有几个敢阳奉阴违。 老嬷嬷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老夫人说了,小厮身份卑微,他去唤五城兵马司的官员,可能会被怠慢,为了大姑娘的安全,还是要王爷你亲自去说一趟比较好,同时也是告诉王爷一声,不要太过担心。” 桑人杰几乎被母亲的决定气炸了,母亲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是不是? 他一去,不就是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他摄政王无能么。 但是,等到老嬷嬷都走了,桑人杰还在思索桑老夫人的决定,看来,他真的要好好的和母亲还有桑王氏谈谈,到底是待在深宅大院的女人,除了耍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根本意识不到她们这种决定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105.维护 大厅众人一散,桑若璎和桑若琴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径直跑去找桑若琪,大姐姐失踪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也应该知道。 桑若琬看她们两个急急忙忙地往出跑,仿佛多担心的模样,楚楚可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和谐的嘲弄:“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就算你那个废物弟弟知道了有什么用?桑若玺这一次恐怕是要遭殃了。” 母亲居然还在维护桑若玺那个贱人,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女儿不是吗?现在自己到了老夫人那里,母亲也不急着把自己要回去,反而为了桑若玺的事情劳心劳力。 桑若琬气的快要把自己的丝帕扯碎。 更让她生气的是,桑若琴那个死丫头居然没有附和自己,反而跑去和桑若璎在一起,当真…… 桑若璎现在不像之前一样,对桑若琬那么惧怕,对桑若琬的嘲讽直接当做没有听到,一溜烟儿跑去找自己的弟弟。 把后面的桑若琬气的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随后她想到了什么,得意一笑,恢复了自己柔弱的表情,慢慢悠悠地跟在她们后面。 桑若柏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不远处池塘里的荷叶,昨天夜里刚下了一场小雨,晶莹的露珠在随风晃动的荷叶上滚来滚去,他的目光也跟着过来过去。 “喂,我说,”他穿着锦缎刺绣长靴的脚踢向旁边同样无聊的桑若琪,“桑若玺怎么还不回来?早知道本少爷就是偷偷地跟上马车,也要跟上去,让她还在外面逍遥。” 桑若柏捻起一块儿粉色的糕点,瞅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把它扔进自己嘴里。 甜腻腻的,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能吃那么多。 桑若琪心疼地看着自己新衣服上面,多出来的一个不太明显的脚印,大大的眼睛里水光闪烁,扁着嘴,不情不愿地回答:“若玺姐姐心好,对母亲自然也孝顺,保不齐就在那里多给先王妃祈福。” 这两天,家学的那个女先生被母妃送回家了,理由是让她休息两天,可是谁不知道,王妃是为了桑若玺的一番话,对女先生心生警惕,就算让家学停了,也不肯让她再来了。 桑若柏想了一会儿看着平静的池塘,突然恶劣地咧开嘴,笑道:“你说她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回不来。” 他保证自己只是抱怨,随口一说绝对,绝对没有诅咒桑若玺的意思! “你才出了意外!”桑若琪气呼呼地反驳,打算不理桑若柏了。 这个家伙,果然死心不改,居然还期待大姐姐出事! 桑若柏看逗得过火了,恼羞成怒:“本少爷就说了,你居然还敢……” ‘顶嘴’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桑若璎打断。 “弟弟……不……不好了,”桑若璎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大姐姐出事了!” 她都急得快哭出来了,方才在厅里不敢说,可大姐姐……要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不就又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桑若琴没她跑的快,也是一路小跑着跟过来,到了跟前的时候,脸上也蒙上了一层薄汗,娇俏的脸上红润润的,眼睛也亮的惊人。 “妹妹,你等等我啊!”她对桑若玺的感觉是复杂的,当然没有那么着急。 桑若柏和桑若琪对视一眼,同时皱眉,他们的话不会那么准吧? 桑若琪赶紧给两个姐姐倒水,放到她们面前,安抚地说道:“姐姐不要着急,慢慢说。” 桑若柏的表情虽然不明显,但是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桑若璎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大口灌了进去,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才急切地说道:“今天我跟着姨娘去给老夫人请安,正巧碰到了大姐姐出门的时候带的护卫回来,说大姐姐在出云寺失踪了!” 她听到以后,整个心都慌乱了。 桑若琴也是一脸愁苦之色,虽然她不太喜欢桑若玺,可是现在她和姨娘的未来也全都绑在桑若玺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都怪你!乌鸦嘴!”桑若琪大眼睛里面瞬间就盈满了泪水,都怪这个家伙,要不是他诅咒大姐姐会出事,大姐姐也不会出意外! 桑若柏皱着眉头,任由桑若琪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等他还想继续打下去的时候,恶狠狠地一转头,吼道:“闭嘴!” 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今天报信的人才回来,那就证明桑若玺那个女人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根本不是他咒的。 桑若琪被他吓了一跳,憋着嘴默默抽泣,眼泪随时都能落下来。 桑若柏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皱着眉问桑若琪和桑若璎:“祖母呢?她怎么说?” 现在的事情还在摄政王府的私人管辖范围内,孙女失踪,祖母不可能没有反应。 桑若琴看桑若璎只顾着着急,话也说的语无伦次只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老夫人已经让人出去找了,也通知了官府,让军队帮忙一起找,相信很快就能有大姑娘的下落了。” 发生这种事情她也不想,可是他们既没钱,又没权,除了等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桑若璎和桑若琪两姐弟一直都在担忧,在那里哭哭哭,白白吵的人心烦意乱。 桑若柏冷凝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冷声批评:“哭什么哭?就算你们再哭,大姐姐也回不来,这段时间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给大姐姐添乱,否则等她回来了还要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切!” 他平时被桑王氏细心教育,一切都是按照摄政王世子的标准教导,所以对老夫人这一次的行为,总有些不太妙的感觉。 他总觉得老夫人的命令没有那么简单。 桑若琴垂着头不说话,在这里她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和桑若玺的亲密,甚至还比不上桑若柏这个桑王氏的儿子。 桑若柏叹息一声,别扭地安慰他们两个:“放心吧,大姐姐那么厉害,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回来,我们就等着大姐姐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他也着急,可是这几个人里面,总要有一个理智的,不然才真是乱了套。 “谁说一定是好消息,说不得就是噩耗了,”桑若琬走到这里,刚好听到她的好弟弟说的话,顿时不满地反驳,“听说桑若琬昨天晚上就一夜未归,指不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她慢悠悠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桑若琴脸色难看,强撑起一个笑容,喊道:“二姐。” 桑若璎和桑若琪早早地坐在一起,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地坐着,虽然不满桑若琬的言论,可是害怕桑若琬的手段,只能暗恨。 桑若琬抬眼瞥了桑若琴一眼,突然笑了:“你干嘛叫我二姐,你不是只有桑若玺一个姐姐吗?你去找她啊,看她能不能庇护你。” 想起来桑若琴她就觉得牙根儿痒痒,整天跟着自己后面跑的人,居然就这么跑到桑若玺的阵营里去了,现在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眯着眼,心里已经在考虑该怎么对付桑若琴才好了。 现在桑若玺恐怕是倒台了,剩下的这几个人,她的目光扫过桑若璎两姐弟,还有桑若琴,心里的得意快要漫溢出来。 桑若柏奇怪地看着自己这个姐姐,不赞同地警告:“二姐,这还是在家里,你说话注意一点,落下什么把柄,惹人口舌就不好了。” 虽然这里地方偏僻,可也不是没有人过来。 桑若琬满不在乎,得意地把玩着细白瓷的茶碗,慢悠悠地说道:“不用担心,她们不敢说什么,倒是你,我的弟弟,你以后可是摄政王府的继承人,就这么自甘堕落,和桑若玺那个贱..人待在一起?” 桑若玺从始至终都是她的敌人,不可能改变,就是若柏,他平时不是很讨厌桑若玺,最近怎么会变成这样?跟被桑若玺勾了魂似的。 “若玺姐姐不是贱..人!”桑若琪火上心头,大声说道。 他一直以来害怕桑若琬,不只是因为她嫡出的身份,还有王妃狠辣的手段,谁知到现在看来,这个二姐也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桑若琬刚想发火,桑若柏就接着开口:“二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今天的话不要再说出来,不然倒霉的是你自己!看在你是我二姐的份儿上,再提醒你一句,小心些吧。” 同样,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二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心思丑陋的样子。 这是第二次被自己的弟弟冲撞,桑若琬冷笑着,低低地说道:“好,很好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桑若玺名声败坏,被别人戳着脊梁骨吧!” 大家小姐失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这一段时间里可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到时候,肮脏不堪的桑若玺还拿什么和自己斗! 桑若柏冷声说道:“不劳二姐费心,我们相信大姐姐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其他的,就不用你再说了。” 桑若琬起身直接离开,她这个弟弟啊,在真是什么都不懂,就算桑若玺只是在山里孤零零地呆了这一段时间,那也会成为她名声上的污点。 她等着这一天! 106.太子失踪 另外一边,桑人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五城兵马司一趟,反正桑老夫人已经派人去了,那么,他再逃避也没什么用。 想通了这点,桑人杰叹了口气,起身对着门外吩咐小厮:“备马车,本王要去五城兵马司。” 说着,便抬腿出门,往门口方向走去。 摄政王府的下人办事效率自然不必多说,他刚走到门口,就有一辆描金镶边的豪华马车在门口等着。 桑人杰也不迟疑,冷着脸登上马车。 五城兵马司距离摄政王府有一段距离,桑人杰下了马车,立马就有官员出来迎接。 那官吏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殷勤地把桑人杰迎进去:“王爷,您里边请,这两天这里比较忙,所以可能会有些疏忽,您不要见怪。” 他把东西收拾好,又找了一个人过来伺候着,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临走的时候,桑人杰还能听到隐隐传来的,“有消息了吗?派了多少人出去?才一百人?不够!让他们都给本官收拾东西过去,整天养着你们是专门吃闲饭的吗?” 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这些人都顾不上自己? 桑人杰皱眉,站在窗前等着那个官员过来,可是等了半天,茶都换过两次了,那个官员还没有回来,他冷哼一声,把身后的小吏吓得发抖。 “王爷息怒,这两天出了事,大人也很忙,请王爷不要怪罪。”他端着茶杯,送到桑人杰面前,手都在抖。 清新的味道透过盖碗涌入鼻尖,桑人杰冷哼一声,一挥手把盖碗打翻在地,迈着大步走出房间,冷声说道:“我倒是看看出了什么意外,能让你们把本王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个解释!” 小吏在后面急得身上冒汗,赶紧追了上去。 桑人杰一出房间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太对劲,现在府衙里应该各司其职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七八糟,连个管事的人都找不到。 他在原地站了半天,无数个人从他面前经过,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这成何体统! 桑人杰推开人,跟在后面的小吏急急忙忙跑到前面,护着桑人杰,边走边喊:“都让一让,别冲撞了王爷,说你呢!赶紧让开!” 乱七八糟的文件满天飞,就连平常惯会偷懒耍滑的人都忙的乱七八糟。 桑人杰走到前面,咳嗽一声,那些人才终于注意到摄政王爷居然还在这里。 那个领头的官吏赶紧跑上来,满头大汗地道歉:“对不住了王爷,实在是今天……您也看到了,对不住。” 谁知道这两个金贵的主儿,今天全都一起失踪了啊!且,两人相比较起来,还是另外一个人比较重要。 桑人杰冷哼一声,充满威仪的坐在主位,冷厉的目光注视着下面的每一个人:“我记得王府早就有人过来通知,我们家的大小姐不见的消息了吧?你们不忙着去找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只要一想到桑若玺,他的女儿现在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说不定正在无助地等着别人去救她。 桑人杰忍不住冷哼一声,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下面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怎么了?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今天都别想走!”他的目光从下面的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去,看着他们全都羞愧地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 冷凝的气氛在大堂里蔓延,终于有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战战兢兢地出来回答问题。 “王……王爷……”颤抖的声音,连话都说不清楚。 桑人杰现在倒是只看着他一个人,冷声说道:“好好说话!” 真是废物,这么点儿威仪就受不了,该怎么成大事。 那人颤抖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使劲儿咽了口唾沫,说的剪短扼要:“王爷,不是属下们不帮忙,实在是最近没有人手去帮忙啊,摄政王府的人是来过,可是下官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所以……” 天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非要赶到一块儿去,要不然如今这个能够讨好摄政王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弃。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连本王的命令都顾不上了?”桑人杰越听越头疼,在摄政王府里受的气,此刻全都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那人叹了口气,说:“虽然桑大小姐失踪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可是太子他比桑大小姐更重要啊!”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心里的困难说出来了。 什么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太子殿下也是这两天,出门游玩的时候出了意外,这两天,整个五城兵马司上上下下全部都忙着寻找太子殿下的下落,实在是没有人手去寻找桑大小姐了,还请王爷宽恕则个……赎罪啊。” 那人说着,也是一脸苦涩,平时没有什么事情还好,现在有了一些事情,全都赶在一起,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桑人杰也是一脸震惊,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说太子殿下失踪了?”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点儿风声都没得到? 他脑袋里转了好多个弯弯道道,表面上却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下面的官员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失踪,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护卫,其次就是我们,所以,就算王爷你一定要怪罪,下官也无话可说。” 现在所有人都跑出去寻找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就突然发疯想到出门游玩,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现在他一个人开心了,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桑人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无理取闹非要让这些人替自己去找女儿,只是关怀地问道:“那你们想好去哪里找人没有?” 那人点点头,回答:“前两天太子殿下说要出城游玩,可是这到底是去到哪里,却没有说,下官也只好按着这个线索,一路往城外找。” 现在各路人马都已经集齐,就差一声令下。 桑人杰想了一会,一挥手,果断说:“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好怪罪你们,而且,本王要跟你们一起去,顺便找一下本王的女儿。” 反正他们找一个人是找,找两个人也是找,自己跟着大部队,说不得能很快找到人。 那人赶紧感激地回答:“没问题,下官这就让人给王爷备马。” 在那官员的千恩万谢中,一队人马总算是出了五城兵马司的府衙,骑着马往城外赶。 “你们一共派了多少人马?都去哪里找了?”桑人杰被众人隐隐地护在中间,一点儿都没有添乱的自觉,一本正经地四处看着。 跟在后面的人苦哈哈的对视一眼,表情里都是无可奈何,这位爷非要跟着来,他们也没办法,万一拒绝还有可能得罪人。 事到如今只能专门让一队人护在桑人杰周围,以免被什么意外情况伤到了,那他们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此刻听到桑人杰的问话,立刻就有人回答道:“五城兵马司除了必要留守的,其余人马已经全部派出来了,而且下官已经安排了每一个兵士,寻找太子殿下的时候,会顺便寻找桑大小姐。” 谁不知道摄政王府的桑大小姐是个什么人物,那名声,简直,啧啧……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幸好当时桑人杰不在。 跟着人群一点一点儿地搜索,桑人杰的目光格外注意着那些草丛山洞,生怕有一点儿遗漏。 “那就好,希望你们别忘记了,玺儿除了是摄政王府的大小姐,更是镇国长公主嫡亲的外孙女,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都等着撤职吧!”桑人杰一脸气恼,这外面的环境实在是比不上王府里,走了几步,他身上就已经被胡乱生长的树枝挂了好几道口子。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桑人杰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厉,身上散发出的冷气也越来越严重。 后面跟着的官员一脸冷汗,考虑良久总算是有一个胆大的,跑到桑人杰面前,苦口婆心地劝导:“王爷,要不然您就先回去吧,再不然在旁边呆着看下官们寻找,你在这里,下官们的手段实在是施展不开,也不敢施展。” 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偏偏这个正主也没个自觉。 桑人杰条件反射地就想生气,可是看着那些官员一个一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回去坐下。 剩下的人松了口气,随即士气大涨,一个一个用比刚刚粗暴许多的动作清理周围。 桑人杰看着他们的动作,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一些什么傻事。 好在那些人都没有计较,没有了桑人杰捣乱,寻找的速度飞快,一路出城。 “王爷不必气恼,王爷一向擅长军国大事,不了解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还请王爷在这里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有一个官员骑着马很在桑人杰后面,讨好地说道。 桑人杰听到他的话,阴沉了一天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一点,他沉着声音说道:“没什么,是本王疏忽了,你们去寻找就是,本王在这里跟着就好。” 那人一拱手,骑着马走向了最前面。 107.所谓兄弟 京城里面,已经因为桑若玺和太子的失踪搞得人仰马翻,就连摄政王都亲自上阵,毕竟太子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在山贼窝里,桑若玺蹲在一边,凝眉看着即使一身脏乱,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的太子殿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说到底,在是末世穿越,她也是一个女子,而太子殿下虽然太哭,但无需置疑,也是一个男人,虽然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可是好歹古代是存在男女大防的,就这么草率的被扔在一个房间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用手指戳戳,软软的触感,温温的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坚硬的捏都捏不动。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桑若玺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太子殿下拖起来,放到自己早就铺好的稻草上面,“真是重死了,到时候一定让你奖励我很多好吃的。” 把太子放在稻草上,桑若玺一屁股坐在旁边,盯着他的目光又有点儿后悔。 摸着下巴,她突然自言自语:“算了,还是别说了,要不然本姑娘的清白不就毁到他手里了,这种男人跟个弱鸡似得,也没什么用。” 她自认为很正确的点点头。 那个叫强子的山贼早就出去了,据说是因为这一次干了一票大的,反正所有人都有奖励,至于他们,在地牢里关着,一个昏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没人看着他们也不可能逃出去。 所以,强子就放心地跟着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出去了。 只剩下桑若玺一个人对着昏迷的楚慎无语。 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太子殿下身上根本一点伤口都没有,雪白的里衣零散的搭在身上,漏出雪白的皮肤和诱人的锁骨。 桑若玺偷偷瞄了他一眼,没醒,然后她的手就小心翼翼地摸上楚慎的胸膛:“没想到他的皮肤触感还挺好的嘛,比我这个女人都要好。” 虽然这个太子殿下一样白白净净一副弱鸡的样子,但是好歹性格不太讨厌,比葛永凰那个自作多情的家伙好多了。 她摸了一会儿,为了防止太子殿下醒过来发现,毁了自己的名声,桑若玺果断地住手了。 可是她站起来往旁边看了半天,也没能下定决心坐下去。 所有的干稻草都放到楚慎身体下面了,剩下的不是潮湿,又沾了泥土,就是被虫蛀的不成样子。 “不会吧,本姑娘居然会这么倒霉?”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楚慎身上,可是看了一会儿,她就果断放弃了。 就太子殿下那个小身板儿,要是在冰凉满是污水的地上躺一晚上,估计就不用等人过来救,直接办后事就行了。 桑若玺叹息一声,果断躺到了太子殿下旁边的位置上,躺下去的时候,还不安分的自言自语:“太子殿下,这个可真不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等你醒过来以后,可千万千万别再对着我哭了。” 想到上一次,她不过是把这个太子殿下的衣服扯破了,他就哭的不成样子……真是太丢人了。 不过,今天这个太子殿下身上好像有点儿奇怪,难不成是正准备睡觉的时候被山贼抓过来的? 太子殿下身上现在只剩下一身雪白的里衣,如果他知道自己昏迷了都还在被桑若玺腹诽,那可就不是羞的事情了。 说实在的,太子殿下会出现在这里,和他软弱的性格也有关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室的其他几位皇子突然发现太子殿下的性格变了,不仅性格优柔寡断像个女子,而且遇到什么事情,也都是心软的不成样子,惹来了不少嘲笑。 “我说太子殿下,你如今这是怎么了?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吗?臣弟总感觉太子殿下你,最近有些变化啊。”某一天,刚准备出门放松的楚慎就遇到了一个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楚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原来的国家,哪里有男子带着女子当下人,甚至还……还搂在怀里当成妾室的。 那时,刚刚从女尊国家过来的太子殿下,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就被别人给吓了一跳。 他不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摆出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威严模样,“皇弟,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如果没什么事情,本宫要去御花园,失陪。” 动作僵硬地从那人身边走开,楚慎一时情急,甚至都没有想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就急急忙忙跑了。 留下那个人在原地看着楚慎跑开的背影,笑的危险的眯起眼睛,搂着怀中的宫女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过那一次,楚慎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远远还没有。 三个月后,宫中举行家宴,楚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馅,只能笑着挡了所有来敬酒的人,努力模仿原来那个楚慎的一言一行让他非常疲惫。 他只想着,能够成为太子,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是上天给自己重活一世的奖励,没想到做太子会这么累。 而且,经过了三个月时时刻刻的模仿,楚慎总算不会因为一些小细节被人觉得奇怪。 可是,到底是女尊国家的皇子,是能嫁人和亲的存在,行事在怎么强装,亦多少有些软弱,这也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蠢蠢欲动的希望。 楚慎故意撇开了想要跟着自己的宫女,废话,他一个还没有成亲的男子,怎么能和那些女子单独待在一起,更何况,他可是知道,那些人里有不少是想爬上他的床,借此机会一飞冲天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想当初也有不少宫中伺候的男子拼尽全力爬上太女皇姐的床,可惜很多都是只过了一夜,那些人就被母皇拖出去打死了。 没想到现在他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楚慎摇摇头,风一吹,头就有些醉了,虽然他只喝了一杯酒,现在居然有点儿上头的感觉。 无奈,他只能随意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醒酒。 隐隐约约地,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楚慎仔细辨认,有一个正是前些日子拦住他的那个人。 他旁边的那个人,楚慎刚刚好像也在晚会上见过,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这里要干嘛。 “皇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等你得到了那个位置,我要做并肩王。” 所谓并肩王,就是和皇帝平起平坐的位置,楚慎的酒都被吓醒了,这两个人难不成还想谋反? 另外一个人呵呵两声,声音低沉又有魅力:“皇弟莫不是在说笑?什么那个位置?本皇子听不懂你说什么,也不想懂,你赶紧让开,就当今天晚上本皇子从来没见过你。” 想让他当出头鸟,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可是那人也不放弃,冷笑着说道:“你可千万别装蒜,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皇兄,你念着那个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好皇弟我也没什么兴趣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不如我们两个合作,才能双赢。” 当皇帝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东西,他可不想每天都在处理不完的公务里面,他想要权,也想要自由,所以找一个合作对象,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另外一个人好像没被他说动,楚慎只能看到有一个黑影想要离开然后被另外一个人拦住。 “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说着,话语间已经有了威胁。 被拦住的那个人也不气恼,直接说道:“没什么意思,你想登上太子之位,还是最后想登基都和本殿下没有关系,皇弟还是早早放开本殿下,人多嘴杂,万一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他想要绕过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却被他又一次拦下来。 “楚慎那个家伙现在变了很多,完全不像以前心狠手辣的样子,这样,说不定会是我们的机会,你说呢?”他充满诱惑地开口,一个个指出最近楚慎身上的变化。 那人一愣,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太子最近真的变了这么多,那他也不是没有机会,说不定他还真的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那人冷声说道:“当然,我可是特地跑到他面前,他那个样子别说记得以前的事情,恐怕连我都不记得究竟是谁了。” 他对着另外一个人明显犹豫有些心动的模样,更加了一把火:“皇兄,太子殿下一出生就有了现在的位置,只因他是嫡子,而我们……难道就因为晚出生几天,投错了肚皮,就一定要屈居人下?” 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深得皇上宠爱,可是他呢,没有其他的皇子聪明,霸气,果断,只是高傲蛮横,凭身份压人,甚至,很多时候自己都有些看不惯他。 不过,本来的太子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占着身份,又心狠手辣,身边相助之人无处,他们就算看不惯,亦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可是最近,太子的变化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谁说只有楚慎才能是太子?只要有能力,他们比楚慎更适合。 说道最后,那人好像有些心动了,楚慎在远处听着他小声说道:“你让皇兄想想,这件事情太过重大,等皇兄想明白了再给你答复。” “当然。”他有自信他的好皇兄,会同意自己的提议。 楚慎在远处快要呆住了,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处境会这么危险。 108.遇山贼 楚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又梦见这些东西,自己这辈子的那些个皇兄皇弟,当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怪不得上辈子太女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开心笑过。 皇权之争,从来残酷,而楚慎,自穿越这么久后,却是头一次体会着。 这一次被绑……楚慎本来是很悠闲的出宫游玩的,甚至,出宫的时,候还曾经幻想过会不会遇到桑若玺。 楚慎正在马车里幻想的时候,突然马车停下来,他一脑袋撞在了马车的车厢壁上。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楚慎吸吸鼻子,把眼眶里自己跑出来的泪水憋回去。 他脑门红通通的一片,疑惑地从马车帘子里面探出头,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威仪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些被人吓了一跳的侍卫突然回过神,唰唰唰一齐把钢刀抽出来,表情严肃地说:“太子殿下,请躲在马车里,等属下们解决了这批山贼再出来。” 该死的,太子出宫,为了清闲,只带了几个侍卫和丫鬟,现在那些丫鬟虽然强装镇定,但是早已经吓得腿软了。 楚慎彼时也看到了周围围了一圈的,衣着豪放的山贼,心里一愣,他倒是没见过居然还有长相如此丑陋粗狂的男子,不过一想现在的朝代,他便释然了。 强装镇定地退回马车,压抑着平静的声音安排:“那就交给你们了,本宫……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虽说他是和亲路上被刺杀,可说些不好听的,他是在刚开始就丢掉了性命,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来到这里,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被发现,更没时间害怕。 外面的那些山贼眯着眼睛,眼尖的注意到了从马车里出来的楚慎。 周六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个时候更是眯在一起,尖嘴猴腮的脸上也扬起一个猥亵的笑容:“三哥,老五,看到马车里面的那个人没有?那身衣服可值几百两银子,看来我们这一次真的抓到了一只肥羊。” 虽然那人身上的衣着朴素,可是那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李三自然相信周六的眼光,虽然这个家伙非常猥琐,但是一双眼睛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从没出过错。 他微微一笑,阴狠的表情把他的书生气质破坏殆尽:“既然如此,那这一批肥羊就更加不可能放过了。” 那边的侍卫手里拿着钢刀,做好战斗的准备,瞪着围住自己的一群人,领头的那人朗声说道:“各位好汉,我们主子只是无意闯入各位好汉们的地盘,为表歉意,愿意奉上钱财,请各位好汉让我家主子过去。” 他不愿意出什么意外,只能祈祷着这些山贼只求财,不伤命。 老五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所有的山贼都开始哈哈大笑,他把手一挥,山贼们都停下来。 老五大声喊道:“当然可以,十万两,咱们就放你们走。” 周六他们哈哈大笑。 侍卫长阴郁地看着这些山贼,心里盘算着这些人不知道在此地抢了多少过路行人,看来回去以后要让人把这伙人赶紧铲除才好。 但是当务之急,是把太子殿下安全送出去,所以,他只能一咬牙答应:“可以,只要你们放我们过去,在下自然会把十万两银票奉上。” 他们出来也就带了三十万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一个普通中型城镇所有人十年的花销,现在一下子就出去了三分之一,任谁都不会开心。 可是那些山贼却摇摇手指,老五带着伤疤的脸突然笑起来,格外的恐怖:“老子说的可不是银子。” 看来这些人的价值远不止十万两,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侍卫长咬牙,怒目瞪着老五:“难不成你们还想反悔不成!” 这些山贼居然会这么无耻,明明都说好的价格居然还偷偷变卦。 李三和周六全都意外的看了老五一眼,没想到这一次老五居然这么聪明,还想到和货物开玩笑。 老五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我哪里反悔了,刚才只说了十万两,并没有说十万两什么,你说十万两银子,我可没同意。” 他在侍卫长恼怒的目光里悠哉悠哉地说:“十万两黄金,只要你们交出十万两黄金,我们可以考虑把你们主子放过去。” 这种戏耍猎物的感觉真是太爽了,怪不得李三老是喜欢和那些肥羊罗里吧嗦,在他看来,直接把东西抢了,女人抢了,把人杀了就行,哪里用得着考虑其他的。 侍卫长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是没有要商量的意思了,那我们也不用留手,都给我杀!” 侍卫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现在听到命令,一股脑儿地冲上去。 训练有素的士兵当然比那些只知道挥刀乱砍的山贼厉害,可是人数也是一个致命伤。 楚慎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可是他就算出去了也只能添麻烦。 随着一声惨叫,一抹鲜红的颜色喷洒在马车窗户上。 楚慎惊恐地盯着那些血迹,他记得那个声音,每天早上就是她伺候自己起居,对女子格外羞涩的他,把自己身边的几个女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生怕什么时候出了意外。 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么。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车厢壁上,指尖被扣的发白,紧张地从窗户掀开一条缝隙,看着侍卫们拼死抵抗。 都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山贼就是不要命的那种,更何况侍卫们还要护着马车里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难免束手束脚。 战圈外面,李三,老五和周六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侍卫们的无力抵抗,大声吼道:“弟兄们,都给我拼命上!今儿回去了,老子给你们一人发个大红包,今儿晚上有好酒好肉!都给我用力点儿,别跟个怂包似得,以后都找不到婆娘!” 手里的钢刀挥舞,很快地,听到他的话的山贼连身上的伤口都顾不上,拼命地往前冲,剩下的几个侍卫也都抵抗不住,一个个失血过多,昏迷。 “老大,这人还没死!”山贼的小喽啰们挨个儿检查,猛然间发现一个昏迷的侍卫,高声喊道。 老五不在意地挥挥手:“把他拖回去,要是死不了,就留在寨子里当苦力!” 说着,李三已经下马走到马车前面,一把把楚慎拖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楚慎不管是当皇子,还是太子,都是身份尊贵,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 他闭着眼睛眼睛,认命的跟着山贼走。 寨子里,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周六盯着楚慎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和李三建议:“三哥,把他这身衣服留下来吧,手底下那些人不知轻重,万一毁了多可惜啊。” 他可是早就盯着这身儿衣服了,当时只觉得料子不错,可是现如今看来,几百两都是估计少了,就凭着那上面不怎么明显的暗纹刺绣,怎么着也得上千两! 楚慎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奋力挣扎,恼怒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许对我无礼,银子你们已经拿了,还想怎么样!” 这人不是打自己的衣服的主意吧? 李三直接无视了他虚弱的叫嚣,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唇红齿白的模样,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随即他恶劣一笑,反正到了他们这里,全都是“货物”。 所以,李三随意地吩咐:“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人嘛,就先扔到地牢里去,这两天大丰收,等会儿老子禀报大哥,今儿晚上开庆功宴!”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一阵欢呼,而且已经有人开始七手八脚地扒楚慎身上的衣服了。 被他们的动作吓了一跳,楚慎羞恼地奋力挣扎:“你们放开我!” 这些人真是,居然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 可惜他的挣扎没什么用处,很快就被人扒了个精光,只留下一身里衣还在身上。 其实那些山贼刚准备下手的时候,被李三给制止了:“这件就给他留着,咱们也别把人冻死了,等有人来救他的时候,还能狠狠地捞一笔。” 李三在寨子里是心眼儿最多的,眼睛一转就能想出来很多阴损的点子。 小喽啰们一阵欢呼,就要把人送到地牢里去。 楚慎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这一路上,万一碰到了女子,他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就全被人看光了么? 他的身体已经被桑若玺看过了,算是毁了清白,就算是在现在这个朝代,他也是要为桑若玺负责的,怎么能让其他女子看到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在强盗们的手里拼命挣扎,高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快把我的衣服还回来,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他的叫嚣传到周六耳朵里,让他一皱眉,不耐烦地安排手底下的小弟:“把他打晕了拖过去,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吵吵嚷嚷,搞得老子烦死了。” 楚慎只感觉自己的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在昏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一路上千万不要遇到什么女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就已经足够羞恼,要是再碰见女子自己才是真的要羞死了。 109.苏醒 意识还沉浸在黑暗中,楚慎不知道怎地,就回忆起自己被抓的时候,让自己羞愤欲死的经历。 脖颈后面传来一阵钝钝的疼痛,一丝光线进入眼帘,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朦朦胧胧的一片。 “唔。”他皱着眉头捂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被人重重一击,从没受过这种伤害的身体,现在还疼的厉害。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日思夜想的绝美的小脸。 楚慎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睛,嘴里喃喃道:“桑姑娘……” 他这是不是在做梦? 楚慎想着,脸一下子红个通透,他只想着在死之前哪怕只看桑姑娘一眼也好,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还是说他真的要死了吗?欲哭无泪。 桑若玺早在他刚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本来还打算再睡一会儿,谁知道他直接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下子也没办法继续睡了,桑若玺睁开眼睛,对楚慎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太子殿下唤我有什么事情?” 她是自己感兴趣过来的,可是看这个太子的样子,估计是被抓来的。 楚慎红了脸,心里默默要求自己按照这里男子的行为方式做事,皱着眉头问道:“桑姑娘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王府里的吗?这里距离王府可是一点儿都不近。” 看到周围的环境,他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处境,焦急地抓着桑若玺的胳膊。 桑若玺见他真心为自己担心的模样也是噗嗤一笑,可她也不好说自己是故意过来,想看看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只能安慰这个纯情的太子殿下:“放心吧,我是去出云寺为我娘亲祈福,相信现在明蓝她们几个已经意识到我失踪了,现在应该有人过来寻找了。” 明蓝从来就是个细心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过来寻找。 楚慎嗯了一声,被自己的大惊小怪感觉到羞愧。 “对了,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殿下身边的护卫呢?”桑若玺突然问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和她一样偷偷跑出来。 楚慎想到那些已经死掉的侍卫和丫鬟,眉头皱起,有些低落地说道:“他们为了保护我,已经……” 如果不是他任意妄为,说不定这些人还好好的活着。 而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桑若玺的目光满是担忧:“你没什么事情吧?你怎么会被抓来的……你,你害不害怕……哦,对了,你是女子,在这里肯定是会害怕的,倒是我,在这里伤春悲秋,却忘了以后的事情才最重要。” 他猛然间想起来,有些山贼抓到那些貌美的男子,会做出一些不堪的事情,现在桑小姐这么出色,一定会被那些人欺侮。 桑若玺没想到他还关心自己,不过那些山贼可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又不能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表露,只能安慰他说:“没什么,那些山贼抓了我以后,就忙着下山抢劫,看着样子,他们就是去抢你了,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她有些受不了太子殿下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是厌恶,只是觉得无所适从。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旁边,桑若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殿下身上的衣服呢?” 他被拖进来的时候,身上就只剩下一件里衣,其他的全都没了。 桑若玺虽然不在乎,但是为了缓解气氛,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楚慎刚开始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周围的环境和碰到桑若玺的欣喜,让他忘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了。 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搞成这幅样子,他猛地把露出锁骨的里衣拉起来,脸色通红,一脸羞恼地说道:“那些山贼实在是太不像话,见我衣服值钱,直接把我的衣服给扒掉了。” 火热的温度一下子涌上脸颊,楚慎躲避着桑若玺的视线,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桑若玺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现在看他可怜的样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打着哈哈,摸着自己的鼻子不在意地说道:“太子殿下不用这样,反正我以前也看过你的裸体……好吧,只是上半身,所以你不用这么介意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她一提到上次的事情,楚慎直接呐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红着脸盯着她,恨不能她再说一句话,就扑到她脸上去。 桑若玺说到最后也感觉到不对劲,只能闭了嘴。 真是的,她作为女子都没有这么在意,难不成太子殿下还是太在乎被抢走的衣服? 桑若玺想到上一次楚慎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楚慎红着脸小声说道,不自然的舌头都快打结了,过了一会儿才表情自如地羞涩道,“只是我如今衣衫不整,在桑姑娘面前确实非常失礼,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天知道他早就想直接一闭眼晕过去算了,免得还要遇到这种情况。 可是他心里又有一些期待,在这里的话,自己是不是要为桑若玺负责? 他偷偷看了一眼表情自然的桑若玺,突然有些失神,最近他总是想起和桑姑娘在一起的一幕幕,虽然觉得羞愧,但是总是为了她失神。 桑若玺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打了个哈欠,随即意识到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都说了你不用介意,我也没有多想,如今情非得已,我以后出去了也不会乱说,太子殿下也不要说出去,自然就没有人知道。” 明明之前的裸体……裸上半身都看过了,自然不用在乎这一点儿。 更何况,桑若玺看了一眼楚慎身上,虽然只有一身里衣,但是古代的衣服,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什么东西都没看到。 楚慎如今受到惊吓,又羞愤欲死,再加上桑若玺任由他只穿着里衣睡了一觉,如今楚慎总算是如心里所想的那样,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桑若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聊天的人,没想到他这么脆弱,说了两句话就又晕过去了。 她担忧地蹲在太子殿下旁边,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喂!你没事吧?太子?太子殿下?不会真的晕过去了吧?” 桑若玺哭笑不得,还是只能把楚慎又拖回刚刚的位置,手底下不正常的温度让她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楚慎身上居然开始发热,而且,她刚刚以为是羞涩的红晕,也是高烧弄出来的。 她费心费力把楚慎挪回去,随后一脸苦恼地看着他:“这可就不好办了,这里也没有药材之类的,搞不好这一睡连命都给睡没了。” 桑若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地牢里阴暗潮湿,只是待在这里,就感觉到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想要透体而入,她身负异能,都觉得有些不舒服,更何况是身体娇贵的太子殿下。 这么一想,好像太子生病真的有她的责任。 桑若玺不负责任地把这个念头扔到一边,她也是被抓过来的人,就算楚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能怪她……吧? 楚慎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只感觉到自己很热,非常热,但是外面又觉得很冷,冷热交加之下,难受的他皱起眉头。 俊美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薄汗,脸颊上红彤彤的,本来该红润的嘴唇却是惨白一片,被它的主人用力的咬着,隐隐有血丝渗出来。 “冷……好冷……好难受……” 楚慎不自觉地呻吟出声,现在他也顾不得自己是在哪里了,生病让他不自觉地把隐藏的本性暴露出来,如果在其他人面前,恐怕早就让人怀疑了。 可惜桑若玺不是个原装货,她只知道人生病了,是会比平常脆弱一点,看他难过的样子,桑若玺也不好只是看着了。 她认命地走到太子殿下背后,伸手把他扶起来,让他的后背靠在自己怀里,盯着那即使生病了,依然吸引人的俊美的侧脸,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真是本姑娘欠你的,这一次本姑娘就好心帮帮你,算是上一次撕烂你衣服的赔偿,”桑若玺尽量把他靠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不过你以后可千万别记着,本姑娘可还没想这么早嫁人。” 再说她也看不上太子殿下这弱鸡的样子。 她打了个哈欠,刚刚消失的困意又开始表明它的存在感。 桑若玺半夜里不睡觉偷偷从出云寺溜出来,就被这伙山贼抓过来,后来又忙着和山贼套话,刚睡了一会儿又被楚慎吵起来,现在真的是困得不行了。 她眯着眼睛靠在楚慎脑袋上,许是靠了这么一会儿,感觉到温暖。楚慎竟然不在发抖,反而努力地往桑若玺怀里钻,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热度。 要是其他女子,估计早给他一巴掌,并且大喊流氓了,但桑若玺却只是在半睡半醒中感觉到他的动作,自觉的把他搂紧了一点而已。 110.没了清白 楚慎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喉咙干的要冒烟。 昨天夜里他冷的难受,不自觉地就往有热量的地方靠,没想到旁边还真的有一个暖乎乎的地方。 睡梦中不自觉暴露本性的太子殿下继续,往那人怀里钻,柔软馨香的怀抱让他无比放松,任由自己睡得更深。 如同昨天的情景重放,楚慎缓慢地睁开眼睛,身后温暖的怀抱让他不自觉地又蹭了蹭,幸福地眯起眼睛。 桑若玺就算在睡眠中都会时刻保持警惕,困倦的眼睛粘在一起不想睁开,伸手在怀里不安分乱蹭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说道:“不要动!” 真是的,毛茸茸的头发落在脖子上,痒死了,偏偏这个脑袋还不听话的乱拱。 楚慎被这一巴掌打醒了,后背贴着的那个不算宽阔的胸膛上面,两团柔软的触感极其明显,一缕缕明显是女子的馨香远近鼻腔,他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连桑若玺的话都没听到。 “我……我……你……”他结结巴巴地从桑若玺的怀里钻出来,漂亮的凤眼大睁,眼泪要掉不掉,扁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装傻充愣瞒过去,可是现在他的清白真是一点儿都没了,衣衫不整的和女子亲密接触,他以后要怎么和自己的妻主交代! 不过,他一想到和自己亲密接触的人是桑若玺,羞愧之余,一股淡淡的喜悦从心里冒出来。 察觉到这一点,纯情的太子殿下脸上又红了个彻底。 桑若玺猛然间失去了怀里的抱枕,心情很不好地睁开眼睛,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大受打击的太子殿下,臭着脸:“你连睡觉都不会?本姑娘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好不容易睡了,你又把本姑娘吵醒!” 这个时代和男子接触是大忌,不过桑若玺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不在乎了,她可是救了太子殿下!有谁敢说什么? 更何况楚慎身体发热,体温比正常人要高很多,热乎乎的抱怀里跟个大暖炉似的,除了有点儿重。 可能是过了一会儿,脑子清醒了那么一点儿,桑若玺看着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不好意思地讪讪道:“喂,你没事吧?本姑娘就是说你两句,没别的意思。” 尽管如此,可是他一脸悲愤的样子,还是让自己很有愧疚感啊。 还是说自己睡着的时候不安分,把太子殿下给揍了? 可是,桑若玺把楚慎浑身上下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点儿伤都没有,除了昨天弄出来的几道擦伤。 楚慎羞愧的简直要死掉了,他的清白就这么没有了,可是那人却还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怎么不让人难过。 他红着脸,目光在桑若玺困倦的脸上停了好久,就算这么长时间没有洗漱,桑若玺也没有一点儿狼狈的样子,反而是光彩照人,就连慵懒的打哈欠的模样都让人觉得美丽极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楚慎的脸更红了一层,憋了老半天才从嘴里憋出来一句话:“我会对你负责的……” 现在他是太子,本应给人家姑娘负责才对。 “负责?负什么责?”桑若玺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才会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楚慎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更加不好意思,脸色通红,字从嘴里一个一个的蹦出来:“就……就是,你现在的清白算是毁了,以后你会不好成亲的,所以……所以我会对你负责!” 天呐,他从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合一个女子说这种话! 桑若玺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吓得都快呆住了,随即一想,这人恐怕是为了他好,所以她不在乎地摆摆手,笑道:“你不用这么在意,我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就凭我现在在外面的名声,有哪家的公子哥儿敢娶我?” 她说的豪情万丈,满不在乎。 落在楚慎的眼里就成了她在自嘲,如果在他们那里,有这种名声的男子是一定嫁不出去的。 所以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大胆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不在乎,我一定会负责的!” 桑若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可是她就是这样,才会觉得更加无奈:“太子殿下,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是认真的说,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用在乎这些东西,更别说我们实际上什么东西都没做过,没拉过手,也没接过吻。” 她本来还想说上床,但是以楚慎的接受程度恐怕接受不了,悻悻地闭嘴。 楚慎看出她的认真,不敢相信地讷讷:“你……你是女子……” 虽说如此,楚慎只觉得自己对她的欣赏更多,更像他记忆中的女人……而不是如今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能比得上的。 想起在这个陌生世界,身为太子……身边一脸羞涩地盯着他,恨不能爬到他床上的女人,楚慎就不由一脸惊恐,可是为了不暴露,他只能装成冷脸的样子,让那些女人离自己远一些。 桑若玺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屑碎末,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都说过了,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也不许再纠缠,否则我不理你了。” 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桑若玺一把捂住准备开口的楚慎,在他泫然欲泣的模样中,轻声说道:“你别乱动啊,有人过来了,等会儿你什么都别说!” 万一他一句话暴露了什么,自己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隐隐传来的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清晰。 “强子,前两天欠你的羊肉我可是还给你了,嗝,可不能再找我要了,怎么样,嗝,咱们还是兄弟吧?”醉醺醺的小喽啰趴在强子身上昏昏欲睡,满嘴的酒臭喷了他一脸。 强子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扒下来,扑通一声扔在地上,说道:“你干嘛呢?这是老大请客,不是你,你欠我的当然要还。” 他翻了个白眼,后面陆陆续续又进来一群人。 楚慎惊恐地看着他们,想到自己的身份,偷偷地把桑若玺挡在自己后面。 见他的动作,桑若玺心里一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几面之缘而已……他都能对自己如此,她心里偷偷决定,等会儿一定要罩着他。 山贼们吵吵嚷嚷地进来了一大群,桑若玺自动转换成楚楚可怜的表情,惊恐地看着他们。 “老大说了,把他们带过去,强子,你赶紧把门打开。”一个人把那个小喽啰拎着扔到一边,扑通一声,又扬起一片尘土。 地牢里的光源只有墙壁上的几盏油灯,还有几个火把,这群人都是刚从酒会上出来,浑身都是酒味,估计是刚醒过来,甚至还没醒过来就被他们老大命令过来了。 桑若玺看着他们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哈欠连天,强子凑到油灯下面,眯着眼睛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开门的那一把钥匙。 “赶紧的把门打开,大哥他们还在那边等着呢,要是晚了,我们可就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擦掉眼角流出来的泪水,那个山贼打了个哈欠,不满地催促。 强子把钥匙往锁里伸了几次,都没能把它插进去,听见那人催促,也是急得一头汗:“妈的,你以为老子不想啊,都给老子让来点儿,挡住光了。” 锁链‘坷垃坷垃’的声音响起,‘啪嗒’一声,总算是把锁打开了。 “你们……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桑若玺“惊恐”地往角落里缩,顺带躲过几只快要伸到自己身上的手。 楚慎抿着嘴,一脸警惕地盯着那些人,衡量着自己的实力。 有的稍微等的不耐烦了,直接伸手把桑若玺抓起来,另一只手拎着楚慎,力气大的出奇:“磨叽什么磨叽,赶紧跟我们走,要不然现在就把你们扔到蛇窝里你信不信,妈的,老子是造了什么孽,好看的娘们儿有个屁用,又不是我们能尝的。” 他兀自往前走,完全没发现桑若玺眼底暗藏的杀意。 很好,这个人敢侮辱她,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好”结局的。 楚慎身上的风寒还很严重,一点儿都没缓解的迹象,刚刚又受了刺激,现在头晕眼花,眼前全是一闪一闪,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此刻见到桑若玺受辱,眼睛赤红着想要冲上去:“你们……”该死! 桑若玺叹息一声,感动又无奈,用眼色给他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反正楚慎是没有再挣扎了。 “姑娘,”强子突然凑过来,同情地提醒她,“你自己小心一点儿吧,大哥刚才的心情很好,估计你和你旁边这位,今天不会有好下场了。” 他因为昨天和桑若玺交谈,谈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此刻对她多少有些心软。 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姑娘给那个男人使眼色,应该还是认识的。 桑若玺冲他感激一笑,不过笑容里苦涩多过庆幸。 小喽啰们瞪了强子一眼,闹哄哄地把人拎出去,毫不客气地嘲笑他:“怎么,看上这小娘儿们了?可惜她是老大的,哈哈哈!” 桑若玺故意做出微弱地反抗,跟着他们去了前厅,低垂着的眼睛里全是冷入骨髓的寒意。 111.虚与委蛇 两个人一同被拉到前厅,昨天晚上剩下的酒菜散落一地,山贼们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全都一脸迷茫地哼哼唧唧,更有甚者,直接躺在地上,呼噜震天响。 王大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三瞅着他的脸色难看,一脚踹在自己旁边的人身上,高声骂道:“兔崽子!还睡呢,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声音大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有些清醒的差不多的,赶紧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笑着挠挠头:“三哥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昨儿晚上太高兴了,喝的多了,别生气。” 还有那些醉的连自己娘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哼唧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李三恨铁不成钢地想要直接踹死他,但是想到昨天的收获,心里舒畅了一些。 他转身对着王大说道:“大哥,要不就这样吧,这群东西什么货色,咱自己也清楚,犯不着为他们生气。昨个儿咱不是干了两票大的吗?要不要把他们带上来,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说着,那些清醒的山贼赶紧把还睡着的兄弟拉起来,拖到角落里,至于这么睡着会不会生病,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王大嘴角扬起一个得意地笑容,大手一挥,还真有点儿那个派头:“把他们两个都给带上来!” 昨天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才庆祝的,他当然不会忘了这么大的事情。 桑若玺跟着他们走进去,看着上面坐着的所谓老大,满脸络腮胡子,只有一双眼睛能看清楚,浑身绫罗绸缎,紧紧勒在他肥胖的身体上,活像一只披着锦袍的猪。 桑若玺目光一转,就看到其他人,一个没见过的阴狠书生模样的人,还有周六和那个老五,全在这儿。 她装作软弱可欺的样子,眼泪汪汪地尖叫:“你们赶紧放开我!我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呜呜……赶紧把我放开!” 桑若玺近日来越来越圆润的胳膊在那人的手里挣扎,实际上一点儿用都没有,她也控制的很好不让自己太疼了。 倒是楚慎现在的情况有那么点儿危险,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那个山贼身上了,苍白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看得出来非常难受。 桑若玺眼里闪过一抹担忧,继续在前厅里大吵大闹。 王大表情严肃地瞪着她,手就差捂在自己耳朵上了,看着她梨花带雨依旧不减分毫的容貌,嘴角扬起一个猥亵的笑容。 “把她给本大爷带上来!旁边那个小白脸儿怎么了?一副快死的样子,你们打他了?”王老大急切地说道,色中恶鬼的样子让人作呕。 李三也是不满地看着强子,这人是他看着的,一挑下巴,示意他解释清楚。 强子也是欲哭无泪,急急忙忙地解释:“三哥,这跟我真的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身体太弱,生病了。” 说着,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快要昏过去的楚慎。 王老大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他的目光急切地落在桑若玺的身上,皱着眉头说道:“你管这些干什么?赶紧把那个娘们儿给我带上来,至于那个小白脸儿,老三,你留着他要干什么?” 看着那个不断挣扎的美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王老大的心情开始不断地飞扬。 李三气闷地坐在那里,嘴里狠戾地说道:“大哥,这人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一身衣服就值上千两银子,留着他说不定还能绑票,让他家里人送钱过来呢。” 可惜这个家伙不争气,估计等不到那一天了。 王老大也是个精明的,一听这话,不赞同地说道:“老三,你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人家里这么有钱,会没点儿势力?” 他说着,伸手一把把桑若玺拉进自己怀里。 桑若玺虽然想躲,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只能让他占了点儿便宜,心里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李三脸色一肃,认真地求教:“大哥你的意思是?” 王大笑呵呵地在桑若玺脸上掐了两把,语气轻松,里面的内容却很是沉重:“你可别忘了,咱们这里离京城可不远,扔下去一块石头砸到的都可能是大官,或者皇亲国戚,这人眼看着快死了,也别留着了,等会儿把他拉出去,处理的干净点儿别留下把柄,他那个护卫也一起除掉。” 王老大别的不行,就是心眼儿多要不然也不敢在京城旁边劫人。 李三一头冷汗地说道:“大哥,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让人把他杀掉,埋了。” 他可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种事情,如今一想,他当时还想着把这人的护卫留在寨子里干活,那不是把整个寨子都放到别人面前了么。 桑若玺没想到这个老大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一边躲避,一边在心里思考着该怎么从这个老大嘴里套话。 她可怜巴巴地从眼里挤出来几滴眼泪,让那个王大看的更是浑身火热,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家小姐一样,软声软语地求饶:“老大,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爹很有钱的,我让他拿钱给你好不好?” 桑若玺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愚蠢小白花形象。 王老大笑嘻嘻地摸着她的下巴,声音都变了,和那些纵欲过度的人一样猥琐,声音尖细地说道:“小美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的眼睛像是粘在桑若玺脸上一样,像是要用目光把她给强暴了一样,手指色眯眯的活动两下,就要摸到桑若玺的胸口。 桑若玺努力往旁边一翻,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看好位置滚到地上,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脸色苍白地说道:“你……你别碰我……” 要不是为了套出幕后主使,她用得着这么委屈自己吗? 桑若玺心里叹息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被随意丢在那里的楚慎身上,看他难受的样子,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套出真相重要,还是先救楚慎比较重要,毕竟,就现在楚慎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李三见王大不小心把人弄摔了,一脸阴沉的样子,赶紧上前扯着她的胳膊,想要把她塞到王大手里。 “臭婊子,你别不识相!信不信老子等会儿让老大玩儿完了你,就把你丢给我的这些兄弟们,让他们也尝尝你这细皮嫩肉的大小姐的味道!哼!”他冷声说道。 下面的小喽啰听到他的话,顿时眼睛冒光地看着老大怀里的桑若玺,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楚慎眼睛迷茫地盯着桑若玺的样子,视线都有些朦胧,可是眼睛花的连人影都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盯着那边正在挣扎的白色身影,心里急得像有几十只野猫在自己心里撒欢儿一样。 桑姑娘! 耳朵轰鸣,他根本听不到自己旁边的人,如果不是他这么没用,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屈辱。 而这边和王老大打太极的桑若玺,一脸苍白地被塞进王老大怀里哭哭啼啼地,一两声还好,梨花带雨的美人格外招人喜欢。 可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王老大心疼地把她脸上的眼泪擦掉,心里的不耐烦慢慢出现,可他还耐着性子,语气温和地哄着:“小美人儿别哭啊,这里我是老大,我不会让他们糟蹋你的,你放心。” 真是的,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美人,怎么能随便让人糟蹋了,且得多享受阵子呢! 李三听了这话,挠着脑袋,嘿嘿笑了:“我这也就是一顺嘴儿,大哥你别介意,你要是喜欢她,我就让人专门给她腾出来一间屋子你看可以吗?再找两个机灵的丫鬟伺候着。” 所有的小弟都一脸失望,不过又高兴起来,他们老大这意思,是要让这美人儿当压寨夫人啊。 王大警告他一眼,继续哄着自己怀里怎么看怎么招人疼的小美人儿,心焦地说道:“你别哭了,过两天咱们就成亲,我让你当压寨夫人好不好?到时候这些人都归你管,不过嘛,你归我管。” 王老大猥琐地把这话说出来,下面一片叫好的声音,更有的,还想喊出来,被老五和周六眼神镇压。 桑若玺的眼神已经变了,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不过这么看来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换个方法是有必要的。 想到刚刚自己被这人占了这么多便宜,这人又这么丑,两天没洗澡都没这么难受,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去,把自己全身上下都使劲儿搓一遍! 楚慎孤苦伶仃一个人躺在那里,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了一个压寨夫人,脑子稍微一想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招人喜欢,可是猛然间听到这种话,他一下子没忍住,气血上涌,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这个丑陋的男人怎么敢! 桑若玺看到他吐血,刚刚还有一点儿犹豫的心立马就坚定下来! 要找出幕后主使,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现在看来,楚慎再耽误一会儿就要挂了。 让她不管?简直就是开玩笑,太子死了,她还能活着回去吗? 112.要挟 当下,桑若玺是一点儿都不想掩饰。 看似纤弱的手掌按住山贼的手,任由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你想干什么?小美人儿,没想到你还想玩儿情趣啊,”王大慢慢悠悠地说道,言语里都是挑逗,“不过在这里玩儿可能不太好啊,还是等回去了,我们两个在房间里慢慢玩儿啊。” 他另外一只肥腻的手扶在桑若玺的腰上,不怀好意地摸来摸去。 结果…… “咔哒!”一块脆响,桑若玺一把扭过王大的胳膊,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表情冷若冰霜,看着王大的目光宛如死物:“你还是去地府和阎王爷玩儿吧,我想他会很开心的。” 她甩甩自己的手,嫌恶地在他身上的外套上擦手,可是那种黏腻恶心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桑若玺一脚踹开还不想放手的王大,直接落到大厅中央,扫视着四周蠢蠢欲动的山贼,目光仿佛看着一堆腐肉。 “美人儿,这样可就不好了。”王大脑袋上冒着冷汗,一张胖脸扭曲的狰狞可怕。 他还想把自己脱臼的手骨接回去,谁知道手腕的骨头直接被捏的粉碎,这是多大的力量? 这小娘皮竟然扮猪吃老虎……知道自己的手接不上去,王大直接狞笑着,对旁边担忧地看着她的李三厉声吩咐:“把她给我抓住!要活的,伤残不论!” 反正也就这张脸能看,只要不毁了这张脸,其他的会不会动没什么差别。 李三听命,周六和老五更加兴奋,本来这个美人是他们的,现在只不过稍微一耽误,就连摸一下都没机会了,让他们怎么甘心! 老五狰狞的脸笑起来更加可怕:“没想到你还会些功夫,不过到此为止了。” 一群小喽啰叫喊着冲上来,桑若玺眉头都不皱一下,轻笑着说道:“你们要死,本姑娘就成全你们,不过,本姑娘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反派死的那么快,原来都是因为话太多!” 闪烁着寒光的钢刀从脑袋上直接劈下来,桑若玺躲都不躲,一把掐住把钢刀主人的手腕,咔哒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山贼捂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 她冷笑着看着自己手里的钢刀,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把刀不错,可是放在你们手里可惜了,虽然我用这不顺手,多少也算是一把武器。” 桑若玺手中银光一闪,竟隐隐传来破空的清啸。 惨叫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在大厅中响起,短短时间,几十个山贼转瞬之间就少掉一大半。 “大哥,现在怎么办?这女的这么厉害,我们恐怕也不是对手啊。”李三盯着场中全部趴在地上嗷嗷乱叫的小弟们,心里一冷,看着场中的那个曼妙身影,竟然觉得恐惧。 他不是担心那些小弟,他是担心他自己,再这么下去,他恐怕也跑不了了。 想着那清脆的骨裂声,李三暗暗捂着自己的手腕。 王大脑袋上直冒冷汗,听到他的话,心里更是不痛快,阴狠地说道:“谁说的,下面那些家伙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对付起来当然容易,等会儿你们一起上,我就不信拿不住她!” 手上钻心的疼痛,让他看着桑若玺的目光更加毒辣。 周六和老五大喝一声,直接就冲上去。 桑若玺来者不拒,一个飞身,把他们踢到一边。 周六胸口被用力踹了一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哎呦哎呦地在那里乱叫:“老五,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他捂着胸口在原地打滚,旁边的老五也没比他好多少,一条胳膊直接就废了。 楚慎捂着胸口,看到桑若玺被众人围攻的样子,心里开心她没有危险的同时,也是异常担忧。 周六听到耳朵边咳嗽的声音,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楚慎身上,眼睛转了两圈,想到了一个点子。 他一把把楚慎扯起来,掐着他的脖子,拎着一个麻袋一样,把楚慎拖着拉到桑若玺面前,强撑着警告:“你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老子说到做到!” 周六的声音都在颤抖,盯着桑若玺,生怕她再有什么动作。 桑若玺听到声音也没打算理会他,咔嚓一身,卸了一个人的胳膊,扔出去砸到了一大片。 而后,杀的爽快了……她才突然想到了太子殿下,一回头,因为周六的动作怒火中烧! “我劝你赶紧把他放开,”她眼睛轻轻一瞟,里面摄人的杀意让那些人顿住,“否则我还不知道我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她心里不停地衡量着,到底要不要留下他们的性命,现在看来,还是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能够说服,就留着,不能说服,那就全都去死吧。 王老大见周六牵制住她,立马哈哈大笑,捂着自己的手腕,一步一步走下来,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样?”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女人,就算会些三脚猫功夫,终究是个没远见的。 桑若玺假装没看到他的算计,扬起一个天真无辜地笑容,欢快地说道:“什么条件?” 这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她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周六手里的武器,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微微有血丝渗出来。 桑若玺眼睛一眯,藏起自己瞳孔深处的危险。 见她无辜笑着的样子,王大心里被压下去的欲念又跑出来,色眯眯地盯着桑若玺,笑呵呵地说:“也不难做,你把你手里的武器扔掉,乖乖地被绑起来,我就让人放了他怎么样?” 等到小美人束手就擒,剩下的还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桑若玺仰着脸,一副思考的样子,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她突然冷笑,手中的刀随意一划,发出嗡嗡的破空声。 王大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表情难看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让人把他给杀了!” 他让周六拎着那个吐血的病秧子过去,还完好那只手接过周六手里的刀,在楚慎脖子上比划,威胁道:“你马上给我退后,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桑若玺在众人的包围圈中淡然自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兵器,目光如电,射向王大,嘴角扬起一个邪肆的笑容,寒声道:“好啊,你喜欢,那就动手试试看。” 她有把握在他们的手下把太子救出来,就是这些人恐怕一个都留不下来了。 剧痛刺激着,楚慎看着周围的情况,总算明白了,自己现在被人当做砝码,用来要挟桑姑娘。 怎么可以! 他嘶哑着嗓子在众人对峙的时候突然出声,目光担忧地放在桑若玺身上:“不……不用管我……” 听到他说话,那些山贼一个一个都警惕的不得了,生怕桑若玺真的不顾这个人的死活,大开杀戒。 王大狠狠地在楚慎肚子上踹了一脚,怒骂:“你他妈的说什么话?给我老实待着!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楚慎被他打中,嘴角溢出一抹暗红的颜色。 脑袋一阵发晕,过了一会儿,楚慎居然感觉自己好了一点,郁结在胸口的血块散开,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王大和李三对视一眼,同时怒瞪着桑若玺,一挥手把楚慎打晕,继续谈判。 “小美人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王大得意地看着她,显得胸有成竹。 桑若玺过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呵呵一声,目光在楚慎身上一扫而过,停在心虚的王大身上:“本来我还想留你们一命,然后问出幕后主使,弄明白是谁要害我,我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都不想要,那我就只能杀了你们,自己去查了。” 她手中钢刀画成一个圆弧,离得最近的几个小喽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脖子上猛然裂开一个手指长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桑若玺摸了一把自己脸上溅到的温热液体,有些怀念地自言自语:“真是久违的感觉啊,好久没经历过了。” 她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向王大,眸子里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本来我不准备杀人,可是你们非要逼我,真是让人不爽!” 最后一个字猛然加重,桑若玺轻描淡写地抓住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轻松一扭,白森森的骨头穿破皮肤,带着红色的筋肉,血淋淋地露在外面。 “啊!” 一声百转千回的惨叫,桑若玺像是在享受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迈步。 真是的,她已经不是在那个残酷的末世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要让她的手沾上鲜血? 真是不可饶恕。 那些小喽啰早早就惊恐地散开,还能动的那些人早就跑走了,只剩下领头的几个人,他们动一下,桑若玺都会看过去,然后就是一把飞过去的钢刀。 “都说了让你们陪我玩儿,你们怎么可以先走?我还没玩儿尽兴,你们这些挑起我兴趣的人渣怎么可以先跑?” 王大架在楚慎脖子上的刀早就不自觉地落下来,惊恐在心里蔓延,目光看向周六和老五,都怪他们,没事干嘛带这么一个杀神回来。 113.怦然心动 周六和老五也是一脸冤枉,明明是大哥收了人家的银子,还看中了人家的美色,怎么能全怪在他们头上。 王大一脸惊恐,讨好地笑着,也顾不得埋怨两个手下:“小姐,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要不你看咱们商量下?” 这一次要是能够活着出去,他绝对要远走高飞,再也不来这个地界了。 桑若玺一挑眉,眼睛示意他:“先把他放了,咱们再好好谈。” 虽然太子殿下脸色好了一点儿,可这也不代表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了,她可是看过书上说过,回光返照什么的。 王大听到她的要求,摇摇头:“小姐,这可不行,你先答应了我们,我才能放了他,不然你反悔了怎么办?” 他看到桑若玺桑若玺表情一变,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搞不清楚。 他笑的一脸无奈,看着桑若玺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座位,悠然地坐下,坐下之前还把那上面的垫子扔掉了,她嫌脏。 “对不起啊,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大小姐不要见怪。”王大摸了把头上的冷汗,诚惶诚恐地和她道歉。 桑若玺露出一个微微地笑容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我怎么会见怪呢?刚刚王老大说的那些话,不会现在一句都记不得了吧?我可是一句一句记得清清楚楚呢。” 想谈条件?可以,连这么点儿诚意都没有,还说什么谈条件。 楚慎看着她让所有强盗都害怕的样子,不知不觉地愣了,虽说现在桑若玺的样子堪称恐怖,可是却又出奇地让人着迷。 那个被折断手骨的小喽啰,还不如那几个直接被杀掉的山贼死的痛快,被断肢的疼痛折磨,想死又死不了,声声哀叫着,让屋内其余人,包括几个山贼首领都冷汗直流。 李三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把楚慎推到桑若玺的方向,求饶:“抱歉,都是他做的,也是他收了别人的银子,想要抓住你玷污,可是我们都说过不要等了,他还是一意孤行,对,就是他!” 他指着王大,脸上惊恐的表情不像作假。 王大被他猛的一推,直接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脸上磕的鲜血直流。 “李三!你想干什么?我们还是兄弟吗?你居然这么对我!”他抬起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狠狠地注视着李三的方向,看到他的一个动作之后,愣了一下,继续恶狠狠地骂道。 李三一步一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他身上,每一句话说的都是深恶痛绝:“就是因为你这个肥猪,老子早就想不干了,偏偏是你逼着我,要不然我早就回家娶媳妇儿,生儿子了,用得着和你在这里,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天天看着老天爷吃饭吗?啊!” 他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平常一直没有机会说,现在才算是有了一个发泄口。 楚慎被他们推到在地上,闷哼一声,身体软弱无力,身上的肌肉也是酸疼:“痛!” “你一个男人,喊什么疼,我都没说什么,”桑若玺上前把他拉起来,扶到凳子上坐下,“你就坐在这里,不要乱动,等我把他们都解决了,我们一起出去。” 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但是早点儿杀了他们,就能够早点儿绝了后患。 伸手摸了一把楚慎的额头,感觉烫的发热,桑若玺心中微叹,下了决断。 幕后主使什么的,左右不过那么几个人,慢慢在查便是,如今还是救楚慎更为重要…… 王大和李三对视一眼,李三不着痕迹地向着主位上走,周六和老五在旁边屏息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楚慎无力地抬头,刚想说一声谢谢,就被从身后闪出的银色反光惊到了:“小心!” 这群人果然卑鄙,到了这个份儿上,都还不忘记耍阴招。 桑若玺从他眼睛的倒影里面,看到了有人冲过来,她条件反射地一躲,背后的攻击就失去了目标,无力地停下。 “刺啦!” 她皱眉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破洞,再看向李三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 “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亲启红唇,嘴里飘出来几个字。 手中的刀往下一滑,红色的烟花爆炸开来,腥甜的血液还带着温度,迎面洒了楚慎一头一脸。 心中猛然想起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楚慎没了那些悸动,剩下的都是惊吓。 “我……好可怕……”他惨白的脸色被血色染红,整个场景就像是恐怖片一样,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桑若玺看他恐惧的样子,虽然感觉有些看不上,但还是温柔地安慰:“没事的,因为他们都是坏人,所以没必要同情,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了。” 这些人这么可恶,一点儿都不用手下留情。 楚慎还是呆愣的模样,呆呆地说:“那你也不用这样啊,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可以了?” 就算是死人,也没必要这么折磨。 一直都生活在和平中的太子殿下,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残酷。 桑若玺也不解释,把他晾在那里,把李三的那条胳膊扔到他面前,也不再说什么废话,直接斩掉了他的头颅。 “啊!女侠饶命!不要杀我,我告诉你,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是一个姓王的男人给我们银子,让我们毁了你的清白,事成以后,他又给了我们另外一笔钱,让我们发誓不把那些事情说出去。”王大被她狠辣的手段吓得动都动不了,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骚味从他的下体流出,怎么看怎么狼狈。 桑若玺听他的话,一挑眉,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早就被我判了死刑,现在说,也救不了你呢。” 说着,钢刀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你……你……不讲……信用……”王大说完这句话,就咽了气,死不瞑目。 桑若玺呵呵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留着你的性命了?就算有那也是之前,而不是现在。” 就这种人,真的是死不足惜,就连死的时候都还想着害人,实在是不值得同情。 周六和老五躲在角落,用那些小喽啰的身体,小心地把自己盖在下面,脸上还抹了几把血,完善自己的伪装。 桑若玺伸出脚尖,挑掉了他们身上用于伪装的尸体,无辜地笑容看在他们眼中,比从地狱来的魔鬼还要恐怖。 “你们还真会躲,不过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呢。” 桑若玺把他们两个拉到王大和李三的尸体旁边。 他们被两个死不瞑目的人的眼睛注视着,只感觉一阵冷意攀上自己的后背,全身的汗毛都树立起来,支楞着,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感。 桑若玺没心思陪他们玩扮演游戏,果断地解决了他们的生命,拖着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地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用沾染了血迹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害怕我吗?” 楚慎盯着那个人影一点一点儿向自己靠近,京都里大家小姐都特别喜爱的,飘逸似仙的裙摆上面,因为落上了太多的血液,像是被打湿了羽毛的鸟儿一样,沉重地耷拉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应该害怕的,第一次遇到这行残忍的杀人场面,他怎么会不害怕。 可是这个人是桑若玺,她看了自己的身体,还把自己抱在怀里,按理说,自己应该是她的人了,而且,她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残忍。 莫名的,太子殿下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突然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而且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快,望着桑若玺的目光里,隐隐参杂了痴迷。 “不,不会,是他们罪有应得。”楚慎脸红着低下头,暗自唾骂自己,在这种情景下居然还能想到那种地方去。 桑若玺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也只是一愣,随即缓和了自己的表情,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为我保密,否则若玺以后就真的没有办法出门见人了。” 她不在乎王氏有可能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虽然她就算是到了人见人厌也无所谓,但这是在古代,很有可能会影响镇国长公主,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那个和善的,真正对她好的老人。 楚慎听她这么说,连忙摆摆手,说道:“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做,但是这些人的死因可能就没办法隐瞒了。” 万一让别人查到她头上,桑姑娘…… 桑若玺没想到他还想着这些,随意地摆摆手,把他从被血染红的椅子上抱下来:“我们现在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官府的人去解决。” 她把楚慎的胳膊放到自己脖子上,安排他搂紧,直接撑着他走下阶梯。 刚刚还沉浸在恐惧中的太子殿下,现在猛然被桑若玺抱起来,想到他刚刚心中滋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脸红了个彻底,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把我放下来吧,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桑若玺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着重停在他苍白的脸上,忍不住伸手把那些碍眼的血迹擦去,这出去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好。 她几乎是扛着楚慎往前走,不在乎地说道:“你这点儿体重不算什么,再说了你现在自己一个人恐怕走不了。” 114.搜刮 手底下是她柔软顺滑的皮肤,温温的热度从相贴的皮肤中间慢慢地渗透进自己的皮肤,如同什么烈性的药物一样,楚慎的全身都开始冒汗。 桑若玺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脖子上的胳膊上,汗也太多了吧?衣服都湿透了? 她抬着楚慎,他这个小身板真算不上重:“你没事吧?是不是又严重了?” 担忧地看着楚慎,桑若玺在思考是现在就走,还是先处理好楚慎。 她把楚慎放在凳子上,看着他红的通透的脸颊,还是忍不住拍拍他的侧脸:“你没事吧?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药。” 这体质也太脆弱了,这么点儿折腾都受不了。 楚慎低着头,眼睛不敢看向她,低着头羞愧地喃喃:“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你。” 本来在这个时代,应该是他照顾桑若玺,可如今却要让一个弱女子照顾他……虽然桑若玺也算不上弱女子。 “没事,你现在不舒服,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桑若玺把一个死的奇形怪状的人搬开,从他怀里拽出来一坛酒。 她鼻子凑到坛子口闻了闻,有些不满意,但是也没有更有用的东西了。 楚慎脸红着,看着她把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羞愧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怎么能……脱他们的衣服!” 桑若玺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把那人身上的东西扒下来,听到他的话,随意地回答:“当然是有用。” 把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毫不费力地撕成碎块儿,沾着烈酒,敷在楚慎额头上,然后如法炮制另一块儿,替他擦身体。 胳膊上凉凉的感觉,很好地带走了那些让人难受的热量,就是布料太粗糙,擦的他有点儿疼。 桑若玺刚开始没在意,可是到了后来,看着楚慎胳膊上怎么看怎么像擦伤的一片,抬头奇怪地看着他:“你都不疼吗?都红成这样了也不说话。” 完了,楚慎该不会是病的太严重,感觉都迟钝了吧?那这样自己把他带回去,万一死在路上了怎么办? 桑若玺皱着眉头腹诽,手里毫不客气地撕下王大那头肥猪身上的衣服,上好的布料,给他穿可惜了。 楚慎直到她走开,那种凉凉的感觉没了才回过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 自己居然看她看的失神,实在是太羞耻了。 楚慎跟着桑若玺的视线从来没有停止过,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有力气按住桑若玺的手,说道:“不用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等那些山贼回来,我们走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是,他的心里是非常渴望自己能找一身完好的衣服穿。 他费力地从一个小喽啰身上把衣服扒下来,可惜力气太小,弄了半天也只拉开一个衣襟。 桑若玺回头看着他的动作,挑眉:“你该不会是想穿他们的衣服吧?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他们的衣服布料太差,你穿上不舒服,等一会儿我们去他们的库房里面,应该能弄到你能穿的衣服。” 只是轻轻擦几下就会留下痕迹,更别说把那衣服直接穿在身上了。 楚慎讪讪地松开手,说道:“我不穿也可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只能说,他现在还没有赤身裸体,已经算是安慰了。 “不用担心,”桑若玺啪嗒把酒坛一扔,在那个老大的座椅上摸来摸去,“那些人不敢回来,等他们回来看到这个,应该就差不多了,我不拿那些银子,拿些银票,值钱的奇珍异宝,应该没关系吧?” 就算她能带回去,到时候还要和那些人解释是怎么带回去的,更何况,在桑若玺看来,那些银子远没有吃的重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弄不好就是为别人做嫁衣。 她挑眉看着楚慎的一直都是呆愣的表情,突然说道:“我会带你进去的,你是太子,应该知道什么东西比较值钱,看来我决定救你,不是没有用处的。” 她从来都只是从书上,看到那些奇珍异宝的描写,每一个都好像特别牛的样子,她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可惜进入末世,那些东西基本上毁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也都在那些大家族里藏的严严实实,虽然她当时还在想,这些东西不能吃,也不能换吃的,连一个馒头都不如。 楚慎愣愣的回答:“哦。” 这个女子真的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些东西,就算还有没解决的危险,她也一点儿都不在意,还真是和其他的女子不同。 他踉跄一下,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靠在桑若玺身上,看着她一点儿不费力地把自己扛起来,运下地道。 下去的第一时间,桑若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总算知道那种把眼睛闪瞎是什么感觉了。 成堆成堆的银子放在箱子里堆成一座山,还都敞开口放着,旁边还有一小堆金灿灿的光芒展示着他们的存在感。 楚慎盯着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该做出来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 这个老大还真是一个粗人,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少财富。 “把衣服穿上,”桑若玺准确地找到了楚慎被打劫的物品,在里面随便一翻,就找到了楚慎的衣物,“我去看看,你这些东西除了银子,难道没什么重要的了吧?” 衣服在乱飞,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玄黑色的铁片,好奇地拿起来,比想象中的要重很多。 桑若玺眼睛放光地盯着这块铁片,兴奋地自言自语:“这东西要是能打磨成匕首就好了,绝对锋利。” 想着,她一点儿不客气地把这个东西放进自己怀里。 楚慎硬撑着伸进一只袖子,而后突然抬起头,对桑若玺说:“桑姑娘,我有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还在包裹里面,就在那些衣服下面盖着,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其他的东西,他们可以等官府里的人来了再拿,就算不拿也没关系,可是这个身份令牌不能丢,见它如见太子,要是让那些山贼拿去了就糟了。 桑若玺一愣,从袖子里掏出那块铁片:“你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一块吧?” 她刚刚还想着回去就融了它,做一把小匕首,即使小一点她也不会在意,绝对会削铁如泥。 可是现在人家主人就要和自己要回去了。 楚慎一眼就看出来她不舍的态度,桑姑娘还真是率性之人,对物品的主人都能这么大方的表达自己的不舍,真该让那些表面说不在意,实际上依依不舍不愿放手,反而让主人为难的人好的太多。 他轻笑:“桑姑娘,你如果喜欢,皇宫里还剩下一些玄铁,以后可以给你,不过这个令牌是万万不能的。” 桑若玺把令牌好好地塞进他怀里,拍了两下他的胸口,不舍地说道:“那好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己保管,你动作快一点儿,我再去找找。” 她也就是一时兴起,在这个时代也用不上那些个武器。 一脸坦荡的模样,让楚慎平白生出许多罪恶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桑若玺把找到的厚厚的一打银票,用随意找来的包袱皮包起来,全都是几百两,上千两的银票,那些小面额的她都没拿,就这样少说也有几十万两了。 楚慎害怕桑若玺一激动,又说帮他穿衣服,所以自己拼死拼活地把衣服穿上了。 桑若玺看他一头汗,随便挑了个软的布料给他擦了擦:“都收好了,我们走吧。” 虽然她说过让楚慎帮忙,但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又重,又不好卖钱。 楚慎也忘了告诉她,那些被全部收在盒子里的各种珠子里面,有一颗鲛珠,从南海深处,个长达十几米的大鱼肚子里剖出来,最少值几十万两,还能温养身体。 桑若玺把有些累赘的裙摆撕下来,剩下绑在腰上,扛着他往外走。 “桑姑娘,我现在好多了,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楚慎强硬的要求,脸色有些苍白。 桑若玺还以为他是大男子主义作祟,点头同意了。 楚慎笑了一下,可是刚被放开,他整个人就腿软的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尘。 桑若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在空中虚握,最终还是认命地把他扶起来:“你不要逞强,我扛着你说不定会快些,你需要一个大夫,不然就没命了。” 这种时候还逞什么能?果然弱鸡就是弱鸡,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 楚慎红着脸,被桑若玺拖着走。 前厅里面的尸体乱七八糟的躺着,一进去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道,楚慎一走进去,就觉得有些想要呕吐。 桑若玺倒是习以为常,可是她的这具身体,却是不习惯。 一缕明亮的光芒落在眼底,桑若玺总算是出了口气。 “走吧,这里可是山上,到山下还有很远一段路呢。”她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口气到山下,然后再找官府的人过来。 到时候,她怎么着也能得一个奖励什么的吧?! 毕竟,她可是救了太子啊!! 115.相遇 两个人磕磕绊绊地在山路上走着,一句无话。 桑若玺是不想说话,楚慎是累的说不出话。 虽说一路上,他大半的体重都压在桑若玺身上,可是走了这么久,这么远的路程确实让他有些难受。 可是他又不敢开口,桑姑娘现在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至于桑若玺,她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回去,赶紧找点儿吃的,口水在嘴里都快流成河了,等回去她一定要把池子里的锦鲤捞两条出来,让李大厨给自己做两桌完全不一样的全鱼宴。 这些山贼真是太抠门了,居然都不给犯人吃东西,哪怕是一个馒头也好啊。 桑若玺暗暗吐槽,背后那些银票都不能让她开心一点儿。 山路崎岖,又不像平地,有官府专门修整的管道,桑若玺走着走着,就有些不耐烦了。 这地方怎么这么烦人啊!到处都是横生出来的树枝,要不是她确定自己的确在往山下走没错,肯定都要以为自己走到深山老林里出不来了。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听见那边有水声,我去喝点儿水,洗把脸,你要吗?”桑若玺晃晃自己的胳膊,这么长时间没动,有点儿发麻。 这路还真难走,怪不得上辈子那些人从来不把基地建在有山的地方,面积大不说,危险也很多。 她随手捡了一颗石子,朝着草丛里扔过去。 哗哗的响声过后,就是一只小狐狸痛苦的嚎叫。 楚慎见多了,也就不觉得难受,这么长时间走下来,他有些渴了确实是真的。 “麻烦帮我带点儿回来,我想喝水。”楚慎坐在大石头上,别扭地扭过头。 什么事情都让一个女子来照顾,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嫌弃他太没用。 想起从见面以后,自己的行为,楚慎越来越低落。 桑若玺找到了小溪,用干净的叶子带回水,不过十多分钟,两个人就又开始赶路。 虽然辛苦,可是楚慎什么也没说,自己现在已经很拖累,不能再做一些会让她更疲劳的事情了。 桑若玺一路走着,连气都不喘,只是偶尔从脑袋上落下来的汗水,让她有些难受。 眯着眼睛,衣服上的血污好像被蒸发了一样,随着他们的走动,不断散发出血腥的味道,加上脑袋上的太阳,晒得人头昏脑涨。 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别的野兽过来,远远地就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儿,不敢过来。 楚慎看着她通红的脸颊,虽然她本身没有什么疲惫的表情,可是在她又一次因为脸上的汗水眨眼睛的时候,还是伸手,把那滴碍眼的汗水给擦去。 桑若玺一愣,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她自己没关系,楚慎体弱,跟着她一路下来,应该会有些受不了吧? 但是他一路坚持下来的表情,确实让人欣赏。 “没有,桑姑娘尽管赶路,我晒了太阳,好很多了。”按照来的时候的路程估算,现在应该走了三分之一了,所以就算被太阳照的头晕眼花,他心里还是开心的。 桑若玺心情也不错,整整一个包袱的大额银票,能换不少好吃的呢。 另外一边,出云寺所在的出云山脚下,桑人杰带领着一群士兵也寻找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一路顺着太子殿下留下的记号,绕了很多圈才总算走到这里,另外一路人马是从摄政王府,按照桑若玺的行进速度,从另外一个方向感过来。 “王爷?你们怎么?”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惊了一下,怎么回事?难不成桑小姐和太子殿下是一块儿失踪的? 桑人杰见到他们也是疑惑,可是很快,他只是随意的一挥手,说道:“既然碰到了,那我们就一起走,说不定太子殿下和小女一起,一起上山!” 他心里开始有不安,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多少学会了一些寻人的办法,可是越看,他越觉得担忧。 明明这一路上,都是正常行进的痕迹,也没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可是人就是不见了,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紧紧地注视着,就等他们什么时候走进自己的圈套,然后把猎物带走。 “王爷需要休息吗?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这么下去,那些寻人的师傅恐怕会坚持不住。”有官员过来请求。 离得远远的,那些人都是忐忑不安地看着这边,这些人担任着寻找线索的工作,体力消耗的是平常人的三倍左右,可是看着桑人杰都是一脸忍耐,没有任何抱怨的情况,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交替着休息,吃的东西就在休息的时候快速解决。 桑人杰很想马不停蹄地找下去,可是这些人也实在是太疲惫了:“休息一个时辰,是本王太着急了。” 以后他还要靠着这些人找女儿,长公主那里早就瞒不住了,为了防止长公主迁怒,他只能亲自跟着人马出来寻找。 其实说到底,也是母亲太过自我,连外面的形式都分不清楚,还有王氏,不加劝阻,反而支持,实在是让人苦恼。 他一开始还想着过一段时间,看王氏表现得差不多,就把桑若柏给她送回去,现在看来,他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比较好。 所有人得到他的允许,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立马安营扎寨,至于最辛苦的那几个人,早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脚龇牙咧嘴。 那些官员赶紧上前,一脸苦笑地告罪:“对不住了先生,丢的人身份太重要,所以我们也没办法,请各位多多担待。” 那官员作揖,一脸诚恳。 这些人都是他们从外面请回来的,和府衙里原本就有的人一起寻找,取长补短,生怕出什么乱子。 那人也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赵大人,你不用道歉,咱们也是收了钱过来的,虽然苦是苦了点儿,可是找到人,咱们也算是大功一件不是。” 这可是太子殿下,还有摄政王嫡长女,长公主的外孙女,这把人找到了,那可是大功一件,这名声不用打就出去了,以后还担心不能挣大钱? 那官员没在意,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就去了其他人那里挨个儿赔罪:“各位,对不住,等回去了赵某人给各位在汇仙楼置办一桌酒席,公家付款,不用担心,鸡鸭鱼肉随便吃!” 旁边有其他人起哄:“赵大人,这里可还是有王爷在呢,咱这么说好吗?” 那官员也不恼,一拍脑袋,说道:“有什么不好的,等找到人,立了功,肯定有赏赐,请你们吃一顿不过是九牛一毛。” “人先找到再说吧。”旁边有人小声嘟嘟囔囔。 他把手放下,收拢在袖子里,说道:“你们不用不高兴,找到人咱们通通去喝酒吃肉!” 所有人一阵欢呼。 其他的官员听到他说话,一头冷汗地说道:“王爷,您不要介意,赵大人也是为了鼓励士气,没别的意思。” 人家当事人还在这里,他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讨论起找到人以后的庆祝了,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真的不懂。 桑人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是本王着急了,这两天他们在队伍里也说过,是我心焦忽略了,赵大人做得很好,让他们有动力,才能提高效率。”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当然懂,就是一直故意忽略了,所以才会…… 而后,他在那官员感激的目光里,从石头上站起来,对着那些突然安静下来的寻人师傅说道:“各位,只要能把小女安然无恙地寻回,本王必定重谢!” 他的话,比赵大人的承诺还要有用,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肃,高声回答:“王爷放心,微臣|草民定当倾尽全力,寻找桑小姐和太子殿下!” 一顿饭吃的是热火朝天,原本预定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被缩短了小半个时辰,所有人寻找的更加努力。 桑若玺扛着太子殿下,边走,边有人替自己擦着额头上的汗,也不是多难受,而且,她感觉太子殿下比她难受多了。 突然,桑若玺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前面,一脸凝重。 “怎么了?”楚慎用自己的袖子把她脑袋上的汗擦干净,奇怪地看着她。 桑若玺轻轻地拍拍他的手,小声地说:“你先别说话,小声点儿,我们去前面看看。” 现在,她也不能把楚慎一个人丢在这儿,万一碰上什么野兽,那就得不偿失了。 另外一边,桑人杰带领的手下也是突然挥手示意停下来,说:“王爷,前面有人过来了,先停一下,我们去前面看看。” 桑人杰警惕地点点头,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一个突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碰到的第一波形迹可疑的人。 枝叶哗啦啦的响,很像是某种动物经过发出的声音,桑若玺小心翼翼地抬着楚慎往前走,凝眉注意着那个方向,那个动静绝对不是动物。 正警惕的时候,两方人马忽然来了一个眼睛对眼睛。 116.回家 桑若玺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山贼,也不像官府的人,那身衣服奇奇怪怪的,倒像是个山里的猎户。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皱着眉头,看着桑若玺和楚慎一身的狼狈,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儿飘过来,不像什么善茬。 桑若玺也是警惕地注意着他的动作,小心地把楚慎拉近,以免等会儿出什么意外,伤了他。 她小心地后退一步,就看到那人也是后退一步,然后对着身后大喊:“王爷,大人,这里有两个人!” 荒郊野岭的出现两个一身血腥味的的人,谁都会觉得奇怪。 桑若玺脸色一冷,刚想上前把他解决,听清那人喊的是什么的楚慎赶紧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别着急,这人是官府的人。” 虽然他也没见过这人身上奇奇怪怪的装扮,可那语气和内容,应该是官府的人没错了。 “你能确定?算了,等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桑若玺紧绷的身体依旧没有放松,拉着楚慎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变故,至少能保证楚慎的安全。 他们两边的人马在这里对峙,收到消息的桑人杰在众人的护卫下上前,一扒开草丛,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桑若玺。 “玺儿?真的是你吗?”他跌跌撞撞从马上落下来,一脸心疼地看着桑若玺的脸颊。 她头发上干涸的血渍已经凝结成块,桑若玺懒得弄,就想着到山下再说,谁能想到在这里会突然遇到人啊。 见到桑人杰着急的样子,她鼻头一酸,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和他撒娇的冲动!! 桑人杰——不得不说,哪怕她和他曾经闹的那么僵,几乎撕破脸,但终归,他们血脉相关,而桑人杰……除非她真的影响到摄政王府,除外之外,多少还是有些疼她的。 她到底是他女儿,看着为寻她一身狼狈,满面焦急的桑人杰,桑若玺不由软软地喊了他声,“父王,玺儿好想你。” 话刚一出口,桑若玺就愣住了,不过她没想过抑制这种感觉,反而任由眼泪落下。 桑人杰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是跟着寻人的队伍日夜兼程的搜寻,不整的衣冠也被它的主人忽略,两鬓上落满灰尘。 “对不起,是父王的疏忽,让你受苦了,走吧,跟父王回家。”桑人杰的脸上冒出两点不怎么明显的红晕。 真是的,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小辈面前差点儿哭鼻子,太丢脸了。 那些官员随后紧跟着跑过来,看到虚软地坐在那里的楚慎,一个个跟死了亲爹亲娘似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太子殿下,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快快快!派人去通知宫里,就说太子殿下找到了!” 不容易啊,他们找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人找到了,看上面人的态度,估计再等两天,他们就该出点儿什么事儿了。 楚慎带着浅浅的微笑,强撑着病弱的身体说道:“你们起来吧,把本宫带回去,顺便,这里有没有懂得医术的?本宫身体不适,恐怕没办法骑马了。” 虽说这些人害怕和恐惧的原因和桑人杰不一样,但是他和这些人无亲无故,他们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好了。 他的眼睛看向另外一边和桑人杰撒娇的女子,哭鼻子的样子也这么可爱,比那些看似梨花带雨,实际上只落了两滴眼泪的女子可爱多了。 他也好想大哭一场,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能生生忍住。 那官员这才注意到楚慎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色,赶紧把队伍里的一个人拉出来,推到他面前:“赶紧给太子殿下诊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官拿你是问!” 那人一脸严肃地摸上楚慎的手腕,摸着小胡子替他诊断脉象。 那个官员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楚慎身上被溅到的血污,惊骇道:“殿下,您身上没受什么伤吧?” 看这血迹的量,要是受伤了,那得有多严重! 官员攥着自己的袖子,想到自己的后果,一身的冷汗。 楚慎看出他的恐惧,摇摇头,说道:“本宫没受什么伤,只是阴寒入体,所以看上去比较虚弱,没关系。” 那大夫此时也点点头,证明他的话所言非虚:“太子殿下是感染风寒,惊恐过度,又思虑太多,所以显得比较严重,只要回去好好修养,应没什么大问题。” 风寒和惊恐过度好理解,就是这思虑太多是从哪里来的? 最终也只能想成,太子殿下在山贼手里的时候,思考着如何安全逃脱吧。 楚慎听到思虑过多,脸上一红,幸好他现在本来就脸红,众人也只是以为是太阳晒的,没多想。 他偷偷地看向桑若玺的方向。 她正扑在桑人杰怀里,尽情地用哭泣表达自己的‘恐慌’。 ——额,好吧,其实她并不怎么恐慌,还‘玩’的挺尽兴,但她身为大家‘柔弱’贵女,被山贼抢了什么的……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恐慌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在说了,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是谁能不希望有一个可以肆意撒娇的怀抱? 桑若玺表示,这绝对是她身体内原主的感情在作怪,她只是不想压抑罢了。 哭了个痛快,她顺便把脸上的灰尘血迹什么的全都蹭在了桑人杰的胸口,把他胸前的衣服糟蹋的一塌糊涂。 “父王,对不起,女儿……不是故意的,你回去再换一身衣服吧。”她脸红地看着桑人杰衣服前面的一大片乱七八糟,她可是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居然还丢脸地在众人面前哭。 她从上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桑人杰揉揉她的头发,有的只是一脸心疼:“没关系,只要把你找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真好,幸好你回来了,没受什么伤吧?” 他猛然反应过来,拉开桑若玺就在她身上一顿摸索,反正是自己女儿,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 “太医!太医!过来给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桑人杰对着刚刚收拾好一个的太医大声喊道,哪里还注意得了什么仪态。 可怜的太医刚刚被这边喊完就被那边喊。 桑若玺坐在大石头上等着太医给自己诊治。 桑人杰着急的样子,只让她感觉一阵窝心的温暖。 楚慎在众人的照料下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身上还没有处理干净,但是事急从权,现在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有官员过去通知桑人杰:“王爷,太子殿下需要治疗,下官就把太子殿下先带回去,请问桑小姐是不是跟我们一块儿,还是?” 桑人杰摆摆手,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不用,等会儿太医诊治过以后,本王就把女儿直接带回摄政王府,这一次还多谢谢各位,有劳。” 仅凭着摄政王府的人出来寻找,恐怕没有这么快能找到。 那官员也是一脸喜色,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回去了,走之前留下一群人,跟着保护王爷和桑大小姐,下官告退。”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松,这回去的路上,说不得还有什么变故。 楚慎有些不舍,看着桑若玺迟迟不愿意离开。 那官员只以为是患难与共,所以太子对桑小姐有些担忧,只能说道:“太子殿下请放心,桑小姐有王爷保护,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而且,怎么也该回去了,皇上皇后都对殿下非常担心。” 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事后自然有善于此道的人过来查询。 “也对,是本宫想的太多了,那桑小姐,本宫就就先回去了,剩下的,本宫就不用再拖累你了。” 他有些自嘲,和不好意思。 一路上,他除了拖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了。 桑若玺愉快地朝他挥挥手:“那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了。” 而后,她对桑人杰说道:“父王,咱们什么时候去把那山贼的窝给端了,那些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威胁了,咱们去剿匪怎么样?” 想那宝库里面还有那么多金银珠宝,一定能换很多好吃的吧。 桑人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面目严肃地说:“开什么玩笑!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赶紧回去,家里人都担心着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虽说母亲和王氏对桑若玺多有不喜,可是还有长公主担心着她。 桑若玺也想到了那个担忧自己的老人,心中一软,鼻子酸酸地点头。 “把你背上的包裹解下来吧,一直背着像什么样子?重不重?让侍卫帮你拿着好不好?”桑人杰试探地说道,就要把她的包裹接过来。 桑若玺赶紧把包裹护在怀里,笑嘻嘻地摇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桑人杰:“不可以,父王,女儿这个包裹是我自己的,不能给你,父王,你不能拿走。” 这些银票可都是她自己的,能换很多好吃的,才不能就这么交出去,就算是桑人杰也不行。 桑人杰也没想到会遇到她这么强烈的反抗,只能讪讪地收回手,说道:“好吧好吧,父王不管你,你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连父王都不能告诉?” 桑若玺摇摇头,说:“不能说,这是女儿的战利品,谁都不能抢走,那山贼已经都解决了,父王可以派人上去看着,别让人占了便宜。” “原来你还是一个小财迷,好了,本王会派人上去的,你们经过的痕迹还在,他们能找到那个地方,你不用担心。”桑人杰叹息一声,命人收拾好东西,带着桑若玺回摄政王府。 117.名声 桑若玺没在乎桑人杰对他的玩笑,跟着上了马,回到家里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倒头就睡。 “小姐,小姐,幸好你没事,不然……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 桑若玺是被一阵哭闹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个好觉,又被人给吵醒,真是不痛快。 明心被一巴掌打到头上,虽然不痛,但是很狼狈。 她偷偷看到了明蓝偷笑的表情,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你笑什么笑?我这不是看到小姐回来了,高兴嘛!” 结果一个两个的,都欺负她。 桑若玺她自然能听到她们两个小声嘟囔,无奈地睁开一只眼睛,有些头疼地喊道:“你们两个都别出声,姑娘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们就这么对我?” 连睡一觉都不能让人好好睡,真是要不得了。 不过这两个人也是担心自己才会这样。 桑若玺叹息一声,衣衫凌乱地做起来,说道:“成了你们别哭了,小姐我起来了。” 哭哭哭,吵的人头都疼了。 明蓝上前,没了偷笑的表情,全是担心:“小姐,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被人抓去?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她们白天还在一起,晚上人就丢了,幸好人找回来了,不然她们两个都会被惩罚的。 “没事,就是本姑娘那天晚上突然觉得无聊,出去玩玩,碰见山贼,就跟他们去看看呗。”她毫不在乎地说。 明蓝看着她不在意的样子,眉宇间都是轻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走上前,说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她被人通知找到小姐以后,就赶紧从出云寺跑回来,结果她家小姐正在床上睡大头觉,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桑若玺坐在床上,手撑着额头,脑袋一点一点就要睡着。 明蓝伸手把她的手取下来,让明心帮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然后说:“姑娘还是先起来吧,不要在床上待着,待会儿老夫人的丫鬟就要过来了,要是看到小姐这个样子,肯定又要发火了。” 今天早上开始,就有流言传出,而且全都是不利于自己家小姐的话,老夫人和王氏一定会再算计自家小姐。 桑若玺任由她们摆弄自己,半闭着眼睛,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困倦,说道:“什么流言?” 她说着,整个人就就又想躺在床上。 明心把她拉起来,拉着她的肩膀,无奈地对自家小姐说道:“姑娘啊,咱还是先醒醒,现在外面人都,说姑娘你和太子殿下一起在山贼窝里呆了一夜,现在什么名声都没了,就连老夫人也知道了。” 她家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桑若玺听了,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就是和楚慎在地牢里呆了一段时间嘛,再说了,她又没和楚慎做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 不过容不得她再想什么了,因为老夫人的丫鬟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们过去了。 “走吧,别想其他的了,”桑若玺一步从床上蹦起来,在明心明蓝惊恐的目光中,准备出门,“你们要不要跟姑娘一起去吗?” 她笑盈盈地回头说道。 明心明蓝虽然害怕,可是明心认真地想了一下,还是噘着嘴跟上去:“算了,还是跟着吧,万一姑娘你受欺负,咱们还能帮着一点儿。” 桑若玺想着她能不添乱就好了,还能帮忙。 不过这明心还是可爱,这种时候都不忘记担心自己。 可是那门外的丫头有些等不了了。 “我说大小姐,你到底好了没有?在房间里干嘛呢?”那丫鬟站也没有一个站的模样,吊儿郎当,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明蓝走出门口,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冷声说道:“这些东西要你管?不过是一个丫鬟,还管上主子的事情了,你主子怎么教你的?” 自家小姐不易生气,也不是这些东西可以轻视的资本。 小丫鬟被堵的一愣,忍不住和明蓝呛声:“什么主子,我怎么不知道这秋爽阁有什么主子?不过是一个放荡的女子罢了,还没出嫁就和男子共处一室,当真是不知羞耻!” “你!你给我再说一遍!”明蓝这么好的教养,也被她说的火冒三丈。 那丫鬟得意洋洋的模样,显然是不把明蓝放在眼里。 一个院子的主人都是那种样子,她的下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她正得意着,桑若玺从里面走出来,眯着眼睛说道:“你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上一次那个丫鬟的事情还没给他们一个教训,居然还敢来自己这里撒野,真是够了。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胆子,当着桑若玺的面把那些话又重复一遍:“厉害什么厉害,一个不受宠,又没了名节的小姐,一群仗势欺人的丫鬟,还真当有人怕你不成!” 反正她是王氏身边的丫鬟,其他人再怎么样,也没人敢动她。 除了桑若玺。 “啪!” 响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不光是被打的那个丫鬟,就连明蓝明心都愣住了,自家小姐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明心回过神以后,就开始叫好:“姑娘,打的好,不然她还以为自己才是主子呢!” 桑若玺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泛着红色,她有些不满地甩甩手腕。 从那个山寨里回来以后,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现在发泄了一下,她感觉好多了。 “呵呵,走吧。”她带着明蓝明心光明正大地走出院门,没有人管那个还趴在地上的小丫鬟。 她趴在地上,感觉嘴里有什么异样,一吐,只吐出来两个洁白如玉的颗粒,还有一些夹杂着血丝的唾沫。 “啊!我的牙!”她惊叫一声,险些昏厥。 而接下来桑若玺的话让她更加想要昏迷。 “这个丫鬟本姑娘看着不爽,你们找时间把她处理了,卖出去也可以,真是的,理由就是辱骂主子。”桑若玺冷哼一声说道。 怎么说她也是一个主子,这么一个小丫鬟还是有权利处置的。 到了老夫人的地盘儿,桑若玺自动换成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大大方方地进去请安:“玺儿见过祖母,见过父王,给祖母,父王请安。” 然后还不等他们说话,就自顾自站起来。 桑老夫人面色难看地盯着桑若玺,手中的拐杖松了又紧,可是想到桑若玺之前的所作所为,又生生忍下来。 “玺儿今日感觉如何?还需不需要太医过来看看?”桑人杰担心地说道。 桑若玺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天真娇憨:“父王不必担忧,女儿并无大碍,倒是那山贼的山寨,如今怎么样了?” 那里可还有很多金银珠宝,在桑若玺眼里,已经自动转换成了大堆大堆的美食了。 桑人杰见她现在都还想着这些,有些无奈:“你啊,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都不是你该管的,你还是好好管着你自己吧。” 他们在这里父慈子孝,桑老夫人的拐杖把地面敲得砰砰响,不屑地冷哼道:“你还说什么?她做出了那种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摄政王府的大小姐,还没有成婚,就和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整个摄政王府都成了外人的笑柄!” 她气的有些忍不住,对桑若玺的不喜此刻已经升到顶峰,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王氏此刻,心中确实又气又喜,桑若玺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被毁了清白,不过现在,虽然说她安全回来了,但是名节也毁了,倒是不用再去担心其他的事情,也算是变相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前些日子那个娘家侄子也过来说,那些山贼已经都死了,不会泄露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所以她装模作样地为桑若玺祈求,说道:“母亲,不管怎么说,玺儿能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一脸的欣慰。 桑若玺呵呵两声,毫不客气地说道:“王氏,怎么能不重要,今天你们叫本姑娘过来,不就是为了我名节的事情吗?来,说说吧,你们今天又准备怎么对付我?” 这些女人争斗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能找的理由也就是那几个,没有什么新意,时间长了,确实有些无聊。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母亲可是为了你好,现在你的名节都毁了,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婆家,所以,老妇人就擅自做主,把你送去寺庙里带发修行,也算是平息平息你身上的戾气!”桑老夫人连看都懒得看桑若玺一眼,到最后她直接扭过头,闭上眼睛,旁边的丫鬟赶紧给她抚摸着胸口顺气。 桑人杰听了,心中也只感觉一阵气闷,只觉得母亲如今当真是只顾一己痛快,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118.混乱 桑老夫人这话一出口,还未待桑人杰表态,桑若玺就忍不住了。 她冷笑一声,一拍桌子站起来,直视着老夫人不耐烦的表情,面无表情地宣告:“本姑娘不同意,老夫人您也说了,是您自作主张,现在我可不愿意去寺庙那个地方,所以您也不用说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还没走两步,就被桑人杰拉住,摇摇头。 桑若玺心中虽然不愿,但是最近桑人杰对她还算是不错,而她也不好真的弄得众判亲离……便也乐意给他这个面子。 桑王氏见桑若玺被王爷制住,眼中飘过一抹得意,随即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桑若玺,苦心劝慰:“玺儿,老夫人也是好心,你不要伤了母亲的心,你现在这个名声,去寺庙修炼一段时间也好,等这一段风声过去了,母亲再把你接回来。” 她几次想上前拉住桑若玺的手,可是都因为心中对以前桑若玺所作所为的恐惧,停下了。 谁知道这一次就连桑人杰都不帮着老夫人,见自己的妻子母亲全都支持把女儿送走,终于体会到了,桑若玺平日里在府中受到的待遇。 他转头认真地盯着桑若玺的眼睛,目光复杂:“玺儿,告诉父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不用担心别人,说出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桑若玺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即便领会了桑人杰的意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 桑王氏和老夫人再怎么看不过自己又怎么样?这个家里最大的桑人杰的心思,还在自己这里呢。 她现在就真的没什么顾忌了,扭头看着桑王氏和桑老夫人完全不一样的表情,笑着说道:“女儿从刚开始就说了不愿意,是祖母和桑王氏苦苦相逼,何必呢?哦,对了,还有桑王氏,本姑娘相信自己已经说过很多遍,一个官员家里的庶女,还没资格当本姑娘的母亲,父亲,你说呢?” 桑若玺不知道桑人杰会不会无条件地偏向自己,可是这些话,她总要是说出口的,要不然让那些小人占了便宜可就不好了。 她的这一番话,着实有些伤了桑人杰的脸面,可是仔细一想,桑若玺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克妻的名头,这个王妃之位,桑王氏根本想都不敢想。 “怎么说桑王氏也是王妃,你以后不要说的这么直白,”桑人杰有些不满,但也仅仅是为了脸面了,“母亲,玺儿不愿意去寺庙里,咱们用不着逼她,再说了,我堂堂摄政王府,还怕一些小小的流言不成?哪怕是玺儿就这么留在府里一辈子,咱们也养得起!” 为了这些事情就把女儿送去清修,可是摄政王府的面子还是丢了,还惹人笑话,那个时候玺儿的名声就算是真的毁了。 桑若玺脸上有些抽搐,桑人杰这是在诅咒她嫁不出去呢? 不过她也没想过嫁给那些白斩鸡一样的男人,一个个只会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能当饭吃吗?真遇到了什么危险还不是徒呼奈何,然后就没了性命,多不划算。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父亲,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我真的是很累,所以非常想休息。”桑若玺捂着脑袋,皱着脸可怜的样子,竟然和桑若琬平时的样子差不多。 桑人杰没发话,桑老夫人先受不了了,龙头拐杖砰砰地敲着地面,愤愤地尖声叫喊:“我说过了,送她去寺院,你难道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桑若玺无可置否,耸耸肩膀,准备离开:“那祖母,父亲,我就先走了,不在这里碍某人的眼睛,实在是耽误我的心情。” 她挥挥手想要离开,走到门口被老夫人的丫鬟拦住。 她转头看着桑人杰,用目光询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桑人杰气恼地对老夫人说道:“母亲,让玺儿先回去休息,这两天玺儿也累坏了,更何况被山贼抓走又不是玺儿自愿的,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您不用再说了。” 母亲现在真的是老了,以后只用待在后宅就好了! 桑老夫人直接无视了他的不满,眼睛瞪着桑若玺的后背,和她无辜的侧脸,心里的烦躁逐渐上升:“我说不许走!” 还真是反了天了,这个家里到底她还能不能说了算了? “母亲,以后你还是待在后宅里好好休息吧,毕竟您的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再随便打扰您了。”桑人杰板着一张脸,语气一点儿都不客气。 桑老夫人被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桑人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不妥协。 容姨娘和费姨娘好不容易盼到桑若玺回来,当然不能就这么把她放走,也是站起来帮桑人杰说话:“老夫人,大姑娘才回来,又受了惊吓,有什么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她们两个人微言轻,说的话基本上也没什么作用。 桑人杰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两个人,桑若璎也是一脸期待和祈求地看着他。 他没怎么在乎过这个孩子,从没想过她居然也已经长大了,久违的血脉亲情的感觉涌上来,他一时之间居然感觉到有些不适。 桑王氏担忧地看着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心里暗暗咬着牙,这两个姨娘可真是会挑时候,让王爷注意到了那个一直被忽视的庶女。 “王爷……”桑王氏刚想开口,就见到有一个丫鬟缓缓走上来。 她就像没看到大厅中的风起云涌的气氛,淡定地给在这里主要的几个人见礼:“王爷,大小姐,老夫人,奴婢是长公主府的下人,长公主担忧小姐在山贼寨子里受到惊吓,又传出那种不利于小姐名节的流言,所以想把她带回去安慰,也算是成全了长公主的念想。” 怪不得长公主不愿意让小姐待在这里,这种地方怎么能养出来好孩子。 “这个恐怕不可以吧?玺儿怎么说也是我们摄政王府的人,老是去长公主府是不是不太好?”桑人杰皱着眉头说道。 那丫头也不是普通人,在桑人杰的注视中还能保持淡定的姿态,平静地说道:“这还要看小姐的意思,如果小姐愿意的话,云止将军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随时可以出发。” 桑若玺假装为难的样子看了看桑人杰,不舍又坚定地说道:“父亲,我想去外祖母那里看看,等有时间一定回来。” 心里实在是爽到了,长公主真是对桑若玺好的没话说。 再说,她也确实想她这个云止表哥了。 桑人杰心里有那么一些别扭,玺儿这么说,是把长公主府当成家了? 但是现在他也不好就这么说出来。 “去吧,注意安全。”桑人杰再怎么不快,也只能这么说。 那丫鬟带着桑若玺往外走的时候,慢悠悠回头说:“有云止将军在,奴婢认为已经够安全了。” 她笑着点点头,不管其他人什么脸色,直接把人带走。 桑人杰只能呵呵两声,当成什么都没法生过:“既然长公主府接走了玺儿,那就不用商量了。” 他对着还剩下的所有人警告道:“本王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现在玺儿不在府里,你们都收敛一点儿!”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想法,直接走出老夫人的院子。 桑若玺到了长公主府,那位和善的老人居然在花园门口等着她。 她赶紧跑上去,亲热地挽住长公主的胳膊,有些埋怨地说:“外祖母,您怎么在这里等着,花园门口风大,我们赶紧进去。” 长公主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桑若玺也不反抗,把自己的脑袋更往她手底下伸。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怎么就突然跑到山贼窝里去了,害得外祖母一阵担心。”长公主拉着桑若玺坐下。 旁边的小丫鬟适时放下刚冲泡好的茶水,还有几盘热气腾腾的小点心。 桑若玺嘿嘿笑笑,给长公主斟茶,又拿了一块儿粉色的点心放到她唇边,讨好地说道:“玺儿是觉得无聊,所以偷偷出去转了一圈儿,没想到就被人盯上了,我想看看是什么人要害我,所以就跟着他们走了,不是也没受什么伤嘛!” 长公主戏谑地看着她,直到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闭嘴,才悻悻地说道:“你啊,也是一个不老实的性子,跟外祖母当年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年轻的时候就敢上战场,到现在都让人闻风丧胆,试问有哪一个女子能有她这种成就? 云止见没人搭理自己,只能自己给自己倒茶,自己拿糕点:“对啊,祖母当年也是在朝廷上叱咤风云,连爹爹都快比不上了。” 他说着,心头有些叹息,本来祖母还说让他娶若玺,结果现在出了这种情况,母亲这一次就不像之前一样,那么容易就同意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云止娶桑若玺。 这一次就连长公主也没办法。 云止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同情。 自己这个表妹明明心地善良,却被桑王氏养成了那个模样,名声也臭了,现在又被人害了,甚至比之前还要不堪,是直接毁了她的一辈子啊! 119.合作 桑若玺被云止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奇怪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说,你没事吧?表情这么难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怎么样了呢。 云止夸张地捂着脑袋,在长公主面前耍宝:“好痛啊!祖母你看,若玺她欺负我!” 长公主笑呵呵地伸手也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那祖母也拍一下怎么样啊!整天就知道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也不知道成熟一点。” 云止憋着嘴,自己跑到一边伤心去了,不再参与两位女性的话题,可是耳朵是一直支楞着,听着她们的谈话。 长公主明显注意到了,不过也就任由他去,反正都是担心外孙女。 桑若玺偷笑,被长公主同样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这一次长公主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就算知道有人害你,你也不该以身犯险,怎么,现在出了这种事,看你以后怎么出门。” 她只要一想起来现在外面的传言就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桑王氏和桑老夫人也是个蠢的,把玺儿害成这幅样子,他们摄政王府又怎么可能得的了好? 桑若玺除了怕影响长公主府以外,一点儿都不担心其他的。 “反正我也没打算出门,就算出门也带着面纱好了,”桑若玺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东西,“倒是去了那里我得到了不少东西,还有了一点儿线索。” 那个王老大死以前不是说是一个姓王的男人吗?姓王的人她认识的不多,能够恨她恨到这种程度,她认识的也不多。 长公主就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手中的糕点咬了一口就轻轻放下了,听着桑若玺讲求她在山贼窝里和守卫套话,和太子相处,机智地逃过周六和老五的威胁。 她听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啊,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了?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外祖母帮忙,不然你舅舅也可以,还有你表哥呢,且不会让你白吃了委屈。” 她的眼睛有些不情愿的,撇着一个人吃的正欢的云止,失笑:“虽然云止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但是还是挺有用的,你需要的时候可以告诉他,怎么着也比你父亲那些人好。” 她从来都看不惯桑人杰,一直到现在也一样,至于为什么,看他把玺儿祸害成这个样子就知道了。 云止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拍拍胸口,得意地说道:“表妹你就放心吧,都交给我了。” 桑若玺呵呵。 “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桑王氏做的,不然也没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毁掉我的名声,不过我手里也有她的把柄,只不过还没到时候罢了,就暂时让他们多得意一会儿。”她保持了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把剩下所有的糕点都给吃干净。 长公主和云止同时心疼地看着她,搞得她莫名其妙:“你们看着我干嘛?” “没事,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圆润了不少。”云止若无其事的说。 长公主起身,有些困倦地说:“你们且先自去玩儿,我先回去了。” 桑若玺还想送送,被她阻止。 还有,桑若玺这一段时间哪里是圆润啊,都有些发福了,不过她也觉得女孩子太瘦了不好,能吃胖,就证明那孩子心里的郁结没有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长公主出了花园,就拉来自己的丫鬟,安排进宫。 “公主要亲自进宫?”那丫鬟迟疑了一瞬,很快就出门去准备车驾。 长公主对摄政王府嫡小姐的宠爱那可不是瞎说的,对她的态度甚至隐隐超过了对自己亲孙子。 不过也正好,嫡小姐也是一个惹人疼的性格,真不知道是不是摄政王府里的那些人眼睛都长歪了。 长公主要亲自出行,那些下人都非常殷勤,直到她走出长公主府大门,也没有用多久。 “公主,咱们这一次是要去干什么啊?”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头,也是伺候了她几十年的,比旁人都要来的亲近。 长公主摸着自己的手背,看着窗户外面逝去的景色,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都缩了不少:“你问了,我也不瞒你,这一次进宫见万岁爷,我是要给玺儿和太子讨一张赐婚的圣旨。” 要是其他人,恐怕就好办了,如果是青年才俊,直接逼着对方娶了玺儿,凭着玺儿身后的依仗,也能让那人夫凭妻贵,一辈子享不尽荣华富贵;如果实在是入不了眼,就直接发往边疆,一辈子不再回京就好。 可偏偏就是太子殿下,虽说她有心,可是玺儿的名声…… 现在只要一想到桑王氏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她就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强制把玺儿放到自己身边照顾。 那丫鬟也是个心疼桑若玺的,所以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喜,直接猜中长公主的心思:“您是想着让太子和表小姐成亲?这样也好,这样外面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她笑嘻嘻地说道,轻轻捏着长公主的肩膀。 如果是公主出马,这件事情虽说难办,但又不会那么难办了。 “哎呦!”马车突然停下来,丫鬟手里的东西没拿稳,险些掉到地上。 她奇怪地看着车厢门口,问:“怎么回事儿?怎么马车突然停下了?” 这长公主还在车里坐着呢,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外面停了一会儿,好像有人在远处交谈,过了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跑到马车旁边站定,回答道:“长公主,是摄政王爷,他也要进宫,所以刚刚可能有些冲撞。” 长公主皱眉:“桑人杰?他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桑人杰就来到了面前,对着马车里面问道:“敢问车里可是镇国长公主殿下?在下桑人杰,在这里给公主行礼了。” 长公主在这里出现,很可能是为了玺儿的事情,那他们说不定还可以一起。 “摄政王爷有礼,我家公主正要进宫,看王爷好像也是不如一同前去如何?”那丫鬟带着长公主的回话,下车说道。 桑人杰站在马车前面,看不到里面的长公主,只能再一次问道:“请问长公主进宫可是为了玺儿?” 这下子长公主不好在装聋作哑了,那丫鬟有些为难地想拦住她,被她制止:“正是,本宫这两日一直听说玺儿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的流言,可是本宫明知道那是太子殿下,自然不能放着这流言不管,为了玺儿的名声着想,既然摄政王府没有动静,那就只能让本宫这个老太婆来宫里跑一趟了。” 她的一番话说的桑人杰面红耳赤。 摄政王就是他,摄政王府也在他的管辖下,如果不是当时把这件事情交给母亲,说不定到后来就不会闹到这么大。 可是这确实是他的错,长公主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 “长公主殿下,今日人杰来的目的和长公主一样,虽说人杰动作慢了一点,但是玺儿还是人杰的孩子,不会听之任之。”桑人杰想到自己这一次的目的,也不管自己和长公主是不是还有不和,直接把目的放到了明面上。 而长公主也终于舍得下车了,她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雍容华贵的样子,加上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气度,都不是桑老夫人一个只待在内宅后院的人能比的。 “本宫记得,玺儿在摄政王府可没少受欺负,你这个当父亲的,也假装没看见,任由那个桑王氏把本宫外孙女的名声祸害成那个样子,桑人杰,你别跟本宫说你一点都不知情!”长公主对桑人杰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从女儿嫁给桑人杰开始,这怨气就已经存在了,平时她和桑人杰互相不碰面,更别说当面争执。 桑人杰也不反驳,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他不生气,可是一想到今天的目的,他就只能忍气吞声:“公主,这是人杰的家务事,本王自会管教,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请皇上赐下赐婚的圣旨更为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长公主的地位,他也不用在这里受这么多闷气。 长公主呵呵笑着,一脸和蔼的模样的:“本宫知道,所以本宫这不是就是要进宫吗?摄政王也要进宫对吧?那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就一脸冷淡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现在桑人杰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拦在长公主的马车前面,焦急地说道:“长公主,本王的意思就是长公主能不能和人杰合作,一起讨来圣旨,毕竟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大,就算仅凭长公主,恐怕也不能顺利拿到圣旨吧?” 如果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怎么会愿意来求自己的敌人。 不光说长公主,就连他,自己一个人去恐怕都没有什么把握。 要怪还是只能怪桑王氏,如果不是因为她把桑若玺的名声坏的这么彻底,否则仅凭着摄政王嫡长女,和长公主外孙女的身份,皇帝恐怕早就主动赐婚了,根本用不着他们在这里费脑筋。 车里的长公主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挥挥手。 那丫鬟心领神会地在窗口回答桑人杰:“公主说她同意了,请王爷和公主一同进宫。” 120.拖延 两人一同进宫,求见明宗帝,不过因为两人的身份特殊,接见的小太监把两个人直接引进了偏厅,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在门外等候。 太监进去回禀明宗帝:“陛下,长公主殿下和摄政王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这长公主和王爷不是一直不对盘,怎么今儿就碰到一起去了?小太监不好妄加评论,只能闭紧了嘴巴,什么都不说。 明宗帝正批阅奏折,听到他的话,也有些奇怪:“长公主不是一向看不惯摄政王,怎么今天还一块儿过来了?” 想到这两天京城里传出的流言,因为有关太子殿下,多少也进了他的耳朵里。 能让这两个人一起过来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桑若玺了吧? 他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往前厅走去:“既然如此,那朕就去看看吧,长公主也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朕怎么也要过去看看。” 还不知道这一次,这两个人会给他出什么难题呢。 太监赶紧跟上,跑到前厅门口,尖细的声音拉长了嗓子喊:“皇上驾到!” 桑人杰起身见礼,长公主却是不动如钟地坐在那里,直到明宗帝从自己面前经过,才起身弯腰。 皇帝看着他们两个不同于往日的态度,心里更是发毛,当下就说道:“长公主,摄政王不必多礼,你们两个可都是难得来一趟朕这里,今日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桑人杰一向桀骜,在自己面前也从来不服输,态度也从没好过,现在他猛然间这么恭敬,竟然让皇帝有些不习惯了。 长公主两步走上前,日渐苍老的身躯站在那里,依旧有当年的威势:“陛下,本宫今日来,是想向您讨一张圣旨,恰巧路上遇到摄政王,发现他也是为了那张圣旨而来,所以我们二人干脆一起进宫来了。” 对于明宗皇帝,长公主多少是有些看不上的,优柔寡断,思虑太多,不过现在和她也没关系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罢了,还是隐居宅中,安享晚年比较好。 “什么圣旨能让长公主和摄政王一起过来?”明宗帝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心中微微一紧,面上还是带着和善的笑容。 摄政王此时也开口,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是小女和太子殿下成亲的圣旨,近日来,京城内外都传遍了,小女的名节一损,可是臣等都知道那人是太子殿下,所以臣恳请皇上下一道圣旨,赐婚于小女和太子。” 明宗帝没那么容易答应,所以他们也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也没打算这么容易就讨到圣旨,毕竟桑若玺的名声实在是,难以言说,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恐怕桑若玺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明宗帝心想,他们总算是说到正题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猛的落下来,砸的他心里有那么点儿沉重。 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继续问道:“不知是王爷的哪一个女儿?朕确实听说桑家小姐若琬是个贤良淑德的,和太子也的确是般配。” 明宗帝就是故意打马虎眼,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能提起桑若玺的事情。 可是这两个人就是故意的,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桑若玺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 所以长公主听完他的话,立马摇头,说:“陛下猜错了,桑若琬不过是王爷的继室生的女儿,虽说也是嫡女,但是配上太子,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本宫说的是摄政王爷的嫡长女,桑若玺,也是本宫嫡亲的外孙女。” 玺儿不管是身份血统,还有背景,都能够配得上太子殿下,才不是那个血统都不纯的桑若琬。 一个小官的庶女生出来的孩子,教养了这么久,总归是小家子气,看他那个母亲就能看出来。 还有桑老王妃也一样,否则谁会任由自家的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别说老夫人只是因为自己的私欲。 居然还因为王氏的鼓吹就大张旗鼓的寻人,现在毁了玺儿,估计他们就开心了。 明宗帝暗地里咬着牙,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说道:“长公主,这件事情按照常理说,是可以的,可是桑若玺现在,您也知道,朕不能无缘无故就下这样一道赐婚的圣旨,对太子也不好啊。” 现在谁不知道桑若玺的名声是个什么样子,要是真嫁给太子,那不是让皇家成为了那些市井小民的笑柄么?这种事情他们怎么能干? 虽然明宗帝的话是那个意思,但是桑人杰这一次就不会忍气吞声,当下就沉着脸,说道:“皇上,小女虽然一向随性了些,可是从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这一次也是受太子牵连,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如若不然,岂不是逼着玺儿去深山里带发修行?那玺儿的一辈子就都毁了,皇上真的忍心?” 明宗帝当然忍心,他恨不得桑若玺根本不存在,话说她为什么没有就那样死在山贼窝里,反而一了百了! 现在活着回来了,还留下一堆麻烦,让他们一群老人在这里伤神。 但是心里这么想想就好,真让他说出来,他也不敢,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长公主在。 长公主冷眼看着他,说道:“皇上,您也别怪本宫说话不中听,还有摄政王。本宫就在这里说一声不是了,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们两个有些不舒服。” 她的玺,儿自小就是自己放在心里疼宠的,现在居然还说这种话,真当她的玺儿没有人关心吗?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看出来了,除了她,恐怕真的很少有再关心她的玺儿的人了。 所以,这个圣旨一定要讨回来! 另外两个人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明宗帝更是露出苦笑,等着长公主发威。 “陛下,玺儿自幼心地善良,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每每被桑王妃误解,把玺儿弄得在夫人小姐中间人见人厌,才有了那时的名声。可是玺儿从来就只帮人,不害人,这一次也因为救了太子殿下,才会传出这样的谣言,敢问皇上,当初是不是玺儿把太子扛下山?”长公主冷声说道。 一双眼睛扫过屋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只觉得心里疲累。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继续说道:“后来去调查的官员从那些山贼口中审出,当时他们本想着除去太子殿下,山上的时候又因为太子体弱,都是玺儿照顾,本宫说一句大不敬的话。” 明宗帝和桑人杰同时心里一噎,不知道她还能说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可是他们两个偏偏都没有办法阻止。 “没有玺儿,太子说不定就永远留在那山上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流言,差点儿毁了玺儿一辈子?本宫直说吧,桑人杰,要是你摄政王府不愿意,就把玺儿放到本宫的长公主府,反正本宫是绝对不会让玺儿去什么带发修行!” 长公主这番话是两个人都骂到了,可是他们偏偏没有办法反驳,长公主说的都是实话。 桑人杰心里更是憋屈,现在他们应该是统一战线,长公主的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明宗帝叹息一声,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了长公主的霉头,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理亏,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 但是让他就这么同意,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凭着桑若玺的名声,要是嫁到太子府上,那还不是全都乱了套了! 所以当务之急只能是拖延,能拖一刻是一刻,再想别的办法阻止。 所以明宗帝也是一脸苦恼,看似极为认真地说道:“长公主,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了,不若再给朕一些时间,朕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如何?” 面对这两个人,明宗帝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憋屈。 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简单。要怪就怪那个桑若玺,为什么就不能和其他的大家小姐一样,乖乖的,那他会很乐意写这个赐婚的圣旨,可是如今,怎么想怎么为难。 到了现在,长公主也意识到了明宗帝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她也不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肆意妄为,当下也只能先行离开,再想其他的法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陛下,本宫还是希望您能好好考虑,否则本宫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长公主站起身直接告辞。 她的性格如此,自然做不出来那些死皮赖脸的举动出来。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桑人杰,这个时候也只能起身告辞。 等他们两个人都走了,明宗帝才苦恼地叹了口气,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陛下,那您接下来是?”太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明宗帝的表情,生怕哪一句话不对就惹得他生气。 明宗帝沉默了半天,突然起身,说道:“走吧,去皇后那里,太子也是她的孩子,希望皇后能帮助朕想出什么好办法吧。” 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难办了,长公主和摄政王同时过来,他也有些顶不住啊。 121.太子要负责 有宫女通报说皇上来的时候,楚慎正在葛皇后这里请安。 明宗帝大跨步走进来,一脸烦躁,挥手把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给赶出去:“都给我出去候着,没有传唤不用进来。” 所有宫女听话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有序地退出宫殿。 “皇上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葛皇后奇怪地看着明宗帝,他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苦恼过了。 楚慎见他过来,赶紧起身:“儿臣给父皇请安。” 父皇今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他还是先不要说话了,虽然不至于惩罚,但是总不能故意去撞枪口。 还值得一提的就是,太子殿下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适应了父皇和母后的称呼,所以即便是现在,都还是对葛皇后有些小小的谨慎的心理,面对皇帝,反而更加亲近。 反正明宗帝是比较喜欢他这个态度的。 明宗帝叹了口气让他坐下,坐在皇后对面,一脸苦恼地对这两个人说道:“刚刚长公主和摄政王过来,说是讨要赐婚桑若玺和太子的圣旨,朕没有法子,只能先推辞,让他们离开,现在皇后要帮朕想想,如今该怎么办才好了。” 长公主一个就不好对付,更别说再加上一个桑人杰,那个老狐狸不是一向和长公主不和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去了? 明宗帝苦恼地按着眉心,葛皇后站在他身后,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太阳穴上按压。 他的表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臣可以知道吗?”楚慎呼吸一紧,幸好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不然才真的叫尴尬。 什么叫赐婚?是自己和桑姑娘吗? 想到那个如同浴血战神一样的身影,楚慎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皇上见他疑惑的表情,伸手挥退了皇后,欣慰地说道:“还不是前两天那个山贼窝的事情,虽然那伙儿山贼已经被剿灭,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说桑家大小姐桑若玺和陌生男子在山贼窝里共同度过了一夜,现在她的名声算是毁了。” 明宗帝心中虽然也有对桑若玺的同情,可那也仅仅是同情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楚慎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是突然想到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大骇,他这不是毁了桑姑娘吗? 可是父皇刚刚说的赐婚是怎么回事? 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明宗帝接着说道:“可是那桑若玺要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还好,可是她的名声如今成了这样,父皇怎么能不管不顾地把她指给你?” 楚慎心中的激动过去以后,就是对皇帝擅做主张的行为不满,可是也能理解皇帝的做法,但是这样岂不是对桑姑娘很不公平? 他心里闷闷的,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有些低落,索性皇帝正在苦恼没有发现:“那桑姑娘现在呢?怎么样了?外面传成这样,桑姑娘又是女子,一定会很难过吧?” 可是他现在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还要顾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宗帝以为他只是内疚,叹了口气,也是非常感叹地说道:“还能怎么样?桑老夫人执意把她送去寺院里清修,伴着青灯古佛,长公主不同意,就把人接回了长公主府,细心照顾着。” 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子,让她余生都伴着青灯古佛,桑老夫人的心还真是狠,那桑若玺可还是她的亲孙女,还不如长公主这个外祖母对她好。 : “那怎么行!父皇,桑姑娘在山贼窝里是和儿臣呆了一夜,怎么能随便说是什么陌生男子?如果桑姑娘真的被送去了,那就是儿臣一声的罪孽了!”楚慎惊叫,首先不同意。 那摄政王府的人当真是这么讨厌若玺? 皇帝不满地看着他大呼小叫的模样,冷声说道:“够了,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太子的模样?这么毛躁怎么可以?给朕老老实实坐下.” 这太子也是,不过也情有可原,太子向来心善,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应该的。 葛皇后赶紧用眼神示意他安静一会儿,这皇上对他的印象不错,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坏了印象。 楚慎心有不甘地坐下,心中却是想着其他方面。 他的清白可是毁在桑若玺手里,如果桑姑娘真的终身不嫁,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幸好有长公主拦住了,不过,就算日后让他娶其他的女子,那也是万万不能,如同这里的女子不能共事二夫,他是如何都不能娶另外一个女子的。 葛皇后见他老实了,轻声劝慰:“皇上,太子也是担心毁了那桑小姐的名誉,心中觉得有些受不了,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明宗帝见他悔过的样子,也是无奈,他只觉得自己今天一天无奈的次数比之前都要多。 “罢了,也就这样吧,能拖就拖着,实在不行了,再想其他办法。”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皇后的按压舒缓着自己的痛苦。 楚慎却是憋红了脸,站起来,冲着明宗帝坚决地说道:“父皇!怎么能这样?是儿臣毁了桑姑娘的清白,怎么能让桑姑娘一个人承担后果。父皇一直教导儿臣要有担当有魄力,为什么父皇就不能这么做呢?” 如果真的要说,那所有事情的错全都是在他身上的,桑若玺反而是最无辜的一个,而且,真要说起来,桑若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桑若玺,他早就在山贼窝里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明宗帝被他说的一愣。 楚慎见他有松动的迹象,再接再厉:“既然如此,儿臣就该负起责任,而且儿臣是太子,更不能这么逃避,所以儿臣一定会娶桑若玺当太子妃!” 他的态度坚决,这么坚定的态度,反而让明宗帝有些不好开口。 葛皇后听了他的话,却是非常反对。 她可管不了什么责任不责任,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能娶桑若玺,万一娶了,那就成了别人的笑柄,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 “不成,慎儿你最好想清楚,桑若玺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你要是接了,那后患无穷啊,你还是听你父皇的话,乖乖的不要出声,等着父皇母后帮你把事情处理了,听到没有?”葛皇后苦口婆心地劝导楚慎,生怕他就坚持着自己这个想法,非要娶桑若玺当太子妃。 楚慎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母后,你不用劝了,儿臣心意已决,就算母后不同意,儿臣也不会改变想法,除了桑姑娘,儿臣不会让别的女子当儿臣的太子妃。” 就算所有人都同意,他也不同意,如果到时候真的让别人当自己的太子妃,到时候自己真的是会羞愧而死吧。 明宗帝被他的话说的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不愧是父皇的儿子,这种态度值得夸奖,可是有一点你要想清楚,那桑若玺现在的名声,娶了她,你可要有被人指指点点的觉悟。” 虽然桑若玺名声差,可是只要和太子成亲,把所有真像公之于众,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明宗帝是真的开始思考给太子和桑若玺赐婚的可能性了。 明宗帝软化,葛皇后可不愿意,她的儿子是太子,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以后怎么能让桑若玺这样的人当皇后! “皇上,咱们可要仔细想想啊,还有慎儿,你可是太子,以后你父皇的江山就要交给你了,如果你娶了桑若玺当太子妃,岂不是以后还要让她当皇后?这是万万不能的。”葛皇后苦口婆心的劝。 等她看到明宗帝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赶紧补救:“皇上,您知道臣妾是什么意思,虽然这话不好听,可是这理是实打实的没错,皇上您说是不是?” 说太子以后是皇帝,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一定的,可是听到当事人耳朵里就没那么好听了。 明宗帝当即就有些生气,冷哼一声说道:“桑若玺怎么了?朕看她其实也还不错,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如果到了真的没有回转余地的时候,也只能这么做。” 他面对着太子的时候,表情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强硬地说道:“至于太子,也好好想想,桑若玺不是不能做太子妃,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是她,朕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桑若玺嫁入皇家,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保证摄政王和长公主不会再向着其他人,也算是为皇室和这两家中间又加上了一层保障。 可是桑若玺为什么要这样呢,长这么大,搞得人见人厌,现在更是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有什么好处? 太子知道是王氏和桑老夫人搞鬼,可是身为太子,他也不能随意议论别人的家事。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气闷,都只能憋在心里。 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在偷偷盘算,还是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去长公主府看看她,如果可以,还能安慰安慰,毕竟事情的起因都是自己。 122.争吵 最后,他也只能叹息一声,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父皇,其实儿臣都明白,不过儿臣也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只会让桑姑娘做儿臣的太子妃。” 那些所谓的颜面,真的比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还要重要? 明宗帝不悦地盯着他,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拍打,说道:“这件事情父皇会考虑,你还是先回去想想吧,最好也能想出来一个两全的办法,那桑若玺现在恐怕很难过,慎儿也该去想想那姑娘的的感觉。” 他不打算和楚慎在这里打太极,今天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心烦了,太子还在这里一直纠缠不休。 他也不是特别古板的人,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终归碍着长公主和摄政王,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松动,只是没好意思对太子说而已。 如果桑若玺足够聪明,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待着,不出来惹是生非。 楚慎见他的态度,悄悄握紧手心,有些赌气似的说:“那好吧,儿臣先回去了。” 明宗帝无力地摆摆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葛皇后心里一喜,赶忙对着外面的宫女吩咐:“送太子殿下回宫!” 立刻就有一个宫女带着几个人,安静地跟在楚慎后面。 楚慎看着他们,停了几秒钟,才一甩袖子,哼了一声离开。 真是的,那些名声什么的真的有什那么重要?为什么不见桑姑娘在意过那些? 如果现在真的有官府的人上去了,一定会觉得震惊吧? 可是跟着那个女子,好像从来都不会感觉到不安。 楚慎一边思索一边进了自己的太子宫殿,然后让那些宫女都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寝宫里默默思考。 “桑姑娘好像果真和那些人不同,比那些女子还要让人觉得心安。”没有了外人在的寝宫大的有些出奇。 他望着脑袋上面明黄色的帐顶,想到桑若玺当时如同浴血战神一样的身姿,他只感觉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蹦的快要跳出来一样。 发呆了半晌,他才红着脸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嘟嘟囔囔地说道:“真不知羞,一个男子在这里想一个女子想得出了神,楚慎啊楚慎,你以前受到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虽然这么说,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以和桑姑娘成亲的可能,他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趴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这也是楚慎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改回来的一个毛病,只要没有人在旁边,他就会不自觉地变回自己的本性,虽然他现在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会露馅。 好吧,在桑若玺面前的时候,他好像一直都是这种没救的模样。 “不知道桑姑娘会不会嫌弃我不像这个时代的男子一样可靠?”楚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皙完美的身体,可是终究不如那些训练过的,“听说云止将军和桑姑娘是表亲,桑姑娘又这么英武,会不会喜欢云止将军那样的人啊?”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到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就是嫌弃葛公子如同弱风扶柳,弱鸡似得。 虽然这样不同于他们的审美,但是自己要不要按照桑姑娘的审美锻炼一下身体? 另外一边,糊弄走了楚慎,明宗帝和葛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宗帝拉住葛皇后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按着她坐下:“你也不用这么操心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毕竟慎儿是太子,朕知道你担心,可是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我们想忽略就能忽略的。” 他认真地说,其实要真是按照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桩婚事也不是不能成,毕竟那桑若玺还有一个镇国长公主府表小姐和摄政王度嫡长小姐的名头在,配楚慎,也不落下风。 可是葛皇后却是一脸的不乐意:“什么叫不能忽略?陛下,我们慎儿可是太子,这天下还能有谁家的孩子比他更尊贵?反正臣妾是不会同意让桑若玺做臣妾的儿媳妇儿的,就算不是门当户对,那至少也要家世清白没问题的。” 那桑若玺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欺负姐妹,在外面还整天弄得鸡飞狗跳,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桑家大小姐。 明宗帝被她的话说的一头冷汗,论身份,谁能比谁高贵?那桑若玺身体里还有一半儿皇家血脉呢,怎么就不尊贵了,更何况,她的外祖母是长公主,仅凭这一点,就已经够了,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当摄政王的父亲。 这从来都不是说谁的地位尊贵,而是讲实力。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皇后,那桑若玺还不是因为慎儿的事情,才变得名声扫地,就依着慎儿说的,咱们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明宗帝叹了口气,对葛皇后是一脸的不赞同。 皇家,自然是尊贵无比,可是那也是百姓给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呢,登上皇位的第一句话,不是你的权利有多大,而是肩膀上的责任有多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家更要成为别人的榜样,而不是靠着权利肆意妄为。 葛皇后冷笑一声,拂掉皇上的手,站起来,在宫殿里绕圈子,冷声对明宗帝说道:“陛下,臣妾不懂您整天在考虑什么,又顾忌什么,臣妾只知道,慎儿是臣妾的孩子,亲生的孩子,还是太子,绝对不能因为这些东西,就毁了慎儿一辈子的幸福,甚至是他的未来。” 皇上德行有亏的话,身为大臣,又哪里会真心效忠,且慎儿还不是皇上,只是太子而已……更何况除了她的慎儿,还有好几个适龄的皇子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她绝对不能让一个桑若玺成为日后太子被人攻击的把柄。 “皇后,朕觉得你真的该好好想想了,朕平日里真的是就这么教你的?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明宗帝缓慢起身,后背都有些佝偻。 说到底,他也是年龄大了,不想再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出什么混乱,毕竟他已经安逸的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 当年明宗帝登基,靠的就是长公主的支持,否则这个位置怎么会轮到他头上? 但是这种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是不会主动往外面说的,就让他一直尘封在历史里就好。 所以这次长公主亲自过来找他,虽然他是在推迟,可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妥协。 葛皇后听了他的话,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直接指着大门口,对着明宗帝说道:“皇上,臣妾看您今天好像有些不舒服,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臣妾的情绪有些不对,就不送您了。” 明宗帝无奈,虽说是葛皇后,但是他也不能不顾着她的意愿,不过到时候事情该怎么做,就不是葛皇后能左右的了,不光是葛皇后,连他也一样。 如果长公主和桑人杰联手,恐怕整个朝堂上都没有人敢直接反对。 但是现在,他只能站起身,恢复了自己明宗帝的威仪,背对着葛皇后轻声说道:“朕这也不是单纯的委屈了慎儿,皇后应该想清楚,摄政王府和长公主府的势力,对慎儿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助力,虽说慎儿会受到指责,可是绝对不会在皇位上坐不稳,朕老了,以后这些东西就都是他的了,你也应该为他考虑一下。” 而不是整天想着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什么名声?从来都是实力最重要! 明宗帝在皇位上能安安稳稳地坐了这么多年,靠的可不只是长公主的支持。 明宗帝的背影越来越远,葛皇后趴在自己的软塌上怒吼,可惜明宗帝已经走远,根本听不到。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儿子是太子,还用得着考虑其他的?真是可笑,说来说去,不过是明宗帝太过懦弱,不敢和长公主和摄政王为敌罢了。 那个公主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是她年轻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她也不过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还有那摄政王,在怎么有势,也不过是臣!!! “既然你不敢,那就让我来,反正本宫是没有什么顾忌。”葛皇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又让那些早早被赶出去的宫女们进来。 重新恢复了雍容华贵模样的葛皇后,对手下的一个心腹宫女低声安排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那宫女带着笑容,拿着葛皇后的令牌出宫,直接去了葛皇后的娘家,葛家。 葛皇后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在一群宫女的服侍下,安然地半躺在美人塌上,半阖着眼睛,遮盖住里面得意的神色。 就算明宗帝不愿意怎么样,她手里可还有其他办法。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桑若玺这颗“老鼠屎”粘上慎儿,否则那才是毁了慎儿的一生。 她特意让人去把家里的母亲——黄氏,也就是葛继业的妻子唤过来,一起商量对策。 那宫女也是她成亲以前,就在她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现如今她成了葛皇后,那个丫鬟自然当做陪嫁,陪她一起进了宫。 虽然现在她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不停地在她面前表衷心,她都信不过,唯一能信任的也就是这个丫头了。 葛皇后边想着,困意慢慢上来,周围的宫女都有意识的放轻动作,生怕打扰到葛皇后娘娘休息。 123.黄氏 黄氏接到葛皇后的传信,什么都没收拾,直接就换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就跟着那宫女进宫了。 “葛皇后,您母亲到了。”有宫女看着黄氏,小心地把葛皇后叫醒。 葛皇后正在心里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谁知道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黄氏在自己面前坐着。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的,直接让那些宫女全都出去,才坐到黄氏身边,摆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窝在黄氏怀里撒娇:“母亲,你总算是来了。” 其实说到底,人都一样。 见到黄氏的时候,葛皇后的心猛然就安定下来了,也没有了之前的气愤和紧张。 “好了,都是当皇后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怎么行?说吧,有什么需要母亲帮忙的,尽管开口。”黄氏对着葛皇后,心都要化了。 可是在皇宫里,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她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和万岁爷闹什么矛盾了?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受委屈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黄氏好歹也是和长公主差不多年纪的人,现在看她的样子,多少明白一点。 葛皇后在自己母亲面前,是一点都不遮掩,当下就把皇上要把桑若玺许给太子殿下的事情说了。 黄氏虽然每天都待在深宅院里,但是对这些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她奇怪地问道:“你是说皇上要把桑若玺嫁给太子?” 虽说自从自己的女儿嫁到皇宫里以后,他们家的势力也算是水涨船高,更别说楚慎又被封为太子,一时间葛家的风头一时无两。 葛皇后提到桑若玺,也是一脸恨恨地模样说道:“那当然了,母亲,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你要知道,万一这件事情真的成了,那对慎儿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女儿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让人把你找来了,母亲,女儿看皇上的样子,是有一些动摇了。” 归根究底,还是摄政王和长公主的权利影响太大,否则明宗帝也没必要这么为难,搞得葛皇后都不得不跟着一起烦心。 可是黄氏对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啊。 她身在宫外,更明白长公主和摄政王的势力有多大,偶尔老爷说起,也是一脸叹息,就连他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怎么会有办法? 但是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安抚住葛皇后,她拍拍葛皇后的背,思虑着开口:“你现在也不用太惊慌,虽然母亲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皇上不是也说了,等到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同意吗?” 明宗帝的心思他们都不能猜,按照女儿的说法,明宗帝现在应该是有些松动了,就差长公主和摄政王再临门一脚。 如果是后宫争宠,说不定她还有一些办法,可是这朝堂上的事情,她是真的插不上手。 更不用说她也不懂得这些事情。 葛皇后心里一凉,气馁的问道:“那怎么办?母亲?长公主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难不成真的让自己的慎儿娶了桑若玺?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黄氏拍拍她的胳膊,说:“想什么呢,母亲不懂,不是还有你父亲吗?等到时候母亲回去,问问你父亲到底该怎么办,你也不用太着急,皇上不还在想办法呢吗?” 关键是明宗帝想的办法是想让桑若玺直接和太子成亲啊! 可是这种话她也不敢说,她还要倚靠着家里的势力。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母亲你回去问问父亲,到底该怎么做,女儿会配合你们的,一定要尽快啊,我怕下一次长公主进宫的时候,皇上就坚持不住同意了。”葛皇后一脸愁容。 成亲多年,她对皇上多少有些了解,这个人虽然平常看上去还好,可是关键时候,到底还是个软弱的。 只恨她是后宫女眷,不能参与朝堂的事情,也就现在还能想一些办法试图阻止,万一事情真的成了定局,那样的话,任由她们谁,都没办法了。 当下黄氏也不再耽误,直接拍拍裙子,站起来,严肃地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回府,你千万不要多想,记住,安稳地待着,不要惹得皇上生气知道么?” 对后宫里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皇上的宠爱更加重要,就算是葛皇后也一样。 葛皇后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她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太着急,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等到黄氏出了寝宫,葛皇后还是一脸期盼地望着黄氏的背影。 希望母亲能找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吧。 黄氏急匆匆地回了葛府,正巧看到葛继业要出门,赶紧下了轿子,拦住他:“老爷,你先别走,臣妾有些事情想商量。” 葛继业被自己夫人一脸匆忙地拦住,不免也有些疑惑,看她一身正装,更觉得奇怪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匆匆忙忙的。” 黄夫人也不说话,拉着他就回了房间,在他有些不开心地表情中,也是愤愤地说道:“老爷,妾身找你,当然是因为有事情了,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怎么,有事情还不能跟你说了?” 黄氏想着宫里的事情,心里担忧难受,对葛继业也是不假辞色,把他吓了一跳。 他这个夫人平时还是很温柔娴熟的,怎么出了一次门,回来就成了这样了? 他当下也只是奇怪地坐下来,好言相劝:“好了好了,娘子都是为夫的错,现在有什么事情你说吧,为夫都在这里听着呢。” 他这夫人多少年没跟他生过气,现在一定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才会这样。 葛继业心中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还不是长公主,她要桑若玺嫁给太子,就连摄政王也一起给皇上施压,现在女儿没办法了,就只能找妾身帮忙,可是我也没办法,只能回来问问老爷。”黄氏眉头紧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葛继业听完以后大惊失色:“什么!你说桑若玺要嫁给太子!” 这才是真的惊天噩耗,桑若玺怎么可以嫁给太子?那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真要是嫁给太子了……太子这辈子不都得被人嘲笑?青史上都得留下一笔恶名!! “我也是刚听说啊,女儿说现在皇上正在考虑,还没走最后做下决定,可是看那意思,就知道皇上肯定有这个意思。”黄氏担忧地说。 可是这个道理他怎么不懂,他担心的比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还要更多。 万一这件事情真的办成了,那桑若玺不就成了摄政王度和长公主府之间的纽带? 等什么时候这两家联合在一起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现在摄政王在朝堂上就已经一家独大,万一真的让他有了长公主的支持,那这件事情不就更难办了吗? 这么想着,葛继业也在屋里走来走去,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却急坏了黄氏。 她看着葛继业转圈,看的头都要晕了,可是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能开口阻止:“我说老爷,你就先别转圈儿了,还是赶紧帮女儿想想办法吧。” 现在女儿正在宫里着急呢,在这里转圈,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转的她心慌。 “办法,办法,想一个办法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我不是正在想吗?你别捣乱,让我仔细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的……”葛继业也是很苦恼。 黄氏看他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叹了口气:“老爷你在那里转来转去,还不如坐下来冷静一会儿,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办,你这么着急也不是办法呀,再说了,皇上现在不是还没有下决定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一切事情的决定权都在皇上的手里,只要皇上没有说话,那么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葛继业听了她的话,心里微微一动,突然露出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夫人,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黄氏被他说的一愣,没明白他怎么就这样了,奇怪地喊道:“老爷?” 葛继业不在意地摆摆手,凝眉思索,走出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儿撞到门框上。 黄氏在背后看着他,觉得更加奇怪了,心里不禁对葛继业有了一些怨念:“这老爷真是的,女儿还在宫里等着他的结果,那我现在该怎么进宫和女儿交代啊。” 她苦苦思索,完全没领悟到葛继业行为背后的意义。 葛继业自己一个人到了书房,把房门紧锁着,有人敲门也不反应。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思索。 凭着桑若玺的名声想嫁给太子殿下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如今的流言,就凭着桑若玺以前的所作所为,就够把她从太子妃的名单里完全划掉。 “看来还是摄政王和长公主的影响太大,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拒绝,那现在要怎么办呢?”葛继业摸着自己的下巴,一个人静静思索。 而被所有人都忽视的另外一个主角桑若玺,正在长公主府里悠哉悠哉过着小日子,一点儿都没有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也没有长公主所想的伤心,反而每天跟着云止上蹿下跳,长公主府里的花花草草被他们折腾了一遍。 124.逼迫 第二天,朝堂之上,摄政王桑人杰重新回到朝堂,因为桑若玺的事情,朝堂上的人多少对他注目,而且很多一部分都是幸灾乐祸。 也是,谁家碰上这样一个女儿,做父母的大概都会很苦恼吧。 令他们惊讶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长公主居然也上朝了,并不是说朝堂上没有他的位置,而是长公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了。 明宗帝看到他们两个人,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打算,一时之间也是头疼不已,只能宣布:“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这话说的,就是想让他们两个知难而退。 虽然心里已经有点要妥协了,可到底还是不怎么甘愿,多少……是想要挣扎一下的! 他的儿子,英武粉嫩,他是真心不舍得给了桑若玺,那不是一朵鲜花往牛粪上插吗?希望他的冷淡能让这俩人知难而退? 明宗帝不太抱着希望的想着,且,在上朝期间,一眼都没有看过那两个人。 桑人杰能凭着一己之力,做一个异姓王爷,还能在朝堂之上牵制明宗帝,怎么可能有那么笨,在明宗帝刚说完就准备退朝的时候,他突然走出来,对着明宗帝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这一次可千万不能让他再跑掉了。 昨天他们那么好说话,可就是打着今天在朝堂上逼迫的主意呢。 “王爷有什么事情吗?”明宗帝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可是桑人杰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走出队列,对着明宗帝恭敬地垂首:“陛下,臣想为小女桑若玺和太子殿下讨一道赐婚的圣旨。” 就像之前的事情全都没发生过,桑人杰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件事情放到众人面前讨论。 明宗帝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苦笑着说道:“王爷,此话怎讲?” 这个老狐狸,突然偏偏挑这个时候说出来,要是他在私下里说,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他是要逼着自己把这件事情认下来了。 桑人杰低头的瞬间,掩去了眼底的灵光,只是恭敬地回答:“皇上,小女桑若玺和太子殿下在山贼窝里共同度过了一晚,虽然大家都明知道没有发生什么,可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对小女的名誉有了一些影响,所以,本王认为皇上不能不管这件事情。” 他承认,他是对桑若玺这个女儿有些忽视,否则也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说女儿在长公主府也能住的很好。可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老是在长公主家里待着算什么事情。 让别人知道了也不太好。 可是如今的现实就是,桑若玺并不相信摄政王府,比起这个真正的家,她反而更加相信长公主府的人,这也不由得让桑人杰一阵挫败。 下面早在桑人杰开始说的时候,就已经是乱糟糟的了。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大家都知道摄政王府的长小姐在山贼窝里和陌生的男子共度一夜,名节尽毁。 也正是因为此,自己家的夫人、女儿们全部都津津乐道,他们多少也听说了一些这些事情。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那个陌生男子居然会是太子殿下。 “微臣反对!”葛继业在明宗帝准备回答之前就站出来,在突然而来的一片寂静中说道,“皇上,事实怎样,只有两位当事人才能知道,我们在这里猜测也不是事实,更何况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子和桑小姐现在也已经平安回来,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果,不要再纠缠于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反对这桩婚事,让摄政王的女儿嫁给了太子,那以后在这朝堂之上,岂不是摄政王一家独大? 谁不知道长公主对他那个女儿宠爱非常。 这两家万一联合…… 明宗帝心里惊喜,没想到居然还有帮自己说话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安静站立着的老人身上,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明宗帝就是感觉到一阵心虚。 但是既然有人说话,他当然要顺坡下驴:“朕认为葛丞相说的有道理,王爷,这件事情毕竟我们大家都没有参与,不如等到私下里再谈?” 在旁边安静站着的长公主,实在是让他感觉到压力,比咄咄逼人的态度更让他觉得惶恐。 桑人杰在原地站定,说道:“陛下,您能等,本王能等,葛丞相也能等,可是小女不能等,现在外面的流言都已经传遍了,本王就不相信今日在此的各位,都没有听说过关于小女的事情。” 这些家伙们平常一看谁得势,就巴巴的凑上去,自从自己上一次被明宗帝禁足以后,这下家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在现在这种时候居然全部都选择明哲保身。 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又无可奈何。 葛丞相听到他的话,直接说道:“王爷,桑小姐平时的名声,我们也都知道。微臣认为这一件事情传出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话是有些强词夺理了,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性格泼辣一些也情有可原,顶多是有一些人不喜欢,可是名节有损,可是会被所有人耻笑。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 桑人杰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目光直视着葛继业的眼睛,嘴角挑起一抹笑容,说道:“若是依着葛丞相这番话,那葛小姐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推论?” 怎么说桑若玺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允许有人这么批评! 葛继业被他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还是忍不住呛声:“怎么可以如此推论?永真自幼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桑小姐从出现在众人眼中开始,麻烦的事情从来没有间断过,永真不去闯祸,自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更不会名声变成如今的地步!哼!” 他强撑着解释,心中却一阵一阵的发虚,他知道,如果真的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话,一定不会比桑人杰好多少,说不定会比他更加激烈。 但是,谁都可以,就是桑若玺不行。 那个女子根本配不上太子殿下! “好了,都不用说了!”明宗帝看戏看了半天,总算是开口发话,葛继业根本不是桑人杰的对手,这一点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要阻止。 万一葛继业一时冲动,那他就连最后的帮手都没有了。 桑人杰心中一静,懊恼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桑人杰一如既往,不好惹。 明宗帝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情朕会考虑,可是王爷也应该明白,太子的婚事应该由太子殿下自己做主,而且没有人能比当事人更明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下面的官员一阵安静,低眉顺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各位也不用再多加讨论,对于桑小姐的事情,朕的心里也非常担忧,但是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等下朝以后,朕自然会去和太子商议,该如何回复,朕今天也给不了各位准确的答案,所以,今日就先退朝,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议!”明宗帝一挥手,面目严肃地离开朝堂。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变得无奈。 太子怎么想?太子不就是想着要替那个女子负责,虽然说有这种觉悟是好事,但是现在是真的不需要他这种想法,那桑若玺就是一个祸害,到哪里,就祸害哪里的人。 想到昨天和皇后商议,太子强硬的态度明宗帝是既开心又无奈。 太子有担当是好事,但是这种事情,他还是只听着自己的安排比较好。 桑人杰见明宗帝要走,就想去拦住,却被早有准备的葛继业拉住袖子。 他皱眉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冷静下来,冷声问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赶快放手,本王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办。” 这个老狐狸,自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还处处和自己作对,偏偏又除不掉,只能继续留着他在自己面前碍眼。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官只不过是想找王爷聊聊天罢了,王爷现在是想去找皇上,对吧?”葛继业眯着眼睛,笑的一副狐狸相,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算计,“微臣劝您还是别去了,刚刚在朝堂之上,皇上的心情并不太好,所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体谅一些,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皇上了。” 他们谁不知道明宗帝是因为桑人杰才会心情不好? 下朝以后,那些官员虽然散开,但是全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目光隐晦帝注视着他们这边,小声地探讨着什么。 桑人杰冷哼一声,把自己的袖子猛地从他手里拉出来,直接出了大殿。 那些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想罢了,可是现在他被这个老狐狸,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恐怕皇上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哪里还会等着自己去追上。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长公主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争执,直到桑人杰走了,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125.所谓办法 葛继业的目光注视着桑人杰怒气冲冲的背影越走越远,眼睛在周围人的身上绕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不悦。 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会看好戏,可是等到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 那些人被他的目光看的一阵羞愧,埋头不说话,葛继业只能一甩袖子走了。 剩下的人也算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也没心思聊天,互相调笑着告别。 葛继业坐在回家的轿子里,也是一脸无奈:“这下事情可就难办了,看摄政王那个样子可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 轿子走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葛继业在轿子里眯着眼睛,一点点想着可行的办法。 “光靠皇上肯定不行,看他为难的态度就知道,恐怕太子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否则太子愿意配合,一从说这件事情没有发生,桑若玺也是清白的,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他心中一个一个地冒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又通通被自己给否定。 如果这种方法可行的话,明宗帝早就去办了,怎么还会等自己说,就怕是太子声明了,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民间大概又会多出来很多传言,说是太子殿下为了不娶桑若玺,故意说出来这种话,虽然他也有些看不上那个女子,可也没有必要把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往死路上逼。 葛继业一直到回府,都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办法,苦恼地走下轿子,自言自语:“这下事情可就难办喽!” 不管怎么说,两全其美的办法并不是没有,可是他偏偏想不出来,这就是他痛苦的地方啊。 回书房的路经过花园,葛永凰正在花园里赏景读书,桌上还放着热茶和几盘小点心,远处花园里的花虽然没有盛开,但是映衬着旁边的绿叶,也不失为一番美景。 他慢慢地品读书上的意境,越看越觉得尘世安好。 猛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他还有些恍惚,分不清书中和现实的世界,直到被人一巴掌拍在头上,他才如梦初醒,看着一脸无奈的祖父,笑呵呵地站起来。 风度翩翩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示意自己的祖父坐下:“祖父不是去上朝了?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随手倒了一杯桌子上的香茗,放到葛继业面前。 葛继业越看自己这个孙儿,越觉得喜爱,可是想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办法,突然又有些不舍,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又是这么惊才绝艳,配给桑若玺真是可惜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他办法,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 “永凰,祖父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葛继业把杯的茶一饮而尽,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要自己说出来,可是现在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葛永凰见他为难的样子,也收起笑容,说道:“祖父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和永凰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还要卖了孙儿不成?” 他的语气轻松,想要调节一下氛围,没想到葛继业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让他也严肃起来。 疑惑地问道:“难不成祖父真的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这个祖父解决不了的吗? 葛继业叹了口气,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凰儿,祖父是想让你娶了摄政王家的小姐。” 如果不是因为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桑家小姐桑若琬?那祖父有什么为难的,虽然孙儿也不喜欢她的模样,可是若是求娶,想必不会有什么难度。”葛永凰一咬牙,还是把这件事情应了下来。 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女子,但是真要是成亲的话,应该也能够相敬如宾一辈子吧。 可是葛继业却摇摇头,说道:“祖父说的是那桑家大小姐,桑若玺。” 葛永凰一愣,随即面色也变得难看,之前他们一起在自家花园赏花的事情,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那也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说的如此不堪,偏偏又无法反驳,真是丢脸,只是现在祖父居然让自己去娶那个女子,难道祖父是今天去上朝,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其实葛永凰真是猜对了,他可不就是受了摄政王的刺激,如果不是这样,他还舍不得把自己的孙子许配给那样一个女人呢! 葛继业现在干脆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摊开了,说道:“你也不用着急,听祖父和你慢慢说。” 接着他就把今天在朝堂上摄政王和他如何辩驳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把自己的为难,也都一一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选择。 说到最后,他也加上了一句:“也不是祖父执意如此,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但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办法,祖父都不会让你去做这种事情。” 葛永凰此时也是有些接受不了,一脸受打击的模样,说道:“祖父,那桑若玺……实在是,孙儿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这些事情偏偏要孙子去做,明明其他的官员家里不是还有适龄的青年才俊吗?” 他向来孝敬长辈,就连婚事也是可以由长辈做主,可是那个桑若玺,是真的不行。 最近又传出来她名节有损的事情,就算那个人是太子殿下,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葛继业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抗拒的表情,嘴里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祖父也不想,可是谁让那个女子心悦与你,祖父相信,只要你一出马,那个女子一定会答应的,可是千万不能让她做了太子妃,那以后可是会成为皇后的,祖父绝对不允许皇后是那种女子!” 说到最后,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口中的那种女子,是自己要求嫡亲孙儿去求娶的,当下也是面色有些讪讪。 葛永凰对桑若玺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自从上一次赏花以后,他就不觉得那个女子是喜欢自己的了,那双眼睛里明明除了嫌恶,没有一点迷恋的感觉。 他心里真是有一种想要看看自己祖父是不是被人假装的那种想法。 “永凰,祖父知道这件事情有些为难你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你都一定要答应祖父,要是她喜欢的是别人还好,可是她喜欢的偏偏是你,祖父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打消她和太子成婚的想法,而她的以往表现出的脾气……” “只要她不愿意,怕到时候连摄政王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态度。”葛继业仿佛看到了自己成功以后的景象,笑呵呵地开口。 葛永凰喉头一梗,只能同意。 葛继业心口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满意足地走了,只留下葛永凰一个人在这里伤神。 葛继业的话说的容易,可是真到去做的时候哪里有这么简单,别说现在桑若玺的态度改变了。 就是她没有改变,自己也做不到全心全意。 虽然他讨厌那个女子,但是也不代表他可以无视她的幸福,怪就只怪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合,而自己又不得不去做,大不了在成亲以后,自己多忍让她一些罢了。 葛永真离得远远的,就看到一家家哥哥在那里,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 出于对家人的关心,她慢悠悠的走到前面,看着桌子上空掉的茶杯,联想到刚刚离开的,有些可惜表情的祖父,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所以她试探地问道:“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刚看到祖父离开,难道是和他有关?” 祖父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哥哥这么为难的? 葛永凰见到自家妹妹一脸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把事情说了:“真儿,你可听说了有关那桑若玺的事情?” 但是想想自家妹妹,没听说才会很奇怪,真儿向来和摄政王府的桑若琬走得近,想必知道的还更加清楚一点。 果然她一听到桑若玺,表情立马变得嫌弃,她前两天还听说了,桑若玺还传出来和别的男人不干不净的传闻,怎么,哥哥也是听到了? “难不成你也听到了?我就说嘛,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安静一会儿。这不,才过了两天就穿出来这种消息,真不知道她的家里人是怎么忍耐她的,这两天若琬的心情也不太好,恐怕都是因为她的事情被影响的,现在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全都是因为那个桑若玺!”葛永真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反正她已经和桑若玺彻底闹掰了。 撕破脸皮了都,谁还在乎谁啊! 葛永凰虽然也是这么想,可是听到葛永真这么说,还是阻止她:“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千万不要去其他人面前说知道吗?不然别人该怎么想你。” 葛永真吐吐舌头,有些后怕地说道:“知道了,真是的,我才没有那么傻,去别人面前说让别人抓我的把柄呢,我可不是那个桑若玺什么都不在乎。” 葛永凰叹了口气,说道:“刚刚祖父来找我就是为了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可是不说我心里总憋着难受,不如告诉你,你从小就是古灵精怪的,主意也多,不如你来帮我想想办法。” 126.各怀心思 葛永真眼睛一转,凑上前,趴到葛永凰面前,笑着说道:“哥,祖父让你找她干嘛?不会是让你娶她吧?”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认为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他们家里不管是谁,都看不上桑若玺。 谁知道葛永凰还真的就点点头。 “祖父让我娶桑若玺,”他非常确定地点点头,“而且还说了,让我去……反正就是要让那个桑若玺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这种事情或许之前不用他怎么做,就可以办成,可是现在,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葛永真呼啦一声站起来,眼睛睁得跟铜铃似得,惊讶地看着他:“哥,这种事情你可不能胡乱说,祖父怎么会让你娶她?明知道她是一个什么人,真要让她嫁进来了,咱们府里不就乱套了,祖父是怎么想的?” 葛永真顾不上平时自己高贵优雅的模样,就连一直维持的知性的模样也没了,此刻她震惊于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仿佛就定格在那里,猛然看上去还有些搞笑。 “坐下!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葛永凰抿着嘴呵斥。 他已经够头疼的了,没想到自己妹妹不能帮自己出主意就算了,还在这里瞎捣乱。 葛永真在意不了别的了,她一把抓住葛永凰的袖子,认真地告诫:“哥,你之前可是看到了,我和那个桑若玺关系可是一点儿都不好,你可别一时冲动,到时候她真的成了我嫂子,那我不就更可怜了么!” 想想到时候她整天被桑若玺压迫的日子,那也太惨了。 葛永真顿时更加迫切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葛永凰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要露出来了,他按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可是这是祖父安排的,我又有什么办法,祖父也是无奈。” 葛永真又想插嘴,被葛永凰阻止,只能无奈地撇撇嘴,气闷地听着哥哥叙述。 他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和桑若玺传出那种流言的男子是谁?” 葛永真心里还生着闷气,绞着手里的丝帕,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那一丛嫩绿的灌木,哼,还没进门就挑拨他们兄妹的关系那桑若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葛永真的态度变得漫不经心,关于桑若玺的一切,她都没有什么知道的欲望。 除了知道一些消息,能够更好地嘲笑她。 葛永真愤愤地想。 葛永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叹了口气有些低落地说道:“你以为是谁?是太子殿下,现在摄政王和长公主殿下都逼着皇上给太子和桑若玺赐婚,你说祖父能怎么办?还不是把我推出去。” 要说也只能怪那个桑若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现在他是恨不得自己再长丑好多,然后那个桑若玺会移情别恋,明明云止将军也不错,符合大家闺秀喜欢的类型,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云止? 葛永真这下子是彻底惊住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是太子哥哥?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真的,太子哥哥怎么会做出来那种事情。 不管怎么说,葛永真心里都是不信的,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桑若玺在撒谎,所以她也这么说了:“这件事情一定是那个桑若玺说的对不对?一定是她,太子哥哥怎么会和她一起……一起传出那种流言!” 她急得声音都走调了,太子是她的,桑若玺那个女人怎么敢污蔑玷污自己的楚慎哥哥! “真儿,你冷静一点,”葛永凰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对他则是有那种情愫的,可是现在也不是她使性子的时候,现在关键还是赶紧想想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情和桑小姐没什么关系,太子殿下前一段时间失踪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那个去搜寻的官员发现桑小姐和太子殿下一起从山上下来,说到底还是太子殿下耽误了桑小姐。”虽然这种话他也不怎么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是他们不相信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葛永真在原地焦躁地走来走去,红着眼睛瞪着葛永真,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平静下来,一脸严肃地说:“这件事情是就这样,没有办法再改变了吗?” 如果只要再有一点点缓和的余地,那样就好了,毕竟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葛永凰的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 葛永真已经冷静下来,也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办法了。 既然这件事情不可避免,那还不如就按照祖父说的,反正那个桑若玺绝对不能嫁给太子殿下,能嫁给太子殿下的只能是她。 所以她只能在自己心里和哥哥说了一声抱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想一些办法,把那个桑若玺拿下。”葛永真认真地说。 反正以后她都要嫁出去,只要不让她和桑若玺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就好。 葛永凰现在也有些自暴自弃,直接问道:“什么办法?”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那个桑小姐喜欢自己的话,应该不会对自己太过蛮横的吧? 都说女子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而改变,现在他只起到这句话是真的。 葛永真现在就开始认真地思索办法了,她摸着自己的手腕,想了一会儿,说道:“哥哥,反正那个桑若玺喜欢你,不过也是你的容貌才华,不如就在桑若玺面前展示一下你自己,不就可以了,让她看到你的魅力,本姑娘就不相信她不上勾。” 扬起一个和平时的自己有些不符合的笑容,葛永真目光真挚地看着自己哥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哥哥去娶了桑若玺。 葛永凰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还以为她是真心在为自己出主意,当下也有些苦恼:“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可是等真到做起来要怎么做?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想他葛永凰好歹也是翩翩状元郎,皇帝钦点的,现在要像那些青楼青楼妓子一样哗众取宠,他是做不到的。 “那有什么难的,只要哥哥出现在那桑若玺面前,我就不信她没什么反应。”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哥哥一出现,那桑若玺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什么招数? 葛永凰认为这些事情不太保险,还是稳扎稳打的来比较好,所以他认真地思索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注意到我?”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清高的,谁知道有一天竟然会苦恼,这种事情,而且还不是自愿的,这种心情真是难受的无法言说。 他心情憋闷,葛永真却是巴不得自己哥哥把桑若玺娶进门,所以,出起主意来更加卖力。 她想了想自己会喜欢的那些桥段,还有画本里经常说的那些女子梦寐以求的梦中情郎的模样,一个一个地把那些告诉葛永凰。 听的葛永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随着妹妹的叙述越来越红,而且感觉到羞耻。 自己如今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子,实在是有违圣贤书里的君子之道。 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在心里对桑若玺说一声抱歉了,而且,他心里还在隐秘的想着,那个女子不是说喜欢自己吗?那只要她嫁给自己,自己以后对她好一点,就当做是补偿了吧? 不管哪个男人心里,都会因为别在女子对自己的爱慕会有虚荣的感觉,就连葛永凰也不例外。 见自己哥哥认真地把自己的办法听进去了,这里也是一阵得意,这样的话,那桑若玺就不会嫁给太子了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葛永凰小心地看着自己妹妹,总觉得做这种事情不太好。 什么叫一群小混混去骚扰他,然后自己再出去英雄救美,这种事情难道是一个正人君子应该做的吗? 更别说他不会武功,就算是他会武功。那也不应该这样去算计一个女子。 再说了,她从那些话本上看来的东西,真的就这么有用吗? 葛永真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等她以后嫁进来,该怎么对他还不是哥你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你对她好一点不就行了。” 对桑若玺,这种方法都是好的了,她还有很多方法没有说出来,只是考虑到他的接受程度,才没说。 可是她看看葛永凰还在思考的表情,提议地说道:“如果你不想用这种方法,你还可以试试其他办法。不是非局限于这一种,对不对。” 要是真的这么干了,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她多少还是有一些自己的私心的,只要她到了自己府上,成了亲,那可和成亲以前不一样了,该怎么办还不是自己哥哥说了算。 葛永真心情颇好地走了,徒留下葛永凰一个人在那里纠结无奈。 127.“偶遇” 对葛永真的‘办法’,葛永凰多少有些犹豫……而且自己妹妹说的话,总让他有些不舒服,感觉非常憋屈,自己堂堂状元郎,如今尽然要做这种勾引女子的事情,真是又气又可笑。 但是不管他心里怎么不痛快,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猛地用力拍在石桌上,葛永凰猛地坐起来,差点儿把桌子上的东西掀翻。 甚至,在从祖父那里得到桑若玺的消息时,葛永凰心里更加不痛快地……出门了。 毕竟,在是不痛快……但该做的事,他还是得做。 葛继业从身后叫住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你心里也别不痛快,祖父是真的没办法,再说,谁也不能说那女子成亲以后就不会变好呢,你说是不是?” 给自己的孙子找来这么一桩婚事,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葛永凰到底是个孝顺的,他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祖父,孙儿不怪您,只是一时之间心里有些接受不了罢了,再说了,那桑小姐也不一定真的是个没救的,咱们到时候再看看,指不定成亲以后,她就收敛了,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现在他只能这么说了,虽然自己心里不舒服,但是要让祖父不为难,否则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葛继业当了多少年官,葛永凰才多大年纪,更不用说他还没有经历过人生风险,他肚子里的那些弯弯道道。不用开口,葛继业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打听到桑若玺准备出门郊游,也赶紧骑马追上去。 桑若玺其实也是一时兴起,忽然就想出门逛逛。 “外祖母,你看今天天气多好,要是不出去玩不就浪费了吗?对不对?”她趴在长公主膝盖上,一点儿都不别扭地跟长公主撒娇。 长公主心里还担忧着外面的流言,手掌摸着桑若玺的脑袋,假装不太开心地模样,说:“怎么,在这里陪我这个老人家两天就受不了了?非要出门?” 其实她还是担心外面的那些言论会对自己的外孙女产生什么影响,女子不比男子,这名节一旦是毁了,那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所以纵使她年轻的时候,那么肆意张狂,也不敢做任何对自己名节有损的事情。 不过他们长公主府的人何曾惧怕外面那些流言,只不过是担心玺儿会受到伤害罢了。 桑若玺如何能看不出来她的保护,心里感觉暖暖的,也只是说道:“外祖母,才不是你说的这样,您看外面的天气多好啊,如果不出去,岂不是就浪费了这美好的时光。” 她难得抒情了一把,逗得长公主直乐。 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她的脑袋上,看她跟个小猫儿似得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也是一软。 不过嘴上还是不客气地说道:“行了吧!你心里那点墨水儿,外祖母还能不知道?要出去可以带上云止。” 桑若玺嘿嘿笑笑,还是说了一些能让她放松的话:“为什么你就放心吧,玺儿今天不去街上玩儿,我要带着我们府里的那几个弟弟妹妹出去郊游的。” 自从上一次从出云寺回来以后,他们几个那股子担忧劲儿过去了,就开始各种不满意,话里话外都是在闹别扭,说自己不带他们出去玩儿,遇见了危险他们也没有办法保护她。 弄得她心里暖暖的窝心。 这几个小家伙儿可比府里那几个大人强多了,不过既然他们愿意,自己也不能老是拖着,所以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桑若玺纤手一挥,就决定今天出门了! 桑若璎和桑若柏还有桑若琪,全都一脸兴奋地上了马车,除了桑若柏还有些别扭,不肯和她说话。 桑若琴远远地看着,在容姨娘几番催促之下,还是跑走了。 桑若玺自然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但是也没有太多在意,毕竟她也不能强制要求别人参加不是。 一路上云止在前面带路,马车在后面跟着,马车里兴奋的讨论声一直都没有停过。 “好棒啊,大姐姐你去出云寺的路上是不是也这么好看?”桑若琪惊叹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在明亮又不刺眼的阳光下,树叶被早起的雾气冲刷的干干净净,现在正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就像是绿宝石一样。 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清新的味道,带着微凉的温度从气管一直进入肺里,再深深地呼出来,只感觉整个人像被洗涤了一样。 见桑若玺难得安静地做这些动作,桑若璎和桑若琪立马也跟着做。 桑若柏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还是跟着做了这个傻傻的动作。 桑若玺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煞有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都在干什么啊?” “他们可不就是在学桑小姐你吗?”葛永凰离得远远的,就看到桑若玺极其虔诚的表情,做着那个傻傻的动作,就连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做起来。 直到那个动作结束了以后,他才忍不住失笑,看来她和那些传言中,和自己理解里的模样有很多不一样。 云止和葛永凰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就默默地骑着马对立。 桑若玺早就感觉到有人在其他地方看着自己,还以为只是过路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葛公子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是为了出去郊游?”桑若玺的态度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毕竟她和葛永凰也没有什么仇怨,她不是那种借题发挥的人,只要这人不故意来捣乱,其实她还是很好相处的。 葛永凰被她直白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挠挠头,说道:“在下也不过是偶然经过此地,突然看见有一辆马车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桑小姐。”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专门为了对方过来,虽然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但是真要把话说出来,他是不敢的。 桑若玺没他想的那么多,随意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过去了,不打扰你了。” 倒是云止偷偷看出了一些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被她这么一说,葛永凰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走远。 桑若玺有些奇怪地看着马车后面,说道:“这里也不是什么必经之路,他怎么会在这里,算了,反正也跟我们没关系。” 对葛永凰,她也只觉得是一个讨人厌的女人的哥哥,一个弱鸡似的男人,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云止跟在马车外面,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说着:“这葛永凰也真有意思,这个路上都能遇到,还真是缘分。” 而且,看那种态度,也应该是专门过来的,那表情可是有些东西藏在下面啊。 桑若璎小心地看着后面,悄悄凑到桑若玺旁边,小声说道:“大姐姐,怎么样?见到自己心上人心里有没有很激动?” 这一群人里面仅有的两个女性在说悄悄话,其他人都礼貌地扭头,但是那耳朵一个一个的可是翘着呢。 桑若玺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才不在意的说道:“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再说了,你小小年纪了,不想着怎么学好,偏偏关注这些东西。” 又是他,上一次也有人说自己喜欢那个什么葛永凰,她怎么可能喜欢上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要喜欢,也是云止这样武力值高的。 桑若璎被批评了一顿,憋着嘴坐到旁边,眼神却不自觉的往那边飘。 真是的,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还批评自己,大姐姐原来也有不诚实的时候。 桑若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云止也没搞清楚她的反应,准备好劝说的话,也都留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 “今天中午我们就在河边吃饭,等下午再回去,你们几个可以一起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如果想的话,这里准备的还有几把小的弓箭,你们还可以去打猎,只要不伤到人就好。” 云止下马,后面跟着的下人既然都赶紧从马车上下来,把准备好的东西搬下来。 他们可不是主子,不能跑的太远,但是在附近玩玩儿也是可以的,只要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做好就可以。 清透的河面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几棵柳树垂着嫩绿的枝条,点在河面上。 桑若玺惊喜地看着云止手上一动一动,就编好了一个花环,自己也开始尝试,然后就在所有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把柳枝全部都给折断了。 “看来这种事情不适合我,我还是去打猎吧。”桑若玺毫无压力地把柳枝一扔,又跑到其他地方。 桑若柏他们几个小跟班也赶紧跟上。 至于午饭,是他们专门从长公主府里带出来的厨子,本来她还想尝尝很多小说里面都说过的烤鱼呢,结果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手里的鱼竿一扔又跑了。 不过那天的午饭还是吃上了,可惜可不是她自己捞的,而是那些尽职尽责的厨子。 在河边待了一上午,又把所有人的成果都集中起来,桑若玺总算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鱼大餐。 128.郁闷 桑若玺领着一帮迷弟迷妹在京城里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城里咱不能去,咱就去城外。 不同于去出云寺那次,这一次她们专注于目的地,没有游玩的想法,来来回回的速度特别快。 可是有一点她不太满意的就是,葛永凰出现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桑若玺从山贼窝里扫荡出来几十万两银票,所以吃饭花用的时候就更加没有顾忌了,带着三个人在京城里有名的饭馆儿吃了一遍。 “大姐姐,葛公子果然又在那里,”桑若璎眼睛往角落里一看,就看到了待在那里的葛永凰,嘴角的偷笑忍都忍不住,“我看呐,他就是为了大姐姐你来的,要不然怎么可能碰到这么多次。” 他们每天出来吃饭,几乎每次都能遇到葛永凰,然后就是他肯定会过来打招呼。 桑若柏和桑若琪也是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大姐姐爱慕葛丞相府的公子,还为了他差点儿掉进池塘里死掉。 那种目光,任由桑若玺的厚脸皮也有些撑不住。 “看什么看,走,咱们换一家吃!”桑若玺强做凶恶的表情,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整天请你们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信不信下次不带着你们出来了?” 这葛永凰还真是锲而不舍,不管自己在哪里他都能找过来,虽然她不介意,但是谁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粘上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不是? 虽然这个牛皮糖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许多女子都巴不得要,但是那里面绝对不包括她。 “你就是害羞了吧,”桑若柏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就算他心里也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要是心里没鬼,你躲得这么快干嘛?” 桑若玺不管他怎么说,直接出了饭馆的门口,至于后面的人他们跟不跟……随意。反正她记得这些人的月钱全都贡献给吃食了。 如果不来就让他们回府吃! 桑若玺想定了,往前走的步伐更加坚定。 “大姐姐你等等我们!”桑若琪身为桑若玺的脑残粉,自然是一切都以自己大姐姐意见为第一。 桑若璎见状也跟上去,原地只剩下桑若柏一个。 “该死的,等等我啊!”他惊叫一声,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加快了步伐,却是不肯像桑若璎姐弟一样跑过去。 葛永凰眼看着桑若玺只看了一眼自己,就匆匆地又走出去,站起来的动作便停在半路,丧气地一屁股坐下,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收了回去。 是谁说那桑若玺喜欢自己,所以只用自己随便示好,她就会自己扑上来。 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啊! 葛永凰闷闷地看着门口,又坐了一会儿,心里抱着一丝桑若玺又突然回来的,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突然喊道:“小二,结账!” 他这两天根据祖父的指示,每天都在桑若玺会出现的必经之路等待,然后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还有示好,可是那个桑若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全都当做没有看到。 现在可到好,她已经开始躲着自己了,实在是让人郁闷。 今天有没有什么进展,葛永凰也没时间整天跟着桑若玺,他还要进宫,陪太子殿下读书。 楚慎心里也因为皇帝和葛皇后对桑若玺事情上的飘忽态度,而郁闷了很久,可是今天,他突然发现葛永凰好像比他还要难受。 “永凰?”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在窗边拿着书发呆了好一会儿的葛永凰身边,“发什么呆呢?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你连一页都没翻。” 手中的书猛然被抽走,葛永凰才回过神,有些难受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想,实在是最近确实有一些苦恼的事情。” 那桑若玺怎么会这么难接近? 现在他倒是希望桑若玺还能和之前一样,就如同传言里说的,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得了,那也就不用自己再在这里费心。 楚慎被他无奈的表情勾起了兴趣,功课也不做了,坐到葛永凰对面,微笑着说道:“能不能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参谋参谋。” 他最近也是非常苦恼,说不定他们能帮助对方解决问题呢。 葛永凰叹了口气,抓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祖父想要我娶了桑家大小姐桑若玺,说是好歹是王爷的女儿,闹成现在这样不好看,所以就想让我娶她,也是保全了她的颜面。” 还有名节。 不过他当然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为太子殿下分忧解难,万一把实情说出来,太子再嫌弃桑姑娘怎么办? 虽然说她性子恶劣了些,但是总不会做出一些特别坏的事情,比如害人性命之类的。 “其实说起来,我还是有些恼怒,之前在后花园赏花的时候,我可是被她的牙尖嘴利说的哑口无言,现在想想,倒是只觉得有趣了,看来这人的观念不同,看东西的时候,感觉也不一样。”葛永凰这两天也在转变着自己的态度。 他现在也想通了,以后两个人如果真的是要成亲的话,就不能整天都是抱着敌视的态度,最好的还是放下偏见,就事论事。 楚慎觉他的两句话一个比一个更加震惊,心里一想,多少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或许……就是因为葛丞相对桑若玺成为自己太子妃的事情不满意,所以才想出来这种办法,不让桑若玺以后祸害了自己? 可是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啊!!桑若玺如何,暂且不说,自己的清白毁在了她身上,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娶其他人呢! 葛永凰烦恼结束以后,才看到楚慎脸上有些发白,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想想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你不用在意,我也就是随便一说,毕竟我也认为如果没有人娶她的话,桑姑娘以后恐怕更难嫁人。” 可是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楚慎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随即一脸严肃地问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葛永凰不明所以地摸摸头,用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那当然了,可怜我葛永凰怎么着也是一个状元,现在碰到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无奈啊。” 他还以为楚慎是在替自己生气,当下也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让他心里想自己祖父的不好。 “我不是说你,”楚慎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说道,“我是说桑姑娘,她什么都没做过,却惹到你了?永凰,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仔细想想比较好。” 明明桑姑娘没有伤害过什么人,现在却要被这么多人这么想,尤其是永凰,他还以为葛永凰读的书多,又从来君子,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呢,没想到他也和市井中的那些人一样,只听传言,就惯会以偏概全。 “其实我也知道,本来我是不愿意娶她,现在外面传成那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也明白,就算我娶了她,恐怕彼此之间也心有芥蒂,但是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葛永凰心想是不是楚慎现在还没有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可是楚慎现在已经丢掉了玩闹的心思,非常认真、非常认真地说:“可是你们都没有想过,这对桑姑娘公不公平,她嫁给你,就一定会幸福吗?” 不管如何,他都要说服葛永凰放弃这个念头,反正他是不会娶除了桑若玺之外的其他女人的。 “她不是喜欢我吗?我要是能娶她,以后再对她好一点,也没什么不可以,”葛永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太子,你今天一直很奇怪啊,为什么总是关心桑若玺,我们才是好友,你应该关心我才对吧。” 楚慎和桑若玺也算是同患难,有这种心情的话,他也算是能理解。 楚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仿佛被葛永凰掀开了心里的那一层面纱一样,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我只是认为她是一个女子,被外人传成那样有些唏嘘而已,你们都没有想过,自己以为没什么事情的话,对别人会产生什么影响。” 说到最后,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个世界的男子怎么也会这么想……想当初,在他未穿越时的国家,亦有很多人都是不堪忍受自己的名节有损,整日整日待在屋里不敢见人,甚至于直接自杀的都有。 那些可怜的男子有的甚至只是因为,没有见面的妻主的一句折辱的话语,都会羞愤欲死,如果葛永凰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以后…… 虽然说桑若玺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但是还是会有影响吧? “那好吧,我会认真思考的,倒是你应该冷静冷静了。”葛永凰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被他刻意忽略了罢了。 他在自己心里想着,桑若玺那样的女子,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她,好好的过一辈子也不是问题。 楚慎被他的话弄得心里纠结不已,又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劝导:“那就好,认真想好再做决定,对你,对桑姑娘都好。” 129.约见 葛永凰其实也认为,如果事情真的就这么走下去,对他,对桑若玺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这两天的事情搞得我心烦意乱,也没心情读书了。”葛永凰起身就要往门外走,楚慎也没拦他。 毕竟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晚上,漆黑的夜幕降临,楚慎一直没让宫女把自己宫殿里的灯灭了,就这么愣了一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葛丞相让葛永凰故意“勾引”桑若玺,没错,就是勾引,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桑若玺现在落到谁家,谁家就倒霉,而且,自己也是除了桑若玺,就不会娶其他女子,这样一来,他们两个的一辈子恐怕就这么耽误下去了。 葛丞相的心思他也能猜出来一点,无非就是担心桑若玺的名声影响到太子登基持政,认为桑若玺配不上太子。 可是他要的不是配不配得上,而是和他一起一辈子就好。 所以思来想去,楚慎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让葛永凰把自己认定的妻主抢走,早上天刚亮,就叫来了宫女替自己梳洗更衣。 “太子殿下是要出宫?”那太监看着楚慎指出来的一件衣服,赶紧上前换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街上正热闹呢,太子出宫转转也好,散散心。” 前两天太子失踪,可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这些伺候的,万一主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是要掉脑袋陪葬的。 幸好太子爷又回来了,才救了他们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楚慎想到自己要去见的人,脸色一红,有些恼怒地说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好好管你的衣服就是了,早膳呢?要是还没准备好,那我就等会儿出去再吃。” 他心里是一刻都不想等,就想马上见到桑若玺,问问她的想法。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心思实在是羞耻,不过现在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他心里总有些若有似无的负罪感。 还有一种挑战了禁忌又不会受到惩罚的隐秘欣喜。 “殿下可不能不吃早饭,那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候着呢,等殿下您换好衣服就能开饭了。”小太监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不出一会儿,就把楚慎全身上下都整理好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身玉立,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是桑姑娘不喜欢的那种类型。 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从她对待葛永凰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桑姑娘喜欢的应该是云止将军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自己这种只知道读书的文人。 不过男子怎么会去行军打仗呢?楚慎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自己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 “把本宫的腰牌拿来,本攻要出发了。”楚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再三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才准备出宫。 他就是准备去见桑若玺,自己争取一下。 皇帝虽然那么说,葛继业也做出了牺牲自己孙子的事情,但是楚慎还是想着能够和桑若玺一起。 至少在所有人都不支持的情况下,他自己要为自己的以后做一份努力。 马车咕噜咕噜地到了摄政王府门口,楚慎下了马车,就一脸嫌弃地让他们赶紧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摄政王府门口等着。 跟来的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着急地说道:“主子诶,您就让奴才在旁边守着好不好?奴才保证不耽误你的事情!” 他就差抓着楚慎的裤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喊了。 楚慎从来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招式,不过还是很坚决地拒绝他。 “要不这样,奴才就在这里陪着您等着,等桑小姐过来了以后,我马上就走好不好?”那小太监看撒娇不成,只能换一个计策。 无论如何,不能让楚慎再出事。 还有一个就是,虽然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可是他们都知道,是桑若玺,桑姑娘救了他们太子爷,也是他们的命,所以他们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桑姑娘避之不及。 楚慎见他那模样,也有些心软,只能皱着眉,点点头同意了:“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在这里等一会儿桑姑娘过来的时候,你就要走了,知道吗?” 他可是来找桑若玺商量大事的,而且必须要隐蔽,怎么可以让人跟着,那样也太不严肃了。 而且保密性也不够。 但是主仆两个人在门口等了很久以后,都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主子,您确定桑姑娘会出来?要不然咱们就去门房那里说一声,让他们帮咱们通报一声,也好过在这里干等着啊。”小太监坐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动一下,感觉自己的屁股都有些发麻了。 楚慎也觉得奇怪,等的也有些着急,但是他依然阻止了小太监想要过去敲门的动作。 他有些为难地舔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坚定地按住小太监的手:“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再等一个时辰,如果她还是不回来,那我们就等明天再过来。” 反正不管任何艰难险阻,他都是不会放弃的。 小太监在心里苦笑,哎呦喂,主子爷,咱不要这么坚定好不好? 不过他好歹说了一个时辰,也总算是有了盼头。 中间的时候,小太监还害怕楚慎渴着饿着,跑了老远去买了果子和糕点。 等他回来以后楚慎看着那些东西,都没好意思提醒他,这些东西马车里面都有。 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楚慎有些瞌睡地把脑袋靠在车厢上,昏昏欲睡。 旁边的小太监赶紧从地板上的暗格里拿出来一条薄毯,轻轻地替他盖上。 桑若玺这两天玩儿的疯了,就算她不累,那几个弟弟妹妹也都累了,一个一个地不肯出门。 她自己一个人出门无聊,只能在府里跟在明心明蓝后面捣乱。 “姑娘啊,你要是闲的话,就去一边坐着,等我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再陪你出去行不行?”明心把桑若玺推出房间,重新收拾已经整理的差不多的东西。 桑若玺无奈地出门去吃府里厨艺刚做好的糕点。 楚慎正在补眠,一个晚上没睡好,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自然讨厌别人的打扰。 “主子,别睡了,桑小姐出来了。”小太监有些无奈地把楚慎推醒,明明是他自己说要等人的,结果现在反而是自己把他叫醒的。 桑若玺也是觉得奇怪,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马车停在这里? “小姐,我去看看。”明蓝先过去,看着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按照桑若玺的话说就是,反正这是咱自己家门口,谁还能比咱们更牛了?仗势不欺人可以,可是也不能让别人看咱们好欺负,就骑到咱们头上来。 还没等她走到地方,楚慎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看着她们主仆三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抿着嘴唇走过去。 明蓝赶紧给太子殿下行礼,直接被楚慎无视。 “桑小姐,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楚慎直接走到桑若玺面前,轻声问道。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做出这副有些羞涩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我还有事,恐怕不能耽误太久。”桑若玺虽然看不惯,但是也不能说什么不好的话。 还是早些打发走了,再说了,她不是和太子商量好了,那些事情都不再说了吗? 楚慎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被她这个态度弄得更是红的快要滴血。 “我是真的有事情想找你商量,对我们两个都非常重要,你能不能让她们先回去,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楚慎有些为难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是来这里约人的。 桑若玺的目光也看到他们两个,目光又转回楚慎身上,目光狐疑的转来转去。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们两个是跟着我出来的,我保证她们不会捣乱怎么样?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她们回避,都没关系。” 既然都说了是找自己的,那她们两个不能听,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明心明蓝心里怀着一丝庆幸,幸好姑娘没说让她们先回去。 要知道,虽然桑若玺这两天虽然一直带着人出去玩儿,但是从来没有带过她们,除了去郊外,理由是人多了太打眼,不方便。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让人去第一鲜定一个包厢怎么样?”楚慎笑眯眯地说出一句话,刚好戳中桑若玺的软肋。 第一鲜不止是一个饭馆,它是一个庄园,做菜的各种原料大部分都是现摘最新鲜的材料,然后由整个京城都排的上号的大厨烹饪,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她垂涎已久,但是她从来没去过,因为第一鲜的饭菜只给有资格的人提供,全部都是权贵之类的,桑若玺是没那个资格的。 不过可以让那些人带进去。 楚慎也是充分了解了桑若玺的本性,才会提出这种条件。 130.求婚 “好,我们什么时候走?”桑若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着楚慎上了马车。 被留在原地的明蓝和明心没来得及阻拦,只能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走越远。 “小姐啊,你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啊!”明心欲哭无泪地在门房奇怪的目光里回了秋爽阁。 她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盼到一次出门的机会,居然就这么泡汤了。 明蓝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每天跟着小姐四处吃好吃的,再回头每天吃府里同样的饭菜,那感觉真是……明蓝有些愧疚愧疚于自己受过的训练。 “老夫人克扣我们的用度就算了,小姐也忘了我们,明蓝你说,是不是姑娘还生气我们上次在寺庙的时候没看好她啊?”明心嘟着嘴,气愤地拿起扫把扫地。 这两天老夫人生气,把院子里的丫头小厮也撤掉不少,就连打扫卫生这样的工作都要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做了。 明蓝比她成熟一些,但也是拿起抹布开始打扫:“不会的,姑娘应该是和太子有话说才会这样。” 脑袋上滴下来一滴冷汗,姑娘就算是因为她们看的太严了生气,都不会因为没看好生气。 桑若玺本来是对她们有些小小的愧疚的,但是等看到东西上来的时候,她就把那两只彻底丢到一边了。 “八宝鸭,糖醋排骨,清蒸蟹,酒酿汤圆,百味豆腐,还有黄鱼汤……主食是清汤面。”楚慎一一介绍着桌子上的菜肴,全是他们来的路上,便派了侍卫前来准备,等他们到了,休息一会儿以后刚刚上桌。 桑若玺偷偷地咽着口水,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挑眉注意到那碗画风不太一样的清汤面。 主人还没开口,客人也不好先吃,只能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口水音:“主食不应该是馒头或者米饭?怎么会是一碗清汤面?” 吃面就用不到这桌子上的菜了吧? 楚慎抿嘴,羞涩地笑意挂在脸上,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面前:“你先吃,我慢慢跟你介绍。” 明明都忍成这个样子还故作淡定,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那我就开始吃了,好饿。”桑若玺从来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意思,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排骨入口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这一趟没白来,就算把明心她们丢下都没有一点儿愧疚了。 酸甜的滋味在舌根处弥漫,刺激的口水不知不觉地就溢满口腔,就连里面的肉也是轻轻一拉,就从骨头上掉下来,一点儿都没在上面粘连。 等桑若玺啃完的时候,就连那根骨头上都带着几个牙印。 没办法,那骨头上也有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见她喜欢,楚慎才松了一口气,把晟菜的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方便她夹菜:“这清汤面还是大厨特别推荐的,虽然是面,但是味道清淡,虽然直接吃也没什么,但是也可以有其他的吃法。” 桑若玺觉得奇怪,楚慎直接把百味豆腐放在她碗里,整个面的颜色都开始慢慢改变。 “这清汤面搭配着百味豆腐刚刚好,一口一个味道。”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吃的开心,心中的那个念头跃跃欲出。 楚慎在心里安慰自己,再等一下,等一下才是最适合的时机。 桑若玺对味道寡淡的豆腐本来是没什么好感,但是等那一口进入嘴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好神奇!”桑若玺嘴巴里塞的满满的,第一次没有风卷残云一样的把它们消灭。 楚慎心里藏着事情,是一口都吃不下,看着桑若玺开心,才说出了自己今天的真正目的:“桑姑娘,今天约你过来,其实是想说……想说……自从在丞相府以后,我就对你有了好感,在山上姑娘对我多番照顾,所以,楚慎如今,倾心于姑娘。” 他说完,脸色就已经羞得通红,但还是目光闪闪地盯着桑若玺。 他第一次和女子表明心意,难免有些期待,和不知所措。 桑若玺放下吃了一半的面,笑容还是没变,不过心里却是叹息一声,果然,就知道今天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楚慎心里忐忑,手握的紧紧的,指尖都有些发白:“不知道桑姑娘是怎么想的?” 他的脸通红的快要滴血,仿佛垂死的病人等着医生最后的审判。 这是关于他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 桑若玺看着剩下一大半的菜,心里有些滴血,早知道是这种问题,她刚刚就多吃一点了,多浪费。 “我们不是说了,不要在乎那天的事情吗?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不过她这话,就是明明白白的不同意了。 楚慎着急地站起来,看到桑若玺惊讶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不情不愿地坐下:“这本来就和那无关,只是楚慎单纯地……爱慕……你桑若玺,仅仅如此。” 他可是都顾不得自己颜面了,桑姑娘为什么还要这么推脱。 胸口被酸涩的感觉撑得有些发涨,楚慎不知道如果桑若玺真的拒绝自己了,那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桑若玺放下筷子,擦擦嘴巴上的油,一副少见的一本正经的表情:“抱歉,我可能没办法答应你。” 见到楚慎受伤的表情,她也有些为难地说:“虽然我对太子的印象还不错,但是我还没想过要嫁人的事情,所以只能拒绝你。” 人家还好心请自己吃饭,结果自己就这么把人拒绝了,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 桑若玺心虚地摸摸鼻子,视线转向其他地方。 楚慎心中先是嗖地一下落下,而后又升起小小的希望:“你没想过没关系,可以从现在开始想,我是真心钦慕你,再说了,我也是太子,嫁给我你也不吃亏。” 他强装镇定,语气真挚地恳求桑若玺再考虑考虑。 我知道你是太子啊,桑若玺手指扣着椅子,在上面不安分地点来点去。 怎么办?她对太子没有讨厌的感觉,印象还差不多,所以也不能拒绝的太过分,免得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是看到他有些可怜的表情,心中只能不断地叹气再叹气。 到最后她也只能一咬牙,说道:“我真的没想过要这么早成亲,说不定你只是一时迷惑,说不定你哪天就碰到自己真心爱慕的人了呢?像我这种女子,配不上太子殿下,不都说要门当户对么?我桑若玺的名声这么差,你也敢喜欢?” 为了拒绝一个人,她容易么她,都开始自黑了。 不过这个时候原主坚持了那么久的名声总算是有了一些用处。 可是谁想到,楚慎听了以后直接哭了。 他心中羞涩又恼怒,本来主动表明心意就已经是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来的事情,可是现在被人说出这种话拒绝,实在是让他有些接受不能。 鼻子一酸,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下来了。 他也顾不得羞涩,一边哭一边打嗝:“你……你不想……直接说就是,何必这么说自己?” 桑若玺被他突然的一阵惊到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她都快忘了这个太子还有一个爱哭的体质。 “你别哭啊,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桑若玺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手忙脚乱地上前,“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说了,你别哭了。” 楚慎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丢脸,可是那有什么用,心里难受,他不能不哭出来。 “嗝……我知道,桑姑娘是好人,只是性格直率才会被人误解……嗝,还有你那个妹妹和桑王妃,才会让事情变成如今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嗝,我都知道。”楚慎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红着眼眶,还不忘记反驳她。 桑若玺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好,连桑王氏和桑若琬的目的都看出来了。 可是现在在这个场景,她只觉得哭笑不得:“好好,不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行不行?好歹是太子,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可以?” 幸好楚慎提前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否则楚慎恐怕真的要羞愤而死了。 楚慎抽抽鼻子,低着头还在失落:“我也不想啊,可是它自己老是跑出来。” 桑若玺现在真的感觉自己就在哄一个孩子。 一时间,两个人相对沉默,房间里只有楚慎的抽泣声。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不成亲,女子及笄以后,年龄太大,会被别人说闲话,而且,我以后可以经常带你过来吃好吃的。”楚慎是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这些话,也让桑若玺开始认真地思考。 的确,在这个古代,就算她以后不想成亲,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还不如找一个自己有好感的,如果让她嫁给葛永凰那种只会装模作样的男人,她真的受不了。 所以只能无奈地扶着楚慎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你别再哭了,菜马上就凉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而且自己答应了以后还能经常过来,这种福利是她没想到的。 反正都得嫁,嫁谁不是嫁呢!桑若玺歪了歪! 131.散心 楚慎根本不在乎重点是什么,他抬起头,还有两滴眼泪在脸上挂着,可是他连擦都顾不上,抓着桑若玺的袖子激动地问道:“你说真的啊?” 这一切回转的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全都被狂喜占据,明明刚才拒绝的那么干脆,结果现在突然就同意了,楚慎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像掉下悬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被树给挂住了,然后脚下不远处就是陆地,毫发无伤的那种欣喜。 桑若玺无奈地笑笑,想着他是自己以后相伴一生的人,难免有些心软,破天荒地把自己手里剥好的清蒸蟹肉放到他碗里:“当然是真的,我桑若玺说话不会反悔,你还是先吃饭,等一下还要出去玩儿,不吃饱怎么可以。” 然后她把自己的手帕一点都不温柔地扔到楚慎脸上,也有些害羞地低头。 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她有些不自在地呸了一声,真是的,她居然还会脸红,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她还以为自己在末世里已经练成了铜皮铁骨呢。 楚慎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欣喜地把蟹肉塞进自己嘴里,至于桑若玺的手帕,早被他藏到自己的袖子里了。 并且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这个算不算是她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他比刚才更加殷勤地把美食一点一点儿往桑若玺面前转移,兴奋地说道:“你多吃一点,不够还可以再点。” 她答应自己了,居然答应自己了! 楚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浸泡在暖暖的温水里,快要被泡化了。 桑若玺来者不拒,而且目光落在他还有些发红的鼻子上,无奈地笑着说道:“吃了这么多就够了,不然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猪啊?” 虽然她能吃,但是从来都不会浪费食物,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一样,她受够了挨饿的滋味,能够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怎么还能浪费。 楚慎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看着桑若玺面前的一大推,弱弱地说道:“我听说你喜欢吃东西,所以特别找了这家饭馆,你如果喜欢,以后我可以让御厨做给你吃。” 说道这里,楚慎一阵懊恼,怎么就忘了让宫里的御厨做些吃的带出来呢,妻主一定会喜欢的吧? 在这里应该是叫妻子? 楚慎的心里满是甜蜜,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放到她面前,讨她的欢心。 “以后有机会再去。”桑若玺想想,只恨自己的胃不够大。 御厨做的,一定比这些都要好吃吧? 桑若玺吃饱喝足,拍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 “你什么都没吃,不饿?”桑若玺才发现桌子上的菜被自己扫荡一空,楚慎面前剩下的,只有那碗已经温热的清汤面了。 楚慎笑笑,摇头:“不会啊,看你吃的开心我也觉得我开心,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都不知道我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很开心。” 桑若玺被他突然而来的一阵抒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哼哼两声,一擦嘴,坐在那里,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楚慎姿态优雅地把那碗面解决掉,只觉得里面的蟹肉清甜的滋味被放大了无数倍。 认真地低着头品味了很久,他才消化了自己终于得偿所愿的惊喜,抬头微笑着说:“现在吃过了,我们走吧,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只要一想到刚刚桑若玺答应自己了,他心就像是被蜜渍过一样。 这个庄园还真是大的出奇,楚慎让人把他们送到游玩的地方,而且,除了一个赶车人以外,什么人都没带。 “第一鲜庄园后面就是郊外,这里有可以 带出去的烧烤用具,虽然不如宫里的精美,但是用着非常顺手。”楚慎看着被放在平坦草地上的烧烤架,有些无奈,明明刚刚才吃过。 不过如果是她喜欢的话,那陪着吃一些也没问题。 只可惜,这两个都是只会吃,不会做的,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带了一个厨师过来,他们就去其他地方转转,然后回来,胃里就有地方放这些东西了。 “既然以后都要成亲了,那我能不能给你提一个要求?”桑若玺揪了一片花瓣扔进嘴里,微苦,也有些甜味,味道还不错。 在楚慎心里一跳,愣神的时候,她已经把整朵花都摘下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要求?” 这该不会是又要出什么意外吧? 桑若玺有些心虚地看着他不安的模样,在心里偷偷地自我反省,然后认真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反悔,就是想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哭?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儿,这么爱哭可不行。” 她对楚慎有好感没错,可是谁也受不了他经常哭,尤其是以后他们还要生活在一起,难不成还让自己天天哄着他? 不太现实。 楚慎也知道自己性格里还有一些软弱,他已经在尽力控制了:“我……那个……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哭,其他时候不会。” 他也尽力改过,很多时候都没问题,只不过刚才桑若玺的拒绝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尽力改掉吧,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被人看到太子殿下哭鼻子可不怎么好。”桑若玺非常真诚地劝说。 虽然她不了解那些,但是在朝堂上,不会比吃人的末世好多少,性格软弱以后可是会很吃亏的。 楚慎低着头,眼睛偷偷瞄着桑若玺,默默地点点头。 桑若玺看他这模样,心里总有一些罪恶感,把手里剩下的花茎一扔,拍拍手,说道:“那好吧,我们先回去吧,要不等会儿我们换个地方转转也行。” 她走了一路,吃了一路,地上全都是被嫌弃的花瓣,还有被折下的花枝零落在地上的尸体。 楚慎心里替第一鲜饭庄可惜,动作上却毫不犹豫地跟着桑若玺回了马车停下的地方。 “两位客人来的刚刚好,咱们这肉腌到时候了,现在烤最好吃。”那厨师是一个精明模样的中年人,看着楚慎和桑若玺回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楚慎坐在摆好的桌子上,比他们去河边郊游的时候好多了,而且还有成套的餐具摆在上面:“等一会儿就能吃了,边吃边烤,也不会一下子吃不完。” 楚慎体贴地把桑若玺安排好,自己才坐下,刚好这个时候厨子端着烤肉过来了。 “二位慢用。”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去处理剩下的食材。 桑若玺看着上面可怜巴巴的一盘肉,虽然看上去很有食欲,但是对于桑若玺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等一下,”她果断出声叫住那个厨师,等他转过身以后,提议,“能不能直接把烤架搬过来?这样来回走多麻烦。” 可是那厨师还没开口,楚慎先说话了。 他哭笑不得地摆摆手让厨子离开,然后在桑若玺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烧烤容易有油烟,而且没有弄熟的肉还有鱼都是腥味很重的东西,不适合让客人看,再说了,你确定你看过还能吃下去?” 肉还好,就是鱼肉太腥了。 桑若玺很想说自己能吃下去,毕竟上辈子自己当着刚刚弄死的一群丧尸还不是吃的津津有味? 那丧尸可比这些鱼肉可怕多了,像是刚从绞肉机里拉出来的一样,腐烂了很久的肉混杂着黑色的血,还有那种直冲大脑的臭味,比这个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桑若玺对于能吃的东西一向比较宽容。 但是考虑到楚慎的接受成度,她还是放弃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桑若玺是吃的满足,虽然今天答应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让她有些不太高兴。 楚慎是非常高兴,恐怕不管今天她说什么都会答应。 “你想去哪儿玩?”楚慎带着桑若玺在庄园里转了一遍,心中漫溢的都是开心,就连今天运动了这么多都没感觉到累。 桑若玺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奈,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还因为吃不下,吃不了更多的好吃的,天下还能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她见天色还早,也没打算回去,所以转头征询楚慎的意见:“你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带你出去玩儿怎么样?” 她实在是一个安分不了的性格,再说了,现在回去肯定会被明蓝明心抱怨,可是今天也不是她请客,她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打包的话。 “没事没事,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楚慎早就开始改性,现在他应该宠着桑若玺才对,而且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桑若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神采飞扬地说道:“那好,我带你去之前我去过的那个湖,前一段时间听说这两天那里会有表演,我和明蓝她们今天就准备去那里。” 虽然自己有些不负责任地把她们两个扔家里了,但是她们知道自己今天出来是干什么的话,应该不会怪自己的吧? 楚慎当然无条件听从。 132.游湖 桑若玺是个说走就走的人,很快地,两个人直接到了湖中心装饰精美的大船上。 她惊叹地摸着船上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该说不愧是太子殿下吗?走到哪儿都能享受。” 那个跟他们一起来的小太监提前过来了,她还以为他是过来租了一条普通的游览用的船,没想到他居然准备了这么豪华的一艘。 楚慎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那小太监找的船是这种,的确是……有些夸张了。 他走到门外,那个小太监跟在他后面,讨好地说道:“主子,这船您还满意?” 他可是专门过来找的,就是为了让未来的太子妃更加满意。 楚慎也没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小太监得到肯定就更加满意了,跟在他后面努力地介绍这艘船的好处:“您别看这船不太大,可是里面的东西全都齐全,原本奴才想找那个更大的,可是上面带着咱们的印记,只能用了这艘,有些委屈了。” 楚慎呵呵笑笑,没说什么,看里面桑若玺一脸惊喜的模样,心中也是满足。 “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本宫再喊你。”楚慎见桑若玺要出来了,只能停下安排,欣喜地迎上去。 桑若玺看他高兴的模样,有些别扭地适应了一会儿这人以后是自己相公的事实,就没有什么芥蒂了。 “你这船布置的真好,我刚刚还在里面找到了几坛酒,只是那味道就勾的我有些受不了了。”桑若玺靠在栏杆上,目光远眺,盯着远处的夕阳心生赞叹。 在末世里,更多的是红黑色的天空,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种深沉的死气,看的人压抑不堪,所以桑若玺从来不喜欢抬头望天。 可是到了这里以后,她才真正体会到那些仅存的影视资料上面的蓝天白云,还有让人感动的火红色夕阳。 楚慎安静地跟在她后面,和她一起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也是赞叹:“你喜欢的话,等下就喝了,晚饭已经在准备了,你不是说这里有表演吗?刚好,我们可以一边在甲板上用膳,一边看表演。” 他好像能够体会到一些这里男子宠爱女子的心情,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自己心里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 桑若玺眯着眼睛,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那好啊,我还没见过外面的表演呢。” 原身把自己的名声搞得太差,又不会解释,到最后都被那些场所拒之门外。 王氏往往都会安慰她,那些地方配不上她的身份,不去就不去了。 原主对桑王氏的话深信不疑,虽然心中还有渴望,但是硬撑着不让自己过去。 这些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她知道羞愧,不敢再去了。 桑若玺叹息一声,她迟早都要让桑王氏知道代价。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甲板上,一个人看着远处的夕阳,楚慎却一直都在偷偷地瞄着桑若玺仿佛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暖光一样的侧脸。 “主子,饭菜准备好了,那边的表演也过来通知,马上就要开始了。”小太监适时的打断了两个人的沉醉。 画舫的表演会给周围的船只送去请帖,毕竟一般能在这湖上停留许久的,都是权贵,所以他们也乐的讨这个面子。 桑若玺先楚慎一步反应过来,高兴地说道:“走吧,好饿。”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是桑若玺的至理名言。 楚慎无奈地跟在后面,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今天吃的还少吗?真怀疑你的肚子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她现在吃的比自己都要多,而且,楚慎默默地发现,她好像比前几天更圆润了一些,虽然也很好看,可是怎么会胖的这么快? 而且,上一次回来以后,他就因为桑若玺杀人的场面留下了一些阴影,又因为这些日子担忧,所以还瘦了很多。 不过这样也能看出来桑姑娘完全没有受外面那些言论的影响,总的来说还是好事。 对面隐隐已经有丝竹的声音传过来,桑若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那艘繁华锦簇的画舫,看着上面出现的几个穿着轻纱的女子。 “尝尝这酒,是今年的新酿,不过味道很好。”楚慎给桑若玺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注意到她亮晶晶的眼睛也觉得好笑。 不过是普通的表演,虽然说有些新意,但是还达不到能够吸引他的地步。 桑若玺回过神,好奇地看着杯子里透明的酒液,她也不懂什么品酒,只觉得自己端起酒杯的时候,一股醉人的甜味就飘出来,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气。 “这是梨花酿,”楚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见她惊奇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解释,“用春天的梨花酿的酒,所以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气,不属于烈酒,所以女子也可以饮用,还能养颜。” 这些都是他从小太监嘴里听来的,事实上他根本不会饮酒,就像这里的女子不被允许喝太多酒一样,他也没怎么喝过。 桑若玺听着他的解释,把一杯梨花酿都倒进自己嘴里,咂巴咂巴嘴,欣喜地评价:“甜甜的,不是很辣,味道还不错。” 对面的表演已经开始,可是桑若玺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专心吃菜了。 “她们就不觉得疼吗?那腰也太软了,我肯定做不到。”桑若玺看着一个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被几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围在中间,被绳子吊起,在空中做着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动作。 可是桑若玺看的腰疼。 楚慎忍不住失笑,她就好像真的不明白这些东西一样,不过想想她在摄政王府受到的待遇,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替她放了些菜在碗里,他好心地给桑若玺解释:“这些女子都是从小训练的,身体柔韧至极,所以这些动作她们应该都习惯了才是。” 宫中的女子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更是多如繁星,甚至还有女子专门学习柔韧之术,能把整个身体都塞进小小的箱子里。 桑若玺对于这些不可置否,心中的热情也被打击不少:“反正我是做不到,单纯看看还是可以的。” 那女子身姿优美,伴着丝竹声变换动作,真真是如同天上的仙子。 不过天上的仙子可以仰望,但是却不能填饱肚子。 桑若玺对这个梨花酿有不小的好感,一杯接着一杯的进了肚子里,也只感觉到脸上微微发热。 楚慎没有她这么好的酒量,喝了两杯,就感觉一阵热气上涌,脸上火烧似得发烫。 “桑姑娘,你怎么变成两个了?”楚慎只感觉脑袋晕晕的,努力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可是还是只能看到两个人影。 桑若玺被他猛然的一句话惊了一下,随即看他眼睛晶亮,却没有焦虑的模样,心知他是喝醉了。 她无奈地说道:“太子殿下,你喝醉了,不要喝了。” 她上前想把他扶起来,没想到对方居然腿一软,直直地趴进自己怀里。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后,桑若玺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紧张,手也放在他的后背上不敢乱动:“你真的喝醉了,我送你进去吧。” 说着,她想把楚慎扶进船舱,却怎么都走不动路。 楚慎抱着她温软的躯体,脑袋晕晕的,在那里嘿嘿的傻笑:“桑姑娘,楚慎真的很喜欢桑姑娘,今天我很开心,很开心。” 楚慎喝醉了,只感觉一切都好像在梦里一样,而且刚刚桑姑娘答应了和自己成亲,那她以后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所以说这些羞人的话应该也没什么。 纵使桑若玺的定力,猛然听到他对自己表白,心中也是一跳:“好了,我知道,现在我们先回去睡觉好不好?你喝醉了,明天早上头会不舒服的。” 她一恼,旁边船上隐隐约约投过来的视线,也让她心里不爽。 她的笑话是这些人能看的吗? 她一用力,直接把楚慎抱的离地,几乎是扛着他进了船舱。 那小太监带着人回来上菜,一看甲板上没人,赶紧追上去,看到楚慎晕乎的模样立马就慌了:“哎呦,主子你怎么喝醉了?桑姑娘,奴才来帮你。” 桑若玺身体一侧,让楚慎躲过他的手,说道:“我能抱的动,你去让船靠岸,准备好马车送太子殿下回宫。” 说完,她好像证明自己能力一样,直接扛着他走进去。 那小太监一看这样,赶紧去安排船夫回去。 这边桑若玺回到了房间里,却还是有些困扰,因为楚慎居然扒着她的腰不肯放开。 “太子殿下?楚慎?听话,放手,等一会儿就送你回去了。”桑若玺压下脑门上爆起的青筋,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喝醉的人,还是太子,不能和他计较。 当下像是哄孩子一样,耐着性子想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拔下来。 “不要,不放开,我的头好难受,好晕……”楚慎撒娇的窝在桑若玺怀里,温暖的感觉让他安心,就好像在自己孤独无依的时候,有一个同样的怀抱给自己温暖。 133.麻烦 等桑若玺把不停撒娇的楚慎送走以后,才一头黑线地回了摄政王府。 那小太监把桑若玺送到摄政王府门口,一叠声地感谢:“今天还真是谢谢桑姑娘了,要不然奴才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主子酒量不太行,而且这一次居然拿错酒了,那可不是梨花酿,而是另外一坛酒虽然也是梨花所酿,但是却是实打实的烈酒。 桑若玺没介意这么多,反正以后楚慎就是她的人,现在多照顾一些也没什么不可以。 所以她随意地摆摆手,今天一整天她也玩儿的很开心,所以不会抱怨什么,只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他明天早上应该会头疼,你提前让人准备一些醒酒汤。” 说完她就敲开摄政王府的大门,在小太监崇敬的目光里走进去。 可是走了很远他才突然想到,桑姑娘喝的比自己主子多多了,怎么她就没事? 现在也只能归于她天赋异禀,千杯不醉了。 桑若玺吃了一天,现在只感觉浑身都累的不像话,只想着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可是她刚走进大门,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大姑娘,老夫人说等你回来了,请你去她那里一趟。”在门口等着的绿衣丫鬟一见桑若玺进来,就板着一张冷脸过来。 桑若玺不置可否,跟着她走了,反正她最近也没做什么事情,应该没什么可以被他们指责的地方。 桑若玺挑眉看着房间里坐着的一群人,桑王妃,还有桑老夫人居然都在,看样子就是专门等着她呢。 “玺儿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桑若玺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膝盖都挨在地上,礼数挑不出一点儿错误。 桑王氏看着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又见老夫人没什么表情,心知自己该加一把火了。 “玺儿,你今日是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桑王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不着痕迹地把桑若玺出门一天的事实着重点出来。 桑若玺现在连表面的功夫都懒得做,自己起来坐到凳子上,眼皮懒懒地一抬,不甚在意地说道:“朋友有约,所以玺儿去游湖了,有问题吗?”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却把桑王氏气的够呛。 不过桑王氏眼睛一转,藏起心中的得意,皱着眉头,担忧地不再开口。 桑老夫人见她这个吊儿郎当的态度,心中更是不喜,嫌恶地说道:“你母亲担心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在长公主府这么多天,都没学会什么叫规矩,果然那个长公主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桑老夫人心中有些奇异的优越感。 桑若玺注意到她奇怪地表情,嘲讽地看了一眼桑王氏做作的表情,冷淡地说道:“我什么态度?祖母,玺儿今日累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玺儿就要先回去了。” 说着她就站起来,不打算再呆在这里。 这里就一个为老不尊,每天一副别人欠了她的模样,还要你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老太太,她又怎么会愿意久留……只不过,她今日心情还算可以,所以没打算跟她计较罢了。 “你给我坐下!”桑老夫人脸色阴沉地厉喝,惊的满屋子的人都缩头搭肩。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桑老夫人粗重的呼吸声。 桑人杰一进来就听到自己母亲发怒的喊声,奇怪地拉住桑若玺,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玺儿你坐下,有什么事情父亲给你做主。” 他已经完全不相信自己母亲还会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而且最近他因为太子和玺儿的婚事心烦意乱。 皇帝一直在推迟,而且葛继业那个老家伙一直在捣乱,到现在都不肯放弃,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桑若玺要走的动作被人拦下,只能又回来坐下。 “王爷,你真的要这么袒护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桑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冲着桑人杰发火,而且,看样子还气的不轻。 桑人杰看看两边的情景,有些不耐烦地对桑老夫人说:“母亲,玺儿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也没惹祸,您到底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火?儿子这两天已经被弄得心烦意乱了,您就不要再捣乱了好不好?” 母亲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按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任性地做决定。 桑王氏眼见他要维护桑若玺,有些惊慌地喊道:“王爷,您别生气,母亲也是为了玺儿好,今天的事情确实是玺儿做的不对。” 桑王氏心里不安,但是一想,今天她没做错,事情本来就是桑若玺的不对,所以她立马又振奋起来。 谁知道惹得桑人杰更加生气。 他安抚地看着桑若玺,对着桑王氏指责:“这么晚了,你不在自己房间里面待着,来这边干什么?” 桑王氏被他堵的一愣,随即委屈地眨眨眼,挤出两滴眼泪,我见犹怜地说道:“王爷,我是担心玺儿,今天她一天都没有回来,所以才……” 她和王爷才是夫妻不是吗?怎么他这么不信任自己? 桑王妃心中的酸涩越想越多,最后忍不住眨巴着眼睛,擦擦那真的流下来的泪水。 她和桑人杰成亲多年,可是从没这么针锋相对火,上一次还是因为桑若琬的事情迁怒,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地对着他发火。 桑人杰被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搞得心烦,皱着眉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桑老夫人见有人支持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你自己也听到了,她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又回来的这么晚,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在外面是什么名声?真是不省心的孩子,这种人不知道规矩,不责罚怎么可以!” 她声色俱厉地数落着桑若玺的‘罪行’,那模样,仿佛不惩罚一下桑若玺,就是桑人杰的大罪一般。 桑若玺冷眼看着这几个人在这里争来吵去,喝下去的那些酒此刻都开始上涌,搞得人晕晕乎乎的,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听一些人在这里乱喊乱叫。 她也不管现在桑人杰是个什么态度,直接等桑老夫人说完以后,强硬地开口:“我是什么态度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我也知道,现在玺儿就是想问问祖母,怎么说也是您间接把我改成这个样子的,怎么还好意思说出口我不懂规矩的话?” 桑若玺冷眼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到房间中央,定定地盯着桑老夫人,讽刺地开口:“不要说你是本姑娘的祖母这种话,你自己心里想什么自己明白,你没把本姑娘当孙女,本姑娘自然也不会尊重你。” 桑老夫人被她的一番话说的,气的头昏眼花,指着桑若玺,话都要说不全:“你……你……” 桑若玺见她这个模样,心中没有一丝不忍,至于尊敬长辈,那也要对方是个长辈才可以。 随即,她的目光又转向桑王氏,把她看的心里发毛,桑若玺才淡淡地对桑人杰说道:“父亲,女儿前几天被绑架可不是意外,您千万不能放过那些人,曾经他们在得意的时候说过,是有人指使他们做的,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银两。” 桑若玺没心情再和他们在这里纠缠,只想现在赶紧回去,睡一觉。 反正都已经和他们撕破脸了,也不用再担心其他的事情。 桑人杰这才吓了一跳,心里立马警惕起来,关心地问道:“他们怎么说的?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有人指使,到底是谁做的? 桑人杰心中冷然,连他们王府的人都敢算计,是活的太长了吧? 桑若玺停了一会儿,眼睛看着桑王氏,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那山贼头子说了,是一个姓王的男子让他们绑了女儿,还说不要我的性命,偏偏要毁了我的清白!” 她目光落在桑王氏身上,扬起一个森冷的笑容,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坐都坐不稳。 桑王氏被她的目光摄的好像失了心魂,这丫头的气势比之前还要强悍,单单是一眼,就让人心里发毛。 她想着娘家侄子前两天托人带回来的消息,据说那些山贼全都死相恐怖,仿佛整个前厅都被血洗了一样。 当时他们还暗自庆幸,这样就不会有人透漏出他们的消息。 没曾想,桑若玺这个贱..种居然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桑人杰心中大惊,连忙问道:“那其他的呢?你有没有得到更多消息?正好也帮你找出幕后真凶!” 他桑人杰的女儿都有人敢暗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桑若玺站了一会儿,有些累,便又回去坐下,捂着自己的脑袋,有些苦恼地说道:“没有呢,就只有这些,不过女儿相信,这些人肯定是和女儿熟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女儿去出云寺的事情,这本来就是随机决定,以前从来没出去过。” 她这话意有所指,让桑王氏听的提心吊胆,偏偏又不明白地说出来,只是在那里不上不下地吊着别人的胃口。 桑人杰苦恼地思索,而后又问:“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和别人闹过矛盾?” 134.怀疑 桑人杰心里惊骇,剩下的就是严肃了,要是让他抓到到底是谁敢暗害自己的女儿,一定要严惩! 桑若玺突然起了逗弄王氏的心思,慢悠悠地说道:“女儿虽然在外面惹事,但是从没有害人,更别说让人家恨我恨到要毁了我!” 谁家小孩子的恩怨会闹到这么大?桑若玺虽然从小就被桑王氏塑造成纨绔的模样,但是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之前失足落水。 至于其他的,她的那个好妹妹可都替她道过歉了,而且,摄政王府的小姐,谁敢惹? 桑人杰也是疑惑,不过桑老夫人就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了,刚开始的震惊以后,一股怒意涌上。 她不咸不淡地冷哼:“还不是怪你自己不安分,我们摄政王府里有了你这一号人,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还不知道悔改,在这里执迷不悟。” 就算是有人要害她,那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谁让她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性子,长这么大了还要别人帮忙处理麻烦,比她小的若琬都比她懂事。 “祖母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玺儿哪里执迷不悟?难道有人要害我,我还要去给他道歉不成?祖母也太偏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幕后主使才是您亲孙女呢。”桑若玺悠哉地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桑老夫人气的一窒,猛地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要不是我的亲孙女,谁还在这里管你!” 虽然她的话里满是厌恶,但是她在乎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摄政王府的颜面。 桑若玺有些嘲讽地看着桑老夫人,偏偏她一句话没说,让桑老夫人只能生闷气。 桑王氏抽泣着看着她,还不忘记在桑人杰面前给她上眼药:“玺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祖母?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能让,就让着她一点不好吗?” 这说几句话的功夫,就给桑若玺扣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 桑人杰现在看清了她的为人,怎么还可能就这么被她欺骗,严厉地说道:“玺儿她做什么了?你最好把你的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安分两天,不然我不介意亲自惩罚你。” 他这话说的够重,就连桑若玺都被吓到了。 桑王氏出身虽然不好,但是成了王妃以后,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敢轻视她,尤其是她有了桑若柏以后,身份更是水涨船高,连桑老夫人动她之前,都要仔细掂量掂量。 “父亲,让玺儿自己说吧,”桑若玺对桑人杰的感觉还算不错,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玺儿只尊敬自己该尊敬的,从我进了这里以后,礼数没有一点儿不周到的地方,可是祖母还是对我横眉冷对,玺儿自认不是圣人,所以,你没拿我当孙女,玺儿也不会把你当祖母来尊敬,还有你,既然你没做过母亲该做的事情,你又凭什么当我母亲?” 桑人杰见她的话越来越过分,终于忍不住阻止:“玺儿,够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虽然他最近也知道了桑王氏对玺儿做过的一切,但是表面的情分还要维持,他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让这个家里乱了。 桑若玺奇怪地挑眉看着他:“玺儿说的都是实话,本姑娘怎么说也算是长公主的嫡外孙,身上有皇家血脉,这自然不用多说,可是王氏从我懂事起,就不断败坏我的名声,本姑娘怎么可能原谅她?” 说这话不过是老生常谈,在桑王氏的目光越来越可怕的时候,她终于甩出了一个大炸弹:“话说回来,王氏,那个幕后主使的人可是你的本家呢。” 王氏被她这一句话吓得一身冷汗,随即僵硬地笑着说道:“就算和我是本家,哪有怎么样?天下姓王的人多了,大姑娘又怎么能确定是我?别开玩笑了。” 桑若玺这一番话说的她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心跳也好像在喉咙处,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她现在只能听到自己激烈地心跳声,别的什么都听不到,手心里的冷汗快要把手里的丝帕浸湿,心中一直想着一个声音,她不会知道什么了吧?不会的,应该不可能的。 可是桑若玺的话总让她提心吊胆,下一句话就让她更加紧张了。 “可是玺儿认识的姓王的,只有你一个呢,而且本姑娘也没说一定是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桑若玺睁着一双美眸,无辜地看着她,里面的目光都是幸灾乐祸。 就是这样,就算没有实际的证据,也要让王氏难受不是吗? 她把当时在地牢里的那一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而且那些人居然敢不给她饭吃,这件事情她一直记到了现在,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幕后主使身上报复回来。 桑人杰见她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赶紧阻拦道:“玺儿,差不多就够了,王氏怎么说也是王妃,是你母亲,怎么会害你。”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升起了淡淡的怀疑,如果按照之前的事情猜想,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他不能让桑若玺就这么认定了这个结果。 桑若玺知道不能做的太过,自己也只是猜想,在自己找到确切的证据以前,还是保留一些比较好,就让王氏再高兴一段时间好了。 “就是,连自己的母亲都怀疑,我看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桑老夫人适时开口,这一切的信息量比较大,她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就会认同桑若玺的话。 桑若玺根本不搭理她,直接和桑人杰说:“父亲,您要知道,如果只是女儿一个人还好,可是这里面还有太子殿下,伤害太子殿下的罪名可不小,就算是无心也一样,所以女儿也是担心,如果有一天官府的人查到了王府,父亲可就要小心了。”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桑王氏,露出一个可惜的笑容。 怪就怪桑王氏的运气实在是太差,居然误打误撞把太子殿下也牵扯进来了,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谋害皇族的罪名,不用女儿说,父亲恐怕也知道,所以女儿就不在这里多嘴了,”桑若玺说道,而后她就不顾其他人的表情,和桑人杰告别,“女儿今天出去玩儿一天也累了,所以想早点儿回去休息。” 她因为头疼而紧紧皱起的眉头和难受的表情,看的桑人杰也有些担心,也顾不得这屋里的其他两个人是什么想法,直接有些责备地说道:“难受还出去玩儿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前两天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父亲会解决的。” 桑若玺无所谓地点点头,临走的时候,给了王氏一个看透一切的眼神。 王氏今天在这里,冷汗一直没停过,背后凉嗖嗖的,冻得她差点儿打哆嗦。 可是她的折磨还没完,等小辈们都散了之后,桑人杰便警惕地盯着她,缓缓地开口说道:“玺儿说找人绑架她的幕后主使姓王,到底是不是你?” 王氏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他一直对后院不太插手,就是因为王氏还是小打小闹,做的事情还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内。 可是现在她居然敢算计玺儿,就算是可能也不行! 长公主和他好不容易站到一条战线,就算是不能成为盟友,那也不能成为敌人,他现在的势力已经开始呈现败落之势,他要精准地确定自己的每一步才可以。 王氏放下一些的心重新提起来,顾左右而言他:“王爷,夜已经深了,臣妾今日实在是有些疲乏,不如就等明日再说吧,不是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要把这件事情掀过去才好,等风声差不多过去了,她再回去和娘家人商量对策。 桑人杰看着她疲累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是他们,本王是本王,你不要转移话题,老老实实回答我。” 如果真的是她,那这件事情就没得谈了。 桑老夫人因着王氏刚刚帮了自己,所以难免为她说了两句好话:“行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就开始怀疑家里人了,这个样子怎么能成大事?今天天也晚了,还是先回去休息比较好。” 她纯粹是看不惯桑若玺污蔑自己的母亲。 不过她这种是非不分的性格,让桑人杰恼了:“母亲,您到底知不知道谋害皇族是什么罪名?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王氏做的,咱们整个摄政王府都逃不了干系,就算只是无意把太子牵扯进去,那也是要掉脑袋的,就算儿子是摄政王也一样。” 谋害皇族,严重点儿直接可以当成造.反处理了。 桑王氏被这个罪名吓得一愣,她只是想毁了桑若玺那个死丫头的清白而已,怎么现在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情?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只能咬紧牙关,不管怎么说都不承认:“王爷,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也没有那个胆量谋害太子啊,就算是玺儿也不可能,是,臣妾以往做的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从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情!” 135.英雄救美 虽然王氏说的舌灿莲花,但是她做的那些事情,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确实能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可是她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了,桑人杰心里虽然还有一些怀疑,但是心里也信了七八分。 桑老夫人被他的话镇住,一时间不敢开口,悻悻地闭嘴,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死撑着要面子。 桑人杰也是无奈,也不可能一天都在这里耗着,只能说道:“那这件事情现在就先这样,本王去五城兵马司那里守着,等着他们调查的结果。” 就算不等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只能依靠猜想,但是准备是必须要做的。 王氏逃过一劫,一时间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快摔到凳子上了,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只能强撑着镇定,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回去了。”王氏有些低落地说道,看来她要回去好好打算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桑人杰没有管她,等她出去了,才无奈地劝说桑老夫人:“母亲,儿子已经劝过您很多次了,所以您就不要再捣乱了行不行?现在朝堂上也不是儿子说了就算,情况比以前难过的多,所以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他忙着玺儿的事情都要忙不过来,怎么有机会去处理别的乱子? 桑老夫人还是死鸭子嘴硬,硬撑着说道:“怎么了?我自己家里的事情都管不了了,管家的事情我已经交出去了,你还想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她气的直喘粗气,桑人杰也是无奈,这件事情真的是搞得他头皮发麻。 桑若玺回了自己的院子以后,明心和明蓝正在屋里坐着等她呢。 一个一个扁着嘴的模样,看的她还真的有些心虚。 “你们还没睡?坐这里干嘛呢?不去收拾东西。”桑若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有些责备地说。 明心比明蓝胆子要大,听到她这话,立马就开始回嘴:“今天我们俩收拾了一天,早就收拾完了,小姐你不回来,我们也不能休息,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她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都敢跟自己呛声了? 喝醉的感觉涌上来,桑若玺头疼不已,只能一个人赏了她们一巴掌,说道:“好啊你们,胆子都大了是吧,姑娘我今天不舒服,明天再收拾你们。” 她没用多少力气,只感觉轻轻……但,她的力量,跟原主能一样吗?她所谓的轻轻,就跟原主拼尽全力时差不多了,而明心明蓝两个,还没真切地挨过桑若玺的巴掌,只以为她生气了,刚想上去解释,结果桑若玺已经倒头睡着了。 “小姐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明心有些忐忑地说道,桑若玺今天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对劲。 明蓝心里还是有些谱,安慰道:“放心吧,小姐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的,我看是她今天太累了,才会这样的。” 桑若玺虽然表情还很得意,但是也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疲惫,看来今天是真的累住了。 但是仔细一想,还是有些无奈,她们可是期待了好多天,今天好不容易出门了,结果半路夭折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们也只能认命。 桑若玺借着酒意,躺倒在床上的瞬间,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根本没注意到两个小丫鬟的纠结。 第二天一早,桑若玺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洗漱完毕,才在明蓝的伺候下穿好衣服。 明心一边把早饭摆到桌子上,一边问道:“姑娘,怎么今天去哪儿?” 看桑若玺和往常一样的表情,她就知道桑若玺没生气,所以胆子也大起来,和往常一样活泼。 桑若玺看着桌子上的粥和小菜,吃的也心满意足。 “今天出去一趟,姑娘我昨天被人欺负了,当然要报复。”桑若玺漫不经心地说道,脑子里想着能用的证据,前一段时间容姨娘给她的东西就可以用。 明蓝把东西收拾了,说道:“是王妃?” 明心在她背后同仇敌忾地说道:“奴婢就知道昨天姑娘你回来以后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碰到了王妃才会这样,王爷就该让她禁足才对。” 她早就看不惯了,尤其是知道王妃故意毁了自家姑娘的名声以后,她对王妃就更加敌视了。 姑娘什么时候做过不对的事情?都是那个二小姐,在姑娘教训完那些人以后,巴巴的跑去道歉。 温热的米粥流进喉咙,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桑若玺眯着眼睛说道:“所以,姑娘我不打算再放过她了,每天找麻烦,实在是心烦,所以还是彻底把她解决了最好。” 桑王氏留着除了只多了一些麻烦以外,其实没有其他的什么影响,主要是她这一次居然想让自己一辈子都毁了自己自然不能再放过她。 “就算是为你报仇了,你以后是不是也能安心去投胎了?”桑若玺小声地自言自语,这是对着原身说的话。 明心只听到她小声地嘟嘟囔囔,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姑娘,你说什么呢。” 这姑娘回来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而且她还闻到了她换下来的衣服上面有明显的酒味,还带着梨花香。 明心和明蓝一交流,才发现一个事实:姑娘昨天去喝酒了! 而且是跟着太子殿下去喝酒,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昨天神神秘秘地说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等会儿咱们去长公主府,找外祖母商量该怎么对付她。”桑若玺心里走了决定,三口两口把已经温热的白粥喝完,准备出门。 街上。 “本姑娘劝你们,最好赶紧让开!”桑若玺无奈地看着面前一脸愤恨的瞪着自己的女子,漫不经心地对着那些小混混说道。 孙宝珠是跟着家里的丫鬟出来的,丫鬟去饭庄里买东西,她就在这里看看小饰品,谁知道还会碰到流氓! 她愤怒地盯着面前这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冷声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户部尚书!你们敢拦我?” “户部尚书又怎么样?”那个领头的男人对着旁边的同伴笑着说道,“我爹还是皇帝呢,那又怎么样?小美人,你还是陪着我们玩一会儿,哥哥们就放你走,怎么样?” 他们可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在这个京城里,最不少的就是官,反正今天以后,谁知道谁是谁啊。 孙宝珠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气的脸都红了,嘴里憋了很久,才憋出来两个字:“流氓!” 那群人嘻嘻哈哈地看着她脑羞成怒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呦,这个多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哥哥们可不就是流氓吗?你还是乖乖听话,等会儿就放你走了,对不对?” 那些流氓的表情变得凶狠,把孙宝珠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本姑娘劝你们,最好赶紧让开!” 她正无助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话。 孙宝珠怀着希望回头,看到的却是那个京城里恶名昭彰的桑若玺,心里升起的那点儿庆幸瞬间就落了下去,心里一阵厌烦。 她忍着心里的厌恶别过头去,强忍着心里的烦躁,还是警告她:“你还是先走吧,去找人帮忙。” 桑若玺也没想到居然还是熟人,还是一个非常讨厌自己的人:“原来是孙小姐,本姑娘还以为是谁呢,不过,在这里碰见也是缘分,本姑娘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走呢。” 她笑眯眯地往前走,完全忽视了她警告的目光,对那几个小混混说道:“你们还是赶紧让开啊,不然本姑娘可不保证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那几个小混混一对头,奇异地看着桑若玺,领头的那个人惊叫道:“你是摄政王府的桑若玺?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可恶嘛,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美人儿。” 他摩挲着下巴,看向桑若玺的目光色眯眯的。 孙宝珠嫌恶又不满地指责桑若玺:“都说让你赶紧离开了,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了。” 虽然她讨厌桑若玺,但是也没有故意拉她下水的念头,她可和桑若玺这种人不一样。 桑若玺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女人,她还以为这个女人会故意报复自己,把自己骗过来呢,没想到她心地还不赖。 看在她提醒自己的份儿上,桑若玺决定今天就救她了,这女人的性格她还挺喜欢的。 “谁说我们走不了了?”她自信地笑着说道,然后扭头轻蔑地看着那几个小混混,表情突然变得邪肆,“就这几个人,解决了不就可以了?干嘛那么担心。” 那些小混混被她冷淡的表情镇住,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女子吓到,所有人都一阵恼怒:“哼,说的这么容易,还不如让哥哥们陪你耍耍,不过现在哥哥决定不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一个女子还敢和他们四个男人叫板,管她什么摄政王府的小姐,只要让她回不去,那就谁都不知道! 孙宝珠担忧地看着桑若玺,虽然为她的改变惊讶,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保证她们两个的安全等人过来吧? 她偷偷地走到桑若玺背后,轻轻地拉着她的袖子,小声说道:“你要是不行就别逞能,我们可以等人过来。” 136.崇拜 桑若玺不在意地挥挥手,连个正经的表情都没给他们,这些人还不够做自己的敌人,“你安心看着,记得躲远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你!”这种态度,落在孙宝珠眼里,就是她执迷不悟,当下恼怒地走到一边,打定主意不管她了。 那四个流氓互相对视一眼,摸着下巴上乱糟糟的胡子,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哥几个不留情面了,放心,不会打你的脸。” 一个美人专门找上门来送给他们,他们当然不介意了。 桑若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废话这么多,你这种人很容易死的知不知道。” 说完,她也不再废话,直接冲上去,在几个流氓恐惧的目光里,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揍了个屁滚尿流。 一时间,惨叫的声音在这个小巷子里不绝于耳。 孙宝珠的表情已经变成震惊了。 这个人是桑若玺?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该不会是换了一个人吧?要是她以前这么厉害,京城里还不被她翻了天呐,怎么还会有现在这种平静?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要感谢桑若玺以前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孙宝珠看着桑若玺流畅帅气的动作,一颗芳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乱跳。 “搞定!”桑若玺三拳两脚解决了流氓,拍拍手,整理着衣服往回走。 地下的流氓已经‘哎呦哎呦’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一脸的青紫,如今已经肿了起来,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孙宝珠见她表情不在意的向着自己走过来,心跳彻底停摆了,满眼都是崇拜。 “桑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说,毕竟自己刚刚还那么对她。 现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捏着自己的丝帕,有些不好意思地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和她交朋友。 事到如今,她是彻底对桑若玺改观了,而且心里认真地想着,恐怕以前的那些传言应该是有误的,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那么相信外面的传言。 想到这里,她有些愧疚地跟上桑若玺的步伐,眼睛看着地面上桑若玺不停挪动的脚步,说道:“桑小姐,以前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是误会你了,今日之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所以,我们能不能放下以前的成见,重新了解彼此,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她的脸上有些红晕,到底不是桑若玺这种脸皮厚的,孙宝珠可谓是真正正经的大家闺秀,完全学不来桑若玺随意的那套行事风格。 桑若玺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让她对自己的态度改观:“当然没问题了,能和孙小姐做朋友,是若玺的荣幸。” 她也没想到自己随便出门,就碰到了这样一个妙人。 孙宝珠见她没生气,就更加开心了,跟在她后面笑嘻嘻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有时间了,我就去摄政王府找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才好。” 刚刚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把前尘往事全都忘干净,心中对桑若玺全是崇拜。 她也想有一天能够和桑姑娘一样,这么威风,这么肆意妄为,但是心中总有一些礼数像是枷锁一样地把她束缚起来,让她只能压抑住心中的那些渴望。 而桑若玺的所作所为,把她心里的那些欲望瞬间又点了起来。 桑若玺见她不害怕地跟在自己后面,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好感,心中也是舒畅,准备护着她了。 眼睛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地那些流氓,他们正在角落里用阴毒的目光盯着自己这里,扬起一抹轻笑,对孙宝珠说道:“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你的丫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咱们走的远了,我怕她们找不到咱们。” 她可是要在这里好好地保护她呢,看来这些人还是贼心不死,看来还是找个机会,把他们彻底解决掉好了。 “嗯嗯。”孙宝珠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丫鬟还没回来,光顾着跟着她走了,把那个丫鬟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当然,目前来说,她对桑若玺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了。 桑若玺见她乖巧的像小兔子一样的模样,心中也是乐了,有些奇怪地问道:“孙小姐怎么如今不怕我了?不担心我再欺负你?本姑娘可欺比以前厉害的很多哦。” 她可是记得这孙宝珠可是被自己狠狠地欺负了一次,从那以后就恨不得绕着自己走,可如今这模样……这是巴不得跟着自己? 尤其是那个崇拜的眼神,实在是和桑若琪姐弟一样。 打一顿?竟然能有这个效果?不是应该越来越怕吗? 孙宝珠有些羞怯地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本来是害怕的,可是今天你救了我以后,我就不怕了,反而对桑姑娘多有好感,我这么说,你别笑话我。” 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揪着手帕,心里忐忑不安,害怕桑若玺猛然又变成原来的样子,欺负自己,或者嘲讽自己。 桑若玺还是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孙宝珠的脑袋上,见她惊讶的模样,也笑了:“我不会笑话你,你这种想法很好,真的,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她想着自己身后的阵容又大了一些,也有些得意。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那些不实的流言就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孙宝珠听她的话说的像一个男子一样,心里也没什么别扭,在她心里,桑若玺已经比很多男子都要可靠了。 “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一个有些颤抖的惊叫传进自己耳朵里,桑若玺奇怪地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气喘吁吁地跑着,还不忘记瞪着自己的少女。 绿儿一开始没在那里找到自己小姐,还以为她是累了,所以找个地方休息,没想到她一过来就看到桑若玺把手放在自家小姐脑袋上,小姐低着头,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所以她也顾不上得罪桑若玺会有什么后果,直接大喊一声,在她愣神的时候,双臂张开,挡在自己小姐面前。 “本姑娘什么时候对她做什么了?”桑若玺挑眉,她不在乎名声,可也不是这么任人污蔑的,当下目光有些危险地落在了她身上。 孙宝珠听到这一声喊,就感觉有些不好。 如果是以前,自己的丫头这么维护自己,恐怕她早就感动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些都和一样不一样了再说人家桑姑娘刚刚还救了自己,不然自己的名节可就毁了。 绿儿一脸恐惧地盯着桑若玺,腿都在抖,可是还是坚定地盯着桑若玺,就等着她万一什么时候一动,自己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自家小姐。 “绿儿,你误会了……”孙宝珠脸色涨红,不好意思地对桑若玺笑笑,赶紧拉住绿儿的胳膊解释。 谁知道绿儿以为她被威胁了,当下更是认真的模样挡在她面前,坚定地说道:“小姐,你就放心吧,绿儿是绝对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桑若玺被她的表现逗笑了,想起明心那个丫头,估计遇到这种场景的时候,她也会这么护着自己吧? 不过,她挠挠头,被人当成坏人的感觉可不太好:“你这个丫鬟还不错,不过要记得不忠心就可以的,还要有脑子,你这种行为可是很容易为你家小姐树敌的。” 桑若玺越说越严肃,然后看那些人已经走了,就准备离开了。 孙宝珠不好意思地和她道歉:“对不起,我回去会好好解释的。” 绿儿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盯着孙宝珠,不明白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和桑若玺这么好了。 她痛心地说道:“小姐,你不要这样,等会儿我拦着她,你先跑知道吗?” 桑若玺彻底无语了,就凭她,几个她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和孙宝珠示意自己跟着她们回去。 等她转身以后,孙宝珠才有些严厉地拉着绿儿的手,边走边批评道:“绿儿,你今天真是太不该了,怎么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搞清楚,就妄下结论,本小姐是这么教你的吗?” 绿儿听到她的批评,也有些委屈:“小姐,那可是桑若玺,您忘了以前被她欺负了?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嘛。” 现在看来,真的是她误解桑若玺了?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旁边的桑若玺,不不不,怎么可能,桑若玺才不会这么好呢。 孙宝珠有些严厉地说道:“今天是桑姑娘救了我,不然姑娘我就要被那些登徒子欺负了。” 当时她有些绝望了,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如果不是桑若玺过去,恐怕她今后也没有颜面了。 绿儿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奇怪地说道:“不会吧?她怎么会救小姐?不幸灾乐祸就不错了。” 在她眼里,桑若玺就是一个只会欺负人的纨绔子弟,身为一个女子,比那些男子还要过分。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孙宝珠走在前面,严肃地教育绿儿,“是外面的那些传言有误,对她的名声不好,所以我们以后要看明白,不能被什么人误导了,成了别人伤人的刀子,知道吗?” 137.决心 桑若玺在前面走着,就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而她们一路吵吵嚷嚷,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的楚慎。 楚慎得了桑若玺的同意,就想着尽快找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早早地去了摄政王府,没曾想,还没到地方就看到她“英雄救美”的场景。 “主子?我们还去吗?”还是那个小太监,见到楚慎突然停下了,有些奇怪。 楚慎在前面走着,他也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能不去就最好了,这两天太子老是出宫,葛皇后都有些不满了,昨天还因为太子喝醉的事情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通。 楚慎有些出神地看着桑若玺如同神助,三两下把那些流氓打趴下,心中激动不已。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子,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带着淡淡地微笑,小声地自言自语。 小太监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奇怪地凑到前面,问道:“主子你说什么呢?奴才没听清。” 这主子今天早上也太奇怪了,顾不得自己还有些宿醉后的不适,急匆匆地就收拾好准备出门,结果现在还停在这里不动了,刚刚着急的不也是他么 小太监心里疑惑,借着这个机会往前面看了一眼,顿时惊叫:“哎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躺着几个人?” 刚刚离得远,他只听到这边闹哄哄的,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打架的事情不成? 想到这里,他赶紧拉着楚慎的衣袖,一脸后怕地说道:“主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碰见这样的事情还是找官府的人过来处理,咱们不是还要去摄政王府吗?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他不想让楚慎参与到这些事情中,万一出了意外,他可承担不起。 可是楚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有些激动地说道:“确实很危险,不过这种人放在这里本宫怎么能不管?” 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眼神可疑,一看就是准备事后报复。 他怎么能让这种危险在桑姑娘身边呢? 所以他继续说着让小太监心惊胆战的话:“这样吧,你去把五城兵马司的人叫过来,本宫在这里等着你,顺便看着他们,不让他们跑了,你赶紧回来就是了,这些人可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 这些地痞流氓可不在乎什么挨揍,身份,他们就像是一天疯狗一样,你只要不把他打死,他就一直很在你身边,找到机会就狠狠地给你一口。 楚慎担忧他们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只能在这里就把他们解决了。 小太监听了他的话,表情更难看了:“主子,要不咱们先走,等回来了,咱们再通知官府行不行?” 万一楚慎出了什么问题,那后果都是要他来承担的。 葛皇后不舍得对太子怎么样,可是对她们这些下人可不会手软一个搞不好,就容易掉脑袋。 “不行,”楚慎认真地说道,“本宫身为太子殿下,这种在本宫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本宫怎么可能不管?你别劝我,赶紧去,等一会儿他们恢复过来以后,就该走了,到时候就不好找人了。” 京城人口众多,很容易因为他们的隐藏而找不到踪迹。 “那咱们换一下,奴才在这里盯着,主子你去兵马司?”小太监自以为很妥当的提议。 可惜他这话还是被楚慎拒绝,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跑着往兵马司去,就怕晚了一步,太子殿下会出什么意外。 楚慎头也不回地盯着桑若玺和孙宝珠一起走的身影,在她把自己的手放到孙宝珠的头上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酸涩。 可是孙宝珠是女人,自己不用嫉妒,不用嫉妒…… 楚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边,在心中不断重度这句话,表情僵硬。 他的心中一直在回想刚刚桑若玺英姿飒爽的教训了那些流氓,不像在出云山上那么残忍的手法,他感觉自己心里的心动更多了。 桑姑娘果然不凡。 他心里不自觉地想到那些女尊国的皇女们,也是同样的让人心动,但是相比起她们带着尊贵的态度,楚慎自认为还是更加亲近桑若玺的性格。 虽然强势,可以依靠,但是不会看不起男子,几乎就是他心中认定的妻子模样。 边想着,楚慎的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想着昨天的情形,心中的甜蜜比起昨天更甚。 不过眼看着桑姑娘要和孙宝珠主仆离开,楚慎按住自己想要抬起的脚,站在原地等着她们走远,也没有追上去。 小太监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那官员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结果一看到太子殿下,整个人都挺直了。 “太子殿下,微臣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他跪下的同时,心里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而是马上就带着手下过来了。 楚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指着那边一瘸一拐准备离开的四个流氓,严肃地说道:“京城里大白天就有这种败类调戏良家女子,你们是怎么巡逻的?如果不是有人教训了他们,你们觉得户部尚书会善罢甘休吗?你们几个能担当得起吗?” 他们一路上来,多少了解了一些,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出事的人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这比他们自己被调戏还要严重啊。 那官员一头冷汗地低头,眼神瞪着自己的那些手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上去抓人啊! 楚慎没心思和他们耽误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把人交给这些人以后,他就安排小太监回宫。 那官员在后面高声喊道:“恭送太子殿下!” 这个时候有个兵士跑到他身边,看着还在鬼哭狼嚎的几个人,有些苦恼地说道:“长官,他们几个怎么办?调戏人这种罪名,不好定罪啊。” 而且这几个人身上的伤也不知道是谁打的,那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隙,眯着眼睛还在嚎。 那官员看了这几个不长眼的流氓一眼,冷哼道:“谁说按调戏女子算了。” 这几个人也算是倒霉,接连惹了两个人 “那?”兵士奇怪地看着他,指挥着手下的人把他们带回去。 那官员说道:“罪名就定成意图伤害官员子女,冲撞太子,在牢里关他们十年八年,太子殿下消气了,就好了。” 虽然太子殿下根本不会记得这几个小人物。 可是太子殿下根本没和他们正面碰上,那兵士在心里想,终究不敢说出来。 “这几个人也是倒霉,谁让他们惹谁不好,非要调戏户部尚书的女儿,户部尚书可是很爱护她的女儿的,还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太子殿下,活该他们倒霉。”皇家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议论的,他扭头上马,让人拖着这几个人回去。 回到宫里,楚慎直奔着明宗帝的御书房而去,在门口等着父亲的太监通报。 “太子过来了?让他进来吧。”明宗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有些头疼地按着自己的脑袋。 最近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他又不是雷厉风行的人,很容易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头疼,更让他头疼的,还是摄政王和长公主的步步相逼。 虽然有葛丞相帮忙,但是也是杯水车薪,没有太大作用。 而太子也因为这件事情迟迟得不到解决,心中气闷,很久都没有主动过来找过他了。 “父皇。”太子心中有了决定,倒是不怎么生气明宗帝拒绝自己的事情了。 过了这么多天,他也有些想清楚了,这种事情不是父皇不想,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过自己的话一定会让他为难就是了,但是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起来吧,”明宗帝欣慰地看着楚慎坚毅的面庞,缓声说道:“怎么,今日温暖有空到父皇这里来了?朕还以为你还在心里生着朕的气呢。” 他笑呵呵地样子,让楚慎有些慌神。 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道:“儿臣从不会和父皇生气,前两日是儿臣冲动了,没有考虑清楚,再说了,父皇永远是儿臣的父皇,儿臣就算是生气,也只能生自己的气。” 他这话没有一点儿其他的意思,反而让皇帝有些叹息:“你也不用如此,如果真的有其他办法,父皇也不愿意事情变成如今的局面。” 而后他打起精神,认真地问道:“好了,不说这些了父子哪有隔夜仇,说说你今日来的目的吧。” 楚慎心中也是轻愁,但是看着明宗帝的表情,说道:“儿臣说了父皇可能会生气,但是儿臣今天还是要说。” 明宗帝心里的疑问提起来,等着他的下文。 楚慎歇了口气,才郑重地跪下,抬着头直视着明宗帝的眼睛,说道:“儿臣今日来,是想向父皇说明,儿臣此生非桑姑娘不娶,不仅仅是为了外面的流言,或者摄政王爷和长公主的逼迫,儿臣心甘情愿,因为儿臣自小就和桑小姐接触过,山贼一事,儿臣已经对桑姑娘动心,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成全!” 138.感谢 桑若玺不知道楚慎去做了什么,也没发现有人在偷看,一路跟着孙宝珠,看她们主仆两个人斗嘴。 绿儿直到到了尚书府门口,还是有些怀疑地盯着桑若玺,心里也是后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万一小姐真的出了什么麻烦怎么办? “解释清楚了?”桑若玺看着眼前的大门,似笑非笑地看着绿儿。 这小丫鬟也有些意思,就是思想太死板了,一直转不过来,跟个活宝似得。 绿儿被她的话问的面红耳赤,低着头嘟囔着说道:“解释清楚了,多谢谢你行了吧?” 她不情不愿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桑小姐,是绿儿太冲动,才会说出那种话,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不要计较。” 虽然她这么说着,心里还是非常别扭,这桑若玺怎么就变好了?虽然知道这样才最好,就是她的心里有些转变不过来而已。 孙宝珠见桑若玺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温和地笑着:“这样就好了,希望桑小姐不要太介意。” 她打算和桑若玺交好,当然不能让她心有芥蒂。 桑若玺点点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小姐当然会原谅你了,现在先去把门叫开,提着这么多东西你不累?” 她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做,把她们送回尚书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能再耽误更多的时间了。 绿儿没想到她转变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恼羞成怒地对着孙宝珠撒娇:“小姐,你看她!” 亏她刚刚还认为她是个好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现在这个模样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吧,小姐都被她给蒙蔽了! “好了,去叫门。”孙宝珠忍着笑,见绿儿一脸被戏耍过后的表情,真心地安慰。 心里的那些恐慌好像都消失了,残留的不安也在这一路上被绿儿活宝的表情给逗得,忘了七七八八。 绿儿上前,孙宝珠等她过去了,才不好意思地对桑若玺说道:“绿儿她从小就这样,桑姑娘你别介意,其实她心里已经接受你了,只不过心里别扭,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 绿儿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心里想什么,孙宝珠恐怕比她自己都清楚,为了不让桑若玺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赶紧解释。 桑若玺摇头,笑着说道:“我能看得出来,孙小姐你也是个心思好的,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的丫鬟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还没长大罢了。” 这幼稚的模样,和明心差不多,不过明心比她成熟多了,至少知道被人欺负了,要找时间报复回去,还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才不会受欺负。 绿儿回来刚好听到她那句还没长大的话,气的面红耳赤,扶着孙宝珠,对桑若玺喊道:“你才没长大呢!” 孙宝珠无奈,只能期待桑若玺是真的没有生气了。 尚书夫人听说了自家女儿在街上差点儿被人欺负的事情,赶紧跑过来了,看着她微笑的表情,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珠儿,你没事吧?娘听说的时候心里都快急坏了,你没有被那些人欺负吧?”尚书夫人着急地走上前,把她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 她听说的时候,心里都快急坏了,这碰上了流氓,那这名声上不就不好了吗? 她把孙宝珠拉着进了正厅,目光时刻都离不开她的身上,有些气愤地说道:“真不知道京城里的那些官员是怎么办事的,大白天都有人在路上找麻烦,他们那些人都是只拿俸禄不干实事,以后一定要让你父亲在朝堂上参他们一本!” 这要是别人家的女儿,她或许还没有这么生气,可是这是自己家的女儿,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谁能负的起责任! 孙宝珠没有受到欺负,心里宽松不少,反而还回过神安慰尚书夫人。 她把尚书夫人拉到桑若玺面前,认真地说道:“娘,这是摄政王府的桑若玺桑小姐,今天就是她救了我,赶走了那些流氓,不然女儿今天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回来。” 她感激地看着桑若玺,语气里满是崇拜。 当时桑若玺救她的时候,她心里全是震惊的,而后就是羡慕和膜拜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尚书夫人整天跟其他夫人在茶楼里聊天,炫耀,自然也听说过桑若玺的大名,还有那些流言。 立马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她把女儿拉到一边,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桑若玺,不赞同地说道:“女儿,你怎么和她走在一起了?最近京城里面的流言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想把你的名声也毁了啊。” 说着,她看向桑若玺的目光也是警惕。 桑若玺把那边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也没有多在意,反正她只是负责把孙宝珠安全送回来。 孙宝珠停了她娘的这话,非常害怕桑若玺生气,脸上都急红了,急切地说道:“娘您说什么呢!桑姑娘今天救了我,还有啊,您可千万不能按照那些流言去看待她,连本人都没见过,怎么能妄下结论?这还是娘您教我的,可千万别被外面的那些人利用了。” 对于家里人的态度,她觉得有些羞愧。 桑姑娘不光救了自己,还专程把自己送回来,结果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这么说人家,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和桑姑娘说话啊! 尚书夫人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是看着自己女儿的态度,也知道自己是错怪桑若玺了,一时间也是老脸通红。 两个人嘀咕了一阵,才回来。 尚书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和桑若玺道歉:“实在抱歉,是老身太过愚昧,听信外面的传言误会了桑姑娘,希望桑姑娘不要见怪。” 这下子她真的是丢人了,居然这么想人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桑若玺也没想到尚书夫人会专门给自己道歉,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尚书夫人不必介怀,若玺以前的名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若玺自己明白,所以怪不得尚书夫人,倒是您能这么快改变态度,让若玺有些不适应了。” 她现在对尚书夫人也有好感了,这一家人好像都不错的样子。 “不过现在我也明白了,你们不用担心,若玺不会像以前一样。”她精致的面容笑起来,还是非常讨喜的。 尚书夫人心里最后剩下的那一丝芥蒂也消失了,真心诚意地邀请桑若玺坐下:“原来如此,怪老身糊涂,居然忘了感谢桑姑娘,能够救了小女,老身真是万分感激,马上就是午时了,桑姑娘不如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了午饭再走怎么样?也算是表达了老身对桑姑娘的感谢。” 她们一直在这里争论,都忘了现在时间已经过半,而且恩人还在那里站着呢,实在是不该。 孙宝珠也跟着尚书夫人开口:“就是,桑姑娘不如就留下来吧,也好让宝珠表达一下谢意,否则这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安。” 她笑意盈盈地邀请,看着桑若玺,一脸真诚。 桑若玺看她们两个的表情,也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己今天出门的目的,还是礼貌的拒绝了:“今日恐怕不行了,若玺今天出门是要去外祖母家里的,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外祖母已经着急了。” 她有些为难地说,同时心里也有些急切和一点儿心虚。 她都没有和长公主说过今天会去,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现在拿来哄她们,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孙宝珠听她这么说,还想劝说两句,被尚书夫人拦下了。 桑若玺是长公主的嫡外孙,经常来往也是应该,更别说桑若玺非常得长公主喜爱,所以桑若玺说出这种话她也能够理解。 所以只能遗憾地说道:“那好吧,我们就不耽误你的事情了,不过过两天,还请桑姑娘一定要过来,珠儿会亲自上门拜访的,还请桑姑娘不要拒绝才好。” 孙宝珠不明白娘亲怎么会这么说,不过也正合了她的心意,所以也就没反驳。 桑若玺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那就这样吧,等过两天若玺一定等着孙姑娘上门,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直接大踏步走了出去,翻身上马,往公主府去。 孙宝珠依依不舍地看着桑若玺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一转身就对上了尚书夫人好奇的目光。 她捂着自己被吓到的心脏,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娘!你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猛然间一转头,看到一张脸在自己眼前,谁能受得了啊? 尚书夫人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和她走到一起了?” 孙宝珠边往里走,边说道:“就是她今天救了我,娘你可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她了,外面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尚书夫人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娘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今天见了她本人,才知道以前的误会有多深。”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后院。 139.眷顾 桑若玺策马飞奔,不过转瞬就到了长公主府门口。 把马交给看门的门房,桑若玺兴冲冲地走向花园。 长公主没事的时候,特别喜欢在花园里喝茶,晒太阳,过着悠闲地生活,除了最近桑若玺的事情让她非常烦心。 “外祖母,”桑若玺果然在花棚下看到了长公主的身影,快走两步走到她面前,笑着说道,“玺儿给外祖母请安。” 长公主正思考着桑若玺的事情,眉头轻轻皱起,想的心烦意乱。 最近外面的流言也没有消失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皇帝也一直拖着,不肯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她怎么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呢,无非就是认为玺儿的名声毁了,配不上太子,又不敢直接拒绝了自己和桑人杰,只能拖着,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的,毕竟玺儿的年纪也已经大了。 如果再不成婚,恐怕会更加难过。 正想着,她就听到了桑若玺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正看到她走到自己身边。 长公主从躺椅上坐起来,见她开心的模样,心里的烦恼好像也都消失了:“过来坐吧,今天怎么想来我这里了?” 玺儿就是这点儿好,心地不坏,又看得开,不因为外面的事情难过,这才让她心里好过一点,不然她肯定更加难受,皇帝也不会好过。 桑若玺坐到她旁边,笑嘻嘻地凑到她旁边撒娇:“当然是因为想外祖母了,这不,玺儿刚回去两天,心里就有些难受,今天就过来了,外祖母不会嫌弃我吧?” 她故意可怜兮兮地说道,大眼睛眨巴眨巴,里面的笑意显而易见。 长公主被她逗乐了,咳嗽两声,停下笑,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说道:“好了,别贫嘴,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看她那模样就知道是心里藏着事情的,怎么可能和她说的一样。 长公主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浮沉,虽是女子,但是手里的权利一点儿都不少,所以也见惯了阴谋诡计,看一个桑若玺还不是轻而易举,当然也有桑若玺没想隐瞒的原因。 桑若玺笑笑,说道:“外祖母就不能给玺儿留一点隐私吗?” 她装作不开心的样子,愤愤地扭头。 长公主见她耍宝的样子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说事情的吗?还要什么隐私,有事情赶紧说,今天先不急着走,等会儿我让厨房里做点儿你爱吃的东西。” 她笑呵呵地说道,然后看了桑若玺两眼,表情弄得桑若玺莫名其妙:“外祖母你看什么呢。” 长公主奇怪地看着桑若玺,说道:“玺儿你最近是不是吃的有些多了?怎么比前一段时间更加圆润了?虽然丰满些也没错,可是你最近有点儿过了,记得控制一些。” 看看那低头的时候,双下巴都快出来了,这衣服也不是前两天穿的,腰上也感觉有些紧了。 她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摄政王府的人苛待她,虽然桑人杰不会,但是他那个娘亲可是会的。 但是现在看来,明显就是玺儿胖了许多啊。 桑若玺没想到事情会拐到这个奇怪的方向,别扭的表情盯着长公主,认真地说道:“外祖母,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还是好好讨论一下我今天来的目的吧。” 她有意转移话题,长公主自然随了她的意。 “说吧,有什么事情,外祖母还能帮你参谋参谋。”长公主笑呵呵地说。 桑若玺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说道:“是关于拷问那些山贼的事情,最近玺儿被家里面的事情烦心,所以没顾得上搭理他们,现在有时间了,当然是找出幕后主使才对,不然玺儿的罪不就白受了么。” 想到那个晚上,还有那个肥猪似的王老大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桑若玺就感觉到恶心,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但是那种感觉她还是记忆犹新。 而且她现在觉得,就算是把那个王大的手臂折断了,她还是觉得恶心难受。 长公主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问道:“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这种事情了?那些山贼现在正关在刑部大牢,因为最近都忙着你的事情,倒是把他们给忘了,听说刑部那些人已经审讯了一些东西出来,可惜都没什么用,都和你的事情没有关系,反而破了几桩陈年旧案。” 她心中本就对桑人杰那一家人没有任何好感,更别说现在几乎是指明了,是王氏暗算了桑若玺,更加让她觉得厌恶。 这一家人也太过冷心冷情,可怜了自己的女儿去世的早,留下来一个玺儿,还要被那几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作贱。 桑若玺也不隐瞒,带着嫌恶的表情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到最后总结:“外祖母,玺儿是真的觉得难受了,以往,玺儿是觉得那王氏为我好,所以才对她言听计从,可是如今玺儿想明白了,玺儿如今有这个名声,全部都是被那王氏算计,所以玺儿如今不打算再给她们留什么情面,直接按照罪行,把她们都判罪了才好。” 她认真地说着,到底是没把王氏侵占母亲的嫁妆的事情说出来。 长公主如今的年纪,为自己已经够担心了,至于王氏侵占的嫁妆,她会一样一样地从王氏手中取回来,还要她为此付出非常严重的代价! 长公主看明白了她眼中的恨意,心中只觉得一阵快慰,先不说其他的事情,就算是王氏的所作所为,如果不受到惩罚,恐怕她就是死了,都觉得闭不上眼。 “你能这样想就可以了,她到底是你父亲的妻子,事情也不好做的太过。”长公主叹息一声,拍拍桑若玺的肩膀。 心中都是骄傲。 虽然她心中对曾经的桑若玺有些失望,但是她终究没看错人,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后代的模样。 就算桑若玺以前再怎么愚昧,身体里终究流着她的血。 桑若玺冷声说道:“外祖母,您别怪玺儿冷心,实在是那王氏做的太过分,玺儿本来也想给她一条生路,可是她居然敢做出买通山贼,毁了玺儿清白的事情,玺儿就知道,不能再留着她了,否则,说不定下一次她就打着玺儿性命的主意了。”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桑若玺认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既然那些人不知好歹,那就让自己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好了。 长公主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能不管了,说道:“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记得不要做的太过,让你爹不好办,毕竟他还是你的父亲,刑部那边我会帮你盯着,有什么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桑若玺随意地点头,她的话往心里去了一些,却没打算按照她的话去做。 因为王氏的手段已经算得上是狠毒了。 事情说完了,两个人之间总不能沉浸在这些严肃的话题里,所以她开始给长公主说这几天自己去了哪里玩儿,吃了什么好吃的,以后一定要带着长公主吃云云。 长公主带着笑意听她的叙述,过了一会儿才无奈地看着她的身材说道:“怪不得你这几天就圆润了这么多,还是多控制控制,不然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这女子太胖了以后可是会被自己的夫家嫌弃的,桑若玺现在都不好找人家,以后要是胖了,拿可就更不好找了。 而且,就算有太子的事儿‘关’着……太胖也还是不好。 “我才没有,”桑若玺鼓着嘴认真地说道,“玺儿才没有胖,只是最近恢复了正常的体型而已,再说了,今天来的路上,玺儿还救了户部尚书的女儿孙宝珠,所以才会来的这么晚。” 不管是什么时代的女人,都不喜欢被人说自己的体型,除了她看过的一个特殊的朝代,其他的时代就没有哪个时代是以胖为美的。 长公主因为她的恼羞成怒低笑不已,而后回过神,有些惊奇地问道:“你说谁?”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玺儿的运气还算不错呢,居然随便在街上都能救到有帮助的人。 桑若玺奇怪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孙宝珠孙小姐啊,今天玺儿来的路上,正巧碰到她被几个流氓欺负,所以玺儿就上去相助,把那几个流氓打跑,又送她回家,所以路上才会耽误了。” 想到那个女子可爱的模样,桑若玺也没多少反感,继续说道:“那姑娘人不错,她娘亲人也很好,也不因为外面的传言,就对玺儿恶言相向,还准备过两天请玺儿去她府上吃饭,感谢玺儿呢。” 她骄傲地看着长公主震惊的面孔,心里有一丝得意,既然长公主喜欢她开心的样子,那自己当然可以讨她欢心。 长公主看她骄傲的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模样,哭笑不得地点点她的额头,无奈地说:“你啊你,真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都在眷顾你啊,你可知道那孙宝珠的嫡亲大哥,正是刑部主管刑讯的官员,你救了他妹子,相必他也会对你心生感激的,谁不知道户部尚书家里的女儿,是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他们全家人的宝贝呢。” 140.审问 孙尚书回到府中,就听到自家娘子说今天女儿差点儿被流氓欺负的事情。 “没出什么事情吧?”孙尚书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那些负责巡逻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整天拿着俸禄是吃干饭的吗?还是说这京城里的守卫真的要好好整顿了,不然老是像这个样子,那该怎么办。 孙宝珠无奈地看着爹爹和哥哥把自己转来转去地看,只能阻止他们,说:“女儿都说了,爹爹和哥哥不用担心,女儿没事的,就是受了点儿惊吓,没什么大问题。” 她赶紧向娘亲求救,早知道就不把事情说出来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尚书夫人也同样地觉得无能为力,但是也觉得理所当然,女儿可是自己家的宝贝,怎么担心都不意外。 不过尚书夫人还是阻止了那两个男人,现在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再耽误下去,恐怕连午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了。 所以当然挡住他们继续担心,把孙宝珠拉到自己身边,冷着脸说道:“好了,先去吃饭,等一会儿再跟你们说,今天啊,我们珠儿可是非常幸运呢。” 能被桑若玺碰到,而且桑若玺和别人说的也不一样,能够把珠儿安全救回来,实在是天大的幸运了。 孙宝珠从两位长辈的关心中逃脱出来,心里放松,兴高采烈地拉着孙大人的胳膊说道:“爹爹,今天女儿能平安回来,还要多感谢桑姑娘呢,如果不是她三拳两脚赶走了那些坏蛋,女儿可就倒霉了。” 她嘟着嘴讲述着那个时候的惊险,虽然也没有什么特别惊心动魄的时候,但是桑若玺过去救她的时候,她真的感觉桑姑娘特别帅气,比那些男子还要帅气。 孙尚书听到这话奇怪地问:“桑若玺?摄政王的嫡长女儿么?” 实在是不能怪他敏感,实在是这两天朝堂上摄政王和长公主,还有葛丞相这几个人为了桑若玺的事情,已经把朝堂上的气氛搞得非常紧张,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招来祸事。 孙宝珠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也没看到自己爹爹和大哥在自己身后交换的眼神,兴高采烈地回答:“对啊,因为以前她欺负过女儿,所以女儿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不过今天的事情以后,女儿突然发觉桑姑娘的为人其实不错,真不知道以前怎么会误解她那么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自己也有些羞愧,幸好当时桑姑娘没有一生气转头就走,否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尚书夫人也在一旁帮忙说话:“就是,我也没想过那外面的传言一点都不真实,险些错怪了人家,太不应该了,不过我们邀请了桑姑娘过两天来家里吃饭,也算是表达一下谢意,你们要是碰到了,千万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儿。” 她警告地看着家里的两个男人。 因为桑若玺以前欺负过自家的宝贝女儿,所以家里所有人都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如果真的碰到了,她还真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娘你就放心吧,儿子是那么冲动的人吗?”孙大哥有些委屈地替自己辩解。 他从刚刚开始就什么都没说呢好不好,娘亲就直接一个欺负人的名头扣上来了。 不过,他眯着眼睛,心里面默默地想着,如果桑若玺真的改性了,那才是好事,万一她是装的,那也太有深度了吧? 他想着桑若玺这么多年的所做作为,默默否定了阴谋的想法,没有哪个有心机的人会把事情搞到这种对自己完全不利的境地。 尚书夫人不可置否,但是看着自己但是看着自己儿子委屈的样子,总算是不开口了,笑骂:“活宝一个,整天都不知道你们爷俩儿都在忙什么,不过记得以后对人家好一点儿,好好谢谢她。” 她是个女人家,管不了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但是好歹能管得了家里面的这两个就够了。 孙大人赶紧上前,给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认真地说道:“当然了,最近那个桑若玺不是正在烦恼山贼的事情吗?那件事情刚好归老大管,就让他好好审理,争取早些破案。” 最近的流言已经逼得,他们朝堂上的人都快为了一个小小女子疯了,本来就已经加紧速度审问,现在看上去时间还是不够啊。 “娘,我会让那些山贼尽快交代,还桑姑娘清白,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苦恼了,也算是咱们家感谢他们的恩情。”孙大哥同样讨好地走到自己娘亲身边,看着自己妹妹,一脸后怕。 他们家可不比摄政王府,还有能力逼着皇帝让太子娶桑若玺。 “哥哥你审理山贼?”孙宝珠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跳。 孙大哥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回答:“是啊,其实就算是没有今天的事情,那些山贼也应该严加审问的,毕竟皇上也非常苦恼,不过既然她救了我最宝贝的妹妹,那哥哥就好好审问他们吧。” 走过庭院,一家几口在饭厅里用了饭,孙大哥就被迫不及待的孙宝珠赶出家门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孙宝珠兴奋地冲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哥哥挥挥手,说道:“哥哥,你一定要赶紧啊!一定要早日还桑姑娘一个清白!” 没想到她们两个这么有缘,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很快就能去找桑姑娘了?希望她不要介意以前的事情才好。 直接被赶出家门的孙大哥拿宝贝的妹妹没有办法,只能挥挥手,骑马朝着刑部走去。 到了刑部,孙大哥直接进了天牢。 负责守卫的看守人员赶紧立正站好:“孙大人。” 孙大哥收起了在家里的时候的那种放松的表情,板着脸,威严自然就出来了。 “嗯。”长长的衣摆跨过门槛,天牢里面明显阴暗了不少,潮湿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孙大哥好似习惯一样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径直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负责审讯的官员正拿着皮鞭往那些山贼们身上招呼,这些人被绑在十字型的木架上,可是却有些无力地瘫软下来,整个人都被绳子吊在上面,乱糟糟的头发垂下来,挡住脸,上面被暗红色的血迹粘的一块一块,头发都结成束了。 还有些没被审问到的稍微都在旁边的牢房里面关着,让他们认真地看着这些人的惨状,杀鸡儆猴。 那人看到他进来了,手中的皮鞭也停下来,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地弯腰:“孙大人,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们有个准备,这天牢里脏乱的很,您小心点儿,别让这些不长眼的家伙污了眼睛才好。”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挂在架子上,生死不明的山贼。 这些人的嘴也忒他妈硬,不管怎么说都不肯开口,实在是让人觉得恼火。 但是牢房里的刑具也用的差不多了,一点儿成效都没有。 孙大哥皱眉看着趴在地上潮湿稻草上的山贼,用鞭子把那个昏迷的山贼的脑袋抬起来:“这么多天的审问有什么结果没有?” 他厌恶地看着那山贼的脸,上面纵横交错的鞭痕,实在是有些让人作呕,血淋淋的皮肉挂在上面,半边脸已经没了一块好肉,更因为牢房里面的条件,上面的肉已经开始有些腐烂了,散发出阵阵恶臭。 那官员身上的汗水已经变成冷汗了,急忙说道:“孙大人,这不怪属下,实在是这些人的嘴太严实,属下们又不敢下太重的手,怕打死了,就找不到线索,只能这么拖着。” 他也不想,这些人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有内功低挡……只随便打几下都有生命危险,就算是他们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对这些人都有些力不从心,只能下狠手,现在已经打死两个山贼了。 孙大哥不屑地背过身,冷声说道:“人都打成这样了,还让他说什么说?没看到人都昏过去了吗?把他弄醒!” 然后他的目光在一众山贼中扫视,看的他们瑟瑟发抖。 现在的他完全不像在家中的和善模样,反而有些嗜血。 这些人就是不打不行,而且从来不必对着他们心软,谁知道他们手里都已经留下了多少条人命案子,杀了他们反而是为民除害。 “啊!” 狱吏把盐水混着辣椒水,一起泼到那个山贼身上,瞬间流过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皮囊,在里面兴风作浪。 那山贼活生生的被痛醒,惨叫声一直在牢房里回响,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 孙大哥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淡定的坐在一边,看着这些山贼的惨状,开始品茶。 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那山贼的挣扎开始变弱,到最后直接停了。 狱吏上前查看,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跑到孙大哥身边说道:“大人,,那人因为受不了疼痛,死了。” 这大人的手段要比他们多的多,就算是死了人,也能够眼都不眨地继续喝茶,然后对着他们吩咐:“把尸体扔到乱葬岗去,换一个人。” 141.无果 那个山贼被人拖了出去,血迹蔓延了整个地牢,像是拿了一个大号的毛笔,在地上画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孙大哥看着新被架上来,不断哭喊的山贼,冷声说道:“喊什么喊,都给我把嘴闭上,要是想说,就把你们的幕后主使说出来,不然你们就等着一个一个地被这样拖出去,然后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分尸。” 这是他们处理尸体的一贯办法,像这种死不悔改的人,他们甚至连挖一个土坑的心情都不会有,直接扔到一堆,任由风吹日晒,野兽分食。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那山贼惊慌地胡言乱语,挣扎着。 还沾染着上一个山贼留下的血迹的架子上,冰冷的铁链被刚刚那人的血液弄得温热,然后更加冰冷。 黏腻的触感落在手腕上,那山贼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孙大哥仿佛没有情感一样,看着他两腿之间流下来的那些湿迹,平静地说道:“我不让你死,是你自己要死的,你们不说实话,能够怪得了谁,毕竟我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员,真正掌权的人还是皇上,你们既然敢抓走太子和摄政王的女儿,便应该就已经准备好了丧命吧?本官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胆量,居然敢做不敢承认呢。” 他笑着看着那些山贼,落在那些山贼的眼睛里,他这个笑容就比那些地狱来的恶鬼还要可怕。 “不是,不是我们做的,是大哥让做的,有人给了银子,我们才会那么做的,真的不怪我们啊!饶了我,饶了我!”那山贼语无伦次地嘟嘟囔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孙大哥表情不变,看着狱吏,说道:“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直接一刀解决了,扔出去就好了。” 居然还想靠着装疯卖傻蒙混过去,实在是天真,也不想想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样也好,给那些人提一个醒,让他们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他走到那间牢房门口,看着那些你推我我推你,缩成一团的山贼,温和地笑着说道:“你们考虑清楚没有?到底该怎么做,本官给你们机会,从现在开始,一个一个地从你们里面选人,不肯说的就直接拉出去送死,能说出有用消息的,就饶你们一命,如果故意捣乱的,这里是刑部大牢,你们应该知道后果,他们不会有任何顾忌,知道吗?” 这些人心中其实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而他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希望彻底打破,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 没人开口,孙大哥也不恼,就让狱吏们继续从牢房里一个一个地把人拖出来,然后看着他们在那里鬼哭狼嚎,胡乱地说着奇怪地话。 终于有一个人说了孙大哥想要的线索,他挥手示意那人停下,笑着看着那个土匪,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真的有用,本官会饶你不死。” 他就不信还找不出那个幕后主使的消息。 这些人全部都是为了银子在拼命,但是现在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什么银子,不如早早地交代了,还能留一个全尸。 “是皇子……幕后的主使人是皇子,所以我们才敢对太子殿下动手,不然再给我们多少胆子我们都不敢做。”那山贼喘息着,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孙大哥颇有兴趣地一挑眉:“继续说下去。” 他的心里已经有些发紧,如果这种事情真的牵扯到宫中的皇子,那就不是他能够决断的了,还是要把这些事情交给皇上去判断才好。 不过现在,他回过神,还是要掌握更多证据,才能在那些人面前说上话,到时候事情就不归自己管了。 那山贼得了喘息的机会,心里一喜,说道:“那人和我们见面的时候,也是神神秘秘的,不敢露面,但是应该是手下之类的,当时我们说不敢做,但是那人很平静地说有宫中的大人物做后盾,所以没关系,我们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谁能想到居然是太子殿下,我们从没想过干这种事情啊!” 那人在那里鬼哭狼嚎,而孙大哥也不再听他们的求饶和胡言乱语,直接走出大门,被闭眼的光芒弄得眼睛难受。 使劲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他睁开眼睛,再看着前面的时候,心里都是焦虑。 “来人,备车,本官要进宫面圣。”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他竭力保持着平静,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到了御书房门口,他平静地在外面等着,看着从里面出来的葛丞相,微微点头示意。 他一向敬重忠臣,虽然葛丞相为人稍微古板了一些,但最终还是为了皇帝着想,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听说前一段时间葛丞相让自己的孙子,状元郎葛永凰追求桑若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葛丞相和皇帝商议关于太子的婚事,结果皇帝的态度有了些松动,而且开始对自己的提议迟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心事重重地从里面出来,他猛然看到孙大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孙大人,皇上宣您进去。”太监恭敬地提醒正在出神的孙大哥。 这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也算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已经掌管刑部审讯的工作,以后也不可小觑,所以讨好一些也没什么。 孙大哥回过神,微笑着看着那个公公:“有劳公公了。” 两个人礼节性的相视一笑,孙大哥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明宗帝的心情还不是很好,毕竟碰到和他一样事情的,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端看个人如何选择罢了。 “爱卿今日来是有何事?”明宗帝揉捏着额头,有些苦恼。 千万不要是什么麻烦事情,他已经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么多年,不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出什么差错。 孙大哥恭敬地跪在地上,苦恼地说道:“微臣是为了前些时日太子殿下的事情前来,陛下也知道,太子殿下被山贼掳去,那些山贼正在刑部大牢受审,今日微臣来,就是为了那受审的结果。” 他来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说,才能让皇帝不会怪罪于他。 明宗帝继续问道:“这事情有结果了,你们自己判断不就是了?该打打,该罚罚,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为难?”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交给刑部处理,那还怎么办都应该是他们说了算,不应该这么为难才对。 孙大哥一咬牙,羞愧地低下头:“微臣惭愧,实在是这件案子非陛下不可。” 就算他的胆量再大,也不敢直接把皇子们抓过去审问,更别说这一次牵连的人数非常多。 “有什么你直说便是,这么扭扭捏捏干什么?”明宗帝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再加上心情烦躁,总有些难受。 这一个一个的,全都是这么没用,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他这个皇帝来做决策,那还要这些官员干什么?全都他自己说了算不就好了。 孙大哥听出了皇帝的怒气,叹了口气,还是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了:“皇上,这件事情不是微臣不说,而是不敢说,今日微臣在天牢里审问那些山贼,他们说指使绑架太子殿下的,是宫中的皇子殿下,而且……” 他停顿了很久,才在明宗帝急切的语气中说道:“几乎所有的皇子全都牵连其中,就连摄政王爷的长女,桑若玺桑小姐,据那些土匪说,也是身后有人指使,才会做,看那个样子,还有臣的推断,应该就是桑王妃!” 这件事情牵连的这么大,实在是他没有想到的。 应该说那些人也真是大胆,连这种事情都敢做,实在是不应该,再说了,他们把希望全都寄托于一伙山贼身上,能有什么把握?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会为那些人遮掩半分,讲什么职业道德。 “你说什么!”听到了消息,明宗帝勃然大怒。 这事情要是真的,那还不乱了套了! 孙大哥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紧说道:“那些山贼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微臣认为他们是狗急跳墙,所以才胡编乱造。” 但是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自己也清楚,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如果没有背后的势力支持,哪个山贼窝敢动太子殿下?哪怕是再怎么猖狂的势力都不敢,除非是明目张胆的准备造反了。 “唉,”明宗帝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到凳子上,低着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知道么?” …… 两个人秘密讨论了许久,孙大哥才心事重重的从御书房里出来,快马加鞭地回了刑部大牢,却接到了一个令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消息。 那些山贼全都死亡,死心不明,但是没有一个活口!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142.郁闷 山贼全部死亡的消息传过来以后,葛皇后在自己宫里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这人死了,以后该怎么办?”葛皇后担忧地对楚慎说,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楚慎心中想着那日他和明宗帝的谈话,忧心忡忡。 明宗帝一如既往,没有同意他的提议,而且还劝说他让他不要抱太大期望。 “慎儿,父皇知道你真心为分忧解难,但是你不必拿你一辈子的幸福当赌注,所以你安稳待着就好,父皇会想办法把这些问题都解决的。”明宗帝欣慰地看着下面的太子,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 他一辈子就想着无波无澜地当完皇帝,然后把皇位让给太子,就不再担忧朝堂上的事情,就算发生再大的波澜,都和他没关系了。 可是他安稳当了几十年的皇帝,到了最后,太子都要成亲了,却出了这种意外,实在是太让他苦恼了。 楚慎没想到明宗帝居然是这么认为的,当下有些着急地说道:“父皇,不是那样的,儿臣是真心求娶桑姑娘,没有半点儿怨言,请父皇成全!” 他认真地跪在地上,一直不起身,让明宗帝看到自己的坚持和认真。 如果真的让事情就这么误打误撞过去了,才是他最大的遗憾。 明宗帝这下子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能无奈地劝说太子:“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父皇会好好想想,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皇帝拿他没办法,只能一样实行拖的计策。 楚慎心中焦急,但是皇帝至始至终都是这种态度,没有办法,他只能回了自己的寝宫。 被拖着婚事……楚慎如今所有的心思全在那事儿上,哪还有心神去管什么山贼? 到底是女尊长大的‘皇子’,对争压权势什么的,本能的就不敏感。 葛皇后见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更加奇怪了,让人走到太子身边,叫他:“殿下?” 那宫女不敢冒犯太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在他耳朵边提醒。 以前有一个宫女因为想爬上太子的龙床,故意趁着太子殿下洗澡的时候拿着衣服闯了进去,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直接被盛怒的太子殿下处死。 说起那一次,楚慎也是冤枉,他因为身体疲惫,准备小睡一会儿再沐浴,结果就碰到有个女子不知死活地跑进来。 幸好他身上的衣服还算完好,要不然,他的清白岂不是就毁到了那个女子手里? 楚慎回神,见葛皇后担心地看着自己,有些脸红地对着葛皇后询问:“母后刚刚说了什么?儿臣有些走神,请母后不要见怪。” 他一向是讲究礼仪,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出神的这种失礼行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葛皇后也没有怪罪,她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所以又重新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还是不情愿地叮嘱:“你自己多注意一些,最近不要老是往宫外跑,那些山贼现在全都死了,谁还能改变长公主的想法?” 她不放心地看着楚慎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继续说道:“你最近尽量不要和桑若玺接触了知道吗?免得又被那些人抓住什么把柄,就算是本宫和你父皇一起,加上你祖父都不能阻止长公主。” 父亲已经开始想办法,可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效? 虽然说父亲不参与后宫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事情明显不是后宫的范畴,摄政王的参与,还有这件事情直接牵扯到了太子,都说明这件事情不是一个简单的联姻,父亲不可能不着急。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她也只能从楚慎身上下手了。 楚慎听着母后的话,只感觉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他对着葛皇后一心为自己着想的表情,又实在说不出来自己真心求娶桑若玺的话语,只能默默地听着葛皇后的话,心里小声地反驳。 葛皇后看他低着头认真听的模样,还以为自己的话对他有了一些作用,所以困倦疲惫地让他先出去了。 “母后说的话你都好好想想,母后不可能会害你,你自己也长大了,很多事情都该明白,母后不可能永远都在你身边守着。”葛皇后对着楚慎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交代。 楚慎的话几乎就在嘴边要脱口而出,可他还是忍住了,从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一声嗯,转身离开了葛皇后的寝宫。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反而是出了宫门,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你去说,不要让他们通报,本宫今天过来,只是为了找桑小姐的。”楚慎皱着眉头看着门房,对身边的小太监低声交代。 如果让桑人杰知道了,恐怕又免不了一番麻烦。 桑若玺正在秋爽阁里苦恼,该怎么办才能让王氏彻底地倒台,再也翻不了身。 明心端着两盘栗子糕放在桌子上,见桑若玺又在床上打混,见怪不怪地上前把她拉起来,替她洗漱。 一边梳着手中的长发,她一边交代:“姑娘,您要是不想胖,又想吃,那就不能这么懒了,您看看您,连长公主都说您胖的过分了,上次您回来的时候,长公主还让身边的丫鬟告诉奴婢,控制一下您的饮食,否则她就要让太医过来替您检查身体了。” 明心说着,心里都是委屈,好气又好笑,姑娘又不是小孩子,可每次只要一说到吃的,比谁都兴奋,她们只能劝说,又不能强制,关键还是她们都不忍心。 只要一把吃的拿走,桑若玺就会一改平时的强势,可怜巴巴地用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就像是她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天知道她们只是拿走了一块玫瑰酥而已。 桑若玺从不担心自己的体型,不说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就算是必须要减,她也能减的很快。 她是身体强化类异能,必须依靠大量的食物为自己的身体提供能源,也就是最近太过安逸,所以没有动手的机会。 桑若玺摸着自己腰上多出来的一圈软肉,总算是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减肥了。 两碗温热的米粥下肚,加上爽口的小菜,桑若玺觉得自己一天的活力都开始了。 “姑娘,太子殿下来了。”明蓝从外面走进来,不意外地看到了桌子上空空如也的餐具。 桑若玺还在苦恼该怎么对付王氏,听到楚慎来了,第一反应是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也算是答应了楚慎的求婚,不太好把人拒之门外。 她让明心把东西收起来,对她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而后对着明心奇怪地问:“太子过来怎么不去找父亲?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因为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楚慎直接在门口等着了,得到了同意就进来,刚好听到了桑若玺的那句话。 桑若玺挑眉:“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还专门来找我?” 她是想着怎么对付王氏,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她还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还有自己手里面掌握的东西。 楚慎对上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有些脸红,说道:“是那些山贼,他们昨天出了意外,全部死亡,没有一个活口。” 这也是昨天明宗帝对他说的话。 孙大哥回去以后,那些山贼就全部暴毙,有脑子的都能猜出来是有什么猫腻,但是这些事情不能看推测,要看证据。 “什么意思?死了?有没有审出来什么东西?”桑若玺对这些人还是有一些期待呢,万一审出来王氏是幕后主使,她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可惜上天总是事与愿违。 楚慎想到昨天的那些事情,心中也有些无奈和痛心,但是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审出来一些东西,不过是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所有成年皇子全部都被牵扯在里面,还有桑王妃,据那些山贼招认,要害你的人,就是桑王妃。”楚慎现在对桑若玺有些同情。 虽然他也曾经受过陷害,而且自己现在的皇兄皇弟也比王氏这个不成气候的女人更加可怕,但是他就是觉得,桑若玺让人心疼。 最起码皇帝和皇后对他都是真心的,而桑姑娘,则是除了长公主,和摄政王不怎么真心的疼爱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桑若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说那些山贼说有王氏指使?” 这样不就好了,就凭着这一句话,她就能把那些东西发挥出无限的可能,再说了,她手里还有其他证据呢,不止这一个。 楚慎点点头:“当时只是他们猜测,因为你的身份,如果没有人给他们后盾的话,那些人是不敢轻易冒险的。” 桑若玺也认同他的话,如果不是这场计划中出了自己这么个意外,恐怕一切就真的要按照那些人的想法进行了。 “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我还想着让孙大哥帮忙,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她笑的眉眼弯弯,圆圆的眼睛眯起来,看的楚慎脸红心跳。 他一直都知道桑姑娘容颜精致,如果不是因为性格和被故意毁掉的名声,恐怕早在及笄以前,就被人上门求娶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暗暗地窃喜,虽然他也知道不应该,但是就是忍不住。 而桑若玺则是在想,该怎么利用楚慎带来的这些消息。 143.同意 与此同时,而长公主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碰到了气冲冲过来的云止。 她看了一眼云止,漫不经心地坐下来,说道:“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云止虽然爱作怪耍宝,但是正事上还是很可靠,不然她也不会提出由云止在以后帮着照顾桑若玺。 云止气呼呼地坐下,一杯滚烫的茶水倒进嘴里,烫的他龇牙咧嘴,但还是不肯放手。 等自己缓过来了,他才用力地拍到桌子上,眉毛倒得都要飞起来了:“外面那些流言越来越过分了,难不成那王氏看山贼死了,所以就肆无忌惮了不成!” 他的话说的颠三倒四,长公主也从里面猜测出来,应该是王氏又使了什么手段,让玺儿在外面的名声更加难听了。 “那桑王氏又做了什么?”长公主皱着眉头,心里只剩下疲惫,“外面的流言怎么样了?” 最近皇帝也学会了推三阻四,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云止毫不客气地把外面的流言全都说了出来:“外面那些人现在都说玺儿就算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都不肯安分,还大半夜的跑出去和陌生男子私会,喝的一身酒味,家里人教训也不听。” 实际上外面的传言要比这些严重的多,云止怕长公主接受不了,只是把其中关键的信息说出来。 现在外面的人对桑若玺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对桑若玺的评价甚至比对青..楼..妓..女还要不堪,什么放..荡,不堪等等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言语,连他都听不下去,更别说桑若玺还是当事人,更不能接受这些东西了。 索性桑若玺因为王氏的事情苦恼,已经很久没有从摄政王府出去过了。 长公主知道,他说出来这种话,就证明事情要比这严重的多:“是桑王氏传出来的?” 她慢悠悠地说道,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云止摇头:“这桑王妃还算是有些脑子,不让桑若琬来传这种话了,不过也是摄政王府的下人,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传出来,应该就是她们示意的,不然没有人敢这么议论主子的事情。” 更何况玺儿该有长公主府撑腰,她们想说,能说,就要承担后果。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桑人杰也不能阻止他们让一两个人消失。 “我知道了,”长公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说道,“你有空就去看看玺儿,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污了她的眼睛,哀家还不是那么没用。” 虽然是桑人杰的家事,但是如果桑人杰做不好的话,那她就替桑人杰管教一下。 “祖母,玺儿应该想自己对付桑王氏,那就不要我们插手了,”云止搀着长公主在花园里散步,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皇上同意玺儿和太子的婚事,这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 太子也是那件事情的当事人,没有谁能比他更适合解决这些事情。 长公主的目光从那些盛放的花花草草上掠过,眼神飘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皇帝也不想让玺儿过去,要不然祖母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但是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的。 长公主在花园里慢悠悠地走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进宫! 上马车一路直奔皇后,长公主连通报都没有等,直接进了明宗帝的御书房,楚慎正在和他商量关于桑若玺的事情。 明宗帝正被太子磨的头疼,一听到长公主过来,脑袋更难受了。 “长公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朕这里来了?朕还想着过两日去长公主府里看您呢。”明宗帝撑着头皮,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太子也起身见礼,被长公主和善地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他哪里知道长公主这是看孙女婿的目光,太子虽然也没什么大的建树,但是好歹比他那个爹强不少,至少没有那么懦弱。 她冷着脸,也不管身后有小太监搬着椅子放在那里,直挺挺地站着,对坐在上面的明宗帝说道:“不用这么多礼,皇上怎么能专门去看我这个老妇人?不用说其他的,皇上,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太子的事情,刚好太子也在这里,那我就一并说了。” 她的目光在这父子两个人身上掠过,看他们一个苦恼,一个疑惑的模样,有些无力。 “太子和玺儿在那山贼的山寨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我想这一点,皇上要比我更加清楚,”长公主气沉丹田,站在那里不动如松,浑身散发出的气势,简直比皇帝还要摄人,“可是现在,玺儿和太子都已经安全找回,可是太子回来了,玺儿却深受外面的流言所苦,早知今日,还不如就让玺儿死在那山贼窝里,也好过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如果玺儿是一个正常人家的姑娘,恐怕要就被这些流言逼得受不了了。 对女子来说,名节有时候比生命还要重要! “长公主,朕明白这些,但是……”明宗帝也很无奈,那桑若玺现在是个什么名声?要是嫁进皇家,嫁给太子不是明摆着往皇家脸上抹黑嘛。 长公主冷哼一声,无力地看着皇帝似乎又想躲避的念头,咄咄逼人:“但是怎么样?我玺儿帮助救了太子殿下,如今却毁了她一生,所以我认为让太子娶玺儿,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楚慎多少听说了外面的传言,所以当下也站起来,焦急地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做人守信是基本的原则,桑姑娘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不能看着她被这些流言逼迫,况且,儿臣也说过,对桑姑娘,儿臣是真心钦慕,娶她亦是心甘情愿,绝无半点虚假!” 不知道桑姑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外面的那些人的话伤心?如果有的话,那他才是真正罪恶深重。 明明事情都是因为自己所起,而且自己也担保了要娶她,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明宗帝被太子的行为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那个表情,好像是自己一旦拒绝了就是万恶不赦的罪孽似得。 他也有些犹豫不决,因为这些事情和长公主交恶,实在有些不值得。而且也不止长公主,还有摄政王,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明宗帝眉头拧的死紧,嘴巴抿着:“这……” 只出了一个声音,明宗帝就又没了下文,看的其他两个人焦急不已。 长公主和楚慎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急切。 长公主率先走上前,朗声说道:“其实陛下不必为难,这件事情对您也不是没有好处。” 事到如今,她只能把那些话说出来,虽然她认为皇帝自己能懂,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想的太多了。 皇帝平静了这么多年,猛然间遇到这种事情,居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什么好处?”明宗帝接下她的话,有些丧气,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好处,还不是长公主自己说了就算的。 长公主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直接说道:“如果太子和玺儿成亲,就相当于陛下给了桑人杰一个保证,也算是拉拢了桑人杰,我也会支持太子殿下,就想当年我支持陛下您一样,虽然我如今年迈,但是这点儿影响力还是有的。” 长公主直接把当年的事情提了出来,明宗帝也知道,如果没有长公主,他的皇位不可能坐的这么稳,甚至于,他可能就摸不到这个皇位,就在皇子争斗的过程中消失了。 不得不说,长公主这一下直接戳到了明宗帝的心窝。 他不同意,无非也是因为朝堂上不能服众,如果能够因此得到长公主和摄政王的支持,楚慎的皇位才会更加稳当。 如若不然,他将会面对的就是两个强大的劲敌。 太子在乎的可不是什么朝堂正事,他在乎的只有桑若玺一个人。 见这两边都没人说话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虽然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但是长公主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儿臣愿意娶桑姑娘为妻,并且,她将是儿臣此生唯一的太子妃!” 楚慎的话说到了长公主的心里,她虽然是为了玺儿的名声着想,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人对她好一点,至少不要像在摄政王府一样了。 虽然桑若玺不一定能用的到。 如果说平常的女子是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长公主是霸王花,那桑若玺就是养在沙漠里的食人花,吃过不少人的那一种。 明宗帝看着两个人同仇敌忾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那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却跑去帮自己的对手说话。 其实他也有些心动,郁闷了一会儿,就同意了:“既然这样,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就这样吧,过两天朕就拟一道圣旨,给太子和桑若玺赐婚。” 听到他这话,长公主才总算是露出来一个笑脸:“那就多谢皇上了。” 只要这件事情一解决,玺儿的其他麻烦就算不上什么了。 明宗帝颓丧地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他要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他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144.圣旨 虽然明宗帝心中,哪怕他已经下了决心,但还是想把颁布圣旨的时间拖一拖,好像拖一段时间,就没有这件事情了似的。 但在长公主一天一天在皇宫里盯着,太子也每天过来转一圈,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和桑若玺的婚事,而且拖了两天,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宗帝总算是认命了。 桑若玺正在院子里练习自己的拳脚功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身上的气势也不同于往常。 “姑娘,快别练了,刚刚好像是有宫里的人来了,王爷喊咱们赶紧过去呢。”明心咋咋呼呼地跑进院子里,气喘吁吁地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 这宫里面怎么会来人?还特意交代要喊着自家小姐? 桑若玺也是一头雾水,这两天她都在府里锻炼身体,争取把身上多出来的那些肉都给减下去,才能恢复自己以往吃东西的习惯。 对上从屋里出来的明蓝奇怪的目光,桑若玺挑眉:“别看我,本姑娘这两天可都在府里呢,没出去惹事。” 明蓝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没敢说出来,只能把她往屋里拉,嘴里碎碎念:“姑娘还是先把衣服给换了吧,这个样子可是没有办法出去见人的。” 桑若玺听了她的话,把自己上下看了一遍,除了因为剧烈的运动,领口有些拉开,其他的地方全都遮的严严实实,一点儿都没有露出来不该露的东西。 明蓝可不管她在想什么,手脚利索地替桑若玺冲个澡,换了衣服,还特意梳了一个特别隆重的发型,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桑若玺看着自己脑袋上乱七八糟的一堆首饰。 上好的翡翠白玉,是长公主特别喜爱的,可惜姑娘小时候非要插在头上,长公主也没办法,只能送给她。 还有各种描金镶玉的首饰,丁零当啷在脑袋上乱响,各种流苏坠饰一不小心就纠缠在一起,非要人脑袋不怎么动才好。 要不然稍微一动,就要去一边偷偷地把那些流苏解开,实在是太难受了。 明蓝拦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姑娘,咱们要见的是宫里来的人,理当要慎重,不然老王妃又要开始说你了。” 她眼睁睁看着桑若玺把头发上的首饰一个一个拆下来,却无能为力。 桑若玺最后只留下来长公主的那个发钗,头上顿时轻了不少。 “反正本姑娘已经和老王妃撕破脸了,她说什么本姑娘为什么要在意。”桑若玺提着十二层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往前厅走去。 桑人杰正在前厅陪着那个太监说话,虽然是颁布圣旨的太监,但是桑人杰好歹也是摄政王,倒是那个太监更加毕恭毕敬一些,而且,那人还是明宗帝身边的贴身太监。 “对不住公公了,让您久等了,实在是府里人多了一些。”桑人杰笑着说道,同时给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有眼色地给那太监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太监拎了拎重量,满意地把荷包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说道:“王爷不用如此介怀,实在是今日的圣旨太过重要,所以才会这么隆重。” 他给桑人杰使了个眼色,其中的意味不用言明。 桑人杰奇怪地问道:“那能不能请公公透漏一下,是关于什么事情的?” 他这一段时间,一下朝就回了王府,也没有在朝堂上停留,不知道这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太监笑眯眯地,却不肯直接把话说出来,只说道:“王爷只知道是喜事就够了,其他的不用多管,这圣旨里的内容,杂家也不能说什么。” 其他的不用多说,只用这些消息就够了。 桑人杰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烦恼,隐隐约约有了感觉。 桑若玺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盈盈俯身给那公公行了个礼:“公公万福。” 她在这类人面前还是很有礼数的,毕竟桑王氏为了不让桑若玺看上去太没有教养,以至于让人骂到自己头上,所以对这种基础的礼仪教导,还是非常上心的。 说完以后,她就静静地走到桑人杰背后,整个过程落落大方。 那公公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眼睛眯的更狠了:“这位就是桑若玺,桑小姐?” 刚刚那一瞬间,就算是见过了无数美人的他都有些惊讶,这桑小姐确实能够让人惊为天人,而且这个礼仪态度,也不像是外面传的那个样子。 在皇宫中经历了各种阴谋诡计的公公,此刻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而且,看着桑若玺的目光也曾添了许多好感。 桑若玺不知道他的目光到底变化了什么,微笑着回答他的问题:“是的。” “王爷,公公,”桑老夫人目光漠然地和桑人杰还有那太监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坐下了:“对不住了,老身年迈,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公公见谅。” 桑王氏和跟在后面的桑若琬也都行了个女子的礼节,安静地站在桑老夫人身后。 桑老夫人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桑若玺身上,见她发髻上只有一个发钗,顿时有些嫌恶。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就打扮成这样样子,实在是丢了摄政王府的脸。 那公公只用看她们的眼神,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他存心讨好桑若玺,自然也不能看着这些人欺负她:“既然如此,那杂家就准备宣旨了。” 桑人杰是摄政王,只用半跪,而其他人却是实实在在地跪在地上了。 桑若玺悄悄忍着膝盖的疼痛,努力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摄政王桑公人杰之女桑氏若玺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桑氏若玺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那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院子里回响,等过了一会儿,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臣接旨!”桑人杰心中激动地结果那一道明黄的圣旨,看着上面的绣字,目光中全都是灼热。 他为了这个圣旨,实在是等了太多天了。 宣完旨,那太监就借口天色已晚,离开了摄政王府。 桑人杰一脸喜色地对着桑若玺说道:“玺儿,父王得了这道圣旨,终于可以放心了。” 桑若玺知道自己回和太子成亲,倒是没有什么表情,随意看了一眼桑老夫人和桑王氏的表情,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祖母。”桑若琬弱弱地喊了一声桑老夫人,看着桑若玺离开的背影,心里都是嫉恨。 凭什么桑若玺的名声都变成现在这样了,还能嫁给太子?明明她才是最优秀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母亲也一直向着桑若玺那个贱..人,她到底有哪个地方比自己好? 桑老夫人也没有回过神,到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桑若琬,把自己没有抒发出来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喊什么喊?我还没死呢!”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桑若琬这个时候也忘记了自己和王氏的不满,求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可是桑王氏正在心里消化刚刚那个让自己惊讶万分的消息,根本没时间搭理她。 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经营,都没能把桑若玺彻底毁掉,该说她有一个长公主外祖母就是得意吗? 狠狠地咬着牙,她用力地一甩丝帕,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了桑若琬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院子里站着,看向秋爽阁方向的目光全都是淬了毒的怨恨。 桑若玺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就被一个人迎面撞上。 “大姐姐你好厉害啊!哈哈哈,以后大姐姐就是太子妃了,看谁还敢说你!”桑若璎把自己的脑袋在桑若玺的怀里蹭蹭,全都是替她开心。 桑若柏和桑若琪跟在后面,虽然也是一脸激动,但是碍于男女有别,没有冲上来,只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喜悦。 就连桑若柏这个别扭的家伙,脸上带着的也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对啊,大姐姐以后就是太子妃了,你们几个就跟在我后面作威作福,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桑若玺仰着脸,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纠结。 她就这样就变成待嫁的女子了? 刚刚的情景明心和明蓝都没敢出来,只在院子后面听到了圣旨的内容,全都是打心底里替桑若玺高兴。 就连明蓝也松了口,认真地说道:“既然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喜事,那就不管着姑娘的吃喝了,咱们今天一定要好好替姑娘庆祝一下!” 明心虽然没有被限制饮食,但是面对着桑若玺渴求的目光,还是只能陪着她一起吃一些素菜,连肉沫都没见着,已经好几天了。 今天听到明蓝终于松口,就连她都是一脸惊喜。 桑若玺对明蓝好心的管教,其实还是听从的,要不然凭着自己的主子身份,根本没必要顾忌什么,但是看着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她总是不好意思拒绝,也不忍心毁了明蓝好不容易为自己设计好的饮食。 “好!今天本姑娘带你们去吃好的!我出钱!”桑若玺兴奋地宣布,却被明蓝打断。 明蓝见她得意忘形的模样,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设想:“您忘了外面的传言还没解决了?” 145.愤怒 桑若玺这才想起来,现在外面不利于自己的流言还在满天飞,恐怕自己刚出门,就会被那些人给指指点点,更别说在外面安安稳稳的吃一顿饭了。 但是桑若玺是不肯放弃这个能够大吃一顿的机会,直接说道:“那咱们能不能把酒楼的东西带回来?” 桑若玺突发奇想,她记得小说里有说过,酒楼的饭菜是可以打包带回来的。 明蓝没想到她会突然想到这一茬,可是这种办法还真可以。 桑若玺目送她离开,才兴奋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大姐姐,我们真的好开心啊,今天真的好惊喜!你说皇上怎么就突然把你赐婚给太子了?真的太好了!好神奇啊!看外面那些人还怎么说!”桑若璎一路上嘴巴都没有停过,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 桑若玺听着她兴奋的表述,虽然也挺开心自己把她改造成功了,但是这么话多可不是她想要的。 “赶紧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还有好吃的呢。”桑若琪见桑若玺皱起眉头,赶紧拉拉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免得大姐姐生气。 大姐姐最近对他们越来越好,他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最近总有人说大姐姐不好,还说一些很过分的话,对于桑若琬的挖苦,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虽然在大姐姐的照顾下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没办法和桑若琬相比,就算是有心帮她,也没有办法。 桑若玺回自己屋里又坐了一会儿,等到明蓝她们回来叫人,才从房间里出来,还换下了自己那一身非常累赘的衣服,换上了利索的便装。 “小姐,赶紧出来了,又有好消息!”明心把手里拎着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下,兴奋地对着房间里面喊。 她本来还想着要带多少东西回来,没想到半路碰上王爷,那就一点都不用愁了。 桑若玺看她们风风火火地把屋里的大八仙桌都拉了出来,奇怪地盯着站了一院子的人,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什么人?” 这一群人人人手上都拎着一个食盒,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里面放的应该是很易碎的东西。 明蓝笑着看着自家小姐,条理有据的回答:“小姐,这都是王爷的人,听说奴婢们要出去酒楼打包饭菜,直接就让人跟着我们一起,帮忙把东西拎回来了呢。” 而且,这一大桌子的菜全都是王爷付的银子,让从府里账房那里拿的银子呢。 桑若玺倒是不在乎其他,她在乎的是桌子上的菜。 枸杞珍珠笋、核桃烧子鸡、茯苓包子、茯苓包子、竹参心子、妙香舌片、菊花党参肉丝、八宝冬瓜盅、莲实粥、冰糖莲子…… 桑若玺是不知道这些菜到底叫什么名字的,是明蓝端出一道,就念了一道菜的名字,她只觉得闻上去很香,看上去很诱人。 而桑若璎和桑若琪、桑若柏,早已经垂涎三尺地盯着桌子上的菜,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有酒楼里大师傅新发明出来的玫瑰花奇异果饮,”明蓝小心地从食盒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坛子,“就这一小坛就要上百两银子,还是王爷的名头,才让他们让出来了一坛。” 微妙的淡淡香味散开,所有人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桑若玺率先忍不住了,直接一挥袖子,大声宣布:“好了,别说了,都赶紧坐下开吃!” “姑娘先洗手啊!”明蓝着急地想拦住她,结果自己的胳膊被明心拉住了。 明心笑嘻嘻地说:“这个时候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姑娘自己开心就好了。” 反正她们姑娘以后是要当太子妃的,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明蓝无奈,可是有没有办法反驳。 秋爽阁里一时间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而另外一边,葛丞相府里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明蓝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去了酒楼,而且大手笔地定了一桌宴席,还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了新出的那个,她眼红了很久的饮品,这件事情早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 而且那些摄政王的人是故意让那些整天说闲话的人知道,自家姑娘马上就是太子妃了,也算是变相为前一段时间的流言澄清。 “该死的!桑若玺那和女人,怎么配得上太子哥哥!”葛永真在府里大哭了一场之后,擦了眼泪,气冲冲地就往摄政王府去了。 可惜她刚到摄政王府里,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若琬?你怎么在这里?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桑若玺那个……唔!”葛永真气呼呼地说道,可惜还没说完,就被桑若琬及时捂住她剩下的话。 桑若琬心思一转,就有了办法,在她气愤的目光下,柔声劝解道:“永真,你先不要生气,先去我那里吧,等到了我再和你好好聊聊。” 她的目光警告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看她们畏惧地低下头,才拉着不情不愿的葛永真往回走。 到了自己的院子,桑若琬才不赞同地对葛永真说道:“你刚刚也太失礼了,怎么能在那种场合说那样的话。” 那附近随时都有可能有下人经过,虽然她能威胁他们,不让他们往外传,但是谁也不能把他们的嘴完全堵住。 可惜葛永真没能理解她的苦心,一甩手,通红的眼眶瞪到最大,气愤地说道:“你也向着那个桑若玺了是不是?我怎么忘了?你到底还是和她是姐妹,所以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为她说话!” 若琬明明就是自己的朋友,那个桑若玺对她这么差,还在外面惹是生非,连若琬都牵连到了,为什么她就是不在意呢? 桑若琬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为她说话,永真,你要知道那可是外面,你要是做了那些失礼的事情,该让别人怎么想你?毕竟你是你,她是她,你可没机会毁了自己的名声以后还能嫁给太子,知道吗?” 她装作苦口婆心的模样,满意地看着葛永真越来越气愤。 葛永真气愤地痛骂,连礼仪都顾不上了:“那桑若玺现在这个名声,怎么敢嫁给太子?想做太子妃?做梦呢她!” 她才应该是太子哥哥的太子妃,那桑若玺算是个什么东西? 桑若琬现在没了旁人在身边,也暴露了自己本来的性格,跟着葛永真一起抱怨:“就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一次都连累我,害得我现在出门都不敢出,她倒是好,现在嫁给太子了,让我怎么办?现在全家人,除了她,全都在倒霉。”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母亲直到现在还护着桑若玺,她到底有什么好?所有人都向着她?父王是,母妃是,长公主也是。 万一她成了太子妃,那不就更没有自己的好日子了吗? 葛永真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样,愤愤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你才应该是最伤心的一个,总之都是那个桑若玺的不好,不然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她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是桑若玺自作主张,桑王爷一向爱护若琬,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对啊,我也很生气,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谁敢反对?父王也很高兴,听说今天桑若玺在秋爽阁庆祝,还是从府里的账房拿的银子,光提饭的下人小厮就有十几个。”桑若琬恨恨地说着,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不光是这样,好吃的好喝的,他们都往秋爽阁送,自从自己去了老夫人的晚霜阁以后,就没怎么见过王氏,更别说娘俩聊天了。 不光如此,有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她也都会往秋爽阁送,有什么好的物件,她明显看出了自己的喜爱之意,却还是把那东西送到了桑若玺手里,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也曾经安慰自己,这都是母妃的阴谋,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桑若玺也成了既定的太子妃,也没见她那些计策有什么用。 她只知道自己受了十几年的委屈。 葛永真听到就更加气愤了:“他们居然还敢庆祝!真是太过分了!不行!他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必须让桑若玺知道教训才可以!” 一个不知道名声烂成什么模样的女子,怎么能嫁给如同天人一样的太子哥哥,到时候她一定会祸害的太子哥哥也和她一样倒霉的,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在哪里住?你带我过去,本小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葛永真怒气上升,连理智都没了,就想冲到桑若玺的院子里,把她给狠狠地教训一顿! 桑若琬假意拦住她,却只拉住了她的袖子,急切地说道:“不行,你不能去,父王现在正欢喜的很,就因为她即将嫁给太子殿下,你现在冲出去,不是故意找骂吗?” 她故意刺激葛永真心里为数不多的理智,让葛永真认为桑若玺就是仗着家里的势力胡作非为,才会成为如今的太子妃。 葛永真这才想起来,桑若玺还有一个长公主的外祖母。 146.决心 “她真当长公主是她外祖母,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成?”葛永真气红了眼睛,眯着眼就往外冲,连自己的衣袖被撕破了都顾不上。 桑若琬焦急地追在她后面,高声喊道:“永真,你冷静一点儿,先回来听我跟你说好不好!” 她语气里都是焦急,但是直到追出院子就不再动了,可是声音却一点儿没停,听的葛永真更加气愤。 若琬一定是为了摄政王才这么委屈,要不然怎么会忍受了桑若玺这么多年,每次都因为她的错误去道歉,被人弄得难堪不已。 渐渐的,桑若琬的声音远了,葛永真才不顾形象地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她没看到的是桑若琬在自己身后幸灾乐祸的眼神。 就让葛永真去闹腾,反正是葛丞相家里的女儿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惩罚,这里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她可是奋力拦着呢。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桑若琬才慢悠悠地往秋爽阁走去。 桑若玺对庆祝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心情,不过有一大堆好吃的菜肴,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虽然大家开心的原因都不一样,但是全都开开心心地一起吃喝,气氛也分外融洽。 “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能经常和大姐姐在一起啊,大姐姐以后成了太子妃,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来了?”桑若琪眨巴这眼睛,水汪汪的目光直直地对上桑若玺正沉浸在美食中的眼神。 真是的,虽然开心外面的那些人不能再说大姐姐的坏话,但是仔细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如果大姐姐成了太子妃,就要一直住在宫里,一定会很久才会回来一趟,那他们是不是又要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桑若璎有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女孩子本来就要比男孩子心思细腻,虽然她想到了,但是一直不敢说出来,就怕打扰了宴会上的气氛。 她羞涩地对有些惊愕地桑若玺说道:“弟弟他只是小孩子脾气,舍不得大姐罢了,你不要生气。” 虽然桑若玺会走,但是只要这两个人还在她罩着的情况下,不会有人敢动他们两个一根手指头。 所以她直接安排道:“你们不用担心,就算我不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不是还有他么?” 她示意桑若柏,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摄政王府嫡子,虽然没有自己名正言顺,但好歹也是一个别人不敢欺负的人物。 桑若柏正在和美食奋斗,猛然间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名字,再看看旁边桑若琪姐弟期待的眼神,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改掉了之前欺负人的毛病,至少能让桑若琪没那么害怕他了。 桑若琪心中安定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忐忑,谁知道他会不会哪一天又旧态复燃。 桑若玺正想继续安慰,就被人给打断了。 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从自己身后带着呼呼的风声,用力地击打在她刚刚坐的位置。 桑若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看着这个状若癫狂的女人,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她是谁。 “葛小姐,你第一次来本姑娘这里,就给本姑娘送这么大一份大礼,本姑娘可消受不起。”她有些可惜地看着被扫到地上的玫瑰花奇异果饮。 她刚刚光顾着吃了,都忘记了喝这东西,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喝了两小杯,那可是上百两银子呢。 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带着微酸的味道在院子里缓缓散开,刺激着人的味蕾,让人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只想沉浸在这安宁的氛围里面。 葛永真见自己必杀的一招居然被人躲过去了,更是气的恼羞成怒,双手抓着比她手臂还要粗的木棒在院子里胡乱挥舞。 “桑若玺!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呼呼的风声夹杂着碗盘破碎的声音,成为了葛永真尖声厉喊的伴奏。 院子里面一时间都是混乱的声音,桑若琪和桑若柏大喊着大姐姐就要往桑若玺面前跑:“大姐姐,这个女人疯了!你先跑,我们拦住她!” 桑若琪说话的时候,腿都有些抖,但还是坚定地挡在桑若玺面前,不肯挪动一步。 桑若柏也是一脸豁出去的表情,闭着眼睛就挡到她身前,像个牛犊似得,不要命的往前冲。 就连最胆小的桑若璎也在后面,时刻找机会想打晕葛永真。 他们的行为看的桑若玺好气又好笑,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不小的感动。 在末世里,虽然也会有同伴之类的,但是真要让自己豁出命就为了这所谓的亲人,实在是有些不现实,在那种社会带出来的,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私。 就像这几个明明是原主的弟弟妹妹,但是她决定罩着了,那他们就是她的人了,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呢。 她舔舔嘴唇,勾起一个有些狂躁的笑容,淡定地冲着几个小的喊道:“你们先让开,就把她交给我了。” 葛永真喉咙里发着意味不明的怒吼,泛红的瞳孔显示她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桑若玺实在是被她弄得恼了,如果不是她长久从生死边缘带回来的直觉,恐怕现在她就要和地上的那堆食物一样,成为一团烂肉了。 这女人生气可以,但是别拿她来撒气。 几个弟弟妹妹听话的让到一边,桑若玺直接伸手,在葛永真的胳膊上用力地击打了一下。 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卡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葛永真杀猪一样的惨叫。 所有人都因为她发出的声音捂上了耳朵。 “喊什么喊,你的胳膊又没断只是脱臼了而已,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本姑娘不介意让它永远都恢复不了。”桑若玺把那个木棒踢得远远的,皱着眉看着葛永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真是糟糕透了,哪里还有之前那个骄傲的大小姐模样? 怎么看怎么狼狈。 桑若玺居高临下地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别喊了,这里是我的院子,没人会来救你。” 她不知道葛永真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单枪匹马就跑到她的院子里撒野,难道不知道一定会有护卫在吗? 如果是她,一定会暗搓搓记在心里,然后在街上等着,什么时候套一个麻袋,把人彻底解决了就好了。 而且,她不记得自己和这个娇小姐有什么仇怨,如果是在丞相府的那一次,也不能等到现在才生气吧。 “桑若玺!你这个贱.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她尖声喊道,让桑若玺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耳朵。 葛永真只觉得最近这一段时间都糟糕透了,什么都糟糕透了,就连过来找麻烦都被人给制住,搞得自己狼狈不堪,而桑若玺却高高在上,如同施舍一样地看着自己。 桑若玺冷笑,让桑若柏他们几个先回去,自己咔吧一声又把她的胳膊给接上去,之前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动了手。 论起阴谋诡计,她也不差,虽然她更喜欢的是真刀真枪的实干。 “本姑娘怎么就不得好死了?我记得我从来没招惹过葛小姐吧?不知道您怎么就恨我恨成这个样子?”桑若玺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摇摇头。 皮肤这么好,一看就是没经过什么风吹日晒,手上也是光滑细腻,就连刚才握着粗糙的木棒,都是在上面留下了深红色的淤青一样的痕迹,明显是淤青了。 真是脆弱的身体。 葛永真只觉得自己的胳膊没那么痛了,五根手指并成爪状,直接抓向桑若玺的脸。 动作的同时她还在怒喊:“桑若玺,看本小姐不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嫁给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只能是我的!” 可惜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桑若玺一抬头,就躲过了她的攻击,脸上带着一丝了然。 她就说,葛永真怎么会突然发狂,原来是因为太子。 那一次也是,她对太子的好感也太明显了,而且能够有勇气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她还是很欣赏的,不过找麻烦找到自己身上,她就不那么开心了。 她狠狠地把葛永真推到一边,好不容易才有的大餐就被她这么给毁了,是个人都不会高兴。 所以她冷冷地说道:“葛小姐,如果你喜欢的话,应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像一个疯女人一样,在我这里撒泼。” 葛永真的动作一直没停,张牙舞爪地想要攻击桑若玺:“全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山贼窝里,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缠着太子哥哥!” 葛永真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在院子里四处飘散。 桑若玺没能及时回答她的话,反而在一次看向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门后的缝隙里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仔细一想,就知道是谁了。 桑若琬,看来她还是贼心不死,既然她这么锲而不舍,本来打算只对付王氏,就放过她的桑若玺,还是决定把她们两个一起除掉好了,免得就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隐患。 147.胜利 “如果你有脑子,就该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应该去找你祖父,然后让他去找皇上才对,”桑若玺淡定地说道,然后表情就变得冷峻,“不过我现在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找麻烦都找到她头上了,还怎么让她不生气? 尤其是这个女人居然还受了桑若玺的挑拨,刚刚居然还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桑若琬在门后正得意地看着桑若玺被葛永真逼得节节败退,就算桑若玺伤了葛永真,她也只是庆幸,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就有理由说桑若玺性格暴戾。 可是桑若玺看过来的那一眼,还有微微扬起的笑容,葛永真突然心头一跳,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应该不会的吧?里面这么乱,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注意到我。”虽然话是这么说,桑若琬为了保险,还是急匆匆地走了。 在她走后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桑若柏就带着一队护院过来了。 桑若琪首当其冲跑在前面,被地上凸起的石子差点儿绊倒也不在意,冲进桑若玺的院子,高声喊道:“大姐姐,我们带人过来了!” 葛永真本来就没有多少战斗力,根本不是桑若玺的对手,更别说还有这么多人在帮忙了。 “桑若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葛永真的双手被绑在后面,头发散乱,怎么看怎么狼狈。 桑若玺心疼地看着掉了一地的鸡肉鱼肉,全都在泥土里滚了几圈,早就不能吃了。 此刻听到葛永真的叫嚣,根本不想搭理她。 “大姐姐,我们要把她怎么办?”桑若玺崇拜地看着桑若玺,大姐姐好厉害啊,这么容易就把这个疯女人给制住了。 葛永真一直挣扎着谩骂那些护院:“你们这些下人有什么资格绑着本小姐?你们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我告诉你!本姑娘的祖父是当朝葛丞相,你们这么对我,我祖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葛永真现在才是有些慌乱,头脑一清醒,看到自己造成的混乱,只觉得自己是彻底完了。 但是她还是死鸭子嘴硬,希望桑若玺心中顾忌着自己祖父,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可是桑若玺就算是没有摄政王做后台,也一样敢教训她。 她身后可还站着长公主呢,葛永真这么做,是故意在挑衅吗? 她慢悠悠地走上前,笑着说道:“葛丞相又怎么了?天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我要是要看看,葛丞相会怎么处理你,他的亲孙女要谋害我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这可是死罪了吧?本姑娘倒是要看看,葛丞相要怎么包庇你。” 桑若玺的话说的云淡风轻,挥手就让人把葛永真拉出门口,让他们在摄政王府门口等着,自己留在后面交代。 她把桑若琪拉过来,说道:“你们找人把院子里收拾收拾,等我回来了,咱们再继续吃。” 明心明蓝被桑人杰叫去交代一些东西,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听到秋爽阁出事了,直接就跑着回来了。 没想到她们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事情都结束了,刚刚好听到了桑若玺的最后一句话,只感觉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想着吃。”明蓝喘着气,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桑若玺无所谓:“现在是什么时候?庆祝还没有结束呢,等姑娘我凯旋归来,咱们就继续。” 说完,她就跟在那些人后面,出了摄政王府的大门,还让人专门抬了两顶轿子,六人抬着轿子把葛永真送回丞相府。 “老爷老爷,真小姐回来了!”那下人一见葛永真的模样,着急忙慌地就跑到葛继业的院子,乱七八糟的喊道。 葛继业正在思考接下来的一步棋怎么走,刚有了一点儿思路,就被人打断,心里自然不快,严厉地说道:“喊什么喊!回来了就回来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这真儿虽然不经常出门,那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葛继业一脸不快,刚刚的思路被打断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了,只能悻悻地把棋子扔掉。 那下人总算是喘过气,冷静下来条理清晰地说道:“不是啊,真小姐是被绑着,让桑家小姐送回来的,身上狼狈极了!”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去哪里和人打架了一样。 葛永真一向整洁的衣服上也有不少油污,头发上都粘上了一些汤水的碎屑。 “什么!”葛继业大惊,赶紧从书房走出去,却被直接过来的桑若玺堵到了门口。 “葛丞相,若玺这里有礼了,”桑若玺落落大方地行了一个礼,脸上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今日葛小姐突然跑到我的秋爽阁里大吵大闹,还用武器攻击,若玺担心葛小姐染上了什么……呵呵,怕她路上捣乱,所以就自作主张把她绑着送过来了,希望葛丞相不要怪罪若玺才好。”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让人把还怒瞪着自己的葛永真交给丞相府的下人,就让他们去外面等着自己了。 葛继业看到自己孙女的模样,整个心都快碎了,急急忙忙让人把她送下去梳洗,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桑若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葛丞相不请若玺进去坐坐?”桑若玺说的是疑问句,但是整个人却直接越过葛继业,走向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 葛继业冷着脸看着桑若玺自在地在自己的书房里翻来翻去,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桑小姐这么做有意思吗?” 这个女子果真是同传言里一样的无理,就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怪不得外面对她的评价都不好。 桑若玺见他还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直接坐下,仰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葛继业僵硬的表情,说道:“葛丞相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是本姑娘这么做有没有意思,明明就是你们葛家太不讲道理。” 她不顾葛继业有些僵硬地表情,继续说道:“明明就是你们丞相府的人过分,圣上赐婚,和我有什么关系?若玺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自然不敢违抗圣旨,可是葛小姐去了以后,每一个动作都是想要了若玺的命!” 她的目光如同利剑,直接戳破了葛继业脸上的伪装。 “今日的事情是真儿不对,老夫在这里向桑姑娘赔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老夫一定会好好教训真儿的。”葛继业也是撇下了一张老脸,心中带着万般不情愿,向桑若玺道歉。 真儿也是糊涂,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尝试,她一个女儿家,居然直接就冲到摄政王府,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摄政王府,送到桑若玺手里了么。 桑若玺可没那么好对付,目光冷淡地看着葛继业,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说道:“葛丞相不必委屈自己,若玺知道您一向不同意若玺和太子殿下的婚事,葛小姐会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她可从来不是心软的主,既然对手都把把柄送到自己手里了,她不利用一下,都有些对不起葛永真。 葛继业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怎么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一直站着,咬牙说道:“以前的事,是老夫做得不对,老夫从今往后都不会反对桑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婚事,还请桑小姐高抬贵手,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追究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葛继业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明明他为了这件事费心费力,连自己的孙子都打算拿出去牺牲了,结果现在却告诉他,他做的一切都因为孙女的行为白费了,是个人都会觉得气恼不堪。 “既然如此,若玺也没什么好说的,总是抓着不放,显得本姑娘多没有度量似的,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请葛丞相自己处理葛小姐的事情。”桑若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带着笑容离开了葛丞相府。 而葛继业在房间里生气了好一会儿,才大怒,冲着门外吼道:“让真儿赶紧给我进来!” 该死的,本来他就在这一场博弈中就占了下风,现在真儿这么一做,就彻底没有了翻盘的机会了。 葛永真现在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什么错,低头走进葛继业的书房,弱弱地喊了一声:“祖父。” 她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睛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心里除了懊恼,就是不甘。 今天她实在是太冲动了,她应该好好计划一下,至少让桑若玺抓不到自己的把柄才对。 葛继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悔改,愤怒地指着她的脑袋批评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还是没能缓解自己心中的烦躁,咬着牙对不知错的葛永真低声说道:“那桑若玺口口声声说你想害了她的命!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只要她不愿意放手,就算是我加上皇后,都不可能能保住你,还要搭上整个葛家!你哥哥以后的前途!差点儿就全被你给毁了!” 148.认同 葛永真每听到一句,心里就会更沉重一些,到了最后,她才算是真的理解了自己行为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但是她做都做了,现在又能怎么办? 葛永真梗着脖子,硬撑着不肯认错:“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桑若玺不可能放过我的,大不了,大不了孙女儿就去摄政王府,给那个桑若玺磕头赔罪去!如果她不愿意,那我就在她面前一头撞死!看她还怎么牵连葛府。” 说着说着,葛永真也觉得委屈的很,心里难过……明明是自己最吃亏,那桑若玺连一点儿脏东西都没弄到身上,还要她承受这么大的罪责! 葛继业看她这个模样,气的心跳猛然加速,指着她,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你!愚蠢!” 他喘着粗气,把桌子上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才算是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冷声说道:“算了,这一段时间就罚你在府里好好想想,不要出去惹是生非,待在你房间里不要出来了,我会让人好好盯着你的。” 葛继业是真的在悔恨,自己是不是把葛永真教导的太不知世事?还不如桑若玺,居然能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谈条件,甚至威胁自己。 “祖父!”葛永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换来的居然是禁足,这是她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可是她委屈的声音传进葛继业的耳朵里,却让他更加生气:“怎么,禁足你还不满意是不是?祖父现在还要考虑考虑,该怎么把你做的事情平息下去,你以为那桑若玺是这么好对付的?” 没想到他都让自己的孙子出马了,还是让长公主达成了愿望,看今天那桑若玺的态度,他就不奇怪自己的孙子会失败了。 葛永真被几个丫鬟押回去,正巧碰到刚听到消息的黄氏进来,看到她奇怪的目光,葛永真倒也是真有骨气地没有开口。 黄氏进去看到同样气呼呼的葛继业,笑着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怎么回事儿?和真儿吵架了?” 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真儿一向知书达理,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葛继业见到她的笑容,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哪是吵架的问题啊,真儿喜欢太子咱们都知道,我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的,可是凰儿不争气,那也就算了,桑若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可是真儿居然跑到人家府上大闹,现在那桑若玺口口声声说真儿想要了她的命!” 这桑若玺也是太无耻,明明她一点儿伤都没有,可是她偏偏要那么说,谁都没有办法,就算是自己也一样。 归根究底,谁让是自己的孙女先动的手。 黄氏大吃一惊,拉过葛继业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认真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把事情闹开吧?那样的话,咱们真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桑若玺真的不是个好东西,都要嫁人了,还拖着真儿下水。 葛继业叹了口气,到底不舍的对黄氏发火,只能无奈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她用这件事情威胁,让我们葛家不再反对这桩婚事,她就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他看看黄氏,心里总算下定了决心:“你去宫里,和皇后商量商量,让她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面执着了,一切以真儿的名声最重要。” 葛继业叹了口气,就让黄氏出去了。 黄氏也不敢耽搁,出了门就收拾了东西进宫。 而这边,葛皇后还在和明宗帝发火。 “皇上,您怎么能这么武断就做主赐婚了?那桑若玺的事情您就真的没有想过吗?她怎么配得上臣妾的慎儿!”皇后苦口婆心地劝解,就是希望皇帝能有一刻会回心转意。 可是明宗帝也有自己的烦恼,长公主的势力他割舍不掉,更别说长公主还保证了,她能安抚桑人杰。 可是这些事情和皇后说是没用的,她也不了解朝堂上的权利汹涌。 明宗帝看着安定不下来的葛皇后,只能好言相劝:“皇后,你也知道,朕也是无能为力,长公主对朕有恩,朕不能不顾她的想法,更别说长公主现在的影响力,朕也很为难啊,谁让那个桑若玺是她的孙女,而那天又偏偏是太子和那桑若玺关进了一间牢房呢?”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了,也太巧了,非要把桑若玺和楚慎牵扯到一起,明明就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现在却要在一起成亲了,虽然他也觉得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相配。 “那跟本宫有什么关系?皇上,您就把那一道圣旨收了,有谁能说您的不是?就算是长公主都没有办法对不对?”葛皇后开始异想天开。 这圣旨是什么东西?相当于皇帝的金口玉言,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有哪朝哪代的皇帝,会把自己下的圣旨给收回来的。 所以,虽然他对皇后有一些愧疚,听到这话也有些生气了:“胡闹!那圣旨岂是说取消就取消的?皇后,你也该明白朕的苦衷才是。” 他看着皇后的目光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皇后有能力,手段不错,家室更不错,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皇后在后宫里,几乎可以说是一言堂,也让她的性格越来越嚣张。 现在居然敢对明宗帝发火了。 葛皇后什么都顾不得了,站起身冲着皇帝怒吼:“那您能怎么办?一句取消不了,便毁的可是慎儿的一辈子,是,臣妾是个女子,但是臣妾知道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 如果让桑若玺成了太子妃,她不就把慎儿的一辈子都给毁了吗? 明宗帝被她的话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别开头,逃避她的目光:“朕自然也是疼爱慎儿,那桑若玺是摄政王的女儿,有了她的存在,摄政王就会支持慎儿登基,有什么不好。” 明宗帝觉得自己的心里非常压抑,明明就是自己在中间最委屈,结果现在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全都认为是自己的错误。 不过很快的,他就解放了,有宫女过来通报,黄氏来了。 明宗帝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急急忙忙地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耽误你们娘儿俩联络感情了。” 他说完,就起身从另外一个方向出了皇后的宫殿。 葛皇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让人把黄氏带进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地问道:“母亲您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她心里沉沉的,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 黄氏叹了口气,拉着皇后一起坐下,才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说明自己的来意:“那桑若玺用这件事情威胁你父亲,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你父亲年事已高,受不了刺激,所以还是希望你也能放弃这个事情,不要再反对他们两个成亲了。” 黄氏说着,心中也是苦涩。 她们一家都对葛永真宠爱有加,幸好真儿也是个懂事的,从来不惹是生非,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冲动做出这种事情,才会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 葛皇后虽然百般反对,但是这圣旨的效力她还是知道的,最起码桑若玺现在要是以太子妃自居,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这也正是这件事情麻烦的地方。 “真儿怎么会这么冲动?就算是不满意也不该这样啊。”葛皇后还是不明白,一向理智的葛永真这一次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黄氏苦笑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真儿那孩子喜欢慎儿,从小就喜欢,这次听说皇上给他们两个赐婚,听说真儿就已经在家里大哭一场了。” 如果可以,葛永真和楚慎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而且真儿脾性不知道比桑若玺好了多少。 葛皇后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又怎么样?就算她不能和慎儿成亲,也不能说什么,是皇上的旨意,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她气呼呼地说道,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被桑若玺摆了一道。 黄氏也很想这么说,但是她不能,她身后还有整个葛家,所以只能继续劝说:“你就算不想想你,也应该想想你父亲,家里经不起这么连累,还有凰儿,他也是惊才绝艳,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毁了他的前途,那桑若玺可说了,如果葛家再反对,她不介意纠缠下去。” 那桑若玺是什么人?反正她的名声都已经烂大街了,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名字更加人尽皆知。 葛家可不能跟她比,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桑若玺就是那个光脚的,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葛皇后想了半天,也苦恼了半天,总算是松了口:“母亲,女儿知道了,从今天开始女儿不会再反对了。” 听到她这么说,黄氏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下子他们家的麻烦才总算解决了一半。 她看着葛皇后气闷的表情,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解道:“你也不用这么顺不过气,桑若玺就算和太子成亲了,那她就是你的儿媳妇,还不是在你手底下待着?” 149.决定 葛皇后听了这话,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满,但是好歹没有那么难受了。 “母亲说的对,女儿知道了,反正那桑若玺到最后还是在我手里,而且,男人嘛,到底是三妻四妾,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妻子的。”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刚刚的郁闷已经彻底没有了。 反而在心里认真地思索,哪家的小姐和太子门当户对,有资格成为太子侧妃。 葛永真她当然不考虑,她们葛家的女儿还没有给人当侧妃的,只能是正妻,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黄氏见她想通了,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就要起身离开:“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父亲还等着我的消息,最起码让他先把心放下来,不然我怕他连饭都吃不下去。” 事情解决了,她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葛皇后也知道自己父亲那比驴还倔的脾气,是真的有可能会做出吃不下饭这种事情的。 所以她就不留黄氏在这里用午膳了:“那母亲,女儿让人送你回去,等你回去以后,就告诉父亲,让他不用太担心,女儿不会那么纠结了,请他尽管放心。” 皇后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对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葛皇后都是打心底里尊重,从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黄氏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等到黄氏离开,葛皇后才叹了口气,喊来了身边的宫女,让她去通知明宗帝:“你去告诉皇上,本宫想了这么久,也想通了,是本宫冲动了,没有顾虑他的意见,让他为难了。” 那宫女点头离开,葛皇后才回了自己的寝宫。 明宗帝听到皇后让人传来的话,欣喜若狂,赶紧传令吩咐宗人府的人准备给桑若玺的聘礼之类的,从今天就要开始准备了。 那官员接到命令的时候,整个人都快高兴疯了,赶紧让手下给公公塞了一个特别大的荷包,笑呵呵地说道:“劳烦公公了,要不是您,下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这两天皇上和皇后意见不和,苦的全部都是他们下边的人。 皇上赐婚,他们要准备东西,可是皇后又不愿意,他们生怕准备好了东西,到最后又用不上,更别说皇后还每天都派人过来检查一遍,生怕他们偷偷地动手了。 可是赐婚的日子快了,他们不准备东西又是违抗圣旨,只能偷偷地安排所有人都不要张扬,一点一点地囤积东西。 那公公也知道他们的苦楚,接下了荷包,笑呵呵地说道:“大人还是赶快准备吧,这时间可不多了,杂家明白你们的难处,所以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赶快过来了。” 看着这里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高兴。 那官员诚心诚意地道谢:“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多谢了!” 那公公摆摆手,收好了袖子里的荷包,笑着说道:“你们赶快准备吧,杂家还要回圣上那里复命,就不耽误你们了,日子不多了,你们也要赶紧准备才好,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这边,摄政王府里也是热闹非凡,只不过有一些人永远参与不进去罢了。 明心小声地在桑若玺耳朵边告状:“小姐,王妃和老夫人现在都在房间里面不出来呢,就算是有人过去请了,她们都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 哼,早晚都不选,偏偏挑这个时候,还真当她们姑娘必须依着她们不成? 桑若玺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很淡定地看着一院子的人在那里忙来忙去,就是她自己不动,在那里闲的要发霉,嘴里一直不停地吃吃吃。 她要把前两天因为葛永真过来捣乱而没有吃上的大餐给补回来。 明蓝从外面进来,看桑若玺还在吃,心里也有些无奈:“姑娘,咱们这两天都不能惯着你了,成亲以前一定要保持体型,不然会被人家笑话的,哪有新娘子这么胖的。” 虽然桑若玺根本算不上胖,顶多算是正常人的体型,但是在看惯了她纤瘦模样的几个人眼里,她最近的丰满速度有些快。 桑若玺看着她,只觉得自己从来没发现过明蓝还有这一面。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小厮,把她们指使的井井有条,一点儿都不显得杂乱。 桑若玺是挺喜欢她这个样子的,就是不太喜欢她让人端走自己面前的栗子糕。 “明蓝,姑娘我这两天好不容易从厨房要来了两盘栗子糕,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让我吃?”桑若玺看着栗子糕被端走,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品品嘴里的余味,只能看着糕点叹息。 明心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姑娘好不容易才吃到嘴里的,厨房大师傅得了王爷的命令,两天才给了这两盘,姑娘都省着吃的,再说了,咱们姑娘这么好看,就算是丰满了一些也没什么,哪怕是胖了,那又有谁敢说?” 以后自家姑娘就是太子妃了,谁还能欺负了自家姑娘不成? 明蓝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主仆一唱一和,捂着脑袋说道:“行了,别说了,就算是奴婢允许,也不能吃了,姑娘还要去准备自己的嫁妆呢,你们也都帮着点儿,千万别出了什么问题,等会儿宫里会过来人帮忙,咱们只要保证数目不出错就可以。” 而后,她看着没什么感觉的桑若玺,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也去库房里看看吧,先王妃的嫁妆都在那里,王爷说让你过去清点一下,然后都算到你的嫁妆里。” 桑若玺听到先王妃,才总算是从凳子上站起来,跟着人往库房里去:“那你别把我的糕点端走,等我回来了再继续吃。” 说完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直接就出门了。 而剩下的人全都偷偷地忍着笑,直到桑若玺离开了秋爽阁才漏出一点儿声音。 明心跟着桑若玺过去了,剩下明蓝瞪着这些人,警告道:“都给我好好收拾,等我回来了还是这个样子,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因为桑若玺要成亲,所以她的心情也比较好,至少没有直接惩罚。 桑若玺走到库房,就被人恭恭敬敬地迎进去了,和从前被人冷遇的情况大不相同。 “大姑娘,王爷已经吩咐过了,这是先王妃的嫁妆单子,是王爷让奴才送过来的,您清点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错处。” 她刚走到库房门口,就见到桑人杰身边的仆人走过来,擦着脑袋上的汗水,把怀里的小盒子交给桑若玺。 明心上前把盒子接过来,道了一声谢,才离开。 那人没感觉有什么,说完就走了。 剩下一个守库房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嫁妆单子,不知道是不是要给她的。 桑若玺看着他的表情,故意问道:“怎么?这个东西也是给我的?明心,去拿过来吧,我们还要赶紧进去。” 见那人心虚的表情,桑若玺心里冷笑,那恐怕就是王氏特别为自己做的嫁妆单子吧?生怕自己发现了嫁妆里面的猫腻? 桑若玺这一次还真是猜对了,真的是桑王氏特别让人赶制出来的嫁妆单子,特别去掉了她已经拿走的嫁妆,留下的自然是库房里还剩下的,还有那些以次充好的。 那人脑袋上冒着冷汗,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被抢走,只觉得眼前一花,完了,什么都完了。 “走吧,咱们进去。”桑若玺让明心拿着两份嫁妆单子,一份一份的比较,却发现有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 但是也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比如说桑人杰拿来的那一份上写着和田玉首饰一套,那桑王氏的上面就会写着和田玉发钗三支,和田玉耳环两副,和田玉手镯两对,和田玉璎珞一个。 虽然看上去名单的长度差不多,但是东西会少了不止一半。 就连明心看了半天,仔细辨认以后,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小姐,这东西都被拆开写了,而且嫁妆单子虽然长了,但是东西少了很多。” 本来她是没觉得有什么的,她又不识字,只觉得先王妃的嫁妆真好,看上去就很尊贵的样子,看材料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只是一个一个对下来,却发现其中一个连半页纸都不到,另外一个却已经看过了两张纸了,东西也少了不止两三样。 “那是当然了,她看了这些东西这么久,好不容易把东西交到她手里了,你觉得她会不偷吃?”桑若玺一点儿都不意外桑王氏会这么做。 估计按照原身的性格,恐怕会让桑王氏代劳,自然不会有这些麻烦。 就算是原身自己看,也不会太过细致,只觉得两份嫁妆单子长度差不多,所以就没觉得有什么,到最后这件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更加可能的是,桑王氏直接让原主连这些东西都带不走。 不过桑若玺想到容姨娘之前给自己的一个单子,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到办法了。 她非常淡定地说道:“你把不一样的都先记下来,等过两天可能会用的上。” 150.同伴 明心一下没反应过来,仔细对比两份不一样的嫁妆单子,问:“小姐是打算对付王妃了?也是,王妃对小姐做了那么多事情,理应有报应!” 以前那是她没反应过来,现在小姐的名声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王妃还不肯罢休,她可是记得,当初就是王妃院子里的丫头偷偷说的,小姐蠢笨呢。 桑若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少,只是按照容姨娘的说法,这些东西应该少了不下一半才对,而且,她看着不远处的另外一堆嫁妆。 自己应该有一个同盟才对,不应该只有自己战斗。 桑王氏的动作虽然隐蔽,但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桑人杰有三任王妃,前两任的东西,桑王氏都没有少贪污。 “走吧,咱们去找一个能帮忙的人。”她看看明心愁眉苦脸地一点一点比较单子上的字有什么不同,然后对着仓库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比较,看看桑王氏到底拿走了多少东西。 明心急急忙忙地说道:“姑娘,再等一会儿,马上就要弄完了!” 刚刚她可是把每一个不一样的东西都记住了,现在只用稍微对比一下就好,只需桑若玺再等她一会儿。 桑若玺看着她苦恼的模样,笑了,转身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说道:“你慢慢找,我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 准备嫁妆还有好几天呢,她当然不着急,不过现在王氏该着急了吧? 那个小厮应该把消息传回去了,她可是很好奇王氏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是惊慌失措还是沉着淡定? 明心没心思想其他的,先王妃是长公主嫡女,送来的嫁妆数量自然不少,好在很多东西都收在一起,都是一套,一副,一对之类的,倒也是好找。 等她们两个好不容易从库房出来的时候,太阳都有些偏西了。 “都下午了,还吃东西了,明心,”桑若玺看着有些偏西的太阳,捂着自己的肚子,大摇大摆地往厨房走,“咱们去厨房找些吃的吧,真是的,明蓝也不来喊。” 她们可是刚用完早饭就进去了,中午也没有人过来提醒。 不过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后,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你们把那些东西都赶紧收起来,放在院子里耽误事,还有那个,把那个箱子抬屋里去,放角落里,那里面都是姑娘以前的衣服,成亲了以后就用不上了,赶紧去处理了。”明蓝虽然指挥的井井有条,但是忙的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旁边的那碗冷茶不知道是谁放的,一口都没被人动过。 桑若玺看着院子里忙乱的样子,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进去打扰比较好。 “明蓝很辛苦的,姑娘房里的东西是要全部都换一遍,那些边边角角也要打扫的干干净净,再把换好的摆设放回原处,幸好我没留在那儿。”明心突然觉得自己清点嫁妆的工作其实是非常轻松的。 桑若玺无语:“只想着偷懒的家伙,还在本姑娘面前说,是害怕本姑娘不罚你?” 这丫头也是对她太好了,最近的日子里胆子越来越大了,早知道就不教她,让她还和以前一样,是自己面前的跟屁虫多好。 桑若玺不负责任地想着,随着厨房越来越近,饭菜的香味儿飘出来,她的口水都快出来了。 “奴婢才没有呢,”明心笑嘻嘻地辩解,闻到厨房的味道,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顿时又变成一张苦瓜脸,“姑娘,奴婢好饿啊,能不能走快点儿?不行不行,姑娘你怎么能进厨房呢,还是你先回去等着,奴婢去把饭菜端回来就好了。” 明心说着快步走进厨房往里面左看右看,找那个负责厨房的嬷嬷。 “明心姑娘怎么来了?老身正想着大姑娘院子里怎么还没来人,正准备帮你们把东西送过去呢。”老嬷嬷一看去秋爽阁院子里的人,正发着火的表情立马收敛,换成一副讨好地表情。 谁不知道桑若玺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虽然世事无常,但是好歹她们以前没做过得罪大小姐的事情。 主要是他们也不敢,毕竟桑若玺以前那个混世魔王的性格,谁会怠慢她。 桑若玺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轻轻咽了一下口水,挑眉说道:“不用这么多礼数,赶紧让人准备一些饭食,送到秋爽阁去,要是耽误了时间,本姑娘拿你是问!” 她说完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忍不住冲进去,毁了自己的形象。 老嬷嬷这才发现桑若玺居然还过来了,当下战战兢兢地答应,然后赶紧吼着厨房里的人:“都别忙活了,有什么端什么,送到秋爽阁大姑娘院子里,糕点什么的都备着,再趁这个时间做几个速度快的菜!赶紧送过去!” 厨房里的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动起来。 当时就生怕桑若玺又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就算秋爽阁没人过来,他们也不敢怠慢,把做好的东西全都放在蒸笼里保温,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桑若玺回了院子,就让一群饥肠辘辘的下人散开去吃饭,自己则是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明蓝,在桌子旁边坐下:“不用着急,成亲的日子还有几天,咱们就慢慢收拾,万一到时候你累垮了,本姑娘找谁陪着我?”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是嫁给太子的事情也不例外,按照桑若玺的想法,就是坐着红花轿抬过去,家里面这么折腾干什么。 明蓝看着她不着急的模样,无奈地笑了:“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成亲对女子有多重要!这一辈子就这一次!你不在意,当然要我们这些当奴婢的多操心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等着吃饭的明心,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在乎。 桑若玺倒是没多大感觉,在末世,虽然已经稳定了不少,但是丧尸的威胁依然刻不容缓,所谓的婚姻不过是一张废纸,所以也没对这些事情有多少在乎。 在生命面前,一切情情爱爱的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开始收拾。”桑若玺一锤定音,直接打断了明蓝还想说出口的话。 美美的晚饭过后,桑若玺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精神饱满地准备去奔赴自己的战场了! 其实还是明蓝非要把她拉起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院子里面太嘈杂,她也睡不着。 桑若据因为府里这两天的忙乱,更是鲜少出门,猛然间听到有人通报说桑若玺过来,他还有一瞬间的怔愣。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桑若据就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桑若玺要找的就是自己的二弟,桑若据,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帮自己的忙。 “二弟,别来无恙。”桑若玺坐在桑若据面前,有下人立刻过来把茶水斟上,又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桑若玺这话说的,她和桑若据基本上没见过面,就算是见过,也是很多年以前了,桑若据生性冷静,不屑于参与到那些明争暗斗里。 不过桑若玺认为,这是坐山观虎斗。 “大姐,”桑若据的态度不冷不热,也不像其他人,一听说她成为了太子妃,就赶着上来巴结,“今日过来若据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对上桑若玺澄清的目光,桑若据是有些疑惑的,这个大姐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会被人耍的团团转的蠢笨之人,怎么之前会是那个样子。 “的确,我今天来,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你说,”桑若玺认真地说道,并把桑人杰交给自己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这是父亲交给我的落实,里面是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一起对付王氏,也不能说是帮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桑若玺的话说的很明白,一开始她就打算以理服人,没打算做其他的。 她和桑若据的感情并不深,不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桑若玺被王氏祸害成那个模样。 “你决定了?”桑若据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他也有一份,是他的生母带来的嫁妆,“我还以为你一直不会发现,所以也没打算在意,毕竟,我还没到成亲的年纪。” “我们一起不好吗?王氏可不会手下留情,你犹豫的这一段时间,指不定她又从里面拿走了多少,那是你母妃的嫁妆,还有我母妃的嫁妆。”桑若玺看着那个盒子,非常认真的说道。 桑若据也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决定同意:“看来还是我太过低调了,所以才让王氏有一种,丝毫不用顾忌我的错觉。” 桑若玺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你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不是吗?说起来,二弟你才是这府里的嫡长子。” 两个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协议,王氏未免也高兴的太早了,忽视了桑若据,可是会成为她的致命伤,更别说自己手里,还有一份,当时容姨娘给的嫁妆单子。 151.准备完毕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交换一下得到的消息怎么样?”桑若玺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茶,说道,“我手里有王氏挪用我母妃嫁妆的证据单子,这是一个证据,但是这些还不够。” 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她早就让王氏下不来台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就是因为她的证据不够,所以才要桑若据帮忙。 桑若据也点头,有人合作,总比自己一个人胡乱摸索好:“我会去整理下我母妃的嫁妆,把被拿走的东西全都整理出来。” 他还想着等自己成亲的时候再动手,至于桑若玺,他本来是没打算管她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找上门,桑若据不打算做其他事情。 桑若玺耸耸肩,神清气爽地从桑若据的院子里走出来。 “走吧,咱们去外祖母那里。”桑若玺没想到和桑若据的交谈这么轻松,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没想到桑若据居然也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母亲的嫁妆不对劲。 桑若玺到了长公主府,直接就被人领着去见了长公主。 因为桑若玺的事情解决了,长公主的气色也好了不少,此刻正在花园里,和裘氏一起散步。 “外祖母,玺儿来了,”桑若玺冲长公主兴奋地喊道,走上前拉住她的另外一边胳膊,亲亲热热地说道,“外祖母有没有想念玺儿?” 裘氏和长公主见她还是这个女儿家的模样,都乐了。 裘氏对着长公主说道:“没想到表姑娘也长这么大了,都快成亲了还这么咋咋呼呼,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噢。” 她虽然不太乐意桑若玺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但是长公主对她喜爱有加,更别说现在桑若玺已经确定要嫁给太子了,她更没有什么理由在长公主面前嫌弃她。 “外祖母不嫌弃我就好了。”桑若玺笑眯眯地说道。 长公主和裘氏被她无赖的态度弄得无奈了,相视一笑,表情里都是无可奈何。 “谁说我不嫌弃?我告诉你啊,要是以后还敢和现在这样惹是生非,外祖母是不会放过你的。”她点着桑若玺的鼻子。 桑若玺吐舌头。 裘氏见她们两个还有话要说,就自觉起身离开:“我去厨房里看看,表姑娘今天来,应该做点儿好吃的才对,别让厨房里那些人怠慢了。” 说完她就走了,桑若玺的表情也沉下来,看着长公主的表情,一脸委屈地撒娇:“外祖母~” 这种事情应该算得上是家丑,自然不能让裘氏听到,不然还不知道会引出来什么样的风波呢。 长公主见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异样,好奇地问道:“怎么,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像你啊,马上都要成亲了,怎么还不懂事一些。” 桑若玺从来都是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只要一来,她这里就会充满欢声笑语,今天怎么突然出了意外? 桑若玺嘟着嘴,说道:“外祖母,玺儿今天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因为那王氏也太过分了,玺儿不开心。” 她恨不得直接把王氏拉出去杀了才好,让她再也不能在自己面前捣乱,省的每天在自己面前窜来窜去,打扰自己的清净。 “桑王氏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王妃,虽然你不承认她,但是也要留几分情面在。”长公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到底玺儿还是姓桑,真的撕破脸了不好,到底还是桑家的女儿,玺儿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 而且,如今玺儿如今成了太子妃,这名声就更加重要了! 桑若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其他人还好,可是桑王氏她忍不了:“外祖母,玺儿明白您的意思,可是那桑王氏当真做的太过分,她……她动了母亲的嫁妆!还拿了不止一件,去贴补她的娘家,不仅如此,还伪造了嫁妆单子,企图蒙混过去。” 虽然知道这个事情会让长公主震怒,但是她要让长公主帮自己做的事情,也算是滥用私权了,不说清楚,长公主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 果然,一听她说完,长公主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冷声说道:“那王氏果真这么做了?当真当我云家无人不成!” 她一直以为那些事情去桑人杰的家务事,所以玺儿受了委屈,她也只是安慰,没有让她和桑王府撕破脸,但是王氏这一次做的也太过分了,她那苦命的女儿嫁到桑王府,不仅早亡,桑人杰居然连她死后的嫁妆都保不住! “外祖母,玺儿今天就是想请外祖母帮忙,审问那些嫁妆铺子的管事,把母妃该有的嫁妆全都拿回来,”桑若玺冷静地说道,“而且我二弟桑若据的母妃的嫁妆,也被王氏偷偷挪做他用,实在是让人气愤!” 这还能得了,长公主直接说道:“外祖母这就让人过去,你就不用管了,那王氏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目光短浅,都成了王妃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成,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心里还在为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感叹,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已经把桑人杰骂了千遍万遍,这种父亲到底有什么用,居然能让自己的继室把该属于正王妃的嫁妆拿了去! 桑若玺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也是难过,安慰了一番以后,就带着桑若据去了长公主府的牢房,审问那几个嫁妆铺子的管事。 两个人一整夜都待在牢房里,直到第二天天微亮,才一脸疲惫地出来,眼睛里都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这下子就齐了,还要多谢二弟能陪着我一起,”桑若玺脑袋里和浆糊一样,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想个问题都快迟钝了,“时间也不早了,二弟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咱们再去找王氏。” 她没想到还真的能从这些管事嘴里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这下子就算王氏有什么想要辩驳的地方,也一定能够彻底搬倒她。 桑若据也从来没试过一晚上不睡觉,还要和里面的那些人斗智斗勇,在里面还好,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现在一出来,所有的疲惫都涌上来了。 肩膀是酸痛的,疼的人有些难受,他竭力在桑若玺面前保持着完美的形象,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姐自便。” 而这边,桑若玺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倒头就睡,也顾不得明心明蓝在旁边担心地叫喊。 “姑娘昨天晚上该不是一夜没睡吧?这眼圈下面全都青黑了,看样子是累的不轻。”明蓝小心地把桑若玺的鞋子脱下来,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被子。 昨天一晚上姑娘都没回来,一定是去做什么事情了,还跟着二少爷一起,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鼓捣什么东西。 听其他的下人说,二少爷也是刚刚回了自己的院子,同样是倒头就睡,看样子也是劳累了一夜的。 明心直到出门,才敢大声说话:“也不知道姑娘昨天有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真希望姑娘能够得偿所愿,不要再这么折腾了。” 万一没成功,姑娘不就白白辛苦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还让长公主跟着担心么,这就不应该了,姑娘什么都没说,又让她们觉得忐忑不安。 明蓝‘呸’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说什么呢,凭咱们姑娘的性子,你觉得要是没结果,姑娘会回来吗?” 自家姑娘的性子执拗,就算那几个人不愿意开口,姑娘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开口。 桑若玺可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小丫鬟这么担心自己,只知道自己饱饱的睡了一觉以后,整个人都精神饱满了。 “明心?明蓝?”桑若玺对着门口喊道,“人呢,都去哪里了,赶紧进来啊!” 桑若玺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地就下床,脚丫子在床边摸索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自己的鞋子,这才对着外面喊她们。 明蓝不好意思地对桑若据笑笑,赶紧进屋把门关上,无奈地对着床上的桑若玺说道:“姑娘诶,咱就不能低调一点儿?这中午的,二少爷正在门外等着你呢。” 这两个人也是奇怪,以前连单独见面都少有,这一次居然在一起计划,怎么让王妃伏罪。 到最后她也只能说是王妃做的太过分了,居然连姑娘都敢惹,还有二少爷,多少年都没参与过府里的事情,现在居然出来了。 “桑若据?”桑若玺听到他的名字,才总算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眯着眼睛看着明蓝,“他醒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他要等晚上呢。” 任由明蓝把自己翻来覆去,又换衣服又梳头,才总算是睁开了两只眼睛。 她从角落的缝隙里把当时容姨娘投诚的时候拿过来的那几张纸:“走吧,咱们该去打仗了。” 出了门口,她就看到桑若据正在院子里,端着一杯茶坐着,走过去扬扬自己手里的纸,桑若玺笑眯眯地说道:“东西都在这儿了,你要是不急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吃完东西怎么样?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和那女人争辩不是。” 桑若据不明白桑若玺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明明当时是她来找的自己。 152.集结 桑若据虽然无奈,但是也拿桑若玺无可奈何,只能安静地等她吃完。心中对自己这个声名狼藉的大姐有了一丝好奇心。 别的女子都是生怕把自己名声搞臭,她自己却浑然不在意,反而大大咧咧的,让他们这些着急的人有些无语了。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你要是饿了可以一起过来吃,毕竟你是我弟弟,也不能饿着你。”桑若玺两碗米粥下肚,空落落的胃顿时暖洋洋的。 一抬头就看到桑若据盯着自己,神色不明,桑若玺条件反射地就以为对方是饿了。 如果不是饿了,干嘛盯着自己?就算自己是花容月貌,他们两个还是姐弟关系呢。 桑若据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生硬地把话题转开:“没有,我吃过了才来的,你尽快吃,等一会儿咱们是要去哪里?” 原来就听说这个大姐性情大变以后,特别喜欢吃东西,但是没想到她能吃的这么多,比自己一个男子还要多,如果是别人说出来,他肯定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桑若玺在自己面前,速度很快地消灭了两碗鸡丝粥以后,又吃掉了一笼牛肉包。 把最后一口蛋花汤喝掉,桑若玺擦擦嘴巴,对已经目瞪口呆的桑若据说道:“走吧,咱们先去容姨娘那里,让她给咱们作证。” 真是少见多怪,多吃了一点又怎么了?王府又不是养不起,就算她以后嫁出去了,也不会被人嫌弃。 太子应该不会嫌弃她吃的太多吧?毕竟每一次一起吃东西的时候,楚慎都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桑若玺不好猜测,只能这么认为。 “容姨娘会愿意吗?她可是在桑王氏手下过了这么久,肯定学会了明哲保身那一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出来帮忙。”桑若据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大担忧。 反正就算是没有桑若玺,他也有自己的办法,能够把自己母妃的嫁妆拿回来,只不过现在速度快一点儿,能够更彻底一些。 就算以后他真的去和桑王氏对着干,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效,毕竟他是一个男子,不好和一个女人多做计较,更别说这个女子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母妃。 桑若玺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不过她有一些条件,可以当做和容姨娘谈判的砝码,到时候就要看她自己是怎么衡量的了。 桑若玺也只能对着桑若据说道:“如果我说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呢?毕竟人心是最不能猜测的东西,虽然容姨娘向我表达过忠心,也把这些证据给了我,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她是不是一定能帮我们,所以,我就把你带上了。” 桑若据以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摄政王府的下一任继承人了,就算桑王氏再怎么把桑若柏培养成摄政王府的继承人,桑若据都要比桑若柏更加名正言顺。 就因为桑若据是嫡长子! 桑若据很想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桑若玺若无其事的表情,他也不敢开口,只得跟着她离开,直奔容姨娘处而去。 “姨娘,大姑娘过来了。”容姨娘的丫头突然进来通报,把容姨娘吓了一跳。 虽然她投诚桑若玺,而且桑若玺现在还成了未来的太子妃,这都证明了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从当时桑若玺开始改变开始,这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容姨娘也暗自庆幸自己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向桑若玺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请大姑娘进来。”容姨娘说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心里又激动,又难耐。 桑若玺现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找自己?她不是应该安心去准备嫁人了? 她担心着,桑若玺和桑若据一起进来了。 桑若据一开始还有些不愿意,毕竟是自己父亲的妾室,自己过来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桑若玺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反正门口打开着,外面也有丫鬟来来往往地经过,不担心别人说什么。 “你是一个男人,扭扭捏捏什么,再说了我还在这里呢,你怕什么?我不会害你的。”桑若玺直接拉着他的袖子进去了。 桑若据正想说男女有别,但是想想桑若玺还是自己的大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容姨娘让人摆好凳子,倒好茶,才把那些丫鬟都赶了出去,笑眯眯地和桑若玺打招呼:“大姑娘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就过来了,好让我有个准备,还有二少爷,真是稀客。” 她看到桑若据一脸惊讶,但是速度很快地反应过来,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但是心里还是惊涛骇浪。 大姑娘和二少爷怎么走到一起去了?还来了自己的屋子? 桑若玺开门见山地说道:“容姨娘不用这么忙碌,本姑娘今天来也只是为了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做个证。” 她笑眯眯地看着容姨娘一点儿没有变化的笑脸,脸上也没有焦急和诱导,认真地等着容姨娘的回答。 容姨娘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之前自己给了桑若玺的那份证据,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做什么证?” 她心里却已经有了一杆秤,开始衡量到底是彻底和桑王氏闹翻比较好,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和谐,两边都不得罪。 桑若玺直接打破了她浑水摸鱼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道:“容姨娘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做什么证,当然你比我更清楚,而且,也不是白白让你有损失,你可以先听完所以的条件,再说话。” 她一字一句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然后直直地盯着容姨娘的眼睛,看出了里面的慌乱。 就是这样,有犹豫才更好掌控。 桑若玺曾经因为好奇,也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虽然涉猎不多,但是差不多的也是该了解了。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当你的敌人最慌乱的时候,就是你的机会最大的时候。 桑若玺时刻都记着这句话,在以后她的生活里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容姨娘也不打算伪装了,直接说道:“大姑娘,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既然你今天带着二少爷来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不敢和桑王氏直接对着干,毕竟我比不得你们,我还要在这府里生活很久。” 桑若玺以后是太子妃,桑若据也很有可能继承桑王府,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女儿,连谁对自己好都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她整天都在想着什么东西,阴沉沉的,整个人都阴郁不少。 容姨娘看在眼里,心里也心疼,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没有儿子,也不指望桑人杰的宠爱了,她心里记挂的,也就只有一个桑若琴了。 桑若玺听了她的顾虑,只觉得心中的把握有了至少八成。 所以非常肯定地说道:“这个你可以不用担心,而且,只要你出面作证,我有把握能够让桑王氏再也在这个王府里面威风不了,还有,你应该先听听我的条件才对。”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不烫了,桑若玺抿了一口,只觉得胃里舒服不少,刚刚吃的有些着急了。 “若据的情况你也知道,以后他的继承机会肯定会比桑若柏要高,就算是桑王氏现在还在王妃的位置上也一样,所以,我能够许诺你的,就是桑若琴的事情,”桑若玺直接把自己的条件拆分开来,让容姨娘能够理解透彻,“如果我说我能让若琴妹妹以后能有一个好的亲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桑若玺知道,对容姨娘来说,桑若琴就是她的全部了,所以,从桑若琴身上是最好下手的。 “你说的是真的?”容姨娘握紧手里的丝帕,心中紧张,就算桑若玺只是随便一说,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对桑若玺来说,就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她以后是太子妃,容姨娘心里谨记着这一点,就连桑人杰最近对桑若玺也是非同寻常的关注,所以这种事情对桑若玺是轻而易举的。 桑若玺的眼睛直视着她颤抖的目光,淡定地笑着说道:“当然,就算我管不了,还有他在的不是吗?这一次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一起做,所以你应该可以放心。” 她示意坐在自己旁边的桑若据看的他莫名其妙。 怪不得桑若玺非要等自己来了以后,才来容姨娘这里,原来是早有打算。 不过也挺聪明,至少他是没想过,桑若玺居然还能从其他的姨娘那里找到对付桑王氏的方法。 “我说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原来是来找我当后盾啊。”桑若据小声地对桑若玺说道。 桑若玺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就是打着这种主意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关键是桑若据现在和自己是同盟,这个事情他当然也要参与,之前不能只让自己付出,而不让桑若据损失一些,这不是桑若玺的做人准则。 所以她非常淡定地点点头:“对啊,万一我自己过来,她不信我怎么办?” 153.全胜 虽然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但是她就是不想看着桑若据坐享其成的模样。 容姨娘激动过后,又理智下来,开始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安排琴儿?我们母女在这府里的位置尴尬,也不怕你们看不起,我们一直在夹缝里求生存,只要平平安安一世就好,就不求别的了。” 理智的回归,让她有些动摇,虽然这种事情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非常简单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他们一定会做。 桑若玺也不隐瞒,把自己心中想好的条件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我没打算给若琴妹妹找一个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一定能够平安和乐地过完一声,你在王府里,应该也能感觉到,你自己的身份在府里有多尴尬,所以我打算给若琴妹妹找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家,怎么说凭着咱们摄政王府的名头,也能当一个正房,虽然若琴妹妹是庶女,但是也是咱们摄政王府的女儿,嫁给他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也能有更多说话的权利。” 桑若玺说话毫不留情,容姨娘尴尬的同时,心中也在思考,这个事情到底可不可行。 如果真的嫁到了大官家里,凭着若琴的心眼,很难斗得过别人,很可能直接就成了别人的炮灰。 让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样过一辈子,她是一点儿都不愿意的。 “大姑娘,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思考结束,容姨娘也知道桑若玺的办法才是最好的,至少能够让琴儿一生平安富贵。 桑若玺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我想太子殿下也应该到了。” 就像她曾经对桑若璎说的一样,就算在小门小户里当正妻,也比在豪门里当妾室要强得多,更别说他们摄政王府的女儿,更是比别人家的嫡女还要尊贵。 最起码比王氏曾经要尊贵的多。 走出门口,几个人刚好碰到找过来的楚慎和明心明蓝。 楚慎看着她身后的容姨娘,一脸郁闷:“你找我到底干什么呢,怎么还找她过来了?” 他说的这话没有一点儿轻视的意思。 而且他一点儿都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只是从了解中大概知道是摄政王府的姨娘。 容姨娘一看到楚慎,赶紧跪下请安。 楚慎只顾着桑若玺,倒是一时间把她忽略了,听她说话,才知道她到底是谁:“平身吧,本宫今天来也只是做个见证,你不用多礼。” 桑若据也是一脸惊讶,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见礼之后,很快就浩浩荡荡地往晚霜阁去了。 桑人杰看着他们过来,奇怪地站起身,把桑若玺接上来,又和楚慎打了招呼才坐下。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过来了?”他奇怪地问。 而且楚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这里属于老夫人的私人地方,外男不能轻易入内的。 所以桑王氏皱眉看着桑若玺,批评道:“玺儿你也太不懂事,还有若据,怎么就这么闯进来了?你们的礼仪嬷嬷怎么教你们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楚慎的身份,而且,因为桑若玺和太子殿下要成亲,她对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好感了,又碍于楚慎的身份,只能对着桑若玺表达自己的不满。 桑若玺直接冷淡地对着她说道:“你不用说,玺儿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所以玺儿是过来请父王去院子里的,正好,王氏也一起过来吧,今天的事情可少不了你。” 她亲热地拉着桑人杰的手往外走,桑老夫人刚刚去休息了,只有桑王氏和桑人杰在这里,刚准备离开,就看到桑若玺领着一群人进来,现在倒是刚好了。 一群人又转移到大厅,几个人分开坐着,王氏一直给容姨娘打眼色,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容姨娘却自始至终都垂着头一言不发,王氏心中气恼,可是当着桑人杰的面,有没办法发作,只能恨恨地咬着牙。 这个女人,早就该收拾了她,不然还让她在这里给自己脸色看。 桑若玺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表情,直接对桑人杰说道:“父王,女儿今天是想和父王讨一个公道!” 她直接站起来,对着桑人杰大声说道。 楚慎见她笔挺的脊背,心中涌出的全是无限好感。 事情的经过,桑若玺给他的信里已经大概说清楚了,所以他也明白桑若玺今天是为了什么事情才会把自己叫过来。 桑人杰看了一眼太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有些不愉快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以后再说嘛,太子殿下还在这里,你干什么呢。”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小矛盾,私下里解决不就好了,干什么非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居然连一向很少出门的若据都来了。 桑王氏见他终于对桑若玺生气,也开始帮腔:“就是,太子殿下还在这里,何必让他听到这些烦心事。” 王爷好不容易对桑若玺有一些不满,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 倒是楚慎非常镇静地咳嗽一声,说道:“王爷不用担心,就是本宫自己要来的,做个证,再说了这件事情真早说起来,其实和本宫也有一些关系。” 他满心满眼都是桑若玺,对桑王氏自然不满。 早就听说了桑王氏心中对若玺并没有一丝喜爱,反而总是怀着恶意,今日一见,他才能真正理解到这些年桑若玺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 桑人杰见他这么说,也没什么介意的了,示意桑若玺,现在可以开始了。 “父亲,玺儿今天和二弟一起,专程把太子殿下请过来,其实也只是为了一件事,”她转头示意明蓝把证据都放在桑人杰面前,“玺儿近日成亲,去清点了母亲的嫁妆,却发现和父亲的嫁妆单子无论如何都对不上,而且,在很久以前,容姨娘曾经给过女儿一张纸,上面写的全是王氏挪了母亲嫁妆的证据!” 她说的义愤填膺,长公主那么好的人,教导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差,虽然她从没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她至少给了自己生命,桑若玺对她是心存感激的。 一命换一命,桑若玺承认自己是被她感动到了。 她这一番话说完,屋里的几个人表情各不相同。 桑王氏恨不能用目光在容姨娘身上剐下来几块肉,但还是强做镇定地说道:“玺儿这是什么意思?两位姐姐走得早,妾身帮着照顾你们,连若琬和若柏都已经忽视到一边了,你怎么能如此说我。” 她心里咚咚咚地像擂鼓似的,但是还抱着希望。 桑若玺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可是看着坐在那里的容姨娘和桑若据落在自己身上的清冷目光,桑王氏只感觉心里突然没有那么肯定了。 刚巧,这个时候桑若据也站起来,认真地说道:“孩儿今天来,也是为了此事,母亲去世已久,孩儿念着桑王氏这么多年为府里勤勤恳恳,也没多在意,可是大姐过去找我的时候,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是仔细对比,发现和那张纸上的证据全都一样。” 桑若玺听到他的话,有些惊愕地转头看着他。 随后思索地眯起眼睛,她还以为这个人是真的和他表面上一样平静呢,没想到心里也窝了一肚子坏水儿。 桑若据在她的目光里坦然而立,一点儿都不愧疚,既然桑若玺敢利用自己,自己怎么就不能反将一军? 楚慎看她气呼呼的表情,在心里偷笑,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微笑着保持自己太子殿下的姿态。 桑人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直接让人去库房里清点,在这个时候,他目光冷厉地看着桑王氏,厉喝:“你不解释解释?这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他用力把那几张纸在桌子上一拍,目光冷凝地落在王氏身上。 王氏张口结舌,也顾不得去用目光凌迟容姨娘,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王爷……妾身……” 正当她急急忙忙解释不清楚的时候,容姨娘抬起头,畏缩地走到前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王爷,奴婢保证,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前些年王妃在府里独掌大权,奴婢害怕,就没敢开口,可是如今大姑娘就要出嫁了,王妃还伪造了一张假的单子,想要蒙骗过去,更没有想到她会胆子大到动两个王妃的嫁妆,这才不敢隐瞒,把这东西交给了大姑娘,请她决断。” 虽然桑若玺已经保证过,但是真到面对桑人杰的时候,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正好这个时候清点库房的人也回来了,回报所说,和纸上的证据一点儿都没有差错。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桑人杰已经彻底无力了,瘫着肩膀,无力地说出对桑王氏的判决,“从今天开始,你还是去佛堂里,为两位先王妃祈福吧,祈求她们能够饶恕你的罪孽,此生不能踏出佛堂一步!” 他的话说完,王氏已经瘫在了地上,表情呆滞,一点儿反应都没了。 桑若玺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眼里全都是得意的光芒。 154.大婚 桑王氏被送去佛堂终身不得外出,让桑若玺也算是了断了一桩心事,安心等着嫁人了。 大婚之日日渐临近,桑若玺困意上涌,头晕眼花的任由几个嬷嬷把自己摆弄来摆弄去。 “哎呦!痛!”桑若玺眯着眼睛马上就要睡着的当口儿,脸上猛然间传来一阵疼痛,瞬间就清醒了。 明蓝看着自家小姐昏昏欲睡的模样,虽然也是困倦,但是因为心中的激动,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全是兴奋之色:“姑娘,你还是先坚持一下,别睡了,不然等会儿衣服头发又该乱了。” 她兴奋地跟在嬷嬷后面学习明天会用到的东西,越听越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那个教导的嬷嬷还是从宫里特别派过来的,而且是葛皇后的人,对着桑若玺更加不客气。 “姑娘,这女子成亲以前,要绞面,就是用五彩的丝线把脸上的汗毛去掉,让脸上更加白净细腻。”那嬷嬷一点儿不留情地在桑若玺脸上涂涂抹抹,心中更是不屑。 她刚刚故意把用毛巾热敷的时间缩短了一些,毛孔没有完全张开,所以现在桑若玺脸上全是通红一片。 在朦胧的烛火映衬下,却更显得几分娇媚。 圆圆的瞳孔在昏黄的烛光映衬下,闪闪发光,此刻半眯着,眼睛里面囤了不少泪水。 “那也不用这么痛吧,好累啊!不是明天才成亲吗?怎么今天晚上就不让本姑娘睡觉,”桑若玺打了个哈欠,小心地不敢晃动自己头上的发钗饰品,生怕一动,那些东西就会丁零当啷地落下来。 那嬷嬷心中不屑于她的无知,掩藏好心中的轻视,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娘此言差矣,这太子娶妃可比不得旁人,那可是未来的国母,当然要慎重,当年皇后嫁与皇上,也是嬷嬷我跟着教导,没有出过一丝差错。” 这当朝太子成亲岂是随随便便的事情,这些人也太没眼力。 怪不得皇后娘娘不愿意让太子殿下娶这桑家姑娘,就这模样,一点儿礼仪都没有。 看着桑若玺又想直接躺下去,那嬷嬷警告道:“姑娘赶紧坐好,东倒西歪成何体统!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再坚持一会儿,明日成亲,等会儿这喜服也是要脱下来的,今日一定要保证任何事情都没有一丝差错!” 桑若玺无奈,坐正了身体,闭上眼睛昂着头,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折腾。 这人心里想什么事情,她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必要去深究罢了,反正以后也见不了几次,何必结仇。 不过她这么故意整治自己,她以后肯定是会报复的。 这人在皇宫里生活的久了,心里也没了纯然,只剩下趋炎附势的本能,实在是让人心凉。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桑若玺才不舍地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对明蓝安排:“明天就不要让这个嬷嬷过来了,让外祖母安排的人过来。” 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痛,相信肯定是通红了,但是这点儿伤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好,又不会惹人怀疑,这个嬷嬷真是好狠心。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留着她,至于被退回去以后会怎么样,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注定她睡不了了。 天还没亮,桑若玺就被人拉起来,直接用冷水在脸上冰敷,再多的睡意也没了。 脸上有些柔滑的感觉,桑若玺看看自己脸上一点儿都没留下痕迹的伤口,明白应该是明蓝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给自己上药了,总算是没白疼这个丫头。 “姑娘,等会儿你就跟着指示行事就可以,千万不能打瞌睡知道吗?一定一定记得,在花轿上拿好苹果和玉如意,代表寓意祥和,不能把苹果吃了!”那嬷嬷正不厌其烦地安排,心里越看越得意。 长公主对表小姐实在是上心的很,要出嫁了还不放心,专门让自己过来指导,结果还真的出事了。 那个皇后派来的嬷嬷也太不懂事,如果说是因为生疏,她是一定不相信的,哪有生疏能给人的脸弄成那样的。 脸上都是伤口,虽然不明显,但是今天只要一化妆,肯定会有不好的东西进去伤口里面,搞不好那可是要毁容的! 这心思也太过歹毒,根本没资格再做这些事情。 然后,她就看到桑若玺在自己手上的苹果上面狠狠地啃了一口! “苹果还不错,挺甜的,还有其他吃的吗?”桑若玺的肚子咕噜咕噜叫,闻见苹果的香味儿以后,动作比脑袋反应更快,直接一口啃上去了。 酸甜可口,津液溢满口腔,桑若玺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到底是谁规定的不能让吃饭!说什么为了保证新娘子的体态,饿一顿也不能瘦下来啊。 被严令要求几次不能再把苹果吃掉,桑若玺有些不满地上了花轿,在晃悠悠的花轿上昏昏欲睡。 拜堂行礼,一大通的婚礼必须做的礼节下来,桑若玺感觉自己也快废了,而且楚慎身为太子,成亲的时候还要祭拜天地,告明先祖,才算是礼成。 明宗帝虽然对这桩婚事心有不满,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也看开了,等到祭天结束以后,就对着文武百官郑重宣布:“今日太子大婚,当天下同乐,朕特此决定,自今日起,大赦天下!让天下与君同乐!” 但是在他身边的草丛皇后却一直没有露出过一个笑脸,就算是拜高堂的时候,葛皇后的表情也是不咸不淡,按照礼仪做。 看的其他人也心有忐忑。 而台下,葛永凰的心思更加复杂,虽然他不愿意娶桑若玺,但是如今楚慎和她成亲,他又想到当初楚慎劝诫自己的话,心中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至于葛永真,为了怕她在大殿之上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葛继业直接令她在家中禁闭,直接不愿意让她过来。 楚慎拉着红绸的手一直在出汗,脸上泛着红光,带着完美的微笑。 他今日总算是成亲了,对方还是自己心仪的桑姑娘,楚慎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样,不过是一个非常好的梦。 送入洞房以后,楚慎出来招待宾客,被人一通祝福:“恭贺太子殿下!” 楚慎本就面红齿白,颜如冠玉,如今被火红的灯笼映衬,更是显得风流倜傥。 “各位不必拘礼,不过本宫不胜酒力,就不陪各位大人畅饮了,请各位自便。”楚慎心中晕晕乎乎的,总算还记得要时刻保持自己的仪态。 葛永凰在不远处看着他的模样,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只觉得杯中透明的琼浆此刻品上去竟然有些许苦涩。 “殿下,能不能跟臣过来一趟?”葛永凰从众人的包围中间把楚慎拉出来,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 楚慎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了吧,本宫今日一定知无不言。” 葛永凰心中的疑问堵在心口,实在是有些不舒服,空气中弥漫着美酒的香味,熏得人有些微醉,他居然直接大着胆子把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了:“殿下前些日子劝永凰好好考虑,如今殿下可是考虑清楚了?” 他劝自己思索,自己却又娶了桑若玺,葛永凰就怕楚慎是为了朝中的事情,而受制于人。 楚慎在灯光下的眉眼都是坚定,认真地说道:“想清楚了,其实玺儿并不和外面的传言一样,本宫自己亲自去了解,才明白她的好,心甘情愿让她住在这里。” 他郑重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衣衫下面,是有力跳动的心脏。 “而且,从今往后,这里也只会有他一个人。”楚慎说完就走,大红的灯笼掩饰了他脸上的通红。 心中扑通扑通跳动不已,只觉得万分羞涩。 推开新房门口,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正在床前坐着,楚慎只觉得心中涨得满满的。 桑若玺想了很久,自己要不要把盖头揭了,去吃点儿东西,房间里有准备好的酒菜,那味道已经勾引她好久了。 可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成一次亲,这辈子估计也就一次了,当然不能这么草率,还是安安分分按照规律来就好。 楚慎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只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异常燥热。 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强自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玺儿,我把你盖头掀开了。” 眼前的大红色被挪开,昏黄的光芒居然还有些刺眼,桑若玺眯了一下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看着楚慎的模样,居然罕见的有些紧张。 “你……我们先喝交杯酒吧,等会儿再吃些东西,我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她故意转来话题,把目光转向那一桌酒菜,用美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该死的,她居然还会紧张? 楚慎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呆住了,听到桑若玺的话,也只是呆愣地回答:“好。” 他从来都知道桑姑娘容颜娇美,但是从没想过会美成这个模样。 他有些羞涩地暗自唾骂自己心中的这些心思,随即想到在这里,自己这种想法才正常,他就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要太难为情。 155.新婚 迈着沉重的脚步,楚慎慢悠悠地走到桌前,眼睛胡乱看着旁边,却又总是偷偷瞄着桑若玺的脸庞。 “你不必如此紧张,如今你我二人成了夫妻,应该相互扶持,共度一生才是。”桑若玺咽了一口唾沫,呵呵笑了两声,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 该死的,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入洞房吗?当时看的还少了? 但是桑若玺到底还是个女子,第一次,说是不紧张,心中还是有很多忐忑。 楚慎见她这番模样,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把那酒壶从桑若玺手中接了过来,期间不免碰到了那滑如凝脂的肌肤。 楚慎如同被火烧了一样的,快速把手缩了回来:“你才应该不要紧张才对,玺儿,楚慎今后定然对你不离不弃,永生不负!” 他认真地把酒杯递到桑若玺面前,眼中都是真诚。 桑若玺奇迹般地沉醉在那目光里面,艳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微笑:“我记着你这句话,要是你以后敢做一点儿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桑若玺定然让你万劫不复!” 两人目光相对,心意相和,顺利地喝完交杯酒,楚慎的脸也红了个通透。 晕晕乎乎的感觉上来,楚慎不自觉地就去寻找那柔嫩的红唇。 桑若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也在那有些不甚酒意的微醺,在心中暗骂那些人无耻,居然在酒中加了一些药物,火热的感觉上来,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任由自己在里面沉醉。 …… 第二日一早,就有宫女敲响宫殿的大门,在门外柔声喊道:“太子,太子妃,时辰到了,该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了。” 暖暖的阳光落在脸上,大红的龙凤双烛早已经燃到了底部,宫殿里面还是亮堂堂的一片。 桑若玺疲惫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黏腻腻的感觉,稍微感伤了一瞬间,就不在乎了。 对这种事情,她比楚慎看的要开的多。 “阿慎,该起床去请安了。”她拍拍自己身边的楚慎,心中被一阵奇异的感觉填满。 楚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的身体比桑若玺还要弱,所以比桑若玺还要感觉疲惫。 感觉到被子里面的情形以后,他一下子羞红了脸:“你……你先起,我等一下就好,可不可以?” 楚慎现在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放浪形骸的行为,心中暗暗惊讶自己开放的同时,身上不由得有些酸痛。 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一个词语,那什么什么过度。 桑若玺见他这个样子,虽然有些想要捉弄他的意思,但是时间不等人,只能作罢。 迅速地在楚慎唇上亲了一口,桑若玺随手披上一件衣服,下床洗漱:“我先起,不过阿慎你也要快一点儿,父皇母后还等着呢。” 楚慎完全不记得她说了什么,略微红肿的嘴唇上感觉着自己唇上的触感,还有那一瞬间袭来的馨香,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连自己是怎么洗漱,怎么来的葛皇后的宫殿全都给忘记了。 葛皇后身边,明宗帝正不厌其烦地告诫葛皇后:“朕知道皇后你看不上玺儿,但是如今他们也是夫妻,哪怕是看在慎儿面上,你也不能给他们难看,你可知晓?” 葛皇后垂着眼睛,心中冷笑,脸上还是一副和善的模样:“臣妾当然知晓,不会做什么事情,更何况如今臣妾也已经想通了,他们两个已经成亲,臣妾再怎么反对,事情也已经成了定局,臣妾不会做傻事的。” 葛皇后低着头认真地说道,可是心里想了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刚好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通传太子和太子妃驾到,他只能叹息一声,换上一副笑脸:“让他们进来吧。” 葛皇后也露出礼节性的笑容,虽然端庄,但是明宗帝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但是想着皇后已经让步了这么多,他也不好多做计较,只能期待桑若玺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桑若玺和楚慎手牵手进了皇后的宫殿,一同跪在地上,对明宗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 楚慎也一同说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新婚成亲,是要给父母敬茶的,就算是皇家也不例外,而且规矩还要更加严格。 桑若玺按照嬷嬷教导自己的步骤,接过旁边宫女递上来的托盘,从里面端出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双手奉到明宗帝面前:“儿媳请父皇喝茶,祝父皇福寿金安!” 桑若玺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圆圆的眼瞳眯起来,看上去格外乖巧的模样,让明宗帝看了心中甚是喜悦:“好好,果然是朕的儿媳妇,哈哈,赏!” 他本来对楚慎还有一些愧疚,但是见桑若玺不同于外面传言的那样顽劣不堪,欺辱姐妹,看上去和正常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他才稍稍减轻了心中的愧疚。 桑若玺被地上的地板硌的膝盖生疼,虽然地上有厚厚的地毯,但也挡不住一个人的体重。 可是她看看旁边,楚慎还陪着自己跪着,她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又端起另外一杯茶,恭敬地递到葛皇后面前:“请母后喝茶,祝母后平安康泰,青春永驻。” 她现在的目光就没有刚刚那么真诚了,她可是牢牢记得,葛皇后可不就是葛丞相的女儿,自己去她家里威胁了人家,也不指望葛皇后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好,只是按照流程下来罢了。 葛皇后对上她全是笑意的眼睛,冷哼一声,茶杯倒是接过来了,不过是在一口一口地抿,看样子是打算把这一杯茶直接喝完。 “陛下,臣妾第一次被儿媳敬茶,原来这茶水经过了她的手以后,果真是有了些不同地滋味呢。”葛皇后故意这么说,然后就把喝茶的时间更加延长,就像是在仔细品味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明宗帝还没有什么想法,只以为是葛皇后想通了,可是随着时间越推越长,明宗帝哪里看不出来皇后是在故意为难桑若玺。 只能在旁边笑着打个圆场:“好了好了,皇后就算觉得滋味不同,也该收敛一些,等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孩子还在下面跪着呢,你这像是什么样子。” 他心里对皇后略微生出一些不满,不是说已经不在意了么?那现在又摆出这副姿态是要干嘛?难不成还想要反悔不成? 那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桑若玺跪的膝盖都疼了,更别说旁边的楚慎。 楚慎咬着牙坚持,有些愧疚地看着桑若玺的背影,如果不是他,玺儿说不得不会有这种委屈,反而是自己牵连她了:“母后,儿臣也给父皇母后请安,母后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吧?” 葛皇后现在做的事情,可不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故意恶作剧么,楚慎心中理解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再这么下去,他也有些坚持不了了。 “看来太子妃身体不太好啊,”葛皇后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桑若玺微微挪动的腿上,对上她的笑脸,不在意地说道,“看来以后还要多补补,找太医调理调理,不然以后子嗣的问题可怎么办。” 葛皇后放下茶杯,随手给了一套首饰头面,便有些可惜地说道:“算了,起身吧,看你这身体弱不禁风的,以后可要好好进补。” 新婚第一天就诅咒别人没有子嗣,桑若玺对皇后彻底没有好感了,就算她还没想过生孩子,但是有别人这么说自己,她还是感觉不舒服。 “多谢父皇,多谢母后。”既然都允许了,桑若玺赶紧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活动活动自己酸麻的膝盖,那里面疼的像针扎一样。 她身体强健尚且如此,更别说楚慎一张身体有些脆弱,如今猛地一站起来,楚慎的身体立马有些吃不消了。 “玺儿!”他身体一软,直接趴到了桑若玺怀里,顿时脸色通红。 明宗帝和葛皇后顿时一阵慌乱,赶忙站起身,焦急地询问:“慎儿你没事吧?” 说着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无辜的桑若玺,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忘了,慎儿的身体怎么经受得住这种折腾。 桑若玺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楚慎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不管明宗帝还在旁边坐着,自作主张把他放到了椅子上:“你先做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然后她才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眸,向明宗帝告罪:“对不起啊,父皇,我能给阿慎倒杯水吗?” 明宗帝正担忧着,也不在乎那些事情,只是挥挥手说道:“你尽管做你的就是,能帮他就最好了。” 都怪他,没能安抚好皇后,才会弄出来这种事情,他瞪了一眼皇后,直接对着旁边慌乱的宫女说道:“你们赶紧去请太医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信不信朕要了你们脑袋!” 这些狗奴才一个一个的,平时挺会办事,现在倒是全都慌了! “是是!奴婢遵命!”那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156.甜蜜 太医过来诊治以后,摸着山羊胡子一样的下巴,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看的人心急。 明宗帝先忍不了了,直接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朕就把你拉出去,换一个人过来!” 这群庸医!到底要他们有什么用! 葛皇后也是瞪着那些人,恨不能直接拉出去斩了,留他们在这里也是祸害。 那山羊胡子的老太医也是冤枉的很,这也不是他的错啊,这太子殿下本来就没什么病,只能说体弱,又久跪,气血不畅才会头脑发昏,和他们一点儿关系没有。 “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他,他……只是身体虚弱,又是新婚之喜,所以有些亏损阳气,又在地上跪了太久,所以气血不畅,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和其他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那太医跪在地上,轻轻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多跑一趟,他也不愿意被皇上用性命威胁。 明宗帝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过激了,但是他也拉不下来面子,只能挥挥手:“既然没事,那你们就先走吧,以后动作快一点儿。” 天知道太医院离这里有多远。 那些太医有苦不能说,只能谢恩离开。 桑若玺倒是对他们有不小兴趣,但是现在可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 “父皇,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儿媳就要和太子先离开了,等回到东宫,再修养,就不在这里打扰父皇母后了。”她轻轻俯身,言语温和得体。 楚慎这个时候也回过神,除了胸口还有些憋闷,脑袋疼了一点儿,表面是没什么问题了,所以也在桑若玺旁边帮忙说话:“儿臣这就告退,请父皇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就不在这里打搅了。” 葛皇后在针对桑若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能心中闷痛,也不能对葛皇后做些什么,只能拉着桑若玺,赶紧离开这里。 桑若玺见他随时要摔倒的模样,心里一软,暗暗用力扶着他,让他不至于狼狈的摔倒。 明宗帝看她却是担心楚慎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同意,说道:“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太子新婚,也不用急着上朝,在宫里休息几日,好好陪陪太子妃就好,太子身体不好,就要太子妃多加照顾了。” 明宗帝笑着安排完,就走向一旁的葛皇后。 她还在内疚,刚刚的事情都是因为她故意刁难,才会变成这样,都怪那个桑若玺。 明宗帝看她这番模样,只能叹了口气,轻声劝说:“你也应该看到了,慎儿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为了慎儿以后高兴,你也看开一点儿。” 葛皇后还是没有彻底想通。 她冷笑着看着明宗帝,认真地说:“皇上,臣妾就算是看着慎儿不太开心,也不会让桑若玺过得安稳。” 见明宗帝表情有些变化,她反而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桑若玺那个狐媚子,慎儿一定是被她迷惑了,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等以后臣妾为慎儿找到了真心可以喜爱的女子,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葛皇后的表情非常笃定,信誓旦旦的语气,明宗帝也没有什么办法,最终还是离开了。 男子三妻四妾本来就很平常,更别说楚慎是太子,这种事情就更加不可避免,这谁也不能阻止。 桑若玺和楚慎回去休息到中午,就已经没事了,楚慎自己也有些羞愧,不敢看桑若玺的眼睛:“玺儿……我真的没事,午膳时间快到了,你喜欢吃什么,就告诉小喜子,他会通知御膳房的人送过来的。” 他昨天晚上和桑姑娘洞房了! 虽然现在模模糊糊的没有太多记忆,但是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他怎么都忘不掉,只觉得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已经登上了极乐世界。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润,温度攀升,就连旁边的桑若玺都感觉到了,她看着害羞的楚慎,心里一转,就明白他为什么害羞,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欣喜。 所以,她难得软声安慰楚慎:“没什么,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昨天晚上也已经洞房过,是最亲密的人,你不用不好意思。” 她说完,就看到楚慎的耳朵更红了。 桑若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奈,这太子的脸皮也太薄了。 昨天晚上,她也是第一次,所以才会有些羞涩,但是享受了那种感觉以后,她就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挺舒服的嘛,而且,楚慎也算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相公,想这种事情完全不用觉得羞耻。 楚慎心里还埋着女尊国带回来的那些观念,对她的开放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愣愣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说道:“你……你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玺儿你是女子,以后可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这么说。” 就算是按照这里女子该守的规矩,她也有些太过大胆。 楚慎不自觉地就往那种事情上想,心中对自己暗自唾骂自己,怎么能如此放..荡。 桑若玺看他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万分,也不觉得楚慎的实力很弱了,上前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特别响亮。 楚慎又呆住了,捂着自己被亲的那边脸颊,脸色通红,眼睛里居然还有泪光在闪烁。 桑若玺所有所思地舔了一下嘴唇,邪肆的目光看着楚慎委委屈屈的模样,扬起一个微笑,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不用害羞啦,你是我相公,我对你这么做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完,她就闻着饭菜的香味儿走了,留下楚慎一个人在这里纠结。 虽然他知道桑若玺说的话不对,但是话到嘴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搞得他苦恼不已。 喜子,也就是曾经跟着楚慎出宫去摄政王府,又去五城兵马司传递消息的那个小太监,看着自家主子脸色通红,神色迷茫地坐在那里,手还捂着自己的一边脸颊,傻傻的发呆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搞笑。 “主子爷,太子妃正在饭厅里等着您吃饭呢,您看是去那里吃,还是把东西挪过来吃比较好?”喜子憋住自己嘴角快要漏出来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通报。 楚慎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往前厅走。 过了一天,桑若玺才真正的体会到皇宫到底有多大! 御花园里,桑若玺捧着一堆鲜花回到了亭子,和楚慎一起坐在那里,看着御膳房的御厨在旁边把那些鲜花洗干净,当场做成美食。 “这样不会有事情吗?”她看着旁边眼睛都快瞪出来的宫女太监,摸摸鼻子,心里询问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分了。 这种事情放在末世以前的现代,可能会是一种时尚,但是放在这里,恐怕就有点儿不合礼数了。 楚慎以前也没听说过这种方式,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坦然安慰桑若玺:“你就放心吧,玺儿如今入了皇家玉碟,就是皇室的人,只是用花匠修剪下来的花做些饭食,我想父皇不会介意的。” 他欣赏着御厨的手法,亲眼看着东西从最开始的面团之类的,经过御厨的一双手以后,开始慢慢飘出香气,勾引起人的食欲,确实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桑若玺也不得不承认,这古代皇宫里的御厨果真是有真本事的,说要一个长相俊美的,结果就真的找过来一个,而且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美观。 “我也只是突然想到,要是不合礼数,那以后也就不要做了,反正怎么吃不是吃。”桑若玺的目光都快黏在那御厨手里的东西上下不来了,惹得楚慎吃了好一阵醋。 他心里偷偷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小心地抹上桑若玺滑嫩的手掌,心中飘飘然,嘴上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是太子妃,你想做什么,不用顾忌旁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 他说话说的淡定,身上却已经紧张的要冒汗了。 他在洞房夜的时候酒意上头也没好好感受过,只知道那滋味勾魂摄魄,却忘记了具体的味道如何。 如今摸上桑若玺的手,别人还没怎么反应,他自己先羞红了脸。 桑若玺眼角余光瞥见他这个模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艳丽的容颜,又让楚慎羞红了脸颊。 桑若玺强装镇定,就是不去看他的笑容,眼睛注视着御厨手里的吃食,一脸淡定。 …… 夜晚,桑若玺把床铺都弄好了,脱完衣服,才发现楚慎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是不往这边走。 她只穿着里衣,跪坐在床上,看着楚慎有些无奈:“太子殿下,你老是站在那里干什么?夜已经深了,该睡觉了知道吗?” “我……我马上过来。”他说着,还是没有一丝动作,看的桑若玺哭笑不得。 楚慎只觉得床上的桑若玺在朦胧的灯光映衬下,美得不像真人,偏偏他下腹的那个东西又不听话,一片火热。 157.死生契阔 桑若玺现在怎么能猜不出来他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转身躺在床上睡了:“你自己什么时候想过来再过来吧,我不管你了。” 她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些生气,果真翻身躺下来了。 楚慎心里着急,可是碍于面子,又不敢过去,只能可怜地坐在桌子旁,看着不断闪烁的火苗出神。 等到夜深了,楚慎才静悄悄地摸上床,看着桑若玺平静的睡颜,心里都是满足。 想了一会儿,他突然按照白天桑若玺对他做的事情,出其不意地在桑若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自己赶紧退了回来。 桑若玺感觉到脸上的触感,心里偷笑,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在楚慎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小声地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嘛。” 她说这话只是为了调侃,没想到楚慎真的一下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应:“我……我是……你相公,所以对你做这些事情没什么的,你是女子,太过分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还记得外面那些人对玺儿的污蔑,每次一想到,他心里就非常不舒服,那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就算他是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更别说他现在是桑若玺的相公了。 桑若玺见他一边羞涩,一边正经地教训自己的模样,奖励似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才让开了一点儿缝隙,压着嗓子说道:“对啊,你是我相公,所以我只会对你做这种事,当然,你也只能对我做这种事情知不知道。” 她和楚慎的嘴唇几乎是挨在一起的,她说话的时候,馨香的气息不断钻进楚慎的鼻孔,弄得他心神恍惚,更别说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不经意就会发生摩擦,楚慎觉得自己似乎又中了什么药物,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容易冲动? 事情的发展几乎是水到渠成的,楚慎这一次神智清醒,彻底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鱼水之欢。 直到第二日,楚慎明白过来以后,就有些不敢面对桑若玺。 桑若玺刚开始还没觉得奇怪,安心的吃着宫里不一样的饭菜,看着楚慎只是闷着头喝粥,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把自己这边的小菜放到他碗里:“老是喝粥怎么可以?吃菜。” 楚慎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喜子看着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他怎么觉着,这太子妃比太子更像是新婚的男人,而太子反而是那个娇羞的新娘。 想完这一点儿,他赶紧把那些大不敬的念头扔出自己的脑袋。 索性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等到楚慎带着太子妃去熟悉环境的时候,喜子自觉退下了,还带走了任何可能打扰到太子和太子妃培养感情的存在。 “这里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有一次还差点儿掉进去,所以从此以后,我就有些怕水,玺儿不会嫌弃我吧?”楚慎翻着脑袋里原身的记忆,尽量能够提起让桑若玺感兴趣的话题。 桑若玺挑眉看着他,在他不安的目光里果断摇头:“你怕水有什么关系?不过以后要克服这种毛病,一个男人害怕水,实在是太软弱了知道吗?” 她认真地看着楚慎,决意把他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人虽然有时候感觉弱了一点,但是整体上感觉还是不错的。 再说了,这也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桑若玺猛然想到以前自己和楚慎相处过的经历,噗嗤笑出声,然后回忆着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当初咱们还不是不敢骑马?” 两个人想到那一段短暂的缘分,都有些感慨,上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楚慎认真地对桑若玺说道:“那不一样,玺儿,我是男人,以后要保护你的,不能这么胆小。” 其实那个时候是有人故意推他下去的,他自己也知道不过当时胆小,不敢对别人说,到最后才会变成这种模样。 桑若玺主动伸手拉上楚慎的手,看着他脸红心跳的模样,笑着说道:“你干嘛啊,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她故意把楚慎的手握紧,拉着他往桥上走,看他条件反射身上僵硬的样子,哈哈哈笑的更开心了。 “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太子的模样,我告诉你,我桑若玺的男人可不能这么胆小知道吗!”桑若玺斜挑着眉毛,一双眼瞳里面水光流转,看的楚慎心里扑通扑通跳。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在桑若玺戏谑的目光中回答道:“嗯……嗯!玺儿放心我会对你好的,让你再也不用害怕其他的人。” 摄政王府的那些人迟早都是要收拾的,区别只在于时间的早晚。 桑王氏已经被桑若玺收拾了,还有桑若琬,她一点儿都没打算放过自己这个对自己特别“好”的妹妹,毕竟自己这么多年活成那个窝囊的样子,桑若琬可谓是功不可没。 桑若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感觉确实很让人心醉,酥酥麻麻的,有些感动,眼眶也有些发酸:“好啊,以后我就靠你了,相公。” 她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楚慎,让他有些脸红心热。 楚慎咳嗽一声,转过头,眼睛看着池子里开的正艳的荷花,假装正经地说道:“嗯,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我?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让别人看到也不太好。”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耳垂却已经红了个通透,彻底暴露了他的羞涩,让桑若玺看了个明白。 “知道了,”桑若玺拉着楚慎往前走,碰到有人过来,看到缠绵着从两个人面前飞过的蝴蝶,突然小声地对楚慎说道,“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是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虽然我觉得这句话有些矫情,不适合我的性格,但是我这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她停下来看着楚慎,一双眼睛褪去了所有伪装,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留下的只有认真:“楚慎,我不管别人怎么样,只要你不会背叛我,我就和你相伴一生。” 她说的是认真的,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嫁与他人,不管别人怎么样,楚慎是必须,这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妻子,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她绝对不会回头。 就算是在这里过了这么久,桑若玺骨子里,还是留着从末世里带过来的自私。 楚慎现在是她的所有物,她自私,如果这份感情不再纯净,她也不会去寻死觅活绝对会不再留恋。 楚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她的话,他微微一笑:“楚慎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桑若玺,一生只你一人,足矣。” 如果他真是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人,可能会有一些犹豫,但是他不是,他心里根深蒂固的念头就是只能有一个妻主,在这个时代,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幸运了。 “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葛永凰表情有些纠结地看着那边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臣葛永凰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永凰不用多礼,怎么今天有时间到本宫这里来了?”楚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再没有人打断,他恐怕又要做出来有失礼节的事情了。 桑若玺看着葛永凰,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见过几面的男人而已。 不过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有些为难的目光,桑若玺非常自觉地站起来:“你们说,我去那边看看。” 这两个人要说什么事情,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葛家可是一直都在阻挠自己的婚事,还有葛永凰之前类似孔雀开屏的举动,也让她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想,不过现在事情成了定局,没有必要再继续追究罢了。 谁知道楚慎直接拉住她的手,说道:“玺儿不用走,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避着你说。” 而后,他认真地对着有些惊异的葛永凰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玺儿是自己人,没关系的。” 葛永凰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莫名奇妙的不平衡,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卿卿我我,实在是有些刺激他。 想他葛永凰怎么说也是才高八斗,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直到如今都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子。还有,这个桑若玺到底有什么魔力,他们这才见了多久?就能够好到这种地步了? “臣是来看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否安好,当初大婚的时候,因为真儿的事情,臣没能祝福,如今补上也不知道晚了没有。”葛永凰见楚慎一副深陷在里面的模样,还有桑若玺完全不像传言一样的性格,只能无力叹息。 楚慎微笑着看向桑若玺。 桑若玺接受到他的安慰,开心地笑出声:“葛公子不用介意,毕竟令妹的性格……相必当初应该是受了太大打击,才会那样,更何况若玺如今和太子和谐美满,自然不会计较那么多。” 158.回门 自从那日葛永凰走了以后,桑若玺才算是真正对楚慎放下心,倒是楚慎有些不放心了。 他一直盯着桑若玺的眼睛,认真地说:“玺儿,不管怎么说,楚慎对你的心情都不会改变的。” 他可是没有忘记当时葛永凰还动过娶桑若玺的念头,就算他是被家里人逼迫的也不可以,任何可能的危机他都要排除干净。 桑若玺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说:“我知道,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和他也不熟悉,只能说见过几次,所以你不用担心。” 她如何能不知道楚慎在想什么,那眼里的不甘愿表现得那么明显,就差直接告诉自己,他在吃醋了。 桑若玺心中满意,对楚慎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能这样一直清闲下去,直到有宫女过来通知,她才想起来,还有回门这件事情。 “太子妃,回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就放在宫门口等着呢,您还是和太子殿下早些出来,咱们也好早去早回。”喜子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 其实他心里也是得意的,太子和太子妃感情这么好,太子殿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所以最近东宫里的下人全都喜气洋洋的。 桑若玺坐上马车的时候,还有些心疼地看着带着困倦的楚慎,担忧地询问道:“你真的没关系?要不就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喊你。” 这两天的操劳,楚慎本来就不怎么强壮的身体就有些经不住消耗,这不,早上都有些起不来床了。 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只不过楚慎自己感觉,这种情况不太好。 这种现象应该是出现在女子身上的,出现在他身上,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所以,他抿着唇,硬撑着摇摇头:“不行,我怎么能睡呢?你要是困了,你可以先睡。” 他认真的模样,看的桑若玺有些好笑,伸手把他直接压倒在自己怀里,强硬地命令:“我说让你睡,你就安心睡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真是的,自己身体不行,还非要逞英雄。 楚慎的后脑勺直接贴上了那一片柔软,顿时面红耳赤:“你!你赶紧放开我!” 真是的,这女子怎么一点儿都不矜持! 奇异的幽香不停地钻进鼻孔,是他们寝宫里的熏香,还有一种奇怪的香味,浅浅淡淡,但是勾引的他欲罢不能。 感觉到熟悉的感觉,楚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忽视自己身后贴着的柔软身躯。 在马车不停的晃动中,他居然真的有些困倦了,渐渐沉入进去。 桑人杰得到通知,也没有出门,在大厅中等着他们过来。 楚慎拉着桑若玺的手,上前给桑人杰行了个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虽说他是太子,但是桑人杰也是王爷,受他这一个礼,并不过分。 “快过来坐吧,玺儿也是,这成亲不过三两天,就变化这么大,实在是让爹爹感慨,如果你母妃看到了,应该也会觉得欣慰吧。”桑人杰见桑若玺一脸甜蜜的依偎在楚慎身边,心中也有很多感慨。 桑若玺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娘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很快就遮掩过去了。 “父亲,这说这么丧气的话干什么?玺儿如今还在这里,也有了自己的生活,相必娘亲看到了,也会觉得欢喜。”桑若玺不带一丝其他的情感,单纯的觉得安慰。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已经去了和她一样的地方,还是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让自己好好利用她女儿的身体,桑若玺都觉得感恩。 能够让自己在这个幸福的时代重生,又貌似找到了一个可惜相伴一生的人,她只觉得幸福。 桑人杰怀念一笑,到底也是快二十年的事情了,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何必在那些事情上介怀呢。 所以他先和桑若玺还有楚慎告罪:“看我,人老了就容易怀念以前的事情,白白影响你们的心情。” 桑若玺看着他最近又增添了很多的白发,心中也有些酸涩,毕竟这是自己到这里以后,第一个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人,也许这份善意并不比长公主单纯,但是她也觉得非常感恩了。 “父亲不用如此介怀,说起来,女儿也有些想念母亲,过一段时间,玺儿会合太子殿下一起,去母亲坟前祭拜,让她也见证一番女儿如今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桑若玺和楚慎对视一眼,得到的都是认真。 这让她的心里也是一动,偷偷地握上楚慎的手。 楚慎脸上虽然微微发红,但是也是坚定地对桑人杰表态:“请岳父大人放心,楚慎一定会竭尽所能,让玺儿得到幸福。” 虽然现在桑若玺的行为让他有些羞涩罢了。 桑若玺被他们两个有些反转的关系逗得哈哈大笑,玺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也就太子殿下能够受得了她了,现在看来,这也未必不是一桩良缘。 他笑够了,才对桑若玺和楚慎说道:“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父亲也老了,以后的日子还要你们自己去走,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们了,玺儿,你带着太子殿下在府里转转。” 他说完就走。 桑若玺拉着楚慎去了自己的院子,见了几个兴高采烈,但是在楚慎面前又有些拘礼的弟弟妹妹,才走出摄政王府。 桑若玺有意没有去桑老夫人那里。 她拉着楚慎的手,边走边问:“你会不会觉得有什么?我没去祖母那里是不孝顺?”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目光一直警告地盯着楚慎。 如果他敢说介意的话,恐怕桑若玺会立马生气。 楚慎当然不会这么傻。 他搂着桑若玺,非常认真地回答:“不会,我知道你以前在摄政王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所以我不会逼迫你,如果你真的去了,我会觉得心疼。” 桑若玺去桑老夫人那里,想想都不会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充其量是被羞辱一顿。 楚慎不舍的让桑若玺受委屈,自然能够不去最好。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桑若玺目光流转地盯着楚慎有些羞红的认真的廉价,戏谑地说道。 楚慎有些紧张地绷直身体,说道:“有……有吗?” 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罢了,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不过,他低着头,看到桑若玺开心的样子,他也忍不住觉得心里甜蜜,那些羞人的话似乎不用想,自然而然地就从嘴里冒出来了。 桑若玺狡黠地笑笑,不说话,让楚慎自己纠结去。 现在时候尚早,桑若玺直奔长公主府,到了门口,却发现长公主身边的丫头早就在那里等着她,让她非常没有成就感。 所以,见了长公主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抱怨:“外祖母,玺儿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结果您就让人在门口等着,害玺儿白白计划了一路。” 她嘟着嘴凑近长公主,大大的眼睛闪着光看着这位和蔼的老人。 长公主就看着她耍宝,和楚慎打了个招呼,才教育她:“你看看你,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调皮捣蛋,以后可怎么办?” 虽然如此说,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觉得自己的决定做的没错,玺儿和太子相处的也很好,这她就放心了。 桑若玺哼哼两声,坐直身体,坐到楚慎身边,大声地对长公主宣告:“玺儿现在这样子有什么不好,阿慎不嫌弃我就好了,对不对?” 她看着楚慎,目光里都是幼稚的威胁。 楚慎没想到桑若玺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淡定,笑的露出了一口洁白如玉的贝齿:“当然,玺儿这么好的人,我当然不会嫌弃,还希望玺儿不要嫌弃我才好。” 他认真地看着桑若玺,眼里认真闪烁。 长公主直接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视,开玩笑般地说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够了,当着我这个老人恩爱,回去你们两个再互动,今天就好好陪陪我说说话。” 她看着他们两个恩爱的模样,心里也都是安慰,不过这两个人还真是刚成亲的小两口,黏黏糊糊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刺激她这个老人家。 桑若玺吐舌头,俏皮地和楚慎对视一眼,规规矩矩地坐好。 长公主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如今成亲了,也要记得互相礼让,尊重,两个人过一辈子,可不能老是按照自己的性子行事,很容易闹矛盾,你们能做的,也就是多多理解,不要做什么傻事,成熟一点儿,知道吗?” 桑若玺和楚慎同时点点头。 长公主活了一辈子,自然明白,什么爱情,就算是再轰轰烈烈也敌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两个人不能很好地调节,只能成为一个悲剧,这是长公主不愿意看到的。 两个人没有在摄政王府府里待太久,却在长公主府里,陪着长公主说话,听着她的她的告诫,其乐融融地用完晚饭,才离开。 159.针对 悠闲地日子也就那么几天,三天过后,楚慎又要开始上朝,不过桑若玺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为太子妃,她要去和葛皇后请安。 “没想到在家里给祖母晨昏定醒,到了这里也不例外,真的是好难办啊。”桑若玺不屑地切了一声,瞥着旁边位置上的繁复襦裙,还是从床上起身。 楚慎替她把衣服拿过去,才笑着说道:“你只用去一段时间就好,毕竟你是太子妃,不是后宫的妃子,不用长久如此。” 他知道母后对桑若玺没有好感,此次去恐怕又会被为难,但是他却没有办法。 三天的时间已经结束,回门也回过了,他只能按照规定去上朝,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可惜陪着桑若玺一起去葛皇后那里,现在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了。 桑若玺自觉地把衣服拉过来穿好,看他担忧的模,笑了:“你不用担心我,母后到底还是你的母后,我不会做的太过分,当然要是她欺负我,我也不顾任由她欺负。”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别说葛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楚慎知道她不会任由母后欺负,想到桑若玺平日的性格,总算没忍住,交代桑若玺,却不是为了安慰,而是想要说服她手下留情:“母后心底只是不甘愿罢了,你也不用做的太过,能忍就忍。” 如果玺儿真的闹起来,凭着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真的有可能闹得很过分。 桑若玺笑笑,却没有答应。 她可惜忍耐,如果葛皇后做的太过分了,她很可能不会给她留什么面子。 “好了,不用担心了,说的好像我有多凶悍似的,”桑若玺白了他一眼,在他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里喊了明蓝,“走吧,跟本宫一起去看看,今天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明蓝和明心一起,作为桑若玺的陪嫁丫鬟进了宫,前两天都去长公主交代的嬷嬷那里学习宫里的规矩,如今才算是回到了她身边。 明蓝换上了全新的宫女服,看着太子殿下对自家姑娘无奈的模样,心里偷笑。 明心等到没人了,小声地和明蓝咬耳朵:“你说葛皇后不太喜欢咱们姑娘,会不会故意刁难?听说前两天奉茶的时候,葛皇后就想为难自家姑娘呢。” 她可是听说了,葛家的人可是非常不同意自家姑娘和太子殿下成亲,尤其是那葛永真还去秋爽阁想要伤害自家小姐,明心心里对他们家的人更加不屑。 明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语气严厉地批评她:“要喊太子妃,不能喊姑娘知道吗?不然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这里不比府上,可没人护着你。” 尤其是马上就要到皇后的地方了更是要处处小心,不能让皇后抓住把柄,再借机为难自己家姑娘。 明心吐舌头,眨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明蓝无奈,可是看她这个性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到最后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好在明心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歹没有太过分,明蓝只能更加警惕。 桑若玺听着身后她们两个的对话,反倒是无所畏惧,不管葛皇后怎么做,都只能不经意地报复她,而不能光明正大的惩罚,这就是她的信心所在。 葛皇后早早地就坐在宫里,等着桑若玺过来给自己请安,可是那些宫里的妃子才人都来了一大堆了,都没有看到桑若玺的身影,表情不由自主地沉下来。 下面的赵贵妃看她表情难看,心里非常愉悦,不过表面上还是顺着葛皇后的心情不经意地和旁边的人说:“妹妹,你看这太子妃也真是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让咱们等了这么久。” 虽然她用帕子挡着脸,压低声音,但是在安静的宫殿里面,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一些忍耐不住的就开始吃吃地笑。 那云淑妃也不是好惹的,听了赵贵妃的话,满不在乎地说道:“太子妃和我们这些人当然不同,再说了,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燕尔,起的迟一些,也情有可原。” 她们交谈的内容,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品阶没她们高,都不敢胡乱插嘴,只能在心里幸灾乐祸。 葛皇后听到她们的话,表情更加难看,心里对桑若玺的不满也越来越膨胀。 “够了,都给我安静一点儿,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她表情恶劣地冲着那些人喊道。 到底是皇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开口,不过心里的不满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罢了。 桑若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室寂静,她挑眉,毫不在意地按照嬷嬷的教导给皇后行礼:“母后日安。” 她没有管周围的那些人,虽然其中也有贵妃之类的,但是也不值得她去行礼。 她以后可是皇后,这些人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明宗帝的妾室,还受不得她的礼。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等着皇后的发落。 葛皇后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冷声说道:“你婚后第一次来请安就起的这么晚?成何体统!” 她们这些嫁给皇室中人的女子,要的就是当一个贤内助,而不是缠着他儿女情长,更别说沉于美色,这是万万不能的。 在葛皇后心里,已经把桑若玺定义成为一个魅惑男人的狐媚子。 如果不是这样,慎儿怎么会为了她一再反对自己的意见?还非要娶她当太子妃,也不瞧瞧这桑若玺是什么名声,担不担得起这个太子妃的名头。 桑若玺知道她有意为难自己,心里想着楚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带着温婉的笑意说道:“母后,玺儿并不认为有些迟了,现在离正常的请安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本来玺儿想着母后可能还没有起床,所以还打算等到了规定时间再过来,可是见母后宫里的侍女开始忙碌,玺儿才敢进来。” 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不过屋里的这些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感觉。 她们就是觉得葛皇后今日的心情可能不怎么好,所以提前过来了,看样子她们的担心没错从刚开始,葛皇后的表情就不怎么好。 葛皇后被桑若玺一堵,一口气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桑若玺见她没有反应,自己虽然不累,但是膝盖也是会疼的,所以她等了一会儿,就自己起身,去了专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葛皇后见她自作主张地动作,皱眉批评:“你的礼仪是谁教你的?这么不懂礼貌,本宫说过让你起来了吗?” 她就是看桑若玺不顺眼,可是桑若玺偏偏也是一个性子硬的不行的,总是和她对着干。 其实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觉罢了,其他人谁看不出来葛皇后的心思。 桑若玺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说道:“母后,太医前两日替太子诊治的时候,还顺便替臣妾诊治了一下,说臣妾体质寒凉,不能受寒意入体,不然很容易影响子嗣……” 她说着,一边娇羞地低下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一抹红云。 其他的嫔妃早就看皇后不顺眼,但是又没有报复的办法,只能忍受,如今看着皇后吃瘪的模样,也都笑着开口:“既然如此,太子妃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错处,皇后还是不要怪罪太子妃了。” 赵贵妃也开口帮忙说话:“就是,这地上寒凉,很容易造成寒邪入体,臣妾前两日还听说太子晕眩,就是寒气入体的缘故,万一太子妃也这样,那多不吉利。” 她捂着嘴,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头。 葛皇后听着她们一唱一和地说话,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些难堪,但还是硬撑着说道:“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本宫都起了,太子妃早起一会儿怎么了?” 她说着,所有人都撇嘴,谁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皇后故意装作发呆,让太子妃跪在地上良久,有意给她一个下马威。 桑若玺见葛皇后有些下不来台,眨眨眼睛,有些委屈的说道:“母后说的是,是玺儿惫懒了,以后玺儿定会按照母后所说,勤勉起来。” 她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有些看不惯葛皇后这故意找茬儿的态度,没曾想,皇后居然还真的安分了。 “你知道就好,大家可以随意一些,不用太过拘谨,玺儿今后也是咱们自家人,没什么好拘束的,都熟悉熟悉,往后无聊了,也能走动走动。”葛皇后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桑若玺身上,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桑若玺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真心诚意地看着赵贵妃,认真地说道:“今日多谢贵妃娘娘替玺儿解释,否则玺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当然是客套话,所有人都懂。 赵贵妃捂着嘴,有些羞怯地笑着:“太子妃不用多礼,臣妾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反正只要是能让葛皇后不高兴,她就高兴,什么姐妹,共抢一个男人,还是全天下身份最尊贵的男人,不可能真的和谐相处的。 反正这里绝大多数人做不到。 160.责罚 桑若玺冲她笑笑,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就像没看到皇后难看的表情。 赵贵妃心里偷着乐,觉得以后这里恐怕都要充满欢声笑语了,当然,皇后绝对不会喜欢那种情况。 桑若玺不理会这宫殿里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起的暗潮汹涌,端着茶杯喝自己的水,明心和明蓝只是担心了一会,就发现自己小姐完全不是需要人担心的类型,也就都放下心。 请安结束,桑若玺直接回了东宫,太子被明宗帝叫过去谈论家常,桑若玺只能一个人在御花园里无聊地晒太阳。 “姑娘,今天的事情结束以后,皇后肯定是记住您了,以后她要是做了什么事情报复你怎么办?这皇宫里比摄政王府中黑暗的多,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插手太多宫里的事情,万一皇后想要对您做点儿什么,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明蓝看着桑若玺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心里焦急。 可是桑若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让明心把自己喜欢吃的几种糕点放在旁边,心满意足地拿起一个,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只要知道你家姑娘不会有什么意外就是了。”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去故意委屈自己,让葛皇后高兴,如果他们两个就这么相安无事还好,如果葛皇后真的忍不住做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保证不会让葛皇后好过。 明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家姑娘对这些事情也太过不在意了。 所以她依旧是苦口婆心的劝解:“娘娘!王爷让奴婢跟着您,就是怕您在皇宫里除了什么事情,您现在这么做,明兰不可能不担心好不好!” 桑若玺心里开心又无奈,虽然明蓝担心她,但是她真的不需要为这些事情太过烦心。 她拉着明蓝在自己面前坐下,看着她有些抗拒的表情,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样,摸摸她的头发:“皇后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要是真的害怕这些东西,当初本姑娘就不会选择和太子殿下成亲,对葛皇后来说,只要我是太子妃一天,她就不可能放过我,所以也没有必要去介意这些事情。” 她看着明蓝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表情,长出了一口气,慵懒地说道:“再说了,本姑娘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我,而不会还手的,还有,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家姑娘被人那么欺负?” 桑若玺可怜巴巴低看着明蓝,把她看的都有些不忍心了。 别说桑若玺的容貌本来就不差,现在装成这样无辜的模样,就算是明蓝明知道他是装的,心里还是忍不住软了。 如果看着自家姑娘被葛皇后欺负,她心里也是不愿意的,以前的时候,就算了,但是现在,姑娘是她打心眼儿里尊敬的,所以自然不会任由桑若玺如此被人欺辱,虽然凭着她如今的性格,也不太会被别人欺负就是了。 “姑娘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做的太过分知道吗?奴婢说这些话其实是有些越矩了,只要姑娘明白就好。”明蓝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且,现在的姑娘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也不用担心太多那些事情。 楚慎回来以后,就听到了宫殿里的宫女太监向着自己诉说今天太子妃又在皇后娘娘那里受了什么委屈,然后就是太子妃和其他的娘娘相处的还不错,回来的时候还是跟着赵贵妃一起回来的。 他走到御花园,看到躺在那里悠闲地晒太阳的桑若玺,坐到她旁边,替她挡住有些毒辣的阳光:“你怎么不进屋里去睡?这里太阳太大了,会晒伤的。” 他知道有些女子会特别爱惜自己的皮肤,就连宫里的这些嫔妃还有皇后,都会定期去太医院里拿些有助于皮肤保养的药膏,可是他好像从来没见过桑若玺用那些东西。 桑若玺感觉到阴影,漫不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楚慎担忧地表情,笑着说道:“这点儿太阳算得了什么?阿慎,父皇叫你过去做什么了?” 她坐起身,让明蓝过来把这一堆东西收了,自己则跟着楚慎进了房间。 猛然间从明亮的太阳底下进到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桑若玺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猛然一黑,然后有短短的几秒钟都有些看不清楚东西。 见她不自在地晃头,楚慎担忧低看着她:“都说不让你在太阳底下晒那么久,现在看不清楚了吧?” 虽然他这么说着,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桑若玺扶到桌子旁边,看她一点儿一点儿恢复正常。 桑若玺适应环境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过了一会儿,她就没有了脑袋晕晕,又恶心的那种感觉,看楚慎担心的模样,有的只是无奈。 “你不要把我当成是小孩子好不好?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也要多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桑若玺非常严肃地,一本正经地说。 关于有什么寄生虫,吸收钙质之类的,估计楚慎也听不懂,桑若玺只是强硬地希望楚慎按照自己的希望做一些事。 楚慎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坚持,但还是无条件地忍受桑若玺的无理取闹:“那你以后一定要等太阳不大的时候,再去晒太阳,那些嫔妃每次都恨不得不出门,怎么你就不怕晒黑?” 他奇怪地看着桑若玺除了红了一点儿,其他任何不良反应都没有的脸,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不得不说有些嫉妒。 就算是他以前也没有这么好的体质,经常会经常会去太医院里拿一些美容养颜的药膏。 “我当然不怕,”桑若玺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皮象,反正还没有到不可理喻的地步,“父皇到底找你去干什么呢?你们两个神神秘秘地说了那么久,也不让旁的人进去。” 她戳着楚慎的胸口,眼角泛着水光,挑着眼尾盯着他,看的楚慎面红耳赤。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父皇担心你在母后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让我过去,回来以后能够劝劝你,不要太过计较,母后开的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你不要生气。” 玺儿什么都没做错,就要这么忍让,楚慎都有些替她委屈,但是那个人是自己的母后,他又不能做什么事情,只能在中间尽力调节。 桑若玺摸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如果葛皇后做的不过分的话,我不会计较,其实我更加担心的反而是你,你才是我们中间最难受的,我答应你,不会和母后闹矛盾。” 前提是葛皇后不故意找茬。 楚慎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都被填的满满的,那些感动好像都快要满溢出来,他都有些难以控制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楚慎把那些感情都埋在心里,眨巴眨巴眼睛,调皮地对桑若玺说。 桑若玺没想到他会突然抒情,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假装张牙舞爪地模样,笑哈哈地冲上楚慎的身上:“你居然敢调戏本宫?看我怎么教训你!” 她虽然武力值强大,但是到底是土生土长地身体,比楚慎不知道小了多少,现在这么一做,她整个人都埋在了楚慎的怀里,面犯桃花,眼角也闪着水光。 “不跟你闹了,去吃饭。”桑若玺意识到自己体型上吃亏,果断就停止了这种行为。 楚慎被她弄得脸色通红,见她突然停止了,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些淡淡地失落。 他还没玩儿够呢。 …… 纵使桑若玺再不情愿,还是要如何葛皇后请安,面对着那一张没有好脸色的脸,桑若玺连应付都不想。 “玺儿给母后请安。”桑若玺行了一个女子万福,和旁边的赵贵妃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葛皇后见她如此随意,冷哼一声,说道:“你的礼仪是谁教你的?这么不懂规矩?刘嬷嬷,你去教教太子妃,这行礼的时候,动作到底该怎么做。” 这桑若玺果真是没有教养,都这种时候了,连一个简单的请安都没有学会,这不是明摆着在其他人面前丢了自己的脸吗? 皇后身后的刘嬷嬷看着桑若玺,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冷光。 这太子妃惹谁不好?非要惹皇后娘娘? 这皇宫里从来都是皇后娘娘做主,这太子妃也是可怜,刚成亲就不讨皇后喜欢。 其他人哪里看不出,皇后是故意这么做的,当下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静静看着事情的发展。 “太子妃,请跟着老奴的动作来一次。”刘嬷嬷看着桑若玺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教训桑若玺。 什么太子妃,不还是要看着她们的脸色来。 可是桑若玺就这么看着她,一点儿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冷冷地看着那个嬷嬷:“母后,儿臣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让这么一个粗使嬷嬷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她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葛皇后故意让人过来羞辱她,本来就是,一个在皇后身后摇扇的嬷嬷,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教训桑若玺这个太子妃。 161.恼怒 “怎么?本宫的话你都不听?这成何体统!”葛皇后被桑若玺说的恼怒,脸色通红,竟然连自己的面子都顾不上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桑若玺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桑若玺无辜地语气继续说道:“和玺儿有什么关系?母后,您在宫里,定然是要比玺儿更懂得规矩,应该知道这不合礼数才对,怎么还反到教训起玺儿来了?这让玺儿实在是感觉委屈。” 桑若玺目光闪动,看上去真的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是那带着笑意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让葛皇后讨厌。 “反了!反了!”葛皇后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喘着粗气,“本宫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你来教我?本宫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学还是不学!” 到底是皇宫里生活的久的,葛皇后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冷眼看着桑若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学。”桑若玺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说她要因为这种事情受到的侮辱和嘲笑,就因为这件事情,被葛皇后就这么压下一头,她依然不愿意。 葛皇后这一次倒是没有撕心裂肺地吼叫,反而眯着眼,看着桑若玺,对下面的人说:“本宫知道,你们都等着看本宫的笑话,可是本宫偏偏不能让你们如愿以偿,本宫是这后宫的主人,想教导自己的儿媳妇,都要被如此顶撞,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她这些话说完,台下的人表情各异,除了桑若玺以外,全都低着头,不说话地模样,表示顺从。 葛皇后可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最后的结果能够让她满意就好。 她继续说道:“今日,太子妃无故顶撞本宫,本宫就罚她去院子里面跪着,各位可有意见?” 她威胁似的,尾音上扬,其他人哪里还敢说一句不是,就算有的,也必须憋在心里。 桑若玺看着那一个一个淡定喝茶的人,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这些人无非就是看着自己有和葛皇后抗衡的勇气,才会在一边煽风点火,现在一不小心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跑的比谁都快。 她不会去埋怨这些人,反正这些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她也不会伸手帮忙就是了,互利互惠嘛。 “母后不用说她们,玺儿没做错什么自然不会去外面跪着。”桑若玺从刚开始就没打算过指望她们,现在自然也没有多少失望。 桑若玺淡定,其他人可是淡定不起来,一个一个在心里思索着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葛皇后现在明显是掌权的,可是太子妃家里的权势不比皇后差,甚至还要更胜一筹,但是这是在皇宫里,所以到底鹿死谁手,她们也只能观望,大不了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也好过为了那一点风险,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葛皇后冷眼看着桑若玺,现在倒是没有多少怒火:“你还是想着慎儿会来帮你是不是?现在慎儿在皇上那里,没有人可以救你。” 她就是要看着桑若玺无能为力只能乖乖认命的模样,这个女子已经耽误了她和慎儿之间的感情,还让她和皇上之间有了矛盾,皇后无论如何是忍不了的。 桑若玺是天不怕地不怕,有长公主做后盾,就算是明宗帝也要让她三分,现在桑若玺更加无所畏惧。 “母后这倒是猜错了,玺儿可没想过让谁来救,更何况只是口..交之争,没必要闹得这么大。”桑若玺淡淡低说道,已经不把葛皇后的怒火看在眼里。 赵贵妃见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只能开口打个圆场:“太子妃不要生气,姐姐也不要气愤,都是一家人,咱们犯不着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不是吗?” 这皇后和太子妃斗起来,她虽然可以渔翁得利,但是最有利的可不是自己,她们这些今天在这里的人,保不齐就会被牵连,皇后日后报复起来,她们谁都讨不了好处。 葛皇后抬眼看向赵贵妃,表情似笑非笑:“妹妹这是打算替她说话了?可是她是本宫的儿媳,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真当自己是贵妃,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她们是不是都忘记了,就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妃子,她还有一个儿子是太子呢。 桑若玺看赵贵妃脸上平静的表情,也在心里感叹,这些女人哪一个拿出去,恐怕都是影帝级别的人物,那脸上的表情,愣是没有一丝破绽,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葛皇后是姐妹情深呢。 但是她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谁想关就能能管的。 葛皇后见桑若玺不说话,还以为她终于害怕了,心里得意,到底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娃,凭什么跟她斗? “怎么样?你可考虑清楚了?考虑清楚了就去外面跪着,本宫可以对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葛皇后语气平淡,但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恶意。 桑若玺从刚开始就能感觉到她身上不善的气息,所以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好歹记着明宗帝和楚慎的话,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看来母后今天心情不太好,那玺儿就改天再来好了,当然,母后要是不愿意看到玺儿,那我以后都不会再过来惹母后生气。” 她说完,也不管其她人的目光是什么样子,直接喊着明蓝和明心:“走吧,咱们不留在这里惹人嫌弃,还是回自己的宫里吧。” 至于葛皇后现在是什么表情,就不在她能管的范围了。 明宗帝这个时候才匆匆赶过来,看着桑若玺走远的背影,皱着眉头进了皇后的宫殿,其他嫔妃赶紧战战兢兢低行礼,都被明宗帝给忽略过去了。 “你们也都累了,都散了,回去休息吧。”葛皇后看着那群女人一个个双眼放光的样子,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悦地说道。 而其他人虽然心有不满,但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低下头,各自回了自己的宫殿。 但是心里没有一个不是埋怨葛皇后的。 “这平时皇上就是在葛皇后那里呆着,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能见一次陛下,就被这么忽略过去了,真是让人觉得气愤。”刘淑妃出了皇后的宫殿,就开始愤愤不平起来,语气也颇为嫌弃。 赵贵妃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没有按照她想的,反而是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管的,有这时间还是多去想想为什么陛下不愿意去你那里吧。” 她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走了,只留下刘淑妃在原地干瞪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搭上太子妃了吗?可是人家好像看不上你呢。” 明宗帝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拿些小插曲,他有些头疼地看着还在生气的葛皇后,低声劝导:“好了,你不要生气了,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确实是你的不对,你故意要羞辱她,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别说桑若玺现在只是自己一个人生气,还没有告诉家里人,不然长公主要是来找自己淘一个说法的话,就算是自己都保不住皇后。 葛皇后还以为他是过来帮自己说话的,没想到居然是来指责自己,刚刚从桑若玺那里受的气,还有被明宗帝指责的委屈现在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根本顾不上什么面子之类的。 眼泪在眼里马上就要落下来。 她一挥手把明宗帝的手打开,脸上还挂着眼泪,冷笑着说道:“您就只在乎桑若玺是吗?臣妾不管您怎么想,但是臣妾的心理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她桑若玺只要是太子妃的一天,就要忍耐我一天。” 明宗帝见她这个模样,也是心疼不已,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她的眼泪把自己胸前的衣服打湿,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就不能看开一点儿呢?那桑若玺如今已经成了慎儿的太子妃,你再怎么做,也只是让慎儿更加难办,就像上一次,受苦的还不是慎儿,到最后你也要心疼,朕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何苦呢。” 他这么说着,其实心思已经偏向桑若玺那边了,葛皇后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这点儿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是理解了明宗帝的模样说道:“是臣妾考虑不周,陛下在朝廷上面对摄政王爷和长公主相比也已经身心劳累,臣妾不该用这些东西再让陛下烦恼。” 葛皇后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其实是一片冷意,明宗帝还以为葛皇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也非常安慰。 “你能明白就好,朕也知道你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放心吧,朕和她接触过,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无理取闹,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做慎儿的太子妃也无妨。”明宗帝在葛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 葛皇后装作一副顺从的模样,暗地里却是咬着牙,直到明宗帝走了以后,才把心中的火气发泄出来,所有能够移动的东西全都被她砸的东倒西歪。 162.侍疾 “娘娘,娘娘!别冲动,当心气坏了身子。”葛皇后身后的老嬷嬷见葛皇后不管轻重,什么都往地上砸的模样,生怕她伤到自己,赶紧上前拦住。 葛皇后委屈地坐下,看着老嬷嬷,眼泪差点儿下来:“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啊?万岁爷向着那桑若玺,慎儿也向着桑若玺,现在他都不把我这个娘亲放在眼里了,你说,我生气又有什么错!” 这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凭什么一个一个的全都把那些事情怪罪到她身上? 葛皇后脸色阴沉,看着面前的狼藉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冷声说道:“你去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这个模样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该想一个有用的办法,好好折腾折腾,哪怕本宫不能把桑若玺处理掉,也该让她知道,本宫不是好惹的。” 那桑若玺不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才会这么肆意妄为吗?现在她一定要想一个让明宗帝和楚慎都没办法反驳的理由,而且要让桑若玺心甘情愿地过来被她折腾。 那嬷嬷扶着葛皇后进了内室,前面正热火朝天的收拾,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一点儿声音都不敢有。 见她们畏缩的模样,葛皇后心里才舒服一些。 “嬷嬷,你帮本宫想一个办法,要让那桑若玺心甘情愿地过来,还要让皇上没办法怪罪我。”葛皇后半躺在踏上,眯着眼睛,手指按着自己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那嬷嬷赶紧上前,手法适合地替葛皇后按摩,直到她的表情放松下来才放缓动作。 她思索了一会儿,也是有些为难:“娘娘,这太子妃娘娘已经说过了,连请安都不想过来了,咱们怎么会有理由让她心甘情愿?” 这太子妃娘娘也是一个异类,如果是普通的大家小姐,恐怕都是上赶着讨好皇后娘娘,可是这太子妃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一定要和皇后对着干,皇后娘娘都没法子,她一个下人……怎么有什么办法啊。 如果桑若玺知道她在想什么,恐怕只会冷笑,她到是想着讨好皇后娘娘呢?可是人家不领情啊,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葛皇后被按的舒服了,就有些昏昏欲睡,躺在床上有些迷糊地说道:“一定有办法的,只是咱们现在还没有想出来而已,嬷嬷,再好好想想。” 她躺在床上,说完这句话,气息就开始变得平稳。 老嬷嬷叹了口气,伸手拉出里面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葛皇后身上,看着她头上也隐隐约约开始冒头的银色发丝,心里一阵心疼。 这孩子也是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这些事情也让她这么苦恼。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葛皇后只是心里觉得不甘心罢了,就是和明宗帝和太子对着干,这两个人一开始就向着太子妃,皇后娘娘觉得心里过不去罢了。 但是这种话她也不能明着说,只能在心里偷偷期待,这几个人看是谁先想通,谁能退让一步了。 外间传来一阵惊呼,还有打碎瓷器的声音。 嬷嬷皱着眉,出去看着那些人,小声警告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想要脑袋了不是?娘娘正在里面睡觉,打扰了她歇息,就把你们通通发配到浣衣局去!” 这些宫人都是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不起嬷嬷,刚刚有人不小心被碎瓷片割到手臂了,才会大喊大叫,等会儿一定不会了,请嬷嬷恕罪!”领头的宫女赶紧跪下,膝盖上刚好硌上一颗圆润的珍珠,痛的她闷哼一声,还是忍住。 嬷嬷看着她脑袋上冒冷汗的模样,心里一动,警告了这些人,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葛皇后也只是突然有些困倦,小睡一会儿就缓解过来,不过片刻,她就睁开眼睛,看着在床边待着的老嬷嬷。 老嬷嬷把她扶起来,而后把一个绣了凤凰的明黄色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她能够呆的舒服一点儿,才说道:“娘娘奴婢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说。”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可是在这皇宫里,很容易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弄出来什么欺君之罪,明宗帝对葛皇后的感情不差,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忍娘娘的任性了。 葛皇后睡了一觉,心情还算不错,轻声问道:“嬷嬷想的什么办法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她的眼睛盯着自己修饰精美的指甲,眼神晦暗不明。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让桑若玺不好过,她心里才能舒服。 那嬷嬷看了一眼外面,打扫的宫女已经都走了,剩下的全都是葛皇后身边的心腹,这些人是不敢把消息往外传的。 但是老嬷嬷还是非常谨慎地在葛皇后耳朵边轻声说道:“娘娘可以装病,太子妃娘娘是娘娘的儿媳,到时候一定会过来侍疾,到时候娘娘相对她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是皇上和太子也不会因为这样,对娘娘有什么不满。” 最重要的是只要买通了太医,那她刚开始想的什么欺君的事情也不会存在,而买通太医的事情,那就更容易了。 葛皇后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听到最后,她直接安排老嬷嬷:“嬷嬷这件事情就按你的办法做,现在就找人去通知太子过来,然后再去通知太子妃,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让她过来侍疾,看本宫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而且她觉着,自己的病应该装的严重一些才好,这样才能更加理所当然地指使桑若玺,如果到时候她忍耐下来,那就正好随了自己的意,如果她忍耐不了,刚好可以让皇上和太子看看,这桑若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嬷嬷领命离开,葛皇后这边也开始配合地‘哎呦哎呦’装作不舒服的样子,等着老嬷嬷去把太医喊过来。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就是去通知桑若玺了。 桑若玺正在花园里和太子下棋,她从来没学过这种东西,所以难得让楚慎有了一些成就感,而且,看着她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抓耳挠腮的时候,楚慎都是一副宠溺的模样看着她。 两个人猛然听到葛皇后病重,需要人去侍疾的时候,桑若玺难得有些愧疚。 她把人赶走以后,才有些内疚地模样对着楚慎说道:“完了,阿慎,我不会真的把母后气出病来了吧?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她想罚我跪院子,我不答应罢了,应该没那么容易就生病吧?” 葛皇后的身体应该没有那么脆弱才对。 桑若玺在心中有些内疚地想着。 楚慎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桑若玺为难的表情,笑着说道:“不用想这么多,母后生病了,都没有把宫里闹得天翻地覆,那就证明母后的病不怎么严重,只是有些麻烦罢了,不然那些人早就去喊父皇了,不会先过来通知我们。” 葛皇后生病,宣桑若玺侍疾,该不会是嫌弃自己病的不够重,所以让自己过去再多气气她?说不定以毒攻毒的法子也给治好了呢。 “那我们怎么办?以后就要去母后宫里待着吗?”桑若玺想到自己要跟那个不讲理的皇后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还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就觉得有些难过。 自己和皇后不和,她这个时候让自己去侍疾,能有什么好事?一定会被折腾的不成人形才是真的吧,现在想想,她还真的有些觉得这葛皇后的举动真的有些奇怪,很像是一个阴谋。 楚慎见她表情诡异,哭笑不得地说:“你不用担心,母后生病,她的起居自然有专门的人照顾,不过你恐怕要帮母后端药,陪母后聊天才是真的,母后要是什么时候,有些什么突发奇想的念头,你也应该多多忍让,不要让母后再生病,不过太过分的要求你也可惜交给那些宫女去做。” 葛皇后这一次的行为确实很诡异,所以他也有些不放心了。 凭着母后对玺儿的态度,这一次玺儿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折腾呢。 所以想了一会儿,楚慎还是决定了,对桑若玺说道:“玺儿,既然母后生病,那我作为儿子,也应该过去瞧瞧,要不我等会儿就跟你一起去好了,我去照顾母后相必父皇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才对。”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桑若玺一起去,免得到时候这两个人又做出来什么事情。 桑若玺只是单纯地抱怨而已,没想到楚慎居然打算和自己一起去,所以真的被楚慎的行为给惊到了:“你真的决定和我一起?” 她眼睛斜挑着,看上去非常邪魅的模样,看的楚慎心里悸动不已。 “当然了,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楚慎回过神,有些脸红地看着桑若玺笑眯眯地跟个小狐狸似的模样不觉得气愤,反而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扑通扑通乱跳。 桑若玺也不磨叽,决定了以后,就直接拉着他去了:“那你别反悔啊,其实有你也好,至少我们两个不会打起来,我实在搞不清楚母后怎么想的。” 163.开始 楚慎看着她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无奈:“不管母后做什么,你都已经嫁给我了,母后也是你的母后,现在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们就陪着她折腾,也不会落人口舌。” 虽然他很喜欢桑若玺的这个性格,但是这种性格并不适合在皇宫里生存,反而会因为这种模样招人嫉恨。 而桑若玺能够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还过得这么肆意,恐怕和长公主还有摄政王脱不了关系。 桑若玺从来不否认这一点,如果她手里没有长公主这张牌,她也不会这么嚣张,至少等自己有了自保能力以后再这么做。 “我知道了,要是她真的生病了,我不会太过分。”桑若玺虽然很多时候做事是有些无耻,但是她还不至于和一个生病的老人计较,毕竟葛皇后还算是自己的长辈。 而桑若玺对真心爱护自己的长辈还是非常孝顺的,比如说长公主。 两个人来到葛皇后宫中,才发现明宗帝居然已经到了,而且正在脸色苍白的葛皇后病床边坐着,担忧地看着床上的葛皇后。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感觉有些惊讶,难不成这葛皇后生病的事情是真的?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楚慎上前,连礼数都顾不得了,焦急地看着葛皇后,“父皇,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么虚弱?” 他看着葛皇后分外苍白的脸颊,还有虚弱无神的目光,一丝担忧的心情涌上心头,那是原来的楚慎的感觉,至于他,因为只和葛皇后呆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反而对桑若玺的感觉更好。 明宗帝眉头微皱,看着正在替葛皇后诊断的太医,冷声说道:“你们诊了这么久,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再这么拖拉下去,信不信朕要了你们脑袋!” 这些家伙平时一个一个瞧着还挺厉害的,真到了用上他们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全都给收拾了! 那太医胡子花白,颤颤巍巍地看着葛皇后不经意地递过来的威胁的目光,心里叹气,还是对着明宗帝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身体有些虚弱,还有长期操劳后宫事物,虽然平时没什么事情,但是长久以来,这些东西积压在深处,可是今日一病,就像引子,让那些东西全都爆发出来了,所以皇后娘娘恐怕要好生修养才好。” 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心中因为欺骗圣上,不停地往外冒冷汗,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看上去也像是生病了一样。 “操劳过度?急火攻心?”明宗帝看着葛皇后,嘴里嘀嘀咕咕,但是只在心里自己想,没好让其他人听到。 葛皇后适时地咳嗽两声,打断了明宗帝心里的思考:“皇上,不用担心,臣妾只是疲累过度,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更何况还有太子和太子妃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皇上还是安心回去吧。” 她皱着眉头,艰难地咳嗽,好像要咳出血一样,就连一向粉润的嘴唇如今也变得干裂起皮,看的明宗帝心疼不已。 桑若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看着太医的模样,还是自己走上前,顺便拉着楚慎一起,问道:“母后的病真的很严重?那这位太医能不能告诉本宫,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本宫今后在此侍疾,也好注意一些。” 明宗帝还在这里,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拉着楚慎,问清楚了,免得以后又出了什么岔子,就怪到她身上,她可担待不起。 那太医正准备带人回去写药方,拿药了,突然被人拦下来,心里一动,冷汗就更多了:“皇后娘娘是急火攻心,所以这一段时间恐怕会非常虚弱,如果太子妃娘娘要在这里的话,就安排宫人多注意一些,不要吵闹,打扰到娘娘休息,也不要忤逆皇后娘娘的心思,多顺着一些,等娘娘好一些了,微臣会再过来替娘娘诊治。” 他想到皇后娘娘让人去自己那里安排的时候,当时虽然很高兴能够拿到大笔的银子,但是仔细一想,这个活儿也不好做。 可是他也没想过这么不好做,宫里的几个有权有势的,几乎全都牵扯到这里面了,他可是已经老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这个年纪,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但是……唉。 太医刚到皇后宫里的时候,就被葛皇后的贴身宫女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交代些东西。 他袖子里被塞进一个荷包,摸着触感,应该也是值钱的珠宝,还有金银之类的,他赶紧拒绝:“不可,这可使不得,微臣会竭尽全力替娘娘诊治,这些东西,实在是用不上,还请把这些东西收回去。” 虽然他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真正遇到的也没几次,毕竟皇后娘娘向来被皇上宠爱,用不着这些手段。 那宫女笑了,把东西硬塞进那太医手里,微笑着说道:“大人不用这样,奴婢知道您在想什么,大人尽可不必担心,娘娘只是进来有些烦心,毕竟太子妃现在有些不听话,所以娘娘只是想让太子妃多多担心一下,教育一下太子妃罢了,不会欺骗皇上。” 而后,她看着太医有些犹豫的表情,知道他松动了,所以加了一把劲儿继续说道:“到时候还请大人多多帮忙,再说了,在这宫里,有时候太清高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您说呢?” 她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若是只是为了太子妃,怎么会用的上这么多。 但是不收下,恐怕他就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两边一比较,那太医还是收下了皇后的钱财,并且说道:“此事微臣知道了,还请回报皇后娘娘,请她放心。” 那宫女听了他的话,笑笑:“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回去了,太医到时候要怎么说,还是先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就走了,只留下太医一个人在原地叹息,只感觉自己袖子里的金银珠宝快要把自己的皮肤都烫烂了。 现在桑若玺拦着他,他只能感觉到一阵阵心虚,还有的就是那一包东西沉甸甸的重量。 葛皇后见事情按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虚弱”地靠在明宗帝怀里,声音沙哑:“皇上,臣妾近两日心情一直烦躁不已,所以想留着玺儿说说话可好?玺儿是慎儿的妻子,是臣妾的儿媳妇,于情于理,臣妾留她侍疾都没有什么错处,更何况,臣妾也想着,能够和玺儿多多接触,看看能不能解开臣妾心里的心结。” 虽然她和桑若玺说过了,但是还要和明宗帝再说一次才可以,要不然让刚新婚的太子妃伺候自己,她总是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果然,她刚说完,明宗帝思考了一下,就开始反对:“皇后,不是朕不同意,玺儿现在和慎儿刚刚成亲,你怎么能这么拆散他们小两口,再说了,你身边的嬷嬷宫女都是老人了,相必更加了解你的习惯,何必让玺儿还过来操劳。” 要是长公主知道了自己让桑若玺去伺候皇后,恐怕她第一个不同意,到时候指不定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可是皇后这一次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让桑若玺留下来自己才好折腾她,怎么会让明宗帝这么容易就给劝说的没了脾气呢? 她又咳嗽几声,痛苦的模样看的明宗帝忍不住伸手替她顺气,心里也是无奈。 葛皇后脸上带着剧烈咳嗽以后的红晕,眼睛里也有一些水光,但还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明宗帝,温柔的说道:“陛下想哪里去了,臣妾只是想留下太子妃和臣妾说说话罢了,怎么会让她操劳,她留下来,我们也能培养培养感情,保不齐臣妾看到了她的好,就想通了。” 她有些委屈地低着眉眼,怯怯地盯着明宗帝。 她现在就这么说了,以后该怎么对桑若玺不还是自己说了算? 明宗帝听了这些,才总算是软了口气:“那好吧,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他们才好。” 随后,便得到了皇后同意的含首。 而后,他对着桑若玺还有楚慎招招手,等他们走到身边了,才和善地询问:“你们刚刚也应该听到了,玺儿你有什么意见吗?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父皇会找人过来伺候皇后。” 桑若玺当然不能让明宗帝为难,所以当即就同意了,笑着说道:“父皇不用担心,母后生病,玺儿本来就该在旁边伺候着,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她的表情里面当真是没有一丝芥蒂。 就算葛皇后有什么招数要使出来,还有楚慎在她身边陪着呢,所以这样一看,她也不会有什么顾虑。 楚慎也在旁边说道:“父皇,这一段时间儿臣也会在这里看着母后,免得玺儿有什么不懂的,又惹怒了母后,就是以后恐怕就不能和父皇多待了。” 明宗帝看他们两个这么懂事,有的只是欣慰:“那怎么会,你以后就多来你母后这边转转,也陪她聊聊天,是父皇最近对你母后太疏忽了,都没发现她身体这么差。” 桑若玺笑笑,没说什么,但是前生的经历,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164.惜别 葛皇后见到明宗帝如此关心自己,心里的感觉自然不必多说,当即就有些羞涩地红着脸,说道:“陛下不应当如此想,臣妾本来就不应该让自己的事情耽误陛下操劳,如今心里已经是非常愧疚不安了,怎么能再让陛下这么想。” 虽然今天的事情不是真的,但是明宗帝能这么想着她,她也很开心。 桑若玺拉着楚慎就在一边站着,看葛皇后和明宗帝在那里浓情蜜意,心里却是偷偷扬起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这葛皇后,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儿呢,绝对不可能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不过,既然她要装,桑若玺也乐的奉陪。 “母后身体不适,但是看上去也没那么严重,玺儿,你就留在这里,陪母后说说话好了。”楚慎拉着桑若玺,就要往门口走。 桑若玺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看看和明宗帝正诉说情意的葛皇后,她也觉得没必要打扰人家两个人谈情说爱,露出一个笑容,顺从地跟在楚慎后面。 “阿慎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们不能离开的太远了,万一等会儿母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不就来不及了嘛。”她刚走到门口,就把楚慎拉停,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 看来楚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单纯,对葛皇后也有那么一些了解,所以才会故意叫自己出来吧。 楚慎直接拉着她的手,非常认真地说:“母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在这里还是多注意一些,有什么处理不好的事情,就直接让人去找我,再不然就去找父皇,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的太过暴露,毕竟他也只是猜测,对这些事情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做事情还是留了一分。 桑若玺直接就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他会这么明显的提醒自己,这也能看出来,楚慎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吧? 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带着自信,说道:“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看在她把这么好的楚慎送给自己的份儿上,她就忍耐一下葛皇后的臭脾气好了,虽然不知道葛皇后会用什么办法折腾她,不过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见楚慎担心的表情,她看周围的宫人都自觉地让开,她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好了,不是还有你吗?要是母后真的想做什么事情,我就去找你好不好?不过看母后的样子,她应该是真的生病了,毕竟父皇都那么担心。” 更何况,葛皇后还专门找了太医来帮忙做伪证,还真是煞费苦心。 如果说葛皇后真的有操劳过度那她是相信的,就算是急火攻心,谁都能听明白这话是指着自己说的,除了她桑若玺,整个皇宫里面,还有谁敢把皇后娘娘气成那个模样。 可是,葛皇后虽然面色苍白憔悴,嘴唇干裂,但是那眼睛还算有神,虽然故意装作有些疲惫的模样,桑若玺还是能看出来,葛皇后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可能比最近身体有些虚弱的楚慎的身体还要好。 明宗帝当然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出去的动作,只是看着他们,笑道:“虽然他们两个人成亲的的原因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看到玺儿和阿慎相处的如此和谐的模样,朕心里也是非常安慰,皇后,你也该看透了。”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消除葛皇后的心结。 葛皇后虚弱地靠在他身上,鼻息间缭绕的是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她突然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非常放松地说:“皇上说的是,臣妾会好好考虑的。” 现在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把那些烦恼的事情都给丢开,就这么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其实她最近也很累,身心疲惫,可是她的脆弱不能展现给任何人看,只能默默地留给自己,用强硬把自己伪装起来,谁也看不到里面的脆弱。 她是一国之母,也是太子的母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她,就算是桑若玺,也不能。 明宗帝见她难得温顺的模样,也是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额头,夫妻两个静静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宁。 怀里的人的故意渐渐绵长,明宗帝明白她应该是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见她紧闭着眼睛,睡得和一个孩子一样的模样,无声地笑了一声。 他轻手轻脚地把皇后放好,让她躺在床上,然后小心地把被子给葛皇后拉上,才悄悄出了宫殿。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身后,葛皇后缓慢睁开的眼睛,目光中满满俱是得意。 她慢悠悠地坐起来,脑袋里转的是自己该怎么对付桑若玺,能够让她得到教训,又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嬷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吧?”她小声把自己的嬷嬷喊进来,带着得意之色问道。 她的脸上还带着为了显得苍白,而故意敷上的药膏,幸好她让人在房间里弄了一些药材,才没有被皇帝发现那些药膏的味道。 那嬷嬷把门关上,信誓旦旦地点头说道:“娘娘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负责煎药伺候的宫女也全都安排好了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 她走上前,把侧房的窗户打开。 这样的话就不会让冷风吹进来,惹人怀疑,也会把屋子里乱七八糟,熏得人头昏脑涨的中药味儿散了。 自此,葛皇后就安心等着桑若玺过来了,当然,也是装成了一副虚弱的模样。 明宗帝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正碰见太子和太子妃正在难舍难分,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走过去,离得老远的时候就加重脚步,让那两个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桑若玺在他愣神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明宗帝的存在,只不过装作没发现罢了。 倒是楚慎,见到明宗帝过来,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父皇,您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被一盆凉水突然刺激了一样,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和教育,让他在长辈面前和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桑若玺没觉得有什么,非常平静地喊了一句:“父皇。” 明宗帝心中一直认为是长公主的逼迫和摄政王的压力,才让他同意了这场婚事,事实上,他心里对桑若玺也没什么好感,只不过掩饰的比较深罢了。 现在看到本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了那么多,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这么干愣着也不是事情,所以他没话找话地说道:“玺儿,往后这几天恐怕还要多辛苦你了,你放心,父皇会对你补偿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只要说,父皇能给的,一定都给。” 能给的才会给,至于不能给的,比如说什么国宝啊,玉玺啊,估计也不会给她。 至于普通的金银珠宝,桑若玺从来都不缺那种玩意儿。 但是在明宗帝面前,她还是要扮演好一个孝顺的儿媳的:“父皇这是说的什么话,玺儿照顾母后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想想玺儿自出世起,就没了娘亲,这母后就如同玺儿的亲生娘亲,玺儿会尽心照顾的。” 她笑意盈盈地说道,让明宗帝心里非常满足。 他哈哈笑着夸奖了桑若玺一通,而后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朕就先离开了,御书房还有很多折子没批改完,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他说完就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回过头,说道:“太子如果等会儿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些去太傅那里,你因为成亲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你母后这里,隔两天再来也不迟。” 他再次说完,才总算是真正走了。 桑若玺看楚慎犹犹豫豫,又不肯离开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笑到楚慎恼羞成怒,才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跟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去男的呢。” 她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楚慎这个样子,有些可爱罢了。 楚慎听的却是心里一动,硬气地说道:“本宫才不是小媳妇儿,你才是,你不要乱闹。” 那一瞬间,他真的害怕自己要是暴露了该怎么办,玺儿是不是能接受那个真正的自己? 她讨厌弱者,而自己就算再怎么假装,心里还是留着那些懦弱的,所以,楚慎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但是他看到桑若玺的目光里戏谑的神色,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想生气,可是对着那张带着笑意的精致容颜,他发现自己怎么都升不起火气。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我自己可以的,我保证,有意外就去找你帮忙,不自己自作主张,不胡乱发脾气,好了吧。”桑若玺边说,边把楚慎送到宫殿门口。 她还要留在这里伺候葛皇后,所以就不能和他一起回去了。 好说歹说,楚慎总算是同意先回去,桑若玺总算是松了口气。 165.刁难 到了葛皇后宫里,桑若玺首先带上了一个得体的笑容,然后刚走到门口,就被葛皇后手下的嬷嬷给拦住了。 “太子妃娘娘,您还是稍等一会儿再进去吧,皇后娘娘现在正在休息呢,您去了恐怕会耽误她的休息。”那嬷嬷表情有些为难,看着桑若玺欲言又止,但是那动作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的意思。 皇后娘娘在里面正等着看她的笑话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所以葛皇后直接在床上躺着,脸上的药膏也是又涂抹了一层,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虚弱”。 桑若玺笑着看着那嬷嬷,目光里的冷意非常明显,整个人的态度也疏离了不少:“嬷嬷,母后刚刚可是说让玺儿过去陪着母后说说话,本宫自然应该在这里待着,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本宫应该住哪里?还请嬷嬷安排。” 这嬷嬷应该就是葛皇后安排过来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的,不过这下马威还是要看看她接受不接受了。 她虽然精明,但是远远比不上从末世中生死挣扎出来的桑若玺,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行差踏错都可能让人送命。 那嬷嬷听到桑若玺的问话,眼中古井无波,脸上却是带着笑意说道:“对不住了,太子妃娘娘,这宫中的诸多事宜,全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要是您累了,恐怕也只能等皇后娘娘醒来再做安排了。” 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却还是高傲的模样。 这太子妃就算是再嚣张,还不是被皇后娘娘拿捏在手心里,任由搓圆捏扁。 桑若玺听见她这话,也不恼,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都不慢,直接用手推开那嬷嬷,笑着说道:“既然要等母后醒过来再安排,那本宫就进去等着好了,方便等母后醒过来的时候,本宫能够就近照顾。” 她的力气非常大,那嬷嬷被推到一边的时候,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桑若玺推开房门进去了。 “太子妃!您等等!”虽然她很着急,但是还没忘记把戏做够全套,又不敢大声喊,只能紧跟着走进去,一路上絮絮叨叨,声音稍大,就是为了让里面的葛皇后做好准备。 等走到葛皇后的寝宫里面,隔着屏风,两个人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虚弱的咳嗽声,还有葛皇后有些虚弱的声音:“你们吵什么呢,本宫好不容易睡着,都被你们吵醒了。” 葛皇后心中得意而且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桑若玺知道招惹自己的后果了。 桑若玺冲着那嬷嬷一挑眉,绕过屏风走进去,赶紧上前扶住似乎坐起来都有些困难的葛皇后,忧心忡忡:“母后你醒了怎么也不喊我们,真是的,我们就在外面,听到了就进来了,您要是这样,万一除了什么事,臣妾和太子都会非常担心的。” 她故意忽略了皇后说自己被吵醒的话,这葛皇后从始至终都没有睡着过,甚至就连生病都没有,既然这人要玩儿,她就陪着玩儿一会儿。 葛皇后被她的话一堵,一口气堵在喉咙,这一次是真的开始咳嗽了,咳嗽的撕心裂肺。 “咳咳咳……算了,嬷嬷,你去把本宫的药端过来吧,玺儿,既然你在,那就你来帮助母后好不好?那些宫人们都不知轻重,哪有咱们一家人来的亲近。”她皱着眉头,强压着心中的厌烦,说道。 桑若玺嘴角扬起,眼角眉梢都带着顺服和温柔:“好吧,那等会儿就由玺儿来伺候母后,母后现在还是先坐起来比较好,要不然等一会儿有人过来了就不好了。” 她非常轻松地把葛皇后从床上扶起来,力道恰到好处,一点儿都没把葛皇后弄痛,桑若玺觉得自己对葛皇后的确是尽心尽力了,连这种事情都能够考虑到。 如果是楚慎,她觉得自己应该都不会有这么注意,毕竟楚慎怎么还算是一个皮糙肉厚的男子,怎么着都应该比养尊处优的葛皇后要经得起折腾。 “嬷嬷,药来了。”那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托盘,小声地说道,就像害怕惊到了皇后娘娘一样。 桑若玺在那嬷嬷出声以前,就开口说道:“麻烦嬷嬷把那药端过来吧,本宫在这里扶着母后,实在是不好离开。” 她坐在床边,没有一个地方是和葛皇后挨着的,但是她就是说的光明正大。 葛皇后敢让人折腾她,那她当然也要报复回来才对。 那嬷嬷没听到葛皇后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看到桑若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的脸上突然涨红。 虽然她是一个奴婢,但是是皇后娘娘身边近身的奴婢,这个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还真没有谁敢直接命令她做什么事情,还命令的这么理直气壮。 但是她到底还是一个奴婢,在桑若玺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的时候,她还是伸手把那药碗端过来,小心地放到桑若玺面前:“太子妃娘娘,还请快些喂给皇后娘娘,这药要是凉了,药效也会减少的。” 桑若玺笑着接过来,而后直接对着葛皇后说道:“母后,玺儿在家里也没伺候过长辈,所以这手法上可能会有些生疏,还请母后待会儿多多配合一些。” 她说着,拿着勺子,把药汤吹凉,才喂给皇后。 葛皇后眼神示意那嬷嬷把丫鬟带出去,而后说道:“当然了,想不到这是玺儿的第一次,本宫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她笑着说道,演技一点儿都不比桑若玺差。 桑若玺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们出去一样,小心地把药喂到葛皇后嘴里,轻声说道:“是玺儿该受宠若惊才对,玺儿自小没有娘亲,所以如今母后便是玺儿的娘亲了,所以玺儿伺候你是应该的。” 她笑眯眯的说道,说的时候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除了云氏,她不会承认任何人是自己的母亲,除非什么时候皇后真的痛改前非,她才会考虑要不要改变自己的想法。 葛皇后一口一口地把黑褐色的苦涩药汤咽进喉咙,忽然皱着眉说道:“这药凉了,玺儿拿去换一碗吧。” 她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宫里的丫鬟嬷嬷都被葛皇后赶出去了,剩下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这样的话,就要桑若玺需要自己去外面熬药的炉子上把药端下来。 桑若玺摸着碗,确实有些温热,里面的药汤估计就不怎么热了。 可是换第二次的时候,桑若玺总算是明白葛皇后去故意用这种事情折腾自己。 她挑眉,扬着笑脸,来来回回换了五次碗,才总算是喝够了一碗的量。 葛皇后也不嫌药汤苦涩,反而有些遗憾地看着桑若玺依旧白嫩的手。 这来回摸了这么多遍煎药的炉子,怎么这桑若玺的手掌还没有被烫伤?倒是白费了她一番苦心了。 桑若玺自然不会发生那种被烫伤的蠢事,虽然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有些麻烦,但是她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过了一刻钟,葛皇后突然叫醒在旁边有些困倦的桑若玺,语气为难表情却很得意地说道:“玺儿能不能帮忙把这寝宫里打扫一下?这宫里时刻都有人打扫,今天倒是因为这么多意外,所以难免有些疏漏,母后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事实上,这里面的打扫工作,没有哪个人敢偷懒,葛皇后就是不想看到桑若玺悠哉的模样。 桑若玺在心里安慰自己,确实有一种人是这样的,他们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所以总会强迫自己不停地重复去做某件事。 葛皇后应该就是她曾经看过的那些有洁癖的人吧。 她强迫自己这么想,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中午。 “母后,您稍等,玺儿这就去喊人过来。”她说道。 葛皇后拒绝了她的提议,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别,那些人进来就嘈杂,母后这胸口憋闷,受不得人多,不知道能不能劳烦玺儿帮帮母后?” 帮忙?她看这葛皇后就是为了故意折腾自己,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桑若玺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答应了。 她在葛皇后的指导下,这里擦擦,那里扫扫,连地毯都换了一遍。 幸好她力气大,不然还真的要被累趴下了。 但是事情到了这里,还没完。 “玺儿,能不能给母后倒杯水?” 桑若玺认命去倒茶,皇后宫中的上好茶叶,省省被她泡毁了。 “玺儿,这水太烫了,能不能换一杯?” …… “玺儿,你看看那里是不是又脏了?你去看看吧。” 她又拿着抹布去擦那个一尘不染的花瓶。 …… 一直到了中午,桑若玺才有了休息的空挡,还被葛皇后拉着,伺候她用餐。 桑若玺觉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去大大的增加了,被别人这么折腾也没见生气。 可是很快的,她就真的生气了。 葛皇后午睡,她总算是有时间去用午膳,可是走到外面喊了宫女的时候,她却得到了没有饭菜的消息。 “说什么废话呢?皇后宫里会没有点心常备着?本宫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桑若玺眼睛瞥着房间里面,心中冷笑,恐怕这又是皇后搞的鬼吧? 166.闹腾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道歉,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这皇后娘娘宫里的管教比其他地方更加严格,所以一旦过了午膳的时间,就不会有饭食供应,请太子妃恕罪!” 她颤抖地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砰砰地响,很快就变成一片淤青,倒是显得桑若玺不讲道理了。 “算了,你起来吧。”桑若玺憋了一肚子火,对着房间里面冷笑。 这葛皇后还真是幼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反而是有理由和皇后摊牌了。 不管葛皇后怎么折腾她,她都可以忍,可就是不能忍受皇后居然把她的饭食给取消了,谁不知道皇后是故意让她打扫卫生,然后故意让她错过时间。 不过,她看着那个宫女如释重负离开的背影,一阵冷笑,也不在乎其他的,直接又回了皇后寝宫。 她肚子还在咕咕地叫,干了一个上午的活,她现在非常饿,她不好过,皇后也别想好过。 葛皇后得意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得意,小声地对那个嬷嬷说道:“你看着吧,这桑若玺就算再怎么嚣张,在本宫这里不还是要好好呆着?看本宫下午要怎么折磨她。” 这一上午桑若玺居然没有发脾气,确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不让桑若玺吃午饭,也是她的一个策略,下午要让她干什么呢?打扫卫生太吵了,也影响她休息。 那嬷嬷一直和皇后一条心,听到这话也只是说道:“果然还是娘娘有办法,不过您也要注意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不然太子妃一旦生气,咱们该怎么继续是不是?” 她怕的还是万一桑若玺一生气,没忍住以下犯上了怎么办?太子妃这个人能从山贼窝里把太子一起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她相信,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桑若玺绝对敢对葛皇后做些什么。 “不用担心,本宫自有分寸。”葛皇后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半躺在床上,慢慢眯上眼睛。 桑若玺心里的火气还在燃烧,根本不顾葛皇后现在在干什么,自己一个人捂着肚子在偏殿里休息了一个时辰,才慢悠悠走进葛皇后的宫殿。 “母后,不好意思,玺儿上午有些疲累,所以不知不觉就在偏殿里面睡着了,请母后不要见怪。”她笑着说道,脸上却没有多少不好意思。 葛皇后却是快要炸了,一上午她都只是喝药,喝水,却没有一次方便过,本来她是想着借此羞辱一下桑若玺,结果她等的自己脸色通红,还是没看到桑若玺的身影,只能自己去。 现在看桑若玺这个模样,她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还必须强压着火气,笑着说道:“没事,玺儿一上午也累着了,母后能够理解。” 她的脸色苍白,再加上时不时咳嗽两声,装病装的非常像。 桑若玺得了葛皇后的话,大大咧咧地坐在皇后身边,却在坐下去的一瞬间,就听到葛皇后的尖叫声,那一声中气十足,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病重的人。 “母后你怎么了?”桑若玺不明所以地挪挪身体,把自己从葛皇后的被子上挪开,眼里去隐藏的很好的幸灾乐祸。 葛皇后涂抹着白色药膏的脸上都透出了里面的红晕,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坐到我的手了!” 桑若玺就是冲着葛皇后的手坐下去的,当然知道自己屁股底下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无辜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怪罪不起来。 她好像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屁股下面不同寻常的触感,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母后,您的手没事儿吧?玺儿不是故意的。” 她刚刚起来的时候,还故意在葛皇后手上故意磨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起来,相信葛皇后的手现在应该已经红肿了。 葛皇后呵呵笑着,心里却是把桑若玺千刀万剐了好几遍,还是不解恨,恨不能把桑若玺扔到油锅里炸几遍才甘心。 桑若玺就像一个看不懂人表情的‘傻大姐’一样,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然后走向那个咕嘟咕嘟沸腾着的药炉,倒了一碗,直接用手端着过来了。 “母后,这中午的药也熬好了,您赶紧起来喝点儿再休息,要不然这药效很快就没了。”她白嫩的手,就算端着滚烫的碗都没有一点儿红肿的迹象,看的葛皇后心里奇怪不已。 桑若玺用勺子把黑褐色的药汤送到葛皇后唇边,耐心地等着她把药喝了。 葛皇后不明所以,用忍耐地表情看着那几乎变成实质的苦味,拧着眉毛把勺子含进嘴里。 只是一瞬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桑若玺幸灾乐祸的表情,就一口把药汤吐了出来,在金黄色绣着凤凰的被面上留下一个显眼的黄褐色印记。 “痛!赶紧去找太医过来啊!”她被烫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舌尖红肿一片,在外面伸着。 她恶狠狠地目光瞪着桑若玺,这贱人就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还以为桑若玺终于变好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桑若玺好像中午反应过来一样,看着她伸着舌头的模样,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药碗,恍然说道:“母后,玺儿马上让人找冰块过来!” 她说完,慢慢地走出寝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拿着化了一半的冰块回来。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葛皇后也懒得装了,红肿的舌头在嘴里一说话就痛,而且说话也模糊不清,还是桑若玺看着她的表情才看出来。 桑若玺用银制的长柄勺子把冰块放进葛皇后嘴里,不好意思地说道:“母后,玺儿跟着那些宫人去了皇宫的冰窖才取回来这些冰,来来回回就耽误了一些时间,您别介意。” 她笑着说道。 葛皇后嘴里含着冰块,总算是好受了,皱眉看着桑若玺,认真研究她的话的真实性。 这皇后宫里有一个常备的冰窖,不过比起皇宫中的冰窖来说,小了非常多,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也有冰块儿储备,桑若玺有必要去皇宫里的冰窖去取? 桑若玺眯着眼睛,她说的可全都是实话,只不过当时她故意捏红了自己的手掌,故意做出那种表情,让那些人以为是自己被烫到了,所以才会去取冰块。 那些人得了葛皇后的命令,当然要为难她,还故意让她自己也跟着过去,才肯把冰块拿出来。 桑若玺乐得如此,也就不和这些人计较了。 葛皇后把嘴里的冰块含的化了,把水吐出来,然后不耐烦地指使桑若玺:“你去帮我倒些温水过来,嘴里含了这么久冰块,都要被冰麻了。” 桑若玺领命去了,而后才说道:“母后是要热一些还是凉一些?还是热一些吧?母后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喝凉水比较好。” 她体贴地把水杯端到葛皇后床前,笑意盈盈地把水杯递给她。 葛皇后还怕桑若玺又想出来什么坏点子,也忘了自己身体虚弱,伸手把茶杯接过来。 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桑若玺的手刚刚松开,就见那个还带着一些温度的水就全都洒在了葛皇后的被子上,然后浸透被子,到了葛皇后腿上的时候,还带着温温的热。 “母后,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桑若玺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外面喊,“嬷嬷嬷嬷快些进来,赶紧把母后的被子换一床,被子湿了,万一除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她焦急地对外面喊着,自己赶紧把葛皇后身上的被褥掀起来,自己站在一边。 葛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身上一凉,然后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就落在了所有人眼睛里。 她羞愤交加,冲着桑若玺怒吼:“桑若玺,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喊着,葛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赶紧把床另外一边的被子拉过来,替葛皇后盖好,之前看上没有那么狼狈。 桑若玺状若无力地把被子扔到一边地上,委屈无措地站在原地,却是倔强地说道:“玺儿没有,玺儿是王府中嫡长小姐,又是长公主嫡外孙,从没做过这种事情,更别说有人让玺儿做这些下人的活计,所以失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更何况玺儿用完早膳就匆匆赶过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呢,午膳也没吃,所以有些力不从心也是应该。” 她说的像是解释,但是落在葛皇后耳朵里,就是桑若玺在明明白白的幸灾乐祸,还有示威。 真当她有一个长公主的外祖母,自己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是不是? 葛皇后表情凶狠地看着桑若玺,冷哼了一声,笑的不阴不阳:“这么说,是本宫的错了?是本宫不该把你留下来?桑若玺,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以为她会这么容易就被糊弄? 上午的时候,她还做的好好的,到了下午就“生疏”了?她看应该是故意的才对吧? 这桑若玺果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粗鄙丫头,连这种基本的礼貌都做不到。 167.不甘 葛皇后都对她这个态度了,桑若玺自然也不用忍耐,直接当着那些宫人的面说道:“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玺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玺儿的身份摆在那里,父王和外祖母自是不需要玺儿贴身伺候的,所以常年以来,玺儿也没做过这些事情。” 就算是王氏,也是故意把桑若玺往纨绔那方面带,从来没想过她会去伺候别人,她要的只是桑若玺能够嚣张,更加嚣张而已。 桑若玺又不傻,自然不会去做那些累人的工作。 别说她,就连明心跟着她的时候,也是很少自己动手的,就是她来了以后,才和明心一起做事了。 葛皇后被她的话说的心里一噎,可是又偏偏找不到能够反驳的地方,只能无奈地让桑若玺先出去,她要收拾一下。 “那母后有需要了再喊我,玺儿就在门口等着。”她笑的一脸灿烂,却是没有一点儿愧疚的模样。 葛皇后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心里气的快要吐血,可是还是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等所有人都清空了,葛皇后再也忍不了,一掀被子坐起来,怒气冲冲地喘着粗气,恶声恶气地说道:“嬷嬷,你也看到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桑若玺也太张狂了,不收拾她,本宫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她想着桑若玺离开的时候脸上的那个闭眼的笑容,恨不得不顾自己的形象和长久以来的教养,直接冲上去,把桑若玺那张可恶的脸给划破,看她还怎么用她的那张脸祸害自己的慎儿。 那嬷嬷要比葛皇后冷静的多,把她按回去,为了防止她着凉,还把她的被子盖好了,才说:“娘娘,咱们教训她的机会多的是,干嘛非要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再说了,这整个后宫还不是娘娘您说了算?想要给太子妃找点儿什么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嚣张的丫头罢了。” 她说的非常有暗示意味,整理着着被角,把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葛皇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郁闷呼出来一些,说道:“那就依着嬷嬷的办法,不过不要让人发现这事情是我们做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就算是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除了太子和皇上,在这后宫里,没有谁比葛皇后的权利大。 不过她也要避免,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成为别人的把柄。 她忧心忡忡地继续看着嬷嬷,问:“那咱们接下来呢?桑若玺怎么办?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不然本宫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做些什么。” 虽然她也对桑若玺造不成什么伤害,不过抑制不住那种冲动罢了。 那嬷嬷只想了一会儿,就说道:“还是让太子妃先回去好了,等会儿奴婢去说这件事情,您就安心待着。” 她坐在皇后身边,看着她的目光满是爱怜。 葛皇后也是想了一下就同意了,愤愤地说道:“让她赶紧走吧,今天一个下午,她就把本宫折腾成这个模样,要是让她继续留下来,本宫一定会折寿的。” 桑若玺敢烫肿她的舌头,敢把茶水泼到她身上,还敢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下一次估计就是掐上自己脖子了。 她可不敢冒这个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才不会做。 桑若玺在门口等着那嬷嬷出来,或者葛皇后让自己进去,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能等到什么消息,倒是里面一直有些嘀嘀咕咕的声音,看来这两个人在商量怎么对付自己呢。 她就等着这两个人商量出来结果就好了。 嬷嬷出来,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太子妃,皇后娘娘说今后用不着太子妃再在这里伺候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她恭敬地说道,眼睛盯着桑若玺火红色的鞋面。 桑若玺挑眉,心里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装成担忧的样子说道:“怎么回事?是母后对本宫有什么意见吗?” 葛皇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她还以为葛皇后会继续留着自己,那自己也有机会让葛皇后再多吃一些哑巴亏。 那嬷嬷听了她的话,赶紧说道:“不是的,太子妃不要误会,是娘娘认为太子妃千金之躯,在这里忙前忙后,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换了奴婢在身边伺候,太子妃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然后对着桑若玺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说道:“也是皇后娘娘担忧太子妃您的身体,所以让娘娘您回去休息,而且,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新婚燕尔,恐怕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皇后娘娘说是她唐突了,忽略了这一点,所以如今悔悟,就让您回宫。” 这桑若玺确实比其他人要难对付,但是到底还是年纪小,以后也许会成长,但是现在的话,和她们相比,还是太嫩了。 桑若玺从来不需要阴谋诡计,在特殊情况下除外,她还是信奉实力至上原则,不管皇后娘娘怎么说,怎么做,她都有把握在自己倒霉之前,让其他人更加倒霉。 “好吧,本宫还以为母后是觉得玺儿伺候的不好呢,”她羞涩地笑着说道,“那进下来就交给嬷嬷了,不过您要记得太医的叮嘱,可千万不能让母后生气知道吗?不然母后的病情恶化了,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你!” 她理所当然的说着,自己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敢让葛皇后生气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不过她没病,所以也就不用去注意这些事情了。 她在那嬷嬷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离开了葛皇后的宫殿,回了东宫,去找自己的太子相公。 她就是无耻怎么了?真要说起来,葛皇后比她还要无耻,居然连装病这一招都想出来了,幸好自己刚开始就发现了,不然还不是真的要憋屈死? 桑若玺还是有一些原则的,至少她不会在明知道葛皇后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还和今天一样去气她。 那嬷嬷心里气个半死,还要维持着形象,愣是被桑若玺气的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她伺候了葛皇后大半辈子,第一次听到自己会惹皇后娘娘生气这样的话,这种低级的事情不是一个合格的下人应该做的。 楚慎正在自己屋里看着书,目光却看着外面,盯着葛皇后寝宫的方向。 也不知道玺儿在那里有没有受委屈,不知道母后会不会被她气的跳脚? 他想了半天还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让玺儿过去了,现在又这么着急,真是的。” 他应该找一个得体的丫鬟,而不应该就这么让玺儿留在那里,万一母后真的是故意的,他岂不是做了一件错事? 正当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桑若玺推开房门,大步走到他的书桌前,嘴里着急地对着后面的明蓝喊道:“快去给本宫准备饭!我快饿死了。” 然后她对着楚慎好奇的目光,说道:“怎么?你不喜欢我回来?” 桑若玺嘴角挂着弧度,张扬地看着楚慎,只要他敢说是,她就好好惩罚他! 楚慎笑着上前,有些怜惜地说道:“怎么会,你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模样,是在母后那里受欺负了?” 桑若玺虽然笑着,但是眼睛里还是藏着一些愤懑,时刻都关注着她的楚慎自然看出来了。 桑若玺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怎么会,不过母后今后就不让我过去了,反正我也不会伺候人。” 她说的轻松,但是楚慎还是感觉到她心里有不爽。 不过就一个上午,应该没有多少事情。 他看着桑若玺吃的正香,心里有意把这些话都给藏在心里了。 葛皇后听说桑若玺回了东宫,和太子相处甚欢的时候,恨恨地摔破了一个白瓷茶杯:“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嬷嬷,你去……” 小声地嘀咕几声,嬷嬷领命走了。 这边,桑若玺却发现自己这几天的运气好像都不太好,所以就让在宫人中间混的比较好的明心去偷偷地问。 明心偷偷跟了几个人以后,心里惊讶,还是气喘吁吁地跑回东宫,着急地看着桑若玺,可是喘气太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而因为太急,开始打嗝了。 “别着急,慢慢说,”明蓝替她端了一杯水,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这么着急,喝口水再说话。” 桑若玺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等着明心反应过来。 明心把一杯水都喝完了,才把喉咙口要打嗝的欲望压下去,焦急地说道:“太子妃,您知道我看见谁了吗?就是葛皇后身边的那个嬷嬷,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今天她还过去让御膳房里的人把饭菜偷工减料,还去让制衣局在衣服料子上偷工减料呢!” 而且,她还说要把娘娘的衣服上留几个暗口,到时候只要稍微一动作,就会让整件衣服裂开,真是太过分了。 168.甜蜜 桑若玺漫不经心地听着,对这些倒是没有多少在意。 反正她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你们两个,以后把外面送过来的东西全都检查一遍知道吗?免得又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可担待不起。”她本人到是没什么,这个意外——她担忧的是楚慎。 自己对这些事情倒是不怎么担心,反而是楚慎,虽然葛皇后有脑子的话,应该不会在他们两个公用的东西,比如说是膳食之类的上动什么手脚,但是还要以防万一。 明蓝皱着眉头,轻声答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凡是这些较为私密的东西,奴婢都会亲自检查过以后,再送到您和太子手里。” 这皇后娘娘几乎可以掌控整个皇宫了,虽然事情有些不太好办,但是还是能防就防一些吧。 桑若玺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对明蓝说道:“算了,我自己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谅她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反倒是你们,注意别给人欺负了。” 虽然那嬷嬷去找了制衣局,但是应该不会有人敢接下这个命令,但是明心和明蓝就不一样了,她们两个是丫头,不会有那么多人顾忌,说不定还有人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把明心明蓝收拾收拾,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明蓝突然想到这一点,猛然间反应过来,说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有人故意想让明心看到,然后直接在哪里大闹,毁了您的名声,还让宫里面的人认定您不好。” 还有就是让太子对娘娘失望,认为娘娘这些日子全都是装出来的,然后对娘娘产生不满,影响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真是太过分了! 桑若玺没有想这么多,反而安排她们两个:“如果再碰见这种事情,你们恩能够不在意就不要在意,她们就是想让你们生气,然后好找本宫的麻烦,当然,要是直接有人挑衅到头上,有人想找你们麻烦的话,也不要忍着,该教训就要教训,出了什么事情,姑娘我给你们担责,咱们宫里的人可不能怕事,知道吗?” 她眯着眼睛,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看的别人都想睡了。 明心点点头说道:“娘娘您就放心吧,咱们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咱们东宫里的人的。” 她本来就是跟着桑若玺嚣张惯了,现在在宫里,桑若玺是太子妃,更是没有人敢对桑若玺做什么,就连她们,在这宫里的普通丫鬟,哪个看到他们是太子妃手下的人,不是毕恭毕敬的? 桑若玺喜欢的就是她这种性格,虽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脾性,但是桑若玺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嚣张的劲头,很是痛快……反正她们惹了祸,背后还有自己。 楚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几个人其乐融融的劲头,不由得失笑,只感觉自己空了一个上午的心情都被填的满满的。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楚慎走上前,非常自然的坐到桑若玺身边,有些嫉妒地看着明心和明蓝。 自己不在的时候,都是这两个家伙在玺儿身边陪着,她们还参与了玺儿从小到大的人生,想想就觉得有些不爽。 明心明蓝自觉地站起身,对桑若玺说道:“娘娘,殿下,那我们就先下去了,等会儿记得去饭厅吃午饭。” 不多时,花园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桑若玺总算是坐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楚慎,坐到他身边,伸手把楚慎的手牵起来,满意地看着他脸色通红的样子:“怎么,今天怎么会俩的这么早,父皇没有留你在哪里说话?” 往常这个时候,明宗帝可还是拉着楚慎,非要让他和太傅一起上课,然后又是在书房读书。 楚慎成亲以前,他们读书都是直接在东宫的书房,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就直接在楚慎上课的地方读书了。 桑若玺也不在乎这些,反正只要不耽误她吃饭,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楚慎自然的把桑若玺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表面平静,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耳垂的微红。 “今日是中秋节,父皇说让我早些回来陪陪你,所以就给了我半天假期,如果晚上有机会的话,我就带你出宫去转转。”楚慎现在对外面的热闹记忆犹新,所以特别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事情不管是经历多少次都不会厌烦的,更何况一年也就那么一次。 桑若玺确实听说过中秋节,不过没有自己亲身经历过就是了。 听说这古代的节日全都热闹的很,更别说中秋节这种足够盛大的节日了,肯定是热闹非凡。 结果,最后悔的还是楚慎。 桑若玺自从听说今天是中秋佳节以后,就开始留意这些东西,比如说今天中午的午饭里面多了很多桂花,莲子,饭后的点心有月饼,而且是桑若玺喜欢的馅料。 虽然她任何馅料都喜欢。 一直到了晚上,楚慎却阻止了桑若玺吃完饭。 “你干嘛不让我吃啊?肚子好饿,等会儿怎么逛街?”桑若玺看着自己的肚子,危险地眯着眼睛,盯着楚慎,直把她看的难受。 不让她吃饭的任何人都是敌人,那不只是一顿单纯的饭而已,而是她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还有她每天的人生目标。 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黄桃罐头就送了命。 想想她当初对那个罐头的渴望,还有现在绝对不缺少食物的生活,桑若玺觉得上天对自己还真是厚待。 楚慎和桑若玺一同换了便装,偷偷地从皇宫的侧门溜了出去,边走边说道:“这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街上肯定有不少卖吃食的,还有一些平时难以见到的,都会趁着节日的时候造福百姓,会做出来很多东西出售。” 他说着,就拉着桑若玺走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前面。 桑若玺不明所以,但是随着走进,她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混杂在街上各种诱惑人的里面,一点儿都不明显,直到走近了,才闻到了更加霸道的香味。 “李家绝味烤鸭?”桑若玺眼睛冒光地盯着那几个字,下一瞬间,她就被满目的烤鸭吸去了心神。 美美的一顿晚膳后,桑若玺才跟着楚慎从房间里出来,而且这个时候天才算开始黑,那些早就挂上去的花灯此刻才真正展现出了它的美丽,在夜空下美不胜收。 桑若玺和楚慎小心地走在墙边,小心被人给挤到,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说:“这里人好多啊,估计家里面有人的,现在都出来了吧?” 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手里提着一盏花灯,人潮汹涌地提着灯往一个方向走。 楚慎从喜子手里接过两盏花灯,笑着看向桑若玺,如画的眉眼如今真的精致的如同画中人一样,笑意盈盈地看着你,就连向来只看中美食的桑若玺也吓了一跳。 她嘴里咕哝着,接过了楚慎手里的一盏花灯,而后快速地在楚慎侧脸上落下一吻,才满意地看着前面,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真是的,楚慎这个家伙居然都主动了,她不主动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现在的氛围了? 楚慎也没想到桑若玺居然在大街上都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一瞬间,心都要融化了。 一点儿不反抗地跟着桑若玺顺着人潮往前走,楚慎嘴角的笑容暖的就像抹了蜜糖一样,甜蜜的滋味,不用说别人也看的明白。 终于到了大家都期待的地方,原来是一个超大的湖,而且,这湖里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船不过此刻那上面可没有了翩翩起舞的舞姬,反而是一些姿态清雅,面目出尘的青年才俊。 “是官府举办的诗词比赛,如今京城里面,有能力的青年人非常多,也正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他们扬名。”楚慎从喜子那里得来了情报,赶紧和桑若玺解释。 这官府还真是有创意,这花船可惜吸引男人,而青年才俊又可以吸引女人,这样的话就是一举两得,什么事儿都省了。 桑若玺看着自己身后的人流,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有些奇怪地说道:“就算是这样,这人也太多了吧?这里可不止年轻人。” 几乎是全城的人都过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比赛能够吸引过来的啊。 楚慎瞪了一眼喜子,后者赶紧去打听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把消息用纸条放进楚慎手里。 桑若玺就假装没看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看着湖上已经开始,并且越来越热闹的比赛。 “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上一次咱们刚天黑不久,就回去了,如今才知道这里还能这么漂亮。”桑若玺看着湖上,轻声说道。 楚慎现在对于那些事情都没有什么印象了,现在猛然听到她提起,脸上泛上红色:“那一次我好像没看到多少,毕竟我只喝了两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有些羞愧地说道。 桑若玺笑笑,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波光粼粼,如同繁星闪耀的湖面,故意让自己不去注意楚慎通红的耳垂。 “怎么样?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无聊地看着那边的比赛。 169.桑若琬 楚慎也有意让自己把那些事情忘掉,然后说道:“是这些文人结束以后,会把自己的墨宝放在花灯里,任由百姓取用,而且,还会有大量的花灯从花船里面被放出来,紧跟着就是祭祀,这些百姓们应该都是来看祭祀活动的才对。” 不管是什么时候,祈福都是最重要的,不管自己有没有需要的,不管有没有什么事情,都想着去沾一沾喜气,保佑自己一年风平浪静,或者大富大贵。 桑若玺从来知道的就是丧尸,粮食,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依然改变不了她现在的模样,对食物的重视大于一切。 她自己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生存在末世里,为了一点点生存物资拼死拼活的时候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每一次吃饭都忍不住多吃一些,再多吃一些,虽然这和饭菜好吃应该也脱不了关系。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桑若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完全祈愿式的活动,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福气。 所以桑若玺一时之间对这种事情很有兴趣。 “那我们要怎么做?是抢过来的花灯数量多就福气越多吗?”她眼睛冒光地盯着湖里的花灯,离岸边还远着,但是不妨碍桑若玺把那些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楚慎被她霸道的想法逗笑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给打断。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花灯自然是只能拿一盏,”桑若琬语气弱弱地从他们后面出来,而后看着桑若玺和楚慎,柔弱一笑,特别有一种虚弱的美感,才继续说道:“这湖里的花灯里面都是有祝福的签文诗句的,能拿到什么样的,就会受到什么样的祝福,湖神会保护大家的。” 她戚戚然抬眼看了一眼楚慎,翘着嘴角和楚慎行礼:“琬儿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大姐姐。” 她有意不说太子妃,除了显得比较亲密以外,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不过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桑若玺现在看到桑若琬就没有好感,而且,桑若琬这个模样是做给谁看的?好好的心情都被她给打搅了。 桑若玺拉着楚慎就要往外面走,同时毫不介意桑若琬能听清楚自己的话,直接对着楚慎说道:“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人多了我觉得有点闷,咱们去那边桥上。” 她就是看桑若琬不爽,而且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看到桑若琬以后,心里非常不高兴。 楚慎感觉到她有些暴躁的情绪,无奈地冲桑若琬笑笑,说道:“桑小姐,看来我们是没办法一起了,你请自便,不过记得和你的丫鬟在一起,毕竟这里人多,保不准就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也只是普通的关心,主要还是因为桑若琬是玺儿的妹妹,要不然,凭着她以往做过的事情,楚慎很可能会直接无视她。 桑若琬眼看着两个人要走,赶紧上前去拦住而后哭哭啼啼地说:“太子殿下,您先不要走,琬儿想和大姐姐说两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还有泪水,但是还是不管不顾地张开手臂,挡在他们面前,一脸坚定之色。 桑若玺挑眉看着她,心里觉得有些意思,她到是看过不少这种行为,不过都是在小说上,那些什么白痴女人就是用这一招勾引男人,偏偏那些脑残一样的男主还就喜欢这一款,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的事业做的那么大。 什么黑暗里的唯一光芒,只不过是一个拖油瓶,外加一大堆像水蛭一样吸着你不放,非要吸血的亲戚,拿钱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说肯定要还,不用管。 结果到最后,也没见有一个人还的,反而是拿着男主的钱开始大手大脚地接济那些亲戚,还在男主的公司里把那些没本事只会拿工资的人安插进去。 桑若玺当年看这种情节,都看到快要吐了好不好。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看到一个现实版的,她确实有些意外。 桑若琬见他们两个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在街上暧昧的灯光下面,其他人还以为是他们欺负了她呢。 “大姐姐,你难道真的要这么绝情?连说话都不愿意了?”桑若琬咬着嘴唇,看着桑若玺的时候,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闪过一丝冷光。 桑若玺有什么好的,所有人都向着她,更别说太子殿下,还有葛公子,现在都被桑若玺弄得神魂颠倒,有些不太正常了。 凭什么桑若玺就能够这么好命得到这些东西,反而她却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其他人听了桑若琬的话,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桑若琬他们还是认识的,摄政王府的小姐,才貌兼备,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女子,更别说德行还特别好,听说她那个和太子成亲的大姐姐就是老是惹祸,还害得摄政王府一家的小姐都受到牵连。 见周围人的目光有些变化了,桑若琬更是得意,哭哭啼啼地说道:“大姐姐,娘亲在佛堂里过得一点儿都不好,每天只有些清粥素菜,还要抄写经文,不能从佛堂里出来,姐姐你真的忍心吗?” 她说的我见犹怜,更别说其他人,听到她的话,也是义愤填膺,小声议论。 桑若玺还没说话,楚慎先开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和玺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你觉得不公平,可以去你父亲那里申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桑若琬的行为目的,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所以,他说话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其他人也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桑若玺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直接对着桑若琬冷笑道:“你别喊我姐姐,我还真害怕呢,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又赖在我头上?我可担待不起,怎么,王氏被关进佛堂,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和别人没关系,你也别摆着这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你的表情,明明是你们都对不起我,现在还想用这种表情掩盖你们的行为?” 她说的毫不留情,直接把桑若琬说了一个面红耳赤,然后脸色涨得通红,还想要欲盖弥彰:“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污蔑,母亲怎么可能被父亲惩罚?我知道姐姐你是生气那天推我不成,自己反掉进水里的事情,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害母亲吧?毕竟她为了你,已经人忍耐了这么久,还要给姐姐你收拾烂摊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故意扭曲事实,让楚慎也知道桑若玺是个什么人。 可惜楚慎早就对她们的行为手段一清二楚了。 他把桑若玺护在自己后面,冷淡地看着桑若琬,语气也变得冰冷:“桑小姐,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我想你比我们更加清楚,念在你是一个女子还请你赶快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楚慎对桑若琬母女都没有好感,有那样一个母亲教导,能教出来什么好东西? 而且,桑若琬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前世母皇宫里的那些个妃嫔,越是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心思就越歹毒,久而久之,楚慎条件反射就对这样的人觉得敬而远之。 和她相比,他对葛永真的印象还要更好一些,至少她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想到了就敢去做。 桑若琬没想到就连楚慎都对她是这个态度,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是桑若玺教导的,不然太子殿下怎么会向着桑若玺那个声名狼藉的家伙。 她咬着牙,眼泪是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抽泣着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说谎了?” 她眼睛里全是对桑若玺的恨意,可是她还必须要求着桑若玺,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虽然她心里一直因为王氏偏向桑若玺感觉到生气,可是一旦没了王氏,她又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没有了依靠一样。 桑若玺不让楚慎和桑若琬有过多的牵扯,看着桑若玺的眼泪,微笑着,语气极为讽刺:“怎么不是你撒谎?你故意推我进湖里,现在还有脸跟我说你没说谎?王氏敢动我娘的嫁妆,还动了桑若据娘亲的嫁妆,这就不能说是有原因的吧?” 她看着桑若琬捂着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模样,继续说道:“王氏不过是父亲第三房继室,别说是我,就连若据弟弟的娘亲身份,王氏也是比不上的,我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们的东西。桑若琬,你可别忘了,摄政王府的嫡长女是我,嫡长子是若据,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再来跟我说话。” 她高高在上的模样,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落在桑若琬眼里,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羞恼交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桑若玺,有含羞带怯地瞥了一眼楚慎,才羞恼地跑走。 170.信任 桑若玺对她的行为完全不在意,拉着楚慎继续闲逛,完全不知道桑若琬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只当是偶然碰到桑若琬,根本没在意,接下来玩儿的依旧开心。 楚慎根本没注意到桑若琬的示好,他的所有心神全部都在桑若玺身上,看着她玩儿的开心,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殿下,咱们可是该回去了,这马上宫门就要关了,御林军查不到您在宫里,会担心的。”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当时太子殿下被山贼抓过以后,皇上和皇后对太子殿下的事情都非常注意,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慌乱不已。 楚慎看着桑若玺仍然是兴致勃勃的模样,试探地问道:“玺儿,咱们今天先回去吧,马上宫门就要关上了,再晚该闹出来事情了。” 桑若玺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花灯,正走着,猛然被楚慎叫住,看看自己手上的花灯,还有明显少了很多人的大街,不在意地说道:“那好吧,今天你也累了,倒是我,光顾着自己玩儿了,都忽视了你现在身体弱,很容易累到。” 她身体好,现在都感觉有些疲惫,更别说楚慎,恐怕早就觉得腿疼了吧。 楚慎笑着看着她,说道:“这都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他说着,就把桑若玺扶上马车。 桑若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快要睡着,突然间想起一个问题,看着楚慎困倦的表情,又硬生生压下自己的好奇,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以免被马车的车厢壁磕到脑袋。 楚慎轻轻挣扎了一下,就被桑若玺镇压了。 他感觉到自己后背贴上的东西,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至于漏出丑态,在玺儿面前出丑,是他绝对不愿意的,他希望玺儿印象里面对自己都是好的印象。 虽然自己已经在她面前狼狈过很多次了。 桑若玺轻轻拍着楚慎的后背,直到下了马车,还是没能压下心中的好奇,轻声说道:“你说,今天是中秋节,皇宫里都不会举行什么宴会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尤其是桑若琬现在都能在外面游荡,怎么说,桑若琬也是一个大家小姐,在半夜还能出门,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而且,她身边的丫鬟也一直都没有阻止桑若琬和阿慎接触的意思。 楚慎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缓过神,至少能和桑若玺正常对话了。 他脸上稍微泛着红色,强装镇定,一本正经地看着前面明亮的灯火,慢悠悠地解释道:“这也不奇怪,因为皇宫里的宴会都是十六举行的,十五这一天,朝里的官员们也会休息一天,让他们和家里的亲人在一起,晚上的时候,一些单身的女子也可以在丫鬟的陪同下上街,没有平时的限制那么多,等到明天,才是皇宫里正式的中秋宴会,也是为了体现皇恩浩荡。” 其实,只是朝里的抗议的人太多了,虽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但是这种声音一直都没有少过,所以明宗帝无奈之下,只能大手一挥,直接命令第二天在进行宴会。 “我还以为是一直都有的呢,那那些大臣的家眷明天是不是也会过来?”桑若玺眨巴眨巴眼睛,眼睛有些干涩,困意一点一点上涌,她也感觉有些困了。 要是那些家眷也会过来,不知道葛永真会不会过来。 虽然桑若玺不记仇,但是和也不代表她不介意,葛永真在她成亲以前就跑到她院子里闹,虽然她已经报过仇了,但是谁知道葛永真会不会旧态复燃,再对楚慎升起希望。 楚慎没意识到她隐藏的含义,认真地回答桑若玺的问题:“当然会过来,这一天是父皇对臣子的恩典,那些家眷也会一起过来。” 而且桑若琬应该也会作为桑人杰的家眷一起过来。 但是他不敢说这些话,生怕桑若玺想起来什么其他的事情,又开始生气。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的行为都特别纯洁,一点儿都没有越矩,等到桑若玺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了,明心和明蓝正在床边一脸戏谑低看着她:“娘娘,该起来了,现在已经中午了,等会儿是用午膳的时间,御膳房的宫女已经过来了好几趟了,娘娘您还没起,所以奴婢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她说着,低下头,不让桑若玺看到她们两个脸上的笑意。 桑若玺看着她们两个抖动的肩膀,无奈地说道:“我说,你们好歹让我先起床,我这闹了一晚上,浑身都好累啊。” 她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低看着明蓝,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丫头,年龄不大,心思却是活泛的很,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神神秘秘的,看上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明蓝心态要成熟一些,赶紧反应过来,拿起桑若玺的衣服替她更衣,一边替她穿衣服,一边笑着说道:“娘娘,奴婢们没有笑话您的意思,只是觉得开心。” 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桑若玺心里的郁闷就更多了。 她走到餐桌前面,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开心什么,还是说你们遇到喜欢的人了?这样也可以啊,你说你们看上谁了,本宫帮你们做主赐婚怎么样?就算别人不同意,本宫也有办法把那人给你们绑进洞房里去。” 桑若玺边吃,边看着她们两个一个一个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让她们两个还笑话自己,和自己比起来,她们两个的脸皮还是太薄了,这样的话遇上喜欢的人可怎么办?虽然自己不介意帮她们两个人把相公抢回来,但是强扭的瓜终究不甜,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 明蓝害羞一会儿,看到桑若玺得意的表情,怎么还能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跺跺脚,不依不饶地说道:“娘娘,您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奴婢现在只想着怎么把你伺候好,其他的现在才不考虑呢。” 在她旁边的明心也回过神,看着桑若玺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娘,您还是多操心您自己吧,我们的事情还不着急,您要是在这样,奴婢,奴婢就不搭理你了!” 她们两个人脸上红的和刚吃完辣椒一样,说出来这种话更是没有说服力。 桑若玺也知道戏弄不能太过了,所以哼哼两声,得意低说道:“说吧,你们到底开心什么呢?不然本宫今天真的找人把你们给嫁出去,看你们还怎么看本宫的笑话,一个一个的,是本宫最近对你们太好了吗?胆子都这么大了。”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对她们太好了,看来是不是什么时候她也给这两个丫头找点麻烦,让她们两个也着急一下,要不然她们两个就快要爬到自己头上了。 明蓝笑着说道:“咱们这不是担心娘娘吗?也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才会生下一个小宝宝,到时候咱们这宫里就热闹了。” 她说着,心里已经开始幻想那个时候的场景了,到时候她一定会帮着伺候小主子的,不知道会是一个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反正不管怎么样,应该都是非常可爱的吧,反正自己娘娘和太子的模样都是万里挑一的,倒时候的小主子一定会长得更加可爱的。 桑若玺嘴里的温粥一口喷出来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明蓝,震惊地说道:“你们现在都开始想这种事情了?这也太早了吧?本宫自己都没有准备好呢,你们想这么早干嘛?” 再说了,生孩子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吗?为什么她们两个说起来就这么轻易的模样,难不成生一个孩子这么容易? 在末世里,生孩子都必须是认真考虑过很久以后才能实施的事情。而且那些人生完了孩子以后,往往都不会自己去抚养,因为养不起,除了一些能力强的人以外,没有人能够养得起一个只会吃,一点儿攻击力都没有的小婴儿的。 明心眨眨眼睛,义愤填膺地说道:“不着急不行啊,娘娘,您看现在您和太子恩爱有加,但是总有人想要破坏你们两个的感情,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听喜子说了,那二小姐做的事情做的太不地道,居然想要勾引太子!娘娘,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有了孩子,就不用担心外面那些狐媚子了。” 这二小姐也真是过分,居然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往常欺负自家小姐,让小姐被外面的人误解,如今又想要勾引太子,她不是喜欢葛家的葛永凰吗?怎么又想和太子勾搭上了?果然就是二小姐水性杨花! 桑若玺从来没想过这个方面,桑若琬想要勾搭阿慎?该不是昨天晚上她出门的时候被门撞头了吧? 她对这些事情从来不相信,当然也警告明心和明蓝:“你们两个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俩的,还有,对太子要有信心知道吗?阿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勾搭的,就桑若琬那样的人,连我都看不上,更别说阿慎了。” 171.宴会 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又说出来什么话,非要抓自己的把柄。 “好了,奴婢们不说,但是娘娘你也要多注意一些,这男人的心思不定,娘娘一定要多家注意,千万不要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才好。”今日皇宫里举行宴会,所以太子也会回来的早一些,明蓝怕被楚慎听到什么不好的怪罪到自家小姐头上,所以只是稍微提点了两句。 桑若玺对这些没有多大在意,反而是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如果楚慎真的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勾搭走,那么她就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他。 当然,她也不会去做那些自找死路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都相信他,你们两个也应该对他有信心不是吗?好歹是我桑若玺的相公,这么点儿定力都没有,本宫是不会嫁给他的。”她这话说的很有信心,因为楚慎真的不想她见到过的其他男人一样,至少楚慎的贞操,她是有把握的。 至于桑人杰,他是王爷,而且他的其他夫人也都不介意,所以没什么,这也不代表她就接受了一夫多妻的生活,要是楚慎真的敢那么做,她一定亲手废了他! 楚慎不知道她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是有些感动。 在女子为尊的那个朝代,都是他们这些男子担忧女子有喜欢上哪个男子,自己就被打入冷宫,这种被人信任是感觉却是没有过的,也许他该担忧的是桑若玺会不会被其他的男子勾引走? 不管怎么说,他心里是非常感动的。 楚慎进到宫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今日是才起?要不要去外面转转?今日宫里举办宴会,到处都热闹非凡,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楚慎来的路上,看到那些人在御花园里装饰,只感觉一阵喜悦涌上心头,但是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拉着桑若玺过去看看。 桑若玺早就闻到了满院子飘散的桂花香味,昨天还没有呢。 “院子里好香啊,她们在院子里弄什么了?”她拉着楚慎往外面走,至于这里剩下的东西,就交给这明心和明蓝好了。 谁让她们两个今天这么猖狂,居然敢调侃自己了。 不过,桑若玺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有一个小孩子呢?倒是候应该会很热闹吧?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软软的,弱小的小生命加入她的生命,而刚生出的小娃娃……那个小生命这么弱的话,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嫌弃? 桑若玺心不在焉的想了一路,但是走了一会儿,她就把那些思绪全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这些东西都不适合她。 “在御花园里有一片专门的院子,是那些御厨们特地去种的,毕竟宫里还有很多人喜欢桂花香味,还有桂花的糕点,今天早上明蓝还带着人过来这里,折了两支带着露水的桂花放在寝宫里了,那些香薰都没有用。”楚慎直奔着桂花园去。 这宫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名贵的花都有,倒是平常的花没有多少了,就是桂花,也只是稍微种了几棵,应应景,带着点儿香味就好,要是味道太浓了,恐怕又会被人说的。 桑若玺在乎的可不是这些,她在乎的是这宫里有那么多桂花,应该也会有很多桂花做的吃的吧?这么一想,她就有感觉有些饿了。 直到走到桂花园里面,她的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怪不得不能在宫里种太多,要是有不喜欢这种味道的,估计会恨死了。” 这里的桂花香味更加浓郁,桑若玺觉得自己身上估计都是明显的桂花味道了,可是她最担心的还回去以后还需要换一身衣服,晚上还有宴会,不能就这么过去参加啊。 “应该吧,先来这里坐,东西等一会儿就送过来了。”楚慎拉着人走到早就准备好的小桌,上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坛桂花酿,其实说是桂花酿,还不如说是桂花水比较恰当。 因为楚慎不善饮酒,所以特别准备了这种几乎没有什么酒精度数的酒,为的就是避免晚上的时候他出什么洋相。 桑若玺就这么看着楚慎有些娇羞的模样,自以为掩藏的很完美的动作,让她察觉不出来这一切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楚慎强装镇定地喊来宫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放上来:“把东西放下以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这是他特别安排的约会,怎么可以让别人打搅。 事实上,从中秋节前几天他就开始准备了,但是碍于葛皇后突然染病,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肯定是被白白浪费了呢,结果后来虽然有了一些波折,但是自己的计划好歹顺利实施了。 “你早就想到要带我来这里了?”桑若玺任由楚慎把一切代劳,看着他认真地模样,只觉得这满园的桂花都开始醉人了。 没想到阿慎这么腼腆的人,还会带自己做这种浪漫的举动,桑若玺承认自己是被惊喜到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真心实意地为她想过,就连桑人杰也不能,长公主虽然对她好,但是这种性质不一样。 她一直觉得曾经看到的那些小说里的女主矫情,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种矫情的时候,而且甘之如饴。 楚慎在她的目光下,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颤抖,看着桑若玺说道:“昨天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多睡一会儿。” 他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桑若玺笑眯眯的模样,精致的眉眼在浓烈的桂花映衬下,更显得艳丽无双:“那怎么会,那样岂不是就辜负了阿慎特意为我安排的这一切了?” 她就是想看看这人因为自己脸红的模样,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至于羞耻?桑若玺表示,都已经是夫妻了,还在乎那些东西干什么。 “不会的,我,没有特意安排,”楚慎量上有些羞红,但还是想着自己自爱这里是男人,不用这么羞涩,疼爱自己的妻子是应该的,所以他又倔强地说道,“就算是我特意按票又怎么了?玺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你做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两个人说说笑笑,偶尔有两片花瓣飘下来应景,看上去真的和画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一样。 远处有人远远地看到这幅场景,都觉得有些脸红,太子和太子妃看上去还真是般配,完全没有传言里说的那样不和。 一直到了晚宴的时间近了,两个人才带着满身的桂花香气离开。 晚宴上,全都是老一套,不过桑若玺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难免有些不知道规矩,幸好身边有楚慎跟着,才不至于出什么错。 “是不是母后这两天生病,事情忙碌,所以一时着急安排宴会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楚慎虽然觉得怀疑,但是母后好歹是为了自己好,他也不愿意用那种丑陋的心思去猜测。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母后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也不愿意相信是母后特意让玺儿在宴会上出丑。 桑若玺不忍心打击楚慎,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可能吧,母后大病初愈,有些疏忽也正常,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记仇的。” 要记仇也是记葛皇后那天没让自己吃午饭的仇,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还用不着让自己烦恼。 楚慎笑笑,为桑若玺的体贴。 两个人在这里旁若无人的咬耳朵,却是让其他人看的咬牙切齿。 葛永凰知道楚慎是认真的以后,整个人就有些精神恍惚,现在看着她们两个这个模样,也是恩爱有加,桑若玺看上去也是很开心的样子,而且完全没有传言中的模样。 要是自己当时真的娶了她,恐怕才真的是耽误了人家一辈子吧。 葛永真好不容易被从家里放出来,看到这个场景,只觉得心里都在滴血,她的太子哥哥怎么会和桑若玺哪个贱人相处的这么好?他不应该是讨厌桑若玺才对吗? 明宗帝看着他们两个恩爱的样子,一时间忽略了周围,有些欣慰地冲着自己身旁的葛皇后说道:“你看他们两个,相处的还算不错,相信很快朕就可以抱上孙子了。” 葛皇后呵呵笑了两声,不言语,倒是让那个明宗帝弄得有些难看。 幸好旁边的赵贵妃及时开口,笑呵呵地打圆场:“也是,当初臣妾也不太看好这太子妃,没想到到后来,这小两口越来越般配,陛下,你您看,这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这么远远的看着,还真有些珠联璧合的感觉呢。” 她的一番话说的明宗帝心里高高兴兴,不过葛皇后心里可就没那么高兴了,看着那两个人,阴凉的目光恨不能把桑若玺直接洞穿。 桑若玺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冲她嫣然一笑,不知道让多少男子女子都失了心神。 等她低头的时候,忍不住撇嘴,这群人的定力真差。 172.不安分 看桑若玺如此做态,葛皇后不免对她更是看不过眼,心里更是认定了,桑若玺是一个只会魅惑主子的狐媚子,所以才会让慎儿和她疏远了,只要能让慎儿摆脱她的妖术,就一定能让他们母子两个的生活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等宴会的正式流程过了以后,葛皇后回到自己宫里,看着满目新摆上的摆设,还是没有下手,一个人在那里生气。 “你说这桑若玺有什么好的?看慎儿那个模样,已经是被那个桑若玺迷的失了心神了吧?居然整个宴会都没有注意到本宫看他。”葛皇后把手里的抱枕当成是桑若玺狠狠地揉捏,而且用尖利的指甲把上好的丝绸全都刮的出线。 嬷嬷在旁边看着她自己一个人气氛,心里也是担忧,赶紧帮着说道:“娘娘,您不用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太子只是年轻,才会一时被美色给迷了双眼,等他明白的时候,肯定就不会这样了,您放心吧。” 她轻轻拍着葛皇后的后背,低声安慰她。 葛皇后的气稍微顺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有很多不满:“就算是那样,那慎儿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本宫现在就已经受不了了,再等下去真不知道本宫自己会不会发疯。” 她愤愤地把那个抱枕扔到一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看那个被弄得凄惨的抱枕,气呼呼的看着自己的手。 保养的很好的手掌现在依旧显得年轻白嫩,但是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细微的皱纹,她已经不再年轻。 明宗帝现在虽然还对她有些感情,但是应该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了,现在他都不像以前一样,护着自己了。 “娘娘不是让奴婢去找太子妃的麻烦吗?最近虽然不能做什么事情,但是找一些麻烦,让她费神的事情也是做了不少。”嬷嬷小声地说道,却是没有把实话具体说出来。 她虽然去让人找了桑若玺那两个丫鬟麻烦,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成效,自己让人故意挑衅,也没什么效果,明明她那个叫明心的丫鬟一直都很冲动,现在却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不管自己怎么挑衅,都不生气。 但是这些话她不敢和葛皇后说。 她们在这里生气,那边,在花灯节被太子拒的桑若琬也是气愤的不行,回到王府,就去找王氏了。 看着眼前的青灯古佛,还有薄薄的一床被子,和清淡的粥菜,她眼睛里忽然有些滚烫,心中地那些愤懑也散去了不少:“娘,你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桑若琬忍不住跪在王氏旁边,看着她,眼里委屈的泪水终于还是落在来了。 王氏现在一点儿都没有心平气和的感觉,只觉得心里都是恨,对桑若玺的恨。 如果不是桑若玺,自己现在还是尊贵的王妃,那里用得着在这里吃这些清粥小菜,而且全都吃不饱,晚上还冷的要死,那些丫鬟现在看自己都没有好脸色,如果是以前,自己早就收拾她们了,现在只能受着她们的气,还要带着笑脸,不然她害怕自己下一顿都没有饭吃。 所以她非常气愤地说:“还能怎么样?这里的人全都是和桑若玺那个家伙一伙儿的,现在看我失势了,一个一个捧高踩低,恨不能和桑若玺表达衷心,还能对我怎么样?” 现在她的日子过的还没有府里一个普通下人好,就是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就被那些人记着以前的事情,就开始报复自己了。 桑若琬也是气愤到不行,尤其是今天看到楚慎对桑若玺那么好,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娘,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不如意,可是女儿在外面过得一样也不好!那个桑若玺,她简直欺负人!昨日女儿在街上碰上她,还被她给羞辱了。” 她说的委委屈屈,瘪着嘴,眼眶恨得通红:“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要收拾收拾那个桑若玺!” 凭什么自己在这里过得这么清苦,桑若玺就能过得那么如意? 王氏虽然心里还惦记着桑若琬,但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有心无力:“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啊?娘现在在这里,连门都出不了,还被人欺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她爱怜地摸摸桑若琬的脑袋,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这个女儿还是心善,狠心是有一些,但是远远不够,而且心眼太少。 “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等着桑若玺过来对付咱们啊!女儿做了那么多事情,桑若玺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母女的。”她凄然一笑。 这两天,就连若柏都和自己不亲近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对付桑若玺,还非要自己收手,桑若琴现在也是和那个贱人站成一队,不肯再帮自己的忙。 王氏看她这个模样,心里落下了一个大石头,轻声说道:“琬儿,虽然娘不想这么说,但是,你还是听娘一句劝,暂时不要和桑若玺对着干,等到有机会了,再弄她个措手不及,要是不可以,娘也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一辈子,知道吗?” 事到如今,她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只希望琬儿也能想清楚,不要再执迷不悟,但是……如果真的要她放开,她是不会愿意的。 桑若琬摇摇头,对王氏的懦弱感觉不可思议,坚决地说道:“不可能,娘,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当初桑若玺那个贱人喜欢葛永凰,我能从她手里抢过来,现在她嫁给了太子,我一样能做到,桑若玺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丫头,我桑若琬怎么样也要比桑若玺强!” 她一抹眼泪,目光变得坚定,就要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走。 王氏赶紧拉住她的胳膊,焦急地说道:“你这丫头,老是这么冲动,娘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也顾不住你,连老夫人现在都被王爷关起来了,府里都是那两个贱人做主,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听娘一句劝,别去了。” 她不管再怎么混账,对桑若琬的疼爱都是最认真的。 谁知道桑若琬听到她的话,反而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认真地模样看着王氏,说道:“娘,我有办法了,您别担心,相信我好不好?” 说完,她也不管王氏在后面喊的什么,急匆匆地到了葛丞相府,进去的时候还不忘记调整了一个哀戚的表情。 葛永真在府里被禁足,过得日子甚至还不如桑若琬,不过比起王氏来,还是要好的太多。 她猛然听到有人经过说桑若琬过来,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想到自己总算是能见到外人,心里也是非常高兴。 等她收拾好让人进来的时候,她却被桑若琬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顿时连自己的委屈都忘了,急急忙忙说道:“若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她拉着桑若琬进来,担忧地看着她。 桑若琬先是叹了口气,才紧紧握着葛永真的手,哀怨地说道:“永真,这下子,咱们两个可算是同命相连了。” 她的话说了一半,却更加惹得人猜想连篇。 尤其是葛永真,又想起自己被关进来的原因,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你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也是心爱的男子被人抢了? 桑若琬看着她愁思满腹的表情,心里暗道,果然她走的这一步棋没错。 “是桑若玺,在和太子成亲以前,她就想办法把我母妃弄到了佛堂里,且终身不得出,今日我去看了,母妃过得凄惨,连下人都能随意欺辱。”她说着说着,滚烫的热泪就顺着脸颊滑下。 葛永真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事情,伸手拿了一条帕子替她擦掉泪水,同仇敌忾地说道:“我就知道这桑若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祖父偏偏又……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如果可以,她也想去找桑若玺报仇,可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桑若琬心里偷偷地,得意事情按照自己想的方向去发展,继续唉声叹气:“你先听我说下去,我今日来,并不是想让你替我出头,只是两个人互相安慰一下罢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一抹凄然的笑,确实是可怜的模样。 葛永真听着她的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心里还是想着桑若琬的好,但是隐约的,已经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似乎,桑若琬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昨天晚上,我在街上看到桑若玺和太子殿下,”她满意地看着葛永真瞬间变得不一样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去请桑若玺放过我母妃,可是没想到就连太子殿下说话,都被她反驳,甚至还想再加重母妃的惩罚。” 当时王氏的事情,因为是家丑,所以桑人杰也不敢声张,只让自己府里的人知道了,而且严令不能让人传出去。 葛永真就算是之前,也不知道摄政王府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对着桑若琬说一声抱歉。 “没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她笑着说道,“我只是看不下去桑若玺那么嚣张的模样罢了,还有,你不是喜欢太子殿下?所以我过来,我想你应该会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 173.三妻四妾 葛永真当然对楚慎的事情感兴趣,看着桑若琬,一时间连她来的目的都忘记了。 “太子哥哥他怎么了?是不是他被桑若玺连累了?”葛永真气愤地说道,想着桑若玺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冲动犯傻,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太子哥哥真是可怜,要不是因为我冲动,说不定现在就能成功阻止他们两个成亲了。” 她低着头,有些失落的模样。 桑若琬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所以再接再厉说道:“这也不怪你,毕竟你也已经尽力了,这种事情也是我们不能阻止的,谁让她有一个好的外祖母,还有一个好的父亲呢。” 她有意这么说,心里却是暗恨,桑人杰也是她的父亲,可是桑人杰却从来没有这么注意过她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明明都是她一直在努力,想要得到认可,结果桑若玺什么都没做,明明无论什么事儿……都是桑若玺惹祸,可到最后所有人关心的人却都是她。 “你别伤心,要怪也只能怪桑若玺,可是现在她也是太子妃,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葛永真再气,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桑若玺在她们两个之上的优势。 桑若琬眼看事情要跑偏,只能提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呢?再说了,太子殿下是皇储,以后就是皇上,三宫六院是很常见的,虽然我因为母妃的事情对大姐姐心有芥蒂,但是要她以后在一群女人之间争宠,我还真的怕她争抢不过。” 她暗示葛永真,耗子药她不是太笨,应该能够想出来。 可是葛永真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为桑若琬打抱不平,愤愤地说道:“你就是太善良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她,像那种那个女人,就该被太子哥哥冷落才对!” 桑若玺这样只会闯祸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太子哥哥。 “我期待着那一天,等到太子哥哥不要她了,我一定到她面前去耀武扬威,看她还敢和我抢。”葛永真得意低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桑若琬不耐烦的目光。 桑若玺一定会很快就惹得太子殿下厌烦,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就算是他是太子妃,一个失宠的太子妃,和一个普通的丫鬟没什么两样。 桑若琬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永真!你想什么呢,我看昨天的情形,太子殿下和大姐还是挺恩爱的,至少太子殿下对大姐的行为都非常容忍。” 所以赶紧想个办法让桑若玺失宠才是最重要的。 在古代,女子唯一能够依附的就是丈夫的宠爱,更别说像桑若玺这样的一点儿优点都没有的粗鄙丫头,肯定很快就不能再这么嚣张了,到时候就算是长公主出马,也不会有多少效果,更别说现在长公主已经接近暮年,又能护着桑若玺多少时间? 没有了长公主,那桑若玺所拥有的一切庇护就全都会消失,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们拿捏。 “那只是太子殿下不知道桑若玺的行为有多可恶罢了!”葛永真信誓旦旦地说道,“等着吧,我一定会想出来一个好办法,非要让桑若玺得到教训不可。” 但是她豪情壮志一说完,就又开始气馁:“可是我现在和桑王妃也没有什么两样,最近我都被禁足在自己房间里,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想到了办法,那又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 桑若琬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点着葛永真的额头,笑着说道:“你是不是真的被关傻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皇宫里会举行宴会,到时候你不就可以出去了?” 只要桑若琬能出去,就能找上葛皇后,那样的话,要是做什么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 葛永真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有些埋怨低看着桑若琬,笑嘻嘻地上去挠她痒痒,两个人哈哈笑成一团:“你居然敢嘲笑我?看本小姐不教训你!” 时光很快过去,转眼宫宴到来,葛永真进宫的路上,一直都是兴奋又紧张,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汗水,她不得不用帕子把自己的手心擦了一遍又一遍。 宫宴上,她看着那两个人亲亲我我的模样,心中一股火气上来,更是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直到葛皇后消失在上面,她也借故离开。 桑若琬来到葛皇后宫里的时候,她刚刚和嬷嬷发完火,看着葛永真的表情,好不容易下去的火又上来:“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现在天也晚了,本宫也乏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跟着永凰回去!” 葛皇后心里怎么能不气,如果不是葛永真做出来的那些蠢事,说不定她现在就能拖着,不让桑若玺和慎儿成亲,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去给慎儿寻求一个才貌兼备的女子做太子妃,而不是现在这样,让她也被后宫里的那群女人笑话。 葛永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此时也不像往常一样亲热地凑上来,反而是老老实实地过去请安,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衣袖,对着葛皇后可怜地叫道:“姑母,真儿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这一次就是专程来给姑母赔罪,还有,给姑母想个一个对付桑若玺的方法。” 她知道自己这个姑母也是非常不喜欢桑若玺,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长时间还在生自己的气。 葛皇后到底是面对着自己的侄女,此时葛永真的态度一软,她的心也好像软成了一汪水,无奈地说道:“看你那个模样,过来吧。” 待到葛永真走到自己身边,她才拉着葛永真的手,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你也知道,姑母没有女儿,一向是拿你当女儿看待的,如果不是桑若玺的事情,姑母就把你许给慎儿了,谁知道天意弄人,看来你这辈子是没福气当本宫的媳妇儿了。” 她说的时候也是非常感慨,如果不是桑若玺,那么这两代皇后都会是他们葛家的人,那他们葛家的风光还有什么人能够比拟,可是这一切,都被一个意外跑出来的桑若玺都给搅黄了。 “姑母,”葛永真眼里噙着泪水,看样子马上就要落下来,“真儿都知道的,姑母的苦心,都是为了咱们葛家,是真儿不争气,毁了姑母的计划。” 要是她当时没有那么冲动,说不定现在桑若玺和楚慎的婚礼还没有办成,毕竟一国之母反对,其他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就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让葛家的人全都陷入被动。 葛皇后只是感伤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看着她,表情抑郁低说道:“说吧,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本宫刚才听你说你想出了对付桑若玺的办法?说来听听。” 她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最起码不能让桑若玺占据了慎儿全部的心神,甚至隐隐约约的,都开始防备自己这个母后了,着了不是一个好现象。 葛永真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次过来的真正目的,冷静下来才说道:“姑母,其实真儿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但是真儿认为姑母应该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一时忙碌,所以忘记了。” 她凑在个皇后身边,知道没有危险以后,又恢复了平时在葛皇后身边的亲密模样。 葛皇后轻轻点着她的鼻子,轻声说道:“和姑母还在这里调皮,别拍马屁,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姑母可是看着那个桑若玺不舒服不是一天两天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丫头还在这里捣蛋,谁知道京都里有名的才女,私下在长辈身边居然是一个爱撒娇的小丫头。 葛永真微笑,然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招数,只是,太子表哥是太子之尊,现在是不是应该有几个侍妾?虽然已经有了太子妃,但是这侍妾也是必须的,太子表哥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等以后,他的后宫里也不能只有一个妃子,到时候会让那些大臣们笑话的。” 她也是从桑若琬的暗示里得出来的这个办法,虽然她也想明白了,这里肯定有桑若琬的私心,但是并不妨碍这是一个好办法。 自从她被禁足以后,桑若琬就没有过去看过她,更别说和她谈心,这一次却偏偏挑着刚刚碰见桑若玺以后,还故意和自己说太子表哥的消息,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来找姑母? 看着这事情对自己也有益的份儿上,她就不介意这么多了。 葛皇后听了她的话以后,才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都忽略的一个事实:“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这么办,不过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本宫自己可以做好。” 她眯着眼睛,想着桑若玺吃瘪的表情,心里冷笑。 就算是桑若玺得了太子妃的位置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还没来得及让慎儿对她死心塌地,那自己就有办法把慎儿的心从她身上夺过来。这天下贤淑的女子多的是,她就不相信自己还找不出一个能够抓回慎儿心思的。 174.物色侧妃 葛永真看葛皇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虽然心里明白,她是没什么希望,但还是想提上一提。 看了一眼葛皇后,她忍不住询问道:“真儿可不可以问姑母,姑母心里想的是什么人呢?” 她希望听到自己的名字,但是想了半天,她还是知道这种事情不太有可能,但是谁知道姑母会不会突然就想通了呢。 葛皇后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心中明白侄女的心意,却还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说道:“真儿,你应该明白,现在你和慎儿已经没有可能了,从他娶了太子妃开始……咱们葛家的女儿就算是在普通人家当一个正妻,都不能给别人当妾室,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慎儿也不行。” 按着现在慎儿对桑若玺的心思,真儿也不太可能获得慎儿的心思,她不能让自己家里仅剩的这个女儿冒险。 葛永真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知道不代表她能理解,所以当着葛皇后,她把心里的郁闷说了出来:“姑妈,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太子表哥以后一定会喜欢真儿的不是吗?而且,真儿是您的侄女,那里比不上哪个桑若玺了?” 她心中还抱着希望,但是葛皇后不可能会这么纵容她。 葛皇后冷着脸说道:“真儿,我看你是在家里禁路的时间久了,所以脑袋都糊涂了!” 女人怎么能一辈子依靠着这虚无缥缈的感情生活?就算是皇上,如果他真心爱着的人不是她,她也会牢牢抓住权势,至少要让自己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资本。 这些她不会和葛永真说,现在她的年龄还太小,不应该是接触这些的时候,她也不舍得,如果真的什么时候真的必须的话,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姑母,真儿知错了。”葛皇后一说这话,就证明这件事情没有转机了,葛永真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在理智的控制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嬷嬷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冷战,心里也是有些难受,赶紧上前劝说:“姑娘,今天天也晚了,外面的宴会也该散了,您也应该跟着老爷他们回家了。” 葛永真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看着葛皇后明显不愿意多说话的表情,还是乖乖跟着嬷嬷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嬷嬷劝说葛永真:“您也别生气,娘娘也有她的苦衷,您只要知道娘娘是为了您好就够了,这种事情以后千万不要再在娘娘面前说了。” 她表情冷淡地看着葛永真,但是眼里的关心那是真心实意的。 葛永真也知道她的心思,认真地保证道:“嬷嬷放心吧,我会好好想想,努力忘掉的。” 说的容易,但是真的做起来的时候哪有这么容易?葛永真在心里偷偷暗恋了楚慎这么长时间,不可能就这么说忘就忘的。 嬷嬷也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把人交给宫人,吩咐把她送到葛丞相那里,就自己回去了。 葛永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有些颓丧。 嬷嬷回到了宫里,就被葛皇后拉着说悄悄话。 “幸亏真儿今天提起来了,要不然本宫还真忘了还有这一回事,咱们可要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该给慎儿选个怎么样的侧妃。”葛皇后眼睛看着自己的指甲,眼里的笑意总算是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她倒是想过这些事情,但是这些日子被桑若玺气的,连装病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是没有任何效果,看来是她的力气没有用对地方,所以才会让桑若玺嚣张这么久。 嬷嬷看着她有些兴奋的模样,有些为难低皱着眉头:“娘娘,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会儿天也晚了,宗人府里的画像要调出来,也需要一些时间,今天晚上恐怕弄不出来了。” 葛皇后现在也只能休息,而且,她也感觉有些累了。 第二天一早,葛皇后就让嬷嬷去把各家小姐的画像拿过来,一个一个的商量。 “东西就放在那里,你们可以出去了。”嬷嬷安排着人把画像全都放在葛皇后的寝宫,自己则是在人走了以后,把门关上。 葛皇后坐在那里,一个一个慢悠悠地把卷轴打开,看着上面一个一个身姿曼妙,形态绰约的女子画像,忍不住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指点着那些画像说道:“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是不是看上去还不错?听说这个张家小姐的才情很是不错,相必容貌也是不差,等以后有了子嗣,一定会很可爱的。” 她看着画像里的这些女子,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安慰,这些女子随便哪一个,不比桑若玺那个泼妇一样的女子要好的多?可是慎儿不知迷了哪道,偏偏就认准了她,也是让人无奈。 嬷嬷看着她兴奋的眉眼间突然笼上了一抹愁绪,心里明了她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上前劝导:“娘娘,这些女子都不错,可是还是比不上咱们真儿小姐,但是和太子妃相比,的确要温柔婉约一些。” 她轻声地说话,而且一幅一幅的把画轴打开,展现在葛皇后面前,希望能引起她的好心情。 葛皇后这次却没有笑出来,反而是有些忧伤地说道:“真儿虽然好,但是性子简单又容易冲动,不适合在皇宫里生存,而且上一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宫说丧气话,实在是……真儿确实不是桑若玺的对手。” 要是可以,她当然希望能够让真儿嫁给慎儿,但是看她那个性子,就知道就算是以后成功了,也不会在争宠的后宫里生存多久,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护不住她了。 嬷嬷安慰她:“不用担心,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大家小姐吗?就算是真儿小姐不能进宫,咱们还有很多其他选择,太子按制能有四个侧妃,咱们还有机会,虽然不是正妃,但是女婢认为应该还是有很多大家小姐愿意的,到时候肯定能够把太子殿下的心拉回来,那时候殿下就能理解娘娘您的苦心了。” 她也是不能理解太子殿下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就看上了桑若玺。 葛皇后叹了口气,金色的甲套在画像上滑来滑去,嬷嬷就在一边给她念着画像对应的人的基本条件。 按理说,能够选到这里面的,就已经是百里挑一的了,可是葛皇后还是在那里对比来对比去,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最好的选择。 “希望慎儿真的能够理解本宫这个做娘的苦心,到时候本宫就真的满意了。”她心中还在挑选。 就算是这个人选家里没有多少权势,但是人品和相貌一定要是好的。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桑若玺的相貌确实是难以找出可以与之相比的人,所以她只能在性格和品学上面下工夫。 嬷嬷把所有人的资料全都念了一遍,陪着葛皇后又把几个重点关注的人的画像挑出来,一个一个比对。 “虽然咱们是这么个心思,但是也不好一下子把四个侧妃的位置全都塞上人,一个人又怕有什么意外,以后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还是选两个吧。”葛皇后拿着画像看来看去,还是最后选出来两张留下,其他的都让嬷嬷拿下去。 这两个人呢看上去都不错,而且容貌好,身份也不太高,更加容易掌控,省的以后她们得了势,反而不好掌控。 葛皇后最后看着这两个人越来越满意,和嬷嬷夸赞:“你看这两个人怎么样?一个是葛万枝,一个是宋安儿,家室容貌都不错,配得上慎儿侧妃的位置。” 嬷嬷看了,也是点点头:“这两个姑娘听说都是温润的性子,到时候就算是得不了喜爱,也不会惹人厌烦。” 但是葛皇后却突然摇头说道:“嬷嬷你这可就说错了,对男人来说,只有喜欢不喜欢,没有惹不惹人厌,慎儿的脾气本宫最是清楚,他一旦认定了,其他的东西连看都不会看。” 嬷嬷听了她的话,嘴里的话吞吐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现在太子殿下的情况可不就是陷到那桑若玺身上了? 但是话她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想想,说不定娘娘找的这两个人突然就对了太子殿下的口味呢,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么? 葛皇后心里有了计较,只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几岁,赶紧对着嬷嬷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么确定下来了,你去找人通知她们两个人进宫,本宫有话想跟他们谈谈。” 其实说到底,还是想先打好预防,让这两个人知道她们是谁推上去的,要让她们记着自己的恩情,到时候才恩能够更好的掌控她们。 葛皇后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这边嬷嬷也赶紧去通知人让人赶紧把这两家小姐叫过来。 看娘娘这个意思,估计是打算今天就把所有事情都给办完,那她们这些下人当然也应该有些干劲儿才是。 得了命令,那宫女急急忙忙低跑出去,准备去通知那两家的小姐了。 但是她们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觉得奇怪,皇后娘娘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这两位一贯低调的小姐了。 175.担忧 葛万枝和宋安儿得到了消息以后,虽然忐忑不安,但是都高高兴兴地来到葛皇后的寝宫,耐心等着她召见。 这两个人也不经常见面,此时相见,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葛小姐,你可知道今天皇后娘娘喊我们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宋安儿在家里虽然也受宠爱,但是还是庶女,因为身份的问题,老是被别人忽视,现在猛然被皇后召见,心里的惶恐更多。 葛万枝同样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被这个葛家的骄傲召见,心里和宋安儿一样忐忑。 她看着宋安儿,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语气也有些不安,但是还是和宋安儿互相安慰:“应该没什么事情吧?皇后娘娘的脾气一向很好,在家里的性情也不差。” 虽然她也没有真正和葛皇后见过面,因为她的身份,连在正式的场合都不可能见到葛皇后这种高高在上身份的人。 葛皇后跟着那嬷嬷进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刚好停下来,各自忐忑不安地等着。 嬷嬷上前一步,说道:“二位姑娘,娘娘现在过来了,今日喊你们过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们说。” 她扶着葛皇后坐下,葛皇后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保养从来没有松懈过,再加上一身的威仪,显得这两个年轻的女子反而不如她引人注目,那股子小家子气立马就显示出来了。 葛皇后看着她们两个的气度和容貌,虽然稍有欠缺,倒也是非常难得的了,所以她也没有摆太多架子,直接说道:“你们两个坐着就行不用多礼。” 虽然她这么说着,还是不动如钟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这两个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葛万枝手心里已经冒出来汗水,粘在手帕上,有些汗津津的,葛皇后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定论。 宋安儿倒还好,只当做没看到人,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肯抬头。 嬷嬷和葛皇后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情就可以这么定下了。 这两个人性格有些懦弱,又符合她们想要的气质,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葛皇后心里高兴,语气也温和了一些,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本宫从那么多人里面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可知道本宫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轻声说道,眼睛半合着看着她们两个,看不清里面的神采。 葛万枝不能确定,但是还是比宋安儿的胆子要大一些,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以免失了礼数:“回娘娘,臣女们不知道。” 看样子今天过来是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葛皇后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她不好下结论,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态度,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讨葛皇后的欢心。 宋安儿也一样,甚至更加不安,她来之前就被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出什么岔子,万一惹怒了葛皇后,她相信自己应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嬷嬷笑着捏着葛皇后的肩膀,语速缓慢地说道:“娘娘,您就别卖关子了,两位姑娘心里好像有些紧张呢。” 她顺着葛皇后的目光看过去,宋安儿已经只能看到头顶的黑发了。 葛皇后呵呵笑着,看着这两个女子紧张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觉得太子殿下人怎么样?” 她不动声色地把这个消息说出来,看着两个人震惊的模样,耐心地等着她们两个反应过来,手里端着茶杯轻轻啜饮,现在见到了她们本人,葛皇后心里的把握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葛万枝和宋安儿互相看着对方,心里都有了一个念头,只不过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这一次是宋安儿先开口,她有些娇羞地模样,温顺地回答:“太子殿下天人之资,自然是极好。” 这话说的很官方,葛皇后也知道她们是什么心思,笑着回问:“那你们两个可同意以后和慎儿长伴?” 她说的不怎么明显,但是里面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两个女子几乎被这个消息震晕了,心里同时涌上一股狂喜,兴奋的嘴唇都在颤抖。 “这可以吗?我们两个身份卑微,恐怕配不上太子殿下。”葛万枝的眼睛晶晶亮亮,里面的惊喜和激动已经快要溢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碰上这种事情。 宋安儿也顾不得维持贤淑的姿态,激动地直视着葛皇后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冲动,赶紧低下头。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激动的不成样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娘娘您是认真的吗?这……这实在是……” 她憋红了脸,还是没能完整地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 葛皇后看着她们的表现,心里对她们更为满意,就是这样,越激动,就越好掌控。 “你们不用激动,本宫今天让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两个的意见,慎儿现在已经有了太子妃,你们两个的身份……侧妃之位应该配得上你们,慎儿如今成亲也这么长时间,后宫里也该添些人了,所以本宫就自作主张把你们叫过来,想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意见。”葛皇后看着她们,说的话不能再明显了。 这两个女子虽然身份不高,但也就是这样,才必须依附到自己身上,自己才能按着她们的性格,制定计划,把慎儿从桑若玺身边抢回来,不让他再受桑若玺的诱惑。 葛万枝和宋安儿的脸上同时敷上一层薄粉,眼睛水光潋滟,倒是比刚开始的时候动人了许多,让葛皇后和嬷嬷更加满意。 她们两个同时一低头,羞涩地笑着说道:“此事全凭娘娘做主。” 这种事情当然要赶紧同意,就算是为了太子的身份也一样,更别说,她们两个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楚慎的事情,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葛皇后这下子,心里就彻底安定下来,不过还是要给这两个人打一个预防针:“你们日后应该好好相处,不要给太子殿下添麻烦,知道吗?有什么不懂的,或者被欺负了,可以多来本宫这里转转,虽然本宫和太子殿下没有时常一起,但是对太子的了解一定会比你们多。” 两个女子怎么会不知道葛皇后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件事情都是葛皇后做的,她们当然没有意见,所以立马就点头同意。 葛皇后现在总算是提起了一些兴趣,心情好了不少,对她们态度亦好了不少:“那你们就先留在这儿吧,本宫这就找人去太子那边通知,你们记得时刻做好准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嬷嬷,等会儿你找个人,教教她们该怎么做。” 说完,她就在两个年轻女子激动的目光中,离开了寝宫。 另外一边,东宫之中,桑若玺正享受地躺在躺椅上,旁边是楚慎正在抚琴。 等到一曲结束,桑若玺早就跑到楚慎身边,有些纠结地看着那些琴弦,不明白为什么一样的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却不一样。 “感觉怎么样?这是我当年学的第一首琴曲,当时学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弹过了,”他看着桑若玺,拉着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笑着说道,“你也可以试试,这乐器不难学,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够学会了。” 他握着桑若玺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发出一个两个不成调儿,但是悦耳的声音。 桑若玺有些别扭,胳膊僵硬地跟着楚慎的手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琴弦给弄断了。 “学这些东西干什么?又不能吃饭,还要整天架着胳膊,累都累死了。”桑若玺死撑着,不肯承认自己学不会。 她这么说,耳朵还是有些满意地听着自己弄出来的那些声音。 看来她也不是没有天分嘛,虽然没有楚慎弹得那么好听,但是也能听。 楚慎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从她身后把她环抱住,两只手拉着桑若玺的两只手在琴弦上动作:“这不是看你在这里太无聊了,所以给你找个事情,打发打发时间。” 离得远远的,明心和明蓝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各自脸色红红的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有人就是想打扰这种时刻,葛皇后的人就在这个时候,非要跑出来煞风景。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奴婢有礼,皇后娘娘有事想请太子妃过去,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时间?”她说着话的时候,虽然对楚慎还带着笑容,但是对着桑若玺的时候,却是明显的不屑。 太子妃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皇后娘娘那捏着,只要皇后娘娘找的人能够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力,那太子妃就不算什么了。 桑若玺注意到她的态度有些微妙,也不生气,就这么让她站在那里,先和楚慎说话:“阿慎,咱们待会儿有什么事情吗?母后想让我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她看着这宫女的态度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能够给葛皇后添堵的事情,她一向愿意做。 176.小老婆 楚慎看着她,就知道她又任性了,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说:“没有,刚好我也没事,就陪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也有两天没见到母后了。” 他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以后,就对母后有了一些不满,但是也不能明面上说,只能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连桑若玺他都不敢开口,就怕惹得她再担心。 桑若玺只是单纯地想整整那个宫女,没想到楚慎居然这么担心自己,心里暖洋洋,甜丝丝的。 可是这也不代表她就会同意。 她拉着楚慎的手,认真地说道:“不用,你去书房就好,这两天你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能再游手好闲了,有什么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桑若玺把楚慎按在凳子上,对她露出无奈的表情,安抚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楚慎羞得脸上通红:“你!都说过多少次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后要注意一些知道吗?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他说着说着,就没有多少底气,捂着自己泛着粉色的脸颊,只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往上冒热气。 而这里唯一的一个“外人”,也已经气的不行,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急切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您还是赶紧和奴婢过去吧,皇后娘娘正等着呢,要是晚了,恐怕她就该着急了。” 怪不得皇后娘娘不喜欢太子妃,这种事情哪里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能干的出来的,还是让那两位姑娘赶紧过来,好好和太子殿下相处,以免太子也被这个女人给带坏了!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各有所思,偏偏这件事情的主谋还没什么自觉。桑若玺一本正经的教育他:“你是男人,不读书不可以的知道吗?” 然后她的眼睛轻轻瞥了一眼那个宫女,看着她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微笑着,语气却是冰冷的吓人:“再说了,你是我相公,这里都是咱们的人,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反正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对不对?” 她看着那个宫女。 果然是皇后手下的人,都是一样的讨人厌。 而且,葛皇后的人这一次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差,估计是有了比上一次还要糟糕的事情发生吧。 楚慎没理会那个宫女楚楚可怜的目光,执着地看着桑若玺不在乎的表情,认真地说道:“不行,我不放心你,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害怕母后这一次又想出来什么办法,折腾玺儿。 说起来也真是,母后为什么就是看不开,非要和玺儿作对?楚慎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不了解葛皇后的所作所为了。 桑若玺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不然就这样吧,我先去,如果我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你就去母后那里找我行不行?我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对不对?” 她也有些不放心葛皇后,所以还是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比较好,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可能她不好做,说不定葛皇后看在楚慎的面子上就心软了呢? 那宫女眼睁睁看着太子和太子妃在这里商量,好像要去什么龙潭虎穴似的,心里对桑若玺的印象更不好了。 但是她还记得自己来的任务,等两个人商量以后,赶紧催促:“太子殿下还是放心吧,娘娘可不可以快些随奴婢过去?毕竟这天也不早了。” 这一来一回的,怎么着也耽误了一些时间,葛皇后现在应该都等急了。 她想到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惩罚,忍不住抖了一下。 桑若玺从来不在乎什么杂七杂八的琐事,就算是葛皇后有阴谋,她也必须要去。 所以,两个人在那宫女急切的目光里,又告别了一次,才总算是分开。 桑若玺路上的时候,一直在试图打听葛皇后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惜那宫女就是守口如瓶,不管怎么样都不肯透漏一点。 到最后,那宫女急了,也不再掩藏自己的不屑,冷哼着说道:“您就别问了,娘娘,奴婢是不会说的,再说了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什么都改变不了,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娘娘您还是认命吧。” 她可是把葛皇后和嬷嬷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皇后娘娘要给太子找侧妃,可不就是想找个人取代太子妃的位置吗?看她以后没了太子惦记,还怎么嚣张。 桑若玺对她的态度也不恼,反而慢悠悠地说道:“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态度,可是让我有些生气呢。” 她这么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些笑意,但是偏偏让那宫女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倔强地说道:“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妃娘娘。” 就算是她生气又怎么样?自己可是皇后娘娘的人,她还就不信,桑若玺的手还能伸到皇后娘娘宫里不成。 桑若玺见她有恃无恐的模样,只觉得这人真没有意思,但是一路上无聊,只能继续逗弄她:“你看看你这态度,本宫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冲,让本宫怎么开口?本宫可是听说像这种目无主子的,可是要被拉下去剜眼珠子的,哦,我忘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她这么说着,语气还是淡淡的。 可是那宫女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她提高声音,厉声喊道:“桑若玺!你敢!” 她尖利的嗓音简直要把桑若玺的耳膜都给划破。 此刻她的心里一直在颤抖,期待着桑若玺说的只是玩笑话,而不是真的想这么做。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桑若玺不敢的,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她不敢那么对自己…… 可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情,桑若玺故意和她玩儿了一路,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你说什么混账话!”嬷嬷一出门就看到自己手下的那个丫头正喊着太子妃的名号,表情狰狞。 她立时惊出了一头冷汗,但是到底是在葛皇后手下待过那么多年的人,转瞬间就已经恢复平静:“太子妃娘娘,还请不要见怪,是老奴教导不周,才让您受惊了。” 而后,她冲着旁边噤若寒蝉的一群人骂道:“你们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把她拖下去,从今以后就留着她在洗衣房,好好反省反省!” 她就是看着这丫头心眼儿多,又机灵,最重要的是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才让她留在接近皇后娘娘的地方,谁能想到她平时做的挺好的,现在却只会掉链子,还偏偏在这个时候! 那宫女被拖在地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高声叫道:“嬷嬷!嬷嬷饶命啊!奴婢不想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眼疾手快地给捂住了。 嬷嬷连理会都没有理会她,完美地笑着对桑若玺说道:“太子妃请进去吧,娘娘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她直接把那宫女的事情略过去了,桑若玺看她这个模样,也不好再把那事情提起来,毕竟人家都已经惩罚的那么重了不是,再计较就显得自己小气了。 葛皇后在会客厅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没变,周身的气势却已经冷凝下来。 葛万枝和宋安儿生怕触怒她,大气都不敢出。 桑若玺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就是那两个坐在葛皇后下面的姑娘,眉头一挑,看着葛皇后,安分地见礼:“玺儿给母后请安,不知道母后喊玺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她故意无视了那两个人,可不代表人家也会无视她。 桑若玺刚坐下,葛万枝和宋安儿就起来给她行礼:“万枝/安儿见过太子妃娘娘。” 她们两个暗自打量着桑若玺,虽然她们一直看不上这个女子,但是这个女子却是比她们两个要好的多,至少她占着太子妃的位置,虽然有人不同意,可是就连皇后娘娘都拿她没办法,自己却因为一个侧妃的位置还要激动半天。 桑若玺没怎么搭理她们,随意地点点头,就算是应了。 葛万枝和宋安儿对视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开始打鼓,但是想到葛皇后还在她们身后支持着她们,两个人提起的心又稍稍落下来了一些。 葛皇后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玺儿,你也认识一下,这是葛家旁支的葛万枝,那是永定伯的庶女宋安儿,你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本宫觉得她们两个知书达理,才貌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儿呢。” 她笑眯眯的模样,看着这两个人好像真的很满意。 她的这一番话,也让两个女子害羞地低下头。 桑若玺这才认真地看了那两个人,诚恳地说道:“生的不错,也懂礼貌,看样子都是好人家的小姐呢。” 她不屑于因为这种事情说谎,而且,这两个人真的很不错。 葛皇后听了这话就更满意了,一拍手,直接说道:“你都这么认为,那本宫也不说其他的事情了,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就把她们两个带回去吧,她们两个是本宫千挑万选,选出来给慎儿的侧妃呢,要不是看时间急,本宫还真想给慎儿把四个侧妃之位全选上呢。” 177.冲突 她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万一楚慎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好交代,而且,一下子就把四个侧妃之位全都占上了,肯定会惹得众位大臣不满。 桑若玺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怒,反而是看着那两个女子,见她们一脸娇羞的模样,只觉得可悲。 这古代的女子,真的是除了嫁人,就再也没有一点儿出路了,想想还真是可怜,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就会心软。 桑若玺连思考利弊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看着葛皇后,说道:“母后,这恐怕不妥吧,就这么轻易就把人家姑娘带回去,有没有考虑过人家姑娘的看法?” 她平静的模样让葛皇后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还是得意,就算桑若玺再猖狂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地替自己的丈夫娶妻纳妾? 所以,对于桑若玺的意见,她也是非常平静:“这都没什么关系,母后也都问过她们两个了,自然是所有人都愿意,才会让你过来。” 要是不做好完全的准备,自己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有底气。 可是桑若玺依然拒绝她的话:“母后,就算是这样,玺儿也不能同意。” 原来葛皇后今天让她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她抬眼把那两个人一扫而过,就没有在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反正这两个人不会参与到自己的生活里,也没必要记住她们,反正她是绝对不允许楚慎敢有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当然,楚慎也不会。 葛皇后见她这样,眉头轻轻皱起,苦口婆心地劝说:“玺儿,你可不能这样,你身为慎儿的太子妃,自然要事事为慎儿着想,这打理后院的事情本来就该是你做的,母后今天也算是僭越了,但是也没什么不妥,你作为正室,应当宽容才是,不可以像外面的那些女子一样,知道吗?要保证后院和谐美满,这样慎儿才能不为这些事情烦心。”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桑若玺企图占有楚慎全部宠爱,所以才会这么拒绝,又说她没有容人的度量,善妒。 葛万枝手里的手帕捏的死紧,看着自己的衣服褶皱,几乎是全部心神都落在了桑若玺和葛皇后的谈话上,生怕有什么意外,让她刚刚才喜悦过的心情又重新落进冰水里。 宋安儿紧张的快要屏住呼吸,小心的眼神偷偷地瞄向坐在上面的葛皇后,生怕她被桑若玺说服。 葛皇后怎么会注意不到她们两个的小动作,心里无奈,到底是小家子气,这种场面都经受不了,不过还是先竭尽全力对付桑若玺。 她对着桑若玺说道:“玺儿,说说你为什么不同意?要是有什么心结,可以和母后说说,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母后也好替你排解排解。” 葛皇后笑着,说的却是废话。 桑若玺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了,只剩下一个平板的表情对着葛皇后,不时地听着葛皇后的话,端着雪白的茶碗,一口一口品着里面黄绿色的茶汤。 听了葛皇后的话,她心里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还能有什么心结?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相公去娶其他的女人,只要是真心成亲的,没有谁希望有另外的女人或者男人插入到他们中间,当然,孩子除外。 “母后,您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桑若玺轻轻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眼睛漫不经心地从房间里的几个人身上掠过,“玺儿今天就明说了吧,玺儿不想让其他人,尤其是女人介入我和太子的夫妻生活,母后您也是一个女人,应该明白玺儿的想法。” 她大大咧咧地说着葛皇后认为的,大逆不道的话,而且一点儿羞愧的感觉都没有,让葛皇后气的直喘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葛皇后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人开口,整个寝宫里都是一片安静,只有葛皇后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严厉地说道:“说什么胡话!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慎儿是太子,更应该如此,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妻子,如此狭小的度量,怎么能够担得起太子妃的位置!” 葛皇后的话说的十分严重,葛万枝和宋安儿直接全都低下头,全部小动作都收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葛皇后的怒火烧到她们身上。 桑若玺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看着她们两个瑟缩的动作,只觉得实在是让人厌恶。 当然,她不会对企图和自己抢相公的女人有一点儿好感,所以那可能有的同情,也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玺儿承认没有这个度量,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其他的女人亲密,这一点,玺儿承认自己比不上母后。”桑若玺也不在乎她说的话。 反正葛皇后再怎么叫嚣也没用,自己已经是太子妃,这是上了玉碟的,葛皇后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让桑若玺被楚慎休掉。 虽然她非常想这么做。 葛皇后想着自己每次晨昏定省的时候,被那群女人的明争暗斗搞得头昏脑涨,每次夜里看着自己一个人的床铺,她怎么会不伤心,但是这一切她都只能忍着,因为明宗帝是皇帝,而她是皇后。 从迷茫中回过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皱着眉头说道:“就算你不愿意又怎么样?你既然嫁给了慎儿,就要承担这一点,再说了,万枝和安儿哪一点儿差了?不管怎么样都配得上慎儿侧妃的位置,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要把她们带回去。” 葛皇后直接给桑若玺下了最后通牒,说完以后,她就闭着眼睛,不再看所有人。 桑若玺突然笑了,看着她说道:“母后,也许您说的是对的,是玺儿莽撞了。” 她说话的语气温和,刚开始的冷淡也没有了,让所有人都是一阵惊讶,尤其是葛皇后,闭上的眼睛睁开,有些狐疑地看着桑若玺,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丝虚假,或者勉强的表情。 可是都没有。 葛皇后就更加奇怪了,在她印象里桑若玺不可能会这么乖乖就范,至少也要闹个天翻地覆才对。 葛万枝和宋安儿本来已经沉到谷底的心,听到这话以后,已然又轻飘飘地抬了起来,这是不是说她们还有希望? 桑若玺倒是没有注意她们的表情,看着葛皇后好像被人狠狠吓了一跳一样,依旧是完美的微笑,有些委屈地模样轻声说道:“母后,可是这种事情,您也应该好好想想,毕竟这是阿慎娶侧妃的事情。又不是找了一个通房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就同意了?” 她看着葛皇后憋的通红的脸,俏丽的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露进来的阳光中闪着光,竟然让葛皇后也失神了那么一瞬间。 葛皇后回神,平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她们同意不就好了?本宫相信,慎儿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今天应该就是只是看你了,只要你同意,就可以把人带回去,至于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补,这侧妃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她趁着桑若玺现在突然同意了,虽然她不知道桑若玺为什么突然松口,只要抓住机会就好了。 桑若玺却偏偏是要和她对着干,在葛皇后说了以后,又突然说道:“这样不可以,这样的话多委屈这两位小姐,就算是她们同意,玺儿也不能同意,而且阿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该对阿慎说明,要不然玺儿要怎么和阿慎解释。” 她说着,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就要落下来,看着葛万枝她们两个,仿佛她才是被欺负的一样。 葛万枝看着她,脸色红润,仿佛快要滴出血一样了,有些结巴地说道:“太子妃……我们,我们不介意的,而且很愿意和您一起伺候……伺候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嘟嘟囔囔的,幸好现在这里比较安静,所以没什么困难,所有人都把她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桑若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女人难不成还把这个当成是一个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不过,她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这里的女子都是想嫁给一个好相公,从来不介意自己会怎么样,把希望全都寄托于相公的宠爱,靠这种事情炫耀,为自己的娘家谋取权势或者财富。 葛皇后满意葛万枝这种说法,非常赞同地说道:“就是,玺儿,人家自己都不介意了,你也不用在乎这么多,至于仪式,本宫以后会给你们补上的。” 她安抚地看着这两个女子,只觉得越看越满意。 就是比桑若玺要好。 桑若玺依然是和所有人唱反调,收起无辜的表情,非常淡定地说道:“这样不行,她们两个恐怕也是和玺儿一样,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吧?难不成就这么同意了?就算是普通人家嫁女儿,都没有今天才知道,立马就要进夫家的道理吧?那是不正经的人家才会干的事情,两位小姐看上去不是这样的人吧?” 178.爆发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两个人也是太激动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注意过。 她们两个应该是今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居然一点儿反抗都没有,就这么答应葛皇后,而且还一脸娇羞的模样,桑若玺只觉得她们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些事情了。 葛皇后看她们两个有些难过的模样,心里对桑若玺是一阵厌恶,非常烦躁地说:“她们两个的事情是本宫说的,等到事后,本宫自然也会去他们家里通知,这些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还有,这两位小姐都是身家清白的人,你别用那种想法看她们,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不管说什么,今天都要让虽然先把人给领回去,不能让桑若玺就这么得逞,那以后想要对付她就更加困难了。 桑若玺冷笑着说:“母后这话说的可不对劲,既然这两位小姐都是名声好的,怎么和一些青楼的妓子一样,这么迫不及待地往有妇之夫身边跑?还上赶着贴上去,生怕失败了一样,连正经的仪式都顾不上了?怎么说也应该是按照侧妃的礼仪名正言顺的巴人娶进门,不然这两位妹妹的身份,可是没人敢承认。” 她慢悠悠地语速,却每一个字都扎进在场的其她三个人心里。 葛万枝听到贴上去的时候,心里的委屈已经受不了了,现在听到桑若玺把她们比作青楼女子,一时间羞愤交加,居然笑声哭了起来。 宋安儿也是委屈的不行,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就再也说不出话。 葛皇后被桑若玺的态度弄得气愤不已,现在被她们两个的哭声一吵,头疼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冷声冲着她们两个喊道:“有什么好哭的,今日是本宫喊你们来的,这件事情就是本宫给你们解决,桑若玺,你今天不管是愿不愿意,都必须先把人领回去,不然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直接把人给你送回去。” 这两个人就是成不了什么气候,连这种场面都经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和桑若玺对着干?就算有自己支持,恐怕也有很多地方自己照顾不到,那自己找她们还有什么用。 可是冷静下来以后,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容易就放弃,说不定慎儿就喜欢这种性格的,正好让他看看,桑若玺的脾气有多差,最好就这么厌恶她。 “母后您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和玺儿没有关系,反正人,我是不会带回去的,您要是喜欢,就把她们两个留在您这里,我想母后应该不会缺少养两个人的东西。”桑若玺干脆就挑明了。 实在还是因为那两个人哭的她心烦意乱,有些头疼,心情也有些烦躁,想要赶紧结束这里的事情,然后回去和楚慎一起吃饭,不再理会这里的事情。 葛万枝小声地哭泣,但是碍于桑若玺的身份,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忍着。 她还想和宋安儿一起,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到时候她们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看这个桑若玺还怎么嚣张。 宋安儿和葛万枝这个时候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但是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葛皇后好像没有桑若玺占优势。 葛皇后本来是打算让桑若玺自己给自己带回去两个敌人,让她痛苦的同时,也让慎儿恢复“正常”。 没错,在她看来,楚慎这一段时间对自己的种种反对,全都是因为桑若玺的存在,所以让他不正常的缘故。 她看着桑若玺平静的模样,直接对着旁边待着的嬷嬷说道:“你去让人把门口都守着,今天本宫非要让太子妃把人给带回去,让这两个人真正成为太子侧妃,要不然,她就别想出本宫这个门!” 桑若玺不是嚣张吗?那就让她继续嚣张看看,有本事就让桑若玺在她宫里大闹一场,然后她就有理由去找明宗帝告状,让他看看,他选定的儿媳到底有多“优秀”! 到时候就算是慎儿都不能帮忙,反正这后宫还是在她手底下管辖,想要处罚个把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算是太子妃也一样。 “皇后娘娘,这有些不妥吧?”宋安儿的声音还有些抽噎,小声地和葛皇后提议不错怯生生的模样确实比桑若玺要讨葛皇后喜欢。 她只是不想现在就因为这种事情,就和桑若玺闹得无法挽回,毕竟以后她们两个还要在桑若玺的下面,现在讨些好处,以后就好在桑若玺眼睛底下和太子殿下接触。 想到太子殿下的风姿,宋安儿脸上带着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哭的太久的缘故引起的红色,真真像是梨花带雨一般。 葛万枝也想到这一点,当然不愿意让宋安儿独自得了好处,也是替桑若玺求情:“皇后娘娘,宋小姐说的是,桑姐姐毕竟是太子妃,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而且,太子殿下知道的话,恐怕也会认为娘娘您故意为难,让太子殿下因为这件事情对您的印象不好,那多得不偿失。” 葛万枝镇定一些,声音中有些颤抖地把这些话说完,生怕触怒葛皇后心里已经绷紧的那根线。 葛皇后冷哼,但是确实害怕慎儿会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更加不满,平板僵硬地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这件事情还是为了你们好,有意见的话,你们两个也说说看。” 她刚刚一冲动,确实忘了慎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会怎么样,还是她们两个提醒,葛皇后才勉强把那根线拉起来。 桑若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商量,连思考她们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都懒得思考,反正今天这件事情,只要有她在,那就别想成! 葛万枝和宋安儿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落落大方地起身,到中间给她们两个人行了一个礼,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娘娘,桑姐姐,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我们两个,让您二位闹矛盾实在是不应该,如果桑姐姐不愿意的话,我们二人可以先回去,等以后再说,刚好我们两个也可以回去,和家里人商量此事,再做打算。” 这也是缓兵之计,葛皇后在心里只衡量了一下,就否决了这种办法。 桑若玺是个泼皮赖脸的无赖,今天的事情已经开了一个头,要是以后再找机会,恐怕就没有今天这么容易了。 还没等她说话,桑若玺就先开口了:“别介,二位姑娘可别喊本宫桑姐姐,本宫消受不起,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能平白无故受你们这样的称呼呢?” 她笑着,看着那两个姑娘通红的脸,继续说道:“本宫今儿就跟你们明说了吧,你们两个就别想着嫁给太子殿下,就是本宫这一关,你们就过不了,其他人谁说都没用,本宫今儿就把话扔这儿了,你们要是想过去,本宫也不拦着,东宫里养两个丫头还是养得起的。” 这话就是明明白白打了皇后的脸了,偏偏皇后又是个拘礼的,做不出和她一样无赖的事情,只能白白生气,让桑若玺占了上风。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葛皇后好不容易拉起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绷断了。 她冲着桑若玺压低嗓子,低吼道:“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来人!给我把太子妃抓起来,今儿太子妃就住在本宫这里了,等她什么时候同意带人回去了,再把她放回去!” 葛皇后手下的人呼呼啦啦一片全都涌进来,倒是把葛万枝和宋安儿挤到了人墙外面。 桑若玺看着围了自己一圈的,人高马大的一群宫女,开始衡量彼此的实力。 这些人又不是那些山贼,她也不能下狠手,实力无形中就被限制了。 她心里还有空想,葛皇后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这些人,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不过她从来不会害怕这些事情就是了,一些只会凭着本能打架的女人,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葛皇后看那些人围住了桑若玺,虽然气恼她依然平静的模样,表面上还是得意地说道:“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桑若玺,你到底按不按本宫说的做?” 她想着,这一次桑若玺应该就没有退路了。 “别想了,要上就上吧。”桑若玺连一个警惕的眼神都懒得给她,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该怎么样才不会在自己手上留下淤青。 阿慎看到该担心自己了。 葛皇后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那就别怪本宫了。” 嬷嬷一挥手,就示意那些人按住桑若玺。 “都给我住手!”楚慎担心桑若玺,半个时辰还没到,就急急忙忙往这里赶。 他还为自己到来编了一个理由,想让自己的到来显得没有那么刻意,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到,就看到了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滞的一幕。 “慎儿,你怎么来了?”葛皇后有些尴尬的模样,总算是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 葛万枝和宋安儿都是震惊地看着楚慎,而后回过神,还带着水光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盯着他,眼里的情意清晰可见。 179.拒绝 “万枝/安儿参见太子殿下。”柔柔弱弱的声音,目光看着楚慎,脸上的红粉更盛。 这是她们两个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本人,她们只感觉太子本人比那些传言中的更加俊朗,更加优秀,同样的,也更加俊美。 如果说她们两个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和那些朦胧的幻想就想要嫁给他的话,那现在就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了。 而且,现在她们突然对桑若玺产生了一些不满,这么优秀的男人,她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独占? 如果……如果那宠溺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话…… 桑若玺猛然就警惕起来,冷酷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里面的杀气让这两个没经过什么挫折的女子脊背发寒,就如同一把饮过无数鲜血的宝剑此刻就架在她们脖子上一样。 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让她们两个本能地,就把自己的存在感收了起来。 桑若玺哼了一声,直接往那个人群走过去,没了命令的宫女看着皇后有些焦急的模样,不自觉地让开,让楚慎和桑若玺走到一起了。 “阿慎,你怎么来的这么早?还不到一个时辰吧?”她看着楚慎猛然变得羞涩的模样,更想调戏他了,“怎么?还不好意思说?” 她现在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只顾着和楚慎打情骂俏,刚刚紧张的一触即发的气氛,此刻也全都消弭于无形。 葛皇后虽然看不惯她的模样,觉得她过于放浪形骸,但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赶紧让那些人下去,笑着说道:“慎儿,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然后她走下来,一左一右拉着葛万枝和宋安儿,笑意盈盈地说道:“来,母后给你介绍介绍,这个是母后娘家旁系的女儿,葛万枝,还有永定伯庶女,宋安儿,都是母后从几百个适龄女子里面,一个一个挑选,选出来的,都是懂学问,又温柔的好女孩儿。” 葛皇后有意地强调了温柔,和懂学问,同时意有所指地看着桑若玺,眼里的不满一点儿都不掩饰。 楚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用和往常一样的态度说道:“母后,不知道母后今日找玺儿过来有什么事情,儿臣在宫里等的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有些羞涩的模样,耳垂还因为刚刚桑若玺的调侃发红,看上去和普通的,陷入爱情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桑若玺和他十指紧扣,故意放在显眼的身前,让对面那三个人看的一清二楚,然后带着笑意说道:“阿慎,母后说她给你找了两个侧妃,就是这两个姑娘,你自己怎么想?”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隐瞒楚慎,他们两个是夫妻,没有什么互相隐瞒的必要,而且,她相信楚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葛皇后也在旁边帮腔,说道:“慎儿,你看今日要是可以的话,就让她们先去你那里怎么样?母后在这里一个人惯了多两个人怕吵闹,再说你成亲也这么久了,应该往自己后院里添两个人了。” 说着,她示意手边的两个去和慎儿打招呼。 葛万枝一直等着自己和太子说话的机会,看着桑若玺和楚慎亲密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太子殿下。”两个女子一同开口,盈盈地俯身行礼,露出自己最完美的教养和姿态。 等着吧,只要太子殿下发现了她们两个的好。就不会在乎桑若玺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了。 可惜楚慎依然是无视她们,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回过神,而后就被她们刚刚说的事情惊呆了,往自己后院里添人?侧妃? “母后,您没有开玩笑吧?儿臣和玺儿成亲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可以纳侧妃,你这让朝里的那些人怎么想?以后儿臣该怎么在别人面前做人啊!”他一激动,在葛皇后面前有些失态,但总算是还记得维持自己的礼仪。 从一开始,他就本能的和那两个女子保持距离,毕竟他是已经成亲的男子,再和别的女人亲近,是会被人唾骂的,虽然现在换了一个朝代,但是他心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改变不了。 现在母后居然说让他纳侧妃?这不就是让他一个好好的男子,去侍奉三个妻子? 虽然虽然在这里这种事情很平常,他也知道明宗帝的后宫里有很多女人,但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一点。 所以,在葛皇后笑眯眯地点头,肯定了他说的事情以后,楚慎直接就坚定地说道:“母后您别胡乱操心,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他慌乱间,条件反射地就往桑若玺背后靠拢,看着葛万枝和宋安儿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两个女子如果是坚强一些,如同他的那些皇姐们也好,不然就是和平时一样柔弱的姿态,他虽然会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隐隐地生出厌烦。 恐怕葛万枝两个人和皇后永远也想不到,就是她们以为会博得楚慎好感的姿态,反而惹来了他的厌恶。 葛皇后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抗拒一样,热心地介绍:“这两位小姐性子都不错,你平时也不用担心吵闹。” 慎儿自从一次生病痊愈以后,就和自己亲近不少,可是桑若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但是葛皇后心里还是认为,楚慎一定会答应自己。 毕竟男人的劣根性不就是这样吗?嘴上说着忠贞不渝,可是那女人还不是一个一个往自己后院里塞? 葛皇后只认为楚慎当着桑若玺的面不好意思,所以态度有些强硬,直接把人给递过去,想让楚慎接着,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可是楚慎却没有和她想的一样,把人接住,而是直接躲开了,让两位姑娘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等她们回过神来,都是哀怨地看着楚慎。 桑若玺倒是对他的这个举动非常满意。 “母后,你也看到了,阿慎也不愿意,所以你还是不要再打着这方面的主意了。”她紧紧地握着楚慎的手,当着楚慎的面,不好对葛皇后太嚣张,所以只是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楚慎也护着桑若玺,非常认真地说道:“母后,这件事情就算了吧,儿臣就当没有发生过,您还是赶紧让这两位小姐回家吧,这样对她们的名誉不好。” 无缘无故就让陌生的女子进宫,母后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葛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赶紧劝说道:“母后,趁着现在刚刚提起,除了咱们几个,和宫里的这些人没人知道这些事情,您还是赶紧把人给送回去吧。” 葛皇后今天一天,接连被他们两个人气的不轻,直接说道:“你给母后一个理由,不然你今天就要把人带回去,母后已经和人家小姐说好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对待楚慎,她的耐心要多很多,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喜欢楚慎违背她的意愿。 楚慎偶然间桑若玺满意的目光,脸上悄悄红了一些,更加坚定地说道:“还是儿臣刚开始说的,儿臣刚成亲一个月不到,就这么纳了侧妃,在朝堂上的影响不好,长公主和摄政王恐怕就第一个不同意。” 他脑袋里突然飘过这个念头,就直接说出来了。 虽然可能会让玺儿不开心,但是这确实是拒绝母后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办,”葛皇后听了他的话,反而笑起来,招手让一脸委屈的两个女子过来,说道,“本宫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先跟着太子殿下,仪式以后再补办?本宫跟你们保证,事后回去你们家里通知,只要你们同意就好。” 事情峰回路转,她们两个当然没意见,有些幽怨地看了楚慎一眼,都是羞涩地点头:“此事全凭娘娘做主。” 葛皇后听了这话,看着楚慎,说道:“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一起说了吧,不过母后可告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可不多见呢。” 她看着葛万枝二人娇羞的模样,想着以后会有的日子,笑的合不拢嘴。 桑若玺现在直接把话语权交到了楚慎手里,自己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楚慎仿佛得到了鼓励一样,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母后您这是要彻底毁了这两位姑娘?她们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和那些……那些……女子有什么不同?” 他咬着牙,还是没能把青楼两个字说出来,但是脸上也涨得通红。 他的记忆里倒是有这里的男子去那些地方消遣作乐,但是对于楚慎来说,这些事情都是万万不能的。 他无意伤害这两个女子,但是一时情急把话说出口,收也收不回来,只能在心里对那两个女子表示愧疚。 葛皇后被他突然的话惊住了,反应过来以后,脸上瞬间通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平时太傅教你的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还有你的礼仪嬷嬷,看来本宫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们了!” 180.落幕 这太子怎么也和桑若玺学会了?竟说一些混账话。 楚慎脸上也有些通红,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说出来这种话,但是他虽然愧疚,但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 桑若玺看着葛皇后有些激动的模样,赶紧上前拦着,笑嘻嘻地说:“母后,您要惩罚谁,我们都不说什么,这我们两个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还有这两个姑娘也是,也该回家了,这么晚了,你们再在宫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是不是?” 葛皇后想给她添堵,还要看她能不能呢。 今天就算是明宗帝亲自过来,她不同意也是不同意,谁来都一样。 葛万枝和宋安儿听到楚慎亲口说出来的话,只觉得一阵眩晕冲向大脑,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黑暗。 她们两个哪里被人说过这种话?还是接连两个人?更别说其中一个是她们刚刚憧憬过的太子殿下。 但是当着葛皇后的面,还有楚慎面前,她们到底是忍住了,至少要给楚慎留下一个好印象,才好有以后。 葛皇后没注意到她们两个的不对劲,看着桑若玺,火气也是一阵一阵上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长公主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真是一点儿事儿都不懂!不知道皇上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儿!” 桑若玺一点儿优点都没有,偏偏就仗着家里的权势,硬逼着和慎儿在一起,而且心思歹毒,陷害真儿,如果不是必要,葛皇后根本就不想看到桑若玺。 她的这一番话却是真的让桑若玺生气了。 不管葛皇后怎么说她,她都能看在阿慎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可是她说的是桑若玺最最在乎的长公主,这一点,桑若玺绝对不能忍。 她冷下表情,看着葛皇后:“我的礼仪怎么样,用不着您教训,您说我都成,可是千万别说我外祖母,还有,您是不是忘记了,外祖母的身份?” 说的不好听一点儿,葛皇后也就是凭着丈夫和儿子,才会有现在的地位,没了他们,葛皇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长公主不一样,除了她的身份以外,还有她自己实打实地拼出来的地位,所以就算只是一个名号,就能让其他人顾忌。 葛皇后总算是想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险些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她仔细想想自己说的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你可别血口喷人,本宫说什么了?不过是批评一个下人而已。”葛皇后抬高下巴,非常矜贵的姿态,高傲地看着桑若玺。 可惜桑若玺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她任由葛皇后把话题扯开,似笑非笑地说:“最好是这样,那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说着,拉着楚慎的胳膊就要离开。 楚慎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葛皇后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惊魂未定。 幸好玺儿没有同意,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母后,但是真的要他有三个女子,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母后,儿臣先回去了,这件事情您还是好好想想。”楚慎回头,还是安慰似的说道。 葛皇后已经气的要和葛宋两个一样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眼看着就要晕过去,可惜她体质太好,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嬷嬷赶紧上前,扶着腿一软的葛皇后,焦急地喊道:“娘娘您没事儿吧?太子殿下,您快回来看看啊!” 她冲着楚慎喊道,心里也有些为葛皇后心疼,娘娘也不容易啊。 楚慎听到身后慌乱的喊声,赶紧回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跑回来。 桑若玺看着她脸色苍白,不像是装的,赶紧喊醒旁边呆愣着的宫女,厉声道:“赶紧去喊太医过来。” 其他的宫女没了命令的人,一个一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赶紧让人都出去,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也别在这里了,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等一会儿太医诊治过后,你们就抓紧熬药。” 葛皇后可千万别现在出什么事儿啊,虽然上一次她是装病,但是所有人可都认为是桑若玺把葛皇后气成这样的现在葛皇后真的气病了,那她才真的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葛万枝大着胆子,眼睛里带着眼泪,上前狠狠地一把推到桑若玺身上,喊的时候声音还在抖:“都怪你!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只不过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而已,要不是你在这里纠缠,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葛皇后一直支持她们,而且看样子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桑若玺,那她们表现的好一点儿,是不是就可以让皇后娘娘更加满意? 她们想着,一同上前,想要对桑若玺动手。 楚慎听到后面的声音,回头一看,心里立马落上了一把火,着急地喊道:“你们干什么呢,都给本殿下住手!” 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 只见桑若玺直接一手一个,手撇着她们的胳膊,在楚慎担忧的目光里无辜地问到:“你怎么了?” 她说的时候,手上还不忘记用力。 楚慎看到她这个样子,才突然反应过来,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没什么,我想说母后没事。” 他突然想起来桑若玺在山贼窝里大杀四方的身影,觉得自己真的是白担心了,桑若玺的武力值,不是这两个平时只会读书绘画女红的弱女子能比的。 桑若玺看葛皇后真的没什么事情了,也偷偷松了一口气,要是葛皇后真的出事了,她才是真的难辞其咎。 葛皇后捂着太阳穴,看着楚慎,皱眉认真地说道:“慎儿,母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把她们两个带回去?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只要你愿意,母后帮你把那些人摆平好不好?” 她的手紧紧抓着楚慎的胳膊,抓的他衣袖下面的皮肤都有些发红,紧张地等着楚慎的答案。 楚慎生怕她又出什么事情,不敢大声说话,但是还是不能就这么同意,在她万分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说道:“母后,儿臣不能答应您。” 他的态度非常坚定,葛皇后苦笑,真想就这么晕过去,可是现在她又偏偏清醒的很,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了。 嬷嬷看着楚慎的模样,扶着葛皇后有些颤抖的身体,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着葛皇后的好,想葛皇后能够达成所愿。 桑若玺非常满意楚慎的答案,手上一时松了力道,倒是让葛万枝和宋安儿跑开了。 葛万枝捂着自己的手腕,泪眼婆娑地盯着楚慎:“太子殿下,您为什么……难不成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万枝愿意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您!” 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被人羞辱过,可是那个人偏偏又是她刚刚春心萌动的太子殿下,羞怒交加,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 宋安儿同样是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盯着楚慎欲言又止。 楚慎看着她们的模样就觉得接受不了,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就该是这样,他还是受不了女子的这番作态。 他看着桑若玺淡定自若的模样,心里不断庆幸自己选对了人:“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本殿下会让人给你们治疗身上的伤,你们回家以后,最好什么都别说。” 这种事情对女子的名声影响很大,虽然他看不惯这两个女子,但是也没必要害了她们,影响她们以后嫁人,那才是罪过了。 桑若玺满意地牵着他的手,这一次是真的出门了。 葛皇后在他们身后气的不行,偏偏又没有办法,嬷嬷在她身后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嬷嬷,你说本宫到底该怎么办啊。”葛皇后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的人有些心疼。 葛万枝和宋安儿看着楚慎的背影,耳边一直回响着楚慎决然的拒绝,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双双倒在地上。 “娘娘,两位小姐都晕倒了,该怎么处理?”嬷嬷听到声音回头看,对这两位没什么同情的感觉。 她们也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而已。 葛皇后没能达成自己心中所想的计策,连带着看她们两个的目光也有些不善,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桑若玺不是让喊太医了吗?等会儿让太医替她们两个瞧瞧,别落下什么毛病。” 好歹这两个人是她叫来的,怎么说也要对她们两个负责到底。 嬷嬷扶着她往里面走,低声称是。 葛皇后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你等会儿还是去安慰一下吧,告诉她们这件事情是本宫没有考虑清楚,让她们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再一个人给她们点儿补偿,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吧,本宫累了,你等会儿就出去吧。” 葛皇后说着说着,就疲乏地闭上眼睛,今天一天,她的情绪波动比以往都要多,一旦停下来,也让她格外的累。 而从太医院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的老太医还没歇一口气,就被拉着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瞧病,反而是说有事情的葛皇后,却已经回去休息了。 181.风波又起 桑若玺回到自己宫里以后,那些事情好像就这样结束了,令他们都惊讶的是,葛皇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动作,这也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楚慎在桑若玺面前,也有意不提那件事情,他在葛皇后宫里表明的决心已经够了,桑若玺也没走因为这些事情计较更多。 可是总有些人安分不下来。 桑若玺特地和明宗帝说了一声,在没有楚慎陪同的情况下,只带着明心和明蓝就独自出宫了。 明蓝对桑若玺的行为不太赞同,但是她也阻止不了她的行为,只能无力地说道:“娘娘,您最好祈祷,太子殿下不会生气。” 真是的,娘娘只是和皇上说了一声,就谁也不告诉,等着皇上和以太子殿下说,希望实在是不大。 明宗帝现在整天忙得自己都晕头转向,自然不会有时间去太傅那里,去告诉太子殿下太子妃的事情。 “谁说我是一个人出来了?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你们回去以后直说该说的,不然姑娘我会收拾你们。”桑若玺兴致勃勃地在街上看来看去,只觉得这些东西好像兜里自己很远了,就像一场梦一样。 还是最近在宫里的生活太让人郁闷了,她才会这么感觉。 明蓝嘟囔着想说什么,被明心一把拉到后面去了:“好了好了,出都出来了,还计较那些干什么,再说了,咱们也不算是私自出宫对不对,太子对咱们娘娘这么喜爱,也不会惩罚娘娘的,对不对?” 她笑嘻嘻地凑到桑若玺面前邀功,却只得到了桑若玺的一个暴栗。 “娘娘,你打我干什么。”明心五折自己的脑袋,欲哭无泪。 自家娘娘的力气有多大,她现在是彻底了解清楚了,而且,感觉着刚刚的那个力道,她一点儿都不怀疑自己脑袋上会起来一个大包。 明蓝看明心得到了教训,准备好的替她求情的话也收了回去。 这明心就还欠教训,一次两次都这么冲动,一点儿脑筋都不用。 “今天在外面,你们就喊我夫人就好,不要喊什么娘娘,我还打算去别的地方转两圈呢。”桑若玺轻轻捏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看着明心委屈的表情,心情诡异地变好了。 看来经常发泄有助于身心健康。 明心闷闷地捂着脑袋,回答了一声:“哦。” 那姑娘也不用这么用力吧?她都感觉自己脑袋上现在肯定是肿起来一个青紫的大包,她已经摸到那个凸起来的地方了,可是看着桑若玺兴致勃勃的表情,她终于涨了教训,不敢再说什么了。 明蓝捂着嘴偷笑,得到了明心一个大大的白眼。 明蓝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地道,很快手气笑容,不过脸上还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谁让你非要说这种话?还非要赶在人多的时候,姑娘不打你就怪了。” 她刚刚可是看到了桑若玺嘴角的笑容,看样子娘娘也想整治一下明心冒失的毛病呢。 所以,为了避免明心以后在闯祸,她当然也要出一份力了。 明心很想反驳她的话,但是又说不出力啊什么可以狡辩的理由,只能小声地自言自语:“那又不怪我,咱们谁也没有提前说明不是。” 这么一想,明心反而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话,就是因为姑娘没有提前说,所以自己不知道,那这件事情就怪不到自己头上。 可还是对着桑若玺的背影,她胆小的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自认倒霉低把这句话吞金自己肚子里,一个人生闷气。 “夫人,咱们进茶楼干什么?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地方吗?”明心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是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刚才的疼,继续兴高彩烈地跟在后面。 她们以前是没有进过这种地方的,因为桑若玺的名声,别人只要一看到桑若琬身边的桑若玺,就添减反射低觉得厌恶,第一印象就是对桑若玺横眉冷对,要是她自己出来还好一些,可是桑若琬偏偏就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死活要跟上来,然后谁都知道,原来那个就是桑若玺,他自己惹了祸还要狡辩,还对自己的妹妹发脾气。 除了让桑若琬的名声好了一些以外,也让她自己的名声越来越惨不忍睹,久而久之,桑若玺就更不愿意出来了,再加上桑王氏那个时候的挑拨,桑若玺就这么一步一步被带的更歪。 现在没有了桑若琬在旁边捣乱,倒是没有人认出来,桑若玺也是大步走进去 “前两天我听赵贵妃的宫女从宫外给她带回去了一些小点心,说是很多宫里的娘娘都喜欢,所以今天本姑娘也来尝尝看。”桑若玺大步走进去,饶有兴趣地看着茶楼里的布局。 大堂中间就和很多小说里写的一样,是一个边沿用的桌子,不过现在上面并没有人上去表演,看样子是中场休息。 “夫人,您是坐雅间还是就在这大堂?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您只管跟我说就是。”桑若玺刚想说坐大堂,有气氛。 明蓝赶紧拦住她,说道:“我们夫人坐楼上雅间,再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点心,一壶龙井。” 说着,她冲桑若玺摇摇头,同时递过去一个不赞同地眼神。 现在他们处理啊已经是出格的事情了,不能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更何况,这茶楼里坐的好像都是一些贵夫人,一个个穿戴都是珠光宝气,看着她们的目光都带着探究。 桑若玺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没什么意见低点头同意。 跑堂的小二一直笑着等着她们做好决定,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感觉:“好嘞,夫人请跟小的过来,您要的东西马上就送到。” 等到小二出去以后,三个人无聊之下,漫不经心地听着隔壁穿俩的小小的说话的声音。 “还不就是那个桑若玺?”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说道,似乎是想要压低声音,但是压不下去。 这时候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来,附和着说道:“就是,我本来还以为啊,前一段时间是咱们想错了,人家都和太子成亲了,我们家里的人还对她改观了呢,没想到现在又传出来这种事情,你们说,这一次的事情总不会是假的吧?” “怎么会,我看就是那个桑若玺本性难移,居然拦着不让太子纳侧妃,还不是仗着自己家里有权势,可怜太子殿下那么好的人,我还想着让我家宝儿进宫呢。” “你家宝儿?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是当侧妃会不会委屈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嫁给太子,得了太子宠爱,正妃侧妃有什么区别吗?”那人得意低咯咯笑道。 ...... 这边的三个人听着隔壁小声的对话,一个个脸上气的铁青。 明心率先站起来,气呼呼地说道:“娘娘!奴婢一定要去教训教训她们!看她们还敢不敢这么大舌头。” 明蓝这个时候有些忍耐不住,冷声说道:“就是,这么议论皇家的事情,是要论罪的,就算是把她们抓到宗人府都没人敢说什么话!” 就算是她都有些忍不住了,这些人居然一个一个的心思这么歹毒,都想着让娘娘和太子貌合神离,在她看来,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应该是她们才对,看她们还敢不敢随便议论别人家的是非。 桑若玺是第一次这样听着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而且,这些事情还不是桑王氏弄出来的,确实是她自己招惹出来的,难不成她这个身体天生就平静不下来? 但是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她们要说,咱们也拦不住不是,再说了,本姑娘这短短的一二十年,难不成还怕了这些留言不成?” 她门要说,就算是自己再生气,也拿那些人没有办法不是?要是自己真的一时冲动过去找那些人麻烦,不过是又落下把柄,让那些妇人谈论罢了。 “可是她们,您现在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能被这些东西连累?”明蓝还是担心桑若玺会不会收到什么影响。 桑若玺直接等人把东西送上来,直接跟他们说把东西装起来,带回宫里了。 可是回到了宫里好像也不平静。 赵贵妃挑着楚慎不在的时间过来拜访,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太子妃娘娘的名声最近还真是很大,一些话都传到本宫这里来了,希望太子妃能够多多注意。”她笑着说完,就赶着去御花园了。 她刚刚才得到消息说明宗帝仙子啊在花园里赏花,她可是要赶紧过去,不要错过这一次机会才好。 桑若玺对这些事情完全不在意,倒是有些好奇这件事情传播的速度之快。 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宫里发生的,这些人不知道才是有鬼了。 同时,在宫外的长公主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忧心忡忡,在家里待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直接收拾东西,让人准备马车,直接往宫里过来了。 外面的那些人实在是猖狂,而且她认为,这件事情绝对和葛皇后脱不了干系。 182.异常 桑若玺这边刚送走赵贵妃,才换了一身衣服,就听到明心带着喜悦在门外高声喊道:“娘娘,长公主殿下来看您了,正往这边过来呢。” 明心迫不及待地和桑若玺分享这个消息,恨不能桑若玺立马就能高兴,然后好好夸奖她。 桑若玺确实是非常高兴长公主能过来,但是她听到明心的大喊大叫,又是一阵气闷,这丫头是不是怎么样都改不过来她的性子了。 长公主只是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桑若玺,看上去确实比以前要成熟,也更加稳重了。 看到长公主,桑若玺自然高兴,快步走上前揽着长公主的胳膊撒娇:“外祖母,玺儿好想你啊。” 她可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外祖母了,想想也是觉得遗憾,自己刚刚出去,怎么就没想着去长公主府里一趟呢?真是失策。 不过长公主居然主动过来了,虽然她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这么想着,她在长公主宠溺的目光里冲着明心明蓝吩咐:“你们两个谁去把刚刚咱们带回来的点心拿过来,也给外祖母尝尝。” 她兴高采烈地说道,看着长公主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没长成熟,还在撒娇一样,刚刚的稳重全都不见了。 这种差别让长公主也愣了一会儿,随即笑着点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啊!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怎么就偷偷溜出宫了?有没有人知道?” 虽然她就算真的自己一个人出去,长公主也没多少担心,这京都里敢动她外孙女的人可不多,而且玺儿自己的实力也不差。 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就发生什么,尤其玺儿还是这个爱招惹麻烦的性子。 “我才没有偷偷溜出去,”桑若玺摸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玺儿和父皇说过了,父皇也同意了,玺儿才出去的。” 虽然楚慎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了。 长公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脑袋里肯定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有些无奈:“以后你出去记得说一声知道吗?不然太子找不到你,该担心了,对了,外祖母还没有问你,你们两个最近生活怎么样?太子有没有欺负你?”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有,外祖母替你教训他。 桑若玺也不遮掩,直接说道:“当然没有,他也不敢欺负我,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她大大咧咧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其他女子说道这种事情的时候羞涩的感觉,让长公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长公主看着明心明蓝拿过来的东西,只一眼,就明白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了,佯装生气地问她:“这是京都第一茶楼的点心吧?那儿可离长公主府不远,你怎么也没想着去看看外祖母?偏偏还让我这个老人兴师动众的过来宫里看你。” 桑若玺能说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吗?就算要回长公主府,也应该有一个正当的名头,要不然她在长公主府里待一天,晚上楚慎回来,保不齐就要担心。 想着楚慎担忧的模样,桑若玺有些牙酸地承认,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再说了,她也应该和楚慎一起回去,不然长公主肯定以为她被楚慎欺负了,说实话也会被认为是掩护。 所以她眼睛咕噜一转,笑嘻嘻地说道:“玺儿这不是担心嘛,您说玺儿这成亲才一个月,就一个人回了长公主府,谁不知道玺儿是您护着的,被有心人看我一个人回去,指不定京都里又出现了什么流言呢。” 一定会有人说她刚成亲就被太子殿下厌弃,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多的是,她可不能白白给人当了笑柄,那不光是丢她自己的人,也丢了楚慎的脸。 然后她笑着捏起一块糕点,送到长公主嘴边,讪媚地说道:“外祖母您尝尝看这可是玺儿特地从宫外带回来的,一口都没来得及吃,您先尝尝。”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这个话题躲过去再说。 长公主被她无赖的态度逗笑了,但是桑若玺刚刚的话却也提醒了她,让她总算是想起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接过桑若玺手里的点心,长公主把它放到一边,表情也严肃起来,认真的模样,让桑若玺也忍不住正襟危坐。 长公主看着她的模样,哭笑不得,一下子就破功了:“你啊你,既然你今天出去了,也应该听到了外面的人说的那些话吧?你就没什么感觉,还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外祖母真的该好好教育你了,一个女子,连自己的名声都不看重。” 她听到那些话都觉得生气,生怕玺儿出什么事情,可是到了宫里,却发现桑若玺好像根本没有被那些事情影响。 桑若玺皱皱鼻子,嗅着空气里香甜的糕点味道,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怎么样?玺儿又不经常出宫,她们喜欢说,让她们说就是,过一段时间有新的流言出来,她们自然就不说了。” 反正她们的话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自己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太阳也不会因为她们的话就不升起来了,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些事情。 她不在意,可是长公主在意。 长公主皱着眉让她把宫里的人都撤出去。 桑若玺虽然觉得疑惑,但是看着长公主的表情,还是乖乖照做。 “你到底知不知道名声有多重要?”等到没人以后,长公主才严厉地说道,“虽然别人会因为其他的新鲜事转移在你身上的注意力,但是以后只要一提到你,她们就会把这些事情提起来,当成笑话讲,虽然你不在意,可是有的人在意,你要是不管,这些东西以后恐怕会给你带来大..麻烦。” 玺儿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就算成亲以后,也不能安安静静幸福的生活,实在是让她一点儿都不能把心放下来。 桑若玺看她严厉的模样,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 其实她也有点儿奇怪,不明白长公主这一次为什么如此在意这种事情,可是葛皇后的事情又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桑若玺非常真诚地看着长公主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母后那天把我叫过去,就和我说要我把人带回来给阿慎当侧妃,我当然不愿意了,而且母后居然说先让人跟着回来,等以后再给那两位姑娘补办仪式,这是什么说法?” 她说的义愤填膺,但是也是一个说服长公主的理由。 长公主确实考虑了她说的这个事情,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她的了解:“我看你是不想让太子娶侧妃才是真的吧?虽然你说的也是理由,但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外祖母还不了解你?不过你这样想也没错,哪个女人想的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你这种想法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了。” 一个太子,三妻四妾似乎是正常的,就算是按照法制,也该有四个侧妃,更别说等以后登基,必然还有后宫佳丽无数,玺儿身为太子妃,再这样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那些人从来都不会考虑当事人本人的意愿。 桑若玺吐吐舌头,没说话,直接默认了。 长公主叹息一声,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弄明白,你要知道一点,皇宫里的消息只要没有人允许,是绝对传不出去,除了有人想让外面知道的消息。” 要不然宫里每年出的那么多事情,怎么就没有一件传出去了,非要是桑若玺的各种行为,就被人添油加醋,说的绘声绘色。 就连她本人听到的时候,都要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楚慎也真的没有去,自己一个人就把葛皇后给气病了,现在都卧床不起。 她刚开始是懒得理会,但是现在好像不得不管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长公主,非常纯良的模样说道:“那您说该怎么办啊?我刚进宫里没几天,这些事情也不怎么了解,连谁是谁的人都不清楚。” 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可以打听消息的,不过看你的势力大不大,要是得宠,他们自己就上赶着巴上来了,而一般般的,还是乖乖掏银子吧。 不管在什么时候,钱财都是最好的通关密语。 “别跟外祖母装,你自己去查,外祖母不会帮你的,这一次的事情里面肯定有猫腻,查不查的出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脑袋。 等她反应过来以后,也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好笑,自己怎么也变得和她一样幼稚了?果然和玺儿在一起,自己都不知不觉被影响了吗? 桑若玺被揭穿,一点儿心虚的感觉都没有,耍无赖似的赖在长公主身上:“外祖母真的不帮我吗?您真的就忍心看着玺儿被别人算计欺负?玺儿好惨啊……” 183.查就查 可惜长公主不吃她这一套,桑若玺闹了一会儿,看长公主无动于衷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媳妇儿一样坐回去,小声嘟嘟囔囔。 “玺儿好可怜啊,外祖母都不疼玺儿了……”桑若玺偷偷扬起嘴角,一直偷瞄着长公主。 长公主还是没能抵住她的无赖,笑着说道:“你啊,整天不学点儿好的,这件事情外祖母还真的不能插手,这肯定是宫里有人捣鬼,还要你自己来,也是给那些人一个警告,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敢屡次对你出手?还不是看你进宫了,没了我的庇护,所以谁都想过来欺负欺负。” 但是桑若玺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就算她杀不了,也要让敌人记住那种痛一辈子,让他以后再不敢欺负她! 桑若玺严肃起来,认真的表情说道:“外祖母,您放心吧,玺儿都明白的,这些事情我会查清楚,以前是玺儿不想计较,但是想要查,应该也不会那么困难,反正敢做这些事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不是葛皇后,就是后宫里的哪位皇子,桑若玺和那些宫妃从来没什么冲突,反而有不少人过来示好,所以应该不是她们干的,那剩下的范围就小了很多。 长公主倒是不太担心她,所以到最后也只是说道:“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让人往长公主府里送信,云止应该能帮得上你的忙。” 她心里想要桑若玺成长,可是还是不自觉说出来这句话,终究是放不下心。 罢了罢了,要是玺儿真的就这样一辈子,她也不在乎了,反正有太子照顾着,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至于朝堂上的阴谋诡计,争权夺势,就有他们这些老人家来吧,就算她以后去了也还有云止在这里守着。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为了补偿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她也要护着这孩子一生周全,更别说桑若玺的性格处处都讨她喜欢。 可是桑若玺却是拒绝了,自信满满地说道:“外祖母可不要小看玺儿,玺儿也是有能力的,要不然怎么会安然无恙地从山贼手里逃出来,这件事情您就放心交给我吧,玺儿保证能够办好。” 她要是连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都弄不好,以后该怎么面对更加激烈的风雨,再说了,她还要守着楚慎,不让他出意外,自己先垮了,还谈什么互帮互助? 反正桑若玺是接受不了变成一个小女人,等着自己丈夫保护的生活,就算要承担,也该是她和楚慎一人一半,那样才好。 楚慎去前方遮风挡雨,那她也得保证后方不起火才行。 想到这里,桑若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外祖母,您说这件事情该不会就是针对阿慎的吧?” 要是这样,那是不是就有点儿曲折了?对付自己有什么用?就凭着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估计不会有几个相信阿慎和自己每天都是和谐相处,肯定认为自己招人嫌,早就被打到冷宫去了。 或者是迫于自家的权势,不得不虚与委蛇。 “这件事情你自己看吧,外祖母要回去了,等会儿还有事情做,你不要太过冲动,知道吗?”长公主笑着站起身,眼里都是安慰。 玺儿现在好像不用自己太过担心了,她总算是能稍微安心一点儿了。 桑若玺赶紧喊了门外的明蓝:“你们把本宫前两日做好的那些小玩意儿给外祖母拿上,放到马车里就好。” 她前几天突发奇想做了一些小东西,都是这里没有的,今天却正好派上用场了。 长公主笑呵呵地问她:“你又折腾了什么东西?整天就知道玩儿,以后跟着太子看点儿书,不然以后他准该嫌弃你了。” 这夫妻之间的相处,除了一开始的激动恩爱以后,剩下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要是两个人没点儿共同的话题,肯定会越走越远的。 桑若玺当然提防着这一点,微笑着说道:“外祖母您就放心吧,玺儿和阿慎相处的很好,前两日还跟着阿慎学弹琴呢。” 她自动忽略了自己拿捏不好力道,毁了几把好琴的事情。 把长公主扶上马车,有些不舍地说道:“外祖母,里面是玺儿做的一些小玩意儿,您回去看看,都是没事的时候逗趣的,也打发打发时间。” 她接过明蓝手里的包裹,神秘的眨眨眼睛。 长公主带着担忧过来,回去的时候却是笑容满面,不得不说,桑若玺还真有点儿成就感。 “娘娘,您和长公主感情还真是好呢。”明心不甘寂寞地又凑上来,看着长公主已经走远的马车说道。 她可不敢问她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也没必要知道。 桑若玺看着她,恶劣地心思上来,咳嗽一声说道:“本宫的事情也是你这个小丫头能管的?赶紧去把里面收拾收拾,打扫的不干净,本宫饶不了你。” 她故意装作凶恶的模样,吓唬明心。 可是明心现在也有了抵抗力,不在乎地说道:“才刚刚打扫过,有什么脏的,还有啊,娘娘,您该把脸上的笑收起来再说话。” 她悄悄瞥了一眼桑若玺的脸,摇头叹气地去拿扫把了。 桑若玺居然被这个丫头说的没话,也是无奈,不过随即又严肃起来。 明蓝感觉到她的气势变化,安静地垂首跟在她后面,等着桑若玺接下来的命令。 桑若玺伸手拿了一块儿糕点塞进嘴里,咽进去以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明蓝,本宫进宫的前一天晚上,父王是不是交给你一些暗人。” 她的话说的是肯定句,一点儿都没有疑问的语气。 明蓝讶异桑若玺会知道这些,还是恭顺地回答:“对,王爷说这些人已经归于小姐,只要娘娘一句话,他们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当时王爷也只是为了防止人被别人害了,或者对宫里的明争暗斗觉得无力,所以特别安排了这些人过来帮忙。 桑若玺摆摆手,说道:“你不用这么严肃,本宫只是想让他们帮忙查查,这一次的事情到底是谁指使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查的越快越好,当然也越清楚越好。” 其实她很想见识见识这种几乎无所不能的人,最忠心的打手,听说他们都是从小经历了严苛的训练,所以长大以后很多都面瘫了,再不然就是一个人形的杀人兵器。 桑若玺很想和那些人交手,看看自己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了。 “奴婢知道了,”明蓝一如既往的沉稳,平时那些温和的气息收起来,也有些冷凝,“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她从小的学习安排的有这一项,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替主子管理一些不好拿到明面上的东西。 桑若玺想想:“没有了,先就这样吧。” 而后,她看着明蓝离开的背影,突然说道:“其实明蓝你这个样子特别让人安心,不过在这里,还是不要用那一套了,多不好,明心会被你吓到的。” 她笑嘻嘻地说道,满意地看着明蓝的背影一僵,才恢复自然。 明蓝无奈地扭头看着她,说道:“娘娘,奴婢这是习惯使然,以后会注意一些的。” 她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应该严肃一些,不能和平时一样散漫,没想到还被娘娘批评。 桑若玺见她还认真地回答自己,笑哈哈地说道:“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 明心被她支开,不是她想瞒着,而是明心的性格不适合参与到这里面,那个丫头还是就这样吧,不然以后肯定会更加嚣张的。 再说了,父王给自己的暗人也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明心的性格也不一定能够瞒得住,万一被人套话可就不好了。 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瞒着明心的那一点儿小小的愧疚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明心还满是怨念的打扫自己的卫生,嘴里碎碎念:“娘娘就是偏心,不然每次只罚我,就不罚明蓝……” 但是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明蓝从来不会和她一样,大胆去说桑若玺的事情。 桑若玺需要调查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明蓝,有些惊奇地说道:“怎么是你来汇报?那些人呢?” 她还以为自己能够看看那些人是什么模样呢,没想到泡汤了。 明蓝不明白她有些失望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他们是暗人,当然不能老是出现,被人看到了就麻烦了,所以他们直接把消息告诉奴婢,再由奴婢转达,要是娘娘您想直接听他们说,那也可以,奴婢这就让他们过来,不过时间要定在晚上。” 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桑若玺心里的念头泡了汤,她不会让他们晚上过来的,因为晚上的时候楚慎该回来了,她不好出门。 所以只能颓丧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消息你说吧。” 希望这个消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好心情。 明蓝整理了一下思路,严肃地说道:“他们查到这件事情是谁搞的鬼了。” 184.阴谋 她说完这一句,突然想到桑若玺不喜欢自己这个模样,赶紧放松下来,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宫里的人搞的鬼,二皇子楚钰故意让人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其中……” 她有些难以说出口接下来这个人的名字,同时心里也是气愤,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难缠,都到了这种份儿上,还不肯放过自家小姐? 桑若玺专注于吃东西,猛然听到她停顿,才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为难之色,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这么难说?” 有什么就说出来,只有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们才能商量办法,可是她这么吞吞吐吐,反而是勾起了桑若玺的好奇心。 明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二小姐,桑若琬,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她非常认真地说道,胸口的郁闷也越来越多。 这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当时她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事情是不是搞错了,毕竟自家娘娘已经成亲了,再怎么也挨不着桑若琬的事情,怎么到了现在,二小姐还是缠着娘娘不放? 桑若玺一向知道桑若琬和自己不对付,所以惊讶了一瞬间,也没有其他的想法,随意地说道:“然后呢?她又干了什么好事儿?不对,这宫里发生的事情,要是保密的好了,她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桑若琬在宫里还有人?这不太可能吧。 桑若琬虽然有一些小聪明,以前糊弄糊弄原身还可以,可是要真的来这种宫斗背景,分分钟死的连渣都没有。 所以这个想法被桑若玺自己否定掉了。 明蓝气呼呼地说道:“是葛家小姐葛永真,她进宫来找的皇后娘娘,这件事情也是她告诉桑若琬的,追根溯源,当时葛永真说让皇后娘娘给太子殿下找侧妃,就是她干的好事!” 明蓝气的不轻,真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二小姐心思这么深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真是非要把自家娘娘害得没法见人不成。 “我说那天她怎么那么容易就走了,恐怕心里还记恨着您呢,娘娘,您以后可一定要防着她。”明蓝气不过去,说话的声音也随着怒火上升。 桑若玺看她生气的模样,心里有些犯怵,赶紧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为她生气什么,坐下来,把事情好好说说,你说的乱七八糟的,本宫什么都没听清楚。” 她只听明白了这件事情和桑若琬有关系,但是明蓝气的说话都有些乱七八糟了,她也没有把事情的经过搞清楚。 明蓝别扭了一些,还是坐下了,冷静一些以后,才压着嗓子说道:“中秋节那天晚上咱们不是碰见二小姐了,奴婢警告您,您也不听。” 她幽怨地看着桑若玺,她们当时就觉着二小姐是打着勾搭太子的主意呢。 桑若玺只觉得她的目光奇怪,也没往其他地方想,接着说道:“然后呢?” 她对楚慎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从来不担心自己被背叛什么的。 明蓝也知道自己应该相信殿下对娘娘的心思,所以收起心里的不满,说道:“那天回去以后,她去了王氏那里,然后就去了葛家,去找了葛小姐,第二天葛小姐就进宫给皇后娘娘提议,让皇后娘娘帮着殿下纳侧妃。” 这么想着,好像是有很多人都想着自家姑娘和殿下不和,但是这么恩爱的一对,亏得那些人能够下得了手。 桑若玺点头:“然后呢?” 现在倒是找到原因了,应该是桑若琬看自己整垮了王氏,还在心里记恨自己呢,而且纳侧妃的事情,估计就是王氏给她出的主意了,凭着桑若琬天真的想法,估计想不到这里。 没看她都当街对阿慎暗送秋波了吗?她又不瞎,当然看得见。 明蓝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葛小姐估计是一直关注着宫里的事情呢,所以和二小姐说了,二小姐又想出来这个办法,想要糟蹋娘娘的名声,而且,她不知道怎么搭上了二皇子楚钰,想着一箭双雕,直接陷害太子殿下,然后谋夺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 她说了半天,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把自己也累的不轻。 桑若玺刚开始听着桑若琬算计自己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听到关系到楚慎的时候,表情立马就变了。 “她们好大的胆子,看来本宫是小看这个妹妹了,没想到她都敢做这种事情了。”桑若玺冷笑着说道。 桑若琬这一次居然长脑子了,不过桑若玺可不会害怕,她需要想一个办法,不但能澄清流言,还能反将桑若琬一军,顺带连楚钰一起解决了,免得他以后再出来蹦哒。 “这件事情还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你也帮着想想办法,本宫要让二皇子也付出代价。”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里闪烁着兴奋的意味。 她也很长时间没有发泄了,虽然这一段时间和楚慎一起读书写字,学了琴棋书画,养性子,可是骨子里带来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改变的。 明蓝点头,表示非常支持桑若玺的想法:“还有一件事情,他们查的时候,顺便还查出来上一次太子遇到劫匪的事情,也是二皇子做的,不过他的动作比较干净,只能查到一些,不能查到具体的东西。” 皇家争斗还真是险恶,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能陷害。 “这么一比,桑若琬还可以,至少她没想着要了我的命。”桑若玺摸着下巴,认真地比较。 桑若琬最起码一直做的都是毁了她的名声,唯一一次,恐怕就是那次推自己进湖里了,阿慎的话,恐怕是时时刻刻都在这种危险里面吧。 明蓝被她这种比较的方法气笑了,颇为无奈地说:“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二小姐她是没想着要您的命,没想让您死,但是她想的是让您生不如死啊!这名声对女子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 桑若玺不是这里本地人,也不去和她争论,反正也争论不过。 但是这个时候,楚慎回来了,桑若玺立马就把明蓝忽视到一边,赶紧迎上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儿了?” 难不成是听到她们刚才说的话了?没有这么凑巧吧?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扶着楚慎坐下。 楚慎想着自己父皇的事情,心里沉重:“玺儿,我刚刚回来这么晚,确实是碰到了点儿事情。” 桑若玺这才注意到,她今天一天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天都快要黑了,她还没有吃午饭,所以很快就感觉到饿了。 明蓝看他们两个有话要说的模样,自动自觉地把桑若玺吃光点心,剩下的盘子拿起来,有些无措地说道:“那我先去让御膳房准备晚膳,殿下和娘娘等一会儿就好。” 说完,她就赶紧离开了。 桑若玺坐下来,严肃地捧着楚慎的脸,看着那上面的褶皱一脸心疼:“到底怎么回事儿,和我说说,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关键是看楚慎这个样子,她心里比楚慎还要难受,只觉得心里堵的慌,连刚刚和明蓝商量对付桑若琬的劲头都没了。 楚慎感觉着脸上的温暖,鼻子一酸,赶紧伸手捂着桑若玺的手背,说道:“是父皇,不是我,今天我去父皇那里请安,正好碰到太医给父皇诊治,说是他身体不好,又一直辛劳,所以身体情况……还比较严重。” 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只有不可思议,父皇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虽说平时批阅奏折是累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到要躺在床上的地步吧? 两个人头对头商量了一会儿,桑若玺看到明蓝进来,赶紧说道:“还是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也要吃饱以后再说,就算是你要去照顾父皇,也得有力气不是。” 她把楚慎按到凳子上,强迫地把他平时喜欢吃的几样东西放在他碗里,看着他吃下去。 楚慎吃的虽然有些为难,但是心里暖暖的。 明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一个人默默待在旁边,时不时地去帮忙。 可是她看到明心进来的时候,见她喜气洋洋的正要开口,赶紧拉着她走出去。 明蓝捂着明心的嘴把她拖进角落,非常严肃地问道:“你又想干什么?没看到娘娘在和殿下吃饭吗?你别去打扰他们了,到时候娘娘又该惩罚你了,还让你扫屋子。” 桑若玺现在心情不好,明心要是过去招惹,肯定死的比平时惨。 明心偷偷地伸头看了一眼里面的气氛,心有余悸地拍拍还在扑通乱跳地心脏,问道:“他们怎么了?看样子也不像吵架了。” 她还看到娘娘在给太子加菜,虽然脸色难看了一些,但怎么看都是关心吧? 明蓝给了她一个白眼,径直往后院走:“娘娘和殿下好着呢,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再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我亲自替娘娘教训你!” 她说着说着,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惹来明心一阵白眼。 185.代政 吃完饭,楚慎就带着桑若玺去了明宗帝的寝宫。 “父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桑若玺看着楚慎担忧的表情,心里也高高地提起来,等着楚慎的回答。 她对明宗帝还是买有多少感情,但是对楚慎很担心,既然楚慎担心明宗帝,那她就是担心楚慎,所谓的爱屋及乌。 桑若玺不懂这些事情,但是她知道,楚慎难受的话,她心里也不好过。 楚慎摇摇头,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父皇已经晕倒了了,正等着太医过去,太傅担心我,所以让我先回来,找你一起过去。” 他当时真的很想什么都不顾,就那么大哭一场,可是他现在是太子,不能那么任性,所以他只能先回来,回来的路上整理了心情,也好不吓到玺儿。 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他还真有点儿男人那种强势的性格了,刚开始是害怕做错,现在却有点儿恢复本性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样也不错,至少不会在桑若玺面前那么容易就哭了。 桑若玺也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干脆,可是看着楚慎的表情,她也只能拍拍楚慎的手,以示安慰。 楚慎笑笑,心里全都是对明宗帝的担忧。 等他们两个到地方的时候,葛皇后早就已经到了,刚好看到他们在外间探头探脑的模样。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桑若玺,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小声和明宗帝说体己话。 葛皇后的动作很隐蔽,就连明宗帝都没有发现。 桑若玺完全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把头缩回来,看见那个太医要离开,赶紧拦在他面前:“太医慢走!”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还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不然葛皇后肯定又要找自己麻烦,而且,楚慎还在担忧,她不能不管。 那太医一看到桑若玺,脸上有些变化,不过很快被他自己遮掩住了,俯身作揖:“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不知道二位拦着微臣有什么事情?” 皇上皇后都在里面呢,怎么这两位还冲着自己过来了?虽然奇怪,但是他也只能打起精神应对,而且,因为自己心里的原因,他也格外心虚。 桑若玺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只是当作初见的模样,问道:“太医,父皇的病情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是不是已经喝过药了?” 楚慎才反应过来,跟着桑若玺到了这边,听了她的话,也是一脸着急地模样看着那太医,只把他看的更加难受。 他也是带着焦急说道:“父皇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明宗帝现在在里面躺着,看葛皇后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情,但是这也足够让人担心了。 太医强自按捺住心里想要跑走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哆嗦,才说道:“皇上的病情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不太严重,只是积劳成疾,要好好休息,最近一段时间恐怕不能上朝,刚刚微臣已经给陛下施过针,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两位放心吧,微臣告退。” 他说完以后就急急忙忙走了,要不然他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上一次葛皇后那里,就是他去看诊,还被葛皇后威胁,帮着做了欺君的事情,从那以后,他就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要掉脑袋了。 本来他今天是没打算过来,可是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随意找人过来看诊,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祈祷不会遇上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所以匆匆忙忙的诊治以后,就想着赶紧离开,没想到现在还是碰上了。 楚慎正担心明宗帝,没理会他奇怪的行为,桑若玺看到他逃也似的背影,心里却是起了一些涟漪。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熟悉?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太医?”她是不太记得人的脸,除非是特别喜欢,或者是特别讨厌,其他的基本上都记不清楚,但是谁要是惹了她,她是绝对会记仇的。 楚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哪个方向,凝眉思索,猛然间说道:“上一次不就是这个太医给母后看的病?” 而且葛皇后上一次生病也是因为积劳成疾,和明宗帝的病因一模一样,所以他才回想起来。 桑若玺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不知道他跑这么快干什么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东西在后面追着他呢。” 上一次葛皇后装病,想要借机欺负自己,可不就是这个人帮的忙吗?葛皇后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一生气就生病,再说了,她整天在自己的宫里坐着,连出门赏花都很少,哪里来的积劳成疾? 所以这个太医肯定是收了葛皇后的好处,害怕他们两个翻旧账,所以赶紧逃跑了。 楚慎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子,说道:“你啊。咱们要不要进去?不要管那太医的事情了,父皇说不定还想见见我们呢。” 他故意转移话题,不怕桑若玺去找那人麻烦,只是怕她因为母后的事情伤心而已。 母后故意装病欺负她,恐怕她心里会难过吧? 桑若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拉着楚慎的手,说道:“咱们等一会儿,母后还在里面,咱们不要打扰他们了是不是?等母后和父皇说好了,咱们再进去,就不怕他们两个想说什么不好意思了。” 她眨眨眼睛,暗示楚慎。 她也没想着要去报复那个太医,毕竟人家也是拿钱办事,再说了,还有葛皇后在上面压着,他想做什么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而且,看他那个模样,就知道是心虚了,明显是还有良知的表现。 楚慎刚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想清楚以后,脸上就开始泛起红色,小声地说道:“那好吧,咱们等一会儿。” 说不定母后和父皇在里面说什么夫妻间的话,他也不好参与,还不如留在外面等着。 桑若玺看他模样,心里一动,没忍住,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葛皇后没想到自己刚从明宗帝寝宫里出来,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做这种事情。 当下眉头一皱,声音特别大地咳嗽一声:“嗯哼!” 这两个人亲热也不看看场合,现在在皇上的寝宫都敢这样,皇上还在里面生着病呢,这两个人……一定是桑若玺把慎儿带坏了! 葛皇后只要想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稍微注意一点儿,这里是皇上的寝宫,不是你们两个的卧房,要做点儿什么回去做,别在这里,你父皇还在里面躺着呢!” 她也不怕把明宗帝的身体真的给气坏了。 楚慎脸上带着微红,但是也不愿意葛皇后这么说桑若玺,站起身、护在她身前,说道:“母后,父皇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他虽然对葛皇后尊敬,但是真要说起来,他还是选择护着桑若玺。 因为母后已经足够强大,从来不担心会有别人欺负她的现象存在。 葛皇后见楚慎帮她说话,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她不能把气撒在楚慎身上。只能说道:“慎儿,你先进去吧,你父皇在里面等你,有事情要和你说。” 她又看着桑若玺,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你,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里面的话题恐怕不适合你进去听。” 而且,她还想着趁这个机会和桑若玺好好谈谈。 自从上一次她提出来要给慎儿纳侧妃以后,桑若玺就真的没有再去过她那里一次,让她气愤,又无可奈何。 可是现在桑若玺就在她身边,她当然要抓住机会。 楚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们两个人,在桑若玺安抚的目光里进去了。 明宗帝正在床上躺着,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精神还不错。 “父皇,你喊儿臣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楚慎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明宗帝又添了许多的白发。 明宗帝轻轻招手,让楚慎离自己更近一些,才说道:“朕让你过来是想跟你说,最近一段时间朕安心养病,至于你,就代替朕执掌朝政,其他的事情就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虽然他也对楚慎不太放心,但是楚慎也应该长大了,需要学会独挡一面,而不是在自己身后躲着。 “父皇,这……”楚慎犹豫了,虽然他跟着太傅学了很多治国之道,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要挑起这个担子。 他看着明宗帝有些花白的头发,憔悴苍老的脸庞和安心的目光,总算是答应了:“父皇你就放心吧,儿臣会做好的,您这一段时间就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太医说您操劳过度,所以儿臣会尽量不打扰您休息。” 他说的很认真,自己心里也好像沉了一块大石头。 但是明宗帝听了他的话,心里确实很高兴,一脸欣慰地模样,看着楚慎,忍不住叹气:“好啊,好啊,慎儿也长大了,以后父皇就能安心休息了。” 186.担忧 楚慎在里面陪着明宗帝又聊了许久,全都是在交代一些处理紧急事情的方法。 而桑若玺在外面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她当着葛皇后的面,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待在原地,看着里面。 也不是着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明宗帝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留着楚慎,比留着葛皇后的时间还要长? 葛皇后早就该回自己的中宫了,可是她心里的一些念头又让她留下来,看着桑若玺,一脸的愤恨。 见她不在意的表情,突然计上心头:“太子妃实在是和慎儿太恩爱了,不过有些事情也要注意一些,不然你迟早会给慎儿惹来麻烦。”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桑若玺,就知道把她留下来没什么好事,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有人生病? 自从桑若玺来了以后,他们夫妻加上慎儿三个人,全都见过一次太医了。 桑若玺知道她说的是刚刚偷亲楚慎的事情,她自己理亏,也不会死撑着不肯承认:“母后教训的是,臣妾只是因为一时激动,才会做出有些出格的行为,以后都不会了。” 这亲人还要看着时间,她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但是谁让这里是古代,虽然有数不尽的食物,但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她也就不计较这些事情了。 葛皇后还以为她会和自己据理力争,然后再争吵一次,好让明宗帝听到,谁知道桑若玺这一次这么乖巧,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桑若玺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无辜地说道:“幕后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臣妾让人把太医喊回来,太医应该还没有走远。” 谁让这个葛皇后每天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找自己麻烦,桑若玺也看她不舒服很久了,虽然碍着楚慎,她不能做些什么,但是让葛皇后心里不舒服的事情她还是能做的。 葛皇后见她这个态度,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冷笑着说道:“本宫还以为你终于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看来你还需要一些教导,不然早晚会在外面丢人,与其让你以后给慎儿带来麻烦,还不如从隐患根除,你说是不是。” 她微微仰着下巴,目光往下看,企图弄成一种居高临下的模样。 桑若玺面无表情,心里已经笑开了,这葛皇后好歹是在宫里明争暗斗了几十年,就是这装腔作势的模样都不是桑老王妃能比的。 那个老太太想什么事情全都放在脸上了,当然也可能是王府里,除了她儿子,没有人能管她,还有就是,桑人杰的孝顺。 “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这件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臣妾会自己学习的,毕竟太子是臣妾的相公,臣妾自然是时刻想着他好的。”桑若玺微微低着头,有些娇羞地说道。 她就是故意的。 葛皇后根本就不管楚慎的意见,随意找了两个女人就想塞进东宫,那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还好楚慎和自己想的一样,不然还真的让皇后的计策得逞了。 葛皇后哪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下脸上黑的快要滴水,但是又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生生地气自己。 楚慎出来的事后看到的就是葛皇后冷着脸的模样,还有桑若玺端坐在原地泰然自若的表情,心里无奈,这两个人恐怕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母后,玺儿,”楚慎走到桑若玺身边,看着葛皇后难看的脸色,还是喊了一声,“母后可以进去陪着父皇了,天色已晚,儿臣也就不在这里打搅了。” 他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快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 桑若玺看出来他表情不对劲,握紧他的手掌,无声地给予安慰。 葛皇后不耐烦看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手一挥,就让他们离开了:“你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忙。” 明宗帝让楚慎代政的事情和她商量过,两个人都认为是时候让楚慎锻炼锻炼,总好过哪一天出了什么意外,慎儿被弄个措手不及那就不好了。 桑若玺没开口,楚慎心里想些事情,对葛皇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母后,儿臣告退。” 桑若玺同样行了个礼,直到出了明宗帝的宫殿,她才小声问道:“阿慎,父皇要你进去是说了什么事?你的表情很不好看。” 她牵着楚慎的手,漫不经心地走着,心思全都放在楚慎身上了。 楚慎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没把事情说出来。 明蓝跟在两个人后面,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注意他们两个的谈话。 有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应该都明白。 回到了东宫以后,进了两个人的寝宫,再也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楚慎才放下心里的防备,叹着气对桑若玺说:“玺儿,父皇近日恐怕要在寝宫修养,所以今日喊我过去,也是为了和我说,让我代理朝政,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虽然这一段时间越来越能够融入太子这个角色,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够完美地当一个皇帝。 就想让这个朝代的女人去做皇帝一样,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都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箍着。 桑若玺觉得明宗帝这个决定很正常,阿慎是太子,代理政务的事情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是太子,这件事情当然要首当其冲,如果父皇找了其他的皇子做这种事情,才是你该担心的。”她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发钗,看着铜镜里两个人模糊不清的身影,奇怪地问道, 这做了太子妃,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让她满意,尤其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在脑袋上盯着一堆珠宝首饰,穿着七八层的太子妃正装,更别提去明宗帝那里的时候,更要严加注意,不能被葛皇后抓到什么把柄。 楚慎无奈地上前,看着她镜子里依旧美艳精致的容貌,缓慢地说道:“也不只是这些,你该知道,这样的话我就免不了要去上朝,处理事物,难免会有些人觉得我这样不好,就算表面上顺从,心里也会阳奉阴违。” 他从来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功绩,难免会有些人对他心生不满。 桑若玺对这些事情却不怎么担心,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道:“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就算他们阳奉阴违,那不是还有一个阳奉?其他的事情还担心什么,只要他们答应了就好。” 至于剩下的,楚慎好歹也是一个太子,总要有一些威望,他们答应了就让他们去做,再说了,他是不是忽视了自己的事情。 楚慎还是没想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他们答应了,又不去做,那不是和没答应一个样?玺儿,你说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桑若玺的依靠,而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手足无措,反而是想着让玺儿帮自己解决,真的不是一个这里的男子应该做的事。 但是他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瞬间,想到的不是葛皇后,反而是玺儿,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有些软弱,但是他们两个是夫妻不是吗?所以说说也没什么不妥吧? 桑若玺轻笑,声音传进楚慎耳朵里,让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他把桑若玺黑发里的各种发饰都取下来,小声地嘟囔:“你笑什么?” 难不成自己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应该没有吧? 桑若玺笑完以后,握住楚慎的手掌,转过身看着他的脸,非常认真地说:“阿慎,我父王是摄政王,我外祖母是长公主,他们两个哪一个在朝堂上不是举足轻重?有他们在你还担心什么?” 有自己父王还有外祖母在,她就没什么担心的,只要楚慎做的决定正确,她相信这两个人会向着楚慎这一边。 “不过,”桑若玺话锋一转,非常认真地说道:“他们也只是一个震慑作用,真正的决定还是要你来做,毕竟你是太子,我父王参与太多会被人说闲话,外祖母年事已高,恐怕不能参与太多事情,我也不舍得去麻烦她老人家。” 否则这大殿上真的成了臣子的一言堂,君不君,臣不臣,那才是会出大乱子。 楚慎顺着她的思路一想,也觉得自己的担忧实在是有些可笑,悬了一路的心就这么放下来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是我想的太多了,反而还让你跟着我苦恼。”楚慎笑着看着桑若玺,眉宇轻皱,非常不好意思。 桑若玺看着他的表情,笑了,伸手把他皱到一起的脸揉捏的乱七八糟,看到他怪异的表情,才开心的笑着说道:“好了,事情结束了,咱们赶紧上床睡觉,明天你还要早点儿去上朝呢。看来这当皇帝也没有什么好的,每天起来这么早,又这么劳累,怪不得父皇会被累倒,你从今天开始,晚上就要早点儿休息知道吗?” 187.流民 结果楚慎到最后还是没能睡着,没有别的,就是因为太激动了。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大朝之上,在下方的官员只看到了楚慎,没看到明宗帝,心里对明宗帝生病的传言又信了几分,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就有太监过来传旨了。 “各位大人,陛下身体欠安,所以暂定由太子殿下执掌朝政,还望各位大人理解。”明宗帝身边的老太监宣读完旨意,非常认真地说。 下面的人当然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时间朝堂上也是非常和谐:“请太子殿下放心,臣等一定会按照太子殿下的旨意办事。” 楚慎看着他们和谐的表现,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和摄政王眨眨眼。 当然这个不着痕迹只是他自己想的,下面的人哪一个不清楚,摄政王爷是太子妃的父亲,太子理应忌讳着摄政王也是应该。 但是葛丞相可还是记得桑若玺过去他们家里嚣张的事情呢,当下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挡住了楚慎看向摄政王的视线。 楚慎尴尬了一瞬间,就回过神,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葛丞相有什么事情启奏?” 桑人杰仗着桑若玺是太子妃,如今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 但是这也是几乎,葛继业的女儿是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所以他也不惧怕桑人杰的势力。 “太子殿下,臣只是想问一句,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是否严重?”他的话和平时家人的关心差不多。 所以楚慎回答的时候也没有压力,笑着说道:“请外公放心,父皇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操劳过度,需要注意休息,所以才让本宫过来执掌朝政,也能让父皇修养数日。”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下面的人有些不满,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楚慎才是太子,他们这些人只是臣子,不能去置喙明宗帝的决定,更别说以后这天下也是楚慎的。 可是有人看葛继业不顺眼,桑人杰手下的一个官员就认为,这太子妃是摄政王的女儿,摄政王也没说什么,这葛丞相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所以没等到桑人杰说什么,就有人站出来,手执笏板,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臣有话要说。” 这官员是礼部尚书,一向是桑人杰派系的官员,虽然因为桑人杰之前被明宗帝罚回家有些动摇,但是桑人杰和长公主合力让太子殿下娶了桑若玺以后,他心里对桑人杰的拥护就更加坚定不移。 楚慎脸上带着的笑容收回来,淡淡地说道:“爱卿说吧。” 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很忐忑,生怕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一直到现在都很平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走出官员的队列,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这大殿上是议论国事的场所,葛丞相忧心皇上,臣等都能理解,但是是不是等到早朝结束以后再私下讨论比较好?” 他的话说的十分大义凛然,桑人杰派系的官员全都是附和,葛继业那一派的官员却是闭了嘴,一个个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葛继业哼了一声,还是说道:“尚书大人,是本官太着急了,一时忽略了场所,不过本官今天,是真的有事情想要禀报。” 他一时疏忽,居然忘了桑人杰还在旁边守着自己,让这人抓住了把柄。 楚慎看他们没有要争吵的意思,也松了口气,说道:“外公担心父皇的身体也没错,等下下了朝可以过去看看,母后也说想您了,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他示意葛丞相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葛继业本来就是有事情想要汇报,被桑人杰和楚慎的动作一气,居然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现在回过神,也因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羞愧。 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插曲,楚慎总算是正式开始自己的第一个早朝。 葛继业身后的门口有阳光落进殿里,他挺直后背,朗朗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启奏太子殿下,臣今天要说的是北方有乱军出现,据可靠消息,那些乱军都是北方受到干旱所害的流民,因为朝廷的粮草不及时,所以这些流民就起兵造反了!” 这一段话一说出来,整个大殿上全都乱哄哄的,无不是在小声议论乱军的事情。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那些地区的官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情居然到了现在才报上来?朝廷的粮仓呢?不是在各地都有朝廷置办的粮仓吗?怎么会让那些刁民造反?” “就是,他们造反也就算了,至少他们自己要能镇压住,现在消息都传进京城来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底下的官员都炸开了锅,他们虽然在这里整天议论国家大事,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残酷,说白了一个个的,很多都是只会说,而做不了的家伙。 楚慎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但是他很快回过神,看着下面乱糟糟的一片有些头疼:“够了,肃静!” 他这边刚说完,旁边的太监就扯着尖细的嗓子,在大殿里高声喊了一声:“肃静~” 他的声音拉的很长,下面的那些人果然很快安静下来。 楚慎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全是担忧的面孔,表情严肃地批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一些乱军就让你们怕成这个样子,还都是朝廷命官,让外面的那些人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恐怕连牙都笑掉了。” 一时间,底下的人全都静默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忏悔。 楚慎也顾不得他们在想什么,直接转向葛丞相,语气严肃地问道:“你继续说,这乱军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自然也知道粮仓的事情。 葛丞相低着头,非常痛心地说道:“太子殿下,是当地的官员中饱私囊,那里的粮仓里装的根本不是粮食,而是沙土,如今事情败露,乱军揭竿而起,那些官员早就被乱军杀死了。” 如果不是那些人自作孽,怎么可能会有人恨到想要杀了他们。 楚慎想过这个事情,但是现在可不是纠结是谁的错误是时候,而是应该讨论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先解决了,才有时间去解决那些官员的事情。 “事到如今,”楚慎看着下面一个一个低着头的官员,心里满是无奈,“有哪位爱卿能想出来好的解决办法?” 他上朝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这运气也是差不多了。 兵部尚书,也是二皇子楚钰的外祖父在一片静默里站出来,朝着上方的楚慎说道:“太子殿下,臣倒是有一个办法,既然乱军是靠武力,但是到底是一群流民,哪里比得上咱们训练的精兵强将,所以,臣提议,派兵去围剿乱民。” 说什么乱军,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哪怕是看上去唬人,说到底还是一盘散沙,只要朝廷的兵士一过去,还不是轻轻松松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楚慎私心里是不愿意动用武力的,但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能够快速地把事情解决了。 可是他也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过血腥,平定乱军,少不了要有伤亡,不管是哪一方失败,都会留下人命,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爱卿有解决的办法?” 幸好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不过也不是按照他预想的发展就是了。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在楚慎有些期待的目光里说道:“启奏太子殿下,臣认为楚尚书提出的意见并不妥,如今国库没有银两,又怎么支付行军打仗的将士的补贴?更别提如今乱军还在北方,这一路上的粮草问题也难以解决,所以,关于派兵的事情,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他们随便一说派兵平反,户部就要东拼西凑几十万两白银,要是有钱,他什么话都不说,可现如今国库里一点儿银子都没有,难不成还让将士们自掏腰包? 兵部尚书一听这话,火气也有些上来,不顾楚慎还在上面,恼羞成怒地说道:“户部尚书是什么意思?没有银子不会凑吗?那是你们户部的事情,我们只管平定叛乱就好,等他们打到京城,本官看你还有没有闲心在这里说没钱!” 那些乱军才是最根本的事情,这些人就知道叽叽歪歪,没有银子,那就去赚,户部的人就知道整天哭穷,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户部尚书也是一脸委屈,气愤地一甩袖子,说道:“反正没钱就是没钱,不管你说什么都一样,要是楚尚书有钱,自己掏腰包就是,隔壁在这里跟我斤斤计较?” 他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这楚尚书仗着自己是二皇子的外公,整天看他们这些同僚的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他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 楚慎在上面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句,连个休息都不要,居然像个泼妇一样,直接在大殿上吵起来了。 188.捣乱 “行了,都别说了。”楚慎看着下面的人,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可是那些人一点儿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户部尚书直接梗着脖子,站到大殿中央,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户部现在是一点儿银子都没有,去哪里筹钱供军队花费?宁愿想其他的办法,也不能让他们派兵过去!” 这话反正是撂这儿了,不管等会儿楚慎怎么决定,他都咬死没有银子,没有银子看他们怎么办! 兵部尚书是个粗人,但是粗中有细,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听到户部尚书的话直接说道:“派兵有什么不好?至少能把事情完美解决了,不把那些流民根除,你拿什么在这里跟我说话?非要等他们打到京城来,你才肯拿银子向他们求饶吗?” 他心里也藏着东西,对楚慎的话置之不理,非要他派兵不可。 户部尚书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憋了半天没能说出来什么话,反而让兵部尚书得意了许久:“怎么,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就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能有什么需要费心思的地方?还不是三两句话就解决了。 户部尚书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做不到和兵部尚书一样的粗鲁,在对方嚣张的时候,他在心里打好草稿才急切地说道:“不过是一群乱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那一路上的兵士都是摆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们出兵又有什么用!” 他一甩袖子,直接把户部尚书晾在那里,自己转头看着旁边的墙壁。 兵部尚书脸上那么多络腮胡子都没能挡住他脸上气愤的紫红:“你……” 他手下的兵士哪一个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这区区一个只知道拿笔杆子的文人知道什么,这种否定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楚慎在上面看他们两个吵来吵去,终于变了脸色:“两位大人吵够没有?要是没有吵够,那就让其他大人全都退朝,把大殿留给你们去吵就是了。” 这一群人,好的办法想不出来多少,整天就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来抢去,完全不顾现在还饱受乱军之害的百姓。 那两人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吵架,心里一凉,双双惶恐地抱拳低头说道:“臣惶恐。” 这里可不是他们自己的府邸,随便怎么说都没关系,现在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而且太子殿下第一天执政就出来这么大一件事,他们还这样,保不齐要被太子殿下惩戒一番。 想到这里,两个人心头齐齐流下冷汗。 索性楚慎今天也没打算弄出来一个结果,不过还是非常严厉地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样子?你们都是朝廷命官,在这里吵的跟个街头的泼妇一样,说出去也不觉得丢人?” 而且他最在意的是到了现在,事情都还没有一个结果。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终于不再说话了,低着头一脸愧疚之色。 楚慎见他们这个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 这时,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桑人杰总算是站出来,抱拳淡定地说道:“太子殿下,依臣看,这件事情牵连较大,不如先让各位大人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商量对策,否则在这里乱成一团,也不是您想看到的吧?” 虽然楚慎知识有了,认识有了,也有明宗帝教导的治国之道,但是书本上的教导和实际上往往有非常大的差别。 桑人杰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管,只在那里看笑话就好,但是现在他站出来了,那些吵吵嚷嚷的官员也都忌讳着什么,纷纷闭嘴了,一时间大殿之上连大声一点的呼吸都没有。 楚慎也知道这么下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说不定还会惹得朝廷里的各种冲突,那到时候他一定会被明宗帝怨怼。 所以事到如今,也只能先结束再说了。 他清清嗓子,朗声说道:“摄政王说的有道理,那今天的事情就先这样吧,各位大人回去都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明日早朝再议,退朝!” 说完他就直接离开了大殿,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大臣在那里小声议论。 桑人杰看着楚慎离开的背影,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有许多赞许。 虽然太子殿下看上去似乎没有主见,好在还能够冷静果断的做出判断,而不是被其他人搞得昏了头,到最后被臣子所主导。 兵部尚书看着楚慎离开的背影,眼里飘过一抹幸灾乐祸,施施然一甩袖子离开,一点儿都不在意在他身后瞪着的户部尚书。 兵部尚书离开宫里以后,就直接去了静王府,二皇子楚钰的府邸。 楚钰一直关注着宫里的消息,此刻兵部尚书一来,他立刻就让人进了书房。 “微臣参见王爷。”户部尚书一进房间,就喜笑颜开地行了个礼。 楚钰赶紧把人扶起来,坐到书桌后面,问道:“赵大人,这事情怎么样了?成了没有?”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要是没有什么好结果那真是辜负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了。 赵远之,也就是兵部尚书,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得意地说道:“王爷只管放心就是,这件事情都办不好,微臣不就是白白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嘛,今天早上事情并没有办成,不过也差不多了,等明天再加一把火,估计也就够了。” 他们说的是流民的事情。 北方确实有流民出现,但是全都是一个一个可怜地等死,想要形成有威力的叛军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楚钰听说了明宗帝想要让楚慎代政以后,暗地里派了亲信去流民队伍里,把他们组织到一起,变成一只由流民组成的军队。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这事情就全都仰仗大人您了。”楚钰非常认真地说道,心里全都是不满。 从一开始的时候,对他你的眼睛里面就只能看到一个太子,对其他的皇子都是忽视态度,偶尔看到了,也是不咸不淡,从来不像对太子一样宠爱。 他偶尔看到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父皇眼里就只有一个楚慎,从来都是这样,他已经看的通透。 赵远之是楚钰手下的人,一直认为太子懦弱,难成大事,所以很早以前就决定了效忠二皇子楚钰,如今对于乱民的事情知道的也是非常清楚。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其实这事情说难也不难,就是户部那个家伙老是和微臣对着干,微臣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又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今天在朝上也是一样,要不是他作对,微臣早就说服太子,让他出兵去平定乱民,而不是又等到以后再说。” 迟则生变,他一直都谨记着这一句话,虽然这件事情不至于出什么意外,但是能够尽早办成的,就不要再往后面拖了。 楚钰也是知道户部尚书,从来都是一个有点儿抠门儿的人,更别说让他为军费掏钱,他不从里面抠点儿钱出来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他也只能对赵远之说:“如果可以的话,就尽量绕过他,就算绕不过去,就干脆死缠烂打,让朝堂上变得一团混乱,让太子自顾不暇就好,反正咱们的目的也只是给楚慎捣乱。” 能够让楚慎忙的焦头烂额,他真的非常有成就感,而且也能让明宗帝瞧瞧,他才是几个人里面最优秀的皇子。 楚钰心里想着,还不忘记以防万一:“咱们的人还在里面吗?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虽然那些贱民只会吃,没有一点儿用处,但是能够成为本王登上皇位路上的踏脚石,也算是他们的贡献了。” 楚钰冷笑着说道,那些贱民没有他的人的时候,只知道整天对着上天哀怨等死,一点儿都没有用处,不过幸好那些人还懂得反抗。 赵远之一直和混在那些流民里面的人联系,此刻也露出一抹笑容,说道:“这种事情就请王爷放心吧,这两天刚传回来的消息,全部都是按照咱们的计划行动的,没有一点儿纰漏,相信过两天王爷就能够得偿所愿了。” 一群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农民而已,他们的人过去还不是手到擒来? “既然如此,那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朝里的事情还要你多注意一些,别出了什么意外,毕竟朝里还是有楚慎的帮手的。”他想着朝里的事情,猛然想到什么事情,脸色有些难看。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有些喜色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今天朝里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比如说摄政王,他有什么动静没有?” 楚钰这么一说,赵远之仔细一想,才想起来,太子的太子妃是摄政王的女儿,据说还非常宠爱,这就免不了桑人杰会站到太子那一边。 “你这么说,微臣还真的想起来,今天就是桑人杰给太子解围,才把事情拖到了明天。”他这么一说,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189.密谋 桑人杰是摄政王,有他给楚慎撑腰,他们要对楚慎做些什么都要思考很久。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要做成功,知道吗?”楚钰只要一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事情,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恨不能直接把楚慎抓过来弄死! 赵远之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只要想到桑人杰的事情,他就是一阵气恼:“王爷请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属下了,那桑人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能帮太子,肯定是有别的考量,不可能单纯是因为桑若玺的原因,您也知道,长公主的女儿嫁给桑人杰没多久,就难产死了。” 他想的很简单,长公主对桑人杰肯定没有什么好感,这两个人也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的态度,虽然最近有了一点儿起色,但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走到一起的。 楚钰的手狠狠地握成拳头打在桌子上,目光愤怒的看着前方未知的方向,咬着牙低声说道:“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他弄死才对,这时候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还要苦恼他的事情,哼,不过是一个懦夫,有什么可以嚣张的,结果到了现在,还不是一个靠着女人的懦夫!” 如果不是楚慎这么好命娶了桑若玺,身后又跟着桑人杰和长公主,楚慎他的一切都不会这么顺利,更别说现在还成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王爷,”赵远之看着他有些失控的表情,非常认真地说道,“王爷先不要动怒,冷静下来咱们才能更好地做其他事情,太子现在得势,咱们也不能说让时光倒流,看着前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知道那件事情没有做成,非常让人遗憾,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把事情做成,留到以后只会更加严重。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就算他们再怎么生气,事情也这样了,再纠结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楚钰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冷声说道:“本王只是有些激动了,上一次就应该让那些山贼把楚慎弄死,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运气那么好,都到了那种地步都能够平安回来,看似吃亏的娶妃,也是让他占尽了便宜!”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幸好到最后那些山贼全都被及时处死,才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遗憾,但是这种疏忽也足够让他们警惕。 同时楚钰对楚慎的厌恶也变得更深。 如果不是他,父皇能够看到的就是自己,而不是楚慎那个懦弱的男人,一点儿担当都没有,怎么能够承担得起一个江山的重量? 也就只有他楚钰,最有那个资格做这种事情,那个位置也只能是他的。 赵远之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他想的却比楚钰想的要多的多,眼看着楚钰又要开始失控,他只能焦急地说道:“王爷,您还是冷静一下吧,这种事情虽然咱们自己说说没什么事,但是被什么人听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太子的事情可和咱们没多少关系,那不是那群山贼太过嚣张,进了刑部大牢以后胡乱说的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钰,手端起旁边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看着里面微微晃动的茶叶,眼里是不符合他外表的精明。 楚钰连续两次差点儿失控,这个时候总算是真正的平静下来一些,认真地说道:“本王只是太生气了。” 看来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作为一个君主,最不能要的,就是动不动就发怒,他学习的为君之道,还有治国论都这么教导他。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能完美的做出来。 赵远之也不逼他,看着他依旧有些气愤的表情,安慰似的说道:“这些事情王爷也不用太担心,今天是太子殿下第一次执掌朝政,就有了乱民的事情,恐怕他也是焦头烂额,咱们只用等着就好,看他怎么处理,反正不管怎么样,陛下都会看到咱们的太子殿下根本不能处理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太子名头的懦夫,到时候陛下不就能够看到王爷您的好了吗?” 他在悠悠上升的蒸汽中慢慢地拨弄着茶碗,丝丝缕缕的茶香顺着蒸汽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伴随着两个人的静谧,房间里的气氛竟然显得有些轻松。 楚钰正在认真想着赵远之的话,和他们当时想的事情差不多,但是又多了一些。 他们当时只是想着能够让楚慎知难而退,然后楚钰出面轻轻松松就把乱军解决了,更加凸显楚慎的无能,借机破坏他在明宗帝心里的印象。 现在虽然换了一种方法,最后能够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他们两个在这里秘密谋划,楚慎在明宗帝寝宫外面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走进去。 桑若玺正在葛皇后身边装模作样地学着礼仪,看着葛皇后平静温婉的表情,整个人都觉得有些烦躁。 葛皇后故意让她过来一起喝茶,甚至把两个人之前的矛盾都置之度外,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太子妃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吗?”葛皇后心里冷笑,看着桑若玺身后的礼仪嬷嬷,对她悄悄使了一个眼色。 后宫里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她去忙,但是今天她就是赖着桑若玺了,让桑若玺也看看,自己是说到做到,而不是只会说说,然后就让慎儿三句两句就给绕跑了。 桑若玺无辜地睁着眼睛,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嬷嬷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又转回来,说道:“怎么会,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就算只是坐着,玺儿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还有其他人在,玺儿有些悄悄话,不好和母后说了。” 葛皇后确实找了一个风景特别好的地方,当然也是特别偏僻,就算是楚慎知道了在什么地方,想要找过来也要花费一些时间,更别说楚慎现在还要代替明宗帝上朝,连过来找的时间都没有。 她能和葛皇后说什么?还不是气葛皇后的一些话。 葛皇后的脸色有些变化,但还是维持着端庄的姿态,优雅地端着茶碗抿了一口:“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也一样,她们都是一些宫人,不用多介意。” 她就是看准了,桑若玺就算想惹她生气,也是顾忌着人的,就算是为了慎儿,她也不敢在这些下人面前给她难看。 桑若玺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她身后的嬷嬷给拦下来。 她目光水润润地看着嬷嬷,仿佛在问为什么。 那嬷嬷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直接无视了她的表情,认真地说道:“太子妃的手势不对,要按照奴婢教导的去做。” 说着,她就直接把桑若玺手里的茶碗拿下来,然后摆成一个正确的姿势,才又把茶碗放回去。 桑若玺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挑眉。 “母后,”她把茶碗放下,把自己手上的一片红润递到葛皇后面前,非常委屈地说,“玺儿的手被烫到了,恐怕没机会和母后学习礼仪了,那玺儿就先回去了,您在这里欣赏景色吧。” 桑若玺说完,也不顾葛皇后是个什么脸色,就拿着自己的手帕捂着自己的手起身,淡然地喊了旁边的明蓝明心:“咱们回去吧,也不知道这手什么时候才能好,不知道殿下看了会不会担心啊?我看我还是赶紧回去抹些药膏好了……” 她一路碎碎念,让后面的葛皇后听的一清二楚。 那嬷嬷知道自己闯了祸,低眉顺眼地跪倒在葛皇后面前:“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错。” 她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手一抖……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她才好。 葛皇后心里脾气不顺,现在正好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心里的怨气全都撒在了她身上:“知道是你的错,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自己下去领罚!” 这茶壶里的水是滚烫的没错,可是现在茶碗里的水早已经变得温热,一点儿都不烫,那桑若玺的手连烫红一点儿都没有,就喊着烫伤了。 现在她担心的是,桑若玺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当成是自己欺负她的证据,然后去和慎儿告状。 他们母子两个的感情本来就变得脆弱了,要是桑若玺再添一把力…… 这边明心也是好奇太子妃娘娘是怎么想的,所以看旁边没有其他人,直接就说出来了,她还记得前几次受到的教训,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娘娘,您要不要去找殿下告状?让殿下看看皇后娘娘是怎么欺负您的,让殿下给您报仇去!” 在明心心里,这些人都欺负了自家娘娘,虽然现在长公主和王爷在宫外,不能护着娘娘,但是现在还有太子殿下在啊。 桑若玺动作微小地晃晃自己的脖子,没有让别人察觉到自己这个有些出格的动作:“当然不去,又没什么事,本宫只不过找个机会离开那里罢了,阿慎这两天应该会很忙,本宫当然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190.春风一度 她说着,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楚慎,笑着迎上去:“阿慎,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这上早朝的事情,虽然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而且阿慎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被楚慎带着进了书房,两个人把门关上才坐在书桌旁边。 楚慎拉着桑若玺的手,感受着手里温润的触感,有些发愁:“玺儿,这事情该怎么办啊?今日我去上朝,没想到北方突然出现了乱民,集结成乱军现在正往这边来。” 他把今天在朝堂上户部和礼部的争吵说出来,越说越觉得气愤,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啊,他苦思冥想这么久,还是没能想出来一个确切的办法。 桑若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了,看着他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的运气这么差,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情,你去问父皇了吗?” 她从楚慎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见他有些皱眉的模样,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能擅自做主,不过你可以去问问父王,还有外祖母,他们两个应该懂得比我们两个都多。” 虽然楚慎也知道不少书上写的东西,但时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到底比不上实践经验。 楚慎摇头:“我去了父皇的寝宫,不过听父皇身边伺候的人说,父皇现在还没醒,我就没好意思去打扰父皇。” 他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既然已经亲政,那这事情本来就应该是他自己去解决的,他还说尽量不要让父皇因为自己的事情担心,只用好好休息就好,结果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桑若玺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担忧父皇的身体,而不是怕明宗帝对自己失望什么的。 可是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表情,她从背后把楚慎环抱起来,脑袋靠在他的侧脸上,轻轻磨蹭:“你不用难过,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北方乱民的事情估计前几天就有了,只不过今天实在隐瞒不了,才轮到你头上,你应该这么想,你把事情处理好了,父皇也能少操心。不然这件事情还是要他处理的。” 桑若玺对这种事情是一点儿都不怕的,但是楚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是,就算是被山贼抓走,也不过是两天就回来了,而且大部分时间是神志不清的,所以到最后回忆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 楚慎红着脸,小声说道:“玺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好?” 他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依赖对方的行为,虽然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在这个朝代,男人应该替自己的妻子遮风挡雨,而不是把自己的烦恼带回家里。 桑若玺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教育楚慎:“当然不会,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才能帮着你一起解决,要是你什么都不说,才是对我的不尊重,知道吗?” 这种事情应该提前打好预防针,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最生气的事情就是,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非要说一大堆驴头不对马嘴的话,然后又弄得男女主角互相误会,扯来扯去,就是不能把那一句解释的话说出来,每次她都看得要吐血。 她和楚慎之间可千万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楚慎微红着脸,被桑若玺大胆的话语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说实话,他心里是因为这些事情感觉到开心的。 他们两个谈的开心,气氛融洽,静王爷楚钰那里就不是这样了。 书房中,楚钰和赵远之正心平气和地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书房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邦邦……邦邦邦……” 有节奏的敲门声音响起,楚钰和赵远之提起来的心同时落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楚钰对着门外有些不愉快地喊道:“怎么回事?” 他不是交代过,只要不是大事就不要来打扰他吗?这些下人是怎么做的,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门外的下人也很委屈,虽然知道不会有人看见,但还是恭敬地低着头说道:“王爷,是摄政王家里的桑二小姐,她说有事情求见您。” 那桑二小姐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她和王爷熟识的模样,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摄政王的女儿,这些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过来请示。 他说完以后,楚钰的眉头也皱起来,看着赵远之,有些为难地说道:“赵大人,还是麻烦您先去屏风后面躲一躲,本王实在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桑小姐说,又不方便让她见到大人。” 虽然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对桑若琬不一样,他还有事情需要用到桑若琬,所以现在还不适合把他们的关系闹僵。 赵远之知道他们两个商量过抹黑太子妃的事情,倒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所以一副‘我懂’的模样,带着笑意走进屏风后面,同时保证自己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 桑若琬一路上都已经把事情想好了,所以进了静王府以后,直接就冲着楚钰的所在过来,好歹还记着一点儿这里是楚钰的府邸,没有太嚣张,只是在书房门口等着罢了,看的那个敲门的下人心里也是疑惑万分。 这桑二小姐什么时候和自家主子这么熟悉了?一个未婚女子居然跑到别的男人家里,这么光明正大的模样,他们还真不好意思说。 “请她进来吧。”楚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着门外的人说道。 桑若琬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直接越过那个准备开门的下人,一把把门推开,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神色复杂地看着楚钰:“琬儿见过静王。”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见静王,说是愤恨,可心里又不是那个滋味。 楚钰示意下人把门关上,就让人退出去,表情疑惑地看着桑若琬,奇怪地问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桑若琬对外面表现的都是一个被姐姐欺负的懂事妹妹,虽然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楚钰,他们两个前不久才合作过,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桑若琬见没有外人在,也不再掩饰,眼眶里含着泪水,怒声质问:“静王爷,那天……那天的事情咱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娶我?你可知道,这种事情对你们男人没什么影响,可那会毁了我一辈子!” 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没有了,在她心里,自己的清白当然是要留给自己未来的相公,留到洞房花烛夜的,可是就是这一个意外,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楚钰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好言相劝:“琬儿,这事情也不是我不想,你也知道咱们两个之间只是一个意外,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不会负责,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而已。” 他看到桑若琬瞬间变得凌厉的表情,赶紧笑着摆摆手,解释清楚自己的苦衷。 而这个时候躲在屏风后面的赵远之也被他们两个的话惊到了,静王爷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直接就把桑人杰的另外一个女儿弄到手了? 他只是想了一会儿,就赶紧听着房间里的对话,生怕错过了一点儿消息。 桑若琬这一次可不是假哭,而是真的伤心才会留下来的眼泪。 事情还要回溯到葛永真进宫回来的第二天,葛永真得到了消息以后,自然要和桑若琬分享,主要的内容当然还是发泄对桑若玺的不满。 “琬儿,我已经尽力了,谁知道那桑若玺偏偏就是要和姑母对着干,姑母又拿她没办法。”葛永真气呼呼地说道,一口气把茶杯里的冷茶灌进嘴里,竟是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桑若琬还等着听后面的事情,见葛永真只顾着自己生气,不说话了,她只能提醒:“那太子殿下呢?她这么做,太子殿下应该会很生气吧?”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不让自己娶妻纳妾,好色是男人的通病。 可是葛永真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受打击。 葛永真眼里挂着泪水,里面却满是愤怒和嫉妒:“太子表哥……太子表哥当然是向着那个桑若玺,要不然皇后姑母怎么会没有办法,更让人生气的是太子表哥当时还说,这一生都只要桑若玺一个太子妃,而且坚决不同意纳妾,侧妃也不肯,真是被那个桑若玺迷了心窍!” 她这么说着,心里最多的还是嫉妒,哪个女人不期待能够碰上一个这样的男人,能够对自己这么痴情。 191.狼狈为奸 但是现在她们只能羡慕地看着桑若玺那个,她们谁都看不上的女子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占有着她们嫉妒的宠爱。 桑若琬也被她的话惊到了,太子殿下居然会为了桑若玺做到那种地步,那她们要怎么办? 难不成太子殿下没有看到自己那天的示好?应该不太可能吧? 她咬着嘴唇,神色迷离,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葛永真心里也不好受,但是看她这种表情,有些担忧地说道:“琬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脸色好难看。” 桑若琬现在脸色惨白,眼眶红红的泛着水光,真和她平时装出来的性格十分符合。 她笑的惨淡地看着葛永真,迷茫地说道:“真儿,难道你就不生气吗?就这么看着桑若玺嚣张?” 桑若琬自认为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哪里不好了,哪里比不上桑若玺那个女人?她为了讨好父亲母亲,还有外面的大家,对谁不是温温柔柔,生怕别人生气,但是桑若玺呢?除了任性,她还做了什么? 可是她们再怎么伤心都没办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会因为她们的希望改变什么。 葛永真看的比桑若琬要开,因为已经不止一个人警告过她,也开解过她,所以现在只能由她安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桑若琬。 “琬儿,就算你伤心又能怎么样?太子妃已经是桑若玺的了,太子哥哥也是她的,你还是早点儿看清楚比较好。”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净。 桑若琬知道这样想对自己最好,可是她就是难受。 所以等葛永真说完以后,她就擦擦泪水,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真儿,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就不在这里陪你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要离开。 葛永真虽然有点儿不放心她,但是这种事情到底是要让她自己想清楚,别人再怎么说都没用。 桑若琬出了丞相府的门口,用力地吸了一口有些清冷的空气,忍耐着眼角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咱们去酒楼。” 她要借酒消愁,如果是在王府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喝醉的机会,但是这一次桑若琬不想让自己再忍耐,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现在她心里不开心,就是要去酒楼喝酒,喝的不醉不归! 桑若琬仰着头,用力地把眼眶里的泪水眨回去,狠狠吸了一口气。 跟在她后面的丫头张口结舌地愣了一会儿,赶紧追上去:“小姐,您等等啊,咱们去酒楼干什么?” 她心里自我安慰,小姐应该是有其他事情要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的。 可是现实就是残酷,她刚刚说完,桑若琬就表情狰狞地怒吼:“去酒楼当然是去喝酒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就是心里不舒服怎么了?凭什么桑若玺能够大摇大摆地在京城里乱窜,她去个酒楼都要被一个下..贱的丫头说三道四。 那丫头也是知道桑若琬的厉害,被她吼了一句以后,就再也不敢开口了。 桑若琬看她害怕的样子,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直接去酒楼包了一个房间,叫了几坛酒,虽然只喝了几杯就已经醉的人事不知了。 都说酒后乱性,桑若琬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也早就被桑若琬灌醉,正倒在角落里一脸委屈地睡着。 有人走错了房间,认错了人,酒后做了点儿什么。 一夜风流以后,桑若琬的清白也没了。 她盯着楚钰俊朗的面孔,眼里的怒火快要烧成实质:“你说啊,本小姐哪里配不上您?您是堂堂静王爷,本小姐也是摄政王府的嫡女,论身份,当然配得上您,而且,我的清白也被你夺走,虽然只是意外,但是我认为王爷有必要给摄政王府一个交代!” 桑若琬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睁着一双水光莹润的美眸看着楚钰。 她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一颗心就像是被泡在了冰冷的寒潭,冰冷刺骨,当时什么也没想,就直接冲回了摄政王府。 等回到了王府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等一开始的慌乱的时间过去以后,她心里另外一个念头就开始冒头。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楚钰,楚钰也知道是她,所以在最开始的慌乱过了以后,她就开始等待等着楚钰上门提亲。 她的身份配得上楚钰,除非他想得罪自己的父王,要不然他该知道怎么做才会对他最好。 可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来,这才有些着急,不顾名声,直接跑到静王府来了。 楚钰不敢说是自己忘记了,只能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现在还不是时间,如今太子当政,不是本王得势的时候。” 不管如何,只要先把桑若琬糊弄过去就行。 可是桑若琬直接冷笑着说:“王爷也不用骗我,什么事情我也知道一些,现如今我桑若琬的清白毁在你手里,您要为我负责,不然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再说了,娶了我,您也不吃亏不是吗?” 她对二皇子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现在只能说楚钰好歹是一个亲王,虽然没有太子身份高,可是他们想做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一点儿,早晚,她都会把桑若玺踩在脚下。 楚钰听着她的话,明白她话里面的暗示,一时间也开始犹豫:“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太过功利,本王虽然在意外情况下毁了你的清白,但是这责任还是要负的,和你父王没有关系。” 他当然会娶,可是如果没有桑人杰的身份在,桑若琬进了府里以后的身份,那可就不确定了。 桑若琬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您不用敷衍我,是什么样我自己清楚,您只用说会不会娶我,其他的事情咱们才好再商量。” 她和楚钰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还算是志同道合,楚钰想扳倒太子,然后代替楚慎坐上太子的位置,而她想的,则是弄死桑若玺,让桑若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桑若玺和楚慎是夫妻,他们也可以,然后去找桑若玺和楚慎的麻烦。 “当然会,”楚钰可比桑若琬的段数高的太多了,他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直视着桑若琬的眼睛,让她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真诚,“你的清白是我毁的,我当然会负责。” 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身后还有桑人杰。 楚慎是和桑若玺成亲,才会得到桑人杰的支持,那自己娶了桑若琬,是不是也能平衡一些?更重要的是,桑若玺的母妃早就已经去世了,就算桑人杰再怎么记着她,也不会有多少感情,可是桑若琬的母妃王氏现在还活着,他有信心让桑人杰偏向自己这一边。 可惜他不知道,王氏早就被桑人杰罚进佛堂禁足,再也不能出来了。 桑若琬被他的目光看的一愣,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一大半,反而是有些娇羞地呵斥:“你做什么呢,赶紧把我放开!” 她说着,还是任由自己的手放在楚钰手里让他握着。 楚钰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他只是说娶,可没说怎么娶,娶过来以后,桑若琬的身份又是什么。 可惜桑若琬没看出来他隐藏的意思,得了楚钰的保证以后,就安心了很多,有些担忧地说道:“那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还有其他的,前两日皇后娘娘不是替太子找侧妃的事情,被桑若玺拒绝,现在事情虽然传开,但是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影响,咱们还要想其他办法才可以。” 她把桑若玺挑衅葛皇后的事情告诉楚钰,让他找人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才没有让桑若玺的人找到自己身上来。 但光是这样好像也不够,宫里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等的也很着急。 楚钰得到宫里的消息的速度比她更快,当然知道现在葛皇后才是不占优势的那一方,那两个人又不因为这些事情慌乱,他也无可奈何。 “我本来还想着这件事情能够让桑若玺苦恼,然后让太子心疼,没想到桑若玺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倒是我失算了。”桑若琬一开始就和楚钰商量好了。 他们把桑若玺对葛皇后不尊敬,不让楚慎纳妾的事情说一半编一半地传出去,想要毁了桑若玺的名声,到时候肯定有人对此不满。 如果楚慎不护着桑若玺,那桑若琬就得意了,如果他护着桑若玺,那就是楚钰出马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这个事情就像是落进湖里的石子一样,咚的一声听了个响,看见几丝涟漪,就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让人觉得有气,又不知道往哪里撒。 楚钰现在还有其他计划,当然不愿意陪着桑若琬玩儿家家酒一样的游戏,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现在太子当政,咱们有的是机会给太子殿下找麻烦,不过有一点儿比较无奈的,就是摄政王现在是站在太子那一边,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做的事情却是向着太子的。”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把桑若琬点炸了。 192.劝说 “原来你是害怕这些,你放心吧,只要你和我成亲,我会和劝说父王,最起码让父王站成中立。”桑若琬自信满满地说。 就算她的信心不怎么大,但是桑若玺也别想好到哪里去,她现在还是沾了长公主的光,如果不是长公主,父王会站在谁那边还是一个未知数。 作为桑人杰的女儿,她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桑人杰就算是对家人有一些关照,但是绝对比不上权势,更何况,现在是只要稍微表达一下善意,就能够获得支持的事情呢? 楚钰却不太相信她的这些话,如果摄政王心里,真的把桑若玺和桑若琬摆在同样的位置上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但是,他却知道,亦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只是温柔地哄着:“我知道,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间,小心隔墙有耳。” 他看着桑若琬的眼睛,非常认真的模样。 桑若琬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论起玩儿计谋,可是一点儿都比不上楚钰,当下心里也有些慌乱:“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求亲之事,你要赶紧去做知道吗?我的清白没了,我现在很怕,外面会……和桑若玺一样,她不要脸面,我还要,而且到时候你还是要娶我,但是名声恐怕不会好听。” 她的话还是带着隐隐的威胁。 但是她心里的恐惧是真的,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桑若玺一样的名声。 桑若琬和楚钰一起用桑若玺没有清白的流言想要毁了桑若玺,所以她现在就格外害怕,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指甲紧紧地扣在楚钰的手背上,掐出来几个显眼的红色印记。 楚钰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痕,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冷意,但是掩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我还是那一句话,我会娶你,只不过还要等一阵儿,现在父皇生病,由太子代政,如果我这个时候提起成亲的事情,你让那些官员怎么想我?对我以后的发展不好。” 他拿出来一个理由,情义和理智都有。 对桑若琬来说,只是讲感情,恐怕她不会顾忌多少,但是一提到自己的前途,她恐怕就该着急了。 楚钰自认为了解桑若琬。 果然,桑若琬听他说完,表情也冷静下来,换上一副愁容:“那怎么办?” 她丢了清白的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可是楚钰说的事情也有道理。 以后她就是和楚钰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不为楚钰考虑,当然最多的,还是为了她自己考虑。 “我知道了,我回去会想办法的,你也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她沉思着,低声说道。 只要让楚钰把楚慎扳倒,她不介意暂时先委屈一下。 楚钰心里冷笑,脸上还是一副温润的笑容,说道:“你理解了就好,如果今天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应该有人看到你过来了,在这里待的太久,对你的名声不太好,虽然咱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到底还是未婚,人言可畏的道理你应该懂。” 他们两个都懂,要不然也不会把桑若玺的事情传的满天飞,如果不是桑若玺不按常理出牌,现在都可能会有大臣上奏折,请求把太子妃废掉了。 对于皇家,虽然没有休妻一说,但是还有废除的说法,到时候就算桑若玺还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也没有太子妃的待遇和权力,不能和平常的女人一样可以再嫁,只能独自一个人在一个清冷的宫殿里,了此残生。 桑若琬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舍地看着楚钰,语气温软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送了,等会儿让人把我从后门送出去就好,那里偏僻,没有人,也免得被人看到。” 她说完就推开门走出去,早就等待在门口的下人和楚钰对视一眼,心里互相了然。 楚钰等他们出去以后,才把门又关上,对着屏风后面喊道:“赵大人也出来吧,别在后面了,人已经走了。” 他本意上是不愿意让赵远之听到自己这些事情的,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丢人,尤其是他堂堂王爷,居然被一个女子逼迫到如此地步。 可是另外一个方面,他也觉得松了口气,就让他听到也没什么坏处,除了有一点儿丢人,但是这也让两个人坦诚相对,能够更好的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了。 赵远之在后面把他们的话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如今出来了,看着楚钰的表情也有些奇异。 楚钰微红着脸,一脸愧疚之色,拱手冲着他说道:“让赵大人看笑话了,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如今却成了现如今的地步,还让大人听到了,本王实在是觉得有些……有些难堪了。” 男人都好面子,更别说像楚钰这样本来就身份尊贵,位高权重的男人,对这些方面更是在乎。 反而是赵远之看着他,一脸笑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难堪的?相反的,下官还要恭喜王爷呢,这可是一桩喜事啊,王爷。” 他满是胡须的脸上露出来一个明显的笑容,就连楚钰都能够感受得到他心里的喜悦。 楚钰被他的态度搞得疑惑了,奇怪地说道:“大人这恭喜什么?就算是恭喜本王成亲,那也要等一段时间吧,刚刚大人也该听到了,就算本王成亲,那也要等一段时间呢。” 更别说他一点儿都看不上桑若琬这个女人,虽然这种人很好利用,可是不是她理想的陪伴的女人,顶多在一起合作就是了。 赵远之笑而不语,刚刚他在后面听的很清楚,自然也想了一些办法,现在的情况可是对他们非常有利,只是王爷还没有想明白罢了。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认真地跟楚钰分析:“王爷,这桑二小姐,您应该娶她,先不要说话,听下官说完。” 赵远之抬手阻止了他想说出口的话,继续给楚钰分析:“桑家大小姐现在是太子妃,您当然也可以娶了二小姐,更别说这个二小姐的名声可是比大小姐好的太多,以后不免有人会把您和太子放在一起做比较,这桑二小姐就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而且,她实际上怎么样并不重要,只要别人认为她好就可以。” 他认真果断地分析,让楚钰心里埋着的那个念头又冒出来,但是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不愿意这么轻易的就答应。 “可这全都是别人怎么看的,对本王得势没有什么作用吧?再说了,她以前都能够和本王这个外人合作,陷害自己的姐妹,心肠这么狠毒的女人,本王如何能够相信她?保不齐她就把本王的府里搞得一团糟。”楚钰颇为嫌弃地说着桑若琬,不赞同地摇摇头。 这个女人的本性他看的很清楚,虽然知道桑若琬会给自己带过来什么样的方便,可是他还是不想娶桑若琬,哪怕不要那么一点点的方便。 他否定,可是赵远之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他沉着声音,非常严肃地说道:“王爷此言差矣,谁说她就一定会把后院搞得乱七八糟的?这女人,她不管怎么样,还是一个女人,王爷你只要对她好一点儿,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还怕什么?” 女人本来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就算她再怎么厉害,到最后还不是会栽倒男人手里? 女人,还是乖乖在家里相夫教子比较好。 楚钰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赵大人,这件事情您还是让本王好好想想,更何况成亲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决定的,更何况我们两人的身份都不低,到时候又是一场轰动,如果太过草率,很容易被人说闲话。” 他竭尽全力想要把那时间往后面一拖再拖。 赵远之却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催促楚钰把这件事请尽快解决了。 “王爷让人去领导流民集结成乱军,不就是为了给太子添麻烦?可是只要有桑人杰在,这件事情就不会对太子殿下形成实际上的威胁,只要您娶了桑若琬,这些麻烦就会迎刃而解,不是吗?”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口水都快喷到楚钰脸上了。 这事情很难想吗?是个人都能知道吧,静王爷怎么就是想不清楚呢? 楚钰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些事情,可是…… “赵大人,这件事情本王会想,但是现在还是不要老是纠结在这里吧?还是讨论一下乱军的事情吧。”他笑着,伸手替赵远之到了一杯茶水。 赵远之慌忙站起来,挡住楚钰的手,焦急地说道:“王爷您这是干什么?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这不是失了礼数了吗?” 他刚刚还把自己当成是和楚钰同等级的合作者,可是楚钰现在一做这个动作。他才反应过来,楚钰的身份远在自己之上。 楚钰伸手拦住他,自顾自地把茶水倒完,看着他有些惶恐的表情,轻笑着说道:“大人不用如此拘礼。” 193.承认 赵远之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地把那个茶碗端起来,滚烫的热意透过茶碗传到自己手上。 楚钰坐下来接着说道:“本王也实话和您说吧,对桑若琬,本王虽然必须娶了,那也是碍于摄政王的面子,如果没有桑人杰,就算本王把她当成一个小妾,从门口角落里抬进来,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话。” 他非常认真,虽然话说的有些难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管是谁都会认同。 赵远之端着茶碗不肯说话,心里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念头,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和楚钰说清楚。 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眉头紧锁,嘴唇一直在蠕动,却没有声音,不过他显然是想说些什么的。 楚钰见他这个模样,更是说道:“本王就算是为了争取桑人杰,也不会把本王正妃的位置给她,你要知道,只要我娶了桑若琬,就算桑人杰不愿意,他也必须站到中间,可是桑若琬只能嫁给我,她的清白没有了,本钱也没了,主动权就在我们这里,她就算不愿意,也必须愿意。” 这是他心里最深处想着的,刚开始他不愿意用这种话去说一个女子,虽然他心狠了些,但是也不是那种下三滥的家伙,如今赵远之把他逼得现在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现在的心情纠结。 赵远之叹了口气,粗声说道:“王爷的意思,下官明白了,您不愿意给桑二小姐太高的地位,这也没关系啊,您可以娶她当侧妃,您是王爷,是有侧妃的位置的,咱们可以打着给陛下冲喜的名头,举办婚礼。” 而且,让桑若琬当侧妃,不到把这些事情全都解决了,也把桑若琬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着,找几个人和她争宠,也好过桑若琬在他的后院里一家独大,到最后反而让他自己被桑若琬牵制。 楚钰的担心也不缺少这一点,以桑若琬的性格,若娶她为正妃,很可能就把持着楚钰的后院了。 楚钰得了支持,总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他们两个一商量,干脆就现在去宫里请示,请明宗帝帮他们两个赐婚,冲喜,明宗帝应该不会不同意。 “那下官就在这里等候王爷的消息了。”赵远之站在门口一躬身,声音里满是喜意。 明宗帝名义上是在修养,但也不过是不处理公事,等到身体好些以后,他就不愿意整天在房间里待着,早早地拉着自己身边儿的太监去了御花园晒太阳。 “小春子,你说,朕这日子过的怎么样?每天也没那些个事情烦恼朕,只需喝喝茶,晒晒太阳,偶尔兴致上来了,就写上两首诗,朕可是盼着这样的生活盼了很久了。”明宗帝感受着暖暖的阳光落在自己身上,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洋洋的。 他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平淡的人,阴差阳错撞了大运,被长公主扶持坐上了皇位,虽然觉得幸运,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就有些厌烦了。 这皇帝的身份虽然是位高权重,权利很大,可是义务也很多,比如每天批改不完的奏折,比如每天面对那些烦心的大臣。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位置的。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退位,也没有驾崩,就有一段时间休息,他觉得生活还算不错,坚持了几十年的事情一下子放下来,他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他旁边的太监替他挡着太过刺眼的阳光,只让他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下,笑着说道:“皇上您也劳累了这么多年,为国家鞠躬尽瘁,也是辛苦您了,如今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反正现在太子能够独当一面了,皇上您也该放心了。” 名为小春子的太监是一个几十岁的老人了,在宫里也有经验,算是陪着明宗帝走到了现在。 明宗帝正享受着自己现在的生活,可是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得意太久,楚钰很快就跑过来找他了。 “儿臣参见父皇。” 楚钰见明宗帝脸上带着笑容,心里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难办,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对明宗帝说话的时候也带上了讨好。 明宗帝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问道:“说吧,你今天开始有什么事情,朕可是知道,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你没事,肯定不会来朕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楚钰知道他没生气,心里也缓和了一些,抬头有些委屈地冲着明宗帝说道:“父皇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儿臣自然是不愿意打扰父皇休息,才没有过来,如果您愿意,儿臣巴不得天天来父皇面前尽孝心呢。” 他乐得说一些好话哄明宗帝高兴。 明宗帝确实高兴了,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沉寂下来,说道:“别油嘴滑舌,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朕可没打算留你在这里用午膳。” 他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多少生气的表情。 楚钰顺着他的话,把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如实说出来了,当然加上了很多美化:“儿臣今天来,是想请父皇给儿臣赐婚。” 明宗帝这个时候,才总算是提起精神,感兴趣地问道:“是谁家姑娘?让你专门过来求朕?” 对于楚钰这个儿子,明宗帝还是了解的,虽然平时没什么大的表现,却也是个谨慎的性子,从来寡言少语,明宗帝亦难免忽略了他,所以他这一说,明宗帝才想起来,原来他也没有成亲呢。 楚钰低垂着头,说道:“是摄政王家的二小姐,桑若琬,儿臣心悦与她,所以打算娶她为侧妃。” 他把早就商量好的话说出来。 明宗帝倒也没觉得,他喜欢上桑人杰的女儿有什么不妥,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侧妃’二字身上:“摄政王的二姑娘,是桑氏若婉吗?那姑娘朕倒是知道,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是为什么是侧妃?你就不怕摄政王爷生气?” 他对这桩婚事没什么意见,楚钰娶了桑若琬也好,至少能够平衡一下桑人杰的势力,不要让他太过嚣张,让他不能站到楚慎那边,权势变得太大,到最后太子恐怕拿捏不住他,反而被桑人杰骑到头上,那就不好了。 楚钰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有些羞涩地说:“父皇,其实儿臣和桑二小姐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是因为意外,但是儿臣也不能不对她负责,所以就打算纳她当个侧妃,其实身份什么的都没有区别,只要儿臣以后对她好一些不就行了吗?您说是不是。” 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说的是废话,正妃和侧妃怎么可能会没有区别?区别大着呢,可是他说了这么多,明宗帝应该听懂了。 明宗帝当然听懂了,心里也有了一些考量,看样子桑二小姐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纯洁,要不然怎么会和别的男子发生这种事情? 说是意外,其实所有人都懂,正经人家的小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桑若琬能做出来这些事,她的性格也能看出来。 “你……既然如此,那就你自己决定吧,朕等会儿就去下旨,具体的事宜,还是要你去和摄政王商量,朕现在正在修养身体,也管不了太多你们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 楚钰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明宗帝表达一下自己的孝心:“父皇,儿臣希望这场婚事带来的喜气能够让父皇您早日康复。” 他说完走了,剩下明宗帝望着不远处的风景沉思。 小春子笑呵呵地替明宗帝把凉了的茶水端走,对着楚钰的背影,笑着说道:“皇上,这静王爷也真是有心了,相信皇上您的身体一定能够很快康复的。” 不管是什么人,让明宗帝开心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明宗帝叹了口气,嘴角带上了笑容:“朕倒是巴不得这身体晚两天再好,能够让朕多休息两天,至于楚钰的婚事,我可是还要再考虑考虑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几个孩子的想法,他是平庸了一些,可又不是无能,除了太子现在可能是真的担心他,其他的几个人心里指不定有些什么样的心思呢。 更可能的是,他们巴不得自己早点儿死了呢! 小春子看他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对,赶忙开解道:“那有什么,现在太子殿下上朝,不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还有摄政王爷,看在太子妃的份儿上,有什么问题,他也该帮着太子殿下,不会出什么事的,您要是想休息,就让太子多忙碌两天就是了,反正太子年轻力壮,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他急急忙忙说道,生怕明宗帝又突然不开心,影响了他的恢复,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啊,也就是这张嘴会说了,”明宗帝低沉地声音说道,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点儿一点儿降下来,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朕也想着能够一直休息啊。” 他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上了,呼吸均匀悠长,应该是因为药性睡着了。 194.坦白 另外一边,桑若琬离开静王府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回到了摄政王府,桑若琬习惯性地命令小丫头把门关上,本来激动的心情在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以后,终于平静下来,开始思考一些其他的问题。 比如说,今天楚钰虽然对她做了很多保证,但是真的要说起来,却是什么实际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些空泛的口头保证。 “你说,这静王爷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桑若琬盯着小丫鬟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今天去了,被他一哄,就失了分寸,现在仔细想想,他只不过是说了一些官方的场面话,真要说什么保证,咱们是都不能确定的。” 而且,一不小心她还让楚钰占了自己便宜,除了桑人杰以外,她没有任何倚仗,而桑人杰现在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帮自己。 这么想着,桑若琬的心里起起伏伏,又是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她身边的小丫鬟站在旁边,看着她苦恼的表情,小声提议:“姑娘,要不您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吧,这样他也能帮个忙,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那静王爷可不在乎名声之类的,就算毁了,他也能娶亲,可是您的一辈子就毁了啊。” 她说着,身体也有些颤抖。 姑娘那天去酒楼喝酒,她就觉得不妥,可是姑娘不愿意听自己的话,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她的心里也是一阵冷汗,如果这件事情以后被王爷知道了,那她肯定难辞其咎,肯定会比姑娘更先受到惩罚的。 桑若琬对她的提议却是摇摇头,咬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道:“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父王,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父王肯定会非常生气的。” 而且,她拿来和静王爷谈条件的资本就是桑人杰的宠爱,而这很可能会让桑人杰撤掉对她的庇护,那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桑若琬摇摇头,坚决否认这种想法。 可是她的小丫鬟还在旁边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道:“姑娘,您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大姑娘的教训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您是个什么人,咱们经不起这么折腾,姑娘,听奴婢的,咱们去告诉王爷,至少还能给您一个庇护,是不是?王爷不会允许有些不应该的话传出去的。” 她是桑若琬的贴身丫头,自然了解自家姑娘的性格,还有她心里暗藏的那点儿心眼儿。 不得不说,她的话是真的说到了桑若琬的心坎儿里,桑若琬怕什么?还不是怕自己未婚就和人同房的事情传出去,就把自己的名声变得和桑若玺一样了,那她的一辈子也就全完了。 她眼里纠结的神色非常明显,看着桌面的目光游离不定,心里有两个念头正在互相纠缠,撕扯着。 “可是,”桑若琬的喉咙突然变得干哑,她不得不使劲咽了两口唾沫,才能继续下去,“你怎么知道父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向着我呢??” 她和桑若玺不一样,桑若玺再怎么乱闹,名声再怎么差,那也只是传言,没有一个人能够证实。 而她不一样,她这是亲口承认了。 她早就知道桑若玺在桑人杰的心里非常重要,就算不愿意承认,她也明白这一点。 旁边的丫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蛊惑似地说道:“姑娘,您要知道,王爷他迟早都会知道,与其让他以后更加生气,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至少您坦诚地说了,王爷就算生气也没有办法,还要帮着您不是吗?” 而且按照自家姑娘的心思,还是王爷顾着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桑若琬考虑了很久,还是下定了决心:“咱们走吧,去父王那里,不管他怎么说,怎么看,我也是他的女儿,也是摄政王府仅剩的嫡亲小姐,父王不会不管我的。” 这种事情还是现在就去说吧,最近桑老夫人对她的看法不错,对她很好,所以桑若琬也想等着摄政王去桑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再去。 那丫鬟现在就催着她赶紧去:“姑娘,那咱们赶紧去吧,王爷现在还没有去老夫人那里,你刚好能去。” 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折腾。 桑若琬却是阻止了她的动作,认真地说道:“你别急,咱们就等一会儿再去,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让老夫人知道呢?反正到最后老夫人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让她清楚,那以后她也能护着我不是?” 桑若琬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决定了把事情告诉桑人杰,那她也要保证桑人杰在理智回来之前,能够有人能够护着她,不让桑人杰把她直接否定掉。 等到桑人杰在桑老夫人那里呆了一会儿以后,桑若琬才把自己收拾好,换了一身雪白颜色的衣服,再往脸上扑了一些粉,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可怜一点儿。 她狠狠地在自己大腿内侧掐了一把,疼出来眼泪,让眼泪包在眼眶里,眼圈周围红了一片。 做好所有准备,桑若琬才准备准备去找了桑人杰。 “琬儿给父王,外祖母请安。”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地面,咬着下嘴唇,看着桑人杰欲言又止。 她在心里一点一点儿打着草稿,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桑人杰不那么生气,至少能够引起桑老夫人的同情心。 果然,她一过来,桑老夫人就先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看着她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模样,她赶紧让她身后的丫头把她扶起来,说道:“琬儿这是怎么了?这个表情看的祖母难受的很,赶紧站起来,坐下好好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桑若玺走了以后,这个府里再也没有敢顶撞她的人了,桑老夫人的心里顺畅了不止一点儿,就算桑人杰把她管家的权力收回去了,她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就是有一点儿让她有些不满,那就是桑若玺现在居然是太子妃了,她过得这么好,桑老夫人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这晚霜阁里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在老夫人面前提起桑若玺的。 桑若琬眼神和自己身后的丫鬟一对视,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主意。 那丫头装作惶恐的模样赶紧伸手把桑若琬拉起来,可是拉了半天,桑若琬还在地上跪着,一脸哀戚。 她焦急地说道:“小姐,你赶紧起来吧,地上凉,小心伤了身子。” 虽然这么说着,她看上去用了非常大的力气,真正落在桑若琬手上的力量却没有多少。 桑若琬努力挣扎两下,还是跪在地上,低着头抽泣,眼泪终于落下来了:“祖母,琬儿心里有愧,所以不敢站起来,您还是就让琬儿跪着吧,等我把事情说完。” 就是这样,老夫人的反应完全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桑若琬望着地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而后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脸悲伤:“祖母,父王,琬儿……琬儿……” 她说着说着,竟然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下子就连对桑若琬有点儿不满的桑人杰也有些在意了,他看着桑若琬低着的脑袋,冷声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赶紧说清楚,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这么说着,手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嘭的一声,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桑若琬仍然是抽抽噎噎地说道:“父王,琬儿前两日,因故,故和……和……静王……静王爷有了夫妻之实……” 她断断续续地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全然不在乎那两个被自己的话惊吓到的人。 桑人杰过了很久才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咬着牙低声说道:“你把事情给我仔细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静王爷……” 他说到最后都快说不出来了,这种事情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想着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在玺儿身上,却发生在自己一向放心的琬儿身上,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冲动到现在就冲上去把桑若琬打一顿。 桑老夫人同样震惊,不过看着桑人杰的表情,她赶紧说道:“王爷,你先不要冲动,咱们等琬儿说完是怎么回事,你再生气也不迟啊,万一她也是被人逼迫的,那你这不是逼着琬儿去死吗?” 她心里也是震惊不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有人陷害她。 桑若琬心里得意,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悲伤很痛心,她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嘭的一声,让这两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父王,祖母,琬儿真的是被逼的,这件事情也不是琬儿自愿,这种事情,琬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愿意的啊,可是那人是静王,所以……琬儿也没有办法。”她的眼泪顺着惨白的脸颊就流下来了。 闭上眼睛忍住眼里的得意,用力用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的嘴脸得意地翘起来。 195.再次赐婚 桑人杰哼笑道:“他逼你?你倒是说说静王爷到底是怎么逼的你?你要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静王爷怎么会对你做这种事情?” 他眼睛怒睁着,瞪着桑若琬,手指攥紧凳子,攥的发白,恨不能直接把凳子扶手掰下来一块儿。 桑若琬依然哭着,眼泪鼻涕哭了一脸,她用手帕把自己的脸擦了一下,才抽噎着说道:“这我也没有办法,谁知道静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嘟着嘴说道,虽然说的小声,可还是让桑人杰听到了。 桑人杰深吸几口气,还是没有压下心里的火气,在另外两个人疑惑的目光里,慢慢走到桑若琬身边,看了她许久,还是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响,很久都没有人发出哪怕一点儿声音。 桑若琬也是一样,她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心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父王居然动手打了她? 她呆呆地看着桑人杰的表情,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父王这是要彻底放弃她了吗?会不会也把她送到佛堂里和母妃作伴?然后终生不能出来?或者说以后,就像她们对付桑若玺那个贱人一样,把她送到寺庙里? 这些她都不能接受!她的一辈子绝对不要就这么被浪费掉。 幸好桑老夫人赶紧过来拦着桑人杰,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呢?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她说完以后,把桑若琬拉起来,看着她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心疼地用手帕在上面轻轻擦了一下,桑若琬痛的又是一阵眼泪汹涌。 桑若琬眼睛通红地看着桑老夫人,心里的委屈仿佛都随着这些眼泪爆发出来了一样,颤抖着嘴唇,轻轻喊了一声:“祖母……” 现在她是真的感觉到委屈了,桑若玺那个时候和太子传出这种话,父王就能费尽心机请求皇上赐婚,如今到了她身上,怎么就换回来一个巴掌? 桑人杰不知道她们两个在想什么,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拦在了桑若琬面前,他的手拿起放下两次,都没能真正挥出去,到最后只能恨恨地说了一声:“母亲,你干什么呢?赶紧让开!今天儿子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脸上涨得通红,恨不能现在就把桑若琬给清出家门。 桑老夫人也不惧怕他的话,板着脸冷声说道:“你这是说什么呢?琬儿自幼就听话懂事,这种事情也不是她想的。” 她把桑若琬护在自己身后,到底是没有让桑人杰再继续动手。 桑人杰过了一会儿,才冷声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了,就按着玺儿之前的那一次,把她送到一个隐蔽的山上当尼姑,让她在那里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好过在这里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烦扰。” 他想起来上一次玺儿的流言出来的时候,还是她们想出来的这些办法。 可是桑老夫人在桑若琬说话以前,就冷着脸说道:“不能这样,琬儿还这么年轻,你凭什么就这么决定,这是会误了琬儿一辈子的!” 她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桑若玺身上,却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桑若琬身上。 桑人杰看也不看桑老夫人一眼,直接坐回去,狠狠地拍着桌子:“凭什么不能?玺儿当时只是流言,你们就能那么说,琬儿如今已经不是流言了,这已经是事实了,你怎么又不同意?” 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自己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 桑老夫人直接一句回道:“桑若玺怎么可能和琬儿一样?就她那个名声,就算不是有那件事情发生,也应该把她送走,免得她在这里耽误了咱们府里的声誉。” 她一直都主张把桑若玺送走,可是桑人杰没有一次同意过她的提议。 过了一会儿,桑老夫人好像突然福至心灵一样,拉着桑若琬走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抬头对着桑人杰说道:“要不然王爷你就再进宫一趟,直接和上一次一样,去请皇上赐婚算了,反正那个人也不是什么一文不名的小人物,那可是静王爷,再说了,桑若玺能嫁给太子,琬儿怎么就不能嫁给静王爷了?这也算是门当户对,谁都不吃亏。” 越说,桑老夫人越觉得自己想的办法可行。 她轻轻安慰似的拍了拍桑若琬的手,看着她还在哭泣的脸,说道:“好了好了,不用哭了,有祖母给你做主,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就交给你父王去办,你只用安心等着当你的新娘就好了。” 这事情交给了桑人杰,桑老夫人也不想了,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都交给他去苦恼,自己把桑若琬拉进自己的卧房里,她们祖孙两个要说一些悄悄话了。 桑人杰气的在房间里面转圈,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这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办成的?上一次如果不是长公主在旁边帮衬着,只凭着他自己,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办成,可是母亲完全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事到如今,这件事情也只能他去解决了。 去到了宫里,桑人杰直接进了明宗帝的寝宫。 明宗帝的身体比较弱,如今大多数时间就待在寝宫里了。 “陛下,今日臣过来是有一事相求。”他在明宗帝旁边轻轻行了一个礼,而后就站直身子,脸色有些为难地看着明宗帝。 明宗帝轻轻咳嗽两声,脸色有些苍白,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朕要看看到底能不能答应。” 他眨眨眼睛,看着桑人杰,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桑人杰在明宗帝寝宫里待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桑人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脸满意的表情。 而在自己府里的楚钰这个时候却是接到了圣旨。 “静王爷楚钰接旨~”太监拖长的声音在静王府里回响,楚钰听着这声音的内容,只感觉头都疼了。 等到接了圣旨,他才迷迷糊糊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这个时候,赵远之早就得到消息过来了。 “王爷,恭喜恭喜啊,这下子事情就好办多了。”他把房间门小心翼翼地关上,才放心地回来和楚钰说道。 他们前两天才说过这件事情,楚钰更是昨天才去了明宗帝那里,今天圣旨就过来了,这速度也是够快的了。 可是楚钰手里拿着圣旨,却是觉得非常疑惑,只觉得手里明黄色的圣旨有些烫手:“这事情哪里有这么巧合,昨天本王刚去过,今天圣旨就下来了,这速度是不起也太快了?本王怀疑这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从中作梗?” 他一点儿都想不出来这件事情会有桑人杰在从中作梗,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都不会想到,桑若琬会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桑人杰。 赵远之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太过担心,他只是说:“王爷你不用担心,反正这件事情迟早都会发生,何必在乎早晚呢?你说对不对?只不过是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动,对大局没有影响。” 他说的很是轻松,反正这事情也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只用静静配合着事情的发展就好,然后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太子那边的人一个重要的打击。 楚钰心里憋屈的很,他把圣旨往桌子上一放,颇有些气恼:“怎么会没有影响?本王说的是娶桑若琬为侧妃!侧妃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而且昨天的时候,本王说的是想娶,可是一点儿都没说过想让父皇赐婚,这今天就有赐婚的圣旨下来,还是让桑若琬当正妃,本王怎么可能不觉得憋屈!” 他如今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会是桑若琬在背后捣乱。 没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尤其是楚钰,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魅力,他昨天都牺牲自己的色相去诱惑桑若琬了,那个女人不可能还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赵远之知道这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也没有提起这些事情,反而是转移话题,开始说他们的计划:“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也没必要纠结在这件事情上,反正纠结了也没有什么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现如今静王爷可以说是摄政王名正言顺的女婿,也算是和太子条件相当,这样才方便他们接下来的事情。 楚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说的也是,现在也算是咱们和摄政王站到一条船上了,乱军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们的计划还是要正常进行的,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可挽回了,就算他们不愿意,也必须把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赵远之脸上带着喜意:“王爷,您就放心吧,那些事情有我们呢,您不用担心,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婚礼举行了,给您自己添一个王妃,绑住摄政王。” 他拦住楚钰说话的动作,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和楚钰对视。 196.警惕 事情再怎么发展,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 楚慎正因为乱军的事情伤神,桑若玺难得安静了一段时间,每天也不打扰他做事,只有在用膳的时候才会去书房里把人喊出来。 这一段时间楚慎一直都在书房里和其他大臣们商量事情。 有人过来通知楚钰和桑若婉的婚事的时候,两个人还惊讶了很久。 桑若玺让明蓝把过来通知消息的太监送出去,表情奇怪地看着楚慎:“桑若琬居然和静王爷在一起了?虽然他们两个在一定情况上来说,的确还算般配,但是这就成亲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尤其是桑人杰居然同意桑若琬嫁给静王爷,楚钰和楚慎一直都是对头,更别说楚钰野心勃勃,想要抢夺太子之位的念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桑人杰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政治家,两边投资,结果会是两边不靠……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冒着两边都不讨好的风险,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原因。 桑若玺是绝对不相信桑人杰是决定投靠静王爷了,只要长公主还在一天,他就不可能去帮着桑若琬。 楚慎同样觉得很疑惑,但是以他对楚钰的了解,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楚钰想要拉拢摄政王,所以才和桑若琬成亲,反正他一直都和我不对付,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不了解内情,只觉得是楚钰有了什么想法。 现在桑人杰明显是帮着自己的,楚钰看不过去也很正常。 桑若玺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抬头看着楚慎,问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桑若琬?” 她一点儿也不避讳提起桑若琬的名字,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 楚慎自然还记得桑若玺的那个妹妹,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却没什么好印象:“记得,不就是上一次咱们中秋节晚上碰到的那个人吗?她怎么了?” 当时他还觉得那个女人太过不矜持,当着自己姐姐的面,都能直接勾引姐姐的相公。 楚慎觉得那就是勾引,而且没有一点儿委婉的余地存在,就算是在他以前的朝代,也没有哪个男子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其他男子的妻主,这是所有男子都非常厌恶的事情。 而且,在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他是能感觉到桑若琬是对葛永凰有好感的,后来又对自己示好,这种女子,不要也罢。 桑若玺没有从他眼睛里面看到喜悦的成分,反而是在提起桑若琬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的心情顿时便灿烂起来了。 “前两天的事情你知道,那些话都是她勾搭静王传出去,想要毁了我的名声的,”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艳丽的面容更显得张扬,“谁知道到最后我没在意,恐怕她现在也是气的不行了吧?” 只要想到桑若琬现在正气的跳脚,桑若玺心里开心了一会儿,随后,就觉得乏味了。 她真的很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啊,可是这两个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偏偏要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捣乱。 楚慎却是有点儿内疚,为难地看着桑若玺,说道:“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恐怕也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楚钰应该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现在还要连累你受牵连。” 当初在宴会上听到的那些话,永远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堵的他闷闷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委屈。 他想着那些人的好,桑若玺可不会:“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所有事情里面的受害者不是吗?静王针对你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事情,再说了,我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说?” 桑若玺就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现在提起静王,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哭笑不得地说道:“也怪我,这两天太忙了都没空告诉你,现在说也不晚。” 她拉着楚慎进了寝宫,把门关上,才拉着楚慎坐到床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自己知道,有个防备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冲动,或者伤心知道吗?”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楚慎因为一件衣服就哭的稀里哗啦,现在自己和他说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楚慎伤心。 楚慎被她的态度搞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我不会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伤心的。” 不管是他的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一直都生长在感情薄凉的帝王家,对一些事情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也就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 反而是桑若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觉得心里暖呼呼的。 桑若玺也知道自己突然矫情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自己都有点儿接受不了。 她眼神转到一边,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才有些别扭地说道:“你不会伤心就好,我只是有点儿担心。” 她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婆婆妈妈的样子了真是有点儿丢人。 桑若玺在心里唾骂自己,随即表情就变得严肃了:“我前两天让父王的人帮忙调查了流言的事情,本来是害怕有人在搞鬼,可是后来查到桑若琬身上,又牵扯出静王爷,他们意外又发现,你上一次被山贼抓走的事情也有内情,就是静王爷找人做的。” 这下子事情才算是真正的弄清楚了。 他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桑若玺被王氏陷害,被山贼抓走,楚慎被楚钰陷害,差点儿丢了性命,然后还是他们两个一起才逃出了山贼的山寨。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两个才成亲,楚钰和桑若琬也要成亲,这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缘分? 楚慎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如今听到结果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意外,反而是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这些事情我想到过,”他有些调侃地说道,“毕竟我是太子,他是一个王爷,楚钰早就有看我不顺眼的迹象,所以他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让人惊讶。” 他笑着看着桑若玺,突然说道:“你不会伤心吧?或者说因为这种情况,就觉得嫁给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楚慎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非常轻松,其实心里早就高高地吊起来了,忐忑地等着桑若玺的回答。 桑若玺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那种人有什么可担心的,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让桑若琬再也不敢乱蹦哒。” 如果真的有一天,桑若琬的行为让她忍无可忍了,她是绝对不会念着桑若琬是自己的妹妹就手下留情的。 楚慎虽然有些软弱无能,但是骨子里还是刻着皇家冷情的印记,听了桑若玺的话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楚钰做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对他留一点儿情面了。” 正好这个时候明蓝在外面通知他们可以出去了,意见达成一致的夫妇二人,心情颇好地出门去参加婚礼了。 对于桑若玺来说,就是又有一个吃美食的机会,尤其是一些平时吃不到,只有宴会上才会出现的菜肴。 楚慎更简单,桑若玺开心他就开心了。 正在房间里,穿着大红色嫁衣的桑若琬,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就算楚钰再怎么不愿意又怎么样,皇上的圣旨一下来,他还不是要乖乖娶了自己。 她身边的丫鬟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桑若琬的喜悦,身上也是一身的红,不过是有些粉意,仿佛粉红,而不是正红。 等到房间里没人了,她才趴在桑若琬耳边说道:“姑娘,恭喜姑娘得偿所愿,如今姑娘也成了王妃,和大姑娘的身份也差不多了呢,省的她以后压在您头上。” 桑若琬的身份高了,她身为桑若琬的贴身丫鬟,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就是在静王府的下人里面,她的身份也是首屈一指的。 桑若琬嘴角的笑意更深,不过还是严肃地对着她说:“以后不要喊姑娘,本姑娘可是王妃,你自然也要喊本王妃王妃娘娘才对。” 她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就得意,虽然这个相公不是特别让她满意,但是就身份来说,还是能和桑若玺相比,尤其是,楚钰还有当太子的念头,并且为此谋划许久,她是不是也该想一下自己以后把桑若玺踩在脚底下的日子? 那丫鬟愣了一瞬,随即带着笑意说道:“是,王妃娘娘,是奴婢愚笨了。” 她以后就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丫鬟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 而桑若琬心里是满满的得意和骄傲。 她是桑人杰的女儿,嫁给静王,乃是元配嫡妃,算起来比自己母妃的身份还要名正言顺。 王氏就因为出身的问题,不知道被桑老夫人说了多少次,虽然她装着没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可是王氏心里还有些自卑的,不然也不会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却一朝失去所有。 桑若琬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面临这种境地的,至少她会在出事以前,就给自己招够足够的保障,就算没有楚钰的宠爱,也能够在府里安枕无忧。 想到这里,她更加嫉妒桑若玺,桑若玺能够得到桑人杰的宠爱,还能够有长公主当她的后盾,更别说楚慎对桑若玺是真心的宠溺。 197.互怼 想到她上一次在楚慎面前对他表示好感,却被楚慎直接无视的事情,她心里就是一阵憋屈。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桑若琬表情突然冷了下来,说道:“你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她冷着脸说道,还没有真正成为静王妃,却有了静王妃的架子。 那丫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轻轻地应了一声,就推开门出去了。 那些下人还挤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动静,叽叽喳喳地议论:“太子长得真是俊朗,太子妃长得也好漂亮,这两个人看上去还真是般配。” “对啊对啊,尤其是太子妃,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架子,简直是比那些男儿还要飒爽。”还有一个小丫鬟偷偷看着桑若玺,心里满是羡慕。 她刚说完就有人反驳她:“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性格那么差,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受得了她的,也不怕以后给自己带绿帽子。” …… 她们在那里乱七八糟的讨论,情绪激动起来,什么东西都忘了,声音越来越大,才会让房间里面的人听到。 那丫头站在他们背后,听着他们的话,表情越来越难看:“你们都干什么呢!都不用做事了?信不信等会儿把你们一个个的都赶出去?” 这些人是静王府的下人,对太子那么热衷干什么。 那群人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等到他们看到那丫鬟的时候,齐齐松了一口气:“请姐姐恕罪,我们只是一时好奇,才会乱了方寸,还请姐姐不要见怪,在王妃娘娘面前替我们说说好话。” 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丫鬟说道,说着还走上前,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进那丫头的袖子里。 感觉到袖子里沉甸甸的重量,她不着痕迹地笑笑,脸上还是一片严肃:“你们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扰了王妃娘娘的清净,再有下次,小心本姑娘给你们好看!” 这丫鬟平时在桑若琬手底下也没少受欺负,如今终于有机会欺负别人了,总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也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等到那些人作鸟兽散以后,她才推开门,笑着说道:“王妃,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太子和太子妃过来了。” 静王爷大婚,太子殿下作为长兄,过来相祝也无可厚非。 桑若琬听到桑若玺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厉声说道:“喊什么太子妃?不过就是一个贱人罢了,仗着自己出身好就为所欲为。” 等到以后楚钰成了太子,再当上皇帝,那她就是皇后,谁还在乎什么小小的太子妃! 那丫鬟赶紧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虽然她胆子不小,可是这种被别人听到就会掉脑袋的话,她还是不敢说的,她不是桑若琬,以前是姑娘,现在是王妃,就算被人听到了,顶多也是私下里议论两句,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去散播。 楚钰不愧是和桑若琬成亲的人,听到楚慎过来以后,心里也是一阵厌恶,但是楚慎既是太子,也是他的兄长,能够过来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想到自己还要在他面前装成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他就觉得牙酸。 但是不管怎么样,婚礼该进行的还是要进行。 等到拜完天地以后,桑若玺都快睡着了。 楚慎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细心地遮挡住别人看过来的视线,替桑若玺把有些皱的衣摆整理好:“真是的,这种情况下你也能睡着,等会儿你还有事情要做,先不要睡了。” 他也不想让桑若玺过去,但是规矩就是这样,他也不能例外,不过凭着玺儿的胆识和聪明才智,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 桑若玺喝了一杯茶水漱口,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什么事儿?桑若琬成亲,又不是我成亲。” 这两天楚慎很忙,她也没有闲着,整天想着该怎么给桑若琬一个教训,偶尔去东宫里的厨房转悠转悠,学着做了些吃的,虽然目前还没有能够入口。 关键是明蓝和明心的评价,让她不敢吃自己做的东西了。 但是桑若玺也没有浪费粮食,她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到最后全都进了御膳房的猪圈。 按照桑若玺的理论,这些东西被猪吃了,变成猪身上的肉,又被她吃了,也不算浪费。 楚慎见她有些神游天外的模样,有些无奈说道:“你啊,你是我的妻子知道吗?作为长嫂,他们拜完堂以后,你要去新房里陪着新王妃,直到新郎入洞房。” 虽然他也不知道让桑若玺去桑若琬房间里陪着她,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只要她们两个打不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桑若玺不了解规矩,可是这个事情听上去是那么理所当然,她一时间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明蓝也低声说道:“确实如此,按理陪房的本来应该是长姐,可是娘娘你长姐和长嫂都占了,更该去了,奴婢等一会儿就送您过去。” 她声音小小的,保证不让别人听到,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幸好太子把娘娘喊醒了,要不然她还要纠结一会儿,到底该怎么把娘娘喊醒,又不让她生气。 谁知道楚慎却摇摇头,温和地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明蓝愣了,表情有些迟疑:“可是……” 楚慎却对她说:“本宫等会儿会送太子妃过去,你也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明蓝无奈,得了桑若玺的眼神允许以后,退下了。 楚慎把人送到桑若琬的院子门口再往里面就不是他能够进去的了:“你出来以后直接跟着明蓝去找我,我等一下去安排她,不要乱跑,知道吗?” 不是自己的府邸,当然不能够掉以轻心。 桑若玺点点头,非常认真地回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有个人关心的感觉,就是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太一样,那种知道有人在牵挂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上瘾。 尤其是桑若玺自幼在残酷的末世长大,对这种感觉更是珍惜。 两个人在门口又难舍难分了一会儿,才分开。 桑若琬在里面就听到了他们两个在自己院子门口恩爱难分,心里的嫉妒一时间都冒上来了。 桑若玺让小丫头替自己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桑若琬,看上去还很乖巧的样子,可惜桑若玺深知她的本性,是欣赏不了这种美了。 “无关人等都跟着老身出来,不要在里面呆着了。”喜婆推开门,看着还站在里面的丫鬟有些皱眉。 这成亲的礼仪规矩到底是怎么学的?丫鬟不能在房间里面呆着了,这贱婢怎么一点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那丫鬟一愣,后来意识到是在说自己,轻轻喊了一声:“王妃娘娘?” 桑若琬轻轻点了点头,她才恭敬地退出去。 桑若玺也没打算在桑若琬大婚的时候捣乱,可也没有打算和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所以一进房间就直接坐在饭桌旁边,自顾自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摆设。 她成亲的时候一直盖着盖头,掀盖头的时候她也没心情观察房间里的布置,就直接入洞房了,等到她起床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所以桑若玺仔细看了一会儿以后,就感觉,不愧是王府,就是财大气粗。 这一段时间她的鉴赏力也上去了,自然看得出这一屋子全都是值钱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真的进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一直听到动静,却没有见桑若玺说话,桑若琬有点儿着急了。 她盖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这种情况对她很是不利,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慌乱。 桑若玺是没什么感觉的,看着旁边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为什么不敢过来?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她转过眼睛看着桑若琬,盯着她有些因为握的太紧,有些发白的手指,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很不幸,桑若琬和她那个母亲王氏全都是这种人。 几乎是她刚刚说完,桑若琬就尖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桑若玺!你是说我心里有鬼?”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非常慌乱,很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桑若玺绝对不可能抓到自己的把柄。 桑若玺看到她的表情,笑着说道:“你干嘛这么生气,我又没有说你,不是我说,你实在是太不淡定了。” 桑若琬的段数还没有王氏高,和她玩儿心眼儿,实在是没有什么成就感。 桑若玺突然冷笑道:“桑若玺,你不用刺激我,我是不会让你诬陷我的,王爷也会保护我,不会让你伤害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没什么底气的,静王爷对她的态度冷淡,这是她冷静下来以后稍微一想就能够想到的。 可是桑若玺凭什么过得这么幸福?太子殿下那么宠爱她,就连这短短的一段路,都要亲自过来护送。 198.冷遇 而她呢?还有几个人记得她? 桑人杰现在因为她没了清白,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放话说不管她,她的母亲王氏,也没理会再管她了,在佛堂里一辈子青灯古佛。 这样让桑若琬怎么可能不妒忌。 桑若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嫌弃地说道:“谁想着去害你了?桑若琬,一直以来耍心眼儿的,貌似全都是你吧?” 现在在这里装无辜,也不觉得脸疼。 桑若琬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就有些没有分寸,可是她回过神以后,也没有任何悔悟:“得了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现在还是好好珍惜你的太子妃的位置,如果有一天,太子殿下厌弃你,你可别来我这里哭。” 她恶狠狠地诅咒,而且认为自己的话一定能成真,不光是她,就连那个没什么眼光的太子殿下也一样,静王爷不会放过他的! 桑若玺对这种问题,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嘲讽地回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本宫在这里祝你和静王爷百年好合。” 就算楚慎有一天真的不喜欢她了,桑若玺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悲惨的境地,而桑若琬是典型的古代女子,最害怕的就是这些东西,可是她不一样,再说了,楚慎怎么会不喜欢她呢,异想天开。 桑若玺可是很相信自己的魅力的。 桑若琬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在盖头底下的脸色变得铁青,指甲掐进肉里,快要破皮了也不感觉疼。 她心里的嫉妒快要把她自己都给淹没了,仅剩的理智还在提醒她不要做出来不可挽回的事情,高傲地昂着头,冷声说道:“呵,那本王妃还真是多谢你了。” 桑若琬故意提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为了让桑若玺知道,她现在和桑若玺的身份差不多,她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儿优势。 可是她的这一次攻击直接打在了棉花上,桑若玺无意和她争论,而且心里还记着桑若琬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的,都记在心里了。 她也懒得观察房间里的装饰,一屁股坐在那里,懒散地回答了她一句:“你这么想都好。” 淡定的态度,更显得桑若琬的无理取闹。 想通了这一点,桑若琬恨不能直接把头上的红盖头掀开,上去狠狠抓花桑若玺那张狐媚的脸,看她没有了那张脸,还怎么勾引太子殿下! 也许是激动的太过头了,她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胸口剧烈的起伏也平静下来,整个人坐在那里,真的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桑若玺懒得理会她的装模作样,趴在桌子上等着时间到。 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放心,可是对桑若琬,她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谁知道她又会想出来什么阴损的办法,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两个人分别占据了房间的两边,如同水火一样,互不相容,尤其是桑若琬身边,愤怒的火焰仿佛烧成实质一样,烧的空气好像都是热腾腾的。 桑若玺安静地等待着,难得没有出手拿桌上的那些瓜果糕点,她怕吃了桑若琬这里的东西,回去了以后会拉肚子。 等到嬷嬷过来通知桑若玺可以和太子殿下回去的时候,桑若玺已经快要睡着了。 桑若玺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才打开门,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还是要麻烦你们。” 那嬷嬷看到桑若琬在房间里乖巧地待着,笑着弯下腰,恭敬地回答道:“请太子妃放心吧,老身指导过很多新人,不会有问题的。” 而后,她侧开身子,看着桑若玺,眼里全是促狭:“太子妃娘娘还是赶紧出去吧,太子殿下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呢,您真是好运气,和太子殿下真恩爱。” 嬷嬷眼里也有些羡慕,她们这些人是成亲了以后,才有机会成为别人的指导嬷嬷,可也没有太子和太子妃这么恩爱。 要是宫里特别训练的那些嬷嬷,可是一辈子都不允许成亲的,只有她们做不动的时候,才会大发慈悲,准许她们和同样年老的太监成亲。 这根本就是直接把一个女子的一辈子都给耽误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把自己家里的孩子送进宫里去。 桑若玺在心里意外这个嬷嬷的大胆,随即听到楚慎的时候,难得的心情好了一些,再加上桑若琬现在就在自己身后的房间里,她更是开心地笑着,有些娇羞地说道:“嬷嬷夸赞了,只是太子殿下有些放不下本宫,说实在的,这么会儿过去了,本宫也有些想念太子殿下了呢。” 说完以后,她就出门,迎向脸色有些红润的楚慎。 楚慎在门口听到了桑若玺的话,那种得到了回应的感觉让他心里甜滋滋的,又因为在外人面前,所以有些羞涩:“你出来了我们就回去吧,不在这里打扰静王和静王妃了。” 玺儿和自己想的一样呢,真好。 桑若玺顺从地跟着他的动作,两个人说说笑笑离开了桑若琬的院子,而且没有一个人降低说话的声音,让里面的桑若琬听的清清楚楚。 桑若琬听着桑若玺的笑声,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只觉得她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威,炫耀太子殿下对她的感情和爱护。 可是她再生气也没什么用了,刚刚她还能和桑若玺呛声,现在桑若玺根本不在她面前。 这让桑若琬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寻桑若玺的脚步,可是永远都追求不上,自己自己为是的洋洋得意,在她面前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恐慌。 另外一边,楚钰娶了桑若琬,自以为得意地去了桑人杰身边,谦虚地喊道:“岳父大人。” 他的目光对着远处刚走过来的楚慎和桑若玺,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现在他和太子也算是实力相当,他就不信有他的计谋在,他就不能坐上那个太子的位置,让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 先不说楚慎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桑人杰见他一脸讨好的模样,只觉得喉咙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 他还以为楚钰是一个聪明人,可是一个聪明人怎么敢在成亲以前,就强迫他的女儿做出来那种事情。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回去入洞房吧,本王也累了,就先回府了。”桑人杰不咸不淡地说完这些话,袖子一甩,连理都不理他。 楚钰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眼睁睁看着桑人杰离自己越来越远,等到经过楚慎的时候,还给他露出来一个笑脸。 他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觉得气愤,偏偏又没有地方发泄,只能在自己心里憋着,应付着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客人。 “摄政王刚刚怎么突然就走了?这天热色还早着呢。”有一个想要巴结桑人杰的官员刚刚看到人,就见到摄政王不知道和静王爷说了一些什么话,摄政王就走了。 楚钰心里本来就无奈,如今碰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说:“岳父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先回去了,这位大人您自便,本王要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说完,他也不顾那人答没答应,直接转身就走。 赵远之在人群里看着楚钰离开的背影,笑呵呵地给自己灌下一杯酒,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本官喝的也多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要是让本官在静王府里出丑,本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半是威胁地说出这番话,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纷纷说道:“赵大人这话就有些过了,不过您要是需要休息就去吧,咱们自己喝。” 虽然这话说的不怎么样,赵远之总算是能脱身了。 笑呵呵地从人群里一出来,他就冷下表情,走到楚慎身边,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桑人杰怎么突然就走了?” 他虽然听到了楚钰的解释,可是他不相信桑人杰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不参加自己女儿成亲的宴席。 楚钰见四周没什么人,才冷下表情,哼了一声说道:“那老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今天一整天对本王就没有一个好脸色,刚刚本王主动过去打招呼示好,他居然直接甩袖子就走,那模样,仿佛恨不能赶紧离开我这静王府。” 他越说越生气,尤其是桑人杰对他和对楚慎有区别的态度,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赵远之沉吟一会儿,还是劝说道:“要不您就先入洞房吧,这里不用太过担心,反正桑人杰已经和咱们扯上关系了,就不怕他再扯开。” 既成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烦恼,赵远之一向信奉这一点。 楚钰也明白,没有任何异议,进了新房。 桑若琬有些紧张地等着他过来掀开自己的盖头,这和感情无关,只是一个女子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一次成亲的机会,桑若琬也不例外。 楚钰没有一点儿犹豫地掀开桑若琬的盖头,看着她在灯光下愈发娇艳欲滴的脸庞,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桑人杰对自己的态度,连带着他对桑若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199.太子亲征 桑若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惶恐地看着他的表情,奇怪地喊了一声:“王爷,您怎么了?” 说着,她露出来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有些羞怯地说道:“王爷,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还是早点儿休息吧,今日……今日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桑若琬害羞地低下头,说这种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随即想到,楚钰以后就是自己的相公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她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楚钰,眼里水波流转,好不动人。 楚钰知道她的真实性格是什么样,如今看她这个作态,只觉得厌烦不已。 可是现在还不是和桑若琬闹翻的时候,楚钰只能耐着性子说道:“今日本王还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今天晚上你自己先休息吧,本王去书房和兵部尚书赵大人商讨关于乱军的事情。” 他的话说的很委婉,可是这也掩盖不了他说的话有多残忍。 桑若琬被震惊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柔声对着楚钰祈求:“王爷,今天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您怎么能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这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对今天晚上还是有一些期待的,虽然她的清白已经没有了,可是上一次她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地破了身子。 而且,今天晚上楚钰不在自己这里过夜,让别人看到了怎么想?尤其是那些个下人,是惯会捧高踩低的,今天她的事情已经做出去了,现在楚钰不配合,明天天不亮,估计她被静王厌恶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静王府。 楚钰是巴不得桑若琬倒霉呢,他在桑人杰那里讨不了好,又让桑若琬占了自己正妃的位置,他心里的不满也逐渐增加。 最重要的事情是桑若琬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多了。 要不然,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做这些事情。 “你别纠缠好不好?听话,等我谈完就回来,事情紧急,容不得一点儿马虎,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楚钰耐着性子哄她,然后直接把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拉开,走向门口。 桑若琬看着他一点儿都不留恋的背影,心里的悲伤快要满溢出来:“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为什么倒霉的一直都是她? 得不到父亲宠爱的人是她,如今成亲了,又得不到相公宠爱的人也是她。 楚钰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他身后的小厮干净利落地把门关上,只留下桑若琬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疯似的大吼大叫。 “楚钰!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居然真的这么对我!”桑若玺的眼泪唰的一下下来,脸上是胭脂都遮盖不住的苍白。 桑若玺今天过来的时候,楚慎对她的那些牵挂,和不舍的态度,桑若琬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才会忍不住喜欢上楚慎。 她不求楚钰对她,就像楚慎对桑若玺一样,但……至少也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让别人看看吧? 桑若琬还不知道桑人杰对楚钰的态度,心里面不由得妄想:“楚钰,你就等着吧,迟早有你过来求我的一天。”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又低声骂道:“桑若玺,还有你这个贱人,本王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没有楚钰又怎么样,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若琬在这里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朝堂上也是乱糟糟的一片,让楚慎糟心不已。 “太子殿下,陛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不是微臣质疑太子殿下的决定,实在是因为这些事情太过严重,实在是需要皇上来主持大局啊!”葛继业手执笏板,低着头站在所有文官的前方,痛心疾首地冲着上位的楚慎喊道。 太子殿下近年来越来越软弱,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事实,更别说太子殿下如今也没有做出来什么有用的决策,更是让这些大臣觉得慌乱。 楚慎坐在上面,也是发愁:“父皇如今的身体越来越弱,本宫也不好去烦扰,恐怕会让父皇的病情更深,如今只能依靠各位大臣,商量一下能不能想出来什么有利的决策。”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当一个皇帝,可是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坐上这个位置,这两天他自己也是烦恼异常。 兵部尚书赵远之此时又站出来,一脸坚定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直接派兵去平定了叛乱,看他们还怎么造反!” 他昂这头,坚毅的表情让人动容。 可是偏偏有人过来搅局,户部尚书此时同样跳出来,说道:“太子殿下,派兵出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国库没有银两,如何筹措军费?再加上前两日静王爷成亲,娶王妃,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本来就紧张的国库,如今真的是一点儿银子都没有了。” 他梗着脖子,直视着上面的楚慎。 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他就是不拿银子出来,看他们还能怎么办。 楚钰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牵扯到自己身上,可是偏偏一点儿反驳的话都没有,只能说:“本王娶王妃,是父皇圣旨赐婚,莫非户部尚书对父皇的决定有什么意见?” 虽然没有理由,可就是让户部尚书一点儿坏话都不能说。 桑人杰听了这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假装没有看到楚钰递过来的眼神,目光直直地看着地面,仿佛神游天外。 楚钰暗恨,却拿他没有办法。 摄政王本来就是军功出身,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自然能够上阵杀敌,比这朝中的许多大臣都要年轻许多。 和他差不多的还有长公主,凭借着女儿身,硬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让朝中所有人都忌惮不已。 可是长公主如今年迈,除了当年的余威以外,也不能再上战场,所以桑人杰的权力就越发大了。 所以最近投靠桑人杰的人也有不少。 本来就对他颇有拉拢意思的楚钰,如今更是不敢得罪他。 户部尚书被他说的脸色通红,你了半天,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楚慎有些头疼地看着下面又开始吵起来,冷下表情,说道:“都说够了没有,就这么吵吵嚷嚷,还拿什么去平定叛军?干脆让他们过来,直接打到京城里算了!” 这些人平时一个个看上去派头十足,可是真遇到事情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就说兵部尚书,非要出兵平叛,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哪个地方没有自己训练的城防的军队,他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贸然出兵,只会增加伤亡数目,不会有一点儿效果。 所以他首先点名的就是兵部尚书赵远之:“赵大人,你说平叛,那你有没有一定成功的把握?万一咱们把人派出去了,将士们血也流了,命也丢了,可是打仗输了,这又怎么算?” 楚慎知道自己现在在这些大臣中间没有什么威望,在他们所有人看来,他充其量算是一个坐在皇位上的孩子。 尤其是那些将领,军中都是按照实力排名,那些将军们也都是服从强者,而楚慎这么一个空降的摄政之人,首先那些将领们就不认同,他们要的是能够折服自己的实力。 而更难缠的其实是那些非常有资历的老臣们,他们仗着自己的经验,看不上楚慎初出茅庐的冲动,总是认为楚慎没什么本事,事事都想插上一脚,表明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总的来说,就是主弱臣强,可是楚慎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也要顾忌着楚慎的感受,所以如今的朝堂上是一片混乱。 楚慎看着下面又开始嘈杂,连管都懒得管,目光冰冷地落在下面,看着他们感觉到不对劲,一个一个都安静下来。 他这一刻的气势出奇的强势,把所有人的气场全都给压下去:“各位大人说够了没有,每次上朝都是这样,有意思吗?” 他的目光在下面的人脸上绕了一圈,看着他们的头顶,冷声说道:“本宫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你们要不然就给本宫商量一个办法出来,要不然就把你们的嘴都给闭上,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太子,年幼,没有经验,一个一个都想在这里面插手,可是你们别忘了,本宫才是太子,父皇委派本宫执掌朝政,安抚万岁,而不是来看你们和大街上的妇人一样吵吵闹闹的!” 他冰冷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回响,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可是他们每个人心里想的,确实和楚慎说的一样,如今被太子殿下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些人突然感觉到羞愧难当。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楚慎喘气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想,纯粹是一时冲动,如今缓过来却有些慌乱,但更多的却是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葛继业从人群里走出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殿下说的话,微臣明白了,如今臣有一句话想说,乱军猖狂,军队里难免军心不稳,所以老臣斗胆,请太子殿下亲征,平定叛乱!” 200.拒绝 这一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一瞬间,然而因为葛继业的身份,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议论,但是每个人心里心里都有自己的考量。 楚慎同样很震惊这个提议,可是认真想了以后,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 所以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点点头,对着下面的人说道:“葛丞相这个建议,本宫会认真考虑的。” 虽然他做出来这个决定也非常艰难,可是事到如今,办法好像也没有多少。 但是桑人杰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回过神,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情,臣认为不妥。” 他心里还记着楚钰对自己的女儿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虽然是他请求明宗帝给琬儿赐婚,可是从那以后,他对琬儿的心就淡了,这个女儿已经被王氏教导的,不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儿那么天真单纯了。 桑人杰当然相信桑若琬或许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婚前失贞——那就有她的错,静王爷怎么会不认识琬儿,能发生这种事情,绝对有她自己的原因,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全都是楚钰的错。 葛继业看着桑人杰,冷声说道:“摄政王爷,你倒是说说如何不妥?如今事情混乱,只有太子殿下带兵亲征,才能鼓舞士气,获胜的几率才能更大,老臣倒是想让皇上亲征,可是陛下的身体不佳,只能由太子代劳。” 如今事情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正好也让太子去军中历练,磨砺一下身上的犹豫,软弱,否则……等到以后皇上仙逝,把国家就给这样的太子殿下,是让他们等着亡国吗? 桑人杰近日在军中的地位逐渐上升,在朝堂上又一次站稳脚跟,更别说他现在是太子和静王爷两个人的岳父,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也许葛继业是一个意外,他女儿在宫中当皇后,自然不害怕桑人杰。 桑人杰冷声说道:“如今太子刚开始执掌朝政,而之前没有一点儿功绩,丞相大人,我想你是文官,不知道军队里面的规矩,太子如今去了,也达不到鼓舞人心的效果,恐怕会让那些人心生不满才是真的。” 他背脊挺直,所有的话都说的理所当然,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说的话是废话。 去鼓舞军心,又不是去当大将军,没必要把他的实力显示出来,只要他是太子,有这一个身份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桑人杰直直地站在朝堂中间,稳重的话落在每一个人耳朵里,就连葛继业都没办法忽视他的话。 摄政王是在威胁他们,只要他们不同意摄政王的观点,桑人杰随时有可能让他们吃点儿亏什么的。 楚慎也知道桑人杰是在担心自己,如今的场合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知道这里应该有很多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他一点儿都不甘心被如此轻视,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期待自己只是一个和自己的妻子琴瑟和鸣的男人,而不是在朝堂上,和以前的那些女子一样,操心家国大事。 桑人杰直接对着那几个想要说话的大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先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是不是真的已经无能到,需要太子殿下替你们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他懒懒地抬着眼皮看着那些人,说完以后直接退回去,就像没有动过一样,继续垂着眼睛发呆。 葛继业被气的不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下巴上的胡子好像感觉到他的心情一样,剧烈地在他下巴上抖动。 站在楚慎背后的太监收到了桑人杰一个威胁的眼神,在楚慎准备开口的时候,对着下面喊道:“退朝~” 众位大臣虽然无奈,还是只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件事情。 楚慎有意喊住桑人杰,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桑人杰就已经不见了。 “葛丞相?”赵远之走到一直站在那里,看样子气的不轻的葛继业身边,小声地问道,“葛丞相如今准备怎么办?这事情可不能一拖再拖了。” 他有意挑拨葛继业,让他继续刚刚的提议。 或许他的身份不够,不能让楚慎和明宗帝对他的建议足够重视,可是葛丞相不一样,他是老臣,也是重臣,几乎可以算是文官之首,他的话一定有人在意的。 葛继业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小九九,看着他的笑脸,不情不愿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去皇上那里上奏!” 说完,他一甩袖子离开。 而赵远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有些担心,可是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笑容。 和楚钰对视一眼以后,两个人同时笑着离开这里。 葛继业这一次真的是说了一句非常好的话。 他们本来想着让楚慎处理不好这件事情,让明宗帝对他失望,没想到葛继业直接说让楚慎去前线,楚钰的心里瞬间就是一阵狂喜。 去前线就意味着楚慎的生命全都握在自己手里了,乱军里有自己的人,而领兵打仗的赵远之也是自己的人,这一次简直是上天都在帮着自己。 葛继业急匆匆地来到明宗帝的寝宫,直接往门口一跪,冲着里面喊道:“老臣葛继业,求见皇上!” 他的话音刚落,明宗帝身边的老太监赶紧跑出来,焦急又小心地说道:“葛丞相,您过来干什么呢?皇上好不容易才睡着,您可别把他吵醒了。” 明宗帝身体越来越虚弱,如今连出门晒太阳都做不到了,只能整天待在药味弥漫的寝宫里,除了吃药,就是睡觉,可是还是经常感觉到困倦。 葛继业也不站起来,直接跪着冲里面说道:“老臣有重要的事情想和皇上讨论,请皇上见老臣一面。” 他挥手打开老太监想要拦住自己嘴巴的手,语速极快地冲着里面喊道。 那太监焦急地说道:“葛丞相,你有事情,你去找太子殿下啊,如今他代替皇上执掌朝政,不用来打扰陛下了。” 葛继业看着这个人一直拦着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恼怒,说道:“公公,你别拦着我,这事情紧急,今天老臣非要见到皇上不可,不然这事情就真的完了啊!” 如今乱军猖狂,太子又一直被那些大臣拿捏住,朝堂之事更紧张啊! 那太监焦急地舔着嘴唇,正想劝劝他,就听到里面明宗帝明显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让葛丞相进来吧,在门口吵吵嚷嚷,也不怕丢了身份,咳咳……” 他刚刚的确是快要睡着了,可是还不等他真的睡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就把他吵醒。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就这么耗着,等着葛继业放弃了,自己就离开了,可是看他这么坚决的样子,他也只能把人叫进来。 虽然自己害怕麻烦,可是关于国家的事情,他是一点儿都不敢马虎的。 葛继业进了明宗帝的寝宫,直接就对着明宗帝说道:“陛下,如今北方有流民集结成乱军,在北方闹得如火如荼,所以朝堂上因为这件事情人人自危,如今老臣斗胆,请皇上批准太子殿下带兵去前线亲征!” 桑人杰就算是再怎么胆大,也不能无视明宗帝的圣旨,只要他没有想着造反,对明宗帝的命令,他还是要乖乖遵从的。 明宗帝听到乱军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整个人靠着枕头,半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等到他听到让楚慎亲征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清醒,皱眉说道:“不行,慎儿不能亲征,他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再说了,朝堂上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任何事都需要皇上亲征,太子亲征解决,要那些人有什么用?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事情不是真的到了没有办法挽回的地步,葛丞相是不会直接过来找自己的。 葛继业听到明宗帝的回答,没有太多意外,反而是更加坚持地说道:“陛下,这件事情容不得您说不肯,实在是情况太过紧急,如果但凡有一个办法,老臣都不会这么冲动,而且,您要知道,太子总有一天要成熟,不能由您护着他一生。” 他这也算是肺腑之言了,还好这话是葛继业说的,要是换了一个人,明宗帝当场就把人给赶出去,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但就是对着葛继业,他连一句威胁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固执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太子就是不能去,如果葛丞相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是请您回去吧,朕就不留你了。” 说完,明宗帝直接闭着眼睛,让身边的太监伺候自己躺下了。 葛继业被拒绝,脸色难看的很,看着明宗帝饿寝宫,一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 其实除了气愤之外,他更多的还是失望,明宗帝对楚慎太过溺爱,迟早有一天会害了太子殿下的。 明宗帝身边的太监想要送送他,被葛继业一个冷哼给弄回去了,但是也没有生气,只觉得葛丞相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官,只不过明宗帝想的不只是当一个皇上,还有一个父亲。 201.再次拒绝 楚慎忧心忡忡地回到东宫,刚回去就和桑若玺碰面了。 桑若玺看他难受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是那些大臣为难你了?” 她说着,表情已经带上了一些威胁。 那些人,还是交给自己父王去处理好了,她家相公才执政几天啊,就有人找麻烦了,那可怎么得了? 楚慎按住她有些跃跃欲试的手,无奈地说道:“你先坐下来,不要激动,听我把事情说完。” 虽然桑若玺的行动有些冲动,但是她对自己的维护。还是让楚慎心里暖洋洋的,知道自己确实有人牵挂,这种感觉还不错。 桑若玺默默地听完楚慎的话,眉头一挑,说道:“然后,他们就这样和你说了?” 那些官员还真是可笑,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全都推给阿慎。 更重要的是,桑若玺总有一种感觉,不是他们不能解决,而是不想解决,不然他们是怎么走到现在的位置的? 别说是掏银子就能够做到的,没有心眼儿,在朝堂之中,几天时间就够把他们给淘汰出去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想去亲征吗?”桑若玺没打算太过干预楚慎的决定,他是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她可不想楚慎有一天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把他束缚的太过,就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感觉。 而且她认为这种事情是需要互相尊重的,就像楚慎不会对她的事情干涉的太多一样,她也不会对楚慎太过严格。 楚慎点点头,表情严肃,那种在朝堂上震慑了所有人的那种气势隐隐地又凸显出来:“我当然是想去,就像岳父大人说的一样,我如今只是占了一个太子的名头,他们才会忍受我的犹豫不决,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也想让他们知道,我自己也是有实力的,让他们因为我的实力,对我刮目相看。” 桑人杰的那些话看似是威胁那些大臣,可是楚慎听在心里,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指责。 他可不就是和桑人杰说的一样吗?就算他去了军营里面,那些人也只是把他当太子,而不会把他真正地当成自己人。 桑若玺能够明白他这种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鼓励地说道:“你有这个心情,就证明了你的胆量,有什么事情你就大胆的去做,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她拍拍楚慎的肩膀,眼里是不容质疑的认真。 楚慎不由得失笑,而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如果是我,我就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冒险,我宁愿你就这么默默无闻地陪在我身边,也不愿意你去外面出生入死。”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非常懦弱,可是他就是这么想的,不管别人怎么否认,他宁愿要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愿意要一个在战场上不明生死的英雄。 桑若玺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说道:“就算你是这么想,也没有用,我是女子,是不可能碰到这种情况的。” 虽然她也有些向往那种驰骋沙场的感觉,不知道会不会和杀丧尸差不多。 楚慎在心里默默地否认她的话,在他的那个朝代,就应该是女子才会碰到这种情况,不知道有多少次,他感谢上天让自己在这个朝代重新活过来,他只用自己苦恼这些事情就好,而不是只能无可奈何地等着对方决定。 明蓝从外面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娘娘,葛公子过来了,说是有事情找太子殿下。” 自从太子殿下开始执掌朝政以后,葛公子也在家里休息,而不是在宫里陪着楚慎读书了。 楚慎一愣,还是桑若玺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们去书房谈吧,明蓝前两天找花匠要了一些种子,我打算和她们两个一起种些花草,修身养性。” 最重要的事情是那些花都能吃。 桑若玺也是偶然听到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据说这种花的花瓣是特别甜,像蜂蜜一样的味道,而且入口即化。 明蓝第一时间表示不信,虽然桑若玺也不太相信,可是有希望总是好的。 所以她直接从花匠那里把这花的种子讨了一半过来,准备先在东宫的花园里种上。 楚慎有些不舍地和她告别,才往书房走去。 葛永凰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楚慎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却被楚慎不耐烦地打断了:“行了,在我这里不用在乎那么多虚礼,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今天你不应该在家里休息吗。” 他从小和葛永凰一起读书,如今长大了也没有多少分歧,楚慎虽然才和他相处几年,可是有原身的感情作祟,他对葛永凰也是如同挚友一样的亲近。 葛永凰笑着站起身,说道:“太子殿下最近和太子妃的感情好像很不错,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后悔。” 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后来看他们两个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始终如一的时候,葛永凰才总算是明白了当时楚慎说的不会后悔是什么意思。 楚慎想到桑若玺,脸上有些发红,轻轻点了点头。 葛永凰如今只能在自己心里苦笑了,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 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今天过来的任务,表情严肃起来,说道:“今天我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我祖父应该跟你提过让你带兵亲征的事情吧?” 今天祖父一回家,就直接把他找过去,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太子,让他去前线。 楚慎点头。 葛永凰继续说道:“其实今天是我祖父让我过来的,他在下朝以后,去了皇上那里,提议让你带兵亲征,可是被陛下给拒绝了,所以祖父就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说服你,让你去和陛下说,允许你去前线。” 他说的非常认真,楚慎听的也非常认真。 “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意见,没想到葛丞相居然直接去了父皇那里,你放心吧,我等一会儿就去。”楚慎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才是关键。 他同意以后,葛永凰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你就赶紧去皇上那里,我还要回去和祖父说这个消息。” 他说完以后,就急匆匆地回了葛丞相府,把事情和葛丞相一说,葛继业也沉默了。 “我原本还以为太子殿下难堪大任,没想到倒是祖父看走眼了。”他摸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 葛永凰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给楚慎洗白:“祖父,太子的心性不差,虽然有些犹豫,可是大事上是不会出什么毛病的,要不然您也不会让孙儿在东宫之中,陪太子殿下读了那么久的书,是不是?” 葛永凰哪里不了解自己祖父的心情,要是他看不惯楚慎,干嘛还非要把自己放到他身边,每天交代的就是让自己监督着太子殿下。 葛继业被孙子看穿了心思也不恼,脸上难得出现了轻松的表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去园子里散步了。 另外一边,楚慎也到了明宗帝的寝宫,一脸固执地和明宗帝对峙。 明宗帝快要被他的执着给气死了,剧烈地咳嗽两声,惨白的嘴唇动了两下,非常严肃地说道:“不行,慎儿你说的朕绝对不同意。你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去了战场上该怎么办啊?你以为都是和宫里一样安全?那兵器可不长眼睛,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朕把这江山交给谁?” 楚慎是他非常喜爱的儿子,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直接封了他太子之位,可是如今儿子长大了,也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居然开始反驳自己的话。 楚慎固执地站在原地,说道:“父皇,这次乱军在北方作乱,儿臣理应代替您上战场,再说了,儿臣只是去军营里安定人心,又不会去前线冲锋打仗,又怎么会遇到什么危险?” 再说了,哪一朝哪一代没有皇帝御驾亲征的例子,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父皇是不是对自己太不放心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明宗帝依旧不愿意:“这件事情,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朕现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江山到最后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朕该怎么办啊?” 他说着,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困倦也不停地涌上来。 最近,他需要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很多时候在不经意的地方都会睡着,只能等着贴身的太监随时跟着,不让他的身体更加恶化。 楚慎看着他的姿态,心里也有些发酸,不过还是认真地说道:“父皇,这件事情儿臣会解决的,儿臣已经长大了,需要自己面对风雨,而不是只能在你的羽翼下成长。” 他也是时候该成长了,这件事情,也需要他自己去面对,也许他应该面对一个事实,明宗帝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明宗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着急地想要说什么,可是只能看着他坚定的背影叹息。 202.借军 楚慎出了明宗帝的宫门以后,自己也非常难受。 虽然他和明宗帝说的是这样,领军出片什么的……可是真要做起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手里没有一点儿实力,就和桑人杰说的一样,他只有一个太子的身份,那些将军不听他的,他就算想去,又拿什么去平定叛乱。 桑若玺看到楚慎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更加愁苦的表情。 她把手上的泥土洗了,奇怪地问道:“你们刚刚是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更难看了?” 楚慎出门的时候还能勉强算是忧郁,可是回来的时候,就是真的发愁了。 他无奈地看着桑若玺,说:“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笑话我。” 他和桑若玺是夫妻,本来就不该有什么隐瞒。 桑若玺想着能不能帮他解决问题,也就没有多在意:“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你还怕我害你?” 楚慎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桑若玺也知道楚慎的性格就不是特别强势的,反而有些温软。 但就是这样,才更能让她喜欢。 如果找来一个特别强势的人,她不一定能和对方相处下去,而且楚慎心地不错,对自己又是真心相待,久而久之,桑若玺也就任由自己在里面越来越沉沦。 在桑若玺信任的目光里,楚慎深吸一口气,把明宗帝不同意他带兵的事情说了,而且也说出来了自己的苦恼:“玺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在父皇面前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可是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连我现在该去哪里都不知道。” 他有些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用力太大,脑门儿上瞬间出来几块红色。 桑若玺赶紧压着他的手,不让他再自虐了,连忙说道:“要是没有办法,咱们就想办法,不能想不开,知道吗?”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她垂下眼睛,目光注视着自己最近越来越柔细的手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脑海里有各种情绪在翻滚。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明宗帝同意楚慎去带兵打仗呢? 楚慎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伸手轻轻地把她的手从脸上放下来,说道:“好了,你不用苦恼,反正就算是想不出来办法,那些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是太子,就算再怎么不行,也不能让臣子爬到自己的头上。 桑若玺摇头,说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你想去,你自己都不怕在战场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我不可能让你就这么窝囊地待在东宫里,做一个被人轻视的太子,所以,哪怕会遇到危险,我也尊重你的选择,而不是拿什么担心当成借口,把你一辈子囚禁在我身边。” 就算楚慎真的就这么上了战场,哪怕是死在战场上,她桑若玺也会为他守一辈子寡。 楚慎眼眶一红,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压下鼻子酸涩的感觉:“我真的很高兴,玺儿你能这么理解我。” 如果是他,肯定不会同意这种事情发生,哪怕是只要一个窝囊的活人,也不要一个不知道是生是死的英雄。 桑若玺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别扭地说道:“好吧,那咱们去外祖母那里,我想外祖母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猛然间一拍手,惊喜的站起来。 长公主就是靠着军功有了现在的威望,所以现在长公主就算是不再上战场了,也没有人敢轻视她。 而且,长公主手里还有兵,打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有人,长公主手里的人应该能对他有很多帮助。 楚慎一喜,可是突然又皱着眉头说:“长公主手里有人说没错,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她一定会给我?玺儿,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为难。” 如果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情,让玺儿和长公主之间起什么嫌隙,他宁愿放弃这个机会。 桑若玺看他认真的模样,笑了,说道:“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明明这件事情你才是最危险的一个,居然老是过来担心我,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了。” 她让明蓝把自己的东西准备好,直接带着楚慎直奔长公主府而去。 楚慎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还是有点儿忐忑。 长公主见到他们,就让裘氏先离开,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还想着你们不会过来了,那样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你们现在这样子,是下定决心了?” 长公主虽然整天在家里待着,可是这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朝堂上的风吹草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如今看着楚慎的目光,也非常无奈。 桑若玺直接凑上前去撒娇,水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讨喜地看着长公主的眼睛,手臂紧紧地缠在她的胳膊上,软软地说道:“原来外祖母已经知道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了啊?” 她一时之间还真是忽略了这一点,可是仔细想想也知道,长公主是什么人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得倒她。 长公主点点头,冲着楚慎说道:“唉,你们还是先坐下吧,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她笑着拍拍桑若玺的胳膊,对她无赖的模样有些无奈。 可是这件事情,她真的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这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的做出来这些决定。 楚慎心里却是焦急的很,刚坐下的时候就和长公主说道:“外祖母,这件事情是真的需要您的帮忙,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如今北方乱成一片,朝里又有葛丞相和父皇上奏,如今,我要是不去的话,这战乱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又会有多少黎民百姓受害。”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因为他不知道那些乱军,现在在北方正在做什么,是不是又有很多百姓遭受了他们的毒手。 长公主却是懒懒的样子,看着楚慎的模样,颇有些长辈看着固执孩子般,万分疼爱,又颇觉得无奈:“我都说了,咱们慢慢说,你这么着急干嘛?” 等着丫头嬷嬷过来给上了茶水点心,长公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看着他们喝了一口以后,才有些无奈地开口:“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完全不是你想想就可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到了战场上以后,要怎么办?” 太子就像一个刚长大的孩子,急切地想向所有人证明他的能力,却忽视了明显的外部条件。 长公主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帮着他认清事实。 可是楚慎早就准备好了,等到长公主的话一说完,他就回道:“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好了,只要长公主把您手里的十万护城军借给我一部分,我就用这些人,去前线打乱军,当然,我不会自己上场,只用做一个在后方稳定人心的存在就好,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他不懂行军打仗,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领军的人才,如果一方连太子都上场,而不是将领,肯定会大大增加对方的士气,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这边士气弱了。 长公主知道他说的只是最基本的一点,心里也赞叹,他还算有点儿脑子,而不是一时冲动。 不过等他的话说完以后,长公主却没有继续跟他说话,而且对桑若玺说道:“你呢,玺儿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太子快要上战场了?他这一走,你可是要等很久都不能和他见面,你们才刚成亲没多久,就要这么分别。” 她在乎的,更多的还是桑若玺的幸福,虽然对楚慎,她也很担心,但是到底比不上桑若玺。 桑若玺笑笑,贴到长公主身边,说道:“玺儿不在乎这些,阿慎想要去,那我就要支持他,而不是拖他的后腿,对不对?当初您去上战场的时候,外祖父是不是也同意了,我的心情虽然比不上外祖父的那么严重,可是出发点是一样的,我不希望有一天楚慎会提起来这件事情,然后和我有什么隔阂。” 在她看来,男子汉就应该顶天立地,哪怕流血流汗,也不能窝窝囊囊的一辈子。 桑若玺在末世里面看惯了生死,性格反而更加简单了,什么事情全都轰轰烈烈的来,哪怕死了也不后悔。 就像她明明不缺吃食,却还要为了一个没吃过的东西冒险,虽然偶尔后悔过,可是现在她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意,那些一点点的后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长公主见她的态度和楚慎相合,虽然担心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能说道:“我可以把人借给太子,可是这也不代表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以安全为先,尤其是太子,这个国家的未来还压在你身上呢。” 楚慎兴奋地点点头,从长公主手里接过那代表着五万护城军的兵符,只觉得自己身上被压上了沉甸甸的重量,那是他必须担负起的责任。 203.葛皇后 带着兵符,两个人回宫,楚慎第一时间是想着去明宗帝那里,却被桑若玺拦下来。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激动,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咱们是不是该吃东西了?不管你想怎么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知不知道?熬垮了身体,你还怎么去战场!”桑若玺拦着楚慎想要往外走的动作,无可奈何地开口。 这样子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真不知道明宗帝是怎么教导他的,有时候很有气势,有时候却又像这种小孩子脾气。 楚慎看着外面有些黑暗的天色,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了,脸红地说:“我知道了,咱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去好了,父皇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 说着,他有些欲盖弥彰的把桑若玺往里面推。 桑若玺就这么跟着他进了偏殿,明蓝早已经把东西给准备好,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明蓝这两天做的不错,值得鼓励。”她看着桌子上不是很油腻的菜色,全都是对身体有补益作用的。 虽然清淡,但是对身体特别好。 明蓝看他们两个的心情都还算不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太医说的,明心看娘娘和殿下这两天心情都有些不好,吃饭也吃不进去多少,所以特别跑去太医那里问,让御膳房准备了这些补身益气的药膳,希望殿下能够多吃一些。” 对于太子妃,就不用她这么说了,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桑若玺的食欲。 桑若玺被她调侃的笑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自己吃就好。”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烫,但是没有显露出红色,让楚慎看笑话。 明蓝恭敬地躬身离开,走之前的那个眼神让桑若玺差点儿恼羞成怒。 她不知道的是,楚慎现在更加害羞,因为明蓝的那个眼神,让他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尤其是那个眼神是对着桑若玺的。 这个时候,楚慎故意板起脸,装作一本正经地模样说道:“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其他的意思,可是偏偏触动了桑若玺心里的那根线。 桑若玺坏笑着靠近楚慎,艳丽的脸庞满满的都是诱惑,呼吸喷洒在楚慎有些红红的耳垂上:“对啊,等一会儿咱们好好休息哦。” 她和楚慎已经是非常亲密的夫妻,这种事情应该是非常正常的,夫妻之间的……调情? 没想到桑若玺会是这种反应的楚慎,脸色突然红了个彻底,连夹菜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 玺儿她怎么能如此大胆…… 可是他红润的嘴唇刚刚动了一下,就被桑若玺伸出的一根手指给堵住:“别再说女子不能说这种话的话了,你不觉得厌烦,我自己也觉得厌烦了,咱们两个是夫妻好不好,老是说这种有些丧气的话。” 她的嘴唇几乎都贴在了楚慎的耳垂上,每一次说话都有些摩擦到。 楚慎只感觉自己被碰到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样…… 顺其自然的发展,直到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才迷迷糊糊地起床。 等到了明宗帝宫里的时候,葛皇后正在那里陪着明宗帝小声说着话。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楚慎愣了一下,恭敬地给两个人请安。 葛皇后和明宗帝谈了半天,现在心情还算不错,看着他过来,笑着开口说道:“慎儿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你父皇的身体这两天也有了些起色,你没事的时候,多过来问问你父皇的安,就算是没事,也多陪陪你父皇说说话。” 她想的就是让楚慎在明宗帝这里,尽可能地留下一些好印象,然后以后才能坐稳现在的位置。 明宗帝也是有些期待地看着楚慎,不希望他再提起出征的事情。 楚慎有些躲避他的目光,不去看葛皇后奇怪的眼神,说道:“父皇,儿臣今天过来是想告诉父皇,出征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只想要父皇一个承认,儿臣才算是心里安定。” 如果不能得到明宗帝的认可,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偷偷溜出私塾的孩童,心里总有些不安定的感觉,一直有些忐忑。 明宗帝听到他还是这一句话,顿时有些气愤,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朕也已经跟你说过了,朕不可能同意的,你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也不是出门游玩,朕不能让你这么任性!” 他语气激动的时候,喉咙里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儿开始咳嗽,葛皇后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拿着手绢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着急地看着楚慎:“你要出征?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母后不知道?慎儿,你千万不能冲动知不知道?” 葛皇后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一根绳子紧紧地勒住,连呼吸都放慢了,鼻孔放大,等着楚慎否定自己的话。 楚慎低着头,坚定地说道:“母后,儿臣从来都不会冲动,以前不会,以后也一样,这一次北方有乱军,儿臣一定要去,而且,就算父皇不同意,儿臣也找到了支持,长公主手里有十万护城军,她给了儿臣五万,让儿子去前方。” 他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反悔,现在他有的底气,就是长公主给他的那个兵符。 “长公主手里的兵士不用户部调拨银两,而且很多都有沙场上征战的经验,也有得手的将军,所以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儿臣请求父皇批准!”楚慎再一次强调。 明宗帝被他的态度气的有些说不出话,还是葛皇后先开口,看着楚慎的脸上也全是坚定:“不行,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同意,如果万一你出去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母后绝对不同意!” 她想也没想的就否定了楚慎的话,楚慎是她唯一的儿子,不能出任何意外,而且楚慎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真的很怕自己会接受不了。 可是楚慎虽然因为葛皇后的表情有些不忍,可是还是坚定着自己的目标:“母后,这件事情是非要儿臣去才可以的,其他人都不行,您应该明白这一点,儿臣也不说什么废话,这一次,不管您怎么想,儿臣都一定会去的。” 他语速缓慢,但是非常坚定地表情,让葛皇后有些接受不了。 楚慎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一点儿都不想自己就是一个只是占着位置的无能太子,他想要让那些人都看看,他是有能力的,有能力做好这些事情,而不是一个窝囊废。 葛丞相都能够直接忽视执政的自己,反而是冒着风险找了父皇,这一点就足够他警惕起来了。 “是不是桑若玺那个女人..逼你去的?”葛皇后突然想起来这一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母后知道了,你一定又是被桑若玺那个女人给蛊惑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决定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桑若玺那个女人一点儿都不安分,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可怜了自己的慎儿,就叫这个时候,都被桑若玺那个贱女人掌控,居然想要跑到战场那个危险的地方。 楚慎不知道葛皇后怎么又想起来玺儿的事情,可是听到葛皇后的话,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母后,我知道你对玺儿有偏见,可是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你应该理智地看待,这两天朝堂上一直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而且对付乱军的时候困难重重,可是还有那些将领在,儿臣只是去了就好,又不用真的上场打仗。”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说这句话,为什么这些人全都认为自己的安全,要比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地方的那些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可是葛皇后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直接说道:“桑若玺怎么不让她父亲去?我记得摄政王手里的军权已经比长公主还要大了,为什么不让他去?” 摄政王现在在朝里的势力已经大到了一定地步了,就连明宗帝都不敢跟桑人杰强制要求什么,更别说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楚慎。 所以他在楚慎还没开口的时候,及时挡住了葛皇后还要说出来的话,说道:“好了,这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你就不要再说了。” 他说完以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知不知道?我把这个权力交给你,你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只是不放心罢了,可是楚慎这么坚定的态度也让他看到了楚慎的成长,更重要的事情是长公主也支持楚慎,说明长公主对他是有信心的,否则就算是为了桑若玺,长公主也不可能同意楚慎去战场上。 虽然她是一个女人,可是她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加了解战争的残酷。 葛皇后眼看着这两个人全都同意了,无视了自己的观点,只觉得心里憋屈的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 204.争辩 “如此,儿臣就不在这里打扰父皇和母后了,儿臣告退。”楚慎心中喜悦,在葛皇后不悦的目光里,不好意思露出来太多喜悦之情,可是紧抿的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翘。 得到了父皇的认可,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去前线,等会儿他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和玺儿说这件事情,让她也为自己高兴。 明宗帝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更多的还是喜悦,太子总算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明宗帝心里就是有些不太对劲,总觉得酸酸涩涩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孩子长大了,所以身为人父,他舍不得了吧。 等到楚慎出去以后,明宗帝才叹息般地说道:“如今慎儿也长大了,咱们总算是能放心了,希望他这一次出去,一路上能够平安吧。” 这是成长路上必经的路程,他需要放手让慎儿自己去成长,才能够在如狼似虎的朝堂上站稳脚跟,让那些难缠的大臣们心服口服。 葛皇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难受已经转化成了怒火。 这两个人居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这件事情决定了,完全忽视了自己的意愿,葛皇后心里的担忧还是战胜了一切,等到明宗帝的话停下来的时候,说道:“皇上,这件事情就不能有其他的办法吗?慎儿一贯在皇宫里生活,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大风大浪,如果这一次出去,遇到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臣妾只有慎儿这一个孩子,实在是接受不了什么噩耗。” 慎儿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身份尊贵,为什么现在又要让他去这种危险的地方? 明宗帝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可是孩子长大了,就要放手,总不能一辈子都把人留在自己手里,那楚慎永远不会有自己独当一面的一天,又怎么能登上那个看似尊贵,实则危机四伏的位置呢? “这件事情已经这么决定了,”明宗帝安抚地看着有些激动的葛皇后,放缓了语气说道,“慎儿刚刚的决心你也看到了,事实上,不只是今天,前几天慎儿就已经过来一趟了,不过朕没有同意,所以今天他又过来,还带着长公主的虎符,如果他能够说服长公主,我相信慎儿已经有了这个能力,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心呢?” 明宗帝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硬下心肠,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可是葛皇后根本听不进去他劝说的这些话,不顾身份地抓着他的手,焦急地说道:“慎儿在朝中也可以成长啊,为什么非要让他去那个要命的地方?皇上,你可能会觉得臣妾杞人忧天了,可是慎儿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臣妾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她的眼眶红了,看上去真的有几分无助的味道,就连明宗帝也有些心软。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明宗帝也不愿意看着她这么伤心的模样:“谁说一定是去送死呢?皇后你要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让那些在前线杀敌的士兵怎么想?慎儿是太子,必须以身作则,更何况以他的身份,那些人不可能真的让他去战场上拼杀。” 这也是明宗帝放心的一个方面,慎儿去了以后,顶多是在后方,就连发号施令都有领军的将领完成,根本用不着他做什么事情。 一旦有什么危险,慎儿一定是他们首先保护的对象,肯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正因为如此,他看到楚慎这么坚定的态度以后,才勉强同意。 葛皇后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可是自然不愿意放弃劝说明宗帝:“皇上,臣妾失言,可是就算是这样,慎儿的身份也不是那些人可以相比的,将士们确实很辛苦,臣妾知道,可是太子只有一个,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在也没有办法挽回了,您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再说了,现在这个事情只是咱们几个商量,知道的人也就是咱们三个,您就算是反悔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不好的话,只要您同意了,不需要您去,臣妾亲自去和慎儿说,好不好?” 她目光里带着渴望地看着明宗帝,可是得到的还是拒绝。 “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更改,如果你有心,可以趁着这两天替慎儿准备一些东西,可能在战场上用的上,也算是你作为母亲的一番心意。”明宗帝站起身,说道。 他背对着葛皇后,脸上已经有了一些不耐,葛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他的决定,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此刻也应该生气了。 更何况这一次提出让慎儿亲征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葛皇后的父亲葛丞相,葛继业,如此,她还有什么可以纠缠的? 葛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地喊了一声:“皇上?” 难不成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明宗帝听到她的声音以后,突然停下脚步,让葛皇后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丝喜悦,但很快,这一点儿喜悦就被明宗帝的话弄得熄灭了。 明宗帝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叹息一声,想到了一件事,说道:“最近北方天气寒冷,如今国库银两不多,户部也难以调拨银两出来,兵士们的棉服问题也需要保证,皇后你还是去看看,从皇后和朕的内库里调一些银子出来,也为慎儿在军营里拉拢人心。”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也没有停留一会儿,直接出门了,在光影里的背影有些疲惫,明宗帝只觉得自己最近养病的时候,反而比身体好的时候更加劳累了。 葛皇后看着他的身影,委屈的心情从心里蔓延开来。 自从她当了皇后以后,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感情了,现在明宗帝和楚慎一起,让她一下子把这种感情感受的彻彻底底。 葛皇后一个人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贴身嬷嬷过来喊自己,她才猛然回过神,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茫然。 那嬷嬷心疼地把手里厚厚的披风盖在葛皇后的后背上,替她把系带系好,轻声说道:“娘娘,天色晚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宫吧,您午膳都没用,奴婢怕您的身子受不住。” 娘娘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如今算是太子和皇上都拒绝了娘娘的提议,娘娘一个人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可是娘娘从小就是丞相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姐,后来成亲了以后,就是皇后,更是没有人敢惹她生气,如今却被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人如此对待,怪不得娘娘会如此接受不了。 葛皇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手撑着额头,任由嬷嬷把自己拉起来,说道:“你说,这件事情真的是本宫的错吗?如今太子也和本宫生分了,皇上估计也对本宫有些烦了吧,这么算起来,本宫还真是有些失败。” 她突然有些想笑,她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结果现在她可以算是众叛亲离了。 嬷嬷小心地扶着她,说道:“娘娘只不过是爱子心切,皇上应该明白的,而且老身知道,皇上其实也是担心着太子殿下,要不然他何必之前不同意太子殿下去前线呢?他现在应该也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办法,才会无奈同意了吧,太子殿下的性格您也知道,固执的很,皇上也拿他没办法。” 她小心翼翼地开导着葛皇后,生怕她又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东西。 葛皇后听了她的话,也只是冷笑一声:“皇上担忧太子,本宫当然知道,可是就是他同意了太子去前线,本宫就不能原谅,罢了,你让人去丞相府,将本宫的母亲传过来吧,本宫有些事情想和母亲商量。” 黄氏年长,比她经历的事情要多的多,在这种事情上也更有办法吧。 嬷嬷小心地答应了,扶着葛皇后进了屋。 另外一边,楚慎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他总算是获得了明宗帝的认可,心里的欢呼雀跃根本掩藏不住。 桑若玺看他一脸喜色,就知道事情办成功了,可是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怎么样,父皇有没有同意?” 楚慎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了,还好这只是在自己面前,要是在其他人面前,保准分分钟被人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个。 楚慎想把自己的笑落下来,至少能够不露牙齿,可是他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只能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桑若玺身边,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了吧,你还猜不出来?我的心思可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藏着过,父皇同意了,要是他不同意,我真的就要愧疚于长公主的五万护城军了。” 他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对着桑若玺,心里的激动根本不能够用言语来表达,只能不停地傻笑。 还是桑若玺看不过去,伸手捏着他的脸颊,把那一块儿软肉捏的不成样子,可是楚慎俊美的脸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帅的一塌糊涂。 桑若玺只捏了两下,就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润,轻轻在上面揉了两下,把那些郁结的血揉开。 205.惊怒 楚慎本来就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如今桑若玺柔软滑嫩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他只觉得一阵热流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尤其是桑若玺还是自己的妻子,是心意相通的人,楚慎更没有什么掩饰的道理,他把桑若玺的柔夷握在自己手里,红润的嘴唇轻轻印到那带着一些馨香的掌心里。 桑若玺挑眉,看着他难得大胆的动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楚慎见她有些呆愣的模样,有些得意地说道:“看你以前老是对我做那些事情,原来这种感觉真的不错,不过你是女子,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好了。” 他心里隐约升腾起来一股隐秘的满足感,这种桑若玺明明白白的就在他身边的感觉。 以往,桑若玺总有些强势,和这里的女子有很多的不一样,这种性格让楚慎喜欢的同时,还有些担忧,他总觉得桑若玺会在自己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自己。 可是现在看着在这里任由自己摆布的桑若玺,他才算是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桑若玺确实因为他大胆的动作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就回过神,看着楚慎的脸,笑了:“虽然我很高兴你终于主动了一回,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说那句话?我是一个女子怎么了?就是因为我和其他人的不同,你才娶我的不是吗?” 她说话的时候直视着楚慎的眼睛,一张美丽的脸庞离楚慎越来越近,直到他又有些害羞的时候,桑若玺才得意地坐回来。 她总算是想起了正事,问:“今天是怎么回事?父皇不可能你一去就同意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桑若玺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八卦,可是她就是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最近在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她忍不住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可是葛皇后又看她不顺眼,她到最后除了和一些嬷嬷学些礼仪意外,居然没什么事情。 她最近一段时间就总是和明蓝说,如果自己还要继续这种生活很长时间的话,她一定会崩溃的。 可是她的这种想法被明蓝狠狠地鄙视了。 明蓝眼睛都不看她,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对她说道:“娘娘,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您这生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就您还在这里整天挑三拣四,如果是明心那丫头,她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哪里还会因为太闲而感觉到无聊的。” 所以,她在明蓝面前提过一次这种话题以后,就再也不敢说了。 确实,她好像有些无病呻吟的感觉,可是只有闲着的人才知道,闲着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十天半个月还可以忍受,可是时间一长,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楚慎从呆愣里回过神,就知道自己又被玺儿给调戏了,可是他也不气恼,反正这种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父皇刚开始确实没有同意,不过我和他详说了以后,他有了一点儿缓解,当时母后也在那里,她是坚决不同意我去的,可是正是因为这样,父皇反而同意了。” 他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葛皇后,可是如今他好像真的要感谢葛皇后的存在,明宗帝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 “母后不同意你去?”桑若玺觉得这件事情稍微一想,就知道是理所当然,“母后对你的感情很深,所以她不放心你也是应该的,你也知道,母亲对儿子的感情都是很深的。” 她也只是从别的地方看到的这种话,她自己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经历过有母亲的感觉。 她自己是没有想到什么,可是楚慎却是一阵心疼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说道:“以后你还有我。” 他怎么会忘了,和自己相比,玺儿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现在自己在她面前抱怨,指不定就戳了她心里的伤口。 桑若玺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这种感觉让自己觉得很温暖,所以桑若玺也没有拒绝,在楚慎怀里,有些沉醉地眯着眼睛。 第二天一早,黄氏就赶紧进了宫门,去了葛皇后的寝宫。 葛皇后几乎是一夜未眠,如今听到她过来的消息,非常激动地说道:“赶紧,赶紧让母亲进来。” 黄氏如今就是她的主心骨,黄氏一来,他只觉得什么事情都有希望了。 黄氏看着葛皇后憔悴的脸,顿时心疼地上前,捧着她的脸说道:“我的儿,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和母亲说,母亲让你父亲去教训他。” 葛皇后在宫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这么大胆地敢欺负她? 所以她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宫外的人了。 葛皇后看到黄氏的一瞬间,又像是回到了丞相府的时候,摸着黄氏有些粗糙的手,感觉到一阵温暖,心里积蓄的委屈爆发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保养的极好的脸颊滚落。 “母亲……”她激动的太狠,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了。 黄氏心疼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道:“好了,哭出来就好了,等会儿再好好和母亲说。” 能够让她哭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葛皇后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马上连孙子都有了,哭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就停下了。 她一边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说道:“母亲,我失态了。” 黄氏笑呵呵地摸着她的脑袋,说道:“没什么,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是你母亲,和我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这个女儿一直都没有让她太操心过,就算是到了如今也是一样。 葛皇后喝了一杯热茶,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才说道:“母亲,我今天喊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皇上拒绝了我,慎儿也不听我的话,如今只有你能够帮我想想办法了。” 她拉着黄氏的手,整个人有些焦急的模样,她的这种作态更是让黄氏感觉到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出来,你要是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葛皇后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慌乱了,连说话都不能完全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葛皇后又一次深呼吸,表情凝重地说道:“母亲,皇上说要让慎儿去前线!这怎么可以?慎儿从来没有这种经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这江山也只有这一个太子,他不能出任何意外,绝对不能。”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就连头上的头饰开始晃动都没有发现,整个人都有些激动的状态。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黄氏有些别扭的表情。 黄氏等她说完以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她按着葛皇后的胳膊,眼神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面上露出的奇怪表情。在葛皇后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有些难以把那些话说出口:“其实这件事情是你父亲提议的,如今朝中紧张,除了这种方法,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缓解北方的战乱了。” 黄氏感觉自己有些面对不了葛皇后的眼神,说话的时候,脸上是为难和尴尬的笑容,希望葛皇后能够理解。 葛皇后——她当然不能理解,她还希望黄氏帮自己想办法留下儿子呢,结果这件事情……竟然是父亲提起来的,那么,黄氏当然也不可能帮她想办法了。 亏她还把黄氏当成后盾,结果这个后盾才是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黄氏。 情急之下,她只能说道:“母亲,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就可以了,你这一段时间还是不要过来了。” 葛皇后说完,不顾黄氏着急的表情,直接让身边的嬷嬷把黄氏送了出去。 直到宫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颓丧地瘫在那里。 嬷嬷回来以后,看到的就是她仿佛心如死灰的表情,心疼地上前把她扶起来,却被葛皇后拒绝:“你别管我,你说我如今到底该怎么办啊?连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她因为太过焦急,连本宫自称都忘了说了。 那嬷嬷看着她,说道:“娘娘是担心太子殿下去前线,还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 只有把事情明白清楚,她才好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话是不是可以说出来。 葛皇后冷静下来,说道:“这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吗?本宫当然是担心慎儿的安危,本宫把儿子养了这么大,结果他说去就去了,那是前线,何等危险……真真儿的,一点儿都不了解我这个当母亲的心情。” 葛皇后越说,越觉得自己心酸。 嬷嬷听完她的话,心里有了打算,直接把自己想的办法说出来:“娘娘,如果您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奴婢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206.合作 那嬷嬷一开始还有些不好说出口,可是知道了葛皇后的目的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话可以说出来了。 葛皇后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恍惚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情皇上都已经确定了,还是说你能够想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 这种事情,改变皇上主意……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说完以后自己都笑了。 她还是赶紧想一点儿其他的办法,也许明宗帝说的不错,她就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替慎儿多准备一些东西,以免以后遇到了什么危险,再想到就晚了。 嬷嬷知道她是担心楚慎,也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任何一个母亲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心情应该都不会太好,她能理解。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把葛皇后当成是自己的女儿看待了,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尊敬,这也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娘娘听奴婢说完,”嬷嬷心疼地看着葛皇后有些失神的表情,手指紧张地握在一起,“如今太子殿下去前线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奴婢当然没有办法,可是娘娘可以找人去保护太子殿下啊,找一个死心塌地又有能力的,那太子殿下的安全不就有保障了吗?” 她非常认真地说着,想要让葛皇后想起来某个人。 可是葛皇后一点儿都没有这种想法,如今被嬷嬷提起来,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只能无助地说道:“能有什么人?那些人要不然就是军队里的将领,再不然就是皇上身边的暗卫,这种人本宫也有,太子身边也有,可是终究不是办法,他们总有忽视的时候,不可能日夜跟在太子身边儿,要是他们真的有用,本宫何必这么苦恼。”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按着桌子,缓慢地站起来,有些自嘲地笑了:“看来本宫还是按照皇上说的,赶紧去给慎儿准备些御寒的衣物,提前在军队里给慎儿铺好路。” 华丽的裙摆从葛皇后背后铺展开来,金色丝线绣成的凤凰好像能够在衣服上飞翔一样。 嬷嬷焦急地上前扶着她,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在她旁边声音平缓地说道:“奴婢说一句话,娘娘你不要生气,其实奴婢说的人是太子妃,您想想,上一次太子殿下被山贼抓走,多亏了太子妃娘娘,太子才能平安回来。” 她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忐忑,她很怕葛皇后还记恨着桑若玺对她的不尊敬,所以不愿意和桑若玺合作。 葛皇后迷茫了,奇怪地问道:“桑若玺?” 这件事情跟桑若玺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还能翻出来什么浪花不成? 葛皇后第一时间否定了桑若玺的存在。 嬷嬷见她没有生气,就知道这件事情有可能了,当下也不迟疑,直接说道:“太子妃是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太子殿下手里的兵马又全是长公主的,有太子妃在,那些人也能够更加尽心尽力。” 嬷嬷想的这些事情很正常,可是她忽略了一点,那些将士们是不会因为一个人,就不尽心尽力的去完成任务,毕竟他们在前线拼杀的时候,用的是他们的性命。 在他们的背后,是他们的家人,国家,等着他们的守候。 葛皇后这一次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不过摇摇头说道:“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本宫也可以让桑若玺去皇上面前,再不然就在慎儿面前,说她不想让慎儿去,不就行了吗?” 她说着,脸上的喜意越来越多。 慎儿对桑若玺的宠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那种恩爱的劲头让她一度恼怒不已,如今却非常感谢有这样的桑若玺存在。 嬷嬷没想到她仍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愣了一下,也是高兴地回答道:“娘娘说的是,那奴婢就让人去找太子妃了。” 桑若玺见到葛皇后宫里来的人的时候,还在和明蓝、明心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在不和葛皇后闹掰的情况下,尽量避免和葛皇后不见面。 还有就是能给楚慎准备些什么。 “娘娘还是准备一些吃的比较好,太子殿下去前线,一定会有很长时间都吃不到宫里的这些好吃的,再说了,现在天气转凉,越来越冷了,在那里能不能吃上热乎饭还难说呢。”明心这一段时间安分了许多,如今遇到了这种情况,话又开始多了。 明蓝这个时候也开始帮忙说话:“就是,还有一些御寒的东西,还有兵马的粮草,咱们也是该准备一些的,奴婢听说皇上和皇后都用自己的私库,准备给那些将士发放粮饷了。” 桑若玺认真地听着他们两个的话,从里面提取有用的东西。 她虽然在小说上看到了不少打仗的事情,可是亲身经历还是头一次,更别说是替自己的相公准备这些东西了。 可是听到吃的,桑若玺的口水都快下来了,摸着下巴,她思考着可以用到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对着明蓝说道:“棉衣棉裤和粮草之类的,咱们就不要准备了,皇上和皇后准备的已经够充分了,咱们就准备一些吃的,最好是方便携带,又暖和身子,能够预防风寒的那种。” 桑若玺只会说,真到做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是喜欢吃东西,可是她什么东西都能吃,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现在猛然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才好了。 幸好明蓝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她说起这些,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奴婢前两日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了,御寒的话,还是多带些生姜,到时候可以煮水,还有羊肉,萝卜,到时候他们只要一煮,随便撒点儿盐就是美味,又暖身子,冬天里萝卜好买,也好放,不会过两天就坏了。” 她故意看着桑若玺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说道:“其实说起来,奴婢也想喝了呢,听说羊排最好,虽然肉不多,可是带着骨头,等到汤熬成乳白色的时候,那骨头里的骨髓也都被熬出来了,香气逼人,一口下去,又咸又鲜,热乎乎的,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明蓝形容的绘声绘色,看着桑若玺的表情开始变化。 桑若玺不动声色地咽了一下口水,还没开始说话,就被来的人给打断了。 那宫女是嬷嬷身边的人,在葛皇后宫里也算是一个人物了,本来过来喊桑若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是耐不住嬷嬷对她一劝再劝,她也只能同意。 谁知道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人正在讨论吃的,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才不屑地想着,这太子妃这样,怎么会配得上太子殿下? 这太子都要上战场了,她还有心情关心吃的。 这么想着,她进去也不管她们在干什么,寻了她们说话的空档,直接说道:“太子妃娘娘,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今天来是皇后娘娘想请太子妃娘娘过去,说是有事情想要商量。” 她说完以后,就信誓旦旦地等着桑若玺立马起身跟自己走了。 可是桑若玺是谁啊,她连葛皇后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宫女? 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对着明蓝说道:“今天咱们就喝羊肉汤了,记得让他们多放点儿肉,如果本宫中午回不来,那就炖到下午,知道吗?不许偷喝。” 桑若玺说完以后,才假装没看到那个宫女,让明心跟着自己走了。 那宫女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桑若玺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有些目瞪口呆:“她……太子妃……”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自己还在这儿呢,人怎么就走了?万一让皇后娘娘知道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她不得被葛皇后怪罪死啊。 明蓝当然知道她在那里站着,但还是好像刚刚发现她一样,奇怪地问道:“这位妹妹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家娘娘已经去葛皇后宫里了啊?” 说完以后,她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偷笑地去了厨房。 开始准备炖汤了,羊肉……骨头……萝卜…… 那宫女现在怎么还能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整个宫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只能气呼呼地一跺脚,表情狰狞地离开了。 明心看着背后那个人气呼呼地从宫里走出来,又走往其他方向,呵呵地笑:“娘娘,幸好咱们没有跟她一起,要不然咱们不得气死啊。” 就那个人,一看她就知道她是葛皇后宫里的,这宫里还没有其他宫里的人敢那么嚣张。 “管她干什么,一个狐假虎威的人罢了,”桑若玺心情颇好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色,“就算是葛皇后,咱们没有做错事,也不用太怕她,根本用不着心虚,可是该有的眼色还是要有的。” 毕竟明心可比不上自己,万一哪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明心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她心里还有着些微的否定,她相信,只要事情不是自己的错,桑若玺一定会护着她的。 207.一起 桑若玺到了葛皇后宫里的时候,一瞬间被吓了一跳,因为葛皇后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刚进门口,葛皇后就直接迎上来,脸上带着有些别扭的笑容说道:“你来了?来来来,快坐下,别客气。”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桑若玺这样,她心里实在是很不甘心,可是现在是她有求于桑若玺,也只能这样了。 桑若玺让明心在外面等着,有些别扭地把葛皇后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开,挑眉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不用这样,你对我好我反而不太习惯。” 关键是葛皇后以往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诡异,桑若玺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葛皇后这一次找自己过来会有什么好事,甚至在心里不自觉地提起警惕。 葛皇后哪里被人这么排斥过,当下心里就有些不满意,不过还是按捺着心里的别扭,说道:“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要让你帮忙,和慎儿有关的。” 她害怕桑若玺不愿意,赶紧又加上一句。 在这个皇宫里,桑若玺可能谁都不在乎,可是一定会在乎慎儿,葛皇后深信这一点。 桑若玺坐下以后,看着葛皇后这么殷勤的态度,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厌恶,只能说道:“有什么事情母后直接说就是了,如果臣妾可以做的,一定会竭尽全力。” 如果葛皇后不找麻烦的话,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因为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楚慎,而不是为了自己。 葛皇后得了她这一句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说道:“慎儿要去前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忙,劝说慎儿不要去。” 她还是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其实说到底,任何保险,都不如直接不去,葛皇后还是想让桑若玺说服楚慎。 可是桑若玺听了她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依然摇头,说道:“抱歉,母后,这件事情我恐怕没有办法,让太子去的决定是皇上同意的,太子也很坚持,臣妾曾经劝说过,可是太子心意已决,臣妾作为妻子,只能支持他的决定,您说是不是?” 这说的全都是废话,她从刚开始就一直都是支持的态度,可是对着葛皇后她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找打呢嘛。 她借着喝茶的动作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葛皇后看到里面掩藏的很好的心虚。 反正这件事情的结果已经决定了,过程怎么样,就不重要了。 可是葛皇后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她直接对着桑若玺说道:“玺儿,母后在这里跟你直说了吧,母后想通了,只要你劝说慎儿留下来,那我们就化敌为友好不好?不让慎儿难做。” 她这一次是真的做出来了很大的牺牲,可是这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够解决的。 “臣妾不认为臣妾和母后什么时候是敌人了,”桑若玺眨眨眼睛,里面水润的光芒清晰可见,笑容特别讨喜,“臣妾心里一直把母后当成是榜样,从来没有过什么不满的情绪,母后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挺累的,在府里的时候和王氏他们演戏,如今又要和葛皇后演戏,要不是为了楚慎,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葛皇后怎么能不知道桑若玺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她的经验到底还在,一点儿都没有难堪的意思,拉着桑若玺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善良,以前的事情全都是母后的错,以后母后保证不针对你,也不给慎儿找侧妃了,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我再也不插手了,怎么样?” 她一咬牙做出来的这个决定,可谓是损失惨重,把自己把以后对付桑若玺的把柄,全都给交出去了,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坦诚相待吧。 桑若玺看着自己被葛皇后握着的手,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在葛皇后说完以后,才说道:“母后,这件事情我真的做不了主,太子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是谁劝就有用的,实不相瞒,在之前,其实我也劝过太子,可是太子心思坚定,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我也没有办法。” 虽然葛皇后说的条件很诱人,可是她不愿意用楚慎的志愿去交换这些条件,就算是葛皇后不说这些事情,她也有把握让楚慎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可怎么办啊?”葛皇后所有的办法全都尝试过一遍,就连桑若玺,她都不计前嫌和她化敌为友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你是真的不能做,还是不想做?桑若玺,你要知道,万一慎儿出了什么事情,倒霉的还是你,知不知道?” 在她眼里,桑若玺就算是再怎么强悍,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自己的相公吗?如果相公都没有了,她该怎么过以后的人生。 桑若玺听着她的话,只觉得非常别扭。 皇后这是在诅咒阿慎? 可是看着也不像啊?葛皇后明明那么在乎阿慎。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也不能直接拒绝,只好说道:“母后,你说的这些事情的我都懂,我也认真地劝过太子,不只是我,外祖母一开始也不同意,可是太子说服了外祖母,事情已经那样了,臣妾还能有什么办法?” 桑若玺看着葛皇后快要崩溃的眼神,心里也是有很多不忍,可是还是硬下心肠,不管葛皇后怎么说,都不答应。 葛皇后已经快要崩溃了,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把那一块儿肉咬的发白,恨不能渗出血来。 桑若玺看着这样的葛皇后,悄悄地握紧了手里的茶碗,千万不能心软,想想她以前做的事情,现在自己心软了,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反悔。 葛皇后从悲伤里回过神,眼睛就一直有些迷茫,她到底该怎么做?难不成还真的只能等着慎儿上战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桑若玺突然提议道:“母后,也许我可以和太子一起去,既能够帮着太子打仗,也能保护太子的安全。” 她是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的,楚慎一走,东宫里就只剩下她了,本来就觉得无聊,没有了楚慎以后,一定更加难过,还不如去战场上,她也想体会一把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感觉。 葛皇后知道了和她合作没有希望了以后,她就恢复了以前的态度,斜着眼睛,冷声说道:“让你去干什么?除了连累慎儿,你在战场上还有其他作用?” 她根本不相信一个声名狼藉的大小姐,除了招惹是非以外,还有其他的本领。 她直接忽略了嬷嬷之前跟她说的,桑若玺从山贼手里把太子救出来的事情。 桑若玺知道她是担心楚慎,也没有理会她的态度,直接说道:“母后可别忘了,臣妾的外祖母可是长公主,臣妾虽然是摄政王府的女儿,可是也是在长公主府里长大,从小在长公主身边耳濡目染,臣妾也是有一点儿本领的。” 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信心的,至少不会到了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如今看着葛皇后,她还真的有一种,也许就这么跟着楚慎去也不错的想法。 葛皇后虽然讨厌桑若玺,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到看着她去送死的地步:“那又如何,你一个女子,去了以后还不是需要他们特殊照顾,结果反而成了累赘。” 她可不想没有给自己儿子找好保护,反而又添了一个累赘,要是这样,她真的会哭的。 桑若玺无辜地翘着嘴角,笑着说道:“臣妾是不是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母后了?臣妾天生神力,哪怕是几个男子的力气也不在话下,而且臣妾在长公主府里的时候,还和云止表哥一起,学过一些拳脚功夫。” 她撒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会功夫,可是不是和云止一起学的,而是在末世里统一训练出来的,再加上无数次的生死磨炼,才有了如今她的身手。 桑若玺的实力,和军队里面的那些将领相比,也不差什么,同样的从鲜血里走出来的,根本不是太子那训练出来的三脚猫功夫能够相比的。 葛皇后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嬷嬷说的事情,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就算如此,你要怎么跟过去?这不合常理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动摇了,她对楚慎的担心超过了一切。 桑若玺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臣妾会如何父皇说的,不过万一有什么需要的话,臣妾可能需要母后你帮忙说服父皇,只要父皇同意了,我就有办法跟着去。” 最关键的事情是她还要想办法说服楚慎,阿慎应该是不会同意她去战场上,虽然楚慎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她的实力。 葛皇后心里还存在着很多疑虑,可是到最后还是只能放下,把那些心思全都扔到一边,选择相信桑若玺。 希望事情能够和她说的一样,顺利进行吧。 208.准备出征 两个人说完以后,直接兵分两路,一个去了东宫,一个去了明宗帝寝宫。 葛皇后进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明宗帝说自己的改变,可是为了楚慎,她也只能这么做。 明宗帝心里也是非常苦恼,葛皇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和他对着干,可是他也知道,葛皇后的担心非常有道理,可是这也不是葛皇后可以违背他的命令的原因。 看到葛皇后的时候,他心里的火气还没有下去,只能装作专心看奏折,假装没有发现她过来了。 葛皇后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也只能叹气,走到他背后,轻轻地把奏折从他手里拿出来,说道:“皇上,您不用装了,咱们夫妻一场,都这么多年了,臣妾怎么会看不懂您的动作。” 她心里说失望是有的,可是还没有到和明宗帝连话都不说的地步。 明宗帝心里也是叹气,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你过来干什么?不是应该在宫里给慎儿准备东西吗?”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一边,眼睛落在葛皇后明显红肿的眼睛上,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只是用不怎么明显的关心的目光看着她。 葛皇后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思一转,就有了计较。 她脸上微微扬起一个笑容,颇为体贴地把明宗帝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整齐,慢悠悠地说难道:“皇上,这事情让臣妾同意,也不是不可以,臣妾有一个条件。” 她主动后退了一步,让明宗帝心里满意,才更容易实现自己提出来的条件。 明宗帝果然放松了心情,语气欢快地说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可以了,不用拐弯抹角,皇后虽然咱们两个意见总有不和,可是到底还是夫妻。” 他深情的目光落在葛皇后脸上,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葛皇后垂着眼睛,任由明宗帝把自己拉过去,最里面却是顺从地说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冲动了。” 两个人都忽略了黄氏进宫的事情,明宗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如今他装作不懂,葛皇后也乐意顺着台阶下去,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明宗帝握着她保养的很好的手,说道:“今天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了,不过你要是再说让慎儿留下来的话,那还是回去吧,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朕希望你能明白。” 他害怕皇后又过来个自己纠缠,可是自己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这么警告,希望葛皇后能够明白。 葛皇后因为他的态度叹了口气,明知道是为了什么会这样,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难受。 她回过神,眼里的情感掩藏的非常好,说道:“臣妾今天过来,就是已经想通了,不过臣妾的条件就是……陛下能不能让太子妃跟着一起去?” 她怯怯地看着明宗帝,眼里的不安表明着她在等待着明宗帝的决定。 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明宗帝很久没有从葛皇后身上感受过了,如今她猛然变成这个作态,明宗帝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是失神以后,他还是要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他直接就拒绝了葛皇后的条件:“这件事情不可能,太子妃是一介女子,怎么可以去军营里?你把军营当成是什么地方了?” 那里又不是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不是女子可以喝茶聊天的场景,让桑若玺去了,不是明明白白让她去送死吗? 这一点,不光是自己,恐怕桑人杰那个老狐狸也不会答应,更别说长公主了。 葛皇后被拒绝了,一点儿都没有气馁,接着说道:“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太子妃是女子?陛下可不要忘了,当初慎儿遇险,可还是太子妃把慎儿给救回来的,她的实力也有保证,不但不会成为慎儿的拖累,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明显的助力。” 她自己刚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依然知道明宗帝在担心什么,当下谈条件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迟疑。 可是明宗帝忧虑的东西,显然要比她更多,等到葛皇后说完以后,他才平静地开口说道:“皇后说的很对,可是皇后是不是忘记了,那太子妃的父亲和长公主?就算是朕今天同意了,只要他们两个不同意,那这件事情还是一点儿都办不成。” 他看着葛皇后的脸,明显还有什么话想说,可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就算是葛皇后讨厌桑若玺,可是也不能做这种明显会落人口舌的事情,这对慎儿的以后很不好,指不定就会有什么人冲过来说慎儿的不好。 明宗帝不明说,可是他的表情也说明了一些事情。 葛皇后有些埋怨,摆出小女儿的姿态,有些不满地看着明宗帝,说道:“皇上可不要把臣妾想的太坏了,这事情可还是太子妃自己提出来的。” 她埋怨地看了明宗帝一眼,心里是止不住地吸。 明宗帝也被她的话搞愣了,说道:“太子妃提出来的?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不行,你一定要说服她,不然摄政王还以为是咱们逼迫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虽然惊讶,可是也能理解 从以往桑若玺的所作所为里,他也能够想到桑若玺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虽然冲动,但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算是这一次,应该也只是因为慎儿要去,所以不放心吧。 葛皇后白了明宗帝一眼,直接说道:“皇上,这种事情可不是臣妾能够做到的,太子妃的性格你也不是不清楚,她认定了什么事情,您觉得臣妾可以否定吗?就算是不同意,她也不会听的,这一次她是直接和臣妾说了,就算咱们不同意,您又能保证她一定不会自己偷偷地去?” 她看着明宗帝有些动摇的表情,假装没看见一样,继续用抱怨的口气说道:“与其让她自己偷偷去,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还不如直接让她跟着军队去好了,至于摄政王那边,陛下可以说是太子妃舍不得太子,两个人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不能忍受分离之苦,其他的,就交给太子妃去说服就好,臣妾相信太子妃会有办法的。” 她不好表现出自己和桑若玺已经商量好一切的事实,只能装作不怎么满意的态度说道。 明宗帝也因为她的一句偷偷地去,搞得心里不安起来,要是桑若玺真的因为这样去了,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也难辞其咎。 他有些恍惚的表情,看着桌子上的砚台,说道:“你先出去吧,朕自己一个人想想。” 他到底是该不该同意,同意了以后,按照葛皇后说的说法,真的能应付桑人杰和长公主?他保留着自己的态度。 葛皇后哪能看不出来,其实他心里已经同意了,只不过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藏好眼里的得意,她语气里带着一些失望:“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希望陛下能够好好考虑臣妾的意见,毕竟出发在即,很多事情还需要准备。” 她说完以后,就把房间留给明宗帝一个人。 明宗帝在房间里沉吟了很久,才猛一皱眉头,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拟圣旨!” 而桑若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因为楚慎在一开始的激动兴奋以后,居然开始生气了! 他虽然开心玺儿可以和自己一起去,两个人不用分开,可是她居然一言不发地就跑去母后那里说想跟着要去,还把事情全都商量好了,那这样,她想不去都不行了。 楚慎难得地对桑若玺板着一张俊脸,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你怎么能直接去和母后说呢?就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那里那么危险,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他完全忘记了这些话是葛皇后前几天刚刚对他说过的,如今他就那些这话去和桑若玺说,让桑若玺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无奈。 她对楚慎第一次生气,也有些忌惮,可是看着他眼睛里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那点儿顾忌又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楚慎解决了才可以。 “你不要生气,”她硬着头皮露出来一个笑容,在楚慎谴责的目光下,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这件事情我当然非常认真地考虑过,确定了没有问题,才会去和母后说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楚慎,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楚慎心里也是一软,可还是用强硬地态度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去,咱们现在赶紧去父皇那里,也许父皇还没有同意,咱们就去说你不想去了。” 他站起来就想把桑若玺拉起来。 桑若玺会任由他摆布吗?废话。 她可是天生神力,就算是一个会武功的男人在她手里都讨不了好处,更别说只会一些基本招式的贵公子了。 理所当然的,楚慎拉了她很久,一点儿摇动的迹象都没有。 209.劝说 偏偏桑若玺还故意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楚慎气喘吁吁地把自己拉起来,气的楚慎眼眶都红了:“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去?你也知道战场上有多危险,到时候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 他实在是被桑若玺给气的没有办法了,有些无奈地说道。 桑若玺也不好把人欺负的太狠,等他喘气的时候,才好声好气地劝说道:“你坐下来听我说好不好?我这也不是冲动,只是有些舍不得你而已,你看我也有实力,你也知道我的厉害,到时候根本就不是你保护我,而是我保护你,你也别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摸摸鼻子,在楚慎明显要生气的时候,赶紧讨饶。 楚慎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一股甜滋滋的喜悦从心底里冒出来,可是被他刻意忽略了:“就算是这样,那也不可以,你是女子,女子在军队里面有很多不方便。” 尤其是一些不能够对外人说的事情,比如军..妓。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的,可是后来就听说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光彩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是楚慎完全想不出来,一群男子会强迫女子做那种事情,而且那些女子还一点儿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点儿红晕,想到桑若玺可能会看到那些东西,他就觉得心里非常不开心。 可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尖利声音就已经响起来了。 “太子,太子妃接旨!”太监拉长的声音实在是太有穿透力,就算他们想假装没有听到都不可能。 两个人对视一眼,出了宫门,下跪行礼:“儿臣/臣妾接旨。” 接下来就是一大段夸奖桑若玺的话,到最后才来了正题,说是认命桑若玺为随军的诰命夫人,特许随军出征。 两个人一个喜悦,一个担忧地接了圣旨。 那太监等两个人接完圣旨站起来的时候,也不急着走,反而是等两个人站好了,才笑着对桑若玺说道:“太子妃娘娘,皇上吩咐了,说是让您去劝说摄政王爷,让他也同意了,您二位才能一起上战场,既然这话是您说出来的,所以这这事情也要交给您处理了。” 他露出来一个笑容,等桑若玺和他点头以后,才慢悠悠地告退。 楚慎看着圣旨,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下好了,咱们也不用去父皇那里,直接去你父王那里就可以了。” 这母后的动作还真快,他这边还想着该怎么说服父皇,那边的圣旨就已经拿过来了,让他想反悔,都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桑若玺倒是非常满意葛皇后的效率,仰着下巴,指着那个圣旨说道:“这下行了吧?咱们赶紧去父王府里,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咱们就能一起去了。” 她完成了一件事情,心里很是得意。 楚慎见她偷偷高兴的样子,无奈了:“你啊,现在开心了?真的,我非常谢谢你,玺儿,这辈子有了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他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地说道。 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重生到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玺儿,为了给玺儿一个完美的人生。 毕竟除了他,还没有谁能够接受,并喜欢桑若玺的性格呢。 就算是曾经想要娶了桑若玺的葛永凰也是一样。 桑若玺眨眨眼睛,这事情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提议而已,其他的事情还是葛皇后去办的。 但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楚慎也只能跟着桑若玺一起,回了摄政王府。 桑若玺和桑人杰在客厅里见面,不过她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寻常的地方,她的眼睛不经意似的往角落里一瞟,好笑地看着那里一阵抖动,露出来的明黄色衣角也被人很快收了回去。 桑若柏心虚地拽着自己的衣摆,连呼吸都放轻了,在其他几个人埋怨的目光里,假装淡定地看着客厅里面。 桑人杰当然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动静,不过因为最近的仕途顺利,而且太子也没有生气的份儿上,就让他们呆在那里了。 桑若玺看到桑人杰的时候,就直接说道:“父王,玺儿要跟着太子一起去战场上,希望父皇能够同意,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于父皇,这件事情是玺儿提出来的,不应该让其他人替玺儿受过。” 她看着桑人杰,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来的时候,也想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桑人杰掌管朝政这么多年,如今他年纪大了,就连楚慎都因为长公主的支持,手里有了兵马,除了朝堂上的势力以外,几乎可以和桑人杰抗衡。 他应该也是怕自己年纪大了以后,太子的实力日益增长,而他也越来越有心无力,恐怕会被太子牵制,所以他很可能会在这一次的出征过程里做些手脚,而桑若玺来的目的,就是让桑人杰放弃这种念头。 桑人杰听了她的话,皱眉,严厉地说道:“你去战场上,那太子呢?他就允许你跟着去?” 要是玺儿在的话,他的那些计划难免就要束手束脚。 桑若玺看着他不悦的表情,接着说道:“太子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女儿去说服了皇上,让皇上下了圣旨,所以太子不愿意也没用。” 她张扬地笑着,艳丽的脸仿佛能够发光一样,闪耀着,让楚慎着迷。 桑人杰见她张狂的态度,心里一喜,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说道:“好!不愧是我桑人杰的女儿,有魄力,有胆量!” 他虽然因为桑若玺的自作主张有些生气,可是看着这样的桑若玺,他心里的那些火气突然都发不出来了,剩下的只有赞赏。 桑若玺也不在乎他的夸奖,趁着他心情好,趁热打铁:“父王,玺儿今天过来,其实还是想父王能够答应玺儿一件事,这次出征的时候,还请父王不要插手。” 她的表情很严肃,看着桑人杰,爆发出来的气势让桑人杰都有些震惊。 不过他收敛起有些失控的笑意,带着淡淡地笑容说道:“玺儿这是什么意思?这次出征本来就没有本王的事情,本王当然不会插手。” 他假装自己没有听明白桑若玺的话。 桑若玺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父王在朝堂里掌权大半辈子,如今太子出征,回来以后,威信必定大大上涨,父王的权力就会收到挑战,您应该也明白鸟尽弓藏的道理,如果您心里没有其他想法,也不会在这里跟女儿坐在这儿。” 桑人杰无非就是打着让桑若玺改变主意的想法,只要没有桑若玺参与进来,他的计划就能够正常进行。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玺儿此言差矣,父王现在在这里呆着,只不过是有些不放心你罢了,如果有什么意外,在那里没有人能够保护你,你母亲走的早,难不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母亲对你的期望的?” 桑人杰也打定主意用亲情牌。 可是桑若玺根本就不是原身,对那个早死的娘亲也只是有些遗憾,而不是有很深的感情,至于心里一闪而过的酸涩,那只不过是原身的感觉还保留了一些在这个身体里罢了。 她摇摇头说道:“父王明明比谁都要明白,明人不说暗话,玺儿在这里和父王保证,等到日后太子登基,玺儿必定是皇后,到时玺儿一定会保证父王能够安享晚年,而不是如同历史一样。” 她说的话非常保守,可是两个人都听懂了。 历史上的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虽然明面上非常风光,可是到了最后以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都是被猜忌的帝王以各种理由处死。 要知道,权臣权臣,虽然有权,可是到底还是臣,而不是君。 桑人杰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打压楚慎的成长,让他不能成长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影响到了自己的安全。 “你确定太子会听你的?”桑人杰漫不经心地说道,脸上露出来一个张扬的笑容,“本王如今手握重兵,又掌管权势,没有皇上在,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朝堂上就是本王的一言堂。” 他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就算是心里发虚,也不愿意让桑若玺看到自己心里的不安。 桑若玺看透了他的心思,也不着急,只是站起身说道:“父王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做,玺儿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回来了,所以去看看几个弟弟妹妹,他们也应该想我了吧?” 她的眼神落到那个地方,果然看到自己说完话以后,那个角落又是一阵慌乱。 桑若玺轻笑出声,心情颇好地往外走。 这摄政王府和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找到了在外面呆着,不知道正在发什么呆的楚慎,笑眯眯地说道:“走吧,我带你在王府里转转,父王说他正在考虑,让我们不要着急,等晚饭的时间再给我们答复。” 210.放手 桑若柏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一路上都是脸色通红,走到桑若玺院子前面的时候,居然站在那里不走了。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桑若琪现在是真的不害怕桑若柏了,还能跟他开玩笑,“难不成是你害怕了?我就知道,让你最近都不记得大姐姐,只顾着自己一个人玩儿了。” 最近,摄政王府里的那个教书先生被桑人杰赶跑了,可是他们也不能不学习,只能又找了一个先生过来。 桑若柏还记着上一个先生的事情,对这个先生也没有什么好感,一直冷冷淡淡,那威严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有一点儿摄政王府世子的意思。 他其实是觉得自己的姐姐对桑若玺做的太多事情,都可能会让桑若玺生气,所以猛然要看到桑若玺,他还是有点儿心虚的。 可是这种心虚不能被桑若琪说出来,他昂这头,高傲地说道:“你说什么废话呢,本少爷怎么可能会害怕,走了,进去。” 他一把推开门,让桑若璎和桑若琪跟在自己后面进去。 桑若玺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几个人在桌子旁边坐的整整齐齐的,等到自己进去了,一个一个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冲着自己就扑过来了。 桑若琪本来是想按着自己的想法扑进桑若玺怀里的,可是看着楚慎的表情,他突然胆怯了,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桑若玺:“大姐姐,我们好想你啊。” 太子殿下的眼神太可怕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想做一些‘过份’的动作,太子殿下也不会瞪着他。 桑若璎只看了楚慎一眼,就收回视线,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还不错,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可是他是自家姐姐的相公,她可不会像桑若琬一样,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桑若玺笑呵呵地看着离自己远远的,一脸别扭的桑若柏,突然说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我去请你过来不成?” 这个家伙就是这么不可爱,都到了现在了,还和自己闹别扭,别以为她看不到他眼里渴望的神色,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桑若柏小脸一红,硬是昂这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就这么说话就好了,我可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桑若琪,眼里里的羡慕之色一闪而过。 楚慎本来还有些警惕,可是看着他们的模样,也是一下子笑出声来:“你这几个弟弟妹妹还挺有意思的。” 至少比桑若琬要可爱的太多了,这样看来,摄政王府里的家教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怎么会养出来桑若琬那样的女儿?真是奇怪。 他看着他们有些呆愣和纠结的表情,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们是在纠结什么,当下说道:“你们不用行礼了,坐下一起说说话,说起来,本宫还不知道玺儿以前在家里是什么样子呢。” 这几个孩子都很可爱,一点儿都没有让人讨厌的感觉,尤其是那个桑若柏,别扭,又让人觉得讨喜。 至于桑若璎,他只把她看成是自己的妹妹,没有其他的顾忌。 “太子殿下对大姐姐好好,以后我也要找一个这样的相公。”桑若璎见楚慎把桑若玺小心翼翼地扶到凳子上,一脸的羡慕。 在家里,她的姨娘虽然对他们也很好,可是姨娘自己的身份也不高,自然不能给他们什么庇护,只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而不能帮着他们不让人欺负。 在桑若玺出嫁前的短短时间里,她对桑若璎的改造,已经比她以前活了十几年的时间里得到的经验还要有用。 桑若玺懒懒地一挑眉毛,说道:“那也是我的相公,我警告你,不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哦。” 她笑着说道,看上去就像开玩笑一样。 事实上确实是开玩笑,她可不认为所有人都和桑若琬一样,有一个张厚脸皮。 等她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桑若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指甲掐在门板上,好一会儿才放开,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身离开。 桑若玺看了一眼那个角落,那里早就没有人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没有发现桑若琴过来的事情。 桑若琴跑走以后,还没过多长时间,就遇到了容姨娘,她赶紧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了擦,让自己看上去还是比较正常的样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其他的感觉,淡淡地说道:“姨娘,你怎么过来了?” 桑若琴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的情绪不怎么明显,可是容姨娘还是听出来了她的难过。 “你见到太子妃了?”她领着桑若琴往桑若玺的院子里走,可是刚走了没两步,她就看到了桑若琴脸上明显不愿意的表情,愣了,“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开心的样子?是有谁招惹你了?” 应该不会吧。 她是听说了太子妃回来的事情,正带着太子在院子里转悠呢,她可要赶紧过去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记得若琴的事情,还有,他们要给若琴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可是走到半路,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明显一副伤心的表情,让她没了其他的心思。 桑若琴扭着脖子,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不答反问:“没有谁招惹女儿,女儿只是有些情绪低落罢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您就不要管我了,您现在是想去太子妃那里?” 她不想让姨娘看出来自己的反常。 但是容姨娘那么有心思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当下就说道:“当然了,姨娘跟你说,当初姨娘帮着太子妃和大少爷扳倒了王氏,他们可是答应了姨娘,帮你找一门好亲事做交换,如今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姨娘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想办法。” 其实就算是桑若玺和桑若据没有想办法,她又能怎么样呢?如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得势,就算他们反悔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桑若琴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看着自己的姨娘,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姨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姨娘那个时候突然倒戈向桑若玺,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 容姨娘看着她的表情,伸手把她拉过来,揉着她的头发说道:“你啊你,我知道你今天看到了太子妃和太子,才会不高兴的是不是?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他们如今的身份,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 桑若琴心里的委屈她知道,可是她自己不是想着让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一点,才会这样的吗?要不然她干嘛冒这么多险,做这么多事情,还不是只是为了一个桑若琴。 “我是看到了太子妃和太子,”她别扭地说道,“太子妃和太子看上去非常恩爱,当时我就在想,凭什么桑若玺这么一个女人,从出生开始就享尽宠爱,而我就要压抑着自己的性格,不停地去讨好这个,讨好那个,姨娘,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说的话全都在自己心里憋了很久了,从一开始,她也在心里对容姨娘有很多怨怼。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容姨娘是对的,王氏的倒台让她懂了容姨娘的苦心,心里积聚的不满也一下子消散了。 只是今天桑若玺和太子殿下恩爱的模样,确实有些刺激到她了,凭什么?桑若玺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凭什么就能过得这么恣意潇洒,而自己只能在这个府里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 容姨娘笑呵呵地劝说道:“你啊,怎么还是看不开?要是大姑娘真的没有什么本事,你以为她凭什么在宫里都能够安然无恙?我可是记得,大姑娘成亲的时候,皇后娘娘有多不愿意,而且前几天皇后娘娘给太子找侧妃,被大姑娘拒绝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吧?” 桑若琴什么都明白,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再躲避,只能说道:“姨娘,我就是心里不开心,你不要劝我了。” 她低垂着脑袋说道。 容姨娘此刻也没了去质问桑若玺的心思,只能叹了口气,带着桑若琴回去了。 这孩子的心结,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才可以。 而桑若玺其实没有等到晚饭的时候,就等到了桑人杰的回复。 “父王真的是这么说的?”桑若玺心里还是有些偷笑的,桑人杰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常人都会有的贪生怕死的心态,“那好,你去回复父王,就说本宫要回宫里准备了,明日出征,希望父王能够遵守承诺。” 她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对那个管家说。 桑人杰得了消息,也只是叹息,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够说服自己。 更多的是他心里真的又很多顾忌的事情,不能和年轻的时候那么肆意妄为了。 “那……王爷,咱们的计划呢?”他不光是桑人杰的管家,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由他掌管的。 桑人杰叹了口气,看着桑若玺院子的方向说道:“让那些人都撤回来吧,计划取消。” 211.出征! 第二天一早,桑若玺就换上一身铠甲,和楚慎的同样的造型,可是看上去却比楚慎看上去更加利落。 楚慎担忧又欣喜地看着桑若玺,嘴里小声地说道:“你说你,今天就要去战场上了,紧张不紧张?” 他紧紧握着桑若玺的手,两个人一人一匹马,穿着铠甲,离得远的,根本看不清他们两个有什么分别。 桑若玺看着楚慎依旧唇红齿白,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思索着说道:“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倒是你,一定不可以冲动知不知道?” 楚慎这样子看上去也太弱了,就算是穿上这一身衣服,也掩盖不住他没有一点儿经验的模样。 楚慎点点头,无奈地答应了:“咱们去长公主府是不是?去和长公主告别一声也好,省的她还要怪罪我,不光要了她的兵马,还把她的孙女给拐到战场上。” 两个人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一路上惹了不少目光,但是他们还是手牵着手,不知道让多少姑娘碎了芳心。 等到来到了长公主府,桑若玺率先从马上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门口等候的云止。 云止盯着她这个表妹,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能调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若玺表妹你穿上铠甲,还是有点儿样子的嘛。” 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孩子长大了,由不得自己管了,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 桑若玺回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领着楚慎越过云止往里面走:“那不是,怎么说我也是跟着外祖母学了一段时间的,小时候练功夫也没有白练不是?” 她挺直背脊,和楚慎并排走着,从背影看上去格外登对。 长公主看到他们,眼里也有些感慨,问桑若玺:“你真的确定要跟太子一起去了?你要是反悔了,现在回去也没关系,皇帝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她叹了口气,心里确实不希望让桑若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但是看着她旁边的楚慎看着玺儿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桑若玺摇摇头,笑的张扬,美丽的脸就算在太阳下,也是熠熠生辉:“外祖母,玺儿不会后悔的,而且,玺儿还要向您学习,在战场上杀得那些人屁滚尿流,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判乱。” 她的气势升腾起来,就连长公主看了都有些感叹,到底是她老了,心里有了很多顾忌,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勇往直前了。 长公主笑着看着桑若玺和楚慎,派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些逝去的豪情壮志好像都涌上来了一样:“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们路上自己保重,知道吗?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不要让那些人等的太久。” 她挥挥手,示意自己累了。 楚慎和桑若玺一同告退。 等到他们两个坐到马上,身后是五万兵马,桑若玺只觉得一股豪情壮志从自己的心底里涌出来,她兴奋地对楚慎说道:“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难忘,你说是不是?幸好这一次我跟着过来了,要不然我一定会后悔死的。” 她只觉得一股豪情从自己的胸腔里蔓延,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怒吼一声,把自己心里的豪情壮志全都抒发出来,可是碍于现在的情景,她硬生生地把这种感觉压抑下来了。 “不过这种难忘,可是做不好的话,很容易出现危险,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让你去。”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着说道。 要是真的可能,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也不想让玺儿体会到,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呢? 桑若玺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又在说这种不切实际的废话了,现在我们已经来了,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让别人听到了可不怎么好。” 搞不好还会有人认为他们想要蛊惑军心,还没出发就对他们心声不满,这可不怎么好。 楚慎笑笑,等到时间一到,对着后面的所有人振臂一呼:“出发!” 整齐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踏出了漫天黄沙。 桑若琬偷偷地在军队后面,看着领头的那两个人,心里又很多的不甘心。 可是不管她有什么不甘心,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一路上风沙漫天,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而且每走一步,好像都有数不尽的沙粒混着风跑进自己嘴里,为了防止自己吃饭的时候已经吃沙子吃饱了,她只能闭着嘴,同时用布蒙上脸。 后面的将士们比他们两个走的还要艰难,他们是实打实的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过来的,连马都没有。 本来他们还以为太子和太子妃过了一段路以后,就会受不了了,心里还非常埋怨皇上给自己找了一个只能用来当摆设的架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心里也没有那么多不满了,反而是从心里开始认同太子殿下。 等在风沙里走过了两三个时辰,才有人过来通知桑若玺和楚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太子殿下,路途遥远,咱们不可能一天就走到地方的,如今大家都累了,咱们也该停下来休息一下,接下来才能更好的赶路不是?正好前面有一片荒地,这会儿风也小了,咱们可以吃点儿东西再走。”那将士眼看着对于行军的人都有些疲惫了,而太子殿下还没有要休息的样子,他只能开口提议。 楚慎这才回过神,看着桑若玺没有什么疲惫之色的面孔,冷下表情,说道:“是本宫疏忽了,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尽快吃饭,咱们晚上还要找到地方扎营。” 他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今从马上被人扶下来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腿好像都要断了。 桑若玺也感觉到了身上的疲惫,不过比起楚慎,她的情况要好的太多。 她走到楚慎旁边,担忧地坐下,伸手替他揉着大腿上疼痛的部位:“你没事吧?咱们这是第一次行军打仗,经历这些事情是难免的,你一定要坚持下来,不要放弃,过两天习惯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楚慎被她捏的脸色泛红,眼睛一直注意着其他人,看他们没有看着自己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桑若玺的手拿下来,不让她再劳累,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才愧疚地说道:“我是不是有点儿没用?就连体力都比不上你,现在还要你为了我担心。” 楚慎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朵跟,滚烫的一片,眼睛咕噜咕噜地四处乱看,生怕别人看到自己这边。 桑若玺笑笑,两个人并排坐着,头上的头盔早就取下来了,因为实在是太重了。 其他的将士们眼睛都不敢转一下,只能偷偷地看着这边,一边做饭,一边小声地交谈:“太子和太子妃娘娘还真是恩爱啊,看样子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呢。” 他拿着手里的柴火,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往锅下面塞。 正负责做饭的那个人同样偷偷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回过神,气恼地把手里的菜刀一扔,赶紧把切好的五花肉扔锅里,里面用来炝锅的葱姜已经快要变成黑炭了。 “让你烧火,不是让你打铁,烧这么旺干什么呢!”他手忙脚乱地煸炒五花肉,等到五花肉出油而变得卷曲的时候,撒上盐,香料,一股浓郁的香味儿爆发出来,瞬间就勾引起人的口水,才把圆白菜扔进去,继续翻炒。 那烧火的兵也不恼,咽了口唾沫,偷偷往锅里瞟了一眼,才蹲回去,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是看到咱们长公主疼爱的外孙女有了好着落,我这心里高兴嘛。” 他们都是长公主亲手带出来的兵带出来的,无论哪一个都是对长公主万分敬仰,对桑若玺连带着也有不小的好感。 那做饭的人哼了一声,才说道:“咱们长公主那样的人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废物,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倒是感觉这太子妃比太子更像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 他把五花肉炒白色盛出锅,也不刷,直接添上水,就着专门留下来的一点儿菜,把从京城里带过来的粉条儿扔进去,盖上盖儿大火闷煮。 他擦擦手上的油,看了一眼那边,同样笑的猥琐地说道:“那怎么了,省的以后咱们小姐被人欺负了。” 一顿饭有肉有汤,配上热热呼呼,随便吃的大馒头,这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外面的那些风沙和冷空气都算不上什么了。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都是拖了太子的福,才会有这种福利的。 他们平常行军打仗,有时间就是馒头配菜,大多数是素菜,好点儿的是肉丝面条加咸菜,也能吃饱,吃的暖和的,可是也比不上现在的条件啊,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掏腰包给军队里改善伙食,听说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的棉衣。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事情对楚慎感激不已,也算是葛皇后变相的替楚慎拉拢了军心? 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五万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战场上。 212.不敌 “太子殿下,臣等拜见,额,这……”大军直接进入城门,楚慎安顿好军队,便带着一干将领直接进入守备府……守城的官员看着一身戎装的楚慎,心里满是敬仰,俯身跪倒,想要迎接,只是……突然看着旁边的桑若玺的时候,说话就有些吞吞吐吐。 楚慎知道他在忌讳什么,笑着说道:“你直接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玺儿这一次是过来帮忙的,让她知道没什么。” 玺儿才是这一次的主力,楚慎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如果真的让他去打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弄成什么样子。 桑若玺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样,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墙上的地图,和桌子上摆放的沙盘,虽然简陋,但是大体的情况已经摆出来了。 那官员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太过计较,主要是这个女子是太子妃,应该不会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北方的乱军其实都是由流民组成,大概六七万人,交过几次手,但是完全摸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如何,每次打仗的时候都有胜负,所以臣也不敢妄自推断。” 他恭敬地拱着手,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就连干燥起皮的嘴唇都紧紧地抿着,看上去很是苦恼的模样。 楚慎听了他的话,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至于他们的实力问题,真正打一场以后,自然会了解,你们先过去,明日让本宫带来的那些将士去前线冲锋,你们的兵士先撤回来休养,过两天再去。” 在他们来之前,这里的安危全部都是守城的兵士保证的,如果不是他们过来,这些人也快坚持不住了,就连刚刚过来禀报的军官,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桑若玺看着楚慎苦恼的表情,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咱们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可以烦恼的?那些人再厉害,还不是一群流民,总不会是什么精兵强将,外祖母训练的军队一定非常厉害,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明天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她把楚慎的头盔取下来,还有自己身上几十斤重的铠甲解开,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可是刚才那个军官的话还是像一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楚慎心上。 楚慎苦笑着看着桑若玺,她好像没有经过长途旅行的疲惫一样,除了因为风沙有些干燥的皮肤,一点儿没有其他的反应。 他注视着桑若玺在昏黄烛火下愈发显得动人的容貌,看着她的脸,一时间有些出神:“也许我真的不应该让你过来,你看现在的情况,好像真的挺危险的,和我之前想的差了很多。” 他以为,至少也是两方持平对峙的状态,可是到了以后他才发现,这绝对不是消耗,而是完全的吃亏,自己这边的人被对方打的节节败退,一点办法都没有。 桑若玺眼睛看向房顶,很明显的思考的状态,在楚慎忐忑心虚的时候,她突然笑了,说道:“你以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我都决定跟你过来了,就绝对不会后悔,你现在也没有后悔吧?我的心情跟你差不多。” 她笑嘻嘻的模样,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看上去格外轻松。 楚慎看着她的脸,心情蓦地放松下来,笑着说道:“幸好你只是在我这里说,你要是让那些人听到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保不准还会给她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桑若玺这一次是真的翻白眼了,看着楚慎有点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是傻的?我当然不可能去他们面前说了,咱们两个之间的悄悄话,你也不能对他们说,知不知道?” 她整个人都快要瘫在床上了,虽然身体还受得住,可是精神也感觉累了,一路上无聊死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非常新鲜的,因为旁边的景色还算不错,可是接连几天都是一样的景色,就算是再好看,她也没有心情欣赏了。 几天都保持着一样的动作,一个姿势,为了让后面的军队保持信心,他们不能不挺直后背,给他们一个坚定的信号。 楚慎看过来的时候,桑若玺已经睡着了,漂亮的脸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损,反而更显得温润如玉,摄人心魄。 他强迫自己转过脑袋,平静地躺在桑若玺身边,不让自己脑子里有太多其他念头。 过了很久,房间里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不分彼此。 第二天一大早,楚慎就被人叫出去,他没有吵醒桑若玺,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看着面前过来禀报的军官,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太子殿下,那帮乱民又打过来了,您看?”他们本来可以自己迎上去,可是太子带来的人并不听他们的号令,顶多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帮两把,再说了,现在他们的人基本上都撤回去了,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上场了。 来的这么快? 楚慎脑袋愣了,可是反应不慢,皱着眉头安排道:“你去军营里找领兵的赵将军,直接和他说就可以了,本宫随后就到。” 他急匆匆地跟在那人后面,到了军营,快要上马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下来了。 那人的胡须剃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些乌青的胡茬,头发也紧紧地箍在头皮上,手里抱着一个头盔,笑的张狂地看着楚慎,说话的声音如同洪钟一样:“太子殿下,您就不用去前线了,领兵打仗可是我们的事情,您上战场了,那不是显得咱们太过无能嘛?您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后方,指导作战,再不然给前方准备兵器粮草。” 他是兵部尚书赵远之的弟弟,此次领兵,他是被赵远之强行送进来的。 楚慎也知道自己去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听他说了以后,也没有恼怒,反而是平静的答应了。 “赵大人说的是,那本宫就先过去了。” 他一点儿都没有迟疑的脚步,反而让对方愣了一下。 可是只有楚慎知道,他是看到了桑若玺过来,正在那边向自己招手呢。 “你起来的这么早,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桑若玺领着他走进房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满满当当的食盒,上面是几个白白胖胖刚出锅的大馒头,下面是一盆浓稠的米粥,熬的稀烂,刚打开,楚慎就闻到了米的清香。 最下面的一层是本地守军的后勤人员自己腌的萝卜干,看上去脆生生,水津津的,一股子酸香的味道钻进鼻孔,口腔里瞬间就多了许多口水。 楚慎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萝卜,咔呲一声,萝卜里的汁液瞬间就出来了:“这不是担心你没有睡好,所以才没有喊你,你一路上累的这么狠,现在也该清闲一会儿了。” 这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比不上皇宫里的,但是清粥小菜,胜在清爽,要是其他人,那些炊物兵还不舍的把自己腌好的菜拿出来呢。 桑若玺狠狠啃了一口馒头,又咬了一口萝卜条,清脆的声音让她心里好受不少,酸香的滋味进了嘴里,特别下饭。 “你比我累的还狠呢,不过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用你亲自过去,要不然母后更不会放过我了。”虽然葛皇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 不过这一次以后,葛皇后应该就不会再想出来其他的坏点子了吧?她都答应过自己,不给楚慎找侧妃,也不和找自己麻烦了。 温热的米粥下肚,从粥进嘴里开始,一路到胃里,最后变成全身都暖洋洋的。 两个人在这里等着事情的结果,等到了午饭的时候,才有人回来,说战败了。 “赵大人呢?不是他领兵的?他人呢?”楚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是停不下来,目光如炬,看着那个前来回报的小兵。 那小兵身上还带着不少的泥土和血渍,混成一团团的粘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狼狈,他低着头哽咽道:“赵大人……赵大人他……殉国了。” 开始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可是那些乱军好像知道这边的部署一样,一点儿都不迟疑的直捣黄龙,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溃不成军,还是赵大人随机应变,临时改变了策略,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要是还按照以前的部署,恐怕他们现在都回不来了。 楚慎觉得自己一定是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坏的消息,腿上一软,他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等回过神以后,他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们把剩下的人都安排好,该疗伤的疗伤,没什么大碍的,就让他们继续训练。” 等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桑若玺才走到楚慎面前,看着他有些崩溃的表情,警告道:“行了,现在咱们是在战场上,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打败敌人,而不是在这里伤春悲秋知不知道?至少要让赵大人死的有价值。” 她皱着眉头,如果楚慎真的缓和不过来,她还要考虑一下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场面,无论如何,这一次判乱,必须在楚慎手里结束。 213.杀敌立威 楚慎也只是震惊,过了那一会儿以后,就回过神,露出一个狠戾的笑容,说道:“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不过是一些小小流民,还想翻天不成?” 他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可是他已经被当成太子教导了很久,也明白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是什么,自然不能让桑若玺替自己承担了所有。 桑若玺看他的表情,送送肩膀,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事实上,我挺高兴的,你能狠下心。” 她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如今更是在几次三番的陷害以后,心肠坚硬,只对着特定的几个人还有一些柔软,对敌人,那真是一点同情都不会有。 或许别人会认为这样不太好,可是桑若玺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是怎样的,只要她看中的那几个人能够接受她的性格就好。 楚慎振作起来,却是不肯让如同赵大人一样的朝廷官员去战场了,直接把他们暗地里遣送回了京都,只留了长公主训练出来的兵将,对守城的卫士和带来的人全都非常严厉的训练。 桑若玺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参与太多,可是她该知道的东西,还是知道了,楚慎从来都没有隐瞒过她这些事情,哪怕是一些坏消息。 桑若玺无奈,只能在生活上对楚慎更加照顾,等到吃饭休息的时候,不管别人的目光是怎么样的,她直接拉着楚慎去吃饭,同时用眼神恐吓那些人,让他们自觉离开。 那些将领全都是长公主手下的,如今得了桑若玺算不上是威胁的威胁,一个个无奈地按照桑若玺的规矩做。 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最近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很多时候都是败仗,他们不敢在军营里商量什么战术,只能讨论情况,各自心里有一个大概,再在战场上随机应变。 他们商量的任何战术,都没有对敌人有什么效果,反而是让自己的军队伤亡惨重,虽然没有将领再受伤殒命,可是连续的败仗非常大的打击了他们的士气,虽然没有让军心动摇,可是一些本地的人都有些绝望了。 就连太子殿下亲自来,都没有什么办法,还有谁能够救他们? 桑若玺听着他们汇报的伤亡人数,看着楚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偷偷下了一个决定,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才找到了楚慎摊牌。 “我要上战场。”桑若玺的五个字直直地落在了楚慎的耳朵里,却比最近的败仗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他冷着脸,说道:“你别胡闹,这两天的情况比较严峻,我知道我对你有些忽略,可是你不能这么任性。” 他这么说着,心里确实扑通扑通的乱跳,因为桑若玺从来不会开玩笑,从来不会拿这种话来和他闹脾气。 而且玺儿要比他淡定的多,就连听到死亡人数,她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玺儿太过冷静了,冷静的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反而像是见惯了生死的老人。 他不愿意去想桑若玺为什么会有这种性格,可是她要是去冒险,自己第一个不答应。 桑若玺非常认真地盯着楚慎的眼睛,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说道:“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在通知你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去,比起那些将领,我更能振奋士气,就凭着我的武力,也能给那些人一个打击,我连去了以后的战术都想好了,就算你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我自己一个人也会偷偷地去。” 她就是拿准了楚慎不放心自己,与其让自己偷偷去,还不如直接让自己跟着军队去比较好。 楚慎颓丧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成功了,脸上露出来一个有些开心的表情,轻轻地排着楚慎的后背,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们全都给收拾了,看他们还让你这么难过,当然,我也会健健康康的回来,不会让他们伤到我。” 她明白楚慎的心情,可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她不能再旁观了。 今天下午,那些军官们过来报告的事情是,那些乱军已经快要打到城门口了,如果以后还是这种情况下,再过几天,晋城就会整个沦陷在那些乱军手里,这座城也算是完了。 桑若玺对这一座城的命运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最近那些士兵都没有心情做饭了,她吃的伙食也越来越差,最近两天因为要缩减人手,补充前线的空缺,她吃的馒头都不是刚出锅的了,而是一下蒸好很多,然后每次吃饭的时候再蒸一次。 酸辣爽口的腌萝卜也没了,大米粥也一天比一天稀。 所以她怨念了,那些让她不能吃好饭的人全都是罪人,她一定会亲手收拾了那些人! 楚慎无奈,只能轻轻地点点头,轻轻在她耳边安排:“你自己小心,我会等着你回来。” 他这个时候特别气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自己有办法,玺儿也不用亲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用为了那些无能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以一介女子之身上战场。 他在忧心忡忡的情况下,根本就睡不着,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还没有睡觉。 楚慎的脸色很差,眼睛下面是深深地青黑色痕迹,下巴上的胡子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收拾了,如今都冒着黑色的胡茬,看上去别提多邋遢。 他看着桑若玺穿上她的铠甲,戴上头盔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等我打赢了回来。” 桑若玺挑着眉毛,张扬的笑着说。 两军交战,桑若玺坐在所有人前面,看着对面的人,表情冷凝。 对方好像也愣了,不过很快就轰然大笑。 领头的那个男人一脸正气,可是从额头顺着鼻梁滑下的那道伤疤,给他添了不少男人的魅力,不过那伤口好像还没有好完,粉色的嫩肉狰狞的露在外面。 他挥手让身后的人停下来,高声冲着这边喊道:“小姑娘,本将军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让你家男人过来,这里不是你能玩儿的地方,万一哪个人不小心伤到了你那花容月貌的脸,本将军可是会心疼的,哈哈哈。” 那人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做了这种造反的事情,军队里的军师一直都告诉他们,只有反了,才有活路,可是他也没有无耻到连女人都不放过。 桑若玺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冷声一笑,说道:“还是先看看你能不能打过我吧,现在说了都是废话,只有我打赢你。你恐怕才会听我说。” 她也不废话,直接纵马冲着那人就过去,那人一愣,也是冷着表情上来,手中的兵器蓄势待发。 两人身后的军队也是同时暴起,高喊着杀,就冲了上去。 “叮!” 两人的兵器在马上交接在一起,桑若玺凭借着身体强悍,居然也和男人打了一个平手,两个人在马上僵持,其他人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没想到你个小娃娃还有点儿力气,不过这是战场,不是过家家,你现在回去,我还能饶你一命,让男人过来,我不跟女人打!”他调笑着看着桑若玺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道。 虽然不反,就没有活路,可是他也不想对一个女人下手,这样得来的胜利,让他觉得不耻。 桑若玺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在他收回手的时候,同时收回自己的剑,另一只手拉扯着缰绳,笑的猖狂:“我都说过了,成王败寇,我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怎么,还是说你是一个孬种?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敢?我真的很好奇,前面的几个将军到底是怎么败在你手里的,你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嘛。” 桑若玺说的全都是废话,这个人当然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所有乱军的头头。 躲过从自己眼前划过的长矛,她直立起身,冲着那人的胸口过去,一点儿都不留情面。 等到两个人交错而过的时候,桑若玺又听到那人的话。 “你看上去不错,本将军决定等会儿不放你回去了,直接把你抓回去当将军夫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本将军?本将军可是没有妻妾,保证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怎么样?”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手上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这个女子果然厉害,怪不得那些人敢让她上战场。 越打,那人心里的欣赏就越多,心里更是坚定了把她抓回去的想法,就算她刚开始不愿意也没事,他相信,像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会打动这个女人的心。 桑若玺挑眉,也不言语,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凌厉,打的那个男人的脸上也越来越难看。 一刻钟以后,她把自己的剑从男人的腹部抽出来,而后把还滴着血的剑放到他脖子上,染红了男人的侧脸。 在男人不甘心的目光中,她坐在马上,张扬地笑着对男人说道:“你败了,还有,本宫可是太子妃,如果是以前,本宫可能会欣赏你,可是本宫已经成亲了,而且心里也只有我家太子一个人。” 214.庆功宴 乱军的头头已经被抓,剩下的人根本就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轻轻松松地被收拾了。 他们的士气大降,己方士气大振,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已经把所有乱军全部控制在自己手里。 桑若玺把手里的剑放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看着他奄奄一息的表情,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对着那些剩下来的残兵败将冷厉地说道:“你们剩下的人在哪里?快点儿带我们去。” 这些乱军肯定不止这么多人,应该还有老弱妇孺之类的,那些人肯定是不能上场打仗的,定然是被这些人给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斩草要除根,桑若玺可不愿意自己走了以后,那些剩下的人又带着对朝廷的仇恨,重新起兵,那她这一次胜仗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人在桑若玺脚下,腹部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泥土和血液一起糊在伤口上,翻卷的皮肉露在外面,惨白一片。 他哈哈大笑,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些人,却是暗暗地闪过了一丝仇恨,朗声道:“你就别白费功夫了,我们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你们也不会找到。” 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对上桑若玺冰冷的,仿佛实质的目光,莫名的有些心虚。 桑若玺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把他的伤口重重地踩到地下,让流血速度开始变慢的伤口又裂开,血液欢快地从里面流出来。 桑若玺看着他瞬间惨白的嘴唇,眼睛看着底下的人,扬唇笑道:“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你们说好了,如果你们继续僵持下去,本宫可不保证是不是还能留下他一条命,当然了,你们剩下的妻子孩子,还有老人,本宫自然会带着人一一找到,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这些人还真是固执,可就是太蠢了,怎么能为了其他人,就让自己丢了性命呢? 她可是看到了里面有好多人眼神都开始动摇了。 桑若玺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目光一样,在众人的仇恨里,挺立在所有人中央,就算是在七八万人的围绕下,依旧显得挺拔和骄傲:“要是被本宫找到了,说不定还能留他们一条性命,如果被朝廷的人找到了,你们应该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她虽然也不太了解,可是朝廷的做法无非就是那一种,杀。 而且,这里的人对乱军可谓是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 至于把孩子留下来这种养虎为患的事情,更是不会做。 底下开始出现一阵骚动,桑若玺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他们商量,自己却是让人制住那个男人,自己则是靠在马上。 打了这么一会儿,她也很累了。 那男人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将近昏厥,就算还睁着眼睛,神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乱军里面商量了一会儿,总算是有了结果。 一个看上去是领头的男人仇恨地看着桑若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不是朝廷的人,凭什么跟我们保证?如果他们落到你们手里,还不是任由你们处置?” 这些人全都是只会说一些土话,连官话都不怎么听的懂的,万一……这太子妃说话不算数,他们投了……却依然把他们送到官府手里,那他们这些人,还不是任由官府那边儿搓圆捏扁?到时候,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桑若玺冷笑着,一步一步走上前,身上的铠甲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心寒。 她一脚踹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那人当即就断了两根肋骨,夹杂着内脏碎屑的一口血吐出来,晕倒在地。 桑若玺目光扫视着剩下的人,冷冷地说道:“本宫是在命令你们,谁让你们和本宫商量了?你们现在说出来了,恐怕还能有一个全尸,如果等到以后,就连本宫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一下,不光是乱军,就连自己这边剩下的军队也震惊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欢呼。 “太子妃威武!” 一阵阵欢呼声响起,更像是一阵催命的咒语,乱军们的脸色彻底灰败。 守城的卫士正严阵以待,两个眼睛认真地盯着远方,猛然一阵黄沙滚滚,他们顿时警戒起来,慌乱地喊道:“有人过来了,准备!” 连日来的失败已经让他们快要失去希望,如今碰见有人过来,不管是敌是友,都不能放松戒备。 楚慎更是紧张地看着有人过来的方向,手紧紧地按在城墙上,眼睛注视着那一片还有些遥远的军队。 从桑若玺离开以后,他就一直站在城墙上守着,不管别人怎么劝,就是不肯离开一步。 他要等着玺儿回来。 他不止一次的责怪过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同意了桑若玺去前线。 人影越来越近,那些黄沙也遮不住高高飘扬的旗帜,楚慎的眼睛紧紧盯着在所有人最前面的那个高头大马上面的人影,只感觉眼睛酸胀难忍。 他强忍住声音里的颤抖,大声冲着地上的卫兵喊道:“太子妃战胜回来了,打开城门!” 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愣,随即想通了话里面的内容,顿时一阵欢呼。 “好!……” 桑若玺是在一阵欢呼声里,骑着大马从人群里走过,享受着众人的欢呼,脸上还带着对方的血,看上去格外凌厉。 可是这种气势在看到楚慎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剩了。 她露出一个笑容,盯着楚慎快要哭出来的红色眼眶,张开手温和地说道:“阿慎,我回来了。” 这个人啊,还真是,就这么一会儿都受不了,而且看那样子,桑若玺有些黑线,还是赶紧把人给带走吧,要不然等会儿在人前哭出来就不好了。 楚慎抿着唇,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沉默地走上前拉着桑若玺就走,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些将领去处理。 剩下的人见主角走了,爆发出一阵了然的笑,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口哨的声音。 桑若玺一脸黑线地被楚慎拉回房间,看着他把房门锁上,然后紧紧地把自己抱住。 她轻轻拍着楚慎的后背,悠悠地说道:“好了,别这样,再让别人看了笑话……”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因为她感觉到了脖子上猛然出现的一抹冰凉。 楚慎哭了。 桑若玺叹息一声,把他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说道:“好了,哭什么哭,我又没受伤,还打了胜仗呢,你这样子让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得了。” 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地替楚慎把脸上的眼泪抹掉,力气太大,反而把楚慎的脸擦的通红。 她心虚地把手收回来,却被楚慎抓住,一把按到他脸上。 楚慎倔强地看着桑若玺,眼睛非常真诚地看着桑若玺的眼睛,说道:“我不让别人看,只让你看,也只有你能看。” 他就是觉得难过,天知道他等着桑若玺回来的时候,心里都在想着什么事情,万一桑若玺不回来了,他怎么办?万一桑若玺…… 桑若玺心里感动,脸上也一点儿都不掩饰:“好好好,太子殿下,收拾收拾吧,晚上还有庆功宴,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相公哭鼻子。” 真是的,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楚慎也只是一时激动,如今回过神,也只是庆幸,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丢人。 但是现在擦擦眼泪,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 等到庆功宴的时候,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居然还哭过。 “太子,太子妃,”守门的卫士恭敬地冲着他们行礼,尤其是看着桑若玺的目光,里面的崇拜都快要冒出来了,“大人们和将领都在里面等着了,就等着您二位过来,庆功宴就能开始。” 桑若玺点点头,手轻轻地捏了两下楚慎的手心,原来她家相公不光是爱哭鬼,还是一个大醋缸。 楚慎也知道自己乱吃飞醋不太好,脸上抹了一些不怎么明显的红晕,在火把的映衬下看的不太真切。 晋城守将一看到他们过来,立刻兴奋地上前,对桑若玺行礼:“太子,太子妃,下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他一直守着晋城,可是却让晋城饱受战乱之苦,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待在这个位子上了。 桑若玺也不在乎他是什么反应,直接问道:“本宫带回来的那些乱军呢?还有他们的家属,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关在哪儿了?” 她可是答应过那些人,不滥杀无辜,如今自己耽误了一个下午,不知道那些手上的残兵败将怎么样了。 晋城守将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兴高采烈地回道:“那些人现在都让您带来的人看着,保证他们跑不了,等到庆功宴结束以后,就让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他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神采飞扬,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几岁。 可是楚慎听到他的话却是皱起眉头,看着桑若玺,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桑若玺捏了他两下,让他放心,自己应付这个人。 她那些人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说道:“那些人不能杀,虽然本宫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这些人还要留着。” 215.担忧 那晋城守将的脸上虽然还是笑着,可是已经有了一些其他的表情了。 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太子妃为什么这么说?那些人全都是无恶不作的人,他们已经叛乱过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在这期间,杀了我们数不尽的兵士,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还是依臣所言,把他们全都杀了便是。” 那晋城守将说到那些乱军的罪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愤恨。 他自己的亲人也有因为这场战争而失去性命的,还有那些失去性命的兵,他要为他们的牺牲负责。 桑若玺看着他的表情,明白他心里的愤怒,当下也只是劝说道:“大人,这守城的人是人,那些乱民也是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如果让本宫说,那些人反而更加可怜。” 她决心和这个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毕竟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还是给人家一些面子比较好。 尤其是楚慎还在自己身边,她不希望别人对楚慎的印象有什么污点。 那人心里气不顺,对待桑若玺也没有以前的殷勤,可是碍于是桑若玺解救了晋城,他也只能耐着性子问:“太子妃此话怎讲?那些人杀了我晋城的兵士,如今他们败了,下官自然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反之亦然,没有什么例外。” 他就不相信那些人会给自己留一条命,从他们决定起兵的那一天起,事情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桑若玺摇摇头,说道:“大人的想法有点儿偏激了,那些人其实也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只是因为大旱带来的饥荒,才会流离失所,虽然本宫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乱军,但是本宫相信他们的本性还是好的。” 她对这些人了解的不多,但是他们眼里那种渴望安定的感觉……是没有什么能够怀疑的。 那群人……说真的,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亦是大楚子民,如今反了,肯定是有原因的,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处死。 “十万条人命,大人,难道说您真的愿意成为这么一个杀人如魔的官?”桑若玺淡淡的一句话,让那个人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难道能怎么回答?说自己完全无所谓?十万条人命在自己手里不值一提? 他冲动过后,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后怕,可还是别扭地对桑若玺说道:“那该怎么办?那些人打过我们,晋城是容不下他们的,其他的地方,又有哪里能够容得下十万人,更别说是乱军。” 就算他们投降了,又能怎么样,十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只是安置他们,也需要很大的地方,和数不尽的粮草。 桑若玺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本宫,不会麻烦晋城的。” 她带着楚慎走到前面,率先站起身,看着下面的人,对上他们崇敬的目光,温和地说道:“各位大人不用多礼,本宫今天过来,是想和各位大人说一件事情,就是那些乱军,本宫打算把他们编入现有的军队,由各位的手下,咱们的人看管,以免他们升起异心,当然,为了防止有人借着这个理由欺负他们,本宫也一定会严惩不贷!”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并不重,可还是让那些人看到了她的威势。 下面的人刚打了胜仗,此刻正是兴奋的时候,听到了桑若玺的话,却有些不满了:“不过是一些敌人,为什么要留着他们?太子妃娘娘,微臣虽然敬佩您上阵杀敌的神勇,可是对这些人,可还是不能心软啊。” 还是说太子妃娘娘虽然厉害,可是到底还是一个女人,碰到这种事情,还是犹豫不决,小家子气了。 桑若玺也不恼,依旧笑呵呵地说道:“本宫相信,你们有些人应该已经在想,本宫果然是个女人,优柔寡断,没有魄力,连这种事情都不敢,可是本宫要告诉你们,只会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子殿下第一次出征,大胜,自然会让人兴奋,可是太子殿下是太子,而不是铁血将军,第一次出征就杀了十万人,还是十万迫于无奈才反抗的人,你让那些百姓怎么想?所以,为了显示太子殿下的仁慈圣明,这些人也不能杀!” 胜仗是她打下来的,这些人对桑若玺已经有些盲目的信任了,如今听她这么说,互相对视一眼,居然没有一个人再站起来反对。 桑若玺微笑,坐下来让那些人自己震惊,她可是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当然是吃饭为大。 楚慎看着她正经了一会儿,心里正充满崇拜,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桑若玺的表情就崩了,他无奈的同时,也失笑,把离得远的东西放到桑若玺面前。 他们两个玩的开心,一点儿都不知道京城里因为这里是事情,起了多大的风波。 桑人杰从皇宫里回来,脸上的喜意盖都盖不住,慢悠悠地在府里散步。 桑若琪正在和桑若柏闹着玩儿,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到这个大少爷了,他非要追着自己在府里满院子跑。 “哎呦……”桑若琪只顾着往前跑,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直直地撞到桑人杰身上。 他反应过来以后,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小声地道歉:“父……父王,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年半载也碰不到桑人杰几次,怎么这一次随便乱跑,也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桑人杰低头看着那个低垂的小脑袋,眉头一挑,罕见的没有生气:“没事,你们两个闹什么呢?今儿本王心情好,就不处罚你们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他倒是很久没有见过自己这几个孩子了,可是桑若玺的消息传回来,他突然对自己这几个孩子充满了好奇。 桑若琪和桑若柏对视一眼,不知道父王为什么没有生气,不过没有生气才最好。 到底还是若柏胆子大,对着桑人杰离开的背影,问道:“父王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吗?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 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是和自己大姐姐有关的,所以他虽然心里一直在害怕,还是问了出来。 桑人杰被喊住,挑眉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见他目光坚定的和自己对视,话脱口而出:“这事情你们可以知道,你们和玺儿的关系还不错,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的。” 他想了想,决定不能只是自己一个人高兴,坐到桌子旁边,示意自己的两个儿子过来。 桑若琪受宠若惊,一瞬间愣在了那里,不过很快的,喜悦就充满了他的心房,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坐在桑人杰旁边,桑若柏坐在另外一边。 桑人杰看着他畏缩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是北方晋城传来的消息,你们大姐姐如今就在那里,而且刚刚平定了乱军,消息已经传到京城来了,估计过两天就会传开,你们现在知道也没什么。” 这种令人振奋的消息,朝廷不可能藏着掖着,肯定会很快让人公布出去,那玺儿的太子妃的位置坐的就更稳了。 更让他开心的是,那些乱军被收编,那军权可是在玺儿手里,那么她承诺自己的安享晚年,应该更容易兑现。 桑若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又是怎么把这消息和桑若璎说的,总之,他是打心眼儿里为大姐姐开心。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开心,桑人杰对他难得的温和,让他觉得非常的温暖。 虽然他平时没什么表现,可是到底是孩子,心里是渴望着父爱的。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葛继业,现在就没有这么高兴了,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反而是有些恐慌。 他急匆匆地回了丞相府,进了书房才发现自己的孙子还在这里,愣了一会儿以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 葛永凰看着自己祖父苦恼的样子,有点儿奇怪,问道:“今天朝廷又出了什么事情?是北方的乱军?” 这一段时间朝廷因为乱军的事情人人自危,生怕落到自己头上。 葛继业听到了他的话,更觉得心里憋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恼地说道:“确实是因为北方的事情,不过这一次是好事,北方的乱军被打败了,如今已经收编,是太子妃领兵打赢的。” 虽然这战争胜利了,危机也解除了,可是他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觉得非常担心,这胜仗为什么不能是太子打下来的?为什么兵权落在桑若玺手里,也没有一个人提出来什么不同的意见?一个女子怎么能够手握兵权呢? 葛永凰不知道他气的是什么,只是听到了桑若玺打赢的,有些震惊,然后看着葛继业生气的表情,无奈地说道:“既然赢了,那您还生气什么?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吧?不过这一次太子妃还真的出乎孙儿的预料,没想到她除了性格泼辣之外,还能够上战场。” 他对桑若玺的印象一变再变,可还是离不了一个女子该有的柔弱。 216.制衡 葛继业心里却是有另外一种担忧。 “如今桑人杰本来就因为兵权,一家独大,难以有人能够跟他抗衡,如今桑若玺又打了胜仗,据说剩下的流民全都要编进军队,那兵权还不是在桑若玺手里?桑家的权势不就更大了?祖父是怕他们有了异心!”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是停不下来,这种事情本来不能拿出来说,可是这里只有他们祖孙二人,说说也无妨。 要是桑若玺一回来,和桑人杰一联合,这朝里哪还有其他人说话的份儿啊,不都被他们父女两个人给掌控了? 葛永凰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是看着自己祖父,轻声劝说:“祖父,您先别着急,那太子妃不还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您可以慢慢想办法,再说了,谁也不能确定摄政王真的有……那种心思,咱们也不能只凭着猜测,就说人家想要‘那个’啊。” 他是没想过这么多,也不了解朝堂上到底紧张到了什么程度,可是对着祖父,他总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说真的,以祖父的身份,一个外戚……对朝堂之事操心的太多了,真心也算不上太好。 葛继业不赞同地看着他,愤愤地说道:“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就是要趁着他们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把这苗头给掐死,才不会有以后的悲剧,要不然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桑人杰掌权这么久,很难说他会不会不满足于现状,而且现在桑人杰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保不准他想拼一把,谋夺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葛永凰看着祖父在房间里着急的模样,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 这太平盛世过得好好的,偶尔有什么事情,也很快被解决,那摄政王也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非要把这平静的气氛给弄混了。 ‘造.反’什么的,是等闲人……没被逼到一定程度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可是他不敢把这些话对自己祖父说,现在祖父正在气头上,要是自己敢说什么,万一他生气,对自己发火了,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他还是提醒自己祖父,“这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没有定论,祖父,咱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毕竟这种事情太过重要,就算到时候皇上会忌惮他的权势,那也应该是皇上决定的事情,不应该是咱们啊。” 祖父就是杞人忧天,当初非要让太子去战场,如今太子去了,打了胜仗,祖父又开始担心其他的事情,不过祖父为了朝廷操劳了一辈子,有这种心思还是值得鼓励的。 葛继业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看着葛永凰,激动地说道:“孙儿,祖父有办法了,祖父这就进宫,去给皇上进言,就算是皇上不听,也算是祖父给皇上提了一个醒,不至于让皇上没有准备。” 就算不能扳倒桑人杰,也要让皇上对他疏远了。 今天早朝,皇上可是因为桑若玺的事情,狠狠地奖励了桑人杰,看样子是高兴的很,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急匆匆地出去,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葛永凰伸出来,想要拦着他的手。 看着祖父走远了,葛永凰才叹息一声,手里拿着书本,却是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叹息了无数次以后,他放下手里的书,回了自己的房间。 祖父只知道避讳桑人杰,却不知道帝王不一定愿意听他这样的话,而且明宗帝当了皇帝这么久,恐怕会想到这些方面。 估计想到的人一定不止一个。 长公主听到别人从朝堂里传回来的消息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不对了,盯着云止的脸,非常认真地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葛丞相真的很不高兴的样子?” 葛继业这个人虽然忠心,可是却也有些固执,从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来,这人又是一心为了朝廷着想,她也不能说这人有什么不好,只能说是有些无奈。 云止没了在桑若玺面前吊儿郎当耍宝的模样,表情还是挺正经的:“其实也说不上是不高兴,可是打了胜仗,所有人都开心,他不笑也不上可以,就是出宫门的时候,他的轿子走的太快了。” 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葛继业的轿子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当时他还有些疑惑,如今想想,当时他真的挺不高兴的模样,就算笑着,也是心不在焉的看样子是心里担忧着什么。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长公主看着他困惑的表情,笑着说道:“你啊,还是应该好好磨练磨练,不能这么粗心下去了,不然你以后怎么帮祖母看着玺儿?不行,趁着葛丞相还没有想清楚,祖母要先去宫里一趟,你自己在家里想想,葛丞相为什么听到了好消息,依然不高兴。” 她让身边的丫鬟搀着自己出去,出门的马车随时都能够出发。 长公主一刻也没有迟疑,直接上了马车,驱车往皇宫里面去。 宫中,明宗帝正一个人独坐寝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段时间太子亲征,那些紧急的政务又全都落在了他身上,没有多少事情,却每一件都让人头疼不已。 他按着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吩咐身旁宫人道:“你们且把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吧,朕都已经处理好了,那些绿色的就留给太子回来了再处理。” 明宗帝的身体本来就脆弱,如今又因为国事操劳,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听到长公主求见的时候他也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身边的太监说道:“让长公主进来吧,你们都去外面侯着,朕有些事情想和长公主商讨。” 他挥挥手,那太监是跟在明宗帝身边几十年的了,当下沉默地一躬身告退,顺便在长公主进来以后,把门也关上了。 明宗帝看着长公主,有心想露出来一个笑容,可是最后也是没能露出来,只能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不知道长公主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长公主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一次只要一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会让他为难的决定,偏偏长公主的决定,大部分都是正确的。 就如同她让慎儿娶桑若玺,慎儿的本领他知道,根本不是打仗的人才,这一次胜仗,恐怕还是太子妃的功劳多。 要是他当初没有同意他们两个成亲呢?是不是就和桑人杰闹掰了,然后这一次混乱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解决。 他可是听说了,就连长公主手下的将领都没有能够打赢。 长公主靠着明宗帝脑袋上多出来的一些白头发,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过来,是想和皇上谈谈玺儿的事情,马上北方的军队也该回来了,皇上有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待太子夫妇?” 太子这一次胜利班师回朝,肯定会受到百姓爱戴,这是明宗帝愿意看到的,可是不一定是别人愿意看到的。 尤其是玺儿,这一次也太打眼了,想让明宗帝看不到她都不可能。 明宗帝看着长公主真诚的目光,突然笑了说道:“您还是先坐下,咱们慢慢谈,这太子妃得胜,朕自然是要奖励,怎么说也不能让那些将领寒了心。”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治军的第一要素,否则那些将领也不会愿意在战场上为了国家拼死拼活。 长公主看着他的笑容,却是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如今桑人杰坐拥兵力,势力一天比一天大,皇上心里应该也有些顾忌,如今玺儿又收了流民,编成军队,皇上心里应该是有些顾忌的吧?” 她直接点破了明宗帝准备遮掩的东西。 这种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啦,明宗帝也没有否认,就这么沉默着。 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皇上并不用这么苦恼,您要知道,玺儿是因为自幼在摄政王府里受欺负,才会和我亲近,如今她上战场,都是找我借的兵,她和摄政王的关系可见一斑。” 玺儿虽然名义上是摄政王府的人,可是谁不知道,桑家二小姐才是桑人杰的女儿,这大小姐,与其说是摄政王府的人,还不如说是长公主府的人。 明宗帝心里有些念头正逐渐成型,他看着长公主,试探地问道:“您说的是?” 要是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他就不用这么顾忌了,只用静观其变,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机,再去做其他事情。 长公主点点头,认同了明宗帝心里的想法:“摄政王就是手里有兵,才会坐大,如今玺儿手里也有兵,和摄政王也算是棋逢对手,他们两个虽然说是父女,可是您要知道,玺儿是太子妃,这女人一嫁人,还是以相公为重,所以,把兵权留在玺儿手里,不光能制衡桑人杰,也能给太子添一些助力。” 楚慎如今虽有太子之位,可是朝里的官员却没有多少认同的,说到底还是没有实权,要是他手里有权利,还用去在乎那些人? 说到底,朝堂上占优的,除了那些文官,就是有实权的将领,至于那些手里没人的,早就被人排挤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217.回朝 明宗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计较,表情终于没有那么为难了。 长公主刚想说告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是明宗帝身边的太监。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明宗帝已经安排过了,让他没事不要打扰,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示意明宗帝不要在意自己,一个人端着茶杯默默地喝着,等着明宗帝把事情处理了。 “什么事情?不是说过朕和长公主谈话的时候,不要过来打扰吗?”明宗帝皱着眉头看着那边,心里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 他刚刚解决了心里的一个难题,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语气也不是很差。 呆在外面的太监听着明宗帝声音里面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松了一口气,和葛继业摆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才扬声对里面说道:“皇上,是葛丞相,说有要事求见。” 他说完以后,就恭敬地站在一边,看着葛继业,说道:“请丞相稍等一下,等着皇上召见。” 皇上现在应该是和长公主谈完了,没什么事情。 葛继业心里忧心忡忡,也没注意到皇上现在在里面和别人谈话,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说道:“有劳公公了。” 皇上到底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他到时候是该怎么和皇上说,才能让皇上更加信服自己。 长公主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既然皇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皇上处理正事。”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她可是知道,皇上每次看到自己,都有点儿别扭呢。 其实还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明宗帝登位就是自己帮的忙,所以无论过了多少年,明宗帝都会在心里对自己心有愧疚,而且还必须答应自己一些事情。 她不愿意让玺儿和自己一样,以后也会这么无奈,只能帮着太子增加筹码,帮玺儿增加筹码。 明宗帝叹了口气,笑着告别:“如此,那长公主就回府吧,过段时间……朕过去探望长公主。” 他放松了心情,对待其他人也有耐心。 葛继业一进去,就直直地跪在地上,声音深沉地说:“老臣参见皇上。” 他没有注意到明宗帝一瞬间不耐的表情,低着头满是痛心的模样,而且请完安,也不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 他到底是一朝老臣,明宗帝也不好做的太过冷落,急急忙忙地说道:“葛丞相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地上寒凉,葛丞相别再生了病。” 他略带着关心地看着葛继业,心里又是一阵无奈。 葛继业是一个忠臣,可就是太忠了,反而是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不顾自己的想法,非要让太子去战场,如今他又是这个作态,也不知道他又是有什么事情。 葛继业叹了口气,站起来,痛心疾首地说道:“皇上,微臣今天前来,是有一事,想要个皇上说明。” 他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出来,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太子妃势力过大,担心太子妃会和摄政王互相勾结,意图谋反。 谋反这种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说,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是那样差不多了。 明宗帝等他说完了以后,才笑着说道:“朕知道了,这件事情朕会认真考虑的,葛丞相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朕有些乏了,今天恐怕要先休息了。” 他咳嗽两声,旁边的太监看着他的脸色,适时上前,轻声对着葛继业说道:“葛丞相,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您今天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说。” 他说着,手已经伸出去,准备送客了。 葛继业心里无奈,还是只能跟着太监出去了。 明宗帝等门一关上,立马就恢复了精神,昏昏欲睡的表情也没了,只剩下无奈的叹息。 果然,葛丞相这一来,就是让他把桑若玺手里的兵权收回来,可是万一他真的这么做了,根本不能服众,说不定会让那些人对自己心生不满。 桑若玺说要把流民收编到军队里以后,虽然晋城那边儿……确实是有几个将领不满,可是还是有一大半人是绝对支持桑若玺的决定的。 主要还是因为桑若玺这一次的仗打的太漂亮了,这些人全都对她的实力心服口服,对她的决定也没有任何异议。 而桑若玺和楚慎说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些人还真是可爱。 她来到关押犯人的地方,旁边是因为不放心而跟着她过来的楚慎。 乱军的首领就在里面关着,桑若玺一过来,就让他们把门打开,带着楚慎进去了。 “怎么,在这里生活的还算满意吗?”桑若玺看着里面一点儿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表现出来颓丧的男人,挑眉问道。 她没有下令让人苛待他们,所以这些流民的生活还算不错,至少这个男人现在就正捧着一碗粥,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以后,男人一口气把所有粥都喝完,才一抹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馒头,边吃边说:“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有的吃有的喝,比我们自己自在多了。” 他的那些兄弟们应该也能吃的饱吧,就算是临行前的断头饭,也比饿着肚子上路强。 桑若玺笑着看着他,问:“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全都给杀了?我记得你们失败以后,我就让人把你们的家属全都找回来了,如今他们正在我的军营里,被人看着,有一个准备逃跑,或者暴乱,全都杀无赦。” 对于这些陌生人,她从来没有心疼的感觉,反正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至于那些被破坏的家庭,又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造反,就要有随时死亡的觉悟。 男人只是愣了一会儿,就邪笑着说道:“太子妃打算怎么做,像我这种阶下之囚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不过就是有一点,本人觉得非常遗憾,就是不能把太子妃抢回去当媳妇了,真是可惜。” 他哈哈大笑,掩饰了眼里的悲凉。 他们既然决定要做,就有了承担后果的觉悟,希望那些人以后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罪自己才好。 “你敢!看来还是应该把你们都处死才对!”楚慎红着脸,瞪着那个人,没想到到了现在,还有人敢觊觎自己的玺儿。 桑若玺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不过还是非常开心地露出笑容,说道:“我不会看上他的,他太丑了,比不上你。” 女子要从一而终这类……桑若玺虽然不太赞同,可是楚慎对自己这么好,她要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不是太对不起楚慎了。 男人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原来太子殿下不过是一个小白脸,我还以为太子殿下有多厉害,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他的目光在楚慎相比之下略微瘦弱的身材上游弋,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楚慎哼了一声,恢复自己的仪态,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太子怎么样,用不着你说,玺儿是本太子的太子妃,至于你,马上要死的阶下囚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也没想着让桑若玺替自己报仇,他是一个男人,自然要承担起自己该有的责任。 男人也不恼,乐呵呵地配着干巴巴的咸菜,啃着大馒头,期间还跟狱卒要了两碗米粥。 “今后你们就编入我手下的军队,当然会被打散,你介意也没用,要是你们不愿意的话,就只有一条路,死。”桑若玺的话没有什么起伏,却让男人愣住了。 他僵硬着表情,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这样他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工作,自然不用担心随时会饿死,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被朝廷给抓走,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 桑若玺点头:“是真的。” 男人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楚慎,愣愣地等着他的回答:“太子妃说要放了我们,太子殿下,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吐掉嘴里的馒头,剩下的一半也不管了,直接扔到了一边的茅草上,抓着栏杆热切地等着楚慎的回答。 刚刚还被人鄙视的楚慎心情大好,矜持地点点头。 男人好像高兴疯了一样,在牢里大喊大叫。 楚慎拉着桑若玺就走,他们可没时间在这里陪着这个男人,还要筹备回京的事情呢。 回去的时候,时间过得好像格外漫长,不过经历过一番折磨,这又壮大了五万的军队在城外驻扎,而这些将领,则是一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进了京城。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回来的人一进城门,就被这一出惊呆了,等到回过神,他们才看到,大街两边全都是京城的百姓,此刻全都跪在地上,热忱的目光看着他们所有人。 楚慎一时间有些脸红,在马上努力维持着镇定,殊不知他的后背都已经僵硬了。 218.嘉奖 桑若玺和其他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稍微一想,就知道楚慎现在是因为什么而感觉到别扭,不过还是没有笑出声。 尤其是桑若玺,骑着马走到楚慎身边,伸手把他的手拉起来,感觉到他僵硬的动作,安抚地笑着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他们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这样,没有其他的想法,你看看下面的人,他们脸上都是笑容,是对你的肯定,他们都是你的子民。” 她轻轻捏着楚慎的手心,看着那些百姓的目光中……虽然没有多少喜爱,可是也没有厌恶,只是觉得这些人总算是做了些好事,而不是如同一些人一样,只知道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儿实事都没做过。 楚慎知道自己被嘲笑了,脸色爆红,可是下面的百姓还以为,他们的太子殿下是因为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如此,当下,他们的态度也更加热情。 “草民恭喜太子殿下大胜得归,太子妃娘娘巾帼英雄,您二位真是般配!” “恭喜太子殿下!” “草民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城!” …… 下面叽叽喳喳的声音,说的无非就是欢迎的话语,他们热烈的态度,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楚慎有些接受不能,快要在马上尴尬死了。 幸好桑若玺现在在他身边,给他一个依靠,不然他现在肯定是僵硬的从马上摔下去了。 “哈哈哈,没想到太子殿下挺受欢迎的,我们这些人都嫉妒了,果然是太子殿下长了一张俊脸,不是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能比的。”跟在他们后面的人,是如今流民汇军和原本军队的总将领,平时也大大咧咧,说这种话也没有别的意思。 桑若玺笑着回头看着他,说道:“你们这些人风吹日晒的,当然不能和太子比,不过太子殿下是要治国,你们这些人可是要安邦的,就算因为风雨的磨砺变得粗糙了,那也是英雄。” 这些人一个一个心眼儿都不少,偏偏长了个五大三粗的模样,顶着一张憨厚的面皮就会欺负人。 她看着人群里有些春心萌动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手里拿着花篮,就是不知道里面娇艳欲滴的鲜花是要献给谁的了。 楚慎被他们的取笑弄得羞涩不已,板着脸,努力装成一副正经模样。 那将领看着桑若玺的表情有些变化,看着那些喧闹的人群里面的情景,瞬间就明白了她不开心的原因,立刻大大咧咧的吼道:“我说那些姑娘们啊,你们手里的花可是看准了人再扔,太子殿下已经成亲了,而且太子妃娘娘可刚打了胜仗,太子没心情看你们的,不如把你们手里的花都扔给我,我保证不会嫌弃而且我还是没娶亲呢。” 他呜里哇啦一阵乱叫,那些盯着楚慎的目光总算是挪开了,一个个羞赧地看着他,手里的花,手帕,荷包之类的直接就往他身上丢。 得意的他笑的半天都合不上嘴,反而招来了楚慎的白眼。 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后,他也不能让别的女人加入到自己和玺儿之间的,虽然这人嘴坏了点儿,不过心还算不错,楚慎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可是桑若玺却没有任何感激那人的意思,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高兴的表情,问道:“你现在心里开心吗?那些花儿收的很爽吧,记得回去以后去人家姑娘家里提亲,不然本宫就要治你一个妄言的罪名,为将者,必须言出必行!” 她慢悠悠地说道,却让那人瞬间就耷拉下来脸色。 这种事情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这些女子一个个身体娇弱的,出个远门都能给累趴下了,他想要的可是身体强壮的女人,虽然不能说浑身肌肉,或者能跟太子妃娘娘相比,可是也是要能够跟他一起上战场的。 所以他的脸色当即就垮下来了,苦哈哈地求饶:“太子妃娘娘,我说错了,知道错了还不行?您就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管您和太子的事情了,我发誓。” 这给他扔手帕荷包的就有不少,如果他真的要娶,还不得把这些女子全都给娶回去?这艳福他可消受不了。 桑若玺和楚慎并排走着,惹来了一阵欢呼和痛哭,欢呼的是那些庆幸的,太子妃和太子能够百年好合,至于那些痛哭,则是一些年轻的女子,如今彻底没了嫁给太子的一样。 当然,其中也不乏男子,是因为桑若玺。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认为,媳妇儿太厉害了也不好,万一打起来了,生命能不能留住都是一个未知数,这种精彩绝艳的女子还是留给太子殿下去享受吧。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宫门口,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些人扔过来的几朵鲜花,可是为了保证面见明宗帝的时候仪态端庄,这些人不得不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就连兵器和太过沉重的甲胄都给卸了,只留下来一层基础的铠甲。 就算是这样,他们踏上大殿的时候,依然让这些朝臣心生震撼,除了葛继业。 他虽然随着众人看向这些人,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桑若玺身上,这一次桑若玺的风头可是出大了。 旁边的官员小声议论着他们这一次的胜仗,只有他,仿佛和这些人格格不入一样,阴沉着一张脸。 明宗帝看到他的脸色,也只是叹了口气,葛丞相的心结,还是要他自己去解开,他也不好插手去参与,要不然葛继业一定会认为自己又是偏袒太子妃,说不定会用出什么激烈的手段,还不如就是现在这样,最起码葛继业对桑若玺还只是淡淡的戒备而已。 桑若玺和楚慎领头,率先跪在坚硬的地板上,身上的铠甲和地面摩擦,发出清脆的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儿臣/臣妾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个人的声音非常整齐,抬头看着明宗帝,等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等他们两个人说完,剩下的将领才一起开口,整齐的声音带着战场上的肃杀,让那些尸位素餐已久的老臣们心生激荡。 明宗帝看着楚慎憔悴了很多,可是又显得格外坚毅的目光,心里的感动涌上来,一时间有些哽咽。 旁边的太监看他有些失态,赶紧走近两步,轻声提醒道:“皇上?皇上!” 现在可还在朝上呢,这皇上怎么就想要流泪了? 明宗帝被唤回神,赶紧用手指擦擦眼角已经出来一些的泪水,笑呵呵地说道:“你们看朕,居然激动的连正事都忘了,你们赶紧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 这些人可都是功臣,自己应当对他们厚待,否则落人把柄不说,还会让这些拼死拼活的将领心寒。 “今日你们回来,可是给朕带回来一个天大的喜讯,虽然前几日得到消息说诸位打了胜仗,可是如今朝廷国库吃紧,也不能大肆庆祝,实在是让朕对你们多有愧疚,希望诸位不要介意,尤其是太子和太子妃,朕一开始是完全没想到太子妃有如此大将之才,看来朕和这所有的大臣一起,全都看走眼了。”明宗帝笑着说,语气里却有些感慨。 桑若玺根本不在乎明宗帝如何,她在乎的只有楚慎,所以,如今她自然是要把说话的权力留给楚慎才是,至于那些将军,一个一个更加不适应这种咬文嚼字的说话,巴不得轮不到自己,一个个把头垂的低低的,生怕明宗帝点到自己的名字。 在他们心里,这朝堂可是比战场上要危险多了,至少在战场上知道杀人流血,受伤了会疼,可是在朝堂上,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那一句话就会得罪人,然后死无葬身之地,或者白白地死在一些朝堂的争斗中。 楚慎当仁不让地担当了发言人的任务,上前抱拳,非常恭敬地对着上面的明宗帝说道:“父皇不用介意,儿臣相信这些将领也不会在乎这些,此次去北方,后方的棉衣粮草全都充足,就算加了流民编入军队,也没有出现粮荒,反而是又加紧赶制出来上万件棉衣去前线,儿臣和各位将军感谢父皇母后,和在场的各位大臣。” 他说的话全都是真心实意,五万流民加入军队,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吃,幸好明宗帝和葛皇后因为担心楚慎,时刻注意着前方的动态,所以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困难了些,但是到了最后,他们没有一个人饿死或者冻死。 凭着明宗帝和葛皇后的一己之力当然不可能做到这些,还是要多多感谢各位大臣,在明宗帝出言提议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参与的,哪怕是怀有别的心思。 明宗帝哈哈大笑,嘴里连声说道:“不错不错,太子果然是去了一趟,如今大有长进,不过今日最重要的主角可是太子妃,太子妃在情况危急的时候,力挽狂澜,还把敌人收编,这种功绩,朕不能不赏,来人啊,宣旨,太子妃上前接旨。” 他心里兴奋,就连一直苍白的脸色,如今也带上了几分红晕,看上去健康不少。 219.明宗帝的教导 桑若玺不知道明宗帝是发了什么疯,不过葛继业现在一点儿都不高兴,那是肯定的。 葛继业咬着牙听着明宗帝的旨意,愤愤地想着,什么叫“巾帼丈夫”?什么叫日后必定母仪天下? 这不是注定了桑若玺以后会坐上皇后的位置?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女子,如何能坐的上一国之母的位置? 可是不管他什么时候想要开口,都会被明宗帝率先开口给堵住,其他的大人看到这个场景,也是纷纷开口,夸奖太子能力卓绝,和太子妃相配。 葛继业气的头都要炸了,偏偏旁边的那个人还是不依不饶地在自己耳边说:“葛丞相如今可以放心了吧?如今太子得了军功,回来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有人不服气了,葛丞相也能放心了。” 他放心?放心个屁! 这功劳要真的是太子自己打下来的,他的确开心,可是这是太子妃打下来的,而太子殿下只负责了后勤,虽说也是功不可没,可是比起桑若玺,和她手里的军队,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 葛继业气的涨红了脸,可偏偏在这里又不能说什么,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听不到别人的话。 可是还是有人不识相,等到他扭头以后,又有另外一个大人亲切地凑上来,和刚才那个人热热闹闹的讨论:“这位大人也这么想?正巧了,本官也认为太子妃娘娘这一次是真的除了风头,本官对她的印象大大改观了,要是早知道这样,本官就该让自己家的儿子把太子妃娶回去。” 到最后的时候,那位大人小声地凑在那人耳朵边说,惹来了一声调笑。 “我知道你儿子功夫不错,可是比起太子妃,还是差了一点儿,这种白日梦,你还是早点儿放弃吧,哈哈哈。”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如今真的是除了楚慎,满朝文武居然再找不出来一个可以和桑若玺相配的人。 桑若玺如今的权力也大,为了不让明宗帝猜忌,只有嫁给楚慎,这样的话,也算是她和皇家是一体的,明宗帝不会对她太过忌惮。 桑若玺莫名其妙地接了一个圣旨,然后就成了众人口中的女英雄,她的确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还是保持着淡定的表情,和楚慎并肩而立,偶尔对视一眼,足可以让别人看出他们两个人的恩爱。 明宗帝满怀着欣慰地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好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众位大臣没什么说的,就退朝。” 众人熙熙攘攘地散开,明宗帝对身边的太监小声交代了两句什么,才带着笑意离开。 楚慎劳累许久,就算是昨天休息了半天,今早只是骑着马进了京城,可是还是让他不习惯。 尤其是身上的金属铠甲,重量上足以碾压他平时穿的锦衣华服,如今他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那些军人的难处,就算是平常训练的时候,他们也是全副武装,一身衣服,怎么也几十斤。 可是在战场上,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这样。 他们刚走了不远,就被小太监拦住。 桑若玺看着小太监的表情,直到把人看的紧张的脑袋上都冒汗了,才无趣地收回视线:“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本宫又不会吃人。” 她这个身体的皮囊明明很优秀好不好,这人和见了鬼一样,难不成她的样子真的那么可怕? 她想和楚慎求证,却被楚慎有些不满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躲避着他的目光,桑若玺终于还是举手投降了:“好吧好吧,我以后再也不看他了,只看你好不好。” 楚慎只是单纯的吃醋,没想到桑若玺居然直接把这种话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惹得他脸色潮红。 幸好那小太监回过神,赶忙把明宗帝安排自己的事情说了:“太子殿下,皇上喊您过去呢,如今正在御书房里等着,奴才先回去了。” 说完以后,他就跑了。 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感情这么好,就连太子妃多看了自己两眼,太子就这么受不了,看来太子是真的因为太子妃着魔了。 楚慎抿着嘴,看着转身要走的桑若玺,默默地跟上去,问道:“你生气了?” 他的心高高地提起来,不安地等着桑若玺的回答。 桑若玺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说道:“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开心罢了,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斜睨了楚慎一眼,眼波流转间,满是诱人心魂的光华。 楚慎脸又红了,他低着头,平息着内心的强烈鼓动,小声说道:“你等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桑若玺听了就摇头:“父皇是喊你去,我就不去了,等会儿沐浴以后,我还要好好休息休息,你也别在父皇那里待的太久知不知道。” 她进了东宫,明心明蓝早就准备好了热水,他们两个在浴桶里腻歪了一会儿,亲亲摸摸的事情没有少做,可是都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都累的很了。 桑若玺脸色红润,眯着水光潋滟的眼眸,看着楚慎光裸的后背,以前平板的身材,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流畅有力的肌肉,隐藏在薄薄的皮肤下面,看上去格外有爆发力。 楚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离,他忍耐着羞怯,有意放慢了穿衣服的速度,足足一刻钟才把衣服穿好,轻而快速地在桑若玺唇边落下了一个吻:“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楚慎到御书房的时候,头发还湿着,过了一路,总算是干了一半。 明宗帝正批阅奏折,听到楚慎来了,赶紧让人进来,看到人以后,又有些自责:“都是朕的疏忽,居然忘了你刚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他和大臣讨论事情,一时间忘了楚慎还会来,如今看到他湿润的头发,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着实有些自责。 楚慎笑笑,自己坐下了:“没事,反正儿臣在那里,也只是做些后勤工作,比不得上阵拼杀的士兵。” 这说的是实话,他去了以后,除了安排粮草,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懂,就算是商量事情,他也只是听着,然后看着那些将军们在那里讨论,而他不懂,又不能擅自插嘴,幸好那些人不在乎,要不然他非要羞愧而死。 明宗帝早就听说了他的事情,对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奇的,两父子只是随意说了几句,明宗帝就直奔主题了。 他早已经把手里的朱笔放到一边,说道:“这一次你的功劳也不小,就不用在朕面前推辞,朕明白你是想把功劳全都推给玺儿,可是你也要知道,没有后勤,前方的士兵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明宗帝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是打仗的料,他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他已经很满意了。 楚慎很少能够得到明宗帝如此直白的夸奖,脸色红润地低下头,受了父亲的夸奖。 可是明宗帝的话还没有结束,他笑着继续说道:“你如今和玺儿越来越恩爱,是朕愿意看到的,以后也要和和美美,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问题闹矛盾知道吗?女子总是有些小女儿家的幻想,你应该尽量满足她的愿望,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她,不要觉得她老是粘着你就觉得烦,她是喜欢你才这么做,虽然玺儿性格强势,应该也是逃不了这些才对……” 他一开始说话,就有些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了,楚慎刚开始还认认真真听着,可是越到后面,感觉就越不对劲,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皇,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父皇居然会和自己说这些,对楚慎来说,就像是这个朝代的女子出嫁前,母亲安排女儿如何和丈夫相处一样,让楚慎如今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可是明宗帝不是他的父后,而是父皇,所以他越说下去,楚慎的目光就越明显。 明宗帝在自己儿子这样的目光下,也有些说不下去,有些僵硬地咳嗽两声,说道:“父皇是为了你好,这毕竟还是一家人,虽然当初你们成亲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如今你可要对玺儿好一些,知不知道?夫妻合乐才是最重要的,别让人用这个当把柄,威胁到你的地位。” 如今桑若玺和摄政王都是手握重兵,他就是想不忌惮都不行。 更别说如今他的身体日渐虚弱,恐怕时日无多了,他只能用这种办法,尽可能地让慎儿把皇位坐稳。 楚慎认真地点头说道:“父皇,您就放心吧,儿臣会和玺儿好好相处,如今玺儿和儿臣恩爱有加,一些问题根本就不用担心。” 可是明宗帝还是摇摇头说道:“这不一样,你要让她的心真真切切地落在你身上知道吗?最好还是赶紧生一个孩子,这女人啊,有了孩子,就会彻底安下心来的。” 这可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应对女人的经验。 220.夫妻和乐 楚慎越听,越觉得浑身别扭,可是现如今跟他说这些的是明宗帝,而不是葛皇后,他才在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就能平静地面对着明宗帝跟他说这些话。 “父皇,这些东西儿臣都明白的,而且,儿臣和玺儿相处的不错,没有其他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敢打扰我们,不过,母后那里就需要父皇您继续努力的,母后可是想着给儿臣找一个侧妃,儿臣不愿让母后不开心,但也不愿意……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父皇让母后打消这种念头比较好。” 他不知道玺儿和母后曾经达成过什么交易,现在自然也不知道葛皇后曾经答应过桑若玺,不再给他找侧妃。 楚慎不敢说是自己接受不了几个妻子,只能趁着现在,明宗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他也刚好提出来自己的意见,让明宗帝能够帮忙。 明宗帝的笑脸僵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正常,笑着说道:“这件事情父皇会想办法,不过你还是要自己努力,让你母后看到你的决心,毕竟,你是她的儿子,你母后不管做什么,都是想着让你能够生活的更幸福。” 如今桑若玺已经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人物,明宗帝也不能把她当成那个普通的小女孩儿,而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现在的局势,如果桑若玺不满,她一气之下真的和摄政王联合,那对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利。 明宗帝虽然手中握着权力,可那都是建立在臣子的忠心上面,没有了摄政王的安分,他的皇位不可能坐的这么稳。 更别说如今长公主年迈,而桑人杰正是野心勃勃的时候,他自然要做好万般准备,保证慎儿能够成为一个太平帝王,而不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穿着龙袍的傀儡。 楚慎红着脸,他和玺儿的成亲,还是第一次被明宗帝真的真心实意的祝福,还交代他要好好对待玺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感觉了。 他点点头:“儿臣知道了,我会更加努力对玺儿好的,还有,父皇,儿臣希望你不要对玺儿多加猜忌,如今玺儿是太子妃,自然也是和皇家是一体的,父皇不用太过担忧,有时候过度的猜忌,才是最大的致命伤。” 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受不了被别人猜忌,本来没有那个念头,到最后却坐实了罪名,那不是他想做的,是被那些害怕发生这些事情的人给逼到这条道路上的。 明宗帝被自己的儿子教训了,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觉得欣慰:“父皇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一路上舟车劳顿,你肯定也累了,是父皇考虑不周,应该明天再喊你过来的。” 他笑呵呵地说着,脸上有一些愧疚。 他剩下的人生不多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为慎儿铺平以后的道路,如果桑若玺和桑人杰父女能够真心帮着慎儿,那么就算自己和长公主全都仙逝了,也不会对慎儿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楚慎见明宗帝有些疲累的样子,心里一紧,关心的话脱口而出:“父皇,您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不重要,您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朝堂里的所有人可都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他在这里虽然经历过不少阴谋诡计,可是明宗帝和葛皇后对他的感情确实是真的,他也做不到对着两个人彻底无视。 明宗帝叹了口气,轻轻咳嗽两声,摆摆手让他出去。 门嘎吱一声打开,楚慎的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听到身后明宗帝的声音响起。 “你要记得朕的话,和玺儿好好相处知不知道?不然朕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们两个也努力努力,争取早日给朕生一个小皇孙出来,让朕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孙子。”他笑呵呵地嘱咐楚慎,看着他的背影一个踉跄,笑的更开心了。 慎儿虽说有些软弱,可是心思纯良,至少不会成为一个留下千古骂名的君王。 楚慎脸上爆红,滚烫的热度在脸颊上爆开,烧的他口干舌燥,这种状态一直到了东宫,都没有什么缓解。 明蓝看到楚慎回来,正想行礼,可是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担忧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奴婢马上就去喊太医。” 她急匆匆地就要往外面走,却被楚慎摆手拦下了。 他抿着干燥嘴唇,轻声说道:“本宫没事,你先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会儿,你不要让人过来打扰。” 楚慎放轻脚步,走进内室,看着桑若玺红扑扑的睡脸,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要融化了。 他想着父皇刚刚说的话,脸色越来越红润,父皇说让自己和玺儿生一个孩子,自己和玺儿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一定和玺儿一样的漂亮,又温柔,如果是男孩子,就让他去和舅舅学打仗,一定不能让他和自己一样,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等他长大以后,和自己一起保护他的娘亲,然后再把他培养成一个千古明君。 楚慎楚慎回过神看着桑若玺的侧脸,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因为这些想法而爆炸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羞耻了,不过他又忍不住去想,自己和玺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算是平静下来。 桑若玺只是象征性地躺在床上,时间一长,还真的睡着了,不过很快的,她就被楚慎细微的脚步声给吵醒,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想着楚慎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就像是被蜜糖给填满了。 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楚慎的动作,反而是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动静。 她小声地嘟囔道:“你干什么呢?不睡觉?” 说着,桑若玺翻了个身,直接伸手揽上了楚慎劲瘦有力的腰肢,睁开一只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 楚慎本来就心思荡漾,如今被她这一眼一看,立马就有些把持不住。 “没……没什么……”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和说道,手胡乱摆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到最后还是轻轻放在了桑若玺的后背上,“咱们回来前,才修整过一晚上,今天早上也只是骑马进了京城,我不太累。” 楚慎的手摸着桑若玺的后背,手心里那种柔软滑腻,带着温热的触感,如同丝丝缕缕的丝线一样,硬是往他的大脑里面钻。 他感觉到心中一阵情绪的翻涌,熟悉的热度向着某个地方而去,他不自在地加紧双腿,把桑若玺的脸拉离自己的腹部。 桑若玺闻到了空气中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又看到楚慎的脸色突然变得不正常,心里有了些计较,不过,她就像是没发现一样,恶意地在楚慎的胸口磨蹭,满意地感受到他的僵硬。 楚慎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他竭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默默地说道:“你……你先放开我,我要去收拾东西。” 桑若玺平时的一言一行,都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更别说她如今是存了心思刻意引诱,楚慎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桑若玺哼哼笑着,纤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胸口撩拨,慢悠悠地说道:“说吧,父皇喊你过去干什么了?是不是说让你娶其他女人?” 楚慎一回来就是这种状态,要是个明宗帝没有关系,那才有鬼了。 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楚慎难以招架。 他苦着脸,把自己被冲散的思绪重新拼凑起来,认真地,慢慢地说道:“父皇说让我和你好好相处,然后早日……早日……”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结巴了。 桑若玺反而被他这样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手指撩拨着他的胸口,疑惑地问道:“父皇说什么了?” 难不成明宗帝还想和葛皇后一样,要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成? 桑若玺现在手里走了权力,也没了之前还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是在不违反规矩的情况下。 “父皇说让我们早日生一个孩子,他想抱孙子了!”楚慎的耳朵通红,看着桑若玺的目光闪躲不已,就是不敢直视着她的脸。 真是的,这种话,这种话他怎么能和玺儿说呢?而且这一辈子他是当家做主的那一方,说这种话也让他觉得有点儿羞耻。 桑若玺还以为他想说的是明宗帝逼他娶侧妃之类的,没想到是这种事情,不过想想,她也明白明宗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这么羞涩,我们两个在一起,有孩子很正常,顺其自然就好,你说呢?” 她现在权力大了,明宗帝当然想把她牢牢地和楚慎绑在一起,别说她没有其他的心思,就算是有,在生了孩子以后,这种念头也会淡了,以孩子为重。 她明白明宗帝的考虑,不过对于楚慎的不隐瞒,她还是要好好奖励一下的。 唇上传来湿润温暖的触感,楚慎迷茫地听到桑若玺在自己耳边说:“既然父皇希望,那我们也该努力了……” 221.怒火 摄政王下朝回家,心情出奇的好,桑若玺是他的女儿,他如今又真的证明了桑若玺确实有那个能力,就算是仅凭着她自己,也能够在皇宫里安稳地站稳脚跟。 路上,他心情颇好地往前走,脸上还带着笑容,他们这些大臣的轿子去全都在宫门口等着,那些下人是不能让他们进皇宫的。 楚钰离得远远的看到了桑人杰,本来是打算过去的,可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站在那里等一会儿再说。 他要看看桑人杰是不是真的心情很好。 自己成亲的时候,桑人杰也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直接给自己一个冷脸,而现在也不知道桑人杰会不会跟上一次一样。 接连两个大人过去跟桑人杰道喜,桑人杰都心情颇好地应了,讨论了一会儿才离开。 桑人杰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这一下,看朝里还有谁敢招惹他。 不过他的年龄也是大了,看来是时候回家安享晚年了,据儿也该成亲了,看来什么时候要给他相看一个人家才好。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走的时候,脚步都比平常轻快几分。 “岳父大人,本王有礼了,”楚钰看了半天,还是等到了桑人杰空档的时候,赶忙上去拦住桑人杰的路,“恭喜岳父大人,如今太子皇兄有了太子妃,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他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讨好着桑人杰。 不过他提到桑若玺的时候,心里确实不怎么美妙,桑若玺那么能干的女人,怎么就落给楚慎那个无能的男人了,真是暴殄天物。 现如今桑若玺可是算是楚慎的一大助力,而桑若琬呢?虽然同样嫁给了皇子,又是同一个父亲养出来的,怎么就差别这么大? 越想,楚钰心里的想法越深,表现出来的笑容就越灿烂。 可是桑人杰根本不知道楚钰心里想什么,也根本不在乎,如今他一点儿都不想着楚钰家里的桑若琬,对那个女儿已经彻底失望了。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直接看着前面就走,就像完全没有看到楚钰这个人一样。 桑人杰的小厮看到他过来,赶紧迎上来,殷勤地上前帮他把轿子的帘子掀开说道:“王爷,咱们是不是直接回府?” 前两天王爷总是喜欢去外面茶楼里转转,听着那些说书的人一天一个态度,昨天还说玺儿去战场上是捣乱,肯定会给太子殿下添乱,如今又说太子妃是天降神女,是上天派来,特地赐给太子殿下的福女。 桑人杰听了他们的猜测,只觉得无聊,玺儿确实曾经非常不懂事,如今却是找到了自己真正应该走的路,才会如此大放光彩。 至于说他自己会不会心存异心,想要谋反之类的,桑人杰只是淡淡地切了一声,一点儿都不在意。 他们当做皇帝就是最好的?如今他不愁吃喝一辈子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就连皇上都给他几分薄面,他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性命为赌注,非要去抢一个没用的位置? 他摇摇头,弯腰进去坐好,说道:“不用了,直接回府。” 那小厮赶紧放下帘子,对着前面的轿夫说道:“咱们走吧。” 而后他跟在轿子旁边,看桑人杰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王爷,如今京都里面都在说王爷您教女有方,太子妃殿下不输男子呢。” 桑人杰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嗯了一声,没说话,那小厮也懂事儿的闭上嘴,不打扰桑人杰休息了。 而楚钰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他看着桑人杰对一个小厮都能够和颜悦色的说话,却偏偏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的落差,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所以,当他的小厮过来的时候,只能接受到楚钰的一番怒火。 楚钰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自己回家的,一下马车,府里的管家就赶紧过来说道:“王爷,您回来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过去了。” 老管家是伺候了楚钰很多年的,如今楚钰的表情明显是心情不好,他也不知道楚钰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火,只能不提朝堂上的事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楚钰一路上气都快气饱了,如今怎么可能还吃的下饭,直接冷声说道:“王妃呢?她在哪里?” 他不能直接去找桑人杰做什么,只能冲着桑若琬发火。 桑若琬不知道他正要过来兴师问罪,心情还是很好的摆着饭菜,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情非常好。 虽然她一开始不算是自愿嫁给楚钰,可是楚钰的身份也不算是亏着她,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有殊途同归的目的,久而久之,桑若琬也有些认命了。 而且她也已经打定了主意,想要和楚钰好好过日子,至少要他以后都离不开自己,她最后的目的可是皇后的位置。 “王妃,您还是坐下吧,这些事情让奴婢来做就好,您可是千金之躯,不能做这些事情,而且您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小世子呢,可不能累着了。”丫鬟小心翼翼地把桑若琬扶到椅子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王妃最近可是很受王爷宠爱,说不得小世子已经在王妃肚子里面了,万一她做这些事情导致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桑若琬自己要求的,她也免不了一死。 桑若琬也是有些甜蜜,又苦恼地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坦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鼓起来。 如果能够孕育一个小生命,她的地位一定能够更加稳固。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羞涩:“这种话你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让别人听到了可是把柄,再说了,这府里还有其他的姐妹,让他们听了也不好。” 桑若琬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模样,就算是到了王府也没有改变,虽然大家对彼此的心理都心照不宣,但是她的这种作态,无疑是会为自己加分的。 楚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心里想着,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可是脚下的步伐却是一刻都没有犹豫,直接进了饭厅,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丫鬟和其余的闲杂人等:“你们都出去,本王有些事情和王妃谈。” 虽然他生气,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这些下人能够参与的,他也不打算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 桑若琬看着他的表情不善,小心地往后面退了一点,站起来,温柔地笑着问道:“王爷。您怎么了,发这么大火?赶紧坐下歇歇,臣妾给您按按头,这还是臣妾从御医那里学过来的,听说对缓解疲劳有好处。” 她一步一步,有点儿僵硬地靠近楚钰,等到两个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猛然被楚钰捏住手腕,狠狠地拽到自己身边。 桑若琬只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脸上涂抹的完美的妆容,此刻都遮掩不住她苍白的面容,冷汗瞬间就顺着额头下来了。 她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因为疼痛只能放弃,颤抖的声音问道:“王爷,您这是干什么?臣妾的手好痛,您赶紧放开臣妾。” 楚钰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有谁招惹他了? 楚钰一点儿都没有怜惜她的意思,等到她快要忍不住痛呼的时候,才一把甩开她的手,恶声恶气地说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姐姐?她这一次打了胜仗回来,太子可是在父皇面前好好长了一次脸,我的安排,我的内应,全都完了,还给桑若玺送了五万大军过去,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桑若玺吗?说她是天定的太子妃!” 只要一想到今天父皇在朝上对楚慎的夸赞,和从来都没有落下的笑容,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一次的谋划非但没有给楚慎添麻烦,反而让他在朝里彻底站稳脚跟,就连那些刚开始不看好楚慎,持反对意见的老臣,如今也改变了态度,变成支持楚慎,全都是一个桑若玺! 他狠戾的目光落在桑若琬身上,如果不是他被逼无奈娶了这么一个女人,他早就和某个大臣的女儿联姻,获取支持,而不是被桑人杰视若无物。 桑人杰的权势再大,那又怎么样,他不站在自己这边,就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还有你那个父王,”楚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挥手把桌子都掀了,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让人心慌,“不过是一朝小人得势,居然敢无视本王,本王定要让这些人全都付出代价!” 说到底,还是桑人杰的态度气到了他,想他哪一点不比楚慎优秀,可是所有人却偏偏向着楚慎,不过是一个懦夫,只不过是出身好一些,拿什么和自己比? 桑若琬被他莫名其妙的迁怒也是弄得恼怒不已,愤愤地揉捏着自己已然红肿的手腕,却又不敢对楚钰发泄,阴狠的眼神落在地面上,被很好的隐藏。 222.考量 楚钰见她不说话,更是冷笑着上前,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轻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还是说对本王有什么不满?早知道,你可是本王的王妃呢,要是本王出了什么事情,信不信你也逃不掉?那这乱军里面可是有本王的人,听兵部尚书赵大人说,他可还没死呢,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说会怎么样?” 虽然那人说还没有死,可是那人是自己的死士,身体里面还有自己的毒药,就算自己不在,那人也不敢生出任何一点儿其他的心思。 可是这些事情桑若琬可不知道,现在是在楚钰的府上,就是她自己,也可以说是楚钰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她一时间也有些慌乱:“怎么会?这批乱军不是北方的流民组成的,怎么会和王爷有关系?” 桑若琬根本不知道楚钰还让人去了北方,这种事情一个搞不好,可是会被弄成造反的。 她有心想要了解更多的东西,可是楚钰却又偏偏不说了。 楚钰从始至终都冷笑着看着桑若琬,只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她才会这么着急,而其他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的。 “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本王想要太子之位,就不是谋反了?”他坐在凳子上,仰着头看着桑若琬,可那态度,却更像是居高临下,“你也别以为你自己能够逃掉,你和本王成亲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知道这一点的,现如今你父王不肯站在本王这边,估计也是打定主意把你这个女儿给抛弃了,你说是不是?” 他沉吟了一会儿,猛然笑了,笑的狰狞:“也对,有了桑若玺那么一个厉害的女儿,还要你有什么用?只能惹祸罢了,本王可是听说了你那个母亲的事情,说不定这一次是摄政王有心想要摆脱你,你的那个弟弟不是向着桑若玺那边,果然,你一嫁人,这摄政王府里,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楚钰也不顾桑若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就算他们撕破脸又怎么样?他可是相信桑若琬这个女人的识时务程度,现如今他们两个人被绑在一根绳上,她就算是想离开,都离开不了。 楚钰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桑若琬去解释,而他则是喊了兵部尚书过来,两个人一起商讨。 经过一番发泄,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而桑若琬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等楚钰一出门,她就软倒在凳子上,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楚钰他怎么敢? 桑若琬怎么也想不到楚钰会因为桑人杰的两次冷落,就让人去查了摄政王府里的大事小事,一些特别隐秘的查不出来,可是王氏被罚进佛堂的事情,还是很容易查出来。 再加上桑若琬婚前失贞,更上想让桑人杰对他们夫妻两个没有一丁点儿好感。 除了这些,还有政治上的考虑,可是桑人杰自己大权在握,根本看不上楚钰,更别说如今太子的势力蒸蒸日上,他要是想换一个人扶持,才是有鬼了。 外面的下人全都离的远远的,等到看到楚钰去了书房,桑若琬的丫鬟才敢往饭厅里走。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打砸的碗盘和食物,然后才是一脸惨白,还捂着自己手腕的桑若琬,她正瘫在椅子里,眼神放空,不知道是在看着虚空的哪一处。 那小丫头赶紧上前,焦急地喊道:“王妃?王妃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奴婢去叫大夫?” 桑若琬是她在静王府唯一的支柱,她平时可是没少借着桑若琬在府里作威作福,桑若琬一点儿事情都不能出,要是她出事了,自己可该怎么办啊。 桑若琬从迷茫中回过神,看着她眼泪鼻涕满脸的样子,就是一阵厌恶:“你这是干什么呢?本王妃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了?让开,给我收拾收拾,等会儿本王妃要回摄政王府。” 刚刚的那一段时间她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楚钰厌恶她,可是还是不敢对她做什么事情,否则桑人杰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不是爱护,而是对女儿的责任,也是桑人杰自己的面子。 那小丫鬟得了训斥,赶紧把脸上一塌糊涂的东西擦干净,鼻头都红着,小心翼翼的把桑若琬扶起来,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又是一顿呵责。 “王妃娘娘,您看这件衣服合适吗?要不要让那些人准备好车驾?您可是王妃,该有的配置还是要有的。”丫鬟手里拿着一件大红色绣了金色花纹的衣服。 那衣服的布料在太阳光下流光溢彩,更别说那绣着的金线了,在阳光下更是闪闪发光。 可是桑若琬只是看了一眼,就摇头,说道:“这件衣服不行,本王妃如今身体不适,穿红色不就更显得脸色苍白?你去换一件素净点儿的衣服。” 她可是去摄政王府博取同情的,又不是示威的,用不着这么穿红戴绿。 那丫鬟听了她的话,手一抖,赶紧把衣服按照原样放回去,另外寻找了一身,连续换了半天,她才满意。 任由她替自己穿衣服,桑若琬眯着眼睛,感受着手腕上依旧清晰的刺痛,问道:“你恨不恨本王妃?本王妃都这么对你了,你心里应该有很多怨气才对吧。” 她感觉到在抹着衣摆的手猛然挺顿下来,而后才开始动作,不过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多了两分颤抖。 桑若琬满怀恶意地等着她的回答,眼睛从来没有从她不断移动的手上离开过。 那丫头怕的一个激灵,赶紧摇头回答道:“当然不会,奴婢的一切都是王妃给的,王妃想要对奴婢这条命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奴婢不会因此,就对娘娘心生怨恨。” 她仰着比桑若琬还要苍白的脸,祈求地看着她。 桑若琬轻轻笑了一声,却是没有表态。 不过那丫鬟确实是松了一口气,这就代表着她又逃过了一劫。 摄政王府,桑人杰回到府里,言明不让任何人打扰,才一个人钻进书房,看着面前的画卷沉思。 现如今朝堂之上,恐怕在没有人能够比他还要厉害,就连太子,如今也是羽翼未丰,就算有了玺儿的帮助,依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明宗帝就更不用担心,虽然最近明宗帝还是每天都去上早朝,可是那身体的状况确实是越来越差,就算今天早上明宗帝的身体看上去有了很多恢复,人也精神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到,这恐怕是因为明宗帝的回光返照吧。 这也就注定了,明宗帝恐怕不长久。 他虽然放弃了坐上皇位的心思,可是难免会被人猜忌,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会放弃这种念头。 可是现在他放弃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总有这么大的权势,却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儿念头,以前的他自己也不相信。 “王爷,您可是为了朝中的事情烦恼?”桑人杰的贴身管家替他倒了一杯水,淡声说道。 桑人杰猛然被声音惊回神,看了他一眼,就揉捏着自己的额头,有些疲倦地问道:“我不是说不让人过来打扰吗?你怎么进来了。” 这人是桑人杰的心腹,知道的事情比桑老夫人还要多,所以他对于这人的出现,没有一点儿惊讶。 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不满罢了。 管家看出来他的心思,颇为无辜地说道:“这还不是还用午膳了,您一直待在房间里面不出来,老夫人担心您出了什么事情,就让奴才过来看看,可是奴才敲了几遍门,都没人答应,所以就自作主张进来了,希望您不要怪罪。” 他对自己的主人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几十年下来,就算是桑人杰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怀疑。 “确实到时间了,本王发呆都用了这么久吗?”桑人杰看看外面的天色,自己也有些无奈,如今太阳渐胜,恐怕是午时都过了。 管家点头:“老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已经都吃好了,就差王爷您了。” 厨房的人已经把饭菜都热了一遍,如今天气寒凉,除了一直在火上炖煮的粥,其他的饭菜全都凉的很快。 桑人杰听了这话,反而让桑人杰准备站起来的动作又停下了,他坐在原地,说道:“让人直接把饭菜送过来吧,本王就不过去了,太麻烦,正好本王还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你也在这里帮本王参谋参谋。” 他也懒得去前面了,反正就是一顿饭,在哪里吃都差不多。 管家先出门把事情安排好了,才回来看着桑人杰,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桑人杰也不恼,直接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呢?本王如今已经放弃了曾经的那些念头,可是现如今又觉得有些奇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沉吟了很久,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而管家更是明白他的念头是什么,直接总结了桑人杰意思:“王爷您是想反悔?” 223.说服 桑人杰摇头:“不是这样,就是觉得有点儿不甘心,怎么说呢,本王就是觉得如今的情况实在是太有利了,有利到本王觉得如果不做点儿什么事情的话,就白费了时局造就了这么好的局面。” 他确实是有些不想放弃现在的机会,可是他又已经答应了桑若玺,不好意思反悔,再说了,桑若玺提的条件实在是让他心动不已,一点儿都不想放弃。 管家怎么能看不透他的心思,也没直接说可不可以,只是说道:“王爷您不妨给奴才分析一下现在的局面,奴才才好帮您参考,毕竟老奴已经许久不曾出府,也不了解外面的局势。” 他替桑人杰掌控着整个王府,虽然说名义上是桑老夫人掌权,可是如今这府里发生的任何大事小事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桑人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说道:“现如今长公主已经老了,根本比不上本王的权势,更别说其他人,就算如今玺儿成长了,手里也有了兵,可是跟本王比起来,还是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孩子,不足为惧,明宗帝时日无多了,更是不用顾忌,你说本王到底要不要加一把劲儿?” 不然面对着现在的情况,他的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啊。 管家看着他的脸,笑着看着手上正在收拾的东西:“王爷,您还是按照您自己心里想的吧,如今咱们府里的生活没有任何波澜,可是也是一帆风顺,比起其他大人家里,已经是够好的了,虽然说其他大人也比不上王爷您,可是人这一辈子,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比较好。” 他让人把饭菜放好,安静地等在旁边。 桑人杰吃着东西,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他就是想不明白该怎么办,所以才让管家帮自己参谋,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他自己想比较靠谱。 他叹了口气,把这些事情全都扔到一边,安静地用餐,房间里面除了咀嚼的声音,没有其他的杂声。 桑若琬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桑若柏,他正准备出门,可是没想到会碰到自己这个姐姐。 府里的其他人是不知道桑若琬是怎么嫁给楚钰的,只知道自己府里的二小姐也已经找到了出路,还是嫁给了王爷,府里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他们家本来就是王府,如今又出了一个太子妃,一个王妃,他们府里的下人出去了,都是仰着鼻孔看人的。 桑若柏虽然有些看不惯自己这个姐姐老是针对大姐姐,可是现在她都嫁人了,自己也不好再冷眼相对。 “姐姐,你回来了。”他有些亲热地和桑若琬打了招呼。 桑若琬也有些惊讶,可是自己的弟弟如今是唯一一个和自己真正亲近的人了,虽然有一段时间他亲近桑若玺,但是一母同胞,到底是比其他人亲近。 桑若琬有些虚弱的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前:“我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了呢,今天看到你肯跟我打招呼,我真的很高兴。” 到底是血缘的关系,桑若琬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些真心地爱护。 桑若柏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姐姐笑着的模样,忍不住安慰:“我们到底是姐弟,你不要想得太多,如今姐姐也已经成亲,弟弟当然为姐姐感觉到高兴。” 他当时介意的,也只不过是这个姐姐因为嫉妒心过重,所以对大姐姐做出来的一系列会伤害人的事情。 桑若琬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桑若柏接下来的话。 “如今姐姐应该想通了吧。太子殿下和静王爷也是兄弟,你应该不会这么执着了吧。”他有些欣慰地看着桑若琬。 桑若柏自从和桑若玺接触以后,就有些成熟,如今要比桑若琬看的都要清楚。 桑若琬心里就像堵了一个大石头,上不来下不去,脸上的笑容也僵在那里,显得格外尴尬。 “弟弟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桑若琬的表情他怎么会看不懂,看来自己这个姐姐还是没有看清楚。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会对桑若琬做什么,当然也不会让她做对大姐姐不利的事情。 今天早上太子和太子妃携众位将领班师回朝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都,他因为有事没有去看,现在他确实是有些后悔了,因为桑若璎和桑若琪都去了。 桑人杰听到桑若琬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刚刚吃下去的饭好像也都哽在了喉咙口,噎的他难受的很。 “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抬头问着旁边的管家。 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桑人杰还是狠不下心,心里还是存了那么一点儿温情在,毕竟在玺儿曾经胡闹的时候,还是琬儿得他的心意。 管家站在旁边平静地说道:“是的,而且静王妃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她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眼眶也是红红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哭过了一样。 但是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他效忠的主人是桑人杰,那种一听就是说情的话,不应该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桑人杰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你说本王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两个女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玺儿也就算了,自小没有娘亲教导,又被王氏误导,本王心里对她俱是愧疚,可是琬儿也是这样,就让本王不能理解了,她刚开始可是最让本王放心的了。” 但是这种事情也只是在以前才会有的,现在,她们两个人好像是互换了角色一样,一个非常懂事,另外一个却是麻烦不断。 管家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时候不是他能说话的场合。 桑若琬走进书房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桑人杰一个人,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看着桑人杰的目光全都是祈求。 眼泪在眼里转了半天,她还是乖乖行了一个已婚女子的礼仪:“琬儿见过父王。” 桑人杰的反应不像是她想的那样,没有因为桑若玺的胜仗就高兴的不得了,那是不是就证明她还是有些机会的? 这么想着,桑若琬的心里又重新升起了希望,刚刚和桑若柏说话弄成的不满也都没了。 桑人杰看她这副作态,心里首先就升起了警惕,皱着眉头问道:“现在你是静王妃,不用和没有出嫁前一样,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想起来回来了,静王爷应该回府了吧。” 这个女儿的本性应该是不错的,可是被那个王氏给教导成了这样,实在是遗憾。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当做是没有这个女儿,还好玺儿争气,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能够安稳富贵的过这一生。 现在应该是明宗帝他们着急了吧?他们应该是在想着办法把玺儿绑在皇家的大船上,这样自己就不能不支持太子,还有长公主的势力,依照长公主对玺儿的在意,恐怕就算她以后去世了,应该也会安排云府帮着玺儿。 玺儿一个人的身上,就牵扯了朝中最大的几个势力,明宗帝不可能不想拉拢。 桑若琬苦笑一声,眼里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下来,哽咽道:“王爷他如今心情不好,我怎么敢惹他,今日他一回去,就冲我发脾气,说是父王你对他冷待,可是他全都怪在了女儿身上。” 她用手帕把眼角的眼泪拭去,叹了口气,看着桑人杰的目光楚楚可怜:“父王,您今日是对王爷说了什么话,还是……我知道这些不是女儿该问的,可是女儿如今和静王爷是一体的,父王对王爷冷眼看待,明明是女婿,却像是陌生人一样,让外面的人看尽了王爷的笑话,他又是一个好面子的,在外面受了气,回去就撒在女儿身上……” 桑若琬哭哭啼啼地把话说完,却不知道桑人杰早就对她的哭声不耐烦。 她还以为是桑人杰对楚钰对自己冷淡的不满。 桑人杰哼笑着看着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怪罪本王?” 如果不是他们夫妻两个不知道收敛,如今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桑若琬惊讶了一会儿,果断摇头:“女儿不敢,女儿只是想父王能不能在外人面前不要让王爷如此难堪,也算是对女儿的一种关照,父王不能只看着姐姐一个人,不是吗?” 不管桑人杰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只要他在别人面前表示出他对楚钰的亲近,这就够了,之前让别人看到,摄政王是支持静王爷的。 桑人杰是什么人物,对她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听完她的话,就直接说道:“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楚钰不适合那个位置,本王也不会表示对他的支持,倒是你,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儿上,本王再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去奢求一些你不应该得到东西,不然你会非常倒霉。”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虽然不信命,但是这句话放在桑若琬身上刚刚好。 224.诉苦 桑若琬不知道桑人杰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自己这么严厉要求,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大概就是桑人杰对自己,应该已经不是和以往一样了。 最起码那个时候,虽然她比不上桑若玺受宠,可是桑人杰对她还是有些关照的,如今却是一点儿照顾都没有了,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桑人杰见她郁郁的目光,一点儿都没有悔改的意思,心里更是不顺:“你最好赶紧把你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赶紧放下来,不然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这是本王作为父亲,给你的忠告,千万不要等到以后无路可走了,再来求本王,本王一定不会收留你。” 还有楚钰,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不安分,就算皇家想要抢夺皇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表现的这么明显的,还是只有这一个,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可是放到现在,这就是明明白白的找死,可是这些人偏偏没有一个人意识到。 反正现在他已经想通了,这些事情的和他再没有关系,等到合适的机会,他还是慢慢退下来比较好,朝堂上的争斗风浪,还是留给这些年轻人自己去玩儿吧。 可是桑若琬不知道他有意退出,反而因为他的态度,激起了桑若琬更多的不满。 她低着头,一边抽泣着,一边小声地说道:“其实说到底,父王还是偏袒姐姐吧,她从小开始,就被父王偏爱,如今更是成为太子妃,几人之下,万人之上,手里又走了军队,保不齐就是第二个长公主,怪不得父王对大姐姐这么喜爱,说起来,也是有迹可循,倒是女儿妄想了,女儿的母亲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庶女,怎么能比得上先王妃。” 桑若琬把心里的怨念全都发泄出来,恨不能把桑人杰骂醒,自己也是他的女儿,是不是也要给自己一点儿关注? 桑人杰一开始就知道桑若琬心里可能对自己有点儿怨念,可是没想到这么深,不光看不清楚局面,而且有点儿太过自以为是。 什么叫从小到大心里就只有玺儿一个人?如果他心里不习惯这几个孩子,她以为她能够嫁给静王爷是谁的努力结果? 别说是静王爷,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的男人,要不是看在自己的份儿上,她早就被千夫所指。 玺儿好歹只是传言,没有丢了清白,琬儿是连身子都给了男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这种情况,只会招惹男子的厌恶,而没有尊重。 她现在能够在静王府里,安稳地当着静王妃,不全都是自己的功劳吗?说什么偏心,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女儿,才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偏偏桑若琬看不清形式,非要上前继续讨人嫌弃:“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如今母妃生活在佛堂里,随意一个下人都能够随意欺辱,父王,您可别忘了,母妃可还挂着王妃的名号呢,您真的如此狠心?” 她不敢直接说服桑人杰归顺楚钰,只能采用激将法,可是她的力气明显是用错了地方。 桑人杰实在不能忍受自己这个女儿的想法了,按照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不能追究她们的过错,还要完完全全地按照她们的想法,走进她们的陷阱,然后把是所有她们想要的都拱手想让不成? 他今天一上午的好心情,就被桑若琬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给搅了,他也不再客气,直接指着门口说道:“既然你觉得我偏心,那你干嘛还过来找我?门口就在那里,你自己出去,不要逼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情,让人直接把你赶出门也不一定,有这个时间,你还是去看看你那个母妃,本王就不奉陪了。” 桑人杰一甩袖子,直接把桑若琬哄到了门外,咔哒一声把门落上锁,他才坐在椅子上喘气。 看来王氏果然不能留,好好的一个女儿,都被她教导成什么样子了。 桑若琬站在院子里的时候,还有一些茫然,她不是过来寻求父王的帮助的吗?怎么就莫名其妙惹了父王生气,还把自己赶出来了? 她凝眉盯着禁闭的房门,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行为是完全失败了。 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的下人身上,她看着一个小丫鬟,端着东西向佛堂那边走,她才猛然想起来,也许王氏能够给她一些帮助。 如果不是身份的原因,王氏应该早就在后院里活的风生水起,而不是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本来她的生活是挺正常的,可是遇到了桑若玺这个变数,就再也好不起来了。 那小丫鬟果然是去佛堂的,桑若琬跟在了她后面,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幕。 那丫鬟进了佛堂以后,就没了恭恭敬敬的模样,换成了散漫的样子,随意在佛堂里乱走,径直走向正跪在佛像前面的桑王氏,把手里的衣服往她头上一扔,把她兜头罩住,而后幸灾乐祸地说道:“王妃娘娘,先停下来吧,这可是府里的管家特地去尼姑庵里替您求回来,听说是一位已故的得道高人穿过的,管家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哦,不对,在庵里啊,应该说是香油钱。” 就这个女人,老是欺负大小姐,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她们也讨厌桑若玺,老是惹祸然后让二小姐和王妃背黑锅。 可是她们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么恶心的一个女人当了刀斧手,想到她们还在背地里偷偷骂过大小姐,她就觉得自己一阵恶心。 现在好了,罪魁祸首终于进了佛堂,虽然有些不甘愿二小姐居然还能嫁给王爷当王妃,可是有这一个也够了。 王氏被头上突然掉下来的衣服弄得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把这件衣服从自己脑袋上扒下来,而后就听到那丫鬟的话,赶紧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一边。 这可是死人穿过的,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沾染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心里早已经把这个嚣张的丫头辱骂了千百遍,用刀子把她一刀一刀凌迟了,可是表面上还是讨好的模样,看着那个丫头,捂着自己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问道:“请问,我的午饭什么时候送过来?午时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 王氏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伙食就一天比一天差,如今更是一天只有两顿饭,而且从来不按时间送过来,量又少,而且一看就是别人剩下来的。 可是她不敢反抗或者不满,她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发过一次脾气,可是接下来的两天,她能吃喝的东西,就是雨水和佛祖的贡品。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反抗了。 那丫鬟看着她的模样,冷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吃呢,哪儿能轮得到你?再等两个时辰吧,两个时辰以后,你念经念完了,自然就有饭吃了。” 还是王妃呢,一点儿骨气都没有,不过是受了一点儿欺负,就再也不敢反抗,不过这人也是活该,要不然她怎么会被王爷罚到这里来呢。 还有她那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能把丫鬟活活打死,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拿着托盘往外走,可是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在那里站着的,黑着一张脸的桑若琬给吓到了。 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连声的道歉:“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王爷,是王爷吩咐不能再把王妃当成王妃看待的。” 王妃怎么会在这里,那自己刚刚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 丫鬟的脸上惨白,等着她给自己的处罚。 桑若琬也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丫头拖出去打死,可是她现在不在自己府上,什么都不能做,桑人杰刚刚让人把自己从书房里轰出来,她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尽管这样,她还是黑着脸,恶声恶气地说道:“行了吧,赶紧起来,去把饭菜端过来,越快越好,晚了一点儿,本王妃就要了你的命!” 桑若琬虽然人不在,可是积威还在,再加上她现在还有一个王妃的名头,谁敢惹她晦气。 那丫鬟痛哭流涕,感激地磕了两个响头,忙乱地走了。 桑若琬一步一步地走近王氏,看着她面黄肌瘦的模样,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颤抖着声音喊道:“娘,你怎么成这样了……” 王氏的模样从来都是丰腴的,保养的非常好,和三十岁的女人没多少区别,可是现如今她就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一样,头发有一半都白了,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原本饱满的脸颊,现在也像是风干的树皮一样,紧紧地箍在脸部的骨头上。 刚刚桑若琬和那个小丫鬟都在门口,王氏满身虚弱,自然没注意门口的动静,普及率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赶忙转头,看着桑若琬同样凄惨的模样,哀嚎:“我的儿啊,是谁欺负你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出来,娘替你想办法。” 王氏就算再怎么混账,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桑若琬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 225.挑拨离间 桑若琬心里本来还有一些怨气,可是听了王氏这一句话以后,就只剩下心疼了。 母妃虽然做了很多偏激的事情,可是她到底是生了自己,养了自己的娘亲,桑若琬到底是狠不下心,不能对王氏做什么事情。 她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擦,看着王氏苍老的面孔,手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到手底下粗糙的触感,眼泪又不自觉地跑出来了。 “娘,她们一直都是这么对你的吗?父王呢?他就不管一管,任由这些贱婢欺负你?”她在以前,恐怕很难想象得到自己意气风发的母亲会变成现在这个苍老的模样,又被那些奴才随意欺辱。 桑若琬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借着现在的机会赶紧欺负主子,发泄自己的不满,顺带把从其他主子那里受得气,或者纯粹是心情不好,全都发泄到主子身上,满足她们不为人知的黑暗念头。 王氏听着她的这句话,哭的更加厉害了,一个几十岁的老人,如今一直哭泣,像个孩子一样,让桑若琬的心里更是心酸。 王氏边哭边控诉道:“琬儿,我就知道还是你对娘好,那些丫头们,全都是一些见利忘义的角色,如今为娘失势,免不了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欺负,如今她们连饭都不让我吃,就算有,也是有了两个牙印的馒头,还有一些倒在一起的剩饭剩菜,为娘不想吃,可是为了活下去,不能不吃啊。” 她哭的惨兮兮的,让桑若琬也想起来自己的伤心事,心里的委屈好像发酵一样,一点一点的蔓延上来,弄得她的鼻子一直发酸,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满溢出来,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她和王氏一起抱头痛哭:“女儿也是,女儿和静王爷成亲以后,静王爷对女儿就没有一点儿好脸色,今天更是冲女儿发了一通火,连桌子都掀翻了,女儿回来想要找父王帮忙,可是父王心里就只有那个桑若玺,根本就不管女儿的死活。” 桑若琬把事情简略地说出来,情节一个没少,不过把自己全都摘出来了,只说了那两个人对自己的不公平。 王氏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母女两个人一起在佛像前面没有形象地大哭了一场。 王氏到底是身体虚弱,过了一会儿就不行了,只能抽噎着摸着桑若琬的脸,一边摸,一边努力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好了,别哭了,咱们娘俩儿都是同病相怜,你如今的情况比我好的太多,如今娘是已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你呢,你想怎么做?”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要不然她早就一头撞死在佛像前面,也不能让那些丫鬟如此侮辱自己,她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妃,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桑若琬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才哭丧着一张脸,犹犹豫豫地说道:“女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所以才会来找你,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如今桑若玺去北方晋城打了胜仗回来,手里又多了军队,父王现在对她是喜爱的紧,恐怕是巴不得没有我这个女儿呢,娘,你说我该怎么办?王爷娶我,不过是为了拉拢父王,可是父王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也不在乎我。我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了。” 她只觉得所有人都把自己给抛弃了,只有自己的娘亲还算是想着自己,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娘又能坚持多久呢? 王氏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桑若玺去北方打仗了?她怎么会去?皇上会同意一个女子带兵打仗,手里还有军队?” 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围,桑若玺那个贱人从小到大,都只是草包,怎么可能有带兵打仗的本领,别说是她,就是桑人杰自己,让他现在去打仗,都不一定能有那些将军打的好。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桑若琬也是恨恨地说:“谁知道她给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如今太子殿下对她宠爱的不得了,恨不能去哪里都带着,而且女儿还听说,这一次打仗就是桑若玺的功劳,太子殿下是什么都没做,只在安全的地方待着,还受到了大家的赞誉,依我看,静王爷也不差,怎么就没有人看到他的劳心劳力呢。” 她很苦恼,王氏心里也不好受,静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从来没有注意过,可是看女儿现在的生活,应该不是很如意。 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咱们娘俩儿如今的情况,娘也不能去王府里,强制要求王爷对你多好,你父王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管你?” 桑王氏悲从中来,眼泪又开始掉。 她和桑人杰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如今他是真的对自己完全绝情,一点儿往日的情分都不念。 桑若琬替她把眼泪擦了,表情变得坚毅,认真地盯着王氏的眼睛,说道:“娘,我找你来,不是来看你哭的,娘,你要知道,女儿如今是王妃,虽然王爷不看重我,可是外人不知道,娘您就帮我想一个办法,咱们不能自己出手了。不然父王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过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她有这个念头,却不知道该去找谁。 桑王氏倒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葛皇后,她背后的葛家是几代忠臣,桑若玺一个女流之辈,又不是长公主那样的皇家血脉,凭什么手里要有军队。 她眼睛一转,就对女儿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做点儿什么,就去找葛家,我记得你不是和葛家那位小姐玩儿的挺好的,那你就去找她,再不然你去找葛丞相也行,如今桑若玺的势力大了,葛皇后必定看桑若玺更加不顺眼,这也是我们能够利用的地方。” 葛皇后可是一直都看不上桑若玺,好好利用起来,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杀招。 桑若琬苦笑道:“娘,这种办法能行吗?听说桑若玺出征的时候,葛皇后就已经放话,说不会再对桑若玺做什么,就连给太子找侧妃这种事情,她也说过不再插手了。” 现在的话,还有谁能够让桑若玺更倒霉呢。 王氏想的比她要多,所以她说完以后,王氏就反驳她:“葛皇后虽然说过这些话,可是那是明面上的,谁知道暗地里是谁动的手脚?女儿,你可以去葛府,就这么说,娘保证他们会同意的。” 她的表情狠戾,狰狞的表情在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脸上,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两个人的表情终于换了,桑若琬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忧愁,反而是盯着门口,气恼地说道:“那贱婢怎么还不过来?再晚一会儿,我就扒了她的皮!” 两个人的讨论让她一时间忘了王氏现在还饿着肚子,现在事情谈到了这个程度,她也没有更多的顾虑,对丫头的不满就更多了。 幸好那个小丫头来的速度还算快,去了厨房,一分钟都不敢耽搁,端着自己的饭就过来了。 桑若琬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眉头皱紧,看着那丫头,狠戾地说道:“你就拿这种东西过来?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虐待本王妃的母亲?” 她把托盘放到王氏面前,就算是这种食物,对桑王氏来说,也是非常难见到的了,最起码这饭不是剩下的,还有一个肉菜。 桑若琬看着她狼狈的吃相,心里酸痛难当,伸手扒开她耳边的头发,温声说道:“娘,不用着急,慢慢吃,我让她给你端点儿水来,不着急,别噎着了。” 她看向旁边的丫鬟的时候,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 这女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只知道把饭拿过来,却不带水,是想看娘的笑话? 那丫鬟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去端水,心里也是委屈不已,这是她自己的饭,她还没吃呢,就让王氏吃了,现在她还要给这人端水,这是过得怎么样的生活啊。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非常悲伤地想着,如今她的饭没了,这一天,她都要饿肚子了。 这也不怪她,府里的饭菜都是按量分配的,这个前王妃,早就没有几个人记得她了,怎么还会有专门给她准备的饭菜,不过今天以后,应该又会有了吧。 她应该去厨房那里警告他们,把吞下去的钱都给掏出来了。 桑若琬又给自己的母亲好好洗了一个澡,收拾干净,才准备离开:“娘你放心吧,我已经警告过她们了,以后她们不敢虐待你了。” 她出了门口,那个丫鬟正在门口等着她,低垂着脑袋,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桑若琬冷笑着,直接说道:“走吧,跟我出去,咱们再算账。” 她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前走,这个丫头却是满心忐忑,不知道自己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桑若琬一点儿都不留情,直接一个巴掌扔到那个丫鬟脸上,没反应过来的丫头直接被她的这一个巴掌给打蒙了。 226.阴谋再起 “小姐……” 那丫头捂着脸,眼睛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格外的可怜。 可是桑若琬一点儿怜惜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看着她的表情,更加冷厉:“你有什么可哭的?难不成你已经忘了本王妃现在可是已经嫁人了,如今是静王妃娘娘,你还喊本王妃小姐,莫不是想要取而代之?” 她说着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冷,本来只是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现在她真的有这种念头带入的感觉,淬了毒的目光在丫鬟抖得像是筛糠一样的身上看来看去,就差直接把她拖出去凌迟了。 那丫头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去了,眼泪流了满脸,砰砰地往地上磕着头,嘴里不住地说道:“王妃娘娘,对不起,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种罪名可大可小,可以认为是一时糊涂,也可以是包藏祸心,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承受不起这样的罪名,如果桑若琬不放过她,那她的一辈子,甚至是性命,恐怕就真的毁了。 桑若琬看着她的表情,一点儿怜惜的感觉都没有,笑的温婉,抬起那张已经破了相的小脸,状似关怀的模样:“哎呀呀,看看你,哭的这么可怜,连脑袋上都破了,万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别人该说我心思狠毒,连下人都不放过了。” 她用的还是那个无辜的语调,却让人心里发寒。 那个丫鬟的感受更是深刻,因为桑若琬长长的指甲正掐在她的伤口里面,恶狠狠地想要往流血的肉里面钻,把那一小块儿伤口弄得更大。 她惨白了一张脸,眼神却已经没有什么渴望了。 她知道,她的这一张脸就算是毁了,这辈子,她的脑袋上都会有这么一个疤痕,一直陪着她。 桑若琬看够了她的表情,突然就觉得无趣,站起身,用上好的丝帕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你现在觉得痛苦吗?本王妃警告你,就你这样的奴婢,本王妃见得多了,以后对本王妃的母妃好一点,再让我发现一次这样的情况,你的小命也别留着了,父王可只是说把母妃禁足,可是还没有取消王妃的封号呢。” 她漫不经心地警告着下面的人,话里话外的威胁清清楚楚。 那丫鬟已经没了容貌,如今爱惜的就只有自己这条命了,所以听了她的话以后,立马就点头答应:“王妃,您就放心吧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这都是厨房……” 她想说是厨房的人克扣了王妃的伙食钱,可是桑若琬哪里想知道这些事情,她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本王妃不管是谁,”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丫头沾满泪痕的丑陋脸庞,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恶心,“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不管是谁,你就说是本王妃的命令,不然本王妃发现了,有你们好看的。” 桑若琬用一条干净的手帕捂着嘴,姣好的眉头轻轻皱在一起,眼睛也从那个丫鬟脸上转开。 怪不得只能当一个奴婢,这种狼狈的姿态,还是一辈子就当一个下等人比较好。 桑若琬也不等她答应,就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又回头看着那个丫鬟,恶劣地问道:“对了,要是有人问起你额头上的伤,你怎么说?” 她要确保自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才可以,尤其是,她这一次回来可是来寻求桑人杰的帮助而不是惹是生非的,毕竟她已经嫁人了,桑王府也不再是她的家。 那丫头正撑着地面,忍着膝盖上钻心的剧痛准备站起来,猛然听到桑若琬的声音,一下子又狠狠地跪倒在青石板上,惶恐地说道:“这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碰到门上了,又摔倒在井边,所以不小心碰到的。” 膝盖上钻心的痛,可是她一点儿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二小姐的心肠狠毒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虽然没有人真的见过,可是那一次二小姐整治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她们可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桑若琬非常满意她的识相,走出去的时候,还是一脸哀戚的表情,让人去通知了桑人杰,自己则是直接去了葛丞相府。 桑若琬站在葛丞相府门口的石像前面,让人去通报了以后,才熟门熟路地往葛永真的院子里走。 去葛永真院子里的时候,难免要经过一个花园,而桑若琬就是在这个花园里,看到了神色郁郁的葛永凰。 虽说她如今已经成亲,可是葛永凰好歹是她第一个有好感的男人,再加上楚钰如今对她并不太好,所以她心里难免有些怀念,对葛永凰的印象,也就更好了几分。 葛永凰还正想着自己祖父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不能理解祖父的思想。 当初非要让太子殿下去战场的是他,如今太子去了,班师回朝,他又看太子妃不顺眼,为什么祖父就不能安生一会儿,偏偏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故意编排自己祖父,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夫妻和睦,祖父又偏偏想出来其他的点子,非要折腾一下才可以,没看到明宗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 再说了,太子殿下夫妻恩爱,怎么会有谋反之类的异心出现? 他盯着平静的水面,看着水里平静的各种倒影,心里却不可抑制地起了涟漪。 “葛公子在这里干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儿不开心?”桑若琬柔柔的声音从他背后冒出来。 他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有些苍白的柔美面孔,此刻对着自己,正带着关怀的表情。 葛永凰只用了一瞬间就回过神,站起身,平静地行了个礼:“草民参见静王妃。” 桑若琬来葛府,想也知道她是来找真儿的,而且她也已经成亲,孤男寡女,更是不能在一起待的时间太长。 “王妃可是来找舍妹,”他收敛起自己的表情,戴上一副礼貌似的温润笑容,说道,“真儿现在正在她的院子里,王妃要是想找她,直接去就是了,草民就不奉陪了。” 倒是他疏忽了,这里可能会有人经过看来他还是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待着,才好思考。 桑若琬捂着嘴轻笑,说道:“葛公子不用多礼,要是说起来,葛公子也是琬儿的哥哥一类的人物,不用见外,刚刚琬儿见葛公子神色忧愁,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居然能够让鼎鼎大名的葛公子如此烦恼?” 她眼睛一转,就知道该怎么对付葛永凰这种人。 到底不是当年那种心思纯粹的小丫头了,桑若琬现在能够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心情,用一些小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葛永凰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想着,这桑若琬和太子妃是好姐妹,说了一些应该也没什么,所以他也只是隐晦地提了一点儿:“如今朝中暗潮汹涌,祖父近日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愁容,草民也只是为了祖父的苦恼而苦恼罢了。” 只不过他苦恼的是该如何让祖父把这些事情给放下。 桑若琬从楚钰那里知道,葛丞相如今最苦恼的,恐怕就是太子妃和摄政王拥兵自重,所以他的想法不难猜。 再加上王氏提的主意,她觉得自己这一趟,应该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种开心的心情,她可不能在葛永凰面前表露,只是说道:“原来如此,朝中的事情我也不怎么了解,王爷也很少提起,恐怕琬儿帮不了葛公子了。” 她眉头轻蹙,看上去真的是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觉到愧疚。 葛永凰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男人该考虑的。” 他告别了桑若琬,想要再找一个地方去。 桑若琬神色未变,从始至终都带着笑容看着葛永凰,等他告别以后,自己也不紧不慢地进了葛永真的院子,进去之前,她还让自己的丫鬟在门口等着。 葛永真最近做了很多事情,全都是失败告终,所以就算取消了禁足,她也很少出去了。 如今看到桑若琬过来,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起身行礼:“王妃娘娘。” 桑若琬又来自己这里干什么?如今她成了静王妃,而自己则是被祖父警告了一次又一次,一点儿好事情都没有,尤其是最近桑若玺又打了胜仗,她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的脾气,也是差的要命。 桑若琬看着她使小脾气的样子,笑了:“好了,咱们两个之间还客气什么,没看到我把丫鬟都留在外面了吗?今天咱们就好好说说悄悄话,关于你讨厌的那个人。” 关于这个人,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葛永真喜欢太子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不喜欢的人,非桑若玺莫属,就连葛继业关她禁闭,她也不愿意承认桑若玺这个太子妃。 虽然桑若玺也不需要她的承认。 她趴在桌子上,悻悻地说道:“她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也只能生气,什么都做不了。” 227.警告 桑若琬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有戏,所以轻轻地坐在她旁边,说道:“谁说的,办法不是人想出来的吗?你放心吧,我也看她不顺眼,如今找你,也只是想和你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对付她,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这就走了,真的走了。” 她慢悠悠地说道,说了一遍之后,看着葛永真的表情就是带着笑意,第二遍的时候。她是真的站起身,却是被一脸别扭的葛永真拉住,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葛永真说到底也只是使一些小性子,见她真的要走,赶紧笑着拦住她:“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赶紧坐下,说吧,到底该怎么办啊?桑若玺如今是越来越得意,可是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真的快把我急死了。” 她嘟着嘴,看着桌子上的茶壶,就像是看到了桑若玺一样,恶狠狠的目光恨不能把她撕裂。 桑若琬得意地看着她的样子,不过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淡淡地说道:“咱们两个当然没有办法,不过可以让其他人帮忙啊,多的是让她吃亏的办法,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出手,可是对葛永真,她也不好说的太过,毕竟在她心里,葛永真还是认为自己是当初那个楚楚可怜的善良的女孩,而且因为葛府的权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放弃葛府这么一个好的助力。 葛永真被她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不过神不知鬼不觉这种东西她还是听的挺清楚的。 她迟疑着说:“这样不好吧,杀人是要坐牢的,就算是咱们两个也不例外,更别说桑若玺的功夫不差,我也没把握,恐怕咱们两个上去都不是她的对手,拿什么逼她就范?” 在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心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意思就是杀人,还是自己动手杀人,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为了太子殿下,就算是这种事情,她也能够做的出来。 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坚毅,桑若琬只用一眼,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哭笑不得地在葛永真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杀人了?只是说让她吃点儿亏而已,让她不要这么嚣张而已。” 虽然她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在葛永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她的表情却是一副‘上钩了’的模样。 葛永真被她的话搞糊涂了,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脑袋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 她听不懂,可是窗外的葛永凰听懂了。 上一次真儿突然去找葛皇后给太子找侧妃的事情,他刚开始不知道,可是后来的种种表现,无疑是桑若琬告诉了真儿什么,她才会去找姑母,要不然凭着真儿冲动单纯的性格,肯定想不出来真的曲折又有效的办法。 如果不是太子妃性格和常人不同,恐怕是真的要被她们得逞了。 刚刚桑若琬走了以后。葛永凰越想越不对劲,最后还是偷偷跟上来了,在听到桑若琬的那一句“不管再警惕的人,总有放松的时候,桑若玺也不可能永远都这么厉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 要不然自己妹妹什么时候被人给卖了,他都不知道,而可怜的真儿还以为人家是真的为了自己好呢。 等到桑若琬走了以后,葛永凰思虑再三,还是敲响了葛永真的门。 葛永真正思考着桑若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哥哥,当下冷着脸,站在门口问道:“哥哥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了吧。”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葛永凰支持太子和太子妃,却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感情,祖父说要关自己禁闭的时候,哥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反而是让自己好好想想。 她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要想? 就算是错了,也只是估计错误,没能把桑若玺彻底解决掉了。 葛永凰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疼,可是还是要让妹妹长点而记性,要不然她以后怎么成长? “琬儿,不要胡闹,让哥哥进去,我有话要私下里跟你说。”葛永凰一向温和的表情冷下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葛永真不情不愿地让开门口,等他进来以后,咣当一声,把门摔上了。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我累了,要睡觉。”哥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老是冲自己发脾气。 他为什么就不能帮自己说说话,哥哥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和太子殿下牵线搭桥,如果这样的话,还有桑若玺什么事情? 葛永凰看着妹妹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真儿,你不要任性,我是真的有话跟你说,也希望你好好听进去,桑若琬不是一个好人,她心性不良,你以后也不要再和她来往,知不知道,不然你以后肯定会倒霉的。” 妹妹的表情太过固执,他也不好把事情说的太过露骨。 他想让自己的妹妹成长,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接触到太多的黑暗,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一辈子就这么单纯的活下去,不需要为任何事情烦恼。 葛永真刚刚没听懂桑若琬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听懂了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认为桑若琬是坏人。 “琬儿只是帮我罢了,”她摇摇头,梗着脖子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桑若玺以往那么欺负她,她还在为桑若玺说情,要是说心性不良,那也肯定是桑若玺,而不是琬儿。” 说到最后,她已经不想和葛永凰说话了,哥他什么都不懂。 葛永凰皱眉呵斥道:“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太子妃,你直呼其名,是对她的不尊重。” 这种基本的礼仪,真儿都能忘掉,看来他是真的要阻止她们两个交往了。 葛永真大声说道:“凭什么不能喊,就凭她是太子妃?我还是丞相孙女呢,身份差不了多少,她凭什么就比我高贵了?依我看,就算是穿上凤凰皮,她桑若玺内里,还是一个惹人生厌的癞蛤蟆!” 她气呼呼地喘息,眼睛看着旁边,就是不看葛永凰。 葛永凰想过她固执,可是没想过她这么固执,幸好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他直接站起身说道:“算了,我跟你说不通,这两天你还是自己待着吧,我会让人盯着你的,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会让祖父惩罚你。” 这件事情还是赶紧和祖父说明白,不然恐怕会出什么事情,他心里有这种预感,桑若琬像是要筹备什么东西一样。 他急匆匆地出门,根本顾不得身后葛永真的怒吼。 书房,葛继业正苦恼着接下来的计划,就听到门口自己孙儿的声音,和他急切的脚步。 “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葛继业手里拿着毛笔,认真地在纸上勾勒,随即不满意地把纸扔到一边的废纸娄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情绪支配你的行动,那种事情是野兽才能做出来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放下笔,看到葛永凰眉头紧锁的样子,也来了兴趣,坐下来,端着一杯茶,看着他匆忙地喘着气。 葛永凰稍微缓过劲儿,就直接对葛继业说道:“祖父,以后不要让静王妃进咱们府里了,她去找了真儿,话里话外都是挑拨真儿去对付太子妃,这可怎么得了,万一做不好的话,这可是死罪,要是真的这么有用,她自己怎么不去,偏偏过来找琬儿?” 他就是看不惯桑若琬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一个女子,心思如此歹毒,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不放过,他怎么可能相信她对真儿就是付出了真心? 恐怕还是存着利用的心思罢了。 葛继业没想到他一来就是就是这种话,也有点儿奇怪:“她怎么惹着你了?这静王妃就是桑人杰的二女儿,听说在外面的名声很不错,咱们干嘛不让人家上门,再说了,人家王妃过来,是来找真儿的,又挨不着咱们。” 葛继业心里,还是认为女子只不过是小打小闹,顶多就是一些嫉妒,或者争风吃醋,哪里能够有什么真正的想法,真正的大事都是男人做出来的。 所以对于两个孩子的话,他没打算偏颇谁,可是也没打算真的去帮助谁。 葛永凰可是一点儿都忍不了了,直接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祖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桑若琬是怂恿真儿去杀了太子妃!” 这种大不敬的话他本来没想说出来,可是祖父一直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有些生气。 这种事情很严肃,怎么祖父就是一直把这些事情当成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 那可是太子妃,搞不好的话,谋反的,就是他们葛家了。 葛继业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重点在哪里,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吟不语,倒是把葛永凰给急得够呛。 228.软禁 “凰儿,你先不要激动,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你要知道,就算是有人过去万岁爷面前,说咱们丞相府的人……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你觉得万岁爷会相信吗?” “这种事情不过是无中生有,只凭着静王妃的一句话,你就想的那么多,你的冷静都到哪里去了?”葛继业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葛家几代忠良,他葛继业为了朝廷,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贪图过什么奖赏。 这些东西明宗帝都看在眼里。 可是葛永凰的意思不在这里,他颓丧你坐下来,看着自己的祖父,表情严肃地说道:“不管怎么样,祖父,这件事情您都要认真去对待,静王妃过来的时候,是她一个人,虽然说不一定有其他人在后面帮衬,可是难免静王爷不会这么想。” 静王爷和太子年龄差不多,而且平时也是一个不服输的,性格强硬,难免会遇到什么情况,就做出来错误的判断。 他害怕桑若琬过来的时候动机不纯,是故意过来找真儿,想要借着她的口,让祖父参与进这件事情。 他怀疑静王爷是有意让桑若琬过来,而且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不然,光凭着桑若琬,她是没有胆量做出来谋害皇家之人的事情的。 葛继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眯着眼睛思考:“你是怀疑静王爷有意让静王妃过来?” 他不是想不到这些事情,只是不愿意想罢了,如今要是说谁不想让太子殿下的势力坐大,只有那些皇子,大家的年龄差不了多少,难免会有几个心思不纯的,想要害了太子取而代之,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所以。葛继业想到了这一点,也是不敢再说什么。 但是他对有一点特别在意。 “谁知道呢,如果没有还好,否则要是以后被查出来了,肯定是谋反罪,祖父,你要知道,哪有猫儿不偷腥,这皇位可是一个大大的诱惑,有几个人能坚持的住,更别说那些离那个位置那么近的几位皇子。”他见证了楚慎的成长,几乎就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排挤过来的,就算是有亲近的,也肯定不是真心。 太子也很无奈,可是伤心以后,太子还是把那些想法全都掩埋起来,依旧用一个强大的外表对着所有人,让所有人都因为有这样一个太子殿下而安心。 葛继业摇头,不怎么在乎地说道:“如今圣上在位,就算他们折腾,又能怎么样?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能管的,等他们折腾出来了,咱们再插手也不迟,否则很容易被倒打一耙知不知道。” 他们手里又没有证据,顶多也就是猜测,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几个皇子暗地里明争暗斗,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只要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说他们没有做的太过分,其他人也只能防备,不能插手。 葛永凰的表情变来变去,也没有及时说话,反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失神了一会儿,才说道:“祖父,我来找你,只是和你说一些静王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还不是我能够参与的,不过,我希望祖父你能够同意我的说法,别让她再和真儿走的近,不然总有一天,咱们府上要因为这个女人倒大霉。” 不怕能折腾的,就怕折腾别人的。 这桑若琬不管做什么,都要让真儿插一手,可是真儿又是个容易冲动的性格,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上一次她居然冲动的直接去皇宫里找皇后姑妈,结果事情没有办成,自己还被姑妈训了一顿,就连真儿,恐怕也被太子殿下厌恶了。 “一个小小的女人,能做出来什么大事,祖父听你的,多防备一些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不要做的太明显,要不然很容易让别人察觉到什么。”葛继业摸着胡子,想些事情,一凡刚开始的时候那个苦恼的表情,反而是有些开心的模样。 虽然这静王妃可能是没有什么好心思,可是确实给他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 她说的没错,什么都没有死人安全,会有几个人能够从一个死人嘴里得到什么消息呢如果他们做的足够隐蔽的话。 葛继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些方面的,可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葛永凰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葛继业的表情改变的原因,脸色沉下来,问道:“祖父,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我提醒你,太子殿下可是很喜欢太子妃,您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太子殿下肯定会记着咱们,就算姑母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可是咱们和他的关系可没那么亲厚。” 祖父该不会是想到对太子妃做些什么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官员除了在明面上养了一些护卫以外,暗地里也养着一些人,为主人家做一些不能在别人面前说的事情。 太子妃现在虽然成长,可是未必会想到这一点,要是这个时候祖父想要做什么,可是很容易就能成功的,所以他只能祈祷,祖父没有想过这些。 可是葛继业就好像是专门和他做对的一样,眼睛一转,还是没有把这些事情和自己的孙子说,反而是有些保护他的意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情,算了,我看你今天想得太多,你还是先回去好了,祖父还有些事情,等会要去找你祖母谈谈。” 他不能让自己的孙儿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不然他也不会做的这么隐蔽。 为了太子殿下的将来,他必须把桑若玺除掉,就算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谁知道以后呢,太子殿下如今年轻,看不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他一定要替未来的皇上把好关才可以,就算要丢了性命,身败名裂,也不能让这些人乱了这江山。 葛永凰怎么想不到他想要做什么,震惊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祖父,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都褪下去不少:“祖父,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咱们绝对不可以做知不知道?你让祖母过来干什么?” 祖父有什么事情,全都是通过祖母,和宫里的姑母联系,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可是现如今他们是想要…… 葛永凰觉得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葛继业看着他的模样,还是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有些事情是应该让你知道的,不能总是瞒着你,我让你祖母过来,是让她把这件事情禀告给皇后娘娘,然后,说服她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说完以后,直接就出了门。 既然葛永凰不愿意走,那他走,反正事情也不是非要在书房里面才可以说。 葛永凰呆坐在原地,嘴里不断喃喃:“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我一定要阻止祖父……可是该怎么阻止呢?对了,我去找太子,一定要先把事情告诉太子殿下!” 他想到就做,也不在书房里太多耽搁,直接急匆匆地就往门口走。 门口的守卫看到他,却是直接拦着他,站直身体,一字一句地说道:“公子请回,丞相说让您在府里读书,今日就不用进宫了,让您好好陪着小姐。” 他也不知道葛丞相怎么会突然下这种命令,可是主子的命令他只用听从就是,不用有太多疑惑。 而且丞相在府里比公子的地位高,有丞相的口谕,他也不敢怠慢。 葛永凰一瞬间脸色难看,连辩解都没有,愤愤地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侍卫则是尽职尽责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葛永凰一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重重地坐在凳子上,气的直喘气:“祖父恐怕早就想到我要做什么,该死的,早知道动作快一点儿就好了。” 休息了一会儿,葛永凰还是打算做点儿什么事情,既然大门口不能走,可是不代表其他的地方不能。 他趁着府里下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把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全都赶出去,自己一个人转身进了房间。 半刻钟以后,一个人影从窗户那里钻出来,偷偷摸摸地往侧门那里走。 葛永凰拍打了身上沾染的灰尘,脚步快速地往府中的侧门,可是没等他走到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门口那里站着的卫兵,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而且祖父身边的管家正检查着旁边的环境,一边安排那些侍卫:“你们都把这里看好了,公子不懂事,不满意成长安排的课业,所以心生不满,如今要跑出去,你们都看好了,要是让公子跑出去了,你们这个月的月钱全都减半。” 有个侍卫和他的关系不错,等他说完以后,就笑嘻嘻地凑上去,问道:“管家,这公子可是状元爷,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该不会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吧?” 他抬起眉毛,一脸你懂的笑容,看着管家。 管家哼了一声看着他,说道:“你别乱想,这是丞相的吩咐,你只用好好守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229.动念 那侍卫等到管家走了以后,才撇撇嘴,能够什么事情,恐怕是公子不满意丞相安排的婚事吧。 这丞相大人确实是一个好官,可是太忠心了,连自己的孙儿都能够牺牲,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要是在以前,他们的家里人让他们去娶太子妃那样名声的女人,他肯定不同意,可是丞相大人偏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硬是要为了太子,牺牲自己孙子的一辈子。 这也就罢了,可是事情偏偏没办成,太子和太子妃不也是好好的在一起了。 而且要是太子和太子妃没有在一起,如今的北方恐怕还沉浸在战乱里面,在丞相府,可不会有人同意一个女子上战场。 葛永凰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这些人有松懈的时候,心里感叹这些人尽职尽责的同时,也觉得非常苦恼,这些人不动作,他该怎么办啊?这么明着可是闯不过去的。 他眼看着旁边几丈高的围墙,心里有了计较。 葛永凰偷偷地走到一个看上去隐蔽的角落,把衣摆塞进腰带里面,艰难地顺着旁边的大树往上爬。 粗糙的树皮磨在手上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尤其是葛永凰从来都没有锻炼过,一双手快要赶上那些女子了,此刻不过轻轻磨了几下,就已经满是红痕。 等他好不容易爬到墙头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汗,看着下面的高度,却是心惊胆战。 “我的天呐,这么高,该怎么下去?”他整个人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骑在墙上,蹙眉看着外面的地面。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树之类的,可以让他借力。 “公子,您在上面干什么呢?那么危险,您赶紧下来吧。”卫兵本来只是正常巡视,远远地就看到了墙上一个明显的白色人影。 他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正踌躇满志地准备抓人的时候,那人却是自家的公子。 他惊讶的一声,却是吓到了原本就坐的不稳的葛永凰。 只见他左晃右晃,在众人心惊胆战的表情中,还是一个不稳,直接倒头栽倒下来。 那护卫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本来还想着能够抓个毛贼,也算是没有白拿丞相府的月钱,可是那人是自己家公子不说,还折了自己的胳膊。 “公子,您没事吧?”那领头的人赞许地看了一眼在葛永凰身下的那个侍卫,决定今天早上回去就给他升官。 他赶紧上去把葛永凰拉起来,公子好像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有些神志不清醒了。 葛永凰确实是被摔蒙了,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想他葛永凰年纪轻轻地就获得圣上钦点的状元之位,让多少人艳羡,可是如今却因为爬自己家的墙头,因为一个意外英年早逝,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给笑话的。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而且外面围了一圈人,全都是祖父安排来的。 他把自己给软禁了。 可是葛永凰再生气,也没办法,只能气恼地在自己房间里待着,祈祷楚慎能够尽早发现不对。 第二天一早,黄氏就进宫,想要找葛皇后商量对付桑若玺的事情。 但是等她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见到。 黄氏表情冷凝地看着拦住自己的宫女,再一次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后娘娘真的说让我回去?” 她什么时候在葛皇后这里遭受过这种待遇,她每一次过来的时候,都是被人恭恭敬敬地请进去的,这一次被人拦下来,她自己也有点儿意外。 可是知女莫若母,她想了一下,就笑着说道:“算了,你就进去说,我再问一次,如果皇后真的不想见我,那我就回去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想和皇后娘娘商量,希望她能够早点儿想通吧。” 黄氏心里想着,恐怕她这个女儿现在还想着他们逼太子的事情吧,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想做的,形势所趋,他们不能不这么做。 那宫女恭敬地答应,进去了。 葛皇后听完她的话,脸色还是不咸不淡,倒是那嬷嬷劝说道:“娘娘,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太子殿下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您怎么就还不能原谅老夫人呢?总的来说,这事情的结果是好的,您也就不要太计较了,太子殿下可是离不了丞相的支持,不光他,您也离不开啊。” 在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家里不是有权有势,只不过是和家里相辅相成,皇后娘娘能够安稳地走到现在的位置,葛丞相也功不可没。 但是葛皇后也没打算这么容易就同意,她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睛,说道:“这是事情有了好结果,要是没有呢?那是我的父亲母亲,我怪不了他们,可是他们算计的是我的孩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的心里也是非常纠结,可是她心里就是有一道坎儿过不去。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娘娘何必再想,葛丞相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那样,娘娘你应该理解才是。”她只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和葛皇后说,也不是教导她的语气。 葛皇后想了一会儿,还是狠不下心,只能说道:“算了,你让母亲进来吧。” 到底她心里还是又很多依赖的感觉,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摆脱的。 再说了,黄氏这么坚持过来,恐怕也是因为有些重要的事情吧。 葛皇后见到她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别开眼睛,一副任性的模样。 黄氏也不生气,示意嬷嬷把所有人都带出去,才坐到葛皇后面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气恼你父亲让太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是要是不那么做,你以为这朝里能有几个人认同太子?这皇上的子嗣可是多着呢,适龄的皇子也都在蠢蠢欲动,太子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朝中站稳脚跟。” 她直接点破了最关键的一点。 葛皇后想通了以后,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语气有些急躁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不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只想着让慎儿安全,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 黄氏也不戳破她恼羞成怒的伪装,抿着嘴微笑,等到葛皇后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才说道:“你父亲跟我说了,让我告诉你,什么东西都没有死人安全,你要是看桑若玺不顺眼,还是找个机会,让她从太子身边彻底消失才好,这样才能够一了百了,你说是不是?” 虽然她也有点儿愧疚于就这么决定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命运,可是为了大局着想,牺牲一个人是值得的。 至于桑若玺刚刚立了功,转眼就丢了性命这种事情,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要怪就怪桑若玺是桑人杰的女儿,而且太张扬了,让人想不注意到她都不行。 葛皇后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的,她是讨厌桑若玺没错,可是慎儿喜欢桑若玺,她也不能不顾他的意愿。 所以她在黄氏说完以后,就犹豫了,当然更多的还是蠢蠢欲动。 葛皇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口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并且嘴唇也有些干燥,她不得不接连舔了几次嘴唇,还是觉得喉咙发干。 黄氏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事情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如果你决定了,随时可以给我答案,你父亲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当然最好的还是能够答应,这样的话,葛继业就不用再去想其他的办法做成这件事情。 另一边,静王府。 桑若琬焦急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转圈,看着门口,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瞬间的动静。 她胸口发慌,等的有点儿难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计策是否能够成功。 她转了半天,脚都疼了,只能无奈地坐在凳子上,一口气喝了一整杯冷茶,缓解喉咙的干痒。 “嘭!” 房门猛然被推开,她惊喜地看向门口,看到的却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而且楚钰。 楚钰一直让人看着府里的动静,他知道桑若琬回了摄政王府,还去了葛丞相府。 他知道桑若琬回摄政王府是有什么事情,他当时还觉得桑若琬也不是无可救药,至少她还懂得为自己争取支持。 这么想着,他心中因为桑人杰的冷遇而升起的火气,也降下来不少。 可是她接下来去了葛丞相府,还过了很久才出来,他不得不想起来,他这个王妃,以往可是心仪过葛丞相的那个状元孙子。 他可以不喜欢桑若琬,可是这个女人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做这些事情,真的是不在乎自己的看法吗? 他大步走到桑若琬面前,狠狠地把她按在凳子上,用力的手指快要插进她肩膀的肉里面,怒吼道:“说,你去葛丞相府干什么了?怎么,我不就是骂了你几句,你就受不了寂寞,跑去找葛永凰找安慰了?不过你可想岔了,人家精彩绝艳的状元郎怎么会看上你!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230.思虑 桑若琬不明白他怎么回来一次,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直接威胁自己,还说那种过分的话。 虽然她心里确实有过念头,可是很快就打消了,就算她再怎么难受,也不会做出来那种丢人的事情。 就算楚钰之前生气她也认了,可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承认:“你够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信不信我出门就回摄政王府去!王爷,我知道,你娶我的时候有些不情不愿,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说我,你要知道,我桑若琬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 她早是已婚之妇……怎么可能去勾引旁的男人? 葛永凰在她心里就是一个美好的存在,藏在她心里的角落里,偶尔才能想念一次,就如同少女梦中的完美新郎一样,等醒了以后,剩下的就是冰冷的现实。 楚钰见她抵赖的样子,更是冷笑道:“你装什么装,你是个什么人,谁不清楚?如果你没打着葛永凰的主意,那你说,你让你身边的丫鬟去丞相府盯着干什么呢?本王记得你那个丫头可是仗着你在背后,没少在王府里作威作福,怎么可能离开府里那么久。” 那个小丫鬟居然出钱在丞相府周围租了一个小院子,专门盯着丞相府大门,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桑若琬想到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哼了一声,脸上委屈的表情也没了,冷淡地说道:“你先放开,我再告诉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楚钰,让他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楚钰虽然奇怪她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可是想着桑若琬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也就把她的手放开了。 桑若琬揉着自己几次都被折腾的手腕,悻悻地说道:“我让那丫头在丞相府盯着,是为了看丞相府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我去和葛永真提了桑若玺的事情,恐怕葛丞相现在还想着怎么弄死桑若玺吧。” 她对自己的计策特别有信心,不管葛永真怎么做,是听从她的话,还是和葛丞相告状,葛丞相都不会放过这个办法。 让桑若玺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楚钰被事情的发展弄得奇怪不已,盯着桑若琬信誓旦旦的脸,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葛丞相怎么会? 桑若琬撇撇嘴,而后想起来什么,温婉地笑着对楚钰说道:“臣妾这还不是为了王爷,臣妾看您每天都因为太子的事情伤神,臣妾心里不忍,虽然今天王爷冲臣妾发了火,可是臣妾知道,这事情不怪王爷,所以今天我去了丞相府,为的,就是让葛丞相下定决心,除了桑若玺。” 那么桑人杰也就没有了继续支持楚慎的理由。 没了摄政王的支持,那楚慎还能安稳地坐在他的太子之位上吗? 楚钰心思转了很多个弯弯,才收敛起愤怒的表情,脸上带上了些微的笑容,愧疚地看着桑若琬,说道:“不好意思,是本王错怪你了,你没生气吧?” 他想着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只觉得气恼不已,自己怎么一冲动,什么都往外面说。 桑若琬特别体贴的模样,微笑着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送到楚钰面前,温婉地道歉:“王爷能够明白臣妾的苦心就好,而且这一次是臣妾冲动了,没有和您商量,就做出这种惹人怀疑的行为,其实现在想想,臣妾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儿……无妨,现在都过去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眼眶已经变成了红色,浅浅的水光在眼睛里面浮动。淡淡地映着楚钰的身影。 楚钰喉头一动,身体不自觉地紧绷,手也伸上了桑若琬的侧脸,轻轻抚摸:“也是,事情都过去了。” 他的身体距离桑若琬的脸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唇瓣快要贴在一起,轻轻摩擦着,说道:“不过,现在我们两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些事情就让它不存在好了。” 桑若琬的皮相很有诱惑力,再加上总是一副被人欺负的无辜温婉的表情,楚钰不自觉地就被桑若琬有意的行为勾引。 美色当前,更何况这个美色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就更没有必要忍耐了。 其他的下人只知道王爷和王妃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一直传出来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让这些小丫鬟都没眼看,全部都离这个院子远远的,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 楚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鬼迷心窍,知道第二天早上,他也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因为一场酣畅的欢爱,愈发的神清气爽。 他离开的时候,桑若琬还在床上沉睡,他想了又想,还是替她把被子盖上,遮住了她一身的红红紫紫的痕迹。 桑若琬在他出门以后,才睁开眼睛,得意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从枕头下的床单下面,轻轻抽出来一张飘散着淡淡香味的纸。 这泛黄的纸片不过巴掌大,因为上面的香味而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桑若琬一手拿着纸,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得子符也用了,一定要有效果啊。” 说是得子符,其实是一种被药水浸泡过的纸。 上面的香味能够勾引起男人的欲望,而且能够大大增加受孕的几率,不过这东西只能用一次,而且一点儿痕迹也不会留下。 桑若琬随手把纸扔进香炉里,赤裸着身体伸了个懒腰,继续在软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楚钰心里察觉了一点儿不对劲,可是没有深究,他很快来到书房,赵远之正在里面等着他。 他欣喜地上前,制止了赵远之想要行礼的动作,急切地说道:“赵大人,您先坐下来听我说。” 楚钰把自己知道的,和推测出来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都给说了,然后才道:“现如今这事情还是在葛皇后手里,所以本王决定,要去帮助葛皇后成事,一旦成功,咱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他一开始怎么就没想到这么有用的办法呢,也不用他们亲自出手,免得被别人抓住什么把柄,葛继业一心为主,这种事情找他办再适合不过。 他以为自己的办法会得到认可,可是赵远之却摇摇头,拒绝了他这一次的提议:“这事情,王爷最好不要参与进去,免得引火上身,就算是葛皇后自己,应该也能把事情办好,不用咱们再帮忙,万一捣乱了就不好了。” 他们不可能直接去跟葛皇后说他们联手,而两房人马同时追杀桑若玺一个女子,在他看来,并没有必要,而且到时候人多手乱,很可能会出现让人逃跑的情况,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楚钰没想过他会拒绝,凝眉说道:“谁说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保障,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了,葛皇后的人在明处,咱们的人在暗处,一点儿都不冲突,等他们快要失败的时候,咱们的人再去,可以以防万一。” 他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砰砰的声音,这显示了他现在正在思考,而且心里很是焦躁。 本来就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消息,现在又有人告诉他不能动,他心里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楚钰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装了十几只小麻雀一般,每一只都在叽叽喳喳地乱叫,提醒自己……他现在面临的是怎么样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很可能以后就再也遇不到了。 赵远之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咱们要对付的人是太子,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你不要忘了,桑人杰还在桑若玺后面,咱们的目的是拉拢他,就算是不能拉拢,也不能得罪,万一让桑人杰知道了他女儿的死和咱们有关,我想到时候咱们才是真的完了。” 所以,还是不要去参与比较好,他们只用等着结果出来,桑若玺死了,他们当然也能占好处,就算桑若玺不死,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和现在情况一样罢了。 楚钰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大人,你就是顾虑太多了,咱们怎么就不能放手,彻底拼一把,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没有那么容易会让人抓住把柄,您应该相信咱们自己人的实力才对。”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确实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是现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见赵远之露出为难的表情,楚钰继续说道:“要是桑若玺死了,你觉得桑人杰还会站在楚慎那边?现如今桑人杰可是正开心桑若玺有本事,都在期待着她能够成为第二个长公主,可惜长公主就那么以后,谁也不能超过,女人嘛,还是在家里相夫教子比较好,上战场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吧。” 他想起来自己的人被桑若玺连根拔出,就怨恨非常,他部署了那么久,就等着让太子走进自己的圈套,结果不但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还让这一对夫妇在朝堂里站稳了脚跟,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231.妥协 赵远之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可是看到楚钰现在满心期待的模样,他又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只能想着从其他方向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他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认真地建议楚钰:“王爷,您现在有些太激动了,这样对您并不太好,你要知道,做为一个决策者,最不能有的就是激动,您现在太兴奋了,不适合考虑问题,请您冷静一下,再和臣讨论这件事情。” 赵远之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忠臣,对楚钰是忠贞不二,可是有一个好臣子不行,他还要有智慧,而明显的,楚钰现在连理智都不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即将要达成的计划。 楚钰的提议接连被拒绝,就算是他相信赵远之,也不能这么任由着他,可是要真的说什么重话,他又不忍心,只能说道:“赵大人,我知道您的苦心,可是现在需要冷静的明显是你才是。” 他突然而来的一句话,让赵远之愣了。 他的这种表情落在楚钰眼里,就是他不愿意承认的证明,心里就更是安慰,对自己的提议更加有信心了。 “本王知道你因为赵将军的事情而生气,也觉得气馁,可是做人就是要有胆量,更何况咱们做的事情,赵大人,你还是想想清楚吧。”赵远之的弟弟就是因为跟着楚慎出去打仗,结果刚上战场,就不幸殉国。 他以为赵远之是因为赵将军的事情,所以开始变得畏首畏尾,连一点儿都不愿意去尝试。 赵远之听到了他的话,脸色黑沉如水,他的心里只觉得一阵气愤,可是还是冷静下来,说道:“臣的确是因为弟弟的事情有些难受,但是王爷可以放心,臣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这种事情就胡乱做决定。” 为人臣,就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抛之脑外。 再说了,就算死了弟弟又怎么样,只要他能够帮着楚钰成功上位,使其为帝,那些死去的人也一定会因为自己而感觉到骄傲。 “这……”楚钰皱着眉头,没想到他是这么固执,只能妥协道,“好吧,不过这件事情咱们不做点儿什么,本王心里总感觉有点儿不舒服,你应该明白,本王有多想把楚慎送到地狱去。” 同样是皇子,凭什么楚慎就是太子? 他一直都认为,既然上天让他生到皇家,肯定也是有让他一统江山的心思,不然他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念头了。 这么在心里自我安慰,他心里那些若有似无的感觉也全都消散。 赵远之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劝得动他,见他如今肯让步,心里也是好受了一点儿,心里也是打算让步了。 “王爷想做点儿什么也不是不可以,”他无奈地开口说道,“不过不能用您的,或者是臣的手下,而应该用王妃的,就如同这一次一样,王妃也应该为您做点儿什么才是,毕竟夫妻是一体的,您说呢?” 他暗示楚钰。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不能小瞧,连面儿都没见,就算计上了葛继业,还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让人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 或者不能说是做事,只能说是互利共赢。 楚钰凝眉:“她还能做什么,现在不过是一个女子,如果说她让葛继业动心思去说服葛皇后对付桑若玺,确实让我惊讶的话,但她的作用……也仅仅就是这样了。” 不是他看轻桑若婉,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她和葛永真关系还算好,又恰巧遇上了葛家这样,刚好看桑若玺不顺眼的,她又怎么能成功。 赵远之总算是叹了口气,说道:“臣说的不是王妃,而是摄政王妃,王妃的母亲王氏,她在桑人杰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点儿自己的势力?你真的以为能教出来这样的女儿,王氏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可不是只是靠着桑人杰的宠爱活到现在的。”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楚钰的表情是无可奈何。 楚钰显然是在思考他的话的可能性,而且到最后,他真的觉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非常高。 赵远之看到他有些意动,当即更加鼓励道:“王爷,您去找王妃说这件事情吧,再说些好话,不怕王妃不答应。” 他挑着眉毛示意楚钰。 作为男人的直觉,他懂了赵远之的意思,呵呵地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赵大人就先回去吧,我去劝劝琬儿。” 他当然懂,女人嘛,哄哄就可以,说些情话,或许还应该再跟她许诺一些事情,就可以轻易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虽然说两个人才刚刚做了最亲密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他有点儿不愿意去和桑若琬妥协。 桑若琬为他做了事情,他不会不激动,可是现在是让自己去求她,他有些说不出口。 楚钰犹犹豫豫地到了桑若琬的院子外面,一个粗使丫头正在打扫,他本来是不屑于和这样的人说话的,可是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皱着眉头把人拦了下来。 那丫鬟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低着头恭敬地站在楚钰面前,眼睛看着那双穿着锦缎鞋子的脚,一阵兴奋。 王爷居然会和她说话? 她恐怕是王爷第一个说话的下等丫头吧,这是不是意味着王爷对她有什么好感?还是说她有机会爬上王爷的床? 那样的话哪怕是做一个通房丫头,她的地位也会大大的升高的,真希望说话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她激动的发抖的身体,落在楚钰的眼睛里就变成了紧张。 他有些嫌弃地后退了一步,冷声说道:“王妃呢?醒了没有?” 他就不该直接就这么过来,应该打听清楚再往这边走,这样显得他多没有面子。 那丫头听着王爷磁性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问的却是王妃,她心里对桑若琬有了一点儿不满,但是还是说道:“王妃现在还没起来呢,您要过去吗?” 这两个人昨天一个下午都在房间里行亲密之事,这才走了多久,就又回来,果然是王妃太过妖媚,一定是的,王妃虽然上去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背地里对他们这些下人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就连王妃身边的那个丫头也是嚣张的很,自己有一次只是不小心把水洒到了她身上,她就打了自己一巴掌,肿了足小半个月才好。 她憋着嘴,闷闷不乐。 可是楚钰根本不在乎这个人在想什么,他看着房间门口,嫌恶地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等王妃醒了再打扫,你这样会打扰到她休息。” 说完也不管她心碎的表情,轻手轻脚地把门推开。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表情,现如今只有尴尬,可是他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的脸看上去很平静,才进了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桑若琬的睡颜,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等会儿到底该怎么说。 桑若琬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醒了,虽然有些奇怪楚钰现在还回来,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可是她眼睛一转,还是决定躺在床上不动,闭着眼睛装作还没醒的模样。 楚钰盯着她的脸,想了好一会儿,自己到底该怎么说呢? 如果只是简单的劝说,她不一定会同意,可是要是许诺的太多,自己又不愿意,现在他唯一能说的,就是一些谎话。 不过这样恐怕也可以,她嫁给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感情生活,其实还是荣华富贵和权势,还有报复桑若玺的执念。 桑若琬等了半天,才慢慢地呻吟一声,缓慢地睁开眼睛,装作视线模糊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把自己身上红肿的痕迹全都露出来了。 楚钰听到声音,满是信心地扭头:“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而且又很多别扭。 桑若琬的身体上全都是被他弄出来的痕迹,显得格外的……一言难尽。 桑若琬听到人的声音,猛然间回过神,尖叫一声,赶紧把被子拉上去,遮住自己的胸口,可是还是把自己布满痕迹的雪白肩膀露出来,诱惑着楚钰的视线。 她的脸上涨得通红,捂着被子往床里面慢慢的磨蹭,盯着楚钰尴尬的表情,说道:“王爷,您怎么来了?我……臣妾……您能不能转身,臣妾先把衣服穿上……” 桑若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楚钰在最开始的别扭过后,也终于回过神,咳嗽一声说道:“没事,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就认为本王是那种不讲清理的人,你就这么也没事,本王让人给你准备些吃食,咱们边说边吃。”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是没有吃饭,就去书房和赵远之谈事情了,如今一想起来,肚子也是和桑若琬同时咕噜咕噜叫起来。 两个人立马同时低下头,不说话了。 不同的是,楚钰是气恼,而桑若琬是害羞。 两个人是昨天下午可是劳累了一个下午呢,如今才想起来他们从昨天午饭过后的第一顿饭。 232.诺言 桑若琬红着脸,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却是低着头把自己修长的脖颈露出来,故意显露在楚钰眼前,满意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越来越灼热。 可是现在,着实不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桑若琬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脸上也已经红成了虾子一样,低着脑袋走到楚钰身边,说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王爷,我好了,您找臣妾究竟有什么事情?” 她看着楚慎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稍稍有了一些预感,可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满面无辜地等着楚钰自己把事情说出来。 楚钰心里懊恼,看着桑若琬状似紧张地,放在她膝盖上的手,轻声说道:“本王知道,昨天本王的举动有些过激了,可是你应该明白本王的心情,如今太子坐大,这就代表着咱们的计划想要成功,就更加困难,本王心里不可能不着急,所以,语言难免有些失态,还望你不要见怪。” 他苦思冥想了这么久,想出来的这些话,就是为了让桑若琬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能够心甘情愿地帮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桑若琬此刻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也没了刚开始的顾忌,腼腆地笑着说道:“王爷何出此言?琬儿一天嫁给了王爷,就终生都是王爷的人,夫妻本是同林鸟,你的事也就是臣妾的事,自然没有什么可推脱的,就看王爷您愿不愿意让臣妾参与了,毕竟臣妾是个女子,您要是不放心也是应该。” 她做足了体贴的模样,让楚钰心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些愧疚,还有感动,可是他不会忘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感动过后,还是有些事情要说出口。 “其实说起来,本王还真有些愧疚,”他状似难堪,可是说话的动作一点儿都没有停止,“不过思来想去,本王觉得这件事情,除了你,就没有人能够帮我了,而且本王也不相信其他人。” 的确,这种诛九族的事情,谁敢过来帮忙?又不是命多的没有地方浪费,所以找这种事情来挥霍自己的生命。 楚钰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把柄落在其他人手里。 桑若琬的微笑不变,心里却是慢慢沉了下来。 这楚钰到底是搞得什么鬼? 到底是什么事情,被他说的这么严重,弄得她也有点儿紧张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幸好这个时候有敲门的声音响起,外面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对着里面说道:“王爷,王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送进去吗?” 早在刚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的时候,她就赶紧去厨房,把东西端过来,生怕晚了一会儿,又被王爷和王妃怪罪。 楚钰有些气恼,他好不容易搞好气氛,马上就要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了,结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捣乱。 不过想到自己安排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可以怪罪的。 桑若琬见他懊恼的模样,心想,他应该没心情吃饭了,所以开口对着门外说道:“送进来吧。” 清香的味道传进来,是清粥小菜,不过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 米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菜也是最新鲜最好的,就连做饭的厨子,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楚钰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桑若琬身上看。 桑若琬被他看的奇怪,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来,问道:“王爷您还没说今天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臣妾愚笨,您不说,臣妾也猜不出来,这吃饭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她把碗筷放下,当真是不愿意再吃了,不过眼里却是对楚钰非常担忧的模样。 楚钰眼里有一丝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有些不太自在地说:“食不言寝不语,王妃,咱们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他还没想好,不过看样子事情应该是能成功,他心里一放松,也有心情吃饭了,对桑若琬的行为就有些不满了。 桑若琬深呼吸了两下,愤愤地端起碗,两个人各怀心思,吃饭的速度竟然也非常快。 待到丫头把东西收拾好以后,他们两个人待在安静的房间里,一时间竟然有些别扭,就连楚钰都有些张口结舌的模样,连自己想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桑若琬明白他是抹不开面子,心里还坚持着自己身为男人的骄傲,所以非常理解地先开口了:“王爷,现在吃完了,您可以说了吧?” 她带着调笑的语气,让楚钰脸上有点儿红色。 楚钰尴尬了一瞬间,很快就回过神,咳嗽两声说道:“本王是想,你母亲现在虽然被禁锢,可是作为王妃那么多年,手里应该是有些势力的吧?本王想要帮着葛皇后刺杀桑若玺,可是本王自己不好开口,所以只能找其他人帮忙,咱们是夫妻,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让外人知道,你说呢?” 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桑若琬能够就这么同意了,他也就不用说接下来的条件了。 可是桑若琬是真的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更别说同意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臣妾知道,臣妾的母妃犯了错,被关在佛堂里面,可是王爷您也不用这么羞辱臣妾吧?您知道,上一次臣妾回去摄政王府的时候,我母亲过得是什么日子吗?就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踩到她头上,堂堂王妃,如今比山野间的村妇还要显得老态,您还想怎么样?” 她确实是有些生气了,王氏就算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母亲,这人居然到了现在,还打着自己母妃的主意,到底是想怎么样? 楚钰没想到她会是这么激烈的态度,惊讶的同时,还是气恼,桑若琬居然敢对自己大呼小叫,是自己的威信最近下降了吗? 他皱着眉头,严厉地说道:“行了,本王没有那个意思,下来,听我慢慢说。” 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求她,他只能把自己心里的气愤咽下去,好声好气地跟桑若琬商量。 他非常认真地说道:“本王不是戏耍你,是真的这么认为,这种事情本王不方便插手,而岳母经营了这么多年,凭着岳母的能力,不可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层保障,不是说能够保护她过的多好,但是也能够让她性命无忧。” 她应该不会愚蠢到让自己苦心培养的那些人,因为自己被一些下人欺负,就随随便便的暴露出来,那些人肯定隐藏在更深的地方,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但是那些人肯定是存在的。 桑若琬从来没想到过这一点,可是她犹豫的模样,还是让楚钰觉得自己应该再加一点儿力气。 他握着桑若琬的手,盯着她有些迷茫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琬儿,我们是夫妻,你还不相信我吗?只要你回王府里去问问就行,你是她的女儿,她不会不帮你的,而且你想想看,只要我们成功了,你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你的儿子,本王保证立他为太子,想想咱们以后的生活和地位,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别忘了,咱们现在做的事,只要被人发现了,虽然不一定会死,可是一定会生不如死。” 他了解桑若琬的性格,这个女人很骄傲,太骄傲了,所以她不会忍受自己以后落魄的生活。 正是因为这一点,楚钰才会说这种话去逼迫。 桑若琬听到为后和立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不已,恨不能马上就同意,心里也是万分期待和祈祷,王氏手里真的有这么一批人。 她思索良久,才在楚慎的目光下点点头:“王爷,您放心吧,咱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其他人能够相比的,等会儿臣妾就再去一次王府,问问母妃,毕竟臣妾也是她的女儿,她应该能够同意。” 就连她自己现在都有些肯定地认为,王氏手里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 母妃一直都是一个小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王府里过了这么多年也安然无恙。 如果不是桑若玺的突然变化,她相信母妃以后一定能够过得非常好。 楚钰得了保证,难免和桑若琬又温存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虽然桑若琬的皮相比不上桑若玺,但是和大多数女子比起来,也是非常占优势,再加上她刻意引诱,楚钰自然乐意顺水推舟。 等到楚钰走了,桑若琬才收起自己的笑容,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手撑着脑袋撑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墙边的花瓶。 “过来,替本王妃收拾收拾,咱们今天再去一次摄政王府。”她漫不经心地吩咐着旁边的丫鬟,自己则是靠在床边,懒懒的不愿意动作。 那丫头一边替她收拾东西,一边偷偷地往她这边看,看了很久,欲言又止。 桑若琬被她的目光看的有点儿难受,睁开眼睛,直视着她的目光,语气里的冷意清晰可见:“你看什么呢?还不收拾东西,想讨打么?” 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对自己的命令都不好好执行了。 233.决定 那丫头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反而是看着桑若琬,犹犹豫豫地开了口:“王妃,您真的要帮王爷去求您的母妃?” 虽然她比较愚笨,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懂得的,王妃一直看不顺眼太子妃,可是太子妃如今都成亲了,她还要做这些事情,还有静王爷,他做的那些事情,可是很容易就被诛九族的。 可是桑若琬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的,更何况是楚钰对她许诺的事情,确实是引起了她的野心。 以后……如果她真的成了皇后,而桑若玺则是不知道死到哪个角落去了的话^只要一想起来这一点,她就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恨不能马上就跑到摄政王府里,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等着听到桑若玺横死的消息了。 丫鬟看她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劝说道:“王妃,您真的想清楚了?万一事情搞不好,可是会牵连很多人的,您应该知道这罪名有多重,只要您现在放弃,就算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王爷应该也能保护您一生平安,您要是做了,以后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她虽然也有些惧怕桑若琬,可是也是真心为了她好的,当然,桑若琬如果能够对她更好一点,她也很愿意。不过,桑若琬平素虽然阴险,但对身边下人还算不对,就算她听见了什么……桑若琬也应该不会对她太过严厉,至少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处罚她。 桑若琬现在也感觉多少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丫头,语气不怎么好:“你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不管你听到了多少,最好把那些话全都烂到你肚子里,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应该知道靖王爷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看在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警告你一句,王爷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我不一定能够拦得住。” 就算她听到了又怎么样,这丫头是她的心腹,应该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要不然桑若琬丫不会到现在才发火。 那丫头见桑若琬真的生气了,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桑若琬直接推开门出去了,让她想说点儿什么都不可能了。 桑若琬直接跑到花园里,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呆着,看着湖面,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反正不管怎么样,本王妃都绝对不可能放弃的,不就是一个桑若玺,我看她究竟能够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小声地自言自语,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桑若玺,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一辈子都在你下面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连做我脚下的泥土都不够资格。” 她在这里狠狠地发泄了一通,才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正好这个丫头也准备好东西,桑若琬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往摄政王府去。 桑若琬知道桑人杰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非常明智的没有去拜访桑人杰,反而是直接去了佛堂。 桑人杰自然知道了桑若婉回来……可是他也没打算再多管这两个母女的事情,直接跟管家说道:“就让她去吧,不过你要注意着她,不要让她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上一次被桑若琬恐吓的那个丫头,早就已经被赶出去了。 虽然他对王氏已经没有了耐心,可是她还是自己的王妃,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做出来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带进来的,素质也太让人担心了。 桑若琬直奔王氏的佛堂而去,身后的丫鬟手里,还拎着桑若琬为王氏准备的一些生活用品。 王氏现在每天的生活,就只剩下拜佛念经,其他的事情她也做不了,桑人杰也不会让她做。 桑若琬看到王氏明显好了很多的精神,浅笑着上前,轻声说道:“母妃,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些东西。” 她示意身后的丫鬟把东西放下,笑着说道:“您在这里被父王忽视,女儿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最近父王心里只有桑若玺一个女儿,我去父王那里,也只有被赶出来一个下场。” 桑若琬看着王氏有些迟钝地反应,心里忍不住发酸。 王氏看着她的脸,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安慰道:“傻孩子,哭什么哭,母妃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整天和佛祖相伴,每天念经给你祈福,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儿阴德,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 虽然她并不是太相信这些神鬼之说,可是到了现在,她宁愿相信,因为只有这些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桑若琬眼眶忍不住地泛红,可是想着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又有些迟疑。 她纠结的眼神落在王氏眼睛里,也只是让她叹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如今她也已经长大了,女儿成亲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机会去看,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桑若玺变成一个人见人厌的女子,然后,把她自己送向万劫不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前面的十几年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偏偏到了最后一段时间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婉惜的看着桑若琬犹豫的目光,她轻声哄着:“你今天来是有事情吧?还是上一次的事情?没有解决吗?” 这应该不可能,凭着葛继业的忠心耿耿,他绝对接受不了桑若玺的实力越来越强,更别说桑若玺身后还有一个桑人杰做后盾,就算只是害怕他们两个联合,葛继业都不会轻易放过桑若玺。 桑若琬摇头:“那件事情已经有了进展,不过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母妃,我们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她心中对桑若玺的愤恨占据了一切,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要办好。 王氏被她的动作搞得一愣,随即说道:“你直说就好,母妃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你们姐弟两个,有什么困难,你只用说就是,虽然我不也一定能帮上忙,可是能够做的事情,母妃绝对会帮忙的。”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可以困扰她的? 桑若琬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情母妃你绝对可以帮忙的,我只问你,你做王妃这么多年,手里有没有攒下什么势力?葛丞相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桑若玺去死,可是女儿不放心,还是想多加一层保障,同时也让桑若玺有来无回。” 她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王氏先是惊讶,随即沉声问道:“这话是谁让你问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一茬了?” 她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想起来这么多事情,最有可能的还是静王爷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过来找自己。 桑若琬在她凌厉的目光下有些心虚,把目光扭开,才说道:“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想到的,母妃,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势力,那你就帮帮女儿好不好?你想想看,女儿现在是王妃,只要女儿成了事,以后王爷就可能当皇上,那我就是皇后,您就是皇后的亲娘,那样我就能把您从这里接出去了,您应该不想一辈子都在这佛堂里孤独终老吧?就算您想,我也不忍心。” 她说的合情合理,王氏真的是有些心动,但是更多的还是犹豫,她叹了口气,直接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有暗人没错,可是那是我留给咱们三个人的最后的保护,这么早暴露出来,那咱们以后可怎么办?” 她不像桑若琬,做事情仅仅凭着一股子冲劲,她的年纪大了,经验也有不少,自然对这种类似破釜沉舟的行为有很多谨慎。 桑若琬见她有松动的迹象,赶忙说道:“这怕什么,以后咱们掌了权,就算是父王都不能说什么,咱们有什么好怕的?” 王氏自己也非常认真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心里一狠心,总算还是同意了。 桑若琬悄悄低松了口气,对王氏殷勤地介绍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笑着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娘你在这里能够用到的,您看看要放到哪里去,我让人帮你收拾。” 另外一边,葛皇后也是被这件事情搞得焦灼不已,一天下来,连肤色都有些暗淡,看的嬷嬷心疼不已。 “娘娘,您要是想做直接做吧,何必在心里苦着自己?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自己亲自动手,让那些人动手,就算是太子生气,也怪罪不到您的头上,到时候等一段时间,太子把她忘了,您就可以再给太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太子妃,时间一长,太子自然就把那个桑若玺给忘了。” 嬷嬷看着葛皇后每天焦灼的模样,自己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葛皇后思考着嬷嬷的话,摩挲着自己大腿的手终于停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吧,人你去安排,我累了,进去休息一会儿。” 234.秋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对那些人来说,时间也许过的很快,因为他们的事情还没有商量好,可是对桑若玺来说,时间过得太慢了。 她从打仗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宫里待着,就算她想出门,都被明蓝拦下来,理由是她最近太过张扬,怕出了什么事情。 桑若玺非常想说自己会出什么事情,可是看着楚慎每天看着她的劲头,她又不敢说这种话。 一个月过去了,她和花匠要的那些种子也已经全部都发芽了,现如今花骨朵都长出来了,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和这些花一样,在这东宫里生根了。 “明蓝,我真的好无聊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去,要不然咱们去外祖母那里也行啊,总比在这里待着好,我感觉我自己都快要发霉了。”桑若玺从战场上回来以后,一直没有间断过锻炼身体。 她气喘吁吁地从院子里回来,脑袋上还带着薄薄的汗水,脸颊上红润的颜色格外地吸引人的眼球。 明蓝看着她的样子,赶紧说道:“娘娘,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出门了,幸好现在时间还早,没什么人,要是被那些嬷嬷看到了,一定会有人说您的闲话的。” 她赶紧拿着斗篷过来,直接把桑若玺整个包在里面。 桑若琬浑身都是热汗,如今被这样一包,更是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火烧死了。 她条件反射地就想要把斗篷脱下来,可是看着明蓝担心的目光,她还是放弃了:“她们能说什么闲话?我最近又没做什么事情,他们就算想找我麻烦,都不知道该从哪儿找。” 桑若玺觉得这宫里的女人一定是都憋的太久,所以都开始变态了,每天就知道盯着她,恨不能从她身上找出来各种错误,然后按照所谓的规矩惩罚她。 可是她手里有了兵,那些人也不敢过来找茬了,她反而觉得无聊了。 明蓝无奈地看着自己家娘娘,从房间里端出来已经凉好的汤,放到桑若玺面前:“御膳房专门熬的鸡汤,太子殿下吩咐的,说是让您有时间了就喝了。” 太子殿下对自家姑娘也算是真心的了,不但没有嫌弃自家姑娘吃的多,还想着办法地想让姑娘多吃一点,姑娘最近是越发圆润了,不得不每天都进行锻炼。 桑若玺要是知道自己锻炼身体的行为被认为是减肥的话,肯定会非常无奈。 她的身材一直都是标准的身材,是过去原主的身材太瘦了,所以才显得她更加珠圆玉润了。 喷香的鸡汤如今正式适合的温度,她小口小口的喝着不过瘾,直接端着碗就喝了。 桑若玺把碗一放直接对明蓝说道:“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出去,不然我一定会疯掉的。” 她最近比成亲以前还要难熬,楚慎每天代替明宗帝执掌朝政,天天都忙的不得了,也没多少时间陪着她,她不怨楚慎,只是觉得他太辛苦了,而且自己过得也太憋屈了。 时间一久,她一定会和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被憋的变,态。 明蓝还想说些什么拦着她,可是桑若玺的心思已经决定了,再也不会因为明蓝的话而改变主意。 她警告地盯着明蓝,哼了一声说道:“行了,我今天就是要出去,大不了咱们去一些热闹的地方,不要去偏僻的地方不就好了?人多的地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遇到危险了吧?” 桑若玺打定了主意,明蓝尝试了两下,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娘娘最近憋的太狠了,她还是不要拦着了。 桑若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走到门口还是被人给拦下来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她奇怪地看着心情挺好的楚慎,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两个就一起出去吧,我刚刚让明蓝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你要是最近太累了,不用去也可以。” 桑若玺看着楚慎眼底下明显有些青黑的痕迹,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从前线回来以后,他在大臣中间的声望明显增高,所以他们信任的结果就是,楚慎最越来越忙了,晚上都有很多时候都在书房里,看着那些奏折失眠。 楚慎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的疲惫一扫而光,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行了,咱们今天谁都不出去,赶紧回去了,休息一会儿,我好累。” 他装作没有看到桑若玺眼里的失望,拉着她的手往房间里面走,一路上看着桑若玺和明蓝的眼神交流,心里格外的得意。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一个好消息。 “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楚慎带着桑若玺进了房间,坐在凳子上有些抑制不住地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在桑若玺有些心疼的目光里面,淡定自若地把外衫脱掉,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已经紧张的快要停止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在桑若玺面前这么主动,以往的时候,都是等到桑若玺主动,而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时候,才会意乱情迷。 桑若玺没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只是脱个外衫而已,他们是夫妻,就算楚慎脱得什么都不剩下,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你还是先休息吧,这两天的事情很多吗?你好像很累,”她不太懂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可是她也明白那些事情的确是非常费心神,“以后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就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不要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他们就是看着你刚刚掌权,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欺负你呢。” 桑若玺越想越觉得可能,忍不住提醒楚慎,让他更注意一点。 楚慎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很好,再这么累下去,很快就会累垮的,她可不愿意让楚慎变得和明宗帝一样。 楚慎看她的表情,心里暖洋洋的,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没错,这辈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是他的福气。 “最近是要开始秋狩,各种事情都要准备,所以是有些忙了,到时候可以带你一起过去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打猎?到时候应该会很有趣,很多大臣和他们的家眷都会过来。”他打着哈欠,眼睛要闭不闭的,看样子马上就会睡着。 他自己是喜欢这种事情的,可是从来都没有自己主办过这种活动,而且这一次他是主角,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桑若玺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可是秋狩这种活动她是听说过的,或者说是看到过? 她对这一次的活动还算是比较期待的了。 所以楚慎说完以后,她就激动地上去亲了楚慎一口,特别骄傲地说道:“果然不愧是我相公,太子殿下就是有办法啊,我最近都快难受死了,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现在我倒是期待母后过来找我了。” 桑若玺和楚慎全都知道,葛皇后找她过去,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事,所以现在她这么说,应该是真的急坏了。 楚慎脸色红润,看都不敢看她的眼睛,闭着眼睛倒头就睡:“你去玩儿吧,我在这里睡觉,你不要打扰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最近他也累的太狠了,很多时间都是和那些大臣讨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国事,烦的他头都疼了,不过幸好没有像之前一样造.反,暴发流民之类的事情,要不然他的生活会更加难过。 桑若玺知道了要去打猎的消息,也没心思打扰他了,点点头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啊,我出去和明蓝一起准备准备,要是去打猎的话,应该会有好几天回不来吧。” 她现在是太子妃,出行的时候要比以前更加麻烦,恐怕光是准备,就要准备好久。 不过她真的欢迎这种麻烦。 桑若玺小心地把房门关上,出了门口,就冲着不远处的明蓝,压着嗓子,激动地说道:“走吧,咱们去准备东西了,过两天咱们要出远门。” 打猎不知道和打仗是有什么区别,不过应该会更加让人激动才对,她一定要玩儿的尽兴才可以。 明蓝奇怪地看着她走的方向,小跑着追上去:“娘娘,您往哪儿走呢?东西都准备好了啊,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她没听到楚慎的话,还以为桑若玺说的是马上要去出宫玩儿呢。 桑若玺直接白了她一眼,说道:“要去打猎了,还出什么宫啊,让马车去休息吧,咱们准备点儿要出远门的东西,知不知道?” 她说完以后,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这么长时间的憋闷好像也都消失了,胸口好像都舒畅了不少。 明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桑若玺已经走远了。 她愣了一会儿,还是把东西全都放下,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算了,真是麻烦,不过娘娘开心就好了。” 明蓝看到明心在远处正准备东西上马车,悻悻地上前准备让明心跟自己一样倒霉。 娘娘要出门,她们两个当然要忙起来,不能只让自己一个人倒霉不是。 235.出发 葛皇后下了决心以后,也让人去喊了黄氏过来,要具体地商量下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那咱们现在还是商量商量,到底该什么时间把事情做了,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黄氏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是葛皇后遇到困难的时候的智囊。 如果真的说起来,她可能是葛府里最关键的人物了,有些事情葛继业不好说出口的,全部都是她做出来的。 葛皇后下了决心,对桑若玺自然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想的点子自然是要越狠越好。 她眼睛只是一转,就想到了最近刚提起来的事情。 葛皇后声音平静地说道:“母亲,最近皇宫里正准备秋狩的事情,到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也会一起过去,慎儿被皇上安排执掌这一次的所有事情,桑若玺就没时间缠着慎儿,到时候咱们有很多机会对桑若玺做点儿什么。” 树林里危险万分,各种凶猛的野兽层出不穷,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慎儿,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太过自责。 到时候她直接让人把桑若玺在树林里面解决了,再伪装成野兽攻击的模样,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黄氏也知道秋狩的惯例,可是她愁眉苦脸地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怎么能保证她一定会出去?桑若玺一身神力,普通的野兽恐怕奈何不了她,咱们的人也要选的厉害些才好,不然白白给人送了把柄去。” 她想的要比葛皇后深入很多,可是到底是没有经过皇宫里残忍的风雨,没有葛皇后想的那么深入。 葛皇后直接说道:“放心吧,那些暗卫身上一点儿能够表明身份的印记都没有,不会有人能查到咱们这边,就算是失败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要是成功了,那就只能怪桑若玺命不好。” 她这一次选择的这些人全都不是皇宫里训练出来的,而是她自己找人训练的,保证只忠心于她自己一个人,就连明宗帝和楚慎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而这些人不知道帮葛皇后在皇宫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黄氏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一次是上天都在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干掉桑若玺,你最近不要露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秋狩的事情,你自己看情况吧,我和你父亲在那边尽力帮你,不让它出现什么意外。” 她对自己女儿的能力非常相信,所以葛皇后说完以后,她一点儿怀疑的感觉都没有,两个人在皇宫里商量了一些细节,黄氏掩盖住内心的喜悦,急匆匆回了葛丞相府。 葛皇后看着窗外树叶凋零的景象,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心中百味杂陈,就是没有开心的感觉。 嬷嬷走到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披上一个加绒的披风,轻声在她耳边提醒:“娘娘,窗户旁边凉,您把披风穿上吧。” 她看着娘娘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也是叹息。 娘娘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怎么还是犹豫不决?这样下去可不太好,娘娘一旦犹豫,以后做决定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什么意外。 葛皇后任由她把带子系上,叹了口气,看着外面萧瑟的景象,说道:“你说这叶子为什么要黄呢?它这一辈子就绿了那么几天,又比不上花,还能让人欣赏,一片叶子,有谁会注意。” 她嗤笑一声,眼睛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嬷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等她说完以后就说道:“娘娘要是不喜欢,奴婢明个就让人把这院子里的花草都换了,听说前些个日子,刚从哪个小地方找到了很多常绿的东西,就算是寒冬腊月,也是绿意盎然。” 她小心地揣摩葛皇后的心情,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又惹得她不开心。 葛皇后回过神,眼神低垂,看着自己的脚面,说道:“不必了,过两日弄点儿盆栽过来就好了,院子里就不要动它了,看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万一动了,本宫又不喜欢怎么办?” 那这些东西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这院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株花的位置都让人看过,选的是最合适的位置,换一处,就觉得不是那个滋味了。 葛皇后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只顾着伤神,等到嬷嬷都准备强制让她回去了,她才站起身,缓慢地回了自己的寝宫。 而东宫,则不受这萧瑟的景色的影响,一个个忙的热火朝天。 桑若玺吃着零嘴,看着明心明蓝在旁边收拾,看不顺眼了,还不忘记说上两句。 她看着明蓝让人把她洗澡的东西都塞进去也就算了,可是她还想让人把架子带过去,这就有点儿太过了吧? “明蓝,你带这么多东西,到时候能装得下吗?咱们是去狩猎,又不是搬家,没必要什么东西都带上吧?”桑若玺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免不了要被人好好教导一番,但是和明蓝相比,她已经够享福了。 明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让几个小太监把她收拾好的几个箱子全都带上,才有空跟桑若玺说话:“娘娘,这些东西当然有必要带,您可是太子妃,这一次又是第一次去,还是太子殿下主掌大权,当然要保证您在那里的生活条件了。” 太子妃就是太大大咧咧,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视规矩如无物的。 其他的大人的家眷都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带上,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出了丑。 可是自家娘娘什么都不在意,就连衣服都只带几套就想出门,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桑若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反正她自己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她只要知道,就算她去了那里,生活和宫里没什么两样就好了。 除了住的地方可能变成了帐篷。 明心急匆匆地从外面冲进来,急急忙忙地说道:“娘娘,您赶紧试试,制衣局的人给您做的骑射服,您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就要马上拿回去改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她领着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一看到桑若玺就眼前一亮,让人赶紧去把衣服掏出来。 桑若玺无奈,只能跟着他们进去,等到一阵混乱以后,他们才出去,而桑若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就是衣服吗?做这么多干什么?我的战袍也可以替代吧?还专门做骑射服,比战袍麻烦多了,加了那么多累赘的东西。”她撇撇嘴,手撑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变成呆滞了。 这皇宫里比在摄政王府还要麻烦,每天早中晚的衣服都不一样,在宫里穿便服,出门穿正装,头上也要弄一堆头饰,等到晚上,还有专门的寝服。 这一出门,就更麻烦了,从起床开始,和人相处是一套,出去打猎是一套,晚上宴请又是一套,等到休息又是一套,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要不停地换衣服。 桑若玺觉得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换衣服上面了。 而明蓝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另外一个方面。 她狐疑的目光在桑若玺身上看来看去,最后在桑若玺警告的目光里,突然说道:“娘娘居然比前几日瘦了,这才几天啊,衣服就不合适了,娘娘,您这两天是心情不好吗?可是也没看到您少吃一点儿啊?” 明蓝没觉得桑若玺最近少吃了什么,只觉得娘娘到现在还是这个体态,真是让很多女子都羡慕嫉妒了,就算是她也不例外,前两日她发觉自己胖了一些,就刻意减肥,可是娘娘也没减过,怎么就瘦了? 她认真地看着桑若玺,不得不说,她的下巴确实是比前几日要稍微尖了一点,脸颊上的肉也少了一些,不过腰肢还是一如既往的细,没有任何变化。 桑若玺白了她一眼,说道:“娘娘我这两天都在运动好不好,每天早上在院子里锻炼那么久,你是装作没看到吗?” 她可是因为明蓝的话受了很多打击,在很早以前,就有人不断地说她越来越圆润,刚开始只觉得是健康了,可是桑若玺的丰满之路一发不可收拾了,才被其他人想起来就说。 明蓝脸色涨红,突然想到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桑若玺的不敬,可是看到桑若玺没生气,还和她开玩笑的样子,她的胆子又大了:“这种事情也不能只怪我一个人,要怪就怪娘娘你太能吃了,虽然说能吃是福,可是福气太多也不好,娘娘您能瘦下来也好,咱们可是去打猎,晚上肯定会有很多野味,奴婢都还没有吃过呢。” 她想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最近跟着桑若玺,她们两个也变得喜欢吃东西了。 桑若玺又怎么会吃过真正的野味,在末世里,人类不被那些变异动物吃了就不错了,谁敢吃那些带着毒素的肉。 236.狩猎 在所有人或多或少的期待中,秋狩的队伍终于开始出发了,桑若玺直接跟着楚慎一起走,至于那些大批量的行李,自然有人帮忙看着。 “等会儿到了猎场,你不要乱跑,一定要跟我待在一起知不知道,”楚慎是第一次主持这种活动,难免有些紧张,看着桑若玺兴致勃勃的模样,自己也被感染的有些激动,“猎场里会留着很多凶猛的动物,是为了增加狩猎的乐趣,特别留下来的,不过周围都有守卫,你只要不自己一个人冲上去,就没什么关系。” 他手心微微发汗,握着缰绳的时候,有些滑溜溜的握不住。 桑若玺见他一本正经地担心自己的模样,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凭我的身手肯定没问题的,你跟着我,我保护你啊。” 她故意扯着缰绳,让自己的马和楚慎的并排走。 楚慎脸红不已,可是还是没有躲开。 其他人对于太子妃不合规矩的骑马,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太子妃值得这种特殊对待。 他看了一眼周围,强装淡定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也要注意一下,我不希望你会发生任何意外,知不知道?” 楚慎骑马随着她慢慢走,看着周围的荒凉景色,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秋末的天气已经有了寒冬冷冽的感觉,冰凉的空气一进入鼻腔,就让人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楚慎一愣,随即呵呵地傻笑起来,不过声音特别小,没让人听到。 桑若玺也学着他的样子深呼吸,再缓慢地排出来,她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净化了,身体里因为长时间的颓废而积攒的废气,也全都一扫而空。 “果然人就是需要多出来转转,整天闷在宫里,就算是没病,也要憋出来病了,”她顾忌着周围的人,好歹没有做出当众伸懒腰的举动,“我看父皇就是因为太忙了,连出来转转的时间都没有,才会病倒,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虽然她不怎么懂养生的道理,可是整天呆在屋里,对身体肯定没有好处。 楚慎想反驳她的话,可是明宗帝确实是积劳成疾,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在心里对明宗帝抱歉,他不是故意在心里编排他的。 其他人和他们离得都比较远,也没听到他们说的内容,不过他们可是听到了不少其他人的说话声音。 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叽叽喳喳地讨论周围的景色,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还有年轻的少年们,一个一个纵马在周围飞奔,打着呼哨,吸引着年轻姑娘们的视线。 桑若玺在楚慎有些紧张的目光中,盯着他们一会儿,回头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楚慎把心放下来了。 她满不在乎地牵着缰绳,和自家相公慢慢走,懒洋洋地说道:“一个一个好像开屏的孔雀一样,也不知道等会儿他们还有没有力气打猎。” 不过年轻的样子恐怕就是这样了吧,可惜她已经成亲了,而且这些男子看上去,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楚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放松了,笑着说道:“谁知道呢,他们精力太旺盛,恐怕是因为没有成亲吧,看来回去以后要好好思考一下他们的婚事,年轻人有冲劲应该为国家奉献才对,而不是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几个脸红红地偷看桑若玺的男子,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一个英姿勃发,看着桑若玺的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崇拜。 楚慎心里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气闷的很,说话的时候也有点儿没力气,桑若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了然。 不过她可没打算解释,这种事情还是让事实证明比较好。 皇家猎场周围有许多卫兵看守着,等到楚慎到了以后,经过盘查,才被允许进去。 说是猎场,其实里面的范围大的惊人,桑若玺一进去,就被震撼到了,随即很快地到处乱窜,身后跟着的是异常无奈的楚慎。 她转了一会儿,就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楚慎还要去主持开场,她不必到场,可是她想过去看看。 等到一系列的繁杂的流程过后,楚慎手臂一挥,那些皇子们和大臣们,全都一拥而下,纵马飞驰,只留下一阵烟尘。 楚慎坐在马上,牵着马的缰绳,让马在原地踱步。 他看着桑若玺过来,说道:“狩猎已经开始了,我想先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活动。” 楚慎着实不喜欢狩猎这种活动,但不代表他不喜欢这种氛围,在环境的感染下,他觉得自己也难得地生出来很多热血,很想下场和那些大臣们一起拼杀。 可是想到到时候的情景,他又有些胆怯了,他实在是不喜欢猎物被杀掉的时候,血腥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残忍,他还没有认真地接纳过这种感觉。 尤其是在晋城一行以后,他对血腥就更加反感。 桑若玺直接上前,说道:“我可能也要先回去一下了,什么东西都没带,去了又能干什么。” 她的弓箭匕首,全都在明蓝那里收着,她自己并没有随身携带,所以如今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她可是很期待等会儿的行动,不知道她会不会碰到非常厉害的动物? 最好是狮子老虎什么的,这里恐怕不会有狮子,那老虎也不错啊。 楚慎跟在她后面回去,盯着她兴致勃勃的背影,问道:“你打算去打猎?” 其他的夫人小姐哪个不是在帐篷里面好好呆着,等着家里的男人回来,现如今一些夫人们已经熟门熟路地几个人约在一起,寻了避风又风景好的地方,等着自家相公回来了,她们身后的丫鬟手里还拿着一些吃食酒水,看样子是准备在那里吃午餐了。 桑若玺点点头,看着远方的猎场,张扬地说道:“那当然,来这里不去打猎,那不是太遗憾了,你可别说什么女子不能去,我告诉你,我可是看到好几个女子骑马进了山了。” 她的眼神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要是楚慎还不愿意她出去活动活动,她可真的要被逼疯了。 楚慎很想说那些人身边都有年轻男子跟随,他们也不是专门去打猎的,而是谈情说爱的。 可是看着桑若玺期待万分的模样,也只能失笑道:“既然如此,那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看来自家娘子果然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呢,连打猎都跟个男子一样。 桑若玺挑眉,没有拒绝,只是在心里决定等会儿要好好照看着他,别让他出了什么意外,否则明宗帝和葛皇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楚慎出了门以后,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桑若玺不管干什么,都不会离他太远,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遇到什么危险。 桑若玺看着楚慎手里的弓箭,颇为羡慕:“你的这把弓有年头了吧?” 那可是一把真正的好弓,虽然说她自己的也不差,可是和楚慎的比起来,就没那么好了。 楚慎对上她的眼神,好笑地把马侧边的弓取下来递给她:“你要是喜欢可以试试,反正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不用客气。” 他也不记得这把弓是什么时候的了,但是时间应该是很久了,好像是明宗帝赐给原主的,可是他不喜欢打猎,所以才一直闲置着,被那这下人们保养的还算不错。 桑若玺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这把弓也不错,而且你的我也用不习惯。” 她拉开弓弦,舒展了一下身体,出了口气,满怀信心地盯着草丛和不远处的空地。 “玺儿!”楚慎小声地提醒桑若玺,见她点头,并且目光瞬间转向那个方向,楚慎才放下心,悄悄地跟上去。 桑若玺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只野鸡,等到距离差不多,他们也没敢走的太近,怕惊到了猎物,小心翼翼地拉弓张弦,箭羽在空气中发出微微的破空声。 那只可怜的野鸡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有随从上前去把猎物捡起来,收好。 桑若玺得意地揉着自己的肩膀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你要不要也来两下,出来打猎,没有猎物带回去多让人失望。” 她能看得出来楚慎并没有多少打猎的欲望,但是出来玩儿,不尽兴怎么可以。 马蹄踩在干燥的落叶上,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有些地方湿润,落叶在地上像是一层厚厚的毯子一样,树上还孤单地吊着几片不愿意落下来的树叶,在偶尔呼啸过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楚慎笑着说道:“你的猎物不就是咱们两个的收获吗?就算我不打猎,我相信以你的收获,肯定也能够是各位大臣和皇子之间的佼佼者。” 他慢悠悠地说道,真的是一个来郊游的心态。 桑若玺对他的夸奖很是受用,得意之下,打猎的感觉也越来越好,一路上又收获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还有一只灰色皮毛的狐狸,甚至还有一头野狼,可惜被它跑了。 237.刺客 桑若玺看着那头野狼跑出自己的视线,也没觉得遗憾,反正现在楚慎在她身边,她也不能跑的太远了。 楚慎见她没有什么遗憾的模样,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让桑若玺去追捕这么危险的猎物,还是老老实实打一些普通的猎物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今天的运气特别好,桑若玺只是随便走走,就又在草丛里发现了猎物,一只狍子,皮毛油光发亮,就算是离得这么远去看,也能看得出来这只狍子一定是为过冬做好了准备。 桑若玺悄悄吞下一口口水,神色紧张地从马上下来,同时示意楚慎不要出声,然后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等会儿小心一点儿,我走那边,你在这边,不要让它跑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缕馨香不停地钻进楚慎的鼻腔,引得他有些失神,还没从沉浸中回过神,他就发现桑若玺已经走了。 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楚慎皱着眉头,还是乖乖蹲守在原地。 桑若玺藏好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树叶中间慢慢地靠近那只毫无所觉的狍子,心里感叹:“这只狍子的肉估计能够我吃一天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食物,明明那几只兔子野鸡看上去都挺瘦的。” 她的手慢慢地放到弓弦上,手里的弓箭也已经准备就绪,慢慢地瞄准了那只傻狍子。 正当她准备把箭射出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咔擦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攻击,那只狍子已经跑了,速度特别快,她连瞄准都来不及,更别说准备射箭了。 楚慎也觉得奇怪,狍子怎么突然就动了?明明他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眼看着桑若玺往自己这边来,他赶紧笑着讨饶:“你别怪我,这事情不是我干的,我现在这里连动都没动过。” 他看着那只狍子跑远,也有点儿可惜。 桑若玺哼哼一声,翻身上马,眼睛状似不经意地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才靠近楚慎,说道:“我知道不怪你,我们去追,今天一定要抓住它当晚宴的材料!” 她有意贴近楚慎,把他放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气息,不过有所不同,应该不是一波人马。 桑若玺在没有明白他们的动机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带着楚慎往偏僻的地方走,只不过是一些小虫子而已,还没到她要警惕的地步。 楚慎眼看着她往前冲,吩咐身后的士兵跟上来,他也紧跟在桑若玺身后。 在呼啸的风声中,桑若玺突然开口,对楚慎说:“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很在我身边就好,知道吗?” 说着,不等楚慎反应过来,她就牵住缰绳,马直接人立而起,看的楚慎心惊胆战。 “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就是一只狍子吗?咱们想吃什么东西没有。”楚慎心有余悸低跟在她背后,前者马的缰绳走的慢悠悠的。 桑若玺笑的满不在意,说道:“我就看正这只了,它和其它的狍子可不太一样。” 那些人果然跟上来了,看着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就是楚慎。 可是刚刚身后跟着人,恐怕他们还不敢上来,现在他们两个人落单了,他们总应该出来了吧? 桑若玺不紧不慢地跟在那只狍子身后,一边分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可是那些人就像是生根了一样,一点儿都不愿意出来,搞了半天,还要她自己想办法。 她眯着眼睛瞄准那只以为自己逃脱险境的狍子,手中的弓箭指着那只狍子的脑袋,静静等待三秒钟以后,那只狍子走进了桑若玺的攻击范围。 一击致命。 桑若玺天生神力,就算只是普通的射箭,都弄成了打仗的场面。 那只箭矢已经彻底没入狍子的脑袋,只剩下沾了血迹的箭羽还留在外面。 楚慎看到那血色,有点儿不太适应,但是随即就为桑若玺感觉到高兴:“你好厉害啊,可惜那些人还没跟上来,咱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他下马,顺便把桑若玺接下来,他本来是想扶着她下来的,可是等到他刚刚走到马前面,桑若玺就自己跳下来,看上去比楚慎还要利落。 她牵着楚慎的手,慢悠悠地走上前,兴奋地说道:“来看看咱们的猎物,过来帮我个忙,我自己可搬不动。” 桑若玺可怜巴巴的模样,让楚慎好笑,走上前把她的手从脏兮兮的狍子身上拿下来说道:“搬不动就不要搬了,咱们等着人过来。” 他看着地上的狍子,就算是倒下来,都快有自己的膝盖高了,怪不得玺儿一定要追上它。 桑若玺笑笑,然后往前走的时候,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都趴在楚慎怀里,吧楚慎弄了一个大红脸。 楚慎抱着她的身体,急忙问道:“你没事吧?身体要不要紧?” 这地方都是平地,怎么会突然摔倒了呢? 桑若玺皱着眉头,就这么趴在楚慎怀里,嘴巴在他的脖子那里轻轻吹气,说道:“我脚崴了,好像起不来了,咱们等会就直接回去好了。” 而后,她在楚慎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心点儿,有人在背地里看着咱们呢。” 她在楚慎的怀里磨蹭磨蹭,就是不肯起来,楚慎无奈,强制压抑住自己想要往旁边看的目光,但是那一瞬间紧绷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桑若玺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依旧用撒娇的语调说:“不用担心,小问题,我可以应付的。” 躲在暗处的人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全都准备好了,随时出去。 楚慎虽然知道桑若玺的身手很厉害,可是碰到这种场景还是有点儿紧张。 桑若玺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说‘唉啊啊,终于来了啊。’ 她刚刚说完话,就听到一声破空声响起,桑若玺直接抱着楚慎往旁边一滚,躲开了射过来的箭矢,那枝箭直到进入地面了,尾端还在颤抖,可以看得出射箭的人用了多少力气。 桑若玺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起来,邪笑着问道:“不知道是谁让你们过来的呢?本宫可不记得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最近特别安分好不好,就连葛皇后都没有抓住她的小辫子,更别说其他人,全都把她当成英雄看待呢。 这些人是从侧面攻击,虽然说当时情况紧急,可是她也能看的出来,这枝箭的目标,可是自己的脑袋。 那些人看一次攻击没有奏效,互相对视一眼,扔掉手里的弓箭,直接围攻上去。 这是葛皇后和王氏的人,还有一波人不知道是哪一方的,躲在暗处,现在都没有出手。 葛皇后和王氏各派了十个人过来,加起来就是二十人。 桑若玺直接把楚慎送出战圈,防止这些人误伤到楚慎。 而那些人也是准备好了,有意避着楚慎攻击,看到手里的武器快要落到楚慎身上的时候,还刻意躲开了。 桑若玺看到他们的动作,更是感觉到疑惑。 这些人一定是熟人。 楚慎看着被围攻的桑若玺,有心想帮忙,可是怕自己打扰到她,反而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地方,只能在旁边急躁地等着,手里拎着弓箭不知道该往哪里射才不会误伤到桑若玺。 桑若玺看到他的样子,噗嗤一笑,说道:“你直接回去,去把守卫带过来,这些人还要交给他们。” 楚慎在这里,她也没有办法专心,只能让楚慎先离开。 楚慎看着她惊险的样子,焦急低说道:“我走了,那你怎么办?有把握吗?” 万一自己走了,玺儿遇险,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桑若玺邪笑着说道:“就这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你直接走就是,这些人交给我来收拾吧。” 说着,她直接折断了一个刺客的手骨,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那个刺客的哀嚎。 楚慎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看桑若玺动手,虽然看着那些刺客倒霉他觉得很痛快,可是过了以后,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再也不犹豫,回去搬救兵了。 等到楚慎走了以后,所有人都不再遮掩,血腥的场面比刚刚要刺激多了。 桑若玺躲开一个从自己脑袋上挥过的匕首,挑衅似的说道:“你们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吗?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们来的?抢答有奖,本宫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她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只有一个用来给猎物放血的匕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用了,也只是累赘,所以桑若玺直接扔了武器,只用双手战斗。 那些刺客看到她的行为,全部都冷笑,一个人沙哑的声音从黑色的面巾下面传出来,还带着嗤笑:“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赤手空拳,就能打败我们所有人?也太天真了吧,看来你今天是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们狠心了。” 他粗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正常,而且听上去像是有砂纸在石头上磨一样,桑若玺都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疼。 238.审问 “说的好像我乖乖的,你们就会放过我一样,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何必这么装模作样,”桑若玺一出手,不是死,就是残废,“就让本宫看看你的真面目好不好?免得你到死了,都没人记得你的样子。” 桑若玺说话的时候,一点儿同情的感觉都没有,整个人冷酷的像是一尊杀神。 她直接扭断了他的两只手臂,伸手把他脸上的面巾扯下来,冷着一张脸说道:“长得一般般,何必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看你脖子上的这一道伤,应该是伤到了嗓子,所以声音才会变长这样的吧,真是可怜。” 桑若玺说完,直接上去把他打晕,顺便在打斗的过程中,把他的两条腿给踩断。 剩下的刺客震惊于她狠辣的手段,心中畏惧的同时,还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个女子,出手竟然这么狠毒,怪不得有人要我们杀了你。” 他的声音倒是没那么成熟,不过这也不是他刺杀自己的理由。 桑若玺一边漫无边际的想,一边毫不留情面的把那人的两只膝盖骨踩碎,伴着那人的惨叫声,笑的格外畅快。 “谁说我桑若玺要和普通的女子一样了?你们既然敢过来,就要做好承担死亡的觉悟,我不过是刚刚动手,你们就承受不了,还做什么学人家刺杀?”她心里的杀手形象还停留在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英俊冷酷,出手致命,一般都是孤儿,经过各种各样残酷的训练,十里挑一甚至是百里挑一的死士,哪像这些人,断了一只手就喊得跟杀猪一样。 桑若玺被那些人吵得心里难受,看着他们,烦躁的说道:“看在你们让我失望的份儿上,本宫今天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最好是有这个觉悟,不然本宫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从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气势爆发出来,再也没有心软,在那些恐惧的目光中,一点儿不留情面地动手。 两拨人,她有意留下差不多的人,出了选中的五个以外,剩下的全都是打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是治好了,这辈子也是一个废人了。 剩下的看上去没有那么坚定的,则是留下来,留作以后审讯。 等到楚慎刚拿过来的时候,桑若玺已经把这些人全都给解决掉了,正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闭目养神,身边是一只死去一会儿的狍子,被桑若玺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些守卫全都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连一滴血都没有的场面,面面相觑。 楚慎看着他们的样子,气呼呼地说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这些人抓回去,跑了一个,本太子拿你是问!” 这些人跑的这么慢也就算了,居然到了地方都这么没用,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记得。 那些人现在才反应过来,赶忙答应,上前去把那些刺客一个一个拖起来,感觉到他们的伤势,顿愣了,不着痕迹地往桑若玺那边看。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这个太子妃,也算是大名鼎鼎了。 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能够带领军队打胜仗,现在看这凌厉的手段,就算是他们的教官都要甘拜下风,更别说其他人了。 楚慎赶紧上前,看着桑若玺浑身没有血迹的模样,还是不肯放心,硬是把她拉起来仔仔细细低检查了好几次,才有些慌乱低说道:“你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吧?都怪他们跑的太慢了,不然我早就赶过来了,也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 桑若玺正想和楚慎炫耀自己的战绩,可是听到楚慎的话,她又把那些话咽进去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好好享受他的关心就好,还是不要说那些煞风景的话了。 她打定主意,看着楚慎焦急的脸庞,笑着说道:“你真的准备在这里待下去?不考虑先回去再做其他的事情吗?” 虽然她不怎么在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秀恩爱,可是等楚慎回过神的时候,肯定会觉得很羞涩的,还是不要让自己的相公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这种表情了。 楚慎这才发现周围的刺客已经收拾好了,就连地上的狍子,也有人把它放到了马背上,陷入及正在等着自己结束。 他强装镇定的模样,松开抱着桑若玺的胳膊,咳嗽一声说道:“既然都结束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在。” 得了命令的士兵赶紧抱拳恭敬地回答道:“是,太子殿下,还请您和太子妃走到微臣们中间,以免再遇到什么危险。” 这一次幸好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他们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让太子妃在他们的辖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等狩猎过以后,他们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毕竟,那些人是他们放进来的。 楚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而且这一次是他的马挨着桑若玺的马,一点儿都不愿意离开,弄得桑若玺既无奈,又觉得暖的窝心。 “你不用担心,那些人几人是冲着我来的,如今咱们人这么多,他们肯定不敢再过来,不如把这些人早点儿送回去,万一他们醒过来,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意外。”桑若玺这话是瞎掰的,这些人的胳膊全都断了,就连她准备审讯的那几个人,也把他们的下巴都卸下来,防止他们咬舌自尽,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嘴里藏毒药什么的。 楚慎不明白具体的情形究竟是怎样,听到她的话以后,瞬间警惕起来,看着哪里都像是可疑的,总感觉那里藏着不知道多少人。 桑若玺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单丝更多的是觉得温暖,然后她吩咐那些侍卫:“咱们走快一些,本宫怀疑还有刺客在暗处守着,咱们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转进会动啊营地才最安全。” 那些侍卫没有一个敢提出反驳的意见,听了她的话以后,全都默默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太子妃这么厉害,听她的话肯定没有错。 他们只是普通是守卫,虽然说会一些拳脚功夫,但是和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比起来,还是很危险的事情。 他们出什么事情倒是无所谓,最可怕的事情,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太子和太子妃,这才是他们的罪过。 桑若玺看着那些人,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这些人全都是自己混进来的,能力要比你们的守卫强很多,所以你们也不用自责,没有人受伤,也不会有人去处罚你们。” 她对军人还是有不小的好感的,毕竟上一世,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在基地里面安然无恙地生存,还是靠着那些用命拼死拼活的军人。 那守卫听了她的话,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反而说道:“太子妃娘娘,这就是我们的失误,您不用替我们说情,让他们混进来就是我们的失职,微臣非常内疚,等到把你们送回去以后,我们这帮人全都要去长官那里请罪。” 他们说的全都是实话,这一次以后,受到惩罚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至于楚慎,他现在还因为刚刚的事情后怕,嘴唇紧抿着,只是听着他们说话,也没有打算插嘴的意思。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这些人应该全都丢到训练营里重新训练一回才是,可是看着玺儿这么维护他们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低生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出去打猎的大臣们到现在还,还没有回来,桑若玺和楚慎没有惊动那些夫人小姐,偷偷从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进了营地。 “把他们扔进牢里,等一会儿再过去审问,你们也可以先审着。”她拉着楚慎回去,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太舒服,虽然不影响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太束缚了。 果然没事的时候,还是穿常服比较舒服。 等桑若玺回去以后,顺便洗了一个澡,把身上因为剧烈运动出的汗全都洗干净。 明心明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她现在就开始洗澡,都觉得奇怪:“娘娘,现在时间还早,您怎么就回来了?是碰到了什么意外吗?” 她说着,就想在桑若玺赤裸的身体上检查。 桑若玺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无可奈何低说道:“行了,住手,不然我告诉太子你非礼我。” 明蓝这丫头的手把她身上摸得痒痒的,现在可不是什么暖和的天气,在这么闹下去,她可能会感冒也说不定。 楚慎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脸色通红地看着里面,说道:“玺儿,你快一点,时间太久会感冒的,那些人已经醒了,他们正在审问,问你要不要去。” 玺儿和她们说的话也太让人羞耻了,不过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讨厌。 他就是会觉得吃醋又怎么样,那个小丫头也太不知羞,不知道玺儿是自己的太子妃吗?居然还在里面动手动脚的,他自己都没有这么做过呢。 楚慎一本正经地等在外面,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要崩溃了。 239.凶手 桑若玺走到地牢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身上的黑色衣服也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的深了很多颜色。 她穿着舒服又不累赘的衣服,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坐下,至于楚慎,自然是在她身边紧紧跟着,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看到他们过来,劳力的守卫赶紧过来,有些苦恼地说道:“您在怎么来了?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请您相信我们,下官一定会竭尽所能让这些人说出他们的幕后主使。” 这些人的嘴巴也太硬了,他们什么办法都用了,可是这些人却还是什么东西都不愿意说出来,他们急的都快要上火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桑若玺也不着急,看着他还特别体贴地安慰他们:“你们不用着急,他们既然会过来,肯定是被人安排好的,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人审问出来,你们需要的是适合的手段,外加足够的耐心,到最后一定会有结果的,不用担心。” 她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看着他们一个个心如死灰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笑,她对这些人可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要不是为了查出幕后主使,她可是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来。 桑若玺也没打算自己动手,只是在他们仇恨的目光里走来走去,而且非常无辜地说道:“我跟你们好像没有什么仇怨吧?你们为什么这么仇恨的看着我,看的我都有点儿心虚了,你们该不会是那些乱军的家人?应该不是吧,他们现在全都在我手下当兵呢,待遇也不错,他们自己对我也非常感激,怎么会有人让你们来杀我?” 她理所当然的表情让楚慎觉得好笑,心里的郁闷消解了一点儿,而后说道:“他们当然不可能是那些人安排过来的,你这么优秀,就算是有人看不惯,那也肯定是嫉妒,嫉妒你的优秀,他们的心已经变得丑陋,如果让我抓住他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心里血腥的念头,他相信玺儿会容忍他的这些念头,既然接受了,就要接受他的全部。 桑若玺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太子殿下居然有这么狠心的时候,她赞许地看了楚慎一眼,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坚决的时候,我现在感觉很感动,如果不是现在有人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表达我的激动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楚慎的嘴唇,一点儿收敛的感觉都没有。 其他的官员全都自觉地把脑袋低下来,脸色红润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怪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如此剽悍的女子,不光是有能力,就连平时的待人处事也和平常的女子不怎么一样,怪不得明宗帝会夸奖她是巾帼英雄。 楚慎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还是主动上前抓住她的手,说道:“这些话等回去再说。” 现在他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能力已经很好了,再也不会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让人看了笑话。 桑若玺注意到他的耳朵悄悄的红了,偷笑一声,点点头答应了。 那些刺客看他们旁若无人的在这里卿卿我我,直接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们两个狗男女,要杀便杀,不用折磨我们,反正我们什么东西都不会说的,你们也不用白废心思。” 虽然说他们受过训练,可是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够接受这两个人的精神摧残,而且,他们的家人还在各自的主人手里,只要他们说出一点儿不利于主家的消息,那么他们的家人肯定会丢了性命,与其如此,还不如他们直接死了来的痛快,也省去了这些折磨。 可惜他们身上任何能够寻死的东西,全都被这些人给收走了,就算是他们想要咬舌自尽,也没有关系,旁边就有人专门等着,只要他们有一个人咬舌自尽,剩下的所有人的下巴就会被卸下来一次,让所有人都好好感受一下这种痛苦。 桑若玺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的话,如果语言能够杀人,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惜她脸皮够厚,所以才会这么安稳地回到现在,而且还能够活的滋润。 “你们再说也没用,现在挂在那里的是你们,而不是本宫,你要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如果你们识相,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本宫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她的表情非常无辜,看着那些刺客的表情,气的他们想要吐血。 楚慎眼神示意身后跟着的官员,那人得了暗示,赶紧上前说道:“太子妃娘娘,您往后面站站,剩下的审问太血腥,不适合您的千金之躯看到,而且这些人实在是太吵了,要不您二位先回去,等到下官审问出来结果再通知你们。” 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太子妃到底对这些人做了什么事情,他们大部分都是骨头碎裂,连骨头错位都不是,据说当时那里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可想而知太子妃下的手有多重。 桑若玺没有同意他的提议,说道:“本宫和太子殿下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自己审问就是,别忘了本宫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不在乎这些事情。” 再血腥的场面,能比一堆腐烂的行尸走肉啃食人的身体那么恶心吗?在一堆丧尸围攻的时候,桑若玺都能够面不改色地吃东西,这点儿小场面根本吓不住她。 让她感动的是楚慎,在她说完以后,,楚慎虽然脸色有点儿苍白,可是还是坚定地站在她旁边,说道:“那我在这里陪着你,看看他们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他们两个都决定在这里了,那些负责审讯的官员自然是更加卖力,一时间,整个阴暗的牢房里面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桑若玺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把他们的惨叫当成是背景音乐,看着楚慎有些苍白的脸,她还安慰地说道:“这些事情你迟早要习惯,你要知道他们都是你的敌人,对她们来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对他们心软,他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今天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一个人,今天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她要让楚慎明白这一点,要不然等到以后肯定会倒霉的,尤其是楚钰还对楚慎虎视眈眈,他们更不能放松。 楚慎想到自己曾经很多次深陷危机的场面,有些别扭地说道:“我不是不忍心,只是觉得有些残忍,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杀了。” 他见不惯这些血腥的场面,可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已经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承受能力。 “太子殿下,这些人全都是训练好的死士,如果不严刑逼供,他们是不会说的,这种人根本不怕死,或者说,他们既然过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不是下官把他们寻死的东西都搜走了,又杜绝了所有他们想要自杀的手段,他们现在可是不会是活着的样子了。”那个官员看桑若玺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自觉地上前补充。 桑若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凝眉看着他们的样子,说道:“他们还是不肯招?” 这些人全部都被打的半死不活,如果他们还是不肯说,恐怕他们就会被打死了。 楚慎也是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们,说道:“他们要是再不肯说,我就去禀告父皇,让父皇决定要不要调查,我就不行,有父皇出手,还不能找出真凶!” 倒是桑若玺直接拦着他,对他说道:“你不用着急,这点儿事情还用不着惊动父皇,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她直接拉着楚慎出了地牢,临走的时候那些刺客还不死心地闹了一场,全都是闹着想要自尽。 桑若玺直接把他们的下巴挨个儿卸下,然后一人给了他们一拳,最轻的也要断上一两根肋骨。 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了,她才任由楚慎替自己擦着手上沾到的血渍,说道:“他们想死,那就偏偏不让他们死,你们替他们上点儿药,然后再继续。” 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按照原来的想法把楚慎带出去。 “万一审不出来怎么办?”楚慎皱着眉头说道,看着桑若玺的眼神有些愧疚,他什么事情都办不了,最后还要让玺儿为自己担心,“咱们要不要还回去守着?” 这些人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不审问点儿东西出来,他总觉得不甘心。 桑若玺摇摇头说道:“我心里有了些猜想,可是你听了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 她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和楚慎说清楚,她不会隐瞒,因为隐瞒的后果太多,而且她认为现在的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楚慎在她说完以后,瞬间就明白了,脸色难看地说:“你是说母后?这些人是她派过来杀你的?”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情居然还有母后的参与,她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好接纳玺儿了吗? 240.受伤 桑若玺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这些人是两个人派过来的,他们应该彼此不合作,但是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我怀疑另外一个人是王氏。” 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难猜,和她有仇的人总共也就是那么几个,不用认真想就能知道对方是谁,可是这样也就少了很多乐趣。 楚慎有点儿奇怪,所以他也没有掩藏自己的疑惑,问到:“王氏不是已经被关在摄政王府的佛堂里了吗?怎么还有她参与?” 王氏现在可以说是彻底失势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暗卫?不知道摄政王是不是知道了。 看他有些苦恼的样子,桑若玺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奇怪她为什么还会有势力?这只不过是她最后自保的手段罢了,如果真的说起来,王氏现在也算是破釜沉舟了,估计是桑若琬说服她,让她把最后的保障都拿出来了,王氏还真是喜欢她这个女儿,不过桑若琬肯定是对她保证了什么,不然王氏不会这么干脆的。” 她是直接说到了点子上,王氏现在可不就是破釜沉舟,如果这一次失败,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惩罚,估计就算不死,肯定也是生不如死。 楚慎看着她有些不在乎的模样,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要不然你也也不会碰到这样的危险。” 他非常气馁,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连自己的媳妇儿都保护不了,还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对方身陷险境,身为一个丈夫,他真的是很失败。 桑若玺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安慰地说道:“好了,不用太担心,她是她,你是你,你不能主宰别人的心思,现在想这些事情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的面对当下,大不了咱们以后就躲着她好了,要不然你去,我自己躲着她也行。” 她觉得楚慎好歹是人家的儿子,就这么被自己拐跑了,怪不得心里不爽,大不了自己不去,省的她们两个人相看两相厌。 楚慎心中藏着事情,情绪也没有很高涨,听了桑若玺的话以后,也只是觉得安慰,还有一点觉得对不住她。 玺儿是自己的妻子,总有一天他会让玺儿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母后面前,而且让母后真心实意地认同她。 桑若玺见他的模样,虽然难受,可是也知道这事情是要让他自己想清楚。 不是她无情,只是觉得这事情葛皇后做的也太不地道,三番两次的想要谋害自己的性命,自己没有报复就已经很好了,她的身份也决定了她就算这么做,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话。 楚慎跟着桑若玺的脚步在后面慢慢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偷偷下了一些决定。 桑若玺和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树影斑驳,地上的落叶厚厚的铺了一层,他们席地而坐,还没准备做点儿什么,就被其他人给打断了。 桑若玺看着眼前的刺客,目光里的冷意能直接把人给冻死:“你们又是谁派的?” 这些人明显不是跟那两伙人是一起的,是那藏起来的第三波人。 这些刺客是楚钰派来的,他们静静地等待好了机会,没有在那两波人出来的时候出现,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不只是桑若玺,还有楚慎,或者说楚慎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 所以看着那些人失败,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楚慎不在。 桑若玺回头看着楚慎胳膊上的伤口,上面鲜红的血液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以为自己不会因为鲜血有什么反应,可是楚慎的伤口还是让她有些失控。 “他们可能是楚钰派过来的人,他们的目标是你,你最好离我近一点儿,不要跑出我的范围,那些守卫听到这边的动静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她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就好,这些人的实力好像比那些人要强一些,而且这些人的目标是他们两个人,她难免会很吃力。 楚慎忍着胳膊上的痛,说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专心一点儿,我不会离你多远,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他非常愧疚自己现在如此无能,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们就遇到了两次刺客,可是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现在还成了玺儿的累赘。 不知道母后知道这种情况的时候,还会不会下定决心想要玺儿的命,恐怕任意换了一个女子,就是那人变成他的累赘了吧? 楚慎苦笑,却又不得不躲在桑若玺身后。 这些人不像是前面的那些人一样废物,只是简单地看了两眼,就下了决定,集中火力,攻击楚慎,让桑若玺自顾不暇。 和桑若玺比起来,他们还是要更加注意楚慎,只要楚慎一死,其他所有的事情全都能迎刃而解,连剩下的谋划都不用。 桑若玺的确有些慌乱,但是很快的,她就找回来自己的节奏,毫不留情的直接取了一个刺客的性命,冷笑着说道:“你们的主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居然能够等到现在才出手,看来也是一个能忍耐的,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楚慎是我桑若玺的男人,你们也敢动他。” 她毫不客气的宣战,让那些人都愣了,过了一会儿,那人看着又一个失去性命的同伴,忍不住咬着牙说道:“你也太不知羞,一个女子居然如此大言不惭,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今天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就算是让你们死前最后的猖狂一下。” 他的确是低估了这个太子妃的实力,不过他们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这一次回去,如果任务成功了还好,如果失败了,还不如全部死在这里,这样也好过在王爷手里受尽折磨而死。 桑若玺听着他们的叫嚣,满不在乎地说道:“一群乌合之众,都死了两个人了还这么猖狂,不过没关系,反正本宫也没打算留着你们,那句话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免得到死了,连一个正经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手上已经沾满了他们的血,如今更是如同杀神,就连那些刺客都忍不住躲避她攻击的方向,也因此给了楚慎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经历的这种情况实在不多,所以应对起来也有些吃力,只能勉强保护自己不受什么致命的伤害,还是在桑若玺的保护下进行的,要不然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把楚慎护在自己背后,还要时刻小心背后有人偷袭,就算是她的体力很好,如今也有些吃力,所以桑若玺打算放弃等人过来,直接速战速决。 “你小心一些,我可能有些护不住你了,这些人必须赶快解决掉,不然拖得久了,对我们不利。”她小声在楚慎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此刻看着他们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着死人。 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手有十几个,拖得越久,他们的体力就越跟不上。 楚慎其实早就有些支持不住,可是在生命的威胁下,他不得不忍着身体疲惫的感觉,努力跟上桑若玺的节奏。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你想做什么直接去就好,我看着你背后。”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喘息,看着前方的目光也是充满了狠意。 等到他回去了,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揪出来,让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都不得好死,看他们还敢不敢做这种事情。 桑若玺确定准备好了,直接就冲上去,瞬间解决了两个刺客。 那些人看情况不对,立马就想要撤退。 桑若玺看着他们的动作,冷笑着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感觉到痛苦的,我杀人的动作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保证干净利落,不让你们有一丝一毫的痛苦,你们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她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上面还有刚刚不小心弄上去的鲜血,此刻那一点鲜血晕染开,显得格外妖异。 那人被她的动作震慑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示意身边的手下。 那人得了命令,在混战中悄悄地退出人群,隐入树林。 桑若玺和楚慎两个人一直都忙着应付眼前的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消失。 可是他们在做后还是注意到了,因为那个人偷偷绕到楚慎的后面,一把长剑直接冲着楚慎的后背过来,看样子居然是想要穿心而过。 桑若玺偶然间看到,立马惊慌失措地喊道:“小心背后。” 她喊的时候,整个人就冲着对方扑过去,用尽全力把楚慎推到一边,自己却是被刚刚自己的敌人划破了胳膊的同时,还被那一把攻向楚慎的长剑穿胸而过。 她拼尽全力把那人弄死,捂着自己的胸口冷笑着说道:“很好,你们真的是惹怒我了,准备迎接我的怒火吧!” 至于楚慎,他看着自己手上温热的血液,腥甜的味道让他难以接受,黑色的瞳孔也有些泛起红色,发疯一样冲着那些人就冲了过去。 桑若玺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在自己晕过去以前,那所有敌人的脑袋全都拧断。 241.心痛 那些负责看守猎场的侍卫过来的时候,楚慎已经快要变成癫狂的模样,抱着桑若玺的身体不肯撒手。 其他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井然有序地把现场处理好,那些打猎回来的大人们也全都围在周围,看着楚慎浑身是血的样子,全都乱七八糟地说起来。 “太子殿下,要不然您还是赶紧回宫吧?那些刺客呢?有没有人跑掉?赶紧让人在附近搜索,以免还有其他人埋伏。”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太子妃现在需要太医治疗,不然恐怕会有性命危险啊。”那人看着桑若玺胸口的伤口,心中不忍的同时,难免有些幸灾乐祸,就算是太子妃又怎么样,这一次恐怕也是逃不过去,死了也好,那样他就能考虑把自己家里的女子推荐给太子了。 一个剽悍的妻子有什么好的,女子还是要对丈夫小意温存,不然很容易被丈夫厌弃。 还有的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总之现场是乱七八糟的一片。 楚慎看到有人过来以后,本来还是有一些呆愣,可是很快被这些人吵的回了神,看着各有心思的大臣们,他脸上还沾着血,凌厉地看像那些人,说道:“在这里吵什么吵?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看看自己家里的家眷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卫兵呢?帮忙把太子妃送回去,本宫要带着太子妃回宫治疗,至于那些打猎还没有回来的大人,你们也赶紧通知。” 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势力混进来,这里全都是朝中的大臣,少了一个,恐怕朝廷都要花费心思再去找一个,时间太久,难免有些得不偿失。 希望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遇到这种事情才好。 还有那些个幸灾乐祸的,他也都记得了,那些人都是楚钰的人,虽然掩饰的还不错,可是楚慎现在是格外注意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 有一个守卫跑到楚慎旁边,跪下来请罪:“太子殿下,这件事情都是下官监管不严的错,才让那些人混进来,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他的脑袋直接磕在地上,就算是有厚厚的落叶在下面垫着,依然能够听到砰砰的声音。 楚慎现在一点儿搭理他们的心思都没有,直接跟着抬着桑若玺的担架,话却是对着身后的所有人说道:“你们谁都别想躲过去,现如今情况紧急,本宫暂时先放过你们,把猎场围起来,暂时不许任何人进出,要是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你们也别请本宫恕罪了,直接以死谢罪就行。” 他的这番话确实让那些大臣们慌乱起来,一个个唉声叹气,还有胆子大不怕死的直接说道:“这事情又跟我们没关系,为什么要把我们也留在这里?谁知道在暗处隐藏的还有没有那些刺客的同伙,万一我们再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这话说的是想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可是等到他说完了,却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反而一个个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脸上还有一些哀戚。 装作为太子妃伤心的模样。 赵远之看着他张口结舌的表情,面色冷凝地对他说道:“如果你想出去,直接去太子殿下面前说就好,这里哪个人不比你身份高,别人都不怕,就你自己怕?蠢货。”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楚钰原本还想着拉拢这个人,没想到这个人也是一个连形势都看不清的,幸好自己还没有开始准备,要不然静王爷以后肯定会受到这种蠢货的连累。 那人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因为羞恼而气的脸色通红。 他就是害怕又怎么了,这里哪个人不怕死,只不过一个一个会演戏,所以不表现出来罢了,他只不过是把大家的心声说出来,这人凭什么这么说他? 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确实不敢再说出来了。 有个侍卫本来就是因为出现这种意外而感觉到非常窝火,现在碰到一个这么不识相的人,顿时把心里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了。 “这位大人,还请您赶紧回去,这块地方要保护起来,以便日后取证,如果您还在这里逗留,下官可以怀疑您想要毁灭证据,说不定就是您致使的这件事情的发生。”他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冷言嘲讽。 那位官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所有侍卫全都一脸威胁的模样,顿时气馁下来,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楚慎让人去通知明心和明蓝,让她们赶紧回宫。 两个人看到已经昏迷的桑若玺的时候,两个人全都哭成了泪人,抽抽噎噎地说道:“太子殿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出门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变成现在这种呼吸都有些微弱的样子? 楚慎被她们两个人的问题弄得头都痛了,看在她们是桑若玺的丫头的份儿上,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我们遇见了刺客,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等回到宫里以后才能知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哭了,会打扰到她,有这个时间,你们还不如去看看她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去把宫里也收拾一下,好方便她住进去,不要耽误太医来看诊。” 他自己也是心烦意乱,眼泪就在眼眶里,眼看着就要流出来,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玺儿的一切都要自己亲自完成才可以,不然他害怕会出什么事情。 不是他疑心中,实在是最近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警惕,再加上小心,不然玺儿出了什么事情,他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明蓝到底是要比明心成熟一些,在最初的失控过去以后,就已经平静下来,拉着不愿意离开的明心,皱着眉头说到:“好了,咱们在这里只会打扰娘娘休息,我们两个先去宫里收拾,等娘娘到宫里以后,就能直接休息,不用再折腾了。” 她们两个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而桑若玺身上有伤,连晃动一下,楚慎都会紧张的不得了,所以走路的时候所有人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触动太子殿下的神经。 回到宫里的时候,她们两个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连太医都拉过来几个,在寝宫里候着,随时准备替桑若玺看诊。 可是等了一会儿还没有人过来,所有人都着急了。 尤其是那几个太医,往门外看了几眼,可是还没有可拿到人影,有些奇怪地问明蓝:“这太子和太子妃走到哪里了?明蓝姑娘,要不然咱们就跟着你走一趟,这太子妃的伤口在胸口,我们实在是害怕......” 他的话不敢说的太明显,可是明蓝的心里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呢? 她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把自己手里的帕子都浸湿了,可是她还是必须装作镇定的样子说道:“请各位大人再等一会儿,如古偶再过一刻钟他们还没有回来,明蓝就真的要麻烦各位大人和奴婢走一趟了。” 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反应,还有明心那个小丫头,除了娘娘,恐怕没有哪个主子能够容忍她孩子气的脾气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在明心不想再等的时候,外面终于有消息传回来,太子和太子妃回来了。 一群人小心地把桑若玺放在床上。 楚慎看着几位太医,非常诚恳地弯腰请求:“请各位太医赶紧替玺儿看看,这一路上玺儿的呼吸越来越弱,如今手脚也已经开始冰凉,本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桑若玺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点一点的变冷,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楚慎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自己现在的感觉,如今见了太医,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活不愿意放手。 那太医赶紧躲开他的鞠躬,诚惶诚恐地说道:“太子殿下不用多礼,臣等自然是竭尽全力医治太子妃娘娘,请太子殿下先让开,让老臣为太子妃娘娘诊脉。” 他的话一说完,楚慎就赶紧错开身子,紧张地等着太医的结果。 那太医眯着眼睛,在桑若玺腕上捏了好一会儿,又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再看向楚慎的时候,脸色有些为难。 楚慎被他的这个表情弄得忐忑不安,紧张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赶紧说啊,要用什么药材,本宫也好让人赶紧去准备,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本宫马上治你的罪!” 他慌乱之下,什么都顾不上了,满眼只有桑若玺越来越苍白的面孔。 那太医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的伤口在胸口,虽然没有穿过心脏,可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的位置,同样是重伤,这情况,实在是不好医治。” 他摇摇头,楚慎却是想被一道响雷劈中头顶。 242.守节 尽管如此,太医们还是尽职尽责地替桑若玺开好药,就去旁边的偏殿守着了,太子妃受伤,他们要在旁边随时守着,生怕会出现什么事情。 楚慎寸步不离地守在桑若玺身旁,不管是洗脸擦手,全都是自己一手包办,就连明蓝和明心都不能擦手,她们两个就只能在太医后面帮着看桑若玺要喝的药。 那太医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叹着气摇摇头,回头对明蓝说道:“太子殿下爱妻心切,可是身体也不是这么熬着的,等会儿微臣给太子殿下开一些补身益气的药膳,你也给太子殿下送过去吧,别等太子妃还没好,太子殿下就先倒下了。” 他提笔在纸上草草写下几味药名,小心地吹干墨水,递给明心:“你只用把这方子交给太医院的人就可以,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明心领命去了,明蓝一个人守着咕嘟咕嘟翻滚的药炉,不知道是被烟火熏的,还是药味刺激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不过没有泪水流出来。 她对着火焰扇风,可是等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喊住那个太医,道:“大人,我们家娘娘到底有没有事情?总是这么昏迷不醒,身体越来越虚弱,总让奴婢心里慌慌的,太子妃娘娘是好人,不应该经历这种痛苦。” 明蓝知道太子妃娘娘可能在别人眼里,看上去是有些残暴,可是在他们眼里,这是太子妃娘娘在保护自己,如果不是那些人非要招惹,太子妃娘娘现在应该是在院子里,或者在某一家酒楼开心的吃喝,哪里用得着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看着就让人心疼。 那太医也算是来过几次,看着明蓝强装镇定的模样,本来想安慰她,可是那些话不知道怎么,却总是说不出口,他嘴巴张了几次,还是吐出一些让人担心的话语:“说实话,太子妃的伤,微臣也没有多少把握,你要知道,这伤口在胸口,是最不好治的,虽然说没有刺破心脏,可是依然是凶险万分,如今我们也只能用一些珍贵的药材吊住她的命,然后再慢慢的治愈,虽然时间久了,可以治愈,但是太子妃娘娘的身体不一定能够坚持那么久。” 他们就怕还没等到他们真正出手的时候,太子妃娘娘的身体就因为太过虚弱,而承受不住药力。 明蓝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想来应该是烟火进去了眼睛里了。 她低着脑袋偷偷地把自己的泪水擦掉。 她如今也是东宫中的一员,一定要坚持住,娘娘可还是等着她们呢。 那太医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也不点破,只是装作不在意地说道:“等会儿那药膳送过来了,你们也趁着吃点儿,要不然太子妃娘娘可就没有人照顾了。” 这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来什么样的仆人,这宫里的丫鬟都如此重情重义,想来太子妃的人品也不差。 他以前从来没有和太子妃接触过,所以,也不好对她的人格进行评论,至于外面的传言,终究也只是传言。 如果传言属实,那太子应该也不会看上这样一个女子吧? 明蓝嗯了一声,乖乖地熬药,不再开口,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哭腔。 楚慎盯着桑若玺越来越惨白的面孔,手里的丝帕用温水沾湿,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脸庞上擦拭,自言自语般地对着床上昏迷的桑若玺说道:“玺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懦弱的样子,这一次我真的很威风,你要不要起来看看,而且我也没有哭,是不是很坚强?等你醒过来,一定要夸奖我,这样我才能够做的更好知不知道。” 他这几天一直在桑若玺的病床边说话,因为太医告诉他,虽然桑若玺现在是昏迷不醒,可是她也有可能会听到外面的声音,所以让他们有时间就和桑若玺说说话,说不定能够让桑若玺早点儿醒过来,那他们的治疗也会更方便。 楚慎听说以后,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对桑若玺说话,看着她毫无反应的脸庞,也不气馁,每天都坚持着,只要是他醒着,他就不会让明心和明蓝陪着桑若玺说话。 明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个场景,她小心地端着砂锅里的东西,而后轻轻放在桌子上,再走到楚慎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去吃点儿东西,太子妃这里奴婢看着就好。” 她看着楚慎这几天也越来越憔悴的脸庞,心里也是酸涩,她不去明蓝的心性坚强,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楚慎总算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不过拧着眉头说道:“现在又不是用膳时间,吃什么饭?” 他最近越来越劳累,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每日用膳的时候,也因为太过担心,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反而让别人担心,不说别的,其实要不是明心提起,他甚至都要忘了还要用膳的事情。 明心小心地把桑若玺的手放进被子里,小声说道:“是太医开的药膳,说是让您也补补身体,不要在太子妃还没好起来的时候,您的身体就先垮掉了。” 如今东宫里的主心骨只有太子一个人,要是太子再倒下了,她们就真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但是确实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 楚慎也知道自己如今可不能再出点儿什么事,依依不舍地在桑若玺脸上看了两眼,才走了。 葛皇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她的儿子,本来应该是丰神俊朗的模样,如今虽然神采依旧,可是怎么看怎么憔悴,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了。 葛皇后在心里偷偷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很快她就自己反驳自己,她做的没错,虽然慎儿如今还舍不得桑若玺,可是过一段时间以后,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一定能够忘记桑若玺的。 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硬下心肠,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事情解决了,不能让桑若玺再影响楚慎了。 “慎儿,”葛皇后瞧着楚慎快速吃东西的模样,恐怕是急着去桑若玺身边,所以才会连形象都顾不得了,“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母后知道你心里担心,可是你也应该看好你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毁掉了。” 桑若玺就算是受伤了,还不放过自己的慎儿,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桑若玺直接在那里死掉,而不是在这里拖累自己的慎儿,时间一长,慎儿都要被她拖垮了,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楚慎看着葛皇后关切的面孔,又想到桑若玺对自己说的话,心里只感觉有些堵的慌。 这就是自己的母后,明明这么担心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接受玺儿呢?非要做出来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真心担心自己,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原谅她。 “母后,你怎么过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看着葛皇后,状似关切,实则疏离地说道,“东宫里如今全都是药味儿,如今您过来,恐怕会沾染上不好的病气,为了防止病气冲撞了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您还是先回去吧。” 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葛皇后,甚至是有些躲着她,要不然他怕自己对葛皇后的敌意明显了,会让葛皇后伤心。 葛皇后没有感觉到他压抑的心情,笑着说道:“没事,太子妃只是受伤,又不是生病,不碍的,母后今天过来,只是想要看看你。” 她说是想要看看,其实心里已经打好主意,此刻心里正在思考该怎么说了。 楚慎沉默地应了,默默地吃这东西。 葛皇后见旁边没有人,东宫里的宫女太监也全都在外面守着桑若玺和太医,此刻也没有人过来,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嬷嬷,让她去门口守着。 而后她才对着楚慎说道:“慎儿,其实母后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这个时候也该跟你谈谈了,也希望你能够认真思考。” 她先不说其他的,只是让楚慎好好想想,引起他的注意以后,她才慢悠悠地开口。 葛皇后表情愁苦地说道:“慎儿,不是母后非要看不惯她,说一些对太子妃不好的话,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况可是就指着你了,太子妃如今病重,就算是等她好了以后,想要传宗接代留下子嗣,恐怕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时间里面你要怎么办?所以母后就想着,你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纳一个妃子?母后想就算是太子妃知道了,应该也会体谅你的吧。” 她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也考虑到了桑若玺的情况,可是她就是低估了楚慎对桑若玺的感情。 楚慎摇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母后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我也希望母后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就算是玺儿真的出事了,儿臣也不会忘记她,儿臣会为她守节一辈子。” 243.憋屈 这是他心里原本的想法,而母后,恐怕是因为看玺儿没有死,所以才会过来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楚慎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儿接受不了,看着葛皇后的目光也更加冷淡,对她的话也有些爱答不理。 而葛皇后只是认为楚慎如今是因为太过担心桑若玺,所以没什么心情,也没怎么怀疑,依旧非常热心地劝说道:“母后这也是为你着想,你想,她现在生死不明,就算能够醒过来,要养好身体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她能够等得起,你等不起,外面的那些大臣也都等着你的决定呢,他们都在看着你什么时候会生下子嗣,还有你其他的兄弟们,他们哪一个不是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慎儿,就算是母后求你,你就选一个侧妃好不好?不管是谁,母后肯定会为你说服的,母后相信太子妃也会理解你的心情。” 她见楚慎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只能把还在昏迷的桑若玺搬出来,想要让楚慎同意。 在她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桑若玺不许,所以慎儿才会这么拒绝自己,如果桑若玺会同意,慎儿是不是就能够答应自己的提议了? 可是楚慎听了她的这番话以后,态度反而更加冷淡了,他盯着葛皇后说道:“母后,你不用白费功夫,这个位置是儿臣的,别的皇兄夺不走,同样,玺儿是儿臣这一辈子唯一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不管别人怎么说,儿臣都不会改变主意,您也不用白费心思,就算她真的去了,儿臣就一辈子不再娶,以后的子嗣也可以从各位兄弟家里抱养一个,反正都是皇家血脉,也差不了多少。” 他到最后也是没有答应,说出的话让葛皇后气愤不已,却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楚慎看着门口的嬷嬷,说道:“母后不用白费功夫了,儿臣都已经想好了,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儿臣还要去看着玺儿,没有儿臣陪伴,玺儿应该会寂寞的。” 他的药膳也只是尝了几口,如今却是一点儿吃的心情都没有了,葛皇后的话让他的心里非常难受,想要马上到桑若玺身边,告诉她,自己这辈子都只要她一个人,别人全都不要。 葛皇后气的直喘气,看着楚慎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能够为桑若玺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一辈子不娶,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妻子去世以后,也会再娶继室,更别说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就算没有这么夸张,宫中有名有份的后宫女子也不下数百人。 慎儿凭什么说他为了一个桑若玺就能够终身不娶? 楚慎注意到那嬷嬷看着自己的不赞同的目光,想也能够知道现在自己身后的葛皇后是一个什么表情,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反而说道:“母后,玺儿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她是不会同意儿臣再娶其他女人的,就算是在她身体不便的时候也一样,如果儿臣真的敢这么做,儿臣怕她以后都不让儿臣进寝宫呢。” 他的玺儿当然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他自己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有第二个妻子,他的观念不允许他这样做。 就算曾经有不少和他一样的男,子都妄想着能够娶几个妻子,可是那终究只是妄想,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恐怕到最后留给他们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楚慎不怕死,他害怕玺儿不理会他。 葛皇后气愤非常,可是面对楚慎如今的态度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行回宫,让人去通知黄氏,让她告诉葛继业,然后让葛继业过来劝说。 楚慎见到葛继业的时候,心里也没什么波澜,只是有点儿奇怪:“葛丞相今天怎么想着到本宫这里来了?如今朝堂上不是父皇在执掌朝政,和本宫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您今天过来是想干什么?”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心里已经有了已经走了一些猜测,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葛继业深吸一口气,才总算是把自己听到葛皇后的消息以后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说道:“太子殿下,老臣如今是想劝您,千万不可以意气行事,太子妃的情况您也知道,千万不能沉迷于儿女情长,这个江山可是还等着您去管理,您要是有什么意外,让臣等该怎么面对这逝去的列祖列宗,又该如何面对这历届帝王啊!” 他实在是想不清楚,桑若玺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把太子殿下迷的神魂颠倒,居然这辈子就非她不可了,这可怎么得了? 楚慎听他这话,就明白应该是自己的母后把消息传回去,让他给自己当说客,可是他现在连理会都不想理会这帮子人,又怎么会听进去他们的话? 所以等到他一说完,楚慎就冷淡地说道:“葛丞相,既然您今天过来了,那咱们也是明人不说暗话,我主意已定,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本宫年长,应该也能够明白,玺儿曾经帮朝廷打了胜仗,收服了十万流民,五万进入军队,扩充了军队人手,而如今,玺儿又是因为救本宫的性命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却全都劝本宫做对不起玺儿的事情。” 他没有把话说完,却是每一句话全都戳进了葛继业的耳朵。 他张口结舌了半天,绞尽脑汁也只是想出来一句话:“她……她是太子妃,你是太子,就算不是这样,作为臣民,也应该以你的安全为重。” 葛继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先心虚的不成样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强词夺理,可是没办法,如果真的讲究什么仁义道德,他们根本不该找人刺杀桑若玺。 如今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宁愿继续做那个坏人,他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 现如今太子还未登基,桑若玺对太子殿下的影响就已经如此之大,那以后要是她动了什么歪念头,这个国家还不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楚慎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是冷下脸的时候,就算是葛继业也震惊于他的气势。 他慢悠悠地说道:“本宫的课业是由太傅教导,令孙永凰,也是本宫的侍读,葛丞相,您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圣贤书里教导的礼义廉耻,就算只是知恩图报,我楚慎就不能做出来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如果在这个时候本宫娶了其他女子,那您让这天下的百姓要怎么看待我?他们是不是会支持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皇帝?” 葛继业自诩忠良,最在乎的不过是这个江山的稳定,他就不相信自己都说到这份儿上,葛继业还敢劝自己纳侧妃。 葛继业果然是无话可说,可是他也为有打算放弃,就这么个楚慎僵硬地站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心意已决,那老臣就先告退了,希望太子殿下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他需要想点儿其他的办法,来阻止楚慎如此危险的念头了。 而楚慎以为他们终于放弃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让明心明蓝看着桑若玺,安排她们一旦有什么动静,立马过来通知自己,才让人搬了一张床榻,放在寝宫里,在桑若玺不远处睡下。 可是他现在也只不过是闭目养神心里的焦躁让他根本睡不着觉,可是他又不能不休息,万一时间长了,他的身体会撑不住,还拿什么来照顾玺儿。 可惜他今天注定是休息不了了,只不过半个时辰,葛永凰和葛永真兄妹就一起进宫,找到了楚慎。 就算是到了如今,葛永真对楚慎的心思依然没有磨灭,反而是看他对桑若玺的痴情,更是增加了对楚慎的好感,和对桑若玺的厌恶。 如果不是桑若玺,那现在太子表哥的宠爱全都是她的,而不是桑若玺这个贱人,她怎么就不死呢?偏偏要拖着身体,还要拖累自己的太子哥哥。 葛永凰注意到自己妹妹的表情,心里无奈,可是表面上还是要继续说:“殿下,您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说为了什么事情吧?” 他听到自己祖父的命令的时候,心里是惊讶的,但是更多的是觉得理所当然。 当时楚慎对桑若玺的态度那么坚定就算是他想装作没看见都不可能。 葛永真也是在旁边帮忙说道:“太子哥哥,您为什么就不能听听祖父和皇后姑母的话?那个桑若玺有什么好的,只会拖累你。” 她撇撇嘴,本以为和自己一个目的的哥哥会支持自己,可是没想到自己等回来的却是一声呵斥。 “真儿,不要胡说!”他虽然在祖父的逼迫下过来了,可是他没打算说服楚慎,而是想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他对着楚慎说道:“太子殿下,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不管您的决定是什么,臣都一定会支持你。” 244.喜悦 葛永凰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可是看在葛永真眼里就不是这样了,她可是巴不得太子表哥能够放弃桑若玺呢,怎么能任由他就这么破坏了自己的希望呢? 所以葛永凰说完以后,她就忍不住开口说道:“哥,你说什么呢?你可别忘了祖父交给我们的任务,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信不信我回去向祖父告状,告诉他你不按照他的话做!” 如果桑若玺真的死了倒也好了,说不定她就有机会了,到时候就算是皇后姑妈都不能阻止自己。 就算是继室又怎么样,同样是太子妃,她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祖父一定可以答应的。 而且自己和太子成亲的话,也算是丞相府和皇室联姻,祖父也会更加放心,皇后姑母也能够更加放心,还有哪个女子能够比自己更加适合太子表哥呢? 葛永凰根本不害怕她的威胁,反而说道:“真儿,你要是想说就只管去说,祖父不会怪罪我的,倒是你,你不是一直说对太子表哥有好感?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太子如今正为了太子妃的事情伤神,你不帮他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落井下石。”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可是那种没有一点儿希望的事情,就应该早早地放弃。 他管不了自己祖父的心思,可是这个妹妹他是能管得了的。 楚慎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心里只剩下无奈。 他的决定没有人会改变,可是葛永凰说道葛永真对自己有好感的时候,他才是有些忍受不了的开口了:“永凰,你既然明白我的心思,还请你劝劝你妹妹,你们两个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回去吧,和葛丞相说我不愿意改变态度,让他放弃,也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的。” 他说完以后,就让明心出来送客了,这些人实在是有些烦人,让他有些不耐烦,如果可以,他真想让玺儿快点儿好起来。 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想出来什么有用的办法,反而都是劝着自己放弃玺儿,他实在是感觉自己的心里非常疲惫。 葛永真见她要走,赶紧站起来,想要去前面拦着他,自己反而被葛永凰拦下来。 她气恼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脸色通红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做事都向着外人?祖父让我们过来是让我们说服太子殿下,不是让你表达对他们两个的支持的!” 葛永真扭动着自己的手腕,想要把手腕从他的手掌中弄出来,可是弄了半天,除了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圈红色的痕迹,没有任何作用。 葛永凰皱眉看着她,语气难得严厉起来:“当初就已经跟你说过,你不要去和桑若琬多接触,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和那些市井之间的无知村妇有什么区别?太子舍不下太子妃,姑母和祖父说了都没用,你以为就凭着我们两个,就能让太子殿下回心转意?实在是太过天真。” 看来他回去以后,要好好给自己的妹妹教导一下正确的人生观念,要是一直这么天真,就算是葛丞相府都护不住她一辈子,反而让别人拿着当枪使。 明心自然听到了她的话,可是作为一个奴婢,她就算是生气,也不能对葛永真不敬,只能把那些气恼全都咽在心里,不过看着葛永真的目光却已经全都是冷意。 “葛公子,葛小姐,奴婢送你们出去吧。”明心直接伸手指着宫外,直截了当地送客。 让他们在这里再多呆一会儿,恐怕娘娘会直接气醒了,也用不着太医了。 葛永凰知道自己妹妹恐怕惹了这宫里的人不开心,可是不过是一个奴婢,他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拉着不愿意离开的葛永真往外走:“既然如此,有劳了,代我们向太子殿下告别。” 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在这里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除了会让她被这些奴婢心里埋怨以外,恐怕还会惹得太子殿下的不满。 这些奴婢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根本用不着对他们有多客气,他最担心的还是真儿会不会惹太子殿下生气,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让真儿和太子殿下多见面了。 葛永真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和太子殿下相处,虽然还折腾着想要留下来,可是看葛永凰的表情,她也有些胆怯,大哥好像真的生气了。 楚慎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吵闹,但是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反正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必要让他花费太多心思。 葛永凰还好,他的支持让一直面对着反对的楚慎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儿。 至于葛永真,楚慎本来就不喜欢她,如今更是对她彻底没了好感。 按理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应该和他上一辈子的男子一样,安分守己才是,这样的话他虽然会因为她的好感有些苦恼,可是绝对不会出现厌恶的情绪。 可是现在她和桑若琬这两个女子,实在是颠覆了他记忆里,对这个时代女子的认知,难得的让他升起了厌恶的感觉。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休息的,你就放心吧。”楚慎轻轻替桑若玺梳理着长发,把它们放在桑若玺有些苍白的脸颊旁边。 玺儿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白了,身上的肌肤也是越来越柔嫩,不知道玺儿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开心? 葛继业得了葛永凰的消息以后,仍旧不死心,让黄氏去,却连楚慎的面都没有见到直接被拦下来了。 葛继业气的要死,可是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太子殿下如今恐怕是真的离不开桑若玺这个女人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葛继业每天都听着宫里传回来的消息,桑若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太子殿下因为担忧,身体也有些受不住,留在昨天,还因为休息太少,又不怎么吃饭,所以直接晕倒在桑若玺的床边。 直到听到了这个消息,葛继业才总算是死心,挥挥手让房间里的人出去,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出来一样物件,让人送到宫里去。 楚慎看着眼前黑沉沉的盒子,抬眼看着那人,语气飘忽地说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盯着葛永凰有些尴尬的脸,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葛家的人都过来一遍了,应该没有谁还会过来,如果不是葛永凰说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他也不会出来。 葛永凰心里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也不气恼,只是说道:“这是祖父特意让我送过来的,是我们葛家几代人的秘密,世上仅此一个,可以让太子妃安然无恙,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让太医们先检查一下再说,我葛永凰以性命起誓,这宝物绝对有用。” 他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 祖父到底都是做了什么事情,就连自己和楚慎说话,都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有可信度了吗? 楚慎虽然想装装样子,先答应了,再让太医检验,可是看着葛永凰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他也实话实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玺儿的身体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意外,我会让太医检验,如果没问题,就会给玺儿吃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送走了葛永凰,然后看着玺儿吃下太医的药,他只知道等桑若玺清醒的时候,他的整颗心也都活过来了。 “我昏迷了多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难看死了,赶紧去收拾收拾,洗个澡,把你自己弄干净了再过来陪我睡一会儿,胸口好痛。”桑若玺在昏迷的时候,偶尔是会清醒的,可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她醒了一会儿就继续昏睡,眼睛也因为疲惫没有办法睁开。 如今,看了楚慎狼狈的样子,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语气有些恶劣地支使楚慎。 楚慎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就算是桑若玺的语气那么差,他都觉得甘之如饴:“你别说话我马上去收拾,很快就回来。” 他路过镜子的时候,看到里面自己憔悴的模样,惊叫一声。 怪不得玺儿想让他休息,他现在的模样就跟鬼一样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以这种形象出现在自己的玺儿面前,他只感觉到自己快要疯掉了。 葛皇后率先得到了消息,听说了太子妃已经清醒,而太子殿下欣喜若狂以后,恨得心都痛了。 她的儿子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这么失态? 与此同时,觉得暗恨的还有宫外的葛继业。 他好不容易布好了局,结果人家只是受伤,却把自己拉到局里面去了,还损失了一个珍贵的宝物。 他暗恨自己的事情做的不够彻底,如果真的把桑若玺除掉了,是不是太子殿下就没有这么坚决了? 毕竟桑若玺是为了太子殿下而受伤,难免会引起太子殿下的怜爱。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太子殿下恐怕是真的为桑若玺那个女子痴狂了。 245.清算 桑若玺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离自己不远处的楚慎。 他的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轻松的感觉,只不过脸颊有些消瘦,看来这一段时间也没少受苦。 楚慎直到晚上,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摸摸桑若玺还在不在。 桑若玺被明蓝扶起来,如今正小心地喝着明蓝喂的稀粥,楚慎一伸手,直接摸到了她的伤口,疼的她差点儿把嘴里的粥吐出来。 她闷哼一声,赶紧把粥咽下去,看着明蓝撤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才说道:“我知道你高兴,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地摸我的伤口吧?都快好了都被你给摸裂了。” 桑若玺翻了一个白眼,但是语气里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楚慎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坐起来,在她身上上下摸索:“你没事吧?我真的把你的伤口弄开了?有没有事情?有没有流血?明蓝赶紧喊太医过来啊……” 他急得脸色发白,看着明蓝动都不动的样子,有些气恼。 桑若玺觉得窝心,只能捧着他的脸,非常认真地说道:“好了,不要生明蓝的气,我没事,你坐下来陪我吃点儿东西,我可是听说你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东西,真是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多重要?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没人照顾了。” 她向来大胆,从来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更别说楚慎是她的相公,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少做。 楚慎脸色红红地看着旁边,不敢对上桑若玺的眼睛,嘟囔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他说完,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乱叫。 他也饿了很长时间,只是当时担心桑若玺,所以没怎么感觉,如今一放心,他只觉得自己能直接吃掉一头牛。 明蓝悄悄出去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等到他们两个说的差不多了,才让人送进来。 桑若玺如今才明白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养猪。 她每天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每天滋补的药膳随时在身后等着,她只要想吃,就一定能够有热乎的饭菜送到她面前。 她开心的同时,也有些苦恼,她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好像又出来了。 不过等她好了以后,还是要继续锻炼的,那些肉一定会很快没有,所以她就毫不客气地继续开心的吃。 楚慎难得地没有阻拦她吃东西,反而是整天都关心她有没有饿着,生怕她少吃了一点儿东西,就治不好伤了一样。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桑若玺伤了胸口,而且是穿胸而过,纵使是有葛丞相府的妙药,同样养了很长时间才被同意下床。 桑若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把那些刺客带过来。 明蓝一直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在御花园里,看着那些依旧没有凋零的树叶,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 今天的天气是难得的好,所以,楚慎也就没有理由再把她拘禁在房间里,好不容易同意她出来透透风。 明蓝看她一副终于活过来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娘娘,您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被关进大牢里了呢,可是哪家的囚犯也没有你这么享受。” 每天吃的都是上好的食物,还有专门的太医给娘娘配置合适的药膳,生怕她再出一点儿问题,太子殿下也是把娘娘当成易碎的瓷器一样,生怕风一吹,就把娘娘给吹碎了。 桑若玺不理会她的调侃,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懂什么,你这是每天还有机会出来呢,你和我一样在房间里呆这么长时间试试,保准会把你憋的受不了,你要是真的想尝试,我就让明心过来,让你去小黑屋里呆一段时间。” 明蓝最近越来越不稳重了,看样子是和明心那个丫头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会越来越贫嘴,居然敢开自己的玩笑了。 明蓝赶紧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表示不再说话,但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桑若玺这才放过她。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去大牢里提审的人才回来,不过带回来的不是那些刺客,而是负责审问的官员。 桑若玺看着带他回来的太监,挑眉说道:“我让你去把那些刺客带过来,你把他给我带回来是怎么回事?人呢?” 难不成她生病的这一段时间威信下降了,所以这些小太监都敢轻视自己的命令了? 那个被带回来的官员,也有些怔愣于太子妃的严厉,可是还是很快说道:“娘娘先不要生气,是微臣让这位公公把微臣带回来的。”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直视着自己的鞋尖,不敢落在桑若玺身上,那是大不敬。 桑若玺挑眉,明蓝会意地问道:“这位大人,请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太子妃娘娘身体有恙,所以还请大人您说话简单明白。” 她知道桑若玺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所以最先开始就警告这人。 那官员低头,认真地回答了一声是,才继续说道:“微臣的意思是,那些刺客此时能够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那些死去的人多多少少说了一些事情,微臣觉得已经找到了娘娘想要的东西,所以就自作主张,自己把东西送过来,至于那些刺客,此刻正由太医医治,保住他们的性命,以便日后之用。” 他从怀里掏出一摞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还有那些刺客的手印。 离得远,桑若玺看不到那上面有什么让明蓝把那纸接过来,然后送到自己面前。 桑若玺看到上面的内容以后,心中的喜悦越来越大,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温婉的笑容,说道:“大人有心了,这些东西刚好是本宫想要的,敢问大人,这东西全都在这里了吗?” 她想要做些事情,没有这些东西可不行。 那官员低着头说道:“正是,下官是负责审问那些刺客的人,这证据也只有臣手里才有。” 仅仅凭着一句话,就算是口供,对那些人来说也是嘘嘘平胸,所以他使劲浑身解数从那些人手里挖出来一些证物,这样的话,就算他们想要反驳都没有办法。 她桑若玺可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那些刺杀自己的人开口替自己做伪证。 桑若玺现在才总算是露出来一个真切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大人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本宫自己解决。” 明宗帝把这件事情全部交给楚慎处理,而楚慎又希望自己报仇,所以如今这件案子的决定权是在自己手里的。 明蓝自然也看到了那上面写的东西,说道:“娘娘,这些东西您要怎么用?是留下来防止葛皇后的陷害吗?有了这些东西在手里,奴婢想葛皇后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 她觉得这样是最保险的方法了,娘娘手里有葛皇后的把柄,还不是想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桑若玺从来没打算用这种曲折迂回的方法,不符合她的性格,她要是做,就光明正大的做,为什么不让人知道? 这种事情可不能忍气吞声,要不然还不知道别人下一次会不会直接踩到你头上呢。 她张扬的笑着,看着其中的一部分,说道:“当然不能那么做,葛皇后就是觉得自己是阿慎的母后,所以做事情才这么肆无忌惮,可是如今葛家插手,他们想要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会用那种温和的方法呢?咱们要做,就做一个大的,让他们知道我桑若玺也不是好惹的。”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她就是要大张旗鼓的闹,让所有人都断了想要从她身上达成某种目的的心思。 “那您是打算……”明蓝觉得有点儿费解。 不管是上面提起的葛皇后,葛家,还是王氏,都不是娘娘一个人能够扳得动的,葛皇后不会坐以待毙,而摄政王也不会允许娘娘做出对摄政王府不利的事情。 桑若玺站起身,慢悠悠地走着,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认真:“谁说咱们要自己做了?谁能治得住她们,咱们就去找谁,比如说,这一份葛家的,你让人去交给父皇,就说本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让父皇自己决定就好,本宫就不相信,都到了这种时候,父皇还能够对葛皇后存有同情,这可不仅仅是亲情,或者说是爱情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她手里握着剩下的一半口供,这可是王氏的,仅仅凭着上一次的谈话,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能够让桑人杰彻底放弃他的野心的,所以只能下更多的猛药,才能让桑人杰彻底明白他应该怎么做。 明蓝让人把东西给明宗帝送过去,回来的时候又被桑若玺安排去收拾东西。 她看着桑若玺有些兴奋的表情,说道:“娘娘,您可别想什么歪点子,太子殿下交代了不让您出去乱跑,要是他回来了,知道奴婢让您出去了,非得打我板子不可。” 桑若玺翻了个白眼:“谁说咱们是出去玩儿了,咱们是去摄政王府。” 246.争论 桑若玺最终还是进了摄政王府,看着府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她也有些感触,毕竟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是在这个地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明蓝有些气恼地跟在她后面,嘴里小声地抱怨少年的桑若玺:“娘娘您又自己任性,还要奴婢陪着您,也不知道等回去以后太子殿下会怎么惩罚我们呢。” 她可不比娘娘,到时候肯定会被太子殿下惩罚的,而娘娘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却可以安然无恙,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就算是再不公平,她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家娘娘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呢。 明蓝有些无力地跟在桑若玺后面,心里已经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了,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怎么惩罚她。 桑若玺听见她的抱怨,头也不回地说道:“行了,你要是不满意,现在就可以回去,本宫从来都没有逼过你是不是?看本宫对你多好,再说了,你以为本宫是惩罚你呢?本宫这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以为本宫为什么没有把明心带出来?” 她把明蓝带出来,对方居然还抱怨,要知道明心想出来玩儿也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自己都没有把她带出来。 明蓝一点儿都不给桑若玺留面子,说道:“娘娘还不是觉得明心话太多,所以才没有带她出来,要不然您应该就把我们两个人全都带出来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她的身体现在还不像是健康的时候那么好,所以她必须有明蓝跟着才可以出门,帮她看着,以免有什么人不小心撞到她身上。 桑若玺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可是也没有多少在意,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她这一次是过来谈判的,又不是过来游玩的,明心当然不能带过来了。 再说了,她从摄政王府带过去的几个丫鬟,也就是明蓝看上去比较稳重一点,要不然她也不会事事都安排明蓝去做,就连桑人杰交给她的暗人也全部都交给明蓝管理。 正当她们走着,明蓝只是一转身,回过头的时候看到那一幕,却让自己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桑若璎拦下来,急急忙忙地说道:“小姐,您安生一点儿,太子妃最近身体不好,你们可别一个不小心就让她更严重了,这份罪过奴婢可担待不起。” 她抱着桑若璎就不撒手,看着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才把她放开。 桑若璎被她弄得身上有点儿痛,可是听到桑若玺的情况,还是担忧地看着桑若玺,问道:“大姐姐你没事吧?我们都听说了你受伤的事情,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吗?那你怎么不在宫里呆着,偏偏要到这里来,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她一瞬间连自己的疼痛都忘了,关切地看着桑若玺,想上前又不敢,生怕自己碰到了桑若玺的伤口。 桑若栢倒是要比她镇定很多,看着桑若玺脸色红润的样子,也知道她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没有那么着急,反而是对她过来的目的比较感兴趣:“大姐姐你怎么突然想到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父王商量?” 桑若玺如今参与的事情,已经不是像当初一样,和他们一起整天除了吃就是玩儿,现在的她参与的都是国家大事,所以回来的话,自然是来找父王的。 桑若玺看着桑若栢故作成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但是她也不会因此就放弃自己的决定,大不了在以后给他一些补偿,也不能让那个王氏和桑若琬这两个隐形危险再留在自己身边了。 她笑着说道:“当然是,不过我也想回来看看你们的,不知道你们最近又学了什么东西,有没有父王惹麻烦呢?” 桑若玺想要伸手摸摸桑若琪的脑袋,最终在明蓝威胁的目光下放弃了。 他不就是想摸摸他的脑袋嘛,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无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明蓝的眼里明明白白地表明了,她要是敢把手伸上桑若琪的脑袋,她就去找太子殿下告状,说不定太子殿下会因此就放过自己呢。 她在心里做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桑若玺和几个弟弟妹妹说了一会儿,就见到桑人杰身边的管家过来了。 她有些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找父王,你们先自己去玩儿就好,我有时间了再去看你们。” 她的确舍不得自己这几个弟弟妹妹,毕竟是自己最先发展出来的几个弟弟妹妹,尤其是妹妹,深得自己的真传。 桑若栢威胁低看了一眼桑若璎姐弟,冲桑若玺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放心低离开。 桑若玺见到桑人杰的第一时间,请完安以后,就直接把明蓝拿着的那些纸张给了桑人杰,然后才让明显有些不放心的明蓝出去。 “我在父王这里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安心出去就好。”她有些无奈,楚慎把明蓝的调教未免也太成功了,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出一点儿意外。 明蓝很想说自己就是不放心,又不是真正的闲话家常,自家姑娘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惹怒桑人杰,让她怎么能够放心离开。 桑人杰也不说话,看着她们主仆两个在那里眼神交流,心情却已经跌到了谷底。 等桑若玺终于说服明蓝的时候,桑人杰正好把手里薄薄的几张纸看完,然后面色阴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桑若玺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应该也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桑若琬和王氏意图谋害太子妃,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诛九族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女儿相信这件事情父王你并不知情,可是别人未必知道,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想,父王你应该比本宫更清楚。” 她是来谈条件的,没有足够的砝码怎么可以?尤其是对着桑人杰这样的老狐狸,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桑人杰怒火冲天,直接把那几张纸放在桌子上,狠狠一掌拍上去,恼怒地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本王没有半点关系,如果可以,本王真的很想现在就打死,那一对不知廉耻的母女,这种事情她们都能做的出来!”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王氏手里居然还会有暗人,这一段时间她被那些下人欺负的事情,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那个时候王氏都强忍着,根本没有报复的意思,反而是隐忍不发,没想到如今……她居然会做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他能够做的只能是尽力挽回,至于王氏母女,他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就会彻底把她们收拾了。 桑若玺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还是自己进来的时候的那句话:“父王你在这里生气可没什么用,本宫说了,就算是本宫相信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可是其他人不一定相信啊。” 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让桑人杰就这么转移话题呢? 桑人杰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沉着脸说道:“怎么,你今天来不是来通知本王小心,而是来和本王谈条件的?” 原来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这般出息了,居然敢直接威胁自己,不知道他是该骄傲,还是该气恼了。 桑若玺伸手给桑人杰倒了一杯水,说道:“父王,您何必那么生气,女儿这一次过来……当然是想要父王能够免于这一次的灾祸,可是女儿碰到这么大的险境,差点失了性命,想让我一点儿都不追究,那是不可能的,父王您也应该明白。” 她向来遵循不死不休的原则,如果王氏就那么安分下去,说不定她哪一天就大发慈悲放过她了,可是她既然敢做‘处理她’这种大事,恐怕不用自己做什么,桑人杰就会先把她给收拾了。 还有桑若琬也是,她不是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把自己踩在脚底下吗?那她就让桑若琬连脚都没有,看她还怎么嚣张。 桑人杰哪有心情喝茶,他现在只觉得恼羞成怒,盯着桑若玺的目光满是不善:“本王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可别忘了,虽然你是嫁给了太子,可是这摄政王府才是你的家,难不成你这刚嫁出去,就想着算计娘家人了?” 他前一段时间,还在感叹自己这个女儿有魄力,有胆识,所以才能够和长公主一样,能够带军打仗,还让那些男子心服口服。 可是如今看来,这些被他夸赞的优点全都被用到了自己身上,他怎么能不生气? 桑若琬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要求自己,也是冷笑道:“父王,您可别忘了,女儿是拿什么来跟你谈的条件,那王氏是你的家人,难不成我桑若玺就不是你的女儿了?父王如此作为,未免也太过厚此薄彼,要知道,女儿这一次可是被兵器穿胸而过,要不是运气好,如今过来跟你谈判的,就不是女儿,而是大理寺丞和明宗帝,就这样你还说女儿不顾及你?” 247.得胜 桑人杰明知道她有些强词夺理,可是有些话就是说不清楚,被桑若玺狠狠地批评了一通。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说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了吧,也好过互相遮遮掩掩,咱们应该坦诚地谈谈不是吗?” 只有知道了对方的条件,他才能够想出来下一步的应对策略,不然这种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的谈话,实在是太痛苦了。 桑若玺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要求说了出来:“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让您隐退而已,那些规矩我还是懂的,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女儿出征前也跟你谈过,我相信这个不是问题,不过这一次的要求,是您必须自己主动告老还乡,这样也就不用女儿插手,明宗帝应该会因为这个,给您一些补偿,应该不会让您失望才对。” 明宗帝把桑人杰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桑人杰要是主动提起来这些事情,明宗帝绝对会高兴的不得了,金银财宝,荣誉之类的绝对少不了。 桑人杰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被人逼迫着这样做,总归是有些不服气,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瓮声瓮气的:“你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如果只有这一点的话,她应该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专门来找自己谈判,想来应该是还有其他的想法才对。 桑若玺正想着要怎么说服桑人杰,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就来了,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惊讶地说道:“你这是答应了?这么容易?亏的女儿还想,着要费多少口水才能让您点头呢。” 她说的是实话,桑人杰虽然曾经答应过她这种事情,可是这一次的要求,明显和上一次不太一样,桑人杰能够想的这么清楚明白,确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桑人杰也是冷笑一声说道:“你真的当我是那些傻不拉唧的大臣,什么造反,那都是吃饱了撑的,楚氏当了几朝皇帝,岂能是短短几十年就能够推翻的?就算是明宗帝对为父多有忌惮,那也是不想多生事端,要不然他一声令下,想要铲除一个王爷还是轻而易举的,父王手里是有兵没错,可是那也抵不过一个国家。” 他哼哼两声,还是把自己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虽然被明宗帝忌惮,可是却又不会想要直接除掉他。 桑人杰明白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自己获得最大权利的同时,还能够安稳地在朝堂上活下来。 桑若玺没想到他会想的那么透彻,嘴角扬起,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个条件就算是谈妥了,还有学一个条件,我希望你能够让王氏消失,毕竟,她现在还在你府上,我不好出手。” 王氏对她做了这种事情,桑若玺又上个记仇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桑人杰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立马同意了,反正王氏对他来说也没剩下多少作用,现在留着她,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可是这种夫妻情面,根本没有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桑若玺也没想到这一次的谈判会这么顺利,说完以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过了很久,才有人过来找桑人杰,说是太子妃已经离开摄政王府了。 桑人杰这才露出自己被压抑的表情下面的疯狂,脸色有些狰狞地说道:“走,咱们去佛堂看看咱们的王妃,在那种地方……还能做出来这种能够让咱们灭门的事情,本王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大本事!” 管家心里震惊,但是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让桑人杰发现自己的失态。 什么灭门的事情?还和王妃有关? 他心里疑惑,可是脸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乖乖地跟在桑人杰背后,直接往佛堂而去。 自从桑若琬威胁过这里的丫头以后,佛堂中,就再也没有谁敢欺负王氏,所以王氏的生活……竟然还算得上是滋润。 她心里还做着自己成了皇后亲娘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王氏对着佛像跪坐着,嘴里却没有一句佛经,就这么呆呆的跪坐着,想着自己以后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桑人杰都有可能对自己回心转意,她就觉得一阵兴奋,佛堂里的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桑人杰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氏一脸微笑的模样,刚刚经历的事情,让他的心里更是恼火,直接上前,拎着她的衣领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还这么开心,是不是心里在期待着,你计划好的事情能够成功?本王是真想不到,你都被贬进佛堂了,居然都不安分,还能够做出那种事情,看来是本王对你太过疏忽了,就连佛堂都不能磨平你的性格。” 他心里满是怒火,说话的时候也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带给王氏的震撼都是一样的。 王氏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所以王爷才会过来找自己? 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什么都做不了,一身的素净,头上连一根金钗都没有,她这种样子怎么能够见王爷呢? 还没等她慌乱结束,桑人杰的一番语言的狂轰乱炸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痛苦地被桑人杰拉在手里,喉咙被扯的有点儿痛,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他身后的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说道:“王爷,您还是先把王妃放开吧,您这个样子,王妃现在就算是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是碍于王妃是桑人杰的妻子,所以他也不能下手,稚嫩在旁边焦急低看着。 桑人杰想着自己还有事情要问,只能愤愤地放开手,但是眼睛还是恨不能把王氏给生吞活剥了。 “咳咳……”王氏扯着自己的衣领,咳嗽的撕心裂肺,而后眼泪汪汪低说道,“王爷,臣妾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惹得您这么生气?臣妾这一段时间可都是在佛堂里老老实实的念经祈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 她哭的凄厉,但是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念头,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桑人杰看着她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就觉得生气,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是觉得本王得到的证据都是假的?那上面可是说你买凶杀人……买的是刺客,杀的是太子妃,你到底是有什么居心,居然想对玺儿不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什么?” “现在想想,本王真是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处死,还要留着你这条性命,给府里添晦气!” 他这么想着,也非常想这么做,可是碍于现在的情形,他只能等待机会。 这个机会不远了,既然桑若玺能够把这个当条件,就说明这件事情非做不可,反正王氏现在也没有什么用处,她那个女儿也不是一个好货色,除了整天算计别人,就没见过她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就算是酒后失身,也非要找上静王,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比现在的形式要强。 王氏到现在怎么还会不明白,恐怕是她找人去杀桑若玺的事情败露了,所以王爷才会这么生气。 可是桑人杰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专程来找自己吧?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她是不能承认的,所以她在桑人杰的面前哭的更加可怜:“王爷,您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话?怎么说玺儿也是臣妾曾经养活的,十几年的情分臣妾也不能说断就断,怎么也不能找人去杀她啊,再说了,臣妾如今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雇人?这里有的也就是青灯古佛,难不成臣妾要求佛祖帮臣妾去杀人吗?” 她哭的哀戚,心里却是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情,不管桑人杰怎么说,她都要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 可是桑人杰受够了她这一套,冷笑着说道:“得了吧,你是个什么货色,咱们心里都清楚,何必这么惺惺作态?你要是能够爽快承认了,本王还能够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你可能就要难受一段时间了。” 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死性不改的人,可是王氏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唯一有点儿让他伤心的就是,他过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看出来王氏的真面目,还安稳地生活了这么多年,真是想想都难受。 王氏却是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愣了一下,随即凄厉地冲着桑人杰的背影喊道:“桑人杰!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尖利,离得老远都能够听到她叫喊的声音。 桑人杰闭着眼睛,沉吟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犹豫,对着身后跟着自己的管家说道:“她的声音太吵了,你去把她的嗓子弄哑,我不希望再听到她的声音。” “是。”身后的管家轻声答应,很快消失不见。 过几天,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摄政王府继王妃王氏,无故病逝的消息。 248.告老还乡 朝堂之上,明宗帝拖着病弱的身体在龙椅上面,看着下面的大臣,咳嗽两声,强撑起说话的力气:“诸位爱卿还有没有想要说的?如果没有,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了。” 最近太子妃出事,他因着太子任性的关系,如今已经不能好好的休养,反而是要被太子拉过来当苦力。 可怜他的病还没有好透,依然虚弱,但是体谅慎儿如今的心情,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闲不下来。 桑人杰整个早朝都没有开口,明宗帝自然也不会故意去问他的意见,他是巴不得桑人杰就这么一直保持沉默呢。 可是过了一会儿,桑人杰突然开口说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把最后一点儿办完,也就能够回家安享晚年了。 想到桑若玺自从说完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他心里就是一阵憋闷,这女儿是自己的,结果都是给别人家白养的,这才多久,女儿就整天想着对太子好,就忘了摄政王府还是她的娘家了。 明宗帝轻轻咳嗽两声,缓解喉咙的不适,皱眉看着桑人杰,说道:“摄政王有什么事情要说?只管说就是,不用顾忌。” 虽然桑人杰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他在朝堂上,是明宗帝需要去顾忌他。 桑人杰低着脑袋,露出自己最近花白了不少的头发,轻声说道:“陛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臣觉得如今年老力衰,已经有些不能胜任摄政王的职位,所以今天特别来和皇上说明,请皇上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苍老沙哑的声音里面满是叹息,谁也看不到桑人杰低垂着的目光里,掩藏着的是什么神色。 明宗帝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满朝文武大臣和自己一样的表情,他才反应过来,这桑人杰居然要告老还乡? 这是天上掉银票了,还是邻国投降了? 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肯定是老祖宗显灵了。 明宗帝心里各种滋味都有,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他一脸不舍的样子看着桑人杰,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惊诧地问:“摄政王何出此言?可是最近有什么人为难你?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什么人敢为难桑人杰,恐怕是太子妃前一段时间交给自己的那些证据的作用吧,没想到那东西那么管用,桑人杰到底是老了,顾虑多了,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说服。 如果是年轻时候的桑人杰,恐怕他会弄得鱼死网破也说不定。 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对其他不知情的人的安抚还是要做好的。 桑人杰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说道:“臣的王妃前两日因病去世,本王心里多有难过,可是想着臣的职责,又不忍心离开,可是这两天臣一直在为这些事情苦恼,没有办法专心做事,为朝廷效力,所以恳请皇上,准许臣辞去摄政王一位,回老家安享晚年。” 虽然他也很不想这么说,可是事已至此,明宗帝心里除了高兴,哪里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他按捺住心里兴奋的感觉,装作舍不得的样子说道:“摄政王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冲动了,千万不可以仅凭着意气,就做出来这么大的决定,王爷,这朝里还离不开您,再说了,太子就快要执政,没有您帮忙,朕实在是不放心啊。” 这倒是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楚慎自己一个人,没有了明宗帝的支持,恐怕也只有桑若玺的父亲会支持楚慎,碰到什么事情也能帮衬一下。 虽然这么说,可是真的相比较起来,他还是更愿意让他回去的。 和桑人杰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虽然现在看上去还不错,可是桑人杰总有一天会恢复本性,狠狠地在你身上咬一口,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生气。 桑人杰如何看不出来明宗帝的顾虑,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不管明宗帝怎么说,就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依旧对着明宗帝说道:“请皇上成全,如今臣的心思已经不在朝廷,再在这里待着,也只会惹人诟病,还不如及早回家,免得有些人对臣有什么不满。” 虽然大家都知道桑人杰说的不过是一些废话,可是还真的有人对这样的桑人杰产生了不舍的情绪。 尤其,是有一些原本就支持桑人杰的官员,这个时候,早就从最开始的震惊里面回过神,看着桑人杰去意已决的样子,上前一步,苦口婆心地劝导:“王爷,您怎么能这么冲动啊,您也不想一想,您一旦走了,那些本来就在心里蠢蠢欲动的人,不是就更不安分了吗?” 桑人杰虽然位高权重,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对不起朝廷的心思,就算是桑若玺如今的地位,也足够他做些什么吧。 可是都没有,王爷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主动告老还乡,让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感动。 明宗帝也知道事不过三,看着桑人杰坚决的样子,知道事情不能做的太过了,只能叹息般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挽留了,不过摄政王在位期间,对朝廷多有贡献,又是太子妃的亲生父亲,朕也不能薄凉,所以,朕决定,从今日起,就封你为铁帽子王……” 明宗帝又说了一大堆可有可无的废话,全都是对桑人杰的不舍和缅怀,可是谁不知道,皇帝是巴不得他早点儿离开朝廷呢。 桑人杰谢恩,等到一下朝,就回了摄政王府,收拾东西准备回归故里。 而有意没有去上朝,在家里呆着的楚钰,听到了这件事情以后,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愤愤地冲进桑若琬的房间,‘扑通’一声把门推开,看着里面悠哉悠哉躺在软踏上的桑若琬,真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走向桑若琬,好歹还记着上一次的事情,强撑着说道:“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桑人杰告老还乡,这件事情影响这么大,本王都觉得震惊不已,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看来真的是本王对你太过宠爱,所以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给忘了!” 他和桑若琬本来就是一体的,他要不是好了,桑若琬同样也别想有好下场。 她很快地就想到这一点,把手机的刺绣放下来,看着楚钰,只觉得无奈至极。 她的丫鬟见情况不太对,失措地看着桑若琬,被她不耐烦地给赶出去。 随后她才装作温婉的样子对着楚钰,说道:“王爷,您今天是怎么了?到底是遇见什么事情了?您说出来,臣妾也好给您参谋参谋啊。” 她最近全都在府里待着呢,听到了桑若玺没有死成,但是重伤的消息以后,她就一直在等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而且,王氏现在不明原因的病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在府里窝着,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桑若玺能够一个没有救治过来,就殒命的消息。 楚钰看着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哼哼一声,说道:“前两天得到消息,太子妃因为葛丞相送过去的药,已经醒了,而且开始审问那些刺客,如今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消息,你那爹爹居然提出来要辞去摄政王的位置,父皇无奈,实则心里高兴万分,只不过许诺了一个铁帽子王,就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你说本王该不该生气?” 桑人杰可能是皇家的敌人,从一开始就是明宗帝的心腹大患。 可是对于楚钰来说,桑人杰就是一个助力,如果让他回去了,那么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就是白布置了吗? 他好不容易才设计让桑若玺重伤,眼看着就能让太子和桑人杰反目成仇,到时候桑人杰除了自己,还能够去支持谁? 可是这一切都不知道被谁给毁了! 桑若琬也有些惊讶这件事情,可是面对楚钰的指责,她也非常无辜,只能忍耐着气愤说道:“这件事情也不怪我,父王说不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你这样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我心里也很冤枉的好不好!” 她从一开始,那一件事情不是在帮着楚钰谋划?可是到了现在,楚钰却一点底感激的心情都没有,反而是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全都怪罪自己,就算是再好的人,此刻心里也接受不了了。 桑若琬看着楚钰没有一点儿悔改,反而是认为自己应该承担全部责任的模样,脸色苍白,眼泪好像很快就能落下来的样子,盯着楚慎。 她一边抽噎一边说道:“臣妾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到了您,但是请您放心,臣妾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如果王爷认为父王退出朝廷也是臣妾的错,那臣妾无话可说。” “可是您要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怎么样,臣妾心里还是想着王爷您好的,您知不知道,为了说服父王站在你这边,如今我已经被父王厌弃,就算回了摄政王府,面对的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冷眼。” 249.决裂 她说完以后,直接冲出了房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在地上滴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痕迹。 直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桑若琬才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失态,她赶紧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狠狠地把脸上的泪痕全都擦掉。 “楚钰,你既然这么对待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不就是支持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埋怨,这种生活我真的是过累了,如果可以,以后你就自己去努力吧!”她恶狠狠地说道,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惹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桑若琬虽然生气,可是心里的傲气还在,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看过来的人,哼了一声,昂着头从角落里走出来,红着眼睛直接走向摄政王府。 她出来的匆忙,连丫鬟都没有带,可是如今的情况,她是不可能再回去静王府,无奈之下,她只能凭着一双脚,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在其他人奇怪的眼神里面走到了摄政王府。 桑若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好歹她还是静王妃,虽然有下人奇怪她现在的状态,可是看到她的样子,还是赶紧去通报桑人杰了。 桑人杰正在书房里练字,他必须找些事情,平静自己心里的愤懑和不满。 如今被逼迫成这样,他心里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告诉自己放宽心,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是结果。 可是这种自我安慰,在听下人回报,说桑若琬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全都没用了。 他冷哼一声,直接把手中的毛笔一扔,在已经写好的字上面留下一大团黑色的墨迹。 “不见,让她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桑人杰直接这么说,幸好桑若琬现在不在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桑若琬听到管家的回答以后,直接推开他,冲进桑人杰的房门,早就酝酿好的眼泪从眼眶中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凄惨地冲着桑人杰喊道:“父王,你可要为琬儿做主,那静王爷,他……他又欺负我!” 然后,桑若琬就像是没有看到桑人杰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一样,非要拉着他絮絮叨叨地把楚钰对她说的那些话,添油加醋地又说出来,而桑人杰的表情则是越来越差。 等到桑若琬哭哭啼啼的把事情都说完了,他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本王这里容不下静王妃您这尊大佛,再说了,本王如今已经不是摄政王,你还有什么可以图谋的呢?在这里说静王爷又欺负你,你就没有想过是你自作自受?我桑人杰这么多年当官,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女儿手里,也罢了,你走吧,这件事情本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以后也不要再过来了,毕竟我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桑人杰冷哼一声,还带还记着这是自己的女儿,才没有把手边的砚台砸过去。 这桑若琬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本事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自己因为她的事情被多少人背后议论过,就算是桑若玺曾经混账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 桑若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泪挂在眼眶边上,却是掉不下去了,看着桑人杰的目光里全年都是惊慌失措:“父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女儿不太明白,为什么以后不让我过来了?” 这不就是变相地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这样可不行,她好不容易在静王府里站稳脚跟,绝对不能就这么失败了。 桑人杰看着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打算和这个女儿再做什么纠缠,大步走到桌子后面,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叠放的工工整整的纸,然后看着她,冷笑着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本王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看吧,别说本王冤枉了你!” 他也不讲什么情面,直接把那一堆纸全都摔在桑若琬脸上,也不管她惊愕的表情,直接回去坐下,竟然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桑若琬迷迷糊糊地看了两眼,刚开始还没有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等她看明白以后,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了,而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存在,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如果不是纸张的重量很轻,现在恐怕已经掉到地上去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计划还有暴露出来的一天,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东西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她也不能好好地呆在这里,现在应该已经去大牢里呆着了。 她看着桑人杰的脸色,还是强撑着不肯承认,说道:“这些东西又能代表什么,说不定这只是那些人做的伪证,谁能证明这些东西是真的?父王,难不成你就是这样看待女儿的吗?女儿的母妃前两天刚刚过世,您就忍不住再也不想管我,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母妃?” 她本来是想拿着王氏当成一道亲情牌,让桑人杰至少还记得,她母妃和桑人杰也生活过几十年,居然还比不上几张纸上面的东西,这让她感觉到伤心和恐慌的同时,也为自己的母妃感觉到不值。 她能够看得出来,母妃到最后,心里还是想着父王的。 不提王氏还好,一提起来王氏,桑人杰心里的怒火就更多了,他看着桑若琬理所应当的指责的表情,说道:“你们母女两个还真不愧是一丘之貉,若不是你们母女两个做出来这种事情,我又怎么会和明宗帝说自己主动要退政?如果不是玺儿拿着这些东西来找本王,本王又怎么会知道,你们两个背着本王……居然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本王都还没有机会做过呢。” 他一甩袖子,直接把桑若琬推到一边,让她站都站不稳,然后,在阳光下好好看着自己的怒火:“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仅仅凭着十来个人就想刺杀太子,未免也把这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吧?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这天下不早就易主了,还用得着你们来做这件事情?你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天真,结果现在连本王都一起连累了,还有脸和本王说让本王帮你出气?” 他对自己这个女儿,其实也没多少宠爱的感觉,甚至不如对桑若玺的愧疚,至少王氏还在桑若琬身边,这孩子又是一个懂事的,时间一长,他就有些忽略这个女儿了。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还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满足于平常的小打小闹,居然直接算计上了太子,还真是胆大,是谁给了她这种荒唐的念头,他不用想就能知道。 现在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桑若琬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怔愣的状态,看着他对自己的埋怨,心中也升起来无数的怨气,对着他吼道:“那又怎么样?你整天就知道玺儿玺儿,可曾想过女儿在静王府里的尴尬地位?哪怕你对王爷态度稍微好一点儿,女儿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哦,这个证据是谁给您的呢?女儿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忠心耿耿,居然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父王您。” 她就是讽刺桑人杰又怎么样?桑人杰当了这么多年摄政王,不可能对皇帝的位子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现在居然主动放弃了机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他背后啧啧称奇,恐怕那些平常把他当成第一号谋反对象的官员,才最觉得接受不了吧。 桑人杰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再也不忍耐心里的烦躁,直接一巴掌打到桑若琬的脸上,真的是一点儿力气都没留,桑若琬的侧脸瞬间就红肿的厉害。 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桑若琬说道:“我从来没想到你是这么无可救药,也罢了,你回去吧,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们,咱们之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从今往后也不再是父女。” 而后,他气恼地冲着门外喊道:“人呢,去哪里了?赶紧出来,把这个女人给轰出去!本王再也不要见她一眼,吩咐门房,以后只要看见她过来,直接轰走,谁要是敢让她进来,就自己滚蛋!” 他说完,自己率先离开了书房。 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忍耐不住,不顾桑若琬身上还流着自己的血脉,直接把她的性命留在这里。 毕竟还是静王妃,他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留给楚钰的。 桑若琬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粗使嬷嬷给架起来,一点儿形象都没有,直接把她扔到了王府门前的空地上。 桑人杰身边的管家过来,看着她饱受惊吓的表情,笑着说道:“你们真是太不礼貌了,这好歹也是王妃,记得礼仪,不过静王妃应该记住王爷刚才的话了,奴才就不重复了,王妃慢走。” 250.继续 桑若琬被桑人杰赶出摄政王府,两个人彻底断绝了关系,桑若玺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也只是轻轻笑了,没有其他的看法,反而是拉着明蓝要往外走。 明蓝苦着一张脸看着她,说道:“娘娘,您就放过我吧,能不能不要拉着我了?上一次您去王府的事情,太子殿下都说要留着以后惩罚我呢,您这样做,恐怕太子殿下会要了奴婢的性命啊。” 她抗拒地看着桑若玺正要走出去的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桑若玺也没说什么,只是挑着眉毛看着她,说道:“你要是不去也可以,本宫也没有逼过你,不过你就自己面对阿慎的怒火好了,再说本宫今天只是去父皇那里而已,你这么警惕干什么?”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和把柄,当然不能就这么让它没了作用,自然是让它发挥最大的效果,才不浪费她的心意。 自己胸口这一刀可不能白挨,当然要让其他人不舒服才可以。 明蓝不情不愿地跟上去,看着桑若玺狡黠的表情,她也只能认命地说道:“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不过千万要记得注意您的身体,知不知道?” 这身上的伤口不过好了一点儿,就开始到处乱跑,怪不得太子殿下这么不放心娘娘,恐怕也是知道她娘娘娘,究竟性格是怎么样的吧。 她作为娘娘身边的贴身丫头,自然要为娘娘承担这一切东西。 她走到桑若玺身边,替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以后,才说道:“咱们走吧,娘娘,宫外的事情你怎么看?关于静王妃的。” 明蓝不敢说是二小姐,反正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她也就不把桑若琬当成是二小姐看待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执着的想要害别人的人。 从小到大十几年,王氏都暗暗地算计姑娘,这都成亲了,她们还不忘记置姑娘于死地。 在她看来,这一次,桑人杰和二姑娘断绝关系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以后不用再因为这件事情被桑若琬连累了。 桑若玺边走,看着御花园里越来越萧瑟的景象。漫不经心地说道:“能有什么看法?还不是就那个样子,桑若琬自己犯下的错误,自然是不要想让别人来承担,她也算是有点儿脸面,没想着要让我帮忙。” 如果桑若琬真的过来找她,她真的要感叹一声,桑若琬的脸皮了。 明蓝知道这个话题不怎么让桑若玺喜欢,所以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就没怎么开口了,反而是边走,边自己想的出神。 桑若玺看到她这个样子,什么东西都没说,反而是对明蓝有了点儿其他的看法。 看来她也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古板,和明心接触的久了,也沾染上她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当然明心最会的,还是拍马屁,其他的事情倒是比不上明蓝,也不知道最近她和嬷嬷学习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能够成熟一些。 毕竟,她不可能护着明心一辈子,如果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最好还是把她的性格改一改,不然以后很容易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皇宫中,明宗帝正兴奋不已,因为桑人杰告老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这也算是实现了他多少年来的一个心愿。 所以,他今天难得地没有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而是让人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摆了一桌酒菜,让人把亭子四周都挡起来,免得有风吹进来,而后,一个人喝着热酒,自斟自饮,岂不美哉。 可是,他悠闲地生活其实也就是这么一会儿而已,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自己身边的太监说太子妃求见。 明宗帝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才奇怪地说道:“她来干什么?太子有没有跟她一起?” 该不会是来找自己发脾气的? 想想也是,摄政王如今退政,在宫里的桑若玺免不了要受这件事情的影响,搞不好还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情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那太监轻声回答:“对的,太子妃娘娘过来也只是带了一个丫鬟,如今正在外面等着,您看看是见还是不见?” 他看着太子妃的样子,应该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就是脸色有点儿差,心情倒是没什么问题。 明宗帝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放下酒杯,说道:“算了吧,还是让她去宫里等着,你先把她带过去,朕等会儿就到,太子妃身体刚刚痊愈,朕要是让她在这寒风里面吹一会儿,还不知道太子要怎么怪罪朕呢。” 他摆摆手,让太监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又慢慢啜饮两杯酒,才不舍地离开这个地方,往自己的宫里走。 桑若玺看到明宗帝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脸兴奋的模样,不过她想想也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不过自己的事情办好了,明宗帝是不是也应该把这件事情办妥,才算是不辜负自己的一番苦心? 她想着,脸上却是带着淡淡地笑意给明宗帝见礼:“玺儿给父皇请安。” 桑若玺的礼数周到,怎么看都不像是葛皇后说的那样,一点儿能够弥补的余地都没有了。 明宗帝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会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用一副温和关切的模样看着桑若玺,道:“玺儿今天怎么过来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用不用让太医过来看看?” 他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桑若玺的身体,同时心里也有些叹息。 不过明宗帝也不是一个傻的,他就是想让桑若玺知道,太子这一段时间对桑若玺的照顾可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希望桑若玺看在这个份儿上,能够不要提出一些太过分的要求。 桑若玺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对对明宗帝说道:“父皇,玺儿今天过来是想和父皇讨论一些事情,至于玺儿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父皇也不用忧心。” 她的眼睛轻轻看着明蓝,让她先出去把门关上。 明宗帝虽然有点儿奇怪,可是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等着桑若玺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 桑若玺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父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前两天玺儿让人送过来的东西不知道您看了没有,当然没看也没关系,只不过是一些字,玺儿自己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她把自己的那份证据的内容和明宗帝说了,然后才和明宗帝说明,自己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觉得最近她父王也实在是太过操心,而且这种事情也不会桑人杰能够控制的,他也不过是被逼的,万一明宗帝真的做出来什么事情,恐怕会逼得桑人杰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事已至此,桑若玺坦然对明宗帝说道:“父皇,玺儿如今算是对您坦诚相待,父王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而且不费父皇您一兵一卒,这事情玺儿自认为办的地道,可是父皇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动作?毕竟,有些人……也不是玺儿能够动得了的,所以,一切还是只能依靠父皇的力量才好,希望父皇不要让玺儿难做。” 如果可以,她早就自己出手了,根本等不到明宗帝再做什么事情,如果可以,她会自己让葛继业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可是不行,葛继业怎么说也是一朝老臣,自己如今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有些越矩了,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办的确实合了明宗帝的心思,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桑人杰。 明宗帝让桑若玺先回去,等等自己想想再做决定。 桑若玺也没有逼迫,只是在走的时候,说了一句:“玺儿希望父皇能够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毕竟,这证据可是玺儿用性命换来的,而且太子也险些出事,您就算是不顾玺儿的感受,也应该想想太子,就算他没有想对太子做什么,可是这件事情,也是影响到了太子的安全。” 她顿了顿,看着明宗帝沉思的表情,继续说道:“父皇应该明白,虽然总有人认为玺儿的父王会做什么事情,可是他到如今,一件对不起朝廷的事情都没有做过,而且还主动告老乡,但是那些自诩为忠臣的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插手宫中的事务,这一次更是直接找刺客想要取了玺儿的性命,难保他们以后……不会认为太子无德担任太子之位,所以想要铲除呢?” 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可是有人不愿意听。 桑若玺刚刚说完,明宗帝就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够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朕自己会有决定。” 他怎么会不明白桑若玺所说的事情,葛继业拿着朝廷,拿着江山,不知道逼迫他同意了多少他不想做的事情,就连太子出征的事情也是,什么立威,如果不是有桑若玺在,慎儿的性命就真的要扔在战场上,反而是桑人杰,一直都没有做什么手脚。 桑若玺也知道,他心里恐怕是接受不了这些事实,一时也没有强求,只是迈出门槛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父皇还是好好想想,忠臣——呵呵,那些打着忠君为国名号的忠臣,做的是不是这样的‘忠’事。” 251.葛家失势 明宗帝自己一个人在寝宫里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反而是因为葛继业几次想要让自己做出一些决定,而对葛继业心生不满,反而觉得桑若玺的提议才是最好的。 所以,想了一夜之后,明宗帝脸上还带着青黑的痕迹,看着自己身边的太监,说道:“罢了,你去通知今天让太子去上早朝,顺便通知葛丞相,让他下了早朝直接来朕这里好了,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这种事情办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葛继业的忠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如今突然让他告老还乡,免不了有人看不下去,会进行阻拦。 而且阻拦的名正言顺。 葛继业可不像是桑人杰那样,会因为权势过大,而被帝王猜忌,他一辈子为朝廷办了多少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他这一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过分,明宗帝也不会下定决心把葛继业赶出朝廷,不过,他也没有打算直接就这么办,而是打算做的隐蔽一点儿,至少也要给他留点儿面子,就当做是报答他这么多年对朝廷的贡献吧。 那太监沉吟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问道:“皇上,您真的决定了?这样做的话,皇后娘娘那里,您恐怕不太好交代吧?太子殿下那里您又该怎么安排?” 他和明宗帝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是比他们夫妻之间还要深入。 明宗帝叹了口气,揉着不停抽痛的额头,说道:“就这么办吧,昨天太子妃说的话你也不是没有听到,葛丞相是忠心,可就是太忠心了,都忘记了他该服从的人是谁,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因为看不惯什么事情,所以,对朕也有什么看法呢?” 其实说起来,还是昨天桑若玺的那些话戳中了他的心窝,任何会影响到帝王掌握权力的事情,全都要被禁止,就算是葛继业也不行。 那太监又是一阵沉默,才点头答应。 明宗帝一个人在宫里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空档,一夜的疲倦涌上来,让他一时间有些难受。 他只感觉自己刚刚闭上眼睛,就被人给叫醒。 眼睛眨眨,眼里酸涩的感觉让他感觉有点儿不舒服,可是想到自己要做的视频,他还是强撑着起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葛丞相来了没有?” 他伸直手臂,让人给自己穿衣,等到收拾好了,才慢悠悠地往外面走。 那太监看着他的背影,跟在他后面两步远的地方说道:“葛丞相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心情也不好,看上去有点儿愁绪。” 他当然发愁,他好不容易把桑若玺弄到重伤不醒的程度,结果现在有人过来告诉他,他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反而是要自己帮忙才能够把人给救回来,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他不觉得憋屈。 今日在朝上,他看着楚慎心情很好的表情,自己的心情先不好了,整个儿下来,只觉得难受。 而明宗帝让人过来喊自己,他也不能不听,只能跟着人过来,等着明宗帝起床。 眼见着明宗帝推开门进来,他才收起自己苦恼的表情,说道:“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在地上,表情诚恳,实则心里憋了一肚子话想要和明宗帝倾诉。 明宗帝让他起来,自己坐在桌子后面,看着他,说道:“葛丞相,朕今天让你过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跟你说,朕昨天晚上一夜失眠,直到今天早上才算是勉强入睡,所以来的晚了,可是那事情还是如同天上的阴云压在朕的心头,不吐不快。” 他看在葛继业为朝廷做了这么年的事情,也不好直接了当地说让人直接收拾东西回老家,也只能委婉地提醒,希望对方能够看懂自己的一片苦心。 葛继业还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听到这番话以后,非常主动地问道:“有什么烦忧陛下只管说就是,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 还是骨子里的忠心,让他不能不放下自己心里的烦恼,而是专心把注意力放在明宗帝身上。 明宗帝呵呵笑了,说道:“也是前两天的事情,太子妃在皇家猎场遇刺,太子身上也受伤,朕非常生气,可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交给太子,就要由太子去办理,可是如今太子妃已经审问出一些结果,可是不管朕如何逼迫,她就是不肯开口,朕关心太子,不知道真相,这心里也是难受,如果让朕知道了是谁想要谋害太子殿下,朕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狠戾的语气让葛继业心惊胆战。 明宗帝仿佛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儿问题,当下缓和了表情,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朕,这一激动起来什么东西都忘了,希望没有吓到葛丞相才好。” 他说着,却是在观察着葛继业的朝表情,看他的态度如何。 葛继业确实是有些吓到了,他颤抖着自己的手,把它们缩到袖子里,才勉强找回了一点儿信心。 “皇上多心了,只是臣觉着,陛下还是不要插手此事才好,太子已然年长,不能什么事情全都靠着陛下您替他做决定不是?”他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全是湿淋淋的冷汗,把自己的后背全都湿透了,贴在自己身上。 他葛继业活了这么多年,哪有这种心虚的时候啊,他哪一次碰到明宗帝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还是第一次如此害怕被拆穿。 明宗帝摇摇头,说道:“如果是其他事情,朕说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太子的安危容不得一点儿马虎,葛丞相应该也明白真的心情,怎么说慎儿也是你的外孙,不是吗?” 这叫事情他怎么能够不插手,他不插手,葛继业就等着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吧。 “是是,皇上您自己决定就好。”葛继业擦着脑门儿上的冷汗,一脸慌张地说道。 他心里如今已经不能确定,明宗帝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谁都不喊,只让自己一个人过来,还说不让别人发现? 他一路上虽然都在出神,可是仔细想想,这公公带自己过来的时候,可是刻意看着人呢。 葛继业还以为是明宗帝有什么机密的事情,没想到是这种。 明宗帝问他:“葛丞相,你说这要是抓到了那幕后主使的人,朕该怎么办?不知道葛丞相能不能给朕一个答复?” 他那个表情,摆明了是已经知道一切的样子。 葛继业如今怎么还能看不出来,装作无知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双膝跪地,说道:“陛下,老臣知道,您做这些是为了老臣的面子着想,可是如今这个情况,看来老臣是必须要告老还乡才能够解决的了,摄政王昨天退政的事情,老臣现如今还在心里面窃喜,喜的是朝廷终于除去了一个隐患,可是现如今,老臣也知道是时候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就开始哭起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在下面老泪纵横,明宗帝到他那个样子……纵然心软,可是想起他做的事情,就是一阵叹息,这事情也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如今有这个下场也怪不了其他人。 明宗帝叹了口气,软声劝导:“葛丞相也不用这么担忧,朕念在你为朝廷做事这么多年,不对你做什么处罚,可是太子妃却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应该明白,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做这些事情,朕也没办法救你。” 他和葛继业在御书房里讨论许久,最终,葛继业还是痛哭流涕地和明宗帝请求告老还乡。 明宗帝虽然无奈,可是还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葛皇后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愿意,她直接来到明宗帝的宫里,就开始抗议:“皇上,臣妾的父亲为朝廷,为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事情,您就真的一点儿旧情都不念,就这么把父亲从朝廷中赶出去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遇到这种情况,什么告老还乡,父亲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更不用说主动了,她派回家问消息的人,也是直接被人挡在了外面,一点儿情面都没有。 明宗帝直接把那一堆证据全都给放在葛皇后面前,冷声说道:“你自己看,这些东西我没有让你父亲看,是害怕他接受不了,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不去你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认为自己的处理方式已经足够温和,所以,不用向葛皇后觉得不好意思。 葛皇后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做的事情还会有暴露的一天,所以看了一遍以后。她的目光就沉寂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反而是明宗帝看着她这个样子,开口了:“你也不用觉得不公平,既然你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朕也觉得你已经不适合执掌后宫,还是把这个权力交出来,至于你,还是在宫里好好养身体,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他看着葛皇后在凳子上坐着的模样,心中也全都是无奈。 252.疑心 桑若玺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也没有什么看法,只是看着明宗帝让人送过来的葛皇后的风印,笑的温和地对那个公公说道:“有劳公公了,不过本宫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留公公在这里多待了。” 她对着那太监轻轻笑了一下,就有些疲倦地回了房间。 明蓝看到她走的时候,那个眼神,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体贴地上前,把袖子里的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进那公公手里,笑着说道:“今天的事情,真是辛苦公公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公公多多担待,在这里明蓝替娘娘谢谢公公。” 不管在什么地方,银子都是最好用的通行证。 那公公掂掂那荷包的重量,本来就是笑着的脸,如今更是喜笑颜开,看着明蓝的眼神全都是讨好。 他乐呵呵地说道:“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以后啊,还要太子妃娘娘多多照顾照顾咱们呢,现如今太子妃掌权,以后咱们可都要对太子妃恭敬着呢,是巴不得做这种讨好太子妃的事情,哪儿敢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啊。” 明蓝也只是笑笑,把人送走了以后,才回了房间,对着桑若玺说道:“娘娘,人已经送走了。” 在房间里,桑若玺哪里还有疲惫的样子,看着桌子上打开盒子的凤印,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明蓝看她这个样子,上前去把它收起来,说道:“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她觉得如今事情,能办到这种程度也已经差不多了,皇上虽然没有对葛皇后做什么惩罚,可是如今葛皇后再也不能对自家娘娘做什么事情了。 桑若玺眯着眼睛,半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说道:“当然不满意了,父皇这么做,可是对葛家太宽容了,葛继业还好说,让他和父王一样告老还乡,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如今葛皇后的惩罚只是夺了权力,又让她禁足,这种惩罚也是太轻了,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葛皇后在后宫里经营的势力,绝对不是一个凤印就能够代表的,可是葛皇后是楚慎的母后,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看在她以后会安分的份儿上,桑若玺也只能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明蓝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议论的,她只能把凤印收在盒子里,妥妥当当地放好。 如今娘娘成了后宫掌权的人,这样以后就没有人能够再欺负她了。 楚慎回来的时候,桑若玺提都没有提到这件事情,毕竟葛皇后对楚慎还算不错,她也不能这样落井下石。 楚慎回来的时候。桑若玺正在和明蓝一起布置寝宫,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等到他一回来,桑若玺就拉着楚慎坐下,看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完全好了吧?我让御膳房做了一些辣味的东西,这一段时间吃的太清淡了,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变成尼姑了。” 而且还是一个带着头发的尼姑。 楚慎无奈地看着桌子上,大部分都是红彤彤的菜肴,没有走到地方,就能够感觉到里面浓浓的辣味儿,他无奈地说道:“你也不能这样吧,就算是很长时间没吃,稍微尝尝就好,不用这么夸张吧,小心上火了。” 这么多辣椒吃下去,恐怕他们就要再一次去喊太医过来了。 桑若玺看着那些,虽然也觉得有点儿多了,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眨眨眼睛,对着楚慎说道:“那又怎么样?咱们不吃那么多不就好了,这不是还有其他的菜嘛。” 她可没想过自己这一顿吃了以后,就要很久以后才能吃下一顿,好吃的东西还是稍微留着一点儿,这样才能够长久。 楚慎慢慢吃着,一边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听说母后病重,现如今正在宫里休养,不知道病的严重不严重。” 他今天是偶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虽然他心里对葛皇后还有一些不满,可是听到葛皇后病重的消息,他还是非常担心。 桑若玺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会儿,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说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吧,虽然母后一直看不上我,可是到底还是你的母后,我也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她。” 就算是去了葛皇后宫里又怎么样?她就不相信葛皇后还能说出来什么东西。 她找人刺杀自己的事情,是肯定不敢直接对楚慎说的,自己去了也好,也能够刺激刺激她,不然让她这么好好的呆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楚慎这才想起来桑若玺曾经的猜测,去接看到她愿意为了自己而妥协,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抓着她的手,颇为愧疚地说道:“玺儿,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两个人都是大病初愈,晚饭之后的沐浴自然就擦出了不小的火花。 明蓝脸色红红地从寝宫里退出去,顺便把人全都清出去,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楚慎又是早早地去了大殿,准备上早朝,桑若玺则是在房间里睡得舒舒服服的,才慢悠悠的起床,让明蓝伺候自己洗漱。 在大殿上,楚慎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到了大殿上,他才想出来最近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 葛丞相和摄政王两个人全都告老还乡,又是这个时候,摄政王的王妃突然病逝,自己的母后也是因为病重,被在宫里禁足,就连手里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他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的是不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桑若玺也不是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猜想。 她怀疑是母后找的刺客,如今这一件件事情串联在一起,楚慎就算是不愿意,也必须承认这件事情。 等到下朝以后,楚慎也没有回到东宫,也没有去御书房,反而是一个人偷偷地出了宫,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的漫无目的。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玺儿对自己真的算是仁至义尽,而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还一直不肯承认这件事情。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也不能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 等楚慎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葛丞相的府门口。 他看着门口的守卫,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葛丞相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不知道,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这件事情他真的知道呢。”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楚慎走进了葛丞相府的门口,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的杨总。 那些看门的守卫看到他过来,一个一个的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太子殿下,不知道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奴才这就去通知少爷。” 太子殿下和葛家公子的关系不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看到楚慎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葛永凰。 楚慎却是拦住他,说道:“没事,本宫自己去就好,你们不用着急,我在丞相府里慢慢转一会儿,会自己去找永凰的。” 他还没有想好到底怎么和葛永凰去问,而且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葛丞相也不知道会不会和永凰说。 他自己走着,走在丞相府的花园里,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如今就连完整的叶子都不剩下一片了,只剩下一些光秃秃的叶片,还有一些直挺挺的叶子的梗还树立在那里。 葛永真看到楚慎在自己家的花园亭子里坐着,心里也是一阵惊讶,而且他居然没有让人通知去找自己的哥哥。 她主动走到楚慎身边,眉头皱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楚慎,最后也只能是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表情,说道:“太子殿下,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哥哥吗?他现在正在书房里呆着,你要是想去的话,真儿让人把你带过去。” 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直接面对楚慎,甚至连和他说一句话,都感觉到非常愧疚,如今就是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提起来自己曾经还喜欢过太子殿下。 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冲动了。 楚慎看着她,也觉得有些别扭,当下就站起来说道:“本宫知道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继续转转,本宫自己去书房就好,你请自便。” 如果不是看在葛永凰的面子上,他就连说话,都不想和葛永真说。 幸好葛永真没有鼓起勇气留下他,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子的爱意。 他知道葛永真喜欢他,对他有好感,可是这个女子做的任何事情都让自己心生不喜。 葛永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像是陡然塌陷下去,又好像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了。 没关系,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就算是多愁善感一些也没什么事情,就假装她对自己不懂事的年纪的一个告别,以后就真的是再也不见了,所以也没必要介怀太多事情。 253.真相 葛永凰知道这件事情的全部始末,所以看到楚慎过来的时候,他难得的有些紧张,看着楚慎的目光也有些躲闪,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楚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和书房里已经被收拾了一半的书籍,一时之间,已经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看着这空了大半的书架,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东西收拾起来了,这么一看,你的房间还真是空荡。” 就连一些葛永凰自己的画作也全都被收起来,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留在外面,免得葛永凰最近一段时间无聊。 他正看着自己的书架叹气,听了楚慎的话,也只是说道:“当然是要跟着祖父回老家了,祖父告老还乡,我们这些小辈当然要跟在身边伺候,反正前两日祖父也说过了,他早就想念家乡的一些小吃和一些小玩意儿,倒是我们这些人,自小就是在京城长大的,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风土人情,如今正是急着想过去看看呢。” 就算是他们不想也不可以,如今明宗帝是彻底对葛家死心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是像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就连他想要和太子平等地,像以前那样说话都办不到。 楚慎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次过来的真正目的,从房间里空荡荡的摆设上面回过神,看着葛永凰刚刚写好的一副字,说道:“葛丞相这一次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想到告老还乡了?朝廷里还有许多事情想要葛丞相做决定呢。”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都底是该怎么办才好了,桑人杰和葛丞相一起告老还乡,现在朝廷上已经没有能够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存在了,那他以后就真的只能自己去做了吗? 葛永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楚慎说,是因为祖父想要害桑若玺,所以才被皇上暗示,说想要他告老还乡?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对,可是对于自己的祖父,他还是狠不下心,不能这么毁了楚慎对自己祖父的印象。 他有点儿尴尬地笑笑,说道:“哪有什么事情,只不过祖父老了,所以想要回去休息,也没想过其他的事情,再说了,太子殿下如今在朝堂上的威望也不小,也不用非要祖父在朝廷上,为什么不能让祖父安享晚年呢?” 他笑呵呵地模样,可是心里的心虚显而易见,更不用说和他一起长大的楚慎。 楚慎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永凰,你不应该对我说谎,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虽然说现在咱们都长大了,不能和小时候一样无拘无束,但是我心里还是拿你当成兄弟看待的,如今你一句话不说就想离开京城,对我的话也是敷衍了事,那好,就算是我承认你的理由,那你们回去,用得着全部都回去吗?而且还没有一个人和母后说一声。” 他一点儿都不相信葛永凰说的话,因为母后还在宫里,而且母后现在身体病重,要是真的没什么猫腻的话,黄氏早就进宫了,哪里会只顾着回乡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母后的病情。 葛永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反正是看着楚慎有些生气的脸,就是坚持自己的说法:“皇后娘娘自然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就不用和她说了,而且我们要离开的事情……万一让皇后娘娘伤心了,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他死活都不承认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却是彻底惹恼了楚慎。 他凝眉说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葛丞相想要告老还乡,那也不是现在,如今父皇病重,随时都有可能管不了朝事,只有我一个人支撑着,要是没什么问题,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楚慎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后悔,把这件事情全部交给玺儿处理了,如今他想知道什么事情,可是所有人都瞒着他,他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可是这样也不代表他心里就会好受。 楚慎不想去找桑若玺质问这些事情,只能来问葛永凰,可是葛永凰偏偏硬撑着一句话都不肯说,他也觉得非常无耐。 葛永凰从来没有见到过楚慎真正发火的样子,如今看到他这个模样,心中郁结更多,最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气愤,如果不是他当时一冲动就去找了祖父,说不定祖父还不会有那种念头,更不用说还有如今的事情了。 事到如今,楚慎想要知道真相,而他又不愿意说实话,两个人只能就这么僵持下来,谁也不肯让步。 楚慎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事情应该就是和葛丞相有关系,而且应该也和自己的幕后有关系,不然葛永凰不会这么执着地遮掩事情的真相。 葛永凰也觉得非常苦恼,明明他都劝说过自己的祖父,可是他们没有一个肯听自己的话,如今祖父也是非常伤心,整天把自己锁进书房,谁都不让进,就连吃饭都是让丫鬟送到门口,整天在书房里唉声叹气,就算不进去,他也知道祖父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感觉到伤心。 虽然最后他用葛家的药治好了桑若玺,可是这个疙瘩已经永远留下来,明宗帝也不可能真的宽宏大量,把这件事情当成没有发生过一样。 葛丞相更是自责,自己安排了这么久,却只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追回懊恼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了郁结。 就算是明宗帝这一次没有对祖父做什么事情,可是凭着祖父心里的固执,恐怕在剩下的人生里都会生活在愧疚里面,虽然明宗帝没有对他进行什么处罚,可是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才更让他受不了。 葛永凰心疼自己的祖父,也曾经想过进去劝劝,可是还没有进门,他就被葛继业轰走了。 葛永真是跟着楚慎过来的,这些天,她自己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子的,如今想到自己家里的境遇,她只觉得更加伤心。 因为葛丞相告老还乡,也没了官职,所以一些官家的小姐,有的是真的不和她来往了,有的是还想继续交往,可是被家里人警告,也是对她越来越疏远。 朝廷上的那些人,现在全都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如果以前他们还愿意让自己家的女儿和葛丞相的孙女来往,拉近关系,如今却是恨不得以前从来没有和他们接触过。 谁知道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在太子妃刚刚出过事,这两家就做出这么异常的举动,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心。 楚慎都能够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那些人精自然也早就察觉到了,甚至有的人还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听着房间里面太子殿下和自己哥哥的争吵,心里的愧疚无以言表,如果不是她和桑若琬交好,还让桑若琬给自己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注意,也许桑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她就再也不能忍耐自己心里的愧疚,也不打算隐藏,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可是进去以后,她看着里面的两个人,还是有些胆怯。 最终她用牙齿咬着嘴唇,在自家哥哥不赞同的目光里面,鼓起勇气走到楚慎面前,看着他,脸上全都是愁容:“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会跟你说的,还请你不要为难我哥哥,其实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的一时糊涂,祖父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她盯着楚慎的眼睛,说话的时候一脸真诚,管他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太子殿下想要惩罚她也好,她都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就算太子殿下想要她的性命,她也认了,这种心里怀着愧疚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葛永凰没想到,葛永真会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他伸手拦着葛永真,对着楚慎说道:“太子殿下,你不要生气,真儿只是一时冲动,她什么都不知道,真儿,赶紧对太子殿下道歉!然后……赶紧回房间去,你的东西收拾好没有?就这么冲出来。” 他不想让楚慎知道这些事情,毕竟这里面牵扯了葛皇后,他祖父,还有桑若琬,说不定还有静王爷,这都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自己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被人给利用了,不用承担这么严重的后果。 葛永真拉开他的手,笑着看着他,说道:“哥,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不过有些事情我自己做了,就要我自己来承担,就算你们现在替我遮掩过去了又怎么样?这些东西会一辈子都在我的心里堵着,让我这一生都不得安宁,还不如就这么说出来,对所有人都公平。” 她说完,就在等着楚慎的决定,她现在也明白了,自己以前的喜欢是有多幼稚,这是桑若玺让她明白的道理,平心而论,她不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个勇气可以和楚慎同生共死。 所以,与其让这件事情成为自己心里的执念,还不如赶快放弃。 254.悔改 葛永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楚慎的目光已经有了释然,她看着楚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全都说我的错,是桑若琬过来挑拨,我一时冲动,就中了她的计策,我知道我不该找理由为自己推脱,所以,我想跟你承认,这事情,确实跟我们家有关。” 在祖父辞官的这么多天,她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养在府里,从小娇贵到大的小姐,也总算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地位,究竟有有多尴尬。 她现在出门,别人虽然也是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小姐,可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恭敬,她以为自己做的没错的行为,如今却被众人嫌弃。 葛永真还认真地回府思考,特别伤心的模样,引起了黄氏的注意。 葛继业因为“被”告老还乡,如今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而葛永凰又生她的气,打定主意,想要让她知道这个时代真正的严酷,所以,也没有打算去安慰她。 黄氏进她的房间的时候,葛永真正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格外伤心。 黄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行了,真儿,这种事情你早该知道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人议论了吗?反正咱们过两天就要离开京都,还管他们干什么。” 这件事情,她做的也有错,所以,面对自己的孙女,她的心里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葛永真从桌子上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祖母,用于不再是压抑的哭泣,直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抱着黄氏的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祖母,真儿没有错,怎么她们如今都不愿意和真儿来往,而且真儿今天出门,还被一些朋友讽刺,”她抽抽噎噎地讲着自己的疑惑,嘴角一直撇在下面,眼泪掉下来,差点儿流进嘴里去,“她们以往都是讨好真儿的,如今这个态度,肯定是跟那个桑若玺有关系,真儿听说她们在讨论,怎么去讨好那个桑若玺!”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把一切理由,全都想象成是桑若玺的错,这样她才能为自己被冷落的事情,找到一个可以接受的原因。 黄氏苦笑着排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太子妃的原因,是咱们的错,至于那些人,你以后就不要跟她们接触了,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群趋炎附势的人,永远也得不了真正的富贵,就让他们一直这么卑躬屈膝地讨好别人,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咱们葛家这一次是真的受难了,不过你也不要心存怨恨,这事情都是咱们自己做出来的,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黄氏这一次没有打算隐瞒她的意见,就让葛永真就这么明白事情的真想也未尝不可。 她们以后就不在京都里,所以,真儿也必须早点儿适应外面的人情冷暖才可以,不然她怎么才能放心? 葛永真从自己的回忆中和回过神,看着楚慎有些不解的愤懑表情,脸上带上了一丝愧疚:“那天静王妃突然来找我,和我说了一些话,不外乎是暗示只有杀了太子妃,才能真正平常,不让她挡着道……且,她还说,就算我自己做不到,还可以让别人来做……我不知道她说的别人到底是谁,不过,应该是我的祖父。” 她虽然没有对这件事情做一些举动,可是整件事情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她不能否认这一点。 楚慎已经被她的话弄得有点儿蒙了,他狠狠地皱起眉头,看着桑若琬愧疚的脸,看了半天也没能狠得下心,只能看着葛永凰,厉声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怎么还和静王妃扯上关系了? 他记得那个女子,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好感,玺儿如今和她没有一点儿接触,她又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玺儿和静王妃怎么说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平时关系不好,可是这种事情他还是不太相信。 虽然现在的情况,逼得他不得不相信。 葛永凰拦住自己妹妹想要继续开口的意思,自己站到他面前,面对着楚慎的目光,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好奇怪的,这事情和真儿的关系其实也不大,要不是我不放心,在她们门口听到,所以,去找了祖父,想要让祖父不再让桑若琬进丞相府的大门……” “可是……谁知道祖父就像是得了什么好主意一样,中了邪般,把我赶出去,自己去找姑妈说了这件事,才会有了刺杀的情况出现。” 他的脸上全都是愧疚之色,纵然他的本意是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可是因为他的冲动,却更加推动了这件事情的发展。 楚慎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心里却总是不舒服。 原来不仅仅是母后参与进了这件事情,居然还有祖父一家。 他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后,该怎么对玺儿说这件事情,难不成让他去和玺儿说这件事情全都是自己家的亲人做的,为了防止玺儿以后掌握权力,对自己不好,所以就要了她的性命? 这种无耻的事情,让他怎么能够做的出来。 他看着葛永凰和葛永真愧疚的表情,喉咙里像是哽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不来,下不去,生生弄得人难受的很。 楚慎偏过头,不想看他们的脸,语调僵硬地说道:“就算是你们两个道歉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本宫总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情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奇怪,摄政王府应该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吧,所以他才会那么容易就同意了退政。” 自己最相信的兄弟差点儿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家人。 怒火上升,他转头就想走。 可是还没有等他的手放在门口上,葛永真就急忙拦住他,说道:“太子殿下,你先不要走,听我说完。” 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把自己想对楚慎说的话,全都说清楚,她不能再忍受这种心情,哪怕是楚慎再也不会原谅她,她也认了。 楚慎的心冷了下来,如今对桑若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背对着她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起说了吧。” 反正,他们以后恐怕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葛永真让他想起了那个朝代的男子,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所以,就算是伤心愤怒,他面对葛永真如此卑微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心软。 葛永真眼中积蓄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笑的温婉地看着楚慎,说道:“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真儿还是想和太子殿下说,真儿真的很喜欢太子殿下,很喜欢,所以才会在太子妃成亲以前,对太子妃做那样的事情……” “以往的一切,也全都是真儿对太子殿下的喜欢,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真儿已经打算放弃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的很好,也让真儿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所以今天,也算是和过去的自己一个告别,从今天开始,真儿会努力地忘记太子殿下。” 终于说出来了,她埋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感情。 温热的泪水划过脸颊以后,带来的却是冰凉的感觉,葛永真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是笑着的,和现在的眼泪看上去那么不搭调,所以,她急忙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了擦,脸颊上全都是用力过度的红晕。 事到如今,葛永凰就算对她有再多的埋怨,如今也已经烟消云散。 他拉住自己妹妹还想再擦下去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快要擦破皮的脸,对着楚慎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已经快要离开京都,以后恐怕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再怪罪,真儿已经足够知晓她的错误,也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明白所有的安慰不过都是借口,对楚慎来说,桑若玺昏迷没有一丝反应的时候,他恐怕是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泄愤。 而如今她醒过来,他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好像也随着时间平淡下来,如今知道真相的时候,心里已无甚怨恨,只有无奈……仿佛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没似的。 他回头,看着葛永凰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目光,苦笑着说道:“我也很想不在乎,我明白,这些事情已经足够让你们受到惩罚,没有了以前的地位,也许你们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有这种事情发生,应该会有很多人都能够意识到其中的真相,出了京都也许你们可以活的更好,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 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玺儿看到了会觉得难受,那些伤害了她的人,都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惩罚,不知道她回去会不会认为自己蠢啊,竟然一直都没看出来这么重要的事情。 这样想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和玺儿说过,自己觉得这些事情不对劲,玺儿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可是偏偏躲着不愿意和自己说出来真相。 想起自己曾经还和玺儿说过,有时间去看看母后,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笨了,居然没有察觉出玺儿的情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255.从不隐瞒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没有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吐出一口气,对着葛永凰和葛永真说道:“这是父皇的决定,也是玺儿的决定,既然她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我也不在乎了,到时候我不会来送行,你们好自为之。” 他终究是做不到和以前一样了,毕竟葛永凰在葛家,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有点儿触碰到自己的底线。 葛永凰看着他走出去,一句话都没说。 他知道,虽然楚慎没有说太多话,可是以后他们再见,恐怕也是形同陌路,再也没有恢复以前关系的机会了。 葛永真直接趴在葛永凰怀里,再也不抑制自己的眼泪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泣不成声。 “哥……哥……我好难受,我心里很难受……”她因为哭的有点儿很,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而且说着说着,就开始打嗝。 葛永凰看着这样的妹妹,心里的感觉又何尝会好受,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应该经历这种事情,也是时候让她长大,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像里面了。 楚慎出了葛丞相府,找了一家酒楼就钻了进去,直到上菜的小二把房门关上,他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他一直以为,母后就算是不喜欢玺儿,也只不过是偶尔找找小麻烦,如今玺儿这么出色,母后也没有无理取闹的给他们两个的生活添堵,他以为就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 可是事实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把他从头浇到脚。 在酒楼的客房里坐了半天,从头到尾他也只是喝了几杯酒,桌子上的菜一楼都没动,倒是有点儿浪费了。 他突然舒展开一直皱着的眉头,说道:“要是玺儿在这里的话,恐怕这些东西一个都不会剩下,真是的,确实是有点儿浪费,可惜,我现在的心情……实在吃不下去这些东西了。” 摇摇头,楚慎刚刚因为喝酒有点儿难受的脑袋,轻轻吹了一会儿风,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天上越来越靠近正中位置的太阳,他叹了口气,还是准备收拾收拾回宫了。 他再怎么躲避都没用,还不如直接回去和玺儿坦白。 宫中,桑若玺一下子解决了,两个让自己烦恼的人,接下来就只剩下桑若琬一个了,希望她能够理智一点,以后不要再做什么事情,看在她是静王妃的面子上,自己就暂时不跟她计较,如果以后她还没有悔改,恐怕她就不能再留下桑若琬的性命了。 明蓝看着自家娘娘悠闲的表情,还是忍不住上前,打破了她悠哉的模样,颇为不满地说道:“娘娘,如今皇上把掌管后宫的权力交给你了,你好歹也做点儿事情啊,现在小事不用你解决了,大事你总得做一点儿吧?” 这后宫里最多的就是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可怕。 桑若玺懒懒地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忘了,我只是太子妃又不是皇后,这些女人都是父皇的,也应该让父皇的女人去管,那不是还有什么淑妃贵妃的吗?让她们去,皇后倒台了,她们应该是最高兴的吧,可惜现在凤印到了我手里,她们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 她翻了一个身,伸手从旁边的小桌子上面,拿了一个蜜饯塞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享受着阳光。 明蓝被她说的无奈,愤愤地又回去收拾东西了。 桑若玺看着这天上的太阳也觉得疑惑,这时间也到了午饭的时间,阿慎怎么还没有回来,难不成是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了? 这么想着,她也觉得可能,父王和葛丞相一起告老还乡,这两个人都是朝廷重臣,如今他们走了,留下一大堆事情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她回头对屋里的明蓝喊道:“明蓝,把午膳先收起来吧,等太子回来了再吃,还不知道他要等多久才会回来呢,凉了就不好了。” 主要还是因为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饿,上午的时候吃蜜饯吃的太多了,所以现在就感觉肚子里虽然没有太多食物,可是也没有什么饿的感觉,这样吃东西,一点儿都没有让人开心的感觉。 明蓝正准备让人去传膳,听了这话,也只能放弃,看着她说道:“娘娘,您该不会真的打算等太子殿下回来再用膳吧?” 太子殿下处理朝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娘娘这么等着,是不是有点儿太关心太子殿下了,就算是给太子殿下留着也行,御膳房里随时都有新菜。 桑若玺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楚慎远远地走过来,脸上隐约带了一丝愁容,看上去非常为难的样子。 她从塌上起来,看着楚慎直直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的疑惑更多了:“怎么了?是什么人为难你了?不用担心,咱们去找父皇说理去。” 在她看来,楚慎的苦恼无非就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官员,既不做事,整天的事情又很多。 她可是还听说他们遇到刺客的时候,可是有几个人对楚慎的决定非常不满意,就差当场就闹起来了,要不是有其他的大臣在,那些人说不定会真的弄成一场混乱。 楚慎看着桑若玺关怀的表情,心里一酸,他直接按着桑若玺的肩膀,说道:“玺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急切,桑若玺也有些奇怪,可是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一丝丝酒的味道,挑眉说道:“好啊,你说,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身上的酒味儿是怎么回事?你跑去哪里喝酒了?还有女人的脂粉的味道。” 她抽抽鼻子,能够清楚地闻到楚慎身上陌生女人的香味,绝对不是自己身上,或者御书房里的香料的味道。 楚慎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想起来这样的问题,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能够及时回答她的问题。 桑若玺看到他这个态度,眉毛更是挑起来,捏着楚慎的脸颊威胁道:“你到底说不说,不然我就自己去调查,看看那个敢勾引你的女人到底是哪家的!” 她桑若玺的男人居然还有人敢动,恐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还是说她最近真的是太低调了,所以这些人都忘记了她的厉害。 楚慎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笑的无奈:“你想哪里去了,我今天是去了葛丞相府里,我要问你的事情也跟这个有关系,身上的味道估计是被葛家的小姐沾染上的。” 他还没有开始说话呢,就被玺儿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真的是有点儿憋屈,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高兴的。 和桑若玺解释以后,他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玺儿,关于那些刺客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结果是什么?是不是和母后有关,你才没有告诉我?” 他诚恳地看着桑若玺的眼睛,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 桑若玺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来这个问题,她看着楚慎的眼睛,问:“你今天去葛丞相府就是问这些事情的?其实并没有必要,你既然把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了,应该相信我才是。” 她也没觉得有多么愧疚,她瞒着楚慎,只是希望他不要再为难,没想到反而让他更加苦恼,看来自己的方法是不是有些不对? 楚慎说道:“他们说,这件事情是葛丞相提起,然后是母后让人去做的,母后现在的病重应该也只是借口,她现在应该是被父皇禁足了吧,所以才会连凤印都交出来,玺儿,我真的很抱歉,让你替我隐瞒这些东西,可是如果你直接把真相告诉我,虽然我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是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他把桑若玺紧紧地抱进自己怀里,嘴唇在桑若玺耳朵边轻轻摩擦,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桑若玺也知道自己不能隐瞒下去,轻轻拍着楚慎的后背,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还是王氏和……母后指使的,葛丞相和我父王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牵连,为了不让他们的名声毁于一旦,只能选择这种处理,让他们告老还乡,如今他们自己也都知道是为什么,你也不用苦恼,而王氏已经去世,母后被禁足,虽然我不怎么认同这种处理方法,可是看在她是咱们母后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母后以后应该就只能在深宫里生活了。” 她从来不是心软的人,葛皇后的处理方法已经有一些偏颇,如果不是明宗帝亲自处理,她又是阿慎的母后,她真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把这件事情掀过去。 楚慎听到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把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嗅着那丝丝缕缕的熟悉的味道,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256.和好如初 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一番作用,如今想到她轻柔的举动,实在是不像桑若玺平时杀伐果断的那种模样,应该是已经心软了不少。 而她的这种心软全都是因为自己。 楚慎盯着桑若玺比自己低了一些的脑袋,拉着她的胳膊说道:“我会去和母后谈谈,虽然知道你可能不对我有什么信心,可是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不会让母后欺负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疏忽,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说,葛皇后如今的所作所为,他也有很大一份责任。 他曾经说过很多次,想要和葛皇后谈谈,可是因为各种原因,总是不能实现,如今都发生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了,他也不能再逃避了。 桑若玺先是惊讶于他如今的气势,可是凝眉想了一会儿,就噗嗤露出来一个笑容,看着他说道:“好啊,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其实说实话,我真的对父皇的决定有点儿不满意,可是碍于母后的身份,我也不能说什么,你要是能够告诉她,那就太好了。” 她不会说自己一点儿都不记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楚慎也不好。 所以……干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还能够让楚慎了解自己的心情,不让他以为自己和他出现了什么隔阂,是因为顾忌他,所以才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楚慎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这件事情他这一次一定要去做成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就推迟,势必要从母后口中找出真正的原因才可以。 明蓝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们,等他们两个看上去已经把事情谈完了,她才小心地走到桑若玺身后,轻声提醒:“娘娘,咱们是不是该用午膳了?这时辰已经过了,再耽误下去,恐怕御膳房那边就没有饭菜了。” 关键是这菜要是凉了,他们肯定不会再端上来给主子吃,要是等重新做出来,肯定是又有一段时间要等。 楚慎虽然去了酒楼,可是空着肚子喝了几杯酒,如今肚子里面是真的空空如也,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听到明蓝的话,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弄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桑若玺看着他有些红润的侧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笑着说道:“走吧,太子也回来了,让那些人把饭菜摆上,我们马上就过去。” 饭菜刚刚放了一会儿,现在还正热乎着,刚好是时间吃,楚慎坐到凳子上,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口气。 桑若玺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自顾自地给楚慎布菜,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楚慎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她夹了几样她喜欢吃的东西放进她碗里。 “这一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你醒过来,我才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楚慎舒了口气,朗声说道。 他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脆弱,只有桑若玺,这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女子,能够容忍自己这种情绪,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种生活中,坚持多长时间。 桑若玺专心吃饭的时候,速度是一如既往地快,楚慎刚刚说完,她也就吃的差不多了,把自己一收拾,她才抬头看着楚慎,说话的时候非常漫不经心:“咱们两个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要不是当初和我成亲的人是你,我也不一定能活的这么肆意不是?” 只要想到,自己曾经差点儿就变成了,那种三从四德的女人,桑若玺也是非常接受不了,谁知道楚慎会这么好相处,就算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都没有对自己的脾气有什么不满。 明蓝悄悄地把东西都收拾了,没有打扰到他们两个的谈话,桑若玺不经意地看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楚慎只能装作没看到,如今天气寒冷,外面的植物也是因为季节的原因,枯萎的差不多了,几乎很少见到一些绿色,所以相对于出门,他们更喜欢窝在温暖的宫里面。 桑若玺拉着楚慎回了寝宫,直接钻进被窝,伸手握住他依旧冰凉的手掌,一边搓,嘴里一边嘟囔道:“你的手怎么一直都这么凉?赶明儿个找个太医给你看看,这恐怕是你的体质问题,说不定调理调理还能弄好,要是一直都这样,以后肯定会很容易生病的。”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直到自己的手握在了楚慎的手上,她才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脸上也不由得热了几分。 不过看着楚慎比自己还要红润的脸,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也值了。 楚慎尝试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试了两次没有成功,自己反而被玺儿瞪了一眼,他就放弃挣扎了:“玺儿,我有点儿事情跟你说,你帮我想想好不好?” 从葛丞相府里得出来的消息,自然没有那么单纯,如今他冷静下来,也终于能够思考其中不对劲的地方,越想,他就越觉得触目惊心。 桑若玺是吃饱了犯困,眯着眼睛靠在楚慎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软软地问道:“什么事情?” 冬天是一个最容易犯困的季节,她刚刚才吃过东西,现在马上睡觉,恐怕会容易发胖,为了不让明蓝再说自己,她只能强撑着眼睛,不让它合上。 楚慎把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有些为难地说道:“葛永真说这件事情是桑若琬过去挑拨,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念头,而永凰也说,是因为桑若琬的话不对劲,他才冲动地去找葛丞相,让他动了除掉你的念头,这么算下来,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还是桑若琬。” 他舔舔嘴唇,因为太过紧张,嘴唇上的皮都有些干裂,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桑若玺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事情,桑若琬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如今楚慎提醒她,她也只觉得心中温暖。 在他胸口蹭蹭,桑若玺才懒洋洋地说道:“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王氏死了,她现在恐怕不会好过,再说了,我听说父王已经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她现在只有依靠静王爷一条路,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只要她不再做什么事情,我不会动她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我。” 桑若琬没了母妃,已经算是得到了教训,所以为了避免再得罪静王,她只能就这么算了,不过仅限于这件事情。 楚慎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叹了口气说道:“不只是这些,桑若琬对你的厌恶,不足以让她想出来这种事情,恐怕还是为了楚钰,他一直都不甘心父王封我为太子,所以暗地里的小动作从来都没有断过,我怕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准备算计咱们。” 他自认为对这些兄弟的态度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因为自己掌权,就欺压他们的意思,可是那些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自己明天就去死,也真的是要气死他。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知道惹怒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桑若玺倒是没想过这里面还会有静王爷的事情,不过想到最后一波杀手直接冲着楚慎过去的,她也就释然了。 “可能是最近他们的事情太多了,我居然把这一点给忽略了,想想当时前两波杀手都是只冲着我自己来,而最后一次却是冲着我们两个人过来的,那应该就是楚钰的人了。”她现在才想起来最后一次的刺杀可不是用楚慎钳制着自己,是真的想要直接取了楚慎的性命。 那一剑是真的冲着楚慎的胸口过去,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脑子一热,直接冲过去了,楚慎现在是人是鬼还真的不确定。 她这么想着,心里对楚钰提起来了警惕,如果不把他解决了,那桑若琬恐怕也不会安分,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把桑若琬解决了? 反正她只要和楚钰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继续犯自己的禁忌。 长公主听说了宫里的事情以后,自然也知道了桑人杰和葛继业的事情,她思来想去,还是进宫了。 毕竟,现在玺儿和太子也算是经历过生死,太子的行为也表明了,他对玺儿是真心的喜爱,而不是单纯的依靠玺儿得到自己和桑人杰的支持。 桑若玺知道她过来的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呢,昨天晚上她和楚慎一个激动,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两个人一直都憋着,难免会有些难以忍耐。 所以,等到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就像是被浇上油的干柴一样,只需要一个火星,立马就烧成了燎原大火。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今天也不会起来的这么晚,结果还被自己的外祖母看到,真是有点儿丢人。 长公主看着她红润的脸色,已经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是一红,咳嗽两声,掩饰住自己脸上的那一点儿红色。 “过来,让外祖母看看,我的玺儿如今都长成什么样子了,都能和外祖母一样上战场打仗,不愧是我的孙女儿。”她哈哈一笑,没了尴尬,多了几分爽朗。 257.羞怒 桑若玺也是第一次从自己这个外祖母身上,看到了她往昔在战场上拼杀的影子,虽然她如今已经两鬓斑白,可是这种感觉,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 她走到长公主身边,不依不饶都看着她,颇为无奈地说道:“外祖母,难不成您今天过来就是专门过来取笑玺儿的吗?” 她也知道长公主没有这个意思,可是这是自己唯一敬重的一位老人,居然对自己这种态度,还是让她有些羞恼。 这和她平常调戏楚慎的感觉不一样,是真的觉得害羞了。 长公主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居然会这么害羞,咳嗽两声,把这件事情揭过去,看着她浑身上下的状态,叹了口气说道:“外祖母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的身体如何,前一段时间祖母没有过来看你,实在是心里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希望你不要太过介意。” 自己女儿的死——还是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位老人第一时间选择的居然是沉默,她害怕这个自己女儿留下来的孩子如同她一样,会年纪轻轻的就丢了性命,她已经经历过了那种痛苦,真的非常不想再经历一次。 桑若玺虽然刚开始也觉得奇怪外祖母这一次怎么会没有过来,可是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外祖母的心思,怎么会再怪罪这个可怜的老人。 所以。她只是笑笑,说道:“怎么会,祖母心里不好受,玺儿知道,本来想着这两天去您那里给您报平安,可是现在事情这么多,所以一不小心,玺儿就有些忽略这些事情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还想着今天去天牢里看看那些刺客,楚慎的话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所以她想去大牢里看看,那些刺客嘴里还能不能得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果真的能够找出楚钰行刺楚慎的证据,那她就真的可以放心了,只要明宗帝能够发现楚钰的不轨之心,一定能够给楚钰一个狠狠的惩罚。 虽然明宗帝看上去比较软弱,可是对楚慎的事情,他还是比较上心的,尤其是这一次的刺杀事件过后,明宗帝更是对楚慎心怀愧疚。 “好啊,果然还是没有把外祖母放在心上,”长公主开玩笑似的说道,随即表情就黯淡下来,整个人也变成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外祖母知道你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但是你千万不能和太子闹什么矛盾,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对你也有些好处,如今皇上身体病弱,太子也开始懂事,你也应该成熟一些,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要对楚慎有帮助,他才能一直对你宠爱非常。” 也许现在看上去楚慎对桑若玺还算不错,可是男人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在自己身边帮着自己,或者能够让自己放松的人,要是玺儿还是只会胡闹,以后太子就可能对她生出来厌烦的感觉。 桑若玺虽然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可是长公主的安慰还是让她心里暖暖的,抱着长公主的胳膊撒娇:“是是是,玺儿知道了,以后都不会任性。” 她说的狡黠,却一个不小心让自己脖子上的痕迹露出来一些,又让长公主有些别扭。 长公主咳嗽两声,说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那外祖母也就放心了,府里还有些事情等着外祖母回去决定,你自己在这里呆着,不过不要忘记了,等到除夕夜的时候,你一定要去外祖母府上,这一段时间我也就不过来了。”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疲惫,恐怕也是时日无多,而现在她心中牵挂的就是玺儿了,至于云止,他有自己的父亲母亲看着,自己又不是一个孩子气的人,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她走到马车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赶紧把自己的丫鬟喊进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然后让那个丫鬟跑去喊明蓝。 桑若玺没注意明蓝的动作,可是等到过了一会儿,明蓝居然脸色通红地跑回来,拉着自己的袖子不放手,就算是桑若玺有点儿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了。 她看着明蓝红的快要爆炸的脸,有点儿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有人欺负你了,怎么也没个巴掌印。” 她把明蓝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来有人在她身上动手的痕迹,可是明蓝的脸上红成这样,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正当她想要去叫太医的时候,明蓝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是刚刚长公主身边的丫头过来,说,说您和太子这么恩爱,什么时候要是有一个子嗣就好了,还说长公主让她转告,要是您有什么苦恼,可以去长公主府,她那里有一些生孩子的偏方,一定有效,都是皇宫里的秘方。”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偶尔抬头看一眼,从她有些蹭开的衣领中间看到了几枚红色的痕迹,虽然懂得很多,但是从来没有过实战经验的小丫头脸色更是红了个彻底。 桑若玺没想到外祖母居然还会担心这种事情,可是她又不能追上去说自己和太子之间恩爱的很,不需要那些东西,只能愤愤地回了房间,找了一身衣领特别高的衣服换上,保证把那些痕迹全都盖在下面,才出门去了天牢。 她可是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长公主走了以后,她花了一些时间找到天牢,两个时辰以后,从天牢里出来,看着手上的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楚钰作乱的证据终于还是被她找到了,幸好当时没有让人直接吧这些刺客都给处死,要不然找到这些东西还真是让她无从下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该怎么运用这些东西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而楚慎早早地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葛皇后宫里。 那些看门的守卫看到楚慎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拦住他,可是被他一句话给阻止了:“你们不用拦本宫,本宫想进去看看母后,而且我知道她没有生病,你们不用用这种理由来搪塞我。” 他挥手阻止那些侍卫的动作,在他们发愣的空档,直接从他们中间走了进去。 那些守卫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希望皇上知道的时候,能够体谅他们吧。 楚慎刚一进去,就看到了满屋子被砸碎的东西,还有一脸郁郁的葛皇后,在葛皇后身后,是一脸担忧的嬷嬷。 那嬷嬷看到了楚慎进来,刚想行礼,就被楚慎阻止,挥挥手,让她出去。 嬷嬷看看还在发呆的葛皇后,叹了口气,出门把门关上,在门口等着。 楚慎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了多少心疼,在她身后轻轻喊了一声:“母后,儿臣过来看您了,顺便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您。” 他对葛皇后的同情,从知道她让人刺杀玺儿的时候,就已经凉了,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 葛皇后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淡淡地笑了,声音平静地说道:“想问什么,你直接开口就是,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她能够从楚慎眼中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看样子他应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已经被教训了,他还有什么想要怪罪自己,就直接一起说了吧。 可惜的就是桑若玺怎么会没有死成呢,父亲为什么要把葛府的宝物,用在桑若玺这个贱人身上,这实在是让她非常不明白。 楚慎直接对着她说道:“是母后找人刺杀玺儿的是不是?您也没有生病,只不过是因为被父皇发现了真相,才会被夺走权利,还有禁足,外祖父也因为您的牵连,现在必须告老还乡,因为父皇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儿臣只想问问母后,为何非要抓住玺儿不放,为什么非要玺儿的性命。” 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只感觉到荒谬至极,外祖父那么忠心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大家就全部都变成了这种让人看不明白的模样了? 葛皇后听了他的质问,呵呵笑着说道:“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桑若玺那个贱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成为太子妃,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声名狼藉的贱货,凭什么能够嫁给本宫的儿子,只是为了一次意外的一夜?如果她真的在乎这些,应该早就出发当尼姑了就是,凭什么仗着桑人杰的权势,逼着你父皇让你娶了她?” 葛皇后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也用不着在楚慎面前再装什么样子,还不如让楚慎知道自己的苦心,说不定他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可是楚慎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儿臣是真的心悦玺儿,才会心甘情愿的娶她,和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楚慎当着葛皇后的面,非诚认真地说。 258.争吵 葛皇后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到了楚慎那里,就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她呵呵笑了两声,突然说道:“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桑若玺那个女.人.逼你的对不对?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直接和母后说,母后会帮你教训她的。” 她一点儿都不想承认,自己这些事情做的都是一个错误,想到被自己连累的葛家,她就觉得一阵难受,偏偏慎儿又和自己说这种话,真的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她必须坚持一个事实,那就是——慎儿都是被桑若玺逼迫,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错。 可是楚慎已经不打算原谅她,面对她不知悔改的模样,楚慎只觉得难受:“母后,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够认清楚现实呢?儿臣和玺儿是真心相爱,您也看到了,就算有你们的插足,儿臣和玺儿依旧生活的很开心,为什么你们全都要把自己的感觉强加在我头上?” 他不准备纵容葛皇后的任性,这一次她就想办法想要杀了玺儿,谁知道她下一次会想出来什么主意。 尤其是母后掌管后宫这么多年,他必须小心母后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底牌,经过上一次分事情以后,他不能容许玺儿再出现一次像这样的意外。 葛皇后傻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一个笑话,接受不了现实的她恼羞成怒,居然想把楚慎给赶出去:“你既然知道了真相,还来我这里干什么,我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你的母后就是这样,你是不是已经看清楚了?母后告诉你,慎儿,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为了你,母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疯疯癫癫地看着这一屋子的混乱,突然有些想笑,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结果现在却变成了笑话一样,这让她真的接受不了。 楚慎看着她的模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儿臣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没想到母后还是这么不知悔改,如果是这样的话,母后还是在宫里好好想想,儿臣就先告退了,不耽误母后的事情了。” 他转身想走,却被葛皇后一声厉喝给拦住。 她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还真的以为你那个太子妃是什么好东西,她不过是一个趁人之危的贱人罢了,对了,她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就是那个静王妃,还是桑人杰替她向皇上请旨赐的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她那个妹妹和静王爷率先行了夫妻之事,如果不这样做,桑人杰还不知道会丢多大的脸。” 葛皇后也只是偶然之间听说这个消息的,没想到这桑人杰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有计策,居然还想出这种办法,到最她们姐妹两个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王妃,还真是好计策。 楚慎知道桑若琬不是一个好女子,就算她和玺儿是姐妹,他也没有对这个女子有什么好感,如今母后把玺儿和桑若琬牵扯到一起,他的心情当时就不太好了。 “母后,你要是对桑若琬有什么意见,直接去找桑若琬去说,再不然你去找静王爷去说,和我没有关系,玺儿和她那个妹妹也不一样,你不要把她们两个混为一谈。”楚慎对葛皇后说话的时候,语气冷的能够掉冰渣。 葛皇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在这里缠着楚慎无理取闹,那边,也有人看出里面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找人帮自己看了一下,那宫女就偷偷摸摸地跑到了东宫。 桑若玺刚刚从天牢里回来,手里拿着楚钰谋害楚慎的证据,心情还算不错,可是远远地,她就看到明心和一个不认识的小丫鬟,正在门口一脸着急地等着自己。 她还没走进,就看到明心先冲上来,也不管明蓝警告的眼神,着急地说道:“娘娘,您赶紧去救救太子殿下,听说他现在正在皇后那里受欺负呢。” 她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心里条件反射地,就脑补出来了楚慎被葛皇后留在宫里各种欺负的情景,当下就急的不得了。 可是娘娘还没有回来,她自己是一个奴婢,就算是葛皇后如今失势,也不是她能够招惹的,所以,只能在宫门口和那个奴婢一起等着桑若玺回来做决定。 桑若玺听到她们的话,本来还有些着急的心情,突然就不急躁了,她看着那个小丫鬟,站在门口说道:“行了,不用着急,把话说清楚,本宫再想点儿对策。” 既然,楚慎是在葛皇后那里,那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楚慎去葛皇后那里的目的,她猜也能够猜出来一些,所以就更加不着急了。 那宫女被她的气质感染,也平静下来,说道:“娘娘,奴婢是葛皇后宫里的丫鬟,今天太子去了皇后娘娘宫里可是没过多久,皇后娘娘就开始在里面大吵大叫,太子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怒气,可是过来一会儿,皇后娘娘突然开始摔东西,奴婢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就赶紧过来找您了。” 她是真的对这个娘娘有不少的好感,再说,她还是害怕会出什么事情,不管葛皇后和楚慎哪一个出了什么事情,她都难辞其咎。 桑若玺听完以后,说到:“本宫知道了,你不要担心太多,这一次还是要谢谢你过来通知我们,要不然本宫还真的不知道,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你还是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本宫会解决的,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太子殿下,你先回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过来,明心,送客。” 葛皇后就算不会让楚慎真的受什么伤害,可是她还是阿慎的母后,总是会因为一些原因,伤害到楚慎,这种事情是她不能容忍的,哪怕是心理上的伤害也不行。 那宫女还是害怕葛皇后身边的嬷嬷报复的,说完话以后,就急急忙忙走了,剩下明蓝在她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咱们该怎么办?皇后虽然说没有了实权,可是她还是皇后,咱们要是对她做什么,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 娘娘的背后就应该是完美无缺,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让娘娘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可是娘娘毕竟只是太子妃,这种事情虽然有点儿不敬,但是这确实是她做事的一个障碍。 桑若玺倒是没有多少犯愁,她看着手里的证据,对明蓝说:“谁说本宫要自己去了,那不是明摆着有人比我们更合适,还更有权力吗?” 而且,说不定这一次她能够彻底地把葛皇后拉下台。 有些人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但是还是会让你感觉到膈应,偏偏不巧的是,不光是桑若琬这样,葛皇后也是这样。 她也没有管明蓝是怎么想的,直接拿着东西,去了明宗帝的御书房。 明宗帝听到她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觉得有些烦恼,这个桑若玺只要一过来找他,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可是他又不能就这么把人给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只能让人进来。 桑若玺看着明宗帝一瞬间改变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还是当做没发现的样子,看着明宗帝,说道:“父皇,今天儿臣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父皇做主,还请父皇给儿臣主持公道。” 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苦恼的地方。 明宗帝虽然无奈,可是还是只能顺着她的话去说:“太子妃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朕有什么能够帮你的一定会帮,绝对不推辞。” 其实说起来,这个桑若玺比起她的父亲桑人杰也是不遑多让,虽然她的权势,没有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这位所做的事情,全都让他不得不对桑若玺做出很多补偿,然后,还是答应一些自己不怎么愿意去承诺的条件。 桑若玺就是清楚这一点,才过来麻烦明宗帝。 她藏好眼底偷笑的表情,状似发愁的样子说道:“父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早上,阿慎一大早就去看望母后,他昨天从葛丞相家里的公子小姐口中知道了母后找人刺杀儿臣……太子应该就过去质问了,可是刚刚有个母后宫中的宫女过来找儿臣,说是太子和母后发生争吵,儿臣不放心,又不敢贸然前去惹得母后不开心,只能过来寻求父皇的帮助。” 她就是让明宗帝心里先开始发慌,让他主动去葛皇后那里,相信现在的争吵还没有解决,明宗帝要是去了,应该还能赶上一场好戏。 果然,明宗帝听到这件事情以后,马上站起来就往门外走:“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该不会是你和他说的吧?” 自己不管怎么说,还是念着和葛皇后之间的情分,没有对她太过苛刻,所以桑若玺产生什么不满意的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259.楚钰暴露 桑若玺立马做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说道:“父皇你怎么能这么看待玺儿呢?母后好歹是太子的母后,我虽然不满意您的处罚,可是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太子对母后的尊敬,我们都知道,我自然不可能做出来这种让太子伤心的事情,要说……也只能说太子没有以前那么天真,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楚慎的行为确实出乎了她的预料,可是这件事情和她应该也是有点儿关系的,毕竟太子是因为她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就没打算瞒着楚慎一辈子,现在他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想也好,至少不用她心里再堵着什么,然后和楚慎之间产生什么误会。 明宗帝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无理取闹,咳嗽一声就不再开口,和桑若玺一起往前走。 桑若玺看他有意想逃避的样子,不经意地说起:“父皇,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儿臣想和您谈谈,虽然可能会让您生气,但是儿臣觉得父皇您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楚钰的事情刚好适合现在提起,要是再等等,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等会葛皇后的事情,也不知道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 明宗帝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没想到还有其他事情,他看着桑若玺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但是也不能说不听,只能冷着脸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是,难不成朕说不让你开口,你就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个桑若玺和她的那个父亲有相同的癖好,全都是要给自己找一些,自己非常难以完成的事情,可是自己又偏偏不得不做,出来无奈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桑若玺笑笑:“当然不会,这件事情其实和父皇您也有关系,不过事关静王爷,儿臣不敢私自做主,只能请父皇给儿臣主持公道了。” 她可是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利用现成的资源,达成自己的目的。 明宗帝心里当时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浮现,可是还必须保持镇定,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还会和楚钰有关系?该不会是你的揣测,就拿出来当成证据吧?” 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不光和自己的两位大臣有关系,还和自己信任的儿子有关系,这样一俩,他身边能够剩下的还有谁? 桑若玺最近能够忙的事情,也就只有刺客这一件事情而已,而现在她直接说这件事情和楚钰有关系,可不就是刺客的事情?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还和楚钰又牵扯。 桑若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这怎么可能呢,父皇您要知道,儿臣和静王爷可是没什么接触,就算是猜测也不会猜测到他身上,这一次玺儿的事情,是真的有证据,才敢过来跟你说的。” 她歪着头,嘴角的笑意让明宗帝气的快要抓狂,可是又偏偏没有办法。 她把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递给明宗帝,说道:“儿臣到底是不是在揣测,父皇自己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父皇还是冷静一点,毕竟儿臣和太子还等着父皇您给我们主持公道。” 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自然就是那些刺客指认楚钰的证据,那些刺客虽然有王氏派过来的,但是对里面的弯弯道道还是清楚的很。 明宗帝看着这些东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到最后直接把这些东西狠狠摔进跟在自己背后的太监怀里,气恼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楚钰虽然有点儿乖张,可是这种要谋害自己亲兄弟的性命的事情,他怎么会做的出来,一定是这些狱吏屈打成招,才让那些刺客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指认,朕是绝对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大半,楚钰一直都对自己的地位不满意,也曾经隐隐地表现出来对楚慎是太子的不服,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就有杀了太子,取而代之的心思啊。 桑若玺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直接说道:“其实,不瞒父皇,当时儿臣给父王的证据,指认的其实是王氏,也就是儿臣父王的王妃,只不过前段日子天王氏病逝,父王辞官,儿臣也就没有多追究……” “可是真正追究起来,王氏敢做这些事情,还是因为静王妃,也就是儿臣的那个妹妹挑拨,在那之后,葛丞相的刺杀,也是她给出来的暗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父皇您还相信静王爷是无辜的?” “儿臣可不相信,如果静王爷没有心思,儿臣那个妹妹会主动做出来这种刺杀太子的事情,还有那些刺客,其中一批,就是静王爷的手下。” 她的话点到即止,剩下的事情,让明宗帝自己去思考,她就不相信,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明宗帝还能够自欺欺人。 “朕一直知道,他心里对朕把慎儿立为太子有些不满意,可是没想到他心里居然会不平衡到这种地步,只要他一直听话,平安富贵他哪一样得不到?”明宗帝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保持着平静的姿态说道,“其实立楚慎为太子,朕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虽然他有时候会显得犹豫不决,但是这也就证明了他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出手,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早早的把其他人欺辱的不成样子。” 现在看起来,他当初的决定还真是没有做错。 虽然知道身在帝王家,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很多幻想,祈祷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象去发展。 桑若玺对他的这些感慨没有多少兴趣,等他一说完,就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父皇是不是该对静王爷有什么惩罚,他这一次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儿臣真的很害怕这种事情还会出现下一次。” 这一次,说不定还能够把桑若琬一起给解决掉,这样就最好了,所有的事情全都一起解决。 明宗帝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所以,还是只能暂时先安抚住:“朕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就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只管放心,这肯定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对他有所姑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把皇后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两个人刚走到葛皇后的宫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声音,但是大部分还是葛皇后自己的声音,楚慎应该没有那么发火,所以听不到他的大喊大叫。 明宗帝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里面摔东西的声音,葛皇后刺耳的叫骂声,一声声地钻进自己的耳朵里,仿佛里面不是一个一国之母,而是一个市井之间的无知村妇,此刻正用尖锐的声音叫骂,让他们想不听都不行。 围在外面的宫女虽然不敢靠的太近,可是依然能够把里面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差。 还有几个宫女在角落里小声嘀咕,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说的叽叽喳喳。 “还以为皇后娘娘是永远都贤淑大方的呢,没想到这开始撒泼的时候,和我家里的那个婆婆差不多,这声音,真是恨不能整个皇宫头听到了。”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衣的宫女在墙角幸灾乐祸地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另外一个宫女听了以后,也是附和道:“这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是一个女人,我告诉你们啊,这皇后娘娘这两天可是非常伤心,整天就知道发呆,还乱砸东西,不过这应该也怪不了她,你们想想,一个女人,现在这样恐怕是永远都见不到皇上了,儿子又不向着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掉下来,放谁身上能够受得了?” 第三个宫女调笑着开口:“算了吧,你还不是记着皇后娘娘让人打你的那一巴掌吗?虽然人家失宠了,可是还是皇后,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比的,要不然人家在宫里好好呆着,咱们就只能在这里呢?等一会进去还不是要卑躬屈膝,只能祈祷不要挨打,就是万幸的了。” 她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比其他人看的通透的多。 一群人正准备散了,可是刚一转身,就被一队护卫带走,看到明宗帝和太子妃的时候,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更有大胆的,直接在行礼的时候还给明宗帝抛了一个媚眼。 桑若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随即转身对明宗帝说道:“请父皇恕罪,这都是儿臣的错,没想到儿臣刚开始执掌凤印,就会出现这种事情,儿臣会按规矩处罚她们的。” 明宗帝冷着脸没有什么反应,桑若玺也没空理会这几个女人震惊的表情,在她们的惊恐声中,冷厉地说道:“把这几个人都拉出去,杖责两百,就扔出宫门,至于其他的处罚,让监刑的嬷嬷自己看着办。” 这几个人的运气是真的不好,什么时候说葛皇后的闲话不好,非要等着明宗帝过来的时候,然后把她们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种宫人,不要也罢。 260.气极 明宗帝和葛皇后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争论还没有停止,反而是愈演愈烈。 明宗帝站在门口,也不往里面走,就这么听着里面的争吵的声音,他倒是想看看这皇后还能做出来什么事情,能够让太子都和她吵起来。 桑若玺跟在他身后,见明宗帝没有进去,她也只能站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里暗暗同情楚慎要直接面对葛皇后的魔音穿脑。 葛皇后看着面前冷着一张脸的楚慎,呵呵笑着,要哭不哭的模样说道:“这就是本宫亲生亲养,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惯的孝顺,如今……怎么竟然学会了和母后呛声了?还是说那个桑若玺才是你的家人,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呵呵,你既然已经选择相信她,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这里?来看母后的笑话,回去好和你那个太子妃说我有多狼狈,然后,你们两个一起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她真的要被楚慎气疯了,自己做的事情有哪里是不对的?错的都是桑若玺那个女人,要是她真的这么在乎自己的贞洁,就应该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直接上吊自杀才对。 楚慎没想过葛皇后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着自己的,眉头也是皱的死紧,强忍着心中想要爆的怒火,说道:“母后,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来这些结论的?还是说有谁在你身边造谣?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你,外祖父如今也要告老还乡,就连真儿表妹也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你应该更加清楚才对。” 他到底还是半路过来的,虽然这个身体是葛皇后的儿子,自己的身体里也留着原来的楚慎对葛皇后的敬重,可是他接受这种感觉的时候,也不可能是感同身受,如今葛皇后这么无理取闹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一个女子,就应该是和玺儿一样,虽然这里的女子就是这种性格没错,可是也不代表他能够接受。 葛皇后冷笑一声,长叹着开口:“果然是儿大不由娘,慎儿,你真的以为你那个太子妃有多好?她那个妹妹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吧?那个桑若玺也是被王氏养大的,你以为她们两个能够有多少不一样?恐怕到最后,你被算计了都还不知道,母后这全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就明白了。” 她看上去有些失神。迷茫地看着某个方向,好像真的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楚慎后悔的模样。 楚慎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往满是碎片的地上坐,说道:“看来今天咱们的谈话是没办法有一个好结果了,母后,你自己好好休息,儿臣先回去了,等你平静一点儿,咱们再继续。” 对着这样的葛皇后,他也下不了手。 但是他想结束,葛皇后可不愿意。 她扯着楚慎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好了,不用装样子了,那个桑人杰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他可是有很大的野心呢,就连他那个藏在府里,一直都不出来的老娘也一样,你知道桑人杰为什么不让她出来吗?你们当真都以为是年纪大了,所以才闭门不出?” 葛皇后的手非常用力,掐着楚慎的胳膊,简直是要掐进他的肉里面。 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楚慎,让他和自己的眼神对视。 楚慎想要扭开头,无奈地说道:“母后,你管的太多了,桑人杰现在已经告老还乡,就算以前再有什么事情,现在也都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太担心。” 摄政王府,不,现在应该说是铁帽子王府上的老夫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人前出现过,她是怎么想的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没有危害都到自己身边的人就好。 桑若玺在明宗帝身后听着里面的话,确实是有点儿好奇,她是好久都没有看到过那个老夫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葛皇后也是不负众望地继续说:“那个老夫人可是整天都想着,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能够造.反,然后她好坐上太后的位置,你当真以为桑人杰就是那么傻?知道这种情况抑制不住以后,他就夺了老夫人的权利,说什么也不让她出来了,而且那个老夫人可是一直嫉妒长公主呢,要不然你以为桑若玺怎么会被王氏养成那个样子。” 葛皇后的这些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倒是和真相差不了多少,要不是桑若玺是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情,恐怕也会相信这种说辞。 虽然其中的真相占了一大半。 桑若玺和明宗帝对视一眼,看到他眼里有些尴尬的神色,桑若玺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父皇不用这么看着我,对桑老夫人,儿臣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你也不用想的太多,还是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比较好。” 楚慎从来都不知道玺儿这十几年来过的这么辛苦,居然还有长公主的原因,虽然长公主只是因为被人嫉妒。 明宗帝听到这里,就再也听不下去了,连长公主都牵扯进来了,再等一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太子妃和太子都在这里等着,就算是他是皇帝,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完美的掩盖下去。 桑若玺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走进去,小心地回避着旁边乱七八糟的碎片,冲着楚慎一挑眉:“太子,你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早?害得我起床的时候,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按照规矩,今天是休沐,不用去上早朝。 虽然她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慢慢地走近楚慎,看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的衣袖掀起来,说道:“你的胳膊没事吧?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等会儿还是找太医过来瞧瞧好了,看这样子,都快流血了。” 她转头冷冷地看着葛皇后,看的她心里发毛。 葛皇后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明宗帝和桑若玺,冷冷一笑,说道:“你看吧,母后说什么来着,这才多久,她就勾.搭上你父皇,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怎么能够相信这样一个女人呢?”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明宗帝也被桑若玺这个女人迷惑了,所以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桑若玺也没有客气,看着葛皇后依旧猖狂的表情,直接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声音平静的仿佛没有一丝波澜的死水:“看在你是我们的母后,所以我才对你一再留情,可是你好像一点儿反悔的意思都没有,现在父皇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父皇自己会判断。” 她实在是觉得葛皇后已经无可救药了,就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这不是把这里的人全都牵扯进去了吗? 就算是楚慎,现在对她也没有同情,就算是桑若玺刚刚打了她一巴掌,他也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一点儿打算上来帮忙的意思。 桑若玺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明宗帝,轻轻行了个礼,低着头和明宗帝告罪:“父皇,这巴掌是玺儿打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惩罚玺儿就好了,不管什么惩罚,玺儿不会有任何怨言。” 葛皇后这样的人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明宗帝也因为她的话而觉得异常气愤,只是没有桑若玺动作快,现在听到她的话,也只是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是她自己自找的,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她才对。” 他就算是再怎么好色,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媳下手,这葛皇后是真的需要在宫里好好“静养”了。 葛皇后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桑若玺的力气一直都不小,这个时候又是一点儿都没有留情,刚刚打完,葛皇后的侧脸立马就肿起来,此刻看上去格外狼狈。 她感觉到疼痛的同时,也是一阵后怕,看着明宗帝厌恶的目光,她总算是回过神,想到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葛皇后猛地跪下来,慌忙说道:“皇上,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怪罪。” 她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明宗帝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现在不吵了?刚刚你不是说的还是很厉害的嘛,朕在外面都听到你的声音,还让那些下人在那里议论,你真的是做的很好,现在是说够了吗?” 他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努力让自己不要马上就甩门离开。 葛皇后低着头不说话,反而更刺激了明宗帝的心思。 “你做的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葛家还不是因为你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你也不想想你的父亲,葛丞相一辈子清清白白,可是却因为你一个冲动下的决定,让葛家这么多年的名誉差点儿都毁了!”葛继业当时的模样,他想起来依旧是觉得非常痛心。 葛继业和桑人杰不一样,他是明宗帝非常相信的大臣,如今他走了,也成了明宗帝的一块心病,偏偏罪魁祸首的葛皇后还是不知道悔改,他真的是一点儿都忍不了了。 261.中风 明宗帝叹了口气,看着葛皇后有些颤抖的身体,继续说道:“你应该想想你的父亲,你知道他当时知道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时候有多伤心吗?你又知道如今的朝廷变成了什么样子吗?没有了葛继业,现如今朝堂上全都是楚钰的人,他还想着要慎儿的命,你觉得慎儿在朝堂上要如何自处?” 楚慎就是葛皇后心里最重要的那块板,如今影响到楚慎,她才慌乱地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的,慎儿是太子,不会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从来没有谁能够抢走楚慎的太子之位,这是她一直坚定的信念,虽然也有其他的皇子对慎儿的位置虎视眈眈,可是她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当成是一回事过。 对了,皇上说是楚钰,楚钰的王妃,可不就是桑若玺的妹妹吗? 想通了这一点,葛皇后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桑若玺说道:“我知道了,全都是因为你是不是?静王妃可是你的妹妹呢,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稀奇,可是本宫就是搞不清楚,你是怎么和她商量的呢?以后要是她成了皇后,你要去哪里呢?为什么你要害我的慎儿!” 她的声音异常凄厉,让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就连明宗帝也不例外。 他看着葛皇后疯疯癫癫的模样,心里失望至极,只说道:“朕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太子妃和太子对你已经足够耐心,就连朕,也只是把你禁足,而没有做其他事情,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哪儿像是一个一国之母,说不去不让人家笑话!” 他从来没有认为葛皇后还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可是今天的视频好像让她把自己心里掩藏的那些疯狂全都挖掘出来,就等着自己上前,把这个油桶给点燃。 葛皇后听了明宗帝的话,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她咯咯笑着,不能自已:“皇上啊皇上,这一切不正是因为您吗?您怎么把我们全都说进去了,却不说你自己呢?我知道了,你也是害怕对吧?要不是您做出来这个决定,让太子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儿臣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怪你啊……” 她迷茫的模样,是真的已经状若癫狂。 楚慎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也有点儿不忍心,说道:“母后,你还是冷静一点儿,父皇你不要生气,母后只是太过激动了,才会说出来这种话,她心里一定不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他看着葛皇后的样子,想要上去把她拦下来。 明宗帝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正在充血,眼前一明一暗,晃得他头晕眼花。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疯狂的葛皇后身上,也没注意到明宗帝的不对劲。 偏偏葛皇后像是还嫌不够一样,直接冲过桑若玺和楚慎,上前走到明宗帝旁边,看着他的眼睛,笑嘻嘻的模样,里面却是一片悲哀:“皇上,陛下,这事情全都怪你,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吗?都怪你!” 她呵呵笑着,说完以后,就镇定下来,看上去平静了不少,之前看上去是一个正常人。 她慢悠悠地把桌子旁边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自己找了一块儿地方坐下,看着这几个人完全不一样的表现。 楚慎刚想抬头说点儿什么,可是却听到扑通一声,明宗帝直挺挺地倒在地面上,生死不明。 桑若玺也是非常混乱,赶紧上前去把明宗帝扶起来,一边冲着门口喊道:“来人!来人!赶紧把陛下送回寝宫,让太医赶紧过去!” 明宗帝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如今更是不排除是因为她先说了楚钰的事情,又让他和葛皇后纠缠,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真要说起来,她的错也不小。 楚慎也终于回过神,先把明宗帝放在自己的后背上,看着桑若玺说道:“你去安排,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我把父皇送回去。” 明宗帝还有呼吸,应该只是因为激动过度,所以才会晕倒,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还是应该先把明宗帝给救醒才是。 葛皇后也因为突然的变故慌神了,看着明宗帝被楚慎背出去,愣愣的不知道是什么反应,直到看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想要追上去。 可是她刚刚走到半路,就被桑若玺给拦下来,她想要冲出去,却根本冲不破桑若玺的拦截:“你赶紧放我过去!陛下晕倒了你没有看到吗?本宫要去伺候皇上,要是晚了一会儿,出了什么事情,本宫就那你是问!” 虽然她很生气,对明宗帝也是怨怼居多,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明宗帝在自己之前走了,或者说出了什么事情,而她现如今的处境,自己又该怎么自处? 桑若玺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同情的心情,直接说道:“皇后娘娘还是管好自己比较好,儿臣要去看看皇上的身体如何,至于您这个罪魁祸首,儿臣是不会对您怎么样的,至于您想去看看父皇的请求,儿臣不能答应,父皇就是因为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儿臣不会让您再去对皇上不利。” 明宗帝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好皇帝,而且桑若玺从来没想过他会突然出事,所以为了让自己和楚慎有更多悠闲地日子,明宗帝现在还不能出事。 葛皇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已经快要疯狂了。 她恶狠狠地冲着桑若玺的背影尖叫道:“桑若玺!你不能这么对我!本宫是皇后,你没有资格命令本宫,你以为你是一个什么东西。” 葛皇后愤怒地想要上前抓住桑若玺的胳膊,却被几个宫女拉扯住胳膊,动弹不得。 桑若玺看着她的样子,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让人看着她,不要让她出来了,如果她要是反抗,你们可以动用武力,不过你们要记得,她是皇后,不能做的太过分。” 她到底还是楚慎的母后,她不会做的太过分,可是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不然葛皇后一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楚慎直接把明宗帝背回他的寝宫,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太医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地看着明宗帝的情况。 桑若玺到这里的时候,楚慎已经累的坐在椅子上起不来了,他的目光焦急地落在被人群围住的明宗帝身上,那张苍老的脸让他有些心疼。 “没关系的,父皇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桑若玺伸手替他捏着胳膊,缓解他因为长时间的背负重物,而引起的肩膀酸涩。 明宗帝的昏倒情有可原,可是她也拖不了干系,所以桑若玺有些愧疚地看着楚慎,说道:“真的很对不起,要不是我把父皇找过去,父皇也不会被母后气成这个样子,如果父皇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难辞其咎。” 这是第一个,不是因为她报复,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被牵连所以导致的事件,虽然跟她没有多少关系,可是是她把明宗帝找去葛皇后那里,如今他昏倒,应该和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楚慎看着她沉静的模样,眉头紧锁,可是还是露出来一个笑容,安慰地说道:“你不用太担心,这都是母后的原因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也是担心我,才会把父皇叫过去,和你没关系的,的,父皇晕倒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气急攻心,所以才会这样。” 他小声地安慰桑若玺,可是他自己也是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桑若玺鼓励似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一脸为难的太医,满脸愁容地说道:“好了,不用为难,父皇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直接说就是了,我们能够承受的住。” 希望明宗帝真的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那太医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着桑若玺和太子殿下,叹了口气,还是把明宗帝的身体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皇上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积劳成疾,如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气急攻心,血气上涌,在脑袋里形成肿块,堵住了大脑,所以皇上才会晕倒,而且这肿块散不开,皇上恐怕就要一直躺在床上,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己完成,是中风之症啊。”太医说完以后,也为明宗帝感觉到唏嘘。 这种病症常见于老年人,而明宗帝只不过是勉强算是老年,可是还是很年轻的,如同桑人杰,和明宗帝差不多年龄,如今依旧能够上场打仗,再比如葛继业,他的女儿是明宗帝的妻子,年龄更是大,却也一点事情都没我,偏偏让这种事情在明宗帝身上发生。 桑若玺看楚慎沉思的模样,也只能对太医说:“我们知道了,你们尽力为皇上治疗,一定要尽全力把父皇治好,不管用什么奇珍异宝,只要有的,全都不要吝啬。” 262.谋反前夕 太医领了命令离开,楚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只感觉自己这一段时间不光是身体劳累就连心都感觉很累。 离我像是猛然间就必须长大一样,不管他愿不愿意,形势都在逼着他必须长大。 等到太医走了以后,桑若玺才看着楚慎,看着他有些出神入的面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怎么好受,可是你一定要赶紧振作起来,知不知道?这个江山还等着你去守。”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子,早就忍不住开始准备了,哪里还用得着人去提醒。 楚慎也只是愣了一段时间,就就看着桑若玺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会自己准备的,等父皇这里一安排好,我就去准备朝上的事情。” 皇上出事的消息,根本用不着有心人的散播,就已经传的满朝皆知,而楚慎更是在上朝的时候,看着那些大臣的目光,有点儿头皮发麻。 他强作镇定的模样,看着下面的那些大臣说道:“各位大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不过在此之前,本宫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宣布,本宫相信各位大人多多少少也都听说一些了,父皇如今中风昏迷,正在由太医治疗,本想着这件事情不能隐瞒着各位大人,所以今天就在这里宣布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看那个样子,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算具体的可能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明宗帝的事情也已经打听明白了。 楚慎看着他们互相对视的眼睛,心里比刚开始的时候要镇定了很多。 毕竟这些人还都是一些普通的大臣,不如葛丞相有资历,没有桑人杰有权势,如今明宗帝一出事,率先慌乱的也就是他们。 “这事情该怎么办啊?我可是听说过这个病的,这不是就是说皇上没有办法再管理朝政了嘛。”一位大人小声地和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商量,虽然语气听上去是有点儿着急,可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他人也开始慌乱,在下面开始窃窃私语,而楚慎就这么看着他们在下面吵闹,自然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商量出来一个有用的办法。 楚钰站在人群中央,一点儿都不起眼,反而是装作伤心的样子,被不少大人安慰,更有的直接是楚钰的人,在那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的话。 不过还是有一大半人是支持楚慎的,所以只是吵了一会儿,他们说话的声音就渐渐小了,而楚钰也是低着头,站在所有人前面,看着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可是只有他们自己心腹的人才知道,楚钰现在绝对是笑着的。 这么好的机会,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要是他自己把握不住,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楚慎没空搭理他们,只是看着那些安静下来的大臣,等到最后一个声音也停止的时候,才说道:“不知道各位大人商量的怎么样?有没有商量一个好的办法,如今父皇昏迷不醒,这朝廷还需要各位大人和本宫一起承担比较好。” 经历过那次战争以后,所有大臣都对楚慎有了一个不一样的认识,如今更是因为猎场的事情,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位太子殿下。 所以,如今他的话说出来以后,只是停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臣站出来,看着上面的楚慎,一脸严肃地说道:“太子殿下,老臣有话要说,皇上虽然病重,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老臣恳请殿下能够尽早登基,稳定民心,同时也是为皇上带来一丝喜气,希望皇上能够因为这件事情感受到太子的担心,从而尽早清醒过来。” 他说完以后,就像是点燃了某种东西一样,又有更多的大臣站出来,说道:“请太子殿下尽早登基,以免民心散乱,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说的这句话,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在指责楚钰了,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心思和胆量。 可是大家虽然听出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那位大臣是一个老牌的大臣,论起来,虽然没有葛丞相的官职高,可是资历却是比楚钰的年龄还要大,在明宗帝登上皇位以前,就已经是朝中的大臣了。楚钰在心里暗恨,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想着等过一段时间,他一定要让这些人全都得到教训,看他们还有谁敢轻视自己。 除了楚钰,还有一些依附于楚钰的大臣心里暗恨,可是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又是一段时间的讨论,几乎已经确定了,楚慎要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赶紧登基,至于其他的事情,这些臣子们会尽快解决的。 楚慎回到东宫的时候,看着依旧明亮的烛火,满身的疲惫好像都跑掉了一半。 那些大臣似乎是非常着急,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和那些大臣们商量,登基仪式的具体时间和流程。 桑若玺看到他回来,微微一笑,迎上前说道:“怎么,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烦?不过没关系,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烦恼明天再去觉得心烦,今天就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就好了。” 她帮着楚慎处理后宫里的事情,当然不是楚慎的后宫,而是明宗帝的后宫,明宗帝一出事,那些妃子们全都坐不住了,一个一个的都想往明宗帝的宫里跑,还有些心思不安分的,更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得些好处,就拉着桑若玺死缠烂打,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们。 要是没有人的话,她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嫔妃,居然敢站出来指责自己身为太子妃,却管理着父皇的后宫,于情于理都不和。 当然这些人全都被软禁在自己宫里,而葛皇后更是这里面不安分的最厉害的,几乎是消息一出来,她就知道了明宗帝的情况,闹腾着想要出来。 桑若玺当然不愿意,没等一会儿,她就让人把葛皇后的宫殿重重包围,绝对不能让葛皇后在这个节骨眼儿闹出来什么事情。 楚慎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那些大臣,他们希望我赶紧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也这么团结了。” 桑若玺对着这事情倒是没有多少看法,那些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楚钰现在绝对不可能是在为明宗帝的病重而感觉到伤心。 楚钰确实是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感觉到伤心,反而是因为这个消息,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恨不能马上就折腾起来,做一番事业。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自己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等到一出宫门,他就给兵部尚书赵远之使了一个眼色,得到回应以后,才慢悠悠地回了王府。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下人过来说兵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楚钰赶紧让人把他请进来,直到把门关上,他才露出来一个笑容,兴奋地说道:“赵大人,咱们的机会来了,就让那个楚慎在那里兴奋,不过他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咱们不用在乎。” 他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没有因为精心谋划的刺杀实现,反而是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吵架就实现了,他不得不感叹人生的戏剧性,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他总算是不用再继续憋屈下去了。 赵远之看着他兴奋的坐不住的样子,第一次没有斥责,反而是和他一样兴奋,不过情绪确实要内敛很多。 他压抑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努力镇定下来,说道:“王爷,虽然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咱们也要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才能不让那些文人乱写,早知道那些文人的嘴才是最可怕的,要是咱们的事情办不好了,指不定他们就给您安上一个不忠的名声,让您当上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件事情确实要好好谋划,才能够继续下去。 楚钰只是稍微一想,就断言道:“桑若玺遇刺,葛皇后的人在明面上,如今桑人杰和葛继业纷纷告老还乡,葛皇后也病重,被安排在宫里休养,这是对外人的说辞,事实上,应该就是他们拿到了什么证据才是,也许这葛皇后就是咱们的理由。” 葛皇后现在应该是被囚禁在宫里,虽然名义上是养病,可是事实是怎么样,他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清楚,只要他们利用好了,不但能毁了桑若玺的名声,还能够让自己逼宫的行为名正言顺,何乐而不为呢? 赵远之想了一会儿,也是点点头,说道:“根据葛皇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皇上就是因为在她宫里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昏倒,恐怕现在葛皇后自己已经是自顾不暇,对桑若玺恐怕也是恨之入骨,这应该可以被咱们所用。” 他和楚钰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 就算楚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怎么样,可惜他有一个事事都在其身后拉他后腿的母后,而发生这等事情,也是因为葛皇后。 263.桑若琬之死 他们两个几乎是很快就商定了所有的事情,起兵的名号就是清君侧。 而桑若琬自从从桑人杰那里回来以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王氏的死因,更是让她不能不在乎。 楚钰明知道桑人杰已经交出了手里的一切权力,所以桑若琬是什么样子,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最近他的大事在即,也没有心情去搭理有些痴傻的桑若琬,看她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这才没有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桑若琬回了自己的院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楚钰过来,当然她现在的心情也没有见他的心思,也没折腾,不过她身边的丫鬟就有些受不了了。 等到外面的人一走,她就气冲冲地坐在桑若琬旁边,看着自家娘娘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难以忍受。 她跪在自家娘娘面前,苦口婆心地说道:“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王爷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可是您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知不知道?昨个儿那个轻纺院的翠儿还来奴婢面前炫耀,说是静王爷如今只宠着她们姑娘,很快就要把您给忘了,以后还可能抢了您的王妃之位呢。” 她是接受不了以前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小丫鬟,如今在自己面前这么猖狂,当然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她真的害怕那个翠儿说的话会成真,因为王爷的确是很久没有来过自己家娘娘这里了。 桑若琬也知道她说的事情,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可是真的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一酸。 如今她有什么凭仗,可以和那些女子去争去抢呢?父王已经不认自己了,自己最大的依仗也没了,恐怕楚钰现在还在心里恨着自己,占了他王妃的位置。 她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是一片平坦,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一点儿用都没有:“那又能怎么样呢?王爷的心思也不再本宫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以前那么对你,你现在还能够想着本宫,本宫确实是有些高兴的,可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以后都不要再提起来了,咱们主仆两个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不要惹了王爷厌烦。” 她真的很害怕楚钰一生气,会对自己做出来什么事情,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性命会受到威胁。 那丫鬟却是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娘娘,您自己千万不能气馁啊,您要知道,这男人的宠爱当然是不可靠的,当然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真正的得到男人爱护的女子可不多,您说呢?” 她看着桑若琬,只感觉怒其不争。 王爷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往这边跑的很勤快的嘛,怎么最近就不行了?还不是娘娘对王爷太过冷淡,比不上其他的女子小意殷勤,自然是会让王爷对娘娘产生不好的感觉。 桑若琬听到她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桑若玺,她可不就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得到了楚慎的宠爱,还恩爱的不得了,她当然也听说了太子会为太子妃守节的传言,一时间也是传成了一段佳话。 可是越是这么对比,她越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了,凭什么桑若玺能够得到的东西,她就得不到,还要自己拼了性命的去争取,她们不是同一个父王吗?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不过丫头的话也提醒了她,她沉思一会儿,把眼里的泪水收起来,说道:“也罢,咱们就去看看吧,也算是最后给自己一个机会,咱们先去厨房里看看,去讨好王爷,不带点儿东西,怎么能够显示出咱们的诚意呢。” 她露出一个笑容,温婉清丽的脸上,是柔媚的惹人怜爱的笑容。 那丫鬟也赶紧站起来,心里充满了希望,说道:“那当然,只要娘娘您想做的事情,哪有什么办不成的,王爷一定会重新想起他对您的宠爱的。” 在她心里,虽然知道要狐假虎威,知道要争宠,可是再多的心思也没有了。 那楚钰对她哪里是希望她去讨好?那是希望她能够带来助力,要是不能给楚钰带来支持,那自己这个王妃,真的是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有的王妃名头,而且根本和感情没有关系。 主仆两个人看了半天,还是在厨房里由桑若琬亲手煲了一个汤,然后慢悠悠地送往楚钰的书房。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却停下来,看着丫头,让她停下来,去一边待着,而自己一个人去敲响了楚钰的书房门。 楚钰正商量着什么时候起事,听到敲门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就让赵远之躲在了书房的小隔间里,自己上前去把门打开,看着有些羞涩的桑若琬,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他转身回去坐着,颇为厌烦地看着桑若琬,说道:“你又过来干什么?不在你的院子里待着,还想折腾出什么事情?我告诉你,你父王已经失势,你也已经和他断绝关系,我希望你能够认清楚你现在的地位,不要有事没事就出来找存在感,本王真是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厌烦。” 他皱眉看着桑若琬手里的东西,等到她把汤盅放在自己书桌上的时候,眉头更是皱的死紧,直接挥手把汤盅打到地上,也不顾被汤水洒了一身的桑若琬,直接冲着她怒吼道:“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书房里难道是吃东西的地方吗?你要是没事就好好回去,本王就当做没看到你,你也可以安心地当你的太子妃,知不知道?” 他现在只要一看到桑若琬,就想到当初桑人杰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惜风水轮流转,如今他再也不需要看桑人杰的脸色做事了,自然也不用再哄着桑若琬。 到如今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逼着娶了这个女人,还必须每次都保持着笑脸,和她虚与委蛇。 曾经那些委屈,如今全都化成怒火,都撒在桑若琬身上。 桑若琬的胸口还有胳膊上,全都落上了滚烫的鸡汤,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皮肤现在肯定是已经皱缩在一起,丑陋的要命。 但是她顾不得那些事情,她看着地上流了一地的汤汁,只感觉自己的心也已经碎成一地。 “王爷,你何必这么狠心呢,怎么说这也是你的王妃,不好做的太过分,你说呢?”知道外面的人是桑若琬,赵远之也就没打算再隐藏,不过看到楚钰这么不怜香惜玉,他也有点叹息。 所以一个不小心就出声了,但是也没有多少关系,桑若琬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毕竟他们都是牵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没有参与,桑若琬也跑不了,所以赵远之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楚钰哼了一声,说道:“什么王妃,要不是因为桑人杰,本王也不会娶这种婚前失贞的女子,在没有成亲的时候,她都能在酒楼里喝醉,和本王发生关系,如今更是不知道有没有和其他人勾搭上呢。” 反正桑若琬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只能这么对待她,如果不是还可以让自己发泄一下怒气,桑若琬就连最后一点儿用处都没了。 见到赵远之,还有他们两个躲躲藏藏的态度,桑若琬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事情。 顾不得身上还在疼,她的表情全都皱在一起,颤抖地劝说楚钰:“王爷,您是不是打算造.反?妾虽然不知道朝廷里的情势怎么样,可是这种事情是千万不能做的,还有你!为什么又来妖言惑众蛊惑王爷?难不成你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我的母妃就是因为你的建议,才会丢了性命,葛家也因为你败落,你还想过来害王爷是不是!” 桑若琬是真心为楚钰着想,因为她现在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只有楚钰是自己的依靠,没了楚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就算楚钰把自己看的一文不值也没有关系,只要楚钰还活着,那就好。 可是楚钰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她的心情,看到她的泪水,反而更加觉得厌烦:“你现在乖乖回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本王也当做你没有来过这一趟,以后说不定本王还能给你一个皇后的位置,要是你不听话,就别怪本王狠心了。” 他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一点儿留恋。 桑若琬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王爷,你不能,臣妾不要什么皇后之位,臣妾只知道您平平安安的,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赵远之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快要感动了,笑着对楚钰说道:“王妃娘娘这么痴情,还真是让臣惊讶,王爷真是好福气啊。” 他的话刚说完,楚钰就再也受不了桑若琬的聒噪,直接把旁边当成是装饰的佩剑抽出,在桑若琬惊讶的目光里狠狠地把剑从她的胸口穿过,鲜艳的红色从她的胸口蔓延开来。 桑若琬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呻吟的声音,只不过一会儿,就再也没了反应。 264.起兵 楚钰看着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声息的女子,只是冷笑了一声,对着赵远之说道:“走吧,咱们还是先去五城兵马司,现在她在这里闹,她身边那小丫头恐怕听到风声,现在已经跑出去了,为了防止事情出现什么意外,还是赶紧把事情结束比较好。” 他们两个在书房里商量一会儿,楚钰让人把桑若琬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追回来,虽然知道没有多大希望,可还是让人去追捕了。 那丫环听到里面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又听不到自家娘娘的声音,她已经快要吓死了,所以等到楚钰和赵远之商量的时候,她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楚钰加紧速度,让赵远之带着兵符和自己的亲笔书信直接往军营里去,而楚钰自己,则是去了五城兵马司,想要谋取京都护卫军的权利。 他刚刚走到那里,就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官员互相对视一眼,对着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官员说道:“各位大人,今天楚钰有一事相求,还请各位大人能够满足本王这个小小的条件,当然你们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本王自己会得到我想需要的东西。” 他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信誓旦旦,可是那些人还没有怎么反应,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同僚突然对自己扬起手,还没等反应,直接就躺在地上。 紧跟着,他身边的官员全都下跪,一起说道:“微臣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马上就要起兵造.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只要自家王爷成了皇帝,那他们肯定都会有封赏,不说大富大贵,但是这官职,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楚钰看着这些人,呵呵一笑,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冷厉,安排道:“你们赶紧让人把这里全都搜查一遍,然后带着你们手下的兵,给本王把京都控制住,让那些大臣都安生地呆在府里,传本王命令,若有违抗者,就地斩杀!” 等到他成了皇帝,肯定是有很多人对自己不满意,还不如就趁着现在的机会,看看都有谁对自己心生不满,他可是绝对不能容许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赵大人,虽然是和赵远之是本家,不过因为人微言轻,除了之前去寻找桑若玺和太子的时候算是立了功,但是其他的时候就还是被忽视的存在,这个时候,也是被安排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在府衙里面,等到他回府衙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天。 他看着府衙前面一队一队的兵士,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大,看着那里的守卫和平常不怎么熟悉的同僚,他知道,那些都是偏向静王爷的官员,如今那些忠于太子的官员,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悄悄走到一个角落,刚想从那些护卫兵的后面绕过去,就被一个人偷偷拦在后面,很快地拉进一个角落。 赵大人挣扎了两下,气恼地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拉下来,恼怒地看着对方说道:“你干什么,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看见这些人,那些管事的官员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敢进去,如今明宗帝昏迷不醒,有那些不好的心思的不只是一个两个,所以他只能看情况动作了。 那人看看他,叹了口气,说道:“行了,里面那是静王爷,估计是忍不住他的心思了,如今正想着控制京都,今天晚上就去逼宫呢,你要是还想好好的,就赶紧去通知太子殿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让他们知道就行,早作防范,静王爷的人已经去外面军营里偷偷调集军队,看样子他们是坚持不住想要动手了。” 他是专程在这里等着赵大人回来的,赵大人曾经帮着找回太子还有太子妃,相必是有能够见到他们的方法,有了这层关系,说不定能够更容易见到他们。 赵大人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可是等他走了以后,站在宫门口的时候,却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 这皇宫周围戒备森严,更别说他一个四品官员,连进宫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能够进宫见到太子殿下? 他在原地徘徊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来一个有用的办法,但是那些守城门的御林军可是看不下去了,等到他又呆了一刻钟,总算是有人忍不住了,上前直接把一把长剑放在他的脖子上,冷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没有看你有什么动作,看你的官服应该是一个官员,我们也不为为难你,你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就当做这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们虽说是御林军,可是也有官衔,但是相对于这些正儿八经的官员,确实差上不少,所以能够不得罪的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 赵大人慌乱了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自己就说出来一些话。 他听到自己说:“各位大人,下官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员,有事求见太子,还请各位通融,这里还有当时太子殿下给下官的信物,请各位代为通报,下官保证在这个时候,就乖乖呆在这里,让各位看着。” 他自己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都快要把自己骂死了,那哪是什么信物,不过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包,还是自己的娘子亲手绣给自己的,自己在身边佩戴从不离身,也不知道这种乌龙事到底有没有用。 他等着的时候,几乎都已经绝望了,看着眼前的军队,已经开始思考,如果自己直接和他们说静王爷想要造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自己。 可是万一这里面也有静王爷的人,自己不是白白给太子招惹来麻烦?这种事情也不妥当。 他思来想去的时候,他的那个香囊已经经过重重检验,送往太子宫里了。 那个御林军身为男子,自然是进不了东宫的门,只能把东西交给明蓝代为交代。 明蓝带着奇异的表情进去的时候,看着桑若玺的目光已经带着一点儿同情,更多的是愤恨。 桑若玺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直接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的眼神看上去好吓人。” 御林军怎么会突然到她这里来?该不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吧。 明蓝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那个香包递过去,说道:“娘娘,外面有一个官员说想要求见太子殿下,可是他们找不到人,就把东西送到这里来了,您看看,这明显是一个女子绣的香囊,该不会是太子殿下他……” 剩下的话她不敢说,害怕桑若玺一生气,就什么都不顾了。 桑若玺虽然也是愣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她就选择相信楚慎,把手伸向明蓝,把东西接过来,说道:“太子是不会喜欢其他女人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过这个香包,本宫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这熟悉的味道绝对不是在哪个女子身上闻到的,但是她又见过这个人。 桑若玺看了一眼,又仔细闻了两下,脸色马上就严肃起来:“这个人在哪里?本宫要马上见他!算了,本宫直接去见这个人好了,你去通知太子殿下,就说有意外发生,让他做好皇宫守卫。” 这人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员,曾经跟着桑人杰一起去山里寻找他们,如今来到宫里,还点名要见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明蓝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虽然有点儿奇怪,可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直接领命而去。 桑若玺和那人见了以后,听说说是静王起兵造反,连一个意外的表情都没有,直接说道:“你就在这里留着,让他们保护你,来几个人,跟我去长公主的军营。” 她要去领的,可不是长公主的兵,而是自己收编的流民组成的军队,根本不用什么兵符信物,桑若玺的脸比什么东西都管用。 还有那些正在练兵的官员,听说这件事情以后,直接去告诉了云止,云止一听,这还得了,直接领着十万人马,加上桑若琬的五万军队,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去往楚钰的军营。 楚钰正穿着一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在所有军队前面,看着自己的这一批精兵强将,只觉得信心倍增。 “各位,今日本王要进宫,清君侧,那太子妃刚一进宫,就出现这么多事情,太子又被迷惑,顺从那妖女所言,如今皇上病重,皇后被软禁,所有权利都在那女子手中一人掌握,本王看着这个景象,实在是觉得无奈,所以今日,还请各位随本王进宫,除了那个妖女!”他伸手一挥,一呼百应,更是增加了楚钰的信心。 他就不相信,他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楚慎还有翻身的机会,他不就是靠着一个桑若玺吗,现在桑若玺自己身上的伤都没有好,自然不能上场打仗。 265.结局 可是他的这种信心在一个传讯兵过来报告消息的时候,瞬间就下去了一半。 那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急急忙忙地说道:“报!王爷,远处太子妃和云止将军正带着十五万大军正往我们这边过来,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咱们这里了。” 京城能有多大?不过是那么大一点儿而已,更别说这些军人全都是习惯了赶路的,在楚钰洋洋自得的时候,桑若玺已经带人逼近他们的大营了。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一阵慌乱,刚刚看上去还有些模样的军队,瞬间就没了气势,慌张地在下面小声讨论着什么。 他们可比不上云止和太子妃的军队,那可是真正从战场上下来的兵,随随便便就能一打五,他们虽然说有训练,可是和那种军队比起来,必败! 楚钰听着下面的一阵慌乱,怒吼道:“都给本王安静下来,这人还没到呢,你们就害怕成这个样子,都收拾好了,准备迎战!本王就不相信咱们准备了那么久,还比不上一群匆忙赶过来的军队!” 其实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气,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只能背水一战。 于是这些还没有经历过战场历练的兵瞬间又重拾信心,就这么在驻地门口,等着桑若玺的军队过来,还让人传讯去五城兵马司,他不相等了,还是赶紧让人把这件事情结束了比较好。 桑若玺只是眉头一挑,就让人把那个传讯的人截下来,让人把那颗人头给楚钰的军队送过去。 他们的军队和楚钰的军队相对而立,桑若玺看着楚钰的表情,突然笑了:“静王爷,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这么好的天气还在这里练兵呢,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过隆重了?都站在外面干什么呢?” 她笑着看着楚钰咬牙的表情,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云止倒是比较直接,骑着马上前说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把这些人全都打趴下就是了,虽然大家以前可能是同僚,不过今天,本将军可不会手下留情,我还是劝你们,想投降的赶紧投降,虽然本将军不至于既往不咎,可是你们还能保住一条命,等你们被我们打败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的了。” 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桑若玺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自己一口血都要吐出来。 不过云止的气势还是征服了许多将领,等他说完以后,就有不少人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然后走到桑若玺这边。 楚钰看的时候,恨得牙痒痒,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为投降的军队占了一大半,就算他想下令让还在自己这边的人杀了那些想要逃走的人,都没有办法。 桑若玺看着剩下还想要负隅顽抗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接下令:“不用留情,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本宫不需要这些曾经谋反的人!” 她这一句话一出来,又有不少人投降,看的楚钰无可奈何。 不过短短两个时辰,这一场骚乱就以一种非常戏剧化的结果结束了。 桑若玺领着人回去,顺便把五城兵马司的人给解决了,才浩浩荡荡地回了宫。 楚慎听说桑若玺出宫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可是碍于皇宫中必须有人留守,他只能在宫里等着。 听到她的好消息的时候,楚慎连明宗帝都顾不上,直接冲出门把刚从马上下来的桑若玺一把抱在怀里。 桑若玺无奈地排着他的后背,说道:“好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咱们等回去了再说。” 她让人把这些军队安置好,顺便跟着楚慎把皇宫还有朝廷里的所有楚钰的党羽全都清除,一时间人人自危。 等到他们的行动差不多的时候,一直昏迷着的明宗帝总算是醒了。 他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太子,凝眉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朕是在昏迷当中,可是也听到了一些混乱,皇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昏迷的时候听的不太真切,可是那种混乱的程度,他好像只在很远很远的以前听到过,那个时候,他还年轻。 桑若玺也没有隐瞒,大大咧咧地就说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静王爷看您昏迷不醒,就用清君侧的名义想要起兵,结果还没起来,就被儿臣给阻止了,不过静王爷的下场,他在军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掉在自己军队的兵器上,死了。” 要说楚钰还真是罪有应得,他策划了一切事情,结果还死的这么憋屈。 不过他也不值得同情,那桑若琬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居然还被他亲手杀死,这种人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感情。 明宗帝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也只是唏嘘,叹了口气说道:“朕身边的那个太监呢?让他过来吧,朕要拟圣旨。”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圣旨,明宗帝身体病弱退位,带着葛皇后去江南休养,至于皇位,则留给太子殿下,他自己变成了太上皇,就连葛皇后也变成了皇太后,一起去了南方,终生不能再回京都。 楚慎的登基典礼上,大赦天下,万民同乐,与此同时,桑若玺也从太子妃变成皇后娘娘,在楚慎的登基仪式结束后,就举行封后仪式,风光无两。 可是等到两个人穿着厚重的正装,结束了所有的流程,一起站在高处等着万人朝拜的时候,桑若玺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憋闷,还没怎么反应,直接眼前一黑,晕倒在楚慎怀里。 登基仪式草草结束,可是没有谁敢说什么,皇后娘娘在登基大典上晕倒,所有人都害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太子殿下后宫里可是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并且太子曾经很多次都明确表示过这辈子只会有太子妃一个妻子,如今出现这种事情,他们真的很害怕这江山无后啊。 楚慎抱着桑若玺回了皇帝专用的寝宫,看着太医为桑若玺把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等太医收回手的时候,他赶紧上前问道:“这位太医,皇后她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到底是什么病症?她最近也没怎么动过,怎么就会晕倒了呢?” 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医带着喜意的表情,还有无奈的神色。 等到这个刚上任的帝王罗里吧嗦一顿之后,太医才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这不是病,是有喜了,不过可能是因为天气突然变暖,又因为封后大典忙碌,所以身体才会吃不消。” 这下子可就好了,再也没有人整天追着他问皇后的病怎么样了,那些大臣也终于能放心了。 楚慎太着急,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等到回过神的时候,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哪里还有什么皇帝的威仪:“你说什么?” 太医被他抓的两个胳膊都痛的要命,可是他也没空去在乎,只是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楚慎才放开他的胳膊,坐在桑若玺旁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傻。 桑若玺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慎笑的憨憨的脸,她不解地看着楚慎激动的表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表情怎么都这么奇怪?” 她不过就是晕倒了一次,该不会出现什么大事件了吧? 纵使是一贯稳重的明蓝,现在也是笑的合不拢嘴,示意她去问太子。 这种事情,当然是他们两个自己说悄悄话比较好了。 桑若玺的目光又转向楚慎,这人也是笑的这么傻,不过她看着他的笑容,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没有了,心情也是不错。 楚慎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伸手握着她的手,放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说道:“玺儿,咱们有孩子了,你开心不开心?” 桑若玺直接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 她居然有孩子了? 手被楚慎握着,她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可是里面却有了一个小生命,真的是太神奇了。 她愣了一会儿,也是什么其他的表情都没了,只知道跟着楚慎一起傻乐,乐了三天才算反应过来。 明蓝不止一次地取笑,她是一孕傻三年。 第二天,所有大臣全都知道了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江山没有人能够继承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里的容姨娘也是担忧,如今桑若玺成了皇后,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们曾经的约定。 但是很快的,楚慎的圣旨就到了摄政王府,赐婚给桑若璎和桑若琴。 桑若璎嫁给一个新升上来的榜眼,虽然人有点儿木讷,但是对妻子父母可是一等一的孝顺,长相学识都不差,完全配得起她。 而桑若琴则是嫁给了一个翰林院的编修,也是青年才俊一个,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尚在,人比较安静,没有什么野心,早就见过桑若琴,对她暗生情愫,所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皇后娘娘要给家里的妹妹指婚的时候,他硬是在御书房外面跪着,请皇上把原本的人选给换成他。 新年将至,皇后有孕,皇后的两个妹妹又成亲,自然是喜气洋洋,举城同乐。 …… 十个月后,桑若玺生下一个儿子。 一年后,桑若琬和桑若琴也相继生下一儿一女,生活和谐美满,她们的相公也都没有找外室的意思。 桑家三个女儿都遇到了痴情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事情,一时间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