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军嫂变形计》 第1章:肥!肥!肥! 何依依终于死了…… 她的尸体被蒙上一层白布,推往太平间。 午夜十二点,医院寂静空荡,她母亲孙如梅的哭声凄厉得要捅破夜空。 在她活着的时候,曾经有很多人围着她笑…… 而当她死去之后,却只有她妈一个人在哭…… 推车还没来得及进入太平间,她的灵魂便轻飘飘地从尸体上脱离出来,飘荡在空气里。 一步、两步、三步……脚步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 她双眼空洞无神,魂魄朝着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妇女飘过去。 这时,电梯门忽然开启,小巧精致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笃笃作响。 “阿姨,刚收到医院下的通知,依依死了,我也很痛心,您节哀顺变,我来是代表秋晖表示一点慰问,这点钱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收下。” 女人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过去,她那张脸,妆容精致,看不见一滴泪,甚而,涂着梅子色口红的唇,还微微上扬。 这个肥婆终于死了呢…… “你滚!我不要你们的臭钱!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妇人愤怒地撕碎支票,朝女人脸上一扔,连带着扬起手,要给她一巴掌。 女人却灵敏地起身避开,躲开一米远:“阿姨,秋晖早就要跟依依离婚了,没有我,他们也还是要离婚,不是我说,就依依那副猪一样的尊容,但凡有点出息,哪个男人能忍受她?事已至此,您就别怪秋晖了,是依依自己不争气,好不容易怀的孩子,给流了,人还肥成那个样子……” 她说话的口气,好像自己插足何依依的婚姻当小三,反而是拯救了薄秋晖似的,这趾高气昂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妇人。 孙如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起身猛地冲上前将她推倒在地,顺势抄起她脚上的尖头高跟,狂扇那张绿茶面孔。 “肥!肥!肥!我叫你哔哔她肥!你这个贱人!就是你教唆她胡乱减肥!害她瞎吃减肥药吃死了!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烂货,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孙如梅扔掉鞋,两只手对准她那张血盆大口开撕。 “你……你别胡说!是她自己为了挽回秋晖的心,病急乱投医,那药又不是我逼她喝的,是她自己喝下去的……” 教唆的罪名可比蓄意谋杀来得轻…… 邱雅心惊肉跳,她故意刺激何依依喝三无减肥药的事儿难道暴露了? 她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疼得直抽气,各种巧言辩解,孙如梅就是不依。 索性女人屈起腿,对准孙如梅的腹部一踢,妇人始料不及,被踢得后退一步,一个没站稳,往后仰躺着摔下去,后脑勺硬生生在躺椅角上磕开了一道血口子,顿时间血流如注,滴滴答答,染红了雪白瓷砖。 “阿姨……” 地上的女人,仿佛失去声息。 闯了大祸的女人吓得一刹那尖叫,转瞬冷静下来,她从手包里抽出墨镜戴上,火速找到医院的紧急通道,离开案发现场。 剩下孙如梅的尸体,孤零零躺在那里,仿佛置身雪地红玫瑰丛中,凄艳鬼魅…… “妈……” 这条通向太平间的通道,一瞬间灯光忽闪,灯管炸裂,玻璃碴儿飞溅得到处都是,整层楼的吊扇摇晃作响,仿佛冤魂作祟,怨气滔天! “为什么害死我!还不放过我妈!为什么!!!” 何依依的魂魄变得漂浮不定,似一团燃烧的仇恨烈火,恨不得和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 这时,天现异象,一轮红月如血,刺破云层,赫然悬挂在夜空,何依依的魂魄不受控制地被那轮血月牵引,双脚离地,慢慢漂浮起来,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 外面,宾客满座,嬉笑喧天。 洞房里,一对红烛蜡油滚滚而落。 一身绿军装,胸.前佩戴礼花的男人,盯着床上睡着的女人失了神。 “何……” 他蹙眉,终是不忍心叫醒她,抿唇噤声。 今晚过后,木已成舟,这门婚事怕是定下了,可怜这个胖丫头,以后就要守着薄秋晖那个废人一辈子…… 这时,外面忽然刮起一阵狂风,窗柩猎猎作响,就在他起身去关进窗户的时候,打盹儿的胖新娘忽然猛地睁开眼,掀了盖头。 “你……!” 怎么自己揭了盖头? 他转身瞅她,目光里带着打量。 那姑娘却捂住咽喉,仿佛被什么哽住似的,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睨着他,不可置信地脱口喊道:“薄——暮——望!” 大伯子?怎会是他? 他不是远在京城,当了师长? 男人惊得手里的横木跌到地上,板起脸质问:“你叫我什么?” 她居然知道自己是薄暮望! 何依依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现实: 眼前熟悉的红木衣柜,祖传下来的老书架,圆桌上搪瓷花瓶里插了十枝红月季,上面还贴了一张红联“开枝散叶”,甚至这个男人,他高大精壮的身形,那一双英俊落拓的眉眼,如山脉绵延的鼻梁,以及……那略显薄情的唇。 新婚夜这一幕幕,她至死不忘! 因为这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难道……” 她失神喃喃,是做梦? 女人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如一桶冷水兜头浇醒了她! 不是做梦! 是真的! 她,何依依!真的重生了! “何依依?” 男人谨慎走近。 “昂?” 没来得及赌咒发誓复仇的女人,被这么轻轻一唤,打断思绪。 她茫然睨着他。 男人那好看的剑眉微皱,重复了一遍:“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薄暮望!” 这句话好大的信息量。 众所周知,今天是春城军区副司令的小儿子薄秋晖,和国家一级烈士何国平遗孤何依依的大喜日子。 新郎官是假的,新娘子却提前知晓! 床上的胖姑娘别有用意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我……我猜的!” “猜的?你怎么猜的?告诉我……” 男人声音醇厚,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可是眼前端坐的,却不是十八岁的新娘子,而是死于急性肾衰竭的二十六岁孕妇,何依依! 第2章:重生新婚夜 她没那么嫩生好吓唬。 “我……我在你奶奶房间里见过你们不少照片儿。” 何依依顺口胡诌。 男人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噢?原来如此。” 可他从未拍过什么照片,就算有,也不可能寄给奶奶…… 薄暮望心底的疑虑渐渐弥漫。 何依依顺势发难:“薄暮望!你们……你们薄家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我和薄秋晖的娃娃亲,怎么拜堂却叫你来!” 实则,她心底门儿清,此刻,薄秋晖那个渣男,正因为植物性神经偏瘫,躺在春城人民医院的床上不能动弹。 薄家费尽心机叫老大薄暮望赶来江城,李代桃僵,娶她过门,不过是为了给小儿子冲喜。 这一年正是1985年,改革开放如火如荼展开。 堂堂知识分子书香世家,居然作风迷信,真是可笑! 女人眼底一抹嘲讽浓郁得化不开,盯得薄暮望各种不自在。 “他……他身子不方便!” 男人实在是说不出骗她的话来。 要不是被老头子威胁,他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根本不可能委身做出这等下贱的事! 见他这么坦诚,何依依有点吃惊,上辈子薄暮望便是这么冒充薄秋晖,把她娶过门,送她去春城,然后拍拍屁股消失,几年不见人。 起先她还震惊愤怒于薄家的欺骗。 可是后来,在春城被公公和婆婆的感情牌打得渐渐心软,终于松口同意,于是乎,她衣不解带地伺候薄秋晖,端屎端尿,吃穿不落,整整四年。 照顾病人太过劳累,她从一个一百四十斤的大胖子活生生瘦到了一百斤。 四年后,薄秋晖奇迹般康复,出于感动,和她领了结婚证。 那时,天真善良的她并不知道,这个自小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夫,实则心里藏着别的女人。 他娶她,是妥协,是将就,是降低标准! “不方便?不方便还娶我干什么?” 她故意撒泼,把胸前礼花往地上一扔,鼓足架势要悔婚。 薄暮望瞠目,咽了口唾沫:“你个胖丫头!还挺横!” 自己军校毕业后直接进了部队,很少接触女性,猛不丁遇到个这么胖,还是自个儿弟媳妇,这会儿也是无语至极。 “胖怎么了?胖,吃你家花卷了?吃你家五花肉了?挡你家电视信号了?胖!挡你道儿了!姑奶奶再胖,也不嫁给一个废人!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何依依故意扭着身子,屁股往凳子上一坐,拿起果盘上的一个大苹果,洗都不洗,吧唧就是一口,咬得清脆嘎嘣响。 那粗俗样,看得薄暮望直皱眉头。 真不知道老头子和那女人费尽心思要骗过门的女人,到了春城,他们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 “何依依,我是没所谓,我又不是薄秋晖,不过,你自己想清楚,你爸爸生前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要是你结婚当天悔婚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他的脸要丢尽了!” 薄暮望好言相劝。 刚开始进洞房,看见这么大个胖丫头在床上睡着时,他就不忍心骗她。 可是何依依并不领情,反而冷笑:“丢的也不止我们家的脸,你们薄家的脸,不也丢尽了嘛?” 那她也不亏! 哼! 薄家费尽心机要把她娶进门,为的就是她这个烈士何国平遗孤的头衔。 当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父亲就在一次意外中为了保护一位开国元勋老首长和绝密档案而壮烈牺牲,在当时引起轰动! 事后,国家给他追加一等功,颁布烈士头衔,甚至政府在江城公园给他建立了一道纪念碑,加上老首长多次亲切慰问遗孀孙如梅等举措,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顿时变得光芒万丈! 这还是个讲荣誉的时代,何依依一出生就得到的优待,有钱也买不来。 她虽然不是高干子弟,可是背负的荣誉,足可以秒杀一般的高干子弟! 要不是薄永庆和何国平是战友,早就约定指腹为婚,何依依还不一定要落到薄家头上。 薄家的确是书香世家,薄永庆如今也是春城军区司令,可是山高水长背井离乡,她就是稳稳当当地在江城本地,也能说个好人家。 所以,归根结底,薄家就是看上她那个烈士爸爸了! “你要真这么想,那你悔吧!” 他是没所谓。 男人拉开一张凳子,正襟危坐,那张英俊桀骜的脸上布满不屑。 何依依没来由得心一慌。 真要现在跑出去悔婚,丢脸丢大发,只会是自己,还有妈妈孙如梅吧! 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前世自己已经害她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丧子之痛,又连累她在医院被邱雅那个贱人害死。 这辈子,她怎么也不能让她丢这么大的人! “哼……” 她又狠狠咬了一下手中的苹果,吧唧声听得男人眉头一皱:“你长这么胖,能不能少吃点儿?” 他一个男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薄家想骗婚,没那么容易!” 何依依眼珠子转到薄暮望冷峻的侧脸上,徐徐一扫,忽然轻笑出声:“不过,既然婚都结了,那我就认命好了!” 帮着极品家人来骗婚,看她怎么惩治他们这一家子! “嗯,你想明白就好。” 薄暮望欣慰点头,转过来对她好言相劝:“你还小,这辈子还长,不能就这么耽误了。” 他从进洞房开始,就后悔了,他不该受老头子威胁,帮他害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大好的一生。 略微思忖后,男人教她:“二十岁才能领结婚证,你能拖则拖,懂我的意思么?” 他是一片好心,苦大仇深的何依依,到现在才察觉到。 她为自己的决定有一丢丢忐忑不安,可是想到薄家那帮子无耻之徒,对眼前这个大伯子的一点点好感很快湮灭。 女孩低下头,不说话。 男人以为她经历了这么大的乌龙骗局,心情不好,一时间愧疚更浓,伸手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别怕……放勇敢些,没事的。” 何依依突然抬起头,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直勾勾锁定他那张脸:“真的么?” 她故作天真。 男人便愈是愧疚,头颅沉重一点。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她被设计了! 第3章:六月的天,胖妞的脸 因着何依依岁数小,薄暮望一声不吭地帮她端洗脚水拿毛巾,坐在桌旁看着她一个人洗脚。 这个胖妞的脚丫子也很胖,短短肥肥的,可是出其的白花花,看上去就像是捏好的面粉团子,还沾着水珠。 “过来,帮我把脚擦干净,把水给倒了!” 她左手苹果,右手还拿着本书,倒使唤起薄暮望来了。 男人耐住性子,上前伺候着,嘴里不住的嘀咕:“你看看你,咋长这么胖……” 要是不胖得多好! 他话还没说完,一滴冰凉忽然掉到他脸上。 男人懵逼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坐在床上的胖妞,她哭了!!! 乖乖……六月的天,胖妞的脸,说变就变! “你……你别……哭啊……” 他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女孩别过脸避开。 “不要你管!我乐意!” 何依依吸了一下鼻子,她上辈子短短的二十几年,吃尽了胖的亏! 男同学欺负她,女同学嘲笑她,只有老师因为她是烈士遗孤,护着她,可是那有什么用? 她原本就没什么朋友,讨好巴结着的几个“姐妹”,也是塑料玻璃做的,假的不能再假,脆的不能再脆。 前世被薄家骗婚,原本可以理直气壮的拍屁股走人,结果被公公婆婆几句嘘寒问暖就给骗了,那得是多缺爱啊! 就连薄秋晖那个渣男,也是嫌弃她胖,前面四年,动辄坐轮椅散步都不要她跟着,生怕被人看见。 后来她瘦了,他才跟她领证结婚。 可谁知,不久后,她怀上第一个孩子到流产又胖回去了! 那时薄秋晖学着人家在外面搞什么建筑公司,交际应酬从来不带她,反而带他们家司机的女儿邱雅。 这男人不过赚了几个臭钱,就嫌弃她这啊那,到后来一度发展到要跟她离婚! 彼时,退休的公公两耳不闻窗外事,叫她自己想办法。 婆婆呐,成天喋喋不休地数落她。 有一天,她甚至看见婆婆手腕上戴着一只邱雅在曼谷宝石展览中心买的金玉手镯。 顿时方寸大乱的家庭主妇开始拼了命的要减肥。 什么节食运动,针灸热敷,各种方法用尽,就是瘦不下来,到最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各种偏方古方中草药西药减肥药一起上! 甚至报名去减肥中心闭关训练,可是就在她去之前发现自己怀孕了,扭脸回家就抓奸在床…… 那一对狗男女,原来他们一直在害自己!害自己越减越肥,害自己痛苦半生! 一气之下,何依依吞下一大瓶减肥药自杀! 果然她因为急性肾衰竭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肚子里的胎儿而宣告流产。 可等她死了,还要亲眼看着,他们杀了妈妈…… 她记得自杀前,薄秋晖还在床上对那个女人发表真爱宣言。 原来他们才是初恋?那么她呢?她七年的付出,呕心沥血,就只是扭着一个肥胖的身躯,占了他心爱女人的位置么? 呵呵……苍天呐!与她开了一个多滑稽荒谬的玩笑! …… “为什么我要长这么胖!” 女孩忍不住抽泣。 “傻丫头,你这是福气。” 男人揩掉她脸上的泪珠,转了话锋。 何依依听来只是虚伪。 骗子!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再信你们,我是猪!” 她忿忿拍了一下自己粗大腿,薄暮望实在是崩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有你哭的时候,走着瞧!” 胖妞收起一双脚丫子,趴到床上,一个人就占了一个半人的位置。 薄暮望笑得更欢,端起水盆出去,回来顺带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 第二天一大早,何依依起来,已经不见薄暮望的人。 她脱掉那身红艳艳的加大码新娘服,将头上干枯的满天星和玫瑰扯下来扔到一边,把自己那一头盘好的新娘髻梳成了两束,别在耳后。 镜中那张脸,圆溜溜,像块饼,衬得眼睛一点儿也不大,可是明亮清澈,似一汪泉水,原本就很小的鼻子被挤得更小巧,一张红嘴唇即使不说话也微微嘟着,只要稍微那么一撅,便仿佛有千般委屈万种可怜写在脸上。 要是不胖该多好! 何依依对镜兴叹。 彼时,男人端着早饭推门进来,看见她在梳头发,招呼了一声:“过来!” “不吃了!” 何依依摇头,她要重新减肥! 薄暮望蹙眉:“你这是闹得哪门子别扭?” 好不容易歇下了,一大早起来又犯病。 “我说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何依依转过身来,看似斩钉截铁,实则饥渴的小眼神儿还是往桌上那些豆皮包子豆腐脑上徐徐一撇。 妈耶! 自从嫁到春城,好多年都没在江城“过早”了。 好想呲! 她咽了口唾沫。 男人却全然不懂女孩的心思,他以为她还在为骗婚的事儿闹别扭。 “不吃拉倒!” 薄暮望将早点全部倒进门口的垃圾桶,甩手而去。 他从没对谁这么耐心过,给脸不要脸! 留下屋里的何依依,一阵石化,风一吹,都成渣儿了,这个大伯子,有起床气吧? 新婚的第二天,按例要给家里的长辈敬茶。 何依依到处找薄暮望找不到,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去给薄家的爷爷奶奶敬茶。 当初部队分配薄永庆到云省,他妻子随军带上两个儿子,但父母年事已高,又在江城机关单位有稳定工作,所以就留在江城。 他们二老算是看着何依依长大,可昨天明知和她结婚的是老大,却不点破阻止,想必事先跟春城那边通好气儿了,要把她嫁给自己的瘫痪孙子。 想到这儿,何依依不禁有气,连带着敬茶的时候不甚热络。 薄家二老却不知,他们瞒得好好的,何依依哪里会晓得与她拜堂的不是小孙子,而是老大。 “依依,怎么没精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薄老太太假意关切地拉住她小胖手。 何依依不着痕迹地拂开:“睡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称他,而不是秋晖。 薄老太太不曾发觉,只道是她问,男人不跟她圆房的事儿。 “是这样的,依依,你还小,只有十八岁,有些事儿还早,咱们领证都得按照国家法定程序来,等到你二十岁,圆房就更得如此了,是不是?” 第4章:娶了这么个胖媳妇儿 她好像是一副为何依依好的模样,叫何依依心生反感。 甭说这个薄暮望是大哥,不能和她圆房,就说薄秋晖,他已经瘫了,就更不行了! 他们看着她长大,却狠心诓她,把她嫁给一个废人守活寡,当真是好狠的心! “那为什么非要十八岁结婚呐?我还想上学,我有同学读大学了……我也想读大学。” 她满脸委屈,像个胖嘟嘟的孩子。 薄老太太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可你不是分数不够么。” 话虽软绵绵的,却每一句都在说她的不是。 何依依渐渐寒了心…… 自己分数不够上个大学,那可以读个党校,再不济读个中专啊。 明明是薄家突然打电话传信来江城,催着结婚,她也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十八岁就踏进了婚姻的坟墓。 “行了,刚结婚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胡思乱想的,慢慢就习惯了,有奶奶在,什么都不用怕。” 薄老太太一双老眼透过镜片不动声色地在女孩脸上打量,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憨憨胖胖的,怎么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 “嗯,奶奶你最好了。” 何依依笑得没心没肺,险些眼泪掉下来。 ** 薄暮望不知出去做什么,直到晚上才回来。 江城薄家所在的这栋家属楼,男人并不熟悉,可是昨天刚刚办了喜事,门上贴着红双喜的人家还是很容易辨认。 等到他爬上楼,门边倚靠着一个胖妞 “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 她语气像个孩子,饱含嗔怪。 无端被一个女人管束,他竟讨厌不起来,男人自嘲笑笑,脸上一抹醉人的酡红,“见战友,你等我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在江城迷路了,被人拐跑了。” 何依依轻飘飘的一句玩笑,降低了男人的戒心。 她轻描淡写地叮嘱:“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没有跟他们要说法,你也别提了。” 绝对不能被他打草惊蛇! 薄暮望点头,“你很懂事。” 她是个好女孩! 两个人在薄家处了两天,第三天回门见家长。 薄暮望特意拎上大鱼大肉两瓶茅台两瓶烟,陪着何依依回娘家。 这个年代,公交车上还有售票员,可是薄暮望一身军装免票入座,随着他的何依依一上来,售票员就堵在她前头:“买票,两分……” “薄暮望,我没带钱。” 何依依搜裤子,发现荷包空空。 早上自己明明放了一个钱袋进来的,里头有几百块呐,准备回家补贴妈妈家用的。 薄暮望转过头帮她付钱,周围有乘客小声议论。 “哟,这是俩口子啊?怎么一点也不般配啊?” “可惜咯,这么好看的男同志,娶了这么胖个媳妇儿!” “就是……还不如我闺女半个脚趾头呐!” “……” 何依依听得脸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一个劲儿往前头挤,想找个角落坐,可是越挤,人家就越嫌弃。 “唉,女同志,你这是干什么,空间就这么大,你这么大个个头,一挤,我们还活不活啦?” “就是!” 何依依一听急了,正要怼回去,薄暮望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拉住她,“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不坐,就站着!” 何依依扭头不悦睨着他,用口型对他讲:“你自己不坐,我可没说不坐。” 薄暮望压低声音:“站着有利于减肥,何况,你看看这个点儿,都是老头老太太出门买菜晨练,我们还年轻,应该把座位留给需要的老人。” 他说的好有道理,何依依竟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公交车走走停停,晃荡得厉害,何依依叫苦不迭。 她不是啥刁蛮人,只是这几天都没吃啥饭,饿得心发慌,站着腿没劲。 没多久,薄暮望就看出她虚,看来……自己白天出去办事,这个傻丫头在家绝食呐。 “你扶着我。” 他一只手握住扶手,另外一只手揽住她肩膀,高大的身形愈发显得挺拔矫健,如屹立青松。 何依依脸颊发烫,一只手含蓄地抓住他,脑袋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坐着的老太太朝她嘿嘿笑:“女娃,你好福气啊!” 何依依羞得脑袋一缩,恰好躲进男人胸膛前,薄暮望当她是个小胖妹,索性直着身板一挡,当真作出一副护食的姿态。 他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他弟媳吧? 没有她,他家里就要颜面扫地,他弟弟那个瘫子,也讨不到什么像样人家的老婆了! 躲在他跟前的女孩心下如是想。 ** 何家住在一个很破旧的军区大院儿里,门前的花圃早就被一些人家开辟出来种了菜,因为是烈士遗孀,分配的房子户型还凑合,二室二厅加阳台。 家里没什么好家具,一套衣柜好像是建国前的老古董,还很结实呐,只是款式有些旧,那张床只够睡何依依一个人,孙如梅自个儿不知在哪儿讨来的部队里的铁架子床,又弄了个单人床。 薄暮望坐在客厅,眼睛从堂前***的画像,和旁边何国平的遗像上扫过,再就落到那张四方桌上,那里摆着一盘沙果,刚洗过,还泛着潋滟水光。 “咳……妈……” 他叫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火炭在烫咽喉,真不该答应老头子淌这个浑水。 “哎哟,秋晖啊,怎么啦?” 厨房里,打扮得花里胡哨,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妇人端着一盘青李走出来:“来来来,快吃水果,江城天气变得快,一热起来就不知道多热,你们一路上肯定累坏了。” 薄暮望捻起一颗,没放进嘴里,只拿在手上:“家里担心您一个人在江城不习惯,想把您一起接到春城去,可是依依她不同意。” 何依依一边吃着青李子,一边腹诽,哼,果然呐,这就开始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遮掩的演起戏来了。 薄家一家子无耻的东西,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哎呀,去什么春城呀,我这一辈子都在江城活过来了,想临老挪窝,那是挪不动了。” 女人将水果放到桌上,抄起一边的鹅毛小扇,一边扇,一边走到何依依跟前,给何依依扇:“我还指望着,秋晖你以后出息了,分配工作能够调回江城,让我多和你们见见,依依她从小没离开过江城,不知道习不习惯。” 第5章:别捏我 说起来孙如梅心底还有怨,自己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拉扯大一个独生女儿,哪有远嫁的道理。 薄家也不说体谅体谅,让他们在江城安个家。 只是碍于薄家如今门庭显赫,女婿又是这么出挑的人物,自己家这个胖丫头能嫁过去也算是高攀,她才不好说什么。 “会的,有机会当然要回来,我们的故乡在这里,人不能忘本。” 他说话沉稳笃定,句句在理,听得孙如梅耳朵舒坦,心里更是喜不自胜。 “秋晖啊,听你这么说,妈就放心了,我们依依命苦,爸爸死得早,我一个人把她带大,没让她享过福,所幸遇上你了,能把她托付给你,我可算是能给她爸交代了。” 孙如梅说得动情,潸然泪下,何依依赶紧帮她擦眼泪,“妈,你看看你这是干什么……” 前世薄暮望是如何陪她回门,她已经忘了,只是重活一辈子,再度看见母亲哭红了双眼,她才明白个中酸甜。 是她糊涂,前世错把仇人当亲人,错将亲人当路人,远在江城的母亲是唯一爱她疼她的人,她却那么多年缺席在她生命里。 “依依是个有福气的,您看您把她养得多好,去了春城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常回来看你。” 薄暮望不住宽慰。 连带着何依依都不禁侧目,暗地里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演技!佩服!佩服! “嗳,那好那好!” 孙如梅激动得合不拢嘴,赶紧又去厨房下厨准备做饭。 “你们聊你们聊,我给你们烧饭!你看你在春城呆久了,都没好好尝尝江城的家乡菜。” 留下何依依和薄暮望两个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 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何依依贼兮兮一笑:“我觉得你长得好像我偶像。” “是么?” 薄暮望假意摸下颚:“谁呀?” “曾志伟!” 何依依眨巴着一双天真呆萌的眼。八五年,港城娱乐明星疯魔大陆万千少女。 薄暮望忍不住捏住她那鼓囔囔的腮帮子:“你眼瞎得有点狠,赶紧去医院看看!” 何依依缩回脑袋,眉毛微皱:“别捏我!” 薄暮望手空落落的,有点尴尬,他们是大伯子和弟媳妇儿啊!哪能这么随便? 俩人立时不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沉闷。 这时,外头有人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依依,我猜你就是今天回门了!” 一个女孩扎着俩麻花辫,头戴护士帽,身穿护士服走进来。 何依依眼皮微抬,这不是对门的小莉么? 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她,不是说她没爹,就是说她胖成猪。 “你来干什么?” 何依依语气不善。 于小莉假意委屈巴巴:“我这不听我妈说,你马上就要嫁到春城去了,我舍不得你,来看看你嘛,咱们可是发小儿,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你本来朋友就不多,我不来就没人来了,你这是怎么,怎么不欢迎我?” 她一面说着,一面斜眼偷看薄暮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额……!” “依依……这……这是你……爱人?” 不会吧! 居然长这么英俊! “倒不是不欢迎,就是我回门大喜的日子,你穿一身白跑到我家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冲撞谁?” 何依依毫不留情的数落她晦气。 于小莉吓了一跳,她只顾着显摆自己当上护士了,还没来得及想到这点。 “这……我我我……我哪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刚从医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你也知道我们医院工作忙,洗个手时间都不富裕。” 她一面被薄暮望的长相惊艳到了,一面又被何依依的伶牙俐齿给弄得方寸大乱,话都说不利索。 何依依更加不客气:“啧啧……说得怪不卫生的……再忙也要勤洗手啊,你们可是做健康工作的,别弄得自己不健康,搞得病人也不健康。” 于小莉被她说得气死,正要回怼,谁知何依依突然走过来拉住她手,亲热道:“不过,你这么忙,还能抽时间来看我,我挺感动的,从小大院儿里就没几个朋友,数你最喜欢找我玩儿了,不是偷我铅笔盒,就是画脏我的书,连我头上多戴朵花,你都要取笑我胖,你对我的好,我可记着呐,赶明儿你出嫁,我也得看看你去。” 看看她能嫁给什么鳖样的男人! 她明明是在数自己的罪状,可是面容带笑,宛如孩童天真,看上去叫人毛骨悚然。 于小莉膈应地抽回手,干笑了两声,正要遁走,薄暮望忽然叫住她:“慢!” 女孩回过头,以为人家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谁知男人眼神复杂,一张脸早已因为何依依的一席话而沉了下来,嘴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以后不许欺负依依!” “噢!” 于小莉吓得飞也似的逃了,这个男人好可怕! 还有待会儿孙阿姨出来看见她这身衣服,还得说她,再往大院儿一宣扬,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回到家的女孩心里忐忑得直打鼓,隔壁这个死胖子是怎么回去,怎么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变得这么牙尖嘴利,脸上还笑嘻嘻的,活像个王熙凤! “哼!” 三下五除二就怼跑了一个刻薄鬼,何依依得意地冷哼。 薄暮望却忍不住问她:“她从小就那么欺负你?” “不只是她,还有其他孩子,很多人都欺负我,我没什么朋友,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儿。” 何依依坦坦荡荡地讲出来,心里也不那么酸了。 薄暮望有点儿心疼这个胖妞:“那你怎么不减肥呐?” 何依依无奈耸肩:“你以为我不想,我少吃一口饭,我妈就难过得直掉眼泪,我还没出生,爸爸就死了,我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打出生起,我就身体差,我妈一个人受苦受累带大我,生怕我有什么闪失,她不好给我爸交代,我哪里敢乱来。” 她一席话,说得薄暮望哑口无言。 这个胖胖的姑娘,看上去像是享福过度的状态,可肩上原来背负着这么沉重的爱。 孙如梅很快烧好了一桌饭菜,薄暮望和何依依帮忙布菜倒酒搬桌椅,吃饭的时候孙如梅不停给女婿倒酒,又不断给女儿夹菜,一个人倒没怎么吃。 薄暮望眼瞅着这个丈母娘是个心地好的人,只是用错了方式爱女儿,没给她机会成长。 好在……何依依好像自个儿天生有点儿厉害。 因记得何依依没有带钱包,薄暮望自己把身上的几百块钱掏给她孝敬,孙如梅一个劲儿不收,被何依依苦劝才只得收下。 临别前,还叫何依依带回去九罐自己用芝麻大豆花生辣椒香菇磨成的辣椒酱,薄暮望拎着那些玩意儿,领着何依依出门,就跟教导主任领小学生放学架势差不多了。 “你妈这么疼你,你真舍得她?” 薄暮望不忍这么拆散人家母女。 何依依却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不回来,怕什么……” 好戏在后头呐! “行,你自己看得开就行!” 薄暮望无能为力,她和薄秋晖毕竟有婚约作数,她不愿意能怎么样?婚都结了! 第6章: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晚上七点多,迟迟等不到末班车,何依依索性领着薄暮望徒步走回薄家。 俩人刚出那条街道口,拐角处阴影里微光浮动。 男人沉声厉呵:“出来!” 周围寂寥无声。 他不耐蹙眉:“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出来!” 何依依被他阵仗吓到了,下意识躲到他身后,喵喵喵?啥情况? 薄暮望真就回过手揽住她,一副老母鸡护崽的姿态。 一个人影就在这时慢慢挪了出来,乌漆嘛黑的,看不大清楚脸。 “咳……” 那个人干咳了一声,何依依觉得这声音有点儿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依依……” 他走到他们面前,借着微弱的光,何依依依稀可以辨别那张年轻男孩子的脸:“小年糕!” “嗯,依依,听说你要走了?” 男孩子双手插袋,强撑潇洒的意图在成年男子薄暮望面前暴露无遗。 “我……小年糕,你还好嘛?” 何依依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一号人物。 在她去春城前,学校外面一直有个小混混,三五不时打打群架,可却从不欺负女生,有一次几个男孩骂她是胖猪,他还冲出来保护她。 无奈他身上匪气太重,何依依胆小如鼠,哪怕他一直对她很好,她也总是小心翼翼地把他端着,生怕惹怒了他。 “劳资当然好啦!江城有哪个不晓得我年糕的大名,就是你,以后离开了江城,没有我罩着你,不会吃亏吧?” 他盯着薄暮望,语气里浓浓的酸。 少年的心思,薄暮望了然于胸。 虽说天下男人皆好.色,但也不乏有人品味独特,喜欢丰腴的。 “她不会吃亏的,劳你费心,时间很晚,我们先回家了,有空再聊。” 薄暮望揽住何依依圆润的肩,强势带走。 这可是他拉下脸,好不容易娶进门的人,怎么能被小混混拐跑。 “嗳……,依依还没说要走,你急什么,不如你先走,我们说完,再把她送回去!” 小年糕痞着腔调,很涩会的样纸。 何依依犹豫了一秒,还是硬着头皮央求薄暮望:“不如,你先回去吧,我跟小年糕说会儿话。” 上辈子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一个也没珍惜。 “那怎么可以,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薄暮望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军人,对女性的要求几乎刻板,幸好她只是个弟媳。 “我和依依认识好几年了,谁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小年糕打着朋友的旗号,公然撬墙脚。 可恨他只是在纸坊那片打架斗殴被关了几天,一被放出来就听说何依依结婚了! “就怕天儿聊多了,就不是朋友了!” 薄暮望揽住何依依非要走不可,小年糕伸手就拦:“你实在太霸道!” “小子!别跟爷爷我这儿装蒜!不害臊!” 薄暮望攥住他衣领。 小年糕气势汹汹的攥紧拳头,已经要打人的架势,瞥了旁边的依依一眼,按捺住心头怒火,眼珠一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依依,你嫁的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少年声音稚气,冷漠狠辣的眼神被黑色遮蔽,竟伪装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何依依当即不满:“薄暮望,你不要太过分!” “是你不要太过分!何依依,你不要名声,别人还要!” 薄暮望气不打一处来。 仿佛他真的被她给戴了绿帽子。 “哪个别人?大伯哥,了解一下!” 何依依狡黠勾唇。 薄暮望瞬间熄火,手一软,将少年放开。 “哼!” 男人满满的不高兴。 可是何依依不理会,她柔声对小年糕道:“我只是去春城,会回来的,你保重好自己,学门手艺吧,不要再打架了。” “我……心里有数,你怎么去春城那么远,不能留在江城嘛,你.妈妈可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走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办?” 混迹街头巷尾的混混,一张嘴能说会道,感情牌打得飞起。 薄暮望都佩服了。 “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吧,你在江城要好好儿的,等我回来!” 女孩声音坚定。 她一定会回到这片长江横穿的土地! 去春城,只不过是了结前世的账罢了! “那么他……你婆家人不高兴怎么办?” 小年糕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薄暮望要不是心性沉稳,早就被他激怒得要动手。 可他再动手,就真中招儿了。 “那就……气着呗!” 何依依斩钉截铁,笑嘻嘻地和他道别。 少年稍微放下心,还是略忧愁地和她挥手…… 要是没进局子多好,他一定会去偷偷破坏她结婚的。 这个小胖妞儿,十年前用一块方糖,让他第一次尝到了人性的甜。 …… 一路上薄暮望再也没与何依依说话。 何依依心知这个大伯哥是生气了,可是气就气着呗! 她那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嗳,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不错,月是故乡圆!” 何依依伸出一双胖胳膊,伸展了一下,薄暮望忍不住清咳:“咳,多看两眼,以后就没机会了!” 胖丫头!到了春城一定被老头子和那个女人套路死。 本来他还想给她回去做做思想工作,出招应对,既然她一门心思拿他当坏人,那就……算了! 不知好歹! “噢?真的么?” 何依依得意地拔高声线,谁也不知,她到底在得瑟啥。 ** 回到家,俩人还没来得及脱下放下手上拎的东西,薄老太太就上前拉住她手:“依依,你今儿出去是不是没有带钱包啊?你说说你,这孩子真迷糊!” “咿,奶奶,钱包怎么在您手里?” 何依依假意惊呼,心里早在冷笑,死老太婆,吝啬得不成样子,还总能把错推到她身上! “早上我在茶几上收捡到的,你今儿回门不带钱包,不是没给你.妈心意嘛。” 薄老太太戏演得贼好。 谁知薄暮望不经意接话:“没事儿,我给了!指望她能干成什么……” 他做了好事儿,还得把她损一句。 何依依撅着嘴:“哼,就你能耐!” 她气呼呼地抽回手,转身回屋,啪地一下,把门关上,其实躲在门后偷笑。 第7章:再见了,薄暮望 偷了自己钱包,却没防着自己大孙子出手阔绰。 这个老太婆,肯定气出内伤了! 果然,薄老太太脸色铁青,,话都不乐意再跟大孙子多说一句,灰溜溜回屋。 等过了会儿,老头子推开房门,她就开始絮叨:“哎哟,你说说暮望这是做的啥事儿,人家姑娘还没孝敬,他这个大伯哥倒热忱上了!” “不就几百块钱嘛,以后依依到了春城,几年回一次,给娘家的补贴能省不少!” 老头也没大方到哪里去。 门外,薄暮望拎着一壶烧好的茶,不由愣住,目露寒芒,脚步微顿,终是转身离开。 房间里,何依依正在用雪花膏搽手,她那双手白.花.花,肥肥的手指像萝卜尖。 男人怎么看怎么顺眼,跟另外一个屋里的俩人比,眼前这胖妞简直就是个天使。 最起码心眼子少,相处不必那么累。 “白天吃过肉,喝点茶水刮刮油。” 男人腔调坏坏的,似打趣。 何依依轻轻抬了一只眼皮:“你没下毒吧?” “毒不死你!” 薄暮望没好气地斥她,总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等何依依揭开茶壶盖子,一下子瞪大眼:“哇塞,桃胶银耳汤,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 “你.妈说的!” 薄暮望脸色有些许不自然。 他第一次对一个……同辈女性这么好。 “唔……” 胖妞欢喜的神色一下子跌落下去,转而愁眉苦脸。 薄暮望心一紧,拎起茶壶瞅了瞅:“跟你.妈做的有差距?” “没有,你煮得挺可口的,就是……” 何依依瘪嘴,委屈巴巴:“这哪里是刮油嘛,明明是长肉,甜汤最胖人了!” 她可一定要瘦下来的。 “喝一点不会胖的,你前几天都没吃东西,当我不知道呢。” 薄暮望赶紧地催促她。 傻样! “不喝不喝,你自己喝,我用眼睛看,就看饱了!” 说着,她狠狠地在这壶甜汤里留下自己一记眼神。 那呆萌的模样彻底把薄暮望惹得笑喷了。 “真是拿你该怎么办?” 他无可奈何拎着甜汤出去,依旧没送到隔壁屋,直接毫不留情倒进了水池里。 吝啬成如斯,恐怕这些年来,在他们眼里,也只有薄秋晖一个孙子! 第二天一早,薄暮望安排的警卫员送何依依登上回春城的列车。 何依依总觉得有谁在暗处偷偷望着自己,可是东张西望却找不着人。 反倒是薄暮望摸了摸她脑瓜子:“别看了,留心路上,按时吃饭,别再饿肚子。” 他就像个大哥哥,何依依抑制不住心底暖融融。 薄暮望是个好人…… 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嗯,再见了,薄暮望……” 穿着红裙子的女孩个头还是特别大,扎着两束辫子,一张脸雪白莹润,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男人觉得她长得娇媚可人。 或是江城夏日艳阳太盛,晃花了他的眼! ** 接近三天的长途列车车程,何依依上吐下泻,浑身不适。 她并没有听薄暮望的话,按时吃饭,依旧在克制节食。 在江城那四天就因为绝食过度,一口气瘦了五六斤,这又在火车上璀璨折磨着的,整个人还愣是剐下来一圈油。 胖子对自己的体重尤为敏.感,何依依凭借多年的减肥经验,不必称也知,自己怕是只有一百三十斤了。 再咬咬牙坚持下去,等一百二十斤,她就不那么胖了,好歹也能冒出点骨相来,一米六五的身高撑在那儿呐。 春城薄家,军区大院儿最中央那一栋小洋楼。 何依依乘坐的吉普车径直从大门口开到家门口,车牌号畅通无所,门口的哨兵都没有阻拦检查。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何依依从车上下来,后头警卫员拎着皮箱,司机邱叔带领她进屋。 薄家二老都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 何依依刚迈进来,俩人便迎上来,以司令夫人韩素琴最为殷勤来一句开场白:“依依,辛苦了!” “不辛苦,他安排得很好,一路上我都没有什么不舒服。” 一改前世的怯弱自卑,此刻的何依依坦荡大方,仿佛大家闺秀。 韩素琴愕然,听婆婆说,就是个小门小户养出的大胖妞,没什么眼力劲儿,好哄得狠,怎么看起来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你没受委屈就好,我这跟你爸爸担心你来着呐。” 韩素琴说着,眼神暗示男人。 沙发上的男人也开腔了:“依依,好多年不见了,你和你爸爸长得越来越像。” “妈妈常说,您是爸爸最好的朋友,虽然很多年不见,可我一直都很尊敬您的。” 何依依讲起甜话,惹得薄司令眉目舒展。 这孩子,胖是胖了点儿,可还算伶俐。 “瞧瞧,多会说话啊,当年的亲事真是订对了,你看咱们秋晖福气多好!” 韩素琴拉着何依依的小手夸个不停。 何依依顺势转过头笑眯眯睨着她:“妈……小叔还好嘛?” “小……” 韩素琴惊恐瞪大眼,说时迟那时快!连带着薄司令手中的茶杯也滑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 妇人涂着暗红色唇膏的嘴唇张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睨着何依依。 那圆圆的一张脸却跟向日葵似的,迎风微笑:“我怎么了?虽然暮望让我一个人回来,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我们如今结婚了,是夫妻了,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我会在春城等他的!” 她清脆的声音,就像巫女念出的魔咒。 韩素琴懵逼得瞪着她:“依依……这……可不是这样的……你听妈说啊……” 她急着解释。 何依依却拂开她手:“您不必说了,我都懂得,我现在还小嘛,十八岁,不能领结婚证,奶奶说了,很多事儿等大了才可以,现在我就跟暮望是挂名夫妻,等两年后,我们再领证吧!” 她一脸甜蜜,仿佛新婚小妻子。 韩素琴看得膈应极了,像吃了苍蝇。 这可是自己儿子讨的老婆啊! “跟你订亲的是秋晖!你怎么张口闭口暮望的!” 妇人不悦质问,就差崩不住优雅,开喷。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亦是一脸铁青,大儿子到底在搞什么! 第8章:不要……放开我……不要 “妈,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跟我结婚的,确确实实是暮望啊。” 何依依天真无辜地蹙眉,那张大胖脸居然能衍生出几分楚楚可怜。 气得韩素琴差点一巴掌抽上去,这个胖丫头,简直给脸不要脸! “依依,当初我们两家订亲的时候,是给你和秋晖订的亲!” 薄永庆耐着性子解释。 何依依却摇头:“爸,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跟我结婚的,确确实实是暮望啊!” 她又原封不动陈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添一句:“我已经是暮望的妻子了,以后就认定他一个人,绝对不会变!” 这坚如磐石的决心,好像刘兰芝附身似的。 “你……!” 韩素琴气不打一处来,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你这个傻孩子,你大伯哥只是帮着秋晖去迎亲罢了,他是帮着秋晖把你从江城接过来,不是和你结婚,你是秋晖的妻子,可千万别再说傻话了!” 小小年纪,不害臊! 胖成这个猪样,薄暮望那个眼高于顶的东西,看得上她? “什么?迎亲?迎亲迎得跟我拿着红本宣誓?我们拍的结婚照都是我跟他,哪有这样子迎亲的?” 何依依惊愕张大嘴,那嘴.巴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韩素琴冷下脸,双手抱臂:“秋晖他身体不适,可是婚期将近,我们不想让你一个姑娘家,还没出嫁就被延误婚期,所以商量下来,让秋晖的哥哥代替秋晖去把你接回来,谁知道,让你误会了!” “误会了?那这还真是个天大的误会,我的大伯哥跟我拿着红本宣誓,跟我拍结婚照,还跟我进洞房揭盖头喝交杯酒,帮我洗脚跟我睡觉,这是怎么个代替法儿?我一个大姑娘家,刚出嫁就遇到这种事,说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吧?” 何依依两手一摊,肩膀微耸,丝毫不让步。 韩素琴脸顿时一垮,扭脸瞪着沙发上的自家男人:“老薄,你看看,这就是你订下来的好亲事,这些年,为了你和战友的约定,咱们秋晖推掉了多少好人家,多的是女孩儿送上门来,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家世有架势,怎么就闹到如今鸡飞蛋打的地步!” 话虽在指责薄永庆,可是没有哪一句不是说道何依依的。 不就是个胖妞儿么,傲娇什么。 “依依,不管怎样,当初……和你订亲的,是秋晖啊!” 薄永庆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这孩子,也太不识相了! “那也没法子啊,我和大哥已经结婚了,怪只能怪阴差阳错,失误安排,当初您和爸爸的一番苦心,只好辜负了,谁让有缘无份呐!” 何依依话说得绝情极了,是他们自己乱几把瞎安排,还想让她认栽嫁给薄秋晖,做白日梦! “呵……依依啊,你看看,你把大哥当成你丈夫,可是大哥他把你当弟媳呐,你想想,无缘无故娶了弟弟的未婚妻,你要大哥怎么做人?” 韩素琴还要哄着她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这么喜欢薄暮望那个黑面神,那就帮人家考虑考虑。 “怎么会是无缘无故呐,就是大哥自己来顶替秋晖娶了我,所以我才和他结婚的嘛!” 是他自己自找的,明明知道家里做昧良心的事儿,还来蹚浑水! 何依依丝毫不让步,反而扭了扭一条腿:“我这站得快酸了,可以坐下了么?” 进门就没沾椅子。 韩素琴一瞧,赶忙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妈的心肝宝贝儿啊,快坐,你看看你是多招人疼,我和你爸爸都念着你十几年了,总算把你念大,你大哥也对你好,就一门心思地帮着秋晖接你过门,只是如今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我们的一番好心都办了坏事!” 说着,她还开始抹眼泪。 何依依眼瞅着她入戏这么深,自己可不能落后,忽然沉默了三秒,哇地一声抱住韩素琴大哭起来! 这一哭,可把韩素琴和薄永庆夫妻俩都给弄愣了。 “依……依……咋……” 韩素琴揩掉自己眼角那几滴猫尿,搁人家这头都不够看呐。 “傻孩子,你咋哭了呢!” 何依依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是太感动了,我从小就没了爸爸,一个人跟着妈妈长大,又没有外公外婆,除了妈妈,您和爸爸,还有暮望对我最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管是怎样的误会,我这辈子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她哭得像个小花猫,还不忘攥紧拳头发誓。 韩素琴满腔苦情戏愣是被她这么一通哭给堵在嗓子眼里了。 乖乖…… 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胖丫头,她愣是栽定薄暮望了! 薄永庆抚额,头疼不已,半晌终于发话:“既然……米已成炊,那就……干脆将错就错吧……” 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谁娶不是娶。 “你胡说什么呐!依依,你长途跋涉,都累了,先下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啊,妈给你做好吃的,来,走……” 韩素琴拉着何依依上楼,临了不忘回头给薄永庆使眼色。 想撬掉自己儿子的亲,做梦! 何依依美美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在江城出嫁前裁缝铺新做的棉绸短袖和七分裤,被韩素琴带到客房,和前世一样,喝了杯牛奶,然后早早歇下。 只是…… 她万万没想到这辈子剧本从一开始被改写,后面细枝末节全都变了! 比如,她喝的牛奶,被加了点料! 何依依刚放下杯子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就开始混混沌沌的,连走路都不大稳,她强撑着身体,想要保持清醒,可下一秒,便晕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想要挣扎,可是手脚不听使唤,嘴里不住嘟囔着:“不要……放开我……不要!” 那只手微顿,竟真就没有多余的动作。 等何依依醒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客房,而是……在她前世的婚房! “啊……!” 身边躺着的人吓得她尖叫颤抖,差点没掀翻了房顶! 第9章:要上你嫂子 “吵死了!” 身边的男人不悦蹙眉。 何依依当场冷静下来,眼里划过一刹寒光。 她眼珠子斜撇了一眼身下的枕头,要是拿枕头捂死这个渣男,倒是个好机会。 只是……自己提前gameover,后头邱雅那个贱人,还有薄家这一家子极品都没来得及收拾呐。 想至此,她稍微按捺住心头的恨意,不料躺着的男人却陡然察觉:“你那是什么眼神?” 恨不得杀人似的! 他有这么招人恨? “小叔?” 何依依假装初见,掩饰自己的心虚。 谁知清瘦斯文的男人不屑将头一别,连看都不看她:“免开尊口,我大哥,并不会要你这种女人!” 大哥从小到大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一个,甭说一般的庸脂俗粉配不上他,像何依依这种尊容,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可不知,他流弊霍霍的大哥,已经给人家擦脚了。 “噢?是么?这可怎么办,我们一不小心就结婚了,托你的鸿福,我一不小心捡到了个大便宜!” 何依依面容闪过一抹扭曲的得瑟,仿佛赖定薄暮望,是一种相当痛快的报复似的。 她麻利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短袖和七分裤还在,只是被反锁在这个房间,和这个瘫痪的废人躺在一张床上。 “你别费劲了,我并不想娶你,可是你实在是太过分,居然要坑大哥,我不得已为之……” 薄秋晖因为抗议和何依依的婚事,在家里绝食都好几天了,谁知昨天母亲韩素琴对他哭诉,说新进门的何依依,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威逼利诱,跟他父母谈条件,要跟薄暮望领证。 “秋晖,你大哥那么好的前程,怎么能栽到她这么个粗俗野蛮的肥婆手里!” 韩素琴这么一激将。 瘫痪在床的年轻人瞬间不淡定了,内心一股“正义冲动”促使他要站出来,保护大哥后半辈子的幸福。 于是乎,韩素琴诱导着他,跟何依依生米煮成熟饭,绝了她那个恶毒念头。 薄秋晖昨晚几乎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要跟何依依这个恶势力作斗争。 反正他都已经瘫痪,这辈子毁了,再不能让大哥毁在何依依手里! 因此破罐子破摔,干脆听从母亲的,将手伸向了昏迷在床的胖女孩。 可是不知到底是道德良知作祟,还是何依依那无助的呻、吟激起他最后一丝理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还是停住手,默默地在窗边看了大半宿月亮。 等到实在困倦得不行时,才艰难爬上.床,躺在她身边。 “是我坑你大哥,还是你大哥帮着你们家来坑我!小叔呀,听说你是植物性神经瘫痪,我看你比较像是脑瘫!” 何依依站在门边,抱臂讽刺,她还光着一双脚丫子站在地上,夏天的地砖特别凉,脚板冰冰的,可是薄秋晖并不会像薄暮望那样心疼她。 长那么胖,一看就是扛得住的! “哼!伶牙俐齿,不讲道理!” 薄秋晖反唇相讥。 何依依piapiapia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硬生生捏住他下颚,将他别开的脸掰过来对准自己那双寒芒刺骨的眼:“薄秋晖……我也不怕告诉你,从你们家调换新郎,骗我入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们讲道理!这个婚,是他自己来跟我结的,不是我拿刀逼着他结的!现在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还是得愿意!” 她霸气十足,吓得文弱的男人那颗心凛然一惊。 “你……你……你这个泼妇!” “哼!泼妇算什么!你把我锁在这里,是不是要帮你哥顶包?要上你大嫂!” 她一个结婚七年的少妇,说这种话根本不脸红。 反倒是弱弱的小男人薄秋晖脸色臊红得耳垂几欲滴血。 “你是不是女孩子,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说话磕磕绊绊,没几句就被何依依粗暴打断:“装麻痹装,昨天晚上我明明就感觉有双手在脱我衣服,是不是你这个臭流.氓!” 她生猛攥住他衣领,恨不得将他从床上拎起来暴打。 薄秋晖矢口否认:“不不不……不……” 可是那心虚的神色早已经出卖了一切,不是才怪呐! “啊呸!自个儿不要脸,还在这里给我讲道理,贾宝玉的爸爸假正经!” 她用俏皮话骂他。 薄秋晖实在是忍无可忍,想伸手反抗,可是何依依反应贼快,马上按住他两只手,张得大大的,那架势好像要轻薄他似的。 “你瞅瞅你这个短命鬼的相啊,哪一点比得上你那个又英俊又男人的大哥,你们是不是一个妈生得?” 她不经意的讥讽,叫薄秋晖心颤了一下。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大哥,你是高攀不上的,何依依,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赖上我大哥!” 他还穿着苍白的背心和短裤,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一般病人模样。 何依依却是面色红润,健康壮实,说话底气十足:“是么?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是想跟我当一对,那你可得想清楚了,我啊,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你一个废人,不能走不能动的,头顶被种个一片青青草原,那也是正常的!” “你说什么!你……!何依依,我忍你很久了,你别太过分!” 薄秋晖气得眼睛充血。 她居然厚颜无耻的声称要给自己戴绿帽子! “我过分?你把我锁在这里,上下其手,是你过分吧?” 何依依抿了抿小.嘴唇,那双眼天真无辜得,仿佛她是受害者。 薄秋晖被她气糊涂了,干脆铆足劲儿大吼:“我跟你是娃娃亲,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大哥是帮我娶你进门的,你现在就是我的妻子!我想对你做什么,都正常!” 偶买噶…… 何依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上辈子,他可是要多抵触她就有多抵触她,甭说出门不让她跟着,在家不让她碰,就是多嘴提一句娃娃亲,就摔杯子摔碗的急眼。 现如今,居然自个儿在这儿哔哔起来。 男人呐,就是贱! 第10章:我是薄暮望的新婚妻子 “薄秋晖,你可别后悔……” 何依依阴狠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吓得男人心里发毛,她到底是十八岁的胖丫头,还是个梁山下来的母夜叉? “何依依,我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没有阻止大哥去江城迎亲,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个母老虎进门!” 薄秋晖愤怒大吼。 “你后悔了?” 何依依松开他,顺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两只脚丫子随意的摆来摆去。 “那么,就退婚啊,婚是结了,可结婚证还没领,在江城的那个婚礼办得也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两家人生活圈子里的人知道吧,你退婚我倒是不怎么介意!” 这才是她的终极意图。 薄家费尽心思的骗婚,她重生醒过来时,人已经在洞房里了,再想翻天也没个可能。 好在,薄暮望说的没错,还没领证,一辈子还长…… “你以为我不想退婚,要不是爸妈苦苦哀求,你以为我会愿意娶你?” 薄秋晖欲言又止,何依依却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一段心事。 在她之前,他已经有了个初恋情.人邱雅,可惜啊,只是刚刚接她的司机邱叔的女儿,比不上何依依的来头。 “要不是你们家打电话来催婚,你以为我愿意嫁进来?” 何依依反唇相讥,心里还在思忖着,怎么放长线钓大鱼,把邱雅这个绿茶婊钓出来。 前世,她刚来这里,并未见过邱雅,只是到第四年,薄秋晖完全康复,要和她领证,那个女人才神一般的突然出现。 “不要嫁进来,你现在就退婚,就走!” 薄秋晖恨恨道:“你赖上我大哥有什么用,他是军人,你要赖着他凑军婚?你自己想清楚利害关系。” 军婚可就不是那么好离的了,看她这个不安分的性子,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到时候直接一个破坏军婚罪去坐牢好了! 他是好言相劝。 可是何依依不领情:“你甭跟我哔哔,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单方面无条件退婚,低调处理,不允许影响到我名誉!第二,你就乖乖叫我大嫂吧……” 经细想,变成薄秋晖的大嫂,以后的师长夫人,还是一件爽点很高的事儿。 他上辈子不是特膨胀,觉得自己大企业家流弊么? 可比不上京城的薄暮望半根脚趾头。 “你欺人太甚!” 薄秋晖差点拍案而起,无奈他身残志坚。 何依依摇头晃脑,呵呵笑:“我特么就是欺负你!” 还有他的小绿茶! ** 彼时,韩素琴背着薄永庆干下这事儿,暗地里不敢声张,只等着薄永庆离开家里才敢来抓何依依的奸。 看她这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想赖上薄暮望,做梦! 她要是不乖乖听话合作,不嫁给自己儿子秋晖,那也没有人再会要她这个贱.货。 韩素琴威风凛凛地推开自己儿子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室寂静。 床上躺着的男子依旧气死沉沉,因疾病而失去生活热情。 而本应该一同躺着的女人呐? 她居然不见踪影! “人呢!” 韩素琴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怎么回事? 薄秋晖疲惫地闭上眼:“妈,我累了……” 请出去! “累什么,我问你,人呢!” 韩素琴嚣张跋扈,一看就是个强势的妇人。 薄秋晖抬起一只眼皮,扫了一眼大开的两扇窗。 韩素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立时就明白了! 这个胖丫头,她跳窗逃跑了! “你为什么不叫人!” 她冲过去质问儿子。 可是儿子根本不想理会她:“我不想娶她,妈,我再跟您说最后一次,我不想娶她,别逼我,不然……我可能永远躺着了……” 在坟墓里长眠! 韩素琴懊恼不已:“你这个病,又不是不能好,迟早是要好的,寻死觅活做什么,昨晚答应得好好的,今儿怎么就变了!” 肯定是因为她太胖,吓住儿子了! “妈,我累了!” 他又说了一遍,韩素琴只好识趣儿的乖乖掩门离开。 从二楼爬窗,顺着水管子爬下来的女孩两条腿吓得打哆嗦,乖乖,这可是玩命的节奏啊。 高度摔下来不至于死,但是和薄秋晖当患难夫妻是肯定的! 滑到最后一节的时候,她刚准备伸脚触及地面,忽然噗嗤一声,裤裆撕开了个口子。 女孩吓得赶紧松开水管子,捂住自己的屁.股,这时后头来了一只大军犬,对着她吠吠狂叫。 “啊……!” 她吓得后退一步,跌坐在草坪上,那只狗慢慢逼近,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居然伸出舌.头对准她脸蛋美滋滋地舔了一下。 “走开!” 何依依浑身发抖。 那狗汪汪汪,威武雄壮地叫了三声。 她整个人胆儿吓得破了,眼泪刷地流下来,“救命啊!!!” 忽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狗顿时浑身肌肉紧绷,转过头对准一个向这里走过来的男人飞奔过去。 “鑫鑫,想我没有?” 他身上还穿着绿军装,脸上写满青涩。 何依依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缓过神来要逃跑,那个军人却走近,“同志,你没事儿吧?” 何依依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睨着他,意思是她这个样,像是没有事儿么? 都不好好看着,养几把狗! “你……被吓到了吧?” 男人又走近一步,和颜悦色:“他不会随便咬人的,你放心吧,对了,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而且……还穿着短袖和七分裤打赤脚,像是早上刚起床的样子。 “你是谁呀,我也没有见过你。” 何依依当场就给怼回去。 男人尴尬一笑:“我叫邱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他爸爸是司令大人的专职司机。 “秋风?” 何依依愕然,脑子里断掉的一根弦忽然重接上来:“你是邱叔的儿子?” “是!” 男人单手插袋,然而掩饰不住脸上的青涩和紧张。 何依依斜睨着他,一看就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我是……薄暮望的新婚妻子!” 额!!! 男人不可思议得抬眸,瞪大眼,打量着跟前的女人,慵懒狼狈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暮望哥哥的妻子啊! 第11章: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不是听说是秋晖哥娶亲嘛,怎么变成暮望哥哥了?” 邱风声音里饱含不甘。 惹得何依依更加得瑟,那个绿茶碧池的兄弟,原来就是眼前这个主儿。 前世倒是没怎么认识,大概小伙子一直关在部队里头,放假回来也碰不着面儿。 “小叔身体不适,怎么可能娶亲呐,这个节骨眼上!” 何依依不咸不淡答。 可是邱风的眼神落到她露出的一截粗小腿上,质疑的口吻暴露无疑:“可是……那暮望哥哥也不会娶亲啊!” 准确的说,也不会娶个大胖子! 何依依气愤地跺脚,双手抱臂,一副拽上天的模样:“那有什么办法,他就是看上我了,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不行啊!” 连邱雅的弟弟都敢来鄙视自己,账还没算呐。 “噗嗤!瞅你,这么凶巴巴的,像只母老虎,暮望哥哥可是丛林里的公狮子王,你配不上他的。” 秋风忍不住损她,可是看她光着两只脚丫子,又忍不住蹙眉:“要不要……我背你?” 虽然天气热,但也不要光着脚丫子大清早的踩草坪吧,万一被草根割伤了怎么办。 “不用了!” 何依依冷冰冰拒绝,当着他的面往前走,准备绕过小洋楼直接进正大门,可是她刚走了两步,望着她背影的邱风就羞得脸通红。 “你……” “我什么我?” 何依依转过头,不解睨着他。 “额……你还是……先留步吧!” 邱风欲言又止,一张脸红彤彤得像块红抹布。 “还想损我?” 何依依不爽地睨着他。 邱风领着鑫鑫走到她跟前:“不是的,我只是说……额……你的裤子……” 他刚说完这俩字,何依依顿时跳开一步,捂住屁屁,一脸羞愤地盯着他:“你看什么看,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挤蛋黄一样挤出来!” “我没看,我……” 稚嫩的邱风解释不清白。 何依依根本不听他解释:“你这个猥琐犯!” “我又不喜欢大胖子,我……” 初长成的少年彻底在说错话的边缘试探徘徊! 何依依如遭雷击,整个人外焦里嫩说不出话来。 胖!胖!胖! 邱雅的弟弟,居然这么嫌弃自己胖! “你……你马上给我去拿件长大衣来,不然我就告诉薄暮望,你非礼我!” 何依依蛮不讲理的指使他。 可是她哪儿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她怎么对薄暮望瞎哔哔,因为薄暮望是看着他长大的啊。 “好的,我马上去,你在这儿躲好,千万躲好噢。” 老实巴交的邱风出于对这个无辜胖丫的紧张,麻溜儿跑回自己家去拿衣服。 来回飞奔,速度极快。 何依依披上大衣,发现两只袖子根本穿不上去,她只能把那件衣服搭在肩膀上。 “这是我姐姐的衣服,你将就将就!” 邱风发现了她的窘境。 可哪里知道,何依依脸色更绿。 居然拿邱雅的衣服给自己穿,哼! “谢谢……” 她强压住心头的火气,穿上他一同带来的塑料凉拖鞋缓缓往前走。 邱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双凉拖鞋,可是娘给做的新拖鞋呐。 算了,送给她好了。 ** 何依依穿得不着调的风衣,撒着一双拖鞋直接杀回正厅。 家里只剩下韩素琴一个人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用早饭,包子油条豆浆,简单朴素,可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是小康人家的水平。 何依依肚子咕咚叫了一声,韩素琴看都不看她一眼,兀自舀了一勺粥,往嘴里送:“暮望那边,已经派人联系了,很快,他就会给交代……” 既然这么不愿意嫁给自己小儿子,那就跟薄暮望好好掰扯吧,看人家娶她不! 这个胖丫头,简直不识抬举! “噢……这我就放心了,今晚,不会再有什么荒唐事儿吧,其实我被人取笑惯了,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就是您家里可丢不起这个脸吧!” 何依依不动声色地威胁她。 要是再敢阴她,她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丑事闹腾大了,看她要脸不要脸。 哼,一个媳妇儿在俩儿子中间推来推去,传出去不是贻笑大方! “你!” 韩素琴愤怒地摔断瓷勺,起身怒瞪着她:“你敢!” “我年方十八,正是火气旺盛的时候,被坑到春城来,孤苦无依的,早就命不值钱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可是被那位爸爸用性命救下来的老首长眷顾着,年年和妈妈一起受接见的。 韩素琴不掂量一下,她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么? 老首长那边可不好交代。 “行,你既然非要暮望不可,那就等暮望回来再说……” 韩素琴胸口压着一口气,愣是发不出来,这个死丫头,捏也不是,搓也不是,软硬不吃,到底怎么整! 何依依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客房,洗了个澡,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裳来穿上,她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衣帽架上挂着的那件驼色大衣,是去年的款,西装才刚刚由国家领导人带头穿起来,大衣价值不菲。 不是一个司机的女儿能够穿得起的! 人家的日子,过得可比她在春城好多了。 何依依手指关节用力屈起,深挖进床单被褥里,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腾的恨意,止不住涌出来。 邱雅……薄秋晖……韩素琴,甚至是薄永庆,他们前世就那么残忍的毁了她! ** 何依依睡不着,索性躺在客房的床上看报纸,蓝白格子的床单映着踏雪雪梅式样的枕巾,一盏台灯拧开复古的光线,她抱着钢瓷,轻轻啜饮了一口。 “琼瑶剧……” 八十年代风靡大陆的琼瑶席绢雨情小说受到无数痴男怨女的追捧,在tw那边更是拍成了电视剧。 “如果我也能出演就好了……” 何依依羡慕地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女演员,刘雪华好漂亮。 自己……从来没这么漂亮过。 前世的何依依之所以被薄家哄得做牛做马四年,也是因为受到琼奶奶苦情剧的影响,把自己代入成主角,以为能够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上苍。 第12章: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何依依艳羡地盯着报纸,殊不知自己悄无声息地被一道高大身影笼盖,台灯浓重光线下,投射出他斜长的影子。 “咳咳!” 男人清咳了一声。 何依依吓得呆住,抱着钢瓷僵直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他?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依依!” 男人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丝威慑,与在江城时的温情截然不同。 何依依弱弱地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嘤咛:“昂?” “昂什么昂,转过来!” 男人一声暴呵,前所未有的力度,吓得何依依虎躯一震,瑟瑟缩缩地转过来,两只肉爪子那么猫着,活像个偷.腥的肥猫。 “哼,何依依,你好大的胆子!” 一身军装的男人叉着腰,冷厉训斥:“没有看出来,小小年纪,心眼子不少。” 在洞房里跟他掉眼泪,装可怜,回门的时候还跟他讲童年,唱苦情戏。 原来就只是为了在春城闹腾这么一出。 “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何依依本来并未好声气同他和解,薄暮望理亏在先,他也是坑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之一。 可是……脑海里无端浮现起在江城那四天的相处,她终是心软了一分。 “不可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你要退婚,你就自己走人!” 他急匆匆赶回来,原是因为送走何依依的那个夜晚,他躺在江城爷爷奶奶家里,做了个噩梦。 梦里,何依依被老头子和那个女人哄骗,乖乖给薄秋晖做了奴隶,端屎端尿的,后来还领证结婚。 可惜最后落得个吞药自杀的下场。 梦境太过真实。 叫薄暮望暗暗心惊。 他到底还是不可以把那个女孩只身推入早就挖好的大坑里!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薄暮望通知人订票,急匆匆往春城赶。 谁知,人刚下火车,就在火车站的特殊人员接待处收到讯息——何依依在薄家闹着要跟他结婚! 好她个胖丫头,套路还真不少。 怪不得在洞房里气呼呼的要说法,结果扭脸就认命了,原来是心里藏着计。 “走人是要走人的,就是现在不能走人。” 何依依嘟囔着:“我现在走人,到哪儿去?回春城家里,人家都以为我被退婚赶回来了。” 那叫妈妈怎么做人? “那是你的事儿!” 薄暮望心一硬,背着手不理会。 何依依伸手拉住他衣摆:“求求你了,别这么狠心,我……我这么回去,就只能一死了之了!” 她一边苦兮兮哀求,一边脑子里还在回想上辈子看过的琼瑶小说。 那个台词,是特么怎么说来着……? 死? 薄暮望垂眸,心头梗了一下。 她湿漉漉的一双眼,楚楚可怜,盯得他脸上仿佛被泪水黏糊上了似的,明明她也没哭出来嘛。 “你别给我这儿打马虎眼儿,听说你跟她面前像土匪似的,挺横!” 还蛮有胆量! 他语气里隐藏着赞赏,可何依依没听出来,只晓得他口气变软了。 “这个不能怪我,是你.妈妈欺人太甚,你都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想起来我就想自杀……” 何依依撅着嘴,委屈巴巴地,好像跟大人告状的小孩儿。 薄暮望蹙眉,冷然纠正道:“她不是我妈!” 哈! 何依依惊得掉下巴。 “不是……你.妈?” 那…… “那你是我大伯哥不?” 她话音刚落,薄暮望不爽地揪住她脸蛋:“你又不嫁给薄秋晖,叫谁大伯哥呐?” 不是要赖着自己么? “啊呸,我是说,那你是薄秋晖的亲哥哥不?” 何依依赶紧换了口吻。 薄暮望好整以暇地拉住她那只胖爪子,牵着她坐在床边:“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除此之外,他好像懒得再解释什么。 何依依也就不敢多问。 不过,她心下窃喜,又给她扒出来薄家一个秘闻。 “噢,既然她是你后妈,那我就更不用怕了,你都不知道,她昨晚给我下、药,把我和你弟弟锁在一个屋里面。” 何依依话音刚落,薄暮望整张脸都绿了。 贱人! “你……” 他欲言又止。 何依依偷笑,他的反应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个大伯哥,心肠还真不错。 “我醒过来还被你弟弟骂了一顿,他嫌我胖,嫌我丑,又不放我出去,我只能跳窗逃,摔得我疼死了,差点被狗咬。” 她说得可怜婆娑,一不做二不休,胖脸埋进身边男人的臂弯里,吓得薄暮望差点往后挪,可惜男人权衡之下,终是岿然不动,反而一只手揽住她肩膀:“那你没事儿吧?你身上伤到没有?” 何依依心说,当然是没有啦! 劳资伤到了,还能让那个坏女人好过! 可是她转了转眼珠子,硬生生点头:“嗯。” “伤到哪里了?” 薄暮望紧张起来,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何依依呆萌地抬起头,嫣润小.嘴里挤出俩字:“屁屁!” 额……! 薄暮望脸爆红,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早知道,就不问了,真是尴尬。 “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不跟那个瘫子在一起,我干什么都愿意,你别急着赶我走嘛,我就等结婚的风声过去了,再回春城去,好不好?” 何依依拉着他手臂,使劲儿撒娇。 她又不是真的要跟他领证,就借个名头嘛。 两年时间还长呐。 “可我这么突然多出你这么个媳妇儿,我怎么跟人解释!” 薄暮望膈应得难受,他还有一整个军营的战友兄弟,领着何依依出现,还不被人笑话死。 “你是不是嫌我丢人啦?” 何依依孩子气般质问,忽然猛地甩开他胳膊:“我总算知道了,其实你跟其他人是一样的,你根本嫌我胖,歧视我,你只是嘴.巴上说得好听。” 突然被说中心事,薄暮望尴尬得无以言表。 额…… 那有什么办法? 是个男人走出去都得要面子! 她哪怕长得正常一点也成,不求多好看。 可是她…… “算了,不要你管,我自己回去,反正,这里没有一个好人。” 何依依抽了一下鼻子。 第13章:调戏薄暮望 薄暮望听得头疼,原来听女人哭鼻子是这么讨厌的件事儿。 “咱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掉猫尿?” 何依依抽噎着,连话也说不称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马上就走,我今儿晚上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好好好,你走你走,我亲自押着你走,把你原封不动送回你.妈那儿去!” 薄暮望可不是个捧臭脚的主儿,他对她早已是仁至义尽。 她还在这儿跟他耍脾气。 “你……” 何依依气结。 “好!你马上收拾东西,我走!” 她噌地站起身指挥。 薄暮望坐在床边,交叠双.腿,两只手臂抱在一起,宛然一副军官派头:“你指挥谁呐?” 胖丫头,还成他领导了。 “哼!” 何依依跺脚,不服气甩头。 薄暮望瞅了瞅她那脸色,根本就是和自己赌气,哪里是想回春城。 “最后再迁就你一次……何依依,你给我记着,你要是再敢跟我耍心眼,玩幺蛾子,我一定让你哭得很有节奏!” 薄暮望郑重其事地警告。 何依依哪里还听得进去,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把小洋楼震塌。 “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你们家就你这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她兴奋地拽住男人胳膊,薄暮望略微有点膈应,尴尬将手抽回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都十八了,又不是孩子…… “噢,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何依依说完,又顺势点了一下他鼻尖,惹得薄暮望脸暗红,一时竟不敢多言。 她也太…… 不知轻重了! 男人几乎是遁逃似的离开她房间,关上门的何依依嘴角流露出一丝狡黠,在部队关久了又没结过婚的男人,还真是经不起逗呐。 ** 韩素琴等着何依依这个死胖子被薄暮望爆吼,拎出来丢到大街上去,谁知,在楼下客厅等了半天,居然是薄暮望一个人迈着沉重脚步下来了,脸还有点可疑的暗红。 “暮望……谈得怎么样了?” 妇人试探性问。 这个便宜儿子,她不敢多搭话。 打小儿就脾气硬,眼神跟孤狼似的,惹毛了随时一口断喉的错觉。 “什么怎么样?” 薄暮望装作不知,脸色恢复冰冷。 韩素琴咽了口唾沫:“就是婚事啊,这丫头异想天开,明明是跟秋晖的亲事,居然要算到你头上,传出去还不是叫人笑死,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那怎么当初就让他干下这么荒诞的事儿? 薄暮望心想。 “等爸回来再说!” 他不屑于跟这个女人多费一句唇舌。 韩素琴吃了个闭门羹,脸色讪讪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晚上。 薄永庆总算赶回来,家里饭菜都凉了,没有人敢动筷子,全在等他。 “暮望回来了!” “爸。” 薄暮望喊了他一声,立即吩咐小保姆去楼上喊何依依。 “暮望,事儿你都知道了?” 薄永庆严肃地睨着自己的大儿子,婚姻可不是儿戏。 他和小儿子两个人的路原本就设计得不一样。 “嗯,知道了!” 薄暮望不动声色地点头,看都没看薄永庆一眼,眼睛一直盯着桌面。 一楼的卧室里,薄秋晖坐着轮椅出来,看见自己大哥,眼神微亮,随即开口:‘大哥。’ 他从小就崇拜的人,此刻居然因为自己,遭受困扰。 “秋晖,身体好点儿了么?” 薄暮望抬起头,看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眼,眼神里实际上没有多少温度。 “还好,让你担心了。” 男人简短的一句问候,就让薄秋晖心脏怦怦跳。 这就是精神领袖的力量。 薄永庆见怪不怪的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子日常相处,心里明镜似的。 大儿子打小儿就是孩子王,领导组织能力强,尤其擅长凝聚人心。 考军校进部队再调回总军区一步步升,继承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是最好的安排。 而小儿子,性格文文弱弱,优柔寡断,哪怕是从商都气魄不足,如今得了这个病,只能从文了。 薄永庆就宛如秦始皇一般的对待自己两个儿子,扶苏陪着蒙恬修长城作接班人当太子,而胡亥则养在王宫里当吃喝玩乐的小孩子。 “依依,快洗手吃饭!” 这时,韩素琴一声招呼,将所有人思绪牵引到楼梯上下来的何依依身上。 这个一百三十斤的胖妞,走路都威武雄壮的,咋看咋跟薄暮望不搭。 她居然就异想天开,赖上薄暮望了。 “咳咳!” 薄秋晖清咳了一声,轮椅滚到餐桌边上,“那么热情做什么,她对大哥可是心怀歹心的!” “嗯,知道了!” 薄暮望不动声色地点头,看都没看薄永庆一眼,眼睛一直盯着桌面。 一楼的卧室里,薄秋晖坐着轮椅出来,看见自己大哥,眼神微亮,随即开口:‘大哥。’ 他从小就崇拜的人,此刻居然因为自己,遭受困扰。 “秋晖,身体好点儿了么?” 薄暮望抬起头,看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眼,眼神里实际上没有多少温度。 “还好,让你担心了。” 男人简短的一句问候,就让薄秋晖心脏怦怦跳。 这就是精神领袖的力量。 薄永庆见怪不怪的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子日常相处,心里明镜似的。 大儿子打小儿就是孩子王,领导组织能力强,尤其擅长凝聚人心。 考军校进部队再调回总军区一步步升,继承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是最好的安排。 而小儿子,性格文文弱弱,优柔寡断,哪怕是从商都气魄不足,如今得了这个病,只能从文了。 薄永庆就宛如秦始皇一般的对待自己两个儿子,扶苏陪着蒙恬修长城作接班人当太子,而胡亥则养在王宫里当吃喝玩乐的小孩子。 “依依,快洗手吃饭!” 这时,韩素琴一声招呼,将所有人思绪牵引到楼梯上下来的何依依身上。 这个一百三十斤的胖妞,走路都威武雄壮的,咋看咋跟薄暮望不搭。 她居然就异想天开,赖上薄暮望了。 “咳咳!” 薄秋晖清咳了一声,轮椅滚到餐桌边上,“那么热情做什么,她对大哥可是心怀歹心的!” 第14章:精分,神经病 “什么!” 韩素琴差点拍桌子,幸好忍住了。 可她的亲儿子薄秋晖可就不淡定了:“爸,大哥,你们……” 怎么可以这样? 居然娶这个死胖子做大哥的妻子? “既然爸同意,那这件事儿就这么办。” 薄暮望轻描淡写宣布,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等时间一长,风声一过,再把何依依送回她的江城老家去,以后就彻底不相干。 “依依……” 薄永庆举杯对准何依依,何依依赶紧将酒杯举起来,两只手握着,碰他的杯子下沿。 “爸爸……” 这声爸爸,她叫得冷漠。 薄永庆似乎察觉,毒辣的目光在她脸上横扫而过,这个妮子不简单。 自己大儿子是什么秉性脾气,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定是和她私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只是顺手推舟,帮大儿子罢了,至于这门亲事,他已经不甚看重了,小儿子没娶成,等同于何依依失去价值。 薄秋晖眼睁睁看着餐桌上,自己嫌弃的未婚妻成了大哥的女人,而自己的爸爸居然还成全了这个死丫头。 他气得摔筷子,推轮椅离开。 何依依翘着嘴,意味深长地对着韩素琴道:“我和小叔好像不对盘,多亏妈您当初的良苦用心安排,才有了我和暮望的今天!” 一席话气得韩素琴肺疼了! 哼,死丫头,以为嫁给薄暮望就有好日子过了?嫌弃自己儿子是个瘫子? 走着瞧…… ** 晚上何依依自然而然住进了薄暮望的房间。 男人住在二楼右手边最里面一间,推门而入,一股浓浓的书香味儿扑面而来,虽还未开灯,光凭嗅觉也知屋主人肚子里墨水含量颇丰。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大老粗。 咔嚓一声,灯亮了。 橘黄.色灯泡下,光线充盈于室,何依依用力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四面环着书架,仅仅剩下一个通向里间的门开着一条通道。 书架是上好的楠木,懂行的人便知是建国前的玩意儿,珍贵值钱得狠,这种木不长虫,防腐防潮,用来放书是最好不过。 “天呐……你……” 何依依张大嘴,还不忘两只小胖手捂住,超卖萌的夸张模样。 “未经允许,这里面的书,不允许你擅自动,否则,我就把你送回江城去!” 薄暮望郑重警告。 何依依顿时垮下小脸,一双眼幽怨地睨着他:“真是的,好见外!” “我跟你,本来就不熟!” 薄暮望没好气地强调,这个胖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哼,那你别给我洗脚,别给我煮甜汤,别给我贴补我妈,干嘛装酷嘛,又不帅!” 他刻意拉开距离,可骗不到何依依。 “那是指望你回来嫁给我弟弟!” 薄暮望故意否认。 何依依叉着腰径直往里间走:“可你下午才说过,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他把你当哥哥,你可不一定把他当弟弟吧……” 还会对他那么好? 切! 薄暮望被她哽得语塞,一时间居然辩驳不来。 里间,何依依瞅了瞅那张床,再瞥了一眼书桌,素净得可怕,唯一特别的,只有一把口琴静静地躺在豆腐块被子上。 看样子,口琴的主人每天临睡前都会拿在手里把.玩一番。 “你睡床,我睡地上,我有洁癖,你记得爱干净!” 薄暮望冷冷吩咐,跟之前好像换了个人。 何依依不明就里回头,委屈睨着他:“我怎么了嘛,你干嘛突然这么冷漠。” 进了他房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哪里知道,她闯入了人家的私人领地,侵犯了人家的隐私空间。 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外面用书架和大堆大堆书籍围成那个样子的人,心理其实很封闭,处处设障,裹得像个围城一样,把自己的内心困起来,不轻易与人交流。 可是薄暮望掩饰得很好,何依依根本看不出来,她也不懂这些。 “马上出去洗漱!十点半前熄灯就寝!” 薄暮望下命令。 被冷落的胖丫头气呼呼跺脚,忿忿走出去,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吐槽。 “神经病,精分!” 女孩走出去之后,男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他颓然坐在床边,手指抚.摸着被子上的口琴,一双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仿佛心头有什么忧郁,挥之不去。 何依依撒着拖鞋走到二楼洗手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她认真睨着镜子里的自己,圆润的下巴很明显瘦削了,瘦十斤还是有效果的。 自己一定要坚持,颜值即是正义! 不瘦,就死! “瞧她,作什么妖呐?” 外头忽然传来尖细的女声。 何依依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是薄家请的小保姆。 堂堂首长家庭,有一个保姆是很正常的配置,毕竟首长的生活起居不仅仅需要警卫员照顾,家眷多了,有时候也需要保姆。 可是这个小保姆可了不得咯,前世就看不上她,总是把她话当耳旁风。 “马上出去洗漱!十点半前熄灯就寝!” 薄暮望下命令。 被冷落的胖丫头气呼呼跺脚,忿忿走出去,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吐槽。 “神经病,精分!” 女孩走出去之后,男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他颓然坐在床边,手指抚.摸着被子上的口琴,一双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仿佛心头有什么忧郁,挥之不去。 何依依撒着拖鞋走到二楼洗手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她认真睨着镜子里的自己,圆润的下巴很明显瘦削了,瘦十斤还是有效果的。 自己一定要坚持,颜值即是正义! 不瘦,就死! “瞧她,作什么妖呐?” 外头忽然传来尖细的女声。 何依依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是薄家请的小保姆。 堂堂首长家庭,有一个保姆是很正常的配置,毕竟首长的生活起居不仅仅需要警卫员照顾,家眷多了,有时候也需要保姆。 可是这个小保姆可了不得咯,前世就看不上她,总是把她话当耳旁风。 可是这个小保姆可了不得咯,前世就看不上她,总是把她话当耳旁风 第15章:摸到了她的兔子 何依依当着云叔和巧惠的面儿,大摇大摆地回薄暮望房间,留下一老一少俩人面面相觑。 巧惠眼泪盈眶,不服气咬唇:“她凭什么来教训我,就算是太太也没有这么跟我们这么说过话。” “那你就别在背后嚼舌根子,还让人听见了,要是太太听见,你还能在这儿干下去?” 云叔并没觉得何依依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女孩子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实在,倒是挺霸气。 巧惠不情不愿进厕所,里面地砖干干净净,没有一滴水,何依依是真的故意教训她,想到这里,她捏着拖把的手死死攥紧,青筋都泛起来。 薄暮望的卧室,男人已经将地铺打好,看见何依依穿着睡衣进来,他不自在地扯了一下领口,匆匆出去洗漱。 何依依莫名其妙地往床沿上一坐,胸口好像憋了一口气似的,这人到底是咋啦? 餐桌上,她那么放肆地跟韩素琴斗嘴,也没见他生气,如今四下无人,他却气起来了。 彼时,浴室里,灯火通明。 男人赤着上身,仅仅穿了一条裤头,宽肩窄腰倒三.角的身材完美到令人惊叫,他拿着木瓢不断往自己头上浇冷水,可是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纷沓涌来。 薄暮望深吸一口气,忽然俯身将一桶水端起来,兜头浇灌,冰冷的快意袭遍全身,冷风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他打了个机灵,忽然冷静下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又犯病了? 男人不耐烦吐了口气,匆匆拧干毛巾,擦了一遍身上,穿上衣服出去。 屋里,何依依翘着二郎腿吹着口哨,正在翻好几天前的旧报纸。 “不是让你别动书架上的书么?” 他语气好了很多,何依依却不以为然:“你说的是书,可是我动的是报纸。” 无聊死了,没有黑白电视机,没有收音机,这个点儿她也睡不着,难道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打算在这儿赖多久回去?” 薄暮望脱掉拖鞋,盘腿坐在地铺上,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居然让她睡到自己房间来。 搞得他病都犯了! “我……很快,就会走人了,你放一万个心。” 何依依的眼神被报纸上的一条消息锁定,心里顿时来了主意。 “很快?” 薄暮望不解地睨着她。 她却忽然将一页报纸撕下来,工工整整地叠好,放进睡衣口袋里,“我要睡觉了,不跟你多哔哔,关灯。” 薄暮望被她一噎,不但不怒,好奇心反而浓重了,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已经被她狠狠摆了一道的薄暮望再也不敢对这个胖妞掉以轻心。 半夜里,何依依鼾声正浓时,一道黑影忽然坐起身,慢慢逼近床边,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触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在睡衣上摩挲。 腹部两寸三寸……口袋的位置! 薄暮望心一紧,一根手指慢慢攀上去,触摸到缝隙边缘,中指下意识往里钻。 咿? 不对劲? 报纸呐? 男人狐疑,往里摩挲的手指触感却越来越绵软,仿佛是一团无骨的肉兔。 “不要……秋晖……不要……” 这时,女人难受的翻了个身,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呻.吟,顿时叫男人如遭雷击,他那根手指触电似的颤了一颤,猛地缩回来,整个人僵直着不敢动一下。 特么的! 薄暮望差点鼻血喷出来了。 他居然摸了这个大胖妞的……兔子? 男人疯了似的往自己的地铺里钻,整个人凌乱了,躺下不到三秒,又猛地坐起身习惯性从抽屉里掏出一瓶药,摸索出两颗干吞下去。 今晚真是见鬼了! **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薄暮望在生物钟驱使下,睁开眼,却发现一双顶着大黑眼圈的胖脸正对准了自己。 他吓了一跳,不耐烦呵斥:“你发什么疯!” 何依依把脸挪开,满不在乎嘟囔:‘人家做恶梦了嘛,从两点钟吓醒,就一直到现在没睡着,嘤嘤嘤……’ 说着她还用小胖手搓了搓眼睛装可怜。 薄暮望再也没有心思哄她了,她……她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小胖孩,因为他……也做了个羞耻的梦。 “你怎么不理我,我真的做了个恶心的梦,恶心得我半宿睡不着!” 她抓着自己领口,恨不得去浴室拿肥皂把自己胸口洗个十几遍。 昨晚,不知道为毛,她忽然梦见薄秋晖那个渣男又特么和她睡在一起,还跟她求欢…… 薄暮望斜睨了她一眼,瞅见她攥紧了自己的睡衣领子,心里忽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百般不是滋味儿。 难道…… 她做的梦,跟他脱不了干系? “那你就好好休息,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再睡一觉。” 男人满怀愧疚,居然温柔下来。 何依依懵逼似的被他扶着倒下,不安地牵住他那只大手:“薄暮望,从昨晚到现在,你情绪变化真的是好大,我有点儿怕,该不会一觉起来,你又变了个人吧?” “额……不会,只要你听话。” 薄暮望膈应地扯了一下自己领口,他咋真成她男人了? “好啵。” 何依依不舍地松开他手,乖巧闭上眼,薄暮望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她脸蛋,“别瞎想,有我在……” 恰恰正是因为他这匹披着羊皮的狼睡在她身边,所以她才不得安宁。 出于愧疚,男人下楼晨练完回来,居然一头扎进厨房做早饭。 巧惠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能让您做早饭呐?” 那个胖女人福气也太好了吧?嫁进司令家里,还让军官出身的男人洗手做羹汤? “你去忙吧,这里我来,记得别吵醒她。” 薄暮望叮嘱,头也不抬的揉面团。 他的确会做饭,但是吃过他做饭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何依依认识他不到半个月,这是第二次了,果然胖人有福。 可是男人闷头揉面团,一声不吭,揉着揉着就不对劲了,手底下这团面仿佛变成了昨晚他摸到的…… “见鬼!” 他狠狠砸了面团一下。 楼上洗手间里,巧惠看见水桶里有湿衣服,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男人的睡裤和内裤。 第16章:选择了我,就是我的人 少不更事的小保姆不晓得主人家的大儿子昨晚上经历了怎样羞耻的梦境。 那洗干净拧成麻绳的两条裤子,可疑得狠呐。 何依依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晓得楼下发生了啥事儿。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半,韩素琴在客厅里坐着吃青梅,看黑白电视,眼看着她穿着睡衣撒着拖鞋走下楼,脸上嘲讽暴露无疑:“依依,睡好没有,没有再睡会呗。” 怪不得长那么胖,嫁到别人家,不说打理家务,居然睡到太阳晒屁.股。 “睡挺好的,真舒服!” 何依依故意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走下楼,男人端了一盘包子和一锅稀饭从厨房里走出来。 “去洗手吃饭!” 话音刚落,惊得沙发上的韩素琴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这个黑面神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回过头,愣是再好好把何依依打量了半晌,除了她那身肉,没别的好呀! 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你又做饭了?你怎么这么爱做饭啊?” 韩素琴听到,无语的翻白眼,感情这还不止一次。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想到来了何依依这么个死胖子帮忙收拾不听话的老大! 此时的妇人,还没有料到,未来很有可能是这么奇葩的一对,来收拾她! 何依依兴奋地跑到餐桌前,吃点早饭应该没事儿的吧? 她实在是饿得太久,急匆匆跑到厨房的洗手池冲手,跑回来坐在餐桌前就开吃。 “你慢点儿!” 薄暮望耐心诱哄她。 心里愧疚如潮翻涌…… 他真是个禽.兽! 正在何依依准备大开吃戒时,外头走进来一个人影,“暮望哥哥,你回来了!” 何依依抬起一只眼皮,眼瞅着邱风朝这边走过来,她脸色微沉,不悦放下筷子。 看见邱雅的家人,就吃不下! “邱风!” 薄暮望喊了一声,低头看何依依放下筷子,蹙眉:“你怎么了?” “不吃了!” 何依依突然就犯了执拗。 男人莫名其妙,她怎么就是不愿意吃他做的饭,有那么难吃么? 一次都没有! 几个意思! “你今天要是不吃,你就给我做五十个俯卧撑!” 薄暮望脾气上来了,胖丫头,给脸不要脸。 连带着邱风凑近,看了一眼餐桌前的何依依:“是你……嗳,暮望哥哥,我要问你个事儿!” 邱风迟疑着开口。 薄暮望脸色尴尬,扯着男孩一路往外走,“出去说!” 她还端架子,不知道多给自己丢脸呐! 讨这么一胖媳妇儿! 何依依突然被晾下,她盯着桌上的包子,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一个塞进嘴里。 “真好吃!” 沙发上,韩素琴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找对人就是不一样!遇到好的,就伺候你,遇到差的,你就得伺候人家,本仙女没别的,就是眼光好!” 何依依自言自语,一下子把韩素琴惹毛了,妇人气冲冲地走过去关掉电视机,跑到何依依跟前:“你什么意思,我们家秋晖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从进门就编排他!” “咿……妈,你怎么了,不是看电视看得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何依依拿着一个肉包子,像个肥仓鼠一样眨巴眨巴眼。 “你别跟我装傻充愣的,你那点把戏,拿到我跟前还不够看呐,你不就是嫌弃我们家秋晖有病嘛,你找了薄暮望你了不起啊你!就在这儿吃我们家喝我们家住我们家的,还要编排我儿子!” 韩素琴自认为还是很有修养,一副要跟何依依理论的派头。 没想到薄秋晖房间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坐着轮椅的男人缓缓移动过来:“妈,别跟她吵,有失.身份!” 呵……身份? 何依依撇嘴:“就是,这老弱妇孺,你们一下子就占了仨,公交车上还得注意伤残人士的身份呐,不跟你们吵!” 她又狠狠咬了一下包子。 韩素琴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儿子就是有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埋汰人!” 何依依认真抬了一下眼皮,瞥见俩人匆匆从外头进来。 她瘪嘴泫然欲泣:“我不就是起晚点儿,吃了他做的饭,凭什么取笑我,你们两个还要一起针对我!” “怎么回事!” 薄暮望不满拔高声线。 趁他不在,这俩人想对何依依干啥。 “大哥……别听她的,是她自己要跟妈吵……” 薄秋晖赶紧解释。 可是何依依立马打断他:“胡说,是我吃饭,有人取笑我,还冲过来吼我,他瘫痪关我什么事儿,凭啥揪着我不放!” 她委屈巴巴的模样一下子取信于俩人。 薄暮望率先叉腰,对准韩素琴:“昨晚爸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何依依已经是他名下的人了! 她再不满,搞小动作太不应该! “我……呵呵……不分青红皂白就成我的不是了?这真是什么娶了媳妇儿就忘了自己家里人!” 韩素琴扯了一下自己上身的衬衣下摆。 薄暮望冷笑一声:“那就等晚上爸回来,让爸决定,秋晖这个病,没个头,可是我和依依的日子,还得往下过!” 不就抢了薄秋晖一个女人,何况还是个胖子,这母子俩不满成这个样子,未免心胸狭隘了。 当初可是自己放下尊严,去江城帮忙娶来的呐! “不如申请随军吧,暮望哥,你马上就要回部队了,既然结了婚,申请随军不过分呀。” 邱风不好直说韩素琴母子不对,可是明显也是偏帮何依依。 谁让她如今是暮望哥哥的老婆呐! “再说吧……” 薄暮望冷冷别过头,走过去刻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细心地给何依依擦拭嘴角:“你记住,你既然选择了我,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欺负人,但更不能随便叫人欺负了!” 吃个早饭还要拿人开刀,哪有这么狠毒的道理! 这一刻,何依依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帅爆了!男友力max! 如果上辈子自己嫁给薄暮望,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第17章:第一次见你这种军嫂 薄暮望对何依依的袒护不言而喻,甭说是韩素琴和薄秋晖,就连邱风也看出来了。 一场争执过后,韩素琴彻底不敢再惹何依依,在这栋楼里看见她都躲着走。 何依依得瑟上天,偏偏薄暮望的假期已经到了,很快就要回部队,他真的听邱风的,向上级递交了随军申请,要何依依随军。 他这回是被韩素琴彻底激起保护欲来了。 本来嘛,就何依依那个威武雄壮的样纸,正常男人是起不来保护欲的,可是她这么跟韩素琴一吵吵,薄暮望那根神经彻底被牵动了,他就要偏着这个胖丫头。 何依依在薄家小洋楼住了没几天,稀里糊涂的被薄暮望带走,随军去了。 薄暮望的军区就在春城郊区附近,交通并不是很方便,何依依跟着男人坐公交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毒日头烤着她,口干舌燥的。 “我渴了。” 她刚说完,薄暮望递给她军用水壶。 “以后不能这么娇气了,我并不是每天都回来,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像她爹似的交代。 何依依压根儿不往心里去。 “你放心去吧……” 她讲话的口气,好像薄暮望马上要咽气归西一样,男人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真是没良心!” ** 虽说薄暮望目前还只是团长,但是军衔在同龄人里面已经算很高了,何依依不知道他掌管的团,正好是整个军区最声名显赫的虎狼团。 常胜之师,每次拉练较量,都能拔得头筹。 整个军属大院儿,几乎没有人不对薄暮望礼让三分。 只是,从经过值班室哨兵那一关开始,凡是瞅见薄团长带进来的新媳妇儿的人,纷纷傻了眼。 这…… 也太……胖了吧! 何依依晓得自己胖,可是也不至于胖到这么人神共愤的地步吧,瞧瞧那些人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吃了似的。 “真是吓人。” 她小声嘀咕,薄暮望牵住她的手,像个长辈似的:“不要怕,这里是军区家属大院儿,受部队感染,难免会有些严肃。” “额……你不会懂的。” 男人根本就不会明白女人心里暗流涌动的小心思。 何依依嘴上虽然不安,可是心底还是很镇定,就凭薄暮望目前这个母鸡护崽的架势,她还有十足的底气在这里立足。 “薄团长,这就是你……爱人?” 这时,从一个单元楼门洞里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烫着一团细卷,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走过来,脚上还穿着一双带跟的塑料凉鞋。 何依依看清楚她那张脸,才发现原来是旧相识。 这不就是齐月儿么? 她男人叫赵宁,是个营长,跟薄秋晖也认识,关系凑合,上辈子每回去薄家作客的时候,这个齐月儿总是从头到脚,收拾得光鲜亮丽得体的,仿佛非要给自己男人长脸,把何依依秒得渣儿都不剩。 好几次都明里暗里的说何依依胖,到最后估计是她男人赵宁不高兴了,再也没有带她来。 “额……嗯。” 男人的虚荣心让薄暮望有一刹那的犹豫,娶了这么一个大胖媳妇儿,甭说是在战友面前抬不起头,就是在嫂子们面前那也是抬不起头的。 何依依,实在是太不给他长脸了! “哼。” 何依依听出他的犹豫,自尊心极强,立刻甩开薄暮望的手。 “呵呵……瞧瞧,妹子不高兴了。” 齐月儿走过来揽住何依依肩头,一副亲热模样,可是她脑袋微微往何依依肩上一偏,那姿势就像是显示自己小鸟依人似的。 薄暮望看见皱起眉头,他才发现,原来齐月儿的骨架这么细,而何依依,咋这么粗壮,这俩人站在一起可真尴尬。 “嫂子,你身上好像有汗味儿!” 还有狐臭呐! 何依依冷不丁冒出来一声,挪开一步远。 惹得齐月儿尴尬笑了笑:“啊?呵……” “别胡说!” 薄暮望斥责她,可是碍于人在,声音不大。 声音大也吓不住何依依啊…… “我说话直,有什么说什么,嫂子你别往心里去。” 何依依轻描淡写道。 仿佛她没说错啥似的。 齐月儿的脸色顿时不大好看了。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这么叫人下不来台的!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薄暮望脸色彻底沉下来,拉着何依依就走。 留下齐月儿在原地咬牙跺脚。 这是什么人啊! 居然还嫁给薄暮望了! 不晓得是哪块田里刨出来的胖萝卜! “你才吃错药了呐,我看你的抽屉里就有药,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吃伟、哥了,连她都看得上!” 天气热,晒得何依依心情烦躁。 加上被齐月儿一膈应,她就口不择言起来。 导致的后果就是,薄暮望一气之下,一记暴栗敲在她头上。 “哎哟!” 何依依疼得眼泪飙出来了。 “你太过分了……” “过分?你好好想想你刚刚的言行,到底谁过分!我第一次见你这种军嫂!” 薄暮望冷嘲道。 她简直令他失望。 还没开始就过得乱七八糟。 “哼,她自己自来熟凑上来,那么瘦一个趴在我肩头,不就是变着法笑我胖嘛,我说她身上有汗味儿咋啦!” 何依依捂着脑袋委屈辩解,一双泪眼直勾勾睨着男人:“还有,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爱人了,你搞清楚,我们可不是真夫妻,我不当劳什子军嫂!” 要当军嫂,也不给他当。 “好,就算不是真夫妻,那之前是谁赖上我的,是谁扒着我家不走的,又是谁求我陪着演戏的,说好的职业操守呐?契约精神呐?” 薄暮望叉腰,没好气地教训她。 何依依懵逼地瘪嘴,是她是她,还是她! “可是总不能让我随便被欺负吧。” 她刚说完,忽然迷糊地摇头,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她身上是真的有很重的汗味儿,还有狐臭,我一时忍不住!” “够了!” 薄暮望气得头顶冒烟。 不认错就算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再乱来,我马上把你送走,登报阐明一切,这个脸该丢还得丢,你看看你自己要不要名声!” 男人出口威胁。 第18章:依依是我的爱人 何依依呶呶嘴,终于忍气吞声,不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哼,反正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对齐月儿客气。 “在这里住下,整个大院儿都是军人家属,你要学会与人为善,我照拂你不多,你自己好自为之。” 薄暮望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步也没有多等她。 何依依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休想拿我当你的兵调.教,我何依依,可不会被任何人调.教!”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当别人手心里的玩物,她要当一匹脱缰的野马! ** 薄暮望申请的公屋在二楼,春城一年四季如春,阴雨连绵的时节潮气很重,住在二楼,采光不好,就容易潮湿。 俩人刚进这空屋子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霉味儿。 “妈耶……” 何依依捂住鼻子,大夏天的,虽说不是太热,但是还有这么大的霉味儿,太夸张了吧。 那冬天春天是怎么过过来的? “嫌弃?嫌弃送你回江城去?” 薄暮望白了她一眼,娇气劲儿,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身为军人的薄暮望不喜欢这样娇气造作的女人。 何依依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哪有,我是惊讶,不许惊讶啊!” 她说话很坦荡,薄暮望满意地收了脾气,开始打扫。 这个屋里之前住过别的人家,只是因为调任别的地方,空出来。 厕所和厨房都很脏,何依依站在一边,很难想象薄暮望一个司令的儿子,居然纡尊降贵干这么脏的活儿。 她前世只是个普通的女学生,被母亲呵护着长大,后来嫁给薄秋晖,在司令家里住着,除了伺候薄秋晖,没别的事儿。 哪怕是和薄秋晖领证,成家立业搬出去,那住的也是复式公寓和别墅。 她真没吃过这样的苦。 老实说,能分到这样的房子,有个瓦片遮头,在八十年代中期还算不错了,可是对于何依依的命运而言,还真有点儿苦逼了。 “环境就这样,没有办法,你没有进过部队,不知道这里已经算很好了。” 薄暮望宽宏大量,他一边刷着厨房桌上的油渍,一边耐心哄何依依。 “我……我满足了!” 何依依心虚嘀咕。 实则心里,一点儿也不满意现在的处境。 那个绿茶碧池邱雅,家里还有那么贵的风衣呐,看看她过得这个叫什么日子? “真的假的?” 薄暮望不信,讶异地抬眸睨了她一眼。 “反正……总比无家可归要好吧,你们军人不容易,我看军嫂也挺不容易的,大家相互理解。” 何依依说话还算在理,薄暮望认真地侧目打量她,她还是扎着两个辫子,身上穿着白色棉绸短褂和长裤,胖胖的身形走路带风,身上是好闻的奶香味儿和花露水味儿,不像他,臭汗淋漓。 “这就……对了!” 薄暮望欣慰地抹了一把汗,他可不是慈善家,无缘无故对什么刁蛮公主病这么好。 “哎哟!这是谁来了!” 外面关上的门忽然被一把推开,轻轻的力度,并不让人反感。 何依依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个娇俏少妇。 她也烫着一头卷,可是比齐月儿那个卷还要洋气,还要适合脸型,包裹着一张瓜子脸,尖尖的小.嘴儿一看就是伶俐人,眉眼弯弯的,好似盛满了笑意。 “嫂子!” 薄暮望打了声招呼,眼睛转向何依依,何依依哪里敢不识趣,“嫂子好。” “这是……?” 少妇眯了眯眼睛,一派迷蒙。 何依依眉头微蹙,只有结婚了才能申请公屋,自己是谁,她会猜不到? “这是……依依!” 薄暮望哽了一下,艰难出声。 不是他有色眼镜待人,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大男人,要开口承认这么个胖女人是自己媳妇儿,真的需要勇气。 “依依,你是暮望的亲戚么?表妹还是什么?” 少妇一根指尖点在自己下巴上,沉思的模样有趣极了。 落在任何男人眼里,都会惊叹一声,真是个曼妙的人儿! “我是他新娶的老婆!” 何依依直脾气上来,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惹得薄暮望尴尬了片刻,顺势点头:“嗯,是……依依……是我爱人。” 男人在心里暗自发誓,他得赶紧督促这胖妞减肥,练兵似的练她! 把她往死里整,哪怕是为了他还能保留一点颜面,她也要瘦下来。 “老婆?” 少妇掩嘴,轻轻一笑:“别开玩笑了,暮望,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她尖细的嗓音就像一只小雀,无论说什么刺耳的话,都不觉得厌烦。 相比之下,何依依看上去粗鲁呆笨,就连声音,都是粗的。 “这……” 薄暮望脸窘得通红,他倒还真想承认这是个玩笑啊! 可是不行。 “薄暮望,你很喜欢开玩笑么?” 何依依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那个少妇:“嫂子,我以前跟他都不认识的,他还会开玩笑啊?” “还好吧,就跟普通人一样。” 少妇眼皮微抬,一双精光四射的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何依依。 一百三十斤的女孩看上去虽然胖,可是五官已经显露出精致无匹,更何况她毕竟只有十八岁,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青春无敌,这让看人很准的女人,感觉到了一丝敌意。 “那以后得每天都给我开几个玩笑听听!” 何依依翘着脑袋,各种小霸道。 少妇脸上划过一抹酸涩,牙根子忍不住痒痒:“暮望可忙着呐,一个月怕是回不到一次,依依你想多了吧。” 这死胖子,脸真大! “噢,那就等他回来,晚上躺床上跟我讲故事,我也懒得听什么玩笑话,不怎么好笑!” 何依依走过去,拿出自己的手绢擦了擦薄暮望的侧脸:“要不歇会儿吧,我怕你累到了。” “我不累。” 薄暮望欣慰地接过手绢,这个小胖丫头总算知道心疼人了。 明明是大人对小孩的期许,落入女人眼里,居然成了郎情妾意。 有没有搞错。 娶了这么个大胖子,他还能喜欢成这个样子,他是不是男人? 第19章:不是西门大官人么 “你们……挺恩爱。” 少妇语气酸溜溜。 何依依也懒得跟她哔哔,张嘴就是一句:“暮望做饭可好吃了,不如嫂子你留下来吃饭吧?” 还不滚,等吃饭啊? 言外之意是…… “真的么?那怎么好意思?” 少妇居然坦然接受。 何依依瞠目,眼珠子微微一转,瞥见灶台,“哎呀,我忘了,还没有煤炭呐,看来……这个饭是吃不了了。” “吃不了到我家去,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和你比怎么样。” 少妇拉上何依依,热情的眼神落到薄暮望身上。 薄暮望扔掉抹布,脸色平静:“老郑在家嘛?” “在呐,回来休息了几天。” 女人神色淡淡,仿佛并不为男人回来高兴。 这可不正常,军婚就是聚少离多,一个军嫂能够盼到自己的男人回来,不高兴也就罢了,还这个模样。 何依依起疑。 “那好,嫂子打扰了,我上你们家喝酒去!” 薄暮望开怀大笑,那只手还不忘牵上何依依。 他就跟带小孩似的。 何依依被他牵得很膈应,她不是小孩儿,她是已婚妇女。 “咳咳!” 她挣开他手,还在自己衣摆下面蹭了蹭,好像被人咸猪手占了便宜似的。 薄暮望的脸一下子红了,当着嫂子的面儿,她咋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虽说他牵她手是不对,可是也不至于一副被他占了便宜的样子吧。 “走!” 薄暮望脸色尴尬。 看得少妇莫名其妙。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怎么还成女的傲娇起来了。 何依依大大方方地来到这个女人家,客厅基本就是那个样子,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还有两把小椅子,没有茶几,没有电视机,只有两条板凳,板凳上放着一叠瓜子,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瓷杯。 “老郑,你看看谁来了?” 女人拔高嗓门喊了一声。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光着上身的大汉。 吓得何依依一个尖叫,转身捂住了眼睛。 这特么谁呀! 都不穿衣服的! 薄暮望一看何依依的反应,脸立刻沉下来:“老郑,你干哈呐?” 都吓到小姑娘了! 不讲究…… “我……” 老郑哽了一下,脸臊红,赶紧溜回房间去把汗衫穿上。 何依依瞥了一眼少妇的神色,好像没什么变化,这俩人是不是夫妻啊? 感觉比她和薄暮望还假。 “我们家老郑就是个粗人,当兵的都这样,依依你别大惊小怪的啊。” 少妇宽慰何依依,可是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怪呀。 当兵的都这样,意思是薄暮望也这样,何依依身为军嫂,大惊小怪的,矫情得狠! “噢,那嫂子你可真不容易!” 对着这种人过日子,过悲催的! 何依依马上就怼回去。 她那张嘴可利索着呐,两辈子都没输过人。 少妇果然被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偏偏薄暮望还没听出来,这俩人在唇枪舌剑。 何依依也是吸取刚才的教训,呛齐月儿呛得太明显,惹得薄暮望不满,可不能再当着他的面儿跟邻居交恶。 不然…… 他对自己的印象就emmm…… “弟妹,真是对不住,不好意思啊。” 这时,老郑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穿了一件军人汗衫。 何依依朝他疏离一笑,并没介意:“不碍事,是我来的突然,打扰了。” 她彬彬有礼,薄暮望很满意地回头睨了她一眼。 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这是哪里话,从今以后就是邻居了,更何况,我和暮望还是好兄弟,我们两家人就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 老郑有很重的东北口,可是他老婆却没有。 何依依越来越疑惑,这是什么组合啊? “嗯,以后依依就是嫂子的妹妹,要多听嫂子的话。” 薄暮望拉过何依依,算是正式带她见战友。 “金燕,还不赶紧给暮望和弟妹倒茶。” 老郑朝着自己媳妇儿喊。 何依依才晓得这个女人叫金燕。 厨房里烧好的菜一盘一盘端上来,何依依瞅着,都是东北本地的菜,炸香辣土豆丝,地三鲜和醋熘白菜,好像是因为知道薄暮望今天要搬进来,还特意弄了个猪肉炖粉条。 “我老郑只会做这些,不知道弟妹喜不喜欢,听说弟妹是江城来的。” 何依依拿起筷子,笑嘻嘻道:“哇,还没吃过东北菜了,有口福了。” 她胖胖的脸在老郑看起来特别有福气,因为东北那边个头大的女孩并不少见,也没觉得她胖就不好看了。 “喜欢就多吃点,吃得越多我越高兴,甭客气!” 老郑相当热情,一口大白牙惹眼极了。 何依依直觉这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只是他这个老婆嘛…… 何依依咬住筷子头,斜睨了金燕一眼,女人的眼风不断在薄暮望脸上横扫,仿佛那才是她男人似的。 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儿,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个金燕,应该叫金莲吧? 何依依猛不丁还觉得这桌饭吃得很搞笑,自己旁边坐的不是西门大官人么? 她回头看薄暮望,怎么看怎么想笑。 “你傻笑什么劲儿啊!” 薄暮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何依依赶紧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没啥没啥没啥……” 要是被他知道,她幻想他是西门大官人,他还不劈死她。 “傻里傻气的,搞不懂你。” 薄暮望给她夹了一堆白菜:“多吃青菜,别绝食,成天搞那些没用的。” 本是无心话。 可被金燕听了去,“扑哧”一声,就给笑出来了。 “哎哟喂,依依还在减肥呐,依依……现在咱们刚刚奔小康,刚从缺衣少食的时代走出来,你看你这不是活回去了么?” 女人脸上满是嘲讽。 何依依挂不住脸子了,又不好当着老郑的面儿发作。 只能偷偷忍下这口气。 可是她又不想让金燕太得意,于是乎开始大秀恩爱,一顿饭吃下来对薄暮望嘘寒问暖,好不贴心。 惹得薄暮望都受宠若惊了,这个胖丫头是转性了吧,之前总是不知好歹的,对她好还爱理不理的,怎么忽然这么暖? 老郑羡慕地看了薄暮望一眼,敬了杯酒:“老弟啊,你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第20章:死光棍,没女人 “瞧你说的,嫂子不也是你的福气。” 薄暮望顺口夸了一声,没想到金燕一下子喜笑颜开,连忙给薄暮望斟酒。 “嫂子,他不能再喝了,再喝要醉了。” 何依依出手拦,直接把杯子给挪开。 就不让你斟! 她才不管薄暮望醉不醉呐,她就不让这个金莲得瑟。 “依依,你这是……” 金燕顿时哭丧了脸:“这是瞧不起嫂子还是咋地。”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真动人,细骨头细架子的,不似何依依那么粗大。 可是何依依哪里肯让她装。 “嫂子,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个人很直的,说是啥就是啥,我们一堆活儿没干呐,他喝醉了可咋办。” 何依依无辜的朝着老郑眨巴着一双大眼。 老郑连忙制止金燕:“你看你这是干啥,弟妹年纪又小,初来乍到,能有啥别的意思,你瞅瞅你这情绪多得……” 他粗枝大叶惯了,不喜欢旁人这么破事儿多。 金燕被他一念叨,脸子一下子甩出来:“我哪里知道弟妹是不是不高兴呀,我不也想把客人招待好么,你是什么意思,倒还说我不是了?” 何依依心下想笑,菜都是男人炒得,她除了来踩自己,还真没干出什么漂亮事儿。 “行了你,有完没完,一个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的,就知道磨磨唧唧,你烦不烦!” 老郑摔下筷子。 薄暮望赶紧好声劝,尤其是说老郑的不是。 “嫂子平时一个人操持家务就不容易,咱们是军人,注定了背后的女人要受苦,老哥你这是干什么,还要为点小事儿跟嫂子发脾气。” 他严肃的口吻,和好看的面孔搭配起来,让这几句官方的话变得触手生温。 甭说是金燕听了,就是旁边的何依依听了,都觉得暖乎乎的。 这是个多善解人意的男人啊! 偏偏又如此高大伟岸,简直巍峨高山一样的存在! “你听听别人说的话……我真是……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 金燕开始抹眼泪。 何依依眼疾手快,连忙捂住她手开始安慰,愣是不让薄暮望插上手。 哼,想博取薄暮望的同情,做梦! 她连半分怜香惜玉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 金燕是真被何依依堵得心头一口气上不来,这个死胖子,咋啥时候都有她啊,弄得自己唱戏都不痛快了。 “嘚嘚嘚,咱也别让外人笑话了,赶紧的,帮弟妹他们忙活……有事儿回头咱们关起门说!” 她起身,忿忿然,老郑头疼了,他知道这事儿没完,晚上又得折腾他。 ** 何依依拖着薄暮望回家,关起门来打扫,一边干活儿一边叮嘱:“大佬,我是好心才给你提醒的啊,这个老郑是个好人,你可得保持清醒,不要再插手别人夫妻的事儿,女人是很爱多想的动物,你对她好,她可能想歪了。” 她是以一个过来人已婚妇女的身份说教。 可是薄暮望却觉得这个小屁孩脑瓜子苕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纪小小的,胡说八道……” 居然乱讲是非,还扯得没边儿。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哔哔,死光棍,没女人,二百五!” 何依依干活儿干得不耐烦,说话也不客气了。 “瞧你说的,嫂子不也是你的福气。” 薄暮望顺口夸了一声,没想到金燕一下子喜笑颜开,连忙给薄暮望斟酒。 “嫂子,他不能再喝了,再喝要醉了。” 何依依出手拦,直接把杯子给挪开。 就不让你斟! 她才不管薄暮望醉不醉呐,她就不让这个金莲得瑟。 “依依,你这是……” 金燕顿时哭丧了脸:“这是瞧不起嫂子还是咋地。”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真动人,细骨头细架子的,不似何依依那么粗大。 可是何依依哪里肯让她装。 “嫂子,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个人很直的,说是啥就是啥,我们一堆活儿没干呐,他喝醉了可咋办。” 何依依无辜的朝着老郑眨巴着一双大眼。 老郑连忙制止金燕:“你看你这是干啥,弟妹年纪又小,初来乍到,能有啥别的意思,你瞅瞅你这情绪多得……” 他粗枝大叶惯了,不喜欢旁人这么破事儿多。 金燕被他一念叨,脸子一下子甩出来:“我哪里知道弟妹是不是不高兴呀,我不也想把客人招待好么,你是什么意思,倒还说我不是了?” 何依依心下想笑,菜都是男人炒得,她除了来踩自己,还真没干出什么漂亮事儿。 “行了你,有完没完,一个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的,就知道磨磨唧唧,你烦不烦!” 老郑摔下筷子。 薄暮望赶紧好声劝,尤其是说老郑的不是。 “嫂子平时一个人操持家务就不容易,咱们是军人,注定了背后的女人要受苦,老哥你这是干什么,还要为点小事儿跟嫂子发脾气。” 他严肃的口吻,和好看的面孔搭配起来,让这几句官方的话变得触手生温。 甭说是金燕听了,就是旁边的何依依听了,都觉得暖乎乎的。 这是个多善解人意的男人啊! 偏偏又如此高大伟岸,简直巍峨高山一样的存在! “你听听别人说的话……我真是……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 金燕开始抹眼泪。 何依依眼疾手快,连忙捂住她手开始安慰,愣是不让薄暮望插上手。 哼,想博取薄暮望的同情,做梦! 她连半分怜香惜玉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 金燕是真被何依依堵得心头一口气上不来,这个死胖子,咋啥时候都有她啊,弄得自己唱戏都不痛快了。 “嘚嘚嘚,咱也别让外人笑话了,赶紧的,帮弟妹他们忙活……有事儿回头咱们关起门说!” 她起身,忿忿然,老郑头疼了,他知道这事儿没完,晚上又得折腾他。 ** 何依依拖着薄暮望回家,关起门来打扫,一边干活儿一边叮嘱:“大佬,我是好心才给你提醒的啊,这个老郑是个好人,你可得保持清醒,不要再插手别人夫妻的事儿,女人是很爱多想的动物,你对她好,她可能想歪了。” 她是以一个过来人已婚妇女的身份说教。 可是薄暮望却觉得这个小屁孩脑瓜子苕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纪小小的,胡说八道……” 居然乱讲是非,还扯得没边儿。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哔哔,死光棍,没女人,二百五!” 何依依干活儿干得不耐烦,说话也不客气了。 第21章:非主流少妇何依依 彼时隔壁的郑家可不太平。 老郑辛辛苦苦热好的饭菜端到桌上,愣是被媳妇儿拂到地上。 “吃什么吃,不吃!对门的好,你去对门吃去!” 金燕一边撒泼,一边抹眼泪:“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东西,人家司令的儿子还晓得心疼军嫂,我自个儿的男人,什么都不是,一个小人物,倒还瞧不起女人来了!” 字里行间都贬低了老郑,抬高薄暮望,甚至于恨不得自己嫁的就是薄暮望。 可是偏偏她男人脑袋短路,居然愣是没有听出来。 她瘦小的身板哭得一颤一颤的,“mzz还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呐,你瞧瞧你把自己的老婆不当回事,当着外人的面那么冲我,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过了!” 老郑一个耿直的东北汉子被她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分明是她撒泼把他刚炒好的饭菜给覆到地上,可是到头来,居然还成了他错。 “不就是说了你几句,至于从中午记到现在?燕子,咱能好好过不,我这一个月也就这么几天假,你不能作没了。” 他苦口婆心,规劝媳妇儿珍惜俩人能在家一起的日子。 可是金燕哪里肯听,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那你说,你错了没有,你中午是不是不该那么对我?” 她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根本就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反而无形之中有一种强势,在不知不觉间威胁人。 五大三粗的老郑根本毫无知觉。 他以为是自己一个大男人,理应让着小女人似的,乖乖低头认错,蹲下来拉住女人的一双手,“行行行,是我错了,是我的不是,燕子,你消消气,啊,咱好好过日子,别为点儿小事儿置气。” 老郑一个老实本分的大男人怎么会不想好好过呐。 就怕碰到爱作的女人。 何依依听到隔壁噼里啪啦的一顿摔盘声,心知金燕是真的没放过中午拌嘴的事儿,在拿老郑撒火。 她为老郑默哀了一秒,并没打算理会人家的破事儿。 ** 第二天一大早,何依依说起来开跑就起来开跑,她从江城带过来的嫁妆,有不少新衣裳,母亲就连内.衣和内.裤都帮她添置了好几套,其中就有一套运动服,平角短裤和修身短袖,码数很大,因为她突然瘦了十斤的缘故,穿上去还有点宽松。 何依依记得前世母亲说过,这个是文工团里边女兵日常训练穿的,她托人弄来的,女儿远嫁,做妈的哪里放心,还是忍不住想要盼着她修条瘦身,取悦丈夫。 上辈子的何依依并没领会这层意思。 这辈子……领会了,却不是为了取悦旁人。 她是为了她自己! 何依依穿上之后,把自己头发束起来,束得高高的,梳成一个马尾,长长的发坠下去,随着走路摇摇摆摆,背影虽然略显壮硕,可是青春活泼。 此时还是早上六点半,天已经大亮,她跑下楼,在军区大院儿的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 没多久来来往往的人都开始朝操场那边望,三五成群的结伴儿讨论,甚至楼上阳台上对着操场这边的,还发出哄笑声。 昨儿薄暮望还把军嫂一顿吹呐,其实看这个院子里人的素质也就这样儿啊。 文化水平低了,总体素质就是不行! 何依依心下腹诽,压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操场会使劲儿跑。 齐月儿领着一群军嫂在这儿嗑瓜子儿呐,把她使劲儿黑:“那位啊,可不就是薄团长的爱人么,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结婚了,还是这么个样法,我看呐……玄乎,不然咋结婚没几天,男人就走了,自己在大院儿里这么……卖力!” 卖力的丢人现眼! 听说薄暮望结婚,不少妇女都惊讶啧啧,作为整个春城军区的黄金钻石王老五,外加虎狼团团长,薄暮望可是天神一般的存在,结果猛不丁这么结婚了,媳妇儿悄无声息的冒出来,还是以这种场面。 这个郊区的军人家属大院儿顿时炸开锅。 何依依完全没想过薄暮望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赖着薄暮望,迈入这里,结果当天就靠这个“非主流行径”火了!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她一个人走回家,还没进门,隔壁的金燕忽然打开家门挽着个菜篓子走出来:“妹子,你这是干啥去了?” 金燕是个懒女人,家务事儿不咋做,男人好容易放假回来,还得操持家务。 所以她没起早床的习惯,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出去散了会儿步,择床睡眠浅。” 何依依轻描淡写的敷衍。 “噢,可怜见儿的,刚开始来都不习惯,慢慢就好了,你刚来,还不知道菜市场在哪里,走,嫂子带你去……” 金燕拉着何依依就要往外走,何依依连忙推脱:“嗳,嫂子,不好意思,我这一身臭汗,必须回去洗个澡,你还是自己去吧!” 谁要跟她去菜市场。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行,那嫂子等着你!” 金燕热情得不得了。 何依依立时起疑,回过头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挑:“嫂子……说起来昨晚我听到你家盘子碎了的声音,是闹耗子了么?” 她故意挑衅。 金燕脸色微沉:“是你哥不小心摔了,不打紧,我今儿去菜市场买一摞回来!” 死胖子,心眼子还挺多! “那好啵,看来必须去一趟了。” 何依依拉开门进屋,在房间里找换洗衣裳,谁知道金燕悄默默跟进来,也直接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一张床,一方衣柜,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全是旧得掉了漆,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 “依依,你这个床上怎么只有一个枕头啊?” 金燕终于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何依依刚好找到了一身换洗衣裳,听她问,淡淡道:“因为他走了呀,我一个人睡,放两个枕头多碍事儿啊!” 薄暮望打地铺的被褥棉絮枕头都在衣柜里放着,何依依料定金燕不敢贸然开别人柜子。 (具体年代细节问题参照冯小刚电影《芳华》) 第22章:菜市场争斗 “嫂子,你看什么呢?” 何依依故意问她。 彼时隔壁的郑家可不太平。 老郑辛辛苦苦热好的饭菜端到桌上,愣是被媳妇儿拂到地上。 “吃什么吃,不吃!对门的好,你去对门吃去!” 金燕一边撒泼,一边抹眼泪:“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东西,人家司令的儿子还晓得心疼军嫂,我自个儿的男人,什么都不是,一个小人物,倒还瞧不起女人来了!” 字里行间都贬低了老郑,抬高薄暮望,甚至于恨不得自己嫁的就是薄暮望。 可是偏偏她男人脑袋短路,居然愣是没有听出来。 她瘦小的身板哭得一颤一颤的,“mzz还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呐,你瞧瞧你把自己的老婆不当回事,当着外人的面那么冲我,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过了!” 老郑一个耿直的东北汉子被她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分明是她撒泼把他刚炒好的饭菜给覆到地上,可是到头来,居然还成了他错。 “不就是说了你几句,至于从中午记到现在?燕子,咱能好好过不,我这一个月也就这么几天假,你不能作没了。” 他苦口婆心,规劝媳妇儿珍惜俩人能在家一起的日子。 可是金燕哪里肯听,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那你说,你错了没有,你中午是不是不该那么对我?” 她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根本就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反而无形之中有一种强势,在不知不觉间威胁人。 五大三粗的老郑根本毫无知觉。 他以为是自己一个大男人,理应让着小女人似的,乖乖低头认错,蹲下来拉住女人的一双手,“行行行,是我错了,是我的不是,燕子,你消消气,啊,咱好好过日子,别为点儿小事儿置气。” 老郑一个老实本分的大男人怎么会不想好好过呐。 就怕碰到爱作的女人。 何依依听到隔壁噼里啪啦的一顿摔盘声,心知金燕是真的没放过中午拌嘴的事儿,在拿老郑撒火。 她为老郑默哀了一秒,并没打算理会人家的破事儿。 ** 第二天一大早,何依依说起来开跑就起来开跑,她从江城带过来的嫁妆,有不少新衣裳,母亲就连内.衣和内.裤都帮她添置了好几套,其中就有一套运动服,平角短裤和修身短袖,码数很大,因为她突然瘦了十斤的缘故,穿上去还有点宽松。 何依依记得前世母亲说过,这个是文工团里边女兵日常训练穿的,她托人弄来的,女儿远嫁,做妈的哪里放心,还是忍不住想要盼着她修条瘦身,取悦丈夫。 上辈子的何依依并没领会这层意思。 这辈子……领会了,却不是为了取悦旁人。 她是为了她自己! 何依依穿上之后,把自己头发束起来,束得高高的,梳成一个马尾,长长的发坠下去,随着走路摇摇摆摆,背影虽然略显壮硕,可是青春活泼。 此时还是早上六点半,天已经大亮,她跑下楼,在军区大院儿的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 没多久来来往往的人都开始朝操场那边望,三五成群的结伴儿讨论,甚至楼上阳台上对着操场这边的,还发出哄笑声。 昨儿薄暮望还把军嫂一顿吹呐,其实看这个院子里人的素质也就这样儿啊。 文化水平低了,总体素质就是不行! 何依依心下腹诽,压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操场会使劲儿跑。 齐月儿领着一群军嫂在这儿嗑瓜子儿呐,把她使劲儿黑:“那位啊,可不就是薄团长的爱人么,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结婚了,还是这么个样法,我看呐……玄乎,不然咋结婚没几天,男人就走了,自己在大院儿里这么……卖力!” 卖力的丢人现眼! 听说薄暮望结婚,不少妇女都惊讶啧啧,作为整个春城军区的黄金钻石王老五,外加虎狼团团长,薄暮望可是天神一般的存在,结果猛不丁这么结婚了,媳妇儿悄无声息的冒出来,还是以这种场面。 这个郊区的军人家属大院儿顿时炸开锅。 何依依完全没想过薄暮望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赖着薄暮望,迈入这里,结果当天就靠这个“非主流行径”火了!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她一个人走回家,还没进门,隔壁的金燕忽然打开家门挽着个菜篓子走出来:“妹子,你这是干啥去了?” 金燕是个懒女人,家务事儿不咋做,男人好容易放假回来,还得操持家务。 所以她没起早床的习惯,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出去散了会儿步,择床睡眠浅。” 何依依轻描淡写的敷衍。 “噢,可怜见儿的,刚开始来都不习惯,慢慢就好了,你刚来,还不知道菜市场在哪里,走,嫂子带你去……” 金燕拉着何依依就要往外走,何依依连忙推脱:“嗳,嫂子,不好意思,我这一身臭汗,必须回去洗个澡,你还是自己去吧!” 谁要跟她去菜市场。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行,那嫂子等着你!” 金燕热情得不得了。 何依依立时起疑,回过头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挑:“嫂子……说起来昨晚我听到你家盘子碎了的声音,是闹耗子了么?” 她故意挑衅。 金燕脸色微沉:“是你哥不小心摔了,不打紧,我今儿去菜市场买一摞回来!” 死胖子,心眼子还挺多! “那好啵,看来必须去一趟了。” 何依依拉开门进屋,在房间里找换洗衣裳,谁知道金燕悄默默跟进来,也直接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一张床,一方衣柜,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全是旧得掉了漆,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 “依依,你这个床上怎么只有一个枕头啊?” 金燕终于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何依依刚好找到了一身换洗衣裳,听她问,淡淡道:“因为他走了呀,我一个人睡,放两个枕头多碍事儿啊!” 薄暮望打地铺的被褥棉絮枕头都在衣柜里放着,何依依料定金燕不敢贸然开别人柜子。 停更通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