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爱欲两重天(坟茔累累的石头森林)》 第一章 九月份的成都弥漫着暧昧的秋色。成都这座城市很是奇怪,一年四季它都如春天般,充满了撩人的暧昧气息,不管你走在大街小巷,总会有不经意的事,不经意的人掠过你的脑海,让你感叹,成都真是一个勾魂的小姐。 这几年成都在国内名气大增,一个慕容雪村,一部《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让不少的国人知道了成都,知道了这座自古就被称作休闲之都的恬静城市。它的奔放与堕落让我这个地道的四川人越发着迷。我喜欢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漫步,看来来往往打扮或妖艳或时尚的女人,嗅着她们的发香,抬头望闪烁的霓虹,坟茔累累的城市森林,有种绵绵的冲动。 我从公司出来,随手招了辆的士,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去王府井。 秋天的傍晚有着懒洋洋的阳光,我眯着眼看那轮金黄金黄的太阳,任阳光在我脸上蔓延成岁月的吻痕。 我到王府井给慕容雪买了盒欧莱雅的瘦身两件套化妆品,花去了我接近四百块,我的心那可真是一个疼。虽说我一个月工资四千多块,但在这种繁华的大都市来说,还是远远地不够。 慕容雪是我交往四年的女朋友,她不是纯粹的成都本地人,有着苏杭美女的特征,因为老家在浙江,六岁那年随着做生意的爸妈来到了成都,到今年二十三岁,也算是大半个成都人。 慕容雪长得很灵气,灵气这个词语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拣来的,反正我进大学校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个词语。当时她穿一件乳白色无袖衫,尖挺地乳房,圆圆的屁股,引得周围来报到的男生遐想连连,更惹得周围的女生妒火中烧。我青少年的荷尔蒙在下体澎湃,从那一刻,我就想,是她,就是她,我心中的白雪公主。 揣着包装精致的化妆品,我又打车来到皇城老妈火锅店。慕容雪这小妮子在四川混得久了,吃东西的口味也越来越重。过个耍朋友纪念日,什么清淡的东西都不吃,偏偏要吃火锅,说那样我们的爱情才能红红火火。我始终没想明白这谬论中的纰漏在哪里,所以也只得由她。 我到火锅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慕容雪已经在包房里坐着。看见我来,小嘴一撇道,死芒果,啷个现在才来? 我的外号叫芒果,发源于慕容雪那张性感的小嘴,大学里被慕容雪成天叫得响当当。我曾经质问她为什么叫我芒果,她说你丫长得像极了芒果。我不禁怀疑我娘的生育技能,她是怎么把活脱脱一个人挤出子宫的时候就变成了一颗芒果? 我把指头放在嘴巴上嘘道,你别喊这么大声嘛,你看人家服务小姐都在,喊我名字啦。 慕容雪道,哦,大尾巴狼。 我赶紧扶着旁边的椅子才没有倒下,转头对服务小姐不好意思笑笑,我说,不用你服务了,你就在门口守着就行。服务小姐知趣地掩上房门。 我从包里摸出化妆品递给慕容雪道,老婆,我刚才是给你买礼物去了嘛。 刚刚步入秋季,天气还是很炎热。慕容雪今天穿了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露出光滑的腿,嫩白嫩白的真是性感。 慕容雪接过化妆品,我扬起脸准备迎接她的飞吻,没想到迎来她的嗔骂,死芒果,你干嘛给我买瘦身套装,难道你嫌我胖了么? 我晕,这么牛角尖的问题她都能想到,我赔礼道,哪里,哪里,这只是一次技术性失误,呵,技术性失误。 慕容雪道,算啦,看在四年来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说完低抬头一看,哎哟,欧莱雅,还是不错。 我赶紧转移话题,少吃吃这些麻辣的东西,看你脸上都长痘痘了。 慕容雪停下筷子道,真的?慌忙从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左照右照半天,是哦,一颗,两颗……哎呀!都是被你害的。 我刚吃进嘴巴的羊肉被卡在喉咙里,咋个怪我呢? 慕容雪道,谁叫你每次吃了饭,嘴巴都不抹就在人家脸上蹭来蹭去的? 我一时胸闷,不理会她的,埋头继续干我盘中半天咬不烂的羊肉。 慕容雪给我和她自己一人斟上一杯红酒,芒果,我们喝一杯吧。 叫我名字。 大尾巴狼。 哼!不叫我不和你喝。 好啦,咋个还是小娃儿脾气喃,来,韩松弟弟,陪慕容姐姐喝一杯。 一听这话,我冷汗都飑了出来,得了得了,老夫老妻的,你还和我说这些,来,干杯,结婚四周年快乐! 我们习惯说确定恋爱关系的那天是结婚,以后每年的那一天,对我们来说,就叫结婚纪念日。去年就让一个酒店的服务员特别不理解,看样子你们和我一样大,咋个就结婚三周年了?难道你们是早婚?慕容雪俏皮地拍拍肚皮,哎,就是啊,马上都快第二胎了。唬得那服务小姐硬是一楞一楞的。 我说,亲爱的,不知不觉中就过了四年了。 慕容雪叹道,是啊,不知不觉我就已经被你强奸了整整四年。 我不服气回敬道,是啊,我也被你诱奸了整整四年,奉献出了我最强壮的青春。 慕容雪夹了块肉在我碗里,快吃吧,死样,回去看我咋个收拾你? 吃过饭,我和慕容雪沿着琴台路慢慢地走着,她轻轻地依偎在我怀里,四年了,她依偎我的姿势仍旧是当初那个纯纯,蠢蠢的样子。她左手揽着我的腰,右手从我敏感地带扫过,紧扣着我的左手,然后我的右手揽着她的肩头,乍看上去,像两只摇摇摆摆的企鹅。 我曾经不只一次地纠正她这种错误的姿势,她呢,每次嘴上答应,做出来的造型又成了企鹅。一来二去,搞得我不成企鹅我自己都不习惯了,于是在成都某所大学校园内,不管冬夏春秋,都可以看见两只企鹅手拉手四下悠走。 琴台路上的街灯亮起来了,周围的古式建筑呈现出迷离的色彩。有微微的秋风扫过我们的肩头,轻轻扬起了慕容雪的白裙,我低头看她俏美的脸,就像是来自天国的精灵。 秋凉凉的夜空下,我和慕容雪哼起了我们在大学毕业那年的联欢会上一起唱得那首《片片枫叶情》 片片红叶转 它低叹再会了这段缘 片片红叶转 回头望告别了苦恋 爱似秋枫叶 无力再灿烂再燃 凝聚了美丽却苦短 片片红叶转 它低叹再会了这段缘 片片红叶转 回头望告别了苦恋 爱似秋枫叶 无力再灿烂再燃 凝聚了美丽却苦短 片片叶儿随梦却倾刻飘远 相看对泣竟默然 片片叶儿携着我此生所爱 一飘再飘梦更远 远远夕阳陪着你此刻归去 心中爱火怎复燃 远远夕阳携着我此生所爱 秋风带走梦片片 第二章 我和慕容雪互搂着正准备神圣的插入仪式,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弯弯那个瓜娃子打来的。 弯弯用四川话讲就是笨蛋的意思,但其实弯弯并不笨,他和我都是乐山人。说起我们的相识,还有一段故事。 我大学一年级,那时候还没和慕容雪苟合,单身的我成天被寝室里同样单身的阿k拖出去上通宵网。夜夜耍得我无聊透顶,电影图片都被我翻来看了个遍。一天晚上,我在qq游戏上玩五子棋,遇到了一个白痴娃娃,这就是弯弯了。 我可是五子棋高手啊,他和我对弈整整二十盘,连输十九盘,我琢磨着他快急哭了,于是让了他一盘。没想到他反而还得意起来,看来你也不咋样嘛!这可把我气昏了,我说那继续来吧。他像是找到了自信,毫不犹豫一气和我下到四十盘。我开始佩服他百折不挠的精神了,于是我说,兄弟,我们别下了吧,你都输了三十九盘,我看再下你得进疯人院了。他在那边说,还没事,只是脸有点绿。 我听他说脸绿了,怕他有什么心肌梗塞,赶紧安慰他道,我们做个朋友吧。 他说,看你还能和我下几手,就让你加我qq吧。 我汗!这么无耻的人! 结果我加上qq一看,妈妈桑啊,你是四川的? 是啊,你也是? 我是四川乐山。 真的?!我也是哈! 我们就这样成为了朋友。他也是刚来成都上大学,于是我们常常周末约起一块喝酒,一块逛红灯区,一块堕落,一块麻木。 弯弯大学毕业回了乐山,我留在成都一家房地产公司搞开发,他回去也整房地产,不过是和人合伙搞广告策划,据说这两年盘了几个楼盘,还发了点小财。 有钱的娃,就是大佬。 我说,弯老大,有啥子事啊? 弯弯在那头贼笑,这个星期有空回乐山耍不? 我说,有事么? 弯弯悠悠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进了洋货,要不要回来尝尝鲜啊? 我笑,哪里的? 弯弯道,据说是日本的,不错哦,哈哈,操死他小日本的妞! 我差点高兴地蹦起来,不过碍于慕容雪在旁边,只好强忍道,看嘛,空了再联系哈! 挂了电话,慕容雪问谁打的,我说一个客户,约我周末出去有点事。 慕容雪嗔道,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就像在撒谎。 这小婆娘冰雪聪明,我可不能和她瞎耗,于是赶紧伏在她微微颤栗的身上,我们来吧! 她说,你咋个一下这么硬?我心道,想到日本妞,我能不硬吗? 我公司的老板叫琼又前,我们都叫他“穷有钱”。他也不在乎,反而很喜欢这个称呼,成天笑眯眯的,一副地主相。 一大早他就把我叫他办公室,操着椒盐普通话问我,韩松啊,上星期那业务谈妥没有啊? 我也用普通话回答,报告经理,红瑞楼盘已经拿下来了,现在正在筹划中。 说普通话是我们公司的明文规定,是琼又前敲桌要求的。上周扫地的周大妈被琼又前逮着有一句话不是普通话,结果被扣了二十元。 周大妈撇着声音说,为什么要扣我工资呀? 琼又前说,因为你是用川话说的日你妈,没用普通话说日你妈!来,现在跟我重新说一遍日你妈! 周大妈毫不犹豫地对着琼又前说,日你妈! 琼又前拍手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当时我正在厕所里撒尿,听到这话笑得我差点小鸡鸡夹马桶盖了。 其实琼又前还算对我这业务部主任蛮好的,常拉着我一起陪客户吃饭,陪客户唱歌,陪客户打炮什么的,爽得我不亦乐乎。但我却一直怀疑他有断袖之癖,因为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媚媚的,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不,他说,中午和我一起去陪个客户吃饭吧。 我说,要的嘛。心头高兴万分,又可以出去蹭油水了。 中午琼又前在一家餐馆招待客户。客户是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他的身边却撇了个水灵灵的妹妹。那妹妹穿得很性感,模样乖乖的,我见犹怜。 他们谈的是一个楼盘的事,那个老头想买我们公司的一块楼盘,正和琼又前讨价还价。那是一块富楼盘啊,琼又前卖6500/平米,那老头只肯出4500/平米。这些事有老板在,当然老板忙,我就帮他忙吃饭。鱿鱼海鲜,不吃白不吃。 看见我的样子,对面的那个小妞轻轻笑了笑。 我说,美女你笑啥子呢?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头的时候给我暗送了两个秋波。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好强的电流!忽然我感到裤档处有什么柔柔的东西在摩擦,忙低头一看,她细腻白皙的脚从桌下悄悄伸了过来,正轻轻踩在我小弟上,惹得我小弟在西装裤上搭起高高的帐篷。 我瞄她一眼,看她嘴角挂着淫荡的笑。我心道,死婆娘,老子日死你! 两个老板还在讨论价格的事,哪里注意到我们的地下活动。 我感到血液在沸腾,拿筷子的手也在哆嗦,妈的,这娘们好浪。 她忽然站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起身的瞬间,她轻轻给了我一个暗示,然后向洗手间走去。 我心领神会,假装把酒不小心倒在了西裤上,哎呀,倒霉,我去洗洗。我向两老板歉意地一笑,尾随着那妹妹过洗手间去了。 这家餐馆的洗手间是男女分开的小小单间,她扫了一眼周围,然后迅速地把我扯进了那间女厕。 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充满淫靡的气息,我们像发情的动物,迫不及待地撕扯着对方的衣裤。她将我的裤子褪下,用手弄了弄,然后脱下自己黑色撩人的底裤转过背去,掀起裙子道,快点进来! 我说,你真是个骚货,然后噗地一声插了进去。 几平方米的空间不断回荡着啵啵地撞击声,她想叫却又不敢叫出来,只在喉咙处呃呃地呻吟。 一阵抽搐后,世界归于宁静,她转过身抱住我道,你好猛哦! 我说,说吧,有啥子事要求我的? 她说,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我想让你帮我们压压价。 我说,你想让我去说服琼又前。 那女子点点头,只要你帮我们谈成这笔生意,我随时都是你的。 我捏着她的乳房,好嘛,我下来试试看,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说着,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真是个美人儿。 她媚笑道,那就多谢你了,说着给了我一个手机号,我叫白霏霏,记得call我哦。 我们分前后回到饭桌,两个老板还在边喝酒边议论着什么,这些我都不清楚,我现在唯一清楚的是,面前这个叫白霏霏的女人,操起来真舒服! 第三章 下午的秋阳软洋洋的,琼又前带我去喝下午茶。我喝着茶盅里的龙井,下身还是冰凉凉的。我问琼又前中午的事谈的咋样了?琼又前摆摆手说,那个糟老头像棒槌,一平米砍老子两千块,当我是瓜的。 我拍着琼又前的光头说,老琼,你莫气嘛,那个老头最多出到多少。 琼又前吐了吐嘴巴里的茶叶道,狗日的,铁公鸡,一点也不涨。 我说,这样,让我去谈谈,至少让他涨一千上去。 琼又前眼睛一亮,真的? 我说,我韩松的能力,老板你还不信么? 琼又前道,可以考虑一下,妈哟,最近投资多,手头紧,下面的人都在催工资了。 我说,老总,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催你的。 琼又前捶我一拳头,你敢催老子么? 下班慕容雪给我打电话,说她要陪客户吃饭,晚饭让我自己吃。 我说,你陪嘛,哪一天成了三陪。 说实话,我特别不喜欢她现在的职业,什么公司的什么营销总管,成天陪这客人吃饭,陪那客人喝酒,我他妈妈的反而成了家里的摆设了,感觉像是她在家里刷了满墙壁绿油漆。想起这我心头就憋火,于是给白霏霏打去电话。 白霏霏妖娆的声音穿过滚滚人潮涌进我耳朵,哪位? 我说,我。 她说哪个嘛。 我说,才操了你,你就忘了? 锤子!她在那边暗骂一句,然后嬉笑着对我道,咋个,想我了啊? 我说,是啊,有空没嘛。 白霏霏浪笑,中午才做了,现在又想来,你真是个下半身男人。 我说,你少jb把我想得这么坏,我是给你说楼盘的事。 呀!白霏霏激动起来,那怎么样? 我说,你说成都话喂,平白无故插句普通话,我听起别扭,要谈就来哈根咖啡吧找我。 白霏霏说,那好嘛,晚上8点,不见不散哦! 不见不散哦!靠!听得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我想白霏霏这种女人,任何男人看见她都会丧失抵抗力,她简直就是摄魂的妖精,家庭破裂的刀子,上天派来惩罚男人的工具。 我随便找了家餐馆坐下,吃过晚饭,我到街边报亭买了份成都商报。晃眼一看,华阳区两黑帮几十号成员提着冲锋枪在正街上大火拼,原因是两方的老大在茶楼里一言不合吵了架。我耸耸肩膀,这个社会还真是狗日的黑! 傍晚的成都有种懒散的感觉,街上的行人都不紧不慢地走着,像是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没有一丝烦忧。生活总是飞快地前行,我们却在不紧不慢地生活,那是我们跟不上生活了,还是生活遗弃了我们? 我最气愤琼又前不给我配辆小车,害我走哪里都只能坐的士(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欠揍)。不过还算他有人性,让我凭车票报销,我也就成天打的打得不亦乐乎。真正让我高兴的是司机兄弟些很懂水,打个二十块钱,他会给我扯四十的票,而这种代价的付出是我发给他一支中华,况且中华都还是在琼又前的办公室拿的。 我之所以去哈根咖啡吧是喜欢吃那里的哈根答斯冰淇淋,因为我根本就喝不来咖啡,总觉得那东西怪怪的,和我小时候喝得中药没什么两样,何必要掏那么多钱去受苦呢。 我正吧嗒吧嗒地吃着冰淇淋,白霏霏到了。才一下午的时间她又换了一套衣服。我说你咋个是变色龙啊?她说这样穿起更休闲。她穿着一件吊带小背心,下身是紧身的牛仔裤,微微烫卷的头发性感地披在肩头,让我不由得有些幻想。 我说,你喝啥子。 她说,咖啡吧。 我说,要不也来冰淇淋。 她说,咦,会长胖的。 她发嗲的样子像足了纯情的学生妹妹,在这点上,她绝对比慕容雪强。慕容雪那小妮子除了偶尔温柔一下,其他时候简直就像个暴君,我稍不听从她的指挥,她便要拿鸡毛掸子打我屁屁。 咖啡端上来了,她轻搅着杯里的咖啡,暧昧的灯光在她脸上幻化成点点繁星,银匙反射着那些星星,让她的眼睛看起来蒙上一层水雾,凄楚迷离。 她说,楼盘的事办的咋样了? 我伸出左手连比两下。 五千五? 我点头。 那么高? 我说,这还高?我都帮你压了一千块下来。要是你们不要的话,那外面可多得很的人排队哦! 白霏霏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去给老板打个电话。 五分钟后,她姗姗走了进来,看她走路的姿势我就知道事情谈妥了。果然她坐下就说,好吧,老板答应了,就这个价。 我说,这就对了嘛。说着把手搭在她细腻的手上,那你是啥子价位呢? 白霏霏笑着抽回手道,我是宝马。 我说,等下我们去哪里玩玩。 白霏霏道,不了,我要回公司,晚上要开会。 我心里暗道,开你个嫖娼大会。嘴上说,你中午才说啥子来着? 白霏霏站起来在我脸上轻轻啵了个,然后吐气如兰舔着我耳根道,等事情全部办妥了,想咋个耍都随你便! 我看着她魔鬼般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吧门口,心中叫骂,宝马?老子把你开成奥拓! 我给慕容雪打电话,老婆,你好久回来哦? 慕容雪在那边喂喂半天,你先睡嘛,他们还要去high歌,我可能晚点回来。 操!我狠狠摁断了电话。妈的,陪吃陪耍,再晚点就该陪睡了,我愤愤不平地想。 方才被白霏霏挑逗起来的欲火还在体内蒸腾,我给阿k打去电话,走,出来喝酒! 阿k说,我们正在喝咧,要不你过来。末了不忘补充道,这里有妹妹! 我说,喝酒都不喊老子了,我马上来,说着咂咂嘴道,妹妹香不香? 阿k说,过来就知道了。 在哪儿嘛? 阿伦故事。 我说,你p娃娃真是有钱。 出咖啡吧的时候居然下起了小雨,我感到一点点惆怅。小雨里的都市有些浪漫,浪漫中却有些萎靡。我不知道这形容词对不对,反正就是这种感觉。 吃了冰淇淋口真干,我到超市里买了瓶矿泉水,买了包烟,瞥眼看见居然有水果型的避孕套,于是也顺手买了包,想到等下可能派得上用场。 我怀着冲动的心情坐上出租车,直杀阿伦故事酒吧。 第四章 其实这世上除了可以分成男人和女人两种人外,还可以分为富人和穷人。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常常全寝室高歌,谁说我们社会主义不好?谁说我们的经济不发达?谁说我们中国穷?看看我们阿k就知道什么叫做钱如猪油财如牛粪。 阿k他爸在全国开着十几家分公司,我们全寝室曾怀疑他爸是国际毒贩,因为他那不叫有钱,用北京话说叫特有钱,用我们的话就是日你妈的,爆有钱! 他曾在寝室里告诉我们,他十六岁就揣着金卡自己去买宝马车。当时卖车的小姐看见一个半大小子在那里对着车玻璃哈气,好心提醒他别乱碰,弄坏了赔不起。结果我们的小小阿k十分牛逼地望着小姐道,我要买车,把你们经理喊来!结果脸都吓绿了的小姐把同样绿脸的经理叫了出来。那天阿k开走了两辆不同型号的宝马,据说花了将近三百万。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睡他上铺的我从床上滚了下来,正在吃方便面的小胖把面从鼻子里喷了出来,洗脸的酸菜把脸盆捶得丁冬响。结果还是爱学习的大脑壳最冷静,他说,那你怎么还在寝室里住?没想到阿k的回答让最冷静的大脑壳都发疯似地狂咬自己的臭袜子,我是想来看下传说中的贫民窟是啥子样的。 那晚,我睡觉都在发抖。 我来到阿伦故事,阿k将我迎了进去。这小子出来一年,打扮得就像韩国歌星,油头粉面。他说,快跟我进来,今天好好乐乐。 我喜欢阿k这兄弟不是因为瞅着他有钱(其实也不完全排除这个原因),这小子有钱,但不像其他有钱人一样吝啬,他很大方,而且对我特别好,只要有他在,我打麻将,喝花酒都可以不用发愁,所以我倍儿喜欢他。(放心,我不是同志) 包厢里灯光迷乱,我模糊地看见豪华的包厢里坐着十来个男女。有打kiss的,有相互搂抱的,有正在斗酒的,乌烟瘴气,蛇鼠乱交。最过分的是我旁边那个男的,我和他相隔仅仅一公分,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对着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那女的还在无耻地浪笑,拨弄得我的小心肝血压蹭蹭蹭往上冲。 我看了看桌面上,全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洋烟洋酒。阿k给我倒上三杯,你把这三杯先喝完,才算过关。我端着杯子憋着气,咕噜咕噜地往胃里倒。他妈的洋酒喝起就是窝火,味道怪怪的不说,后劲还挺大的,一连三杯(是大杯呀!)灌得我脑壳像是进了醍醐。 阿k说,咋样,好喝吧。 我说,操,我是农民喝不来这玩意儿。 阿k笑,我也是最近才学会的,这段时间跑生意,忙啊! 我晃了一眼周围,轻声道,妈妈的,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当真是钱如流水,女人如衣服。我拿手机给你们拍下来,传到网上去,点击率不晓得多高。 阿k道,他们最喜欢拍片游戏了,昨晚上还有两个家伙交换婆娘自拍av. 我胃液一片翻腾,我对阿k说,看来我已经落伍了。 我问阿k你这出来玩一晚上要玩多少钱啊。 阿k吸口烟,不贵,万把块钱。 听到这话,我狠狠捏了捏裤兜里的十来张毛主席,嘴上僵硬道,真是便宜! 我问他一个月要这样玩几次,阿k说有客户就玩,没客户也玩,一个月大概有二十天吧。我听了之后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晓得是不是包厢里太热了的原因。 正说着话儿,一个清灵的妹子站起来唱歌,她一个人拿着麦克风,点的是莫文蔚的《广岛之恋》。阿k戳了戳我大腿,这个妹妹咋样?我抬头看了看,虽是秋天了,她还穿着短短的迷你裙,上半身那件衣服更是像几撮草草,仅是遮掩了最主要的两点。 我咂了咂嘴巴,看样子不错。 阿k对我奸笑,这妹妹今天没男人,有意思的话晚上就是你的了。 我会意地笑笑,然后大胆地走了上去,拿起另一支麦克风,美女,我们一起唱吧。 那女孩冲我笑笑,点了点头。 《广岛之恋》这首歌本来就是男女对唱,一个人唱太无味了,我心想那小妹应该还谢谢我帮她圆场吧。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 爱过你,爱过你“ 我和她都已进入了状态,唱得是绵绵入骨,深情款款,我看见她的眼里都陶醉出了小泪花。 唱完歌,她主动牵着我的手来到厢房一角的沙发坐下。我说,你唱歌真好听。她笑,去年去参加超女,走到50强就被淘汰了,好个屁呢。 我说,香喷喷的小嘴巴可不能把屁经常挂在嘴边。 和她说了几句话儿,趁着她起身上厕所的空当,阿k过来问我道,咋样? 我比了个ok的姿势。 阿k笑,你娃真是厉害呀!那么多人泡她都没泡上,你一下就把她搞定了。 我说,开玩笑,我可是校花都泡上了的人。 说到这,心中恍惚一下忧伤,慕容雪,不知道她现在回家了没有。 我叫娅琊,坐在身边的女孩说。我说干嘛取这么个咬口的名字。 她说,咬口吗?不觉得呢!自己取的。 我说你真牛,自己取名字。当年是不是在妇幼保健院你妈刚把你从肚子里拉出来,你就向旁边的医生打招呼,hi!我叫娅琊。 哈哈!娅琊被我逗得直乐。 我可是天生的幽默王子,没有几个妹妹在我手下是走过三个回合还不笑的。看她笑着的傻样,我在心里直叫,鱼儿,鱼儿,你快上钩! 我说这里好闷啊,我们出去转转。这句话其实是我在试探她的口吻,没想到她很爽快地点头道,好呀,我也正觉得胸闷咧。 听了这话,我毫不犹豫地挽起娅琊的手向门外走去。 阿k在身后向我递了个眼色,然后竖起大拇指。 我得意地抓起桌上一支洋烟,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下雨的夜空一片朦胧,有许多恋人还在街上手牵手地找浪漫。出酒吧的时候,娅琊在门口拿了一把小花伞,现在我们肩并肩地看头顶纷飞的乱雨。 我问娅琊,你多大了? 娅琊笑道,没你老,我还在读书咧。 读书?我一楞,在哪里读呀? 川师! 我微微吃惊,不由笑道,就你这打扮,还川师?别带坏了小妹妹。 娅琊拧了拧我手臂,人家是出来玩才这样穿的嘛。 哦,那你不出来都是穿睡衣了? 讨厌! 不知什么时候娅琊的手轻轻勾住了我的小指头,我心中一阵狂喜,大胆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而牵她手的时候,我还装做没事人一样和她神侃。 这就是我比较高明的地方,小妹妹往往不好意思自己太主动,因为再怎样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害羞天经地义。男人无耻也是天经地义,所以当有妹妹向你示好的时候,男人就一定要戴着无耻面具,像只奔腾的禽兽勇往直前。 看我现在变身为禽兽后牵着娅琊的手,牵得是多么地惬意。 成都好呀,成都美呀,成都的妹妹淫如水呀!我哼哼唧唧地唱着寝室老幺以前编得室歌。 娅琊说,你唱在啥子? 我说,我在唱…… 一辆豪华轿车从我旁边掠了过去,在烟雨朦胧和泥土飞溅中,我瞥见轿车的副驾驶上,竟然坐着我的慕容雪! 第五章 自打我进大学校园看见慕容雪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把她列作我追求和意淫的对象。可是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真是糗的钻地洞。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旷掉自己的晚自习揣着满怀男人气息的情书来到她的教室门外,然后递给门口一个胖女孩一叮可乐,同学,麻烦帮我叫下慕容雪。 慕容雪出来了,那时她真美呀,小蛮腰,白素手,往我面前一站,我就被迷得打旋旋。她很客气地问我,同学,你找我有事?我说有啊有啊,当然有。她说有你就快说呗。我从怀里摸出情书说,你先看看这个。她接过信,脸一下冰冷如霜,庸俗!然后我看见我熬了三通宵写出来的经典情书就那样化作漫天的纸雨,而慕容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旁边的几个娃乐滋滋地看着我,我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冲他们大吼,笑个锤子笑!转过楼梯角我拼命向前跑,我估计再不跑,等那几个娃娃反应过来我该遭群扁了。 为其这次沉重的打击,我整整一学期没对她意淫。 多么惨痛的经历呀!我吸着手里的烟,往事还历历在目。 娅琊说,喂,你干嘛发呆呀,面前的咖啡都凉了。 我掐灭烟头,仰头喝下一大口咖啡,苦涩的味像是要呛出我的眼泪。我说过我是从不喝咖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娅琊刚才问我喝啥子的时候,我随口就说了咖啡,也许我是真想尝尝那遗落了许多年的苦痛吧。 娅琊说,外面的雨下好大了,我们等雨小点了再出去好不好? 我说,好。 她说,对了哦,我还忘记问你名字了? 我说,这很重要吗? 娅琊说,我都告诉你了,你咋个不告诉我呀?男女要公平嘛! 我说,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永远都没有公平的时候。 娅琊歪着脑袋道:“就是!我也这么觉得!做女人太吃亏了!” 我和娅琊随意地聊着,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滑过了十一点。我看了看外面纷飞的雨说,走吧,看来这雨是不会小了。 娅琊点点头。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摸出电话,我想,如果慕容雪接了,我还是赶紧回去,这事其实也没什么,陪客户吃完饭,客户看到下雨,于是送她回去,这很正常的事情嘛。况且那时候自己还在和别的女孩散步呢,想到这,我再也没什么犹豫,摁下了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电脑女音甜甜地告诉我,我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再拨家里,响了半天也没人接。我的心冷了下来,在这冰凉的秋夜,仿佛有种扎心窝地疼痛在我胸腔里蔓延。 我捏了捏掌心里的手机,拦下一辆的士,牵过娅琊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其实我在心里祈祷,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我的祈祷居然有了效果,娅琊的头微微枕在我的肩膀,她说,今晚我不想回去。 我强忍欢笑,凑过长着胡茬的嘴唇向娅琊慢慢靠拢。感觉到我的唇在她脸颊滑过,她轻轻扭过头来,我将舌头探入她的小嘴,搅得吧唧吧唧响。司机问我们去哪里,我说你看这路边哪里有睡觉的地方,你就哪里停。 结果的士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停了下来,我问娅琊,上去吗?她在我脸上啵了一口,走吧。 在酒店底楼做登记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三年前我和慕容雪第一次去开房的画面。那时候她特别害羞,一个人在小旅馆外面躲得远远的,等我登记好了,上了房间给她打电话,然后她趿拉着一双木板拖鞋,就那样哐当哐当冲进我的房间。可能当时旅馆的服务员都在想,这小妹,性欲来了怎的? 呵呵~那时候的慕容雪多可爱呀!现在呢?去他妈妈的吧,还不晓得和那啥子老板在哪里快活呢! 娅琊大方地挽着我的手臂,走了上去,我开的是这里比较好点的单人间,房间还算整洁。 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先暖暖身子吧。 她接过,谢谢。 我说,你先去洗澡吧。 她说,你先洗吧,看你衣服都打湿了,刚才你都把伞全让给我打了。 我笑笑,背对着娅琊边哼歌儿边脱衣服,然后顶着三角裤进了卫生间。温暖的水冲洗着我的身子,我忽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仿佛只是一幕幕的虚幻,我在虚幻与现实的缝隙里茫然。当下面那不听话的东西雄起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该享乐就享乐去,想他妈那么多全是狗屁! 洗完澡我扯过一条浴巾裹住下身,出门的时候照了照镜子,眼眶发青,纵欲过度的表现。 看见我出来娅琊也开始脱衣服,她在我面前从容地抛下她那些稻草般的衣服,然后穿着一套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进了卫生间。我大口大口地喝着茶,心中小鹿乱跳,顶你个肺呀,这么性感! 娅琊裹着浴巾躺在我身边,我已经把电视关掉了,只剩下一盏暗淡的壁灯。沐浴后的娅琊更显妩媚,她身上散发地幽幽女人味让我飘飘欲仙。我搂过她疯狂地亲吻起来,正准备掀开她身上遮掩的浴巾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把电话拿起来一看,慕容雪?!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美人在怀,我还接你电话我是瓜娃子,再说了,说不定你刚刚耍高兴了才想起我,而我可还没开始耍呢。 娅琊说,你老婆吗? 我说,我哪有老婆。(这话确实没骗人,因为我只有女朋友) 骗人!娅琊撒娇说。 我说,我骗你的话我雄不起来。 在我进入她温润身体的刹那,她突然啊一声叫了起来,我说咋个了?她说,没事,你轻点就行了。 一番激情后,娅琊依偎在我怀里,她说,你叫啥子名字? 我说,你咋个又在问了,这很重要么?(我通常认为一夜情只是大家一时的欢娱,本来就没必要相互了解太多。缱绻一夜,第二天大家擦擦屁股各走各的路。说不定再次遇到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妹妹好正点,我以前咋从没遇到过这样疯狂的?) 娅琊说,这对我很重要。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我说我叫韩松。 韩松!娅琊轻轻念了一遍。 我说我去洗个澡,掀开被子的时候我看见下面一片血迹,我说,你大姨妈来了? 娅琊摇摇头,没有。 我说,那咋个会有血? 娅琊淡淡地说,因为我是处女。 我一跤摔倒在地上,你咋个不早说? 娅琊说你别想太多,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处女这东西闻起香,吃起却麻烦。因为吃了之后很可能会卡到刺,到时候成为湿泥土粘在裤裆上,甩都甩不脱。 我面显不悦地去卫生间冲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娅琊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她紧紧抱住我的身子,有泪滑过她的脸,她将我压倒在浴缸里,她说,我爱你! 我在沉浮的泡沫中迷醉,原来他妈的爱情就是这样简单! 秋雨绵绵的夜晚,我和认识不到三小时,并且还是个处女的娅琊在成都某间酒店的某间包房里颠鸾倒凤,而我曾经深爱的慕容雪,此时却已经不知被我努力奋斗的汗水冲洗到了这座城市的哪个角落。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我给琼又前打电话,我说我老婆病了,今天耽搁一会儿再赶来。琼又前说行了行了,不要不来就是了。我嘿嘿一笑,他还是给我面子,毕竟我是公司的头号摇钱树,一年要向公司贡献那么多利润。 打完电话,我拍着娅琊光滑的屁股,我说你该回去了。 娅琊说,累,让我再睡一会儿。 我说今天不用上学啊。 她说上午没课,下午才有。 我揉了揉酸胀的头,我说我先走一步,我得回家看看。 娅琊转过身子,你走吧! 我说,咋了?生气了?我这不还得上班嘛,虽然请了假,但总不能不去吧。 娅琊道,我又没说你啥子。 我点点头,放了一百块在枕头边,我说等会儿去把饭吃了,然后打个的回去。 娅琊说我有钱。 我说,你接着吧,罗嗦。然后穿上衣服准备走人。她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韩松,你还会来找我吗? 我的心微微泛起一丝苦涩,我搂了搂她的肩膀,我会来看你的。说着,给了她我的手机号,我说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但是要注意时间哦。 她懂事地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娅琊的背影在轻轻抽动,我想这个女孩与其他搞一夜情的女人不一样,因为至少我还是有些喜欢她的。 秋雨冲洗过后的清晨,有些凉爽,少了飞扬的粉尘,让人呼吸也顺畅起来。 回到家,推开卧室门,没想到慕容雪还在酣睡,她的鼻翼微微颤动,看上去像小狗的鼻子,很可爱,让我想起了我和她一起在大学里的草坪上搂抱着看流星雨的夜晚,她当时躺在我怀里的模样,也如现在这般动人。 我去浴室冲了个澡,将内裤衬衣的什么都统统洗了,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这些看似普通的东西都很有可能成为偷情的罪证。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我说,你醒了?她望着我,你回来了? 我说,你这不是睁眼说着瞎话吗。 她说,你不也是睁眼说瞎话。 我被她逗乐了,伸手刮了刮她鼻梁,你呀,就爱跟我抬杠。 慕容雪咬了一口住我手指,谁和你黏糊了?不害臊!昨晚上跑哪里去了? 听她这样说,我悬着的心安然落地,于是潇洒地扯起了弥天大谎,我说,阿k找我玩去了。 阿k是我大学最好的兄弟,慕容雪当然认识。通常情况我都会把阿k拿出来当自己的挡箭牌,因为阿k很明事理,慕容雪想在他那里讨得我什么消息,门都没有。所以慕容雪一直不太满意阿k,认为他和我同流合污,携手作案。 这不,她撅着小嘴道,咋个又和他一起耍了?你们俩在一起准没好事儿。 我说,哪有啊,我们两纯情少男在一起哪里会有啥子事嘛? 慕容雪道,当心哪天成同志。 我说,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咋会成同志呢? 慕容雪点了点我额头,油嘴抹舌。说着话儿,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晓不晓得我昨晚真的很担心你。 我说,没事儿,阿k两朋友来了,让我陪着打麻将,那两家伙也是,秦始皇早知道他们那么喜欢修长城(打麻将),当年就应该把他们一起抓去,省得现在跑出来祸害我这些良民。 慕容雪道,还不是怪你不自觉。 我突然心下一动,我说,老婆呀,昨晚你咋不接我电话? 慕容雪道,都告诉你了,那时候在陪客户吃饭,是工作,工作时间不能打电话的,要不然客户会不高兴的。 我说,那你后来去哪里了? 慕容雪道,后来客户就请我们去唱歌啊。 我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我说,老婆,我不喜欢你做这个工作。 慕容雪笑道,为啥子呀? 我说,反正就是不喜欢。 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说你都没陪我玩儿,咋个能成天陪其他人,现在外面的色狼那么多,我担心呀! 慕容雪亲了我一口,放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我说,哼,我怕你给我穿绿裙子。 她猛地推了我一把,佯怒道,乱说嘴巴要生溃疡。 趁着慕容雪起床梳妆打扮的时候,我摸出她的手机,贼一样地翻着上面的短信和电话号码。突然间我问自己,我究竟在做啥子?自己在外面偷腥,还回来怀疑自己的女人,我他妈还算是男人吗?我狠狠锤了自己一拳,然后轻轻地放下她的手机。想着慕容雪的千娇百媚,我自嘲般地笑笑,然后起身走进厨房,给她热上一杯她最爱喝的伊利原味牛奶。 中午吃饭前我赶到公司,要问我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来?因为我是专门赶来蹭饭的,嘿嘿! 我贼笑着问琼又前,我说,老前啊,今天中午要我陪你吃饭吗? 琼又前道,吃吃吃,你就是丫的一只蛀虫,公司都快被你吃垮了,中午你老实吃盒饭去!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好吧,我吃十元一盒的就是了。 琼又前道,你想得美啦,十元一盒是我吃的,你的是五元那种。 我郁闷地扒拉着盒饭,喝着菊花茶,、无聊地浏览着网上的新闻。忽然发现有个消息挺搞笑的,不得不给大家说一下,那上面是这样写的: 一日本记者问北京某位叫孔泉的先生,请问你对保钓人士烧毁日本国旗有什么看法。 孔泉回答,我们已经注意到此事,北京市环保部门已经对上述人士在北京市区焚烧垃圾,造成市区空气污染进行调查。按北京市有关焚烧垃圾的处理规定,可能会处以较高金额的罚款,我们建议并呼吁,以后不得随意焚烧此类垃圾,应到专门处理场所处理这类垃圾! 日本记者说,你们中华网上还有人说我们的神社是神厕。 孔泉说,我没看到相关报道,但我感到困惑的是,不是厕所那你们的首相天天去做什么? 日本记者大叫,我抗议你污蔑我们神社。 孔泉说,那位日本记者,请站起来说话。 日本记者说,我本来就是站着的。 孔泉说,对了我忘了,日本人站着和我们坐着差不多一样高。 看完这短短的一篇报道,我一口饭呛在了嗓门里,姑且不论是否真有此事,我只是高兴中国还是有那么多不忘国恨的热血男儿,真想高唱一曲以前寝室酸菜最爱吼的歌:操啊操!操啊操!操到日本去!男人当枪靶,女人做慰安! 琼又前推门进来道,你在鬼笑个啥子? 我说,我在笑那死苍蝇水都认不到,居然跑我米饭里游泳来了! 琼又前说,废话多,快些吃,马上随我去会会上次那只铁公鸡。 我把盒饭一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是,长官,马上出发!搞定晚上吃海鲜! 第七章 今天没有看到妖娆的白霏霏,铁公鸡的身边换了位戴眼镜的小哥,穿得很像马仔。我的心像猴子般一抓一抓的,没有美女,我怎么有精神谈正事呢? 铁公鸡对琼又前说,他决定按上次我讲的5500/平米的价格买下琼又前的楼盘。 琼又前眨巴眼笑了笑,既然李老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咯! 小马仔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书,琼又前沙沙沙地写下自己的大名。 没想到合约签得如此顺利,按照惯例,琼又前邀请那李老板晚上去high一下,糟老头推却道,今天就算了嘛,我还有点事,明天我就把钱打到你公司的户头。 琼又前剩下一顿happy的消费,更加高兴,笑咪咪地和糟老头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坐在琼又前自己开的宝马里面,我说,前哥啊,好久也给我配辆车嘛,再咋个说吗我也是公司的门面,你成天让我打的去谈业务,客户看到多别扭啊!我掉身价是无所谓了,公司掉价就有损形象了。 琼又前道,你娃少拐弯抹角,没让你骑自行车去给我跑业务都算好的了。 我哭丧着脸道,看在我随你走南闯北,指东打西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琼又前挥挥手,说些啥子稀奇古怪的东西,算了,这次你立了大功,奖你一辆帕萨特好了。 哇哈哈!我高兴地差点飞起来,转头就在琼又前脸上一吻,老公,我爱你!琼又前吓得大叫,我日你娃,这是高架桥! 今天生意很成功,琼又前也不让我继续回公司上班,他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伸伸懒腰,昨晚上翻雨覆云确实整累了。 回到家我给慕容雪打电话,本想喊她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谁知她在那边冷冷道,你自己吃去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满腔的热情又化作一肚子怨气,干你娘的,到底撞了哪门子鬼嘛? 进卫生间去洗了个脸,看着镜中有些苍老的那个男人,我蓦然发现自己已不是曾经那个打着嘟哩水,飞奔在黄沙漫天的操场,抱着颗黑乎乎足球的少年。 转身的一瞬间,我总感觉有啥子东西不对劲,五秒钟后,我在洗漱台旁边发现了不对劲的原由,我昨晚上买的水果型避孕套怎么在这里? 我的头一下大了,看来昨晚和娅琊办事的时候,太过于激动,居然没启动防火墙,而这都不算啥子严重,最严重的是这盒避孕套肯定被慕容雪看见了。该死!我以为洗干净内衣内裤就万事大吉,没想到马脚还是露出来了。怪不得刚才慕容雪对我那么冷淡,天啊!这下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说我早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盒套子?那不是有病么!路上抽奖中的纪念品?买啥子抽的?买油条!靠~! 我捂着昏沉的脑袋,蒙头便睡。这是我的习惯,当一件烦心的事缠绕着我时,我叫啥子都不管,胡乱瞎睡一通。当我正化身成赵云杀得敌人跪地求饶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懵懵懂懂接起来一听,是娅琊。 我说你有啥子事啊? 她嗫嚅了半天,没啥子,就是有些想你了。 我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她说,都啥子时候了,你还在睡呀,猪! 我说,昨天被你骑累了。 她笑着说,讨厌啦,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说你等我先睡会儿吧。 挂了电话,我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一想到慕容雪,就有种揪心地感觉。我回想我和她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2004年的夏天,慕容雪在她家的厨房里,拿着菜刀比着自己的脖子对她妈说,不管咋样,我都要和韩松在一起。2005年的夏天我们在乐山大佛看残阳晚照,她伏在我怀里说今生今世永不分离。2006年的夏天,我们在啤酒广场,跟着数千群众一起高呼世界杯万岁。2006年的秋天,我买来偷情用的避孕套被慕容雪发现了。 我正想着等这事儿拗过去了,我就一心一意对慕容雪,遵守当年看着她落红时的诺言。手机再次响了,我一看,吓!居然是慕容雪打来的,我欣喜若狂地接起来,老婆,是不是要回来同我一起吃晚饭啊? 她说,吃屎吧你!这几天忙,我在妈这边住着,就不回来了。 我说,喂,你不可以……你…… 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 在她妈那边住着?这不是摆明我不敢去找她吗?他奶奶的!我吸了口气。一场冷战已经爆发了。 无聊地一看时间,都7点多了,我还没吃晚饭,不知出于啥子心理,我给娅琊回了个电话,我说出来,哥哥陪你看电影去! 娅琊在那边浅浅笑着答应。 我说我来接你。坐上的士的时候,我又有些得意起来,马上我就有属于自己的小车车了。 到川师门口的时候,娅琊已经站在那里等我。她穿着一件浅绿的连衣裙,苗条的身材凹凸毕现。我没有下车,直接喊她上车,然后让司机掉头送我们去东方世纪电影广场。 娅琊说随便去一家吧,那里很贵的。 我说,没事,去那里看才有品位。 她笑,你呀,大手大脚习惯了。 我说,你把你的鸡翅膀露在外面不感觉冷啊。 娅琊搂了搂肩笑道,有一点点。 司机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喜欢超风度。 我说,就是,他们以为那是时尚。 司机说,大哥,其实我觉得你也挺时尚的。 我一口鼻血腔在喉管里,我有这么沧桑吗? 下车的时候,我递了一张红红的毛主席给司机,我说不用找了。 司机笑着道,大哥慢走,然后喷了我一尾烟尘。 我打了个趑趄,娅琊,你说句公道话,我有那么老吗? 娅琊笑道,老男人才逗人爱! 我说,你爱你爸去吧! 今天的电影放的是啥子《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最近炒作的很厉害,说是中国现代最吸引人的黑色幽默,我纳闷着这电影不是早出来了吗,怎么还在放? 不过我还没看过,于是也就乐滋滋地和娅琊一人买了袋玉米花,神情专注地看起来,电影里那搞笑的重庆话差点把我肠炎都勾出来了。 电影散场的时候娅琊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韩松,你就是我的那颗疯狂的石头! 我摸着她额头,你是发烧了还是中邪了? 送娅琊回家的路上,我肚子呱呱叫个不停。 她说,你没吃晚饭。 我说,就是为了陪你看电影嘛。 娅琊甜美地一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去我们学校的食堂吃小炒,味道挺不错的。 我点了点头,反正也要送她回去。 阔别了一两年校园,突然又闻到那熟悉的油烟味,我不禁有些惘然。菜端上来了,一份回锅肉,一份青椒肉丝,一份糖醋白菜,一碗黄瓜皮蛋汤。 我笑,咋个你点的都是我以前读书时候常吃的。 娅琊也笑,家常便饭,不知你这烧钱大王吃得惯不? 我说,你这说得是哪里话,我不客气了。 这一顿出乎意料地我吃的很香,倒了差不多半斤米饭在胃里。 娅琊惊讶地看着我,你几天没吃饭啦?咋个吃这么多? 我拍拍小圆小圆的肚子道:“这有啥子稀奇的?我高中的时候每顿都是三两饭,二两面条! 娅琊吐了吐舌头,猪八戒! 我说,你咋个不说猪无能?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有能耐? 她脸微微红了红,去你的,满嘴胡话。 走在校园的小径上,有淡淡的花香在飞舞,看着路边漫步的恋人,娅琊不自禁地抓住我的手。此时的我却不知为何想到了慕容雪,迷糊中我默默地放开娅琊的手,娅琊没有做声,她的声音却有些沙哑,她说,你爱我吗? 我一楞,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娅琊突然转过身紧紧拥着我,她说,韩松,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看着她跑着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在这个萧索的秋天渐渐沦陷。 第八章 我记得我人生第一个避孕套是一个叫什么花仙子牌子的,那是寝室的小胖推荐给我的,他说这牌子超薄,戴了等于没戴,安全适用。结果戴得我十分不爽,总感觉有什么隔阂卡在了我和慕容雪之间。慕容雪哼哼唧唧半天,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取下来吧,点都不舒服。 这就是我第一次戴套的经过,真是让我汗颜。 看着手里那一盒水果型避孕套,我吹了两个气球。一个香蕉味的,一个苹果味的,我找了找还有我最喜欢的草莓,于是兴致勃勃地又吹了一个草莓气球。 我给慕容雪打电话,她接起来,我还没开口,就挂掉了。这可是她的拿手绝招,你说你不喜欢别人你不接电话就是了嘛,可她却偏偏要接起来,再挂掉,用她的话说就是,再咋个我都要让你损失点电话费。 好毒的女人呀! 我曾经向她竖指头说你真够烂的,结果指头被她咬掉了一块肉。 不理我就不理我吧,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冷战等于家常便饭。慕容雪这娘们,就是从小被娇惯坏了,不管大事小事,一摸着就横眉瞪眼的。表面是天使,内心是魔鬼。当初我就是看见了她天使的容颜,却没发现她魔鬼的心,所以到如今还常常被她当沙包娱乐。不过这也怪我人太善良,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 我无聊地打开电脑上网,和网上那个自贡老婆神侃一通,淫言荡语漫天纷飞。这女人是我以前玩劲舞团认识的,寂寞的单身白领,在成都工作。带她耍了几盘游戏,她就吵着要和我上床。上就上呗,谁怕谁。我们在她宿舍门口见了面,然后不知道去哪里开了个房,什么也没说就直奔主题。第二天告别的时候还不晓得名字,还说得是她劲舞团的昵称,宝儿,byebye!我想她真是个宝儿,宝气的宝!(宝气:傻瓜) 看到了我一个朋友qq上的个性签名:肮脏的社会,低贱的人类! 我说你他妈妈的真有哲学,还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一时间福至心灵,跑去某文学网发了篇叫《夕阳》的歌词: 我走在傍晚的滨江路畔 看河水中央的那艘渔船 飘飘荡荡靠不了岸 艄公挑着晚归的竹篮 水鸟朝着暮虹嘶声呐喊 还有乌龟趴在泥滩管它夏凉东暖 我看那撕裂的夕阳 映红了白云飘浮的天堂 有天使在歌唱 唱得歌是那么地忧伤 那轮破碎的夕阳 带走了人世的肮脏 我在夕阳里迷茫 究竟哪里才藏有我的蜜糖 人生的酒要用一辈子来尝 夕阳的温柔却是片刻的迷惘 我看那绯红浸染的神圣殿堂 还带着莫可名状的沧桑 我看着自己的杰作,咧开嘴巴露出卑劣的笑容。 晚上的时候弯弯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你要不要回乐山耍啊? 我说,弯哥,能不能报销下车费啊? 弯弯道,妈的,还要不要帮你报销矿泉水钱? 我说,好啊好啊,一块钱呢! 弯弯说我操你,你到底来不来? 我说婆娘都抛弃我回娘家了,我现在一个人吹避孕套耍,你说我来不来嘛? 弯弯笑,好咧,明天下午我就去预定两个日本婆娘。 我说啥子还预定? 他说这不废话吗,中国等着操日本婆娘的男人可排长队呢。 我咂咂嘴巴,准备颗伟哥吧,让他们看看中国巨龙。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中午,伸了伸懒腰,肚子饿得咕咕叫,下床找袋方便面泡来吃了。这是我的习惯,通常有人请我吃饭的话,那么我的上一顿肯定是泡面,要不就是什么都不吃。因为我要腾空肚子吃别人的。(嘿嘿!不要说我是农民嘛!) 起来洗了个澡,吹吹头发,仔细照照我是多么帅气,然后哼着小黄调出了门。我坐车到石羊场,买了张到乐山的车票。汽车发动之前我给弯弯打电话,今晚上在哪儿给我洗尘? 弯弯说,烟哥麻辣烫。 我一口气闷在胸腔里面,不是吧? 弯弯说,咋个?世面混大了,瞧不起家乡特产了唆? 我说,哪敢,哪敢,其实我挺怀念的。 弯弯笑,就是,还记得以前你娃把吃了的竹签拿去藏起,整得老板一脸茫然,明明看到我们吃了那么多,咋个才这点钱? 我嘿嘿干笑,这些龌龊的事你就不要讲出来嘛,大白天的慢点被别人听见了。 弯弯在那边说,没事,哪个听得见嘛,我在茶楼里打麻将。 我晕!我气愤地伸出手指在车玻璃上画着圈,心里狂喊,老子画圈圈诅咒你! 大巴车在高速路上奔驰,我依着玻璃窗看外面金灿灿的麦田。风吹过,荡起一波又一波麦浪,倒映的天上的云都成了金色。有雀雀儿在电线杆上跳舞。我看着恬静的乡村还有不远处起伏的山峦,小心肝在激动地跳着,乐山,偶回来了!大佛弟弟,偶回来看你了! 下午五点的时候,我到了乐山。 我的妈呀!我亲爱的家乡!老子胡汉三又回来了!刚下车就遇上个大妈,她冲着衣衫体面,打扮人模人样的我说,帅哥,住店不?休息下明天去看大佛嘛! 我奸笑着看着她,对不起喔,我就是乐山的。 大妈一听我口音,热情哗地就冷却了,她讪讪笑笑,又跑去拽我后面的人。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默默叹了口气,是什么让她奔波?答,是生活。是什么让她如此卑躬屈膝?答,是他妈狗屁生活。 我打了个的直杀弯弯打麻将的杠上花茶楼。我想这个茶楼名字真好,怪不得生意也那么好,人人都想去捞杠上花,不过总是很多人捞喇叭花。 我推门进弯弯打麻将的201号包间的时候,他正点了个极品,呼天喝地的捶胸口,状如哥斯拉。 我说,咋个老子一回来就看见你这猥琐样子? 他说,老子这把遭了六百,你帮我摸下牌,我去撒泡霉尿。 我一坐下就糊了把极品杠上花,赢了八百多,高兴地叼着香烟大笑,我爱杠上花茶楼! 弯弯看我手气旺,也就不来喊我下场,一会儿给我递烟,一会儿帮我倒茶。那三家眼睛瞪得绿绿的,像三只野狼。打了两个多小时,有只狼的血终于被我放干了,他把面前的麻将一推,算了,不来了,老婆在催了。另外两家也像从噩梦中解脱,纷纷站起来,走了,走了,还有笔生意要谈。 我扒拉着面前的毛泽东,慢走慢走,下次再耍! 下次再耍?吓得那三人屁股跟屁股排队跑。 弯弯搂着我肩膀大笑,走!吃麻辣烫去! 我说你娃真小气,老子帮你倒赢了一千多,居然喊我…… 弯弯塞了两百在我兜里,算是报销车费。 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走出茶楼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弯弯开着小车,载着我穿梭在不眠的乐山城。 第九章 麻辣烫是乐山地道传统的夜小吃,形式很像火锅。我打小就爱吃这玩意儿,弯弯说你是上瘾了(因为里面有罂粟壳),我说那是爱家乡的表现,不像你只喜欢吃美国的伟哥。 弯弯楞了半天,伟哥这东西好像真能上瘾,我隔三岔五就要吃一次。 乐得我差点从车窗里飞了出去。 我们开着车来到繁华的张公桥小吃街,一下车就看见许许多多的人正在各麻辣烫店里热火朝天的吃喝。 我和弯弯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弯弯说,你娃都有两个多月没回来了吧。 我抽着烟说,就是,这段时间忙得很。 弯弯笑,忙着到处播种吧。 我说,你娃快喝点茶,嘴巴真臭,老子又不是播种机。 弯弯笑,难不成是收割机? 我想了半天没弄明白收割机的意思,于是自顾自起身拿菜,要吃啥子自己来拿。 弯弯说,你拿嘛,只要是你拿的,我都喜欢吃。 我正端起一盘脑花,听他说得这话后心里总感觉有些毛茸茸的,最爱吃的脑花仿佛也变得恶心起来,于是将盘子放回原位置,拿了两串白菜用来消除心里烦恶。 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锅里的菜,在这秋天的夜晚感觉还真不错。我说,还是乐山的麻辣烫好吃,成都管这叫啥子串串香,那味道简直是和你拉得大便差不多。 弯弯笑,你吃过我的大便? 我说你咋那么恶心? 弯弯道,是你先恶心的吧。 我说,你个大老板咋还斤斤计较,小鸡肚肠? 弯弯捶我一拳,老子把你当兄弟才给你乱开玩笑的。 我说,弯哥啊,你这话让我心里听了倍儿甜,说着还唱了句我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弯弯一口酒就从鼻孔里流了出来,看上去很壮观。 有个小妹妹过来问我们要不要买花。 我看着这个十岁大点的小妹妹,心里有些发酸,我逗她说你看我们两大男人,买花送给谁啊? 小妹妹想都不想就说,送给我好了。 我拍着她脑袋,你真聪明。 弯弯掏出十块钱放在她包里,小妹妹把花递过来,我说,不用了,哥哥说过送给你的。她笑了笑,谢谢,然后转身到别处兜售去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可怜的小妹妹。 弯弯道,本来我不想给她钱的,她赚得钱拿回去还不是被管她的头子没收了。 我说,她没挣到钱,回去会被头子打的。 弯弯叹了口气,狗日的!我说,不要整得那么忧伤,看,那边有唱歌的,我们点首歌来听。 弯弯说,好啊,然后挥手让那卖唱的小妹过来。 卖唱小妹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很清秀,她递给我们歌单,两位先生你们要听什么歌? 我说,来首杨千桦的大城大事。 她说,好的,然后拨了拨手里的吉他,毫不羞涩地唱开了。 …… 说再见 不再见 生离让你眷恋 死别却抢走你的思念 说再见 不再见 生命是场消谴 快乐过的人不用道歉 …… 我给了她二十元钱说不用找了,你们学生挣钱不容易。 小妹楞了楞,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 我说,没猜错的话,你是乐山师院的吧? 她抱着吉他点了点头。 弯弯说,你声音很好听的,可以去参加超级女声。 女孩笑了笑,我没有那么多钱去参加的。 我说,晚上在外面小心点。 她笑着说谢谢,我们有好几个人一起出来的,然后离开了我们的桌位。 弯弯说,这小妹长得多乖的。 我说,你晓得我为啥子喜欢大城大事不? 弯弯说,你喜欢杨千桦? 我说我最喜欢那里面一句话。 哪句? 说再见,不再见,生命是场消遣。 生命是场消遣?呵呵~老子咋感觉生命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呢? 我说,看见她我又想起我小妹了,明天陪我去师院看看我妹妹。 弯弯说,好。 我和弯弯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记得有一年放暑假我们回乐山,我和他两个人足足吃了六个小时的麻辣烫,帮老板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客人,最后在凌晨4点的时候,老板终于撑不住了,走过来边端我们的锅边对我们说,小兄弟,差不多了,你们就不吃了吧? 我看着老板无奈地神情,心里微微抽了抽,对他说,好吧。 老板像看救世主一样地看着我。 我一边付钱一边想,等我们走了他一定会骂我们的。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会记得谁的好,老板在骂我们的时候是不会想到因为有我们,他才能有收入的。 我和弯弯喝了一件啤酒,一斤白酒,这么大的酒量,当然是拜我们堕落的大学生活所赐。他颤巍巍站起来说,今天就喝到这儿嘛,我现在带你办正事去。 我说,喝了酒会不会软?弯弯笑了笑,看到日本婆娘你敢软?那你不是中国男人! 这句话说得我充满了捍卫祖国尊严的荣誉感,我说,放心,老子不行的话,买根香蕉也要让日本婊子歇菜。 弯弯拍拍我肩膀,不愧是热血好男儿。 在夜色朦胧的繁华街头,弯弯开着车带我往某某大酒店驶去。 刚进酒店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他问我们是吃饭还是住宿。 弯弯说402,403下午就订了房的。 服务生说,好,转身去柜台看看了记录,然后引着我们进了电梯。 在豪华的套房里,我躁动的激情在汹涌地澎湃。我问弯弯这耍一晚上多少钱啊? 弯弯说,一人两千。 我说,操,这么贵。 弯弯说,外国妞喃。 我说,说得也是。 他说,马上人就领上来了,你快回房洗澡去。 我从他包里拿出颗伟哥,我也试试,说着含在嘴里,和着凉水吞下肚里。 刚回房洗完澡,就有服务生带着两个日本妞来敲门。我选了个有点丰满的拖进房里,她呱唧呱唧不知道说些啥子,我也听不懂,反正看她模样还挺不错,很像av里面的人物。她穿着性感的纱衣,我一边扯着浴巾一边对她道,你真不爱国,咋个没穿和服就跑出来呢? 她根本听不懂我在说啥子,对我淫荡地笑了笑,然后脱下纱衣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身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香得让我快要迷醉,我指着春情暗涌的身体下面,来好好服伺你哥哥! 她笑着趴在我身上。 我眯着眼在宽大的床铺上尽情享受着下半身传来的快感,日本妞的技术真他妈带劲! 整个城市进入梦乡的时候,我还在床上猛烈地摆动,身下是荡叫着撩人心魂的日本小母鸡。 第十章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升起了一轮金灿灿的太阳,这可是秋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我一直身竟然没有坐起来,腰酸背痛腿抽筋,看来日本妞的功夫果然不一般。再看旁边时,那日本妞也醒了,冲我甜甜一笑,吻了吻我,然后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走得时候我在她屁股上捏一把,算是最后捞点小便宜,要知道这一捏就是好几十块钱呢。 我洗漱半天,弄了个酷酷的发型,然后去隔壁找弯弯。刚走进门就听见弯弯在喔喔直叫,我心里纳闷,大清早不至于就中日开火吧。再朝里走才知道原来他房间的日本妞正在帮他按摩。看见我,弯弯冲我荡笑,日本妹的按摩很舒服。 我说,还有按摩服务? 弯弯道,咋个没有?劳累了一晚上,早上当然要松松筋骨。 还不等他说完,我就把那日本妹赶出了房间。 弯弯说你干嘛啊?没见我正爽着吗? 我当然是寻找心里平衡,妈哟,我还不知道有按摩,怪不得放那日本妹走得时候她还对我笑,让我大咧咧地捏她屁股,看来是她赚了。 我对弯弯说,快起来,陪我去买点东西,然后看我妹妹去。 弯弯说,好嘛,好嘛,你娃还真是对你妹儿好咧。 我笑,我从未尽过当哥的责任。 我妹妹叫韩雪,和现在那个挺红的电影明星韩雪同名。她比我小两岁,聪明伶俐,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只可惜家境原因,她没能有自己太大的展现舞台,于是还是只有埋头读书,而读书时候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比普通同学少一两百,但小妹却没有太多的怨言。高中毕业,她担心老妈独自一人在乐山没人照顾,于是妹妹降低自己的志愿填了乐山师范大学,那年,她的分数超出乐山师范录取线四十多分。 对此,我妈很疼妹妹,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妹妹。每到逢年过节全家团聚的时候,妈就会不停地念叨同一句话,你们爸走得早,多亏了小妹在身边啊! 本来小妹就聪明漂亮,再加上她的孝顺,所以我和姐都倍加喜欢她。(我家是两女一儿,上有姐,下有妹,我在中间扮夹心饼干,朋友都说我幸福,生活在花丛中央。) 走在步行街上,我问弯弯,我说我想给小妹买几件漂亮的衣服,但不知道女孩子喜欢哪种,你帮我挑挑。 弯弯一脸苦瓜相,敢情你是把我当女人了? 我们两个大男人游荡在时装林立的步行街上,而且还专逛女装店,惹得不少路人交头接耳,想必是把我们当偷窃女人衣服的变态看了。 来到达芙林女装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小妹曾对我说她一直想要达芙林里面的一双鞋子,但是太贵了。我进去晃了晃,看到一双很洋气的鞋子,四五百块,想想小妹穿上一定很不错,于是买了下来。 沿途又经过几家女装店铺,有好几件我觉得小妹穿上好看的衣裤,我都买了下来。不知不觉就花了两千多块。 提着满满几袋子衣裤,我有种甜蜜地幸福感。 我说,弯弯,走,师院! 这个死弯弯还像大学时代一样,拍拍手,蠕了蠕下半身,高兴地叫,有妹妹可以看咯! 拿手的招牌色狼动作,居然在大街上展览,我真是汗!! 弯弯开着小车来到师院门口,今天是周末,许多学生正结伴出去逛街玩耍。弯弯这小子仗着自己有辆好车,就肆无忌惮地冲着过往的妹妹吹口哨,挑逗道,美女,出去耍不?吓得许多学生妹妹低头跑开。看着那些妹妹害羞的样子,弯弯还得意地淫笑,瞧这些小娘们,一个个还装处呢!白天的正经女人,夜晚的放荡妖精! 我摸了摸自己脸,滚烫。我说你这厮好久变得这么无耻了,不要在这里伤风败俗,带坏社会风气。 弯弯笑,得了,得了,现在的学生妹,有几个还是纯洁货色,妈妈的,漂亮的不是被保养就是做校妓,整得大学像他妈妈的养鸡场。 我笑了笑说,是啊,像我妹一样纯洁的不多了。 弯弯贼眼一转,你妹真有那么优秀啊,这几年听你说了那么多次,我都还一直没看见过呢。 我说,让你看见还得了! 弯弯哼道,有其哥必有其妹,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你妹是啥子样的人。 我给了他一记暴栗,操你妈的! 一路向女生寝室走去,许多靓丽的女生从我们身边掠过,我和弯弯就像是来到了百花丛中,此时我们真想变成两只蝴蝶,无数的花儿任我们采摘! 哇哈哈! 弯弯的淫笑打破了我的美好幻想,我说你在神经兮兮的笑啥子。 弯弯说我看到我朋友包的那个婆娘了。 我说哪个。 他指了指身后一个身材婀娜的女生,就是那女的,长得一般,不过身材够火辣,我朋友说她床上功夫倍儿棒。 我看着那女生妖娆的背影和随风飘起的长发,突然涌起一阵莫名地悲哀。 好不容易找到我妹住的寝室,不过在寝室楼下的时候,守门大妈打死也不要我们进去,感觉像把我们当两头大尾巴狼放进咩咩的羊圈。 后来弯弯塞了一张“青蛙皮”(五十块钱)在她手里。 她对我们眯眼笑了笑,那你们记得要早点出来哦。 我点头,是,是,早点,一定早点。 跨进寝室楼的时候,弯弯说了句我很想说得话,咋个像进红灯区的感觉喃?还有妈妈桑收门票。 我妹的寝室在五楼,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去的时候,寝室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说这些女人在搞啥子名堂,出去也不关门。 弯弯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急道,卫生间在哪里,我憋不住了。 他猛地推开卫生间门,然后我听见了一声尖锐地女人叫划破苍穹——啊!尾音拖得很长很长,震得整幢楼都在呜呜作响。弯弯提着裤子晕乎乎地转着圈圈被震了出来,卫生间的门砰地一下紧紧关住了。 我赶忙问弯弯咋个回事。 弯弯楞了楞,指着卫生间道,里面有人。 我晕厥!我说你自己处理吧。 只见弯弯趴在厕所门上,一个劲地喊,妹妹不要怕,妹妹不要怕,我不是狼,我不是狼! 我抄起一个纸水杯就向他砸了过去,我说你这话谁听了谁都害怕。 弯弯委屈地退到一旁,我是不知道里面有人嘛。 我来到门边轻轻敲门,我说同学你别害怕,我是韩雪的哥哥,我们是来看韩雪的,你出来吧。 帅哥出马就是不同,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后,一个卷头发女孩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弯弯伸手道,我不是有意…… 啊!女孩尖叫着蹦到我这边。 弯弯一脸郁闷,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看着那女孩,她低着头,但我感觉的到她脸上绯红的云彩。我说小妹对不起,我朋友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太急了…… 正说到这里,卫生间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弯弯的满足地叹息声。 女孩突然嗤地笑出声来,他可真够急的。 我也笑了,我让她坐下来,我用普通话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抬头冲我笑笑,她说她叫紫娴,湖南来的。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很娟秀,眼睛特好看,扑闪扑闪,就像两颗发光的宝石。她烫着时髦的麻花头,发尾随意地扎了个结。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这瞬间很喜欢面前这个女孩,清秀脱俗,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动人的女人味儿。 弯弯满意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刚看到紫娴,狼眼就一亮,三步两跳地来到紫娴面前,装出很有绅士风度的样子,咳嗽两声,然后伸出手道,紫娴小姐,请接受我最诚恳的道歉! 紫娴面有难色地看着我。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脚踹在弯弯屁股上,你洗手没有? 弯弯大窘,哦,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跑去哗哗地洗手,用上面的肥皂搓了又搓。 我和紫娴都笑了起来,紫娴说,他真搞笑。 我说,他就这样一个德行,见了美女就找不着北。 紫娴拂了拂脸颊上垂下的头发,你是韩雪的亲哥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 紫娴说,你们俩长得真像,尤其是鼻子,都一样塌塌的。 我摸了摸鼻子,不是吧,你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 紫娴笑,你说呢? 看着她笑的样子,我觉得她很漂亮,我说你知道我妹去哪里了吗? 她说应该去给学生上课了吧,然后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大概就快回来了。 我疑惑道,什么学生? 紫娴说,当家教啊,你妹的英语特棒的,她每个月当家教挣得钱呀,都比我们的生活费还多。 我哦了一声,心里不知为何竟然蔓延出了一丝微微地苦涩。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小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她抬头向里看了一眼,然后眼睛里就像是滴了闪亮滴眼露一样明亮,她大叫一声哥,向着我饿狗扑食般地扑了过来。 第十一章 妹妹兴奋地在我脸上吧唧吧唧左右亲了几下,哥,你咋个来了? 我说想你啊,所以回来看看你。(我哪敢说我是回来操日本妞的) 妹妹笑,我也想你!然后死死搂住我脖子。 弯弯在旁边咳咳几声,我受不了啦,你们两兄妹那么亲昵的干嘛? 我说你嫉妒还是羡慕? 弯弯瞪着一双色眼,当然羡慕! 妹妹疑惑地看着弯弯,他是? 弯弯大叫着跑过来,雪妹,我是弯哥呀!幸会!幸会! 妹妹稀哩糊涂地就被弯弯握了握手,我以前认识你吗? 弯弯逮着妹妹的手不放,以前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了,我…… 我一巴掌打掉弯弯的淫手,你娃连我妹妹的豆腐也敢吃! 紫娴在一旁咯咯直乐。 趁我和妹妹说话的时间,弯弯把狼头转向了紫娴,我都不知道是弯弯摆得龙门阵好笑,还是紫娴天生就爱笑,她一直傻笑个不停,害我对生活都产生了质疑,生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乐了? 我看弯弯那家伙眼睛都眯成一条逢了,于是我想弯弯那家伙邪恶的用心要得逞了。 我把买来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我说妹啊,哥不知道你喜欢啥子款式的,所以随便给你买了几件,你穿穿看合适不? 妹妹看着鲜丽的衣服,先是一喜,然后轻轻摩挲着那些衣服道,哥,这些都是名牌,花了不少钱吧? 我摇头说,不贵!不贵!哥工作了,给你买衣服是应该的嘛! 妹妹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能挣钱,哪还要你花钱呀? 我看着她额上的些许汗珠,轻轻用手帮她擦去,我说,雪妹,钱不够用哥每个月给你寄点来,外面辛苦,你就不要出去了。 妹妹说,哥,你的钱你自己用吧,我当家教,每个月能挣七八百咧,足够了。 我心下一痛,自己在夜总会随便耍几小时就上千块,想想真他妈狗屎! 我猛地搂紧了妹妹,我说,雪妹,看你这么辛苦,哥真的好心痛呀! 妹妹说,好啦,哥,我去试试衣服。 我说,恩。 美女穿什么都是美女,这是弯弯对妹妹的评价。 妹妹一边笑着一边对我说,哥,你还真会挑。 我说,开玩笑,我是谁?我是你哥嘛!嘿嘿,怎样?还不错吧? 紫娴对妹妹笑道,你哥对你可真好呀!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让我一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 我说,对了,我们先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弯弯说,对,对,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 我说紫娴也一起去吧。 弯弯赶紧附和道,当然!一起去!一起去! 紫娴说,不好吧。 弯弯拉起她道,有啥子不好的,顺便我也跟你赔不是嘛。 紫娴掐了掐弯弯胳膊,那你等我换下衣服嘛。 我和弯弯先行离开寝室,让两个女人在里面打扮。下楼的时候我问弯弯,你娃是不是盯上了紫娴?快老实交代,你是逃不过我法眼的! 弯弯做吃惊状,操着娘娘腔道,人家哪有嘛,你再乱说人家不和你相了! 我说老子还没吃饭,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 弯弯头一歪,人家不和你说了嘛。 正好此时有两个上楼的女生,看见弯弯的变态相,疑惑地盯着我,看样子以为我是gay. 我说看啥子嘛看,我不是gay啦。 两女生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一女生说,此地无银三百两!气得我抽出腰间皮带要找弯弯拼命。 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两小女人手牵手下来了。弯弯一见,口水就哗啦啦地往外涌,美女啊!美啊! 雪妹穿了一件我刚给她买的可爱的秋衣,紫娴穿得则比较成熟,上身一件黑色的绒衣,下身是深色的紧身牛仔裤,使得她美好的身材凹凸毕现。 我们四人就像是两对恋人,一路走去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我还听见有人在说,真是郎才女貌啊!然后我赶紧转头对自我感觉良好的弯弯说,放心,他们不是夸你! 刚走出没多远,几个女生就向妹妹打招呼,咦,韩雪,你什么时候交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啊? 妹妹急得又蹦又跳,你们乱说啦,他是我哥! 几个女生边走边笑,现在的情人呀都是从什么哥哥妹妹发展来的! 我低头去看妹妹,只见她早就羞红了脸。低头的时候我感觉到紫娴的目光正向我这边扫来。 弯弯看见妹妹害羞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呻吟道,哎,处女就是处女啊! 我疑道,啥子意思? 含苞欲放呗! 妹妹反应过来,我打你啦!提着手中的小包一个劲地向弯弯砸去。 我们去土桥街吃肯德基,我只点了一对鸡翅和一包薯条,外加一杯可乐。 妹妹问我,哥呀,你咋吃得这么少? 我喝着可乐道,你不知道,在成都我经常吃这些,吃得我都快反胃了。 弯弯对妹妹道,看你哥的洋日子过得多好。 妹妹撅嘴道,你又不早说,早晓得我们就去吃别的嘛。 我说没事,没事,你喜欢吃就好。 正说着,弯弯指了指后面道,快看美女! 我连忙转头,果真见一个衣着性感的妹妹花枝招展地走在人群中。 妹妹伸手来扳过我的头道,老哥,你咋还是这么色呀? 紫娴哈地一笑,被可乐呛得直咳嗽。 我说还是乐山妹妹漂亮。 紫娴边咳边抗议道,谁说的? 我看她那架势像在抗日了,赶紧赔笑道,你也很漂亮嘛。 这还差不多!她宛尔一笑,不懂欣赏! 弯弯帮她捶着背道,就是嘛,他不懂欣赏,我懂! 吃完饭,我们坐着弯弯的车去游乐园。(是不是感觉我们很幼稚?也没什么啦,人嘛,偶尔年轻点也不是坏事儿!) 一进门妹妹就嚷着要坐云霄飞车,吓得我双腿打颤,我说不行啊不行啊,你哥有恐高症。紫娴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快来哦,不来的就是丑男!结果我和弯弯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短短的时间,我在云霄飞车上就像经历了人世的一个轮回,晃得我头昏眼花,吓得我荷尔蒙到处乱飞。 我说雪妹,你非得把你哥吓成阳萎。 弯弯在紫娴的搀扶下叹声道,我已经成阳萎了。 在妹妹的要求下,我们又去坐了海盗船,丛林飞鼠,样样家伙都是在空中飞行,差点把我整成尿禁闭。 弯弯更夸张,坐完海盗船头发都立了起来,像只刺猬。 我在旁边转来转去,如同不倒翁。 两女人看着我们的窘态乐得哈哈大笑。 我问弯弯这是啥子时代呀,现在的女人都这样生猛么? 弯弯说,也许也许吧! 说完后,我和他就跑进旁边的公厕里吐得翻江倒海,胃酸奔腾。 第十二章 傍晚的时候我们去重庆小天鹅火锅店吃火锅。热气腾腾的火锅,辣得我浑身舒坦,在这秋天感觉倍儿温暖。 弯弯一个劲地向紫娴献殷情,夹菜倒饮料,我在想这娃对自己的女朋友大概都没这么好。紫娴也不拒绝,大咧咧地和他谈笑风生。 妹妹轻声问我,哥,嫂子咋没和你一起回来呢? 我哎哟一声,被滚烫的鱿鱼烫到了嘴角,我说没事提她做啥子。 妹疑惑地看着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我一边吃着滑溜溜的鱿鱼一边说婆娘还不如鱿鱼好吃。 这话可能说大声了点,弯弯和紫娴都扭头看我。弯弯说,你娃发表的啥子谬论? 我向服务员挥挥手,再上盘鱿鱼。 妹拉着我的衣角说,肯定是你又惹嫂子生气了吧? 我说,咋个会是我?我…… 一时说不上话来,这次好像真是我错了吧。来历不明的避孕套,哎! 以前只要我和慕容雪吵架,不管谁对谁错,我总是会巴巴地跑去先道歉,然后她就会乐得像个公主一样,好啦好啦,赦免你啦!为什么现在我和她不能像过去一样甜蜜了呢?难道爱情真的是一壶沸腾的开水,当达到了沸点的时候,那就只有让这壶水慢慢地冷却。 到底是世界改变了我,还是我背叛了世界? 那一分一秒的沧海桑田, 还清晰地刻画着你的容颜, 就算灰飞湮灭, 我还是忘不了你的笑脸。 妹妹看我楞楞地发呆,夹给我一块黄瓜道,哥,去去火吧! 我随口道,我经常都在去火,想想昨天那个日本妞,忍不住狠狠咬了块肥牛肉。 妹妹说,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了,咋个还长青春痘? 不是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上面真有几颗痘痘,疙疙瘩瘩的,怪不舒服。 弯弯在旁边笑,你哥他那是内分泌失调。 紫娴和妹妹咯咯笑了起来。 我喝了口酒道,弹一边去,我们在谈家务事,你去把你的紫娴妹妹照顾好点。 弯弯说,关你屁事!要你教! 看着火锅里翻腾的肉片,我忽然有些心酸,我拉过妹妹低声道,雪妹,帮哥一个忙好不好? 妹说,啥子忙。 我说帮我给慕容雪打个电话,劝劝她。 妹妹笑,自己惹老婆生气了还要我这小姑姑打电话? 我说她要是能接我电话还需要你吗? 妹妹捏了捏我屁股,瞧你那样儿,以后保准是个床头柜。我说好歹我也要当个梳妆台。 妹妹拿起手机说,我现在就去打。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我突然间心跳加速,看不见地恐慌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我的心。我忽然很害怕失去慕容雪,就像小孩子害怕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我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娇美的慕容雪,我会不会难过的要死? 紫娴此时不知为何冲我笑道,和女朋友吵架啦? 我没有回答她,我觉得她的问话有些忧伤在里面。 在我喝完第十七杯啤酒的时候,妹妹回来了,我急忙拉过妹妹道,咋样了? 妹妹嫣然一笑,小姑姑出马,能有摆不平的事儿吗? 我说,她不生气了? 生!咋个不生?只是我帮你说了一大通好话,再分析你们恩爱的过往,让她明白两人走在一起不容易。女人心都是豆腐做的,她心一软就原谅你了,还嘱咐我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哦,对了,还有她说她还没气过,等她气过了就自然会回家的。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几天来,横在心坎上的那根木头终于落了下去,我感觉十分地顺畅,喝进嘴里的啤酒仿佛也变得甘甜起来。喝酒的时候我不断地回味着妹妹说的那句话,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容易。 是啊,世间纷纷扰扰,实在太多变数,而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数都会让原本的我们擦肩而过,但是我们却突破了这么多的变数走在一起,所以真该好好去珍惜。吃下最后一片牛肉的时候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加倍好好对慕容雪,坚决不再买避孕套!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弯弯和紫娴已经挽起了小手,不得不使我惊叹,现在的年轻人,恋爱也太快了点吧! 一路开车送妹妹和紫娴回师院。弯弯竟然把我撵出副驾驶,让我挨着妹妹坐到了后面。妹妹问我,哥,你回来这两天回过家没有? 我说没有。 妹妹嗔道,你咋个不回家看下妈呢,她很想你的。 我感觉眼睛忽然疼了起来,我说我主要是回来找弯弯有点事,顺道就看下你。 弯弯开着车贼笑,笑得意味深长。 妹妹说,你没事还是回来多看下妈吧。 我点了点头,在心里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妈,对不起! 妹又说,那天姐给我打了电话。 我说,是吗,她过得咋样啊? 妹说,一般般,她说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我忽然感觉很憋气,于是把车窗摇下来些,嘴里却泛起了微微地苦涩。我说你们照顾 好自己就对了,别管我的。 下车的时候,妹妹对我说,哥,下次回来你别再给我买那么多衣服了,挺贵的,有钱 就给妈多寄点回去。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我的眼睛有灼痛的忧伤。我说弯弯,走,喝酒去! 弯弯说,你明天还要回成都喃? 我说,难道你不送我上去? 弯弯大叫,无耻!我啥子时候说过要送你了? 我说你敢不送,不送我把紫娴的事告诉你女朋友。 弯弯捶了捶方向盘,小人! 我嘿嘿直乐,你娃该不会想包养人家吧? 弯弯说,管好你的慕容雪吧,少搀和!然后他说,你知道吗,今天早上去她们寝室,我闯进厕所的时候,看见了紫娴白白的屁股还有粉嘟嘟的小内裤,好可爱哟! 我忽然感觉很憋屈,我说滚你妈的,恶心! 晚风吹过,我看见灯火通明的柏油路好像没有了尽头。 第十三章 这晚我记得我没喝多少酒就醉了,迷糊中我看见河对岸黑黝黝起伏的山峦,以为那就是我想要到达的彼岸。后来也不知道弯弯把我拖去哪里睡的觉,反正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端坐在他的车里。 我睁眼就大叫,绑架呀!绑架呀! 弯弯说,你这百把斤猪肉,谁会要你? 我扭头看了看窗外飞速后退的金色稻田,我们现在去哪里? 弯弯笑,不是吧,你还在醉呀?现在当然是去成都啦! 我感激地抱住弯弯的腰,噢,亲爱的,你还真是送我回成都呀! 弯弯大叫,日你妈妈的,快放手,你想翻车啊。 我说,翻吧,让我们一起殒灭! 一句话差点让弯弯把他早上喝的豆浆都给呕了出来。 弯弯一直把我送到我们公司的楼下,我说,要不一起吃个午饭吧。 弯弯说你当真以为我想送你呀,我是昨晚上接到个电话,今天上成都谈点生意,顺道才把你载回来的。 我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上楼的时候我对弯弯挥手,下次有南韩妞一定要call我哦。 弯弯从车窗里岔愤地伸出一根中指。 回到公司,琼又前问我,韩松,你怎么又迟到了? 我说报告老总,我感冒发烧。 琼又前摸了摸我额头,哎哟,还蛮烫的,你要注意身体呀,现在季节转换,不要感冒了。感冒了对你是一种损失,对公司也是一种损失啊! 我点头哈腰,谢谢前总关爱。心里却在贼笑,老子是昨天喝了酒身体发热咧! 到办公室泡了杯热茶,简略看了看两份文件,不知不觉就眯着眼打起盹来。我做了个梦,梦见慕容雪跟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跑了,我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然后她和那男人飞上天去,他们嘲笑我说,来呀,韩松,你来追呀,你能飞上天堂么?我拼命挥舞着手,等等,我就快飞起来,马上就飞起来。慕容雪忽然笑了,别费力气了,你等着下地狱吧! 咚地一声,我额头撞上了桌角,痛得我嗷嗷大叫。 恰好琼又前走了进来,你娃烧坏脑袋了呀,没事干嘛把头拿去撞桌子? 我摸着红肿的大包,我脑袋昏得厉害,想撞撞减轻痛楚。 琼又前阴笑,我看你是打瞌睡吧,按照公司规定,上班时间打瞌睡该罚款…… 我赶紧打断琼又前的话,前总,我知道有家夜店不错哦。 琼又前眼睛一下贼亮,什么名字? 我说,不扣我工资我就告诉你。 琼又前理理衣领,好嘛,快说! 我说,乐山xx酒店,还有外国妞哦。 琼又前眯着眼道,老子一大把年纪了,哪干得过外国妞,不过吗,好久也带我去见识见识,人老了,该见见世面啦! 我说,老总,你没说普通话。 琼又前慌忙捂着嘴巴,改用普通话道,晚上李老板请吃饭你去不去? 我说哪个李老板? 琼又前说,就是那只铁公鸡! 我的小心肝啵地一跳,这不就可以见着妖精白霏霏了。于是赶紧点头道,为了公司荣誉,我哪怕烧到站不稳脚跟,我爬也要爬着去! 铁公鸡这次可不铁了,在锦江宾馆订了一桌豪宴。 白霏霏果然来了,穿着很气派,一举一动充满了妖娆的气息。她冲我笑笑,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的思绪飞回了第一次和她见面时,也是这个场景,那时候我们在小小的卫生间里…… 服务小姐一句,先生请让让,将我拉回现实。 铁公鸡先和琼又前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今天来这里吃饭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我和琼又前对望一眼,铁公鸡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铁公鸡微微一笑道,下周末我和霏霏在这里举行婚礼,希望琼老板和韩经理届时参加,说着给我们一人递上一张喜帖。 琼又前举起酒杯道,来,李老板,祝你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我木木地举起酒杯,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自己喜欢的一件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样,感觉十分不爽。我斜眼看白霏霏,这死女人,什么我随叫随到,哼,还不是个用身体赚钱的贱货。这顿饭我吃得很不是滋味。 回到家都11点过了,慕容雪还没有回来,我气岔岔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发愣。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过来一看,居然是白霏霏打来的。本来想直接给她挂掉的,后来我想听听这妖精还有啥子说的,于是接了起来。 她说韩松,你那么凶巴巴地做啥子啊?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说,呸!不要脸!哪个男人为你吃醋哪个男人就不是个男人! 白霏霏笑,老子搞不清楚你在说些啥子,不过吗我确实是有些不要脸,为了一辆宝马就把自己的青春给卖了。 我说,你要买飞机都不关老子的事。 白霏霏淫笑着对着手机叭了一口,亲爱的,不要生气嘛,糟老头不行的,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找你好好聚聚!记得要想我哦!bye! 好好聚聚?最后这句话真是妖精味十足,害得我晚上做了个大大的春梦。 早上上班的时候,琼又前阴恻恻地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铁公鸡的东西碰不得! 我给慕容雪发了条短信,老婆,回来吧,我想你!晚上我在家等你! 傍晚一下班我就乖乖回到家里,像个念经的和尚,楞楞地坐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和慕容雪的笑颜,还有我们在各种环境地形缠绵的画面。我把手机摸出来,删掉了白霏霏的电话号码,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鬼混下去了,我要和这些天生的第三者划清界限。翻到娅琊电话的时候,我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舍得删除,我为自己找借口,把她当妹妹看吧。 男人都是贪心的动物!这话一点没错。 晚上九点,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我的耳朵突地竖了起来,直觉告诉我,慕容雪回来了。门锁响了两下,屋子里灯光亮了起来,慕容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强抑住心中喜悦,淡淡道,你回来了? 慕容雪说,你干嘛不开灯,像个鬼一样。 我说,我在关灯思过。 慕容雪问,思过什么? 我说,思过我咋个惹你生气了? 慕容雪轻轻一笑,你的那张油嘴呀,哎,一听你说话我就不知咋个生不起气来了。对了,你吃饭没有? 我摸了摸肚子,没有,一心等你回来就忘记吃饭了。 慕容雪摇摇头,转身进了厨房,从未见过你那么笨的男人,我帮你做饭去,讨厌,累死我了! 看着慕容雪忙碌的身影,我感到那遗忘已久的幸福和甜蜜又回来了。我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我说,雪雪,我爱你! 慕容雪浑身一激灵,手里的盐巴抖了一大勺在锅里,她说,没事你发啥子春,看嘛,等会儿咸死你! 我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不怕,只要是你做的,哪怕吃死了,我都没关系。 慕容雪笑,欠打,难道我做得不好吃吗? 在这凉凉的秋夜,我和慕容雪的小窝里充满了浓浓的温馨。我突然想在这种温馨里死去,永远迷醉不要醒来,我问黑漆漆的苍穹,这会不会就是我们嘴里常常所说的幸福? 第十四章 幸福这个词语在字典里是这样定义的:使人舒畅的境遇和生活。 我想对于幸福这个不可捉摸的东西,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彻底弄明白弄清楚它的含义,它的实质。小的时候,我看见朋友有白球鞋穿,就感觉他们很幸福,看见旁边的小女生有牛奶喝,就觉得她也很幸福。 仔细想想,我长这么大,幸福好像就只有三次光顾过我。一次是慕容雪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一次是我进入慕容雪身体的时候,一次就是昨晚我搂着她的腰,轻轻说雪雪我爱你的时候。仅有的三次幸福都是围绕慕容雪展开的,我想,看来她真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东西,没了她,我连幸福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我坐在小车副驾驶,想着昨晚和慕容雪温馨的画面,禁不住呵呵傻笑。司机小刘问我,韩经理,你是抽风还是咋个的? 我说,我是羊癫疯。 小刘问会传染吗? 我反问他,幸福会传染吗? 他想了想说,会! 我说,那就对了,看看今天的天气多么美好,秋阳高照呀,今天和张总的合作项目肯定能成功。 今天我是去绵阳谈生意,张总是我们公司新的合作伙伴,不久前和我们公司合作在绵阳开发了块楼盘,赚了不少钱。前两天打电话来说又有新的开发项目,所以琼又前让我上去看看,还特别赏赐了他的坐骑给我。 张总可真大方,我们一到,他就在绵阳豪华的临园宾馆为我们接风。 简单谈了些开发项目,张总就嚷着要我们搓两圈。这是惯例了,我发现有时候自己就像是三陪男,陪着客户打牌,吃饭,洗桑拿。而通常和客户比划的这种牌局我是不能赢钱的,因为赢了钱,对方会不高兴,不高兴就影响我们的合作计划,所以我都拼命去输钱,但又不能输得太明显,输太多了我也吃亏,每次就输个一两千,意思下就行了。 这张总的牌技真是很烂,不管我咋个放他水,都还是赢他几百块钱。下午五点的时候,张总推牌说,肚子饿了,不来了。我赶紧说,不如我请张总你吃饭吧。张总也不拒绝,反正都是他的钱。倒是苦了司机小刘呀,输了八百多,脸都青了。 吃完饭,张总又邀请我们去洗脚按摩。我推辞说,算了,我们得赶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张总说那好,改日我去成都再去你们公司拜访,具体落实下这次的项目开发计划。 我说,好好,来得时候打个电话,我一定帮你安排巴适。 上车的时候,张总摇了摇头,不知道对谁说了句,真是个人才!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是在说我,不禁心里窃喜,当然是人才,靠着你这个人发财! 一路上小刘闷闷不乐,我知道他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儿,肯定不能和我比,因为我毕竟还可以偶尔窑点油水偷着喝。到成都的时候,我塞了一千块在他兜里。先开始他死活都不肯要,我说拿着吧,否则你娃回家又得跪搓衣板了。小刘感激地收下,韩哥,以后有啥子事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办好。 我说,行行,对了,下次被你家母夜叉惩罚跪搓衣板,记得别用小弟弟跪,免得象鼻子上都是一路一路的皱纹。 你咋个知道? 我撒尿的时候看见的。 回到家里,慕容雪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咯咯笑个不停。 我说,亲爱的,啥子电视那么开心呀? 她说,你又看不懂。 我说我成原始人了不成,还不是些泡沫剧。 她把我拉在她身边道,我看这个电视呀,就想起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嘿嘿。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瞧你那傻样儿。 慕容雪问我,还记得你在寝室楼下大摆蜡烛阵吗? 我说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偶韩松从那一夜以后就成了全校风云人物。 慕容雪笑,是够风云的,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一句话,摆蜡烛的来了! 我笑,要不那样做,你也不会答应我嘛。 2003年的圣诞夜,我用365支蜡烛在慕容雪寝室楼下摆了颗好大好的爱心。那时候我还是她滚滚追求者浪潮中的一员。虽然最先开始我的情书成了漫天的纸蝴蝶,但后来一次打抱不平事件,改变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至于那次事件内容,留待以后再提)。先说我摆上一颗大大的爱心,然后站在熊熊燃烧的心里,冲着楼上大喊慕容雪的名字。我仗仪的阿k帮我请来一个乐队,在旁边敲锣打鼓弹吉他,为我演绎背景音乐。 许多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了,最后连门卫室的大妈也跑出来和我一起高呼慕容雪我爱你。据阿k后来回忆,那晚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被我大胆的精神所感动,以至于加入到为我呐喊的阵营。 这样的气势恐怕仙女也得动心。慕容雪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缓缓走下楼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我的手,穿过人群,一路飞奔,我们的身后是飘曳的红烛咧着嘴笑。 她牵着我一口气跑出了校门,然后在一棵圣诞树前吻了我。我晕乎乎地差点变成了圣诞老人。那晚我们手牵手走了很远,很远。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呆在一家通宵小吃店吃了一夜小吃,第二天撑得像两颗西瓜,滚着回了学校。 那晚的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幸福,很美妙的感觉,穿透心灵的洪荒,就那样刻画在我记忆的墙上。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种甜蜜的滋味,它永远都缠绕着我成长的思绪,让我的生命里永远雕镂着一个名字——慕容雪。 这晚我们相拥着看那部搞笑的台湾泡沫剧,淡淡的,没有一丝忧伤,像和睦的夫妻,静静地守着属于我们的地老天荒。 当慕容雪的长发撩绕着我的颈窝时,我有种飘忽的错觉,我第一次看到简单地幸福如此排山倒海。我在她耳边低语,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慕容雪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咋个会离开你呢? 我们像初恋时候一样,说着黏糊的蜜语甜言。不知什么时候她倒在我怀里睡熟了,我看着她白皙美丽的脸,心中默默地想,慕容雪才是我真正爱的人,才是我该去一生一世呵护的人。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原来狂躁的心还可以这么这么地安静。 第十五章 白霏霏和铁公鸡结婚那天,我本来是很不想去的,但后来琼又前说为了公司的利益,你哪怕再不愿意你也得给我去,好歹给别人个面子,人家可是当着你面给你的请帖。 我去了,是带着慕容雪一起去的。慕容雪问我是哪个的婚礼。我说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她问要包多少钱,我想了想,二千五吧。 其实在我心里二千五块是这样打算的,一个原因是铁公鸡不缺这点钱,送多了打肿脸充胖子,他也不会稀罕。另一个原因就是我想不管是娶白霏霏的铁公鸡还是嫁铁公鸡的白霏霏,两人都是妈妈的二百五,他们生个屁娃娃出来理所当然的就是二千五。不过能不能有幸生得出来,我就不去考虑了。 我面怀假假的笑意坐着琼又前的小汽车嘟嘟地去锦江宾馆参加两个二百五的婚礼。 白霏霏今天打扮的真是漂亮,国色天香,有种惊艳的感觉。我想女人这东西还真是善变,这白霏霏她是不是有变形面具,昨天还是骚货,今天就是淑女,她是怎么做到从野鸡一下变成凤凰的? 铁公鸡穿着西服,裂着缺牙的嘴傻笑,一头白发在风中飞舞。我在心里说,笑吧笑吧,你这风烛残年怕是不得安享了。 经过白霏霏身边的时候,她冲我礼貌地一笑,看了看慕容雪道,你女朋友? 我说我老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白霏霏在身后嗲声嗲气地说了一句,松哥还真是威猛! 我突然颤了颤,不知道她这话是啥子意思。 慕容雪悄悄问我,你认识她? 我说认识,但不太熟,见过几次面。 慕容雪说,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新娘子肯定是个小妖精。 我附和道,不错!不错!真是妈个妖精! 慕容雪奇道,你那么激动做啥子? 我自知说漏了嘴,赶紧道,我是在拍你马屁嘛。 慕容雪瞟了我一眼,那你被她整治过没有呀? 我的心一紧,慌忙摇头。我不知道当时的脸上是不是透露着尴尬的表情。我问自己今天究竟是咋个一回事?撞邪了不成? 我把女人压在身子下面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可是今天的我却格外恐惧,原来女人面纱下的东西我一直都没看清楚。怪不得说阴晴不定是女人,她们下一秒是发嗲还是发怒,我们完全不知道,只能亦步亦趋。 男人啊,才是女人身边的哈巴狗! 婚礼结束的时候,我和琼又前正准备离开,白霏霏和铁公鸡手挽手过来喊我们去别处续摊。我推辞说不去,铁公鸡不依不饶,说是不去就不给他面子。最后琼又前拍着我肩膀说,那我们还是去吧。 走出宾馆的时候,慕容雪说她要回去了,明天大清早还得上班。 白霏霏殷情地为她招了辆的士,送慕容雪上车的时候她对慕容雪媚笑,妹儿慢走哦!我和你老公耍去了! 我不知道此刻慕容雪坐在车里是脸上是啥子表情,反正那一瞬间,我的脸红了。狠狠盯了白霏霏一眼,白霏霏却没事人一般,挽着铁公鸡,依然笑脸盈盈。 我在心里嘛,贼婆娘! 我们四人外加铁公鸡五六个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行人跑到mgm国际娱乐会所去玩耍。 其实我不是很爱来这种地方,因为里面太喧闹了,每次都震得我头晕晕的。白霏霏倒是很喜欢这种地方,一到里面就像是鱼见了水,欢快的又蹦又跳。 一个老板对铁公鸡开玩笑道,你这婆娘有点疯哦,你这把身体还来得起不哦? 另一人插道,不怕不怕,我家有进口伟哥,过两天给你送来。 铁公鸡张嘴直乐,点了好些高档酒水请我们随便喝。 看着他那样儿,我在心里暗笑,白霏霏那小妖精,一不留神就会把铁公鸡的精元给吸干!铁公鸡啊铁公鸡,你准备成干尸吧! 有两个年轻点的老板下舞池心怀鬼胎地陪白霏霏耍去了。 我开玩笑说,李老板,你要注意到哦,不要让婆娘跟别人跑了。 铁公鸡醉醺醺的喷着酒气。发给我一支烟,对我傻傻一笑,不跟着你跑就是对了的! 我楞楞道,这话是啥子意思? 铁公鸡嘿嘿笑道,韩松你娃娃晓得不,我家霏霏说她有点喜欢你哦! 我夹烟的手指忽然抖了抖,我说李老板,你喝高了吧? 铁公鸡打着酒嗝,哈哈,我喝高了?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翻跟斗! 我说李老板你这就不对了嘛,说归说,扯上我妈做啥子? 琼又前也道,就是嘛,老李,来,喝酒喝酒! 铁公鸡忽然叫嚣道,你跟我一个老头子抢婆娘就是对了的? 我重重吸了口烟,李老板这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铁公鸡哇哇怪笑,乱说?你娃还想骗我么,来,说给我听听,我婆娘咋样?功夫还好吧? 黑暗里,我傻傻地坐着,心在疯狂地颤抖,一张脸烧成了猴子屁股。 铁公鸡笑着道,咋个?你娃开声腔嘛。 我说,我有事先走了。 铁公鸡提起一个酒瓶向我砸来,上了我女人都不给我讲讲精彩场面,真他妈的小气!在众人惊异地眼神中,我跑出娱乐会所的大门,我想我再也不敢来这里了。我看见夜晚的霓虹灯,发现自己真是个小丑,一心想玩弄别人,却一直被别人玩弄的小丑。 这世界形形色色 这社会复复杂杂 这人生迷迷茫茫 也许某天醒来 昨日的烟云又是另一番缱绻的风景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的手无意间摸到了手机,鬼使神差中我给娅琊打去了电话。 娅琊像是刚睡着,声音还有些发蒙。等她反应过来是我给她打的电话时,快乐的像只叽喳的麻雀。她说,你咋个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说,就是看看你睡没有? 娅琊笑,真的吗?就这么简单?不会吧!很可惜已经睡了,今天你约不到我了。 我说你真是老孔雀! 她说,那我们说正经的吧,到底啥子事呀?你声音好像不太对劲哦? 我说心情不好。 她说你心情不好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我无语。 娅琊在那边焦急地呼喊,韩松!喂!韩松!你咋个了?出啥子事了?喂…… 我望了望漆黑的天,半晌说道,没事了,你早点睡吧! 我将手机关掉了,在苍茫茫的夜色中,看繁华街头飞驰来又飞驰去的汽车,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迷失在这座石头堆砌的森林,来来往往都是虚伪的浮华奢梦,我醉在飘渺的梦里,找不到自己,找不到出路。 我问上帝怎么办,上帝说你去信耶稣吧! 我说如果信耶稣有用的话,伊拉克就不会被美国打得那么惨。我的人生只信关系和金钱,什么耶稣还是酥肉都滚一边去。 上帝说你会后悔的。 我说,我不会后悔!打死都不会!因为我要生活!生活,你懂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流泪了。 第十六章 昨晚白霏霏的话让慕容雪很是胸闷,转而把发泄不出的怒气洒到我身上,大清早也不喊我起床,自己径直就上班去了。我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就会搁在心里,闷闷不乐。 我常说她你这是何苦呢?人在世上,朦胧朦胧,得过且过,不一定啥子事情都非得要弄清楚。有些事情弄清楚了反而不如不弄清楚,因为看清一些事情后,就会发现这个社会很可怕,这个人类也很可怕。 慕容雪说,你这是不求上进的思想,人生在世就是要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不枉来这世界走上一遭。 我自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迟到了,害得我边穿内裤边刷牙,动作干练的就像我在电视上看见的消防员。和白霏霏的那档子事情我也心中有鬼,所以不敢说慕容雪不对,只能对新升起的太阳祈祷,望她早点消火。 臭婊子!我在心里愤愤地骂白霏霏。不知道昨夜才闹了洞房的她大清早听见我的咒骂会不会打个冷颤? 这一天我都十分不爽,心里想堵着什么东西,憋得慌,看见啥子都想冒火。早上一个同事不小心将水倒在我衣服上,我险些就莫名其妙地举起拳头。 琼又前只在早上我迟到进公司的时候提醒我说,韩松同志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是部分经理,就放任自流,时常迟到哦!你要带好头嘛!说完后爽快地扣了我五十元。 我一直想这琼又前给我说点啥子,好让我心里不那么悬乎,可他从早到晚压根就没提昨晚我的尴尬事,仿佛那事儿没发生过。我想他提提倒还好点,不提反而让我感觉不塌实,脆弱的心肝咚咚地跳了一天舞。 快下班的时候,慕容雪给我打电话,她说今天早点回来,一起到妈那边去。 我说,你妈家里呀? 慕容雪说废话,难不成去乐山你妈家里啊? 一提到回她妈家我就不爽,她爸倒还多慈祥的(其实就是四川人说的耙耳朵),她妈简直就是刀子嘴,成天拿个人来宰几句就不舒服。慕容雪是掌上明珠她自然舍不得说,倒霉的慕容雪她爸当然成了被打击对象,照我的话就是都快被她妈说成了猪头。 而我一去她家,她妈就换新口味,拉住我喋喋不休。每次的话题不外乎都是我对她女儿好不好,有没欺负慕容雪,有没有宠着慕容雪,就差没让我每个月给慕容雪换卫生巾了。 我去接慕容雪的时候,她手里拎着一个大蛋糕。我说今天啥子日子呀? 慕容雪说我妈生日呗,难道你忘啦? 我大窘,干笑了半天,嘿嘿,哪里能忘,哪里能忘,这么重要的日子,只是今天有些忙,没时间买礼物,咋办? 慕容雪白我一眼,只怕你是忘记了吧,哼,点都不孝顺! 我说我哪里不孝顺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孝顺吗?结果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没气儿了。 我真的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我忽然想到了辛苦养大我们姐弟妹三人的母亲,此刻的她一个人在乐山的家里过得还好吧?答案应该是不好的!出来工作了一年多,我还没给家里添置什么东西,大多数的钱都花在吃喝玩乐赌嫖抽,还有就是给慕容雪买礼物,给我们的小家买家具上面了。而我那从小长大的家,却被我残忍地遗忘到了脑后。那个抚养我长大的家还是狭窄的居民楼吧?还是那下雨时候总会浸水的老砖房吧?还是那风吹都会摇晃的破屋子吧?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竟倏地湿润了。 慕容雪说,你咋个了呀?没买礼物也用不着哭吧?我又没骂你! 我说,不是的,刚刚那辆车开过去,把沙吹进了我眼里,你帮我看看。 慕容雪惦起脚来帮我吹眼睛,她说没有啥子东西,你别去揉,当心越揉越红。 我说哦。 看着川流不息的汽车人群,我感到自己渺小的像一只蚂蚁。 一辆的士开过来,慕容雪正想招手,我说我们坐公车吧。 慕容雪瞪大眼睛看我,不会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站我旁边的是不是真的韩松呀? 我说,干嘛这样说我,我是觉得反正现在时间都还早,我们坐公车去,好久没尝过坐公车的滋味了。 慕容雪说,就你想精想怪的。 在颠簸的公车上,我想起现在逐渐老迈的母亲曾经在我们读书的时候,为了节省一元的公交车钱,不管风吹日晒,每天都走路上班。要知道,那走一个来回相当于绕乐山城半圈。许多年以后,她的儿子韩松,却在繁华的都市里每日打的上下班,他早已忘记了当初的艰难与辛酸,还有那在乐山街道上来来去去奔波的母亲。 一个母亲带着小女孩上车了,我起身给她们让坐,她们冲我点头说谢谢。看见那位母亲呵护孩子的模样,我感到心痛,母亲啊,都是为自己的孩子而活着。 一幢幢高楼从我身边闪过,一个个型男靓女从我眼前飘过,我却无心欣赏这些美丽的风景,我的心已经飘回乐山,飘回那幢漏雨的居民楼。 下车的时候慕容雪问我,你今天咋个了,感觉心不在焉的? 我说,没咋个,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有点心烦。 慕容雪道,你每天少工作一点,少和那些狐狸精来往,就不会这样累了。 我揽了揽她的肩膀,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呢? 慕容雪撅嘴道,我哪里敢生啥子气哦。 我说别用这话来酸我。 正说话间,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娅琊。我的心猛地蹦起老高,我装着从容地关了电话。 慕容雪你咋个不接电话?还把手机关了? 我说,又是谈生意的,讨厌的很,今天伯母的生日,我不想再谈工作上的事情。 慕容雪忽然笑了笑,希望如此! 我看见她那笑容,里面有莫可名状地嘲弄。 慕容雪她妈已经做了一大桌菜等我们,看见我们进屋一把拉过慕容雪问道,宝贝呀乖儿呀,告诉妈,韩松有没有欺负你?(这小老太,来成都十几二十年,倒把成都话当成“主食”了) 慕容雪笑道,他哪敢呢? 我心道,哼!你看我敢不敢?当我是床头柜来着? 刚说完,慕容雪她妈就拍着我脑袋道,小子,老实交代,这段时间是不是对我家雪雪不咋个好? 我吓得一哆嗦,立马变成了床头柜,伯母你这是哪里话?我对她一向都好! 慕容雪她妈叫道,好个屁!要是好的话那我们家雪雪咋个这么瘦了? 我看了眼慕容雪,突然发现她真的瘦了好多,心中没来由一阵酸楚。跟着我韩松,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吧,我在心里这般想。 我说,伯母,今天工作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过年给你补起哈! 慕容雪她妈说,算了吧,你那点籽儿留着给雪雪多买点补品吧。 慕容雪嗔道,哎哟妈,我又不是怀儿婆,又不是老年人,吃啥子补品哦。 她妈道,你还先别说,我和你爸研究了半天,有件事想和你们一起商量商量。 慕容雪道,啥子事呀? 她妈看了她爸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发誓这是我见过她妈对我最为和蔼的笑)她说,你们也不小了,我和你爸决定,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国庆就结婚吧! 结婚?!我和慕容雪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她爸盯着我道,难道你不愿意? 我捂着狂跳的心脏,愿意!当然愿意!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当真吓了一跳! 她妈道,你吓啥子吓,我女儿是妖精还是恐龙嘛。 我呵呵傻乐着,从大学看见慕容雪的第一眼,我就对自己说要娶她做老婆,没想到这个愿望在五年后终于要实现了,我怎能不兴奋?我怎能不激动地发狂? 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起我和穿着婚纱的慕容雪走在大红的地毯上,周围的人们投来羡慕的眼光。正做着梦呢,慕容雪的一句话却把我给震醒了,爸,妈,我还不想结婚! 她妈和她爸奇道,为啥子?你不喜欢韩松么?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慕容雪,心底某个地方正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来,我说,为啥子? 慕容雪看了看我,缓缓道,我喜欢韩松,但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爱他? 我感到一块巨大的乌云当头向我砸来,我在灰暗中看见心爱的慕容雪一脸蔑视地看着我,不断地说着,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我瞪红了眼问身旁的慕容雪,你不确定是否爱我? 她妈也插道,以前不要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拼着自杀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么?现在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又咋个……哎!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搞不懂你们! 慕容雪看着我道,以前我是爱你,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你,有些事我们不用说得太明白。如果想唤回我的爱,我希望你从今开始做回以前那个韩松。 做回以前那个韩松? 当头棒喝! 我惭愧地低下头,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因为那里有一颗调皮的泪滴。 原本美好的生日晚饭,大家都心事重重,吃得甚无滋味。 草草吃完饭后,我站在阳台上抽烟。看着一个又一个喷出的眼圈,就像一个又一个无解的问号,在我心底,我有很多很多问题真的想问问所谓的上帝,可惜我知道,这世界并没有救世主。 慕容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我没有回头,木头般立着,看脚下辉煌的石头森林 半晌,我感到她的手轻轻揽住了我的腰,我听见她在我耳边低语,对不起韩松! 我突然流泪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地疼痛,装满酸楚的心就这样轻易地在漆黑的夜空碎成了一片一片。我看见漫天血泪飞舞,那是我的人生! 我猛地转过身紧紧抱着慕容雪,嘶声道,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 慕容雪爱怜地摸了摸我额头,柔声道,我不恨你,从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就没恨过你。在我们第一次交给对方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去恨你!不能对你有恨!因为我对你只有爱!只有爱! 我说,雪,别再说了,我会好好努力的,一定早日将你娶进家门,等着我!等着我! 慕容雪笑了,不要难过了韩松,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想透彻,所以暂时还不能答应你。但我现在不答应你,并不是说我一辈子都不答应你呀,对不对?别难过了!看见你难过,我心痛! 我也笑了,带着泪花笑了,我说,雪,我会守侯你一生一世!你一年不答应,我等,十年不答应,我也等!二十年,我还是等! 慕容雪闭上了眼睛,那我一辈子都不答应呢? 那我就一直等到下辈子! 如果轮回后我们不能在一起呢? 那我就等到轮回让我们再次相逢的那一百年! 第十七章 这天下班,我离开公司正准备坐出租车回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诧异地抬起头,白霏霏?!咋个是你? 白霏霏嫣然一笑,咋个就不能是我了? 我说,你咋个到这儿来了? 她说成都这么大,难不成你还管我走哪条街不成? 我说我懒得理你,说着就要离开。 白霏霏一把拽住我胳膊,我想你了! 我看见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我说操,你不要成天一副放荡相,肉麻死人,真是受不了!喂,快,快放开我! 白霏霏媚笑道,我偏不放,你咬我撒? 我们现在正处于公司门口,我看了看陆续下班的员工,低声对她道,这里好多人呀,到别处再说吧! 白霏霏笑,你就这样经不住诱惑? 我说,我是忍你,别逼我! 她挥手拦了辆的士。 我说你不是有宝马车么?难不成你被铁公鸡耍了?哈哈!想到这里,我十分开心。 白霏霏也不发火,依然还是那淡淡的笑,哦,你可真够笨的,你想想他要是不先把车给我,我会答应嫁给他么? 我说那你咋不开车出来? 出来偷情需要明目张胆么?白霏霏笑着对的士司机道,别顾着听我们说话儿,你还没问我们去哪儿呢? 的士司机八成被这千年狐狸精给迷傻了,听白霏霏这样一说,赶紧拍头道,对,对,你们两位去哪里? 在车上的时候我给慕容雪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陪客户吃饭,迟点回来。 这段时间慕容雪对我的表现还挺满意,对着电话啵了一口,说亲爱的早点回来。 白霏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咋个不说实话? 说啥子实话? 陪情妹妹吃饭呗! 我说你少三八,那天还害我害得不够惨么? 说实话,白霏霏和铁公鸡结婚那天真的是把我害惨了,不仅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面子,而且最主要琼又前给我承诺的那辆小车,我看也快烟消云散了。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可恶的白霏霏所赐,可我咋还答应陪她吃饭呢?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男人骨子里的贱性——谗猫闻不得腥! 白霏霏指挥司机七拐八怪的钻进了一条热闹的小巷子。 我一看,原来是条小吃街。我说富家太太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 白霏霏伸了个懒腰,我只想回忆一下从前的生活,咋个?你瞧不起吗? 她伸懒腰的样子就像一只懒猫,性感极了,一瞬间我有些发痴。 白霏霏拉拉了坐皱的衣边,走吧,发啥子花痴! 我像只哈巴狗被她拖得到处转,她不停地笑着,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看着她的笑,我忽然像是看见了另一个白霏霏,今天她的笑是这么地自然,这么地甜美,是真正来自内心的那种笑,没有半点的虚伪和奉承。 我奇怪地问她,为啥子你这么开心呀? 白霏霏吃着面前的小吃,因为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这一瞬间,她的笑很干净,就像风中缓缓飘过的白云。 我突然想,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生活。 我说,有房有车不好么? 白霏霏笑,有房有车固然是好,但是如果我们失去了幸福和快乐,那有房有车又咋样呢?那样的人生不也只是一场浮华虚梦么? 我的心蓦地痛了一下,我发现面前这个谗嘴的白霏霏突然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凄楚的让人怜爱。 我伸出手摸她的头,你没事吧? 她忽然笑了,你说我幸福吗? 我看着她,她的眼里飞着迷茫的雪,我说我不知道。 白霏霏说,其实你心里一直瞧不起我对吧?哈哈!没关系!在我眼里你们男人就和交配的公狗没有啥子区别! 我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我说你小声点嘛,注意下形象。 白霏霏做了个特装处的掩嘴动作,一时间把送小吃上来的老板都看呆了。我感到周围的男人向我投来艳羡与嫉妒并存的目光。 白霏霏对老板说,开瓶啤酒吧。 要啥子啤酒? 不用麻烦,一般的雪花啤酒就可以。 喝到第四瓶的时候,白霏霏斜眼看我,她说,韩松,你知道么?你这种男人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 我说这话是啥意思? 白霏霏说,你一面想好好去爱一个人,但另一面你却又到处留情,一方爱着一个女人,另一方又去伤害着一个女人,一边是痴情的王子,一边是滥情的少爷! 我麻木地喝着面前的酒,回味着白霏霏说的话,有种哀伤在纠缠抓扯我,我感到孤单,害怕,寂寞,彷徨…… 我们两人喝了一件啤酒,风拂过,有点淡淡的醉意。 走在秋风渐起渐落的街头,白霏霏忽然靠着我,她说,韩松,能不能抱抱我? 我没有拒绝,看着靠在我肩头她微红的俏脸,如同富士山的苹果,如同秋天里美丽的枫树叶。 她喝完最后一口酒时的那句话还在我耳边不断回荡,我不幸福!我不幸福! 我问自己仿佛有些残缺的身影,我的生活是幸福的吗?这晚我没有回去,为了怀里这个微醺的女人。我看着她的脸,一半明媚,一半忧伤。我想她也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白天笑脸靥靥,夜晚泪水涟涟。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张虚伪的面具,只有当脱下面具的时候才能回归自己。 开房的时候,白霏霏忽然不好意思地悄悄对我说,其实我身上没多少零花。 我说没关系,然后付了房钱。 我们在柔软宽大的床上一次又一次地做爱,汗水浸湿了被褥也不能让我们的疯狂停止下来。我第一次特别想侵入这个女人的身体,除了慕容雪以外的第一次对女人的肉体有了神圣的感觉,第一次发现白霏霏的身体原来可以干净可以透明。 她的长发纠缠着我的冲动拼命地飞舞,她的香舌让我无法自拔找不到灵魂的出路。我对自己说,把什么都给她,把一切都给她,哪怕在这一瞬间灰飞湮灭,化作折翅的蝶。 我问她,你为啥子这样了解我?为啥子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 她舔着我的耳根说,韩松,如果你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也许我会爱上你! 那现在呢? 现在我只想吃掉你! 她笑着将我压在身下,我看见她的乳房,美得让人眩目。我说,霏霏,要不是你这么放荡,我想我也会爱上你! 她说,那我算不算你的知己? 半晌,我点头。 她笑,笑容凄迷地像三月的扬花。 第十八章 那夜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和白霏霏近距离接触,她让我知道在这潮起潮落的世界上,不是每张笑脸的背后都是快乐的,不是每个女人的背后都是放荡的。我感叹她起床时候说的一句话:我们都是生活的狗,拼命追逐着幸福的骨头! 好精辟的语句!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我们在生活的大染缸里沉浮,看着五彩斑斓印染身体,浸染心灵,直到无能为力,我们是不是还对自己说,我们升华了? 人的一生就是块巨大的布,出生的时候是块干净的白布,斗转星移间,我们慢慢地变色,泡了蓝色又泡红色,泡了红色又泡黄色,泡到最后我们就成了一块大花布,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没有谁是谁的纯洁,懵懂年代含苞欲放的守侯,洁白的花骨朵早已飘零。看飞舞的过往岁月,就像那漫天的落花花瓣,最后,终究,陨灭! 我收到姐姐从广州寄来的信,信有些长,我坐在黑暗笼罩下的苍穹整整读了三遍,读完后,泪湿衣衫。 松弟: 见信好! 自从你上大学以后我们就很少写信了吧,不知道是岁月模糊了你年少的轮廓,还是忧伤迷茫了姐的眼睛,我发现蓦然间,我离你和雪妹都已经好远好远。 高中时候你常缠着我给你写信,在电话里你还告诉我说,每当你在教室收到我写给你信的时候,你都会自豪且幸福地对周围的同学说,看,我姐写给我的!你说看见姐给你的信,你在黑夜就不会寒冷,学习再怎么劳累也不会疲惫,因为在你身边,有姐永远的依靠。而姐每次看见你的回信都会泪眼婆娑,想着你和雪妹年幼时候撅嘴的样子,我就会幸福的微笑,然后想起我们日渐年老的母亲,想着她为我们姐弟三人忙碌的身影,我就会难受地将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松弟,你和雪妹相继考上大学姐都没回来看你们,实在对不起!细细想想,我已经整整两年没回来过了吧。其实谁也不想离开家乡常年漂泊,但姐没有办法,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雪妹,姐只能默默地承受所有的孤单和寂寥,而你们的微笑则是姐最大的慰籍! 你读大学的时候,姐给你写了三次信,你都没有回,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功课忙,还有女朋友要陪,没时间回。知道吗?那一刻,姐的心难过地流泪。我安慰自己说你长大了,不再是我身边永远呵护的小鸟,你有自己的天空,姐会在下面永远看着你自由骄傲地去飞翔! 也许你会嫌姐很罗嗦,在通讯发达的今天,一个电话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么?姐也知道,但是姐拿起电话后就真的不知道该给你说些什么。给你打电话每次都不会超过2分钟,因为每次你都说你工作很忙,所以姐还是想给你写信。也许我是在怀念着什么,也许吧,不过也许什么都已在不经意间匆匆流失了。 广州的秋天还是很温暖,姐喜欢每天下班的时候沿着人行道慢慢步行回家,我喜欢看华灯初上的辉煌,喜欢看妖冶的霓虹放肆地闪烁,就像你和雪妹明亮的眼眸。姐刚来这里的时候还喜欢看那些高大危耸的楼房,我一直在想,这些高楼的地底深处,究竟掩埋了多少白骨?那累累坟茔辉映的却是城市的灯火阑珊。松,你能告诉姐,那些仓皇南飞的候鸟带走的是谁的思念,又是谁的爱恋么? 也许你一直以为姐在这边过得很幸福,早已经忘记了我们山清水秀的乐山城。我也曾一度以为我忘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瑟瑟秋夜里,我经常梦见自己带着你和雪妹在乐山的滨江路畔看残阳西落,听渔舟唱晚。那时候的我们虽然没有金钱,但是我们拥有快乐,拥有纯真。 很多时候我看见自己身上垂挂的首饰,我真想把它们通通给砸掉。因为这些,我失去了寻找自己幸福的勇气,失去了真正爱的尊严。这些虚伪的东西禁锢着我的身体,却永远不能禁锢我的心。姐想你知道,姐过得并不幸福,虽然我嫁了有钱人,但是姐对他没有爱,如果不是供你们读书,如果不是工作无着落,姐也不会匆忙地嫁掉自己的人生,嫁掉自己的爱情,嫁掉自己的尊严。现在的我常常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天边的云就那样翻呀滚的,就像多年前那个一直未醒的梦。 在外人眼里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姐,其实内心是无比的脆弱与无奈。如果能重头再来,我想我还是不能有新的选择,也许这就叫命,这就叫注定,谁叫我是你们的姐姐呢?哪怕付出灵魂与生命我也要你们幸福和快乐! 松弟,雪妹常常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些事情。虽然姐不甚了解,但是姐还是想告诉你,珍惜你身边该珍惜的,把握你生活中该把握的,不要等到时光飞茬,流水不再的时候才来叹息生命无常,人生苦短。要记住一句话,这是个人吃人的残忍世界! 雪妹告诉我她在当家教,每个月不用我寄生活费给她了。但是我还是会给她寄去,这也算是当姐姐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告诉雪妹,如果太苦就别去了,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 哎!现在是午夜一点了,晚风暖暖的吹着我的长发,我看见它们彼此纠缠成难舍的结。他又没回来,姐已经习惯了独守空房,像他这样的人我也懒得理会他在外面有多少多少的女人。姐要的不是幸福,而是能支撑这个家庭的利益。我经常问自己是不是很下贱?我感觉自己像个妓女,出卖肉体,获得金钱。后来我对自己说,也许每个人都是存在着贱性的吧,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两个字—生活! 时间不早了,姐也该睡了,外面的迪厅还震耳欲聋,那是一个宣泄绝望的地方。我想我在梦中还会见到最初那吐露花丝的青青枝头。 今年春节姐会回来看你们,代我向雪妹,还有我最爱的母亲问好! 晚安! 最爱你的姐韩雨 x年x月x日凌晨 第十九章 国庆节快到了,各行各业都在加快进度,力争这个全国同庆的日子狠赚一把。所以这段时间还挺忙的,天天加班到深夜。每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穿过城市的黑暗的时候,我就会怀念起那些抱球疯跑,啜着可乐向低年级小妹妹吹口哨的日子。原来日子真的过得很快。 这天下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也真是倒霉,走了半天都没招到一辆出租车,我不禁感叹人们的生活水平真是越来越好,怎么每辆车上都有人? 刚转过一个弯角,旁边闪出两个人来,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看了看面前的两人,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遇上抢匪了,正在思量一挑二能不能赢的时候,背后又冒出两个人来。我心想,完了,双拳难敌四手,于是乖乖举起双手投降,我说,走哪里去哥们儿? 一辆小轿车咔地停在我前方不远处,车窗摇下,我看见铁公鸡阴险的笑脸。 我说,你? 后面一个汉子猛地推了我一把,走快点,我们老板找你有事。 我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从我上大学以来还没人敢这样欺负我,操! 铁公鸡扬了扬头,我就被那几个汉子带上了一辆面包车,我思索着这怎么和港片里的镜头一模一样?面包车跟着前面铁公鸡的小轿车行驶,东转西转,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我心里不停地打着鼓,妈的!铁公鸡报复老子来了,打一顿也无所谓,不要把我阉割了就行。 铁公鸡走下车,来到我面前,韩经理,好久不见! 我说,哼!你想我了唆? 铁公鸡嘿嘿一笑,难道你不想我? 我暗暗骂道,想你快点死!嘴上却笑道,当然想,正准备哪天请你喝茶呢。今天如果没啥子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转身。 两个长得多魁梧的家伙像两棵梧桐一样矗在我面前。 我对铁公鸡道,李老板,有啥子事情好商量,你当我是吓大的? 铁公鸡点燃一支烟悠闲地抽着,其实呢,今天找你是有些事情。 我心中咯噔一下,你到底有啥子事就快说?我还要回去睡觉!请我喝茶也不是请到这种地方来吧? 铁公鸡什么话也没说,招了招手,周围五六个汉子就向我靠拢来。 我操!先下手为强,我一脚踹在一个家伙的肚皮上,将他踹翻在地。冷不防刚一转身,面上就挨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光。就在我晕头转向的时候,一个家伙狠狠一拳打在我小腹上。一阵剧痛袭遍我五脏六腑,我哀叫着蹲了下去。然后我只感觉雨点般的拳头不停地往我身上招呼,我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狼狈的像只逃窜的老鼠。现在我真巴不得自己是只乌龟,头一缩,什么都不用怕了。可我变不成乌龟,却被打成了乌龟。 那群人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不知道有多少淤青,尤其左边嘴角疼得要命,不晓得是被哪个瓜娃子狠踢了一脚,肉都给我踢来翻起了。我捂着嘴巴,有缕缕血丝从我嘴角流下,我忽然想起在那个雨夜里娅琊下体流出的处女血,那时的她是不是也这样疼痛? 我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还未站稳,小腿又挨了一脚,疼得我跪了下去! 铁公鸡缓缓走到我面前,喷了圈烟雾在我脸上,那可恶的笑容令我今生难忘。 铁公鸡道,韩松小朋友,这顿爆炒猪肉味道还不错吧? 爆炒猪肉?他娘的在骂我是猪。我重重吐出一口血痰,你到底想做啥子? 铁公鸡笑,我想做啥子?哈哈!你玩了我婆娘,拿十万块钱的交易费咋样? 我心里一沉,你他妈是敲诈还是咋个?就白霏霏也值十万身价?操! 铁公鸡眯了眯眼,我知道这次你和我做楼盘生意,赚了我不少钱,我只是想喊你吐点出来。 我说,你还要不要脸?做生意哪有拿出去的钱还想要回来?你是不是老了,脑壳出毛病了! 铁公鸡忽然将手上的烟头狠狠摁在我手上,我他妈就是敲诈你,你要咋个? 我被烫得大叫起来,我日你妈!刚骂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一个熊一样的家伙看着我,对我们老大尊敬点! 铁公鸡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扔在我面前,如果你不想这张光盘暴光的话,一星期后把钱打到我帐户上去,要是你敢耍啥子花招,哈哈!我们走着瞧吧! 铁公鸡说完,招呼手下,坐车离去,走得时候,他隔着车窗对我阴险地笑。 我看见那汽车扬起的烟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悲哀。 我打开信封,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见一张闪着邪恶和淫欲的光盘。 在回家的路上,我买了瓶矿泉水,将脸上的污痕和血迹冲洗干净。买水的时候,老板盯着我像是看外星人。我说砍人有啥子好看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得时候听见老板在后面重重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呀! 回到家慕容雪已经睡熟了,那蜷缩着的样子真像是一只懵懂的小奶猪。我走过去,轻轻将她露在被盖外面的手放进去,然后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冲澡的时候,我看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疼得我呲牙咧齿,那如花篷般射着股股热流的喷头仿佛在嘲笑我,真是他妈的活该! 我悄悄将光盘塞进dvd看了看,里面出现的竟是我和白霏霏第一次在卫生间苟合的肮脏镜头。我看见白霏霏勾魂的妖眼和自己射精时痉挛的丑陋面容,感到一阵又一阵恶心。我将光碟四分五裂,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我想到了白霏霏,怒火一下子涌了起来,看来这是她和铁公鸡共同上演的一出好戏,我他妈咋个这样笨呢,居然成了笼中的鸡,伸着脖子挨宰! 我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烟,一个星期让我弄十万块,我到哪里去弄?妈的!赚的钱又不是滚进老子自己的腰包,还不都流入公司里去了。那次生意我也只分得两三万的奖励金,现在喊我吐十万,那不是赶鸭子上架么?不给!不行,光碟一传出去,我的事业,生活,爱情全完了,就像是一块浸油的布,再也洗不干净!报警?万一逼急了铁公鸡,他大可来个同归于尽,我也最多控诉他敲诈,但他把光碟传出去,那我岂不…… 我越想越烦,越想越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睡梦中我看见了白霏霏,然后冲上去狠狠扇她耳光,问她为啥子这样做?她毫无表情的看着我,骂我是交配的猪。一群人围上来把我打倒在地上,然后铁公鸡出现了,他用他的皮鞋不停地踩我的脸,一下,两下……我捂着脸大叫,不要踩! 我从梦魇中醒了来,天已放亮,慕容雪在我面前睁着大眼睛望我。原来刚才是她在拍我的脸。 她用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水,你咋个在沙发上睡着了?这种天气还出那么多汗? 我说,没啥子!快上班了吧? 慕容雪摸摸我额头,你没发烧吧?今天星期六啦! 我揉揉昏沉的脑袋,哦,看来我有些晕。 慕容雪关切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说,你给我倒杯水来吧,口好渴。 慕容雪递给我水道,你嘴角是咋个回事?咋个肿了那么高? 我艰涩地笑笑,昨晚上下班的时候,路太黑,摔了一跤,结果就撞成这样了。 慕容雪心痛地帮我吹了吹,像哄宝宝一样,乖乖不哭!乖乖不哭! 我看见她发梢跳跃的淡淡阳光,心里升起无穷无尽的悔恨。我将她揽在怀中,晨曦里我的眼角溢出了难过的泪花。 第二十章 万事皆有因才有果,有恶才有善,因果循环,轮回报应,这是自古以来的命道真理。我想我也许是在感情上造孽太多,所以现在遭受到了老天的惩罚。如果上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想做个干净的男人。可是走过的路能回头吗?不能!我在道德与心灵间的洪荒里挣扎徘徊,丑陋的面容企业已经悄悄覆盖了我原本的透明,我想我是真的堕落了! 独木桥的人生 我有进无退 站在凛冽的伤痕 看见自己悲哀的泪 在寂寥的午夜里 漫天纷飞 我打电话给阿k,让他借十万块钱给我。阿k吓了跳,你该不是犯事儿吧,要这么多钱做啥子? 我说你娃就耿直点说借还是不借。 阿k说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既然是兄弟要,我当然给你,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没闯啥子祸吧? 我说,我是良好市民哪里会闯啥子祸?我在乐山给我妈和我妹选了套按揭房,首付十万块,但我手里一时半会儿没有这么多钱,所以先给你借住,以后再还你。 阿k笑,你娃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了啥子事呢,这样吧,我明天就喊秘书打十万块到你的帐户里。 我说,真是麻烦你了兄弟。 阿k说,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肉麻话。 我说,好,我尽量快些还你。 阿k说,我也不缺这点钱,你啥子时候有钱了啥时候还吧,不还也没啥关系。 我心下感动的一塌糊涂,却又难受得不能自抑。为了掩盖自己肮脏的风流事,我欺骗了自己的好兄弟,更抬出亲爱的老妈和妹妹当做挡箭牌。如果我被处以酷刑的话,我想会是乱箭穿心。 快挂电话的时候,阿k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叫娅琊的你把她吃了? 我说,就那晚睡了一次。 阿k说,她同寝室的一个女娃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娅琊可能怀孕了。 我听不清阿k在说些什么了,脑袋轰地一声就爆炸了,我感觉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像那路边的一坨狗屎,臭不可闻。我木然地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行人,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宁静的深夜,刚探出母体,身上沾满羊水的我,是丑陋肮脏如恶魔,还是俊秀可爱如天使? 娅琊!我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我只把她当作一夜情的牺牲品,她却用真情与我交换。我得到的是她的肉体,强奸的是她的灵魂,可她却连我的半颗心也没得到。为什么她会那么傻?为什么我会这样万恶?为什么逃不出这个为什么的梦魇? 我想起了以前寝室酸菜qq上的个性签名:肮脏的社会,低贱的人类! 我约白霏霏出来,白霏霏在那边嗲声嗲气的说,人家还在修指甲呢! 我说,修你妈的处女膜去吧!你不出来,老子找人轮奸你! 白霏霏楞了几秒,然后触电般叫了起来,你他妈那么拽做啥子?爱求的很!我又惹到你了? 我说,岂止是惹到我了,是想要我命来着!你马上给我出来,我在望江楼公园等你! 操!白霏霏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辆红色宝马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现出白霏霏白皙的脸庞,可我恨不得冲上去就在那白嫩如馒头的脸上印个老大的耳刮子。 白霏霏说,有啥子事上车说吧。 我气岔岔地坐进车里,妈的!宝马就是宝马,跟出租车简直没法比,让我的屁股都爽歪歪了。车里飘荡着撩人的气息,我想是白霏霏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有她那风骚的女人味。 我冷冷看着她,一副武松打虎的样子。(因为她就是母老虎) 白霏霏怔怔地看着我,韩大经理,有啥子就快说,就跟老子欠你半斤肉似的。 我说,你欠老子一顿揍。 白霏霏一副无辜相,你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你和那姓李的狗杂碎干得好事! 白霏霏说,啥子事情你直接说清楚,不要骂来骂去的。 我说骂你又怎的?婊子! 啪!白霏霏怒火冲天,给了我一记耳光。 我想也不想,反手一掌,回敬了她。 她的左颊登时一片通红,我承认刚刚那一掌用力过猛,因为我自己的手都被反震的发酸。 我看见有那晶莹的东西从白霏霏的眼角流下,我突然想起了她和我颠娈倒凤的亲密样,一时心也有些发软,伸手想去帮她擦掉缓缓流下的爬虫。 她侧头躲了开,默默地看着车窗外没有做声。 我叹口气,慢慢说道,我问你,第一次和你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姓李的杂种让你来勾引的我? 白霏霏点了点头,轻轻道,是! 我说,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想低价黑吃我们的楼盘吧? 白霏霏说,楼盘价钱的事不是双方都谈好的么? 我说,好个屁!当时是谈好了,现在他竟然想把钱要回去! 白霏霏扭头看我,惊讶道,有这等事?真他妈的龌龊! 我盯着她,你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吧? 白霏霏咬了咬嘴唇,信不信由你! 我冷笑,暂且先信你。前天下班的路上,他找了群社会上的狗东西把老子打了一顿,威胁我给他十万块钱! 白霏霏的眼睛闪过一丝难过,很短暂的瞬间,但那一瞬间却使得我有淡淡的温暖。 她说,咋个会这样呢? 我说,我咋个晓得,你和他串通好了,将我当鳖往瓮里赶,现在还想装好人么? 白霏霏的大胸脯一起一伏,看来很是激动,要是我和他串通的,我他妈开车被撞死! 我看着她红艳艳的唇,你真没和他串通? 白霏霏坚定地点头,没有!那你该不会真给他钱了吧? 我说,不给钱又能咋样? 妈的!告他敲诈! 我说,告啥子告?要你真不知道这件事,我想你也被他控制了。 白霏霏一惊,你说啥子? 我说,知道我为啥子要给他钱么?因为他偷拍了我们第一次在卫生间做爱的场景制成光盘威胁我。 白霏霏沉默了,半晌道,妈的!这个批男人! 我说,看来你是送上狼口的羔羊。女人啊女人,总是为了些物质享受,就很轻易地把自己给卖了,殊不知那些男人也不是傻瓜,那才是真正聪明的狼呀! 白霏霏道,你打击我你很高兴么? 我说,感觉还可以! 白霏霏瞪我一眼,听你这一说我好像明白那天他为啥子叫我勾引你去卫生间,看来他是早在卫生间里做了手脚,妈的!我们都被骗了! 我说,这老杂碎,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到我的厉害! 第二十一章 我看着十万块钱汇入铁公鸡帐户的那一刻,心里狠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紧接着又在脑海里再次蹂躏了一遍白霏霏,怀着愤懑的心情走出了银行。 我打车去川师大,去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娅琊正从教室上完课出来,她看见我明显感到十分惊讶,你咋个来了? 我说,我就不能来么? 娅琊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她旁边的女生起哄着,娅琊,这是你男朋友呀?挺帅的! 娅琊红了脸,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那样傻傻地站着。 我说,走吧! 娅琊向我慢慢走拢来,就在这时,一个牛高马大的男孩子从旁边跑出来,娅琊,我请你吃饭吧! 娅琊看了看我,我有约了! 那男孩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很蔑视地瞟我一眼,你咋个跟着一个老男人混呀? 我将手中的烟头使劲弹在他脸上,瓜娃子,滚一边去,想泡我女朋友,门都没有!说着,牵起娅琊的手耀武扬威地走出了教学楼。 娅琊傻傻地问,刚才,呃,刚才你咋个说我是你女朋友? 我看着她,白白的脸上有抹淡淡的红晕,她慌忙低下头去,被我握着的小手轻轻地挣扎着。 我笑了笑,用力握紧她的手,向前走去。 娅琊问,我们这是去哪? 我说我也不晓得。 娅琊说不晓得我可要走了哦。 我说,去吃学校的小炒吧,我饿了。 在人来人往的学生食堂,我点了上次娅琊请我吃的几样菜,一份回锅肉,一份青椒肉丝,一份糖醋白菜,一碗黄瓜皮蛋汤。 不经意间,我是不是在怀念着什么。 娅琊说,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请我吃回锅肉这么简单吧? 我夹了块肥肥的回锅肉在嘴里,油沿着我的嘴角流下,娅琊赶紧掏出纸巾帮我擦拭掉,看你的小样儿!呆猪! 我盯着娅琊,足足半分钟,你怀孕了? 娅琊的手猛烈地一抖,筷子铛地掉在了桌上,她慌乱地拾起来,你听哪个说的? 我的左手轻轻按上了她的右手,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娅琊缩回她的右手,这些都是空穴来风的事,你好久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说,下午跟我去医院检查。 娅琊的脸突然红了,我没事干嘛跟你去医院啊,不去不去! 我说,如果这事儿是假的,你就跟着我去,如果这事儿是真的,我一定会负责的。 娅琊缓缓抬起头,看着我,半晌说道,这话你对很多女人都说过了吧? 我楞住,从头到脚一片冰凉。不知为何,那颗我以为麻木的心此时竟然在狠狠地疼着。以前和别的女人不停地上床,搞大她们的肚子后,也是让她们自己去堕胎,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卑劣地用金钱摧残着她们的贞洁。今日对娅琊,我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我清楚地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对她有了一份情。不知道那份情是不是爱,但绝对不是一夜情的情。 吃完午饭,我和娅琊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间房,然后买来测孕纸。我说,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娅琊用一个小纸杯接了半杯子尿液,然后握着测孕纸慢慢浸入尿液里。短短的两分钟,就像过了两个世纪。我看见娅琊头上猛烈蹿出的冷汗,就像那夜我在她身上淋漓铺泻的汗水。她的手疯狂地颤抖着,我看得出她内心无穷尽地恐慌。 两分钟后,她慢慢抽出了测孕纸,抽出测孕纸的时候她竟然不敢去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场景让我忽然想起了慕容雪,两年前我和慕容雪也是在一家小旅馆紧张地看着那张细细的小纸条。那时所幸的是,慕容雪并没有怀孕,只是因为做爱引发的月经不调。而娅琊便没那么幸运了,上面的两条红线显示她的尿液成阳性,明摆着是怀孕了。 我说,怀上了。 娅琊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测孕纸,忽然哇地哭了出来。 我拍着她的肩膀,第一次发现她原来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脆弱的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可是我却残忍地破坏了洋娃娃原本的精致,让她成为即将堕胎的女人。 我抱着娅琊默默地亲吻,想化解她心中恐惧地起伏。 她扑在我怀里,像一朵娇艳的花。她突然说,韩松,来做吧! 啥子喃?我挖了挖耳朵,娅琊,你刚刚说啥子来着? 我说我们来做爱吧!娅琊抹了抹脸上的泪花,无比镇定地看着我。 我还未反应过来,娅琊已经把我压倒在床上。她的丁舌激烈地划过我的肌肤,我感到一团火焰在胸中燃烧。我说娅琊,快停下来!停下来!我们不能…… 你是怕你爱上我么?娅琊忽然停了下来。 我没有做声。 昏暗的灯光下我听见她对我说,韩松,我也不晓得自己为啥子会爱上你。我知道这个孩子打掉以后你就不会再认识我了,所以今天我想你能假装爱我一次,让我一生一世都记着和你的温存! 娅琊说着,解开自己的衣服,在我身边躺了下来,她的嘴角扬起悲伤的笑。 我抚摸着她吹弹欲破的肌肤,吻着她脸上的泪花,轻轻说,无论如何我都记得你!都记得你!你是我的女人! 娅琊捧起我的头,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你一夜情的牺牲品! 我说,不是!不是!我也爱你的!真的!(男人也许很多时候都会被激情冲昏头脑,我不知道这样无耻的话怎么会从我口里说出来,虽然我已经很无耻了。) 娅琊说,韩松,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把我当个瓜女人一样的欺骗,别再对我说爱这个字,我会恨你的! 我说,娅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爱你的。 你…… 我用唇封住了娅琊要说的话。 穿上衣服离开旅馆的时候,娅琊说,一个男人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容忍所爱的男人还拥有其他的女人! 看着娅琊的长发在晚风中飞舞,我突然感到很哀伤很哀伤,她酸楚的背影将是我今生也难忘怀的画面。 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娅琊的长发纠缠着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我在铺天盖地的长发中痛哭,像一个绝望的垂危病人。 第二十二章 我是第一次陪一个女人去做堕胎手术,那个女人就是娅琊。确切的说,她还只是个女孩而已。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因为发现的早,胎儿很小,还没成人形,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看着娅琊苍白的脸,上面有细密的汗珠。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打不掉的。 回去的路上娅琊说我看见自己的孩子了,就是那一滩血水,我发现我很残忍。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泪流了下来,摔碎在这个暧昧城市的街道。 我说,别哭了,没啥子好伤心的。 娅琊立马扭头盯着我,你当然没啥子伤心的! 我看见她眼中闪烁的冷光,我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娅琊说,你知道吗?你是孩子的父亲! 我打了个寒颤,娅琊忽然笑了起来,尖锐地笑划破了秋季灰蒙的天。她说,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我看见秋风里她飞扬的长发,感到揪心地难过,我说,让我送你回去吧。 娅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默默地向前走去。 我抬头看天,发现天空中翻滚着乌云,又灰又黑了。 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娅琊,她始终没让我搀扶,就那样咬着嘴巴,带着痛楚,一个人承受这个城市的孤寂和伤悲。 她穿着运动鞋,轻轻地踩在街道旁边的落叶上。多年前,她是不是也是这样走着,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我仿佛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背着书包唱着童谣,她说她叫娅琊。 街道上有人群在开始奔跑,他们呼喝着下雨了,快走快走。 我上前拉娅琊,快下雨了,我们坐车吧,你刚刚做完手术,不能走那么多路的。 娅琊扭头看我,你是真的关心我么? 雨滴一点一点落下来,滑过她的柔顺的发,融进了她的颈窝。 我感觉好难受,我说我当然是关心你的,当然关心你! 娅琊轻轻推开我的手,让我走走吧,你看这秋天多缠绵呀! 我看着她的背影,好苍凉好苍凉。那一刻我好恨自己,恨自己控制不了的情欲。那一刻我好想将娅琊拥进怀里,舔吻她脸上冰冷的秋雨。但,我是懦弱的,我什么也没做,还是像个木偶般,跟着娅琊踩过的脚印,慢慢地向前走。 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以为雨中漫步很浪漫;有人投来如同看着白痴的目光,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躲闪。 走过一家手机店的时候,里面正在放齐秦的一首老歌《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嘶哑的声音如针尖般刺透了愈加浓烈的雨幕。娅琊突然转身对我说,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好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上前一把将娅琊拉进怀里。她的身体已经被雨淋的冰凉,那颗心却还依然炽烈。 我擦拭她眼眸里蕴满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看见我的影子在她的瞳仁里,依然是那么那么地闪亮。 我说,娅琊…… 娅琊捂住我的嘴,我想去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咖啡厅。 我们打车去了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 娅琊不断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白烟蹿出来,使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我问她,你还在痛吗? 娅琊抬头看我,要不你去试试? 我无语。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娅琊突然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我说,哪有?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娅琊笑,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无耻的够味,现在都还说这些。书上说,男人在玩弄了一个女人之后,就会开始讨厌起那个女人,对不对?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说你在胡说些啥子。 娅琊说,我没黏着你,这次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自己也会去做手术的,所以你不必有啥子担忧。 我说,娅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娅琊说,你也会痛苦? 我看着她朦胧的眼,对!我也痛苦! 娅琊说,韩松,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阿伦故事的包房里看见你的时候,感觉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我说,有啥子不一样的? 娅琊说,那时候也有好几个男的找我,但我理也没理他们,我知道他们的脑子里只想着两个字——上床。 我惭愧地低下头去,韩松呀韩松,难道你那时候不也想得是那两个字吗? 娅琊说,当时我知道你肯定也有这个念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绅士。 我嘲弄地笑,我是披着羊皮的狼。 娅琊继续说,后来跟你出来喝咖啡的时候,感觉你很可爱。 娅琊居然用可爱来形容我?真是讽刺呀! 在宾馆和你做爱的时候感觉你很男人,今天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却突然间感觉你很禽兽! 轰隆!仿佛一记炸雷在我脑海里惊响,我楞在那里。我一直把自己的一切说成是风流,直到娅琊说出禽兽两个字的时候,我才蓦然觉得自己原来真的很禽兽。 娅琊说,我不会去怀念我们的过去,也不会去想我们的将来,就当做是一夜情吧,反正你已经习惯了。 我说,我也想把你当做一夜情,可我做不到。 娅琊甩了甩湿润的长发,很有女人味的动作,她说,我会记住我的第一个男人,那就是你——韩松! 我的眼睛有些发涩,千万条酸酸的虫子爬上心坎,逼迫我快落下泪来。 娅琊看着我,半晌道,再见!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站起来,将一张毛主席拍在桌上,追了出去。 外面的雨很大,娅琊拉开店门就往外冲。我跟了出去,雨落在我的肩膀,我感到无比的沉重。 我说,娅琊不要跑!当心地滑! 刚说完,娅琊便嘤咛一声摔倒在地上。泥浆溅在她的裤子上,衣服上,还有脸上。 我跑过去抱起她,你没事吧娅琊? 有热乎乎的液体浸湿了我的手,我说,娅琊,你咋个流血了? 娅琊拼命地蹬着四肢,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 我用力将她拖进了一辆的士,她在车上冷得簌簌发抖,我看着她绵绵的唇,噗地吻了上去,我没玩弄你,娅琊,真的! 娅琊哭了,车后镜上清晰地看见她的泪,疯狂宣泄。 第二十三章 送娅琊回学校,路上给她买了些牛奶之类的东西。 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娅琊说,再见。 我望着她,没有啥子再对我说的了么? 娅琊笑,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送我到宿舍楼下我对你说的话? 我点点头。 朦胧烟雨中娅琊转头,湿润的长发飞溅起冷冷的寒霜,她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韩松! 我听见心碎成一片一片的痛苦声音。第一次她说我爱你,第二次她说我恨你。是世道变得太快么?还是女人原本就是善变的动物?当她说爱我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的甜蜜,可为什么她说恨我的时候,我却感到如此地难过与悲伤? 我抬头看阴沉的天,充满了荒凉,有雨砸进我的眼瞳,疼得我想掉泪。 看着娅琊转身跑进宿舍的刹那,印象是那么地深刻,只不过这次黑暗的楼梯是不是会真的吞噬了我和她的永远?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泛起苦涩的味道。是什么时候娅琊潜入了我的心扉?也许是昨天,也许是今天,也许是第一夜。我对自己说,算了吧,至少我还拥有慕容雪,然后我又有些得意起来。娅琊,还不是没我的慕容雪漂亮?然后我使劲想着慕容雪的好,想到险些眼泪都流了出来。 回到家慕容雪用毛巾给我擦着头发,她说,快去洗个澡吧,当心着凉了。 我突然内疚起来,我拥着她说,老婆,我爱你! 慕容雪诧异地看着我,伸手摸我额头,你没有发烧吧? 我说,没有。 她说,今天咋个这么肉麻? 我一把搂起她,我还有更肉麻的。 玩命似地颠鸾倒凤一番后,慕容雪躺在我旁边娇喘连连,她靠在我胸脯上,水一样的头发不停地磨蹭着我的脸,荡漾起我深埋在心底的浓浓爱意。 我拍着她的脸,死了啊老婆? 半晌,慕容雪冒句话道,奶奶的,今儿个感觉咋这么好,再来!说着,翻身将我拽进了被窝。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和她手牵手走在雨后的柏油路。路上有不少枯叶的尸体,它们被雨淋得透湿,然后被风卷起,滚入了下一个属于它们的轮回。人世间的叠叠忧伤,如同那叶上的脉纹,静静诉说着地老天荒。 慕容雪说她想吃火锅,于是我们进了一家重庆鹅肠火锅店。 我问服务小姐有没有包房,墓容雪拉着我手说,就坐外面吧,还可以到处看看。 我说好吧,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窗外折射着红粉都市夜晚的迷离,带着楚楚的酸涩,给整个城市浇上了柠檬汁的味道。 汽车哗然而过的呼啸,习习晚风中送走又一个朝落。 慕容雪喝着杯里的果汁,突然笑着向窗外挥了挥手。 我扭头看向窗外,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也朝着慕容雪微笑招手。 一时间我感到十分地别扭,用筷子敲着慕容雪的手道,你做啥子呢? 慕容雪哎呀一声,弄痛我了,我给人家打个招呼嘛。 人家?哼!我撇了撇嘴,喊得挺肉麻的,他是哪个? 慕容雪咯咯一笑,咋个?吃醋了么?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 我说,我吃我的鹅肠,懒得理你! 慕容雪这家伙还来劲了,人家可是大帅哥哦,你吃醋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猛喝了口啤酒,电线杆一根,帅个屁! 慕容雪嘁了一声道,人家长得可像古天乐了。 我说,操,可惜你长得哪个明星都不像? 慕容雪道,开下玩笑嘛,你就生气了? 香蕉你个拔辣,我没气!嘴上说着,心里却气得扯风箱,妈妈的,谁让你做出一副寡女望眼欲穿盼情郎的样子? 我埋头狠吃着鹅肠,奶奶的真是可恶,这鹅肠咋个这么长呀? 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分秋雨一分凉,秋天的晚上真是有些凉了。我看见慕容雪穿着薄薄的衣服,于是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给她披在肩上。她抬头望我,对我浅浅一笑笑,然后在我嘴上啵了一下,谢谢! 小小的动作,我竟感到了排山倒海地幸福,好美妙的感觉,那是飞翔在云端,坠入在梦里的爱情棉花糖。 我们一路走着,默然无语。慕容雪突然说,老公,我看到了我们的初恋! 我先是一楞,等反应过来的瞬间我已经泪流满面。那一幅幅曾被我遗忘的画面,如今横垣在我的面前,像一卷长长的胶片,慢慢滑过我的眼帘。我们在树阴里拥抱,我们在街灯下热吻,我们在宾馆里缠绵。一幕幕歼灭地不老誓言,带着破碎的血魇,疯狂地扎向我的心窝。我看见那片枯黄的心坎,又长出了一茬又一茬碧绿的爱情麦田。 我和慕容雪紧拥着在橘黄的街灯下狠狠亲吻,霓虹灯在我们身后投下暧昧的色彩,纷飞细雨我听见一首歌在耳边奏响: 谁会相信雨滴会变成一杯咖啡 种子会开成鲜丽的玫瑰 孤寂的旅途是单程的约会 相近相识后各自而飞 多么想让你走近我的心扉 一同承受心灵的忏悔 人生的路上你我紧紧想相随 爱过恨过后独自去面对 细雨纷飞打湿阴霾的心醉 路儿长长伴随着我的疲惫 心中一直在探询自己人生完美 完美完美完美的干脆 不曾想到咖啡让我无法去入睡 盛开的玫瑰让我心碎 寂寞的旅途会没人来陪 是你是我在创造心灵之间的完美 完美完美完美的干脆 完美完美完美的很累 …… 瑟瑟寒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我贴着慕容雪的耳朵低语,你是我永生永世的红颜!然后我看见她笑了,笑容像三月纷扬的柳絮一样美丽。 第二十四章 公司来了一个新同事,人长得不咋样,呆头呆脑的就像颗土地瓜。更可恶的是这颗土地瓜居然分配到我的销售部门工作。 琼又前向我介绍说,他叫王子刚,才从西南财经大学毕业。 我听着名字就别扭,咋个不叫公主软? 王子刚在旁边憨里憨气的笑,我爸妈给取的破名字,让韩经理见笑了。 我说你这人咋能这样忘本?你妈辛辛苦苦把你从肚子里拉出来,你爸翻破了字典,好不容易给你起了这名儿,再不好听那也是父母的一片心呀!你这家伙要是生在抗日年代,十有八九都是个汉奸! 我的本意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真是猪皮厚,颇有些忍耐力。我明摆着杵逆他,他的面上也没有一丝怒气,反而还笑脸盈盈地对我说,谢谢韩经理的教诲!以后还请韩经理多多指教! 他奶奶的,遇到这种拼死往你身上黏的烂虫子还真不好办,我也只好客气道,没事没事,以后大家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王子刚笑,那笑容很是虚伪。琼又前也在笑,笑容里透着不易觉察的阴冷。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退出办公室,我吁了口气,端着茶杯来到落地窗前,看那在几十米高空飞翔的雨点,胡乱地纷扬。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地寒意,那王子刚肯定是个狠角色! 王子刚的的确确是个狠角色,那是我以后才真切体会和遭遇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条很温顺的小狗。成天在办公室跑进跑出,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泡茶。有什么文件需要打印或者誊写的,只要叫声王子刚,他立马出现在你面前,举着爪子说,到,韩经理有啥子吩咐。 刚开始我对他还有些堤防,因为我深知现在的社会尔虞我诈,为人处事要是太大意,一不小心被别人揪住了把柄,那可是栽得人仰马翻,叫苦不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这份戒心也慢慢地少了。一是我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这种算计人心上面,二是王子刚确实还有些能耐,吩咐给他的事情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得巴巴适适,妥妥帖帖,还真为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月末的时候我多给了他五百块工资,我说小子,好好干,今后大有出息。 王子刚捧着那钱笑得合不拢嘴,夹着我不放,说一定要请我吃饭。 我想了想他是新来的,让他拍拍马屁也没啥子不好,况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多了,虽然那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 我们坐车去吃海鲜,王子刚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给我敬酒,笑脸盈盈。我看着他猴屁股一样的脸,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我韩松压根儿就没有降伏不了的人! 王子刚拍马屁也真有一套,我都搞不懂他一个刚涉足社会的大学生怎么会拍得这么顺畅?说不定他那张毕业证书就是拍老师的屁股拍出来的。 对于我的疑问,王子刚激动地反驳,说他大学里本就是优秀学生,又是班干部什么的,大三就出来找工作锻炼自己,可是一直怀才不遇。直到碰见了我,他才感觉是浮萍找到了根。 干他娘的,这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口,真不愧是我韩松的手下! 他给我剥了一只大龙虾放在我碗里,韩哥,多吃一点。 我什么时候又成他哥了?真会攀关系。不过这声韩哥,倒也喊得我舒服。一个月来对他的不爽慢慢消失,反而有些看重他。 我们俩喝完一瓶白酒,出来的时候脑壳都有些晕眩。 王子刚问我,韩哥,要不我们再去哪玩玩? 我摆着手说,不了不了,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回去迟了要跪搓衣板。 王子刚贴着我耳朵说,我晓得哪里有漂亮火辣的妹妹。 我推开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像这样的人么。说着大步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道,哪里有,快带我去! 王子刚脸上的笑出了一朵花,走!走!我们两兄弟这就去玩玩! 我们趁着夜色去了王子刚所指的一家鸡店。果不其然那里的小姐确实漂亮,一个个就像日本av里的女优。我们一人要了一个就开始了最原始的发泄。今天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状态特别好,弄了一个多小时,把小姐肺都快压爆了。 出门的时候,我咂咂嘴巴,这里的小妹不错,不过就是环境差了点,下次韩哥我带你去个高档的鸡窝。 王子刚听得这话,两眼直冒淫光。 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月,琼又前来问我,他说这王子刚怎么样? 我说还行。 琼又前点点头,自语道,看来我这帮手真还找对了! 我说,帮手?啥子意思? 琼又前摆手道,没啥意思,就是说这小伙子还挺能干,算我看对他了。然后笑着走了出去。 琼又前的笑再一次让我感到很恼火。 两天之后,公司下发了一份文件,琼又前将王子刚提拔为销售部门的副经理,也就是仅比我矮半个脑袋的级别。 我十分不爽地来到琼又前办公室,前总,你这是啥子意思? 琼又前正在电脑上津津有味地玩斗地主,什么事呀? 我将手里的文件朝他的办公桌上一扔,为啥子把王子刚升为副经理? 琼又前哦了一声,哎呀,他奶奶的,怎么还有一张2分? 我操!他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在继续他的地主梦。我提高分贝道,前总,你在听我讲话没有? 琼又前抬起头道,我是聋子不成?现在是进步的社会,提拔新人是很重要的嘛,他们就像是新鲜的血液,能给公司带来更多更好的效益,你说这有什么不好呢?韩经理,你可不要太小心眼了哦! 我的头发都快气爆炸了,我小心眼?我韩松也是跟着你任劳任怨两年多,好不容易才打拼下销售经理这个位置。他王子刚才来多久?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就让他当副经理,公司从来没这么快地提拔过一个人。 琼又前挥手打断我的话道,公司以前是没有这种情况,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定律,现在我觉得王子刚是个人才,不想浪费了,所以想提拔他,让他有更大的发挥空间,你那么大意见做什么? 我…… 该不会是怕他把你这经理位置给抢了吧!琼又前冷笑着继续埋头玩他的斗地主。 我一时间十分地尴尬,确实,我内心里就是害怕王子刚抢我经理位置,所以才会如此地激动和不满。 不过我仍旧坚持道,要提他也得看他有没有什么业绩吧?这样公司里的员工们都会很不服气的! 琼又前道,我看不服气的人是你吧!韩经理,别忘了这里我最大,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怎样提高自己的业绩上面吧! 是,你最大,你最大!我转身走出房门,关门的瞬间我朝里竖了一下中指,你妈的大jb! 第二十五章 王子刚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我的办公室,在靠窗的那张办公桌前放了下来。(妈的!这张办公桌可是我为以后找个漂亮女秘书而定的,现在居然被王子刚这坨屎给玷污了,想想就憋火。) 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看我的文件。下午还得去趟郫县,那里最近正在开发楼盘,是块商业宝地。 王子刚拿着一份文件来到我面前,韩哥,我来报到! 我头也不抬,冷冷道,谁是你哥?叫韩经理! 王子刚楞了楞,然后朗声说道,韩经理,我来报到! 我说嚷那么大声做啥子?然后接过文件在上面极不情愿地签上我的名字。我点燃一支烟说道,小子,你现在可雄起来了呀! 王子刚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这都是韩经理你的功劳。 我哼了一声道,晓得是我的功劳就好,以后你给我做事认真点,要是有啥子鬼胎或者猫主意,老子第一个炒你鱿鱼。 王子刚点头哈腰,不敢!不敢!模样像极了小日本,只差没说hi!hi! 下午的时候,小刘开车来接我去郫县,我收拾好东西下楼来,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王子刚夹着文件呼呼地跑了过来。 我不满地看着他,你来做啥子? 王子刚说,琼老总让我和你一块儿去。 我在心里骂道,他奶奶的!嘴上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没想到王子刚胸脯一挺,不行!琼总交代了的,我一定要去,说着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老子硬是想打他两巴掌,这次去和那边的一个开发商谈项目,谈好了肯定是有好处的,妈的!这王子刚难道想跟着去分一杯羹不成? 路上,小刘还在感谢我上次给他的钱,才让他回去没睡厕所。 我说,兄弟伙说那么多做啥子。说着瞄了一眼后视镜,只见王子刚气定神闲地坐着,不晓得在打啥子鬼主意。 车到犀蒲镇的时候,小刘说,这里我来耍过一次,妹妹还挺嫩的。 我说,你娃少打这些歪主意,又想回去睡厕所还是睡洗衣缸。 车到郫县,见到了我们的合作伙伴郑老板。我正向他挥手打招呼,身后的王子刚早已蹿了上去,握着郑老板的手笑道,郑老板你好你好! 我走上去横在王子刚前面冷冷道,退到后面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然后递给郑老板一支烟道,郑老板你好,我是我们公司这次和你合作的负责人,我叫韩松!请多多关照! 郑老板胖乎乎的,一看就是个暴发户模样,他接过烟道,你叫韩松?我说,是啊,我就是韩松! 哦。郑老板朝着我身后的王子刚道,他是王经理吧,你们琼总一早和我通了电话,说你们公司是让这位王经理和我谈。说着,对王子刚笑着道,王经理,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开发地盘。 王子刚笑着走了上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蔑地对我笑了笑。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下我的脑袋,眼冒金星的感觉,手里的文件在我愤怒的手掌中,揉成了一团纸疙瘩。我重重地往地上啐了口痰,妈的琼又前!老子帮你打天下,现在你却找人排挤我!有你的! 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招呼小刘一起向前走去。 前面郑老板和王子刚有说有笑,互相奉承。阿谀的语言随风灌进我的耳朵,让我起了一身鸡皮。 郑老板夸赞王子刚什么年轻有为了,什么端庄稳重了,什么前途不可限量等等。 王子刚也恰如其分地回敬,郑老板睿智多谋,必定飞黄腾达,生意更上一层楼。 我在后面操他俩贱人的妈妈,小刘也听不下去了,悄悄扯了扯我衣角,在我耳边低声道,韩哥,你可要防着点那个王子刚,我看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我捏了捏拳头道,表面是呆猪,内心如恶虎,王子刚,你有种! 一下午我没说一句话,只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无聊地兜圈子。后来干脆连圈也不兜了,直接和小刘回车里打盹。 我郁闷地抽着烟,看渐渐昏暗的天,像一个失宠的皇妃,没落地数着憔悴的容颜。 我掐灭烟头,走,小刘,我们回去了。 小刘道,那王子刚不是还没回来么? 我恨声道,锤子才等他。 小刘道,那他回去要是在琼总面前参我一状,我这点软饭碗都恼火了。 我说,喊你走就走嘛,话多,有我在,他敢叽叽歪歪,奶奶的,我就不信他要翻天! 小刘发动汽车道,韩哥,不是我说你,这样下去我看你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妈的!今天的事我韩松是记着了的,琼又前,哼! 车到红光镇的时候我说,小刘,走,我们喝酒吃鱼去。 小刘道,我们不回公司了么? 回个铲铲,这里有家麻辣鱼很巴适的。 得!听你的,小刘把车拐进了红光镇。 我们到一家名叫康师傅的鱼馆吃鱼,辣得我汗水直冒,一个劲地叫爽。 我说,小刘,你知道这里吃鱼为啥子十分地爽不? 小刘道,不就是味道好嘛。 我说,这你娃就不懂了,鱼馆旁边是西华大学,美女如云呀!在这里一边吃鱼一边看美女,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爽歪歪了。 正说着,一个准备上厕所的美女赶紧吓得退了回去。 这顿饭我喝了好几瓶啤酒,走起路来肚子都是晃荡晃荡的。 回去经过犀蒲镇的时候,我扭头看窗外艳丽的红灯区,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不禁拍着小刘大笑,你看那龟儿子王子刚还真是色中饿鬼呀! 回到家里,我脸也没洗,脚也没洗,就那样直挺挺地瘫倒在床上。慕容雪怎么摇我都摇不动,还不停地使劲拍我的脸,以为我死掉了。朦胧中,我感觉她在帮我脱衣服,然后拿来热毛巾帮我擦脸。闻着她身上软软的女人香,我模模糊糊地说道,雪,我爱你!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梦中看到扬花纷飞,雪落满地。 第二十六章 我一直在探讨人性的自私与贪婪这个问题。 我问慕容雪,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啥子叫自私? 慕容雪侧着脑袋想了想,扳着手指头道,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举个例子,我和你,还有我妈一起掉进了水里,你会先救哪个? 我笑,这好幼稚的问题哦,你还在说,老掉牙的。 慕容雪拧着我胳膊说,快回答。 我说,先救你。 为啥子? 这还不简单,我要娶得是你,又不是你妈,以后为我生娃娃的也是你,难不成找你妈去? 慕容雪敲我个暴栗,只晓得乱说。 我说我哪有乱说,我是经过慎重的思考的。你年轻漂亮,还没和我结婚,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我当然救你。 慕容雪哼了声道,是先救自己吧。 我哈哈笑起来,我哪有那么自私,笑着笑着,我不笑了,因为我发现这里面的确存在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当我们落入水里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得是自己怎么逃生,第二才想得是周边的人。 慕容雪见我不做声了,咋样?想通没? 我说你厉害! 慕容雪道,我是观世音菩萨,我在点化你。 哦,一时间我把她这话想成了观音坐殿。 该打!该打!真是坏死了!(一片呕吐,韩松,你不要装处好不好?) 我说,那你又咋个解释贪婪呢? 慕容雪说,这更简单,电视里那么多的贪污犯你看哪一个不是当官的。你说他们没钱么,就凭工资来讲都是挺有钱的吧。那他们为什么会贪呢?这就很像赌博。人的一生就是一张大赌台,当你有一万块的时候,你想赢够十万能买点好吃的好看的东西。而当你赢够十万的时候,你就会想要有二十万,能买部轿车,当你赢够二十万你就想有四十万,因为你还嫌没有房子。 我说,雪雪呀,你还真是厉害,都可以去讲哲学了。 你这没文化的家伙,这只是人生的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哪里扯得上哲学了。 那为啥子我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是芒果! 我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刺了我的心一下,芒果,遥远而又熟悉的名字了。 我看着慕容雪,这么久都没叫我芒果了,今天咋个想起了呢? 慕容雪也看着我,不是不想叫,是有些时候叫不出口。 我的心蓦地一疼,我搂过她坐在我膝上,点着她鼻子说,我要让你叫我一辈子芒果。 慕容雪头一扭,西瓜在哪里? 西瓜?这种天气有西瓜?然后我反应过来了,笑着扰她的胳肢窝,痒得她在床上扭来扭去,媚态横生。 她的脸因为兴奋而红了,她说,吻我! 我低头吻了她。 她拦着我的腰说,我想吃芒果。 我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你这小淫荡,大清早吃啥子吃,晚上回来再吃吧,今天不是要上街买衣服么? 一说到买衣服,慕容雪激动地双脚一蹬,就像狡兔踢鹰一般,将我重重地蹬飞出去,摔进了打开的衣柜里。然后她高兴地跳起来换衣服。 我郁闷地想,奶奶的,我的价值还比上她想买的衣服。哭!! 慕容雪换好衣服,转身见我横在衣柜里,哑然道,大清早谁和你躲猫猫,你藏那里扮老鼠呀? 我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衣柜上,然后再被她挂上衣架,成为人皮风衣。 今天的天气还算好,出门的时候我无意间碰到了她胸前的小兔子。我疑惑道,咋这么软? 慕容雪伸手自摸了一把,哈哈,我忘带胸罩了。 正好这时,一个楼上的大妈买菜回来,听到这话吓得一哆嗦。要不是我扶着她,她非得骨碌碌滚到底楼,然后从新往上爬。 我说,那你还不赶快去把盔甲穿起。 慕容雪一边锁门一边道,不穿了不穿了,今天难得天气那么好,放它出来透透气。 一颗斗大的汗珠从我后脑勺滑下,我还真是——汗! 我们坐车去了春熙路,这里真是购物的天堂。才早上十点多,就已经是人来人往,猪来猪往。每家服装店都是挤爆了的人群,感觉像是蚂蚁搬家。看来大家都趁这冷天里难得的暖和天出来活动活动。 有儿子的带出来晒晒屁眼,不然搁在家里要发霉。没儿子的带个情人出来转转,利用这好天气博取下情人欢心,然后找个地儿做下全身运动,锻炼锻炼筋骨。 慕容雪说她想买件风衣。 我说你穿风衣不好看,整得就跟女杀手似的。 慕容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下面,我的外号就是剪刀手,你给我堤防点。 听了这话,我下意识地捂了捂,好恐怖,真是伴君如伴虎。 喂!慕容雪扭过头,你在说谁呢? 我说我谁也没说,咦,你看那几个妹妹好漂亮。 慕容雪白我一眼,脑壳有毛病你,那是雕塑。 我晕厥!(我当然知道是雕塑,不就是想逗她笑笑嘛,妈妈的,这么不给面子,太伤我自尊了。就连旁边拾破烂的大妈都盯着我笑,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都知道那是雕塑,你居然不知道,鄙视你!) 我的自尊心受挫,被慕容雪像小狗一样牵着到处转。不管她挑选什么衣服我都点头说好看,然后抢着要去付钱,因为再这样转下去,我想我要崩溃。每次都在我掏钱的时候,慕容雪将我一拉,走,看看别家! 我真是想哭呀!店老板,你咋不跑出来威胁这小妮子把衣服买了呀?多少钱我都给,都给啊。 有人说过,男人可以和女人吃饭,可以和女人做爱,但就是不能和女人逛街,这话太经典了。每到换季的时候,就是我一年中最痛不欲生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的慕容雪蓄了一个季节的能量,憋了一个季节的采购欲望终于火山爆发了。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足足五个小时,我险些就嗝屁了。还好最近少做床上运动,还有点耐力可以支撑。回家的路上,我的手上,脖子上,腰上都挂满了袋子,最后一个袋子差点就没给我挂到私处上去。 慕容雪啵我一口说,芒果,你真好,今晚上我好好奖励你。 我说,不用了,晚上我已经爬不起来了。 第二十七章 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白霏霏竟然又找到了我。 我忽然感觉自己很像一朵花,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的蝴蝶都喜欢来采蜜。但又好像是一坨屎,惹得许多的苍蝇都来乱舞。但是慕容雪不该是苍蝇吧,所以我还是一朵花。 她说,陪我逛逛。 我说,没那么多时间,最近烦着呢。 确实我最近够烦的,因为我在公司里感到自己的地位正在日渐下滑,用股票的线条来分析就叫直线下跌。 他娘的,昨天喊宣传部的小李给我做份广告策划,她竟然说这事儿要必须要琼总签字才行。我说这屁大点事呀,你赶紧给我办了。她擦着指甲油说,你凶啥子凶,你又不是我的领导。气得我真想一把扯烂她的丁字裤,死去吧,臭娘们。 后来最让我窝火的是,王子刚去找她做广告策划,她竟然一个劲地媚笑说,好的,好的,一会儿就送到王经理办公室来。 妈的!难道我这正经理还成隐形的了? 王子刚对她点头说笑,走得时候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 她笑得那个贱样啊,比妓女还适合做妓女。 我打电话去她办公室,她刚喂了一声,我就骂她,干你个骚货,老子喊一车人轮奸你! 原本想唬下她,没想到这女人真是贱人,居然顶我一句,你喊一个团来老子都照单全收! 汗!!我闷闷放下电话。骂鸡不成反被鸡骂,真是晦气。 刚放下电话白霏霏就打来了,她说我在楼下等你。 然后我下楼去,然后她喊我陪她逛街。 我还想再说不,她已经拉着我向前走去。大街上,我不好反抗她的暴力。 我说到哪里去,你的车喃? 她冷冷说,扔了。 我一口痰呛在喉咙里,啥子喃?你把宝马扔了?我的乖乖! 白霏霏说,一辆宝马算他妈个吊! 我惊疑地问她,是不是找到开劳斯莱斯的了? 她说,你送我去夏威夷可能有这个希望。 我说,算了吧,人家那里都是金发美女,你?哈!一根狗尾巴草。 白霏霏用高跟鞋使劲踩了踩我的脚,你找死! 痛得我在街上跳兔子舞。 我说,快到冬天了,你还把墨镜带起啥子? 白霏霏脸色变了变,我喜欢! 我说,别装洋盘,来,我帮你取了。 不!白霏霏话未说完,我已经把她的墨镜摘了下来。然后我看见了一只大熊猫。 白霏霏遮掩着眼睛说,看见了吧?漂亮不? 我呐呐地说,这是咋个回事? 白霏霏说,被打了! 我说,谁? 她不做声,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我们去吃铁板烧,在等待的时候,白霏霏突然笑了,刚刚你问是谁打我,咋嘛?你能帮我打回来呀? 我拍了拍胸口,这点小事…… 李富贵!(也就是铁公鸡啦,这么俗气的名字非他莫属) 我楞住,他咋个会打你?你不是他老婆来着? 白霏霏说,滚你丫的咸蛋,老子好久是他老婆了,只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说着,将我面前的白酒端了过去,竖着脖子仰头喝下,辣得两眼通红。 我把果汁推到她面前,你还是喝你的这个吧。 白霏霏抬头问我,她说,你们这些男人呀,都是下半身支配大脑,大脑操纵鸡巴,鸡巴发泄欲望…… 这话说得太粗鲁了,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维护她的丽人形象。 我说,你还没回答我铁公鸡咋个会打你来着? 她红着双眼,你真想知道。 我吃着盘里的肉,是啊。 她笑了,悠然地点燃了一支女士烟,为了你呗。 我猛地咬着自己的舌头了,我恼怒地说,又和我有啥子关系? 白霏霏吐出一个烟圈,烟圈砸向我的脸,一股青涩地苹果香。 她说,为了他勒索你的事情。 我呷了口白酒,你该不会…… 不会啥子? 你们该不会是分赃不均吧! 砰!白霏霏一拳砸在桌上,力道惊人,桌上满装着烤肉的盘子都飞了起来。 四邻皆惊,以为情侣吵架。 我四处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她性子有些坏。 白霏霏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拢了拢敞开的西装,遮掩住胸口,干嘛,你想吃我? 白霏霏说,我现在没功夫和你开玩笑。你要信便信,不信拉倒。我是为了帮你要回那十万块钱,才和铁公鸡撕破嘴脸的。 杯中的白酒冒了两个泡泡,我看见泡泡中仿佛嵌着白霏霏的影子,一点一点,渐沉渐浮。原来。竟是。这样的。 心里忽然很温暖,这段时间压抑得许多不快,一时间都被白霏霏对我的感情冲走了。我低头看见她雪白丰满的大腿,突然很想和她做爱。 她看着我,你在想啥子? 想做爱!我脱口而出。然后在同一时间捂住了嘴巴。 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给我们上菜,听得这话,小脸绯红,瞅了我一眼,赶紧撒丫子跑开了。白霏霏先是一楞,然后笑了,你娃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哦。 我说,都是你害的。 她没做声,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果汁,一副哀怨少妇的模样。 我说,你真傻,那钱给他就给他了,你去帮我要啥子要。 白霏霏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听见你被骗了,我很心痛。 一根刺扎进我的心窝,好疼! 她自言自语说,我竟然会心痛!我竟然会心痛!哈哈! 我拉了拉她的手,我…… 她摇摇头,其实是我自己倒霉,是我自己瞎了眼睛。 我说,为啥子喃? 白霏霏说,你不知道,其实铁公鸡那老不死的根本就没有钱。 我又是一惊,不会吧?没有钱,他会送你宝马,钻戒这些东西? 白霏霏笑,直到他打我那天,我才晓得他根本就是空架子的草包。他哪有钱买啥子宝马车,他都自身难保了。 我说,这是咋回事? 白霏霏接着说,他的公司早就破产了,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到处借钱赊帐,债务缠身,我看他不被官司累死,都会被债主给逼死。 我说,靠!这王八羔子,我还以为他有多拽,原来是这样个老家伙。 白霏霏又将我的酒杯端去,猛灌一口,啥子宝马车,居然是他到车行去租的。 我说你又咋个会知道? 她说,我咋会不知道?因为他现在还想卖我! 卖你? 卖给另外一个大老板,抵押二十万的账。 我砸了砸舌头,你这么值钱? 白霏霏盯我一眼,你就这样看我? 我说,没,没,开个玩笑而已。 她说,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我说我还没吃饱,但还是走吧。 买单的时候,白霏霏说,你付吧,我没太多钱。 我付了,揽过她的肩膀道,没事的。 夜黑了,我们在都市的街道上走着,默然无语。 有风刮落树叶,飘过我的眼,我忽然升起淡淡的愁绪。为白霏霏,也是为我。 第二十八章 寂寞的街灯拉下我和白霏霏的影子。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没有一点心疼。 一路上,白霏霏都没怎么说话。她大概是有些醉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胸前的两只大白兔上蹦下跳,真是风生水起。惹来许多男人观光。 我也没怎么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总之两个字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荒凉。然后我还操着书上的京片子说,倍儿荒凉。 正无聊地瞎逛着,一辆奔驰在我面前咔地停下来。 我猛地一惊,拉起白霏霏就准备开跑。因为这种场景我在电视上看得多了,通常这个时候就会从奔驰车上跳下几个黑衣大汉,手里不是提着明晃晃的刀片,就是提着一把冲锋枪。要么对着我一阵狂砍,然后抢走白霏霏,白霏霏哭泣着看倒在血泊中的我,却又无可奈何。被抓回去不是被强奸就是被轮奸。另一种情况就是黑衣大汉拿着冲锋枪将我和白霏霏扫成马蜂窝,然后对着我们的尸体吐口痰,骂道,奸夫淫妇,再然后跳上奔驰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第二天的报纸就会卖得出奇的好。 亏我在瞬间想了这么多惊险刺激地故事,结果严根儿就没有上演。从奔驰车里探出来的居然是阿k的脑壳,他冲着我大叫,哥们,去哪里啊? 我扶着摇摇欲坠的白霏霏,不知道咧,你咋会在这里啊? 阿k瞅了瞅白霏霏,对我笑道,你马子? 我无奈地笑笑。 阿k比了个赞许的手势,你娃还真厉害!好货色! 我说,操!这哪儿跟哪儿啊。 阿k说,少装蒜了。你们忙着办事不?不忙的话要不一起去玩玩? 我说,也好。 将白菲菲放进后排坐好,我猫腰钻到副驾驶的位置。 阿k一踩油门,叫声走喽!车飙了出去。 霓虹灯飞快地闪过我的眼睛,耳畔传来呼呼风声。 我说,你毛病呀,哪有开着奔驰飙车的。 阿k将车窗摇了下来,俺就喜欢,咋样? 我说,操,有钱人的胳膊都比人家的大腿粗,我敢怎样,我还不是得乖乖系安全带。 阿k一边娴熟地开着车,一边道,你还真是摧花辣手,刚刚摧残掉一个好好的娅琊,又找一个水嫩嫩的。看慕容雪不阉割了你。 想起娅琊,我蓦然心酸。她现在还过得好么?她现在是和谁唱着那首《广岛之恋》呢?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吃醋的感觉?操! 阿k又问我,兄弟,给你妈的房子买好没有呀。 这话又戳着了我的痛处。一时间我想起了老妈,想起了妹妹,还想起了后面微微呻吟着的白霏霏。 我说,买好了。 阿k说,买了新房子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好久让我去乐山你家玩玩。 我说,一定一定。心中却道,主啊,让他一辈子都不要来吧。 阿k说,最近咋样? 我说,能咋样啊,还不就那样。公司里来了个臭小子,一心想篡位,搞得我火大。 阿k说,你都是阴谋家,咋让后生小子踩到你头上了啊? 我说,我有啥办法,那狗娃子给公司老总吃了迷药,干他娘西皮的烂冬瓜! 阿k说你这话骂得好酷,在哪里学的? 我说老子自己编出来的。 我问阿k开这么快,不怕交警罚款么? 阿k说,罚款就罚呗,老子用钱砸死他。 我说,你真牛! 咚的一声响。一直昏昏沉沉的白霏霏突然哎呀叫了起来。 原来刚才阿k超车的时候,方向盘甩急了,白霏霏迷迷糊糊地一头装在了车门上,额头撞起老大一个包。她捂着头疼得哎呀直叫。 阿k不好意思道,美女,对不起啊美女! 车到热舞迪吧。 早有一大群人等在那里,看见阿k一个个高兴的手舞足蹈。我当然知道他们高兴啥,他们高兴财神到,今晚又可以放开地high了。 迪吧里攒动的人头,密密麻麻。这里的人都是用不完自己一天剩余的时间或者一天剩余的精力。 我不太喜欢蹦迪。尤其是闪烁的灯光,都快把我给闪晕眩了。台上领舞那小妞还长得不错。大胸脯,翘屁股,扭啊扭的。许多人呐喊着,吹着口哨,猥琐不堪。 白霏霏也许是喝了酒,情绪有点激动,竟然一脱外衣,蹦进了舞池。 她的舞跳得还真不错。性感奔放,吸引了不少人围着她转。就算看不懂舞蹈的,走到近处看看她暴露的胸部也是不错的。 阿k冲我笑,你马子还真是奔放,够火辣。 我尴尬地笑笑,那是那是。 白霏霏在舞池里,就像是黑暗的精灵。她的长发甩动着,翩跹翻飞。她性感的乳白内衣在迷离的灯光下就像香甜的奶酪,吸引着无数贪婪的目光。 放开我!朦胧中我听见白霏霏的声音。 滚开!滚开!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粗壮的男人正在白霏霏身上揩油,形态丑陋到极点。 我的怒火一下就来。我冲下舞池一把推开他,你妈的禽兽! 那男人看样子喝了酒,一双眼通红,嘴巴臭烘烘的喷着酒气。他说,你妈的混哪里的,晓得我是哪个不? 阿k他们过来了,问啥子事? 我说这瓜娃子在白霏霏身上动手动脚。 白霏霏羞红了脸拉着我的手站在后面,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疼惜。 那男人指着阿k的鼻子骂,你滚开些,少管闲事! 阿k一脚就踹在他的肚子上,你妈的! 后面的人跟着动起手来。 不过片刻那男人被打得趴在地上,口吐血沫。周围的人兴奋地看着,有人还在叫叹,精彩!精彩! 这一闹,大家再没有跳舞的兴致。于是有人提议去吃夜宵。 我给阿k说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 阿k说送我回去,我看了看白霏霏,我说,你把她送回去吧。 阿k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慢点。 走得时候我将白霏霏的外衣给她披在肩上,柔声道,以后小心点。 她咬着嘴唇看我,眼睛好像有些潮湿。 转身的时候,我听见她说,谢谢你!韩松! 我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第二十九章 午夜的时候我收到白霏霏的手机短信:韩松,谢谢你! 我睡一正浓,模模糊糊地回她道,你咋还没睡? 睡不着。她说。 可我却睡着了,掌心里还握着手机。 早上醒来,慕容雪已经上班去了。今天公司没什么大事,只是中午要会见一个客户。我伸了伸懒腰,妈的,这段时间心情不爽,中午再去公司好了。 我无聊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忽然我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了。我仿佛记得昨天半夜白霏霏给我发了短信。我好像是拿着手机便睡着了,那这手机现在怎么会跑到枕边来的?我进入短信箱,只见里面还躺着一条短信,我的心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条短信是:韩松,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守侯在爱你的角落! 白霏霏好像也并不是很坏。我揉揉脑袋这样想。 突然,我的心猛地一沉。这短信昨晚我没有看见,怎么现在成了已读短信? 慕容雪?!对,肯定是慕容雪早上起来看见我拿着手机,于是帮我从手里拿下来,这一拿就看见了这条短信。天!怪不得她大清早就不辞而别。这下我可真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死)都是屎(死)了。 操!没事发什么肉麻短信。我晕! 我死命搓了搓挂脸上的眼屎,心乱如麻。我用被单捂住自己的头,不停地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没事,慕容学不会拿这事大做文章的。 我决定什么也不想,再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只是个梦。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反复地打开手机,看到那条短信还赤裸裸地躺在那里,才明白这不是一个梦。我的心终于冷了下来,在深秋的早晨,有些萧索的意味。 我蓬着头发在房间里蹿来蹿去,焦躁不安。楼下的狗不停地叫唤,叫得我心烦意乱。 我给慕容雪发去短信:老婆,早上走咋个都不给我打声招呼呢?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短信嘀嘀地响了。我赶紧拿起来一看,心像坠落的飞机,呼啸着沉沦。那一刻,我多喜欢自己没长眼睛,抑或是根本不识字。慕容雪的短信只有一句话:你的老婆已经丢了! 我给慕容雪打电话,一遍又一遍,总是处于关机状态。我愤怒地摔掉手机,然后又心疼地拾起来,因为手机背景图是我和她亲密地画面。 我翻看着手机里一幅幅慕容雪的照片。娇艳的脸,清秀的五官,十足地美人儿。我懊恼起来,用手死死掐了掐自己的小弟弟,这该死的家伙!然后我疼得跳了起来,妈的! 是不是非要等到爱远走,才知道多不舍你走。 是不是非要等到失去你,才后悔当初没有去好好珍惜。 是不是非要等到积雪成灰,才知道泪水成锥。 我再次给慕容雪发了条短信:雪雪,请回来,我给你解释。我只希望,她开机的时候能看见这条短信。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就不信她丫的关机能关到什么时候。 我昏沉沉地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慕容雪的照片在飞舞。她亲吻着我的脸,那么那么地温柔。然后有扬花飘落下来遮住我的睫毛,雪片一样的冰凉。 我忽然开始痛恨起白霏霏,要不是她没事发什么暧昧短信,我和慕容雪至于弄成这样吗?半夜三更,寂寞空虚了那就自慰去,给我发什么短信,我操!婊子还想立牌坊。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抹着眼睛,发现棉被上竟然有一大片泪痕。 电话是王子刚打来的,他说客户来了,让我过去陪客户吃饭。 一听他声音我就来火,我说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一个客户还搞不定? 王子刚给我假惺惺地说,再怎么说你也是正经理嘛。公司利益为重,韩经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计较私人恩怨呢? 我冲着电话骂了起来,你龟儿子别充好人,老子又不是三陪,来个锤子来! 我挂了电话,愤愤地钻进被窝。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乌黑了。 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茫茫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电话响了,我飞快地接起来,雪!雪! 那头是一个凄凄楚楚的声音,是我。 咋个是你? 我……我……想你了! 我说,你想我做啥子?我又没钱,又没权!白霏霏,我不是你的菜,难道你要发骚了,想我下面厉害呀? 白霏霏怒道,你这人咋这样说话呢?低俗! 我说,操!这样说话都是对你客气了的,妈的!我低俗!你比我更低俗! 白霏霏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看来我真是个疯子,自讨苦吃! 我说,你本来就是个疯子! 摁断电话,我不忘补上一句,而且还是个婊子! 晚上十点,慕容雪还没回来,一天没吃东西,我都快饿趴下了。我下楼去买泡面,刚从外面超市的走回来,就看见一辆不知啥牌子的小车开到楼下。 一个男人把小车门打开,从后面扶出一个女人。 他的面容很焦急,小心!你小心点! 那女人摇晃着头,嘴里嗫喏着,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女人啊,点都不自爱。 正想转身,我忽然听见那男的叫唤,小雪,慢点!小雪! 小雪?!我猛地转过头,借着车灯光定睛看去,那醉酒的女人不正是我的慕容雪吗。 我扔掉手中的泡面,冲上去一把推开那男人。 那男人愤怒地盯我一眼,你娃做啥子? 我一把搂过慕容雪,雪!醒醒! 那男人像是明白了,哦,你是他男朋友。 我看他面露失望,语气含酸,不由怒道,啥子男朋友?是老公!你小子想打主意,下辈子去! 那男的张了张嘴,你老婆醉了。 我白他一眼,我没长眼睛啊。你娃子居然还带她去喝酒,是不是想灌醉她,然后…… 那男人慌忙摆手,哪里!那里!是她叫我陪她喝酒的,我其实不会喝酒!真的! 我把慕容雪横抱在胸前,还是谢谢你送她回来。 那男的羞涩地笑笑,不用!不用!我和她是朋友嘛。 我狠狠剜他一眼,希望仅是朋友而已。 他呐呐点头,要不要我和你一起送她上去。 我冷冷道,不用了! 楼梯的灯光很昏暗,照在慕容雪潮红的脸上,艳彩照人。她的酥胸露了一半出来,白得耀眼。 我心中发酸,恨恨道,妈的,真便宜那小子了。 回到家,我赶紧用热毛巾给慕容雪擦脸。她闭着眼,轻轻地喘息着,脸上好像有痛苦在蔓延。 我心疼地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宝贝的洋娃娃。我低下头,向着她嘟起的小嘴吻去。突然,她哇地张开嘴。一股脑儿不知什么东东些全喷到了我脸上。 第三十章 慕容雪仰躺在我的怀里,温顺的像一只猫。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花。 我搂着她的腰。她的腰纤细柔软。她的脸上有迷离的雪花在舞蹈,一片一片充满了忧伤。 好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流泪,可是我却让她流泪了。我不是个好男人,顶多只是个带把儿的动物。娅琊的话又回响在我耳边,韩松,我现在发现你很禽兽。噢,原来我是个禽兽,还是个披着斯文外衣的禽兽。 好几个小时了,我就这样搂着昏睡的慕容雪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她的身子因为醉酒的缘故变得很沉,我却感觉不到手臂的麻木。幽暗的壁灯投下寂寞的红色,我看见我和她纠结的手指,蔓延出了长情的曲线。 她手上的铂金戒指折射出亮泽的光。那光划伤了我的眼睛,使我难受的也快落下泪来。 我还记得我送慕容雪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枚戒指,不过是枚不值钱银戒。可她收下戒指时候的喜悦让我永远地记得。她轻轻地戴在无名指上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合法老婆,你要答应我一辈子不离不弃。我说,我老婆美若天仙,我哪敢抛弃呢?还请老婆不要见异思迁才好。慕容雪扬了扬手指,你都已经把我禁锢住了,我还能跑吗?我笑了,抱着她,紧紧地抱着,温暖流遍了空洞的心房。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可为什么辛苦得来的东西,到手后却又不会去疼惜,去珍惜呢? 我知道自己对慕容雪的爱,爱得深邃,爱得彻底。可是我却一直走不出城市的光怪陆离,我在这五彩斑斓的城市中迷失了自己,也迷失了爱情。 多少次我从女人的肉体上滑下的时候,我都感到一片荒芜的虚无。然后就开始后悔,开始狠命地想我的慕容雪。可是当第二个女人在我面前玉体横陈的时候,我又被躁热的欲望麻痹了爱情的纯真。 我是魔鬼还是天使? 一半魔鬼一半天使。 我对每个女人都有感情,但是对每个女人留下的都只有伤害。相书上说这是白羊座的天性,一半花心,一半专情。我在这明与暗的性格里痛苦地挣扎,而爱情已经开出颓败的花。 慕容雪的鼻翼轻轻地颤动,发出低微的呼吸声。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感受她的温度,滚烫的要将我烧成烤猪。 她轻轻呻吟着,翻了个身子,像只螃蟹一样抱住了我。嘴里还在模糊地念叨,我恨你,韩松!恨死你了! 我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脸上,溅起了一川秋水,寂寞如烟。 慕容雪突然低低地轻呼,下雨了,芒果快走,下雨了! 原来是她在梦中将我的泪水当做了雨。 我啜泣着,是,下雨了,我们快走!芒果带你一起走! 我摸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有些冰凉。我轻轻把被子拉起来,裹住她的肩膀。睡梦中,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我忽然感觉很温馨,那一瞬间我多希望自己就这样照顾她一直到老,一直到牙齿掉光,白发苍苍。 可是,慕容雪她倔强的性格还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爱情的刀子一点一点地割着我的心,漫天鲜血,那是背叛的烟火。 我多么希望她一直停留在幸福的梦境中。因为我知道,明早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许此时此刻就会凝固在曾经的永久。 我关上灯,蛰伏在漆黑的夜。听见耳畔有首歌在轻轻地回荡: 你的柔情似水 几度让我爱得沉醉 毫无保留不知道后悔 你能不能体会真情可贵 没有余力伤悲 爱情像难收的覆水 长长来路走的太憔悴 你只留下我收拾这一切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吻留著余味 忘了曾经爱过谁 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脸梦里相对 爱的潮水已经退 我的真情不再随便给 我听见心伤的声音,一片一片,稀哩哗啦碎了一地。 不知过了多久,我模糊着睡去。睡梦中,我梦到了慕容雪。她在前面拼命跑,我在后面使劲追。她说不要再来纠缠我。我说,雪雪,我是真的爱你!她说,你不要再说假话了,你去找其他女人吧,反正你爱得只是女人的肉体。我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爱你的心。 昏昏沉沉中,我从梦魇里挣扎着醒来。天已经放亮了,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腰酸背痛,昨晚竟然坐着睡了一夜,喉咙涩涩的,好像是感冒了。 我低头看慕容雪,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醒了,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充满了幽怨。 说不上为什么,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好像她的眼睛里有杀人的刺,会冷不防冒出来刺透我的心。 我擦了擦微泪的眼睛,你醒了? 恩。 啥子时候醒的? 醒了很久了。 我说,你昨天干嘛去喝那么多酒? 你说呢? 我不知道。 郁闷呗! 郁闷啥子? 郁闷我爱的人不爱我。 我看着她,猛地吻上她的唇,我一直都爱你啊! 慕容雪推开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韩松,别再拿这些话骗取我的同情,我想我们原来不适合在一起的。 雪,你疯了么? 我正常的很,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外面有几个女人? 我……我……没有啊。你咋能看见一条短信就这样胡乱猜测呢? 我胡乱猜测?哼!韩松呀韩松,你当真以为你有很多事情瞒得了我吗?我一直期待着你的回心转意,一直期待着你找到归家的路,一直做你指航的灯塔,为的就是不想让这几年的感情付之东流。而你呢?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一次又一次地披上厚厚的伪装,我现在已经感到绝望了,你听好了,是绝望! 我说,雪,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好啊。你说,说呀!白霏霏?哼,就是上次我们去参加婚礼的那个妖精吧? 我说,我和她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哼!慕容雪冷冷道,这话我听腻了,我看是床上的合作伙伴吧。 我说你这说得是啥话呢?那短信是她发给我的,我真没有做啥子呀? 慕容雪狠狠剜我一眼,一个巴掌拍不响。韩松,这么几年了,我一直给你说同样的话,我不能忍受你在外面背着我偷女人。你要偷你就用点脑子嘛,为啥子一定要让我发现呢?为啥子? 慕容雪的拳头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胸膛。她的眼泪奔泻出来,浇在我的胸膛,彻骨的冰凉。 然后我听见她说,我们分手吧。 我知道我的解释再也没用了,我颤抖着声音,像个爱情的乞丐,对不起,老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慕容雪说,韩松,你听好了,我不再是你老婆!永远都不是!上次我为什么没答应嫁你,就是因为期待着你的转变,可现在呢?你还要装啥子可怜?你不是那么多女人吗?你去找她们呀! 我歇斯底地朝着慕容雪大吼,我真心爱的只有你一个人呀! 慕容雪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你那些话现在对我来说很恶心很恶心,因为你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这些话。亏我还将这些动情的话藏在心底。结果呢?我也不过是任你摆布的玩偶! 慕容雪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收拾着东西,她的眼泪溅在我的脸上,酸涩的。 我拉着她的睡裙说你要去哪里? 慕容雪用力拍打着我的手,放开我!放开我!我去哪里都不要你管,我死都不要你管! 我的手背红肿起来,可我咬着牙,仍旧不放手,因为我知道这一放,也许就成了永久。 慕容雪忽然冲着我跪了下来,韩松,你放过我吧,我只想远远地离开你,远远地离开你就好。 我整个人如遭电击般木在那里,我听不见慕容雪在说些什么了,我的手渐渐松了开,慢慢抬起来,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的话不停地刺着我的耳朵,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快疯掉了,我狂怒起来,你给我滚!滚! 她愤怒地看着我,你还叫我滚? 我看见她的目光,有着地老天荒的悲伤。 我无力地坐了下来,麻木地看着她将一件件衣物塞进行李箱。 当她拿起一只可爱的流氓兔饰品的时候,她撇了撇嘴,缓缓将兔子搁在了床头柜上。 那是慕容雪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因为她说我长得特像流氓兔,乖乖的,坏坏的。我当时捧着兔子笑得乐颠乐颠的,整整一个月都搂着兔子入睡。 该走的都走了,带不走的就让它沉淀或者遗忘吧! 这是慕容雪出门时候说得最后一句话。 我站起来想要送她,被她一把推开撞在门上,她说,我不接受你的虚情假意。 我趴在阳台上,看见她的身影在小区门口消失的时候,竟有种跳楼的冲动。那一刻,我像被吸空了真元的皮囊,没有半分的力气。我倚着窗沿慢慢滑下,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原本的幸福天堂,是不是就这样陨灭了?而我,又该走向何方? 第三十一章 整整一天我在公司里就像是个失去知觉的游魂,飘来荡去的。我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晃累了,就呆呆地坐在皮椅上,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闻。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表情如同神经麻木的傻子。 脑海里飞舞的是慕容雪烟花般的笑靥,嘴里含着的却是天塌地陷的血腥滋味。 胡乱地拨弄着手机,翻来覆去都是慕容雪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密密麻麻,遮盖了我的眼。我看见断裂的苍穹,始终连接不到我和她的天堂。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流出来了,虫一样的爬出眼眶,顺着不光滑的脸颊磕磕绊绊的滚落,在嘴角的胡茬里纠结,生长出一丝又一丝的寂寞哀愁。 我吻了吻手机荧幕上的慕容雪。上面的她正依偎在我的怀里,像个可爱的公主。洁白的衣裙在飘曳,舞出斩不断的巫山云雨。 有一滴泪落到荧光屏上,慢慢消融开去。 我说我要陪着你一千一万年, 你说两人相互依偎就是永远。 我说我等你归来的光年, 你说破碎的爱没有了明天。 王子刚那瓜娃子好像还没发现我的异样,进来便将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韩经理,签个字。那口气像我欠他十两银子。 我愤怒地抓起文件就像他脸上扔去,签你妈的p,你没见老子正烦啊! 王子刚被文件夹砸中了眼睛,疼得啊啊直叫。 他捂着脸骂道,你爱求啊,当个经理就不把人当人啦! 这句话骂得很有水平,把我放置于被众人唾骂的地位。不过我也不是个傻子,这样就被你挑拨离间之计得逞了,那我还混什么? 我从桌上跳过去,一个帅气的飞腿将他踹翻在地上。我说我日你个王子软,全公司老子就是不把你这瓜娃子当人看。 他怒吼着爬起来,挥舞着猪蹄就来抓我。 我和他扭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风生水起。那笨蛋哪里是我的对手,我没事常练练拳击什么的。上次被铁公鸡揍了顿,那是因为他人多,现在正好把那口恶气一起发泄到王子刚身上。 王子刚终于发现我正处在郁闷中了,而郁闷中的人就是个爆炸品,一惹即爆,跟疯子没有两样。他不和我打下去了,开始边躲边退。一把拉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杀猪似地大叫,经理要杀人啦,经理要杀人啦,快来人啊! 许多同事奇怪地看着我们,以为我们在拍武打片。 我的拳头雨点般落在王子刚身上,一下又一下。是对铁公鸡的愤怒?是对白霏霏的无奈?是对娅琊的愧疚?还是对慕容雪的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向着我早就想海扁的对象王子刚狠命打去。扁他的时候,我的心里升起无比的快感,因为我把我的想法付诸实践了。 不知打了多久,几个保安跑来用力拖开了我。拖我的时候,我还踢了王子刚一脚,正中他的小弟弟,疼得他捂着下身在公司妹妹的面前跳了蹦去。我开心的笑了。王子刚摸着被打成猪头的脸说,老子要报警! 琼又前来了,他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他说这是公司,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说打人就打人,简直太不像话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经理? 我斜着嘴看他,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韩松啊,我他妈忍你很久了。 琼又前气得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如同扯火的风箱。他说,韩松,你……你给我注意你的态度! 我说,注意妈个求,老子当了你那么久的马前卒,还比不上一个才来公司两个月的鸡巴娃娃!咋?这么快就想排挤我了?这么快就把我当成公司的废品了?你别忘了这公司里的银子有好多是老子给你挣回来的! 琼又前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妈的个p,老子难道亏待了你不成?你私下得了多少好处你当我是傻子不知道?好!好!你以为你很厉害呀?那你走啊!走啊!老子缺了你公司就运转不起来了?他妈的才怪了! 我砰地摔碎了面前的玻璃杯,狠狠地瞪着琼有前,我操!你不要后悔!然后我拍拍屁股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将门捶得震天响。 公司里所有人都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解和惊恐,纷纷揣测我早餐吃了炸药。 王子刚在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上的血渍。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在骂骂咧咧。我忽然转身猛地冲上去,再次把他踹倒在地上,这下他可半天都爬不起来了。胆小的女同事尖叫着跑了开,她们不明白平时帅帅的韩松经理为什么今天像头恶虎般凶猛。 王子刚在后面哼哼嚷嚷,老子叫人砍死你! 我潇洒地点燃一支烟,向上扬起了中指,随时奉陪! 玻璃门在身后哗地关闭,我和我的公司彻底分手了。 我去超市买了许多酒回家。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也许是我这二十几年来最倒霉的一天。失恋,失业,一起来凑热闹。我他妈是不是撞邪了?然后我想起了白霏霏,好像自从碰上这个女人之后,我的生活就开始倒霉起来,并且呈现越来越霉的趋势。看来她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我打电话给白霏霏。 她很惊讶地说你咋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啊?我说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 她说啥子事嘛? 我说到我家来就知道了。 你家?她又是一惊。 我说,是。然后给她说了地址。 挂了电话,我开了瓶啤酒自己喝了起来。 我想起了我在大二秋天的时候写给慕容雪的一首情歌,那首歌叫《起风的季节》。现在我还记得那歌词是这样的: 秋叶片片打着旋 又到了起风的季节 你说你决定要离别 挥挥手对我笑着说再见 我感伤地停留在原点 看那些翻来覆去的画面 一点点在心头歼灭 还记得那场忧伤地初恋 你扎着可爱的羊角辫 年少的我说要陪你走到永远 可却让诺言成为了沧海云烟 秋风簌簌打着卷 又到了起风的季节 你说这一去也许是永远 可能今生再也不能相见 我无言地看秋雨缠绵 好一个起风的季节 你嘴角扬起的弧线 定格在了这个起风的季节 天地间交接的那条地平线 是你梦想的麦田 纷飞的誓言落在了海那边 你我老迈时还能不能拾拣 又到了起风的季节 街灯一盏盏熄灭 我又看见你飞扬的碎花裙边 划过那等待的千万个光年 第三十二章 在我喝完第三瓶啤酒的时候,门铃响了。我起身打开门,白霏霏站在门口。 她的脸受了夜风的袭击,红红的。她穿着一件素雅的风衣,有些脱凡的感觉。淡淡的眼影,水一样的眉毛,微微的波浪头发带着秋天落寞的味道。这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白霏霏,我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惊艳! 她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打算让你的客人一直这样站在门外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搓了搓手,将她迎进屋里。 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迷人的香水味。 她说,你干嘛喝那么多酒? 我说,心情不好。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责怪的眼神。 我说随便坐吧,这屋子有点乱。 她看了看桌上的零食和啤酒,哟,你还挺会消遣的,说吧,找我来有啥事? 我看着她那双一闪一闪的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没啥子事,就是想让你来陪我喝喝酒。 白霏霏楞了楞,不会吧?只是喝酒? 我说,难道你以为是上床啊? 白霏霏乜了我一眼,我是鸡吗? 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对不起,我说错了。 白霏霏伸手摸了摸我额头。我说你干嘛。她说今天你好像不太对劲。 我说,咋个不对劲了? 白霏霏说,平时只会对我大吼大叫的人,咋个今天这样温柔了?前几天还喊我滚,今天就邀我来你家做客。嘿,真是奇怪,你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霏霏笑眯眯地看着客厅墙上那副我和慕容雪的合影照。 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对于慕容雪,我没有必要刻意回避白霏霏,所以屋里的东西都是原来的模样。电视机上,冰箱上,空调上,都是我和慕容雪的亲密合照。 白霏霏转了一圈道,你和她关系挺好的吧。 我说,还不错, 白霏霏说,那她人呢?万一她突然回来,会不会有啥子误会? 我说,她走了。 白霏霏一时没听明白,走哪里去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走哪里去了,总之走了。说完,我站起身来,你还没吃饭吧?屋里今天没买啥子菜,我将就着给你做点东西去。 白霏霏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韩松!她叫住我。 我说,干啥? 她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你不恨我了吗? 我的心又狠狠地抖了抖,默然半晌,我说,不恨! 她笑了,笑得很甜。 我在厨房里东掏西弄,不知什么时候,白霏霏站在我的身后。她微笑着望着我,你还会做饭? 我说,会做点,但是很难吃。 白霏霏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腰,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背上,不管你做得有多难吃,我都会喜欢的。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画面。我和慕容雪在多少个夜里相互依偎着做饭,可惜那时候,我却没有感受到其中浅淡的幸福。当她离去的时候,我才感到原来我丢弃了很多我不曾注意的小幸福。 锅铲哗哗地响着,在白霏霏的共同努力下,我炒了一份番茄炒蛋,炸了几颗马铃薯,煮了一碗黄瓜皮蛋汤。 我说,没想到你也会做饭。 白霏霏笑道,难道我只是个用身体吃饭的女人? 我说,你咋个老这样说啊?说得我很瞧不起你似的。 白霏霏说,你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吗? 我说,以前是的,后来不是了。 啥时候瞧起我了的? 你为我去找铁公鸡的时候。 韩松!白霏霏再次喊我。 我转过身,还未来得及答应,一双红热的唇就印在了我嘴上。 我将买回的牛肉干装在盘里,真不好意思,今天特郁闷,啥子都没买。要不我下楼去看看有啥熟食没有? 白霏霏一把拉住我,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我开了两瓶啤酒,你也来点么? 白霏霏笑着点点头。 灯光下,我和她静静地吃着晚饭,像一对安详的夫妻,默默地享受最最温馨的时刻。 白霏霏看着我,扑哧一声笑了。 我说,你笑啥? 她说,没啥,就觉得好笑而已。 我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无聊。 她歉意地吐吐舌头,夹了一大块蛋放在我碗里。 轻轻的一个举动,让我冰凉了一天的心有些暖和起来。原来在一个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怪不得说没有女人的家不算家。 白霏霏忽然问我道,你和她咋个会分手了? 我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白霏霏说,与其一个人痛苦,为何不拿出来两个人分担这痛苦呢? 我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白霏霏奇道,干嘛老是盯着我,我脸上有字么? 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我的声音响起,我和她分手是因为你。 哐当!白霏霏的碗一下掉到了地板上。 第三十三章 白霏霏怔怔地看着我,你说得是真的? 我仰起脖子喝下一大口酒,没有做声。 白霏霏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双手不停地撮弄着衣角,像个犯错的小女孩。她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韩松,对不起! 看着她那样子,我心里酸酸的,脑子里是她的身影和慕容雪的身影在交换更替。 白霏霏抬头盯着我,正好与我的目光相遇,我看见她的眸子里有闪烁的波光。 她说,韩松,你找我来是找我算帐的吧? 我摇摇头,绝无此意。 白霏霏轻轻吁了口气,看样子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那你恨我吗? 我毫不犹豫道,恨! 她呆住,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唇角,灯光下,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此时的面容。 白霏霏哗地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 她转身拿起挎包就朝屋外走去,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在她的手拉门的时候,我叫住了她,霏霏!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脱口而出,喊得这样亲热。 白霏霏楞在门口。 我说,过来吧,陪我喝喝酒。 白霏霏转过身,惊讶的脸上有泪珠滚落。她渐渐走了回来,弯腰准备去拾掉在地上的碗。 我说,先搁着吧,然后给她倒上了一杯酒。 白霏霏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站起的时候用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可是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还是被我给看见了。 她捧起酒杯,你愿意和你的仇人一起喝酒? 我说,至少我愿意和爱我的人一起喝酒。说着,举杯便喝。 白霏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看我干嘛?酒里没迷药的。 白霏霏摩挲着酒杯,忽然盯着我大声道,就算有迷药我也愿意。然后仰头喝了下去。 我发誓,这一刻,我的心碎得一塌糊涂。 我看见白霏霏白白的脸上泛起了红光,就像白玉上缀的胭脂,娇艳欲滴。不可否认,她真的很漂亮。如果她不是个出卖肉体的女人,如果她是个乖乖的女孩子,那么该多好呀! 我忽然想起柜子里还有瓶葡萄酒,于是把葡萄酒打开,我们喝这个吧。 葡萄的色泽倒映着我内心的荒凉,我看见自己的脸碎在葡萄的迷离里,深深哭泣。 白霏霏试探性地问我,韩松,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做了啥子让你和她……分开的。 我点燃一支烟,我说,是因为那晚你发来的短信。 白霏霏一楞,被她看见了? 我点头。 我……我……白霏霏忽然慌乱起来,我真不是…… 我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真没怪你,真的! 白霏霏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对不起,是我毁了你的爱情。如果可以,我愿意帮你找她回来。 我看着白霏霏,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着,有一种坚韧。 我笑了,不用了,傻子。 白霏霏说,为啥子呢?难道你不爱她了? 我说,爱。但是爱既然走远了,你就别去越描越黑了。顿了顿我又道,而且我还失业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我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霏霏只是望着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我却看到她的眼,痛苦而又无奈。 在我不停地叹息和白霏霏不停地自责中,我们把买回来的酒全都喝完了。站起来的时候,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浑身竟然热得像在冒烟。 我说,我先洗个澡去。说着,进了浴室。 白霏霏则收拾着碗筷。 我躺在浴缸里,水流过我的头发,我感到很疲惫,很疲惫。回顾这两年来的一切,好像是做了场深邃缠绵的梦。 我闭上眼睛,任泪水自由地挥洒。 第三十四章 想想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经意间皱纹就爬上你的眉角。然后在浑浊的眼里,这世界已经沧海桑田。 还记得日韩世界杯那年,也就是慕容雪对我态度九十度转变的那年。 那个中国足球被巴西足球调戏的夜晚,我和弯弯还有阿k凑在学校外的酒馆里看罗纳尔多的表演。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因为我们的中国队输了,虽然我们并不喜欢中国队,但我们不是汉奸,所以还是有些萧索的伤感。弯弯还为此流下了好几滴清泪。阿k拿着小喇叭嘲笑他是个疯子。 我们肩搭肩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街上全是看完球赛出来的大学生,一个个面容悲戚,咬牙切齿,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要是老子去踢,就把外星人踩在脚下。 阿k笑着说这些人都是在用屁眼说话。 最傻逼的是我还看见一个戴眼镜长得白酥酥瘦高高的娃娃,坐在三轮车上哭着从我们身边掠过。我看见他的脑袋还钻在他女朋友的胸脯里,不知道他是在伤心还是在激动。 弯弯说,我们去吃烧烤吧,我请客。 我说,我没啥子意见。 阿k吹着喇叭,扑扑,走嘛,老子饿得很。 就在我们向烧烤摊进军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说熟悉应该不是熟悉,应该叫无法忘记。 长裙飘飘的慕容雪正和一个胖胖的女孩走在一路。风扬起她的头发,好看极了。在她周围形成了强大的电磁波,许多男人都向她看去。没办法,他奶奶的实在是漂亮。 弯弯也感到电压了,指着手大叫,here!here! 阿k给他一棒槌,狗日的你英语不好就别乱说嘛!丢人现眼!然后转身拍着我肩膀道,韩松,那不是你追过的女人么?叫什么慕容雪吧? 我点头,是啊。 弯弯说,韩松你娃真有眼光。 我说,白痴,是男人都会看上她。 阿k说,可惜没追到手。 弯弯脖子一硬拉着我就要冲上去,走!怕个屁啊!当面找她去! 我想起慕容雪撕碎我情书的那一幕,就特别的难过。我说,走吧,这女人不是我们的菜,我们还是吃烧烤去。 就在我们转背的同时,我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抓小偷啊! 那声音很动听,带着无比的焦急。 许多人向叫声的来源之处望去,只见漂亮的慕容雪跌倒在地上,白皙的手半撑着身子,旁边的胖女孩使劲地跺脚。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飞快地向我们这边跑来。 我登时明白了,小偷抢了慕容雪的挎包。 街上的人麻木地看着,甚至有人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的火气一下上来了,在那黑影风一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做了个现在想起都特别牛逼的举动。我高高抬起我的香港脚,一脚踹在那小偷的腰上,将他踹得横着飞了出去。 街上有许多人叫了起来,也许他们没想到在小偷横行的时代还有人敢见义勇为。其实我不是见义勇为,我是见爱勇为。要是遇到个不认识的女人,恐怕我只是在旁边计算小偷跑得多快而已。 小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刀。就在他呀呀叫着扑向我的时候,旁边忽然飞出一只木拖鞋,正好砸在小偷的脑袋上。 然后看见弯弯光着脚丫子,右手拿着剩下的一只木拖鞋就向小偷杀了过去。 我和阿k也冲了上去,趁着小偷脑袋还在冒星星的当儿,踢飞了他的弹簧刀,然后来了场精彩的三p一。 在这场为爱的战斗中,我将自己所知的中国功夫发挥到了极致。什么“抓奶龙爪手”,“撩阴腿”,最后更是来了个漂亮的回旋踢。小偷应声而倒,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运动裤从小弟弟处绷开了老大的口子。(值得说明的是,那记回旋踢其实未踢中小偷,他是自己倒下的)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向个胜利的拳击手,对着大家挥手致意。 慕容雪扒拉开人群走了过来,她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美女遇英雄的喜悦。 此时我们三人的造型是,我夹着裤裆,凉风一股股地灌进屁眼。弯弯光着脚丫,一手拿着一只木拖鞋。阿k摇晃着喇叭,为什么吹不响了。 慕容雪缓缓向我伸出了玉手,谢谢你,韩松! 韩松?!哇咔咔!原来慕容妹妹一直都还记得我,一直都没忘记我呀。我激动地挠着脑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弯弯毫不客气地拉过慕容雪的手,不用谢!不用谢! 我将挎包拾起来,递给慕容雪,给你。 谢谢!她说。这次我更加仔细地看清楚她的脸,确实美得无可挑剔。有幸的是,我还看见了她的内衣,粉嘟嘟的。 她身上的女人香萦绕在我鼻尖,我想我快迷醉了。 而更幸运的是,她对我们说,谢谢你们!我请你们吃饭吧! 然后我们三头狼和慕容雪及她旁边的那颗胖苹果一起坐在了烧烤摊上。 慕容雪不停地说着谢谢,然后不时用眼睛瞟我,问我有没受伤什么的,真是百般地好。 喝酒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某天我能和她这样坐在一起,那么让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 那天晚上我就和慕容雪单独散了步,说了许多的话。我记得我最后一句话是,我等了你很久,爱了你很久。 自然地,我和慕容雪成了朋友。 后来,慕容雪常约我去散步。 后来,她成了我女朋友。 后来,她成了我的准新娘。 现在,我却把她给弄丢了。 如果可以找回她,我愿意再少活十年。 第三十五章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迷糊地睁开眼睛。 白霏霏浑身赤裸的站在门口。她的肌肤晶莹透白,在寒冷的夜里,泛着潮红的色彩。长长的头发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十分性感撩人。 我楞楞地说,你做啥子? 白霏霏什么也没说,慢慢地走了过来。结实丰满的腿跨过我的身子,缓缓地浸入浴缸。 我看着她妖冶的身体,不禁有些发蒙。 她俯倒在我的身上,一点一点地吻我。眼睛,耳朵,鼻子,最后是唇。我感受到她红唇的火热温度,潮湿而又温情。她的舌轻灵小巧,慢慢抵开我的唇齿,在我的舌上游走,留下满口余香。 我被这种飘然的快感吞噬着,整颗心像飞在云端,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我热烈地回应着,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一切。我们像鱼和水,在狭小的浴缸里竭力缠绵。我们是这个城市里平凡的游虾,是爱情世界里唾弃的蛆虫。我们纠结着,不分彼此。我们不需要爱,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情感的澎湃。 白霏霏的身子光滑细腻,水蛇般在我身上扭动。 我搂着她光光的身子,感受着下体的躁热。 我发现她很美,美得让我无法呼吸。于是我不呼吸了,我死死地亲吻她,抚弄她。她也死死地抱着我,像是耗尽所有的力气。 烟消云散的时候,她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疼得叫出声来。她说,我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哗哗流水带走的不知是我的哀愁还是我的快乐。我只知道沉浮的泡泡里,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与忧伤。 白霏霏裹着浴巾擦拭着头发,方才的激情让她的身子红扑扑的,使我想起刚出炉的烤兔。电吹风呜呜地响着,她的长发带起水珠滴落。 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搂住她,她的酥胸起伏着,我们谁也没说话,就那样默默地坐着,看世界在黑夜里沦陷。 直到白霏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我看见她捂嘴的样子,可爱的像只小猫。于是我拖过一床被子将她裹起来。我说,别着凉了。 她冲我笑了笑,然后侧头倒在了我怀里。 我呼吸着她发梢的幽香,仿佛带着些哀伤。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没有人去在乎,因为,我们的世界都没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白霏霏撑起身子,她说,我该回去了。 在她起身的瞬间,我拽住她的手,别走! 白霏霏望着我,大眼睛里闪烁着醉人的光亮。 我猛地将她压在身下,扒拉开她身上的浴巾,疯狂地亲吻她。也许世上很多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就在我们颠娈倒凤的时候,慕容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白霏霏喘息着说,她…… 我回过头,看见依门而立的慕容雪。她的脸冷若冰霜,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我却能看见她颤抖的身子,还有拼命忍住的泪水。 火热的激情在这一瞬间湮灭。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雪,你咋个回来了?可我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那么苍白。 慕容雪冷笑着看了看我们,然后漠然地瞟了眼白霏霏,昂着头走了进来。她不论什么时候都像个骄傲不可侵犯的公主。我知道,她在努力让自己不被眼前的景象打倒。 她说,我是回来拿我忘记带走的东西,没想到打扰你们了,抱歉!说着,她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那声音如同打雷。 我听见她焦急地喃喃自语,咋个不见了呢?咋个不见了? 我说,雪,你到底在找啥子,要我帮你不? 慕容雪不停地摇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她的声音里好像带着哭腔。是的,她在哭,因为她的肩膀抖动的是那样厉害。有泪水砸落在地上,破碎消融,某些东西失去了就不能复原的。 过了大约十分钟,慕容雪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她把什么东西揣进了包里。 我说,找到了? 她点点头,用一种特别特别冷的声音对我说,再见! 砰!房门死死关上。 她的发稍闪过的瞬间,割伤了我的眼。 我的心淌着血,全身一片冰凉。 白霏霏推了推我,然后拉过被子将我盖上。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我和白霏霏还保持着做爱的姿势。 她说,是不是我又错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没有,我们谁也没错。说着,我再次动了起来。 白霏霏把头深埋在枕心里,嘴巴紧咬着手指,神色充满了痛苦。 我扳过她的脸,你哭啥子? 她说,我感觉自己像是你的一件工具。 我的心蓦地被扎了一刀,疼得我也快哭了。我颓废地从她身上下来,默默地躺在一边,像是一个快死的人。 泪眼朦胧中,我听见白霏霏对我说,慕容雪刚才拿走的是你们的大头贴。 第三十六章 当一个人没有了依靠,那么什么都已变得不重要。当一个人失去了前进的方向,那么走到哪里都是一样。 从慕容雪离开的那天起,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72个小时,432分钟的时间里。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干。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与慕容雪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那些欢笑的日子,那些你拥我抱的日子,还有那些用刀都刮不掉的柔情密语,就这样如冬季的第一场雨般噼啪飘逝了。留下的只是满地的哀伤,凝成一朵朵寂寞的花。 我用鲜血浇灌这些花儿,想让他们开出新的蓓蕾,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妄想。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三天三夜的时间里,我只吃了半块面包,吃了半盒泡面,喝了一瓶矿泉水。我的世界,好像暗无天日。 当白霏霏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晕的时候,我迷糊着说,雪,你终于回来了。 醒来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看了看外面的天,好像很黑。脑子里是一片苍白的茫然,我好像在这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所有的思维。我像个呆呆的木偶,傻傻地躺着。看外面偶尔闪烁过的灯火,脆弱的笑。 厨房里传在锅铲的声音。我起身打开门,透过门缝,我看见白霏霏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大冷的天她还穿着裙子,露出好看的腿。脖上的围巾雪白的,和她的肌肤很般配。她时不时地用手擦擦额头,或是捋捋头发。端起锅子的时候可能被烫了一下,她轻轻地叫出声来,使劲地搓着手指。 我忽然很感伤。感伤自己错过了很多这样的小幸福。感伤如今站在厨房的不是白霏霏,而是慕容雪,那该多好。感伤今年冬季的第一天竟然下雨了。感伤这场雨下得这么地大。感伤这个季节里所有的快乐与悲哀。 白霏霏把炒好的菜端到餐桌上,抬头的时候看见我正怔怔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你醒啦,都睡了一天了。 我挠挠脑袋,是么? 走到客厅倒水喝的时候,我发现原本凌乱不堪的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打破的玻璃框碎屑都扫掉了,剩下的一张照片没有任何保护和装饰,孤零零地在墙上飘曳。 我走过去,扯下了那张照片。 白霏霏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为啥子撕了它? 我说,不需要了。 白霏霏说,撕它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要撕掉你心里的那个她。 我忽然哭了,泪水像瀑布般奔泻。我都不知道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平白无故地哭了起来。总之,我就是想哭。 我猛地转过身,一把将白霏霏揽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 眼泪滴在她的脖子上,滑进她的胸脯。 白霏霏拍着我的肩膀柔声道,别哭了,啊,别哭。 她的声音很柔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抽搐着问她,我是不是很没用?大男人居然还这样婆婆妈妈? 白霏霏说,不是。其实有时候哭泣是一种内心的宣泄,也是重新振作的标志。顿了顿她又说,快吃饭吧,你很久都没吃东西了。早上我来看你的时候,你突然晕了过去,可真把我吓坏了。 我点点头,她拉着我的手,像牵着一条小狗。她说,我帮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