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笑兮》 1、楔子 ... 作者有话要说:郎心似铁 作者犯抽风,又木动力了。。。新文,旧文,新文,旧文。。。求收藏,求撒花,求。。。。 “我打算和润蕾一起注册。” “咕噜”一声,小葱呛口果汁,强咽下去,灯泡似的两只眼睛瞪得圆圆,满脸纠结,一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萦西,一边抚了抚噎得发疼的喉管,“萦西,你……你怎么想的?这也太冒险了吧。” 萦西被小葱的反应逗得咯咯笑,端起杯抿口咖啡:“有什么冒险的?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玩心没那么重。”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再说,谁保证快结婚的男人就老实了?”小葱狠狠放下杯,双手抱胸,大眼一横。“你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他俩真的鼓捣出什么事看你找谁哭去。” 萦西满不在乎笑着拍拍小葱后背,全力安抚,脸上却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 “你以为拍电视据呢,御林不会那么做的,润蕾也不会。再说,我和润蕾小时候有过约定,长大后要一起穿婚纱,一起嫁给最爱的男人,一起孕育小生命……” 小葱忙做出个“丁”的手势,打断津津有味追忆童年往事的萦西。“打住吧,我看你那一套才像电视剧。”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小葱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结,似乎比萦西还发愁。 “按理来说,你和御林结婚确实应该请润蕾的,毕竟有那么多年的交情在。可是,那个人是润蕾,润蕾!”小葱不自觉提高嗓门,警惕地瞥了眼茶水间的门口,“你不担心到时候你们四个尴尬?还有,润蕾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萦西两眼放空,其实,当润蕾兴高采烈地答应她的提议时,她也足足讶异了半分钟,然而,听筒中传来的声音里透着再明显不过的幸福和喜悦,不得不说,束缚萦西心头已久的罪恶感,终于在那一刻得以释放。 被小葱这么一提醒,萦西的眸色倏地沉下来,攥着杯耳的手指隐隐作痛。“我们聊天时很少聊到对方男朋友的……所以,她的另一半一直都是高度机密,连我都不告诉……” 小葱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可恶,在萦西的认知中,可能与润蕾越渐疏离的友情才更让她忧心不已。 为了弥补罪行,她慌忙中抢过萦西的咖啡杯,又一贯没心没肺地傻笑打趣:“算了,别多想了,润蕾条件那么好一定会找到好归宿的。你不如担心担心我吧,我这么一颗 清新爽口的小嫩葱到现在还没人要呢。” 萦西了然一笑,摇摇头。“我倒觉得你是一颗分量十足,嚼起来又辣又冲的大葱,谁那么大胆子敢轻易尝?” 小葱顺手把剩下的咖啡倒进水池,食指在萦西眼底下来回划弧,学男人的声音:“我美丽的新娘子,你要是再熬夜胡思乱想留下眼袋的话,我说不定就甩了你,去吃小葱喽。” “小葱,他怕口臭……” 2、第一章 去找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再发一章咯 俺需要赧们的关爱啊,抚摸啊,勾搭啊,有事没事撒个花啊 萦西醒来的时候,朝日晨光透过轻薄的纱帘洒了一地,像为木质地板又镀上一层明晃晃的金漆。 当初给卧室做装修的时候,萦西打算在床和窗子相邻的空地铺一块厚实松软的羊绒地毯,每天起床后,光着脚丫站在窗前尽情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伸伸懒腰,做做清肠操,享受清晨的勃勃生机,煞是惬意。可御林听了她的点子便娓娓道出三个理由反对:其一,地毯不好清理,怕她累坏。其二,走动时容易被绊倒,万一她摔伤了,他会心疼。其三,她从来不早起…… 萦西抓起昨晚被丢在地板上的淡紫色睡袍,随意披上身,弯腰的瞬间身体发出警戒的讯号,她曲腿站定半刻,裹紧身上单薄的布料。 光脚踩着实木地板的感觉比想象中要好得多,滑涩相当,也不硌脚,想来还真不该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和御林争论不休,多数时候他是为了她好。 萦西踱到窗口拉开半扇,携着缕缕清香的晨风扑面而来,悬在窗前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悦耳。 风铃是她陪小葱到庙里还愿时买的,款式庄重简洁,颜色是那种饱含岁月沧桑感的深古铜色,很得萦西欢心,最重要的是卖家说它是保宅邸平安的物件,她才会心甘情愿地掏腰包。 当萦西满心欢喜回到家,又搬凳子又登高费了半天劲才得意洋洋把风铃挂到窗上时,御林却说她迷信,还说与卧室的整体风格相冲突,萦西使尽了赖皮功力才把风铃保住,她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卧室并不是工作室,为什么还要如此严苛地注重“风格”,住的舒适不就行了? 有些烦躁地拨开在脸上随风乱作纱帘,昨晚和御林的暴风骤雨来得太过猛烈和急切,甚至忘记拉外面那层隐蔽性更好的布帘。 歪头看着窗上映出的自己,样子憔悴,面色暗沉,凑近了瞧,眼头周围和眼睑下已经隐现密密的细纹,鼻翼两侧竟然有象征皮肤松弛的法令纹要出现的苗头…… 她抓抓蓬乱松散的头发,一把扯过窗帘,阳光被隔在外无法进来,顺便把暗淡无光的自己遮住,这样一来,倒是让那张放在床头柜上刻意回避的白色信纸不那么刺眼了。 读完信,洗个澡,吃早餐,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御林平时上班起的很早,每隔一天还做晨练,他和润蕾一样有着超乎常人的自制力,才能十年如一日 地保持健康的作息习惯,这点他们很相配。 早餐依旧规规矩矩摆在餐桌上,与他在一起这么多日子却鲜少有一同共进的机会。 萦西喝完粥,再也吃不下煎蛋和吐司,浑身的血液好像终于流不动缓缓凝固。他走很久了吧,粥都已经冷透,没有他嗔怪的声音做闹钟自己果然很难醒来。 手中的钢匙啪地跌在桌面,那空洞寂寞的声音仿佛化作一把利刃插进心窝,她终是把持不住伏在桌上不停抽噎。 应该表现得更从容一些的,可眼泪偏偏还是如脱缰野马,恣意奔流。 眼在流泪,心在流血,埋于手臂中的脸上却浮起自嘲的苦笑,新房如今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完全没有必要再装若无其事给任何人看,羁绊多年的感情,终于有个明朗的结果了。 泽恩隔着门就听到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门打开,萦西满面泪痕半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让身欲请他进门。“你来了。” 视野里只有男人毫无反应的双腿双脚,看样子他没那个心思打算进来。 稍抬眼,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泽恩正双手抱胸,微欠着身歪头看她。那表情分明在疑惑:一个女人的未婚夫和她最好的朋友在注册当天私奔,怎么表现的这么镇定? 萦西叹气,是啊,她要么应该像港产电影里那些撇着嘴、手拿鸡毛掸子的泼妇一样,咒骂他们一对狗男女生孩子没□,要么应该像琼瑶剧里的纯情女主角一样,捧着诀别信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然后赤脚追出门去,啪嗒,跌倒在人潮熙攘的马路上,唤着他的名字继续哭。 然而,电影是电影,戏剧是戏剧,现实中被甩的女人只是对着未婚夫的那封留书,心一点一点凉透,直至彻底绝望。 手腕一紧,身体被一个绝看不出是从泽恩身上使出的力气托出门,萦西连连惊呼,却没唤住男人奔走的脚步,她一路甩着钢钳一般冰冷坚硬的手指一路抗议。“去哪?带我去哪?疼死了!” “去找他们。” 萦西一听,瞬间没了力气,放弃挣扎,任他拖拽,冷冷地笑:“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他脚下顿了顿,含糊应一声“不知道。”头转过来迅速瞥她一眼,那速度快到根本让人无法从他眼中读到任何信息。 拉扯间,他们已经来到电梯门口。 萦西惊觉自己身上还穿着维尼熊的居家服,脚上趿拉着大码拖鞋 ,刚要说话,却被泽恩以真真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进电梯里。 看着慢慢变窄的楼梯间,她不可思议地举头问:“你不是让就我这样出门吧。” 泽恩像在思索什么,摆出一副“我没空理你”的架势,手指急切地连按关闭电梯门的按钮,直到他俩彻底被封闭在独立的空间里。 扶着冰凉的金属杆,萦西斜眼瞪他,口气极其讽刺:“看来你我都够笨的,连自己的老公、老婆跑了都不知道去哪找。” 泽恩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不说话也不生气,却有股无法明说的威慑力,这和他前几天所表现出的“温润如玉”的气场大相径庭,恐是因为未婚妻悔婚来得更丢面子,何况泽恩家中准备宴请的宾客还净是些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追回润蕾的理由比自己追回御林的理由充分多了。 萦西的表情虽然狰狞恶狠狠,心里却暗自举白旗投降,恶毒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毕竟他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喂,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电梯门上映出泽恩越渐扭曲的脸让萦西头皮发麻,她很快败下阵来,卑躬屈膝地又补一句:“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出他们会去哪。” “和你关系最亲密的两个人私奔,你难道就一点也想不出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 萦西被“私奔”“最亲密”两个词噎得一时结舌,她心软所以不恼他的粗鲁行径,嘴上也打算放过他一马,却被他反将一军,两个被抛弃的傻瓜互相讽刺有意思吗?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说来也怪,从十六楼下来除了他俩竟然没多一个人搭乘这趟电梯。 萦西咬牙切齿呆在原地,泽恩又倾过身把她拽出来,动作毫不客气。 萦西奋力一甩,不管其他邻居的侧目,冲他吼:“他们既然已经决定私奔了,还找人回来做什么,你认为你们还可以心无芥蒂结婚吗,你多大了,还自欺欺人!”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因为颤抖而变调的尾音。 泽恩精深明亮的双眼顿时染上一层无可遏制的怒意,两颊的神经突突抽搐,萦西和他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单独相处的机会更是寥寥可数,从没见过他迷倒众生的俊颜还能揪出这种图案。 原本华美温顺的皮囊此时却像披在恶狼身上的羊皮一样,一揭开便是置人死地的血盆大口。 萦西怯懦地低头咽口唾沫,眼珠偷偷向上瞟,估摸着自己发过飙,下面恐怕轮到她接泽恩口水了,只是随意的一眼,却发现 了极为诡异的一幕:泽恩放松的五官恢复原位,肩膀松垮垮地塌着,神色无奈之余净是她能充分体会的心痛。 “你说的没错,我是自欺欺人,不像你,能及时抽身。恭喜你。”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出了大厦玻璃门,正午炽热的阳光洒在略微佝偻的背上,平添一份不该属于他的悲凉。 萦西目送他离开,舔舔嘴角,有一丝咸涩划过。 3、第二章 我陪你喝 ... 泽恩开着车,在街上兜兜转转,右手食指第五十九次点击手机触屏的开锁键,屏幕亮了几秒,又暗下去,居然连个未接来电或者未读短信都没有,似乎所有人在一天之间都变得通情达理了,把新婚之夜安安静静留给他。 第六十次解锁,直接翻开电话簿,伴随手指翻飞一排排名字刷刷在眼前更替,直到一个流连了千百遍的号码闯入眼帘才顿住,指尖明明迟疑着却不知何时一哆嗦,左下角的绿电话标识突地放大,线已接过去,寂寞地空响几声后,传来标准的女声提示音。 犹豫再三,思前想后,最终停在四人之前去过的酒吧门口。径直朝吧台走去,借酒浇愁的冲动早就萌生,只不过转来转去还是忍不住带着某种期待来到这里。 *********** 一团粉色的东西窝在明明暗暗的吧台一角,一边歪着脑袋招手一边灌酒。对面酒保的表情显得十分为难。 走近了看,黑暗处一双码数异常的蓝色拖鞋下影影绰绰露出雪白的脚踝和一排小巧可爱的脚趾,确实是她。 “小姐,您喝得太多了,打电话给您的朋友来接您,行吗?” “什么小姐,我是太太,我结婚了。”她伸出五指得意地翻过来调过去,在酒保面前炫耀。“欸?戒指呢?”敲敲脑袋,“哦,忘记带出来了,御林总说我是小糊涂神,我真是,哈哈哈。” 酒保满脸黑线。“小姐,嗯,太太,那叫您先生来行吗?” “行。” “您先生的手机号码是?” 她捂着胸口一阵干呕,眼神迷离撅着嘴,似在赌气:“我忘了!” 酒保嫌恶地摇摇头,耐心显然快要用完。 “那您的手机方便让我看一下吗?” “方便是方便,但我出门急,忘了带。” 在酒保准备叫其他侍应来处理她之前,泽恩缓步迎上。“她是我朋友。” 酒保负责任地认真审视他一圈,放下对讲机。“您朋友从傍晚到现在一直呆在这儿喝酒,说是等人。” 泽恩淡淡微笑。“我就是那个人。” 萦西皱眉定睛一看,登时提起精神。“欸,你,就是你害的我进不去家门!”话罢纵身扑扯他的袖子,由于重心不稳,她整个人摇摇晃晃从高脚凳上跌下。 泽恩连忙伸手去接,心里不是滋味。“对不起。” “哦,很好,还会道歉呐。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萦西傻笑着拍拍他的脑袋。 泽恩顺势将她的胳膊搭在颈后,感到有呼呼热气吹进衣领,身体不由自主地僵滞。 萦西直感身体被悬空提起,脚尖点着地,轻飘飘的像在跳舞。 泽恩把她塞进车里。“我先送你回家,再叫人帮你把门打开。”扣安全带的手微微一顿,“为什么不让大厦管理员帮你开门?” “不回家,不回家。”萦西所答非所问,借着酒劲耍赖,“求你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去。” “那要上哪?” “喝酒。”萦西上身猛力一挺,想下车,却被安全带拉了回去,弹压到椅背上,“咦。”她狐疑地又迷迷糊糊试了几次。 泽恩看着她醉酒后的憨态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已经喝的不少了。” 折腾累了,萦西摇头,眼睛半眯失神望着挡风玻璃,嘴里嘟囔:“我要喝到人事不醒,什么都不记得。”她一根一根掰开自己的手指头数,“没有御林,没有润蕾,没有欺骗,没有背叛,也没有私奔,什么都没有了。呵——呵——呵。” 痴笑几声,手不老实地沿着胸前的阻挡物摸索,要解开安全带,泽恩俯身阻止。 “我陪你喝。” 在她饱含同情又掺满悔意的复杂眼神中泽恩发动引擎。 萦西的头抵着半敞的车窗,使上吃奶的劲把脑袋尖往外探,口中反复叨咕两个字:好闷。泽恩一手心惊胆战地往座位里摁她,一手打方向盘,实在没辙只能关上车窗,留一条很窄的细缝,她与车窗边缘又苦战一会儿,才消停闭上眼。 车驶进自家小区时,她已度过一场酣睡。 萦西是第二次来泽恩的家。 上一次是为了帮润蕾搬点福利院留下的旧东西到这儿,不过,那天润蕾说公司有急事让她回一趟d市,恰巧御林也出公差,便叫上泽恩帮忙,现在回忆起来,似乎那次两人的同时缺席并非偶然,而是旧情复燃的分水岭。 和上次来的心情完全不同,萦西语气轻松大加赞赏他的房子霸气十足,泽恩吩咐了句“随便看”后,径直向里面走去,萦西像只得令小鬼,乐颠颠开始在装修得十分精致现代的公寓里到处转悠。 厨房是既时髦又多功能的开放式,对面围一条l形吧台,角落里,简约却不失时尚的白钢杯架上整整齐齐挂着几组款式各异的酒杯。萦 西歪歪扭扭地举手够一支倒悬在头顶的高脚杯把玩。中指轻弹一下杯壁,声音清脆,质地光滑通透,不禁慨叹,大建筑师的家就是不一样,连酒杯都高档得多。 也许只有像润蕾那般外表迷人、气质出众的美女才能吸引泽恩这样各方面条件均令人称羡的男人。 想到这里,条件反射低头看看自己的形象,惊得她一声尖叫。 泽恩怀中捧着什么闻声赶过来,面色惶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我……”她右手指着自己留下的一串又脏又乱的罪证,左手难堪地挠头,“你是不是觉得像拣个要饭的回来?” 泽恩先是憋得满脸通红,继而开怀大笑,这种灿烂得如同烟花绽放的笑容和中午的凶神恶煞一样都是萦西从没在泽恩脸上见过的。她纳闷,他的面具种类也太极端,换得也太快了吧。 萦西跟着他乱扯嘴角傻笑。 “没关系,我一会儿收拾。”泽恩将手中的衣物递给她,“我翻遍衣帽间就这两件的大小可能适合你,你澡洗个先换上吧。” “啊?”萦西半张嘴,还沉浸在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款款笑意中,脑子运转慢半拍,迟迟不接。 泽恩垫了一下她的下巴,帮她合上嘴,又将衣物向前推了推。 萦西快速瞄一眼,只见位于上面的是件叠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下面的东西露出灰色边角,应该是裤子,看样子他并没有和润蕾同居,连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没有。 “你不是想一直这样吧。”泽恩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的目光弄得她脸上那叫一个热。 她不是花痴,也不是妄想被王子看中的灰姑娘,只不过,当一个和自己不怎么相熟、身份地位有些悬殊,当然还是最好朋友甩掉的未婚夫要她换上他穿过的衣服时,怎么说都有点别扭。 萦西抿直嘴唇默默接过逃进浴室。他们本来就处在半生不熟的尴尬阶段,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状况颇为怪异。 泽恩打开吸尘器弄干净萦西留下的脚印,从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自己先开一罐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夜景。 萦西怔愣立在浴室门口说不出话,只剩下“o”字嘴和后面连着几个巨大的惊叹号。 他家光是浴室就和自己家的书房差不多大。 小碎步子迈到镜子前,干净光洁的白瓷洗手台上零星摆放几瓶男士洗漱用品:剃须水,洁面乳,古龙水……顺着镜子 望过去,一间小型壁柜隐约藏嵌入墙中,毛玻璃门表面飘飘洒洒雕刻一丛随风摇摆的翠竹,与地砖、顶灯的图案和色调遥相呼应。 轻手轻脚打开柜门,第一层牙具,第二层洗浴用品,整齐得似乎每样东西都有它固定的朝向和位置,第三层……居然是精装的小罐保养品,单凭包装和卖相就比她这个女人平时用的任何一件高出几段品位。 好奇心作祟,脸凑过去,标签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是英文、不是西班牙文,更不是汉语系的文字,看形状,法文和意大利文的概率比较大,应该是欧洲进口货。 萦西小心翼翼从第二层排排站的罐子中取出沐浴乳和洗头水,熟悉的薄荷味淡淡溢出,她用的也是。 从前没和御林一起生活的时候,萦西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无论擦的、洗的、喷的都偏爱水果味,但自从御林说过有点受不了浴室里总是弥漫一股草莓、苹果之类的甜甜腻腻后,她便把自己带点甜腻性质的牙膏、洗头水甚至香水的味道都换成和他一样的薄荷,搞得打那以后小葱总是说她浑身散发男人味。 慢慢走到豪奢华丽的圆形浴缸边,她目测一下半径的宽度,估计若是两个人并排躺在里面张牙舞爪都不会太挤。 如是观察得出一个结论:有钱人真会享受。 萦西只简单冲个澡,最重要的是洗干净她的脚底板。 在充斥着现代化代步工具的都市大街上,暴走原是种另类前卫的运动,不过如果一个身着粉色维尼熊居家服、脚踩男士拖鞋、蓬头散发、双眼噙泪的邋遢女人在大街小巷逛荡一下午为的是找一间酒吧借酒消愁,恐怕就要被当成流浪人员或者精神病患看待了。 她不愿回到所谓的家中,那里充满了和御林共同呼吸过的曾经以为是幸福的空气,但又惶惑地仿若游魂般飘到她跟着御林去过的唯一一间酒吧,试图找到他的身影,一面抗拒他,一面寻找他,心和行为呈现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她不是脑袋彻底糊涂了,就是疯了。 连哄带骗千方百计混进酒吧,身无分文猛灌洋酒,喝得醉醺醺又被泽恩带回他家,疯狂的事她做了一件接着一件……眼下这件似乎也不怎么正常——泽恩在浴室门外开口唤她好了没有,听得出声音里带点微醺的慵懒。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没忍住又发一章,俺是新人,俺欢迎各种勾搭!! 各种板砖,请无情地飞来吧! 明天开始日更!! 4、第三章 我比你更傻 ... “你好了吗?我在等你……” 萦西匆忙围上浴巾,手足无措来到中间是玻璃雕花的浴室门前,恍惚看见泽恩的黑色身影就近在一门之外,她的心肝没来由的一阵乱颤。 “快……快好了,你再等等……”她说完直想抽自己嘴巴子,这对话听起来像极了富含无限暧昧的暗语。 待模糊的人影渐渐变小,脚步声远去,萦西才放下握在胸前浴巾的手,松口气。她是清醒的,在开得还算平稳的车上一路沉睡,又洗过澡,应当是清醒的,既然这样,面对泽恩她心脏砰砰乱跳个什么劲? 拎起衬衫,是短袖,莫名觉得有点眼熟,虽然能看出是件棉质一般的旧衣服,但仍整洁的让她不舍得穿,没怎么想,脸就贴上去嗅了嗅,幽幽的淡淡的清香钻进鼻腔,分辨不出来是具体是哪种气味,就像泽恩这个人,永远无法根据他的性格特征把他归于哪一类人,仿如三原色经过不同浓淡的组合能调出各种斑斓,多一分蓝、少一分红、掺一分黄即变成另一个色彩,充满不确定性。 萦西皱皱鼻子,赶走胡思乱想。 免不了有些战战兢兢地靠近背对她的男人,他换掉了衬衫西裤,休闲t恤贴合着后背刚毅健硕的曲线,身材不差,就是吧台上散布的几听空啤酒罐和颓废的姿势使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寞落了些。 萦西语气尽量轻松。“不是说陪我一起吗,你都喝光了我喝什么?” “放心,除了啤酒还有红酒。”说话间泽恩转过身,侧着脸饶有兴致打量她一番,抿嘴笑了,“挺合身的。” 萦西被他看得脸一阵阵发热,故作镇定低头扯扯衬衫和裤兜。“合身什么呀,这是短裤吧,我穿了跟八分裤似的。” 泽恩笑的依旧淡然也很君子,动作却不怎么安分。 他的手突如其来碰了一下萦西坦露在外的光滑小臂,若如无其事拍拍旁边的高脚凳。“过来坐。”随即,瞥眼旁边的沙发,认真地说,“要不去沙发?那里坐着更舒服些。” 萦西一惊,鸡皮疙瘩以他触到的一点为圆心,半径无限大向外扩散,脑袋又开始不纯洁的瞎转,嘴上只胡乱应声“好”。 泽恩捧着四五罐啤酒,肩膀撞下杵在原地的人,扬起下巴指着吧台。“怎么不动,去拿啊。” 她点头,不敢抬脸匆匆跑走。 泽恩打开两罐,递过来。“你不想回家,以后打算怎么办?” 萦 西咕嘟咕嘟咽下几大口啤酒,手背擦擦嘴,沉吟片刻。“不知道。总之……那房子本来是御林父母为我们准备的新房,现在新郎都跑了,我自己住在里面也不是那么回事。” 泽恩的眉头骤地紧蹙,手里的啤酒罐被握得咔咔作响。 “对不起。”萦西看他的反应如此激烈,低头愧疚万分,她需要一个直面他的机会诚挚对他道歉。 泽恩唇边荡漾起一丝苦笑,直直看着她:“他们俩同时背叛你,你又没错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你……润蕾也跟你悔婚了,你是受害者。”萦西双手不安地握着酒罐,结结巴巴,还是没做好准备,如果她诚实地一字不落把动机说出来,恐怕泽恩会现在、立刻、马上就把她赶走。 “两个人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你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泽恩押一口酒,眼中光影流转,“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恨或者怨他们?” 萦西愣住,看着他的眼睛失神没说话,俄而,反向他提问:“你爱她吗?” 泽恩被问的怔忪,越想躲避她那时而哀伤时而倔强的眼神,越觉得自己就像浩瀚宇宙中的一粒无助的尘埃,被黑洞的巨大引力深深地不断地吸进去。 他收拾情绪,清咳一声,板起面孔,刻意把声音压低:“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萦西无奈地挠挠脑袋,头发还没干透,薄荷清香漫漫飘散,闻到这气味鼻子愈发酸涩,眼眶里火辣辣的。“谁说我不怨?只是……怨恨让我更累,泽恩,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相信你是爱润蕾的,别责怪他们了好吗,过你自己该有的生活。” 泽恩冷冷哼笑:“你的大方真让人佩服。”继而叹气,颓然道,“可我的生活早已经被这件事搅乱了,怎么回去?”说完仰头把啤酒罐竖直,酒液直达正在抽搐的胃。 萦西见状连忙要抢下来,还不忘碎碎地劝:“别这样,你一定能找到更适合你的……” 一时间,手脚没轻没重,只听“哗啦”一声,眼前突然更加模糊,嘴唇粘上苦涩,她晃了晃手中抢过的东西,剩下的啤酒一滴没浪费悉数洒到两人身上,而且,多半是在她的脸上和刚换的衣裤上。 她慌慌张张抽出茶几上的纸巾,顾不得自己,半弓身,边在泽恩领口附近擦拭,边流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要怪,你要恨,就冲我来吧。是我让润蕾回来和我一起注册的,即使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出事,我还制造了让他们重 遇的机会,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你们今天可能已经结婚了,你好好一个建筑师也不会搞的这么狼狈,对,对不起。” 她埋着脸,手指直哆嗦,心里默默祈祷泽恩不要赏给她一个大耳刮子就好。不会的,毕竟他是读书人有自控能力的。 泽恩盯着她近在咫尺晃动的身影,感官全集中在柔软的指腹与他锁骨间若有似无的触碰,那些窸窸窣窣的解释全被抛诸脑后,他紧压嘴角,硬生生憋着,不说出一个字。 萦西抹把脸上泪和啤酒的混合物,坐下来,抬眼看他,以为他气急才涨红了脸,低声问:“我太傻了是吗?”怏怏垂头,等待惩罚,“你想骂就骂吧,直到你痛快为止,我一律不还口。” 萦西仔细想了想,如若他一定要找个人撒气才不至于憋出内伤,那自己应该义不容辞充当这个人,思及此,她闭眼唇线抿直,递过去一边脸。“打也可以。” 她听见了泽恩的轻笑声,脸也感受到了他挥过来的掌风,却只是下巴一疼被灼人的手指带起。 他说:“睁眼,看我。” 萦西像中了蛊咒似地,乖乖应大法师口令睁开。 当对上她氤氲雾气的双眸时,泽恩的喉结不由得一动,声线喑哑,悠悠开口:“我比你更傻你信不信?” 那双昔日清朗明净的瞳仁深处像埋了一粒火种,腾地燃起一簇奇怪的火苗,在他眼中幻幻灭灭,越来越近,萦西脆弱的心脏一顿乱颤,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口鼻间俱是他的气息,有酒味,古龙水味,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还有……不是分辨味道的时候,萦西提醒自己,眼前一分分靠近的男人不是别人,是泽恩,润蕾的未婚夫!当然是被甩了的未婚夫,这也不是借口…… 正当她的身心如被火炭炙烤快融化掉的时候,泽恩的唇凑过来轻刮了一下她的,和羽毛划过皮肤时的感觉一样,引起一串异常难耐的搔痒。 她颤抖着略分开双唇,和他的鼻尖忽而相磨,忽而分离,大口呼吸着彼此吐出的空气,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僵持了几秒,萦西想偏头躲开,脖子却动也动不了。 好像都在犹豫,也都在眷恋,她和泽恩的四片唇瓣几乎是同时又试探性地相互碰了碰,之后,那点可怜的不决统统消失,闭上眼,由轻啄一点一点变成狠狠的吸允,它们像是相见恨晚的情人,纠缠着缱绻着,久久不愿分开。 **** 掌中攥着的 被啤酒浸湿的纸巾松落,双臂紧紧环上他的脖子,进一步加深这个来历不明的吻,陌生的柔软、醉人的芬芳,麻痹了萦西所有感知,老天体谅她这只挫败的笨狐狸,送来一块大肥肉,她颤颤巍巍叼着,吃与不吃已经不是理智能决定得了的了。 变换了几个角度忘情地吮吸啃噬,张口让两舌肆意痴缠,她的主动换来的是泽恩把她整个人攒在怀里,纤长燥热的双手从衬衫下伸进,一路向上摸索,寻找束缚的开关。 萦西被吻的难以呼吸、大脑缺氧的时候,却还想着泽恩的那个问题,现在是两个同时被背叛的傻瓜打算用身体互相取暖慰藉吗,抑或心里隐隐认为这样可以得到报复对方爱人的快*感? 似乎没有心情和精力想太多,也不愿停止眼前的疯狂和放纵,嗓子里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泽恩像被这声响刺激到,所有动作忽然顿住,萦西只一秒为他的退却感到非常不满,下一秒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泽恩揽住她的腰猛一扑,把她撂倒在真皮沙发上,萦西眼前的景物转过九十度,从泽恩的脸变成一盏水晶吊灯再变成泽恩的脸。 他半眯着眼静静地居高临下看她,慢慢压过来,萦西眼眨的飞快,呼吸紊乱,满脸燥热,她的心上、身上从来有且只有御林一个人,现在却一时意乱情迷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想到这儿,她赫然觉得自己比起御林和润蕾也不算是什么情感高尚的忠心不二之人。 蓦地,手腕抵住坚实的肩膀,得了空闲冷静思考,她便有些找回理智,可泽恩似乎不那么想,拎起她的两只胳膊扔到自己脖子上,继续缩小两人间的距离。 萦西昏昏沉沉接受热吻,泽恩把她困进他的四肢里,已容不得反抗。 不知道是被灯晃的、还是被吻的、还是喝过酒的原因,头涨痛得要爆了,好不容易从他齿舌的纠缠间得到一丝空隙,便呜呜地抗议:“唔,灯,灯,灯太亮……” 泽恩嗖一下从她身上弹起,左摇右晃跑去玄关把吊灯、壁灯全关掉,只留两盏昏暗却暧昧的地灯,落地窗外的繁华夜景随泽恩手里遥控器的嘀嘀声被巨型窗帘严实的遮挡在外。本来这段时间足够萦西逃跑,可她却鬼迷了心窍乖巧安静地躺在沙发里,看着泽恩顶着被她揉乱的头发来回奔忙。 “听音乐吗?”泽恩站在dvd机旁回头问,声音略带沙哑的性*感,语气和她上次来他家时问的一样。 **** “听音乐吗?古典 还是流行?”彼时恰是午后十分,温柔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扬洒满室,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得远远,给人一种无法名状的距离感,而柔光中,他的脸上分明绽放着明亮如钻石般璀璨耀眼的笑容。 “随便。” “我可没有给你第三个选项。”笑容伊始,口气偏偏倨傲得好似一个独揽天下生杀的君主。 “啧,怎么办,我有选择困难症。一定要我选吗?” ………… 回忆到这里便卡住了,没有第三个选项……萦西脑海中某个遥远而静谧的角落似被照亮,那些记忆碎片也似因这句话模模糊糊地被唤起,她嘴微张呆楞的在昏暗里寻觅他的表情。 泽恩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轻叹着安慰:“没关系,这次我新买了张林肯公园的,也许很适合现在。” “林肯公园?”萦西自言自语疑惑,没等身子坐起就被迎来的黑色人影又压回沙发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放出小忐忑 jq来的太快,可得小心点。 撒泼打滚,求收藏!求留言! 还有咯,筒子们给俺提个建议,日更哪个时间让大家看的方便嘞?? 5、第四章 修河蟹 ... 铿锵躁动的鼓点仿佛瞬间从四面八方传进耳膜。 “嗯,是个乐队,你听就知道了,凡事不是就只有两个选择的,这次我给你第三个。”他的呼吸沉重炽热,唇紧贴萦西的耳廓喃喃,每一次气息吞吐都撩河蟹拨她紧涩的心弦。 眼泪无声流下,自从和御林在一起她似乎只有受伤的份。希望破碎之后,自己修补,热情烧干之后,自己重燃,而现在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泽恩又以这种方式跑来撩动她已是伤痕累累的身体一隅,不该动心的时候心动,后果会不会很很严重? 泽恩的唇慢慢移向她正在向外涌泪的眼睛,同是湿漉漉的舌舔干了挂在眼睫上的啤酒和泪珠,故意“咕嘟”咽一口,调皮嗔着:“真好喝。” 萦西羞得头不知该钻到哪里去,泽恩扶她乱动的下巴,细痒的舔河蟹舐沿眼窝蔓至唇角。“这位女士,我很贪杯,可以继续喝吗?” 没有回答,泽恩当成默许,双手配合音乐“哧”一声扯开衬衫,缓缓推高胸衣,和着呼吸起伏的雪白丰润一寸一寸向他展露无遗,他邪恶地舔口嘴唇,埋脸进去,一遭卷*舔吸食,把啤酒喝的干干净净,河蟹如正在燃烧的火药捻线马上就要引爆致命的痛点。 适时,有双柔手从后面掀开t恤,他稍抬起上身和头,衣服由萦西轻轻褪下。 背扣虽然被顺利找到,但他的手乱摸乱蹭不得要领没打开,最后,燥热的手指像沾染了一丝怒气,粗鲁地直接把河蟹从她头顶拽下来扔进旁边的单人沙发。 可能因为重金属音乐狂躁的节律,。 被他看得有些难堪,想夹拳头软软锤他的肩。 顿默半响,见泽恩仍呆在里面按兵不动,安慰性质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掌下一片濡湿,可以肯定那不是刚才不小心泼洒到他身上的啤酒,指尖划过湿漉的发梢,好奇之下顺势探进松软的发间,竟也沁满一层密密的汗珠。 “泽恩……”声音瑟抖地唤他的名字。 “嗯……”他重重喘了声,抬头找她的唇,狠吻一记,之后便毫无迟疑地进进出出。 萦西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死死堵着,咬紧下唇,承受他节拍非常精准的撞击。她突然明了为什么泽恩说现在适合听“林肯公园”的音乐,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沙发坐着更舒服些”,也许这男人从把她带回家开始就在打她的主意。 由于躺在沙发里,空间狭窄,她早自觉把腿绕上他的腰,双臂缠 攀他的肩颈,以便两人更加契合,一心一意跟紧他的一波波侵袭登顶。 可泽恩一味埋头似乎不太专心忙得很hexie 不知他来来回回研究了多少次,也数不清耳边已经播了几首歌,终于渐入佳境,力度且轻且重,探寻时深时浅,耸动则越来越快,快过音乐的半拍、四分之一拍再四分之一拍……节奏愈发紊乱,萦西浑身的细胞纷纷狂动叫嚣,每根神经都在为他制造的致命河蟹簌簌颤抖。 ***********我被河蟹了 恋恋不舍是情侣间做完才会有的情绪,此时萦西隐约发觉泽恩也许正擎着这种想法眷恋着她的里面。 “喂,去把音乐关了。”萦西食指戳下泽恩的肩,他正趴在她胸前缓神。 “嗯,怎么了?”他孩子似地在河蟹之间拱了拱。 “声音这么吵会影响邻居休息。”萦西没辙,她只是想让泽恩从她身体里退出去,随便找个借口。 “你怕哪种声音被邻居听见?你的叫声,还是音乐声?”泽恩的口气好像在问个十分严肃的问题。热呼呼的气息喷在敏敏河蟹上,痒得要命,却不能笑出声。 幸好能照出颜色的灯都是关着的,否则这会儿她的脸不一定烧红成什么样,就算和御林谈恋爱这么多年,情侣间该做的事也都做过了,可御林从没直接和她谈论过叫声的问题。 萦西委屈地抱怨:“我已经够能忍了,叫的没多大声。”手扯扯嘴唇,“我都把自己咬破了。” 泽恩终于懒懒地抬头,像一条蛇那样粘着她把脸窜到她的下颚。 他不动还好,一动让萦西更加难受,不过从他抽气和喘息声听来,他倒是挺舒服。 泽恩以非常关切的眼神认真观察她唇上的伤口,突然,伸出舌尖舔干净那瓣嫣红上的腥甜,萦西打一个激灵,嘴唇的触感如被一条狡猾的蛇信不怀好意的划弄。 只听他据理力争地解释:“你完全可以大声叫,这栋公寓的墙体是隔音效果最好的钢筋混凝土墙,”他回头指向窗子和电视背景墙,振振有词,“窗户是双层真空隔音玻璃,背景墙用的是空气层中加高厚度吸音材料的设置……” “我怎么忘了你是建筑师。”萦西小声咕哝,以为他听不到。 泽恩头转过来微微一笑,啃一口她的下巴:“总之,你怎么叫都不会打扰到邻居,更不用咬自己。”肩膀递送到她嘴边,“下次咬我。” “下次?”萦西惊呼,有种不祥的预感,恍惚中身子一轻,人已伏在泽恩的肩上颠簸,手脚并用挣扎几下,反而让里面的东西更活跃兴奋,无奈她只好化身一颗木头疙瘩僵直身体,“去哪?” “浴室。”泽恩淡淡答道,就像去浴室做的是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还没走多远,泽恩好似忘了什么,原地辗转几步,调转方向。 托着她的一只手突然一松,萦西完美地表现出一只树袋熊怕从大树上掉下来的惊恐,双腿即刻无力地空蹬,藕臂紧紧攀附大树枝桠,蹭着树干向上蹿动。 音乐声戛然而止。 “怎么关了?”萦西喏喏问,下颌竟无意识搭在他的耳朵旁。 连续遭受几波有意无意的冲击,泽恩忍无可忍再次燃烧。如她意,结实的小臂上举防止树袋熊摔个粉身碎骨,同时手托浑圆奋力按向自己,引来她的阵阵轻呼和河蟹,齿尖与锁骨磕碰,声音柔软飘荡宛若在梦境中呓语。“我想听你叫。” (补齐) 浴室第一战泽恩居然选马桶,不是没坐着做过,不是没坐过马桶,只是没坐在马桶上做过,萦西有点嫌弃,泽恩的兴致却很高,几个回合下来,她怀疑以后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第二战是豪奢的圆形浴缸,不出所料,两人在里面来回打着滚儿的翻江倒海也没觉得拥挤,玩水玩的还挺尽兴。 第三战洗手台,萦西不太习惯泽恩和自己同时上下交叠出现在镜子里的画面,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酣畅到一半,便把她轻翻过来搬坐在洗手台上,拉开架势,继续攻之。 第四战洗手台对面的墙壁,换成她看着镜子里迷乱癫狂的自己,尽管她觉得那样的自己并不好看,************被顶到心慌的感觉萦西算是彻底领教到了…… 再后面的萦西记不清了,累的浑身瘫软,到最后别说大喊或者哭泣,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任由泽恩选择不同的地点和姿势无休无止主宰她的沉浮。 ******* 醒来是在凌乱的床上,灰白色条纹的床单皱巴巴一半堪堪摊落,一半被压在自己身下,待知觉随大脑的清醒慢慢舒缓过来,蓦然发现把她硌醒的被揉成一团的床单上不止自己,而是两个人。 缓缓低头,胸前盘踞四只手,她的空拳被男人的两掌分别包裹着,一只环过她的腰,另一只穿越她的脖颈,汇聚到胸口 的位置,视线下移,光河蟹裸的两条腿间多出一截健壮的大腿和半弧形膝盖,又重又硬。 萦西的头和肩同时向仅有的空隙中缩了缩,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摆脱出来,可怎么动都是枉然,仿佛一个人被关进不足一平米的黑匣子,逃窜无门,完全被这副躯体钳制住。 肩后的呼吸不再平缓,他恐怕是醒了。 昨晚给自己定义的所谓清醒和现在的清醒根本是两个概念,一生中没有哪一个早晨比眼前的这个更糟糕更令她抓狂。 刚和御林结束关系不到12小时,她就和另个男人整整疯狂了一宿,而这个男人还是泽恩,她宁愿是酒吧里随便一个外国佬或者失意男什么的,要是昨夜突破两人防线前的那一刻她的心思也这么清明就好了。 引起微痒的发梢刻意作怪似的蹭她的肩头,和御林粗硬的发质不同,泽恩的头发偏细软,绒绒的,滑滑的,像小狗毛。 如果只是如果,萦西想,身后的人是御林,那么她肯定会翻过身主动献上个深深的清晨热吻,因为御林太少时候会在她醒来时还这样紧紧拥着她。 然而,他是泽恩,萦西只想找个洞口迅速遁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早安。”泽恩轻吻她的背,语调慵懒缓慢。 “早……”萦西吓的肝颤,只轻声应,两人之间无遮无挡,肌河蟹肤相贴,萦西不敢动,不敢回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要怎么面对赤条条的泽恩,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泽恩丝毫没表现出她预想中两人醒酒之后该有的尴尬,他将怀抱缩紧,腿也整条伸出来,脸埋入她的颈窝,又是蹭又是亲。“嗯,困,还想再睡会儿,你呢?” 萦西当场石化,和穿着衣服面容拘谨刻板的泽恩相处时,让她很有压力,和不挂一丝做起河蟹爱来像处河蟹男一样笨拙生猛的泽恩河蟹爱时,让她非常有压力,做完河蟹似乎变成小孩子的泽恩向她撒娇时,让她想就这么被压力碾死碾碎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断地继续伪更,修河蟹! 没想到俺前脚发,管理员后脚就给俺发通知了,举报的也忒快了点!! 其实肉的内容也是作者的心血啊,还是希望有人能看到的,心痛。 话说新的和谐词汇彻底把我搞凌乱了 没修改之前很安生修完之后我被发通知聊。。。。。 真正的被河蟹大军爬过的场景就是这样,如果还通 知,作者只好整章删掉了。。。。。酱紫,妹纸们见谅我多次伪更。。。。。。抱歉 作者无能不知道怎样还能更隐晦 6、第五章 你的战利品 ... 彷徨无措间萦西哄小孩儿似的敷衍:“我也困,再睡会儿睡会儿。” “嗯,那等我睡着了你可别跑。”热气缭绕在耳边,萦西下意识缩脖。哪知泽恩一个用力枕上她的肩膀,把她捆的更牢。 手被攥着,腿被压着,现在头也被控制住,他用自己身体做的这套关犯人的装备让她怎么跑? 想糊弄他睡觉之后自己溜之大吉的主意看来行不通了。 “那个,借浴室用用,我想洗澡。”萦西知道他还没睡,转变方案。 “用吧,昨晚我们不是一直在用吗。” 萦西差点背过气去,是,忙了快通宵,最大程度开发浴室每个角落的新功能而不是洗澡。 萦西在牢里不老实地翻动,欲挣开他的怀抱。“你松开啊,绑成这样,我怎么出去?” 泽恩鼻子里发出的呜呜嗯嗯让萦西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欺负一个被人抢走玩具的小屁孩。她仍是非常没种,变个口气,软声细语:“其实,我不舒服想好好洗洗。” 泽恩果然比较吃软,缓缓打开牢门放她出来,萦西抓起床单裹上身想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背后灼人的目光,只是没等站稳,直感身体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拽了个底朝天,痛呼一半,泽恩眯眼笑呵呵覆上来,后段的尖锐硬是卡在嗓子眼咽下去。 天是大亮的,窗帘是半敞的,顶灯是棱状灰白渐变的,泽恩的脸是史无前例放大的,至少记忆里大脑清醒时泽恩没离她这么近过,薄而性*感的唇张狂地扯动,挺耸的鼻梁上方是双满含捉狭笑意的明眸。 “要我帮忙吗。” 眉心位置一热,萦西无助地频频眨眼,浅浅的亲吻居然瞬间抽空她的思想,忘记了躲开,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回答,就那样承受下来。 泽恩撑在她正上方,笑的更得意。轰然,眼前不断闪回一连串令人难以置信的癫狂画面,无比清晰,张张交叠,声色俱备:昏暗的光线下,男人鬓角泫然欲滴的汗水,情致深处的迷蒙双眼,镜子里,血脉贲*张的背肌,蕴含无限力量的腰杆下连着两颗正在抖动的半圆,耳边响起一声声男人的闷哼交织自己发了疯的叫喊,皮肤上仿佛有温软濡湿的唇舌细致舔*弄,胸前的柔软被一副宽厚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而那伏在自己身上拼尽全力不断运动的男人正是面前这张脸的主人。 萦西快被记忆带来的红潮生生羞死,她痛恨自己在醒酒后脑袋还在不断重播的零星片段竟都是这 些不堪入目玩意儿。 再触及他的眼神,她立刻紧闭眼憋气,红得堪比猴屁股的脸偏向一边,拳推他下压的胸膛,“别……别……不用……” 泽恩出奇地听话不再动,静静看她飞满红霞的脸蛋,伸出食指一刮,直起上身。“那,请便。” 萦西忙不迭从他身下逃出,裹紧胸前的床单,更加不敢正视泽恩,转身就往卧室外跑,感觉仍有力量阻挡她走,侧身用手挣着床单与其连番对峙,忽而,那股力量恶作剧般一松,她接连踉跄几步差点绊倒。 萦西知道又是顽童附身的泽恩干的好事,不过,她不愿回头看见印象里的端貌君子不着寸缕奸笑的德性,就如看见高高在上的大校长站在主席台上不是发表讲话而是跳脱*衣艳舞的矛盾心情一样。 托着褶皱的床单磕磕绊绊一路奔向浴室,推开门,和昨夜站在门口的呆怔竟也如出一辙,浴室已不再是浴室,更像满目疮痍的战场,她懊悔得头痛,悲恸得脚软。 以前不是没有喝酒喝到酩酊大醉过,同学聚会,同事聚餐,和小葱对酌,都曾稀里糊涂的被人灌醉或把自己灌醉,虽然不胜酒力好在酒品不差,可能有时爱闹脾气爱傻笑,最多啰啰嗦嗦遭人烦,还不知道酒后真的可以乱性,而且是心甘情愿乱的。 责任只能归结于洋酒的催*情作用,因为昨晚是她第一次喝那么多不加料的威士忌,可泽恩呢,他不仅喝的是啤酒,而且喝的也不多…… 花洒下密密实实的水柱冲击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萦西转过身背靠冰凉的瓷砖,再次被玻璃门上的自己惊悚着了。 刚才忙着和泽恩拉锯战没注意到,她的胸前、肚脐附近、两肋和手臂内侧居然分布了好几颗大小不一的红印,弯下腰,定睛检查,两条大*腿里面还有两块更大的,紫泱泱的,相当吓人。萦西转回身去,脑袋撞墙,巨声隆隆,心里大骂:郁泽恩,你个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维尼熊居家服里空荡荡,有些不适,恰逢泽恩迎面走向她,目光相撞,萦西想的第一件事竟是:幸好他已经穿上裤子了。 “洗好了?” 果然穿上点什么,泽恩看起来变回正常人。萦西很想再像以前一样向他展出一个礼貌疏离的笑,但是,经历了一天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只能缩着脑袋低头。“嗯。我先回去了。” 泽恩伸手阻拦:“等等,就没别的可说的吗?” 还能说 什么,谢他昨晚收留了她,给他睡了,没便宜别人吗,互相纾解郁闷怨恨,没连累其他无辜吗。当然,这都是萦西脑子里想的,不可能说出口。 “啊?”她装傻,抬头瞟一眼,故意不看他没穿衣服的上身,“没了。”目光轻扫,却停在他肩膀上的血印子别不开,她小心指着那狰狞的几排暗红,“这是……” 泽恩侧脸看了看肩膀的伤痕,不觉勾出一道暧昧地笑,执起萦西软软的手,带着她的手指摩挲已干涸的凸凹:“你的战利品。” “战……”萦西崩溃得又想撞墙。 两人身体上留下的这些记号、痕迹统统昭示着看似儒雅谨慎的泽恩和一向胆小怯懦的自己,在互相扒*了对方衣裳后就是对索求无度的狂男欲女,再没理由埋怨泽恩是衣冠禽*兽,她自己何尝不是! 萦西抽回手,脸上的表情几经风云变幻,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大吵大闹更不是,索性冷静地计划遁逃。“我洗好了,你进去吧。” 泽恩默默走开,没多做纠缠。浴室里到处弥漫着和她欢*爱过的味道,洗手台上大咧咧摊摆着她之前围在身上的床单,泽恩拾起一角深深吸气,不免心中荡漾,唇边眉梢泛起一片笑意。 萦西悄悄来到客厅,找到座机。这辈子她只记得住三个人手机号码:御林的,润蕾的,小葱的。而当下除了小葱已经找不到谁能帮她。 “小葱,是我。” 小葱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迟疑了半天才接。“萦西?你这是哪的电话啊?怎么有闲工夫给我打?唔……累个半死吧,中午了都。” 萦西从沙发里狼藉的衣物中拎起自己湿哒哒的内*衣裤,心底一阵恶寒。 “呃,你先别说话,你到……”萦西想让小葱来泽恩家附近接她,又担心以后穿帮,小声对着话筒说,“你到我家楼下等我,到时候再说,”顿了一下,“小葱,越快越好。” 顾不得小葱的追问,萦西匆忙挂线。 萦西趁泽恩洗澡的时间将潮湿的内*衣裤穿上,再罩回居家服,蹑手蹑脚趿拉拖鞋从泽恩家逃出,到了楼下,奔跑的双脚不知怎的蓦然僵滞,回头仰望背后阳光下晃着一片白花花的玻璃窗,她警告自己,昨晚只是在这里做了场香*艳至极的噩梦,别无他物。 ******* 小葱见萦西面容憔悴不堪居家装扮出现在大厦楼下时,把憋了整路的一套调侃和逼问暂时忍住。付过车 钱,又找大厦管理员帮她开门,小葱直觉眼前的诡异事态和御林有关。 萦西左闪右躲小葱探寻的目光,终于熬到开锁匠和管理员在门口忙活完,她送别道谢。 小葱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老实交代吧。你和御林玩的什么游戏?这么劲爆?” “御林走了。”萦西平静地说,平静得超乎自己的想象。走进餐厅,把御林留下的信递给小葱,“昨天上午走的。” 小葱看完,即使知道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在向萦西身上捅刀,还是三下两下把信撕烂,破口大骂,声音立马高八度:“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王八蛋,这些贱男人怎么还不快点死!再害多少女人才够!” 萦西怯生生等着小葱发作完。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小葱亲妹妹小蕊的未婚夫在外面乱搞恰好被小葱撞个正着,小葱一直忍着话口没敢告诉她家里人,正无处发*泄,御林的逃婚显然再次刺激着她的痛觉神经。 小葱看她一眼:“昨天没回来,在哪儿撅着的,为什么不找我?” “我怕你骂我嘛!”萦西委屈地缩肩膀。 小葱沉沉叹气,拼命缓和情绪,说出的话仍是没好气儿:“怕我骂你啊,那现在还找我求救?” 小葱的大眼睛横起来带着一股天生的怒气,吓的萦西又把自己缩进那件又脏又臭的维尼熊居家服里,她抽一下鼻子,可怜巴巴看着小葱。“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听萦西这么一说,小葱嘴上立刻放软:“昨晚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俺把那碍眼的小黄条去掉,三更了有木有?! 我可怜的存稿哎,你啥时能再厚点嘞??让俺能七八九十更啊 刚才终于等到一个野生收藏,谢谢这位筒子,就一人看俺也更下去! 7、第六章 仅此而已 ... 听她这么一说,小葱嘴上立刻放软:“昨晚还好吗?” “还好。” “你这身打扮还好?萦西,对着我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御林一走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宁愿你抱着我嚎啕大哭,或者和我一样大骂他一顿,而不是自己憋着,连眼泪都不舍得流。” 萦西咬着唇点头,身体像一张放出离弦之箭的弯弓,霎时崩塌松垮,实打实靠在小葱的肩上,不慎间,热泪已潺潺涌出发涨的眼眶,如果眼泪能将御林从她心里冲刷走,那么将近十年的泪水早已让他不复存在到连渣都不剩了。 哭到鼻涕流到小葱的衣服上,萦西才算打住:“呀,蹭上了,糟糕。” 小葱有小小的洁癖,尤其反感工作服沾上脏东西,萦西深谙这点,连忙用袖子去擦,抬头窥探她表情时,竟然发现小葱也跟着泪眼朦胧。 肩上有黏糊糊的东西透过,小葱嫌弃地看眼萦西的破烂袖子,努嘴憋股气,扑哧,破涕为笑:“没关系。你顾好你自己得了,弄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两人到了卧室,萦西翻出一件干净熨帖的白衬衫给小葱,她俩身形差不多,衣服多数可以互换,小葱下午还要去上课,学校要求在校期间内必须着正装。 萦西刚换上一件干净的t恤,忽然,小葱的声音里带着比刚才更浓的哭腔,颤抖的指尖指向萦西腰上的一串红痕。“萦西,跟我坦白讲,发生过什么事?” 萦西不明所以,转身连着几步退到镜子前才发现,那是和泽恩作案时留下的铁一般的证据。 与御林同居之前,萦西和小葱曾住在一起,两个女孩换衣服从来不避讳,刚才也就没理由跑到别的房间换下那头陪她流浪街头的维尼熊。 萦西只知道身前有,所以脱*衣*服时心里七上八下尽量护住胸前,背对小葱,没曾想后面也有,还不只一块,她再次羞愧难当。 小葱以小夜猫过房顶的轻盈度隔着床爬过来,以夜猫扑耗子的速度猛地掀起萦西换好的t恤底端。“这儿也有?”陡然睁圆眼,泪汪汪望着她,“你昨晚被人……” 萦西淡定地从小葱手里抽回t恤,抻平,猜小葱十九八九是想歪了,她没经过人事,看见这吻*痕怕是以为自己曾被歹人欺负过。 萦西牵强地干笑,摇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昨天到底去哪了?”小葱懊恼地挠头,“都怪我,为了不打扰 你就没给你打电话……对于你和润蕾一起注册这件事我也总反对,不然,你就不会出了事也不联系我……” 小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愧疚劲上来,大眼睛根本噙不住泪,说两句,眼泪就啪嗒啪嗒一滴滴掉下来。 萦西急了,慌忙解释:“不是的,小葱,这怎么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啊,再说,如果出了那事,我还能完整无缺的站在这吗?其实……我昨天心情很糟就去酒吧喝酒,然后……喝醉了,下台阶的时候摔了几个跟头,磕成这样的,没别的。你知道我的皮下毛细血管易破裂,动不动就青一块紫一块,常事儿。” 小葱哽咽着想了一阵,双眼流露出满满的疑惑,嘴唇拧成团状:“可那是红的,嗯,还有点发黄。” 萦西傻眼,强装镇定,回头对着镜子使劲按了按腰上的几块红印。“这个……再过半天就变色了。” 小葱从床上跳下来,转萦西的肩膀,“看看,还摔哪了?你一整晚没回家在哪歇的脚?” 萦西死攥着t恤的圆领,担心还有别的证据被这厮敏锐的大眼发现。 她编谎话的功力不差,能骗自己这么多年,现在骗骗小葱也没什么大问题,她抓着小葱的手放下。“后来,我被路过的一个好心人收留了,喝的太多就一直睡到中午。” 小葱狐疑地盯着她的眼睛半响:“真的吗?你确定是好心人不是占你便宜的臭流*氓?男的女的?为什么平白无故收留一个喝醉的人?” 萦西做足表情夸张的样子,大声嚷:“你想哪儿去了,什么都没发生,你看,我连根头发都没少,人家就是心地好,仅此而已。”撒着撒着慌,她越发觉得这番话更像在催眠自己,只是将泽恩编造成好心人,她心里着实苦战纠结了一把。 “真的吗?幸亏有爱管闲事的人。”小葱自然自语嘟囔一句。 为了不让小葱起疑,她推着小葱的肩,来到衣橱前,转移话题:“过来,帮我收拾下衣服,轮到你收留我了。” 小葱擦擦眼泪,安心地点头。“没什么就好,反正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就搬过来住吧,但我是房奴,水、电、天然气咱得均摊。” 萦西笑着连声应好,拍胸*脯保证。“放心,房租我也照付。” 小葱白她一眼。“没男人供你,你还笑。” “你不一直没男人供吗,不是也一样笑!” “男人算什么,该活还得活,说不 定御林滚了之后,你就千树万树桃花开了。”小葱平复了情绪,还有点担心她的伤,“你摔的重不,要不要去医院呐。” 萦西郁结,尴尬地挥手,要是为了这种伤去医院,她不直接被医生笑掉大牙才怪,碰到个负责任的,说不定要把她男人叫来训斥一顿。 ******* 萦西只收拾出两箱衣服和鞋帽还有点日常生活用品搬去小葱家,房子里的其他东西都是和御林共用的,没必要拿走,整理衣橱的时候,发现御林带走的衣服并不多,也许他也是想摒弃和自己的一切,干干净净重新和润蕾开始。 自从润蕾从d市回来和她一起筹备婚礼,三人尴尬的关系似乎在她的努力下慢慢化解,但那道永远横在他们之间的屏障虽然谁也不说,谁也不碰,但不代表谁也不在意。 打和润蕾在咖啡馆里第一次重逢,御林变得更加沉默和烦躁,她还装作傻呵呵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 终有一次,她看见御林半夜起床偷偷躲在阳台抽烟,捧着那本失踪已久的旧相簿一遍遍翻看,甚至最后不能自已地抱头哭出声,七尺男儿哭成这样,她第一次看到,只因他娶的不是最爱的人,而最爱的人要另嫁他人吗?御林口口声声疼自己爱自己,却还不曾为自己流过一滴泪。她不得不正视,御林对润蕾的爱情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萦西自以为她把那本相簿藏的很好,可她错了,原来御林早已找到,就像润蕾的出现一样,是迟早的事,她只是将交点提前了些。 带着火星的烟灰被风吹散落在相簿上,印象里,御林只有一次是那么的紧张,如今揪心的一幕又重演了——不是用脚,不是触手可及的用抹布,不是用其他任何可能会污染到照片的东西,而是用手,他用手剥去那有燎原之势的火星。 他被烫得咝咝抽气,而萦西的心也被他大无畏的举动灼伤,想冲过去帮他揉、给他吹气免得他疼,想帮他涂药膏免得第二天红肿或者留下疤痕……可最终萦西没选择那么做,只远远的在门后漆黑的影子里看他吸几下自己的手指,然后像从火场中救了一件稀世宝贝似地捧起敞开的相簿,借月光摩挲照片里的人,抱在怀里久久。 ********* 萦西站在阳台上发呆,那本装着三人高中时所有合照的相簿已被御林收回,回想十年间的种种过往,心情不由得沉落,不是她的,无论怎样去迎合、去改变、去付出,结果终得不到。 五月将临,阳光明媚温暖,北方的春天总是特别短暂,萦西收起伤春悲秋的情绪,不愿再在昔日爱*巢多呆一秒,其实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爱*巢而已。 “问一句,你一定想到了今天的结果,对不对?为什么还……”小葱在萦西背后轻声问,虽然有“旁观者清”这样的箴言,但她想破脑壳也实在想不通萦西把御林拱手让人的原因。 萦西转身,笑的几分凄楚,为什么吗,后悔吗,这些问题她问过自己不知多少遍。 “也许,该结婚的是他们,该得到祝福的也是他们,我是什么呢,只配做检验他们深爱的程度,促成他们幸福的工具而已。” 小葱狠狠点她的脑袋,又暴躁起来:“你这里装的都是浆糊吗?御林和你谈了七年恋爱,你说他们应该在一起?” 萦西歪头扁扁嘴,沮丧地叹:“七年又怎么样?他人在我这儿,心却一直不在,都过去七年了,我还是抓不住他。” 小葱转而低声提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性问题。“如果你不叫润蕾回来呢,也许……” 萦西叹口气,望着远方苦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御林对我的感情,他肯娶我,完全是迫于压力,并不心甘情愿,我把润蕾叫回来是在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也是给我当放则放的机会。” “哼,我看你是给润蕾倒插一腿的机会!从始至终你和御林才是光明正大的一对!” 萦西胸口一阵闷痛,像是被谁对准了狠砸一拳,阵阵痛感通过神经传输仿佛已经麻痹到了她的指尖。 是多深的隐忍和怀恋才让润蕾经过七年的时光洗礼,只和御林重见过几次,便毅然决然抛弃她们二十年的友情乃至亲情,抛去她一贯的自制镇定,抛下条件优越的未婚夫,选择以最深的方式伤害最好的朋友。 她和润蕾到底哪个做的更绝? 萦西拧死的眉,在想到和泽恩的一夜翻*云*覆*雨后,竟然悄悄打开。 润蕾毫不犹豫和御林欺骗背叛了她,她也在有意识的状态下和泽恩越了轨,这是报复带来的快感吗?可她和泽恩能有什么下文,只不过是当配角的偶尔出来乱搞一下,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场,过各自的人生罢了。 这种短暂的解恨来的快,散的也快,到头来空虚、落_寞、悔恨的还是自己,连报复都是一厢情愿,真让人悲哀。 小葱为萦西独自冥思苦想的超群能力所深深折服,她向萦西指指腕表, 表示她真的很赶时间。 “哎,算了算了,我下午还要上班,这些你自己可以搬过去的哦。” 萦西的脸色沉了又沉。“我也去,我要销假。”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角没出场,莫要着急,下章就出来鸟! 刚才又把河蟹的内容贴回去,唉,不行啊,其实程度不是太过分的,相信俺!! 8、第七章 我要娶你 ... 作者有话要说:半章,俺需要一日双更的动力啊! 请收藏吧! 小葱拗不过萦西,帮着她把东西搬回家,然后一起去学校销假,因为生源的问题,补习学校经常到很晚还要加班加点的赶课,所以,小葱的家一早就置在学校不远的地方,为出行安全也为方便上下班,来回搭乘11路撑死十五分钟。 小葱的最后一节课上到了十一点半才结束,萦西在家备会儿课就折回学校讨好似的笑嘻嘻接她,两人仿佛回到了刚毕业的那段日子,大剌剌地坐在楼下烧烤摊吃点肉串和丸子说说笑笑。 小葱对萦西的掩饰能力一向非常羡慕,大抵由于她是个孤儿,从小到大与众不同的身份导致她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愿意掏出来说。她再清楚不过自己在萦西眼中不是那个可以敞开心扉倾诉的人,便很乖觉的不再追问而是配合萦西用笑容掩盖伤痛。 *************************************** 萦西超强抗高干扰睡觉的本事是小时候在福利院养成的。 幼时,福利院睡房的规模称得上是标准豪华间,面积容得下三十至四十个小孩排排睡,每天晚上都有尿床的,梦游的,打呼噜的,偷偷哭泣的,闹事找爹娘的等等各种状况发生。 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睡着睡着就稀里糊涂被人砸一拳,踹一脚,但她从来不哭不闹,甚至坑都不坑一声,脑子里分析着可能是旁床的大齐睡觉又打把势了,里边的苗苗又起夜梦游了……总之,在拥有三十多个室友的情况下,想安静踏实的睡觉简直天方夜谭,最好能扛则扛,就算有意识清醒过来,她也会自觉说服自己不要在意继续睡,或者催眠自己刚刚莫名奇妙的挨揍只是个有点真实的噩梦而已。 久而久之,想不贪睡都难了。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她才会失眠,比如,前些日子和今晚。 加之偶尔换窝,萦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床的另一边少了那个人的呼吸,空气都变得苦涩和稀薄,没了他的温度,再温暖也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忍着泪、憋着痛熬到凌晨三点,轻手轻脚到厨房接杯热水回来,打开电脑,调出文件,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是属于御林和润蕾的?恐怕只剩下硬盘里的照片。 她没选择用鼠标轻轻一划的方式,而是打开图片浏览器,看一张,删一张。七年当中,润蕾和御林几乎没有机会合照,却交叠着出现在照 片里,就如他们交叠占据她的生命一样。 他们笑着,而自己总是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心底有个声音悄悄问,难道你和御林恋爱的七年里过的并不快乐吗?那么爱他,和他在一起却始终是压抑的痛苦的?因为知道这份爱不该归你? 滂沱雾气模糊了视线,明明暗暗间,已删到最后,萦西拍打着屏幕,恍然发现装照片的文件夹已经空了。 原来,她把人生中最繁花似锦的七年大好年华,全倾注在一场以自我牺牲为结局的剧目中,耗尽心力和血肉成全的是照片里两个不曾相遇却同样明灿若星的笑容。 御林,润蕾,我正哭着看你们笑,从今往后,我的眼泪再与你们的存在无关…… 萦西哭累便昏沉睡去,她祈祷着希望这是她最后一个为御林和润蕾所不能淋漓酣睡的夜晚。 ****** 第二天,小葱起来做早餐的时候竟然忘记给萦西也带一份。 “要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坏毛病是可以传染的,我和你呆久了,早晚也变成糊涂虫。” 萦西盘腿坐在椅子里,揪着吐司往嘴里送,口齿不清:“那我的好处怎么没见你被传染啊。” 小葱手中掂两下,煎蛋接连腾空翻转两个一百八十度,姿态优美,蛋边绷直,无懈可击,最后平稳着锅。“这还用说,你没优点呗。” 萦西心中默默为小葱越来越娴熟的掂锅技艺拍手叫好,给煎蛋的表演打个满分,嘴上却叽里咕噜故作不满。 “人的优点都需要挖掘的,比如,谁能看的出这么漂亮的煎蛋是出自你手?” “我手怎么了?我老爹是大厨,平时怎么也能偷点师!”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不是慢慢挖掘的吗?” 小葱将煎蛋铲进盘子里,仔细瞧了瞧,有很漂亮吗?会煎个蛋就是贤妻良母了?再说,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谁稀罕当贤妻良母?缓过神来,瞪萦西一眼。“挖掘个头,你这叫夸人吗?我看你是给自己狡辩!” 萦西一手一只筷子,乒乒乓乓敲桌子,直勾勾盯着太阳花似的煎蛋,已经两天没吃顿正经饭,口水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当然,当然,我夸你呢,乖小葱,你忍心看我饿死在你家吗?” 小葱手落在盘子边缘,优雅地转个圈把太阳花藏在自己身后,厉声威胁:“别以为拍我马屁, 唬我两句,我就让你在我地盘白吃白喝。” 萦西眼睛一刻不落睨着小葱,神不知鬼不觉伸出长爪,将蛋拉到自己跟前,一边吃一边说:“谁说我白吃白喝,今天下午有两节课,够付这顿了吧。” ******** 下午萦西自己去的学校没和小葱结伴,原因是她上午闲得紧,吃完早饭,爬回床上补了个过瘾的回笼觉。 学校里除了相熟的几位老师和校长,基本没多少人知道萦西要结婚的事,这得归功于萦西的保密功夫和先见之明,在向御林提出结婚见他无措的反应时,萦西已预料到会遭他悔婚的结果。 所以,任何事低调处理总是对的。 下午,课照上,天照聊,甚至连同组几个知情的老师都没质疑萦西为何原定的婚期被取消反而回来上课,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萦西格外珍惜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节课的两个男学生刚背书包要离开,在教室门口便撞上了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再见就想撞墙的人。 学生甲和他个子不相上下,只身材略显单薄。这年头,如果十几岁的孩子像他一样浑身布满紧绷的肌肉准会被看成一头史前怪物。 一薄一厚、一弓一挺的两人堵在狭窄的门前你躲我闪,硬是要出去的没出去,要进来的没进来,足足僵持了十几秒。 一个世纪一般长的十几秒啊,萦西惊慌失措站在讲桌前,恨不得把手中的卷子攒成面具挡住自己的窘脸或者干脆钻到桌子底下,任谁也看不到她。 他对着两个来上课的男孩微微展笑,那种异常熟悉的淡漠且疏离的笑。 萦西肯定,和他的眼神交流一定短暂的超不过一秒,但怪的是,仅刹那电光火石般的目光交汇,却让她饱尝到其后迸发的无穷威力。 她根本听不见学生甲、乙怎么和他打招呼,也看不到他怎样一步步走近,只顾着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慌乱,仿佛所有感知所有理智都被上帝借走,空留一个躯壳在人间应付泽恩。 “昨天为什么就那样走了?真没回家?给你打电话怎么不听?”泽恩一身休闲装,单肩挎着个黑色皮包,头发不像以前四人约会见面时梳的那样考究,有些松散,整体打扮像极了一个初出茅庐、气质清新的大学生。不过,他的轻言细语的腻歪调又唤起了萦西前晚不堪回首的记忆。 昨天萦西回到家中翻开手机,还隐隐残存几分期待,希望御 林或者润蕾能找她,亲口对她说清楚,而不是仅用信上的几个字就把她打发了,可屏幕上分明只有几通泽恩的未接来电提示,手里的动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把御林和润蕾的电话号码调进手机黑名单里,顺道把泽恩也归于他们一类。 怪只怪,人算不如天算,想要被他找的人无动于衷,不想被他找的人居然大摇大摆走到她面前来了。 萦西一时语塞,眼神飘飞就是不肯落在泽恩脸上。 泽恩稍走近一步,盯着她看。“你在躲我,是不是?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做,不管我们冲动也好,故意为之也好,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萦西终于回望他一眼,尖声重复,随即,恨恨掩住口瞥向门旁,声音急转直下,“我不需要你负责。” 泽恩抬起她微缩的下颚,唇间离的无比之近,薄荷气息扑吐而来,惹得她一身痒痒的酥*麻。“我比他要有责任心,但凡我做过的,我会自愿承担后果,不会像他那样只会临阵脱逃。” 萦西借转头的机会,下巴从泽恩的指尖上挪走,侧过身,声线微颤,语无伦次:“什么后果?没有后果。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不是,我们之间根本没存在过什么关系。还有,这里是学校,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有什么事请下班再说。” “你不是已经下课了吗?前台的咨询说左老师今天只有两节课,而且刚刚上完了。”泽恩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模样朗声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萦西无语凝噎,脑袋上空仍盘旋着泽恩说的“负责”和什么“故意为之”,润蕾从哪里弄来泽恩这号人物做结婚对象? 教室如此狭小,让本来昨晚熬通宵的泽恩更加犯困。现在的孩子真奇怪,非要花大把钞票到外面上课,难道学校安排的课程不够他们掌握知识吗。 他高考那会儿从不屑上这种补习班,倒是有人自动请缨做他的家庭教师,最后连着几个都被他难为跑了。 泽恩第一次来萦西工作的地方,对她从事的行业十分感兴趣,视线便趁萦西冥想之际习惯性的在教室里四处闲逛,边逛边低声询问:“这么小的地方,也就十五个平方,最多可以坐几个学生?教室之间离的有点过近,讲课时不会互相干扰吗?”面容严肃地探一下口风,“你教英语的,真的都是男学生?” 萦西重重阖上眼皮,默念:沉住气,沉住气。“基本都是。喂,你……又不是你讲课,关你什么事?”萦西的这口气还是 没沉住,噗噗冲上头顶,差点跳脚。 “嗯。”泽恩转到她跟前,刻意保持了点距离,“你应该还没发喜帖,对吧。” 萦西眼睫低垂,不耐烦应一句。“没有。”明知举行有阻力的婚礼当然不会赶着发喜帖。 泽恩悠哉摊开手,唇角飞扬,笑的理所当然。“所以,你看,这就关我事了。” 萦西皱眉,眼珠不受控制想翻他。 泽恩见她被气的鼓鼓,仍耐着性子,虽然穿的不怎么体面,但他的提议或者说请求绝对发自内心的真挚,目及略显苍白的面容,身体某个地方忽然酸了一下,然后痛彻心扉,渗入骨髓。 他定定地一字一顿,像在对着旗帜宣誓:“我——要——娶——你。” 看着萦西蓦然瞪大的双眼,泽恩风轻云淡地笑:“所以,你周围的男性都在我的监管范围之内。” 9、第八章 我们不要吝啬 ... 萦西哭笑不得,转而,了然轻叹口气,表情耷拉下来。“谢谢你肯说会对我负责,但我真的禁不起这种玩笑。” 泽恩的笑容消失,很受伤地看她,唇线绷的笔直,害萦西有那么一瞬恍惚,差一点就信他了。 他微微蹙眉,恢复罩在西装革履下的严肃高傲语气:“我从不开玩笑。” 萦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止不住仰头大笑,笑得鼻子有点酸,笑得胸腔发疼,笑得直到苹果肌慢慢松懈,眼前薄起了一层水雾。 她勇敢地举目迎向泽恩探究的眼神,冷目冷脸:“我信你才怪,郁泽恩,请你到此为止,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 萦西无力地转身,怕自己绷不住在他面前落泪,她有什么理由为了这样儿戏的求婚落泪。 婚姻是什么?用一场毫无意义的典礼、一纸证书为虚假的承诺找个庇护天堂? 抑或一场用爱情和后半生当做筹码的赌局? 她曾把自己和御林七年的爱恋做赌注,赌御林对她的爱多一点还是对润蕾的多一点,可这场押宝注定是不公平的,她输了,一败涂地,身无分文。 而泽恩的口中的“我要娶你”能有几分真心?恐怕一分没有,她不敢想也不愿再做“故意为之”的事,难道御林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萦西微抬下巴,忍着夺眶而出的泪珠,低声说,“你先走吧,我不想让同事看见说闲话。” 泽恩用上他最不想用的方式一把扣住萦西的手腕,将她拖拽出教室,不容反抗的强势一路漫过刚刚下课的走廊。 萦西在身后奋力甩,却始终抵不过男人的力量,似曾相识的场景竟又上演,她顾盼瞥见无数不解和猜疑的目光依次从每个教室门口抛出,立刻低下头,手不停把前额的头帘向中间拢,试图遮脸。 如此公然和一个男人在学校重地拉拉扯扯,让她以后在补习界怎么混?虽然不是公立学校里正经八百带编制的老师,但好歹也做着授人以渔的工作,还是要时时刻刻为人师表的。 萦西口中不断溢出困兽般的低吼:“放开我,我给你个机会放开我,快点!!郁泽恩,你没权利这么对待我!你听见没有!” 显然他是没听见。萦西踉跄着被拖到学校门口,见他食指敲敲前台的桌子,不知又要搞什么花样。 萦西边对围观者露出敷衍的笑,边冲泽恩狂使眼色,另只手不忘掰泽恩卡在她腕上比锯 齿还坚硬的手指。 陶心抬起埋在显示器前的脑袋,满脸惊愕瞪着左老师和面前的男人,声音不知不觉颤抖:“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咳,我想告诉你,这位女士,左老师没有被人恶意悔婚,也不是任人抛弃的孤儿或者残花败柳。事实上,我才是她的未婚夫,你刚刚提到的那个人应该只是个误会,我想是因为你从没见过我,不过,说实话我第一次来,其实也没所谓,你只要知道从今天往后左萦西有靠山,有家庭,有背景就可以了,就是这些,你自己消化消化。还有,女孩子在人背后嚼舌根对健康非常的不利,还是收敛一点好。” 泽恩娓娓道来,不疾不徐,神情温和无害,泰而不骄,一点不像在教训人,却能让对方更颜面无存。 萦西张着嘴,半天也反应不过来泽恩为什么和陶心说这些,只知道,可爱的小陶心恐怕以后不会再理自己了,眼前的她已经梨花带雨、泪流满面,似屈辱似难过地看看泽恩又看看自己,然后嘤嘤嘤捂着脸跑出去。 萦西张望一会儿陶心的背影,转而,眉头拧成一个巨结,用眼神无声质问泽恩。 泽恩执起她的另一手,一并放在胸*前,像个虔诚的信徒。 萦西被他擒得早已脱力,可在这种情况下,她没理由不挣扎,声音颤悠着尽量压低:“你,你想害死我啊,还有完没完?” 泽恩着实没打算完,死攒着她的手,不让动,嗓音一下子洪亮起来:“萦西,别因为我的一点小错误就这么任性惩罚我,婚假既然都请了为什么还回来上课?” 萦西目瞪口呆,哑然失语。 “我们不要吝啬,结婚是件喜事,早应该告诉你同事们的,让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幸福,不好吗?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泽恩转向观众席满分大方地笑,“没关系,红包可以不要,人却不能不到,明天我和左老师亲自给大家派喜帖!”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郁泽恩脸皮厚度赛城墙,编起谎话耳根不红不白还一套一套的。 萦西的手复又挣几下,眼里射出一丛丛小片刀,咬牙低吼:“放手,别胡说,谁跟你结婚!” 泽恩食指贴在唇上,眼神灰溜溜的。“嘘——你看看,那边那位是不是管事的,脸色很糟糕啊。” 萦西见他不像开玩笑,顺他的视线向人群里望去。 该死不死,校长都惊动了,咋么这么晚了您现在还没下班呢。 观众里有爱配合的。 “左老师,你结婚为什么不通知大家一声,放心,我们一定包红包的。” “对啊,什么时候摆宴,毕竟你是我们年轻老师里第一个结婚的,我们肯定到。” “左老师,快把你先生正式介绍给我们啊。” 萦西的嘴角一下一下抽搐,面部僵硬,扫视一双双比她所教过的任何学生都渴望求知的眼睛,脑浆忽然像被鬼机器榨空了,喉咙里似乎有什么粘东西堵得严丝合缝,比起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试讲时的紧张与压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姓郁,是锦城建筑设计院的建筑师,今天打扰诸位真抱歉……” “郁泽恩!”叫喊破口而出,萦西也被自己歇斯底里的怪声惊了一跳,四下望望,众人面上一片惶恐之色,其中有一个人的脸孔不能忽略——傅小葱。 萦西悲哀了,她前半生积攒的那点诚信恐怕要在今天悉数被粉碎掉。她求救似的望向小葱,小葱只满脸呆滞空在原地眨眼。 该死的郁泽恩他竟然在看着她笑,可让人泄气的是,他笑得又是那么好看……呃,她这只即将爆发的钢炮在泽恩水般轻柔温缓的笑容浸泡中,一下子哑了火。 “没想到左老师管男朋友,嗯,不是,是未婚夫,管的这么严,只是做个自我介绍嘛,别不让人家说话呀。” “就是,早晚都要认识的。” 萦西环视众人带着急剧变化的脸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她从没遇到过如斯复杂难解的境况,束手无策。 “对不起各位,左老师是想提醒我,我们约了婚庆公司谈婚礼的事宜,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话罢,泽恩便在或羡慕、或质疑、或困惑的重重目光包围中,牵着萦西的手走出学校。 学校位于写字楼的二十二层,时间早已过了普通公司的下班高峰,不知怎的,静静等了大概两分多钟,四部电梯哪部也没到,两人谁都没说话同时仰头凝视其中一部电梯上方跳动的红字,像极一对默契的情侣,萦西的五指暗自涌动,被握得骨头都快碎掉。 “疼,松开,做戏也差不多了。” 泽恩不理睬。 踏进电梯,金属门刚一关,萦西又试一下,轻而易举脱离大掌。“刚才……” “我是真的要娶你,不是做戏。” 萦西轻笑,眼睛对着电梯门发直:“别这样了,泽恩 ,我们只是……总之,纠缠我毫无意义,你爱的人已经走了,我不会做替补,尤其是润蕾的替补。” 骇人的凉气缓缓靠近落在耳侧。“不。你必须做替补。你忘了那晚你说过的话了?” (补齐) 萦西后背上的汗毛直立,仿佛有一阵来自地狱的冷风嗖嗖吹过,她抿唇装作理直气壮的明知故问:“……我说过什么?” “嗯,你向我坦白了很多,内容相当丰富,不会都忘了……”泽恩刚试着暧昧地将唇移到她的脸颊,想向萦西表示,他们那么亲密无间过,她休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声不和谐的单音却在紧要关头响起,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一个衣着妆容均精致得天衣无缝的ol肩挎着精巧的名牌包漫不经心迈进来,抬头看到这一幕高跟鞋跟差点卡进电梯缝里。 女人趔趄几步,柔弱的身子一歪,娉婷的姿势像极故意倾倒在泽恩身上,萦西本是幸灾乐祸强忍住的笑意瞬间消弭。 泽恩非常绅士地伸手扶住,礼貌的微笑,挑不出任何瑕疵。 女人眉眼带钩,好似一只口水直流的母狐狸盯着他。“谢谢。” 泽恩轻轻垂首,让出身边的空地。 女人整理好仪态站定在两人之间,瞟一眼样貌、身材、穿着均只能与平均线抗衡的萦西,嫣红饱满的唇上掠过不屑,稍稍缓和一会儿,轻*佻地开口问:“哎,你是哪层的?” 泽恩低头温柔谦和一笑。“和我说话吗?” 萦西憋口气转过脸,专注于电梯数字的变化,15、14……看看,看看,这副人皮面具带的,真不赖,算的上炉火纯青信手拈来了吧。可转念一想,郁泽恩本身就是个模糊的载体,他遇什么人变什么样干她屁事。 “嗯,就是你。”柔媚入骨的声音。 萦西竖起耳朵不打算放过泽恩说的每个字,她倒是要等等看这个道貌岸然的假君子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能衣冠楚楚到什么时候。 “我是来接我太太的,她刚下班。”泽恩保持微笑用眼神指给女人看。 后脑勺拔凉拔凉的,萦西能感觉到那双狐媚之目向她投来的不甘与敌意,奇怪的是,她不但没有为泽恩的谎话感到生气,反而佩服起他的坐怀不乱,心底无端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以她这样的姿色能让这么美丽招摇的女人产生挫败心理的快意。 “哦,这样啊。”女人面露尴尬,不再多言。 直到从9楼的外贸公司上来几个大概加过班的职员把他们的距离拉开,萦西才得空舒口气。 “这么快就吃醋了?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郁太太。” 萦西一哆嗦,泽恩不知何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窜到她身边。 “什么?你能不能别乱说了……”萦西控制、控制、再控制,“我们待会再谈。” “真不想我这么说,那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否认?” “……” 电梯“轰”一声停下,又上来几个人,泽恩挺拔的身躯自然而然靠的更近。刚才为躲避他才把自己挤到角落,这下倒好,作茧自缚了。 压迫,来自他呼吸、高度、身体的三重压迫。被逼得无路可逃的感觉又像是回到了昨天那个令人窘迫早上。 萦西埋头左闪右躲,在他眼皮底下愈发急促的喘息。 蓦地,有双炽热的大手握住她乱作的肩膀,声音似在极力隐忍。 “萦西,求你,别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恩恩小小爆发了一下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为俺撒花,日更的新人伤不起呐伤不起!! 还有,俺更新时间一直比较乱套,跪求姑凉们的小建议。 先放半章,后半章稍后放出,下章比较肥,午后会再放半章咯,不知俺这么个更新法,遭不遭人烦啊?? 有反感的通知俺一声,仍琅再一起放。新人好郁闷捏。 10 10、第九章你得补偿... 萦西缓缓扬头对上他冒火的眼睛,原地睖睁,果然不再动。 泽恩得逞,俯身使坏地将唇贴在她耳边,戏谑般吹气:“幸亏你不动了,你要是再动,我就狠狠教训你。” 他的臂膀遒劲有力,将一身笔直僵硬的萦西圈禁在胸前甚至怀中,逼迫萦西只吸他身上的味道而非外面的污浊。 萦西恨的咬紧后牙槽,不致喉咙压抑的声音跑出来。抬眼瞄准那颈间跳动的血管,她为什么不能像暮光之城里的雅各布那样,随时化身成一只凶猛的恶狼直接扑上去咬开这个人的大动脉,让他失血而死,省的他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萦西和泽恩最后出的电梯,之前风姿绰约的女人早已销匿在人来人往中,还有两个男人意犹未尽邪笑着回头看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该动的,真可惜,错过好戏了。 别以为出没写字楼的男人就都是正经人,比如说身边这位,公然耍流氓,萦西有种计划谋杀他的冲动。 “去哪里谈?”泽恩偏过脑袋。 “去哪里都一样。”爱理不理。 “去我家。你敢吗?” 萦西本能锁紧双肩躲开,警惕盯着他,勉强开口:“好吧,哪也别去了,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 “这里,你确定?来来回回可能有你的同事一会儿下来,到时候穿帮了不好看的是你。” 他这算替她着想吗,变相威胁?实在憋屈。“别装了你,你要是有一根筋为我想想,你刚才就不会在学校说那些,不管怎样,我的脸面该丢的也都丢过了,被人甩,被人骗,现在还被你当众糊弄玩……” “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我是真的打算娶你。我没玩你……”泽恩语气强硬甚至透着极不理智的粗暴打断她。 模糊听见不远处的窸窣他骤然收口,一回头,便看见几个和萦西穿一样制服的几个女孩说笑着走出来。 萦西狼狈得无以复加,支起的嘴角变了形,匆匆和她们打招呼,与她的心虚相对照,泽恩却一脸从容地点头,笑靥如春风。 几个女孩路过,呵呵乐着调侃:左老师还和未婚夫在这儿花前月下呢,婚庆公司恐怕早关门了吧。 其间女孩们不忘偷瞄泽恩几眼。 萦西无语,讪讪的笑,比哭还难看。 目送人走远了,萦西本想就泽恩刚才的话 茬接着发飙,像大厦门口探头一看,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殆尽。 泽恩揽她肩膀。“走吧,还要在这儿谈吗?想所有人都知道左老师的脾气其实坏的要命,还没结婚就欺负老公。” 萦西羞愤交加,恼怒的话没经大脑脱口而出:“明明是你欺负我!” 某人嬉皮笑脸。“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公都听你的。” 萦西反应出是自己失言自投罗网,调动起一身的淡定,深吸口气,狠剜他一眼,嫌恶似的用拇指和食指钳起他的手扔出去,抬腿就走。 被抛弃的大掌哪能轻易罢休,顺势爬上她的腰间把她拉回来。 萦西的反应在危险时期极为敏*感,扭身从他臂弯里弹开,猛地,腰际传来一阵剧痛。 “疼,你非礼……” 温热的气息叠着无法言喻的暧昧寸寸逼近。“嘘……后面的人走近了,我在帮你。” 该死的,威胁着她占便宜还一副大义凛然救人于水火的臭架子。 肩并肩出了写字楼的后巷,是一条长而静平时并不热闹的街道,街对面坐落着几栋高度上明显矮一大截的住宅区,再向左转一个弯才是大马路。萦西下课偷懒时经常从教室或者走廊的窗口俯瞰,琼楼玉宇之上,忙碌的人们渺小得跟一盘乱窜的豆子。 和写字楼并排的还有几条小巷,走廊上那扇窗正对着后街的景色,几乎每条巷子里人在做什么都能看个大概,偷窥的感觉有时分外刺激,与其看着马路上的川流不息毫无感情的车辆和人群,还不如等着看小巷里上演最平民化的悲欢离合。 学校的位置并不在繁华路段,或者说是位于综合了新颜与旧貌更替的一片独特地域。和这座城市的属性有些相像,纵然繁华林立的建筑满目,眼花缭乱的霓虹连绵,也不能否认在一些个被大众忽视的角落,那附满清苔的泥墙里,岌岌可危的棚户下仍佝偻着一群与卑微生活辛苦奋斗的人们。 写字楼坐落在马路边,太阳升起的时候会洒下一大片阴影,笼罩住后巷的那片民宅。萦西在这里教了三年也没搞清楚写字楼后面的这些摞成摞的小盒子到底是哪家地产负责管理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她都知道这样的建筑设计侵犯了他们的阳光权,他们有权抗议或索赔的,然而偌大的写字楼依然高耸入云,小盒子里的人依然麻木不堪的生活,也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夜晚的栖身之所,压根就不需要阳光。 ******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广场,不如……” 萦西可不想到人那么多的地方丢人现眼。她甩甩身子,泽恩知趣松手。 “别了,不用走那么远。” 萦西引着他向右转弯,拐进一条巷子,最里面有一间布满青藤枝蔓的凉蓬,那还是以前和小葱刚到这里工作傍晚出来找东西吃时无意中发现的,凉棚目标小,地理位置较为隐蔽,经过的熟人也少,应该是个可以安静解决问题的好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站定,不知是不是这里太过偏僻,寂静的气息一点点漫沿、漂浮、扩散,使得萦西有小小的紧张,这气氛太诡异,不应该沉默的。 萦西欲回身打破,准备继续滔滔不绝她的责问。 泽恩却率先开了腔,只不过离题八百里远。 “这儿离你家挺远的,上下班很不方便吧。他每天送你?” 泽恩的脚步踱到凉棚一角,手指轻轻摩挲脱了皮的暗红色梁柱,神态平和得让她无法直接向他发难。 “我们工作的时间相冲突,各上各的班。” 萦西无意中吟声叹息,仿佛那口气被无奈地吐出来是顺理成章的。她和御林之间留下的遗憾太多,从小到大,多的重的从一粒粒石子慢慢聚集成一座大山,积压在她的胸口,难以呼吸。 “唔。”泽恩了悟什么似的点点头。 萦西想起学校里发生的状况,酝酿情绪,胸前开始剧烈的起伏,用她这辈子都不曾用过的恶毒眼神刺穿他唬人的面具。“你要娶我究竟是什么目的,真是负责任?那我明确告诉你,没有必要,什么年代了,你还找这种烂透的借口。” “也不完全是。”泽恩镇定自若,除了眉间轻轻抖一下,表情全无变化。 “那为了报复?你的思想未免太简单也太幼稚,润蕾不会在乎你和谁发生过关系,也不会在乎你娶的是谁,你什么都不是,明不明白?”萦西突然觉得自己需要狠狠的讽刺他、嗤笑他,惹怒他、怼恨方才得以纾解。 面对肆无忌惮的挑衅,泽恩闲庭信步,慢悠悠地吐字:“我明白,是你糊涂。按你的说法,我要报复的不应该是润蕾而是唐御林,是他抢走我的女人,我就娶他的女人,这才合理。” 萦西刚壮着胆子放出的锐气再被煞回去,他不痛不痒的辩白反而戳中了她的痛点,心尖一缩一缩的疼,已语不成声:“好啊,你承认了……他,他也不会在乎的,我也什么 都不是,你满意了?没人在乎……但是……带着背叛去背叛,你觉得理所应当,但我不可以、不可能……没有意义……” 他上前一步,温纯良善的语声在耳边荡漾,萦西隐约从中听出一罅隙悲伤。 “萦西……背叛、报复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想的,其实……”。 悲伤个头啊,准是幻听了。 “你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不会说什么‘故意为之’,和一个只上过一次床的女人结婚,你的婚姻就这么随便?”萦西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大吼,毫无形象可言,怒意随风,仿佛这一声要把这阵子所压抑的苦痛全倾泻出来。 泽恩听过,唇上扯出一个让人憎恨的弧度,他在嘲笑,还是不可置信她会说出那样的字眼,萦西愣了愣,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在意泽恩对她的看法,可耻。“有什么好笑的,你快说啊。” “五十步笑百步?在你大声指责我对婚姻随便的时候,想没想过你自己对婚姻到底有认真到哪里去,你明知润蕾和你未婚夫干_柴_烈_火,却仍借一起注册的理由硬把他们凑回一起,你是真心和他结婚吗,你难道不是利用结婚的机会测试他对你的忠诚程度吗,只不过,未遂你意,最后你输了,满盘皆输。” 萦西不想再听下去,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不是……” 在他说到“干_柴_烈_火”的时候她的眼睫已经濡湿,她发誓不再为他们的背叛而难过落泪的,凭什么这个男人这么残忍,把她那点自私的企图全部看透并且毫不留情暴露出来,他是要告诉她,今天的结果全是自作自受吗。 泽恩上前轻柔地抱她,却被一掌推开。“别碰我,滚远点。” 他再没动作,唯有恢复温柔的循循善诱的威逼:“萦西,你何必不承认呢,你害的我也遭殃了,你知道吗?所以,正如你那晚所说,你得补偿,补偿的方法不仅是让我打一顿或者和我做过一夜就够了,你还要做我的新娘,忘了告诉你,我的喜帖也一直没发,新娘的身份还是个谜,现在我要在喜帖上印上你的名字。” (补齐) “补偿?”萦西停止呜咽,睁大眼睛,几滴清泪划过面颊,“你要我为了补偿而结婚?不是……” “没错。”斩钉截铁。 “你,亏你想的出来,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嫁给你,陪你发疯,我是不经意间做了伤害你的事,但……”这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啊。 她想狡辩,却愈发觉得被泽恩看穿的自己更卑鄙自私,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像她所做过的所有恶行全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全世界的人都过来参观其实外表是受害者的小可怜,内心究竟有多黑暗肮脏和邪恶! 泽恩不紧不慢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闪着光亮的小袋子,手指轻扬,绯色缎带一松,慢慢掀开珊瑚红绒面盒子,穷尽一生真挚凝望她盈满委屈与诧异的水眸,薄唇微启:“萦西,嫁给我。” 萦西抬起手背擦干脸上残留的薄泪,匪夷所思的目光顺泽恩的眼睛流转,止在那颗钻戒,比御林妈妈给她准备的稍微大些,做工精巧些,最不同的是,泽恩肯亲手拿着戒指,向她说,你嫁给我,而不是她舔着脸小心翼翼对御林试探:御林,你看,和我结婚,好吗。 涨红的眼框里又是一翻波涛汹涌,大颗大颗的泪珠成串砸在他的手上。 泽恩用左手的手指理理头发,无比认真:“要我跪下来吗?对,求婚应该跪的。” 萦西本以为他戏弄自己,上一个刺激还没反应过来,哪知他真的单膝跪地,高举钻戒,仰起明亮的笑脸,钻戒和他的笑颜交汇,载满傍晚余晖的光芒,宛如从暮霭沉沉中勃然升起的一轮朝阳。 “对不起,没有玫瑰花,一会儿就补给你好不好?嫁给我,萦西。” 外人看来,这得是一幅多感人的画面。一片翠绿的蔓藤下,晚风轻轻吹,温柔得如母亲拂过婴儿的脸蛋,天边夕阳西落,红霞半坠,女人俯首娇羞垂泪,男人满脸诚恳与期待,手托信物、长跪硬水泥板,苦苦等待一句“我愿意。” 萦西坦诚她智商水平一般,但情商还不算低,可为什么自从和泽恩的生命有了交集之后,她的情商就呈直线下滑,该镇定的时候她慌张,该果断的时候她迟疑,该狠绝的时候她心软,该了结的时候她留恋…… “我愿意。”她鬼使神差地说出来了。仿佛只是为了成全那幅美丽而虚假的画卷。 一说完她就想拿把刀割了自己的贱舌头,可没等她准备动手,泽恩的舌就趁其不意卷送进来与其绵延交_缠,他在她口中深深地一处不落地翻搅,似怜惜不舍,却专横霸道犹甚,汹涌的热吻来袭得比那一晚更直接猛烈。 萦西几度摆脱却终是臣服于他的力气,渐渐地,该死的投入了,她想告诉他,她只是答应结婚,没答应不离婚。 沉浸在男人浓浓的薄荷气息中,萦西怀疑自己是不是大脑缺氧产生了幻觉,仿 佛吻着她的人是御林…… 不是,不是,御林不会用强来的,他的吻一向慢条斯理、若即若离的,就像对自己的爱,明明知道她想要全部,他却比一个十足的守财奴都吝啬,只在想起来或善心大发时,吝惜地撒给她一些,她卑微的如同乞丐,跌跌撞撞跟在身后狼狈地拾起,对待价值连城的宝物般珍视…… 惩罚她走神似的,泽恩的吸食吮_吻越加贪婪,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且难以控制,那先前箍住腰身的手臂趁她身体虚软之时,悄然下移,托挤着圆_翘底端微微上提,羞人的地方正在磨蹭中生热,萦西骇然惊惧,方摇着头躲避火烧火燎的侵袭,呜呜挣扎。 “唔。”泽恩吃痛,舌间泛起一股血腥,唇舌手臂一并松开,萦西居然发狠咬他。 萦西呼哧呼哧喘大气,眼神像看地痞流氓一样同时充满了轻蔑和畏惧,晶亮亮的双唇颤抖:“我答应和你结婚,不代表你能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对我,以后给我放尊重点,不然,我,我就……” 泽恩顺水推舟继续展现他无赖的一面,舌尖抵着牙根咽下口中的血,还在回味她的香_软,拿出礼盒里的戒指嗔笑:“就,就怎么样,你都答应嫁给我了,以后就是我的人,再说,我们做 10、第九章 你得补偿 ... *爱的时候不是很合拍吗?只是接个吻而已。” 萦西捂着耳朵、闭上眼,尖叫道:“啊——闭嘴,你别说了。我,我可以走,御林和润蕾能逃走,你以为我就不能吗,反正我们之间的婚姻根本没有意义,你是为了要我补偿才……是你逼我的……” 话未说完,手腕再次被钳制死死勒紧,疼痛快渗进骨头里去。 他怒目圆睁,满面阴霾把她迅速扯到跟前,炽热的呼吸复而逼近:“你再说一遍!不能逃走!你逃个试试看,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逮回来!” 萦西惊诧结舌,泽恩呲牙咧嘴的凶相完全颠覆了他保留在自己心中美男子的形象。 “疼,疼……”她像只在猛兽的嶙峋大爪下垂死反抗的猎物,沁满泪水的双眸左右梭巡,没人来救她,救她出这恐怖的场面,她为什么选这么个鬼地方谈判。 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让她惹了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时间仿佛结了一层冰,凝固住。 她的眼泪冲刷着苍白无光的面颊,看的泽恩焦灼心痛。 他轻声叹气,失落悄然爬上眉梢,那坚冰似乎在跟着一滴滴融化,松开拷紧的禁锢,视线掠及她藏在衬衫下的手腕,低下头仔细翻看,鲜红的指痕触目惊心,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 “对不起。” 解开衬衫袖头的扣子,撸上去,捏着戒指的手托起萦西被肆_虐过的单薄,用另一只掌心轻轻搓_揉活血,“你别再说离开就行,婚礼不可以不进行,不能没有新娘。” 萦西被他的火速变身搞的一愣一愣,抽着鼻子偷偷向后扯手腕,又被不容反抗的大手捉回来,只不过力度轻了很多,没办法只低声发问:“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婚礼能进行下去,随便找一个新娘都行?” 泽恩闻言展笑,将精美昂贵的钻戒套在她左手无名指,深邃的黑色瞳仁转瞬化成一滩温静的水泊:“不行。只有你。只能你做。” “呵。”萦西嘴角挑出一道冷笑,“因为我欠你的?” 他坚定的眼神忽而熠熠闪烁:“萦西,嫁给我,我们两不相欠。” 萦西一头雾水。“你什么逻辑?不是说要我补偿你才和你结婚吗?怎么……” “结婚对女人来说毕竟是件大事,我知道你不情愿嫁给我,如果这么做伤害了你,就是也欠了你,你懂吗?我也同样要补偿你。” “… …”萦西想说,那就不要逼她嫁给他不就行了。 “我想对你好些,至少要比他对你好。” 萦西心头一颤。“说的好听,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怎么信你?” 按摩手腕的动作倏尔僵滞,略带悔意地抬头,晶莹的眸光竟黯沉下来:“那是因为你说要走……”霍地,薄怒染现,“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身体上的,法律上的,所以你不可以不负责任就离开。” 萦西倒抽一口凉气,鸡皮疙瘩泛起,泽恩好像真的很在乎责任,不过她怎么觉得“负责任”只是他胡搅蛮缠的一个借口罢了。 “法律上还没生效,身体只是个意外。” 泽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咧着与他相貌极不相衬的坏笑。“意外也是事实。” “强词夺理。” 作者有话要说:小恩恩腹黑了点哦,不过他是伪渣好吧 唉,我连数数都不会了,章节数竟然贴错了,我忏悔,我伪更去鸟、、、 收藏我吧,您会万福的!! 我俗了!! 为毛我的脸上写着愁云惨淡 11 11、第十章我像鸡妈妈... 萦西端看无名指的钻戒欲哭无泪。她真想薅光自己的头发,用铁扳子撬开脑壳,看看里面到底长没长脑子。 她竟然答应嫁给郁泽恩! 如果她还有,那刚刚肯定是被鬼附身了才会说出那三个字!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和小葱一起去庙里拜拜才行。 僵尸的速度移到家门前,萦西终于恍悟,她不用那么费事检查自己有没有脑子,她根本就没有。 被泽恩弄出学校时,连包都没来的及拿,手机、钥匙、钱包通通落在学校,她是尾随一个遛狗的老头进的安全门,直到家门口才发现不对劲,一个有脑子的人会干这种事吗。 萦西蹬蹬蹬跑到电梯门前,电梯刚下去,来不及了,转身冲进楼梯间,幸亏她穿的小黑鞋不过半寸高,跑起来还算灵活。 下了楼,果然他还没离开,面对门洞悠哉站立,听见安全门响,笑着偏了偏头,作势迎接她一般。 不禁腹诽,泽恩是不是早发觉她回不了家却也一路不道破,故意等着自己求他帮忙。 萦西平平因奔跑而稍微急促的呼吸。“喂。怎么没走?” 泽恩双手插兜,探过脸,眼波电压飙高,无不深情地看着她。“我想看到你家的灯亮了再走。” 萦西逮到漏洞,脸上一副抓了别人小辫子的得意。“哼,你知道哪个窗口是我家吗?” 泽恩挑眉,唇角不明思议地动动。“你都告诉我门牌了,我还猜不出来吗?” 萦西的脸色瞬时剧变,憋屈地努嘴,没吱声。心里一边骂自己牙口松,一边悔恨为什么她总是忘记泽恩的职业是建筑师。 低声下气嘟囔:“你手机借我一下。钥匙落在学校进不去门,我给小葱打个电话。” “好。”笑盈盈将手机递给萦西,指上钻戒不经意飞舞出的光亮晃得他心旌摇曳。 萦西念在他答应的利索,咽下那句怨言:全是拜你所赐! 挂了电话,萦西眼神迷茫。 “怎么了?” 眨眨眼。“哦,没什么……” “没地方去了吧。” 他是人吗?倒像一台长了脚的测谎机,时时刻刻都在洞悉真相,对什么都了若指掌似的。 不愿就此屈服,或者不想这么容易被他看透,底气十足昂起脖子。“谁说的, 我可以回学校去取。” 泽恩低笑:“你要是真想回学校还用向我借手机吗。” 又被抓包。小葱八点半才下课,确实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回学校,而且,最另她忧心忡忡的是小葱在电话里的语气,她回来该怎么解释,萦西必须好好考虑,这段时间她只能去不远处的广场上充当游魂。 四下寂静,某人肚子发出抗议的声响越发空旷,萦西窘迫得低头不作声,泽恩装作没听见,兀自笑笑,捂着自己的胃:“呃,为了早点见到你,连中午饭都没吃,有点饿,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毫不犹豫拒绝。他怎么还不走? 咕噜噜,身体永远比精神诚实,肚子闹起脾气来更直接。 半分钟后,萦西红着脸怏怏垂头跟在泽恩身后找地方吃饭。本来这片儿她最熟,但现在身无分文,也不好乱提建议。 走着走着,泽恩回过头问:“和我一起并肩走让你有压力?” “嗯?” “要不为什么跟在后面?” 萦西一囧一饿,顿时没了之前和他撒泼的气势。“有点儿。” 泽恩退几步,调整节奏,和她步调一致。 萦西抬头不解地看他,他却做正人君子状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手脚老实,心里突然怪怪的,像是有一双手叩叩叩轻轻扣动几下心门。 是跟随吗,她习惯跟随御林,跟随他的情绪、他的喜好、他的悲怒、甚至于他的一切,她永远像个仆人、像片落叶一样追随主人的脚步,任风吹摆,而不是和泽恩这样与他平起平坐、并驾齐驱,甚至刚才求婚的时候,他毅然决然折下了身躯。 “又发呆。” 萦西不自在挠挠头发。“没有。” “我们吃些什么呢?”泽恩虽是自语,却像说给她听的。 萦西举头,声音回复平静。“你刚才说你中午没吃饭,是么?” 泽恩孩子气地嘿嘿傻笑两声,很满意她的问题。“知道关心我了,有进步。” 萦西原想恶语相加,却被他少有的憨样子彻底打败,差点失笑,唉,她要花多久才能真正了解这个比万花筒还层出不穷、变化多端的男人。 想到这点,她微微敛眉,惶然惊悸,她是默许郁泽恩闯入她扭曲了二十几年的世界了? 朦胧中,惘惘嗅到一股引狼入室的危险味道。 “我只在飞机上吃了点。昨天工地有些问题需要我亲自去,所以临时出趟差,这不,为了赶上你下课我还风尘仆仆的。” 话里有埋怨,萦西听的一清二楚,看他这身装扮和乱蓬蓬的头发,心下终于了然。补习学校里,他和陶心说过的话一句句浮现,似有一阵暖流静静地淌过心田,无声却温润,那双手似乎正试图打开门安抚她血淋淋的心。 难道是“有家庭”这三个字让她一时贪恋和迷乱才答应他的求婚? “那你说怎么办?”有点听君处置的意味。 泽恩顿会儿,也住了脚步。“可不可以去我家一趟?” 话刚落地,萦西使劲翻个白眼抛过去,留下一句“得寸进尺。”大步离去。 泽恩连忙追上,伸长胳膊挡在面前:“怎么这就生气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萦西偏过头打开他的手,绕过,泽恩蹿一步,再挡住,萦西气呼呼用眼角斜楞他,较上劲了,出其不意迈出一小步晃一下,然后小跑朝另个手边准备穿过去。 泽恩比她腿长,反应也快,拦她轻而易举,再说这女人的假动作做的也太明显了,肯定没什么运动细胞。 如此几个来回,“噗嗤”一声,萦西竟然忍不住掩着嘴乐出声来。 啼笑皆非看着他。 “你当自己是鸡妈妈呢?” 泽恩不可思议怔了几秒,这是自从和萦西见过面后她露出的第一个轻松自在的笑容,和以前那般拘谨小心地陪笑截然不同。 他不语,悬在半空的手臂失神之余已慢慢放下,一双清澈的眸子在萦西舒展的眉眼和粉嫩的唇间细细描摹荡漾,似要把她动人的容颜一笔一划刻进脑海里。 萦西没被男人这么看过,包括御林。 夜幕降临,昏暗之中,她已分不清泽恩双眼中闪烁着璨若天边那颗启明星的光辉,是在传递雄性本身难以抑制的欲望还是款款温柔深情。 她暗里自嘲,答案无疑是前者,他们相识如此短暂,之前最多以朋友相待,即便迷迷糊糊发生了一次越轨行为,充其量叫一夜情,何来深情?要论深情,至少要像她对御林那样,三年暗恋,七载明恋,才足够称的上吧。 总之,这灼灼目光真让人无所适从。 泽恩突然一本正经又貌似很困顿,指着自己鼻子:“我像鸡妈妈?” 思绪正风中凌乱,却被他一句话逗的开怀 ,萦西弯着眼睛,话语间渗满浓浓笑意:“如果拿块大花手绢系在头上就更像了。” 泽恩非常之配合,连连点头。“好啊,要是你能总这么笑,怎样都行。” 她一怔,恍然间如梦初醒,笑脸收放有致的稍稍敛回。“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都不怎么笑的吗?” 泽恩耸耸肩。“不是不笑,而是不这样笑。” 萦西的脸霎时罩上一层霜,若有所思呆望着他,又抬眼望向高悬在苍穹之上的圆月,夜色渐浓,月光湛凉透白,之于旁边的启明星豁然变得暗淡,她不再说话,默默与他擦身而过。 走了不远,只听他在身后冷不丁来一句。“好饿。” 萦西回头:“这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饭馆,平时我和小葱懒的时候经常去,就去那家好了,不太远。” 泽恩不置可否,大步赶上。 原本还盘算着如何诱拐萦西答应和他共进浪漫的烛光晚餐,见她如此反应,计划只能暂且搁浅。萦西提防他也不奇怪,谁让自己太过急功近利强吻了她,可是,这世上有种冲动叫做情不自禁,只怕自控力再强大的人也要对其马首是瞻。 这一顿萦西着实吃了不少,大抵因为在和泽恩面对面单独吃饭时,还是摆脱不了那感觉:怪异。 **********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御林朋友开的咖啡馆,名叫“好久不见”。 萦西当时就问过御林的那位朋友,这名字的灵感是不是来自陈奕迅的歌,他的妻子凑过来解释: “好久不见”比那首歌的寓意乐观美好一点。咖啡馆恰好位于街角,与歌词里的不谋而合,其实他们更想将街角取义为“转折”。好久不见的情人时隔多年在这家店不期而遇、重拾旧梦,从此改变并进驻彼此的人生。他们俩在盘下这家店之前就是在这间旧咖啡店重逢,再次两情相悦,然后结婚,她希望这里可以成为天下有情人创造缘分和奇迹的地方。 萦西似懂非懂的点头。 然而,没多久,当她选择“好久不见”作为给润蕾接风洗尘的中转站时,御林脸上一瞬而过的蔚然和欢喜是那么疼的闯入她微酸的眼底。 即将发生的是个多美好的故事,只是那支故事里没有你,萦西。 第一面,萦西对泽恩的印象止步于敬畏他。回头想来,没错,是敬畏。 从润蕾那里得知泽恩是全国知名建筑设计 院里非常抢手的建筑师,父亲是退休省体育局局长,母亲是教心理学的大学教授。 从小到大,在萦西的生活圈子里,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人物。他若是天空中一片高挂的彩云,那自己则为海滩上一粒最不起眼的沙子,差异即是天壤之别。 那天午后的场景还依稀浮现:泽恩为润蕾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润蕾微欠身致谢,相敬如宾的样子,他们肩挨着肩,走过来,坐到她和御林对面。 泽恩身着一丝不苟的黑色正装,头发梳的板板整整,面容严肃沉稳甚至有些古板,偶尔表露出的温柔和体贴都是给润蕾的,眼神不小心和她碰撞时,既淡漠又疏远,像是在看一件毫无兴趣的物品。 那时他还客气地叫她“左小姐”,萦西听着十分别扭,赶忙纠正:还是和润蕾一样叫我萦西吧。 泽恩彬彬有礼奉上一个倾倒众生的绝色笑容,然后,郑重其事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其实,有关那天泽恩的种种萦西已经有些淡忘了,全因当时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润蕾和御林是身上,对泽恩只是些许尴尬,加之他的相貌和气质过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萦西于他除了敬畏没有任何。 如果说御林和润蕾的爱火重烧早有预警,那么,她和泽恩的纠缠不清绝对是突发事件。 *********** 水足饭饱后,泽恩提议到附近走走,萦西看了眼饭馆里的时钟,还差一刻钟才到小葱回来的时间,便点头答应。 “萦西。” 温存低润的嗓音。她有点走神,从没体会过自己的名字被一个男人叫出来是这么……悦耳。 “……什么事?” “明天下课我来接你,我想我的父母应该很想见见未来儿媳妇。” 萦西迈出的脚步迟疑着缩了回去。 这世上肯定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如此神速的就拜见另一对公公婆婆。再说,这第一次见家长就谈论婚姻大事,是不是太唐突了,想象一下泽恩的父母——一定是像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气场超强,不用说话也能喝死你不偿命。 “我明天的课排的太满,可能没时间。” “萦西,你不用多想,我爸妈为人很和善的。还有,今天我在前台问了你明天的课程安排,晚上有时间的对不对?” “……”郁泽恩,你在前台打听到不少事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还有什 么谎言是你看不穿的?还有什么事不是你提前计划好的? 正纠结着,“小西西!”一个无比熟悉的高亢男声传进耳膜,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焦香由远飘近。 萦西偏头一看,不出所料,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人这么叫她。 大齐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颤颠颠迎上来,塑料袋外还泛着白霜,应该是刚补货回来,见到身边的泽恩,大齐先是一愣,然后目光忧虑缓缓移向萦西。 “小西西,这位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嘞,话说存稿箱已渐单薄了,这两天抽疯了似的过于关注自己的成绩,码字更龟速了。 虽然新文成绩不太理想,但是俺想只要有一位筒子看文,俺也会更下去的,誓不弃坑!! 滚下去乖乖码字喽 12 12、第十一章是……小西西的... 大齐曾是福利院里同龄孩子中的小霸王,想当初,大齐和小齐总是联合一众男孩变着法儿地欺负闷葫芦一样的萦西:小黑爪子揪乱她的马尾辫,用木棍挑大青虫吓唬她,捉迷藏时把她扔在废弃的老楼,自己和其他小朋友散去玩别的游戏,那次萦西真的以为自己又被人抛弃,在黑嘛嘛的老楼里哭的昏天暗地,后来是左阿姨找到了她,得知原委,狠狠教训了一顿带头惹事的大小齐。 七岁那年,润蕾被送进来,她的出现在孩子们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润蕾长的漂亮、精神气高,还很听话,从不无缘无故地哭闹。 一天,萦西听到福利院里的阿姨们吃午饭闲聊:这么好看又乖顺的孩子,她的父母怎么舍得抛弃,要是我的孩子有润蕾一半好,肯定当眼珠子似的爱护,当小公主一样的宠。 躲在门后的萦西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是有女孩子会被人当成眼睛一样对待的,没有人会挖掉自己的双眼扔在路边,而她的父母恰恰是那样狠心,在他们心中她不是眼睛,而是垃圾。 本以为会像小公主一样骄傲高贵的润蕾却对大小齐欺负萦西的不轨行径异常愤慨,经常在萦西被作弄受委屈的时候,跳出来义正言辞指责大小齐没能耐只会欺负女孩子。 她在萦西心目中的地位一下由高不可攀的公主变身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女侠。 说来也怪,大小齐这对同姓不同命的兄弟不怕打雷下雨、刮风闪电,不怕福利院外流浪的大狼狗,不怕高出他们一头多的大孩子,也不怕传说中女厕所的吊死鬼,居然害怕润蕾。 从此,萦西托润蕾的福,过上了没人找麻烦的舒服日子。 小齐十岁时被一家摆烧烤摊的夫妻领养,大齐则因为生性顽劣由福利院抚养一直到18岁成人才自己走向社会出来工作生活,这点和萦西是同病相怜的。 *********** 萦西大学毕业后,和小葱一起找到这份工作时间灵活、薪金待遇不错的补习学校教课。 一天,两人下最后一节晚课的时间已超过十点,馋虫大发作,便在楼下的烧烤摊大快朵颐。 过程中,萦西总感觉身旁有一束探赜的目光紧紧跟随她的一举一动。 “小西西,是你吗?” 两人迎声而望,那人大裤衩,大背心,脚上趿拉着人字拖,眼神 惊喜万分,嘴角扯的老高,笑的有点瘆人,最可怕的是他额头上有一块巨大的月牙形伤疤,昏黄晦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狰狞。 小葱在这方面的反应永远比她敏感和强烈。 “你谁呀你,管谁叫小西西呢,变态,有病!”骂完撇了竹签,拉着萦西就往家里的方向跑。 那人见小葱大闹把周围的客人都惊动了,也没生气,只是追出几步,在身后叫道:“小西西,我是小齐啊,福利院总欺负你的小齐。” 萦西脑海里连小齐十岁离开时的模样都已模糊,这么多年过去又怎么可能认的出,除了……小齐脑门上也有块相似的月牙疤,好像是在他8岁左右爬大门时杵的,用当时福利院医生的话说:幸好脑壳够结实,要不然恐怕早让铁栏杆给杵漏了。 “小齐?”萦西安抚完小葱,退回走近了看,“你真是小齐?” “啊。你等等。”小齐趿拉着人字拖鞋噼里啪啦冲进店里,好半天才出来,手里多了几张照片。 “你看看,这是你不?这是我不?这是大齐不?”小齐如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般兴高采烈指点给萦西看。 萦西不费丝毫力气就从照片里的一排小人脑袋中认出他们,儿时的那些或痛苦、或悲伤、或幸福的记忆潮涌似的席卷而来。 “还有这张,是你大学毕业的,要不是看过这张,打死我也认不出来你啊,小西西。” 萦西从小齐手中接过另一张照片,半身学士服的女孩正对着她摆出似曾相识的蹩脚神情,萦西疑惑地看向小齐:“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记得我只寄给过左阿姨啊。” “唉,这说来可话长了,你进屋来吧,我们慢慢聊,十多年了,你变的比以前漂亮多了,怪不得大齐都舍不得离开你。” 萦西闻言,双脚钉住,大齐?消失在生命中好久的人名啊,他走了之后回过福利院吗。 “这间串吧是我养父母开的,现在只有我在看,如果不是你来光顾,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唉,对了,你住在这附近?在做什么工作?结婚了吗?”小齐感慨完,两眼冒光劈头盖脸一骨碌抛来一长串问题。 小葱侧坐在萦西旁边,轻咳一声,左眼角抽搐几下,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呵,这么多问号,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结婚,小西西你结婚了吗?”小齐倒是不客气,对她个人婚姻状况的关心毫不加掩饰。 萦西押了一口小齐递过来果汁。“没有,我刚毕业哪那么快结婚。” “太好了,我看也不像,那就是说大齐还有希望喽。”小齐激动的眉飞色舞,眼泪快流下来了似的,搓着手掌,飞身去柜台找手机,“你再等等,我马上联系大齐,要让他知道我碰到了你,肯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哎呀,那小子要乐的合不拢嘴啦。” 没等萦西阻止,小葱先站起来指着他发话:“哎哎哎,人家和男朋友谈了四五年恋爱了,感情稳定着呢,也许没多久就登记结婚,别乱扯红线了好不好。” 小齐听之脸色大变,木讷地放下举在耳边的手机,切了线,稍显无奈看看萦西。“小西西,还是同一个人?” 小葱好像对小齐口中的“小西西”三个字极度不适应,小齐每次一叫,她都抽一个激灵。 萦西含笑点点头承认。“没关系,你打给大齐吧,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 小齐满脸失望踱回来。“这样,我看今天就算了吧,反正大齐没事总过来,我正想办法劝他和我一起接手这家店,明天我再告诉他你来过这里。”小齐十分惋惜地笑了笑,“我想,他还是会很高兴的。” 萦西捧着杯子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先前火闹的气氛一下跌至冰点。 “对了,分开这么久,你和大齐什么时候联络上的?” 小齐从手边的烟盒中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一小团火焰夹在他指缝间绚烂地舞动,眉峰一紧刚欲点燃,目及小葱和萦西两位女士在场又轻轻放回去。 “哦,大概四、五年前的事了。有一次,我跟着养父母给福利院的篝火晚会送货,我去时还在想,当年像咱们这么大的孩子可能早都已经离开福利院一个都不剩了,谁知到了那儿,欸,老天,还真剩一个,大齐!我再没良心谁都能忘,但怎么都忘不了大齐啊。后来,大齐告诉我,他不是没离开福利院只是抽空回来看看院里的阿姨和孩子们,有时福利院有啥活动需要义工,他还过来帮帮忙。” 萦西喟叹一声。“原来离开的这几年里他是有回去过的啊。” “当然了,你的照片就是大齐回福利院的时候从左阿姨那里死乞白赖求来的。” 萦西的眉尖不动声色向中间挤了挤。 微小的细节小齐却看在眼里,摆了下手。“放心,他心里纯洁的很,不会拿照片做什么,就是……我看他那痴情种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大 齐说你自从上大学后就在外面自力更生、勤工俭学再没回去过,还说在送你离开福利院上大学的那天,看见你身边已经有了男朋友,过的也挺好,他就知足了。” 小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萦西不敢抬头,生怕圈在眼里的泪不听话溢出来。 过的挺好?也许命中注定就是从那天起她的生活才过的更加不好。 小齐把玩手里的打火机,眼睛瞧着呲呲跳跃的烛黄色火苗许久未动,颇为无奈地干笑:“这小子,以前总带头想各种法子欺负你,捉弄你,而现在,你不用动一根手指头,只要不再出现,就能让他永远这么惨绝人寰的活着……” …… 萦西迎上大齐奔过来的脚步,伸手想夺一袋他提着的东西,大齐皱眉一躲。 “小西西,怎么总毛手毛脚的……”余光瞥到泽恩,尴尬的神色一晃而过,“这位好像有些面熟,是不是润蕾的男朋友?” 萦西长叹口气,大小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润蕾和御林摆了一道的事情,昨天和小葱吃烧烤的时候,特意选个他俩都不在的时间才敢去的。 “是啊,他……是。润蕾要他给我捎带点东西过来,我顺便请人家吃顿饭。” “哦,这样啊,润蕾也真是,都快结婚了怎么不亲自过来把未婚夫介绍给我和小齐。”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在大齐脸上荡漾开来,他放下湿哒哒的袋子,向泽恩伸出手,“你好,我姓齐,是润蕾在福利院的老朋友,大家都叫我大齐。” 泽恩就那么无视掉大齐的满腔热情,扭过脖子从萦西开始编谎话的一刻起就一瞬不瞬盯着她,那冰冷凌厉的眼神似乎比世间任何一件利器都具有强大而无情的杀伤力,即使萦西头顶金钟罩、身穿铁布衫、披上黄金甲也无济于事。 大齐等的手指都僵硬了,觉得这人实在古怪,为避免尴尬,悬空的手顺便从胸兜里执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并转身用另只手打了下呈鸵鸟状埋头进沙子里的萦西。 萦西鬼祟地抬头,像做了一件极大亏心事的样子地望向大齐,然后,和泽恩寒冷交加疑惑的目光重叠,倏地,触电般转移视线,尽量把眼睛鼻子嘴摆到问心无愧的位置:“泽恩,这是我和润蕾在福利院时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大齐。” 泽恩冰封的表情慢慢解化,接过名片,同时主动握住大齐的手,谦逊温和地笑着:“你好,大齐,我是郁泽恩。” 见他肯配合恢复常态,萦西在一 旁大大舒口气。 “不过,我不是润蕾的未婚夫,是……”泽恩似笑非笑转过脸,全无避忌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斑斓夜灯中眸色尽是柔情与亲昵,“小西西的。” 作者有话要说:虐一虐,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过渡章,拜托大家继续看下去捏!! 13 13、第十二章谢谢你嫁给我... 又是一记闷雷,隆声滚滚劈进萦西的脑子里,震碎她所有思想,偏偏还得堵在里面,不能咔嚓一响爽快地炸飞开来。 “郁泽恩,你是存心要逼死我啊,逼我同事和领导承认你,逼我最近的朋友承认你,还妄想我会委曲求全嫁给你,你做梦,做你的春秋白日梦!” 萦西多希望自己有种站在大街上指着泽恩的鼻子铺天盖地大骂一通,可惜,她没有花木兰杀敌时的那种胆识,也没有穆桂英挂帅时的那种魄力,就算硬是把她推到沙场上,扔到敌人的刀口下,恐怕她只会懦弱的举手投降,或者干脆任其宰杀。 泽恩临走时仍然不抛弃、不放弃地用他那高伏电压的眼神,在大齐面前尽情展示他与自己的关系有多不寻常。选择只用眼神传递而不靠轻浮的肢体接触来宣告她的所有权,真是聪明过人,萦西都要忍不住崇拜他了。 ******* 默默走在大齐的身后,萦西明了大齐绝不是蠢顿之人,况且,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每根神经都敏感的有如雷达,此刻,他天生灵锐的心思肯定不停地猜测她和润蕾之间发生的事。 今夜注定不平静,她必须收拾泽恩信手甩下来的烂摊子。 九点左右正是串吧内外生意最红火的时间段,两个男主人却不忙招呼纷至沓来的客人,而是气势汹汹地把她堵在里屋的墙角。 大齐的脸压得比包公还黑,小齐的脸拉得比苏小妹还长。 萦西被他俩盯的满身发颤,仿佛……回到了在福利院里被他俩携手欺负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段时光。 “其实……” “唐御林那个混蛋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要不然为什么不和他结婚?还是,你被刚才那个人模狗样的给欺负了,要不然怎么会和他结婚?” 大齐的一个选择疑问句竟然比她这个当事人概括的都清晰透彻,不过,大齐肯定想不到他给的两个选择是并列发生的。 小齐也一脸敬佩看向大齐,压着嘴角赞同似的啧啧两声,朝萦西点头如捣蒜。 萦西抓抓已经够乱的头发,茫不知所措。 小齐沉不住气,双手拽下她的胳膊:“小西西,别挠了,再挠你那脑袋比鸟窝都乱了,你就有什么说什么,管他是谁欺负你,天大的事也有我们哥俩给你撑腰!那个谁……大齐,叫什么来着?” 大齐冷冷答道:“郁泽恩。” “对,郁泽恩,名字都tm这么欠踹,他是不是对你做过啥,只要你一点头,我俩立马把他揪回来,让厨房切片的雷哥就地剁了他命根子!看它怎么招摇!” 萦西巴巴看着小齐又转向皱紧眉头却目光温和的大齐,本来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听小齐这么一说,立刻慌了神,之前眼眶里泫然欲坠的泪便扑簌簌掉下来,哽咽着摇头:“不是,不是,千万别乱来,小齐,不关他的事。” 小齐歪脖面向大齐,挤了挤眼睛,征询意见。小时候萦西一哇哇哭他只觉得特别心烦,长大了再看见她哭却是说不出的心疼。 大齐绷紧脸,两眼已不复澄澈蒙上一层煞红:“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别人说话!他给你下的什么药?你就这么把唐御林甩了打算和他结婚?你和唐御林在一起多少年,和他在一起才几天?” 一声声低吼质问,擂鼓般在萦西耳边轰鸣。 萦西一害怕吓得背过身缩在墙角,这情景突然让她想念起润蕾来,很想很想,想她意气风发学左阿姨呵斥大小齐的样子,想她在自己闯祸挨骂时站出来和她一起接受惩罚的壮举,想她每次向那些恶意讽刺自己孤儿身份的同学们抛过去的粉笔头,想她……越想越难过,越哭越凶…… 那哭泣声在狭窄的墙壁一角四处撞荡,反射出更闷郁的声响,听在大齐耳朵里如刀绞一般的痛,为什么她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也要独自下咽,不肯让他分担。 先发脾气的是小齐,先开口劝的也是小齐。“算了,大齐,还是让小西西慢慢说吧,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 小齐走近,拍拍萦西的肩膀。“小西西,你转过来,还当我们是福利院的小霸王呢,就是当年的你,大齐冲你吼两句也没这么害怕过。” 萦西抽泣几声,极慢地转身,两颗眼睛哭的通红,衬在她发白的脸上,活像个胆战心惊的兔子。 小齐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铺在她脸上轻柔地蹭蹭:“话说回来,你和唐御林都住在一起快一年了,怎么说分就分,还不早不晚偏偏在快结婚的时候,那个郁泽恩,他不是润蕾的未婚夫吗?你们怎么……”又偏头看一眼满脸阴鸷的大齐,向萦西连续眨好几次眼,“咳,坦白了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萦西不敢冒犯龙威,只能斜着眼珠瞄了瞄大齐,他似乎已经气消大半,退坐进沙发里,忽地,猛然射回一道凛冽的凶光,萦西直感那光快戳漏她脆弱 的眼角膜,下意识用手捂。 “嚯!”随之而来的是小齐的一声惊呼,“这么闪!” 萦西闻声放下胳膊,小齐两眼炯炯有神跟着追下去,最后索性一把抓起萦西的左手放鼻尖前:“谁送的钻戒,挺大颗啊。”不可置信,“难道是郁泽恩?” 远处的大齐也起身移过来,接小齐手对萦西无名指的戒指端详一番,良久,慢慢掀起眼帘,恢复了往日对她的温柔娇宠但更多的是无奈:“连戒指都带上了,已经下定决心嫁给他了吗?” 萦西讷讷举目,感到与她相触的粗粝手指正逐渐染上一片穿心的冰凉,面对大齐的额蹙心痛,她只能一边擦泪一边闪躲着点头。“嗯。” 大齐手指的力道陡然加重,极力掩却怒意:“是吗?可我刚才看你对他好像很厌恶似的,还跟我撒谎,小西西,那个人是不是逼你的,逼你离开御林嫁给他?说实话!” “什么?” 小齐陡然拔高的一吼惊得萦西一哆嗦。 “大齐说的是真的吗,小西西,这还得了,自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耍我们小老百姓玩,看准我们孤儿没后台是不是……马上和润蕾结婚了还逼你……”小齐气的眼冒凶光,狠狠啐几口,撸胳膊卷袖子四处找武器,“他想学韦小宝左拥右抱,我就让他干吧死!让他一辈子没这能耐!” 大齐见状厉声大喝:“小齐,冷静点!” 事已至此,萦西反而变得坦然,心情和等着受死的囚犯无异,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仰望到了刽子手中那在正午烈日下闪闪发光的砍刀,声音轻薄颤抖得如一朵随时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小齐,别这样,是大齐想多了,其实是我和郁泽恩……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才答应和他结婚,接受他的戒指。” 大齐的手蓦然松开垂落,小齐也停脚,不再在屋子里乱转圈了,一室静谧,静的可怕,连离里屋越来越近的笃笃笃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小齐坏心眼的计算着,轻而缓走到门前,待那脚步声也停下,霍地拉开门,伴随一声短促的尖叫,一颗黑咕隆咚的脑袋向前一栽,接连踉跄几步,来人险些摔个狗啃地。 小齐扶着门把手笑的前仰后合:“想偷听什么啊,调味料女士,平时不挺光明磊落的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偷听别人隐私了?” 小葱连忙站稳正正狼狈的脸色,人如其名葱段般的白嫩手指先强作镇定掖掖鬓角的碎发,然后不知该往哪里摆 似的探到制服马甲前襟,抻了抻褶皱的边角,扬起脖子,高抬起臂上的两个包。 “萦西告诉我她把包和钥匙落在学校进不去门,我们约好广场上见的,到了那儿没找到她人影,就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真在这儿。” 小葱望见萦西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紧张跑过去:“萦西,你还好吧,是不是哪个坏人又虚张声势吓唬你来着。”说完给小齐撇去一个宇宙无人可与之相比拟的大白眼。 小齐被惹恼:“哎,我就不懂了,在你眼里是不就没有好人,我怎么……” “别嚷了,小齐。”大齐抚额,不耐烦地打断,“小葱,走吧,我送你和小西西回去。” “不用了大齐,你照看生意吧,也没多远,免得有些人又节外生枝。”小葱将某人的邪恶眼神直接忽略,顾自扶着萦西软塌塌的肩向门外走。 抬脚的功夫,一个穿着串吧内统一红t恤的小姑娘出现在大场四开的门前,怯生生抬头看着大齐:“大齐哥,有个花店的人过来送花,让不让他进来?” “送花?”大齐一愣,浓眉微蹙。 小姑娘瞟眼萦西,才说明白:“好像是送给西西姐的。” 几个人的惊异目光一同错综复杂地聚焦在萦西身上。 萦西似是已认命,再经不起什么折腾,虚软地应一声。 小姑娘侧了身子摆手,甜甜地唤:“你送过来吧。” 随即,她的身影便被一大簇如火般炽烈娇艳的红玫瑰所代替,那辛苦捧着花束的功臣连个脸都露不出来,只很艰难地从花簇底端的夹空里递来收据簿和一支圆珠笔,气喘吁吁:“请——左萦西小姐——签收。” 屋内的三人傻着眼,面面相觑,只有萦西心里明净是谁搞的名堂,她深吸口气慢慢支离小葱的搀扶走到门口,接过收据和笔,龙飞凤舞恨恨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落笔之处比她的指甲划上他皮肤时还惨烈。 送花的小伙微曲手臂将大捧玫瑰斜侧着送进萦西怀里,萦西被拂过的玫瑰刺扎的直嗷嗷,一双大手从头顶环过,轻松将巨捧玫瑰接过去。 丛丛花桠之间夹了张精致的淡粉色心形卡片,封面有一排微突的玫瑰花瓣图案组成的一句英文:marryme。 他沉口气,拈起翻开。 可能是那人的亲笔字,男性的刚劲有力中不乏清雅飘逸之气。 “谢谢你嫁给我,萦西。” 简单的一句话。右下角的落款更简单,堪堪一个“恩”字。 大齐眼底的幽光一点点黯然隐没,把卡片塞进萦西手中。“他怎么把花送到这儿来了?” 萦西记得泽恩说过要补给她玫瑰花,但没想到他神通广大不用卫星定位系统就知道自己在大小齐的串吧,话说他离开自己也没多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把大捧的鲜花送到她面前。 手里拿着的卡片还未翻开,萦西以最麻利的速度搜遍全身。他不会变态到真的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吧。 见她动作反常,大齐惶惑地问:“你在找什么?” “哦,没什么,大概以前润蕾和他提到过这里,就送过来了。” 小葱的头挨过来,指指卡片:“你不看看?” 萦西转头对上小葱的眼睛,盈光闪动:“对不起,小葱。” 小葱嘻嘻笑着没轻没重撞一下她的肩膀:“哎呀,傻妞,我当伴娘这档子事儿没黄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萦西被撞的一晃当,脚下有些不稳,大小齐同时伸手,见她没摔又同时缩回去。 “可是……”她并不想被泽恩赶鸭子上架当这个新娘。 翻开卡片,这是他的字吗,没骨气地觉得还挺好看的,可是除了谢谢之外,萦西还总觉得缺点什么。远方有个声音告诉她,别傻了,这样明压暗迫性的讨债式求婚,你还指望他写“iloveyou”? ***************** 通话结束。 泽恩借霓虹的光又看了眼钳在手指中那张卡片上的人名——齐徵。 乘坐的的士还没到家,便接到了花店打来的回执电话,效率不错,以后就选这家。 “郁先生,您订的花已经尽快送到左萦西小姐手中。” “谢谢。请问是送到店里了,还是另一个住宅地址?” “郁先生放心,是送到您给的那家烧烤店的地址,您未婚妻亲手接的。” 这样一来,应该没什么阻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过渡章,尽快放完。 大齐哥就是一绝种炮灰啊,嗯,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的,大齐就是这么想的。 14 14、第十三章“是我”... “他还挺上心,以前御林可没送过你什么花,连根草都没有,萦西,你要摆在客厅里还是你卧室,不如放在客厅里吧,让我也闻闻爱情的味道,呵呵。”小葱凑在玫瑰面前大口吸着香味,啧啧称赞,一抬眼却是大齐黑压压的包公脸,果断收起感叹闭嘴。 大齐将花束扔进沙发,看到萦西紧随而去的怜惜眼神,心中更是冒出一团无法名状的火来:“是不是只有我们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被我撞见你们在一起,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一直到你和郁泽恩都结完了婚,我和小齐还被蒙在鼓里准备参加你和润蕾所谓的四人婚礼,你才告诉我们她老公其实已经是你老公了,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吗?” 萦西低头,满心歉仄无法得说,只能极力压抑:“不是的,大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事情发展成这种地步她也没料到。可是不得不承认,她事实上没准备和大小齐立即说这件事,或者是,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应对,状况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你跟了润蕾的未婚夫,那润蕾怎么办?还有唐御林,他能就这么算了吗?”小齐在旁摇摇头,“你俩真不让人省心,我和大齐该站在谁那边呐。” 小葱满脑袋问号疑惑不解瞪大眼,扫视大小齐:“什么怎么办,润蕾和御林走……”话卡一半,一只手使劲拽了拽着她的胳膊,小葱缓缓抬头,正撞上萦西比她家那只名叫“桶桶”小八哥犬在她妈妈杀人的怒吼下都可怜的祈求目光。 小葱左眼角细微地抽搐,不管不顾将她的手甩开:“萦西,你不是吧,什么罪名都抗,我不管你和郁泽恩怎么整一块儿去的,但润蕾和御林私奔在前是事实,你不能不让他们知道,何况他们早晚要知道的。” 话音未落,大小齐被惊雷劈过的表情已然乍现。 小齐不可思议定定看着小葱,似在确认自己的耳朵。 小葱撑开眼皮回瞪他,要比眼睛大小么?她遇过的人里还没有几个比她眼睛还大的。 “看什么看,我像胡说八道吗,你认为萦西那性子会勾引润蕾的未婚夫,亏你们还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们这么想她?她一直死也要和唐御林合葬的那副样子你们看不到吗?” 小齐顿时哑然。 “小葱……”萦西拉着她的手在无力下滑。她怎么忘了这还一位冲动的知情者兼告密者。 小 葱握上萦西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视着她。她们从高中起就是同桌,每天面对面,她太了解萦西的性格,所以补习学校里的那些漫天飞的各种传言、各种揣测她一个字都不信。 “是你傻,还是我眼睛瞎了,萦西,你不会骗我的对不,你一定不会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先和郁泽恩有问题,然后被御林和润蕾发现后,他们才不声不响地走掉。” 萦西仍沉默不语,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战栗。 大齐忍不住点了颗烟,拉开里屋布满一层厚厚灰尘的窗子,靠在窗边吐烟圈。 “别不说话啊,萦西,大齐和小齐都误会你了,你还憋着干什么,明明是御林和润蕾有错在先,他们抛弃的你,你有必要还替他们瞒吗?你把他们看成天,他们把你当什么?” 小葱摇着她的胳膊,看了眼吃过苍蝇似的小齐,再面向在一边猛吸烟的大齐。 “就是这么回事,润蕾和御林在上高中时就暧昧不清的,这次润蕾从外面回来二话没说就和御林重燃爱火了,前天早上,就是他们约好要一起注册的那天,润蕾和御林一起留书出的走。你们没理由责怪萦西,要怪就怪他俩。” 大齐手里的烟一抖,烟灰被刮进来的夜风吹散,原来唐御林和润蕾在高中时就……他们高中时候的感情是非大齐一无所知,确实没有发言权。 小齐觉得小葱说的挺有道理,小心翼翼地问:“是这样吗?小西西,那你怎么说你和郁泽恩真心相爱的?害的我以为你……那你到底为什么嫁给郁泽恩啊。” 萦西的脑子里很乱,像有无数条钢丝缠在头皮上,绞的她头晕恶心,他们的每一个问题都将那钢丝勒的更紧实,地在摇晃,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弱,头变得好沉,身体向下坠,下坠,坠向无底的深渊。 “呀!”这是她听清楚的最后一个字。 醒来的第一个影像是小葱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你好些了吗,萦西。” 小葱正用湿毛巾擦着她的脸和额头,她环视四周,怔了一会,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头灌过铅一样的沉,好像不知何时睡了一觉。 视线里还有大小齐,他们在旁边亦是满脸关切地望着她,而不再是她睡觉之前那样的咄咄相逼。 萦西半躺在沙发里,动了动身子,手边泽恩送来那捧玫瑰的包装纸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血红血红的玫瑰,惩罚的意味甚浓。 她仰头呆望悬挂于棚顶的白炽灯,单 调刺眼,好像浑身的神经都舒展开来。 她和御林在一起的七年当中,润蕾则被迫在另一个城市无时无刻不忍受着相似的孤独和煎熬,润蕾曾经那么无畏地保护她,为她出头,她们一直相亲相爱,关系比亲姐妹都无间。 而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得到别人的同情,而让润蕾蒙遭指责? “对不起,小葱。”萦西的嘴唇颤抖,额头上沁了一层冷汗,嘴唇失了血色的泛白。 “第二遍了萦西,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啊,别说话了,都怪我们逼你逼的太紧,你再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萦西想说下去却发现自己真的已是无能为力。 大齐拿了件外套罩在萦西身上,吩咐小齐:“你看店,我送她们回去。” 小齐没再多说微微点头。 小葱捧着玫瑰走在街上有点招摇过市的感觉,心里莫名喜滋滋的,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把萦西和郁泽恩放到一起挺般配,可能这些年太替萦西不值了,虽然,当今天在学校里看见那悚人的一幕,她惊愕的表情和大小齐不相上下。 大齐不记得上次萦西拉着他过马路是什么时候的事,大概是十几岁时的豆蔻年华。她胆子小,过马路总要拽个人,就算那条福利院对面穿越无数遍的马路,她也非要拉着谁……怀中的萦西软弱无骨,气丝游离,被汗浸湿的刘海黏黏的挂在前额。 为什么她肯从御林怀里直接跳到郁泽恩身边,却不肯在他这里作片刻的停留,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他没了解到的隐情。 ************ 回到小葱家,小葱去浴室放水给萦西洗澡,大齐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准备回去。 萦西像一块软软的皮糖摊在床上,使不出一丝力气。脑子里全是几张至亲熟悉的脸冲她乱嚣的画面,穿插着他们痛心疾首的斥难,还有润蕾七年前离开她时那被夕阳拉长的寞落背影,渐渐地,她的影子像一颗晶莹剔透的雪粒在光耀下融化蒸发,直至消失在天地之间。 胃部突然窜上来一股难以抵挡的不适,来之异常凶猛,翻江倒海要把她吞没般,她吃力地爬到床边,伸手去够床头柜旁的垃圾桶,可指尖怎么划拉都与垃圾桶擦边而过,好不容易够到了,攒够力气一拨,垃圾桶“咣当”一声被掀翻在地。 大齐急匆匆推开萦西卧室的房门便见她脸色煞白趴在床边干呕,一瞬间,像有一颗万斤重的大铁捶抡砸他的 脑袋,耳边嗡嗡作响。 萦西被胃里翻腾的东西搅的眼泛泪花,她支起一根手指示意大齐把垃圾桶递过来,大齐却跟没听见一样,楞在原地不动弹。 咕嘟咕嘟,到了口边的秽物萦西再忍不住,哕,尽数倾吐出来。 小葱跑过来生生撞到堵在门口的木头人。“欸,大齐,你愣着干嘛,没看见萦西吐了吗,你还干站着,去拿毛巾,快点!” 大齐的元神被小葱强劲嘹亮的命令召回来,慌张地按指示去找毛巾。 萦西连续呕几口,心肝脾肺肾移了位般难受,悬在嘴边的唾液拉成一道晶晶的丝,眼皮疲惫不堪掀开一条缝,她能从地板上又臭又脏的浑浊中,分辨的出那些都是方才她为回避和泽恩在饭桌上的交流而硬塞进胃里的食物。 天底下要是没有郁泽恩这人该多好!至少,她的生活不会现在这般混乱! 大齐和小葱收拾完房间,端水擦脸忙忙呵呵又在她身旁又照顾一阵,她的意识越趋模糊,两人好像生怕影响她休息,轻声细语地相继离开。 半睡半醒之间,萦西的梦里不断重复白天发生的场景:泽恩在补习学校里的那番折腾,泽恩跪下的身躯、仰起的笑靥、手中的钻戒,泽恩纵情亲吻她时沉溺的表情,泽恩……唉,连做梦都摆脱不了他没完没了的纠缠。 萦西确定自己已经醒了,是因为听见了手机熟悉的震动频率,潜意识里当恼人的声响是从梦里发出的,不想理会,可这人的耐心有何等?重拨不费电池的吗,午夜梦萦,就这么吵醒身虚体弱的她,真是罪孽。 步履蹒跚靠着衣柜和墙面缓缓挪到书桌旁,旋开台灯,震动忽然静止,在她迷迷瞪瞪转身的刹那,包里的光亮和嗡鸣又一同发了疯地大作。 陌生的号码,萦西任手机在她手里坚持不懈地拱动,如果是骚扰电话也未免也太执着了吧。 “喂。” 听筒里只传出重重一声叹息,松口气似的。 第一声,萦西的气息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第二声她故意加强语气提高了嗓门,谁奈怎样也发不出往日在讲台上的脆生嗓音。 “咳,喂?你好?” “萦西?是我。” 手指缩紧,大脑混沌。 作者有话要说:哈,是我,是谁? 关于萦西到底为什么瞒着大小齐说自己爱泽恩,而不说出御林和润蕾已经私奔的事实, 说白了就是她不想润蕾遭受别人的指责,毕竟整件事她也有责任。 她心甘情愿成全他俩是有原因的,你大概能猜到吧。 请收藏我吧!!我爱每个进过来的姑凉! 15 15、第十四章我担心你... 想曹操曹操到,他在梦里搅和完,又来现实中闹腾。 大声对他咆哮怕自己缺氧再晕过去,摔坏了电话还得花钱修,为他再浪费多一分力气和金钱都觉得不值当。 “干什么?想看我被你害的有多惨是不是,你目的达到了,称心如意了?” “声音怎么那么弱,信号不好?” 听筒里发出嘟嘟嘟的闷响,萦西被震的耳朵疼,将手机拉开耳边,眼看通话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歪着脑袋纳闷,这厮不是还装腔作势在那边敲手机、找信号吧? “萦西,你还好吗,我听不清你说话。” 饶是萦西自认的这等好脾气,也受不了泽恩三番五次的愚弄,她把手机重置在耳边,胸腔提起一口灼气,喷发出去:“郁泽恩,你到底要干嘛,三更半夜打电话玩我,有意思吗?” 对方明显诧异了很久,然后令她愤恨的声音居然夹着丝急促的担忧在耳旁响起:“萦西,你有事吗?怎么喘成这样?你……要不要我过去?” 还装,还装。 “我有事,都你干的好事,你过来啊,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好让你高兴高兴!” 反射弧够长的,他半响才低低笑出声,萦西气极无语,喘息大的一声盖过一声。 “还有底气讽刺我,就是没什么事了?” 永远胜券在握的调调,让萦西觉得在他面前她的智商只配做个咋咋呼呼的跳梁小丑。 这边刚张嘴,轮到那边嗔怪:“怎么没把我的号码还原,我借了部手机一直给你打也打不通,如果你再不接,我真的要赶过去了。” 萦西微怔,想起来泽恩的手机号码还华丽丽地躺在黑名单里,她早忘记这码子事。 “你没听见我说的么,你倒是过来啊,你干嘛一直打电话给我,关心我是不是被你逼死了,然后就没有人做你那该死婚礼的新娘了是吗?” “此话怎讲?”悠长却局促的沉默,对方所在的环境似乎比她寂静些,甚至有点——空旷,他低沉的声音变得空灵动听,“萦西,玫瑰花喜欢吗?我是真的担心你。” “你……唔……”花,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花,要说一个女人看见有人送自己和车轮子一样大捧的鲜花不心动都很难。 以前御林和她做过最浪漫的事,不过是去年的情人节他在家里亲手为两 人做过一顿丰盛的大餐,萦西被喂的饱饱,什么后续情节都没来得及发生,就犯困睡着了,后来御林笑着说,那是以防她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主意折磨他才做的。 泽恩在那边听似轻声无力地叹气:“喜欢吗……齐徵有没有为难你?” 萦西恍然,原来是大齐给的那张名片成全了他的诡计。 “你是故意送到大齐店里的?用这种方式胁迫我不得不承认和你关系是不是?你真用心良苦啊。” “嗯。” 泽恩倒是心胸坦荡荡地直认不讳了,要是他再狡辩她好也有把柄反驳,这么一说,好像他做的都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一样。 “萦西,我打电话只是想确定你好不好,我担心齐徵会为难你。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休息。明天,不,恐怕是今天,我过去接你,嗯,就这样。”用完交代公事的口气,继而恢复温柔却强势的威胁,“还有,把我的号码弄到能打进去的状态,不然,我会继续死缠烂‘打’。” “郁泽恩,我没见过谁比你更无赖……喂,喂?” 恶人的声音陡然消失,只剩嘟嘟地忙音。 她竟然被一向礼贤下士的郁泽恩挂了电话,萦西眼前冒出无数颗奔跑的小银星,只有经常晕倒的人才知道,当你真的被迫到脑袋充血的时候,看到的绝对是银色的星星而不是金色的。 萦西摇晃着退坐到床边,烦躁地把贴身的衬衫和裤子胡乱扯开扔在椅子上,内衣随手一撇,套上叠在枕边的睡裙,钻进被窝,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许是本已疲惫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搅更虚弱了,没几秒,困倦夹带睡意悄悄漫上来。 第二天,小葱起了个大早准备赶去上课,周末是学生们休息的时间却也是补习学校最繁忙的时间。 蹑手蹑脚打开萦西的卧室门,看她还在睡,握着门把手踌躇不前,想了想她的身体状况,还是轻轻走到萦西身边,低唤:“萦西,萦西,起床了。” 萦西睡眼惺忪支起身。 “还能上课吗,要不在家休息吧,我帮你给校长写请假信。” “可我前天才销假,不太好,还是去吧。”萦西振振精神,撩开被子下床。 小葱在她身后叹口气:“唉,算了吧,昨天折腾成那样,你备课了吗?” 萦西边走边摇着昏沉的头,正如小葱所说,混乱的一天,何来心思备课。 “反正你婚 假都请过了,也不差这几天,还要和郁泽恩结婚呢不是?” 萦西一听到结婚,站在穿衣镜面前顿时蔫了,看来成为郁太太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实。 她从镜子里定睛看着小葱,先打一针事前疫苗:“小葱,假如有一天你发现,其实在御林和润蕾私奔的事上,我并不那么无辜,你会不会不和我做朋友了?” 小葱站起身子,大眼里闪过一瞬恐慌和迟疑:“萦西,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其实你和郁泽恩之前真有奸*情吧。”她埋头紧紧皱眉,小声咕哝,“如果真有,我昨天还理直气壮指责大小齐……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俩那么埋怨你啊……要是小齐知道,又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风凉话,一看见我就夹枪带棒鄙视我……” 萦西瞧见镜子里的小葱天人交战,渐渐绷不住无奈失笑。 小葱眯起眼睛,大步朝她冲过来。“哦,你笑,你骗我的吧。” 萦西敛回笑容,仍是只与镜子里的小葱对话:“你不介意我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来?你知道我是孤儿,没有真正的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大小齐和你。” 萦西之所以担心和泽恩结婚会失去小葱,是因为小葱是个与生俱来原则性和是非观都很强的人,只要她认定不检点、不合人伦常理的事,便打心眼里不会接受。当初她决定搬出小葱的家和御林同居,小葱又反对又教育又劝说了好一阵子,最后实在拗不过才悻悻罢手。 小葱沉思的表情不难见,她一讲课做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有一个问题能让她那么纠结,还数罕有。 片刻后,小葱提炼出一句最精简的话。“唔,如果你能幸福,对我来说,那个给你幸福的人是谁,有什么重要?” 萦西终于慢慢转过身,鼻子酸涩,含泪看着她:“你觉得我嫁给郁泽恩会幸福?” “萦西,人活的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有这么句话吧,你觉得和御林一起的七年幸福吗?” 萦西没回答,偏过头望向灰蒙蒙的窗外,挣扎在像云一样捉摸不定、随时可能会飘走的爱情中怎么可能幸福。 “既然这样,假如郁泽恩肯给你,你也接受了,还有什么需要向我们肯定的呢?你想想,郁泽恩昨天在学校里的那番话,御林有对外人光明正大说过吗,御林为你亲手戴上戒指、送你鲜花、还说谢谢吗,御林会为了找你、关心你的状况把我的电话也打到爆吗?” 小葱的排比句很有气势,使她不得不承认御林确实从没为她做过那些,说到最后一个分句,萦西疑惑不已转回脸来拧拧眉。 “你看。”小葱掏出衣兜里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递给萦西。萦西讶然的说不出话,通话记录里一整排全是郁泽恩的名字,他真的从快十一点打到凌晨两点。 小葱接着波澜不惊地解释:“我昨天上完快整天的课,回到家很累了,所以安排你睡下,我也没怎么备课,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沉死沉的,手机静音都忘记调回来。他打不通你的电话竟然一直打我的,我的手机硬是给烧没电了,今天早上我换完电池才发现,短信收件箱被‘萦西还好吗’之类的信息塞得死死的,我可怜的小三星差点被他整瘫痪喽。” 小葱越说越激动,也形容不出到底是替自己的手机愤慨,还是替她有泽恩这样一个执着关心她的人喜悦。 “他……”萦西大脑飞速旋转,想到昨天半夜里泽恩刚接起电话时松的那口气,他还一再说很担心她,可那时自己正在气头上,一句好话都没讲给他听。 萦西低下眼眸,看到他的名字,突然有种想就手把线接过去的冲动,不过,那只是个冲动而已。 小葱从萦西手里拿回小三星,笑嘻嘻地:“放心,夸奖我一下吧,我今早给他打回去,说你还在睡觉,身体没大碍,只是老毛病犯了。” “他说什么了?”萦西蹙蹙眉尖小心地追问。 “也没说什么,怪客气的,说谢谢我照顾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小葱拍拍萦西的肩,笑的几分诡异,“好好在家等着做新娘子吧,我一明晃晃的单身贵族,一年做两次伴娘,我容易嘛我。” 小葱连说带笑转身要出门,萦西反手拉住她:“小葱,我和泽恩,我们……” 小葱虚叹一声:“我不都说过了嘛,不管他曾是谁的未婚夫,也不管你们是怎样相爱,只要他能给你御林给不了的,对于我这个朋友来说,就没理由反对,这回你肯放宽心结婚了吧,还有,也别太犯愁大小齐那边,虽然小齐是没事找抽型的,但大齐还蛮通情达理,我再帮你想办法。” 萦西的嘴角费力扯出一点笑,松开手,感激地点头,她应该感激的,感激小葱没有给她机会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安宁,再次对最重要的人说谎。 小葱再三嘱咐她吃完早点再补眠,萦西眨眨眼表示遵命。 抬眼看表,小葱凄厉地哀嚎,“要迟到了”,便脚踩风火轮 留下一溜烟慌慌张张跑出去,不久,听到门咣当一声关上,她才迷糊着从卧室里飘出来,望了望空荡荡的客厅,好像总觉得忘记一件什么事。 思索着这事的严重度,屁股刚沾到餐厅的凳子上,敲门声有节律地闷响起,大概是小葱匆忙之间落了东西,萦西一路小跑到门前,连门镜都没看,嘴边挂着开玩笑的话,咔吧一声,推敞开那道阻隔。 作者有话要说:小恩恩,你不老实,软硬兼施,好高段! 话说萦西要对小葱说的,其实就是要欺骗小葱她和泽恩之前有感情纠葛才会嫁给他。嗯,合理鸟。这个地方绕的我自己也晕晕的了,唉,是作者我忒啰嗦啦。 姑凉们,撒花万岁!! 16 16、第十五章当然是睡觉... 对面的男人面容憔悴,腮帮子泛青,胡茬像初春破土的种子拼命向外冒尖,眼底的一片黑影比她前些日子都严重,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行头,印象再深不过的外套和t恤,长裤,黑色长带挎包,此时手里多了台笔记本和两卷图纸一样的东西。 萦西满面错愕,瞪圆眼半张嘴。他干嘛来了,看来看去怎么像来办公的? 泽恩懒洋洋打个哈欠,昨天还星光璀璨的眼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及其倦怠地半耷拉着眼皮,凝视她良久,最后承受不住身体重力似的歪倚在门上,轻音软糯:“为什么电话还是打不进来?” 萦西的神经阀门哗地疏通,豁然开朗,原来她忘记的就是从手机黑名单里调出泽恩名字这档子事。 泽恩头斜抵着门框,朝她身后看看,揪紧眉头,像受了多大伤似地一声叹息:“我说的还不清楚?唉,看来我的指示在你那里根本没力度啊。” 这话说的,明明用的是让人心软疼惜的语调,可内容却十分欠扁,真把她当成服从命令的虾兵蟹将了? 萦西阖上唇,见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终是愧疚多于愤懑,难道他昨晚直接出去工作,没回家就又赶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平素衣冠齐楚、清秀俊朗的,现在越看越像个不修边幅、精神颓废的艺术青年。 “我昨天太累给忘了。小葱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告诉你我没事,你还过来干嘛?看你这副德性快回去休息得了。欸?” 没等她巴拉巴拉完,泽恩动作敏捷如豹,直起先前还看似颓软无力的身体,踏步往屋子里走。 萦西惊诧连连,趁其蹬鞋子的空挡,伸长两臂一挡,挑起下巴,气吼吼仰头拦他去路:“郁泽恩,你堂堂锦城的一级建筑师,未经房主允许要擅闯民宅怎么着?” “哦?”泽恩挑了挑眉,微微垂眸,颇为浓密的两片睫毛轻抖几下,眼神落在身前女人软哒哒的一处,一动不动,“萦西,好好回忆一下,是谁晚上在电话里嚷嚷着要我过来的?我是擅闯民宅么,我是光明正大的应邀而至。” 萦西噎了口唾沫,握紧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动,她一时口快图个过瘾竟成了他硬闯小盒子的借口。 “还不让我进去?”泽恩噙着些许轻佻的口气催促,半合的眼帘下两颗黢黑沉沉的眼珠一直没挪地方。 萦西迎声上瞥一眼,心觉古怪,便沿着他那比猫 还慵懒贪婪的目光一点点向下望去,好么,她真空上阵的无限春光已尽被此人一览无余,竟不自知。 本来大t恤式的睡裙并不担心露肉,但因为天气正转热而且刚刚睡醒不久,她的前胸后背渗出一层薄汗,t恤若有似无地粘在身上,将那微凸的两点和圆润只欲遮还羞的覆盖。 萦西缓缓抬眼对上他霎时发光绽亮的眸子,立刻双臂抱胸鬼叫着警告:“不许看!” 泽恩的一边唇角邪肆地扬起,转而无辜眨眼:“我只看,又没‘想干什么就干 什么’。” 说话间,他顺利越过萦西已缩回的手臂,大摇大摆当进自己家门似的,夹着图纸手提笔记本拐去了客厅。 萦西站在玄关羞得两颊通红,抓心挠肝的困窘,昨天被他连番刺激得几经崩溃,语无伦次得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快忘记了,泽恩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莫不过,这恶人不仅是台测谎机还是一张空间无限大的存储卡?总之,不是人。 萦西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环住身前,颤颤巍巍指着他背影许久,憋出一个字:“你……” 泽恩回头,倦懒地掀开眼皮看她,丝毫不在乎她的愤慨之情:“你的卧房是哪间?”视线游荡到她胸前,肆无忌惮的笑意一并流出,“别挤了,再挤也是那样。” 什么挤?萦西对他揶揄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偷偷回瞧一眼胸前,她一臂搂胸,一臂向内微抬高,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峰之间真真现出一道深沟,末端的细缝刚好露出衣领,像是刻意挤压出来的一样。 萦西既羞怒又恐慌,迅速将抬高的胳膊紧紧叠至胸前,咬牙僵在原地,用目光把恶人狠狠凌迟一万遍。 泽恩完全不为所动,一边向里面走,一边摆摆手安慰她:“不过……放心,我觉得正合适,不会嫌弃你的。” 萦西直感头脑发热,小火苗呲呲向外冒,头发快被怒火烧着。 很明显,她越是气急败坏,泽恩越是在一旁像看耍猴似的得意洋洋,就差拍手叫好了。 萦西沉了沉火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两只细嫩的藕臂大肆一甩,不再惺惺作态地虚遮假掩。 反正对方身上的秘密物件又不是没看过,还差这一点儿了? 大步冲到泽恩跟前,眉间的褶皱绷了线的舒展开来,手攥住他正要打开的那扇门的把手。 “找我卧房做什么?”,作为小盒 子的半个主人,她有权力给擅入者划分保留区,“你要办公,那儿有茶几,那儿有餐桌,你要睡觉,那儿有沙发,那有地砖,随便你,不过小葱好几天都没收拾房间了,脏不脏我不管。” 泽恩定睛瞧着女人意气风发红晕未退的脸蛋,她应该好了大半,最起码脸上有点血色了。 视及她的软绵跟着她指来指去的手臂悬在胸前发颤,瞳仁里散出的光无法再单纯。 萦西不甘示弱,和他火热灼人的眼神久久对峙,她深深憋了口气以致喉咙都有点发疼,她不要可耻地咽下这口气发出那撩人的声响。 泽恩眉梢一抬,脸撇向客厅的方向,把手里的两卷图纸推进萦西怀里。“给你,用这个挡一会儿,免得惹我真想干什么,你再死活不从。” 一手打开递过来的东西。“什么玩意,拿走。” 是泽恩先撤退逃跑的,萦西觉得自己已胜一筹,便乘胜追击,谁偏要服从他的命令。 泽恩有点大怒的倾向,声音焦灼难耐般,脸仍然偏着:“那你就进卧室穿个东西去!” 萦西打一激灵,突然明白了他话里话外和所做动作的含义,敢情这恶人一清早居然在她家里面又要狼性大发了。 萦西一时哑口无言,对方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不论温柔的威逼的胁迫的,都能易如反掌又使她没出息地退缩,以她的资质恐怕永远占不了上风。 她即刻回转半个圈,拧开门把手,慌慌张张钻进去,反手带门的瞬间,一只狼爪扫过头顶,下一秒,便撑在她脸侧的门板上,她的反应速度不及他的一半,再试图关门,已经晚了。 泽恩轻推一下她的肩膀,顺便自己也跻身进来,啪,咔嚓,动作利落地摔门落锁。 萦西震惊地看着他连退好几步,话说的结结巴巴颠三倒四:“你,你怎么进来了,你,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泽恩堵在门口将图纸和电脑随意丢在地板上,脱了外套露出随身的长袖t恤,结实有力的精壮肩臂,细窄的腰线,宽阔厚实的胸膛,一切的美好只若隐若现藏匿于衣衫之下,萦西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能被男人绝顶完美的身材晃了双眼,她终于羞耻地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他笑的毛骨悚然却略带戏谑。“被你带进来的呗。至于干什么,到卧室当然是睡觉。” 话罢,他脚下朝她的方向缓缓挪动。 萦西颤抖着退后再退后,梆,撞到书 桌前的椅子,上面挂着几件扯的乱七八糟的衣裤,她顺手抄起一件挡在胸前。“你别过来,这是我家,你别乱来!” 泽恩像是没听到,她的厉声威胁连根狼毛都吹动不了,大恶狼依旧舔着一张垂涎三尺的脸靠近。 无路可退,再后面就是她的床了,她再傻也不可能主动爬上去,那不是红果果的暗示吗,虽然两人已经发生过肉体关系,但萦西可没想过再来第二次,他那方面实在太可怕,如果他要霸王硬上弓,她手无缚鸡之力无疑是任其宰杀的命。 “我,我快进入危险期了,没有那东西,你休想!” 恶狼极不要脸地乐的更欢实,泛红的眼里闪过一束阴光。“是不是有,你就肯了?” 难不成他真有,那也不行。 萦西摇头,脖子恨不得摇断。“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如果想让我老老实实嫁给你,就别再做越界的事,听到了没有!” 泽恩不以为意压下嘴角,再探过来的时候,脸色瞬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一冲而上。 “你个人面兽心的大流氓……” 她无可奈何,还是连滚带爬上了床,泽恩一把钳住她乱蹬的小腿,拱起的腰身被另只大手结结实实地按下,他长臂一带,将人纳入怀。 萦西的头一阵眩晕,不知怎么回事被他摆弄摆弄就成了如今的姿势。 泽恩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擒在怀里,两臂分别托着她的肩膀和腰臀,神情也温和的不像话。 “放开。”声音哑哑的,萦西忙用一手掩住,偷偷清了清嗓子,绝不能让泽恩以为这是她在欲拒还迎的撒娇。 泽恩在上方直盯盯望着她,又是那种眼神,分不清是欲望还是深情的眼神,她就复杂到让他那么纠结吗。 他轻轻俯身,萦西缩着脖子避开,亲吻落在脸颊。要来了?可她真的是快到危险期了啊。 身体被放平在床上,萦西难忍的再试着挣脱。 泽恩察觉到,握紧她腰的手指微微深陷,但力度深浅经过细细酌量,不希望再弄伤她。“嘘,别动。” 萦西闭上眼,虚喘了声,认了这倒霉的天命吧,谁让她非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招呼恶狼过来的。 等了很久,萦西从眼缝中撒进的点点光亮判断泽恩并没迫不及待向她压来,可那双手臂还紧紧环着她,什么情况? 木讷地回头试探望去,泽恩竟然合着眼睛安安 静静躺在她身后,似乎在……睡觉。 她在床的一边焦虑无望,像等着上刑一样的难受,他却在床的另一边安然地大打瞌睡。拿这种事情来唬她,他是不是耍人耍上瘾了? 萦西不知跟哪位大仙借来的狠劲,捧起他的胳膊,垂下脑袋一口咬下去,恨到浓时,她的两排牙在容于齿间的肉里来回凶狠暴戾地研磨几下,疼死他。 泽恩不但没恼,反而绷紧了手臂上肌肉,承受她好似恨入骨髓的折磨。 萦西撒够气,抬眼见他整个过程中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其他痛苦不堪的表情,便悻悻松开嘴,牙印上已泛出点点红星血丝,都这样了,不疼吗,还不醒? 就在萦西欲起身使劲拍打他的胸膛时,泽恩的双眼蓦地张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尽量日更鸟。 小恩恩前几章的戏太少了,果断加戏! 17 17、第十六章让我睡会儿... 泽恩的双眼蓦地张开,大手扬起将她砸过来的拳头整整包裹在内,拉到胸前,另只胳膊穿过萦西支起的腰肢猛一向怀里收拢,萦西本就软弱的身子失去支点,直挺挺扑倒他身上。 时间的沙漏仿佛就此静止。 现在的状况有点危险。热呼呼的气息撩在胸前,细微的痒,还有那聊胜于无的触碰,萦西预感,接下来的每个小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彻底激发潜藏在泽恩体内的兽性。 她一时怔愣无措,只能在不声不响中继续保持着让人产生合理联想的姿势。 泽恩抚了抚她的腰,大半张脸被她的波涛胸涌压制,那处温软饱满混着她淡远的清幽体香飘入口鼻,像一盘充满诱惑的美食大餐,邀人尽情品尝。 这个专在该聪明的时候偏犯傻的女人要是再不起来,他的自控力早晚全数被她烧干燎透到青烟直冒。 萦西被他轻抚的动作扰的浑身阵阵战栗,倏地挺直脊背,身前送的更加深入,甚至微变了形,呼吸可相闻距离,身下男人的喘息声骤然变得混乱急促。 她这不是正风骚地自动走入狼口么。 见状不妙,手臂动了一下,在他耳侧撑开些距离,泽恩很乖很听话,只是呼气呼的更厉害。 萦西从他快要崩塌的面部表情里慢慢移开自己的胸部,回到稍正常的位置,他的手臂仍像铁栓一样揽着她的侧腰,根本挣扎不开,萦西低头长吁口气,瘫躺在泽恩怀里,心生无限敬佩,为泽恩也为自己。 “那个,可不可以放开我。”许是刚才泽恩放她一马,萦西软下语气。 泽恩咕哝一句什么。 萦西猛然抬头,卷翘密实的睫毛不紧不慢刷过她光洁的前额,携满蛊惑气息的嘴唇逼近咫尺。她的一手被握着,一手被压在身下动起来相当困难。 别靠近,别过来,别吻她,她怕自己像昨天那样再次沉溺于不知名的拥吻中。 泽恩的双眼微阖,只是亲吻了一下她已冒出几粒汗珠的鼻尖便返回,下巴缓缓磨蹭到她的发顶,圈紧她的腰背,轻声叹。“好软。” 萦西在伏他胸前转转眼珠,他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对他又咬又骂,还不小心用身体勾引了他,他没任何斥问和动作,只莫名其妙的说“好软”?萦西赫然懂了,用语言刺激她是吧,说她胸部好软,不禁牙痒痒,又想大开咬界。 似乎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咬牙声,泽恩闷笑,然后坦荡荡地:“我说的是床垫软,你以为什么?” 萦西听罢愣愣分开了交错相磨的牙齿,嗓子里发出令她难以置信的声音,似柔媚似娇羞:“床垫?” 下颚点点她脑壳。“嗯,你的床垫为什么这么软?” 不□且亲昵的举动让萦西整颗浮躁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唔,我不喜欢硬邦邦的床,硌的后背疼。” 萦西从小身子骨羸弱,恐冷怕热,易生病,可偏偏生个卑弱的弃儿身份,典型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怕硌这回事,不比吃喝拉撒重要,所以她不愿意对别人说,其实说了也是白说,没人会在意她这点小毛病,只会嫌她矫情。从小到大福利院的床垫都是薄薄的一层,最多冬天来到的时候再多添一床棉褥,她不也照旧长高长大了吗。 小葱置办家当那会儿,萦西特地花重金挑了一张超软超厚的床垫,小葱不解,喋喋不休地追问,其实也不能怪小葱如此好奇,一身助学贷款的她,舍得花钱亲自购买已是难得一见,怎么会为了张豪华床垫砸一大沓钞票? 她不是冲动,而是为此深思熟虑过,仔细将所花掉的钱计划好怎么补回。她亦没有心疼或后悔,也许这简简单单一张又软又舒适的床垫,满足她一个小小的奢求,就可以圆她二十多年的愿望。 萦西陷入绵远的沉思,泽恩的手像抚摸婴儿一样,轻拂过她瘦瘦的后背,语带笑意:“那我家的床硌到你了吗?” 萦西在他手臂松动之际,翻过身子,把胳膊拽出来,抬手就推他。 还敢提那晚的事,一说起来萦西就懊恼难堪得想消失。那晚,她若不是看到泽恩颓然不堪地借酒浇愁,一时愧疚心软说了真话,若不是一刹意乱情迷受他勾引,与他相吻,那接下来的种种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泽恩瞧到萦西悔恨不迭的样子,笑容变得更幽深。他纹丝不动,握着她另只拳头把她拉的更近。 挣扎,像落水的小鸟那样拼死了的挣扎,泽恩放开两臂,完全把扑腾得天翻地覆的女人罩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吟:“嘘……睡会儿,萦西,让我睡会儿。” 萦西左右偏头躲着,语气很冲:“要睡回你自己家睡去,干嘛来我这里。” “我已经整整72小时都没睡过觉,很累,没力气回去了。”泽恩找个舒服的位置侧脸枕搭在她的肩膀,长长地越来越平稳地呼气吸气 。 “72小时?”三天三夜?萦西自认算数学的不差,她没听错吧,昨夜,前夜,大前夜……呃,他们作案的那晚正是大前夜,后来他没睡觉? “嗯。”泽恩温声应,“小葱打电话说你犯的是老毛病,我就更不放心了,想亲眼看你没事才行,工程的事一解决就过来找你,连个瞌睡都没来得及打。” “一直没回家?”萦西想起他打了那么多通的电话,心头渐软,他再坏,嘴巴再欠抽,却是有份关心她的,一份不曾拥有过的如此强烈的关心和在乎。 泽恩把脸凑近了些,拎起衣领。“你看我这副脏兮兮的样子,像回过家吗?” “你知道自己脏兮兮的,还离我这么近!”边说边用手推拒,其实她已经使不出多大力气,对方擅长拉锯战,自己与其实力相差太悬殊,根本不是对手。 泽恩挑了挑眉:“嫌我脏?很好,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在你家冲个澡?” 萦西抬起脸,熟练地扔个白眼,生来二十余载也没扔的这么过瘾过。 “呵,我怕你洗完后只能裸奔回家。唔。” 她得意的表情转瞬换成诧异,泽恩趁她仰头的瞬间,顺利偷个香。“那好办,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会记得多带几件换洗的衣物,谢谢你提醒。” 虽然只是唇间轻如羽翼般的触碰,萦西仍是羞的一脸通红,极小声的喃喃: “你还累?我看你有的是精力。” 泽恩深深地点头,表示赞同:“嗯。看见你很好,我的精力就迅速旺盛了。不过,你现在还不情愿,放心,我不会不顾你的意愿随便发泄我的精力,我会慢慢等的。” 萦西埋头来回品味他的话缓神,她因为联想到要不是自己被所谓疲累的他牢牢禁锢,说不定会躲掉那个让人心烦意乱、不知所措的吻,才说的那番话,怎么到他那里就变味了,还把自己说的多高尚似的。 “欸,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泽恩登时容光焕发。“那你什么意思,同意了?” “……”颤抖着爆发中。 用上孩子要糖吃的粘人劲,摇晃她的肩膀,笑眯眯的满眼精光:“萦西,同意了?” “你给我滚下去!” 非常无赖地抱紧再次被惹怒的“小西西”,叹了一声:“唉,其实我很累,真的,让我休息一下吧。” 他被拒绝后的灰败神情布满昔日的清俊脸庞,食指挑起她的下颚,眼底噙着一层浓浓的倦意:“只要你能在我怀里,我就很满足了,其他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你来的重要,你懂吗。” 温柔却刻骨的声音配上直白的情话。萦西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郁泽恩,你一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把妞高手。 泽恩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重新将她置于自己胸前。“你现在可以不懂,但总有一天你能懂。” 萦西小心翼翼汲取着鼻尖前的气味,她是真的不懂,到底自己有什么值得郁泽恩这么对她? _________ 萦西以为自己陷入一个甜蜜的梦,上帝的仁爱之手终于得空抚摸她,轻柔地,舒缓地,像怕再一做什么就伤害到她似的。 萦西抬头看他微笑,是啊,你该眷顾我一下了,我的境况这么惨,你都看到了,一生下来没有父母的疼爱不说,还遭到他们无情的遗弃,年少时倾其所有注视一个男人,可他心里一直记挂的是她最好的姐妹,当她破除思想的荆棘,终于让旧情的纠葛尘埃落定时,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本就不堪一击的生活彻底搅乱。似乎从她存在的那一刻开始,不幸就命中注定不断地降临。 周围软绵绵的,温暖舒适,有什么东西咚咚咚地在跳,强而有力,充满了生命的蓬勃与朝气,如此鲜活美妙。 生活不总是如人所意,这点她明晓,所以她才能有勇气庸庸碌碌凑合着活过自己的小半生,包括她和御林的关系,她不是没争取过,但结果总是令人沮丧。 然而眼前的东西炽烈如骄阳,充沛着她不敢奢及的愿望,有着那样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不自禁想去碰碰它,摸摸它,甚至拥抱汲取它的热度和活力。 突然,那东西伸出一只爪,确切的说,是只手,还是只修长漂亮的手,握住她的,带到那扑通扑通跳动的地方。 “你怎么才来?它等你好久了。” 是上帝的声音吗,听起来有点耳熟,熟悉的温润却蛊惑人心。 ________________ 手被攥的有些疼,大概是昨天被天煞的男人蹂躏过的原因,睁开眼的萦西立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泽恩的怀里睡着了,她的手仍然被大爪包裹在底下,他这是什么习惯啊,喜欢抓着人的手睡觉。 萦西第二次在他怀里醒来,感情稍稍变得微妙,她没着急逃走,而是继续贴在他胸前 听着心脏清晰的跳动,天,不是做梦吗,火烫的触感直逼心尖,他的心跳和梦里的节奏几乎一致! 可那话也是你说的吗,泽恩。 不太舒坦的睡姿却让萦西一直持续好梦到中午,再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一人,旁边的枕头隐隐残留几缕他的味道,薄荷的气息已经淡了,缭绕在鼻尖的是一股迷醉人心的男性清香。 她舒展身体伸伸懒腰,时间定格几秒,心底的失落不期而至,食指点了一下嘴唇,他几天没刷牙了还敢亲她? 萦西走下床,精神清醒大半,想着这回轮到郁泽恩不告而别了?看见先前扔在门口的图纸和电脑现在跑到了桌上,萦西心底居然偷摸地庆幸了一把。 压制点点愉悦的心理要出门,低头望见身上皱巴巴的睡裙,保险起见,拎起昨天抛在一边的内衣塞进去。 塞到一半,趿拉拖鞋的脚步声停在门前,萦西的心脏蓦地收缩,另只肩带正挂在小臂上,门被推开一条缝,萦西慌乱之下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背压向房门,梆一声,近于惨无人道地把人拒之门外,只听两声低低地痛呼隔着不厚的门板传过来,萦西心头大动,不会伤着了吧。 萦西迅速将内衣穿好,小心地开门,不远处的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萦西扒着门框探头探脑,一具男性的半*裸身体以嚣张的气焰撞入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半章咯,这两章的内容写不是太顺,需要修改捉虫的地方应该很多,请姑凉们见谅并且踊跃提出哈 嗯,一写到两人互动就觉得自己特啰嗦,俺要改一下噶 小恩恩,乃不要随便乱说让我睡一会儿啊,还好小西西反应迟钝捏。 呜呜,求乃收藏俺!![img]17_1.jpg[/img] 18 18、第十七章就光着好了... “啊!”萦西惊恐的嘶叫就好像流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泽恩回头想说话,无奈热流又从鼻腔深处淌出来,他旋即转身低头浸回盥洗盆里,用冷水一泼泼撩过被血漫过的金三角。 萦西万万想不到自己下手这么重,让泽恩见血可不是她的本意。 她一步一软蹭到他身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扯出几张纸巾递到他脸侧,声音弱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你没事吧?呃,我不是故意的。” 泽恩没抬头,纸巾一沾到润了水的手,便晕湿一片,干净白皙的手指上漂浮一层血丝,粘了几片纸屑,萦西剥开,又抽出几张递进他手里。 泽恩默不出声接过,压住鼻孔,纸巾没过多久又被浸透成晕眩的鲜红,池壁边高溅出的血渍赫赫在目,他是流过多少血? 萦西在他身旁有些手足无措,不觉间,话语里哭腔已是浓重:“你别低头了,这样会越流越多的,赶快直起来。” 她推扶着泽恩的肩头和手臂,示意他抬头。泽恩从池中刚抬起脸,人中立刻又跑出两道红流。 萦西眼睁睁看泽恩为自己的莽撞粗鲁用鲜血买单,偏在一旁束手无策,心焦如焚,一着急几乎没做任何考虑,事实上,也不用考虑,她微微踮脚,抬手用拇指和食指夹住他的鼻翼,抬抬肘部指示他:“像这样捏着。” 他的脑袋不是挺灵光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却只会装痴扮傻。 泽恩微张着唇,两只眼睛像被活活钉死在一处似的望着她,讶异的成分里还多些感动和不忍。 “唉,算了,你把两只胳膊抬起来。”见他怔立不动,萦西下意识提高分贝,尖锐的嗓音划破寂静,“抬起来啊,举手不会吗?” 她终于意识到泽恩发呆的原因,她高扬的尾音不止颤抖,还山路十八弯似的急速拐着,连自己都难以听辨得出,眼眶里由一声宣泄涌出更丰沛的水珠,泽恩的痴儿脸在浴室的阴晦中越发模糊不清。 泽恩讷讷举起双手,委屈投降的神情惹的萦西一阵想笑。 唉,好像是自己先犯的错,不注意伤到了他,到头来发脾气冲他吼的也是自己,在他面前失控的几率呈几何倍数增加,怎么了这是,从哪一刻开始,她不想再对他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萦西拉着泽恩的鼻子走,牵牛一样,手指探向鼻梁的地方摸摸,嗯,骨头还在,舒口 气,伤势应该不至于毁容,要不然她真是暴殄天物了,生得这样张漂亮的脸蛋却被她撞个歪鼻梁破了相,她要拿自己的几世容颜偿还这罪孽啊。 萦西另只手去抽纸巾。自作孽,不可活,连抽张纸巾也能遭遇到阻力,她大力甩几下,可纸巾偏偏黏在里面一样,纸巾盒在空中危险地翻飞,一只手扼住它命运的喉咙,一拽,萦西攥着脱落的纸巾回头看向他,手腕后的嘴唇牵出一道好看得让女人都嫉妒的弧度。 他将纸巾盒放回原位,手在她的脸旁边停下,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是高举过他的头顶还是……血腥味飘散过来,他的手落在萦西的脸颊,拇指轻柔细腻地抹干挂在她脸上的清泪。 即使被掐着鼻子,嘴桠周围被狰狞可怕的血水埋没,他的笑颜一如既往的生动明艳。 “别哭,我没事。” 萦西低垂下头,几度泫然坠落的金豆豆就那样被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忍无可忍、矛盾至极的破涕而笑。 “这个,你从哪里翻出来的?”萦西眼盯着他腰间的浴巾,捏在他鼻子上的力道重几分。 泽恩微弯下脖颈,却被看似无力的小手无情地提掉起来。 “别低头。” “从你衣橱右下角的抽屉里。”他规规矩矩诚诚实实地如是回答,像个做错事一心认罪的小孩,即使萦西是个性情暴虐的父亲,也不忍再喝斥他,更何况,她心一向柔软。 “抽屉?你还翻哪里了?”衣橱右侧一排的几张抽屉是专门用来放贴身小物件的,内衣,内裤,袜子之类的,泽恩该不会挨件看个遍吧。咳,边翻她的内衣裤,边一件件拎出来“哇咔咔”像猥琐大叔似的狂笑。萦西晃晃脑袋瓜子,承认自己思想邪恶了。 不过,以他不俗的品味选择这条浴巾,实在有伤他气胜幽兰、卓尔不群的高雅气质。 这本是张废弃的旧浴巾,从她上高中住集体宿舍时就开始用的,年头一久,不仅巾体磨的又薄又硬,色泽也不再光鲜,总体来说,陈旧的可以。 萦西看它没破没坏不舍得扔,便遗放在角落的抽屉里,准备有时间剪碎了做抹布,搬去御林家的时候,连动都没动过。 此刻,它却被喷鼻血的泽恩大喇喇围在腰间。他紧致刚毅的身体线条衬上维尼熊图案的旧浴巾,人间最滑稽的画面,不过如此。 “找了一圈,最后才找到。”泽恩怪腔怪调,鼻音颇重,犇犇的如困牛嚎叫, 萦西松了松指尖的力度,也顾不得计较泽恩不经允许参观过她的私密空间,把纸巾放进泽恩手掌里,吩咐:“差不多了,你把纸巾弄好塞进鼻子里。” 泽恩乖乖认真做起来,等萦西撒开手,泽恩用两团纸把鼻孔撑开,血总算止住。 萦西走向水池冲冲手,把洗手台周围的垃圾和血迹清理完,从镜子里看到鼻子下悬挂两根白色异物的泽恩还杵在浴室门口微笑伫立,就是门神,见他恐怕都要羞愧三分。人家身材甲等,又肯露肉,尤其当他一板一眼没有刻意搞笑时,却让你觉得他更有喜感,关键的是,就算支撑五官立体结构的俊挺鼻梁差点被压塌,他也没有半句责备,反而,依旧保持如春日朝阳般的笑容。 萦西仿佛看见有一双圣洁耀眼的银翼从泽恩的身体两侧慢慢展开,这人对她的包容娇纵得简直像只善良的天使,嗯,□围着卡通浴巾的天使。 萦西擦干手,走到他身边,淡淡的薄荷香飘逸在鼻息之间,泽恩的头发洗过后更加松散,有几缕发丝斜搭在额前,少年般的清新俊逸。 萦西试着把纸团拿下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失手了,才……对不起。” 泽恩呲牙歪嘴,咝咝地叫:“疼,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萦西吓的收回手,蜷到背后,“你自己来,自己来,我不碰了。” “呵。”泽恩一见萦西为他仓惶惊恐的样子就止不住傻笑,然而,仅是这点小甜蜜就扰乱了他敏锐的运动神经,他的动作速度第一次不及一个女人,愣是没捉住向后躲藏的小手。 萦西的十根手指在背后不停绞缠,不敢抬头,埋脸看脚趾,当目光扫过他光裸的小腿和膝盖,脸腾一下就红了,和一个除了御林之外的半*裸出浴美男面对面相处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什么冲动,这会儿,像有个魂似的东西飘过来,戳了戳她的脊梁骨,不怀好意地笑道:哎,没看过怎么滴,你俩在他家浴室里令人发指的疯狂行径都忘了?还好意思脸红? 她是百转千回想忘的,可怎奈时间越久却越是清晰如画,谁快给她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泽恩抽出血糊糊的纸团,擦过她身边,将其以一个标准的抛物线扔进她身后的垃圾桶,手臂的肌肤互相链接的一刹那,萦西在心里大吼,郁泽恩你一定是故意的! 萦西急忙用手做成两面扇子,在脸颊旁唿扇,驱散由里至外浑然遍布全身的奇异热度,向客厅的方向疾走。 泽恩紧随其后,无辜地喊:“萦西,你,你不验验我的伤?”刚才还抱歉的连脑袋都要沁进胸里,现在就甩手不管了? 萦西没空理,也不能理,径自打开空调,在冷风下吹了半天,也缓不过劲来。 泽恩默默追到她身后打个寒颤,关闭空调。“这么个吹法,容易感冒。” “没事。”她不动,冷冷回答,抬手一按遥控器又打开。 “那你看在我会有事的份上,别吹了,行吗?”温柔无边的商量语气,她火烧似的要死,他还若无其事地在她耳边煽风点火。 萦西偏头躲开他气息能控制的领域。“那个,你把衣服都穿上不就行了,还有,那块浴巾,好多年没用了,你也不怕上面爬满螨虫。” 泽恩支支吾吾,有所怀疑:“唔,这不是你在用的吗。萦西,你别开玩笑。不会真有螨虫吧?”他当真俯身扒了扒浴巾。 萦西忍着笑,回头面向他,亦是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嗯。我都快两年没用过,说不定真有,春天嘛,万虫萌动的季节,尘螨最喜欢在这种常年不清理的衣物上安家了,万一过会儿你发荨麻疹啦,乱七八糟的过敏症什么的,可千万不要找我补偿,是你自己乱翻主人家东西的结果。” 说完,望向泽恩罕有的犯难表情,十分同情的使劲眨眨眼,点点头。 “这样啊,说实话,你猜对了,我还真是皮肤敏感。我得赶紧褪下来,不过,我没干净的衣服换,就光着好了。”泽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五指潇洒地往销魂的胯间一搭,作势拉开。 “哎,哎,你别,你裤子呢,不是,还有,你衣服呢?你别在这儿脱啊,进卧室里换去。”萦西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恰好中了泽恩的奸计。她像个受惊的老鼠,稀里糊涂,慌张无序,一手捂眼,一手阻止他接下来寡廉鲜耻的行为,嘴里伦无语次的吱吱叫,摸到也不知道是他的手还是他的腰,那绷紧的地方无可遏制弹了一下。 萦西像触鬼了似的,蓦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敢再啰嗦,对方也无言,静默中彼此忍受对持半响。 “我的衣服,我送到楼下的洗衣店去了。”泽恩的声音哑了,轻了,远了。 萦西觉得自己的处境应当尚且安全,放下蒙在眼睛上的手。 恢复正常的视野里,泽恩正身陷在对面的沙发,哗哗翻看她订的一本英文周刊,而且,维尼熊浴巾也还在。 “哦。 ” 她真是不长记性,怪自己把狼招上门,却意无意地对其进行连番挑逗。幸好该狼自制力坚毅如钢,此时,还能气定神闲看杂志。披着羊皮的狼果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凡事他都得忍啊。 萦西越想越不对劲,他衣服都脱了怎么送下去的,脸一热,不会真裸*奔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猥琐的是作者啊。 走过路过的姑凉们,求乃睁开眼,看俺多可怜!呜呜呜,撒花吧,收藏了吧! 19 19、第十八章那味道会上瘾... 瞄见萦西火红的脸色,泽恩翻杂志的节奏陡然乱了起来,他本就没心思看手中那本旧旧的中学生英文杂志,何况眼前的人儿娇艳欲滴、红艳艳的如一朵泣血玫瑰,我见犹怜,身如火燎,他怎么坐的住? “嗯,我叫了外卖,一起吃点吗?” 隔空沉思的萦西,随声附和“哦”了声,灵魂归鞘时,拔高音量:“啊?” 泽恩从容合上杂志,从沙发中悠悠起身,负手而至。 “昨天我们去的那家,我觉得味道不错,就叫了点东西吃,有什么问题?” 萦西的脚和他的仿佛磁铁的同级,泽恩逼近一步,萦西就被排斥退后一步。 “没,没问题。” 真把这儿当他地盘了?她觉得自己就是那被斑鸠占了巢的可怜喜鹊,没发言权,没主动权,一路被挥舞小鞭子的泽恩赶着走,就连在自己家吃什么,她都说了不算。 想来,昨晚吃的还没消化便吐去大半,今早上还没来得及用膳就被泽恩强搂着睡一觉,她也真是饿了。可一想到昨天在他面前狂塞食物时的失态,仍懊恼不迭。 “你怎么叫的外卖?”这话问的太没水平,用嘴叫的呗,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知道人家外卖的电话号,他每做一件事都让萦西觉得此人无所不能。 泽恩不愧是聪明人,指了指厨房的门。 “门上有那家的宣传单,我见你好像很爱吃的样子,就把咱们昨天吃的菜又点一遍,过来吧,我到你房间就是叫你吃饭的。” 萦西此刻无比悔恨,她和小葱为了图叫外卖方便,总是喜欢把学校外面各种饭馆的宣传单都贴在门上的习惯。 她苦着张脸被泽恩推到餐厅。 他在厨房里噼里啪啦忙活一阵,稍后端着几盘菜回来,对看呆了的女人展一倾城微笑,又隐没了去,最后是两碗米饭,啪地放在萦西面前。 恶狼好言相劝:“多吃些,你太瘦了。” 萦西傻眼,喉咙瑟瑟皱紧:“可,两碗也太多了吧。” 他坐下来,摇头,两手合十:“不多。我看你和小葱不是有的时候懒,而是很少开伙吧,连颗青菜都没有。” 萦西抖一下,他这责难的口气跟领导训话似的。 “哦,是,我们忙起来昏天暗地的,没有时间自己做饭。” “那下次你没工夫做饭,我可以来当大厨吗,其实我厨艺还不错,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萦西拿起筷子端详一遍菜式,抬眼看看他,唉,他把下次来的借口都提前找好了,真狡猾。 “可惜,我对吃的东西不是很计较,填饱肚子就行,所以你的好厨艺用在我这里,可能要浪费了。” 泽恩听罢俨然从刻板的领导急速化身成色狼,探过脸来,挑着眉,眯着眼,就差伸出舌头饥*渴地扫荡嘴唇。 “当你真吃到合胃口的东西,那味道会上瘾,你的身体会第一个背叛你的。” 萦西被他噎的口舌干燥,食欲全无,注定这顿饭比昨天吃的还要艰难。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吃不吃?” “吃!”他悠哉地老实坐回去。 两人全程的交流仅限于泽恩打探萦西爱吃什么菜上。 一问起来,萦西有些迷茫,脑袋空空。无论是在福利院还是高中大学,都是食堂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上班之后,偶尔在家吃饭也是小葱做主兼掌勺,她负责洗菜,洗碗和把小葱练手做的菜吃进肚子里,至于住到御林家里以后,似乎和小葱在一起吃饭的次数还是像以前一样多于和他的,没什么变化。 泽恩利落地收拾碗筷,递过来张纸巾。他对自己男主人的角色有点过度投入了吧。 “这么犯难?不如我说几样,你挑一下?” 他无名的执着让萦西头痛。 “我说过我有选择困难症,别难为我了行不行。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挑食,做什么菜我都能吃。”萦西不耐烦低头摆了摆手里的纸巾,摇旗投降似的,显然泽恩的软磨硬泡胜利了,拉锯战加游击战后,她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一言为定。”泽恩留了四个字拐进厨房。冥冥中,萦西有种预感,她又上了这恶人的贼船。 萦西在客厅里慢腾腾地溜达消化食,瞥眼时钟,十二点整,小葱可能待会回来看她,可家里有个光膀子的男人晃来晃去也不是那么回事。 厨房里泽恩正在刷碗,萦西探颗脑袋进来,用力眨眨眼,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从不敢想象泽恩这样的优佳少爷竟然有成为一名合格家庭煮夫的绝对潜力,先前,她曾问过润蕾泽恩的品性如何,润蕾只是笑,说他是个最适合做丈夫的男人。 看到这儿,萦西有点懂了。 视线下移,却发现了件非常不雅观的事,泽恩□勉强遮羞的旧浴巾已是摇摇欲坠,松垮垮挂在腰上,指不定哪一刻就在她面前春*光乍泄。 萦西来到阳台,把搭在晾衣架上她另张干净的海绵宝宝浴巾拽下来,依依不舍摸了摸,艰难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借他用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 “喂,你先别洗了。” 泽恩回头看一眼,把碗和盘子一个个放回碗架。“已经洗完了。” 萦西忙地别开脸,他直起身子举手放碗的瞬间,背肌拉出绝妙的诱人线条,那浴巾又掉了几分。 “什么吩咐?”泽恩摘掉手套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轻轻低笑,“哦,怕我过敏特地借给我的。” “我没开玩笑,那张真的太旧了也很久没清洗过。”萦西抬起胳膊,“你换上这个。” 怕他误会,连忙又加一句:“去浴室里换。” 泽恩背着手没有接。“你用的?干净的?” “是啊,是啊。你快点吧。”萦西受不了他腻腻歪歪地追问,紧着答应,胳膊又向上举了举。 “我看还是不要了。这张挺好,你女孩子的浴巾一定不喜欢让我用的。” 又装高尚了是不?知道她不喜欢让他用,还翻箱倒柜找她的浴巾,心思缜密的恶人也自相矛盾了不是? 萦西收回手臂,微正身。“好,那也行,我这就给你下楼给你买一套衣服去,一会儿小葱回来,看你这样,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楼下有卖衣服的?”泽恩眉宇微蹙,不敢置信看向萦西。这点他倒没预料到,一片普通的民宅间会有男士服装店? “嗯,菜市场旁边有家成衣铺,中山装做的挺好。”萦西兀自点点头,像模像样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比御林稍高了点,肩膀壮了点,大一码应该差不多,不合身也不要紧,先凑合着,总比被小葱撞见他半裸着身体在家里乱晃悠好。 泽恩一悚,成衣铺?中山装?萦西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羞涩,反而一副看塑料模特般的冷漠镇定,看来她是较上真了,泽恩沉口气,冲着她向卧室里走去的背影叫道:“小葱中午不会回来了,晚上也不会,明天也不会,只有你和我两个,放心了吧。” 萦西蓦然顿住脚步,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脖子被谁咔嚓咔嚓一点点掰过去,又涩又紧。 泽恩移步 过来。“是我告诉小葱的,你有我照顾,让她放心。小葱很聪明也很识相啊,她说她正好要回家看望父母,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 “蛤?”萦西微张双唇,举头对上撩人心魄却坦诚直接的目光,又闭上。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的你家安全门。” 萦西低头思忖,确实,小葱刚走,他就上来了,敢情这两人串通好的。连小葱他也能轻易搞定,他究竟施了什么蛊术啊。 好像在等她反应过来,泽恩没出声,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享受她满脸的纠结不解。 萦西觉得自己像被一条名为郁泽恩的锁链锁住,怎么逃也挣脱不开,绕来绕去,还是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内瞎扑腾,做的净是些无用功。 她转过身,讷讷地自说自话:“就算小葱不回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吧,恩,你这两天又忙又累的,反正现在吃饱喝足,你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你看我刚才还能使出那么大的劲差点伤了你,就表示我身体已经没事,在这儿和我干耗着真挺伤神的,所以,我还是去买吧。” “不用。”凛然之声,没留丝毫反驳的余地,穿透入耳。 多干脆的回答,他跳过自己的所有解释,直接对结果进行否定,也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女人注重原因和过程,男人只注重结果是否如他所愿。 萦西咬紧唇,身体忽而僵滞,无言以对。 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在她身后悄悄蔓延开来,那么轻柔和缓,谨小慎微,仿佛将她置身于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绿荫草地,她不知不觉陷入身后柔软厚实的青葱中,和风一缕缕吹拂耳畔,带着股迷离的幽香。 “别这么快赶我走,萦西,就像现在这样,让我多待一会儿。躺在你睡过的软床,闻着你头发的香味,围着你用过的旧浴巾,为你准备最爱吃的食物,这样很好,真的,我要的不多,只是这样,行不行?” 拥抱,沉稳有力却不霸道,温柔熨帖却不情*色,萦西被他的柔情迷惑得在草地上滚到不知所踪的地方,然而所到之处仍是无法脱离他青草般楦软的掌控。 “行不行?”他似撒娇似逼迫地催促。 萦西虽不语,但松落在他怀里的四肢已是最明显的答案。 泽恩的赖皮功夫让萦西大开眼界、叹为观止,都几分钟了,他还像橡皮糖似黏黏糊糊贴在身后,再这样下去,不淡定的不是泽恩而将是她,萦西终于克服心理障碍开口: “嗯,你还是把那块脏浴巾换下来吧,这个是洗干净的。” 埋在她颈窝的脑袋固执地摇了摇,两片唇瓣凑近耳垂,喃喃:“情有独钟,就此一件。” 藏于脑海深处的暗礁猝然堆现,毫无防备,萦西骤地浑身颤颤发抖,她过于沉溺在突如其来的滚滚爱意情潮中,竟然忘记了泽恩在三四天前还是润蕾的爱人。 “放开我!” 泽恩本来抱的就不紧,被雷电般的吼声吓一哆嗦,她一挣便跑了出来。 泽恩摊着两只被丢弃的手臂,愣头愣脑看她把浴巾一扔,抛下一句:“爱换不换!”便转身朝浴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在她摔门之前,泽恩刚到达的五指大力推阻,接着发挥手臂的力量,将门后的萦西推个踉跄。 泽恩眼疾手快捞过她后倾的脊背,再次把她带进怀里。“你怎么了,干嘛发脾气?” 萦西梗着脖子,不看他也不说话。 “萦西,告诉我,别让我乱猜,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萦西挑眉仄目,语气不屑:“哦?还有你不知道的吗,我还以为我在你面前就是个透明人,我什么弱点,什么痛处,你都了若指掌,轻轻松松就能利用我,达到目的后,再亲手毁了我,好啊,我全明白了,我既然答应嫁给你,就料到你会怎样对我,所以你不用再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来骗我糊弄我。” 泽恩的眼里暗火燃烧,语调却镜面一样平坦。“你真这么想的?我怎么做都扭转不了之前的形象了是吗?” 萦西的心口传来一挫一挫的钝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她早知道他所做都不是真心的,不是吗。 泽恩对她微肿的眼睛本是极为怜惜的,不久前,它们还在为自己涌泪啜泣,然而,现在那鄙夷厌恶的眼神却逼得他有种想全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疯狂肆虐的冲动。 “是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泽恩终是压制下熊熊欲*火,两指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说话声却是轻的。他没忘记萦西说过,他要是再动她,她会离开。 萦西盯着他就是死努着嘴不说。 泽恩有出乎常人的理性,这点毋庸置疑,他脑中开始慢慢回放一遍一分钟前所发生的,试探:“因为浴巾?” 双眼几乎是在五秒之内就盛满了波光潋滟的天然泉水,她软弱地偏脸躲开他的灼灼直视,由于被扣着腰,她的上身后仰,眼泪便顺眼角流入黑发间。 “浴巾?有什么问题?”泽恩在她腰间的手掌爬上,箍紧她摇摆躲避的头,抬起另只手擦泪,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泪如泉涌,“你要我换,我换就是了,别这么生气,也别说这么狠的话。” 该死的表情多清朗,多真诚,多无辜,可偏是张虚伪的面具。“你何必呢,不舍得脱就别脱!” 泽恩更是一头雾水,可问题确实出在了浴巾上,还是那句“情有独钟,就此一件”? “萦西,说出来,你想的可能不对,你只有说出来,我才能解释。这浴巾分明就是你的,我舍不得脱都错了吗?” 萦西撅着嘴,攒着气。是你逼我说的,看你被拆穿后是怎样一副嘴脸! “润蕾也有一条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浴巾。”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改改,添添补补先这样了。萦西大怒的原因明天揭晓咯,表觉得她矫情啊,是个女人都会难受的啊。 俺知道自己的文笔和情节处理需要不断加强和改善,毕竟第一次真真写东西出来,有些地方难免力不从心。 真心感谢每个收藏和留过言给因心笑兮的筒子,虽然数目惨淡,比真空还真空是事实,但每增加一个收藏或者点击都让我很感动,很兴奋,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一位读者,我也会把故事讲完。 最后,作者啰啰嗦嗦的时间到。我被我家小狗狗没轻没重咬了一小口,打完针,我情不自禁要大骂,你丫的狂犬疫苗怎么这么疼?! 20 20、第十九章我会让你幸福... “润蕾也有一条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浴巾。”萦西在尽力克制自己瑟抖的声音,尽力让这话说出来平静无波,尽力不让泽恩看出她此刻对润蕾疯狂的嫉妒,“情有独钟吗?就此一件吗?呵,你围的这张,事实上就是她的。” 泽恩闻言松开手,静静揣度萦西的每个字,少顷,淡淡地笑着开口:“原来是这样。” 萦西敛紧眉目,摇头:“你无药可救了。”闪过他旁边,一边向外走,一边嘟囔,“快走,快走,不想再看见你,说来说去,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泽恩跟在她身侧,表面焦急:“我这样怎么出去?” “我不管,反正你别在我面前装情圣了。”萦西无意中被钻石戒指反射的光刺疼眼瞳,心头苦苦的,她为何这么傻竟然要和润蕾的男人结婚,准是脑袋被门挤了。毫不犹豫脱下戒指,回头捡泽恩的手,狠狠塞搡进去。 “还你,我不管什么补偿什么欠债,我就是故意让自己的未婚夫和你女人跑了,怎么的?你还能向法院起诉我么,好笑,给我扣什么罪名?我老实告诉你吧,润蕾和御林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还是d市,润蕾的生母就住在那里,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去找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连睡觉都没有的时间,祝你一路顺风!” 泽恩脚下停住,直到她说完也没吱一声,低头把玩手心里戒指,倾斜而下的几缕头发隐没了他的眼神。 萦西的身体也随之凝滞不动,两拳紧紧攥着,上下牙床无法控制地交互碰撞。与他再次摊牌,没有释放后该有的爽快,而是有一股明朗强烈的担忧、畏惧甚至恐慌,弥散进血液里,潜的很深很深。 她在怕,怕他真就这样去找润蕾,毕竟润蕾才是他真爱的人,他有权利追求,可追到了又怎么样,润蕾和御林既然能私奔就代表已经下了抛弃旧情的决心,泽恩无非会受更大的伤。 萦西为自己的懦弱心软感到悲哀,都这个时候她还在考虑泽恩心里的感受,被他玩的团团转的不正是自己吗? 泽恩不着忙,不着慌,弓身捡起躺在地上的海绵宝宝浴巾,面色沉静依然:“我并不知道那是她的,萦西,我现在换上你的,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些?” 她的呼嚎,她的愤怒,她每一次颠覆自我的发狂,在泽恩那里似乎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他总是端着一副甘愿承受任何责罚的圣父姿态,然而,萦西从来心如棉软,他只要温柔地 轻唤一句,“萦西”,她便觉得自己罪恶滔天,为难一个比她还弱的弱者,很英雄吗。 萦西摁下自己脆弱的意志力,过了半响,强顶着喉咙,终于挤出几句还算中肯又理智的话:“别以为说‘不知道’就能蒙混过关。如果你真的情有独钟于润蕾,现在大可去d市把人抢回来,而不是千方百计对我施各种伎俩,要我顶替她的位置和你结婚,我,我不想再和润蕾的男人纠缠不清,所以,拜托你,泽恩,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就算我真的欠了你,还有别的方式偿还。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么?” 萦西认为她已经说的足够清晰和坦诚,只等他一个点头或是一句肯定,她不会介意的抽身离去,会自己收拾所有剩下的烂摊子。 泽恩漆黑如墨的眼底不知哪时悄然薄起一层迷蒙的水雾,慢慢凝结成霜。 他捻起戒指,咬在嘴里,唇角微微上翘,带点邪肆,掺点捉狭,蕴点温意。 呼啦一声,萦西只见眼前飞过一道明亮的色彩,如花蝶展翅一闪而过,接着那堪堪欲落的遮羞布显已壮烈坠地,正午的火辣光耀满满泼洒于不着寸缕的男性身躯,中世纪雕像一般的深刻轮廓入瞳呈现,刺人双眼,堵人深喉,迷人堕落。 萦西一口气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却硬是喊不出声,泽恩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旁若无人地、极乖巧而有耐心地把海绵宝宝系在腰上,好像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一个活生生的异性存在。 这回,她的话不仅被当成耳旁风,连她的肉体都被忽视掉。 泽恩掖好腰间的小块浴巾,过来拾起她燥热潮湿的手,把口中的戒指再套回去,见她只顾惊诧,似乎没闲暇挣扎,满意地弯弯嘴角。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所看到过你穿的睡衣上都是这个熊的图案,喏,你身上的这件不也是吗?” 萦西脑袋里滚动播出他扯开浴巾的片段,还未回魂,傻愣到跟着他的指挥,低头看自己的睡裙,没错,她一直很偏爱憨态可掬的维尼熊,所以有些小东西只要有卖维尼熊图案的,她都会直接挑出来。 “我自然而然以为那是你的,没想到它原来是润蕾的。不知者无罪,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 他委屈的眼神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说我折磨你,好像是你弄反了。” 萦西木木然,捋清头绪,竭力摆开他的手,反驳:“你撒谎!‘情有独钟,就此一件’是润蕾的原话,你不可能不知道关于这两张 浴巾的事,不可能不知道那、那块其实是润蕾的。”轻哼一声,唇边卷起讥讽,“郁泽恩,如果你大大方方承认,最多我会恨你,可你连认都不敢认,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就因为这八个字?萦西,这纯属巧合,你想想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句话。”泽恩抱着两臂在胸前,转而严肃地盯着她,没有一点心虚的迹象,状况怎么反转了,成了郁泽恩反过来审问她? “我?”萦西指着自己无力地眨眼,这关她什么事,“情有独钟”是常用成语,“就此一件”也不是新鲜词,就算她对谁说过也正常。 泽恩捏两下她的手,说的头头是道:“你会迷惑就对了,我刚才是随情境有感而发的,不代表我的话里有你想的那层含义,我和润蕾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要娶的人是你。要是当着你的面,再说我对润蕾情有独钟,我不是脑袋坏了吗?再说,这八个字也不是生僻字,如果恰好和润蕾说过的话重复了也不奇怪,是不是?” 听起来有点道理,可泽恩这几天的表达一向直白,刚才却话里有话似的,仿若在她心底无声地制造出一个泡泡来,飘荡着冒出心湖表面,泛起一波波的涟漪。 “你确实没在润蕾那里看过这个?她没给你讲过?”他藏着掖着么,萦西索性单刀直入,说不定能诈出事实。 泽恩被她这样看着□,极不舒服,喑哑的声线随即就把他的心思暴露无遗:“不如你给我讲讲?” “你别转移话题!”萦西别开视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恶人在这种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气氛下,居然又…… 不出所料,泽恩又采取百试不爽的粘人政策,像块年糕一样贴近过来,软糯糯地在她耳边吹风:“没有,萦西,没有,我从没见过润蕾的任何一块浴巾,更没从润蕾那里听过你所说的故事,当然就不会知道她的那句话,如果我说谎,从今往后,听你处置,你让我围哪条,我就围哪条,你让我去找润蕾,我就……” 伸手捂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唉,她的动作终于对自己的想法俯首称臣了,她是打心眼里不想让泽恩去找润蕾的。 泽恩的双眼露再外面,掩藏不住的笑意洪水泄闸般凶猛流出。抓住盖在他唇上软嫩嫩的小手,轻轻落吻,凝视着她说:“你让我去,我也不去。” 酥麻麻过电似的周身一震,萦西窘迫的脸埋下去,费力抽出手,不自觉一声娇嗔:“谁管你,去不去你自己做主。” “呃。” 泽恩闷闷轻呼。 萦西迎声而望,有鲜红色液体从他的手指缝潺潺流出,几小时之内第二次见血,萦西对那味道和颜色已再熟悉不过。 “怎么搞的?”萦西紧张地要扒开他紧攥的手指。 “没事,我去浴室冲一下。”泽恩另只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慰,转身要走,萦西拉住,仅仅顿了两秒,便大力牵着他进浴室,不禁要想他俩和浴室还真是有缘,好像亲亲密密、歪歪腻腻的事都在浴室发生的。 冲了会儿冷水,萦西仔细瞧了瞧伤口,确认不再流血,才去客厅找了张维尼熊创可贴包上。 “不知道这样处理的对不对。”萦西又抬起他的手,从创可贴边缘检查是否渗血,“用打针破伤风什么的吗?” 泽恩仍是笑,大手顺她的胳膊轻车熟路就爬上脸颊,摩挲几下:“不用那么夸张,一个小口子而已。” 萦西的身体果然第一个背叛了她,她似乎再也不反感泽恩的触摸,呆呆地任他轻薄,只把自己的双手缠再一起,忽见戒指托上的血迹,这才发现罪魁祸首。 她泄了气似的缓缓把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下:“对不起,好像我总是能把你弄伤,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我……” 泽恩的眉眼仅一瞬就被她涂上挫败和阴鸷,不管伤口的隐痛,两手一齐阻止她的动作。 “你干什么,不许摘!” 萦西展了展被他紧紧包裹的十根手指,不知该喊疼,还是该对他笑,或者应该一动不动,免得尖锐的戒指托再刮伤他。 “泽恩,我……我只是……”害羞藏躲在唇边的笑,没忍住,渐渐荡漾开来,“想换一只手戴,你刚才给我戴反了,唔,左手的话,平时做事会方便些。” 听罢,泽恩像得到皇恩大赦一样,绷紧的面目神经唰地一下就恢复到放松的状态,尔后似有些无奈低头兀自笑笑。 再抬眼时,用极认真的灼瞳炙烤她:“萦西,要换也是我来帮你换好吗?它划我多少伤口都可以,就是别轻易丢掉它。” 萦西抿一口嫩唇,点点头。 泽恩将戒指摘下动作谨慎地换到另只手指,时不时掀开眼帘看看她,本来很小的事,却被他弄得跟个仪式似的。 萦西满心充斥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来的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无根无据,她无法分辨真假,但泽恩的心跳又是如斯真实明朗,和御林以前对她那样优 柔寡断,若即若离不同,泽恩喜欢把他的情感用语言和行动统统表达出来,让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的珍视。 终于,仪式完成了,泽恩如释重负般舒出一口空气,将她揽入怀。“萦西,我会让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给姑凉们道个歉,昨天那半章实在太粗糙了,今天好好改了该,不过,作者有修文癖,每次回头看都觉得有需要修的地方,所以,晚上回来可能还要伪更一下咯!! ————废话少说啦作者!! ————捂脸,表打。 颤颤巍巍发个下集预告吧:小恩恩的强悍爸妈要出场啦 那个,收了奴家吧,奴家可怜巴巴的。 21 21、第二十章我也是坏人... 电视叽里呱啦响个不停,萦西歪在他怀里看的津津有味,右上角的时间显示15点整,泽恩一只手指卷玩着萦西的发梢,一只手揉按着胃,探头问。 “有点饿了,怎么办?” 萦西微抬头,侧脸轻皱眉尖:“你怎么总饿的这么突然?刚才不是吃过了么。” “是吃过了,但刚才为了记住你喜欢吃的菜,脑力劳动增加,消化太快,又有点饿。” 他总能无礼搅三分,萦西撅了撅嘴:“那需要多少脑力啊,至于吗?” 泽恩没等她的“吗”字讲清楚就肯定:“至于。” 萦西依依惜别似的又看了眼电视屏幕,把遥控器放在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你等会儿,我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一步都没迈出去,泽恩一抬手将她拽回怀里,笑嘻嘻地翻身压上她的身:“哎,别走啊,你呢,饿不饿?” 萦西抬腿蹬他肚皮,两腮绯红:“不饿,不饿,我又没做脑力劳动。” 泽恩将她的两腿并拢夹在腰侧一旁,低头看了看那不丁点的小块浴巾,眼神阴测测的。 “喂,小西西,别乱踹啊,小心引火上身,后果可要自负!” 萦西立马歇菜,不敢随意造次。“那个,好,我不踹就是了,松开!” 泽恩放开手臂,指尖既怜惜又渴望地摩挲她的唇瓣,然后坐回沙发,等人伺候的大爷一样仰着脑袋,摊开四肢:“送我个甜点吧,我就不饿了。” 萦西拍拍他的胳膊,狡黠一笑:“甜点?好像有,你等着,小葱最爱吃甜食,我去给你找找。”说着逃也似的跳下沙发,连跑带颠进了厨房。 萦西拉开冰箱,凉气吹散了身体的热意,心中却还是暖的。 她能不懂甜点的意思吗,只不过,忽然有种想捉弄他的冲动,不愿让他那么快吃到。 小葱储备即食干粮的习惯有点像小孩,水果和糖果是最爱,萦西不在的时候,她经常弄点小点心,水果沙拉就能对付一顿。 萦西随便翻了翻,居然看见了印有“徐记”字样的牛皮纸袋,一阵兴奋,因为搬走,她很少再去徐记买糕点零食,对他家的特色蛋挞和小饼干想念的口水直流。 将两袋拿出来,用徐记招呼泽恩,也不算亏待他了吧。 分别打开,一袋紫薯 蛋挞,一袋巧克力抹茶饼干,都是她的最爱。可蛋挞小葱更喜欢红豆口味,而饼干,她嫌黏牙,根本不常吃。难道这是特意给她买的? 心不在焉把点心摆放进瓷盘,小葱对她真的很体贴,朋友做到这样已经很让人满足了,可她对小葱撒的慌却一个接一个,不仅是小葱,还有大齐和小齐,他们都是真心爱护她的,而她为了让自己安心舒心,选择欺骗了他们。 尽管润蕾背叛过她,但毕竟是自己忘恩负义、不折手段在先,所以,御林和润蕾走掉以后,萦西那颗受了整七年煎熬的心,终于从翻滚的油锅里拿了出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与此同时,泽恩却出其不意猛然来到灶台边,手拿着一把铲子,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又把它放进去,还四处添了点作料。 想的出神,一双手臂轻轻至后环住她的腰。 “你真准备这么多,其实你知道的,我说的此甜点非比甜点。” 沁人心脾的气味,独属于泽恩的,即使他刚刚用的是御林也经常用的同款沐浴露洗身,但那薄荷香只要换了主人,味道还是有所不同的。 萦西隐隐明悟,这次,就算自己被炸糊了,炸干了,锅里的心却是开花的。 她回头粲然一笑:“什么此啊,彼啊的,在我家里你还挑食,我让你吃哪个,你就吃哪个。” 泽恩一愣,看着她发呆几秒,转而憨笑得好像维尼熊:“遵命。我保证,在你没让我吃此甜点之前,我会乖乖只吃彼甜点。” 萦西忍了会儿,又要笑喷,赶紧转头回去,不理他,清了清纸袋里的碎渣,把纸袋叠整齐放进杂物柜,叠到第二个的时候,袋口位置的一排数字正对着她,那是徐记每箱饼干出炉的时间,恰好是昨天下午的傍晚时分,萦西推算一下,说不定,那个时辰她正在和泽恩凉棚里吵吵闹闹,当然还发生一件事,泽恩向她求婚。 她似乎想到了小葱不仅不反对她和泽恩结婚,而且还肯积极配合泽恩的理由。 徐记是小葱和萦西刚来学校时,在写字楼后面的一片旧民宅里所找到的一家很有特色的点心屋,小葱爱的不得了,几乎每种小点心她都尝个遍,受她的影响萦西也时不时给自己一个让口腔甜甜蜜蜜的时间。 老板是个老头和他年纪不大的孙女,通过多次一起探讨如何改良点心口味的问题,两人和小葱变得十分谙熟,小葱甚至可以打电话提前预定刚出炉的点心,这是其他人都不能享受到的待遇。 而那凉棚,正是位于徐记所在巷口的里面,很难保证小葱当时路过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什么。 萦西望了望优雅吃着蛋挞的泽恩,就算他把蛋挞送进嘴里的动作再小心,嘴角还是不可避免沾了点油渍。 不禁唇形微弯,也许,有些事是注定的,注定小葱的误会阴差阳错成了泽恩顺水推舟的一块有力木浆,注定她苦守着御林十年而依旧双手空空如也,注定她只和泽恩相处几天,便从心里到指尖都满是甜蜜。 “好吃吗?”萦西递了块纸巾给泽恩,“擦擦嘴。” 泽恩接过来,用纸巾边缘点了点嘴角,等东西全咽下去才说:“还不错,你喜欢吃紫薯蛋挞?” “嗯。”萦西轻声叹,沁低头,“这是小葱特地给我买的,可是,我还骗她。” 泽恩擦干净手,握着她的两只肩膀,温声命令:“抬头。” 萦西不动,泽恩无奈轻挑起她的下颌,深深凝视:“萦西,听清了,如今的局面不全是你的错,我才是始作俑者,所以,不要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从今天起,我不想让你像以前一样,卑微地乞讨别人怜悯般的活着。如果小葱有一天知道我们并不是之前就有关系,而是发现你欺骗过她,到那时,她真正要找麻烦的人会是我,不要担心。” 萦西震惊地未言一语,一直看着他说完这番话,那两片唇一张一翕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把她最不为人知一面道尽,为什么这人如此了解她的所想,自认伪装能力赛过变色龙如她,也被泽恩看个里外通透,无处可遁。 不过,她能不承认自己就是那般卑微地乞讨吗,从福利院到上学工作,从和周围每个人的相处到对御林的那股执着的爱,何处不是? 虽然把御林原封不动还给润蕾,但她所做的还是给他们带上了顶“始乱终弃”的帽子,显然,整件事最无辜、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这个被相恋七年之久的男友所抛弃的女人,周围的朋友长辈无一不将认为她是弱者,她是可怜人,会毫不犹豫将同情和怜悯都撒给她。 而天知道,她明知即将会失去两个最亲近的人,也没有阻止或是找两人恳谈,却是任其发展,目的正是不想让他人知晓,她因为对润蕾心觉有愧,也自认和御林的关系再无进展,才放纵他们偷情私奔。可是现在,除了天了解真相,还有郁泽恩。 总算泽恩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不再继续背着因为偏执犯错而不停自责的心理,那些似曾相识的沉重过去,备受内 心正与恶的折磨,她矛盾着,挣扎着,却又不得不最后邪恶着。 这一次,她向所有人说谎,自己和泽恩其实之前就有奸*情,也许别人的矛头会调转指向她,但她的心却终于不再被内疚和自责困扰,因为她也将成为众矢之的,承受该有的责罚。 “泽恩,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这样坏的人,你为什么会……我没有一点配得上你。” 泽恩俯首吻她的额头,唇微微下移,抵着眉骨,声音沉沉:“因为我也是坏人,坏人配坏人,不是刚好吗?” 萦西还未回味清楚他的话,便想起来,她似乎并没把昨天在大齐店里所发生的事告诉他:“你怎么知道小葱误会我们了?今早她在电话里告诉你的?” “她昨天就误会了不是吗,将错就错吧。” “你……” “嗯,我都说过我也是坏人,昨天我吻你的时候,角度不偏不倚,正好看见她了,所以我猜,呵。”泽恩笑带一抹诡谲,收了收手臂,把萦西的腰捞过来,靠他近些,“她不误会都很难。” 原来他看到了,还……萦西挺紧脊背向后挣,口气恨恨地,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太,太,坏了。” 泽恩改变攻术,定住她,脚下动动,自己倾身,萦西无防备,那似有若无的碰触像一只长着小手的痒痒挠,刚一相贴,就分离,再轻轻一撩一荡,又不见,只会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搞来搞去还是拉锯战,萦西虽然每次都能看清对方善用的战术和终极目标,却到现在也没法子克服,在想出作战方案之前,她恐怕一直得这样受他摆布。 泽恩此战告捷,靠在厨房的琉璃台旁,紧紧拥着双臂正自觉上揽他后背的萦西。 “萦西,没吃饱。” “不会吧,那你再吃些啊。”萦西别扭地从盘子里够出一片巧克力抹茶双味饼干塞进他嘴里,“这个好吃。” 泽恩细细嚼几口,咽下去:“有个人做的比这个更好吃。” “谁啊?”萦西略有些担心地小声问。 “你未来婆婆,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俩人腻歪一整天了咯,也该让别人出来溜达溜达了。 筒子们会不会嫌这几章太罗嗦了啊,不过,需要让女主快点接受男主,就要多弄点事出来啊,表打我啦!! 嗯,本来俺想把女主塑造的更矛盾一些的,不过,好像 这样的女主不太讨喜的样子,所以,先这样,小恩恩甘做净化她的大使咯。 顺带一句,动动手指,收藏我嘛! 22 22、第二十一章越来越理解... “哦。” 萦西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饿啊什么的都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 “我跟你提过我们今天要去的,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萦西本已无精打采,想到一件事,顿时精神焕发,“你不是没干净衣服换吗?怎么去啊。” “再等等,一会儿就有了。” 说完,泽恩张开嘴,幽黑的眼珠瞟了瞟旁边的小饼干,示意她这个小丫头伺候大老爷的时间到了。 萦西认命似的瘪瘪唇,心里犯嘀咕,不过,泽恩解决问题的能力她无可质疑,有些事更无法阻挡。 捡起几块饼干,看他像糕点师傅试吃新产品一样慢悠悠地品尝,萦西玩心大发,不等他一口嚼干净咽下,便恶作剧地一颗一颗连着塞进他嘴里。 “哎,萦西,没吃完呢。”他咬牙皱眉,笑也不敢笑,左右偏头躲开,萦西不依不饶用饼干追过去,咯咯咯大笑得肩膀直抖。 泽恩松开一只胳膊抢她手里的饼干,岂料萦西趁其不备正好挣开他的围圈,脱出怀抱,载着一阵欢快的声音遁逃。 口中嚼着香甜的饼干,泽恩暗笑。他以前从来不吃甜食,妈妈烤的饼干他也只是随口尝一两个,敷衍几句了事,而现在,却是无比渴望吃到这块他的“此甜点”。 萦西想到泽恩的那副囧样,沾沾自喜站在客厅里捂着肚子忍一会儿,有生之年能看到泽恩被她整得低声下气,也算一大乐事,正得意着,身体腾地又僵直住。 那双已经颇为熟悉的大爪子不老实地在腰间流连游_移,先是左右,后是上下,上面不过界,擦边的麻痒,下面不僭越,撩拨的酥舒。 “萦西,刚才是你自己喂给我的,我现在还想要,给不给?”凝浓着情*欲的气息从耳廓直直弥漫进她的心扉。 有丝微的光至眼前划过,晃得萦西眼皮打架,呼吸也跟随重了些。如果她再晚一分抓住泽恩乱作的手,恐怕自己也会陷进如斯强烈的欲沼之中。 萦西喏喏反问:“要是不给呢?” “要是不给,就别馋我。”泽恩惩罚一样,轻咬了口她的耳垂,手下的女人每每细微地颤抖一下,他就要加一分忍耐,“你要记住,男人的自制力有时候只是自认的还不错而已。” “是吗,那你对别的女人也是一样喽。”不难想象,泽恩这般优 质的男人,现实中得有多少狂蜂浪蝶主动近身。 “别的女人?” 他许是没想到自己会提这茬,楞着半天没说话。心虚了吧,可萦西自鸣得意的下一刻,内心的矛盾也顿然滋生,甚至有点微微的醋意。 呼吸湿热,一股一股喷在颈后,恶人笑的十分开心:“我要回想一下才行。” “哦,这样……”尾音拉的很长,萦西脑中开始浮现一幅幅不正常的画面,觉得自己像被人抛进醋缸里头,浑身酸的难受。 泽恩用脸颊拂拂她的头发,然后转移到颈间,焦渴难耐地呢喃:“在没有和你做过之前,我觉得如果男人连这事都忍不了,那和到了发*情期只会一心交*配的牲口没什么区别,不过,自从来过这里以后……”泽恩轻松扒开她已力不从心的小手,整只大掌放肆大胆地向下探索那另他迷颠的地域,盖住,轻柔地搓弄,沉声叹,“我越来越理解他们了。” 萦西的身体倏忽一软,没了脊柱一般,焚烧的热度如一条凶猛的火蛇迅速窜遍全身。 泽恩接住被诱_惑而情不自禁倾身的女人,嗯,很好,还是和那晚一样敏感。 是门铃唤回她逐渐涣散的意识,瑟抖着抓他的手臂,忍声劝说:“别这样,泽恩,我们有点太快了……你说过你会慢慢等的,让我们彼此先适应一阵子再说……好吗。” 泽恩的动作顿住。 “好不好?有人来了,别这样。” 极不情愿似的一点点撤回侵略,连叹息的声音都不复清明,恶人态度诚恳:“萦西,对不起,是我食言,下次我会注意。” 萦西弱弱“嗯”一声,等着泽恩自己放开她。 果然,这一天来不停捕捉她的那双螃蟹钳子,总算心甘情愿大开闸门。 嘱咐他进房间,萦西去浴室洗了把脸,降降温,按开对讲机。 是清脆的女声:“您好,我是小月洗衣店的员工,请问郁先生在吗?” 萦西顿了顿:“嗯,你送上来吧。” 开锁,在门口等两三分钟后,女孩面带惊喜的笑说:“咦,怎么真是你?好长时间不见了啊,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哦,前几天刚搬回来,有快一年不见了吧。”因为平时懒得熨制服,她和小葱经常光临仅一个单元之隔的小月洗衣店,唉,在小地方住久了就这点不好,干什么事都能被熟人撞个正着,先是小葱,再是大齐, 现在又是洗衣店里的人。 郁泽恩,你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呐。 女孩挠挠头:“是哎。”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知趣闭上,把套着袋子的衣服递来,“对了,光顾着打招呼,我是来送衣服滴。” 萦西微笑接过:“真麻烦你特地送上来。” “没关系。那我先回去了,有空经常过店里来啊。” “哎呀,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钱。”萦西说着转身向房里走。 女孩急忙解释:“不用再付了,姓郁的先生已经付过。” 萦西扯扯僵硬的嘴角,无语。 末了,末了,女孩努力向屋内瞟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小月啥时开始提供上门服务了?不用想,必是泽恩用钱买通的。 萦西很佩服地盯着从房里出来的泽恩,把衣服推给他:“嗯,干净的衣服,你待的差不多就回去吧。” “只我有衣服可不行,还得你有。” 泽恩从背后拿出一套裙装,那她刚毕业时,为了面试而买过的唯一一件裙子,正因那次面试失败,所以萦西每到正式要场合再穿它,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 萦西跟在泽恩的身后,心中忐忑的像装了一只乱撞的兔子,她难得穿成这样,宝蓝色八分袖小西装里套一条收腰设计的连身黑色衬裙,剪裁得体,色彩端庄,因为没有相配的高跟鞋,泽恩还带她在附近的商场现买了一双。 去拜访家长肯定不能空手。 御林的父母是小生意人,对这方面出了名的计较又精明,所以她每次去之前,总会特意挑些礼物来讨家长欢心,大到去年御林妈妈生日,她瞒着御林自己偷偷分期付款买下的一块玉石吊坠,小到她搜刮菜市场,把二老家的冰箱塞的满满。 萦西自认她虽然做不成唐家的儿媳,但她这几年对唐家人绝对问心无愧。 萦西硬拉着泽恩在商场转悠几圈,劝他给父母买些补品再去。泽恩原是嫌麻烦的,回自己家还专程买东西,不是一般的见外,而且他的爸妈根本不需要她送补品,门外有人成天排着队大包小裹的送,不过第一次领未来媳妇回去,礼节还是做的多一些吧。最后泽恩只在萦西所列的一堆备选项里筛选两样拎着回家。 “喂,我这样行吗?”萦西拽几下衣襟,抚平整裙摆,又挺胸抬头清清嗓子。 泽恩微 笑,食指刮一下她的下颚:“行,不用这么紧张。” 萦西一路深呼吸,一口紧接一口,心跳仍平稳不下来。 萦西以为泽恩的父母会像电视里演的大户人家一样,保姆管家什么的都一起住在郊外的私人别墅里,有公园有喷泉的那种,没想到最后泽恩带她来的是个中型规模的小区,论豪华奢侈的程度好像还不及泽恩自己住的那套公寓。 进了电梯,萦西啰啰嗦嗦又问一遍,她的样子可不可以。 泽恩拿她没辙,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面向电梯门里映出的两个人:“这是我见过的最和谐的画面,一会儿添上我父母,一家子人,更完美了。” 萦西腼腆地低头笑笑,突然担忧地皱眉:“你爸妈知道润蕾的事吗?还有,我们就这样突然结婚,他们能接受吗,会不会反感我……” 毕竟她和润蕾外表看来是有极大差距的,如果泽恩的家人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是她先做了第三者,故意破坏他俩的婚姻,那……萦西蓦然惊恐万分,她该不会像八点档剧集里的那些苦命儿媳妇,刚过门,就整天遭受婆婆的白眼和刁难吧。 虽然御林的父母也不算好搞的角色,但好在他们对她的性格和背景都很熟悉,也很认可,对她的态度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换成泽恩这样的父母,可能不一定能接受…… 泽恩看她走神,拢拢她的肩膀:“放心,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而且我妈妈是心理学教授,这种事她比我想的都开,别担心。” 泽恩像调侃也像正经的安慰,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平素出言做事均是一丝不苟,滴水不漏,从不开玩笑,这番话理应当也是真的。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微微弓着身,看到他俩,难掩兴奋地让门,和正在换鞋的泽恩小声咬耳朵:“你可算回来了,教授和局长等的嘴角都起泡了。” 泽恩扬了扬眉,调皮地做个夸张的表情。 妇人转脸看到她,热情地接过礼品,自我介绍:“你好啊,姑娘,我姓沈,你随便叫我沈阿姨就行。” 萦西恭恭敬敬地:“您好沈阿姨,我叫左萦西。” “啊,萦西,挺特别的名字,快进来坐吧。”沈阿姨亲切地拉萦西的胳膊,看眼泽恩,“等等啊,我去楼上叫一声。” 萦西点头抿唇微笑,换上干净的拖鞋,图案和颜色好像与泽恩脚穿的那双一对的。 泽恩正向里走,突然回过头 ,笑着握住她的手:“有我在呢,别怕。” 他不说还好,一说萦西更紧张,紧紧反握住他的。“嗯。” 从外表看,这栋楼房和小葱供养的小盒子没什么区别,不过,就像小笼包,内有乾坤。 出了玄关,左手边是一排红木楼梯,刻着牡丹花纹的扶手精雕细琢、蜿蜒而上,在转角处消失,通往楼上的墙壁挂着几幅挤满人脑袋的照片,有点旧旧的,没等萦西看清人脸,便被泽恩带进宽敞明亮的客厅,入眼即是与客厅相连的小型露台,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可能有数十盆绿色植物,旁边还有两把藤椅,中间摆一台小茶几。应该是来休息品茶用的。厅门四角被红木雕花所扩起来,两旁的角落各摆放两盆一人多高的绿萝。 进了正厅,沙发上方悬挂的一块匾额尤为醒目,用毛笔字以正宗的楷体写着四个大字“书香门第”。 看这装潢和满眼古朴的装饰,倒真是有点书香门第的意思。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至楼梯那边传下来。萦西将脊背挺的直直的,秉着呼吸,小老百姓面圣一般。 先出现的是双腿,女人的,那态度似乎比她还要迟疑,下了几级,没露正脸,又上去,再下来后,便是两个人的四条腿腿,一男一女,一阵两人窸窣的争吵传进萦西的耳朵。 萦西见状已明白大半,恐是泽恩的父母也不怎么愿意见到她。 泽恩妈妈从身材看上去,一定不会有人认为她已年过半百,最多只有四十岁。 温柔的目光扫到她身上,露出所有教授都会有的既严肃又慈祥善意的笑容。“萦西来了啊。” 萦西赶紧点头,舌头在关键场合总是不太好用:“是啊,是啊,您好,阿姨。” 随着婆婆淡定的拉扯,身后别扭着的公公也终于现真身了,令人大跌眼睛的是,对比起婆婆的年轻,公公却是苍老很多。 泽恩牵她手走过去:“跟你们提过的,左萦西。” 泽恩一说话,公公先前还算平静的脸上登染上一层怒气,恶狠狠瞪他一眼,眼角顺到萦西,随即换副脸孔对她笑了笑,虽然还是很别扭。 “萦西第一次过来,大沈,你去好好准备些吃的。”随后下来的沈阿姨连声应着拐去厨房。 等公公整个人从楼梯上下来,萦西才看清楚,公公的身高煞是诡异啊,因为穿了高跟鞋,萦西都快俯视他了,话说,泽恩的个头怎么也超过一米八,可据她目测 ,公公最多就一米七。 可能是婆婆的基因救了泽恩一把。婆婆五十几岁,身材仍是苗条挺拔如松柏,所过之处,尽是亭亭玉立的姿态。 婆婆把泽恩扔在一边,拉萦西的手径直走向沙发,边走边问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萦西为婆婆没有直接丢给她白眼和讽刺感到一百分的庆幸,整个人放松下来。 婆婆很用感情地握住她的手,说:“不要见外,尽管提,大沈的厨艺相当精湛,东西南北哪个方向的菜都难不倒她。” 目光不小心触及她手腕上影绰浮现的紫色勒狠,婆婆立刻收回笑脸,倒抽口气,手指抖了又抖,却像在极力隐忍着没说话。 萦西嗖地抽回,尴尬得紧:“阿姨,没关系,我吃什么都可以。” “好,好,这样好。”婆婆竟然也结舌,脸色由温和霎变成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来鸟。 那个,本来说好日更的,作者真的正在尽力噶,希望老读者表抛弃俺,新读者表嫌弃俺!! 有事没事撒个花吧! ————————下集预告一下! ————————这个,憋死小恩恩,馋死小恩恩! 23 23、第二十二章什么样?... 公公的话实在少的可怜,婆婆却滔滔不绝,好像对她的成长经历特别感兴趣。 “萦西呀,恩恩告诉过我你是从福利院长大的?” 公公神情窘困,用手肘杵了下婆婆的腰,婆婆皱眉,不悦地瞪他一眼:“这是我们儿媳妇,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萦西连忙挥手打圆场:“不要紧,我确实是,福利院的阿姨说我出生不满十天的时候就被遗弃,后来是有位好心人抱到市儿童福利院,我一直住在那儿。” “哦。”婆婆面露怜悯,稍后,慈眉善目地变相开解,“那你生活一定很独立,做事踏实,不娇气,坚强,这样的女孩好,比那些闺秀碧玉的小姐们强多了。你说是不是,老头子?” 公公放下手中的报纸看萦西一眼,表情木然,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萦西颔首微笑,孤儿的身份注定跟随她一辈子,她并不介意把事实讲给谁听,但像婆婆这样没有直接说“真可怜”三个字的人倒是少有。 “那现在经常回福利院吗?”婆婆拈起一块扎着牙签的菠萝片递给萦西。 萦西双手接过来,却没放进嘴里,愧疚万分地答:“其实没有,满十八岁之后,就没再回去过。” “为什么,你应该多回去做做义工才好啊。嗯,市儿童福利院,我几年前还给那儿的孩子们做过心理辅导,也许我们有缘见过呢,萦西。”婆婆兴致勃勃又塞给她一只草莓,“吃吧,这是我亲手摘的,无公害,无污染,纯绿色食品。” “好。”萦西咬一口草莓,酸酸甜甜,另有一点涩味流于齿间,当是草莓最原始的味道,比市场上喷过农药和膨大剂的果真好吃几倍。 婆婆直愣愣看着她吃草莓,仿佛想起了什么悠远的往事,眯眼望向窗外:“记得上次我去的时候,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偷偷跟我溜出来,求我带她找妈妈,她说我身上的味道和她妈妈的一样,所以我一定知道妈妈在哪里。我觉得她眼神有点奇怪,仔细一看,原来女孩是个盲人,当时心里真不是滋味,身为人母,就算孩子残疾了也要承担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怎么都不该抛弃孩子。我把她送回福利院,顺口问了句那女孩的背景,如果没什么问题,我打算过阵子助养她,能帮她一点也是好的。” 公公不动声色扭了下脖子,显然听到这儿,报纸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眉长长一声叹息。 萦西心里感慨婆婆的感性,对那女孩也极为羡慕。 她跟女孩一般大的时候,既没有讨人喜欢的外表,也不像有些小孩伶牙俐齿,不爱说话,不爱笑,闷的要命,充其量算乖顺听话,有几次体检,福利院的医生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患上了自闭症,整整十八年都没有哪对领养孤儿的夫妇看好她。 “她很幸运,虽然没有妈妈,但至少有您这样的好心人关心她。” 婆婆苦笑了一声,接着说:“后来,打听之下,才知道女孩并非没有亲人,而是她的五个至亲都在一场重大交通事故中去世,只剩下她一个,她的眼睛也是那时受的伤,我想大概是我擦的香水和她妈妈是一个牌子的,所以她才黏着我去找妈妈。” 萦西放下菠萝片,胃口全无。 “唉,其实,有时候,并不是父母真的想抛弃孩子,而是不得已才离开。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仍然是爱着她的,只不过,他们无法再通过这个世界爱她而已。” 婆婆说完之后,气氛陡然凝重。 “她叫什么名字,您下次再去看她的时候可以叫上我吗?” “你有这份心,我感受到了,可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再没有任何意义。”婆婆惋惜地摇头,“因为两年前她已经和她的亲人团聚去了。” 萦西交互相握的两手忽地攥紧。“……怎么?” “其实作为一个教了二十几年心理学课程的老师,这种事我经历过不少,我总在想,如果受害者的家人和朋友能多留意一下他们的行为,多关心一下他们的情绪,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就像这个女孩,如果那时福利院里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她就不会为了找妈妈而又自己逃出福利院,却没任何人发现,最后导致她和她的家人一样,命丧车轮下。” 萦西眼前浮现出福利院外那条宽阔的马路,对面杂货店的老头一边摇蒲扇,一边听半导体,滚烫的柏油路上热气蒸腾,耳旁有吱吱的蝉鸣,一个急匆匆从福利院大门跑出来的盲人女孩,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撞飞,鲜活的生命在瞬间的撞击下,不过是一个受地球引力控制的物品,夹杂一声长而刺耳的刹车,年轻的身子咚地落在地上,翻滚几个圈,鲜红,白浊…… 萦西的手臂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突起,后背冷汗直冒,当年熟悉的场景重新被召唤出来,可见,福利院外的那条马路着实夺过不少人的命,而且多数是孩子的。 婆婆豪爽地拍拍萦西发抖的大腿 :“不过,萦西,你放心,以后你过了郁家的门,就是郁家的儿媳妇,我们会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你,谁欺负你都不行,包括那个臭小子!” 萦西微怔,扑扇几下睫毛,呆愣看着婆婆,陷在沙发里的公公亦是石雕似的不放过婆婆的后脑勺。 “我说的是我家恩恩呐,他要再……你,我”指指面如土灰的公公,“你公公……我们非让那小子自食恶果不可!” 萦西吓的不敢说话,本来以为泽恩妈妈是心理学教授,情商指数一定超乎常人,所以才会欣然接受她的身份,可依当下的情形看来,婆婆对自己情绪控制的能力似乎还不及普通人。 “呃。这是怎么了?”泽恩从楼上下来,换上一套清爽的淡灰色运动服,“妈,您没为难萦西吧,对了,我今天特想吃您烤的小饼干。” 婆婆深吸口气,转头对萦西笑笑,搂一下她的肩膀,过去拉泽恩往厨房的方向走,声音冷冷:“你跟我过来。” 萦西觉得情况有蹊跷,皱紧眉头原地思索。 公公轻咳了声,貌似在提醒萦西他的存在。 萦西小幅度摇摇脑袋,极力清理思绪。 “萦西大学毕业几年了啊?”公公怕是担心气氛尴尬,摘了眼镜,合上报纸放在一旁的报纸架上,悠悠开口问。 “三年了。”萦西毕恭毕敬回答,略显局促地抓紧裙角。 “嗯,学的什么专业?和体育有关吗?” 公公应该不是个太擅长聊天的人,她这么瘦,左看右看都不像学体育的,不过公公以前是体育局的局长,问到这茬也正常。 “我是植物学专业毕业的。” “哦,植物学?哎,正好你婆婆总爱鼓捣这些花啊草啊的,虽然,我觉得有时候那些东西挺碍眼,而且凡是开花的,你婆婆都养不活。”公公指着露台角落几盆快要败落的红掌,遗憾地笑。 萦西刚要拉开门去瞧瞧,不忘小心地征求许可:“我可以看一眼那些花吗?” 公公点头默认,样子和蔼,一点看不出退休官宦的架子,反而有种超脱世俗的闲淡。 即使萦西在课本上学过一些花卉的常见病害,但诊病毕竟是靠积累经验而得的,所以,当她看见红掌的肉穗枯萎,佛焰苞萎蔫成一团这种常见症状,也诊断不出个具体名称来。 不过现在正值换季之交,光照时间变长,最近也没有降雨,八成是生理 性的。 萦西将几盆红掌搬下露台阳光直射的地方,再用喷壶浇了点水,手一点一点抻开包裹着的佛焰苞,接连几盆弄下来,额头冒出细汗。 她从露台忙活完,公公递给她一张纸巾。“辛苦你了,你刚才是……” 萦西一边大咧咧地擦汗,一边解释个大概:“不知道管不管用,我看叶子和掌肉没有被虫子咬过的痕迹,也没有被真菌之类侵染过的症状,应该不是侵染性病害。红掌喜欢潮湿,而且不能直接受阳光直射……” 公公皱着眉,听得很认真,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萦西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有点在人前卖弄的嫌疑。她那点可怜的专业知识,毕业以后第一次用上,居然还记得很清楚。 “我,那个,其实,简单来说,它们可能只是不适应温度和光照的变化才枯萎的。”萦西添了点动作,在空中比划,帮助公公加深理解,“这样弄一弄,给掌肉展开,再浇点水,增加湿度,过两天就差不多恢复正常。嗯,还有,春天是时候施点肥了,不如明天我去买点送过来?施上肥,长的会更好一些,而且还能抵御相类似的生理性病害。” 公公面带微笑,态度谦逊:“好啊。虽然你讲的我都不太懂,但是你也不失为一个好老师,对着我这么个老头儿讲的都津津有味。” 公公的表达很直白一语正中她的担忧,相信泽恩这点准是遗传了他父亲的。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的都只是些皮毛,希望我刚才做的不要祸害到那些红掌就好。” 公公打开玻璃门,看着几盆被施救后略有些朝气的红掌,若有所思:“我想,你懂它们总比我和你婆婆懂它们多,所以,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刚才说的肥料,下次和泽恩一起回家的时候顺便带过来就可以,不用刻意跑一趟,好像你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远。” “哦。好。”萦西机器人一般的应声,听到“回家”时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过家,或者说,她的心里没承认过哪里是真正的家。 漂泊的滋味也许只有浮萍才能体会,如今,浮萍要生根扎于湖底了?跟做梦一样。 ————————————(补齐) 泽恩跟着婆婆再出现的时候,一脸胜利的喜悦,萦西搞不懂他高兴个什么劲,婆婆手里拿着几个小礼盒,笑盈盈来到她身边。 “萦西啊,恩恩说你爱吃巧克力抹茶饼干,真是太巧了,我刚烤出几炉,你 拿回去尝尝,给点建议。” “您太客气了,我……”萦西看眼泽恩,泽恩咧嘴笑着连连点头,婆婆会意,把盒子向她面前推推,“拿着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是你不要再客气。” 萦西害羞接过。“嗯,一定很好吃。” 饭席间,婆婆对萦西救助红掌的本领赞赏有加,却对泽恩挑起刺来。 “恩恩,你看萦西学的这东西多对我胃口,没事儿还能给我的宝贝看看病,照顾照顾什么的,你看你选的专业,整天给别人盖房子到处卖命,也不给我们盖一栋住住。” “妈,您当自己是旧社会老地主呢,说盖就盖,还有我不是都给您准备了,您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婆婆抬手就给泽恩一个爆栗:“是我不住吗,是我分/身乏术,这里离学校近,环境清净,地段还好,干什么都方便,那那。”筷子点点公公,“你也不考虑考虑你爸,这儿住的都是他退休前的旧同僚,你让他怎么割舍走?” 泽恩没话了,埋头扒饭,他了解母亲大人的行事作风,此话一出必是有什么炸弹埋在后面。 果然,母亲大人的策略从正面炮轰改为侧面游说,不过,对象换成了萦西。 “萦西,你现在住在哪里啊?”婆婆对她讲话的声音永远比对他们爷俩温柔。 萦西放下筷子,规矩地答道:“我住在友谊广场附近,租的是我朋友的房子。” “那结婚后打算……” “去我那里住呗。您有什么想法?”泽恩抢过婆婆的话。 婆婆并不太明显的眼袋一阵明显地抽搐,眼珠跑到眼角斜睨泽恩,这针锋相对的场面,有点母子大战硝烟四起的意思。 一个深沉凝重的声音适时阻止了即将爆发的战争:“咳,我说,郁泽恩,你妈妈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你俩结婚后,住进我们给你安排的房子吗,又不是从此管制你的自由,你就听听萦西的想法再做决定,能难为死你吗?” 泽恩和婆婆一齐哑火,公公要么不说话,一说就很有力度和气魄。 可此时此刻,萦西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太妙,他们一家子人的眼睛正齐刷刷地停在她身上,顿觉窘迫非常:“呃,我怎么样都可以的。”似乎态度不太明确,泽恩和婆婆脸上的表情均细微的发生点改变,但仍是绷紧的。二选一,真的让人很痛苦,过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她纠结地抓住裙摆,用歉疚的眼神看看泽恩,“我觉 得,长辈的考虑可能更周全一些,我们先听爸爸妈妈的好不好?” 泽恩泄口气,婆婆摆出胜利的姿态,开开肩膀,挺挺胸。 公公随即下命令:“都好好吃饭吧。” 婆婆沉思几秒,然后抬起筷子示意她:“萦西,千万不要客气,多吃点,你这么瘦,一定是你们年轻人不按时按晌吃饭的缘故,这样对以后怀胎儿很不利,你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说着话的空档,就给萦西盛了一碗冬瓜排骨汤,还夹了两大块排骨,放到她面前。 听到婆婆这番期盼,萦西刚提起的筷子猛地一抖,是不是年龄大的人看事情都比较长远? 泽恩留意到她的反应,却是笑而不语,继续吃饭。 萦西第一次陪公婆用膳,不好意思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剩下,所以那两块泡在汤里的排骨被她啃的干干净净,恐怕小葱家的桶桶见到了都要汗颜。 饭后,婆婆拉着她到沙发上聊天,内容涉及娱乐影音,美妆时尚,旅游文学等等,天南海北,横跨中外,纵贯古今,婆婆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由于工作原因,经常接触学生,心境豁达开朗,与她毫无代沟,俨然一个新世纪的新女性,根本不像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是个非常好的谈天对象。 23、第二十二章 什么样? ... 泽恩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很少插话,整间屋子里回荡的净是两个女人的吱吱喳喳。 泽恩开着婆婆的车送萦西回的家,一路仍是少言寡语。 这人不会这么快就和她摆臭脸吧,都说男人一旦结婚就变了副嘴脸,不过,这不还没结婚呢吗。 “喂,你是不是不高兴我答应房子的事?” 泽恩瞟她一眼,似笑非笑:“是啊,你知不知道那房子在哪里,你就答应了。” 萦西歪头回忆:“你妈妈好像真……没说。”她是白住人家的,哪好意思问那么清楚。 泽恩将车拐进一条人少的岔路,停靠在一边,解开安全带,欺身过来,揭秘似的悄声说:“就在我爸妈住的那栋后面,那是他们为我准备了n年的新房,两栋房子只相隔不足100米,以后办许多事都会不方便的。”偷捏一把她微微发烫的脸,“你到底知不知道?” 萦西用食指点开他的脑门,坐直了身子:“你成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样。” “我?什么样?嗯?什么样?”泽恩抓住她的手,轻轻捏揉,之后推开十指,相互绞缠,温柔地反剪到她背后,嘴唇在上不停侵而犯之。 萦西咬牙,低头躲避他越来越近的呼吸,嘤鸣着控诉:“欲*求不满的猥琐样。” 泽恩吹吹她额前的留海:“呼——你又误会了,小西西,我其实指的是——你上班不方便。你看,你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如果上课上到很晚,我又没有时间去接你,我会很担心。” 萦西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吗?”想想,学校和所谓新房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上课的时间又不完全由她做主,是得有这一层的考虑。 “真的。”吧嗒,亲一口露出来的眉心,“不过,你想的好像比我更全面,是不是?” “不是,不是。”绕了半天,变成她骂自己思想猥琐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过渡 其实,婆婆性格的灵感来自于俺大学生活中的一位教授,唉,扯远了噶。 至于公公嘛,小恩恩是不是很像他啊? 话说,仍琅想在下新晋榜之前收藏有点突破,目标暂定50个,要求不高吧,麻烦乃收藏一下啦! 作者后补的这一部分有点多了,所以明天可能晚点更。 那个那个,为嘛俺迟迟不更,都没有催文的姑凉捏??赧们是 不是太乖了啊 24 24、第二十三章只想要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和后文相互应,特此修改小bug,妹纸们见谅啊!!!2011.8.28。 作者自我检讨:貌似过渡章剧情没有大发展,女主反反复复的心态让人讨厌,(原谅她此刻矛盾的心情吧!)虫可能比较多,这就下去捉。 ————————小虐要上来吗, ————————可能还得磨叽一阵,需要交代清楚一些事 ————————小恩恩什么时候能吃到? ————————不急,他有过承诺的哦,放心,先崩溃的说不定是我们的小西西啊。 姑凉们,作者说想加更,其实也是要看状态的,首先存稿已经没了,现在都是热乎乎现码的,不过,俺还是那句话,尽力,撒花的姑娘,乃们都是好姑凉!!! 直到小葱家的楼下,关于谁想的更全面的问题仍没讨论出个结果,萦西基本可以肯定泽恩就是那意思。 其实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是一定要拒绝泽恩三番五次的暗示,说实话,萦西并不排斥与他亲近的感觉,只是……时间,还需要点时间去冲淡御林在她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希望自己以后在与泽恩相处的时候,再也不会情不自禁联想到御林,那样,对泽恩的付出才更公平。 打电话给小葱想要她回来住,小葱接的有点慢,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说了几句就匆匆挂断。 萦西心不在焉玩会儿手机,才想起来急忙把泽恩的号码调出黑名单,稍晚一点,不知道这厮又能干出什么事。 没几分钟,手机嗷嗷大叫起来,一看,正是被解禁的人。 “嗯,真乖,我以为你又忘了。” “我要是忘了,你也有一部分的责任,谁让你不提醒我。”萦西捡了几块婆婆做的饼干一起塞进嘴里,味道不错,酥脆香甜,可口程度不亚于徐记。 “吃饼干呢?别一起吃好几颗。”听筒里嗡嗡的笑声震得她脑仁疼,“容易噎到。” 萦西正要张嘴,忽然喉咙像被一双手使劲掐住,堵的难受,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真噎着了,手机一撇,跑到厨房,咕嘟咕嘟连灌几口水才把化粘成团的饼干咽下去,整条食道被撑爆了一样隐隐涨痛。 萦西一边咳嗽一边捡回手机,话都连贯不上:“你真是……乌鸦嘴。” “… …还好吗?你老实待着,我马上赶过去。”泽恩冷静的声音中透些无助的颤动,凌乱刺耳的鸣笛声撞得萦西心尖阵阵战栗。 她抓紧手机,连哄带骗地大声劝:“泽恩,不用,我没事,你小心点开车,真没事,赶快回家休息一下,好不?不用再过来了,嘿嘿,我刚才吓唬你呢。” 对方笑的轻而无奈:“唉……好,别忘了,明天十点,我过来接你,记得穿好衣服。” 萦西低声应,“嗯。” 将手机从耳旁拿下来,垂头看着通话时间的数字一秒一秒在变长,却迟迟没舍得按掉,缓缓地又端起手机贴在耳侧,那边也只有均匀的呼吸,似乎和她一样欲挂断而仍留恋。 萦西狠揪着抱枕一角,艰涩地开口:“泽恩,开车注意点,我也会……担心你。” 眼前的色彩赫然鲜亮,茫茫车流中一对对连成串的车尾灯像在为他拉开一条庆祝的横幅,泽恩甚至感觉到自己从心底到指尖的震颤,胸腔剧烈地抽搐,他是兴奋的,也有千言万语的,可那令人动情的话却在唇边打着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抑或,任何表达都难以反映出他复杂的心情。 最后挤出一声“好。”。 萦西深深吐气,挂断电话。如果幸福能如此之近,如此简单,又何必在意它来的太过匆忙。 ********** 接下来的几天,大多数的时间萦西都和泽恩不咸不淡地厮混在一起,萦西狐疑,他不是工作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怎么还天天缠着她,几轮试探,泽恩坦言,他怕她自己筹备婚礼琐事太辛苦,才向上级申请了个超长婚假,美其名曰“特地陪着她”。 泽恩没有再像那天一样频频发*情,而改为间歇性发*情。 比如,两人在为新房挑床垫的时候,他嘶哑着声音说,试试水床吧,不仅不会硌你后背,说不定让你享受更无与伦比的效果。 萦西不乐意了,你怎么知道? 这厮非常厚脸皮地示意店员小姐离开,然后黏黏糊糊把她拉到水床上,假装做男女颠簸之事和她闹成一团。 再比如,星期一,泽恩一大早火急火燎就把她拽到民政局排队,萦西叫苦连天,她虽然请了假不上课,专心筹备婚礼,但生物钟一时半会还调不过来。而且,这年头赶着结婚的人怎么这么多,起个大早排队前面还有十几对。 等坐到胖姐姐面前和泽恩一起递上户口簿和身份 证的时候,她才被恍如隔世的感觉震撼到,瑟瑟地把辛苦和婆婆去福利院开出的身份证明抽回来。 “萦西。”泽恩攥住她越发冰凉的手,声音笃定且坚持,“嫁给我,你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在一个星期之前,萦西向玛雅人借八百个脑袋也预料不到,和她坐在这里一起步入爱情坟墓的人竟然是郁泽恩,那个高不可攀、傲然而立的男人与眼前的他究竟是同一个人吗? 泽恩见她仍保持呆怔状态,向胖姐姐态度和气地解释:“您等等,我太太有点不敢相信我要娶她,高兴过头了,我再劝劝。” 胖姐姐随即对泽恩羞赧地报以魅惑一笑,却羡慕嫉妒恨地瞪她一眼,萦西瞬间抖擞精神,魂魄归体,松开身份证明。 泽恩叹口气,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乖一点,别搞的我跟拐带妇女似的。”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拐带妇女的诈欺犯。”萦西睨着胖姐姐,牙咬的要多响有多响。 从民政局出来,泽恩发疯似的把她堵到车后座,言语动作连番调戏。不过,萦西最后的防线总是毅然坚固,而泽恩超强的控制力也另人称奇。 “一证在手,万事无忧。”泽恩晃着鲜红的小本子,煞是自信,“我说到做到,所以……”泽恩搂着她的腰,将她因为躺在车里而上窜的t恤拽下来,盖住露出的嫩肉,手指在小肚子敏感的地方转悠一圈,便潇潇洒洒地走了。“不经允许,绝不乱来。” 泽恩离开她身,坐进驾驶座,开始打方向盘倒车,他的侧脸很漂亮,加上认真的神情,更是情迷众生,萦西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是她丈夫吗,怎么看自己的丈夫时,心里会默默浮出一种近似偷窥的犯罪感和刺激感。 刚才泽恩撤离的刹那,身体虽有一阵荒芒无措的空虚,心里却是极度担心和恐惧的,她无法想象领了红本成为泽恩的合法妻子后,如果到了她终于挺不住要开荤的那天,自己得被这人折腾成什么鬼样子。 ******* 萦西真切感受到婚礼的意味一天天临近,是从寄喜帖和拍婚纱照开始的。 喜帖的设计和会场地点这些重大决定都是婆婆和公公做主,毕竟宾客绝大多数都是奔着郁家的,而她的客人仅限于补习学校的同事领导、大学相处还不错的同学,福利院的阿姨,还有大小齐和小葱。 小葱这伴娘当的有点失职,为拍张完整的合照,约了她好几个时间, 她都托辞最近中考高考的学生一起来袭,时间错不开,可萦西心里隐约察觉小葱有事瞒她。 待萦西最后定妆的那天,是泽恩的伴郎把她拉过来。 萦西见小葱穿了礼服、化了妆之后,果真是棵水灵灵的嫩葱,和泽恩的伴郎无比相称,便笑着打趣:“原来你们认识,兜兜转转还是一个圈,缘分。” “还有更巧的事。” 伴郎故作神秘,话漏玄机,激起萦西八卦的本能:“什么事?是什么?” 小葱急了,蹦高高掩他嘴,不准他说,两人动作亲密在一旁叽里呱啦吵闹甚欢,早把求知心旺盛的萦西给忘了。 萦西玩着婚纱上缝制的水晶珠片,面对偌大穿衣镜前换了模样的自己,一遍遍做心理催眠:我要嫁的人姓郁名泽恩,恩泽的泽,恩泽的恩,他真心真意想娶我,他说过会给我幸福,虽然没说过白头偕老,但是他说过一辈子不会让我后悔。 镜子里身穿一束黑西装的俊朗男人,双臂漫漫缠绕住她被婚纱箍紧的腰身:“催麻自己呢?” 呃,被他说中了。 她软软的手心覆盖上泽恩的手背。 “……泽恩,你结婚后会不会很花心……会不会玩完我就甩了……”萦西看着泽恩脸上一块一块僵掉的面部肌肉,可以肯定自己又被鬼上身了,索性借疯劲接着嘟囔,“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可我就是一个孤女,我没任何价值让你利用,你会不会……唔……” 萦西还没试过jake和rose站在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迎风相吻的姿势,话说,这姿势要是躺着坐着倒可以想象得到,但站着来对双方身高的要求是不是挺苛刻的?泽恩怎么就轻易吻上她了呢? 她的脑袋里混成一团,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耳边是泽恩忘情的啾啾声,他吸得很用力,很投入,很细致,像书写一纸誓约,也像一句无声的口头允诺,舌尖敲她牙齿的时候,萦西毫无抵抗之力,开闸放舌,下一刻,任凭他钩缠追逐,擭取她肺里稀薄的氧气,下颚传来阵阵痛楚,脖子酸痛的像要断掉,她反应了一会儿,哦,原来都是他掰的。 (补齐) 新郎新娘浪漫的湿吻让试衣间里另两个人先是瞠目结舌,后变成口干舌燥。 小葱心中哀叹,终于萦西也轰轰烈烈融入闪婚洪流了,无论御林背叛在先,还是萦西背叛在先,似乎早已不再重要,面对此情此景,她对萦西只有道不尽的祝福。 泽恩由野蛮钳制她的下颚,变成温柔捧着她媚若桃花的脸庞,双唇紧抵着她的:“萦西,你想太多了。”扯过她的手抚在自己胸口,“你摸摸看,它是假的吗,它在骗你吗,它真的只想要你一个。” 萦西的双眼雾气蒸腾,拖着设计繁杂的婚纱吃力转过身,顺应自己身体所愿,慢慢倾倒进他的怀里,手掌下那颗跳动的心脏,节奏强烈,每一次撞击她的掌心都铿锵有力,真实的,另她触手可及的,她即将拥有的。 “泽恩,当你有一天厌倦我的时候,请告诉我真相,别骗我行吗?” 泽恩推开她的肩膀,双目含水,泼光粼粼。“如果反过来是你呢?行吗?” 萦西嫣然微笑,轻轻点头,再次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 婚礼前一晚,小葱和萦西来到大小齐的店里,小葱提议告别单身的人要请客,尽情让众人哀悼一下,因为又有人即将步入坟墓了。 萦西笑而不语,点头默许。 饭吃的很畅快,席间小齐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拉着萦西,要她保证如果郁泽恩婚后敢欺负她,一定得告诉他,他会让姓郁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萦西和另个店里的小姑娘一起掺扶小齐到里屋休息,自己顺着后门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从巷子里拐到正街,坐在露天大排档的椅子里望天发呆。 “数到第几颗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嗯,大概才十几颗,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十四还是十五来着?”萦西皱眉摆弄手指。 “今天是阴天,小西西。漫天也数不出十颗星星。”大齐摇摇头起开一瓶长颈啤酒,萦西刚要也起一瓶,被他夺过去,“别喝酒了,你不是……”似有什么话说,又咽回去,漠然开口,“明天你就有丈夫,有公婆,将来还会有小孩,再也不是当年的小西西了。” 后面的那句话气息很弱,蚊蚋一般,像在提醒她,也像在提醒自己。大齐率先灌了一大口。 “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你一问我,我就随口一说。”萦西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原来她撒谎的本事这么烂次,一眼就能被看穿,唉,她还是总是滥用拙劣的演技骗这个骗那个,其实不过是在骗自己。 “没关系。”大齐苦苦地笑,看着她的眼神里蕴藏着另种浓烈炽热东西,她不敢想象的东西。 萦西沁低头,很早以前,她就感 觉到大齐对她持有仅非朋友的情怀,像亲情,更像一种不可言明的依赖,现在这种模糊的感情终于有个机会将它从某个区域里划分出来,萦西心中安然。 良久,大齐攥紧酒瓶,定定地说:“小西西,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你说?” 大齐掀直酒瓶,咚咚咚,喉结接连上下起伏,一口口艰难地咽下啤酒,然后,好似鼓用了毕生的勇气。“如果有一天郁泽恩伤害到你,请你第一个想到我。” 他心中默念,始终无法说出口:“而不是投进其他男人的怀抱。” 25 25、第二十四章因为我爱你... 婚纱照急赶慢赶才在婚礼当天制作成册,一张巨幅海报般大的挂在迎宾入口。 小葱站在她旁边小声调侃,这修照片果然比整容漂亮的快多了,没曾想这到这么小的声音还是被伴郎听到,两人叽叽喳喳又吵了会儿。 仪式的过场形式练习过好多遍,一切顺利,直到敬酒敬到大齐那里播了个小插曲。 大齐酒量不差,酒品更不错,从来不喝完唧唧歪歪的,素日讲话恭敬礼貌,即便小齐平时作风有些流气,大齐却从未没沾上过一星半点。 他站起来时有点摇晃不定,杯举到泽恩面前,语带讽刺:“郁泽恩,我今天终于领教到‘人不可貌相’了。” 听罢,泽恩嘴角的笑容并没迅速散开,反而有加深的趋势,向大齐的杯里斟满酒。“此话怎讲?” 大齐深深看萦西一眼,方沉下恶气:“希望你以后认真对待小西西,别让她受委屈,否则……”大齐一侧的腮帮错动两下,端着酒杯和泽恩的杯狠狠一撞,双眼暴露出异常浓重的戾色,“我不会放过你。” 貌似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被大齐说出来,却散发一股冰入彻骨的阴冷。 泽恩拉过萦西的手,神情悠然,脸上没有一点受过威胁的痕迹,淡淡道:“你放心,‘小西西’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萦西手里渗出汗,轻轻拽他,低声提醒:“别说了,泽恩。” 近年来,只有大小齐叫她“小西西”这个听似颇为亲密的昵称,而最近泽恩要捉弄她的时候偶尔也唤几声,萦西没在意,当下,他特意加了重音于这三个字上,此举无疑是在向大齐挑衅。 几个人无声对峙着,坐席里,众人均被新郎与新娘的青梅竹马谈话间夹枪带棒的行为吓得够呛。 萦西公婆那桌的长辈已经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大齐不忍看见萦西刚嫁入婆家就因为他和小齐被别人指点,便将杯中盛满的酒连带胸中囤积的恶气一口气灌下,半滴不剩。 小齐在一旁连连拍掌,大声赞“好”,其他人却面露尴尬之色,小齐识相地立刻收手安静下来。 泽恩眉宇微蹙,不堪示弱,不过是拼酒,他彻底抛却往昔优雅自若的泰然模样,双眼紧盯大齐,宣告他已做好迎战准备,举起杯,亦是一饮而尽。 这不是个好开端,接连几桌,刚才的状况都被他的同事和朋友拿来 说事,激得泽恩一杯一杯频频仰头,连着干杯。 饶是他酒量一个顶仨,也受不了洋酒、啤酒、白酒轮番轰炸,外加还要时不时替萦西挡掉一部分,敬到最后,他已非常不雅观地舌头打结、面色潮红、脚下画弧站不稳,意识逐渐模糊。 酒宴基本结束后,伴郎主动提出开车将萦西和泽恩送回新房。 伴郎是泽恩曾经的合作伙伴,一上车,开口就叫她“弟妹”,萦西浑身僵掉,她一直以为伴郎不过二十四五岁,即使一身正式体面的西装革履,也甩不掉那张娃娃脸带来的稚气,而且他名字都起的很应景啊——年顷,是她眼花,还是耳朵背了?和小葱拌嘴抬杠的年顷,竟然比泽恩大了整七岁,也就是说比小葱大了快十岁。 年顷专心开着车,对萦西听到他年龄后的讶异表情好像毫无压力,只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轻微一笑。 “弟妹和小葱是高中同学?” 萦西还在困扰,有点恍惚。“是啊,我们做了三年同桌。” 泽恩靠在后座,随着车子的行进,脑袋一点点耷拉到萦西的肩上,口中还叽里咕噜地念叨什么。 年顷摇头,忽然神色沉凛:“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从前喝酒,他掌握分寸的准确程度算得上人中少有,最近不知怎么了,不止一次喝到烂醉,还不听人劝,有一回差点酒后飙车,幸亏被我及时阻止,弟妹你以后要管这小子紧点,别让他干这种害人害己的事。” 萦西的心尖跟着他的话一颤一颤的,烂醉?飙车?不自在地咽咽口水,她怎么想到李刚他儿子了。可官二代酒后飙车这种过界的疯狂举动,绝不像性格沉静冷傲的泽恩能干出来的事。 “且不说国家法律对酒驾的刑罚越来越重,就是为他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也万万不可。”年顷字句简明确凿,萦西才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律师该有的庄重。 倒在身边的泽恩看起来十分难受,皱着眉乱扯几下自己的领带,搭在她肩上的脑袋向上拱了拱,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入睡姿势。 萦西向旁边坐一点,拖着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放倒在自己腿上,泽恩很快乖觉地调整好四肢的位置,小狗一样蜷起身子,长腿支楞着没地方摆,踢踢蹬蹬,把年顷的车座套都踹脏了,恶人总算安分一会儿,轻浅均匀的呼吸声随之传来。 萦西抬脸和无奈摇头的年顷在后视镜里相视一笑。 年顷问起来她和小葱的陈年旧事,萦西嘴上有 一搭没一搭聊着,忽觉大腿上好像有条蠕动的虫子向里面爬,奇痒无比。 幸好年顷在这时接个电话,萦西赶紧扒开旗袍查看,果然恶人的爪子正在她腿间陶陶醉醉地游弋摸索。 在外人面前还明目张胆挑逗她,诚心让她出丑是不是?萦西气的用指甲狠狠抠他手背,泽恩似乎没被影响,反擒住她的小手包裹进掌心,萦西刚想举起他的手咬上一口,年顷就看过来,有点抱歉地说:“弟妹,真不好意思,我当事人出点麻烦,一会儿可能不能帮你照顾泽恩了。” 萦西懂事地摇头称没关系,这时泽恩只是紧攥着她的手,没有再无礼的动作,似乎比刚才睡的更香甜。 到了新房,年顷帮萦西掺扶半梦半醒的新郎躺在床上便告辞离开,萦西回自己的房间脱掉旗袍,换上居家服。 她和泽恩商量好两人暂时分房睡,为了不让公婆产生怀疑,她的几件衣服象征性的和泽恩的衣服放在同间卧室的衣柜里,而事实上,她的大部分物品都安置在另一间卧室,两间房都在二楼且只有一墙之隔。 回来的时候,泽恩还在床上拉衣服的两襟哼唧,不住地翻身打滚,萦西心一软,爬上床准备帮他脱衣服,抬头看眼床头上两人相依偎微笑的结婚照,为什么思及泽恩前阵子不要命的醉酒飙车,心会涩涩地疼,像有把锉子在上面刮来刮去。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不是吗,所以她有资格知道他和润蕾以前的事,难道他也早有预感润蕾和御林的关系不对劲,才做出那样过激的行为,然后和她一样掩耳盗铃地欺骗自己? 萦西甩甩脑袋,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手下的动作。 解完西装和衬衫,要解裤带的时候,萦西犹豫一下,将皮带扣扣回去,不能这样刺激喝醉酒的男人,否则他要干什么都有借口了。 (我来续更鸟) 一个不注意,收回的手肘撞到一块有富有弹性的软物上,萦西回头,吓个半死,泽恩半坐在她身后,胸口敞露,眸底发光,已然乍现出熟悉的欲望。 萦西扯扯嘴角,身子不声不响向后移,撒腿开跑。“你接着睡,啊,我不打扰你了。” 力量悬殊的对手交战,结果只有一个。 “呀!”萦西的一只脚还没沾地就被恶人像捞鱼似的拽回去。 “想走?别想用走解决问题!”泽恩怒吼着翻身欺压,两手钳住她的手臂在耳侧,双唇来势汹汹侵袭而至,相比之 前的两次,这次根本算不上吻,而是啃,他的牙齿啃噬萦西的所有露出来的地方,脸颊,鼻子,嘴唇,脖子……有些乱无章法,舌头在境外往返周旋,三番五次要进来,萦西就是死死守着牙关不放。 她的身体不停颤抖战栗,眼泪不受控制潺潺流出,她极尽所能把自己听到的话都忽略掉,不愿因为猜疑那断断续续从泽恩嘴里流出的几个字,去破坏他们已成定局的关系,但是很遗憾,人总是有即想,想则探。 她是彻头彻尾不了解郁泽恩为什么娶她的。 他莫名其妙对她关心担忧、呵护备至,事事为她设身处地着想,尊重她的意见和意愿,她在泽恩的面前似乎从没像以前一样被别人漠视当空气,反而更像一块珍贵无比的宝物。 前两天,在购置两人细小的生活用品时,泽恩兴奋得如同孩子,转而又深情款款地说,他期待与自己一起即将度过的生活每一天。 泽恩知道她不喜欢太硬会硌的东西,当天下午,她就发现卧室里的地板被铺上一层看起来虽薄薄却松软的羊绒地毯,萦西讶异的直结巴,她不知道泽恩什么时候订的那块她上午在商场看中的地毯,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铺好。她小心翼翼地问到御林曾经担心的问题:“不怕不好清理或者被绊倒吗。” 泽恩摸摸她脑袋说,他会找专人替她清理的。至于绊倒,他在她的耳边一贯的坏笑吹气,这样他可以顺便吃豆腐、干坏事,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的萦西觉得,在过去的仅仅一个星期里,却像自己把一生的幸福都用尽了。 泽恩承诺作出一大堆,可是没说过一次“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只是说要娶她,以至于最开始她以为泽恩是为了怕丢家人的面子才随便找个女人做新娘,而这个被逼上阵的傻瓜就是她。 泽恩舔着她的嘴唇,怎么游戏勾引都不让进,很是沮丧,舌尖触到一点涩意,懊恼万分地把啜泣的女人抱紧怀里,眼睛还是半眯着的:“别哭啊,都是我自作自受,原谅我好不好,你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你那么难过,我会给你他给不了的。相信我。”他打个酒嗝,伸出一根手指头,醉眼迷离努力寻找焦点,语气狂傲,“一次机会,就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信我比不过他。” 萦西的胸前震动起伏,如果是从前那个懦弱的不敢面对事实的左萦西,她一定不敢问御林,你到底喜欢我还是润蕾,而现在她想趁着陷入泽恩的圈套没有太深而将自己迅速抽离。 “我爱你。 ”萦西一腔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他轻轻说出的三个字堵了回去,他一改刚才的粗鲁,温柔缱绻地吻着她嫣红的唇瓣,萦西却满脑子都是泽恩在用那曾深深看着她的眼神对润蕾说:“我爱你,你别走,我要娶你,给你所有的幸福。” 她为何总是摆脱不了润蕾造成的威胁感,即便她已经走了,恐怕永远都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了,但是那些萦西曾经动过心的男人心里装的却总是她。 萦西的泪流的更凶,抬脚狠狠蹬他,哪知竟被泽恩一把抬高,顺手扯开她的两腿,自己晃晃悠悠爬进来,耻骨隔着不厚的衣料紧密相抵,萦西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热度,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萦西费力撑开他的肩膀,用两指支起他沉甸甸的眼皮,声音高亢:“郁泽恩,你睁眼看看我是谁?你爱的是谁?” 泽恩的眼白几乎全被她扒开暴露在外,发顶还染了一块婚礼上喷到的彩带,模样惊悚怪异。“小西西,你原谅我。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向妹纸们检讨:俺不是处女座的娃,却有点小完美主义,所以,俺没事总爱回头看看写过的东东,随手修修啦啥的,乃们看到俺伪更,表打我! ps:作者开坑强迫症犯了,正在存另篇文的稿 pps:不过,因心还会尽量日更的,放心鸟!! 新晋榜还剩快一个礼拜,俺就要下去鸟,妹纸们给俺收藏和撒花吧!!写个目标:收藏100好不好?! 26 26、第二十五章“我在……机场。”...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泽恩的瞳仁漆黑,表面却像薄了层釉似的光鲜炯炯,那里映出自己带着哭花的新娘妆容,由怨恨气愤渐演变讶然不解的扭曲表情。 萦西的泪顺眼角划下,张了张嘴,她想确认自己听到的。“你爱我?我是萦西啊。”可声音已嘶哑难辨,只能卡在喉头冲破不出,她松开手,泽恩的眼皮立刻疲惫至极搭下来。 “是,我爱你。”他的口齿依旧不清,但两人离得太近,萦西从口型便可以知晓。 泽恩眯着眼一手按压她的后颈,另只手臂揽起她的软腰,极轻的动作使私*处暗暗厮磨,双唇探过来时,停在他脸上的手没有收回,没有阻挡,而是顺其自然地加以抚慰和摩挲。 他混着酒气的吻让萦西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模糊又没有理由的冲动暴风骤雨一般凶猛来袭,也许从那一刻开始,她已经无知无觉地深深沦陷。 萦西开启紧闭的牙关,小心回应着泽恩的吻,酒后吐真言,他说的爱她,萦西潜意识里想当成真的。 灼烫的两瓣终于遇见她的甜香,泽恩固封的堤坝再次崩塌。他兴奋地粗喘,蹂躏她口中迟疑不决的滑软,萦西越躲,越激起他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唇舌间绵长的交流也满足不了狂嚣在身心的渴望,他的手迫不及待伸向萦西后腰间的松紧,撑开,滑进去,大力抓揉圆润,她的臀挺翘紧实、弹性十足,真让人爱不释手。 萦西伏在他怀里轻颤,回想上次和他在浴室里做了一宿的壮举,似乎泽恩在讨女人欢心的技巧方面并不熟练,全凭自身的感觉似的,每次进入都硬生生,甚至不等她准备好就…… 就算她忍着涩痛勉强接受他,他也需要运动好一会儿才能找到状态,等把她折腾的快死了,仍不放过,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继续索要,这也是萦西一直回避与他再次相欢的其中一个原因。 泽恩的舌尖负责攻占上边的城池,卷舔她敏感的耳垂和脖颈,一路移至锁骨间的小凹陷,粗蛮地扯掉粉色长裤时,萦西嘤嘤哭叫两声着捶打他的胸口,泽恩顿时从混沌中清醒三分,有点手忙脚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行。 他抬头,茫然看着眼睛红红的萦西,理智终于回归,低首瞥见那若隐若现隐藏在白色小裤里的茵茵幽草,又忍不住焦渴地吞咽一声。 泽恩一如以往用拇指抹干她的眼泪, 嘶着嗓子:“萦西,别哭,我以为我不会再让你哭的,我错了,行吗。” 泽恩赶紧把她放下来,将撇在地上的长裤捡起,像给布娃娃穿衣服,帮她套回裤子,还把腰绳系的紧一些,醉意朦胧拍拍系好的蝴蝶结,在说服自己似的小声咕哝:“这样我就进不去了。” 轻吻过她眼泪流淌过的地方,泽恩拽着她的手腕拍自己的胸口:“萦西,记住,下次你要早点这样打醒我才行。” 萦西愕然瞪圆眼,眼底没盛住残留的泪水,又流出两滴,他这是放弃了?因为她哭着砸了他两拳?其实,她只是嫌他前戏做的不足,毛手毛脚进展太快而已。 泽恩摇摇头,撑开眼皮:“我去楼下的浴室洗澡,就在客房睡了,你……随便睡哪间都行。” 眼前的路不是很直,泽恩歪歪斜斜扶着床,离开二楼两人的主卧室,沿着楼梯向楼下走,一边悔恨自己酒后撒疯不守承诺,一边抚弄已胀痛不堪的欲望,暗暗责备它:争气点,别给我丢脸,行不行。 萦西仰躺在床上,嗅着枕套散发的淡淡玫瑰香味,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婆婆的杰作,不过,要让婆婆失望的是,玫瑰的催情效果虽然起到了,可某人控制力的强大却超出想象。 泽恩失魂落魄离开视线时的背影,她永远不会忘,一次是御林和润蕾私奔那天,一次是今天。 她刚才突然有种想冲上去狠狠留住他的欲望,告诉他,他可以不必再忍的那么痛苦,她允许了。 毕竟在萦西心里,泽恩是个英俊优秀的男人,而且他方才动情的表白也足以说服本就已是他妻子的自己顺从他所愿,男女情爱之事可以慢慢来,慢慢调整,慢慢适应,可一考虑到她是个女人,又是个不太主动的女人,要调*教一个男人和她步调一致有那么容易吗?萦西便不假思索退缩了。 萦西第二天醒来,太阳已日上三竿,眼前是罩着一圈红晕的瑰色台灯,她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自嘲笑笑,看来,郁太太的身份才是她最应该先适应的。 洗漱好,萦西穿戴整齐下楼,厨房的方向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难道泽恩在为她做早餐?心里一阵甜蜜,面带微笑来到厨房,谁知从门里探出头的竟然是沈阿姨。 萦西的笑僵在脸上,转而有些尴尬地化开:“沈阿姨,您特地给我们做早餐的?” 沈阿姨笑着看她:“傻孩子,这哪还是早餐,都快中午了,教授说你俩起的肯定晚,又没心思做饭,就 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恩恩呢,还没起来啊。” 萦西心里大叫糟糕,如果泽恩这会儿还在客房里大睡,一出来不就被沈阿姨发现了吗,看来泽恩的担心确实有必要,和公婆住在一起,有些事太不方便,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伪夫妻。 “我这去叫他。”萦西慌张跑回房间,拨通泽恩的电话。 对方响了几声才接。“萦西?” 萦西微喘,声音焦急:“泽恩,怎么办?沈阿姨来了,我说你还在睡,你,在客房呢?” 听筒传来用英文报航班的女声,萦西心中顿然像堵了一块千斤巨石,半天言不能语,只有困难的喘息一声声从肺里押出,眼睛连同鼻子一起被红热的烙铁灼烧般疼痛。 “泽恩,你在哪儿?” “我在……机场。” 萦西手里的电话“嘭”一声坠地,脸上什么时候被泪水润湿她感觉不到,一切美好的画面都在一个可怕的事实面前再次破灭。 为什么泽恩会在机场,他要去哪里,为什么他也要离开,昨天还口口声声爱她,爱她,难道男人都一样,说爱是为了做*爱? 手机里传来沙沙的声响,萦西的身体很沉,跪□去,眼泪落在忽明忽暗的屏幕上,陈年的山寨手机终于不堪一击摔坏了,最后连声音和光亮一同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已经没有哭泣和嘶嚎的力气,她瘫坐在地板上,看着空荡的新房一角一直发呆,陷入绝望的深井,里面很黑很冷。 电话铃响起,急促且刺耳。萦西一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床头,深吸口气,噌地接起来。 “萦西,刚才是怎么了?”他的声音大到震得萦西耳朵深处嗡嗡响个不停。 萦西双唇颤抖,牙齿也跟着打战,手既兴奋又委屈地绞着床头柜上布幔的流苏。“你……你……你要去哪里?” “我?”对方狐疑两秒,便全明白似的短叹,“唉,萦西,我没有要去哪里,我从前的一位大学教授给我介绍一个新工程,他不知道我们结婚,时间紧迫,说亲自过来指导,我是来机场接人的,对不起萦西,早上我看你睡的很熟,就没忍心叫醒你……” 萦西掩着嘴,泣不成声地打断:“没关系,泽恩……” 为什么只是虚惊一场自己却哭的更厉害,她的声音闷闷,吐出的热气闷郁在掌心里,却像暖入了心窝,怕他担心,弱弱地补一句:“工作要紧。” “那,沈阿姨那里你就告诉她实情吧,不必隐瞒,萦西,你在家里等我,回去我好好跟你解释。”泽恩再多的劝解此时在萦西的脑中都是不留痕迹的,她只要听到他的声音还在就已足够。 挂了电话,萦西去浴室又洗个脸,看见对面那个刚刚新婚就哭成泪人的新娘,觉得好笑,自己真成惊弓之鸟了。 笨拙地化了个淡妆,回到楼下。 “沈阿姨,泽恩工作上有些急事要办,一早就出去了,我们先吃吧。”萦西坐进餐厅的椅子里,装作风轻云淡,避而不谈及两人不同房的事。 沈阿姨的脸色不太好,眉间敛起,沉思片刻,然后对着萦西百般慈爱地笑笑:“孩子啊,恩恩其实心地很善良的,我看着他从小长到大,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男人都晚熟,再过个两三年,他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萦西觉得这话有点奇怪,明明是她在想办法怎么向沈阿姨解释两人的问题,却成了沈阿姨向她说泽恩的好话,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泽恩新婚头一天就工作的事,毕竟事业对男人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女人要在背后给予足够的理解和包容。 “我明白他都是为了能好好工作,没关系的。他说一会儿就回来。”萦西抿口南瓜汤,“嗯,这汤真好喝,沈阿姨,您的手艺真没话说。” 沈阿姨提起精神,两眼转转:“萦西,恩恩也特别爱喝这汤,不如我教你,你可以做给他喝啊。” 萦西手里的羹匙悬在空中,不知是否答应,多年味觉不敏的她,不是懒惰才不下厨,而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烹饪的天赋,天生吃货的命。 她支支吾吾,沈阿姨显然认为她答应了,无所谓,学就学吧,身为人*妻,总得有一两样会做的菜,不过,她记得泽恩说过他的厨艺不错,也不知是不是吹牛。 “沈阿姨,泽恩的厨艺怎么样?” 沈阿姨坐在一旁笑容满面,挥挥手。“恩恩呐,嗨,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都是跟我学的,不过从小他就聪明,做什么一学就会,这点事自然难不倒他,就是,男孩子嘛,都比较调皮,小时候和局长唱反调,长大了和教授对着干。老话都说生男孩好,其实女孩子乖乖的更让人省心。” 沈阿姨挪着椅子坐过来点,眼睛发光好奇地问:“萦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孩子?”萦西下意识抚了抚平坦的肚皮,她从来没想过孩子的事。 两人又扯会 儿家常,时间不觉间到了中午,门口有钥匙旋动的声音。 萦西和沈阿姨一起走到玄关,泽恩一脸倦意未退的疲惫走进来。 “萦西,我想洗澡,给我上楼放点热水。”泽恩先将公事包递给她,没等她张嘴又下达命令。 沈阿姨一听,白他一眼,嘴角下压成不满的弧度,把萦西手里的公事包接过来,对她语气和蔼如初:“你去放水吧,厨房我收拾就行。” 萦西睖睁点头,向泽恩使个询问的眼色,没回应,便悻悻上楼。 拐过转角的时候,萦西的脚步顿下,朦胧之中好像听见沈阿姨正在责怪泽恩。 热水放好,萦西在浴缸边撩着水,一身不畅,对泽恩那冰冷坚硬的态度感到极度陌生和不适应,心里忽然又凉凉的。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前有黑影经过,萦西吐口气,这心脏忽凉忽热的来回转变,她迟早被折磨成心脏梗塞。 拉开门,泽恩脱衣服的速度可以去申请世界吉尼斯纪录了,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条短裤,笑嘻嘻恶作剧似的正出现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掉收的俺偷偷的小哭两声,再振作赶明天的内容 不明白为毛人*妻也被河蟹?? ————————小恩恩又没吃上有木有? ————————是他自己不吃的! ————————啥时吃? ————————西西先吃好不好?作者对写船表示鸭梨山大啊 撒花,撒花,我梦见自己的文下面漫天飞花!! 27 27、第二十六章腰受过伤... 萦西面对几乎全*裸的美男,兴趣缺缺,只随意瞟他一眼,喏喏地说:“水放好了,你洗吧,我到楼下帮忙。” “哎……”泽恩伸过一条胳膊挡住她的去路,眼梢呲呲放电,眉尖轻挑,“沈阿姨收拾好刚走,不用你了。”大手在她胳膊上滑动,似是安慰更似讨好,“再说,我娶你是让你当郁太太的,又不是小丫头。” 萦西向后退两步。“这么快就好了?” 泽恩闭眼点一下头。 萦西垂眸,想起刚才他吩咐下人似的语气,低声咕哝:“我不就是伺候你的小丫头吗?” 侧身要走,泽恩倾过来,赖皮地像根门闩支在门口,俯脸窥探她的表情,调戏良家妇女似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旋即从背后掏出一台手机,递到她面前。 “早就想给你换一部新的,现在正好成全我了。” 手里还有水渍,手偷偷向裤子上蹭蹭,举眸凝视。 泽恩莞尔一笑,目光定定,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臂一使力,顺势揽人入怀,语声低润温柔:“对不起,无论我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应该不告而别的。萦西,我这样算不算食言?第一天就让你害怕难过。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萦西的头沁在他怀中点点,犹豫一下,又摇摇:“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敏感。”她仰起脸,眉心揪结一团,心中忐忑,“泽恩……你会不会嫌弃我太患得患失,整天神经兮兮的?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很累?” 泽恩顺着她的马尾轻轻抚摸,唇角扬起释然的弧度,在她粉嫩的唇上蜻蜓点水印一吻:“不会,你不恼我新婚第一个早上不声不响的走掉,我已经很庆幸了,怎么会嫌弃你。” 萦西眼里的水滴眼看又要落下,泽恩接起来,擦掉,心下独自无奈,女人伤心也哭,生气也哭,感动也哭,只要有情绪都会用流眼泪的途径发泄。 把萦西的身体再按进怀中,希望他的拥抱和胸襟、他给予的爱可以吸干她心中所有的不安情绪:“萦西,这世上没人会嫌弃你,尤其是我。” 热气氤氲整个浴室,让狭的空间内的温度急剧上升,萦西的泪洒在泽恩袒露的胸口,微痒且潮湿,手臂紧紧环抱住后腰,胸前的柔软贴着他的宽厚,无一处不刺激泽恩的神经。 泽恩稍稍使点力推开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先出去吧,我先洗澡,难 道你真想当小丫头服侍我沐浴?反正我不介意的。” 萦西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变化,脸泛红潮,识相地松开手臂,怯怯退出浴室,将玻璃门关好,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礼盒,是款纯白色的翻盖手机,手感质地上乘,颜色素雅,按键晶莹剔透,屏幕清晰且明亮,比她那部山寨机高级多了。 可是接下来的蜜月怎么过?两人若是每天面对面,难免还会有擦枪走火的机会,让泽恩总这样忍着,也不是办法,何况,泽恩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而这一步,看来最需要她先迈出。 泽恩待她走后,长敞口气,看看自己越发精神的兄弟,打开冷水。 在严守清规戒律做个老实本分的和尚时,忍受这种事对他这种自认为过于理性的人根本不算问题,甚至,他还非常鄙视和不屑过那些男女关系混乱不堪的朋友。但他忘记了自己在生理结构上毕竟是个男人,只要开过一回荤,自此便沦为欲望的奴隶,每次看到她都想狠狠大吃大喝,生吞活剥,从身体到精神彻彻底底变成一个酒肉和尚。 萦西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因为泽恩老师介绍的是个难得的大工程,为c市扩建市里所有的体育场馆。 萦西自然没有耍小性子让他放弃的意思,反而比任何人都支持他。 婚后第二天,泽恩便开始早出晚归不眠不休的工作,萦西的睡眠质量本来挺高,不过自从结了婚,每天只要泽恩不回来,她就算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踏实,直到泽恩的脚步停在她房间前,哒哒哒打几个转离开,她才能真正睡过去,似乎这是他们之间交流的暗号。 白天,偶尔两人也通电话,但是萦西怕打扰到泽恩的工作,多数不是她主动。 剩下本该是两人甜甜蜜蜜腻在一起的几天里,萦西基本是在公婆家度过的,她还在泽恩的卧室睡过几次午觉,不得不承认,泽恩是个不折不扣被他父母塑造出的精英,奖杯、奖座、奖牌竟然摆满了一整个玻璃橱柜,萦西惊愕不止,他真有十八般武艺得了这么多奖? 婆婆给她介绍每樽奖座的来历,神采奕奕,口若悬河,平时总爱念叨泽恩这儿那儿不够好,事实上,她从婆婆眼中看得到的是对泽恩每个成绩的肯定,母亲大抵都是这样吧,总是期待的更多。 楼梯间里的照片萦西总算有机会仔细瞧瞧了。 “这个人是爸爸?”萦西面色惊异指着照片里一群身穿连体背心肱二头肌和三角肌发达得异于常人的其 中一个男人。 “是呀,那时候他还是运动员。”婆婆少女怀春一般害羞地盯着照片出神,“还是个帅小伙呢。” 萦西脑中却恍然出现泽恩健硕结实的胸膛来,不过对比当年的公公,还是略逊一筹,难道婆婆就是迷上公公这点的。 “爸爸以前是……” “举重运动员,他还拿过全国冠军呢,不过,有一次训练的时候伤了腿,恢复大半年也不见好转。”说到这儿,婆婆方才还雀跃的脸上布满遗憾,“后来没办法参加不了比赛,就从一线运动员中退下来,要不是这样,我没准早成奥运冠军的太太了。” 萦西附和着可爱的婆婆微微展笑,原来公公年轻时做过举重运动员,这就怪不得公公的身高不高了,而且公公那冷静沉着的性格也八成与年轻时的比赛经历有关。 婆婆正下楼梯,一边顾自说:“运动员训练的时候很容易受伤,所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运动员,第一课必须学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身体。可是,恩恩。”婆婆顿了顿,摇头,“很不听话啊,我当年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婆婆回头看眼呆若木鸡的萦西,了然地笑笑:“老郁同志打算培养恩恩成为下一个他,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可是恩恩青春期的那几年叛逆得紧,事事都不遂他意。” 萦西跟随婆婆下楼,自己来到客厅,坐进沙发,阳光暖烘烘地从露台洒进来,第一次拜访她献丑救助的那几颗红掌此时已是愈发红艳妖娆地傲立华光中。 婆婆从书房出来,拿了一本大概12寸见方的厚相簿,掀开,前几页都是泛黄的黑白旧照,后面的渐渐有了色彩。 萦西打从记事以来就对照相打不起精神,多半因为自己在任何场合下只要和润蕾一起拍照,就会自卑的像颗草,润蕾太光鲜漂亮,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自己只配做她的背景或者是衬托。 翻到几页少年在满是运动器械的场馆里训练的照片,婆婆手停下。“这就是恩恩十六岁的时候,那时已经训练三四年了,还挺规矩的,因为个子长的太快,越来越不符和举重运动员最佳身高的标准,我还劝过老郁同志让恩恩退出。” 照片里的泽恩眉眼和今几乎一致,没什么变化,倨傲的神情都与之前印象里的一模一样,身材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却有另一番青涩的诱惑和美丽。 婆婆又翻过几页,泽恩在凝结了时光变迁中的相簿中长大,他的肩背逐渐挺拔,样貌更显清俊,光 是从平面照片里体现出的气质,就能看出他拥有的光环绝不是常人能媲美的,这段日子说不定正是他桃花运的巅峰,一定有很多女孩偷偷暗恋他。 萦西对着泽恩的旧照看的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如若这个时候能遇到泽恩就好了,那她一定不会一头栽进她与润蕾、御林三人纠结矛盾的泥沼中。 婆婆放下相簿,目光悠长深远,讲了许多泽恩在训练生活中的故事,有挫折、有汗水,更有男儿泪,萦西默默认真地听着,好像一步步走进了泽恩迷惘的少年时代。 原以为彼时他定是个风度翩翩,玩世不恭,倾迷万千少女的佳公子,不曾想他却过着比正常人还单调平实而忙碌的生活,白日读书,夜晚刻苦训练,萦西完全想象不到他需要付出怎样的艰辛,还去有精力拿那些名头众多的奖。 她曾看过一个纪录片,那些职业运动员每天的任务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只有坚持不懈地训练才能取得好成绩,而泽恩却像有三头六臂,在同个时间里做了这么多事。 婆婆讲着讲着,无奈地叹气:“唉,也不知道恩恩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不再积极训练,而是想要和普通学生一样待在学校里。我那时正加入一个研究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课题,他的这种要脱离父母掌控的想法我再了解不过,但是老郁同志的意愿很强烈,两父子整天针尖对麦芒的,唉,到马上要出山比赛的那一年夏天,恩恩训练时意外扭伤了腰,无法参加比赛,从此俩人系上心结。” 萦西豁然省悟,表面看来泽恩母子整天呛口,矛盾激烈,其实真正暗流汹涌的是泽恩和公公的关系。 “那后来呢,泽恩的腰伤一直没恢复?所以也做不了运动员了?” 婆婆看着她玩味地笑笑:“傻孩子,当然不是一直没恢复,要不……”婆婆欲言又止,不愿看见她似的转过脸,怏怏站起来,走到露台边,拿起喷壶,边为红掌边浇水边说,“受伤那年夏天,恩恩很失落,一整夜一整夜趟在床上发呆,都是我这个母亲做的太失职了,每天在外面开导其他孩子帮他们解决心理上的各种问题,可是轮到我自己的儿子,却束手无策。全国青年选拔大赛恩恩受伤没办法上,又刚好接到z大建筑学院破格录取的通知书,所以恩恩决定放弃运动员生涯,改为就读普通全日制大学。” 泽恩失落的背影又在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胸腔的一角突如其来疼了一下。“唔,那时候,他一定很沮丧。” “是啊,不过这招确实管用 ,老郁同志从那次以后真不逼他训练了,嗨,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不过是想让恩恩成才而已,如果恩恩能在另一个领域发光发亮,他自然不会勉强孩子做不喜欢的事。” 萦西低头不语,这份父母心是萦西羡慕不来的,抑或二十几年里,她的这根神经早已经麻木,并不是所有孤儿都会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有朝一日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大多数的孤儿都和她一样永远不知道生身父母姓甚名谁。 婆婆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勾起她不好的回忆,笑着拉着萦西来到露台,两人换个话题一起说笑给棕竹修剪枝杈。 婚假结束,萦西上班接触些学生和同事,自然日子也过快些,否则每天晚上守着自己老公回家的脚步再睡觉,早上连招呼都不打又没影,真跟深闺怨妇似的。 “萦西,新婚生活甜蜜不?”小葱吸着果汁在茶水间饶有兴致。 萦西耸耸肩。“嗯,从新婚第二天开始,一直和公婆在一起,你说甜不甜蜜?” 小葱脸上晴天大变,皱着眉头:“这什么意思?” 萦西将实情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小葱平时易暴躁,尤其是男人这根药捻,点上了,立刻爆炸,萦西捂严耳朵等着平地一声雷,没想到她竟然没发脾气。 “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要打你,你干嘛吓成这样。”小葱拽下萦西两只手,竟是满眼疑问,“我真那么野蛮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萦西半张嘴:“是啊。”连忙摇头,“不是。唉,其实泽恩只是有工作在忙,所以才没带我去度蜜月,我就是随口跟你抱怨两句嘛。” “我是说,野蛮的问题,九……年顷也说我野蛮,其实我根本不啊,我在很多时候很柔弱的好不好?”小葱不服气地白了她一眼。 萦西抬头,随意瞥了眼茶水间的门口,咖啡匙啪嗒一松和杯子撞出清脆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的过去开始浮现了有木有?!慢慢俺让他俩有交集 哪位妹纸能告诉俺该肿么办,肿么能不这么磨叽,俺要进正题!!! 恩恩曾经是运动员,加分了没??撒花撒花!! 28 28、第二十七章会不会想我... 萦西放下调羹从椅子上傻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给你个惊喜!”泽恩从身后神兮兮从身后拿出一捧鲜红玫瑰,“左老师,现在正式邀请你吃饭,有空吗?” 泽恩微微躬身做出个“请”的姿势,萦西哪好意思在小葱和其他同事面前拿姿作态,没等他说完就拽拽他胳膊。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我还有节课,这么多同事你让我脸往哪里摆。” 泽恩哭笑不得地皱眉:“萦西,我至于让你丢脸么?” 萦西自知失语,委屈地看着他:“你怎么这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泽恩逗她,不遗余力:“什么这样、那样的,到底是哪样,你答应不答应?” “郁泽恩!”萦西低吼了一声,“我还要上课,我的学生马上就来了。” “哦,那我只能在这儿等你上完课了。”泽恩回头望了下教室的方向,眯着眼睛,兴致高涨,“我可以顺便见识一下左老师授课的风采。” 萦西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让他旁听,她不别扭死才怪。 小葱端着果汁杯过来探头探脑,清清嗓子:“咳,我说两位,这里是学校,严禁打情骂俏,如必为之,回家比较好。” 泽恩不燥不愠半眯眼睛看她,目光带着一丝凛冽,慢慢悠悠地说:“刚才年顷打电话来吵我,说他最近摊上个比任何案子都棘手的大麻烦,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有这能耐,竟然让年顷吃瘪。” 小葱打个寒战,立刻摆手,敷衍笑笑:“我开玩笑的,呵呵,你们继续。”指指门口走进来的两个学生,“哎,你看,我学生来了,瞧给我忙的,先上课去了啊。继续继续。” 小葱冲萦西使个眼色,抱着果汁快速溜走。 泽恩低头看向萦西,挑挑眉,无辜摊手:“我什么都没做,她自己露馅了。” 萦西看他这个架势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接过玫瑰花,转而语气温柔地商量:“泽恩,你去一楼咖啡店等我行吗,就两个小时,我下班了马上去找你,学校不会允许不相关的人旁听的,再说,我讲的也不自在。” “不相关?我不是左老师你的家属吗?”泽恩佯装不悦,声音变的急陡。 萦西埋头用手肘狠撞了一下他的肋骨,泽恩吃痛捂住下肋,表情夸张地“哎呦”一声,萦西被逗的失笑, 他却颇失望地喘口气:“好吧,不过今晚你得奖励我一下。” “什么奖励?你快走吧,让别人听见多不好。”看看茶水间里的其他老师都眼带笑意观赏他俩这对新婚小夫妻的扭扭捏捏,显然他的出现是特地给别人调剂生活的。 “有什么不好,你我光明正大。” 软糯糯的声音喊得萦西满身郁热,窘的直跺脚,嘴里结结巴巴:“这里是学校,你……让我一会儿怎么……面对我学生?求你了先走吧,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泽恩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对其他老师客气地点头笑笑,去楼下候着。 课上的不太顺,两个学生对她身边的那束玫瑰很感兴趣。 女孩看看男孩,悄声说:“老师收到的是玫瑰花,肯定是男朋友送的。” 男孩的情绪有点捉摸不定:“白目,你傻了不是,老师都结婚了,肯定是老公送的,呵,你羡慕啊,上大学后自己找一个去,让他天天送你。” 女孩撇撇嘴:“那当然,还要在求婚的当天送我99朵玫瑰我才嫁给他。” 男孩为难地皱皱眉,收拾书包,话里有怒气:“你想的倒挺远,等吧,看看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萦西唇边噙着笑听两个情窦初开的孩子斗嘴,蓦然,收拾材料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慢吞放下,高筑的记忆城堡似乎有一个角落正在悄悄崩陷,她在十、六七岁豆蔻年华的时候也曾经和女孩有过相似的想法,一个送你99朵玫瑰还大声说爱你的人,她这算是等到了么? 泽恩驱车带她去的是一间意式餐厅,傍晚,餐厅内采光柔和,整间都是橘黄色的温暖色调,沙发很软又舒服,害的她想整个人都陷进去,为了不失礼,她极力克服倦意把脊椎挺的直直,只是她这身寒酸的制服,穿出花来不像大建筑师的太太。 萦西没来这种高级餐厅,有点小紧张,刚坐下没多久就不安地向周遭探望,她知道这样不礼貌,但眼珠就是没办法控制四处闲逛,泽恩点好餐,绅士风度十足静静坐在对面微笑,将餐巾打开折一角放在腿上。 萦西照猫画虎也跟着做。 “工程进行的怎么样?还顺利吗?”当第一道冷盘上来,萦西有点傻眼,不知从何下手。 “嗯。才刚刚进入扩建初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考察,最近做的都是审查一些准备工作,明天开始可能要出差。”泽恩用个小钳子牵住蜗牛壳,另只手将肉用叉子挑出 来,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费劲。 萦西犹豫地看了眼自己盘里的东西,拿起餐具深吸口气,跃跃欲试,嘴上心不在焉应付泽恩,扰乱他的注意力:“哦,你们都考察些什么东西啊?” “我终于可以休息半天,你不是打算一直跟我聊工作吧。”泽恩笑着抬眉看她一眼,手里还在重复刚才的动作,“一个月的公差,你不会想我吗?” 神经抽了一下,一个月?是挺长的,怪不得刻意接她一起吃饭,萦西随即就没了心情,强颜欢笑。“你放心的去吧,我……才不想。” 泽恩盯着她眼睛,又重复一遍“真不想?”。 萦西撅了撅小嘴,想再次给他的问题以肯定答案,一盘白白胖胖的蜗牛肉赫然跑到眼前。 “吃吧,想不想我,等我回来的时候亲自验证就知道了。” 萦西忿忿接过来,不理他,把自己那盘一动未动的焗蜗牛给他推过去,埋头大快朵颐,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月要长不常,要短也不短。 意式料理虽然口味上乘,材料精制,可这时在萦西嘴里却不是个味道,饭后,泽恩带她到附近散散步,过两天就是五一,金澜广场聚集了不少人,两人沿着餐厅出来的路,一直走到广场旁的一个公园,周围除了几声孩子的叫嚷,就剩下春风拂向柳叶时发出的沙哑,像在独自吟唱一首寂寞的情歌。 聊着聊着,泽恩的手就抚上她的腰,黑漆漆的脑袋凑过来。 “萦西,说好今晚有奖励的,什么时候给?” 这厮的脸皮厚度有与日俱增的趋势,一次比一次问的更直接。 萦西挑起秀眉一角,有点认命了:“好吧,那你想什么时候要?” “现在。”泽恩含糊的话消失在两人相接的唇间,两臂兜起瘦弱的上身,含住她的下唇渴极了一般地吸允久久,尔后转战上唇擭取所有的清甜,刚刚她吃的是什么?对,意式冰激凌,跟她一样,又甜又柔,他想永远把这块冰激凌含在嘴里不让她化掉。 大手在背后急不可耐地摩擦,月光下,她的眉心微皱,享受不足,承受有余,泽恩适当松开一些,舌尖小心地勾勒出她饱满的唇形,这是他渴望了好几天的甘霖,应该慢慢享受。 萦西被他勒得肋骨都硌楞楞的疼起来,她尚且不能掌控接吻,何谈那事?泽恩逐渐放松了力度,舌尖轻轻撬动牙齿,萦西闭眼张嘴,滑溜溜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溜达一圈,才痴迷地与 她的小舌尽情缠绕。 “好了,奖励接收到。”泽恩告别一般俯首轻吻一下她快被吸肿了的嘴唇,拉起她的手,“走吧,回家。” 萦西怔怔,泽恩说的奖励不过是个吻嘛,她怎么总情难自禁地往那方面想? 相依偎走出公园深处,广场边上的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三三两两聚成几堆,萦西眯起眼努力地看清,才发现他们手里捧着几个四方盒的东西,形状像烟花,也许本计划在广场上放的,但今天广场正中有好几个中老人休闲团体,所以他们才打算到这里来放。 她边走边看一个男孩用手里的烟头去点烟花盒一角的药捻,紧接着天空绚烂绽放红绿黄相间的火束,只不过,萦西没来得及赞叹,那烟火爆炸时产生的震耳欲聋的声响却一声声在她的耳边乍起,紧接着她直感自己的身体被扣在肩上的大手旋转半个圈,跌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头也被稀里糊涂慌忙地掩起来,鼻息周围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清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梆,梆,梆,每次声响都离她那么近,像是马上就会被炸药炸飞,她在泽恩怀里缩了又缩,快成融进他的身体,但又似乎那么远,因为有一道围墙将一切危险隔绝开。 萦西终于在第n响结束的时候,把脑袋从泽恩的胸前探出来,泽恩又向回按按,萦西仰起惊魂未定的脸:“安全了。” 泽恩无言松开,使劲甩甩头。周围浓烟弥漫,如果不是呛人的浓烈硫化物味道,真像到了仙境,萦西挥舞手臂赶走烟雾,刚才放烟花的肇事者早跑没影了,回头却见泽恩仍在原地轻拍自己的耳朵。 萦西跑回去,预感不太好,拉下他的手,双眼瞪圆,极具惊恐:“你干嘛一直拍耳朵?”伸手拨开耳廓,“耳朵不舒服。” 泽恩侧耳大吼一声:“什么?” 萦西吓的完全呆怔住,竭力让自己冷静,朝他耳朵大喊:“你耳朵怎么了?” 泽恩疑惑看向她,喊的声音不比她小:“我听不清你说的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霸王妹纸,浮出水面鸟,悲催的我,求乃留言。 29 29、第二十八章理所当然... 萦西倒抽口气,烟尘浑浊,呛的她嗓子眼发痒连声咳嗽,快崩出泪花来,瑟抖着拎起他耳朵又喊:“我说的你现在能听清吗?” 泽恩呲呲牙摸她手,安抚她的焦躁,无可避免也得用吼的:“听不太清,声音小。” 泽恩在医院的耳鼻喉科看完诊,又做了一趟听力测试,中年女大夫皱着眉头端看听力曲线图,手中的笔哒哒哒敲在桌上。 萦西站在泽恩的身后双手绞成麻花,刚才的惊恐之色还未散去,浑身还止不住地哆哆嗦嗦。 泽恩回首眉眼微弯,对她展开笑脸。 萦西不懂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万一真被震聋了怎么办?他的事业正值向上发展的最佳时刻,还是名前途无量的青年建筑师,少年时代已经经历过一次因为受伤而令人扼腕叹息的事情,现在梦魇重现,却全是为了保护她。 大夫在单子上龙飞凤舞开了处方,萦西接过来。 “爆破性耳聋,不过鼓膜是完整的,没到穿孔的地步,不太严重,所以你不用过于担心。”女大夫充满同情看眼萦西。 泽恩探手抹了下她湿漉漉的脸,萦西提着的千斤重担的心总算放下来。 “这段时间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按时服药,远离噪音过多的地方,如果出现耳鸣、疼痛、恶心之类的症状,记得及时复诊。” 萦西认真地听着心中默记,哽咽问:“那大概多久能恢复?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泽恩捏了捏她的手,虽然她们现在的对话传到他的耳朵里都是嗡鸣声,但好在眼睛没受影响,看见萦西为他而紧张到流泪的小模样,除了心疼,心中划过的竟是一阵邪恶的窃喜。 “一个星期到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能恢复正常的情况,静心调理和休养,就不会留下后遗症,一个星期后吧,再来一趟。”女大夫头顶泛白,鼻子上架副眼镜,眼神从镜架上方越过来,“取药去吧,如果不嫌麻烦,也可以去看看中医。” 萦西风一般把泽恩领到中医门诊部,结果除了个值班的实习医生其他的专家教授的都下班了。 无奈之下,萦西按泽恩的指示找餐厅的代驾司机将两人载回家,回到家门口萦西仍垂头丧气,哭丧着脸。 泽恩摸摸她的头,眼里尽是疼惜,音量却无意识提高。“萦西,我还没死呢,大不了就是失聪。” 萦西忍着耳畔的强波,眸中水光盈盈,却强忍着把泪憋回去,她记得那晚泽恩说过不希望再看见她流泪。 轻轻捶了下他胸口:“不许胡说,医生说你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什么死不死的。”鼻子酸痛,猛地抽一下,“可是你那工程怎么办?” 泽恩听不清她的话,只根据她的唇形变化可以猜个大致内容。“你在操心我工作的事?” 萦西仰脸定睛望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愈加不是滋味,泽恩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她受伤了,上次是鼻子,这次是耳朵,她内心愧疚的无以复加。 要用几世的修行才能拥有这样的福气让你遇到一个人,他在你最危险的瞬间,用自己的血肉围成一道铜墙铁壁,像母兽拼死护住幼崽那样保护你,独自用他的身躯阻挡外面的枪林弹雨? “是啊,你不是要出差考察什么的吗,现在你耳朵受伤了,还能去吗?” 泽恩的耳边仍只有嗡嗡声,一看她正在下压头顶,十有八九她的负罪感又上来了。 轻柔抬起她的下颚:“萦西,从现在开始你得迁就我一下,至少每句话得看着我说,要么你就大声对我喊,否则你的话、你的想法我一个字也了解不到。” 萦西的嘴角细微地努动,和他乌黑的两孔瞳仁怔怔相望,那里的温柔和真诚让人沉醉,她是有满腔感激的话想要说出来的,然而只差临门一脚。 “……我刚才说你耳朵受伤,是不是不能出差了,耽误你的工作我觉得很对不起。” 她的声音不大,像纯心只说给她自己听,前面的一串话泽恩从唇形实在看不懂,但是最后的“对不起”却是在他意料之中。 宠溺至极握上她的后脖颈,在残留着烟花味道的发际轻轻落吻,嗓音低沉:“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这个工程不是大学时的教授介绍给我,我根本不会放弃我们的蜜月去搞体育馆扩建,所以不要自责,再说,我保护你理所当然,若真是你被烟花炸了耳朵,你让我这个站在老婆身边的大男人情何以堪?只当摆设的么?” 眼泪掺着闷闷的笑声终于滴落,分不清是感动还是被他气的。“你的工作态度不是很认真负责的吗,怎么还说这些?我真是低估了你,原来你嘴这么贫。” 泽恩听不清她的话,他能做的只有将完好无损的女人抱进怀里紧紧拥着。刚才看见烟花桶向他俩这边倾倒的一刹那,他的大脑里没有一点犹豫,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伸展羽 翼圈紧身边的萦西,为她第几次受伤了?只要她没事,受再多次也无所谓。 进了门,却见屋内灯火通明,沈阿姨系着围裙手拿汤勺,笑眯眯从厨房里出来,走向两人:“烛光晚餐吃得怎么样?我做了锅冰糖燕窝,一起再吃点儿。” 泽恩换完鞋,和沈阿姨匆匆打个招呼,径直向楼梯走去,留下一句话:“萦西你先跟我上来一下。” “泽……”萦西对着他的背影一时结舌,现在在他背后讲话他可能根本听不清,转脸看看脸色不对劲的沈阿姨,“我先上楼看看他,沈阿姨,您煮的东西我一会儿下来再喝。” 萦西蹬蹬蹬跟上去。 进了泽恩的卧室,他正在脱西装,西装后背还沾了点烟灰,走过去,乖媳妇似的接下半挂在他臂上的衣服,轻轻抖了抖,捧在怀里,泽恩惊讶地回头盯着她看。 萦西反而轻松自在地说:“我拿去洗。”看了眼裤子,指指,“一起都洗了吧。” 泽恩不可思议大喊:“你说什么?” 记得医生说要避免噪音,萦西便退后几步和他对喊:“脱下来,我要给你洗。” 泽恩一愣然后乖乖听夫人指示,褪去西裤又除掉衬衫,最后只剩下短裤。“不是这个也要你洗吧?” 怎么像本末倒置了,轮到他一副受人欺凌的可怜相?萦西的脸有点发烫,紧忙摆手:“那你自己搞定吧。” 拾起他的衣裤衬衫捧在怀里,萦西准备离开。 泽恩从后面把人整个环抱住,头埋进暖暖的颈窝,喑哑开口:“你知道吗,你脸蛋红扑扑的时候最好看。” 萦西咬唇忍着甜蜜的笑意,缩缩脖子,继而佯装不高兴。“哦,你是说我别的时候不好看了?” “先别告诉爸妈我耳朵伤了。”泽恩没回答她的话,脑袋搭在她肩头兀自说,下巴硌着她的肩膀,疼疼痒痒。 她还不能适应泽恩听觉暂时失灵的事实,萦西转回身,点头:“我知道了。”她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也不用喊的,怕他的耳朵因为自己的嘶喊再有什么异况发生,“不要让他们担心。我懂。” “小西西真聪明。”泽恩亲昵拍她的脸朗声夸奖,萦西耳朵被震的隆隆,想躲开。不要到最后泽恩耳朵康复了而她再耳鸣就好。 泽恩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告诉沈阿姨他耳朵出了毛病,萦西自然明了,用他的话说,沈阿姨就是公公婆婆派来的间谍, 随时随地借各种理由,当然给他俩准备饭菜的借口居多,来打探两人相处的情况。 实际上,就像她从头至尾都没弄懂,自己有什么魅力会让泽恩对她倾心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样,她也想不通公婆对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儿媳妇没有过任何挑剔和刁难的原因,甚至有时萦西感到他们对她关爱宠溺的程度不亚于对泽恩的。 一切似乎都过于顺利。 想着这些问题她把脏衣服放进洗衣筐,来到厨房。 “沈阿姨准备的是冰糖燕窝?” 沈阿姨和以往一样笑容和蔼:“是啊,燕窝这种补品对女人最好。”盛了一碗给她,眼里不经意闪现一丝同情和不忍,“萦西啊,你好好补养补养身子,争取早点怀个孩子。” 萦西手中的碗不着痕迹抖抖,又是孩子,难道公婆派沈阿姨三天两头儿地来给她做各种补汤甜羹,就是为了灌输她早点怀孩子的思想? “局长的那些牌友棋友啊老同事,个个都抱孙子了,给局长羡慕的……哎呦,我都形容不上来。再说教授,那更是喜欢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教授是家中的独生女,从小没个兄弟姐妹,很孤单,她总催恩恩结婚,不就想要个孙子疼疼,你要是怀上了,老两口对你的宝贝肯定宠上天。” 沈阿姨似乎见她只端着碗听没顾及喝燕窝,立刻又催,“快喝吧,我还煲了一锅药膳汤,你一会儿也喝一碗。” 萦西暗暗叫苦,那一道一道的意式料理早把她喂得胃部胀满,现在还要灌汤,她哪喝的下? ******* 泽恩没有因为伤耳朵彻底放弃工作,只不过上班的地点转移到了家中的书房,和出差的同事交流方式改为视频和用msn窗口对话,萦西对他的那些图纸模型实在提不起兴致,只要他活动筋骨说要工作,她就默默撤退。 上午没课的时候,萦西就呆在家里备课或者和泽恩郎情妾意地腻歪一会儿,下午坐班回来,泽恩会准备好饭菜一起吃晚饭,他果然不是讲大话,菜做的不逊色与沈阿姨,晚上如果有晚课,黑漆漆的学校走廊总有一个人等在那里,然后两人在外面吃顿夜宵再你侬我侬、手牵手地回家。 公公婆婆那儿,看见他俩有机会每天在一起就没多留意泽恩耳朵受伤的问题,几次去吃饭,竟然都被泽恩糊弄过去,主要还因为婆婆对泽恩说话一向大嗓门,泽恩听起来并不吃力,至于公公,父子俩本来话就不多,偶尔说几句,萦西若见泽恩没反应 ,就伺机有一茬没一茬接过去,化解尴尬。 正应了一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仿佛这样的日子才是最最正常的恋人生活,说是恋人因为他们离夫妻始终差一步,关键的一步。 一个星期后,萦西正好赶上一天休假,打算陪泽恩去复诊,自己却先病倒,每天和泽恩说话她都要用高分贝的嗓门,最开始她还留意不在泽恩身边叫嚷,可是后来,一看到泽恩那副茫然无辜的表情,她就控制不住把要说的话哀嚎出来。 中午,婆婆叫他俩过去吃饭,泽恩还有资料要看,她便先他一步去公婆家。 “萦西你嗓子怎么了?”婆婆放下手中摆弄的君子兰,那是早上她陪婆婆从花市上新淘来的。 “咳,我……最近课比较多,话将多了就会这样,没大碍。”萦西掐着喉咙,清清嗓子,无奈声音还是嘶哑的可以,跟男人有一拼了。 婆婆摇头去洗干净手,回来坐到沙发上关切地示意她张开嘴,拿个小勺压着她舌头。 “萦西呀,你这嗓子里都肿了,不行,我得让大沈给你弄点清热的凉茶去,你平时千万得多注意点,我也是老师,知道这一节课讲完得费多少脑细胞,撒多少唾沫,下来后口干舌燥很正常,所以得多喝点润喉的茶,我怎么没早想到呢?”婆婆起身就去厨房吩咐沈阿姨煮凉茶,萦西在客厅里捧着白开水仰头喝几口。 过了会儿,婆婆手里拿了一打润喉糖回来,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大沈不提醒我我都给忘了,你现在还是不要喝寒凉性的东西比较好。” 萦西歪头十分不解地“啊”一声。 婆婆握起她的手,笑吟吟地:“我现在不正让大沈给你做补汤调理身子准备怀孕呢嘛,为了防止药材相冲。”把润喉糖塞进她手里,“你还是先吃这个缓缓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妹纸们,今晚更的太晚了,俺是个早睡早起的娃,明早可能会小修,先去睡鸟 求乃们的留言!!给俺点动力呗,有木有?! 悄悄说,下两章可能要摇船,所以口味不重的妹纸慎重了咯。 30 30、第二十九章剧烈运动... 萦西嘴里含着润喉糖,站在露台上,两眼发直望着几株君子兰。 生小孩这种事离她简直太遥远,和御林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御林表现得再无心经营两人的感情,萦西也从来没想过用孩子绑住他的心,无爱生出的孩子注定一辈子得不到完整的幸福,就像……润蕾。 萦西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相似的命运,那还不如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更好。 目前和泽恩刚刚开始,她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准备做母亲。母亲?萦西摸摸肚子,这里孕育一个生命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她一个人漂泊惯了,孤独惯了,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不过,一旦有了孩子,她就必须承担身为人母的全部责任,吃喝拉撒睡,奶粉、上学、娶媳妇……想到这儿,萦西有点害怕,想退缩,她有时连自己都顾不好,何谈忙孩子? “思考什么大事呢?我都过来半天了也没看我一眼。” 萦西由衷地纳闷,为什么她扯着嗓子喊了一个星期快变成小哑巴了,而他本来低沉的声音却比以前更洪亮? 收回落在君子兰上视线,偏偏脑袋低声问他:“你喜欢孩子吗?” 泽恩眉峰微簇,嚷了句:“什么?” 她鼓足了勇气才敢问一声,有人却根本领会不到,天意吗,这样也好,萦西放松绷紧的肩膀,无力地笑笑,抬手掐着君子兰的大片叶子,掩饰心里的混乱。 婆婆不知何时现的身,面色冷峻,在他背后教训:“恩恩,你和萦西说话这么大声干嘛,谁听不到怎么地?” 泽恩抬了抬眉,悻悻坐进沙发抽了张报纸,啃读起来。“我不说话总行了吧,母亲大人。” 萦西心生不忍,泽恩这几天不是第一次因为对她说话声大被婆婆撞见,每次婆婆都找他毛病,厉声对他咆哮。 “妈,泽恩只是没听清我说的话,都怪我今天嗓子哑了,要不然他无缘无故对我大声喊的。” “傻孩子,这男人是不能惯的。”婆婆语重心长拉起她的两手,转头狠剜泽恩一眼,然后看着她,话却像说给自己儿子听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没听过吗?不能总给他好脸色看。” 泽恩哗哗翻动手里的报纸,满脸无奈睨着婆婆。“妈,我怎么记得那是形容女人的。” 婆婆听罢不知怎的赫然而怒,走到泽恩面 前单手叉腰,点着他大声训斥:“臭小子,你再说一遍!女人?我是你妈,萦西是你妻子,你再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你就给我滚出去自立门户,别再在我和你爸面前装蒜摆谱!” 萦西拦着婆婆因为暴怒而颤抖身体,想要劝她不要激动,听着听着却听出些端倪,敢情婆婆以为泽恩对她不满,还曾拳脚相加? “妈,您消消气……他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沈阿姨这时从厨房奔过来,眉目间尽是了然,拉过婆婆的手臂:“教授,我炖的那鲫鱼汤味道出来了,过来尝尝?”说完,向萦西使劲眨眨眼。 萦西虎躯一震,看婆婆脸上的戾色未消,双手攥紧,像在极力忍着怒意,她涩着喉咙开口欲解释:“妈,其实都是误会,是我……” “我知道了,妈,都是我错,是我不对,我不会再那么对萦西了。”泽恩倒是很平静,没辩解、没顶嘴,合上报纸,老老实实承认错误,起身黏过来讨好婆婆,“您别生气,真为我的错气坏了身子,多得不偿失。” 过了整整半分钟,屋内鸦雀无声,情况诡异到极点。 婆婆眼里的火光渐渐熄灭,对泽恩冷着张脸警告:“萦西不就是跟你商量孩子的事吗,你就那态度?我告诉你,这婚你都已经结了,就给我好好过下去,敢再弄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别让我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婆婆恨恨撂下话就甩开泽恩的手,和沈阿姨进了厨房。 孩子?泽恩朦朦胧胧捕捉到这个字眼,茅塞顿开。事情的发展似乎比想象中更快,更顺利,不过母亲大人最近更年期,脾气暴躁的势头比野草窜的都迅猛,恐怕萦西早晚得知道真相,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 萦西皱着眉楞在泽恩身边一头雾水,抬眼看看他,想说话,却是痛苦的难以发声,索性走到电话旁拿起笔在报纸旁写字。 “为什么不告诉妈你耳朵的事?妈误会,错怪你了,我去告诉她。”尽量写简练些。 萦西放下笔给泽恩看,便站起来想去说清楚,不能眼看着他们母子俩为自己闹矛盾。 泽恩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忍不住去摸她的脸,正要说话,刻意压低音量:“我最近对你说话都那么大声?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先回答我。我先问的。”萦西心下越是急,泽恩好像越是在掉她胃口,写下的字最后连成一条线,关于结婚的事泽恩一定有事瞒她,太多的不合理, 太多的意想不到,这回儿统统冒出来,那些问题好像一根根盘旋在湖底的水藻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只想拨开,甩开,挣开,看看里面最实质的东西。 泽恩将她攥紧的拳用自己的五指推展开来。 “萦西,妈口硬心软,只是嘴上那么说而已,你还真当她能清理门户啊。”泽恩紧了紧指间的力度,“除非,你介意我现在耳朵不好使,想趁机甩掉我。” 话题被他成功转移了,萦西怎么会介意他耳朵不好用,她恨不得伤的人是自己,那样的话,最起码不用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中午吃完饭,萦西心里仍旧放不下,堵在心口的疑问一而再地马上要跑出来,可是每到唇边又被胆小的她生生碾碎。 直到医院,这种恐惧事实被揭露的心理还在徘徊,就像恐惧御林会亲口说不爱她的事实一样,所以这么多年,她没有一次将“你爱我吗”问出来,御林虽然主动说过爱她,可他那敷衍又矛盾的表情萦西又怎能忽略掉,他们严守着对彼此界限,身明明是亲近的,心却只能隔着遥遥的江水互不相望。 萦西坐在门诊室外,心乱如麻。 泽恩拿着单子出来,似很不情愿地低语:“还要再做一遍检查。我跟大夫说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外出,根本接受不到噪音,平时就在家陪老婆。”双眸忽地溢满光泽,闪闪地看她,“你猜怎么着?大夫竟然劝我尽量不要做过多的剧烈运动,是她想歪还是我想歪了,呵,幸亏你没进来,要不你这小脸不当场红成番茄?” 万般宠爱地捏捏她的脸颊,原想逗萦西开心,可她的脸上不但没有浮出一点笑容,相反霜打过似的冰冷。 “陪你去做检查吧。”萦西低着头走在前面,泽恩叹了声跟上去。 例行检查做完回来,之前的那位中年女大夫不在,两人便在看诊室外面的隔间坐一会儿。 “刚才怎么不进来?” 萦西指甲抠着医院里铁床边角的白漆,摇摇头。“没什么原因。” “嗯。”泽恩看她一眼,同样有点烦躁地站起身。 压抑的气氛让她不由自主地有股冲动,反抗和挣脱那曾自己给自己扣上枷锁的冲动。 “泽恩……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你爸妈让你娶我的?润蕾和御林的事你跟他们说了吗?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要一直回避我?”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愠怒的色彩反而带着些悲凉和仄 悚,萦西没想到自己这番质疑终是冲口而出,好像在这局促而狭小的空间和时间内接收到真相,就可以快点适应要么就干脆逃脱。 泽恩无言以对地看着她,坐回她身边,把她的拳头放进自己的掌心,萦西的嗓子哑着,她的话并不清晰,但连日的相处,话语间他已能猜到八分,低头组织一下语言,无比坦然地承认:“我说了个谎,瞒天过海。” “什么谎?”萦西的眉心紧紧蹙着,是啊,谎言,谎言,意料之中的,否则泽恩的父母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受她一个孤女做儿媳妇,可她的心脏没有因为猜中答案而豁然平稳,而是继续颤抖不止。 “我和我爸妈说……润蕾和其他男人私奔那晚,我酒后乱性强*暴了你。” 萦西掩嘴惊呼一声。“强*暴?你怎么……” 泽恩像在陈述一个既定已久的事实,语气无波无澜,沉静伊然:“他俩都是极爱护面子、正直古板的人,自然不想这种事带来麻烦给他们丢脸,就是利用这点,我趁机逼他们让我娶你,对你负责任,他们以为我对你曾暴力相待,所以中午我妈听到‘打’女人时,反应才那么大。” 泽恩摆弄她的一只手,轻轻吐口气:“唔,就是这样,我逼迫你嫁给我的同时也在逼迫我的父母让我娶你。” 萦西慌乱地甩开,走到诊室窗前,手中狠狠攥着裙摆,勒出一团奇异的褶皱,像一张人脸,一张沮丧至极的扭曲的人脸,原来所有进程都是他在掌控,没有时间多做思考,只想问个清楚,她自己再怎么想,也不如他亲口给一句答案。 萦西回头扬起脸大声问: “为什么?郁泽恩,你骗了周遭所有人只为要我嫁给你?那一晚明明是你我两人意乱情迷,完全可以一觉醒来就当做了一场春梦,为什么你要用尽心思和手段和我结婚?” “因为我想给你幸福。” 他的话简短、直接而凛然,却有着御林不曾一刻对她表现出的坚定和诚实。 “我那么骗我爸妈不过是想让你进我家家门的时候少遭受一些阻碍,我宁愿他们怎么责备我都好,只要他们真心像亲生父母一样疼你爱你,任何事我都可以承受,何况是那点小小的委屈。第三个选择,你还记不记得?这世上不是只有润蕾和御林,不是失去他们你就失去了所有的幸福。” 萦西凄茫茫地望着他乌黑锃亮的眼睛,哑口无言,这样一个男人在背后为她安排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她得到她从未 奢望过的幸福?幸福的定义是多么抽象且飘忽不定啊!就像看着眼前的他,和求婚时满眼真挚诚恳的男人重合,夕阳一抹红润残留过点点激情,灌满的幸福此刻就活泼而真实地溢在胸间。 萦西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只被吹涨了的气球浑身飘乎乎,不知道怎么走过去的,只记得她费力地踮脚拉下泽恩的脖子,眼尾含着一滴泪闭上眼,凑上自己的嘴唇,当柔软再次相互吮吸交错、鼻尖相互碰撞擦过,身子紧紧相拥贴合的蓦然一瞬,沉醉,久违,了然,有些东西仿佛回到了原点,那注定的一夜,是开始也是结束。 她想起了一句老话:是你终究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怎样都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正当两人痴痴缠缠沉迷在对方极具引力的唇舌间,煞风景的事发生了,中年女大夫和一个小护士突然毫无征兆出现在视野,那表情……小护士,吓得大惊失色,女大夫,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只喟然一叹:“现在的年轻人,唉,都是被外国人影响的,自制力简直太差了。” ****** 泽恩自认他自制力已经算不错了,按捺一路,他始终握紧萦西的手,竟然没心思偷偷暗示和挑逗,他刚才又一次体会到萦西会因为他的欺瞒而甩手离去的恐惧,如果那样,他真不知自己做过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 萦西先进的家门,泽恩随后掩门直接奔向主题,把柔弱的女人圈禁在玄关一角,滚烫灼灼的手指撩起裙摆,在她裹着丝袜的大腿上游移:“萦西,我该要耳朵还是你,我控制不住想做剧烈运动了。” (短短的续更,惭愧,惭愧) 萦西后背抵着墙面手捧起他的脸,指尖滑过眉毛和眼睫来到嘴唇,嘻嘻嘻地笑,声音虽然还是哑哑的却别有一番透骨的柔媚在他耳旁喃语:“当然是耳朵。” “耳朵吗?嗯?怎么办,我更想要你。”泽恩猛地就将她的两腿分开抱起,把她的重心全撑到自己腰上,萦西伏在他肩膀吱吱哇哇地乱叫,泽恩也不管那么多,抢去她手里的东西大力扔在玄关,擎着她上了二楼。 萦西被泽恩放倒在床上,看他黏糊糊凑过来的身体,软声劝道:“泽恩,别,耳朵更重要,还有……腰也很重要。” 泽恩眯着眼睛盯着她的红脸看会儿,好像在思忖什么更重要的问题,萦西虽然心中已是情动,但是身体还需要调试一下,以为他当下就准备停止,暗自欢歌,岂料他咧着坏坏的笑,倾身过来,开始一颗颗解她开衫的扣 子:“糟糕,你现在哑了,我现在聋了,看来我们的交流只能用身体语言了,你说是不是?” 萦西忍着翻滚的情*潮,寻找捉住他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荡的手,确实担心他的耳朵。“耳朵,耳朵的伤不宜做剧烈运动……嗯……” 接下来多的话渐化成一声声娇滴滴的呻吟,泽恩撑在上方舔吻她的软唇,舌头紧接着攻城略地,立刻在口中挑起阵阵烈火和麻*酥,带着薄茧的手伸进薄薄的打底衫内,于小腹敏感的位置打磨,揉搓,盘旋。忽然,大手没有一丁点预警地从裙腰和小裤的边端伸进,轻挑拨*弄幽深浓密的黑草。 萦西嗯嘤着咬口他的舌头,泽恩浸满欲望的双瞳即刻迷了一层痛苦与怨望,他的手恋恋不舍收回来,唇间也放开两人的纠缠,大口喘息着跌进萦西起伏不定的胸口,似很挫败地掀开眼皮:“萦西,难道你嗓子哑了也不能做剧烈运动?” 作者有话要说:续更来鸟。 《因心》还有两天就下新晋了,妹纸们快快收藏吧,要不乃就找不到俺了咯。 因为最近日更,俺有点吃不消呐,可能文的质量也不太高,所以过阵子可能会挨章小修。 写的顺利,晚上可能还会一更,如果俺卡在肉上,会写小note通知妹纸们滴。 31 31、第三十章给我个痛快... 萦西同样是呼吸不稳,反正她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不如直接用行动表达,纤指软软地摩挲几下泽恩的发梢,把他脑袋捧起来,支起身子,对上微翕的薄唇轻轻一碰。 泽恩本已清火的眼里,转而再次燃起足以焚身的烈焰,片刻讶异之后尽是勃发的浓浓欲望。 他不停狂喘地回吻啃食着,只要是他能亲得到的地方,全留下自己的印记,口中含糊其词:“萦西,萦西,我当你答应了,允许了啊。” 萦西嗓子干痒,只能闭上眼睛呢呢喃喃地,她都这样表示了,非要她亲口答应吗? 泽恩还是一样猴急,双眼煞红地迅速扯开自己的外套和t恤,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对比旧照片里,他的胸前臂膀不再像做运动员时那样夸张的雄伟,不过,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形状和手感。 手感?呃,因为在泽恩像饿狼般扑过来时,她已不自觉地将小手覆上去抚摸了两下,他应激地在掌下轻轻抖动,发出一声隐忍的粗喘,萦西怯生生看眼他,非常歉意地抽回手,用嘴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对不起,别冲动。” 她后悔了,不该选这么个时候答应,确实是一个聋子和一个哑巴在爱爱啊,她要怎么控制这个比她强壮和主动一百倍的男人?简直痴心妄想。 泽恩没听她话,不但冲动了,而且野蛮得脱胎换骨,除去整日温吞慢调子的皮毛,他占有欲极强的雄性本质即刻显露无遗。 撑起萦西的腰身三下两下剥掉开衫,甩手一丢,纽扣砸向窗户炸起一串零零碎碎,手顺过来直接探进裙摆将丝袜沿着纤细的腿窜下,同样动作潇洒地甩出去,不过,丝袜轻,只如纸片一般飘荡轻盈着坠地。 泽恩抚上她光裸的腿根,噎了口吐沫,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又不是第一次,不必紧张,一切随心而做就好,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在那道温暖潮湿洞穴里徜徉地溜达一会儿,所以那碍事的东西可以扔掉了吧。 手指挑着边缘拉下褪到脚踝,出人意料的顺畅,她没排斥,泽恩埋头放开自己身下的束缚,身体刚刚挤进她的腿间准备大肆进攻,萦西就开始用脚踢他,使劲摇头。 泽恩皱着眉头,一只胳膊擒住一条腿夹在腋下,声音无可避免地暗哑:“怎么了?萦西,你反悔了?” 萦西咬紧嫣红的唇瓣,气哼哼瞪着,胸腔剧烈地颤抖,真是让他气到爆炸,前戏不足不懂吗, 也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上衣还没脱呢,就直接解决?恶人你到底是有多饥*渴? 泽恩忽然灵光一闪似的睁大眼,放开她的腿,急匆匆从床上翻下去,开始穿裤子。“知道了我去买,刚才回来时怎么就给忘了,平时应该多备一些。” 愣愣看着他套好裤子,萦西窘困得想冲上去挠他,恶人每次都充分显示他焦急的心情,但在这方面表现又这么青涩,真傻还是假傻啊? 泽恩捡起衣服,俯身吻一下她的唇,停一秒,低头再吻一下,千般留恋:“等等我,很快。” “笨蛋。”不等泽恩的双唇离开,萦西勾住他的后颈,将他拉下来舔了薄唇一遭,尔后饶有兴致细细打量他被情*潮所折磨的脸,唇移向耳垂,“告诉我,是不是在我之前你没碰过别的女人?” 回想起之前的那晚,他刚一进去就满额头流汗,之后的动作笨拙又生硬,挑逗更是不得章法,没错的话,他真真是一活蹦乱跳于现代社会之中的大龄处*男,稀有动物啊,得好好参观参观。 萦西第一次看到泽恩的脸上浮出如此窘迫难堪的表情,显然恶人听清了自己的疑问,顺道也肯定了自己的疑问。 他咂咂嘴,咕噜吞咽一口,挑起眉梢:“怎么,像我这种男人真快绝种了?”皱着鼻梁,点着她的鼻尖,“那你得懂得珍惜。” 她甜笑着点头,脑袋里反复出现“不可思议”四个大字,不知为何,知道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心里竟然掀起一阵莫名的狂喜,玩性大发,抱紧他的脖子送上挑衅的热吻。 舌尖反复勾画他的唇瓣,恶意地用牙齿轻轻磨咬,泽恩嘴里哼唧一句什么,很快夺回主动权,舌头闯进去与她勾搅盘缠,吻到过了火,泽恩才按住她的肩膀,放开唇舌,额头顶着她的下巴,拍拍露在外面的莹白大腿:“乖,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手臂不受控制蓦然压着他要离去的头,沁入自己的胸口,提高一腿,脚根搭在他后腰蹭蹭,摇头:“不用买。” 泽恩像拿到了特赦令的囚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在疾声欢呼,手捞起另一条腿重新架在腰间,头埋在胸前索要,轮到他嫌自己的裤子碍事,早知道她同意刚才就不穿了。 他的手和唇正在试图她身上点火,还好,没直奔正题,否则苦的就是她自己。掀开衣衫,泽恩从侧腰开始亲吸吮她的皮肤,越过肋骨,来到胸口,萦西燥热不安地扭动身体,衣服从头上被扯掉,泽恩托起她后背伸过手 去解背扣,鼓捣鼓捣,解开一个,萦西穿的是白色拢*胸的三排扣,为避免尴尬或者给他造成压力,自己回手解。 看到两团软肉主动蹦蹦跳跳出来的时候,泽恩的狼性彻底迸发,两手扒掉自己裤子,唇着急忙慌地将诱惑的顶端含住,大口吞咽吸食,硬*物不堪示弱抵着娇柔向里挤。 萦西见他发狂在即,急忙拍一下他后背,弓起身子在恶人耳边嘶声劝道:“慢点,我会疼。” 泽恩嘴里忙碌着,浅浅闷哼应一声,他涨得也在疼,可是却不想慢半点,考虑到萦西的痛楚,也只能让兄弟傻杵在门口,进退不是。 (续更) 萦西周身的细胞像放在大太阳底下快被烤干失了水一样难受,还要照顾泽恩的情绪,他的一手重重推揉她的绵软,帮助口中容纳得更多,另一手拨动揪玩旁边的突出,这点倒是不用教,天生就会,那火硬的东西在她周围厮*磨徘徊,忍不住时,他嘴里哼哼着轻撞几下,一副被拒之门外受委屈的可怜样。 缥缈酥麻的感觉从胸口逐渐袭遍全身,加之他在下面有意无意的撩*拨,萦西微张开粉唇发出声声柔软娇媚的呻吟,指尖顺着他密了层薄汗的脊柱缓缓滑向尾椎,五指在敏感的区域打转。 泽恩从忘情吸吮她的圆点到最后情难自已啃噬唇下的每片肌肤,寸寸柔滑,他涨得发狂发疯,像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满身燥热,理智分崩离析,身体控制不住想要冲撞进洞穴。 此时,他正守着最后一丝意志不去爆发,萦西却唇间含着妩媚的嘤咛来火上浇油,那双手拂过他的脊背,来到腰间摩挲,泽恩隐忍着颤抖抬头,看到她的眉眼染上爱欲痴缠的雾气,更是热火焚身、情动难抑。 湿热的小掌顺至他的热挺,一把握住,憋在泽恩喉间已久的空气倏地喷涌而出,撒气一般狠狠擭住她的侧腰,低声一吼。 “萦……”唇才张开就被柔软芬芳的双唇堵住,小手颤巍巍地引领他去已被水淹埋的萋萋芳草,辗转到洞口。 触到渴望至极的软嫩娇柔,泽恩大脑立马混沌凌乱,任由人类原始的冲劲,腰使力一撞。 “啊。”萦西松开唇舌,短促地叫一声,另只粉拳轻凿一下他肩膀,嘤鸣着在他耳边娇声埋怨,“轻点,慢慢进。” 泽恩重喘一大口气,握紧她的腰将自己的青筋暴涨缓慢挺入,她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将他裹紧,双腿大敞搭在他的臂上。 再出来后想 要控制太难了,他是慢,却每一下都深到最里,萦西蹙着眉阖上眼皮,双手抠他手臂上的肌肉,挤压身体里的异物。 缓而重的侵袭过去,他调整姿势俯身把她压倒床上,像演奏会告一段落,转手换了一章节奏明快乐谱,他开始迅速地卖力驰骋且不留任何余地,一浪浪吼声夹杂粗喘从颈间喷发出,萦西虽然被他按着,却也不得不被这勇猛的攻势击退,连连后缩。 “别这么快……一点一点来……”原本“慢一点,轻点”这样的话在做这事的时候,听到男人耳朵里都是变相索求,她不指望禁*欲这么多年的泽恩真能听她话慢下来,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配合他的进度,疯狂地吟*叫几声。 泽恩一边高折起她的一条腿压在胸口,让她微微侧身,一边将唇抵住她嘴角,汗水啪嗒啪嗒滴在她红润的脸颊和鼻尖,细细地痒,话语里有点怒气冲天的意思:“那什么时候快?萦西,你快,给我个痛快!” 可能是变换了姿势,也可能是刚才自己的叫声让她想起两人那夜在浴室中的疯癫,她被一涌而来的快感冲翻了大脑,搅乱了四肢,双腿绞索到他的腰上,美臀摇曳挺动,手臂紧紧环抱住他的头。 她竟然嘶吼着哑嗓大喊:“现在!” 泽恩刚才拿到的是特赦令,现在又被赐尚方宝剑,双眼掩不住兴奋地冒出两道要吞噬掉她的狼光,运用这个姿势连续狠戾地加速抽挺,直到他听见萦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哼嘤,头发猛烈摇蹭在他肩头,里面的柔软狂野地抽搐,咬紧……泽恩猛一深掣,她紧密贴着他身,无一丝缝隙,在完美地契合中战栗不止,伴随一声闷吼,热流滚烫从连接处蔓延出来。 云雨过后,泽恩轻柔细致地亲吻着怀中像猫一样蜷缩的瘫软,终于有一天他得到了他的圆满,不再只是幻想,而是如斯真实和美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给我发小黄条,不要举报我,不要锁我啊!!! 话说,这段卡死我鸟,看过浴室小剧场的妹纸,不要说俺前后不一呀,捂脸!!! 最近在修细节 32 32、第三十一章质量不高... 萦西窝在泽恩的胸口,侧耳聆听强烈有力的心跳声,抬手去拨开他吻的越发没有轻重的嘴唇。 “老实点儿。” 他嘴里叽咕着什么,加紧亲吻红潮未息的耳廓和项颈,逮住刚才握过他兄弟的小手,咬下指尖,再小狗一样舔舔。 一股电流袭过的酥麻从他落口的位置窜到心尖,萦西浑身一抖,迅速抽回手来,软软地娇嗔:“别弄,痒死了。” 泽恩根本不理会她说的,也可能是声音太小他听不清,并没停止骚扰行动,大手一下一下撩她的背,慢慢下移到后臀将浸湿的棉纱裙彻底拽下来。 “刚才一直嫌它碍事来的,还是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萦西任他摆弄,惊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大白天做这事对她来说是第一次,已经很羞人,还说如此红果果的话,他之前那些良好的修养、素质、内涵什么的怎么一跟自己在一起就通通不见了? “哎,干什么,才歇一会儿!”赶紧截住腰臀间不停揉摸的狼爪,压在身后,扬脸不满地瞪他,食指点点宽厚的肩膀,望见上次癫狂之时印下的深刻齿痕,拇指轻轻抚上去,语气放软:“忘了大夫说过什么?不许做过多的剧烈运动。” 泽恩一脸满不在乎揪着她的小手放在嘴里轻嘬。“不算多,才一次。” 萦西实在受不了指尖潮热麻痒的感觉,连踢带踹咯咯笑起来:“不行不行,痒死了,快松手!不是,快松嘴!你耳朵还想不想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做血液就畅通了,我突然觉得耳朵好像灵敏不少!萦西,再成全我一次,也许好得更快。”他越吻越沉迷,恨不得从她的手指头开始吃,吃遍全身,直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压在后背的狼爪偷跑出来,四处燎火,萦西错估他了,原以为他可能不懂如何激发女人的潜在欲河蟹望,可是男人在这方面似乎是无师自通的,没多久,她狼狈败北,口中无意识的浅吟让她羞得整张脸都在发烫,想找个借口潜逃。 “泽恩……你想要个孩子吗?” 赤裎相袒的晶莹肌河蟹肤在他指尖勾画出更加诱人的片片粉红,兄弟早已勃然而起,一听到孩子,欲*火交加的泽恩却恍然清明七分,停下口中和手下的调逗,呆着一张漂亮脸蛋重复:“孩子?” “嗯。”萦西抿着唇含羞带怯地点头,“沈阿姨说爸妈很喜欢小孩。你呢 ?” 他的眉间压出一道细微的褶皱,下一刻豁然舒展打开,不敢相信似的抓她的双肩,来回轻摇,双眼水波潋滟:“你,你……” “光‘你’干什么啊,我在问你。”萦西好笑地挣开他的狼爪。 “我——喜欢,喜欢,当然喜欢。”泽恩连忙点头抢答,笑靥像朵太阳花似的大大向他的阳光绽放,翻身压上娇躯,膝盖顶开微分的双腿,兄弟太留恋洞穴里的温度和紧*致又情难自控闯回里面往返逛荡。 “你和我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我当然喜欢。”呢喃声声,销尽在炽烈的亲吻和撞击中。 等到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萦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策,才提到孩子,没等引他步入正题,泽恩那格外兴奋的脸庞就震动了她封固的心垒,率先缴械投降,心软让步,不予挣扎,自己挖的坑,倒把自己活埋进去,萦西心中哀叹,这种事她没少干。 为了制造出一个生命全力以赴,这理由无疑使泽恩变得更加骁勇,萦西没有力气再对过程指手划脚,他精力充足,而她疲惫至极,确实耗不起啊,只能强忍喉间的干涩跟随他卷起的狂潮猛浪凄凄吟唱。 折腾够了,消弭的意识逐渐回归,恍惚觉得身体飘飘然被浸到温暖的水波中,一双大手带着一捧一捧的水花撩在她胸前、后背,速度温缓,力度轻柔,她像易碎的瓷器般被主人慢慢地抚摸、擦揉、呵护,堪称至尊级的待遇,萦西从没被人这么服侍过,心里自是乐开了花,不过,浴室这个地点太危险,洗澡这个行为更危险。 “泽恩,刚才我没来得及说,如果决定要孩子,这段时间就不要太频繁,否则你的小蝌蚪质量不高,对宝宝没好处。”萦西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回头看着当事人,双眼闪出极其认真光芒。 “小蝌蚪?”泽恩啼笑皆非,抓了抓她披散的头发,“这名字形象。” 萦西嘟着嘴偏头躲。“官方都这么叫,讨厌!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想要宝宝,你平时得克制点儿。” “你从谁那听说这歪理的?嗯?”泽恩轻咬几下她的耳垂,在水里上下其手,“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你随口瞎掰的?” 萦西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拼尽了力气才抓住他的一只狼爪,回头嗷嗷叫:“是真的!一天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不好,有科学根据的。”抬起胳膊像拍桶桶那样,拍拍他后脑勺劝慰,“乖乖地,细水要长流。” 泽恩凝望她清澈的两瞳 ,拂去额前湿哒哒的碎发,颇失落地与之相抵。“小西西,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我刚刚才解禁,你就又给我贴封条,若真把我憋出内伤来,最后苦的可是你啊。”蛊惑地吻下微肿的唇,“要不,孩子的事先缓缓吧,爸妈那里不用着急。” 萦西傻眼,他居然为了自己的欢愉……唉,男人,你究竟是多自私的一种动物。 “你最坏!说得我多矫情似的。”故意往他脸上扬一把水,气呼呼地,“明明是你纵*欲过度!我不得已才拿孩子当挡箭牌!” 泽恩撸掉脸上的水渍,倏忽双臂大张箍紧她的身体圈在胸前:“承认了?没那回事是不是?小西西,我想你这么多……天,你就先满足满足我吧,再考虑别的。” “才几天啊。”萦西从他怀里抬头,微蹙秀眉,“还有,别总叫我小西西,感觉很怪。” 泽恩晃了晃她的身子,一道冷光瞥过来:“嗯?怎么,只有那两个人可以这么叫吗?” “也不是,条件反射嘛,你一叫‘小西西’,我就想起他俩,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没大名吗?” 他什么意思,吃醋?萦西承认他吃醋的样子更迷人,摸摸迷人的俊俏,傻笑两声,看这嘴唇抿的,这眼睛瞪的,这眉头皱的,萦西把手里这张脸又品味一遍,语气平静,“我们从小玩到大,如果有那种感情早爆发了,还会等到现在么?我把他们当朋友,哥哥,亲人,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可我看到的是齐徵对你的关心并不那么简单。”泽恩保持着刚才的表情无变化,萦西有些心虚,大齐虽然嘴上从未对她表过白,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痴心,她对大齐一直有歉意,可不爱就是不爱,过再久他们只能是朋友。 “你是说那天婚礼吗?他不是有意和你那样的,我突然说和你结婚,没……” 御林和润蕾在两人的谈话里一直是避忌,萦西开不了口,转回脸哗啦啦自己玩水,“他和小葱一样误会我们之前就在一起了,所以才认为你……” 泽恩倾身,压向萦西光洁的后背,四肢将她的身体裹缠,下颌拨开头发,最后无力搭在柔弱的肩膀,喃喃:“横刀夺爱?” 萦西缩缩身子,配合着把自己蜷进他怀里:“唔,‘横刀夺爱’?算不上吧。你别怪大齐,毕竟我们……四个的关系变的太突然,他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还是说出来了,这是个不可否认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泽恩是以润蕾 未婚夫的身份走进她的生活,而自己也因为和润蕾是好朋友才出现在泽恩面前,他俩即使现在这般亲近,心里却始终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萦西狠狠闭眼,事情发展到现在,无必要,不想再多做回忆,淘气地抬一下肩膀:“哎,那天你第一次接到大齐的名片就开始打鬼主意了是吧,你预谋好在他俩面前送花,直接让大小齐都知道了我答应你求婚。” 泽恩没有因为她的捣乱就松开钳制,无声点头承认。“我怕你被别人抢走,先迈一步。” 萦西苦笑:“被谁抢走啊?我又不是什么宝物,从来只有被抛弃的份。”告诉自己不再去想,可这话挤出来的分明都是酸涩和苦楚。 “萦西。”他闷闷地叫她的名字,嘴唇蠕动,擦着她细嫩的肩头,“你是我的宝物。” 眼角不觉冒出两滴泪,但好像又很快随浴室里的热气蒸发到空中,头向后靠靠,枕着身后的宽厚,很舒坦,很踏实,比任何床垫都好睡。泽恩的表白总是很简短却动人心魂,无论他们的结合怎样荒诞,萦西在这一刻只想靠着他,有他的怀抱和温暖,一直这样下去…… “齐徵的眼神让我想到了强盗。” 他无缘无故冷冷放出这句话,萦西楞几秒,没心没肺笑着转到他面前,手臂抻直搭上宽厚,越过他纠结的目光装作漫不经心地看自己的指甲,忍不住“扑哧”笑的更欢,“噗,傻瓜……就是没有你,我和大齐也不可能,强盗什么呀。” 泽恩眯起眼,把她反过来搬到腿上与他面对面,手带着水波不安分撩动她身上的敏感。“真没可能吗?” “当然没有,嗯。”腿根传来他的热度,那东西渐渐抬头,生龙活虎地上挺,触到娇柔,两人的身体和声音俱是飘忽忽地颤抖。 萦西噎一声,放下手臂,捡起他的一只手摆在自己面前观赏,佯装若无其事地换话题。“泽恩,你训练的时候辛苦吗?” “训练?”他狼狈地顶着一张涨红的脸,手扶浴缸的边缘奋力隐忍,现在谈这个似乎不太是时候吧,“妈和你说的?” 萦西翻看大手出神点点头,他的手背白河蟹皙毛孔细致,青色的血管于里蜿蜒,皮肤不比女孩子差,哦,萦西想起了他家浴室橱柜里的一排高昂保养品。翻过来,手心攥着层弹力十足的薄茧,握着她的拳头时,让她总能轻易接收到他的在乎和不舍,有种怕失去被捧着的感觉,至于这十根讨厌的手指嘛,虽然骨节分明,修河蟹长遒劲,但总想 着干坏事。 “为什么你长年训练,手还这么好看?我还以为运动员的手都是走形的呢。” 泽恩刚缓缓神,又被她激起来,忍不住要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使坏,另只手潜进水里,揉捻水沿边若隐若现的红樱,满脸得意。“天生丽质难自弃。” “呵呵,嗯。”萦西这边抿唇笑着,那边却逐渐被胸口的麻痒搔的浑身软,头搭落下来,被泽恩的肩膀接住,声音温软夹杂细细的喘息,“妈还说你腰受过伤,你要再这样下去,就不怕旧疾复发?” 手下一滞,抬起她红扑扑的脸,不可置信。“我的腰伤……你都知道?” 萦西媚眼朦胧看着他,柔声应:“嗯,还知道你因为腰伤不能参加比赛,沮丧过一阵子。” 泽恩的嘴角牵扯出一抹怪异的弧度:“沮丧?”抬抬眉毛,轻叹口气,不过很快被轻笑声所盖过,“确实很沮丧啊。”定睛看着她,拇指疼惜地拂过她的嘴角,“要是你当时就在我身边,我肯定不会那样。” 萦西最受不了他这从副高傲自豪跌至灰败的神情。 “我现在在你身边行不行?” 捧起脸来吻他嘴唇的一瞬,她想到了无数个成语:自投罗网,自掘坟墓,自作自受,自寻死路等等等,各种都可以用来形容她此时的行为。 水声荡漾,泽恩将她举高再狠狠按下去,帮助他入的更深,每一次起落都伴随大片的水花飞溅,萦西大口喘息,手揪着他的头发,无助地愔愔而歌,他的这拿起又放下的动作做的非常之娴熟,像在举一个不太重的杠铃,不愧是运动员出身,做体力活根本不费劲,萦西傻傻地想着,泽恩像在惩罚她分心一样,身下猛一锥。 “在想什么呢?我做的不够好?”加重力道。 “会疼,力气太重了,泽恩……啊。”萦西仰头大叫,“啊,太深了,不行不行!”她在语无伦次胡说些什么?萦西窘着一张因为兴奋而爆红的脸埋下,小拳头落雨点似的砸他,“郁泽恩,你是坏蛋,大坏蛋!” “小……萦西,我告诉过你我很坏的。”他寻找水嫩的樱红含住,忘我地吸吮,手托按着娇美的臀河蟹瓣,掌控她欲海中的沉浮,口中无法控制情浓呼唤,“萦西,萦西……” 被掀到欲海狂嚣的最高点,萦西不再像上次一样借酒行凶,而是真真正正由骨子里迸发出凶狠、残忍的本质,她彻头彻尾化身一头发狂的母狼,疯癫地摆头,悲戚地嘶鸣,拼命抓 挠指下所及…… 巅峰以后,泽恩看着萦西奄奄一息趴在怀里昏睡的模样,心疼不已,自责更甚,他原可以做到更温柔些的,可听到她提及当年,悔意交结惋惜冲上头顶,他只想紧紧捉住眼下所拥有的灿烂如花,爱她、要她、只要别离开他。 细碎的密吻落在萦西沁层薄汗的背,泽恩轻声嚅嗫:“萦西,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当年的腰伤,可能我们就不会兜个大圈才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打我,一上午才码出这些! 本来滚床单计划只安排一章的,没想到滚着滚着,就成两章了,我捂脸!! 继续码字去!! 小恩恩,腰伤不要紧吧?? 大家可以自行无视河蟹两个字,白河蟹皙和修河蟹长也被河蟹聊。。。。 说实话,这是一篇甜的腻死人的甜文,有木有~(≧▽≦)/~ 姑凉们动动手指,给俺一朵花吧!!! 33 33、第三十二章你的心... 萦西再睁开眼只觉又陷入另一个梦魇之中,面前,泽恩擎着张大笑脸,眼睛弯弯,两边嘴角上翘:“醒了啊,饿不饿?” 倒抽口凉气,现在她对“饿”字太敏感了,尤其当泽恩把最常见的黄豆表情做成独一无二的猥琐。 撅嘴用身上的薄被把自己捂严实,边使劲摇头,边斜瞄着他:“不饿!不饿!” “呃——呃——”一个不留神,两个响嗝从喉里蹦出来,萦西慌忙抬手掩嘴时,泽恩的微笑俨然快速演变成欠扁的呲牙笑。 萦西的胃不太健康,据资料查证,这和她常年饮咖啡的习惯分不开,也可能和她不忌生冷辛辣的饮食习惯有关,胃出毛病的人一般都有一点尴尬:或饿或饱时,会忍不住上面嗳气,下面排气。 泽恩忍着笑抚抚她囧得通红的脸颊:“乖,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还说不饿?”没等她把眼前的状况搞清楚,泽恩便凑过来像照顾病人一样扶她从床上下来,“我做了饭,一起吃。” 萦西四下一扫,原是泽恩睡的那间房诡异地变样了,到处遍布她的痕迹,羊绒地毯,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吃了一半的小零食,还有她的课表和几本英文杂志。 “都是你自己倒弄的?”萦西瞪大眼看他,腰以下的部位酸痛得紧,匪夷所思挠挠头,“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泽恩献宝似的把衣橱打开,好么,她的衣服也都拿搬来了,然后是浴室,所有的洗浴用品也一件不拉跑到架子上。 “你……速度也太快了。”抓着他的袖子,“不用合的这么彻底吧。” 泽恩眉峰微微敛起:“不早该这样的吗,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所有东西都应该共享,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嘛……”依旧用饿狼的眼神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一圈,“就是我的。” 萦西由心底往外对他的举止感到无奈,翻个白眼。“我没什么可给你的,能给的都给了。” “还有一样。”泽恩动作熟练把她紧拥进怀中,在耳边低语,声音蕴着磁性和蛊惑,“你的心。” “唔,不是一起都给了嘛。”萦西耳根发烫,小声喃喃,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双臂揽上他的腰,如果他听不到,希望他至少能感受到。 吃完晚饭休息过,萦西才知道她醒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备了两个小时的课,洗漱好准备睡觉,可是躺在床上精神却饱满的出奇,一点睡意都 没有。 明天一早还有课,这样翻来覆去不是办法,都怪泽恩,不分时间和轻重,搞得自己生物钟混乱。 翻下床,悄悄来到书房,泽恩正在和同事讨论扩建体育馆的案子,刚从门缝里冒个脑袋就被对方逮个正着。 “怎么,才一会儿就想我了?”泽恩撑在书房门口,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仍支着眼皮双目炯炯地看她。 “什么时候睡觉?很晚了已经。”手里不停绞着睡衣一角,“别太辛苦,耳朵如果要完全康复,需要多休息。” 泽恩倾过身吻一下她的额头,回去和同事交代几句便把灯和电脑都关掉。 “我就是问问,这么快就结束了?”萦西担心自己打扰他工作,连忙改口。 泽恩怀抱佳人回卧室,不忘耍贫嘴:“老婆大人好不容易需要我陪,什么烂糟糟的工作,明天再说。” 萦西唇边漾起一道笑意,尔后故意收回,捶他胸口努嘴:“哎,我明明是担心你的耳朵和你的健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对方面色愉悦,偷亲她的脸颊:“好,好,真想要我耳朵好,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方法。” “……”萦西崩溃,能不能不成天到晚想那事。 ******* 夜凉如水,床上两人连体婴儿似的拥成一团,分外静谧安详。 “睡不着?”泽恩拨了拨萦西鬓角的碎发。 “嗯。”向坚实的怀中蹭,清新的薄荷味溢满鼻息,尤为舒适,“泽恩,讲讲你过去的事好吗?我想听。” “……我的过去……很乏味,也有兴趣?”他胸腔的心跳突然敲鼓般隆隆闷响。 萦西再蹭蹭,主意打定。“有。讲讲你的童年趣事啦,少年烦恼啦,或者大学光辉史什么的,都行。” “好——”尾音绵长,泽恩将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将她向胸前箍得紧些,深吸口气,沉默半响,似乎在做充足的准备,也像正深深沉浸于回忆中,低声自语,“从哪里开始讲呢。” “从……”从你有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开始,萦西兴致冲冲想这么问的,可话到嘴边又非常没种地溜走了,顿一下,“嗯,你得第一个奖座开始。” 泽恩本已睡意沉沉,倏尔一惊。“你去过我的房间了?” “去过啊。”感受到他皮肤下的僵滞,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你房间又不是禁地,我 不能进去?”翻身爬起来压到他身上,借微弱的月光在恶狼脸上搜寻与讶异相匹配的表情,却什么不寻常的都捕捉不到,威胁从牙根里恨恨地挤出:“你有秘密是不能让我发现的吗,色*情杂志?限制级的光碟……还是老情人的情书?从实招来!” 泽恩嘴角抽搐,出手安抚炸毛发威的小野猫。“没有。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要感兴趣就随意看,如果真发现你说的那些东西,记得告诉我,我好来辨识一下。”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做贼心虚的成分,要么他说的都是真的,要么就是他太会演戏了。当然,萦西愿意相信前者。 “好,信你一回。”老实蜷回去,“继续吧,我想听你讲故事。” “嗯,奖座么?我都记不太清了,你应该问妈,这种事她倒背如流。” “其实妈讲过了,而且每个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嗯,有个印象深的,14岁时候的那个青少年科学设计大奖,你是亚军,妈说当时你闷闷不乐憋屈了一个星期,唉,好胜心好强啊你。还有,那个建筑模型设计大赛,你是全国冠军,所以才能直接被z大破格录取,妈讲到这儿时,我下巴都快掉了,原来你这么有本事!” 萦西用手指默默玩着他睡衣上的纽扣,声音随周围的寂静渐变得低细如蚊蚋:“我只是想了解的更多一些,从你的角度。你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算来算去,好像总共才两个月,我想听你多说一些自己的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好不好……”萦西再抬头,却只听见均匀的呼吸一口一口从泽恩的鼻腔里发出,黯然沉吟,“那改天吧,你要记得。” 泽恩大概是太累了,一下午运动完还乖巧地做家务准备饭菜,之后又忙于跟工程的进度,这么快沉睡去也正常,反而一向嗜睡的自己正式宣告今夜失眠。 萦西呆望着天花板上的玫瑰形吊灯,郁气迫不得已从胸口压出,此时她心里有无尽的满足,无法言表,同样也有无名的压抑,无处排解。 清早,萦西破天荒在手机闹钟没响之前自己醒来,泽恩熟悉身影正在浴室玻璃门里来回晃荡。 等她甩甩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泽恩一身清清爽爽的运动衫,笑得无与伦比的灿烂,扑过来吻她:“早安。” 她还没刷牙呢,就接吻?以前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御林怕口臭,从来都对她的早安吻避之不及,而泽恩……舌头不管不顾她的抵挡,掐着下颚伸进去,直到她被吻得七荤八素,禁不住大喘, 他才意犹未尽似的放开,一大早就体会倒快要窒息的感觉,真不太舒服。 (短短的续更啊,惭愧地捂脸) 泽恩一把横抱起已经飘软如絮的身体:“起床!不许睡懒觉!” 萦西本来就没睡醒,再让他一搅更觉困倦,嘴里忙不迭打哈哈。“再睡会儿,还没到时间,可以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被泽恩完全无视了,迷迷糊糊间被摆弄进浴室,镜子里自己疲惫不堪,眼睛都懒得睁一下,泽恩则精神奕奕站在她身后,手臂揽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和她大手握小手笑呵呵帮她先刷牙。 萦西眼睛转转,趁他冲牙膏沫的功夫,手下积聚够力气,猛一挣开,蹬蹬跑出浴室,往床上一扑,娇嗔耍赖:“我困!” 不等她爬到床头,脚踝被一只滚热的狼爪攥住,使力向后拖,萦西张牙舞爪拽着被子做最后的反抗。“啊,我困,让我睡觉……” 一股难以承受的重量霍然从天降临,死压住她的后背,热气呼呼喷在后颈。 “萦西,你再赖床,我就要误会了,我可正时刻准备着作战!”舔口羞红的耳廓,用最撩人的懒音诱惑,“早晨么,运动的最佳时刻,你说呢?” 萦西的眼泪都快气得流出来,前几天她没课的时候赖床赖到九点多,泽恩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现在,连多睡一会儿都成了他大发狼性的借口,男人男人,你无耻。 萦西不想一清早就被同事取笑,而且她更没有力气和运动员前身的泽恩对峙,只好认命地一动不动,放低姿态喏喏:“你先下去,我起床就是了。” “这才乖。”泽恩从她身上翻跃下来,整理整理两人的衣襟,捏捏她脸蛋,没忍住顺带亲一口,“继续,该洗脸了。” 萦西扁着嘴不情愿地又让泽恩拖进浴室。 泽恩挤出一点洗面乳揉在她脸上。“你也喜欢薄荷啊,咱俩还真是一对。” 萦西梗着后脖颈承受柔软的泡沫袭击,不搭理他,这厮真是越来越不嫌害臊。 含薄荷成分的洗面乳真的更适合男人,女人的皮肤轻薄其实很容易被薄荷刺激到,冬天的时候她的脸还会被蛰的发疼,真不知道自己都是怎么一步步忍到今天的,干燥的皮肤,磨红的面颊,一身男人味。 萦西微掀眼帘,冷冷出口:“谁说我喜欢用带薄荷的东西?” 手下一顿,拧拧眉,泽恩指着架子上的洗浴用品,双 眸溢出困惑:“不喜欢?可你这些东西都是薄荷的。” “嗯,就是不喜欢。”千万别问她为什么,以前是为了迎合御林的意愿才全盘皆换,再提起这茬只会让她觉得过去的自己愚蠢之极,追求爱情过分盲目,“事实上,我喜欢水果味的,草莓,苹果,柠檬,水蜜桃……嗯,今天下班就去买套新的,把那些通通换掉。” 泽恩十指轻轻蠕动,继续在她脸上打圈,勾一把丰盈的泡沫抹到她鼻尖,欣慰一笑:“下班我去接你,陪你一起去买。”沉思片刻,很谨慎地征求意见,“要不要我把我的也都换成水果味的?” “噗!”萦西双手扶着他的侧腰,笑的前仰后合,气快连不上,身子站不稳,嗯——让个大男人飘一身水果香,好主意,“你喜欢哪种水果,先用我的好了,不过,你得帮我把我的薄荷都用完,唔,不能浪费,而且……我其实还挺喜欢闻薄荷味的。”萦西害羞十分,抿唇笑笑。尤其是你身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又要逃跑了!! 码字龟速,俺欠抽打,乃们挥舞起小皮鞭,一鞭一鞭地抽来吧!! 没榜之后更新欠动力,俺需要美人们的抚摸!!。 码这么点儿,都不好意思放上来了,俺自笞三百鞭!!再滚去码字。 恩恩,乃要西的心吗,给你了啊!! ————————话说,作者你什么时候让情节有进展啊? ————————下章下章,小虐来鸟,我认为的小虐,遁走!! 34 34、第三十三章思念... 泽恩的耳朵在和她正式确定灵与肉的关系后,不到一个星期没什么征兆似的康复了。再去医院做听力测试,他的听力水平已经达到正常人的标准。 泽恩一再强调耳朵的神速康复要给萦西记一大功,还有那剧烈运动明明是有益身心应全民提倡的,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大夫告诉他那段时间要尽量避免。 每说到这里,泽恩就一副跃跃欲试、再来一回的动作和表情,萦西朝他翻白眼,手脚并用阻止恶狼的接近,否则又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她才不会傻到相信他那运动有助于血液畅通的歪理邪说。 两人恨不得天天连在一起的状态看在婆婆眼里极为欣喜,对泽恩冰雪不时交加烈火的态度也有所缓和,萦西在侍奉长辈方面一向通晓灵活,很快帮泽恩恢复亲生儿子该有的地位。 至于公公,每天都有各种活动忙,闲下来和她聊天的时候却不少。萦西慢慢发觉其实泽恩的性格多半像公公,对不相谙熟的人态度不冷不热,甚至那严肃的表情都如出一辙,让人不由自主想疏远,而对相近的人态度永远是和蔼亲切,这样的相处方式看来也不错。 理所当然,萦西不会不考虑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泽恩撒的那个荒谬的谎,公婆才对她这般好。 **********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泽恩面露遗憾急匆匆脱去她那套百年不变的制服,在她身上一通乱揉,企图燎火。 又是周末,萦西累了一整天,懒的再浪费口水和力气,任恶狼肆意轻薄,直接问:“什么?” “唔,明天我要出差,去c市,一个月才能回来。” 马甲和衬衫不是那么好褪的,里外两排一共十多个纽扣,等一颗颗都解完了,萦西困的昏昏欲睡。她的课从今天从早晨九点一直排到晚上十点多,工作做的比正规学校里的老师都拼命,难怪会这么累,这会儿从学校接她回来,正好午夜十二点,她刚才在车上已经睡了一道,泽恩根本没逮到机会说话。 轻吻她的嘴角,低声唤:“萦西,先去洗个澡再睡觉。听话。” 萦西斜倒在床上,脸压进被子里,含糊不清嘟囔:“累,先让我躺会儿再洗。” 泽恩连续细密地亲吻她白皙的颈项,手在半*裸的娇躯上梭巡,有几分自私地哀求她动情,好和自己卿卿我我告别一下。“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萦西,整一个月我可 能都回不来,你就不想我么。” 萦西无动于衷,死人似的没回应继续睡觉,泽恩无奈轻吐口气,脱干净她的衣服换上棉睡衣,把人送进被窝里摆个舒服的睡姿,自己去浴室淋冷水澡。 准备好明天出差的衣物,泽恩上床依依不舍搂着她入睡。 第二天不到六点,泽恩起床收拾完东西,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在门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萦西叫醒知会一声,免得又像上次那样。 还是再打电话吧,回手关门的时候,两道幽幽的眸光闯进眼底,不是哀怨,胜似哀怨。 “泽恩……走了?”微弱的呼唤让人心疼,手里的东西一扔,回去把娇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托着她的身子不过瘾似地在细皮嫩肉上快速吻一遍,留住她的香味和口感,这可需要自己漫漫回味一个月。 “想我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头沁进她颈窝间,“别忘了。” 萦西点头,软指摩挲那张充满脸孩子气撒娇的脸颊,亲亲鼻尖。“我知道,别这样,网络和电信业都很发达的嘛。”低头贴近他胸口,双臂环抱住,“对不起,昨天我太累了,没有……” “没关系,等回来的,再一起算……”唇瓣紧紧相接。唉,萦西渐渐习惯泽恩每天早上的清晨热吻,所以有点抵抗力了,也不至于突发什么意外导致他赶不上飞机。 跟十八相送每两样,萦西起身一直送他出家门口,等他进了电梯,回去打开阳台的窗子,过了会儿和泽恩遥遥挥手离别。 她迷迷糊糊记得昨晚泽恩说过要出差,可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困的累的要命,动不动就想打瞌睡,一点精神都没有。 *********** 过去的半个月很平静,生活一如既往平淡安然,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萦西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发呆。 “萦西,最近你怎么这么蔫啊?” 小葱给她冲杯咖啡,从柜子里掏出几样徐记的小点心摆到她面前:“哎,尝尝,新口味,中午刚买的。” 见萦西没胃口恹恹无趣的德性,小葱呲着两排光溜溜的小牙,探头笑她:“呀,想你家情郎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往自己嘴里塞几个,悠哉游哉地嚼,“想人家就打个电话、视个频呗,实在不行请个假飞去看他,反正现在你也不用在意那点全勤奖金。” 萦西从袋子里捡了一块小的放在嘴里,眯着眼睛看小葱:“你不要这么笑 我,你以为你那点事我不知道啊。傅小葱女士,你别总掉人家胃口了好不好?泽恩和我说过年顷的私生活没你想象的那样复杂,人家是正气凛然的律师……” 小葱收紧下巴,轻声打断,第一次正经八百和萦西聊年顷的事:“我知道他正气凛然,但是,你知道他那样子树大招风,在他身边团团转的女人太多了,我想想就觉得累。” 挑了挑眉梢,开始调转枪头调侃萦西,故作失望地叹声连连:“唉,不像你家郁先生,看见谁都跟欠他五百万似的,让有妄图的女人自动望而却步,只对你一个人温温柔柔的,唉,多好。” 萦西知道自己上当了,这话勾起了她对泽恩的思念。思念思念,思念这东西一股脑冲上来的时候,猛烈如火焰,逼得人自燃,慢慢在夜里流淌的时候,冰凉彻肌骨,冻得人结霜。 萦西当初心底还小庆幸泽恩离开一阵子,终于有借口摆脱缠人精了,但分开没两天,夜里没有他温暖安稳的拥抱和亲吻就感到极度的孤独和寂寞甚至恐惧。 半个月里,两人几乎每天通电话不下5遍,其实聊的东西也不多,有时就是问候几句,听听声音,本来以为打完电话会满足一小会儿,可每当挂掉之后想到还有那么多天才能见到他,却更加空虚难耐。 原来真正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会变的比奇慢无比。 还有一半的时间要熬,萦西想,如果情况允许,小葱的建议也是可以采纳的。 收回思绪,萦西喝口咖啡抬眼一瞬不顺盯着小葱。“你到底喜不喜欢他?要是喜欢,你说的那点事根本不是阻碍,只是你逃避的借口罢了。” 小葱放下点心,大灌半杯果汁压压惊,轻咳一声,挺直脊背。“萦西,你思维能不能别这么跳跃?怎么又回我身上了,喜欢谁啊?” 萦西撇给小葱一个白眼。“哼,明知故问。” 小葱从来没谈过恋爱,如果较真起来,像年顷那样的情场老油条要把她拿下简直易如反掌,可听泽恩说两人自从相识就一直不咸不淡别扭着,没有任何进展。 “说不好,唉,说不清,是我麻木了吗,萦西?”小葱纠结着眉峰,直往嘴里一颗接一颗塞点心,小脸羞的红彤彤,大眼睛瞪圆求救似的看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一看见他我就有点不知所措,很想躲着他……但,但,还偏偏总能遇见他,是老天捉弄我啊,倒霉死我了。” 萦西暗笑,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 男人的傅小葱,总想躲着一个人已经忒罕见了,更罕见的是她提到年顷时那张熟透了的番茄脸,她从小葱交互绞缠的两手里拽出一只,激动地握住,含着笃定的笑对她说:“小葱,youareinlovewithhim。”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给小葱的恋爱状况做了断定,之后的几天里,萦西总能在学校附近看见年顷不辞辛苦地开车来接小葱吃饭。 刚开始萦西这灯泡做的还理直气壮,毕竟没有她一言点醒梦中人,俩人现在还吊着呢。跟着他俩大吃大喝,晚上年顷还负责送人送到家,就当报酬了,但再几天,萦西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这千瓦大灯泡是做不得了,人家正干柴烈火,热火朝天,她不想扰人好事。 大约混了快一个星期,一次在年顷和小葱送她回家准备告别时,萦西主动提出退局,年顷面带暗昧的笑劝:“弟妹别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才照顾你的。” 萦西愣愣,反应过来他是受了泽恩的嘱托,才几乎在有晚课的那些天特意跑过来送她回家,可这话听起来怎么让人高兴不起来呢,敢情没了泽恩,他俩当真不管她这个正孤独着的半个红娘了是不是,最终总结出来四个字:见色忘友。 可能这几天和这两人混吃混喝次数太多,萦西觉得自己的肠胃被压迫得又要起义了,总恶心的想吐。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下班后还是去婆婆那里杵着比较好。 翻开手机,查岗:“睡了么?” “睡得不实。” 沉沉的语声撩着心弦,萦西打算和他白话一会儿年顷和小葱的事,却陡然失去兴趣,她太想念他的声音,想多听他讲几句话。 “是我打扰的么?” 由对方轻柔性感的声音发出的每个字都撞击着她脆弱的鼓膜。“不搂着你我哪能睡的安稳。萦西,我想你。” 萦西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傻笑声被他听到。“嗯,很自觉啊,我相信你了,你在那边应该很乖很老实。” “我该庆幸吗,老婆大人,我从来就很老实,我只要你……”声音逐渐弱下来,只留下慵懒的麻酥酥的尾音荡漾于耳畔。 萦西缩了缩脖子,好像能感受到他从手机里吹进来的热风,搅得她的心慌乱如麻,软声娇嗔:“好了啊,你真是越变越坏!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 “嗯,晚安。” 每晚的例行调*情过后,萦西的胃舒服些,搂着泽恩的枕头把他的香味深深地吸进肺里,想着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泽恩就会来,香甜酣睡。 (续更) 一早起来洗漱,萦西口中泡沫充盈,眉间一抽一拧,强忍着胃里时有时无的阵阵抽搐刷牙,霍然间,一浪酸苦突如其来掀出喉咙,萦西没憋住放下牙刷,瘫在洗手台旁干呕几下。 再抬起头,萦西看着对面镜子里脸色虚白的女人,一时怔忪无措,才起床油米还未进一滴,怎么会想吐,难道是昨天吃的太油腻了? 年顷做东请吃大餐的这几顿,她每次都被那俩人的目中无人迫得吃个四仰八叉才回来,萦西轻叹口气,可能是老胃受不了这样的反复折磨,终于扛不住造反了。 接着洗脸,胃中翻搅的更加猛烈,萦西再再呕了几声,等到终于消停,她才收拾好情绪和疲惫的身体准备去上课。 连续折腾了四五天,萦西已经很小心地在注意饮食,但每早上变本加厉的晨吐反应和整天恶心困倦疲累的状态无法让萦西再忽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是小葱拿她开玩笑时提到的。 擦干净嘴边的呕出物,疾步走向自己原先的那间房,翻倒出标有生理期的旧台历,当初泽恩把自己的日常用去搬去主卧,而这间卧室,放的都是她的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包括这本台历。 她的生理期多数是每一个月向后顺延一个星期差不多就快到了,也就是大概三十五六天来一次,临近的时候胸部会胀痛发沉,这个征兆很明显,最近也有同样的感觉。 萦西的额头泌出一片冷汗,心中胶着难忍,用力闭上眼双手合十祈祷:不是不是不是。 颤抖打开上个月的那一页,掰开手指一遍遍计算,一次次核对,确定数字的那一刻,萦西的眼前突然天翻地覆,不定地摇摆晃动,她竟然没注意到自己的月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推迟了两个多星期…… 萦西瘫倒在床上用手蒙住发涨眼睛,这些日子无故的疲惫,胃口时好时坏,每天早上刷牙时剧烈的晨吐,似乎都在向她明晃晃地“暗示”一个事实:她怀孕了。 补习学校规定只要在正常工作日请一天假,不仅整个月的全勤奖泡汤,还会反扣一天工资的三倍,萦西心疼是肯定的,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匆匆去学校请了个假便直接来到附近的人民医院,三年里有病有灾的,她几乎都向这里跑。 瑟抖着走进妇产科,医生让她验尿做检 查,之后被医生细细盘询了一番,萦西手里捏着化验单丢了精魂一般飘出来,身体如外面正翩然飞舞的柳絮,棉软无力,世界仿佛在一瞬间便轰啸坍塌,天崩地裂,之后便是绵延不绝的寒冷和阴暗。 “怀孕7周……”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俺更晚了啊 过渡章,乃们看出俺正在埋雷没有捏?? 我邪恶,我自责!! 哈,复习了一遍吸血鬼日记,俺把lexi对stephen说过的那句话套在小葱身上鸟. oh,mygod.youareinlovewith....... yes,iam. 好舒坦啊o(≧v≦)o~~恋爱的感觉。。。。。。 俺太爱stephen了!!!又扯远了,遁走!! 上度娘上查了点资料,怀孕的天数是从停经的第一天开始算,安全期是经期的前后七八天左右,有些细节在前文有一点点交代,我算了好久算的有点晕,所以。。。乃们知道俺要放雷鸟。。。。。 嗯,这方面有错误和纰漏的地方,请姑凉们指正,俺会马上改过来的,谢谢乃们。。。。 35 35、第三十四章我们的小生命... 萦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许她是唯一一只有家的游魂,但是这个家随时随地可能因为接下来的消息破碎消失。 路途中的每一秒钟都难以安生,脑中来回萦绕重播大夫说过的一言一句。 她设想无数种可能,无数种对策,无数种结果,然而,没有一种不代表她是个及其自私自利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她的本性? 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根本不配得到泽恩所谓的幸福。不配。 找个借口没有去公婆家吃晚饭,讲电话时那声音颤抖得连她自己都快找不到,萦西怏怏放下手机打开家门。 一进玄关带上门,身后飘来一股熟悉且沁人的馨香将她团团围住,接着是紧实的拥抱和落在颈间耳后用力的亲吻。 萦西下意识挣扎几下,鼻腔终于在听见他声音的一刹酸涩,泪腺即将崩裂,是因为想念还是抱歉,她已经无暇分辨。 “打劫!”大手在身上摸索她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劫财劫色!” 泪悄然滑过脸庞,萦西隐忍着变调的哭腔,笑着回应对方的调戏:“财色俱无。” “谁说的?这不是吗?”胸前的扣子被挨颗解开,狼爪滑进去蹂躏绵软,“你信不信我在那边每天睡觉之间都要练习练习几遍怎样以最快的速度解扣子,今天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不过,都是解我自己的,你别乱想啊。”泽恩一边调笑,一边迫不及待将她身上薄薄的外壳除去,剩下可爱的白色小吊带。 萦西虽然没有丝毫的好心情陪他嬉闹,但潜意识里不想拒绝他,不想让他失望。 覆上在她胸前游弋手握住,轻轻拿开,蓦地转身,将他的手臂环到自己的腰后,闷头扑进日思夜想的宽厚中,温暖踏实,一心一意,她一辈子都希冀和渴求的,好不容易才拥有的,舍不得放开的…… 脸贴着他的衬衫,嗓子里堪堪发出微弱的嘤鸣。“泽恩,我想你。” 泽恩的身体和大脑均有短暂的僵滞,之后欣然抱紧怀中抽泣的女人,不觉中,胸前已染上微微的凉意和濡湿。 相当持久的拥抱之后,泽恩觉得情况不大对头,抚摸稍蓬乱的头发,轻推开她的肩膀,娴熟地抹去脸上晶莹的清泪。 “萦西,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么,我发誓,跟完这个项目后,不会再出这么久的差,不会再让你孤孤单单自己一个人。” 萦西扬起脸却没有勇气看他,只顾呆呆地左右摆头,勉力露出一丝和平常一样的笑容。“没关系,那是你的事业嘛,我真的不介意。” 泽恩搂她向客厅里走,安顿傻姑娘坐进沙发。 一个月的两地分离中,萦西没有一次在电话里抱怨他因为工作的关系将她独自撇下,正相反,她经常用十分温柔娴婉的语气加以劝慰,要他在外地安心工作,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和爸妈,每日有她的鼓励和体谅,泽恩浑身便充满电一样从疲倦中恢复干劲。 蹲在她脚下,泽恩佯装气哼哼伸出食指刮下她的鼻梁:“不许这么懂事,不然我会怀疑你自己在家过的很逍遥,根本不想我,不需要我回来。” “我很想你……”萦西的心尖划过苦涩,目光闪烁,转口认真地反问,“那你自己的时候需要我么?” “当然需要……”世间得此一知事懂礼的体己良人,夫复何求。 泽恩捧正她的脸颊,一寸寸、一厘厘压过去,辗转吸吮两瓣柔软的唇,她的身体像一眼清澈的泉,不管是眸底盛满的泪水,口中飘溢的甜香,还是动情时分的滑湿,激情过后的汗滴,永远那样甘冽可口,沁入心扉,总是令他往返流连恋恋不舍。 手下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这一时刻正是他一个月来每当想念她时所幻想的画面,如久旱逢甘霖的酣畅与痛快。 “唔。”萦西捂住小腹,用仅存的力气呜呜哭着挣扎出他进一步的侵略。 泽恩遏止不了重重地呼吸,大声喘息着问:“哪里弄疼了?我看看。”要拨开她的手。 萦西不住向后缩,故意用拽着裤腰的动作掩饰,羞红脸摇头。“不行。” 思考了一会儿,泽恩松开自己对她的禁锢,眼神关切柔和。“今天不方便?” 萦西皱眉不语。 有点遗憾地吻吻她的面颊,坐回沙发里把人按在胸口。“没关系,你要是不方便一定要说出来告诉我,知道吗。” “嗯,我最近的课程安排的太满,有点累而已。”音量很小,嘴角抵着他微潮的衬衫牵动,内容亦是模糊不清。 萦西不知道自己的谎言何时会被拆穿,但只想在当下一秒享受他身上无边的暖意。 “如果每天都这样累,考虑一下辞职吧。”泽恩像在哄一个倔强的小孩轻拍她的后背,“让妈帮忙在她学校看看有没有你的工作,不用这么辛苦和奔波的,好不好 ?我不忍心看你在嫁给我后还这么劳碌,这个家有我一个人累就足够了。” 泽恩的语气近于哀求,萦西虽不舍还是极力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换工作的事。 “可是我没有教师资格证,在大学里可能做不了什么。” “这点你放心,我问过妈了,她说可以先做后勤的工作,如果你还留恋三尺讲台,等以后再继续深造也行,我会一直支持你,但现在至少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好吗,萦西,就算为了咱们今后要出生的宝宝。” 萦西像被凭空击了一个轰顶响雷,身体瞬间僵滞。 “嗯。”泽恩的长指移向她的腹部,在她耳坠旁吐气,和煦如春风,“你忘记我们之前说过什么了?这里早晚都要有个我们的小生命嘛。” 萦西喉间紧涩,头晕目眩,声音颤颤地兀自咕哝:“我们的……小生命。” ************ 第二天,送泽恩上班后,萦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身体来到学校旁她常去的那家医院。 虽然还没想好可以糊弄泽恩的理由,但双脚已经来到妇产科门口,萦西左右徘徊,畏葸不前,真正驱使她有勇气下决心来到这里的,除了对泽恩深深的歉疚,正是他的那句“我们的小生命”。 学校的工作恐怕最少要再耽搁一阵子,这样下去,就不是她辞不辞职的问题了,而是学校还能不能容忍她三番五次不断的利用各种理由请事假、病假。 萦西跟随小葱一毕业就直接到这家学校教课,因为附近有一所高中一所初中,所以补习学校的收入一直不错,就这么离开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她终是有太多舍不得,就像她肚子里的孩子…… 萦西相信,她辈子做过的最艰难、最痛苦、也是最足以改变一生的抉择,无非如此。 医生声音冰冷例常询问了一些问题,再交代完她人流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开了张单子,让她准备交钱做手术,萦西选了最贵的微创无痛人流。 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的期间,她能准确接收到周围投来一缕缕的异样目光,前面有几对年轻的情侣,还有一对母女模样的,都在门外颇为焦急地守候,萦西坐在长椅里把单子折来叠去,翻来覆去,最后攒成一个丑丑的团,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至少她们还有丈夫、男朋友或者家人陪,可这件事她连小葱都不敢告诉。 进了手术室外的小隔间,萦西双拳紧握,浑 身战栗,竭尽全力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孩子不该出生的,不该出生的,不该出生的…… 手术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萦西一哆嗦,从椅子上吓的蹦起来,一个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女孩在身旁男人的陪同下慢慢被推出来,萦西的心也跟着她的移动阵阵剧烈地震颤。 她悄悄走到一个护士身边问:“不是无痛的吗,怎么会叫的那么大声?” 护士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她做的不是人流,是引产,当然会痛。”扭头哗啦啦整理盘子里的医用器械,萦西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吧,四个多月宝宝都有点成型了,是做母亲的看到都会难受。” 萦西噎着气,步履蹒跚退回去,一个念头从刚刚冒尖到越来越霸道强势地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其实不想打掉自己的骨肉,不想毁掉一个生命,无论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但是他的母亲是她。 萦西拎着包头也不回冲出手术室,耳旁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泽恩温柔的眉眼,而周身却如寒潭般冰冷。 猛然,她疾走的身子被撞了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萦西低头慌张地伸手去扶对面的人,连说对不起。 “西西姐。” 熟悉的甜声细语略带惊讶。萦西抬头,竟是大齐店里的小店员,桑恬,那个对别人总是很热情,唯独对大齐腼腆矜持的女孩。 垂眸见她手里拿着的单据和自己揉成团的那张纸是一样的,赫然明朗,萦西一时吞吐结舌,不知道该怎样问候才好。 倒是桑恬不忌嫌微笑着先说话。“西西姐,你怎么也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我……”萦西咬着唇,旋即展开个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我胃不舒服过来看看。你……” 萦西见桑恬也是一个人,基本料到她的状况和自己相差无几,但,还是比她要好些吧。 桑恬将头埋进衣襟,深叹口气。“我是来打胎的。” 余音未落,身后传来一串异常沉重的脚步声和再谙熟不过的呼唤。“小西西?” ********* 再回到手术室外的隔间,萦西拉着桑恬颤抖的手,柔声安慰:“大夫说很快就好……没事的,我和大齐就在外面等你。” 萦西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虚伪,她想劝桑恬留下孩子,就像刚才自己所做的决定那样,却又亲手将桑恬送向手术台。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说 那些话,毕竟孩子的父母都决定不要他了。 “西西姐。”桑恬紧紧反握住她的手,皱眉盯着她,似有什么难启齿的话要告诉她,顿了半响低下头说,“西西姐,孩子是我男朋友的,不是大齐哥的,你别误会他,大齐哥只是偶然发现我怀孕了,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他才好心带我来这里做手术。” 萦西的心头一勒。“孩子的爸爸……不是大齐?” 桑恬点头,两行泪水从眼底断断续续地溢出。“我男朋友去外地念书快三年,即使我知道他的心早已经不再我身上,但我们还是每天都通电话联系,每到假期他也会回来看我。”桑恬尚稚嫩的脸上满是凄然,冷冷哼笑,“哼,可当我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这个孬种居然连面都不敢再露一次,手机卡也换掉,如果不是大齐哥这些日子帮我隐瞒,照顾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眼前光影变换,原来类似的事并不只在她一个人身上发生,为什么一段恋情结束后,受伤的总是女人,承受痛苦和罪过也都是女人? 看她嘤嘤而泣的样子,萦西很是心疼,想多劝慰几句,桑恬却深深一次呼吸,抹干眼泪后决然开口:“大齐哥是个好男人,但是再好的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所以这个宝宝无论如何也不能留。” 桑恬两手爱怜地抚着肚子,眼里明明闪过的是不舍,口中却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萦西送她进去后,走出手术室的隔间,脱力地坐回走廊的长椅上。 大齐双手交叠坐在一旁。“你来医院是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怎么又墨迹了这么多,情节没进展啊,作者无能啊!!!!掀桌!! 码字龟速,俺欠抽打!! 俺真是亲妈,呜呜。。。。。。。。。。。 36 36、第三十五章欠下的债... “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是来看胃病的?” 耳畔的声音透着陌生的冰凉,除去儿时的记忆,大齐在重逢的这几年里对她总是温柔又和气。 萦西摆弄挎包的带子,没说话,心里颤悠悠。 “把你电话给我。”大齐抬手就要抢走她的包。 萦西死死将包口捂严实,转过身去,缩脖子支支吾吾:“要我电话干嘛,我只是来看胃病的,最近和小葱混吃混喝,把胃吃坏了而已。” “好,你不让我从你这儿找到郁泽恩,我不会从别人那里知道吗。”大齐不依不饶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簿。 萦西回头,见状伸手拦住。“我都说了,我没……”可能是情绪太过紧张,胃里忽然翻搅的厉害,涌上来一口酸水,她慌乱地掩嘴从椅子上起身,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去。 大齐无力靠在女卫生间外的墙上,听着她在里面被呕吐折磨所发出的声音,心紧紧揪成一团,偏头见她一身疲倦从卫生间里慢腾腾飘出来,眼中迸出足以杀人的凛冽凶光。 “你别告诉我刚才是因为你胃不舒服,而不是怀孕,小西西,你一直把我当傻子吗,总是这样骗我。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连朋友也不算了是不是?” 萦西手心压着胃,双脚钉在原地,低头一言不发。 大齐眉间深锁,对着她的头顶苦笑一声,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是心凉还是心疼,音调急转直下。 “好,我知道了,看来我真是自作多情,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就算你被郁泽恩辜负也好,玩弄也好,抛弃也好,都与我无关,当我从来不认识你这个人。” “不是的,大齐,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还有……亲人。”萦西在大齐转身离开之前秉着啜泣大声叫住他,“由始至终,我都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对不起。” 侧着身子僵了半分钟,她在一旁哭了半分钟,大齐眼中的冰凌一点点被泪水消融,回身走到她身边,粗粝的手指揩掉她的泪,和往常一样用温软宠溺的语气问:“是郁泽恩不要这个孩子的?我找他当面问清楚为什么。” 话罢,大齐愤然离身。 萦西反应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几乎要破音:“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 大齐每次听到萦西维护泽恩火气都忍不住要爆发,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 :“不关他的事?孩子他也有份,他休想推脱责任。” 撸掉纤弱的手指,大齐长步迈开。 萦西踉跄着跑到他前面,手攥起他的衣服用力抵住,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她决堤的泪水和崩溃绝望的表情唤回大齐的一丝理智,他也站着一动不动地静下来思考,半响,握住柔弱的肩膀轻轻摇晃。 “不是……孩子不是郁泽恩的,是……唐御林的,你当初是为了给孩子找个父亲才嫁给郁泽恩?” 第一次见到泽恩的那天晚上,大齐看见萦西伏在床边痛苦呕吐的情景,暗自揣测萦西匆匆和泽恩结婚的真相,否则就算两人真心相爱也不用这么快就将婚事定下来,原因只有一个:萦西怀了郁泽恩的孩子,不能让孩子无名无份。 然而似乎一切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萦西诧异地蓦然瞪大泪眼,微分开唇,对大齐的问题摸不着头脑。 大齐从头至尾捋清楚思绪,沉沉的叹息,把萦西攥着他衣服的手握在胸前,目光坚定:“小西西,你先别打掉这个孩子,如果那两人都不要他,我要他。” 做便宜老爸并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不过对于他来讲,其实这个决心并不难下,若不是萦西瞒着他真实原因做出那样的蠢事,他便不会让萦西忍受这般熬心的两难抉择。 萦西的眼帘阖上,泪如两道溪水,潺潺流淌过苍白的面颊。 “大齐……我根本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少时,她与他情窦未开,若即若离,大齐默默守候在她身边,连被领养的机会都放弃;后来分离,大齐亦没有刻意找寻或强迫,而是留在原地等待;重逢以来,大齐知道自己已心有所属,便没做过任何纠缠之事,只无声祝福;如今她落魄狼狈,大齐毅然向她伸出助援之手,但是,她早已无力气和勇气去承接。 “我说值得。”态度依然坚决。 唇边掠过无奈的苦笑,把手抽离出来:“大齐,你真的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么?我不再是那个小时候每次都受欺负的可怜人,我不值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包括你的。” “我对你不是怜悯!二十多年的感情你却说那是怜悯?”大齐咬紧后牙槽内心烦躁,焦急地在原地打转,逼迫自己不将深埋的爱意表露出来。 萦西知道这件事不能把大齐也牵扯进来,她不能再自私下去,否则她不仅伤害了泽恩同时也在中伤 大齐。她呆愣了一会儿,坦然道:“不管是不是怜悯,总之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不必为了我,背这个莫须有的黑锅。” “小西西,我喜欢你,所以,这个黑锅我背的心甘情愿。”大齐的神经舒缓了,他没料想到,自己把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真情表白说出来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 他的声音不再浑厚高亢,而是陡然变得轻如蝉翼,“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我已经卑微到可以假装微笑着祝福你……做你的哥哥你的亲人,可是在你有事发生的时候,还是不会第一个想到我。” 这样悲伤落寞的大齐她从来没见过,萦西茫然无措,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罪无可恕。 “大齐,我……也许你说的喜欢只是一种惯性,同情弱者的……” “别说了!”大齐严声喝止,浓眉紧蹙,“小西西,你可以永远对我不动心,永远把我当朋友,但是不能否认我付出过的感情,你要说,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我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同情吗?我是文化不高,但还不置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还是伤了他,萦西不想的,只是她越是辩解情况越是迷乱,脸上慢慢回归平静,她淡淡地问:“为什么你会喜欢一个我这样的坏女人呢,还是那句话,不值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嫁给泽恩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补齐) 大齐低眉凝视,萦西听见他喉结里滚动的声音,不敢抬头,不敢对视,不敢再次亲眼目睹那双眸子因为自己的真面目被一层层揭穿蒙上黯淡。 “是我故意安排润蕾回来和我一起注册的,我清楚自从润蕾离开我们独自去了d市念大学后,御林对她仍是念念不忘,我想让他诚实地再做一次选择,而不是像当初高中毕业时被动地接受一个结果。” 大齐想起那年的夏天,自己为了给萦西送行顺道表达爱意,特意请假提前从运输公司回到福利院,哪知等他到达之后,却发现萦西的身边多了一个面容清俊,长身玉立的男孩,两人相依相挽从宿舍楼里出来和福利院的长辈们告别。 彼时的大齐还没有勇气和肚量上前笑着若无其事对她说:“小西西,你男朋友啊?”,一如七年后重逢见到唐御林的一刻,那天他选择了放弃和逃避,并没有现身。 萦西移步到医院走廊的窗前,平视远方,焦点虚无。“知道为什么我和润蕾会报考不同的大学吗,我们小时候说好一辈子不分开、一辈子做姐妹的 。” 跟着来到她身后,皱眉问:“为什么……”大齐心下自是了然的,似乎只有一个被两人同时深爱的男人才有能耐破坏她们固如磐石、坚不可摧的关系。 “是我求她的。”萦西面无表情,说出的每个字都很清晰,很坦诚,平静恬淡的声线如山谷底的湖水般,清冽中透着股股寒凉,“同时也是我在背后逼她的。” 大齐沉默不语,周围的嘈杂仿佛悉数被褪却,静得可怕。 “润蕾无论在什么方面一向很迁就我,你知道的。我就是利用润蕾和我的姐妹情谊哀求她离开御林,我那时疯了一样喜欢御林,眼里只有他只想和他在一起。”萦西沉吟哀叹,眼前的晴光一片霎那变得模糊,“不过,御林那时候的态度摇摆不定,我分辨不清他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润蕾多一点,但是润蕾那么漂亮,那么优秀,我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所以我索性找润蕾摊牌,希望她主动退出,把御林让给我。甚至在背地里联系润蕾的亲生妈妈,联合她一起逼迫润蕾回到她身边,那样润蕾又多了一个离开御林的理由。” “再后来,我这个表面无辜、实则恶毒的女配角果真得逞了,不管出于哪个理由,润蕾最终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和御林,我也终于达到目的可以和御林谈恋爱。只不过,我费尽心机不折手段抢来的男人,过了七年始终无法爱上我,还是抛弃了我。” 萦西长长吐口气,转身看向大齐,摊手,脸上浮出惨然地笑意来:“所以你看,我其实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为了得到自己的爱情出卖朋友的自私鬼,你说,我还值得你为我浪费更多的时间和感情么?” “小西西……”大齐看着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他的脑海里萦西一直都是乖顺柔弱、受人欺凌的角色,确实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会耍心机玩手段,她把自己最不堪最邪恶的一面扒给自己看,大齐心痛的不能言语,他开始后悔,本不该如此逼她的。 “御林和润蕾会再在一起,我料到了,也想成全他们,毕竟当年是我暗箱操作,他们早早就应该在一起的,但是他们选择私奔我还是有点错手不急。呵。”萦西笑的愈发森冷,双手打圈抚摸自己的小腹,“更荒谬的是他们失踪的当晚,我就酒后乱性和泽恩发生了关系。大齐,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竟然不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谁,我很乱……” 萦西说不下去了,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捂脸抽泣着,身子摇摆不定。御林走之前那一晚所发生的像极一场惨烈 的告别仪式,他从来没有那样放*荡形骸过,萦西除了委身迎合,还隐隐嗅到了辞行别离的味道,只是当下的她没有勇气道破罢了。 “我不想骗泽恩,他对我那么好,可是这孩子如果真是御林的,我该怎么面对他……”眼泪从指缝中溢出,嗓音骤嘶哑难辨。 那几日正是她安全期和危险期的临界点,她这个荒唐的女人竟然在24小时之内和两个男人上了床,尔后还跟没事人似的跑去结婚,恐是因为连日的疲倦担忧让她的危险期提前,居然在往常安全的日期里时候怀上孩子。 大齐渐渐从震惊的巅峰恢复到了然的川原,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带进怀里。“小西西,你怎么……也就是说,你当初嫁给郁泽恩并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孩子。” 萦西挣开他的怀抱,用手背擦干泪,点头:“我不懂你为什么那样误会,但是我和泽恩在御林和润蕾私奔前没有任何瓜葛,那夜之后,我和他才在一起,我骗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和小齐为了这件事去怪他们,但我又没有勇气告诉你们,我是因为内疚才有意安排他们重聚。” “你太傻了,你……郁泽恩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事?”大齐的心底有一股冲动在翻涌,劝说萦西千万不能留下这个孩子的冲动。 萦西看着手术室的灯牌,刚才几欲进去了却一切烦恼的地方,但是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她木然摇首。“不知道。我怕……我不想告诉他,他难过痛苦,我会比他更痛苦更自责。” 大齐没了声音,显然萦西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已经爱上泽恩,他从来都是足够大方的不是么,他的爱也从来都是掩藏在其他感情下的。他确实没有任何立场再干预他们之间的恩怨。 萦西见手术室的门口有了动静,轻唤大齐一声向远处指了指。 “桑恬出来了,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大齐,让我自己去偿还我欠下的债,我不能利用你的庇护和你的感情再去伤害你,就像我伤害润蕾那样。” 大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痛得如冰锥插心。 小西西,今后你要坚强勇敢明理,不要再那样糊涂。 我多想陪你面对难关,替你挡掉不幸,帮你化解忧愁,只可惜,你选择自己孤独地走下去,不过,放心,我还是会在你身边留守,等着义不容辞的献身,直到你真正需要我感受到我存在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唉,作者磨叽肿么办。。。。。。这是病啊! !!尽量在一章内把事情都交待清楚啊! 西要把当年的事都告诉给大齐了,她阴暗,她自私。。。。。。其实是作者阴暗有木有?! 俺会不会把大齐塑造得太痴情了呀???他素好男淫。 嗯,俺一直没榜捏,拜托乃们撒花鼓励鼓励俺嘛!! 正在存新稿,因心可能会更的慢些,见谅见谅。 提前宣传一下新文噶:表叔贵庚——————猪脚是傅小葱和年顷咯——————还没开捏 文案: 1.傅小葱第一次见年顷是在一个偏僻旖旎又肮脏廉价的情人旅馆,她跟着一个男人,他领着一个女人。 他痛心疾首地斥责:“那人有艾滋你知道吗?自重是何物你知道吗?再晚几分钟你就没命了知道吗?” 小葱吓的面白。 傅小葱第二次见年顷是在远近闻名的相亲咖啡店,她缩头缩脑、像个乌龟,他昂首挺胸、人模狗样。 他一脸谄媚地问老妈:“论辈分,小葱应该叫我一声九表叔吧。” 小葱囧的遁地。 傅小葱第三次见年顷是在准妹夫的捉奸现场,她张牙舞爪,他衣衫不整。 他惊诧结舌地指着她:“你和你妹夫不会……” 小葱气的晕厥。 新文的文案初定,妹纸们提点意见,话说开新文。。。。俺无比之忐忑啊。。。。。 37 37、第三十六章我们现在就干活... 在医院门口傻站着,金灿灿的阳光穿过单薄的衣衫洒满全身,仍旧温暖不了放入寒潭的心。 萦西身心俱疲,置于偌大的城市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栖身休息的地方,如果现在去小葱那里,年顷肯定会察觉,那就意味着直接将自己的反常告诉泽恩,她的脑子混成一团浆糊,方才对大齐的坦白似乎是把那陈久的疮痂一层层重新撕开,血肉模糊,脓流四溢。 也许是报应吧,夺取他们的幸福七年,要用自己今后的幸福去偿还,润蕾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七年里,每当和御林嬉笑,靠着他、拥抱他的时候,她便会记起那卑鄙和龌龊的一个女人,她的笑容和短暂的满足都是以牺牲自己的友情和润蕾的爱情为代价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太擅长自我催眠,一切为了御林都甘愿忍受,而令人唏嘘的是,御林似乎并不领情……她是真的已经心寒了,不爱了,忘却了,该放手的时候还紧握着所谓的爱,到头来伤得最重的是自己。 腹中的这个孩子……如果是一段已经死亡的爱情所诞下的结晶,那他今后要承受的痛苦,其实是她这个母亲一念之差所造成的罪孽。 一串专门为泽恩而设的手机铃音从包里隆隆传进耳朵,是首林肯公园的歌,他们第一次相溶进彼此时,泽恩最先放的那首。泽恩蛮不讲理抢去电话私自打主意设置时,还厚脸皮地开玩笑说,这么做是为了让她每当听到这首歌都有要亲吻扑倒他的冲动。 萦西当时扭过头毫不客气地回敬:幼稚。 泽恩那样庄重沉稳甚至可以理解为有点清孤倨傲的一个人,在她面前表现的却像个思想幼稚、冲动冒失的少年……想到这里,她的眼底仿佛有簇烈火在凶猛地燃烧、炙烤,水汽凝着她即将失去的美好慢慢蒸腾。 手里的手机急促地接连响了四五遍,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萦西的手指颤抖着放在接听键上,迟迟按不下去,最后无力地滑开,含着眼泪关机。 对不起,泽恩。 泽恩提前两天从c市回来,连父母那里都没来得及知会就回家给萦西一个惊喜,中午母亲大人知道他回来,打电话神秘兮兮透露风声说,萦西最近的胃口有些反常,可能是怀孕的先兆,叮嘱他带着萦西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回家里吃饭喝补汤。 泽恩坐在驾驶座里激动得嘴唇直哆嗦,手指和着音乐啪啪敲打方向盘,嘴里无意识哼起小调,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整颗心整个世界都被幸福充实的满满当当。 电话一遍遍打过去,蓝牙耳机里断续的嘟嘟声将他飘然的心神逐渐搅乱破坏,仿佛从柔软的云端跌至地面,第五遍重播,机械的女声提示他机主已关机。 泽恩双手紧握方向盘猛地一打,轮胎擦地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车子奔啸着直接拐向开往萦西学校的马路。 *********** 小葱正在上课,面对一个捧着习题册的高一男生连珠炮似的提问有点招架不住,为嘛一道高一的习题能扯到高三的内容?伏笔埋的也太深了吧。 小葱一时想不到怎样才能解释明白,不免尴尬,男生一手脱着下巴,水灵灵的眼睛此时正慵懒地望着她,那神情好像在说:老师呀老师,你到底会不会啊?少爷我等你解答等得闹心,你要是不行,我随时可以把你换掉。 恰时走廊尽头传出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离自己的教室越来越近。 嗅到熟悉的气味,小葱抬腕看眼时间,扯扯嘴角,对男生敷衍:“这个问题嘛,很复杂,下节课我保证给你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这节就先到这吧。” 男生边直起身边收拾东西,脑门上分明写着“不满意”三个字,精致而青涩的脸透着丝愠怒:“葱老师,以为我年纪小就可以拿歌词搪塞我吗,还是您想向我证明我们之间存在着好几层代沟?” “那个……” 小葱咧歪着嘴,震惊得无语,她哪有那么多意思,随便一说而已,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 男生潇洒地把背包扬上肩头,出门前用十足的命令口吻:“晚上我有别的题目要问你,随时待命!” 风水轮流转,轮到学生给老师脸色看,唉,真让人抓狂。 门被拉开,男生迎面撞上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眼睛与他的对焦几秒,互相打量,最后谁也没吱一声交互错开。 视线未转移之前,另一个已经满脸焦急冲到面前,抓着她的衬衫可劲摇:“萦西呢,你知不知她去了哪里?” “我下午直接过来上的课,还没看见她。”小葱拍拍他肩膀,嬉笑道,“知道你刚回来,也不用这么急着见老婆啊,可能她也在上课,我带你去找找看。” 年顷走过来,板着张扑克脸。“不用找了,我们刚问过前台,萦西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她没联系过你?” “……”小葱木讷地摇头,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度,“没有啊,她为什么不声不响请了半个月的假?”阴下脸大声质问泽恩,“你欺负她了?” 泽恩来不及回她的话,自言自语,“还有一个地方。”便如他来时那样狂风般消失不见。 小葱连跑几步跟上,被年顷拦下来。“你挡我干嘛?” “刚才的那个是学生?” 年顷的娃娃脸再怎么阴沉还是一样可爱,小葱心里偷笑,脸上的表情却很愤怒,手推着年顷向外走。 “废话呀你!我还没到下班时间,快去帮忙找找!等下班后再联系你。”见他塑像似的岿立不动,拿出郭芙蓉式的狮子吼,“还不快去——” ****** 下午串吧里的人不多,刚进门就有个小店员热情地招呼他,泽恩眉头紧锁用手推开,向里屋找去,小齐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一探究竟。 “呦,妹夫啊,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坐。”小齐叼着个牙签口齿不清,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泽恩入座,话语虽然客气,仍有嘲讽的意味。 泽恩深呼吸,不想与其白浪费口水和力气:“萦西来过没有?” “小西西?自从结婚就没来过啊。”小齐撇着嘴角摊摊手。 泽恩欲越过小齐想里屋迈去。“她真没在这?” 小齐吐掉牙签,挺身昂首阻拦:“哎,你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我再说一遍,小西西自从结婚就没来过。” 泽恩的拳头越攥越紧,狠狠咬牙吐出四个字:“让我进去。” 大齐安顿好桑恬到家,返回店里,在门口望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高声一喝:“小齐!” 泽恩迎声回头,阔步流星朝齐徵走过去:“你来的正好,萦西有没有找过你?” 大齐从医院一路过来,刚刚翻滚的情绪还未平息,转而哂笑:“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上我们这儿来要人?”神色微凛,看见他紧张萦西的样子,分不清楚自己出于同情还是怨怼,“小西西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事情她自己能处理,我们谁都无法替她做出决定。” 泽恩的眉眼冒出绝冷的肃杀之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没必要骗你,她没来过这里,就是这个意思。”大齐绕过他,两人的肩膀重重地碰撞一记之后默默擦过。 泽恩满身腷臆纷纭,怒火中烧, 手指被攥的发白,恨不得转身向齐徵挥去几拳,把他打翻在地,没有别的理由,就是齐徵一副很了解萦西的样子让他心情从未有过的挫败,其实究竟是齐徵了解她多一些,还是自己?他曾经那么有信心这个人一定是自己,可是,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 泽恩走出大齐的店里,年顷才从马路对面不疾不徐走过来,嘴角边还沾了一点粉红色的唇彩。泽恩无奈郁结,打开的车门又啪地一下摔回去。“我要你来是帮我找人的,不是给你机会调戏女人的。帮我动用一切关系找到萦西。” 年顷皱皱眉,甘之如饴似地舔了舔唇边,手肘搭在车顶,语气漫不经心。“我说,弟妹不接电话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之类的原因,你用不用这么紧张啊。别把女人守的太紧,否则谁也受不了。”他绕过泽恩回到自己车边。 泽恩沉口气,他自知不能和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年顷比,但有些人偏身在局中却毫不知情,走过去轻笑拍他的肩。“呵,你敢说你没把傅小葱守的很严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年顷背脊一僵,哑口无言。 “还有,你只要说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别扯那么多理由!” 泽恩途中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家里和父母家仍是没回应,年顷说的也有道理,可能只是萦西的手机没电了,可是为什么之前一点都没跟他提过就请了半个月的假,而齐徵那番言论又是暗藏何种玄机。 和年顷找了一下午,后来小葱也帮忙,福利院,大学同学,相熟知的朋友,萦西的踪影仍然毫无音信,天色渐晚,在两人的劝解下,泽恩茫茫然开车回家。 母亲大人打电话来问,泽恩强作镇定遮挡过去,打开家门,屋子里一片漆黑,隐淡凉白的月光仿若从雪川化开的冰水,静静浸漫他渐已冰冷的身体,泽恩站在落地窗前想不出任何理由继续让自己的理智之弦绷着,站在迸发的边缘拳头已然猛砸向玻璃窗,整个房间像一座山谷回荡起闷郁的声响。 是泪水湿润了面颊,泽恩的指甲一下一下抠着玻璃从上面滑落,为什么她要让他再体会一遍同样的痛苦,无声无息离别的痛苦,七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不管什么原因,难道只有把自己关在封闭的牢笼里不听不问去逃避才能解决问题吗? 拖鞋蹭地的声音,他没听错,噎口唾沫,低下的头向后探望,是和他脚下一对的情侣拖鞋。 “泽恩,你在干嘛?” 一个 纤弱的身影被流光月华笼罩,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带些疑惑探过来。泽恩抬起头,支着玻璃窗上的手臂回转一把擭住女人的身体,深深揉进怀里,头垂向她的肩膀,好似把全身的力量都无形中传递她,黑暗寂静的空间里只有无声地抽噎。 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她会随时消失一样紧紧地抓住,不停地用力,恨不能就这样嵌入他的灵魂、身体、以后长长久久的岁月中去,直到他让自己安心放心这个人的存在不是他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不是他独自意想出来的图画,不是缥缈虚无的而是货真价实的。 萦西感到他身上止住不的颤抖和难抑的悲伤与亢奋相交织的情绪,心中苦涩得无法名状,她万没想到自己亲眼第一次看到泽恩流下男儿泪,只是在她关机几个小时之后发生的,此时这男人不再清高孤傲遥不可及,而是更像个需要人安抚劝慰的孩子。 他哝哝地低语,似在带着些委屈地撒娇。“好好的为什么关机,你知道我找你一下午么?” 棉布衣料的吸水性很强,皮肤接受到了那足以烫伤她的湿度和温度,萦西哽咽着轻拍他的背:“我的手机没电了嘛。” 他弓起的脊梁塌下去。“以后出门记得充好电,别让我……”宠物般把头蹭向她裸*露的脖子,微湿的唇在上深深浅浅地游移,“为什么要请假,还请了半个月。你之前怎么提都没提?” “上午一个大学同学给我打电话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顺便请我们在那边玩玩,我们都快三年没见,而且前段时间学校的课太多了想休息一下……所以,想请个假去看看她,我下午去商场买礼物,手机没电都不知道。”这个谎是萦西思考了一下午的成果,不管泽恩会不会信,谎话已如放出之矢一去不归。 纠结在矛盾与取舍之时,极尽缠绵的吻更让她本就脆弱的身心如同被千军万马踏过,泽恩吮吻着她的唇,眉峰间是隐忍的轻蹙,萦西借着隐约晦暗的月光看清楚他脸上的泪痕,也许肝肠寸断、粉身碎骨的痛觉应当如此。 舌间痴缠,唇间慢吮,勾画,留恋,泽恩正打算放她一马又反悔了,本该结束的长吻他硬是不愿放开她的两片唇瓣,齿间的话模模糊糊:“我还以为你请假是特意来陪我呢。” 萦西被他逼得落泪,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般容忍和娇纵。她是打算要走的,却鬼使神差决定再多留一晚,怕只怕这一晚过后她更难自拔。 泽恩深深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松开嘴唇。“对了,妈说你最近胃口很 奇怪,你……是怀孕了么?” 身体里的血液如被瞬间抽干,背脊发凉,她低头躲进泽恩的阴影里,让自己的表情在暗中隐匿,故作撒娇将小拳头砸在他肩膀,微张的唇却是瑟瑟抖抖。“没有。你以为你多厉害这么快就得逞?我最近肠胃不好而已。” 再次被他紧扣在胸前,两人像不倒翁似的笑着在客厅里摇晃,泽恩咬她耳朵惩罚:“好,瞧不起你老公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干活,今晚必须造出个神气活现的受精卵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是不是俺写到虐,乃们就弃文了。。。。。。 不管是霸王还是偶尔冒泡的童鞋,俺其实都是爱乃们滴!! 作者写到这儿,自觉有点跑偏,尽快回正轨,放心,风雨过后才有彩虹 求拥抱和虎摸。 俺保证两至三章之内虐完。。。。。必须滴!!然后就是甜死乃们不偿命!扭头走,开下个坑去! 在两分钟之内掉三个收的俺好悲戚啊。。。。心肝颤啊颤啊。。。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话说,对于小真空的俺来说,每增加一个收藏都可以让俺欣喜,每掉一个收藏也可以让俺心痛滴噻 捶胸顿足,为毛俺这么爱激动 38 38、第三十七章那就生下来吧... 泽恩解纽扣的动作经过系统的训练果然娴熟很多,一眨眼就把他自己衬衫上的解个干净,接着就来拆她的封。 “不行。”萦西轻柔地抓住他的手,明知不该惹他却情不自禁啄吻那布着青色血管的手背,客厅的灯一直没开,泪珠在月色中荡漾起缕缕晶莹,一滴两滴……掉落。 触感微凉,浇熄了泽恩的欲火,他脉脉抬起她的下颚。“萦西……不行是……” 萦西一点一点掀开眼帘凝视着他略显惶惑的脸,继而嘴角调皮地笑开,嗔怪道:“人家明天还有一天的车程,好累的,才不想跟你耗费体力。”侧着脸伸出手指摩挲他的面颊,指尖描摹挂在眉梢的失落,那里曾满是桀骜和冷漠,踮脚轻吻两片薄唇,“回来的,一起算……” 说完,转身死死咬着下唇,憋回泫然欲坠的泪滴,刚刚绽放的笑脸瞬间枯萎走形。 泽恩从身后将她抱住黏住,手探进衣摆隔着胸衣暗中挑弄:“你要考虑清楚啊,我收的利息很高,没记错的话加上上一次已经双倍了,你真支付得起吗?” 萦西轻吟几声扭拱出他的禁锢,抚平声线,奔向二楼。“讨厌,斤斤计较!我下午挑礼物挑的很累了,睡觉去。” 如果可以,她愿意随时随地还给他,可是,过了今日,恐怕什么债务都已到期是无效的了。 初夏的夜里有一丝闷热,四下静默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不再流动。 萦西将空调关掉,打开窗,一阵微风拂过把内心的焦躁吹散些,仰望浩渺苍穹,离别前的最后一夜,繁星依旧璀璨,相信没有谁会真的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过不下去,短暂的伤痛总比今后一生的懊悔无奈要好,就像桑恬所说的,再好的男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 是的,泽恩,也许没有我,你不必活的那么辛苦和隐忍,你可以自由自在,有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有流着你血液的孩子,有全新的生活,我宁愿你恨我一时,也不愿意你一世委屈,所以请忘掉我吧。 泽恩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裸着上身,正拿毛巾擦头发,萦西站在窗边回首看见他,连迈几步迎上去扑进留着潮意胸膛。 泽恩放下毛巾揉揉她头发,怪异的不安油然而生,但嘴上仍半真不假的开玩笑:“萦西,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想我还不要我,都是夫妻了还总吊人胃口,想诚心憋死我啊是不是?” 受工作的影响他做事表达向来直接而犀利,一语中的,从不拖泥带水,真假不分,同样他也不允许别人和自己随便开着又无聊又没营养的玩笑。 而面对萦西他无知无觉中忽略自己与生俱来的优越身段,变得意想不到的卑微和渺小,诚如开玩笑,那都是为了萦西才刻意培养的幽默感,无论他做什么只是单纯想让她开心,让她满足,让她的心能早一天属于自己。 “泽恩,我这样做你别怪我好吗?答应我,我走之后好好照顾自己。”萦西把耳朵贴近他的心口,记住这颗心脏砰然跳动的节律。 泽恩皱皱眉,吁声叹:“萦西,我不怪你,刚才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吗。” 胸口传来她闷闷的笑声,泽恩搂紧她也跟着憨笑。 “你去参加婚礼么又不是永别,回来有都是时间,我还会怕你不肯?” “好啊,你吃定我了!是不是?”萦西的小手啪啪打了他胳膊几下就被泽恩按到床*上压倒,大床柔软的床垫陷出一个深坑。 泽恩真像品尝一盘食物有滋有味地舔吻着嫩唇。“我就是要吃——了你,这几天我得认真思考思考怎么个做法才能让你香喷喷入我口,等你回来就休想再逃得掉。”食指点点她的鼻尖,万分宠爱。 萦西双臂环上他的后颈,仰起下巴,粲然一笑。“敬候享用。” 望见她眼里忽然泛起的星点泪花,泽恩有片刻的怔忪,遂含住她的嘴唇反复蹂躏起来。 再一轮攻城略地般的唇舌大战结束后,萦西忽然觉得二十几年来,好像没有哪个深夜是像这样携着一身的疲倦,却又根本无意入睡,或者说,舍不得轻易睡着。 多想就这样每晚都能枕着泽恩的胸口骑着他的腿酣然睡去,多想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根本不存在,多想多想,终是抵不过事实两个字。 清晨,萦西在厨房忙了将近两个小时准备早餐,前些日子和沈阿姨学过一招半式,还没机会展示一下,她自己在家那段时间,每天没有泽恩的叨扰,她连早起都做不到,更何况做早餐。 泽恩醒来胳膊扫向身边的位置,空旷无 39 39、第三十九章暂别...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的就是我的’?你怀着的孩子不管他父亲是谁,只要母亲是你,他同样也是我的孩子。”泽恩双手捧起萦西的脸,额头抵着额头,每个字都沉着诚恳,但是对萦西来说却像一把温柔的利斧,劈开裹在她身上坚硬的伪装。 “我做不到……泽恩。”她缓缓摇着头,本可以继续隐瞒一段时间,直到更残忍的事实被揭露再装无辜,这不正是她擅长的伎俩吗,可面对这样的泽恩她做不到,她宁愿听到的是埋怨声和破口大骂,也不要永远愧对他的付出和包容,“泽恩……” 萦西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却用坚定不移的力量将他和自己分开,“我不能害了你,不然我会内疚永远不安心。” 萦西站起来背对着他,走到衣橱旁深喘口气,哭泣造成的胸腔憋闷、鼻子堵塞,让她感觉每次呼吸都是那样无能为力的疼:“我本来想把这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打掉,但是做完检查后医生劝我将他留下来,她说我的体质太差,血小板值还有些偏低……也许这一生就只能怀这一个孩子,泽恩……我可能不会再有我们两个的小生命了……你知道吗……我祸害掉了我最珍贵的一次……”话说到这里已语不成声。 泽恩的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眼睛深深闭起来,陷入一片沉默,饶是他的身心再坚硬如钢,当一个一个打击接踵而至后,眼前出现尽是令人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的黑暗。 脸上绽开一个木然的笑,站起来环着她的腰:“萦西,你先别这么悲观,医生都习惯把最糟糕的状况告诉给病人,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绝望呢,就算真的是那样……孩子不也有可能是我的吗……”泽恩听见自己心里低微悲恸的嚎哭。 “你真的愿意赌吗,如果不是呢?要是输了怎么办?我付不起赌债,泽恩。” 萦西转身将头靠向他的肩膀,最后一次有些贪婪地紧紧抱住他,泽恩怎么能如此轻易将残忍为她掩盖,难道他不知道那会让自己更痛吗,“我不想今后每次看到孩子都觉得对不起你,你越是包容接纳我,我越是痛苦和自责。我是不是很自私?总为自己着想,对不起,因为我再也禁不住被内心的魔鬼折磨了。” 泽恩欲抬起的手倏尔凝滞,无言以对,她的话痛心入骨,正戳中他的弱点。 过去,萦西正是为曾经伤害润蕾愧疚自责了七年,难道他现在当真还要把如此沉重的罪责追加给她吗,泽恩的眼前放空,黑 暗渐变成泛黄的往事一幅幅浮现,手臂颓然放下搭在身体两侧。 萦西慢慢松开他的身体,埋头动作机械地走到衣橱旁把她的衣服拿出来,放回行李箱。 她似乎陷入一个混沌不清的状态,脚步很重,头脑里盘旋着的净是两人在这房间里发生过的所有温存和浪漫,每次激*情与缠*绵,每句夜语和晨安,都足够她回味一生,就像jake为rose所做的,虽然短暂的如暗夜流星,却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足以受用终生,日夜无法忘怀。 临出门前泽恩追上来攥住她的手腕:“萦西,别关手机,让我随时能找到你好吗?安顿下来后告诉我。” 萦西点了点头,毕竟他们还是夫妻,而且事实已经曝露也没什么好躲藏的,公婆那边泽恩还要有交代,她仅辜负了泽恩更辜负了他们的关爱。 离开家门,习惯性回头仰望自家的窗户,不知道玻璃窗前呆立不动的黑影是不是也在同样看着她,唉,她本意不想让泽恩目送她离开的,最后还是没做到。 **************** 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尤其是中午,烈日炎炎下,晒的人晕乎乎,箱子其实不重,不过近日萦西孕吐反应剧烈,一直吃不进什么东西,浑身无力虚弱。 和房东打声招呼后准备把东西搬进去,旧房子没电梯,五楼,说高也不算高,上大学的时候她住六楼,也是没电梯,日常生活都是自理包括搬行李,但,说矮也真不矮,特别对于一个特殊状态下的孕妇来说。 刚搬到二楼,楼底下传来脚步,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男孩提出主动要帮忙,萦西擦擦汗考虑了一下答应,行李放好,男孩没打声招呼转眼就溜走了,她端着水杯诧异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蜷在沙发角捧着份报纸画圈,萦西一整个下午也没有找到价格、地段、交通都合适的小盒子,傍晚临近,萦西有点饿胃受宝宝的影响还在大闹脾气,下楼到附近的市场买了斤草莓回来吃,正一边啃草莓一边在报纸上的小框框中搜寻有用的信息,房门被敲开,来人像是从天而降吓了萦西一大跳。 小葱和年顷杵在门外,面灰如土色。 “你们……怎么来了?”萦西嘴里叼着一颗洗干净的草莓,手中的报纸被吓的掉下来。 小葱弓身把报纸捡起,萦西只觉眼前飞过一道黑,口中的草莓肉便不翼而飞,剩下绿色的叶托。 俩人不客气直接闯进她的临 时安全屋。“萦西,你不是……”身后的年顷轻咳一声,小葱晃了神立即把草莓放自己嘴里,咕哝,“你太不讲卫生了,吃着东西还看报纸,多脏啊,报纸表面有铅危害身体健康,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萦西对两人大摇大摆的私闯民宅没有任何办法,悻悻关上门。“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小葱咽下草莓肉,稍显紧张,指指年顷:“他喽,你忘了他干嘛的?人脉广么,是不是啊年律师?” 年顷微笑点头,对小葱的说法表示首肯。“我托了几个朋友才把你找到,跟我们回去吧,萦西,不要这样一走了之,你不知道泽恩昨天为了你都急成什么德性了。” 萦西扫了他俩一眼,垂下头陷进一边的沙发。“对不起,让你俩白跑一趟,我不能回去。” 小葱匆忙坐到她身边,轻声劝道:“萦西,你和泽恩的事弄得再大也不用离家出走吧,你们是夫妻,有什么可以互相体谅和商量,互相逃避也不是办法,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是不是,如果面对困境,你不问过泽恩,擅自决定把他一个人抛在外面,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萦西看着她充满疑惑的大眼,凄苦地扯扯嘴角:“相信我,我正是为了对他公平才想和他分开,你们不用白花力气再劝我回去,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 小葱半张嘴还想说什么,被年顷适时制止,开始摆出辩论架子滔滔不绝:“好,萦西,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们是外人也不会勉强你们再复合,但你也没必要躲着小葱自己住,我看你正在找房子,还没找到吧。” 萦西心虚看一眼报纸,叹口气。 “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搬回来和小葱一起住,凡事都能有个照应,省的我们担心,当然也省的某人打不通你电话就着急得跟头发狂的狮子到处乱咬人,下次如果再弄出个醉酒飙车什么的,可不能保证我们每次都在他身边。” 小葱听得一惊,向年顷频频眨眼,这厮胡诌八扯什么啊,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恐吓吗,年顷则得意地挑着眉,不以为意,趁萦西低头思索的功夫,递上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色。 小葱撇撇嘴,望见萦西的眉头纠结成一朵阿迪莲花,显然正在做强烈的心理斗争,不得不佩服年顷的身为律师的咄咄逼人,要是以她的语言功力,恐怕磨破嘴皮子也未必能劝的动萦西,而年顷使了旁门左道威胁一下萦西,她的不容置疑立马地动山摇了。 最后,对于萦西这般心软的人,年顷完胜 ,房子没住够一天便搬回小葱的小盒子。 晚饭小葱弄了点清淡的汤水和粥,萦西勉勉强强吃了一点,回来的路上她就察觉自己是中计了,这俩人多半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自愿的,两人的目的无比明确和简单,那就是帮助泽恩看着她。 其实这样也好,虽然她是想彻底离开的,但只要泽恩能安心地生活,自己暂时忍受一阵也心甘情愿,等泽恩想清楚了她并不是值得他放弃真正做父亲权利的人,或者有更好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再离开也不迟。 萦西打好的辞职信在收拾衣物的时候很不巧地被小葱发现。 “你真的打算辞职?”小葱没想到她这次做的如此决然,如果不是泽恩早上拦下她,可能自己想再见萦西都难了,“你是想抛弃所有的人,也包括工作?” “小葱,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会走不掉,你明白吗?”萦西摇摇头,把护肤品摆回原来的位置,什么都没变只不过她所用的品牌和味道都变了,从以前的薄荷变成各种喜欢的水果味。 小葱低声沉吟:“嗯,明白了。”转身要出去,关门前背着她说,“萦西,无论发生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都可以跟我讲的,抱怨啦,吐槽啦,难过的时候痛哭流涕……什么的,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很乐意帮你分担你的痛苦,帮你想办法。” 小葱第一次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她知道萦西有很多事总是刻意瞒自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朋友做的太不称职,萦西身上发生过那么多事都是独自默默承受,从不向自己求助,这让她很挫败。 萦西放下手里在忙的东西走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小葱,对不起,我总是这样让你们难过。” 小葱转回来,拉起她的手:“不用道歉,我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难堪和秘密,除了自己不想给任何人看,但是,我的意思是,当你觉得需要找一个人倾诉的时候,朋友才能体现出真正的价值。” 这一晚,萦西将她所有埋藏的秘密几乎都与小葱分享,包括她怎样拆散润蕾和御林又把他们重新凑到一起的,她和泽恩怎样从井水不犯河水到后来的相爱,还有她现在两难的处境,萦西头一次这样坦诚的面对小葱,相比上次和大齐的坦白,她发现这一次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小葱听后抱脑袋抓头发也给不出可行性的意见,只能在一旁大骂御林的不负责任。 “我正是不想把自 己的麻烦转嫁给你,才不愿跟你说的,较真起来这也不完全怪御林,我也有责任。至于和泽恩……我们大概是真的没有缘分吧。” 小葱放下胳膊,大眼里噙着惋惜和怜意:“泽恩根本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啊……你真的不给他机会了。” 萦西木讷摇头:“正是因为他不怪我,我才更不忍心伤害耽搁他。这孩子是御林的机会更大,但这胎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我根本舍不得打掉,如果生下来,我没办法想象以后我要怎样和他还有他的父母相处。” 萦西摸着自己尚平坦的小腹,泪光烁烁,偏头望向窗外迷离璀璨的夜色,“如此下去,泽恩岂不是被我害苦了?他是最无辜的,不该受到连累,他将来一定会找到比我优秀千百倍的女人。” 小葱看见萦西眼中闪现着的母性特有的光辉,和她手抚肚子的动作,自己也跟着动摇,也许有些相爱的人注定有缘无分,上天总会想出什么方法折磨他们直到伤痕累累,无法再爱。 ********** 在小葱家住的这几天,每个中午小葱都回来给她做孕妇餐,萦西笑说她的手艺有进步可以办一个专门为孕妇做菜的培训班,赚点外快。 有了合胃口的饭菜,萦西的早孕反应随之减轻了一些,后来她才从小葱不小心溜出口边的话得知,材料和菜谱都是泽恩花心思准备的,她只是出了一些力气而已,说完又十分惋惜地摇首轻叹。 萦西吃着盘子里的菜,顿然觉得心口的位置堵得慌,但为了不让小葱白白牺牲掉的午休时间浪费,还是连菜带汤席卷干净。 又过了几日,小葱陪同萦西去做第一次产检,医生告知太早做b超对孩子不好,让她当下只做个排除是否宫外孕可能性相关的检查就可以,因为要空腹抽血,第二天两人又跑一趟。 囧的是,小葱严重晕针晕血,没等做检查她便躲到卫生间里不敢出来,说等一切都搞定再叫她,萦西非常露*骨地嘲笑了一把小葱,抽的是自己的血有又不是她的,她那么胆战心惊干嘛。 小葱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捂着眼睛送她进化验室自己跑走,临走前海不顾忌形象地在门口冲她大喊,有紧急的事再叫她,没事千万别打扰她在卫生间担惊受怕。 萦西抽完血用棉签按着针孔,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化验单,坐在化验室外面等待结果,无意中一瞥,忽见小葱叉着腰在洗手间方向的拐角处在和什么人争执,萦西管不了那么多,把棉 签扔进垃圾桶,大步走过去一探究竟。 小葱似乎很气愤又很无奈地要摆脱,那人紧接着追上她的脚步,从楼梯拐角露出正脸,有些苍老的脸颊深深凹陷,鬓角冒出几丝斑白,焦急忧虑的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让萦西有一瞬失神,这还是以前那个精明凌厉的御林妈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狗血不?前任婆婆出现意味着。。。。。 作者最近卡文卡的那个销魂啊,所以迟更一天,给姑娘们道歉。。。。。。 小葱和年顷有点泽恩狗腿的意思啊,哈哈 40 40、第三十八章访客... 小葱见到萦西迎面走来,心里大嚎糟糕,刚刚回头阻止御林妈妈现身,来不及了,两个昔日将成为婆媳的女人完美地打个照面。 萦西把手中的化验单藏到背后怔立不前,本能驱使下回头想走,御林妈妈眼眶发红拉起她的胳膊,似乎刚要开口,一见到她手臂内侧的针孔,盯着她看了半响,变个问法。 “萦西,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脸上挂起平素从没对她表露过的愧疚不安,“都是我家御林害的你呀。” 萦西牵扯着唇角干笑,轻轻挣了挣手臂:“阿姨,只是小毛病而已。”被悔婚的一个多月来,不仅御林失踪,连御林的父母也都不曾联系她。她以为自己再见御林或者和他有关的人不会再怨恨,其实不然,她现在心口发涨发疼的难受。 小葱见萦西的脸已变成令人惊悚的白色,过来掰御林妈妈的手:“阿姨,您先别这样,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御林妈妈面露无奈,忽然有几分不舍似地慢慢松开。“那好,你们去忙吧。” 小葱见她嘴里和手里都有松动,连忙拉着萦西拔腿离开,去取化验结果。 当小葱陪着魂不守舍的萦西从妇产科诊室再次出来时,御林妈妈正在外面以孩子亲奶奶的姿态等候,小葱的眼前立即浮现出四个大字:阴魂不散。年纪不小,还玩起跟踪来了。 两人转身欲离开这尴尬的境地,御林妈妈却连着跟几步不放,声音既可怜又凄凉。 “萦西啊,和阿姨谈谈再走行吗?我知道是御林辜负你在先,可是,你看在这几年阿姨对你不赖的份上,别做的这么绝情行吗?啊?” 萦西的脚步停下,呆站着和御林妈妈一前一后僵在医院走廊里不出声,小葱轻拍了拍萦西的背,找个借口知趣地先回家。 御林妈妈知道萦西早晨没吃饭,便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坐下来点了几道菜。 “阿姨,您的身体最近还好吗?”礼貌还是要讲的,尽管自从和御林的关系确定,两人就不冷不热地过着,但御林终究曾把她带给家里人看过,不能太失礼。 御林妈妈全然忽略她的寒暄,劈头盖脸直接问:“你是怀孕了?” 萦西皱着眉嘴唇抿紧,脸撇到一边,摆弄手里的筷子。 “萦西,我会想办法把那死小子找回来,你千万别对孩子轻举妄动,答应阿姨好不好?”御林妈妈抓着 她握在一起的两手,声音颤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兴奋的。 萦西把手抽出来。“阿姨,御林和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抛弃我和润蕾走掉,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何况……” 她说着,御林妈妈情绪愈加失控,声音里含着一丝悲怆打断:“萦西啊,御林是一时糊涂,才做这种傻事,那个女人哪比得上你老实贤惠啊,御林要是敢带她回来,也休想进唐家大门。” 萦西摇摇头沉默不言,分不清御林妈妈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赌气还是为了让她保住孩子而暂时开的空头支票。 “我知道我们御林对不住你,但你也不能擅自打掉我们唐家的子孙啊。”手被握的更紧,睁圆的眼里闪着熟悉的精光和索讨,“你生下来,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们花钱给你养,如果你不愿意和御林重新再一起,我们也不勉强你,之后你想另找人也好,嫁人也好,我们绝不拦你,只要你把孩子留给我们。” 萦西凄苦地冷笑,御林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人了?为了自己今后的生活抛弃卖掉孩子的母亲? 萦西起身走人,离开前沉沉气,很干脆地说:“阿姨,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您放心,孩子我不会打掉,而且也不会假借任何人之手抚养,我会全凭自己的能力把他养大成人,不会让他离开我身边。” 如果孩子真要给唐家人,那岂不是以后还要和御林和润蕾扯上关系,她不想莫名其妙再在他们之间周旋,她想跳出来,摆脱那该死的三角定理,况且她从没打算把孩子的抚养权托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们唐家人。 御林妈妈许是见她态度坚决,这次并要没有追上来,萦西听见背后传来极低的哭声,有些后悔,刚才的语气有点过火了,毕竟御林的父母只是想要孙子而已,不过只要御林娶了润蕾还怕以后没有子孙吗?这般为难她是何意? 回到家,萦西越想越气,直接冲进自己的房间,寻找发泄途径。 经由厨房,瞥见小葱留下的餐点盘下夹着张便条:泽恩送上来的,我告诉他,检查很顺利,你和宝宝都很健康。 蓦然,气意全消,心底的躁动慢慢安稳静逸,泽恩为了不干扰她的生活给她压力,竟然这些天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只是从小葱那里侧面打听她和孩子的身体状况,然后时不时送上来一些孕妇的必需品和应付孕妇怪口味而特别制作的点心。 他虽然不曾出现,但他所做的正如胜 似千军万马的白蚁军团一般,一点一点蚕食着她内心坚固的堡垒。 浑浑噩噩又过了五天,s市下起了今年第一场大暴雨,萦西隔着雨帘向窗外痴痴地望,不知道今天的快递会不会被耽误,她在网上订购了当地一家卤味店的小吃,下定单时,店家拍桌子保证今天以前一定轮到她,刚才上网看了一下,货确实已经发出,不出意外中午或者下午就能送到婆婆家。 平时萦西并没有在网上买小吃的习惯,只因婆婆前几天闲来无事打电话跟她抱怨说,她最爱吃的那家卤味店最近生意太火爆,连续去了好几次都买不到,空手而归,婆婆幽默地给自己诊病,说她也抑郁了。 看来,泽恩还在欺骗婆婆她去外地参加好友的婚礼没回来,幸亏电话里她反应快,否则肯定穿帮。 萦西敷衍着说马上就回来,可一想到婆婆对她失望的时候可能会浮现出的神情,加上这件事需要和泽恩再商量,她就畏葸不前,握着手机硬是拨不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小葱今天没课还得冒着雨去坐一下午班,小盒子里成天只有一个人让她越发思念和泽恩那段时间每天腻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门铃声击碎了萦西对美好的回忆,当那人颤抖着发瑟的声音夹杂淅沥沥的雨声传进耳膜时,她更是如被滚滚躁动的春雷猛一咔嚓,一身的细胞乍然惊醒。 (我来续更) 按开门锁,萦西在门口等着她的到来。一转眼离她们分开决裂快两个月,比润蕾从福利院搬走后再联系她的那段时间还长。 萦西下意识低头审视自己,匆忙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快速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惊慌地收拾着,萦西余光瞟见镜子里的表情无措的女人,忽觉的她可笑至极。 自从她俩相识起,润蕾就比她漂亮优秀,就算再努力,人们也都会忽略一旁的陪衬,所以,她是不是太执着了,太傻了,有自虐倾向,其实做再多不过是在不停催眠和安慰自己,然后再一遍遍用现实打击自己。甚至,她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当初她是不是真的爱御林? 萦西苦笑着叹口气回到玄关,此时,小葱家的门被访客敲响。 润蕾的衣着妆容仍是和前两个月一样的天衣无缝,精致完美,桃红色的及膝半身裙,白色的丝绸衬衫将玲珑的身段包裹得如展示柜里精美的瓷娃娃。不过,雨水漫透了她的高跟鞋,肉色丝袜上残留的一大片泥点子让她显得有些丝狼狈。 “进来吧,需要洗 个热水澡吗?”萦西问完她便向里屋走,明明是关心的话,但冷冰冰的语气和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不用了。”润蕾站在玄关并不打算进去,咬了咬唇,小心翼翼为难地轻声说,“萦西,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 萦西的头像被利针穿刺似的吱吱疼,原谅?原来要做到原谅不那么容易,否则她不会自责多年,还搞出一系列的麻烦事情,就是因为她不懂原谅,不懂原谅别人,也不懂原谅自己。 “润蕾……”萦西背对着她,肩膀颤颤地抖,无比艰辛挤出类似原谅的话,“我把御林还给你是应该的,你不必觉得抱歉,更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 “你这样说,就表示你还是恨我的……不肯原谅我,对不起。”润蕾的瑟瑟语声在越发急促响亮的雷雨之中翻滚、淹没。 萦西觉得自己的力气马上快用光了,耗尽了,泪水如玻璃上奔跑的一条条雨痕,蜿蜒而下。 “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为什么要逼我原谅你们,润蕾,我现在真的做不到。你决定和御林离开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三个之间完了,何必现在特意回来要我的原谅?还有必要吗?” 润蕾在身后不吭声,只有轻轻的呜咽,萦西的整个身体都像泡在冰河里,刺骨的寒冰渗进皮肤里,她冷的麻木。她不该怪润蕾的,告诉过自己一百遍不该的,可是,她的出现太突然,她的要求太高,萦西控制不住让宽容释放。 屋子里很安静,沉寂的像一口焖锅,润蕾还站在门口没动一步,萦西哭累了,情绪也随之稍稍镇定,抽了抽干涩的鼻子。 “走吧,润蕾,不要再因为我而难过,你们好好生活,以后……我求你们不要再出现。就当我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怎么可能?”润蕾脱了湿哒哒的鞋子,走到她对面,认真端详一会儿,微微对她凄苦一笑,“你又瘦了。都怀上了小孩,还不对自己的身体认真一点?” 萦西刚刚收回去的泪又落雨一般坠下,手指抓紧睡衣,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润蕾保持微笑摇摇头。“那都不重要,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你的孩子可以放心生下来,至于抚养权给谁都由你做主。” 萦西言不能语,脑袋里进了水似的,一波波回响起她的话。她是该对润蕾的大度感恩戴德么,怎么反而心里更加郁痛了? 润蕾好像怕她不安心,又补充一句:“我和…… 御林不会和你争,你放心。” 萦西的态度从没动摇过,百分百坚定,但对润蕾说出来这样的话来却甚是艰难:“我从没打算把孩子的抚养权交给任何人。” 润蕾眉间的褶皱登时释然了,心中舒口气,点点头。 “你希望我们不要再见,我会做到。”润蕾抿着嘴唇,心虚得不敢看她,喉咙里翻滚起热浪,终究向萦西表明了此行的意图,“我同样希望你可以做到,既然大家不能互相原谅,那从此不再相见,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孩子成长过程中有用钱的地方,你可以找我……” 润蕾从昂贵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新号码……”萦西直愣愣望着远方,并没接过,润蕾低头走到茶几旁,放下名片,“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萦西,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孩子。” 一道闪电在天边炸开,把幽暗的房间照得通亮,随后而到的响雷终于将深陷混沌中的萦西劈醒,润蕾回来无非是暗示她不要接受御林妈妈的提议,不要去找御林负责任,但是润蕾这次确实想多了,御林压根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这回,她也许真的不怨不恨,什么都可以原谅了,因为他们同样都不值得。 萦西从衣柜里了挑出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换上,想化个淡妆,可她的心脏和指尖俱在不停颤动,唇彩涂着抹着倏尔一抖,颜色偏出唇线,萦西索性都擦了,疯颠颠素颜顶着大雨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家乡这边气温骤降,悲催的作者感冒了。。。。。 头疼之下写的后半章,更晚了,姑凉们见谅咯。 41 41、第三十九章雨过天晴(补全)... 如果不是这场来的又急又猛的暴雨,泽恩今天就要赶去c市把扩建项目的详细计划书拿给当地领导审批。 可惜天公不作美,去c市的航班被延误,连续在单位开了几天的夜车和助手准备计划书,身体疲倦至极却仍不想停下来。 助手是个没毕业来实习的年轻小伙,劝泽恩先回家休息舒舒服服睡一觉,他在机场等候航班恢复的通知再打电话告诉泽恩,泽恩这才打算给自己留点喘息的空间。 洗完澡,筋疲力尽躺在沙发上,没有丝毫睡意,他越是试图用工作甩掉或者麻木这件事,越是感觉自己的无能为力,那思念和苦涩就如无血不欢、无孔不入的吸血虫,一点一点侵蚀他的身体。 ********* 萦西恍惚中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那里温暖如阳,炽烈如火,可以将冻在她身上的冰凌通通融化掉,给她安慰和呵护。 脱口而出无比熟悉的地址,萦西捧着颤抖的身体蜷在后座,是激动的还是被雨水冻的都不再重要。司机大叔看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心递过来几张纸巾,萦西才稍做收敛。 下了车,萦西撑着摇摇欲翻的伞在楼下驻足,家里的玻璃窗前似乎有黑影在走动,她知道那就是泽恩。 泽恩那里有她最渴望的爱和温度,她多想一直呆在他温柔的怀里直到天荒地老,岁月变迁,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的心跳。 现在做什么事之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泽恩,她知道这是爱上一个人的表现。 她以为离开泽恩可以让他和自己过得更好,可以不再像以前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刚才她就那样不经大脑地冲出来找寻,仿佛茫茫人海只有他才是红心,而自己这颗箭不遗余力向他奔去,义无反顾不计后果的命中。 雨不停歇,越下越猛烈,一阵疾风从身后刮来,忽然掀开了萦西手中脆弱的伞骨,萦西没握紧,小伞在暴风雨中上下翻飞,雨水很快将她从头到脚的衣服打湿,冰凉的触感,浑身的战栗,萦西仰头迎接狂风暴雨从头而至的洗礼,在雷鸣声中哭泣,眼前雨水和泪水交织模糊不清,手伸向窗子前的黑影轻轻一抓,是空的。 她的暖炉就近在触手可及的咫尺,却又像挂在遥远的天涯。 身体似乎被消耗掉最后一点温度,萦西像春天里一片还是新绿却已被暴雨打落的叶片般,坠入土中。 她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腹中有什么流出去的空虚感和几个声音在不停呼唤她的名字,有男有女,焦急、混乱。 自从萦西离开后,泽恩把父母家里她买的几盆花和一盆棕竹搬来摆在客厅落地窗前,虽然母亲大人万分不舍,但看到他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也就撒手成全儿子。 泽恩看着立在窗边愈发挺拔的棕竹,仿佛还能看见她纤弱娉婷的身影和微微回眸时脸上绽放的笑颜。 睡不着闲来无事,他拿出剪刀学萦西那样给棕竹修剪枝桠,直到母亲大人按响门铃,带着哭腔说萦西在楼下昏倒了,泽恩僵住片刻,才扔掉手里的工具飞奔到楼下。 ****** 萦西的梦里,有个声音对她一遍遍说再见,尔后,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空洞、缥缈,她想张口说对不起,他却等不及地消失了。 萦西狠狠抓住手下的东西哀求挣扎,仿若那就是已经走掉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萦西,是我,睁眼看看。”暗哑的低音在耳边响起。萦西的感官在柔声中逐渐恢复,手中的温度慢慢传到心尖,萦西顿觉满身的温暖。 努力掀开眼沉重的眼皮,便是日思夜念的脸颊映入眼帘,只是疲倦狼狈的自己快认不出来了,青色消瘦的腮帮,浓重的黑眼圈,干裂泛白的唇瓣。 萦西鼻子酸疼,伸手去抚摸,奈何手背上一疼,原来她正挂着吊瓶,泽恩连忙攥住将她的手押回被子里。 他的声音很轻,眼底有红红的血丝,睫毛上现出晶莹剔透的水珠。“萦西,你总算醒了。”他将自己的额头埋进萦西的手心里和以前一样轻轻蹭着,“别再这样傻了,为什么你不肯按门铃或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妈签收完快递顺路送卤味给我,发现你晕倒,我们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面……别再这样了,萦西……快点答应我。” 两滴泪水顺眼角静静滑落到耳边,她轻抚着泽恩颤抖的发梢,感受他曾经为了自己遭受到的恐惧和焦灼,泪腺决堤泪水越涌越多,她涩哑地轻喃:“如果我不能再生了,你还会要我吗?” 泽恩缓缓抬起头,明显的泪痕仿佛在他往昔俊逸的脸上挖出几道沟壑,憔悴的让人心疼。她的眼神顺着自己的手指从他耳廓、鬓角、脸颊一路描摹下来,每一步尽是不舍和留恋。 泽恩拨了拨她额前散落的留海,俯身抱起她羸弱的身子半倚在靠垫上,伸手把兜里的结婚戒指拿出来,看着她露出微笑,黑瞳里闪出耀眼 的光,为她戴好后,轻轻亲吻手背。 泽恩的嘴唇迟留在皮肤上,只狡猾地把眼皮抬起深深看她,萦西抿着唇破涕为笑,继而敞开手臂索要拥抱。 两人的身和心从未如此贴近和依赖过。 泽恩抚着她的后背贴她的耳边说:“萦西,你记住,我爱你,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要。” 萦西的病床正对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已不再阴霾,而是一片晴朗、艳阳高照,道道温暖的光芒布满身体和脸庞,暴风雨总算都过去了么?她把怀中的泽恩抱的更紧些。 (迟到的续更,捂脸) 半年后 午夜时分,泽恩蹑手蹑脚打开卧室房门,身着整齐爬到床边,低头打量只给他半边脸的女人,床边两展暧昧的橘黄色地灯把她侧姿熟睡的身体轮廓照得愈发妩媚撩人。 手臂抬起掀开被子一角,原已困倦疲劳的精神微微振奋,真难得,平日只穿棉质卡通睡衣的萦西今晚居然只着了一件黑色蕾丝的吊带,小得不能再小的薄外套堪堪挂在肩膀,纤弱的香肩微露,颈项连接胸前的大片莹白闯入烈火熔融的眼底。 她似乎没在做梦,呼吸清浅均匀,安静得让人舍不得打扰,泽恩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压抑下几天没有释放的情*潮,抬眼看见床头柜上的台历,无奈笑着半躺在床的另一侧,扯开领带透透气。 忽然眼前一暗,嘴唇就被两片柔软堵住,腰腹上多了一点重量,灵活的小手快速帮他拆领带然后撒手一撇,接着是毛衫里面衬衫的头两颗,泽恩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唇间吐出低语。“萦西,我还没洗澡。” 萦西的软舌从他口中撤退,带出一条悱恻的银丝,眼眸微睁,困意浓浓,赌气地咬一口薄唇。 “快去洗。” 泽恩轻咬回去。“遵命。” 泽恩推着她的腰欲从床上起来,哪知萦西赖皮地压住他,头拱进肩颈嗅着气味。 “小助手……换人了?” “嗯,你怎么知道?”泽恩微怔,怕她嫌闷,工作的事他很少和她提。 “闻出来的,香水味,还是名牌。”她闭着眼睛嘟哝语气不满。 前几天陪婆婆去商场专柜挑香水,柜台小姐向自己推荐过这款,说适合年龄在23至27岁的女士用,婆婆知道她平时用的都是单纯水果味的淡香水,兴致很高要给她买,但萦西确实不喜欢,那香气给人的印象太深刻,甜甜 的果香里藏着点辛辣,闻起来有点……魅惑、性*感。她是老师,用这种香水恐怕不大合适。 温软的大手爬上来捧住她的头,鼻尖左右相蹭。“怎么,我老婆不仅会吃醋了,还要当福尔摩斯?嗯?” “哼。”萦西撅撅嘴,眼睛也不睁开,脸偏一边去,不理睬。 “乖,怕我被人抢跑,一会儿可得尽点力啊,我先去洗澡,等等。”说完,泽恩还和每次一样,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 其实后来,婆婆对她挤眉弄眼劝她说,傻孩子,在学校上课不用,总有适合的时候,那样子似乎比柜台小姐还热情,几番相互推搪,婆婆索性自己敲定主意,还是买下来塞她手里,只不过到现在那瓶香水还没拆封,一次都没用过。 现在看来,那封是千万不能拆了。 萦西知道泽恩对自己一心一意,再说他工作繁忙,项目任务重,每天被工作缠的团团转,还有他那颇为冷傲的性格也不会干出拈花惹草的事,不过自从她身体恢复,两人便开始积极造人,可她的肚子至今仍旧音信全无,经过调理半年的精心调理,月事比从前来的都精准,这多少让她心里有点不安。 泽恩洗完澡出来,脚步很轻,光溜溜钻进被子里把她翻过来覆上,轻怜密爱地细吻挑拨她脆弱的神经,萦西弓着身子情动不已地迎合。 他的身体散着暖舒适的潮湿,手掌和嘴唇却是滚烫的,像要把她活活烤干,镂空的小裤和外套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交叠的腿被打开,他的进入温柔却强势,一攻到底,萦西浑身颤抖将他夹住,仍像是怄气地不张眼睛皱眉。 倏地,直感身体空了大半,她惊讶地微睁睡眼,泽恩正双臂擎在她两侧,居高临下眯着曈昽中愈发晶亮的眸子俯瞰,继而一脸遗憾侧身下去。“好吧,既然你这么困,我们改天再来。” 两人马上要分开,萦西委屈地嘤嘤哼着扭动几下腰臀,眼睛一转,顺着力道再次骑到他身上,两人俱是快慰地深深喘息。 萦西软塌塌伏在他肩窝里,手吃力地将台历拿到他眼前,指着标记心形的日期,轻声无力喏喏:“今天是最佳日期。” 撑起身子,台历扔到一边,啄吻唇边的耳垂:“你累了。今晚换我。” 她在他身上动了几遭,没有状态,泽恩突然握紧她扭摆的腰扣住,天旋地转,姿势又颠倒回去,紧接着他那股温柔的霸道劲儿如期而至,伴着背部的加紧起伏,他才说:“你困了,还是我来。 ” 萦西是困的,连处于峰顶之处她也是迷糊着感受一滚滚热浪的波及。 汗水湿黏,两人身无一物只彼此嵌连在一起。 她仍旧习惯性枕着他的胸口,骑着他的腿,一言不发。 “还困吗?”泽恩抬起她红彤彤的脸蛋舌尖划过舔了口,咂咂嘴,“真香,真甜。” “我刚才又没用香水。”红果果的醋意冒出来。 “我哪里说是香水?是自然甜。” 萦西果然被哄开心,嘴角微弯,他才悠悠道:“萦西,请个假吧,我想把蜜月补给你。” 打起几分精神。“蜜月?你的工程结束了吗?我不度蜜月不要紧的。” “工程是接不完的,老婆却只有一个,总得抽时间陪陪你,免的你乱想。”泽恩的食指刮下她汗涔涔的鼻梁。 萦西嘟着嘴争辩:“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刚才谁在纠结香水的事?我其实根本没换助手,工程第一期进度临近尾声,我打算赶在元旦前把工作转交给下级跟进,然后放个长假,所以才从同事那里临时借了两个助手帮忙而已。不过,这好像勾起了某人的危机感啊。” 感受到他胸腔里极力憋着的震颤,萦西窘得脸色又通红,可以确定他那会儿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这点你毋庸置疑。”泽恩紧紧抱着她,嘴唇贴在她的额头嚅嗫,“乖,我带你去度迟到的蜜月。” 作者有话要说:滚床单啊,不知道河蟹不。。。。只不过,不知不觉中,又滚多了tot 一个晚上在搞新文,开坑强迫症啊,我又犯了。。。。。欢乐滴文,呃,算是欢乐吧大家随便戳戳吧郎心似铁 42 42、第四十章意外... 飞机在三亚机场着陆,两人入住亚龙湾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全海景套房。迟到的蜜月泽恩本来准备好好补偿,带萦西去夏威夷感受真正浪漫的热带风情,可萦西坚持按两人婚前计划去三亚玩几天就可以,两张飞机票还原封不动在抽屉里放着省的再订了。 将行李整理好,萦西欢天喜地跑到观景阳台抬头瞭望,蓝天白沙,水天一色,望不到尽头的海面上蒸腾着朦胧湿气,宛如画卷一般美不胜收,让人有种精神恍惚的错觉。 12月的海风带着一点清爽,十分舒适惬意,北方正大雪纷飞冰封三尺,处于热带地区的三亚依旧浓情夏日,萦西除了上大学离开过s市,其他地方哪里都没去过,不免对同一天空下竟有如此美景啧啧称叹。 泽恩洗完澡端来两杯椰汁递过来,搂着她的腰。“喜欢吗?” 萦西笑眯眯吸椰汁点头,咽下一口。“喜欢。” “那以后等你想来的时候,我们就随时飞来这里度假。” “好。”萦西欣然斜靠进他怀里,还有什么能比和爱人在美景里享受时间的静止更加美妙的事。 过了半响,泽恩揽起佳人软腰向房间里走,“坐飞机累了的话,先洗个澡吧,我们明天再出去走走。” 萦西含着吸管站在原地不从:“我不累,再呆一会儿,海风吹着好舒服,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大海。” 顺手脱掉泽恩下飞机前给她披上的外套塞到他手里,笑着吩咐道:“这个太闷太热了,非要给我穿,还你。你先进去乖乖休息啊。” 泽恩担心她的身体一时对巨大温差难以适应才不让她穿着单衣到处乱跑,这会儿又把他的好心当多心。 凌空抱起没心肝的女人,萦西先失声尖叫,然后为了保持平衡不让椰汁洒出来,吱吱咯咯傻笑着攀上他的脖子,两人双双跌进卧室里的宽大的床里。 感到短裤不翼而飞,身底清凉,萦西一只手里还拿着椰汁不方便打他,便灵机一动张开樱口放肆啃咬,咬哪算哪。 “啊——”一声惨叫过后,所有程序步骤都停运了。 萦西抿着唇小心翼翼端着手里的东西,眼睛巴巴瞅着他,做无辜状,若无其事佯装没看见把吸管往嘴里塞,咕噜咕噜使劲抽椰汁,呲呲,已经见底。 泽恩揉着刺痛的耳垂,眼里微微有愠色:“小没良心儿,咬我?”抢过空杯 子大力扔一边,薄唇里露出一排森森白牙,坏笑着搔她痒,“看我怎么教训你。” “不要,不要,咯咯,人家很累了,不要。”萦西嘎嘎大笑,扭摆身子向后退,躲避无孔不入的追击,而他的人肉牢笼非一般功夫根本无法破解。 雪*白细腻的床单扭出花瓣似的一道道褶皱,而她就仿若那嫣红诱人的芯蕊,待人采撷。 “有人说过不累的,嗯?现在又累了?耍我玩呢啊!”泽恩一寸一寸逼近她的娇弱,使尽浑身解数给予似享受似折磨的挑*弄,直到身底的女人陶醉地发出呻*吟停止挣扎,双手细致缠绵抚*摸上他的脸颊,自动迎合他温柔的侵占和索取。 萦西被黑压压的身影笼罩住,眼里只有他沉溺在情潮中的俊颜,仿佛他的双臂足可以擎天,快慢有致的节奏让她的身体情不自禁跟随着涨缩、颤抖、战栗,绵延不绝蔓延进骨血之中…… 萦西这回是真累了,其实自从两人关系稳定后,泽恩知道只要他提出她就不会拒绝,所以在这方面还蛮有节制,不料,蜜月第一天他就让自己尝尽新婚甜蜜的折磨。 昏睡了半个下午加一个傍晚,萦西醒来时泽恩没在卧房,身旁放了两件干净的衣裤,萦西随便翻了翻,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俩人准备度假之前在商场买的情侣衫,天蓝色的宽t恤,鹅黄相间白色花纹的大裤衩,她当时还深深嫌弃了一把这颜色的搭配,泽恩顺从地点头说,好,那再换。 挑了一圈,萦西向他耍赖皮,最后还是买的这套。 电话铃响,萦西猜到几分,蹦跶着跑过去接起来。是客房提醒服务,甜美的声音告知她有位先生在一楼餐厅等她就餐。 萦西的嘴角不自觉慢慢挑高,忽悠悠想象着和泽恩一起共进浪漫的烛光晚餐时的情景:应该有大捧的玫瑰花么,他知道自己喜欢玫瑰的,还应该有淡淡的烛光配上西式餐点或者热带风情的特色食物,唔,还会有小提琴手为他俩拉上一首ialwaysloveyou什么的吗? 可是这样的场合泽恩不会要她穿这一身沙滩装去吧,也许有别的惊喜,萦西这样想着穿好衣服化个简单大方的妆,匆忙下楼赴约。 到了楼下,她顿时就迷惘了。一楼餐厅?没说里外啊,萦西沉口气,为了不破坏气氛决定还是自己找找。 刚试图走近进一家餐厅,就被咖色制服的服务生横着胳膊拦下。 服务生算是礼貌地打量了她一遭,微笑说 :“很抱歉这位女士,您是找人,还是就餐呢?我们餐厅里要求只能穿正装才能入内。” 萦西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装扮,脸色大窘,埋怨泽恩也埋怨她自己的鲁莽,特色餐厅无数个,她怎么就进了一间要求穿正装的? “对不起,我找人,可能走错了,对不起。” 连忙垂首道歉之余,冥冥中产生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束光线从不远处焦灼地射来,萦西凭着直觉向光源望去,以为是泽恩捉弄她,可当那最熟悉又最陌生的面庞,带着和她相同的讶异却明显漾起惊喜的复杂神色直直面向她时,萦西只感到压抑窒息,仿佛除了地狱,无处可逃。 (续更来了) “萦西?真是你?” 不知是餐厅的空调还是他的意外现身,萦西在这样的天气里居然打起冷战,她步伐艰难地退后,有如每只脚下都拴着千斤重担。 “你……还好吗?”御林见她惊愕无措的反应,脸上卸下讶异换上温柔似水的怜惜不忍,微微颔首,“对不起。” 萦西眉心平静的湖泊荡起久违的涟漪,如同失去孩子后已经平复半年的心潮,被和他的偶遇激起层层波纹一样。 御林妈妈可能通过小葱得知她所谓的宝贝孙子离开人世,在她流产修养期间里探望过一次,也见到了泽恩和公公婆婆,送些补品留下几句遗憾便离开。 公婆都是知礼之人,当下并没追问为何她前男友的母亲特地来看她,还表情如此纠结遗憾,御林妈妈也没拆穿她的孩子有可能是自己儿子的事实。 一切似乎随着未出世宝宝的离开画上了一个沉默的休止符,所有人都选择掩埋的方式为他哀悼。 正如萦西那天对润蕾所说,她不想再见到任何和他俩有关的人,包括她牺牲友情爱的那么辛苦负罪,肚子里还曾经怀过他的骨肉,最后得到的却是不负责任甩手离开的御林。 萦西抬头看他一眼,语气竭力淡然:“我很好。” “那就好……”御林向酒店大堂看了看,低低沉吟着,“……你也住这家酒店?告诉我门牌,我想再找你。”伸手捉她的胳膊,萦西嫌恶地躲开。 过了大半年,萦西还真有点不习惯他继续用这种口吻和她讲话,转过脸去,语气意想不到的生冷、镇静:“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见。” “萦西,你……”御林的嘴角缓缓地蠕动,看着她很吃力地说,“我知道你恨我,但你 能不能……” “什么都不能!”萦西冷漠地打断,“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脚步坚定转身扬长离去。 御林半张嘴,愕然不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底有如漏了一个大洞,填满的净是空虚失落和悔恨。 萦西茫然走在酒店外童话般的世界,天色已晚,池中倒映的霓虹灯柱闪着如梦似幻的夜光,曲径蜿蜒向幽幽深处,萦西落座在水池边的木质悬挂长椅,脚尖顶地轻轻荡着,让迎面扑来的微风平息刚才的怒气。 她想过如果有一天真正面对润蕾和御林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尴尬该怎么化解,可是,现实亲临的状况远不如想象中来的那般轻松,不论御林想找她是道歉还是试图弥补都毫无意义。 手机音乐声打破她的思绪,是泽恩,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焦急,萦西忍着莫名的震颤向他描述自己的所在之处,过了几分钟,泽恩在酒店服务人员的引领下风风火火找来。 见泽恩也穿着艳色的沙滩装疾步走来不言不语先拥抱她,彼时见到御林心中所涌起的怨怼愤懑逐渐平息。 空气中漂泊着海水的咸湿,夜风微凉,她蜷在温暖的怀中享受无比的宁静和踏实。 酒店出门就是海滩,圣诞节刚过,沙滩边还残留着节日欢快的气氛,萦西双眼微阖任由泽恩的手牵着,海风声在耳边回想,玫瑰香扑鼻而来。 “睁眼,萦西。” 萦西乖乖听话,大束的火红玫瑰如跳动在海面上的火焰出现在眼前,花嘛,意料之中的,除了花,海边的巨伞下支着一张烧烤铁架,里面的焦炭烧得正旺,桌上摆放几盘香喷喷的烤肉和烤虾子,仔细看了看正在夹板上烧着的海带,轻笑调侃:“哎,海带要糊了吧。” 泽恩面色难堪把海带串拿下来放到盘子里,又取了两块新鲜的肉放上夹板,有模有样地翻烤。“第一句你不应该这么说。” “唔,那该说什么?”萦西深深嗅一口玫瑰香,满意地放到桌子一旁,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他的杰作。 “我辛辛苦苦准备的,你应该说,‘谢谢老公,我爱你,我好喜欢。’之类,也不枉我费劲体力做‘烤夫’” 泽恩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低头认真准备食物,烤这么多难道要撑死她吗? “真都是你做的?”萦西起身靠过去踮脚挂在他脖子上,烤炉的高温让人热的难受,吧嗒亲一口潮湿的脸颊,“奖励你一枚香吻,够不够?” 泽恩一手揽烤着食物,一手在她腰间轻抓。“不够。” “贪心!”萦西有些粗鲁地扳过他的脸,舌尖喂进去,时间不早,滩涂上不管是游客还是小生意人似乎对这样的亲密举动并不稀奇,所以当萦西决定和他缠绵深吻的时候顾不上任何一个人的目光。 泽恩腾出空来把炉火关掉,一心一意回应她主动献上的吻,口齿间有焦香和甜香,无论哪种都是至上享受。 夜渐深,面朝深蓝的海域,萦西依偎在泽恩怀里,耳畔是海浪清脆而空灵声音,人可以吃饱可以喝足,却永不会厌倦和爱人亲密的感觉,这样想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都怪你,烤的那么好吃,看看,我都胖了这么多。” 泽恩当真过来摸,萦西啪地一声把他打开。“不许摸!给我养出这么多肥肉,你负责督促我减肥。” “错了,我觉得现在刚刚好,以前太瘦,我抱你做*爱的时候,硌的我好心疼。” “喂,怎么……别直接说出来!”萦西小脸涨红,用拳头捶他,“你嫌弃我瘦硌着你,还说的自己多伟大似的,总这样,以后别碰我。” 泽恩闭着眼睛捂心口呲牙咧嘴承受:“真是心疼,好疼!” “哼,烧烤不是你亲自烤的吧,我听见你吩咐别人走开的说话声。”萦西两臂抱胸,手肘撞他肋骨,让他尝尝真正心口疼的滋味。 “哎呀,这回真疼!” 萦西恨恨咬牙不理,见他皱着眉不停地揉,可能下手是狠了点,小手的神经没绷住抚上去:“还疼不疼?还运动员前身呢,这么不禁打!” 手掌被攥起来,在他唇瓣的蹂躏退缩回去。“讨厌,又骗我。” 泽恩的脸上忽然浮出一片严肃之色,趁手掌没完全抽回,轻轻用并起的指尖打她手心一下:“你总让我担心,最该打的是你!” 不提这茬她都快忘了。“我……对不起,哎,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不说明白哪间餐厅,我没找到嘛。” 泽恩肃然的表情松垮下来,摩挲她的面颊,眼中柔光脉脉:“我就在外面的唯一一间咖啡厅等着,想先和你喝杯咖啡提提神,再带你过来给你惊喜的。不过,烧烤确实只有一半是我烤的,喏,”泽恩指指盘子里吃完的虾壳,“虾是出自我手……” 萦西从他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什么,是一种极度的不舍得,不安,就像她此刻心中的感觉一样。 “傻瓜。”萦西抱着他的腰,脸蹭蹭他的胸口,“我很好哄的,不用搞这么花样哄我开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对不起,刚才我……没看见你……” 后面的字低的快被海浪声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俺。。。检讨中。。。在忙写新文,所以这边耽搁一天。。。。大家砸我吧,但表抛弃我!!!好不好?? 续更来也。。。。。不虐的,素真的。 借个机会宣传新文,乃可以先把俺养肥再狠狠宰么戳下下过来嘛郎心似铁 43 43、第四十一章抵不过(捉虫+小修)... 沉静很久,泽恩突然说话:“渴吗?喝点果汁?” 萦西从纷乱的思绪中缓缓神,点头。“想喝水。” “我去买,别乱走。”泽恩拧了一圈她的鼻尖,笑着叮嘱,转身后却若有所思地拧眉。 目送他向灯火处走远,萦西再次陷入见到御林时深深的烦躁,御林怎么会出现在三亚,他来干什么,荒谬的是他还居然想找她。 萦西的十指焦灼地互握,霍地,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心间,倘若此行御林是和润蕾一起……她有机会见到御林,那泽恩也同样有机会见到润蕾,担忧充溢胸口,萦西不知不觉从长椅上起身,向海边走去,直到双脚被微凉的海水浸没,她才一个激灵潜向后退了几步,回到松软绵细的沙滩。 最直接避免再次相遇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酒店,甚至离开三亚,她和泽恩的生活才不会因为这两个人的出现搅乱半年来的平静。 萦西长出一口气,埋头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走,思索如何开口和泽恩商量明天出发到别的景点,或者干脆找个借口回家。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当萦西听见沙沙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抬头而望时,那抹直奔她冲过来的身影让她想到了这两个成语。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找条大路逃跑,可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面前是阴魂不散的御林,她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在沙滩上挪开。 “等等。听我说几句话行吗?”御林长臂伸展挡住她欲躲离的身体,“就几句。” “还有什么好说的。”萦西的脚下骤而僵滞,感觉空气在一点点冷凝。 御林见她肯听他说话没有再跑走的迹象,心里多了几分欣慰,低头沉吟:“我……对不起。” “说完了?”萦西看着海面波浪的起起伏伏,语气格外冷然,“那好,我都知道了,也已经原谅你们,所以你不用再对我说对不起。” 话罢便要绕过御林的手臂,却被他顺手钳住,萦西野蛮地甩挣,他手中的力量反而越加狠紧,只听御林那不冷不淡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另她难以想象的是,他的语气好似比昔时多了些许柔情和真诚。 “别这样对我,萦西。你知道吗,我很想你,离开你之后,我才发觉我根本忘不掉你……这是我最想对你说的话。” 他已经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 ,唇压进她敏感的颈后。 萦西正痛苦地全力挣脱,听他说完这句话,只觉得心口更加冰凉,又是忍不住凄苦的笑,最后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御林像被火焰灼烧般,向回缩了缩,萦西趁机咬上曾经千般爱惜留恋的手,御林痛呼着放开紧闭的桎梏,表情十分不解望着她,复又看看手上的牙印,不可置信这是那曾经乖顺小猫的杰作。 “你……”齿间只挤出一个半惊愕半怪责的字眼。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在干什么,唐御林,我对你最后重申一遍,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都不想!” 萦西对御林粗蛮的举止也对自己的狠绝感到惊诧,更痛恨御林对她说的那些暧昧的话。 转身离开之前,御林又不知死活伸出手拉住她。 “我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弥补我的错。”轻轻把她的身体扳回来,低头俯身看着她的眼泪从脸颊一串串如珍珠般坠落,语声温润带着几分乞怜,“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萦西,你一直爱我,所以才会恨我。” 萦西扯了扯嘴角,脖颈仍旧梗硬地偏着,失笑中拨开他的两手。 “呵。你爱我?唐御林,且不说现在,你以前是真的爱我吗,你爱我你会在结婚之前明目张胆和润蕾偷情?会在我们注册当天只给我留几句话就和她私奔?会……” 想到腹中曾停留过的孩子,萦西死死咬紧唇,把话咽下去。 御林的脸色如北方六月的天,风云变幻。他自知理亏,无话可说,锁紧眉心,眼中闪出灼灼暗光,探寻她凄凉笑意里的真正含义。 虽然曾经他做过那些伤害萦西的事,没有任何资格乞求她的原谅,但当看见萦西的一刹,他终于肯定,自己对她的好根本无法完全忘怀,潜意识支配他的惯性思想,只要有机会再给他重新遇到萦西,他就有十足把握让萦西还会回到自己身边。 “我不爱你会和你在一起七年?” 御林对萦西冷漠的嘲讽有点意外,更有点无措,萦西过去一直对自己如小猫那般顺从,万事以他的要求为前提,以他的观念为准绳,就算平日里小有争执不顺,萦西也不会如现在这样言语间讥讽交加,情急之下高喝一声,可萦西没有丝毫动摇,保持着望向大海的姿态,除了默默流泪,表情亦是冰冷如铺满一层白霜。 心头突然袭上一阵剧痛,御林走到她的面前,逼她直视自己。 “自从我离开后,才 知道,原来这七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萦西,你原谅我,我知道我做错了。”拉起萦西攥成拳头的小手放在唇边,“你回到我身边,还像原来那样好不好,回到s市,我们重新开……” 御林的话被唇触到她无名指上戒指的钻石所打断,不可思议将拳头掰开手指伸展,望向一脸坦然的萦西。“这……不是我妈送你的那颗……你……” 萦西转头定定地看着他,把手抽回来。“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应该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翻过手背把戒指让他看的更清楚,御林惊愕的表情竟然惹得她的唇边忍不住荡漾起一丝得意的笑。 “你看到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不是指望我被你悔婚还一直带你们唐家的戒指吧,我有那个自知之明,不是我的,我不想再强求。” 萦西另只手的拇指小心轻轻来回抚*摸戒指上的钻石。“而且,我已经遇到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当然也是最爱我的人,所以,别说这些让我觉得虚伪的话了,你当初能抛弃我选择润蕾,就说明你真正爱的是她,我们之间根本再无可能,你现在这样又何必呢。” 她摩挲戒指时的怜惜眼神让给御林本就烦闷的心情添了剂火药,惘惘中仿佛预见到他将永远失去那个爱他多过爱自己的女人。 御林一边暴躁地抓着头发,一边频频摇头。“不会,不会,你不可能嫁人,你是爱我的,你怎么可能嫁给别人?萦西,回到我身边,我们在一起七年,我不相信抵不过这个人和你在一起半年?” 萦西看着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笃定且平静。“抵不过。” 御林还未从震惊中清醒,直感身体被一股力量狠戾地掀翻,紧接着左脸便挨了一记重拳,失去重心的御林向后连跌了几步栽倒在沙滩上,眼前的男人气势汹汹握着拳头一条腿半跪,拽起他的领子,眼看又要挥来一拳,被萦西惊叫着拦住。 “别打了!” 男人眼里冒出的怒气和火光并未熄灭,狠狠甩开他的领口,复而掐住脖子把他的头压进沙滩,满面狰狞,牙缝里磨出毒辣的威胁:“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 萦西握住他的手惊慌地劝道:“算了,泽恩。” 两个男人的瞳火一齐燃烧,如两头恶斗的雄狮紧紧对视,少顷,泽恩手指下铁钳般的力道终于放松,揽着萦西的胳膊站起来,把她带入怀中,试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语气少有的责备:“我不是告诉你别乱跑吗?你怎么总不听话! ” 萦西低头喏声认错:“对不起。” 御林被掐的直咳嗽,伸手抹了下嘴角渗出的血,隐形眼镜因为刚才突然的遭袭跌落不见,如果不是萦西的那句“泽恩”,夜色朦胧的黑暗中他根本辨不出萦西的丈夫居然是郁泽恩,润蕾的那个未婚夫! 除了被揍的震怒,还有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始作俑者呵斥萦西,他不甘心萦西刚刚对自己冷若冰霜,这时却对着郁泽恩委屈地道歉,所以,御林更多了个反击的理由。 他歪歪斜斜起来,趁其不备一手将萦西从泽恩手中抢过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纵身扑向泽恩。 当萦西再失声尖叫出手去拦截御林的攻击,泽恩已同样受了御林一拳。 他踉跄着用双脚勉强支撑住身体,拇指揩掉唇上的血丝,此刻,平素的文质彬彬、镇静沉稳彻底被他抛得一干二净,吐口血水,猩红的双眼闪过一抹狠辣,大步奔向御林,之后两人你来我往,谁的手下也不再留情扭打成一片,萦西手忙脚乱根本无缝插手。 御林从小到大就是被宠惯的娇少爷,别说挨打,连挨骂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要论身手他始终敌不过曾经身经百战的泽恩,几个回合下来,最吃亏无疑是他。 御林痛苦地捂着被踹的腹部,身体摇摇欲坠,险些跪下,萦西本能反应要伸手扶他一把,奈何手臂刚探出,就被泽恩大力扯回,她这才发现泽恩的嘴角又流出一道模糊的血迹,指肚疼惜地轻柔触摸,泽恩咧嘴皱眉“嘶”一声。 从远处一路不顾形象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润蕾让四个人的场面更加尴尬。 她看着两个身着沙滩情侣衫举止亲密的男女,呆怔着缓下脚步,萦西的腹部平坦,表情关切盈满爱意地靠在泽恩胸前,润蕾唇微张刚想说什么却只化作一个恍然的眼神掠过他俩,上前扶起一旁的御林,神色紧张地询问:“你怎么样?” 御林皱眉摇摇头:“我没事。” 润蕾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擦拭御林的嘴角,不时用余光偷偷瞟向萦西和泽恩,欲言又止,诡异的沉默代替了所有交流。 萦西感到泽恩的手臂搂她搂的更紧,像在向曾经的旧爱宣告自己已有了新欢,她也不自觉把身体靠他靠的更近,宣告自己和泽恩的关系已是光明正大的夫妻。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润蕾向泽恩投过来的迷离不解的眼神,心海翻涌起波涛,她咬着唇忍隐微微的颤抖,她到底在不 安什么? 萦西再忍受不了这样令人窒息的处境,刚欲开口,泽恩冷静地抢过话,眼神定在御林身上。 “下次再见到你骚扰我妻子,别以为我还会这么容易放过你。”说完搂着浑身哆嗦的萦西大步离开。 “等等。”润蕾追上来,递给泽恩一张纸巾,泽恩低头看一眼,面无表情,萦西见她脸色难堪,不自在地抻开两边嘴角,欲接过来,却被泽恩牢牢捉住手。 他的头像御林的方向偏了偏,对润蕾冷冷道:“不用了。你应该去给需要的人。” 润蕾被泽恩的绝决冷漠惊得反应慢半拍,视线扫及萦西连忙收回来,转身回去扶住御林。 御林歪在她肩上,却只哀怨地望着萦西和泽恩远走的背影。 “他们俩居然结婚了。”当两人相互依偎的画面从视线里消失,御林自言自语。 润蕾低头,沉沉道:“是吗。你这是在后悔?” 御林对她刚才司马昭之心的行为冷嘲热讽:“我看的出你也在后悔。” 润蕾的唇角勾出一弯凄苦的笑:“你看的出?那我只能抱歉地说,你看走眼了。我想这趟分手旅行已经结束它本来该有的意义。但是……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御林。” 御林停下脚步,转身俯首盯着她。“也许我们之前做的实在太鲁莽,到今天我才肯定我还爱……” “我会当做没听见。”润蕾忍着眼眶中欲落的泪滴打断他残忍的道白,抽一下鼻子,美眸中含着乞求的笑意,“明早的飞机票我已经订好了,d市的工作调令正好下来,你不是想回s市吗?我陪你一起回。” “不止是这个原因,我们在生活上根本就相处不来,你懂不懂啊,润蕾。”御林闭上眼,刚才被泽恩揍过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他伤害完一个又一个,该着被人教训,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就这么对萦西善罢甘休便宜了郁泽恩。 “是,我不懂,我们相处不来,那你和萦西就相处的来,是吗?可惜啊,她身边不再只有你一个男人,她嫁给了郁泽恩,一个比你优秀千百倍的男人,你认为你还有机会?” 御林哑然失语,默默一步一顿和她擦肩,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润蕾终于无法遏止的恸哭,在他身后大喊:“你不敢承认吗?你根本就没机会,死了这条心吧,唐御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诉你,我也不会守着你,直到你再后悔的那天!” 御林听着她的叫喊,脚步稍稍停驻,心生犹豫,再次后悔? ****** 自从逼婚的那次泽恩对她显露过一丝野蛮粗暴,萦西便再没见识过他的这层面目,今夜的泽恩受到御林和润蕾的双重刺激,俨然换了副吓人的皮囊,让萦西有些莫名的恐惧。 他的手又凉又紧,攥得她发疼。 房卡放在萦西的沙滩裤左兜里,可她的左手一直被泽恩禁锢,看他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萦西用右手摸向左兜,别扭地拿出房卡刷开房门。 泽恩拖她进房间,随后就拉进怀里像蟹子钳食物那样紧紧抱住,脚踢上门,口里还带着血腥味低头啃噬她略微干燥的嘴唇,萦西没有任何推拒,反而热烈的回应,同样狠狠吮吻他伸进来的舌,对比半年的彼此温柔相待,这个吻更像一场拼命的搏杀。 吻到两人的呼吸都越发粗重,萦西双手支开他继续向下啃咬脖颈的头。“你的伤,先让我看看。” 昏晦的灯光里黑瞳缓缓在她脸上游动,好似观察一个珍惜物种,不舍得她就此灭绝,大口喘出的温热弥漫进吐息间。“别管它。” 泽恩含糊的话销尽于猛烈的亲吻中,他像一团雾将她从头到脚地笼罩,极致的强攻让她无处可逃也不想再逃。 萦西把房卡随手扔到沙 43、第四十一章 抵不过(捉虫+小修) ... 发里,任由泽恩抱着她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 恩恩乃要对自己有信心嘛,,,这么快就hold不住啦,唉! 木留言的作者好孤单,木花的作者好凄凉,乃们。。。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啦!! 新文冷清,过来来。。郎心似铁(高干)发里,任由泽恩抱着她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 恩恩乃要对自己有信心嘛,,,这么快就hold不住啦,唉! 木留言的作者好孤单,木花的作者好凄凉,乃们。。。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啦!! 新文冷清,过来来。。郎心似铁(高干) 44 44、第四十二章我是心疼你... 萦西脸上泪汗模糊,嘴里发出细微的低声抽噎,整个人瘫伏在剧烈起伏的胸膛,巅峰下来,那恍惚感给她一种仿佛置身在海浪中一沉一浮的错觉。 她似乎早已预见到泽恩的变身,只不过,还不确定这根导火索到底是御林、是润蕾、还是……窗外的银月。 从海滩回来,他没有一刻离开自己的身体,总保持着彼此某部分相连,要么是手,要么是唇,要么…… 他的一部分带着依依不舍之态还埋藏在她身体深处,潮水灼热,好像这场海上暴风雨的激流尚未完全退却。 就在不久前,泽恩急躁得如同一头争夺地盘、宣示主权的猛狼,眼神寒冷逼人,锐齿锋利强悍,不顾一切撕扯她身上每处皮肤,而现在,那幽暗深处受伤挫败的目光宛如汇成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狠剜着她心头上的血肉。 ****** 萦西从没体会过泽恩如此迫切的索要,最开始只半推半就慌张地回应,刚穿了几个小时的干净内*衣裤转瞬被施以暴力扒掉,屈身进他成就的天下,恐惧刹那漫入整扇心扉,而她却搞不懂那一刻的恐惧究竟是来自于什么。 泽恩唇齿间的霸占从颈间火速下窜到胸口,于软绵之处反复厮磨噬咬,辗转到顶端红莓时,齿下终于恢复了一点温柔,探出舌尖怜爱地卷舐。 萦西情潮萌动,随之翻滚、奔啸、越升越高,柔软的上身微弓、唇瓣间溢出一声声嘤鸣,诱惑和悦耳并俱,泽恩抬眼紧视她表情的变化,换了一面继续卖力吮吸,同时长指向下穿越草丛探进沼泽钩挑,月光中,皎洁的身子无可遏制地剧烈震颤,两条笔直出于本能稍稍并拢。 泽恩灼视蜷居他身下的女人,仿佛看到她变幻成少女时期的模样,微笑着俯身擦干时光留下的模糊雾气。 这个曾经幻想过千百变的少女已经是他真真实实的合法妻子,无论她的身心曾经被哪个男人侵占过,现在、眼下,只可以属于他一个男人,那甘美和馨香只有他能得到。 自己已经错过一次令他心动的女孩,决不能再有第二次,他要抓紧她,倾其所有也要留住她。 泽恩没再做多想,双*唇如饥似渴般沿曼妙美好的曲线划过小腹,滑舌刚刚触到敏*感地带,萦西仓惶失措揪住他的发根,拼命摇头,腰肢扭动欲躲掉这致命侵袭。 “别,别,泽恩,求你了,别,呃……”喘息中 本已艰难出口的求饶声再次被搅得七零八碎,那软物湿热火烫,只像在不经意间轻扫过境,酥*软便瞬间遍布她的全身。 泽恩根本没理会她的哀求,权当变相接受,动作蛮横拉开纤细的双腿提高,绕过头顶扛上两肩,以便能更加自如地掌握萦西的身子,手掌顺势托起娇臀,圆挺在十指的倾力揉*按搓弄下难耐地扭拱,那滑腻腻的触感让他为之心神荡漾、欲*罢不能。 萦西的腰臀已悬在半空,两臂在身侧乱挥,吱吱哇哇又嚷几声试图阻止,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啃噬从腿根内侧开始向里大举进攻,那片区域从未被开拓过,竟异常响应这陌生又要命的挑*弄,快*感以凶猛骇然之势席卷每根大脑神经,方才拒绝的叫喊生生添了几分妖娆妩媚。 被他蹂*躏之后的蕊芯红嫣嫣颤动着,泽恩盯着出神,微抬眼睫,望见她双眸半张间含满媚水柔情,微翕的唇似乎想说什么,没有给她机会,掌中再次捧高她的两叶臀*瓣,滑舌随后就湮没进凄凄黏腻之地,仿若一个落入沼泽失救的人,一下深陷,一下探出,只不过速度进程完全相反,他先是刮弄得缓慢且若即若离,接着愈加贪婪地一次又一次反复在沼泽里搅动。 萦西挣扎的力气悉数散尽,两臂恹恹垂落,手里紧攥着床单。 终于,她被漫身的快慰舒爽驱使得连声尖叫,灵魂在变得虚无,身体在一点点失重、飘升,视线好像被一层雨雾朦朦胧胧罩住,感官里只剩下她放肆的吟叫声在睡房里回荡。 泽恩抓住她从峰顶下来的时机,把她双腿最大程度的掰开,褪掉短裤将昂扬挺入沼内。 情潮刚刚平息又被他肆意狂狷的律动掀起道道波澜,萦西口中模糊地颤声嚅嗫。 “不,不……” 泽恩趴在她胸前,啃着莹白肩头的牙齿和出没在她身体里的肿胀一起蓦然顿下,慢慢仰起脸,皱眉定睛看着她,眼底闪出水光微亮,心尖只被她轻吟出的一个字震颤出酸痛。 “为什么不?萦西,是我,所以不行吗?” 她正在欲*海中翻滚摇曳,连涌出眼角的泪水都没注意,对这个问题的反应显然有点迟钝,待想好的解释到了唇边,却因下*身被一记狠撞变为一猝撩人的呻*吟。 泽恩阖紧双眼堵住粉唇,吞掉一切美妙绝伦的天籁之音,一手下伸,揉*捻揪弹结合处上方的珠点,不管不顾运动起亘古不变的激烈旋律。 肺里空气稀 薄,萦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小手推拒着身上折磨她的男人,然而换来的是他更加用力地捅进贯穿,到达意想不到的深度,疼痛伴着快*感让思绪彻底凌乱,进入癫狂状态,萦西一狠心,手臂蔓藤一样缠绕住他的颈项,抬起棉软如泥的上身,黏贴向宽厚,双腿亦夹紧窄腰两侧,大开自己攀附着他,迎接无所顾忌的占有,要死就一起死吧。 身体舒悦至极,泽恩放开她的唇长长哼鸣一声,虽然每次欢*爱泽恩都是最卖命的一方,但哪一次也没像今天这样让他忍的如此辛苦,脸埋进温香的颈窝,她的每一声喘息、每一轮抽*搐、每一阵战栗他都清晰认真地去感受,所以还没到时候,不能就此作罢。 他像上满发条的马达不知疲累,不知厌倦,不知休止,萦西抱紧他的头,任其在自己身上发狂般地驰骋奔腾,第二次登上顶峰,她豁然觉得全世界都点上了千瓦明灯,眼前再一回白茫茫模糊成一片。 ************ “为什么哭?因为是我?”手指余温未却,抚*摸过她长睫上凝着的湿润,仿佛可以将那泪水蒸发干净。 他的声音在细微地颤抖,她听的出来。无法想象泽恩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得有多疼。 萦西努着嘴没出声,只是在月光中和他莫名奇妙地对视,眼球一动不动,眼皮一眨不眨。 在类似斗鸡眼比赛的默默对视中,泽恩率先认输,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合起来,喉结滑动一下,翻滚出让萦西笑场的一句话。 “还是因为我揍了唐御林,你心疼他了?” 泽恩面目严肃,说得颇为认真,很是痛苦,根本不似方才那个主宰她在情*欲里沉浮的热血男人,反而多了一抹极度不自信的哀伤。 他扭曲难过的表情渐渐驱散萦西脸上即将弥散开来的笑意,还有什么好恐惧的?泽恩对她的爱和关怀不容质疑,润蕾曾背叛过他一次,不可能因为润蕾冲他勾勾手指,他就再扑回去,绝对不可能。 指尖柔柔抚过他嘴角崩裂的伤患处,眉眼间尽是怜惜不忍,唇边却挂起一道难掩的弧度。“傻瓜,我是心疼你。” (迷糊糊的续更) 昏暗中,泽恩的容色瞬间亮起来,魔法一般似乎把她整个人生的黑暗都变得阳光普照,花香四溢。 萦西捧起他的脸,软唇贴上他灼热的菲薄,轻蠕久久之后分开,再反复地啄吻。 大手撩着她后背的汗 水,满足的叹息萦绕唇间。 萦西的柔嫩忽然含住他的上唇,贝齿微微拉扯牵引,眼波妩媚在两洞幽深的黑瞳中游移,轻轻吐气,低低呓语。 “我爱你。”香*舌略显笨拙地荡过鼻尖,爬上挺耸的鼻梁,刷着光影闪烁外的浓睫,回到嘴唇上的伤口时,小动物一样怜爱地细细舔*舐,补上当事人的名字,“郁泽恩。” 泽恩心中和身体同时迸发出炽烈的亢奋,双臂紧紧箍住身上的女人。 她第一次将“我爱你”这三个字说出口,尽管半年里他们身心交融,不分彼此,但仍不敢肯定萦西是不是真正爱上自己,或者在她的爱里有太多依赖和感激的成分。 当唐御林再出现,危险的气味浓郁,酒店露天咖啡店里,他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见她为另个男人失魂落魄时,竟然四肢僵硬木楞到不敢追上去。沙滩上,他把水瓶握的咯吱直响,远远地望着她拒绝躲闪唐御林,但又为他悲伤流泪;忍无可忍丢掉理智挥拳揍那人一顿后,她却满面心疼地去扶;用尽磨人的手段讨好取悦她马上进入时,她痛哭流涕地推拒说不…… 泽恩只怕那飘渺无形的幸福已走到尽头。 他是没有自信的,尽管他的硬件软件都优于唐御林,也可以给予许多唐御林不曾给过萦西的东西,而且慷慨地不求任何回报,只求一颗真心,但萦西对唐御林的痴迷和爱恋他比所有人都清楚,那样一个胆怯懦弱的少女,竟然有着执着逐爱的勇气,为了得到心目中的所谓爱情,甚至偏执地甘愿忍受遍体鳞伤,被自责折磨一辈子…… 现在她肯说爱他,泽恩欣喜若狂,仿佛全身每根神经都从将死中活过来,只要她亲口说出,他便相信那是真心话。 泽恩忍着胸口的伤痛,把她勒的更紧,身体越疼就越兴奋,让他真切感知到他的女孩正被自己拥有。 如果能永远这样熔融在一起,再多等几个七年又怎么样? 萦西呼吸不畅,难耐十分地哼唧着抬起头,还没说话,就被他咬住唇,激烈过后,他嘴角的伤口绷开,刚为他清舔干净,这一动作直接导致血腥味复而一次在唇间弥漫开来。 “再说一遍!萦西,说你爱我。”腰部开始偷偷挺动。 预料到大事不妙,萦西将胳膊微曲,手肘支在他耳侧,唇离开他锲而不舍的纠缠,食指轻点了一下他的嘴角,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这里还疼吗?” “我疼的根本不是这里。”闷吼声 随炙热强硬的进出越加湍急,“你知道我哪里疼!” 萦西或轻或重地吟鸣,难以承受的波涛猛烈来袭,好似成为一个快被榨干汁液的水果,被生生折腾蔫了,她抓挠泽恩曳动的侧腰,悲戚地哭喊。 “受不了了,泽恩……让我休息三分钟……好不好?” 她乞求告饶的功夫,泽恩已经坐起身,手臂揽着她的腰,大手满满包裹住湿腻的圆翘,在腿根上疯狂地律动。“萦西……你当做*爱是打篮球呢!这事不能随时叫停!” 萦西抹了一指尖他额头上漫出的水滴,灼烫蜇人,心头一软,试着跟随他的操控上下起伏,不过很快两腿就被酸涨充注,没有力气,动作频率降低。 头沁进她的胸口,腾出一只手捧高底端到嘴边,大口大口吞咽莓果,边吃边说。“再动动……萦西。” 萦西无助地喘息连连,心动气颤。 “你来吧,好不好,啊——” 应声而落,身子被一块巨型烙铁以快速敏捷的身手压向床尾,攻势凶猛折腾一会儿,泽恩把她翻过身去,连接处旋磨出的异样战栗爆发起新一轮的失控,她趴在床沿被撞得险些掉下去。 泽恩兜起她的腰臀,把她向回捞了捞,除了某处不断地分离结合转动,其他地方都贴紧得密不透风。 萦西几乎是在嗯嘤着哭泣,从没在一晚上试过这么多姿势这么多花样,他怎么突然就如此擅长了? 长指把她松散的发髻打开,撩到一边,低头含允一口她颈后的嫩肉,东西在里面灵活地搅动。 “我到底怎么样?” “嗯。啊。啊。”致命的弱点被连番攻击,萦西仰头短促叫几声,咬牙切齿,语不成句,“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让你舒服?” 泽恩固执地追问,小巧的耳垂紧随没入口中,想到一个另他无法忽视的痛点,身体蓦一僵滞,就像眼里进了一粒沙尘,如果不直接取出来,只是不停揉弄,它就硌着你让你永远睁不开眼。 薄而热的双*唇熨烫她耳后的发迹线。“我和那个人……谁更让你满意?” 萦西的意识早已紊乱无序,听到这话,深处不自觉地抽紧,不可思议回头看他,他忽然一脸刻板严肃,眉间颤颤轻抖,像在极力抑制某种情绪,当然她猜那里面也有情*欲。 她顿时觉得好笑,男人啊,就算是泽恩这样的男人,仍不能免俗地在 乎自身的能力和他人相比到底如何。 萦西回身抬起一只藕臂,他的头自觉从后面钻进来,舌向她口中伸进,萦西用牙齿抵挡一阵,他果真皱起眉不乐意了。 “谁比较厉害?”他问的直白,下面动作细密且猛烈。 萦西的整个身躯都在跟随摇摆震颤,她努力睁大迷蒙醉眼,把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勒紧,断续地恨恨道:“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啊——” “嗯?” 泽恩被全盘激怒,忍耐之线绷断,大手扣着她的腰狠狠地刺,里外轮番捣弄。 萦西发觉在做*爱的时候讨论这种攸关对方能力的问题太不明智。 她短时间内高过两次,还没有中场休息,现在喘得厉害,除了单音节的呻*吟,每个字都挤得困难。何况她的话还没说完啊,泽恩就开始不满地实施惩罚。 终于,急速的抽挺送她攀上峦之顶,萦西死死抱着他的头,脸颊磨蹭腋下湿漉漉的头发,吟叹出妖媚且由衷的感慨,有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说的话:“你太,太棒了,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attention!! 给未成年的孩纸捂眼睛。。。。慎重选择阅读河蟹内容。。。 表给我发小黄条,好不好!! 45 45、第四十三章我不要你(补全)... 清晨,阳光透过轻纱洒进卧室,奋战整夜的男人望着枕在自己胸口的一颗小脑袋嘴角弯翘,他一只手臂揽着她的弱肩,另一只压在后脑勺。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种种激烈,泽恩欣慰甚至感到庆幸,意外之中又似注定的碰面让他们确定过往之人再也不是两人关系的致命威胁,反而更加深对对方心意的了解。 阳光照耀她光裸的脊背,泛出淡淡晶莹的光泽,黑发散乱披在肩膀,泽恩抚了抚她迷人的脊柱线条,五指辗转留恋着手下的光洁细腻,慢慢向上,捋顺发丝,捧起来轻嗅,甜蜜的味道,挚爱的味道。 胸前一直安分的黑球忽然磨蹭几下,嘴唇若有似无擦着他右胸的茱萸,吐出貌似很不满的哼哼唧唧。“嗯……” 微痒的酥*麻激得泽恩浑身一颤,本来不想打扰她睡觉的,却实在是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臂让她的身体整个趴在自己身上,一边继续理顺她的头发,一边吻着嫩唇,膝盖抵开柔软的双腿,蓄势待发,好像他们真的是刚新婚的小夫妻俩,那事怎么做都嫌不够,体力也好的惊人。 萦西胯部以下酸痛无力,软得快不是自己的了,睡意中被分开的瞬间,她立马醒觉狠狠咬住对方的下唇,娇嗔:“坏蛋,不准欺负我!” 泽恩轻车熟路地进入,缓缓行驶,任唇上被小野猫野蛮蹂躏,大手按压浑圆,让她的美好吞没他的激越,舒服地呻*吟:“都怪你这里太吸引我,我这叫做情不自禁,而且……”泽恩得意地低笑,摸一把她的湿润,“你也非常欢迎我,不是吗?” “嗯。”萦西松开牙齿,一声嘤鸣溢出粉唇,睁眼看见泽恩的坏笑样不禁羞红脸,她可耻地发现,现在泽恩只要一吻她,再稍稍加以挑*逗,她的身体就反应剧烈,正像他说的,异常欢迎他的到来。 忽悠一下,合在一起的身子猛然翻转一百八十度,紧接着天花板有节奏地前后晃动起来。 萦西对于清晨高难度的运动并不陌生,为了不耽误两人的上班时间,每每享受他的伺候都要抑制给他回应的冲动,因为一旦给予鼓励,他就像砸中金蛋似的欢天喜地更加卖力。 ****** 亚龙湾是三亚市的一个小海湾,这里以水天一色、海沙纯净的绝美景象常年吸引无数游客来此逗留观光,计划中泽恩想找个当地的私人导游,该出现的时候指指路提提醒,不该出现的时候识眼力见赶紧 闪人。 但萦西破坏了他这一自私的想法,兴冲冲提议多几个人游玩才有意思,泽恩不得已顺从她的意思,加入了一个由三对夫妻一名导游组成的迷你旅行团。 出发时间定在明天的上午,泽恩暗自窃喜他打好的提前量,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单独和萦西腻歪在一起。 泽恩洗完澡后神清气爽换好衣服,考虑昨晚在海滩上偶遇润蕾和御林的突发状况,泽恩出一下策:决定把她困在房里一天,要么就让她累的不想出去,等明天离开亚龙湾后,再跟团改住别的酒店。 虽然囚禁这招看起来煞是拙劣,但解决问题最见成效的往往就是这些最原始的最简单的方法。 “泽恩,给我拿件衣服。”萦西隔着酒店浴室的磨砂门喊,方才泽恩抱着她进浴室,没闲暇拿干净的内*衣裤进来,她不敢裹着浴巾走出去,谁也保证不了泽恩看到她半*裸出浴的模样会不会再激起他旺盛的兽性。 泽恩翻出几件衣物放在手心里仆人一样候在门口。“开门吧。准备好了。” “嗯。放在门口的架子上。”里面的声音吩咐。 泽恩欣喜,天生敏锐的运动细胞不眠不休动起来。 原来没锁门啊。 轻轻推开,轻轻放下,轻轻走到淋浴的玻璃门前,却失望地发现浴帘挡住了百看不厌的美丽胴*体,低头一瞧,金色的门锁已被她从里面牢牢锁住,玻璃门内传出一阵阵柔媚动听的歌声,娉婷的娇人身影闪着心神,他心猿意马,欲*火烧身,长长一段时间的压抑后,叹息一声,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门,在门口等着,他就不信她不出来。 萦西洗完,悄声走到浴室门口,端起衣物会心笑笑,蓦地,浴室门突然被一股力量顶开,萦西脚一伸,膝盖抵住门板,包在胸前的浴巾差点滑掉。 “你是怎么了?郁泽恩,不能让我消停会儿啊。” “让我进去。” 萦西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被他喑哑的声音所迷惑,被他可怜兮兮的面孔所欺骗,现在的泽恩简直就是一只原本欲*求不满,受刺激后更加急于填饱的饿狼。 “你不是刚出去吗,还进来干嘛。不给进。” “萦西,乖,我需要你。” 萦西气结得发抖,泽恩无论什么事总是擅长拿捏住她心软的弱点逼她就范,赌气地嗔道:“我不要你啊——”咔吧,把门落锁,听见外面没声音回应,明明 一再告诫自己心硬一些,却口不对心贴着门板软糯糯地说,“暂时不要。” 穿好衣服出来,泽恩一身白色休闲装扮,身姿颀长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背影怅惘,微露出的侧脸被一团烟雾环绕,她读到一丝泽恩不曾触显露过的情绪。 “你从不抽烟的啊。” “嗯,偶尔抽,只是不当着你的面抽而已。” 走过去,藕臂环上窄腰,脸贴着他的背,端起双肩深深汲取他的气息,清新里混进烟草味,一时难以适应。 和泽恩认识以来,没见过他抽一次烟,结婚以后,连喝酒的次数也急剧减少,她知道许多男人都是烟酒不离口的,多数时是为了应酬和释放生活压力。 萦西曾问过他工作压力大的时候用什么解压,他轻吻着她说。“想你。” 原来泽恩是有偷偷抽烟的,可萦西回忆了一下,她并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萦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沙滩连衣裙,很不舍,不想待会儿被泽恩粗野的撕破,而且她还打算下午出去在沙滩上散步的时候再穿呢,只能……自己主动慢慢褪下,一直到脚踝,捡起扔进沙发。 “咳。” 泽恩被烟呛的嗓子发痒,也不敢咳嗽,他也搞不懂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怎么会变得如此幼稚,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让萦西服软顺从,不过,效果自是不用说,好的可以,她在心疼他。 “咳咳,掐了吧。”萦西捂着嘴轻咳两声,“好呛……泽恩。” 泽恩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她确实被折腾惨了,只是想休息一下,当然有权利拒绝他过于频繁的索要,不过,当听到萦西喊“我不要你”时心脏止不住抽搐连连,他是真的心悸早晚有一天这句话会应验到自己身上。 回身要抱她,和她坦白,自己只是在逗弄她。他根本不会抽烟,还叼颗烟装什么惆怅沉思啊。 一回头,他被眼前出乎意料的诱人景致先是惊讶、接着惊艳了,一直憋在嗓子眼的烟被刺激得呛进气管,大声咳嗽起来,萦西的那两声比起他的简直小巫见大巫,要不是及时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烟头非直接被他吐到地板上不可。 萦西紧张地拍着他的背,低头审视自己,手下缓缓停住。“我……我的身材有那么差吗?” “你……不是,当然不是。”泽恩惶惶张张摇头,迅速把烟塞进手边的烟灰缸,双臂绕着她的腰,“我 老婆身材无人能及,我刚才……就是被你吓了一跳。”泽恩彻头彻尾酸了一把,“……因为阳光下,你的身体更完美,更……喏。”摩挲她的腰间,歪头看了看窗外,“比外面的海景美上千百倍。” 萦西相信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起的作用,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仍很受用,她抿唇笑着钻进泽恩怀里,面泛红晕,小手拍他胸口。“还学会油腔滑调了。” 泽恩抱着她,望向海滩上嬉闹的人群,再美的海景也是同时属于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游客共享的,可他的女孩却仅供自己一个人尽情观赏。 萦西心生内疚,抬头盯着他眼睛,尽力传达出真诚。 “泽恩,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没不想要你。” “我知道。”轻吻她的额头,右手食指诚实地指向茶几下面的柜子,“其实,我根本不会抽烟,烟是我从那里翻出来的,就是……博你同情来着。” 萦西听后讶异几秒,反应过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欲推开泽恩,霍然后背一松,顿觉胸口清凉,他的左手不知何时趁她不注意已将胸衣背扣解开,萦西抱紧双臂把胸前捂严实,眼神狼狈地瞪着。 “所以,我上当了是吗?” “嗯。” “你,唔……”他将反抗吞进吻里,远远抛开她极力拽着的胸衣,牵引她力不从心的身体坐进沙发,大手包裹住小手直接来到火硬。 “既然来都来了,就安慰一下它。”说着就带着她的手上下动作。 萦西跨坐在他腿上,受气包似的撅嘴,抽回手。“唔,不要。” “那就别怪我不尽地主之谊了啊。说实话,我也更喜欢里面的环境。” “喂,嗯,泽恩……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话了,你以前都不说的。” “不能。”他恍然大悟似的眯眼,边动边连番点头,“哦,你想告诉我少说话,多办事,是吗。好,我不会让你失望。” “啊。你轻点。”萦西软软伏在他颠簸的肩膀,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嗯,不管啦,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但……进卧室好不好?” “嗯。不好。” 萦西快绝望了,他头一次拒绝的这么直白利索。 刚刚从浴室出来,见到泽恩一袭白衣矗立的背影,萦西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久违感,似乎好久以前,久到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也分不清是哪个她曾停驻过的地点,她就见 过他。 时光退回到时间轴的某个点上,那个瞬间的萦西对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没落背影,也有着同样上前叫住并且安慰的强烈欲*望,可那个瞬间的萦西最终抑制住冲动,并没有做到,所以她才那样急于扑到泽恩身后献上能让他满足的自己,以换取他的难过和寂寞。 然而,不管是她臆想的也好,真实见过的也好,那个和失落的白衣少年相似的男人,现在竟然褪去白衫白裤,露出精壮的胸膛腰身和饥*渴的炙热,然后把她扒得精光,狼吞虎咽、再吃干抹净,并且诱哄她不停地在欲*海中沉沦。 这不太纯洁的画面和想象中的可是天壤之别。 巅峰只有短短几秒,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攀登都是为了撞线那一刻的快乐,哪知临近的一刹却被一声不知趣响起的门铃生生震碎。 (续更) 萦西赤红着脸,扬起颈项,长发在空中划过曼妙的弧度,身子阵阵震颤,咬住下唇,试着用疼痛转移放声大叫的冲动,死也不要被外人听见这尴尬的声音,很快,齿间似有血腥漫出。 泽恩见她唇上浸滴殷红,按下她的头搁到自己肩膀,虚声命令着:“咬。” 萦西沁低头,手下揪他的头发,抠他后背,却没舍得张口,被猛一利穿后,她虚脱得直冒冷汗,晕晕乎乎中还惦记着那几声门铃。 “泽恩,是谁都不许开门。” 泽恩也喘的厉害点头,吻几下柔发和额头的香汗,打横把她抱进卧室,盖好薄被。“休息一下。” 回忆起刚才萦西洗澡时答应客房服务征询是否清洁的电话,泽恩懊悔不迭,穿好衣服,门铃很有礼貌地过了几分钟才再响了两下,果然是过来打扫的清洁大婶,委婉拒绝后,刚转身,又响一声,这一次,对讲机里面传来的是个轻柔婉媚的女声。 “是我……现在,嗯……方便吗,我有话想问萦西。” 要打听到他俩的住处并非难事,何况之前御林也鬼祟地问过前台,那时他肯定怎么也想不到萦西已为他人之妻。 泽恩微微喑哑又显得不耐烦的声音给她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可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果然对方很长时间没出声。润蕾不好意思地接着说:“不方便的话,回去我再想办法联系她。” 泽恩呆望着话筒,从惊诧中回复神志,稍作挽留:“不如,等下午,你再过来。” “我……我下午的航 班离开三亚。嗯,你昨晚的伤还好么?” “没事。” 润蕾对泽恩的冷漠不是没见识过,当初相识,也是因为这点才选中他和自己结婚做赌注去赴萦西提出的邀约,只是没预料到,和他的建筑作品一样傲气冷清的郁总监,竟然对被御林抛弃过的萦西那般呵护宠爱,难道真是一向外表柔弱的女人比较遭男人疼? 润蕾苦笑,吐口气:“没事就好,先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嗯。” 泽恩方沉浸在情*欲中的双眼暗淡几许,润蕾的言外之意是她回去还要找萦西?泽恩难免担心,要是他们四人之间的这团线还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地拉着,接下来恐怕会发生什么意向不到的事。 回到卧室,钻进被子,从后面紧紧抱着昏沉入睡的人,贴在她耳边用口型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的只是续更。。。明早还有新章。。我的小皮鞭呢。。。你们快快挥过来!!!作者皮痒_ 唔。。作者又磨磨唧唧写了一章甜蜜戏。。。。 肿么说捏。。。按照原计划大纲来,俺是安排快要结局了的。。。不过,考虑到一下子把真相全抖出来好像太刻意,所以,后半部分的主旨就是慢慢揭示过往。。。 至于写多少字,是真的木有定数。。。不过撑死二十五万,估计撑不死。。。噗哈哈。。 这章的恩恩俺把他写的可爱点了。。。。面对西的旧情,他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却下意识地抓狂啊抓狂。。。。。噗,要是觉得实在情节不合理,大家就把这章当甜蜜蜜的番外看吧。。。群么乃们 在这里感谢呆呆的抽打,感谢焰,a,yp,逗号,小王子,心心,柳树下,还有冒过泡的各位亲,俺一直想对乃们说谢谢滴,俺这不是要结文发言啊。。不是。。。就是最近处于码字的倦怠期,另外还鼓捣一个新文,所以更新速度什么都跟不上,但是因为想着有乃们的支持我才能努力并且有动力写下去。。。。 所以就是来说谢谢滴。。(*^__^*)嘻嘻……,最后祝大家十一快乐噻。。虽然有点晚了。。噗。。 更多啰嗦在结文的时候再啰嗦。。。木办法,好多人都说我可以和唐僧拼口才去鸟。。。88。么么。。 46 46、第四十四章喜极而泣(补全)... 又是傍晚又是沙滩,夜风徐徐吹拂的感觉舒服极了,一身的疲惫和倦意仿佛都随风散去,睡醒的萦西精神格外好,蹦蹦跳跳傻笑着扯泽恩的手向海水里跑,可他的身体沉得像块巨石,怎么拉也不动。 萦西不高兴地撅嘴怪责道:“泽恩,你怎么了,快来啊。” 泽恩把她奋力前倾,欲脱离他手掌的身子往回拽了拽。“海水凉,小心感冒。” “不会的,我没那么娇气,快点。”萦西虽然嘴上这样说,实际行动刚好相反,她在努力撒娇。 与浪花追逐,和海风共舞,在海滩上和爱人嬉戏,多温馨浪漫的场景,萦西第一次见到宽广无垠的海洋,兴奋溢于言表,好像再焦躁烦闷的内心于大自然面前也霍然变得平静如初,海纳百川。 蜜月行应是甜蜜并且两个人终身难忘的,她不想因为意外见到不再重要的人影响此刻美妙轻松的心情。 泽恩没理她的撒娇依旧拉着她,而且,有越来越紧的态势。 萦西煞有介事向他身后和周围望望。 “在看什么?”泽恩随她的眼神左右摆头盼看,“……” 萦西趁他不注意,当然也趁周围没太多人注意,扳过他的头,唇精准找到微凉的柔软压上去,他失神的工夫,萦西已撸掉狼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远远跑开。 泽恩手里一松,再抓过去时只有迎风而来的海水湿气,夕阳将落,她的背影窈窕纤弱,让人心生怜意,萦西微微回首,眸光灵动,笑靥在一片薄暮金色光晕中盛放,那光热似乎足以融化他顾自冰封的世界,嘴角在不觉中上扬,他终于做到让她迎着太阳笑嘻嘻,而不再流泪。 萦西把手做成直筒状大喊:“泽恩——” 喊完她就后悔了,嘴角慢慢扭曲抽搐,踮两下脚,这海水着实有点凉,算了吧,还是不要让他过来。 萦西回过身拎起裙角,撒欢一般追着退潮纵情奔跑,仿若踏着浪花追逐夕阳,正沉浸在一种久违的成就感中,一个没留意,一波小浪迎面打回来,她“啊”一声退两步,海水没过膝盖,下一秒身子被人凌空抱起,她不忌形象的大叫,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哎!” “怎么啦,刚才哪个人叫我过来的,嗯?”额头磕下她的。 萦西揉脑门呲牙咧嘴地痛呼:“好痛!” “真痛吗?”泽恩放下她,扒开小手查看,果真有个红印,用掌心疼惜怜爱温柔地揉搓,想用温热疏解她的疼痛。 萦西眼中闪过一瞬狡黠,一转身从他怀里灵活地冒出来,伸舌头做个鬼脸。“骗你滴,上当了,哈哈,郁泽恩上我的当了。” 萦西仰头大笑,余光探测到他平静的表情里渐渐眯起黑亮的瞳,嘴角扬开必胜的笑意,后背弓了弓,豹子瞄准猎物似的准备扑过来,撒开腿吱哇乱叫着沿海滩逃跑,没几步,她就被泽恩从后面逮住,身体倏尔腾空,接着水平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一千零八十度……打转,呃,最后被转得要晕菜,数不过来了。 萦西觉得似乎自己融入某个童话中的角色:心爱的人背着她走在细沙上,说着腻歪歪的情话,她偶尔害羞脸埋进他的肩窝,两人把诺言和幸福洒满整个沙滩、海域和天空,然后坐在海边相依偎看太阳将最后一抹光辉作为回馈赠送。 萦西起身用木棒在沙滩上勾勒出半颗心,泽恩随后走到她身边,接着她递过来的“画笔”,补上另外半个,还在“心”里面写两人的名字: “西、恩——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大功告成,看来他很有潜力,可以做更多比这还肉麻的事,泽恩沾沾自喜地回头,却发现萦西虽面带笑意,却热泪盈眶地看着他。 拥她进怀中。“萦西,答应我,不要再哭了,每当看见你流泪,我都觉得自己很无用。” 萦西双臂攀着他的肩膀,微微放松,推开厚实的胸口,哭笑不得地盯着他看,唉,让泽恩感到挫败真是太大的罪过。 “泽恩,你……除了……除了润蕾……没交过别的女朋友吗?嗯,我是说,你之前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嗯,就是,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或者,喜欢你的女孩。” 萦西问的糊涂,自己也糊涂,只是凭着直觉怀疑聪明睿智优秀如他,怎么连女人的一点心思都不懂,有时莫名其妙闹起来,常常让她一头雾水。 泽恩定睛瞅着她不出声,萦西敲了敲他胸前结实的肌肉。“说话呀!” “这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关系?”泽恩无辜眨眨眼,好像急于知道个中原因。 “有关系,泽恩,我刚才哭是因为高兴、感动还有激动,不是觉得你对我不好。”萦西抬头望天,思考半响,眼神一亮,总结出一个词,“喜极而泣,明白了?” 轮到泽恩哭笑不得,手指钳两下她的鼻 子,把人摁进怀里。“明白了,左老师。” 萦西拍拍他后背。“嗯,好聪明的学生。” 泽恩心弦松下来,他是真心不想再骗她,如果萦西再追问他的过往情史,他怕自己脱口而出那单薄而可怜的过去。 他只死心塌地的喜欢过一个女孩,到现在为止仍是。 这些年来,女同学、女同事加上母亲大人介绍的相亲对象敢向他示好、示爱的为数不多,虽然当中也有勇敢的女壮士,但结果都一样。 不是因为他要求太高,眼光苛刻,或者像母亲大人狐疑的心理有阴影,而是,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带来和她当初给他的相似悸动。 *************** 为期五天的三亚行萦西玩的乐不可支,和团里其他两对夫妻的——妻,结为盟友,游遍整个三亚,庆祝元旦的那两天,三个兴致勃勃的女人拖着三个当搬运工的老公,几乎把各个景点的大型活动都参与个遍。 跨年当夜,从广场上和众人一起倒数完,凌晨才回到酒店,萦西万万料不到泽恩还有力气抱她做和谐运动,想到一早听她们其中一个“妻”抱怨,自己老公太不经折腾,拎个包都埋天怨地,萦西深深肯定泽恩的运动员经历,有助于今后把他开发成会行走的背包使用。 直到和其他两队夫妻在机场依依惜别,离开三亚,他们再没遇见一次御林和润蕾。 复工第一天临下班,萦西数了数学校里的老师们正好挺全和,把自己从三亚带回的小礼物和小零食分发给大家。 小老师们七嘴八舌调侃她迟到的蜜月比正常人的蜜月更甜的掉牙,最重要的是还有礼物收,当了建筑师的夫人就是不一样,多少人看了得后悔啊。 小葱拽了一下那小老师的胳膊,小老师立刻收嘴。 萦西奇怪地看她一眼,小葱若无其事,目光仍在各式糖果中游走,有些眼花缭乱,贼兮兮凑到萦西身边,手肘撞一下她,挑眉梢不怀好意地问:“哎,有没有艳遇?异国帅哥什么的,嗯?有没有?” 萦西抓了一手榴莲糖塞进小葱靠过来的嘴里。“好吃吗?” 小葱瘪嘴瞪大眼,气哼哼扭脸。 萦西自己吃一颗:“我觉得挺好吃,怎么还是堵不住你的嘴呢?怎么,想找个异国帅哥好把年顷甩了?” 小葱嘴里嚼着,心里别扭着。“哼,不告诉拉倒。我向大齐告状去,说你有了老公 忘朋友,以后休想到他那里蹭饭。” “哎哎,你别挑拨离间啊。我已经嫁人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总在外面吃饭,所以,你这威胁太没力度。”萦西见小葱不服气地板张脸,补充道,“有些人总喜欢吊人胃口,她是年轻,但很多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啊,男朋友求婚n次都不答应,也不考虑一下人家大叔的自尊心。” 小葱气呼呼地从一堆礼物中翻出自己的那份,塞进包包里,穿好羽绒服,在她耳边小声说:“哎,我先走了,我可不想一会儿再看见儿童不宜的画面。” “喂。你——” 萦西知道她指的是那次小葱不经意偷看到,泽恩和自己在后巷凉棚里吻得热火朝天差点燃烧的事,刚要回嘴,小葱脚底生风一骨碌跑没影。 小葱刚走,一个快递模样的男人手捧一束鲜花进来。萦西随意瞟眼,一看是香水百合,便知那不是送给自己的,转回身吃糖,谁知身后却响起了自己的名字。 萦西楞了楞,木讷地在女孩们的羡慕声中走上前去签收,翻遍装饰纸和花簇里,并没发现卡片。 也许泽恩想换个花样维持新鲜感?尽管她最中意的是各色玫瑰。 刚从三亚回来,对那里的阳光和暖风异常想念,北方虽也是大晴天,北风却似小片刀一般凛冽地呼啸着。 五点左右,天已经黑透,萦西裹上厚实的羽绒服,掏出包里的绒手套,一路遮遮挡挡怀中的鲜花,怕被风吹破,走出后巷,微弱的路灯下,巷口停着辆再熟识不过的车和它优雅的主人。 萦西加紧几步跑过去,怀里的百合露出来,拉他的胳膊。“快,你怎么出来了?多冷,在里面等就好了嘛。” 泽恩不动,望向她怀中的花。“这个……” 她低头看看,笑说:“这个,我很喜欢,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快,进车里去,一会儿到家萎蔫了就不好看了。”话未道完,要钻进车里。 “萦西。”泽恩叫住她,面容冷峻,仿若超越寒冬里的最低温,野蛮地一把扯出她视如宝贝搂在怀里的百合,萦西一惊,不明所以呆呆望着他。 温暖的手拨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围巾,把下巴从羽绒服的领子中捞出来,冰凉的鼻尖荡过她的唇,最后用力吻住,同时把抢过来的香水百合狠狠丢到路边。 萦西偏头任他掠夺式的允吻,看到学校那层楼走廊的灯还亮着,似乎有黑影模模糊糊在小窗前摇晃。 “泽恩——”萦西左顾右盼,身子挣了挣,口中呢呢喃喃,“好像有同事在楼上偷窥,别这样。” 泽恩放开,轻抚她的脸颊,皱眉道:“那束花不是我送的,我知道你喜欢玫瑰,怎么可能送百合?” (过量的续更) 萦西眉心拧着,抿口湿亮的唇,鼻尖冻得红彤彤,眼神像头迷茫的小麋鹿自言自语:“不是你送的?” 泽恩沉默不回答,只警惕地巡视周围,反手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副驾驶。“先进去,系紧安全带。” 归途中,萦西不安地察觉车速在一点点飙升,她心惊胆战偏头看眼泽恩,泽恩则掩饰得很好,一直专心关注眼前的路况,对她祈求的眼神视而不见,没作任何反应。 正值下班的晚高峰,车潮蜂拥,前几日s市下过一场大雪,路面滑湿在所难免,他还这个速度开车,萦西咬着唇握紧他的手,声线颤巍巍地抖:“泽恩,慢点开,太危险了。啊——” 车轮与地面擦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嚎叫,那是宣告死亡来临的声音,预示不幸与血腥的声音。 萦西死死抓着扶手,身体却惯性一歪,头差点磕到,睁眼时,车子钻进一条他们并不常走的窄路,由于积雪未及时清理,凸凹不平的路面被车灯晃得锃亮,萦西在令人恐惧的颠簸中不知所措、眼眶湿润。 “这是去哪儿啊,泽恩,你能不能慢点开!出事怎么办?” 泽恩瞄眼后视镜,面无表情:“乖乖扶好。” 萦西脑子里有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愤怒的男人,他温柔爱怜如水般澄净的眼里,现在似乎只燃烧着妒火。 她只是收到一束百合而已,又不是示爱用的红玫瑰,也许是学生送她庆祝她蜜月回来的礼物,泽恩根本不用这样警惕,更不用用飙车来表示他的不满情绪。 拐出小路,车子在街上奔腾几分钟,连续急速转过两三个路口,萦西终于承受不了,拽着扶手大哭。 “郁泽恩,停车,我要下车!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谁送的花,你凭什么……冲我发脾气!” 泽恩听罢找了一块可以停车的地方,缓下车速,手伸过去抚*摸她的头发。 萦西还紧紧抓着扶手,脸埋在悬挂的臂弯之中,挥起左胳膊一甩,把探过来的手打到一边,哭着埋怨:“别碰我,小气鬼!” 一声沉沉的叹息缭绕耳际。“对不起 。” 萦西用袖子蹭蹭眼泪,转过脸,鼻音越发重起来:“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直接对我说,用得着飙车吗?我快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泽恩又说一边,倾身吻她的眼泪,哄孩子似的哄她,“是我开的太快吓着你了,不哭啊不哭。” 萦西又被温柔攻势迷惑,心头发软,一手撑开他肩膀,仍没好气:“我问你。” “嗯?” “你一……嫉妒……就这样?” “什么?”泽恩像听到什么奇闻怪谈,眉毛都惊讶似的竖起来。 萦西双眼微染愠色。“飙车!” 记得年顷说过,在和润蕾结婚之前不久,泽恩有段时间常常酒后飙车,难道不是因为怀疑润蕾和御林有奸*情而疯狂地嫉妒御林吗?女人善妒,男人霸道过了头,是不是也会。 泽恩解开安全带挨她挨的更近,忽然,萦西肩膀一沉,眼前一黑,反应过来时,她的头已经整颗沁在泽恩胸口,后脑勺披散的头发正被那双夜里曾惹她沉醉的大手乱拨。 “干嘛呀你?别动我头发,弄乱了!”萦西呜呜抱怨着打他。 她越打,泽恩把她箍的越紧,戏弄的越来劲:“我要看看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是哪国的逻辑让你把嫉妒和飙车联系在一起?” “你就是,就是嫉妒。你之前就是嫉妒御林能得到润蕾的真心,才在注册前喝得酩酊大醉,还 46、第四十四章 喜极而泣(补全) ... 酒驾来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泽恩倏地抬起她的下巴,四片唇瓣互相抵着,低声说:“再重复一遍。” 萦西偏了偏头躲开,她也不愿那么无聊地翻旧账,只是心头成长已久的脓瘤不经意遇到根锋利的银针,一下就被戳破了。 “结婚那天年顷送我们回新房时告诉我的,你和润蕾注册之前……有段时间很反常,他说你有好几次酗酒、宿醉,甚至还有一次像刚才那样,疯魔了似的。不就因为你发现润蕾跟御林关系非比寻常吗?” 声音一句比一句低弱,心里酸溜溜的,她那个时候在泽恩心里算什么呢,一个可怜的弃妇? 见她皱着一张小脸,纸般苍白,准是刚才吓坏了,泽恩手中捏她肩膀的力度加重,好像握着两颗释放紧张焦虑的减压球,他微启双唇,真相已旋转在唇边,只差脱口而出。 ——为了你,萦西,我每次失去分寸发疯发狂都是因为你——他想说。 “算了,过去半年多了,我不是故意旧事重提……”萦西转头看他有些僵硬的表情,瘪嘴小声嘟囔,“我不像有些人,不大度,一束花嘛。” “说我呢?是不是?”泽恩不等她做反应,扣住她的后颈,狠狠蹂躏柔软,舌头在里面一通翻搅,轻轻蹙眉,含着她的鲜嫩,“吃,嗯,吃榴莲糖了?” “吃了啊。”萦西被吻的七荤八素痴傻似的答应一声,忽然一惊,别过脸,吐口气在手心里闻闻,臭得她不禁耸下鼻梁,失声叫道,“呀,好臭。” 榴莲的臭味吃起来和闻起来绝对是两码事,从三亚带回来的是地道的榴莲糖,味道的浓重程度可以和实物有一拼,萦西脸上登时红了一大片,漫到耳根。 “这么臭,那你……在学校门口怎么还弄得多投入一样。” 泽恩挑起嘴角,别有用意笑笑。“那不是因为有人偷窥吗?” “我同事在二十二楼!天都黑了,她们就算拿红外望远镜也看不到什么啊,我当时只是想让你注意点影响,别总大庭广众的就亲我。” 萦西恼羞成怒,结婚半年,泽恩没少当同事面闹她,但她第一次拿偷窥警告,因为她自己以前也和她们有相同的爱好,实在难以启齿。 “我知道她们看不清,但有人看的清。” 萦西听出他话里有话,惊愕地问:“除了我同事,还有谁……在偷窥?” 泽恩深深凝视她 ,然后头偏向车尾,透过车窗望着灯火辉煌、车流涌动的长街,目光随之凛冽。 “不仅偷窥,刚才还当跟屁虫来着。费好大劲才甩掉。”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听到读者的心声。。。为了弥补这几天的倦怠,作者想努力快点把因心完结。。。。。乃们高兴不,哈哈。。晚上还有一更。。。快快快。。。 抽打我不,爱我不。。。爱我,就给我冒个泡!! 抱歉噻。。。各位妹纸。。。本来想今天早上写好传上来滴。。嘤嘤,。。该死的键盘坏了!!! 虽然是本本的外置键盘,,,但是俺才买两个月。。就坏了。。生气!!一生气,火一大,苦逼作者把键盘拆了!!再后来,彻底坏了,噗。。。 又写多了。。。。。磨叽啊磨叽。我shi去了!!! 。。。作者虽然磨叽,但誓不弃坑。。。 最后还是拜托大家留言撒花吧。。。砸死俺,顺便鼓励俺一下嘛。。。另,,,新文大家多多关注。。虽然发展龟速,我又想shi去了。。。。。 47 47、第四十五章归属感(补全)... 回到家萦西魂不守舍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制服,泽恩趿拉拖鞋要进门,萦西猛一拉住他手,仰起脸,泪光闪闪看他:“泽恩,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泽恩揣测和刚才的事有关,萦西脑袋不笨,应该知道他暗示的是谁,她这副模样莫非要替唐御林求情,即使确定萦西不会离开自己,但莫名的危机感还是让他不舒服。 “你先说说看。” “以后不管发生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或者像今天这种状况,不要那样开车好不好?” 泽恩一愣,把情侣拖鞋递给过来。 萦西弯腰穿好,直起身时摇晃他的袖子:“快答应我。” “就这些?” “就这些。” “好。”泽恩有些莫名其妙,一口答应,不是随便一个什么理由都值得他那样失控的。 一个力道忽然撞过来,他踉跄退后几步,萦西已然扑到他身上,嘤嘤嘤又放声大哭。 泽恩只能一边给她抹泪,一边问:“怎么了,萦西,我都答应你了。” “你是不是嫌我烦?你答应的一点都不认真。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还有,当时听见年顷说起你酒驾的时候,我后怕得要命。” 萦西擦泪,本来不想弄得这样夸张的,但自从小时候亲眼看过一次车祸发生,她对马路的惧怕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每当自己融进车水马龙,心都是高高挂着的。 除了一个人,她从没和任何人提起那场车祸,只是偶尔会在行动中表现出对横穿马路的恐惧。为方便她上下班,泽恩几度提议要她去考车票亲自上路驾驶。萦西找各种托辞婉拒,不过是因为她没能力也不没胆量驾驭那个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的庞然大物。 “你可不可以认真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这样开车,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嗯,爸妈怎么办?”萦西扯开他的羊绒开衫,脸埋进去,闷闷哭叫着,泪水沁湿里面的衬衫,好像他真的出过什么事一样。 泽恩惊讶又惊喜,原来萦西是在担心他的安全,不是……泽恩拉着她冰凉的手坐进沙发,放在嘴边轻吻呵气。 “答应啊!”萦西催促。 “答应答应。”泽恩立起中间三颗手指,指天,郑重其事,“我郁泽恩,谨以我的人格起誓,如果我下次再敢和无聊的人飙车,就让我… …失去一生的挚爱……” 萦西巴巴瞅着他问:“失去挚爱?” 听上去怎么不大吉利,还是俗点更好,泽恩摇摇头自语:“太毒了,太毒了。让我五雷轰顶……”唇被小手蓦地掩住。 萦西认命似的垂头。“还是失去挚爱吧。补上一条,醉驾也不可以……” 泽恩一边强吻她,一边剥她的制服,唇舌极致纠缠之间轻声嚅嗫。“为了你,那些都不可以,我记住了,萦西。让我失去挚爱,不如让我立马被五雷轰顶。” “不许乱说。” “好、好。” “不觉得我嘴里有榴莲味了吗?” “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各种水果味,榴莲也是水果啊,所以仔细吃起来,嗯,味道还不错。” ********** 接连大半个月,每天都有一束百合锲而不舍准时在5点左右送到学校,学校大部分的老师和领导似乎都知道这花只是她的追求者送的,而非正牌老公,因为那之后的第二天,小葱悄悄透露过,原来御林之前曾经来过一回学校,正是询问她蜜月归来的日子,当时学校不少认识他的老师都见过,所以其中一个小老师才脱口而出“有人后悔了”那样的话。 萦西忍无可忍下定决心把御林找出来单独谈谈,虽然是她自己说过不想再见到他。 还有两三天就是小年夜,婆婆与此同时也做了个决定,那就是——拖家带口到市儿童福利院和那里的孩子一起过节,萦西有感动自是不用说,离开福利院后她还没在那里过一次年,每年都凑合着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或者宿舍度过,后来几年她去了御林家里,只是处处要看他家人的脸色,时时陪着小心,不像当年在福利院里那样自由自在。 自从她和泽恩结婚后,婆婆每个星期都至少去一天福利院,除了讲一节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课,还为那里的孩子提供自由式的辅导和咨询,后来萦西有时间也会陪婆婆一同做做义工,参与参与联欢活动,偶尔还会碰到同样做义工的大小齐,几个人像小时候那样和还留在院里工作的左阿姨开玩笑、聊天、吃饭。 这天上班之前,萦西路过小葱家,带上一包婆婆新烤的点心,在楼下对讲机里说要上去一趟送点吃的,小葱迟疑半响才答应,这天寒地冻的还让她等,萦西抱怨几句,早知道提前知会一下就好了。 进去之后萦西随即大彻大悟,敢情屋子里还多了个人,看来是她操心过度 ,年顷早把这颗又辣又呛的小嫩葱吃得牢牢的,小葱答应求婚只是时间问题。 “对不起哦,打扰你们了。放心,我拿完东西立刻就消失。”萦西把贿赂用的点心塞给小葱,脱掉靴子,不敢看年顷一脸欲*求不满的凶样,埋头冲进自己曾经的卧房。 前几天年顷和小葱来家里做客,被他偷听到小葱和自己讨论年龄与男人能力的问题,由于她抛出个男人过了三十岁体力就走下坡路的言论,导致小葱一再怀疑年顷的能力,当下就把趴墙角的这个有着三十几岁的年龄却顶着张二十几岁的脸,整整比别人白活十年的年律师给惹毛了,这回,他八成又因为自己不识相记恨她一把。 从柜子里翻出御林那套公寓的房门钥匙和御林妈妈给她的求婚钻戒,放进手心,萦西赫然觉得自己和御林的总总过往终于可以放下,为他忍受的那些痛苦和委屈,不管对与错,值得与否,都成为过去,初恋总是甜蜜中掺着苦涩的不是么。 萦西微笑着把两样东西放进包里,犹如把最初的爱埋藏进时光的土壤。御林活在历史里,而现在应该好好爱的和共度余生的是泽恩。 从干柴烈火堆里逃出来前,萦西不忘警告小葱快上班了,要干什么可得抓紧时间。被小葱以一记大白眼招呼后,萦西施施然离开。 小齐的店在冬天改做火锅生意,中午刚过,店里残留几桌客人,萦西径直朝柜台走去找他俩。 小齐探出颗脑袋,看见她,吓了一跳似的面带惊慌。“你咋来了?一个人?” “嗯,还能有谁。” 萦西刚从包里拿出和给小葱一样的点心袋,小齐就从柜台里转身出来,招呼另个女孩过去看着。 “又拿你婆婆烤的点心来了,呵呵。”小齐几乎是用抢的夺过去,打开,钳起一块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嚼几口,“好吃,好吃,别说,你婆婆这人真不错,虽然郁泽恩脾气臭了点,但历老师的为人和手艺还是相当赞的。” “爱吃的话,下次我多带点。” “好,那就下次啊,你是不是要迟到了,快走吧,快走吧。”小齐嘴里嚼着点心,口齿不清地轰她走,往日都是打趣她多聊会儿天的,今天怎么主动撵人?颇为怪异。 “小齐,我有事情告诉你俩才特地过来一趟的,你赶我走干什么呀。”萦西脚步定下,扭头调笑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想让我知道。” “唔,我哪里有见不得人的… …事。”小齐表情反应夸张,一直警惕地紧紧盯住门口,噎下食物,放慢速度说话,乐呵呵地,“我的意思就是,有什么事你快说吧,耽误你上班,不好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问问福利院的小年夜联欢你们去不去?婆婆要带上我们全家,你和大齐也去吧。” “知道了。我们会去的。”小齐心不在焉点头答应。 萦西心下疑惑重重,不过没心思追究,嘱咐他提前几个小时到福利院做准备工作,便抬脚预备离开。 数九寒天,店里的玻璃门外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只能模糊看见两个黑色的人影正欲进来,掀开棉帘的刹那,萦西恍然顿悟,回头看一眼小齐。 小齐无奈地长长泄口气,耷拉下脑袋,无巧不成书,还是没躲过啊。 萦西低头退了几步,门外的两人进来,欢声笑语和脚步一样在看见她的时候猛然收住。 ******** 润蕾提出要和她谈谈,萦西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回避,该来的早晚会来。 润蕾脸上露出一道生硬却得体的微笑,把行李箱递给大齐,转身先进去。 萦西跟随其后。 “小西西。”大齐轻唤一声,“润蕾和御林已经分手了。她刚刚从d市过来,最近,她和她妈妈……关系闹的很僵。” 心尖扑簌一抖,萦西回头假意释然地笑笑。“我知道了。” 润蕾站在窗前,她仍保持一贯的穿衣风格,既职业端庄,又性感妩媚,指间夹着一颗细长的女士香烟,另只手把玩一个象牙白色的打火机,迟迟没有点燃。 萦西脱了外衣,坐进沙发。两人沉默无语,时间在流逝,气氛诡异起来。 “我可以抽支烟吗。”润蕾问,嗓音有些沙哑。 “嗯。” 润蕾点燃,无声地吸。烟圈包围了她的侧脸,让萦西想起了那次泽恩骗她的情景。 “我问过大齐,他说你的孩子没了。是在……一个雨天。” 那种被掐死喉咙般的窒息重新折磨上萦西,每次想到孩子,都像经历一遍当时的绝望,萦西勉强挤出一声。“嗯。” “我去的那天?”润蕾转过来身子像失去重心似的靠着暖气,自言自语,“是我害你失去孩子的?” 萦西苦笑摇头,责任不能全归咎于润蕾,润蕾也只是想维护她和御林的关系。 “是我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弄掉的。” 润蕾的眼泪一滴滴涌出来,萦西低头锁眉的表情映进瞳孔中,被自己的泪水慢慢沾湿一片模糊。 明明是应该幸灾乐祸的,为何会这样悲伤,仿佛承受不能生育痛苦的是自己。 “我害的你没有了孩子,你却不怪我。呵,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你最可怜,你最无私,你最大度。 我是永远的邪恶女二号,一点也没错。呵呵。”润蕾涩苦无比笑几声,眨眼转化成哽咽。 “为什么这样说?”萦西也冷笑,歪头打量润蕾脸颊上她从没见过的彷徨。 润蕾从小天生丽质,自信高雅,小时候若不是打扮寒酸,她的外表绝不亚于那些有名车接送的富家小姐,那样出色的她怎么会是女二号,自己才是。 “任何一个人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我的软弱,然后施舍我、给我怜悯,可只有你知道他们是被我的外表蒙骗了,不是吗?” 润蕾擦干泪,饶有兴致问她。“萦西,你认为自己有多狠呢?” “我,狠到……” “狠到表面说要把御林还给我,实际上是你足够自信令他回头,若无其事把我甩了,等我们如你愿分开,他再掉头哀求你时,才发现原来你已经嫁给另外一个男人,让我和他都为当初的一时冲动后悔,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甚至开始质疑,我们之间究竟有没有感情。” 润蕾深深吸口烟,缓缓吐出来,烟雾缭绕,萦西看不清她究竟是在哭还是笑。 “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觉得平衡些,那你就这样想吧。”萦西起身穿衣服,被烟呛的干咳几声,润蕾的话反而让她有勇气面对心灵的阴暗,“其实,你知道实际不是那样。我是真心想让你们俩再在一起,只是用错了方式,我选择把自己置于一个无辜者的身份,等御林带你走之后,大家都会来同情我,忽视我七年前对你们的伤害。因为我很怕被别人知道,表面可怜的我实际上是一个自私自利不折手段的女人。” 萦西嘘声叹气,接着说,“你想找我谈,就是要问我当初把你找回来的真正目的,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当然,我也想堵一把御林是不是真能为了你抛弃我。” 润蕾的手在瑟瑟发抖,烟吸得更猛。 “后来的一切都脱离了掌控。”萦西走到门前,手搭在门把,微微侧脸,“不过,你放心,我和御林再没有可能。” “ 你是怎么嫁给泽恩的?你真爱他吗?或者,他真爱你吗?” 五指不觉中合拢,金属的门把硌得她手掌发疼。“你想说什么?” 高跟鞋声铛铛地响,每一下,缓慢而刺耳,订到她跟前,润蕾支起食指扣着烟蒂塞进烟灰缸,她连捻烟头的动作都那样优雅、完美得无可挑剔。 “你对他的爱可以超过对御林的?御林重新回到这里,你真的一点没想过和他重修旧好?” 萦西皱着眉字正腔圆,坚定不移。“没有。一点也没有。” 润蕾嫣然一笑,以更加肯定的语气回敬:“我不相信。” 萦西松开手,抬头看着润蕾,这个曾经保护自己如同保护亲人的朋友。 “那你相不相信,和御林在一起的七年我没有一刻是真正开心的。我总不断提醒自己,当我在和这个男人大笑的时候,也许你在哭。他对你的关心惦记我都感觉得到,所以,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离开我……而和泽恩生活的时候不一样,他的爱让我有种归属感,家和永恒的感觉。” 一番话说完,萦西不打算再停留,旋动门把,拉开门。 她们同是孤儿,从小到大压根没有过“家”的概念,她是有家庭,有妈妈,有弟弟,可在那个冰冷的房子里住了七年,她从没体会过家的温暖和爱,现在萦西却说泽恩可以给她归属感,润蕾心里泛起一波波酸痛。 “不怕我回来把泽 48 48、第四十六章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是这样。。。这篇文里真没有什么阴谋。。。是温馨甜文。 小修了下 御林今天没有把花送到学校而是直接手捧着在咖啡店里等。 起身,递给她。“送给你的。” 萦西没有接。“虽然我不喜欢,但也谢谢你。” 两人相继落座,服务过来招呼。萦西只点了一杯普通咖啡。 御林捧着花,兴奋在冷漠和尴尬中消失殆尽。不喜欢?过去,萦西没和他说过一次这个字眼,而今天竟这样轻松地脱口而出。 把百合放进旁边的位置,耐心说:“那你喜欢哪种花,我下次送你。” 萦西轻轻摇首。“如果半年前或者一年前,你这样问我,我可能会感动的大哭。但是现在……” “……现在都还来得及是不是?”御林手放在桌上过去捉她的。 萦西快速缩回来,身体后靠进椅背,顺道从包里拿出钥匙和戒指盒,推到他手边。“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这两样本来早就应该还给你妈妈比较好,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御林空的手握成圈,慢慢后退,打开盒子,抬眼诚挚地看她:“当初……我很后悔,萦西,再给我一次机会。” 萦西皱眉认真地问,话里有讽刺:“你怎么还学不会珍惜呢?” 被说到痛处,御林上身在椅子里晃了晃,头撇到一边。 “以前不懂得珍惜我,现在不懂得珍惜润蕾。一点没变。” 御林虽不言,内心的情绪却早已翻滚不定。 “既然你们互相守望对方七年,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要分开。” “她和你不同。”御林低着头,像在认错,声音在还算安静的咖啡店里低的听不清,“我承认,我一直放不下润蕾,是因为我对她抱有幻想,每当你和她联系的时候,我都情不自禁去想象润蕾的样子,还有我们三个高中时在一起的时光,想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可事实是……我们到d市一块儿生活后发生过许许多多摩擦,她的性格太强势,而我……” 萦西搅了搅调羹,补充:“有点大男子主义。” 他叹气。“是啊,还是你了解我。原来光有感觉是不够的,我们性格根本合不来,就像火星撞地球,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所以,这就是你认为我俩不同的地方,仅是这样,你就认为你还爱着我?” 萦西愈发觉得可笑,要是男人都想拥有一个百依百顺没有自我的妻子,那过去的自己还真是百搭。这世上也许并不存在两个天生性格就合得来的男女,能和平共处只在于相爱的深度,爱得深的一方为了不失去另一个,总会先做出让步,平息矛盾。她过去可能就是那个吵一千次架一千次先说“ok”的人,才会让御林产生惯性,养成唯我独尊的脾气。 御林连忙解释。“我是爱你的,一直都爱。” 萦西抿口咖啡,心里比嘴里还苦。“爱?那你决定抛弃我的那一刻你爱的是谁呢?”见他不做声,萦西扯扯嘴角,似在玩笑,“也许你两个都爱。” 御林被噎得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他是同时爱着两个,而且分辨不出爱哪个更多,和萦西在一起,他想润蕾,和润蕾在一起,他想萦西。最后,他最爱的也是最爱他的两个女人都被他的摇摆不定、优柔寡断所伤。 萦西舒了一口长气,不置可否,自己美丽而纯真的初恋是极其失败的,当初那飞蛾扑火般的勇气和毅力,现在想想,只是用来祭奠一场年少轻狂。 “御林,别再做那些无用功,我是不可能再回头的。至于你到底爱谁都与我无关。就这些。” 萦西看了下表,泽恩大概快来接她。还好,她看清了他们三人的关系,还好,不幸都过去了,还好……她还有泽恩。 御林抬头,盯着她的眼睛,沉沉说:“我知道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能再生。所以,很抱歉不能诞下你们姓唐的骨肉。你更没必要再对我死缠烂打。” “萦西,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亲口再对你说,对不起。”御林扶着额头,眉头紧蹙,他欠萦西的实在太多,一句对不起能弥补什么呢?恐怕只堪堪安慰自己那颗歉疚的心。 “我妈为我悔婚的事一直在生气,自从我走,她就没再联系过我,只有那一次,打电话告诉我你怀孕的事,但我当时不在,润蕾接的,可润蕾后来并没向我提过。如果我知道你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照顾你和宝宝。不会让他不明不白走掉。” 御林一回到s市,御林妈妈就把萦西的事告诉给他,还教训他:现成的贤惠老婆不要,偏和狐狸精私奔,现在可好,孩子没了,老婆也跑了,和狐狸精也吹了。 “都晚了,御林。再说,就算 孩子还在,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萦西淡淡说,看了看他身边的百合,“半个多月,你可以每天送我一束花,也可以花精力偷偷跟踪我,却没勇气主动站出来,为孩子的事说抱歉。御林,经过这些事,你应该变得更成熟、更有担当些。别再辜负爱你的人。” 御林看着她静静把话听完,布满欠仄的脸久久沁进手掌中。 ******* 萦西走出咖啡店时,外面飘起零星的雪花,摊开双手,凉凉的六角冰晶落入掌中,几秒后,融化成一滩冰水。 寒气朦胧中走出个人影,带着一身的暖意向她靠近,仰起脸时已经稳稳置进他的怀里。 “喝过咖啡了?” 白色雾气喷在脸上。 “嗯。” “苦不苦?” 额头蹭蹭他胸前粘了几片雪花的黑色大衣,羊绒的料子格外软,很舒服。“有点。” 泽恩余光看得到从咖啡店里投出的那或失望或敌对的眼神,并未多加理会。低头啄吻她的唇。 “这样够甜吗?” 萦西蓦然一笑,瞳仁明亮,在冬夜的霓虹下更显璀璨。“嗯。荔枝糖?” 泽恩挑挑眉,再吻一下,比刚才更缠绵更温柔。“答对一半,再猜。” “啊!呵呵,我知道了。有点巧克力?” 。” “啥意思?” pletelycorrect!” “汗颜呐,你的英文比我这英语老师还好,我的饭碗捧不稳了。” “正好,那就别工作了。我养你。” “女子当自强!” “ok。” “哎呀,别跩英文了行不?” “ok。” ok…… 御林直勾勾亲眼望着两人接吻、说笑、相互依偎着离开。往事重现,一个笑容,恍若隔世,只因那样会心的笑靥,萦西似乎太久没有向他展露过,七年?七年。 也许她说的对,他一开始就做出个极不成熟的抉择,日后的每个也是,当年既然不确定自己爱的是谁,就不应该三心二意一边和萦西爱意情浓,一边对离开的润蕾念念不忘。这么做,既耽搁了萦西,也害了润蕾,他的罪大恶极实至名归。 (短短的续更) 小年当天,萦西一早便被人形闹钟闹醒。 “才几点?” “七点。” 萦西哼唧着拿枕头砸他。“天还没亮透呢。人的睡眠时间要适应日长变化,你懂不懂啊,讨厌,讨厌!” 泽恩随意一扯,把枕头抢过来。“哦,是吗,那怎么没见你夏天的时候早起呢。” 萦西抻懒腰打哈欠掩饰心虚。“没有?你记错了,肯定比这早……。” “我看你这只小懒猫是以为自己住的是赤道呢吧,一年365天,日长都一样。” “我希望我住在北极,怎么样?哎——哎——” 鼻子被他手指夹的酸疼,萦西彻底清醒了,气呼呼地以牙还牙也伸手掐他鼻子。 场面僵持不下,泽恩吃痛,严重抗议:“萦西,啊,变成比诺曹了,还捏!” “你先松手,我就松。”萦西提着他的鼻尖从床上站起来,不依不饶,“松呀。” 泽恩的声音被捏得变了调调。“我数一二三,一起松。” “好。” “一二三!” 哔哔哔——门铃声,两人蓦然一惊,双双不约而同松手。 萦西惊慌失措噼里啪啦跑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衣橱边,翻寻一套保守点的睡衣。 “一大早,会是谁啊?” “我妈。”泽恩把她枕边的内*衣拾起来,摇一摇示意她,“要穿这个吗?” “啊?!你怎么知道的,妈怎么这么早就……要穿要穿,扔过来。”萦西一边继续找一边伸出手准备接,该死,她的卡通睡衣都跑哪里去了,关键时刻一件也找不到。 “刚才来过电话提醒了,让你动作不快点!”泽恩的胳膊从后面环过来,背后一紧,胸前被大手摆弄,拢进布料里,指尖擦过顶端,萦西不自觉嗯嘤一声,他竟然在给她穿内*衣,还会往内*衣里乔胸!看来她平时偷偷摸摸做的这个动作,大色狼都看到了。 “我自己来。”萦西软声软气把手臂穿过肩带,“你去给妈开门。” 泽恩亲了下她耳垂。“遵命。” 婆婆早到目的是带萦西早点去福利院准备帮忙,并且把沈阿姨也带了来,吃完早饭,几人早早出发离开。 下午市里几位领导要过来福利院慰问儿童,可能还有摄影队跟随,记者做现场报道,所以义工们和福利院工作 人员一直忙忙碌碌到中午也没休息。 萦西穿上大衣,在婆婆催促下从福利院活动厅里出来外面,给泽恩打个电话,早饭的时候,婆婆就一直埋怨泽恩的工作,为什么过节也不放假。 手机打几遍都是正在通话中,萦西莫名烦躁起来,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是个女人接的,知道她是郁太太,声音立刻变得恭敬。 “啊,是嫂子,总监正在和盛氏地产的负责人开会,等他出来我告诉他您打过电话。” “盛氏?”北风嘶声吹过,萦西一抖,握着手机的手紧得越发失控,“负责人是……姓什么?” “姓……莫,莫经理。” 呼吸骤地急促,萦西仓惶间没去管女人的呼唤,按掉红键,福利院院子里的雪人脸上闪着刺目的白光,仿佛正在狰狞得意地嘲笑她。 姓莫,盛氏,润蕾,莫润蕾。她真的……打算把泽恩夺回去? 萦西魂难守舍回到食堂,午饭吃咽不下,手里端着手机等泽恩的回电。 婆婆似乎见她脸色不好,问她是不是累了,萦西微笑摇头,忍着不安把整碗饭吃光。 下午,庆祝活动准备就绪,公公利用前体育局局长的身份,把一名曾经由省队推荐到国家队的体操运动员请到现场,随后,市里的领导也以浩荡的队伍陆续落座活动厅席间。 公公和婆婆都位列第一排,萦西则和大小齐还有义工们坐在后面的散座。 主持晚会的主持人在台上分别介绍几位领导和嘉宾,到了婆婆那里时,萦西听到个令她从没想到过的身份。 49 49、第四十七章小真相... 婆婆曾是《青少》杂志心理咨询专栏的特邀嘉宾,历雅华,萦西第一次知道婆婆的名字就觉得在哪里见过,没想到她就是——萦西曾经咨询过心理问题的大学教授! 萦西从小心灵严重闭塞,十三岁左右随心理早熟达到最高峰,虽然表面和普通女孩无异,实则内心自卑到尘埃,尤其每天和学习成绩突出人又漂亮的润蕾形影不离,无论哪个方面都形成巨大差距,而每每当她被同学欺负和嘲笑,润蕾总是第一个冲上来维护她的人,对润蕾的感激和对润蕾的嫉妒让她反复陷入挣脱不开的困境。 终于,初三那年,有一次她在《青少》杂志上看到有心理咨询的专栏,抱着一丝自救的希望给《青少》写信,希望有人来帮她,或者只是听她倾诉就好,这种匿名的方式既可以掩护自己的阴暗被人所知,又可以让痛苦尽情释放,所以这信一通就是四年。 从记忆中晃神的萦西始终无法相信,知道她全部内心脆弱点和污浊的竟是她的婆婆,泽恩的母亲,上了高中后,连和润蕾御林的暧昧三角关系都一字不落的告诉给那个人。 守了一个中午的手机终于等不及似的嗡嗡震动。 萦西还在缓冲刚才的讶异,大齐推了下她的胳膊,指指屏幕上的“恩”字,萦西一个激灵,颤颤地抖着潜出活动厅,来到走廊。 泽恩匆匆解释了下刚才没接电话的原因,并保证随后就到。 她的脑袋里浑浊不堪,张着嘴似乎有无数的话想问他,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挂断电话,萦西敞着大衣襟走出大门,冷风将发丝吹得凌乱,一点一点穿透厚实的毛衫直达全身,惹得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无奈只好蹲在路边,看着对面琳琅满目超市外此时张灯结彩,眼前浮现它还是杂货店的样子陷入沉思。 埋头抱紧自己的膝盖,身体不自觉来回打晃,她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死亡的尽头,每划燃一根火柴,就出现一个幻觉,泽恩是她的幻觉吗? 显然不是,一声刹车叫过后,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撩开她被吹乱的头发。“你在这儿干嘛?”眉间层叠,用大手覆盖发红的脸颊,迅速拆开自己围巾围紧她的脖子和下巴,合起大衣一紧,拧好纽扣,托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低头一边呵气一边搓揉,抬开眼皮,“在等我?为什么不在里面等?冻坏了吧。” 她只是看着他,愣愣地不说话。 “乖,萦西,你惩罚我呢 ,是吗。你明知道我比在乎自己都在乎你。” 萦西的表情终于动了动,闭上眼,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什么都没说,只是埋头钻进那块一辈子令她最心安的地方。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恩”字,萦西仿佛懂了一些一直迷惑的事,可是,还是似乎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比如,他是怎样找到她的呢。 泽恩的车后面驶来一辆出租停下,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一同回头,润蕾从后座下来,手提着一个礼盒,雪白的貂绒小外套挂在肩膀,里面是职业套装,发型和上次见面稍稍有变化,微卷的栗色长发刚刚齐肩,衬得她有种说不出美艳。 走过来,在萦西面前微笑:“你不会介意的是吗?” “什……什么?”萦西吞吞吐吐,死攥着泽恩的手,略微温暖过来的身体复再冻僵。 “没什么,我也想过来参加福利院的活动,看看左阿姨她们,所以……” 润蕾看眼泽恩,那轻轻荡过却勾魂摄魄般的眼神,简直可以把她就地凌迟,就算润蕾和御林在婚前那段时间真的发生暧昧时,萦西也从没发现润蕾用这种眼神看御林。是……有区别的,之前是害怕被她发现的小心翼翼,,而现在是当着她的面,明目张胆。 “担心你介意。”润蕾保持得体的微笑。 萦西看着她,其实很想落泪,可是面对她的笑,自己无能为力也只有讷然地笑。她摇摇头。“我不介意。” “那就好。我先进去打个招呼,待会儿见。”润蕾转过头的一刹,脸色剧变,看到萦西受委屈样子,她仍是又心疼又恨痒。 泽恩揽着萦西肩膀,低头。“润蕾的公司和我们有个开发项目合作,她是业务代表。” “这算自首?”萦西仰脸,“不打自招?既然这样怎么刚才不载她一起来,反正顺路。” 泽恩的脸颊蹭蹭她发红的鼻头。“我哪敢啊?得和除老婆以外的所有女人保持距离。我怕你乱想,要是不先告诉你,等你自己查出来在一边吃干醋,我岂不百口莫辩,更何况确实没什么。” 萦西拨开他脸,瘪嘴,故意表现出吃醋的样子:“那可难说,朝夕相处难保……” “谁说的朝夕相处?”泽恩夸张地变脸,瞬间板回严肃要训人的面孔,“回去我挨个盘问一下。” “哎。”萦西怕他真生气回去训斥下属,拽拽他大衣袖子,笑笑,“我说笑的,真那样做,你下属得怎么谈 论我,非把我说成母老虎,把你说成妻管严不可。” 萦西感觉得到润蕾不是真的要把泽恩抢走,只是虚张声势地给她造成危机感而已。当润蕾知道她害的自己的孩子没了并且不能再育,她眼里哪怕只闪过一瞬心痛萦西也接收得到。 “可我是认真的。”泽恩眼睛没离开过她,嘴里喃喃地叫,“萦西……” “咳咳。”大齐站在福利院大门不远处不自在地轻咳几声,“天这么冷,你俩还不进去?” 萦西尴尬地轻轻推开和泽恩越贴越紧的身体。 大齐冷冷看眼泽恩。“你不怕冻,小西西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目光柔和定到萦西身上,摆头示意,“快进去吧。我和妹夫谈点事。” 萦西点头狡黠一笑,先进去。 “妹夫叫的越来越顺口了。”泽恩嘴角荡过一丝笑纹,绕过车身,打开驾驶座车门,“有什么事等我先把车停好再谈。” 大齐对他笑睨天下似的态度依然接受无能,意有所指简言之:“不多,就三个字。规矩点。”说完看也不看泽恩的反应潇洒转身走掉。 泽恩扶着车门无奈摇头。规矩点,他当然明白大齐指的是对润蕾规矩点,而不是萦西。 ****** 小年过完,离春节只有一个星期,这是萦西这个新媳妇第一次在婆家过年,总想在亲戚面前展露点身手,可她的厨艺经过沈阿姨半年的培训也出不了师,平时若做几个小菜还可以勉强搬上桌,真格的主菜一道也拿不出来。 临近过年学生不多,几乎没有晚课,萦西一有空就偷偷照沈阿姨的祖传食谱练习一道,烹饪途中,她常常为各种材料需要几两几斤几克的数字搞得抓狂,没办法,后来让小葱帮忙买了台电子称,总算解决。另个难事就是她的味觉天生不敏,所以,泽恩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当小白鼠试吃菜肴。 (续更) 每到年尾单位要比平日多出近五倍的工作量,助手扭捏说要去小女友家里吃饭,泽恩便提前放行,自己又忙了一会儿从沙发椅里起身,回身穿大衣准备下班,回头间,办公室门口突然多了个人影,人影把灯按掉,幽幽道:“下班了,有空吗?” “先把灯打开。”泽恩坐回去,声线平直不带感情,和谈公事没什么区别。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对我有感情。”润蕾坐到对面的长条沙发,点了颗烟。 “ 把烟掐了,我的办公室禁烟。” 润蕾柔媚一笑,起身出外面把烟捻息,回来时抬手按开灯,倚着门框。“果真什么都没有过。” “有话直说吧,润蕾。” 润蕾优雅地坐回去,两手摸索着沙发找刚才的烟盒,却不知丢到哪去,突然有些无措,她叹口气。“泽恩,我们现在除了合作伙伴,还算朋友吗?” “你是萦西的朋友。”泽恩指了下她左边的沙发扶手,“掉进沙发缝里了。” 润蕾僵硬地勾下嘴角,把烟盒拿出来低头不断摩挲着。“我很好奇,泽恩。”顿了顿,“既然你没爱过我,为什么当初答应跟我结婚?” “其实……”泽恩料到她挨不过工程结束就想问清楚,淡淡地答,“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是个优秀的女人,很好的结婚对象……可是后来我想,这可能是所谓命运的安排,安排我遇到萦西。” 润蕾听罢摇头不可思议大笑,笑的面部肌肉剧烈抽搐:“你,郁泽恩,竟然说这种话,命运的安排?那我应该就是命运了?如果我不走,你娶的可就是我,不可能和萦西在一起。” “你不会嫁给我的。”泽恩看着她,眼神笃定,从认出她和萦西的身份那刻就肯定。 润蕾的笑容渐敛。 “就算真嫁给我,也会离婚。” 润蕾讶异地望着他,仿佛自己是个箭靶而泽恩的话正中她的红心,她确实打算再见御林如果没有当初的冲动,或者御林早已忘掉她,结完婚回d市后就想办法和泽恩和平离婚的。毕竟她感觉不到泽恩有多爱自己。 “我可以抽根烟吗,看在我曾是你未婚妻份上。” “看在你是萦西的朋友份上。” 润蕾噗地一下笑出来,连连点头。“好吧好吧。看在萦西的面子上,我才能抽颗烟。”打火机跳动起一簇火苗,润蕾深吸一口,轻轻吐出来。“你这样,我都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当时不选你,选了你,我就不会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个死心塌地的丈夫。” “我了解的莫润蕾可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我了解的郁泽恩也不像那么会疼老婆的人。”她抬抬眉毛,眼神空洞,歪头看着空气,“萦西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们都这样爱她。你知不知当年她对我做过什么?她根本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温柔可人、纯真善良。” “润蕾,你何必这样。我知道她的所有缺点和不 堪,但我依然爱她。你是个优秀漂亮的女人,总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去爱你。不要再抓着过去的事不放,否则辛苦的只有你自己。” 润蕾摇头,转过来定定看着他,眼泪无声流淌,哽咽说:“我越来越后悔了。” 泽恩无奈叹气别过脸。 “她一定没有把她过去的事都告诉你,泽恩,你不想听听?”润蕾挑着眉看眼快燃尽的烟,向身旁的垃圾桶里最后掸掸烟灰,“没有烟灰缸真不方便,我出去抽完,等你的答覆。”对他微笑一下,起身离开。 “想听。不用等。”泽恩从抽屉里掏出个从没用过的白瓷烟灰缸,仍在桌上,“你用吧。” 润蕾走过来,佩服地点点头。 “发没发现萦西不敢过马路?” 泽恩抬眼,微微惊讶的目光掠过她脸上。 自己耳朵有伤不能开车那段时间常和她一起步行,每次到路口萦西都紧紧抓着他的手,神情不安地左顾右盼,他以为胆小的女孩都这样,需要人的保护欲强烈,所以他并没当回事,只是紧紧反握她。 “也应该发现她不敢开车吧。” “究竟有什么关系?”泽恩不耐烦地问,关于这方面他根本想不起来萦西在过去和他提过。 “她小时候目睹过一场交通意外。”润蕾息了这颗,又抽出一颗点上,吐出第一口烟圈的时候,接着说,“肇事者是我生父。就在福利院的门外,那天下午,他被运输公司开除最后一次开着货车偷偷来看我,结果却不小心撞死了一个女孩,他当时是酒驾,除了赔钱更要坐牢,后来我爸逃逸了,一直到高考那会儿,他才又出现,是因为——肝癌晚期,我知道他就快死了,但是我仍没想过放弃,就像我相信我妈终有一天会回来接我一样。咳咳。” 润蕾讲着,猛烈地咳嗽,泪珠大颗掉下来,泽恩分不清她是伤心还是被她吸进过量的烟呛的。 “我爸以前成天酗酒惹事,还打过我和妈妈,妈妈忍受不了,要跟别的男人私奔,她担心我所以把我送到福利院才离开,那么多年,我没有跟任何一对夫妻走,因为我认为我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他们总有一天会来接我,我坚强乐观的活着,但是最后,我竟然被我最好的朋友出卖。” 润蕾倾身手肘拄着泽恩的办公桌,凄凉诡异地笑道:“你可怜的萦西,在填志愿的前几天里竟然想方设法联系到我妈妈,告诉我妈,我和爸爸的处境,我爸当年撞死人逃逸 ,车是公司的,警方很容易就查出他的身份,他不敢再去医院,当然,我们也没有钱治病,就算他再坏,也是我爸,我不能看着他死。可这个时候,我妈居然要我离开我爸跟她走,不然就把我爸是肇事逃逸司机告诉警察,如果我答应以后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就出钱让我爸最后一段日子走好。” “她做人家第三者,在d市被包养,后来转成正室了,所以她想接我过去,我本来没恨过她,但是为什么选那个时候,我只想陪着我爸。” 泽恩的拳握得紧紧。“你的意思是,萦西找到你妈妈,并且告诉了她你爸爸当年的事,逼你离开s市到d上学,然后萦西再顺利成章和御林在一起,是吗。” “是。”润蕾坚定地看着他,“她表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求我离开,说我什么都有,漂亮的外表,亲生母亲,连一个姓都跟我计较,她随的左阿姨的姓,没有自己的,可那又怎么样,要我放弃御林?我喜欢御林,很久很久,三年,我一直暗恋他,但也因为我知道萦西也喜欢他,所以没表过白,我想让他在高考完的时候自己选。没想到萦西搞这么一出戏,不是前阵子我妈告诉我,当年找她的人是萦西,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怀疑到她。你说她善良胆子吗,懦弱可怜吗,不,她很可 49、第四十七章 小真相 ... 怕……” 润蕾见泽恩只是面目凝重没有更强烈的反应和震惊,擦干眼泪好奇问:“你不吃惊?萦西是这样的人。” “这七年她已经很内疚了,如果她真如所说那么坏,就不会愧疚自责地想办法把御林还给你了。” “还?是还了,可是现在呢,御林不要我,他妈妈嫌我是第三者的女儿,而我也做了第三者,哈哈,还是她在做明面上的好人,我却面目可憎,是狐狸精,到底谁是?”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越到后面乃们好像热情越不高涨啊。。。怕……” 润蕾见泽恩只是面目凝重没有更强烈的反应和震惊,擦干眼泪好奇问:“你不吃惊?萦西是这样的人。” “这七年她已经很内疚了,如果她真如所说那么坏,就不会愧疚自责地想办法把御林还给你了。” “还?是还了,可是现在呢,御林不要我,他妈妈嫌我是第三者的女儿,而我也做了第三者,哈哈,还是她在做明面上的好人,我却面目可憎,是狐狸精,到底谁是?”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越到后面乃们好像热情越不高涨啊。。。 50 50、第四十八章自愿的... 萦西下班后,亲手做一道清蒸鲫鱼,一盘木须鸡蛋,煲锅十分适合冬天喝的排骨海带汤,虽然四菜一汤比较符合上菜规矩,但时间实在来不及,泽恩就要到家。 果然,在厨房看着海带汤的火候,从玄关处传来关门声,接着是钥匙互相碰撞的清脆。不会儿,泽恩出现在厨房门口,身体斜靠着门框目不转睛看她,那眼神让萦西莫名奇妙,像是很心疼又掺着点无奈,她猜可能是他工作太累了,需要人安慰。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萦西走过去,刚要抱抱他,想起清理鱼鳞和内脏的时候弄得满手满身腥味,退后几步,摊开手,皱鼻子闻闻,“第一次做鱼,原来真的好腥,晚上我得多洗几遍澡。” 泽恩走过去反剪她推自己的手到她背后,无声无息,低头对准红唇吻下去,缓慢却沉重的,一点一点极有耐心地掠夺着她的呼吸,侵占她的城池。 “泽恩……”软而娇媚的低唤。 手臂相叠着紧紧抱住纤弱的身体,吻落在发顶,声音很小:“萦西,对不起。” 萦西唔哝,眨眨眼睛望着他:“你说什么?” “不喜欢做菜吗,不喜欢就别做了。家里有沈阿姨,你根本不用动手。” “我知道,但是……” 轻抬起她的下颚,泽恩的声音沉了沉:“我不想让你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本来不想做的事去难为自己。” 萦西看着他摇头:“我没有。” “你其实根本不喜欢下厨。”目光疼惜,从她被蒸汽熏得微红的脸颊、狼狈的头发和脏脏的围裙看一遍落回来,“我要你嫁给我,是为了让你过幸福自在的生活,你只负责享受,不是……” “明白,我都明白。”萦西轻轻亲了下他的唇打断,语声温柔且耐心,“我是自愿的,泽恩,只是做顿饭嘛,不用这么紧张。你可以为我做那么多,我也想为了你做些事情,可是,似乎我的能力只够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四目久久相对。 泽恩很想说她傻,总是为了爱情丢弃自己、勉强自己,但这一次她是为了他,那脱口而出的责备停留在唇边,转成一股力量覆上已被他吮得微肿的红艳,捕捉她口中的甜滑痴缠。 “够了。”他在齿间低声喃语。他用爱上她还给欠她的债,根本没资格来要求她为自己做什么,有这些便够了。 他的手不断惹火地揉,萦西陷入慌乱,他不会这个时候就又要…… “泽恩,我身上有腥味,你……不嫌……”话已经接不上。 “味道很香。”说着,放开她的嘴唇,顺着耳朵脖子锁骨一串敏*感的致命处闻过来。 萦西被热气弄的直痒,咯咯咯地笑。“还香呢,臭死了。” “里面香,我要闻里面。”长指解开腰间的围裙带,利落地褪去,把她抵在流理台边沿,从下面掀开衣襟,不紧不慢,无视那怪责的眼神,一边抓揉着绵软,一边沉醉进更炽烈的啃噬。 偏头看眼不远处冒着缕缕蒸汽的砂锅,萦西气息不稳提醒他:“泽恩,这是厨房。汤快好了啊。你先忍忍不行吗,先吃饭,再……” “我要你给我先上个开胃小菜。”泽恩孩子似般任性,手臂一用力托起她的臀做到流理台上,一颗颗拆开衣服扣子,剥掉障碍,埋首含住,饿极了似的吃着。 “会不会被人看见?”她嘴里这样说,身体却欲拒还迎地弓出弧度,似乎隐隐感到有某种刺激感被挖掘出来,小手忙忙碌碌去扒他的毛衫。 泽恩捞起她的两条腿。“看见了也不要紧,这是正事……” 她仿佛一盘食物,被放进盘子里摆在背后硬邦邦的流理台上,胸前伏着的是肆意品尝过的食客,他好似正抹着嘴回味,表情餍足而欣慰,这次是真的名副其实的在厨房被当成一道菜吃掉。 萦西被抱回二楼休息一阵,再下来时,桌上已摆好饭菜。 软塌塌坐进泽恩拉开的椅子里,嗔声抱怨。“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来厨房了。” “那好啊,你就不用总拿这些吃的为难我了。”泽恩颇庆幸似地舀一碗汤递给她,“你把菜做成这样,我得花多少努力才能恢复原来的味道。” “啊?至于吗?”萦西坦承自己做的不如他和沈阿姨,但也不用这么打击她的自信心吧。 泽恩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所以说,以后别做了。” 萦西放下汤匙,恍悟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低声说:“泽恩,你再这样,我以后恃宠成娇怎么办?” 泽恩原是坐在餐桌对面,听罢探头凑过来:“那你先‘娇’给我看看,看我受不受得了。” 萦西不甘示弱瞪着眼,气赳赳把汤推到泽恩手旁,微张嘴:“我又上课又做饭的,现在懒得动了,喂我喝汤。啊——” “ 是啊,还配合我坐运动来着。”泽恩窃笑,盛匙汤在自己嘴边吹风,送到萦西嘴边,“得好好犒劳一下。” 萦西脸刷地一红,害羞和上唇。 大手摩挲她的脸颊,调笑一般:“呦,真‘娇’起来了,要我亲口喂你,是吧?等我坐过去。” 萦西连忙把碗端回来,阻止他再搞花样。“哎——不用,不用,我自己喝,自己喝,你坐好慢用。” ********** 晚上,萦西从浴室出来,泽恩正躺在床上支着笔记本看报表,看见她穿一身卡通睡衣,心底惊讶了一下。怎么又都给找出来了,藏得好好的。 抬起手臂招手示意她过来,萦西爬到他怀里躺下,露出个脑袋打量他略显疲惫的脸,壁灯微弱,泽恩紧紧着的眉头看在她眼里,心中流淌出汩汩心疼。 怕打扰他,萦西没说话,静静地等。 泽恩抽空看一眼怀中歪着的小脑袋。“怎么了,表情这么痛苦?” “最近很累吗?” “会有点。要做年终总结,还负责一个d市的房地产工程。”俯脸亲一口她湿漉漉的头发,“乖。再过几天就好了。” 电脑明明暗暗的光打在他线条凛冽的脸上,萦西看的失神,她的男人有太多面,严肃认真的时候更有种特殊的魅力。第一眼见到他时还那样怕他,现在却沉浸在这样特殊的图画中。 泽恩又看看她,开怀笑起来,把电脑合起来,放一边。“好了。睡觉吧。你这么崇拜地看着我,我没办法集中精力。” “那我转过去?”萦西缩缩头要从他怀里出来,被泽恩拽回怀里。 “哎,也该休息了。当真了?”把被子给她盖好。 “嗯。泽恩……”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泽恩完全侧身,和她面对面,唇瓣抵着,呼吸相闻,可以感觉到她的紧张。 (续更) 萦西心里别扭,不敢和他对视,垂眸看着他的薄唇,手里忍不住做个一直重复的动作缓解压力——那就是上下拨弄他的嘴唇玩儿。 “嗯,是有点事想问你,但你先保证不许嫌我烦。” 泽恩抬眉毛,面容变得柔和,算是答应,勾人摄魄地盯着她的眼睛,时不时舔口她的指尖。 “你和润蕾的事,我想知道。” 泽恩身子一震,愣了愣,这个小细节 被萦西精准地捕捉到,竭力让语气淡定:“你答应我不嫌我烦的,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你是……怎么……润蕾是那么完美的人,当初在她逃婚我还告诉你他们去向的情况下,为什么你不去追她,却留下来娶我,这当中真正的原因,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泽恩吻了下她的手背,攥着,仰面躺正,不出声,认真组织语言。 长久的沉默,让萦西的每条神经都绷得紧紧。终于,吐口气,决定放自己一马。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起身躺进他胸口,有力而强劲的心跳,他是因心,应该不会错,不会假,至于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不再重要,萦西抬头莞尔一笑,指着他的心口。“泽恩,不用为难,我知道你这里现在爱我就行了。” 泽恩笑笑,坐起身,靠在床头,让她枕着自己,一绺一绺温柔地顺她的头发。“没什么不愿意的。我怕你……唉。” 他鲜有这样吞吐结舌的时候,一向都很有自信的,却总是在她那里挫败。 萦西攀他的肩膀爬上去,捧起俊朗的脸,恨恨揉捏。 “不许你这样唉声叹气。” 看见那嘴唇她就想亲,不管那么多,自己老公,想亲就亲,叭叭叭,萦西和他单单唇碰唇,没有进一步深入,但别有一种亲昵:“我能问出来就代表任何事我都不介意,我爱你,泽恩,现在就只爱你,你还有什么怕的……除非……你们臭男人都一样,三心二意!” 说完,萦西起身推开他,佯装怒意冲冲转过身。激将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除了和他故意撒娇,泽恩自从把逼婚的事摊开后,就没见过萦西这样生气。靠过去搂腰,亲肩膀,她无动于衷。手顺到胸前,边把玩揉捻,边说:“萦西,可不带真动气的,你刚才说不介意。” “嗯,我说不介意你的过去,没说不介意你现在。”萦西低头咬他的手。 “哎呀,疼。” 萦西回身,小手噼里啪啦地打。“装的,装的,要你装,我根本就没用力咬。” “不是装,你看,流血了。” 萦西眼里闪过心疼,紧张地掰开手指,去找传说中的血,抬眼一看泽恩呲着牙得逞地坏笑,和他对视一会儿,忽然“扑哧”都大笑起来,还是老办法,老伎俩,俩人似乎百玩不厌。 安静下来,泽恩抱她进被窝。“那我说了。” “说吧。我 听着,保证理智的听,客观的听。” “不许激动。” “不激动。”萦西缓缓神,不安分地扭着,“郁泽恩,你瞒我的事到底有多过分,这么怕我追究。” “我和润蕾是在工作中认识的。我们现在正合作着,我担心一讲完,你更胡思乱想。” 萦西握着他的手,刻意给他后背。“不会。” “好。那你转过来,我要看着你的反应,知道你的想法。”泽恩把她扳过来,发现她不满地撅着嘴,压上去吮一会儿,小心翼翼含在口中,怕化了似的,“萦西,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感受到,我有多爱你。” 萦西觉得自己矫情的有点过分了,摸过他皱起的眉头,绽开欣然的笑:“傻瓜,我都感受得到。” 泽恩舒了口气,把她抱的更紧些。“好。那我开始坦白?” 萦西点头应声。 “我和润蕾是通过这种合作关系认识的,其实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很公式化,除了工作基本不聊别的,有一次,润蕾竟然主动邀请我吃饭,从那以后,我们算开始交往。” “就这么交往了?”萦西疑惑,“结婚之前多久的事?” 泽恩怎么会傻到把饭桌上润蕾向他主动表达爱意的事跟她描述,不过终没逃过萦西的耳朵。“是啊。是交往了,但当时有客观原因的,萦西,我对婚姻的态度并不轻浮。” 萦西抿抿嘴,原来他实际上在担心这点。“好,我知道。我在问你是结婚前多久的事。” “大概两个月左右,妈那时逼婚逼的很紧,我工作之后一直没有过正式女友,她还怀疑我是不是性向特殊,或者有过什么心理创伤之类的。” 听到这儿,萦西噗地乐出声,泽恩责怪地看她一眼。 “好,好不笑了,你继续。”两个月,正好是她提出要一起注册时差不多的时间,可能润蕾正是因为这样才和泽恩交往,那泽恩爱没爱过她呢,沉下心,虽然一再说服那不重要,但心意依旧难平。 这个话题像扎在肉里的一根刺,果真不好触碰,泽恩见她无声愣着出神,翻身把她压在身底。 “萦西,怎么办,我不爱润蕾就答应和她结婚,但我是真爱你的,我早就……”我早就爱上你,他差点脱口而出,甩甩头,思维已然陷入混乱,“我知道,有多少客观理由都不是借口……你只要知道我逼你结婚时,我是爱你的,唉……我为什么要答应结婚, 可是如果我没答应润蕾结婚,就不可能遇见你,没遇见你……” 好吧,是的,没有润蕾阴差阳错的撮合,她和泽恩怎么可能在一起,所以她总反复计较这些都是多余的,还给泽恩弄成这副慌张的样子,萦西抬身揽住他的后颈,缱绻吻着抖动那翕张的唇,泽恩气息急促,慢慢平稳,再变得急促,转守为攻。 她的身体她的心在这一刻完全为他怒放。 作者有话要说: 近两天在赶郎心似铁的榜单任务,所以更新慢了,争取晚上再上半章。。。群么乃们。。。 这章有点写磨叽了,嘤嘤,,可能完结后会再改改。。么么 大家冒个泡。。说说想看谁的番外吧。。。 额,计划中,写个宝宝的。。(*^__^*)嘻嘻…… 随便看下吧 51 51、第五十章因心... 年前对整间房子进行从里到外的清扫是北方过年习俗,萦西借着参与打扫的机会来到泽恩以前的房间,原本沈阿姨说过不用她亲手来做,但萦西正好放一天假,家里收拾的差不多就想过来帮忙。 泽恩的房间面积不小,到处布满男孩子的标志,有个巨型橱柜整整霸占了一整面墙,一边摆着各种各样的模型,一边是奖杯奖牌之类的,中间是各类书籍,萦西拿着抹布把外面的玻璃都擦一边,用掸子扫清里面的灰尘,被褥拉到露台的晾衣绳上晒晒。 虽然泽恩有好多年没在这间屋子里住,但里面的空气并不潮湿难闻,旧的衣裤干爽的像刚洗过,她拾起来一件闻闻,清新钻进鼻腔,萦西想起来那个落魄、疯狂、迷乱的夜晚,她第一次穿他的衣服,那么熟悉而奇妙的味道。 收拾到床头柜,萦西偶然间发现最里面有个夹层一样上着锁的抽屉。翻遍了屋子也没见过相似结构的家具,好奇心驱使下,萦西四处寻找能打开抽屉的钥匙,怎么有点挖人隐私的犯罪感呢,即使泽恩是她最亲密的丈夫,正想着,手摸到床垫底下有一块金属硬物,咦,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有点忐忑地旋扭钥匙孔,拉出来一个四四方方铁盒,有点沉,铁盒上竟然还有一个锁,萦西对盒子里的内容更感兴趣,手向里探探,还有…… 一个貌似扁扁的夹层居然拿出了四个一模一样的铁盒,泽恩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总不能真是那啥影碟吧,男人在精力旺盛的年纪看那啥很正常,用得着藏这么隐秘吗。 萦西看着四个盒子一直猜测,一直发愣,直到黄昏。 泽恩收到母亲大人电话,说萦西在家里帮忙打扫他的房间,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天刚把和润蕾的事交待清楚,这会儿如果真被发现,那还得了。 急匆匆回到家,冲上二楼,推开门的一刹,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萦西坐在床上守着他的宝贝傻呆呆地望向窗口。 见他回来,萦西动作机械地向他推了推盒子“泽恩,这是什么啊。” 泽恩坐下来,既然被发现,再找理由骗她恐怕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疼惜不已抚着盒子表面快脱皮的银漆,苦涩地笑。 “我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萦西怔怔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立刻仰头憋回去。 “嗯。”泽恩微笑点 头,把她拉到身边。“想看吗?做好心理准备。” 萦西靠进他怀里。“做好了。” 泽恩把钥匙拿出来,支起其中一个插*进钥匙孔,咔嘭拧开,没有想象中那样弹出一层灰,而是清脆的,灵活的,就像它不久前还被照看过。 泽恩缓慢掀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塞得满满的信。 萦西的泪腺终于决堤,一股脑地流出来,手颤抖着伸过去拿起一封,上面稚嫩而熟悉的字体正是自己的。 “笑嘻嘻”那是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真心地朝着阳光放声大笑出来,那段灰色而阴郁的日子,如果没有每周守着因心寄过来的信,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活到现在。 擦干泪,抬头凝望泽恩,眸中仍波光粼粼。“这些信,你怎么还都留着。” “你……萦西,你不惊讶?”泽恩不可置信皱眉,握紧她的肩膀轻摇,话如断线的珠串,“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因心?” 萦西语气淡淡的。“也没多久,就几天而已。”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泽恩万万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他就是当年冒充母亲大人的名义给她回信的人。 “泽恩,半年多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笑嘻嘻,为什么不和我相认?”萦西不可避免地猜测泽恩一开始对她的爱腻是出于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何他迟迟不肯说出他是因心,那这其中的许多误会就不会发生,比如浴巾事件,浴巾事件除了润蕾和她,只有因心知道,是她亲笔告诉他的。 泽恩烦躁无措地抓着头,吞吞吐吐说不出个字来。 萦西紧紧握着他乱挠的手,安抚。“泽恩,如果你一早告诉我你是因心,我们中途也许会少很多误会和猜疑……” “你难道忘了是我唆使你拆散润蕾和御林的?” 没等萦西的话说完,泽恩一口气提上来,高声将他一直隐瞒事实的内情破嗓而出。 萦西被他大声吼的模样吓的一哆嗦,猛地松开手。 泽恩见她受惊过度似的,更加抓狂,连忙解释。 “萦西,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告诉你,幸福需要你自己去争取,还有什么要你在爱情和友情之中做二选一的抉择,是我无意间一步步把你逼上了无路可退的境地。我当时自以为是觉得那些话很有道理,其实我也不过只是个孩子,我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应该教你如何放 手,而不是去牺牲自尊自爱和你善良的心去追求一份不飘忽不定的爱情。” 害得她去做伤害润蕾的事,害得她那样痛苦地煎熬七年的,不是别人,正是年纪尚轻的自己。 往事一幕幕重现,萦西突然迷惑起来,她真的受了因心的暗示才变的那样偏执和邪恶,还是他的话只起到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自己的内心本质就是肮脏和自私的。 “幸福不靠自己争取……那……” 泽恩迫切地接过来。“我给你啊,萦西。” 萦西反应过来,整理俩人的过往,低声默念:“原来,你早就提醒过我了,第三个选择……让我幸福……求婚时的九十九朵红玫瑰,还有很多细节,都是只有因心才……可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都没察觉呢。”萦西抚额摇着头,眉间纠结成一团,“你到底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第一面,听到我的名字里有个‘西’字?” 她还记得泽恩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冷漠,直到听见她的名字,他才对她微微一笑,还认真地重复一遍,那笑容曾晃了她的眼,如今还深深刻在脑海里。 “第一面我并没认出来。但是听见名字里带‘西’的女孩我会不自觉的……隐隐有种特殊的情愫。” 在咖啡馆里,她落寞地看着润蕾和御林时,双眼流露出的所有悲伤和失望,让泽恩以后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疼,不断警告自己,这个女孩现在这副样子都是被他年少无知、一念之差给害的。 (续更) “不是第一面,难道……是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似乎是的,从那天开始,润蕾和御林的关系变得不再单纯,而泽恩对她的态度也像跨过了一道分水岭,之前冷漠的像一块冰,之后温柔的像一滩水,当然除了逼婚那天的变身。 泽恩点头。“是。” “因为什么?” “因为……润蕾的旧物。” “她的旧物……怎么会让你认出我?”萦西想不通,是自己帮忙整理润蕾的旧物,并没发现有特别的东西。 泽恩皱眉轻咳一声。“润蕾也写过信给妈。你们俩的信几乎是同一时期寄过来的,她叫……蕾蕾。” 手中的信从滑下来,掉在床上,萦西头脑发胀,木讷地摇,把盒子里的信全倒出来,翻过信封,让其正面朝上,愕然看向泽恩:“没有。没有润蕾的信,都是我的啊,你没有和润蕾同时通信?” “是。当年和润蕾通信的 另有其人,不是我。”泽恩焦灼地舔了舔唇,压下一口气,尽力慢条斯理、逻辑清楚地讲,“小时候爸爸很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完成他的梦想,所以在我十二岁那年,他就把我送去专业教练那里进行训练,我没有要好的伙伴,平时课下时间接触最多是教练和队友,日子过得很孤单,连慢慢性格也变得孤僻。” 虽然萦西对润蕾和自己同样给《青少》写过信的事感到异常震惊,但听到泽恩第一次认真讲起小时候的事,萦西平静下来,孤僻……原来他们都是曾经孤僻迷惘过的小孩。 “有一次,妈突然要我和一个队友到她学校去玩玩,不想我整天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我和队友在办公室里玩玩闹闹发现了一袋子从杂志社拿过来的信,当时……我承认,我们俩就是胡闹,想出个馊主意。” “冒充历教授的名字给来信者回信。”萦西补充,眉头稍稍舒展,“后来你我要把收件人的名字改成‘因心’也是为了方便你收信?” 泽恩默默点头。“我妈她本就不可能每封信都看过,那些信或者电话多数是她手下的学生回,为了区分,他们各自都取个名字或者代号,分信的时候方便,而……我和你通信时间久了,知道你可能察觉到我可能不是真正的‘历教授’,只是代笔,所以我索性暗示你……我真正的名字,那时我不再只是单纯的想玩,而是把你当我的朋友,或者也不是普通的朋友,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总是不停幻想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想更多更深地了解你,甚至想……找个理由见见你。” 萦西听得又是一阵呆愣,她最开始并没察觉到回信给她不是历教授本人,当对方要她改收件人名字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劲,不过,前后笔迹和文字风格都相一致,她便没有起疑,直到小年那天她看着手机上的“恩”,直觉告诉她,因心很有可能就是泽恩。 “我的队友选的就是润蕾的信,那次我帮你把润蕾的东西带到我家整理时,我在旧物里发现写着队友假名字的信,我当即就知道你是……笑嘻嘻。” 萦西抓住泽恩的袖子。“什么啊,我不懂。知道润蕾的身份,不代表你就知道我的身份。” 泽恩过来握她的手,萦西又烦又乱,心绪糟糕成一团,摆摆手甩开。 “因为我俩恶作剧,互相交换看信来着。” 萦西偏头向他,面色难看,怒目而视,觉得自己的衣服像被当众扒光了一样:“什么?我的难堪事你那个队友也一清二楚?!你……你们太过分了 !还有谁知道?” 泽恩料到她会反应剧烈,萦西是孤儿,保护意识比一般人强太多,不想别人知晓内心深处的秘密也是正常的。 “除了我们俩没有人知道。对不起,萦西,我们只是前几周那样交换,后来就没再……萦西,我们那个时候小,青春期,而且接触女生的机会不多,对女生的这种小情绪很感兴趣……” 泽恩抬手去扒她背对自己强扭到另一边的肩膀,萦西抖了抖,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予理会。 “你和润蕾写的地址相同,她对一个从小保护到大的女孩也是既羡慕又嫉妒,你们倾诉的内容刚好互补……不过,你肯定想不到一件事。” 萦西微转了下头问:“是什么?” “蕾蕾从小就对齐徵有感觉,但是齐徵喜欢的是另个叫小西西的女孩,蕾蕾甚至亲眼看见他为小西西主动放弃被领养的机会,而小西西却视而不见,这是她在前几封信里提到的。” 萦西对所谓真相实在接受无能,润蕾喜欢过大齐?这些年她一点不曾感受到,润蕾更没提过一星半点。 泽恩见她在气头上,声音变得低弱:“所以我推测,她提到的小西西和我的笑嘻嘻是一个人……” “谁是你的!”萦西从床*上起身,摔门而走,泽恩紧随其后,一边追一边喊,“萦西,你说过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啊。” 萦西猛然停下,低着头不去看他,冷冷说:“我需要点时间整理整理,泽恩,先别打扰我。” 在门口穿上羽绒服,换完鞋,萦西含糊地和沈阿姨打声招呼便自己先回家,现在小葱和年顷发展的迅速热烈,她再去打扰他们,年顷肯定对她恨之入骨,风口浪尖上去大齐那里会让泽恩误会难过,萦西拧一把大腿,恨自己没出息,他那样瞒她,还去心疼他。 萦西把隔壁房间的软床垫抱到楼下客房,铺好床走出房门的时候,泽恩回来,萦西看也没看他一眼,钻回客房,晚饭两人谁也没吃。 注定的一夜无眠,握着手机,萦西对着润蕾半年前扔下的名片,一遍遍按出上面的手机号码,却怎么都无法拨出,长吁短叹到凌晨,萦西终于睡了一会儿,但是很浅,好像没多久,就被一声短信息提示嚷了起来。 一看是“恩”字,萦西犹犹豫豫打开。 “出差,勿挂念,新年快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萦西气结,大过年的,出什么差,光着脚跑到客厅 ,想打开露台的门,才发现门已被冻死。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 之前铺好的线好多都露出来了。。。写到这儿,好多感慨啊,原来我终于要写完了。。。 52 52、第五十一章豌豆公主... 婆婆接连给泽恩打了几个电话才打通,萦西忍不住在一旁抻脖听着,信号不太好,有嘶嘶啦啦的杂音,隐约听见泽恩说除夕要在外面的工地过,有几个方案需要和项目的负责建造师一起商量修改。 婆婆对着话筒责备了一通,却也深知泽恩坚持的事无法改变,悻悻挂了电话,转而安慰她。 萦西愈加委屈,泪水眼看就掉出来,他先犯的错,凭什么反倒先把自己撂下。 公公气急,上楼鼓捣了很久,下来的时候穿着厚羽绒。 萦西有点慌了。“爸,您这是要?” “把那小子逮回来,第一年过春节就敢把你一个人扔在家,这还得了?不像话,不像话。”公公咬牙切齿,原地打转找什么,终于发现搭在衣架上的棉线帽,袋好就要往外走。 萦西不想因为俩人的矛盾波及到整个家的和气,婆婆说过,结完婚的半年里,泽恩回家吃饭的次数比以前增多好几倍,父子俩的关系也逐渐缓和,她流产刚出院那会儿,每天诚惶诚恐,担心自己不孕,婆婆不但没怪过她不小心掉了孩子,还反过来安慰:她还年轻,只要精心调理、放松心情孩子总有一天会到来。婆婆自己也滑过一胎,过了将近五年才有的泽恩,他的名字就是从“恩泽”这两个字来的,萦西无比庆幸自己嫁到这样一户好人家,怎么忍心轻易破坏。 “爸,您别动气,泽恩出差的地方又偏又冷,要去找他回来也是……我去。” “不行!你这身子骨,折腾病了怎么办。还是我和你爸去。”婆婆说完转身也要上楼。 “妈。”萦西叫着拦住婆婆,“是我们俩闹点儿小别扭,也不能都怪泽恩。” “唉,我这儿子任性起来怎么像个孩子似地……还跟老婆耍性子,离家出走?!”婆婆狠叨叨瞪着公公,公公不明所以,无辜地回望。“你这么看我干嘛?” “恩恩那副脾气都是拜你所赐,平时连个话都不说,其实主意特正,都随你。” “这也能怪我头上?”公公更无辜了。 “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我性格光明磊落,他遗传我半点也……” 公公不服气地打断:“孩子都是你教育的,你也有责任。” “他十几岁我才接手,之前都是你在管他。” 萦西无奈,匆忙把自己武装严实,打开门前大喊一声插话 :“爸妈,年我也不在家过了。我去找他。” ************** 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准备点干粮,萦西上网查了一下到z县的火车,由于地点太偏,时间最近也要等到下午5点才有,没办法只能决定坐汽车,她知道泽恩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出差,一定是为了故意躲她,萦西越想越憋闷委屈,越憋闷委屈就越想见到他,狠狠打他一顿发泄一下。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车站必定被返乡人潮挤得水泄不通,萦西开始后悔,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学会开车就方便多了。 刚要出门,门铃被人按响,竟然是润蕾。 “你怎么来了?” 润蕾见萦西收拾好的行囊,面露疑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这要去哪儿啊?不会是真和泽恩闹翻了吧。” 萦西叹一声,点头。 “今天一早我才知道泽恩把我们合作的案子交给其他同事,自己去了z县出差,那边工程出点问题,需要交涉,可能过完年都回不来……” 润蕾来之前说服自己只是顺路过来看下萦西而已,万一泽恩也是不辞而别,担心她做傻事。不过听到他们真的有可能分开,忽然对那天和泽恩说的一番话痛悔起来。 “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去的,这可能都要怪我,我……我帮你把他找回来。” 萦西捉住她的胳膊,润蕾一愣回头不解地看。 “不用了,根本不能怪你,是我们之间的事。”萦西缓缓放开手,低着头,“润蕾,对不起,我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现在却来关心我,对不起。” 润蕾心虚,是她一时嫉妒萦西过得比自己幸福,才向泽恩揭露了萦西当年做过的事,说不定泽恩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离开。 “萦西,是我对不起你。前几天我把我们之前发生的事告诉泽恩了。”见萦西变得讶异而僵硬的表情,底气不足,“就是关于你……” “我联合你妈妈一起逼你离开的事?” 润蕾点头轻声应。 萦西听罢,心里蓦然觉得四野开阔,天空像瞬间变得清透澄澈了一样,身体轻松得要飞起来,她傻傻笑出声,眼泪却无声无息跟随流淌,划过嘴角时,竟然是甜甜的。 泽恩连她最丑陋肮脏的一面都肯接受,仍然那么爱她,宠她,珍惜她,而自己为什么还去计较那些过去快十年的小事?更何况,如果当时没有两个调皮的 男孩为了满足好奇心互相交换信,她和泽恩也许一辈子都只是对面相逢不相识的无缘人。 润蕾看她又哭又笑,拉起她的手坐进客厅沙发,关心地问:“萦西,你没事吧,我看得出来泽恩其实很爱你,话既然是我说出去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弥补回来。” 萦西握住润蕾将要抽离的手。“润蕾,你喜欢过大齐?” 润蕾惊异得浑身一抖,这个秘密已经埋葬进回忆里若干年,久的自己都快忘记曾经有过那样一段心动,她不自在地拨拨留海。 “……” “是泽恩告诉我的。” 润蕾拨留海的手定住,皱紧漂亮的眉,眼神迷惑不解。 萦西把泽恩和队友仿冒婆婆名字回信的事都告诉润蕾,一向沉着冷静的润蕾听得一惊一乍,交换了这些年的想法后,接着便是无边的沉默寂静。 过了很久。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同时说,空气中凝结的坚冰仿佛被就此打碎,抬眼看了对方一下,忍不住笑出来,低头收敛笑意,过了五秒。 “我原谅你了。” “没关系。” 两人的声音又同时响起,同时落下,之后毫不犹豫泪流满面拥抱在一起,无声却温馨的。 她们从小就是彼此的依靠,最亲近的人,只是在破茧成蝶的成长过程中有怀疑,有困惑,有疼痛,经历过伤害对方比伤害自己还难过的痛苦后,想要抛弃,忘却,却始终割舍不下孤单童年里曾经相互依赖的美好时光,此时亦是。萦西伏在润蕾的肩膀,好像回到幼时自己每每害怕受委屈时,润蕾安慰她保护她时的场景。 (续更) 润蕾送萦西到车站,俩人被人山人海当即惊呆了,润蕾劝她还是坐的士,可是z县太偏僻,肯去的司机寥寥可数,犹豫一番,萦西最终搭上时间最近的快客离开s市。 一路上,萦西抚摸着无名指的戒指,眼泪扑簌而落,和泽恩在一起的日子无非是她生命里最灿烂难忘、最幸福开心的时光,就如窗外两路的白雪,时时在记忆里闪着耀眼光芒。 还记得那个名叫“好久不见”的咖啡馆,好久不见,是她和泽恩真的是好久不见。 信里的因心教她如何面对困境,面对真实的自己,为了幸福勇敢追求,果断在爱情和友情中选择一者,她是个好学生,加上一时被爱情 冲得头昏脑涨,对润蕾做了让她后悔一辈子无法弥补的错事,之后更是一错再错,现在经历过这些,润蕾肯原谅她,她也原谅了自己,一切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她没想过因心有一天会真的出现在生活中,还是以一副还债似的姿态,他逼婚时所说的补偿,莫不是在偿还他无意中犯下的误导? 其实他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补偿。这世上只有曾是因心的泽恩才真正了解自己,包括她性格上的懦弱、阴暗,也知道她最缺乏什么,才能有的放矢,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攻陷她坚固的堡垒。 本应该无法接受这种目的性过强的爱,可是她何尝没有享受在他给的所有包容和温暖,深深地仿佛渗入对方血肉、无法割舍的依恋。 温柔的眼神,微薄的唇形,颈间的清冽,宣软的胸口,狂热的心跳……才分开一天,她已经在不停思念泽恩的一切,尽管他欺瞒这么久自己早已被认出的真相,令她彻夜难眠、不知所措,但这种对泽恩的需要,甚至比润蕾来找她摊牌那次更强烈,更无可救药。 没有理由再装作不原谅,她知道泽恩这七年受过的痛苦一定不会比自己少,既然这样,现在更不忍让他再为自己难过。 萦西脸朝车窗,额头侧面紧抵着前座的椅背,手里的白色车坐套被她蹂躏得变了形,眼泪一滴滴掉在腿上,霍然,一双枯槁嶙峋的手伸过来到她眼前,一翻手心,是一个芦柑。 “吃个吗?姑娘。这不是快到家了嘛,就别哭了,让父母看见会心疼的。”萦西满脸泪痕看了一会儿,接过来,抽抽鼻子,拿出张纸巾擦擦狼狈的脸。 旁座的老妇自己也剥了一颗,吃得津津有味。 萦西看人家一番好意,没多想,说句“谢谢。”默默吃起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顿正经饭没吃过,倒真饿了,只不过芦柑有些涩,吃一半也不好当着笑吟吟老妇的面扔掉,拿出包里婆婆做的果味饼干,一口换一个,勉强下咽。 吃完之后,头昏昏沉沉,可能是有点晕车,可她平时坐车很少晕的这么严重,竟然渐渐地一点意识都没有…… *************** 泽恩再次接到母亲大人的电话告知萦西独自一人来找他,撇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和让当地负责项目的地产公司合伙人俩匆忙到车站接,途中迟疑着打过两个电话,女音机械地回复:机主已关机。 泽恩烦躁得直挠头,又打几遍,最后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摔了 ,考虑到还要靠它和萦西取得联系,只好咚咚咚砸车窗缓解不安。 合伙人大东是个中年男子,可能实在心疼自己的车,开口劝他,不要过于担心,就算真的接不到,弟妹也会自己找到他们工地,一提他的大名,两人自然而然可以见面。 虽说这样,但泽恩心里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那次萦西关机,他找了整个下午以后,萦西包里的东西绝不会缺少一块备用电池,有时是他帮着充好放进去,不过多数是她自己准备,再出现关机几个小时不开的状况基本没有。 大东见他听不进劝,便把收音机打开听新闻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本省近日出现多起迷晕诈骗案,警方透露,本案属于多人共同作案,手法老练,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引诱受害者服食一定剂量的安眠药,或接触受害者皮肤释放三唑仑等致受害者迷晕的药物成分,待受害者意识模糊,利用让其休息的借口将受害人诱骗到目标地点和同伙进行掠财,据悉,此犯罪团伙已从s市向南逃窜,全省各地公安干警正联合策划此次大力的抓捕行动。警方再次在春节期间提醒市民,尤指单身女性,当陌生人无故亲近或骚扰,务必利用安全方法回避求救,并及时与当地公安机关联系……” 泽恩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一边催促大东再开快点。 到了车站,泽恩把手机里和萦西在三亚拍的照片给大东看,在出站口的里外分别候着,一辆辆客车接踵驶过,一张张归乡的笑脸荡漾在身边,唯独没有萦西的。 数九寒天里,泽恩出来时装备不齐,只随意穿了件羊绒大衣,z县地处北域深山,越到傍晚,太阳一下山,寒气越重,大东冻得嘶嘶啦啦不停跳脚,泽恩让他先回车里盯着,自己早忘了冷不冷的问题,急得头冒青烟,全身发麻。 四点左右天暗下来,泽恩恍惚中在一辆停下的深蓝色快客前,看到和身穿萦西同样羽绒服的女人被一个老妇扶下车。 泽恩上前几步,女人的头歪在老妇身上,长发挡住大半张脸,那身材、发型、和衣着怎么看怎么像萦西,脚下加快,迎过去。 “请问……” 萦西梦里好像听到泽恩微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清醒,寻找声源如同寻找生的出口。 泽恩扶住女人倾倒的身体,将散乱的头发拨开,熟悉之极的淡淡水果香,一手快速执着她的下颚,仔细看了又看,一把狠狠搂进怀里。 脑子里像劈过一道闪电,不 得不使他将眼前的状况与刚刚听到的一则新闻相连。 泽恩一手扶着迷迷糊糊的萦西,一手抢过老妇手里萦西的包。 “你是谁,我爱人怎么变成这样?” 老妇笑了笑:“呀,小伙子,你是姑娘的丈夫啊,那就好了,我还正愁怎么联系她的家人呢。行,姑娘交给你,我先走了。” 泽恩拽住老妇。“你别走,你是不是给她吃过药,让她昏迷?” “泽恩……”萦西有气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是我头晕,老毛病了,别怪老人家,她在帮我。” “帮你?现在有专门利用这种借口诈骗的,萦西,她很可能是骗子!”慌乱和急切中的泽恩显然已在对号入座。 老妇身手敏捷,从泽恩手里挣脱出,脸色剧变,气哼哼着瞪他:“你这小伙子看上去挺像正常个人,怎么净说有毛病的话?我是骗子?我孙子一会儿过来接我,你领我娘俩直接去派出所!行了吧。” 泽恩刚要说“当然行”,萦西抓紧他的手,不好意思地对妇人鞠躬:“对不起,阿姨,他没别的意思,可能是太担心我,谢谢您一路上的照顾,我现在好多了。”拍了一下泽恩的手臂,力道不小,泽恩皱眉莫名奇妙看她,见她精神了几许,眼神霎变得柔和。 老妇瘪嘴上下打量他,狠狠剜一眼,嘟囔:“别以为从大城市来的就以为我们小地方的人都是 52、第五十一章 豌豆公主 ... 骗子,你们的品德也不见得多端正!照顾好姑娘,别总让人家哭,哼!” 没走多远,一辆小三轮停在老妇身边,老妇远远地指着开三轮一身包裹严实的年轻人,好像在说:这是我孙子,看见了吗?货真价实! 泽恩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低头却见萦西倚着他傻笑和老人摇手告别,凛冽的寒风依旧在吹,不如她绽放的笑脸,可以将那些紧张和焦虑瞬间烟消云散。 把她扳过来,嵌入怀中,欲掠夺她的馨香。 “我还在生气……”萦西口是心非,一边挣,一边用小拳头砸在他胸口,“明明是你错,为什么要我坐这么久的车来找你?” 说完小心地看看周围,县城毕竟是小,刚和老人吵过架衣着光鲜的情侣显然成了焦点。 泽恩闭眼承受,搂着不放开。“打吧,打吧,萦西,只要你能消气,打死我都行。” 萦西手下没留情,要不是昨晚一夜没睡,好几顿不吃饭,在车上哭的头晕眼花,她也不会又一次不知不觉的在客车上晕厥过去。 见她打得身体发软,泽恩一个横抱将人托起,萦西已没力气害羞和小耍性子,蜷进他的臂弯中,仿佛停靠进一座一辈子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港口。 一路上,大东迫不得已目不斜视看路况,后面的一对儿小情侣你侬我侬地互相望着低声软语,旁若无人似的,他也只好忽略自己的存在。 回到工地不远的宾馆,大东把两人放下,识相地和泽恩商量今天的工作先向后推一推,明天再过去他办公室开会就行。 宾馆不大不豪华,好在还算干净,泽恩到楼下要了两碗热粥和两碟清淡的小菜,萦西吃过点正常的食物,精神好了不少,拿起遥控器找频道看电视。 泽恩洗完澡要抱她进去,萦西不理,一会儿指使他给手机充电,一会儿打发他给公婆和润蕾报平安,趁他忙碌着,萦西踮脚偷偷潜进浴室把门反锁上,恨恨道:“让你吃点教训。” 泽恩被挡在门外,抬手要敲门,想到她今天身体虚弱不宜运动加上火气未消,作罢。 同张床上的两人第一次各守一边。 “萦西,萦西,萦西……”音调不一,高高低低,不耐其烦、孩子玩耍似地呼唤。 “干嘛?” “叫叫你的名字,感觉一下你真的在我身边。”手伸过去掰棉被里支起的肩膀。 萦西顺 着他的力度转过来,慢慢倾身挂上他的脖子:“郁泽恩,你就是吃定我会来找你的对不对?” 泽恩吻她的脸颊,语气不像与她争辩,反倒有些委屈。 “不对。萦西,你说不让我打扰你,所以猜你不想再见到我,正好这边出些问题……” “那你也不能留我在家里一个人过年啊。你的那句‘新年快乐’都要气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泽恩嘴唇凑近,细细的吻继续落下,温柔平和地,虔诚讨好她一般轻声重复。 萦西觉得不够,很不够,翻身压上,柔顺的长发垂直落在泽恩的侧脸,摩挲他的唇,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没有你,我的新年怎么快乐?泽恩,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没必要再自责,你只是在信里劝我和润蕾讲清楚我自己的感情,并没有直接唆使我用手段将他们硬性分开,我这七年的痛苦是自找的,自作自受,和你无关……所以,”萦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一点点后悔,嗯……你是为了内疚而娶我?” 泽恩压着笑,把她按进胸口。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内疚而娶你?见到你时,我承认是愧疚怜惜来的多一些,但……” “别说了,泽恩,别说了,抱我。”双臂紧紧裹着他的肩膀,不管泽恩是不是真爱她,或是由愧疚演变而来的同情,她只知道这一刻他们的身体相依,心亦相守,这就是她过去认为自己永远再得不到的爱和幸福。 泽恩热烈地回应,感受到她怀疑和不安的情绪,手指缓慢下来,轻柔地划过胸前的衣襟,挑开,掌一圈又一圈在圆润的肩头上打转,舒缓她的紧绷,翻个身,牙齿咬开睡袍带子和小裤的边缘。 褪去外在的束缚,再次赤裎相见的身体似乎比往日多了点揭开神秘面纱的新鲜感,彼此间的痴狂爱*欲仿佛平添一抹神圣,这是他们互相摊开身份后的第一次如此亲近,就像两个回到青涩懵懂时代的少年少女,不是泽恩和萦西,而是困境中依靠彼此信件生活的因心和笑嘻嘻,他们细细观察着,品味着,小心翼翼呵护着。 泽恩拉她坐起来,手捧对方的脸端详很久,整个人贴服上去,亲吻由淡加深,抚*摸由轻变重,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顺理成章,节奏似乎比以前放缓十倍,陌生十倍,也欢喜十倍,托起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身,他动的极慢,细心且耐心地顾及她每个表情变化。 压向床头,没多久,萦西痛呼床垫硬,硌得她背疼,泽恩 下床,唤她名字,她本是犹豫着,却又像被下了蛊,一个猛扑直接跳到他身上,惹得泽恩一阵破坏气氛的大笑,颠了颠她的双腿,额头蹭着红扑扑的脸,语间净是宠溺:“我的豌豆公主。” 可那纤细绵软的身子更如一株菟丝子,与寄主相连,与寄主盘缠,不断掠取他供给的所有水分和养分。 萦西觉得肉身已经虚无,只剩灵魂在体会此时由心而发的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又没完结成。一章果然不够写。。唉,还有一点。。。今晚熬个夜,看正文能完结不。。 53 53、第五十二章不能没有你... 第二天一早是爆竹把他们炸醒的,大年三十宾馆的客人不多,有几个都是这家地产项目雇来的工作人员,不过像泽恩这样有老婆陪的男人只有他一个,萦西对着一楼餐厅里不断投来的诜诜目光有点招架不住。 “泽恩,我害怕,他们怎么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泽恩拍拍她的手,亲口额头,眼神扫射,众人目光全部退散,低声说:“他们确实很久没见过女人了,尤其是漂亮女人。” “啊?”萦西怕得缩进他怀里,虽自知不是美人,可饿狼饿极是饥不择食的。 “所以啊,一会儿有人邀你到工地和他们这群人过年,你千万别答应。”泽恩煞有其事地警告。 萦西连忙点头。 泽恩上午去开会,她一直躲在房间看央视的“一年又一年”,宾馆地处偏僻,又是大年三十,路上人烟稀少,县里最大的商场也不及s市的一个普通小百货大,公交小巴十五分钟才一趟,没办法,她听泽恩的劝,老老实实窝在宾馆里。 正想着这个除夕怎么和泽恩过,座机响起来。是昨天接她回来的大东。 电话那头被一声“大东哥”叫的底气不足。 “弟妹啊,晚上和郁老弟一起来工地上过节吧,我们这儿相当热闹了,那个,老弟说你爱吃小零食,咱满族洲兄弟特地从家里带的……”听筒里突然一阵七嘴八舌的嘈杂,“快,快,都叫什么名,快点啊……” 大东跟着另个男声一唱一和地念起来。“金丝糕,桂圆蜜饯,豆面卷……还有还有,哎呀,总之很丰盛,弟妹一会儿就过来吧,至于老弟,我们不管他,随他的便,你到就行,哈哈。” “嫂子到就行,嫂子到就行。” 电话里又是一阵哄笑,应付全是男人坐镇的饭局毕竟没有过,萦西支吾,不知怎么拒绝。 正好门口有动静,萦西让电话里的大东等等,便去叫泽恩。 泽恩接过话筒,公式化交待:“晚上有安排。嗯,大家玩的开心点,嗯,她身体不好,去工地吹寒风我担心她生病,昨天那样你也看到了。好,好,给大家问好。” 萦西探头过来。“好了?” 泽恩耸耸肩,把电话放回去,面色不好看。“那是一群没羊吃的饿狼。真被骗去了,有你受的。” 萦西撅嘴,拉他的手晃晃。“我是 他们头儿的老婆,能把我怎么样啊,而且去尝尝特色小吃也不错。” “哎哎,左萦西同志,在这里,我说的可不全算。”泽恩另只手插兜,拧眉,“再说,特色小吃哪里没有,非和他们一起吃?早上的事你忘了?” 萦西打个哆嗦,心里恶寒,还是不去更好,恹恹坐到床上。“年三十餐馆都关门了,咱们俩去哪儿蹭饭啊。” 泽恩脱掉大衣一扔,拉她的手指自己鼻子。“你老公我无所不能。” 所谓无所不能,其实是指做顿丰盛的年夜饭,萦西靠在楼下餐馆厨房的案台静静瞅着泽恩奔忙的背影痴笑,原来,他早有准备,故意不让她去商场,不让她去工地和工友过年,是为了成全和自己无人再来打扰的二人世界。 小县城里,少了大都市里霓裳繁华,却让春节的年味更加浓郁,天刚一暗,宾馆外的大红灯笼就照亮了门廊,几个小服务员和她嘻嘻哈哈拜完年,背包各自回家,老板还经营路对面的一个小饭馆,一大家子有十多口人都在那里吃年夜饭,一个叫他“舅舅”的小孩过来催他回去掌大勺,老板留给泽恩一个电话号,狡黠地笑着离开。 真真的二人世界。厨房变得空荡,说话都有回声。“就剩我们俩了?” “你要是再找出第三个,我还得想办法把他撵走。”泽恩像在开玩笑,却连头都没抬一下,一本正经地在刮鱼鳞。 “随便做几个菜就行了,你知道我一向不挑嘴的。”萦西看着摆满案台的食材,挽起袖子,“我想帮忙。” 泽恩把收拾干净的鱼放在水下冲洗,低头索吻。“先亲一下,慰劳慰劳。” 萦西指尖偷偷伸到水龙头,沾一股水向他脸上弹,嬉笑:“讨厌!大色狼!” 和泽恩打打闹闹,萦西偶尔插手洗菜,时不时听候差遣递个调料,工具。厨房里有几个燃气炉盘,同时煮三四道菜没问题,两人效率很高,很快年夜饭上桌,餐厅里有台电视机,春节晚会正好进行到一半,萦西搂他脖子主动亲一下,随即甩手不干,去看大腕明星出场,泽恩摇摇头独自在厨房做完后续工作。 与其说除夕夜,不如像提前过了情人节,即使没有玫瑰花香缭绕、烛光点点下品着高级西餐,却能和爱人一起亲密无间地同分一羹,萦西觉得没有比这更加浪漫的场景。 泽恩细心地剔鱼刺,白嫩的鱼肉直接喂进她嘴里。“味道如何?” 萦西望着他笑,竖起大拇指。 要说厨艺,萦西自认这辈子恐怕也超越不了他,看来今后只有吃的份。 “要是你总这样喂我吃,我会变胖的,身材走样,你不要我怎么办?” 泽恩捏她鼻子。“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喜欢你长点肉。” “你现在这么说,将来可不一定。” “那就等将来你胖了,再认定吧。” 萦西不满意地嘟嘴,泽恩一见那红艳的唇色有些许按捺不住,托她下颏吻上来,不是时机地,宾馆老板推开门,看到这一幕,失笑退后几步,萦西一惊,躲到泽恩背后,红霞蔓延到耳根。 快到十一点,老板是好心送两盘饺子给他俩。哦,萦西恍悟,怪不得有人过年不包饺子呢,原来打算吃现成的。 吃饱喝足,泽恩说带到她外面走动走动,免得她总担心自己变胖,萦西心下奇怪,他怎么说话前后矛盾? 街上陆续有大人小孩出来放烟花鞭炮的身影,一路走,她一路歪在泽恩肩膀上仰头看,记起那次泽恩为自己被烟花伤到耳朵,萦西一激灵,快步拽他胳膊撤离烟火缭乱的地带。 “怎么了?” “忘了上次的意外?以后离爆竹烟花什么的还是远一点好,安全。” 泽恩笑笑,只把她揽得更近些,慢悠地散步。 走了不知多久,灯火越来越少,泽恩好像带她爬上一个小山丘,萦西累的喘大气,毛线帽子里捂出一层汗。 “泽恩,我们回去吧,刚才吃的热量差不多都消耗光了,不会长肉……” 泽恩牵着她的手轻轻一提,拉她站上一块石台,眼下豁然出现一道不可思议的风景,就如来到纳尼亚传奇里一伸手就能融入的画,萦西抽口凉气,不禁失神赞叹:“哇……真,美。” 整个县城的光火完整地被收纳进眼中,绵延的大红灯笼埋进皑皑白雪之中,闪耀温暖柔和的色泽,迸射的彩色光束,一丛丛绽放的烟花,将这片静谧广袤的天空照得五光十色。 翻天覆地的一年已过去,纠结了她和润蕾、御林三人互相牵绊十年的爱恨痴缠终于尘埃落定,而她也找到更值得自己用时间和生命去付出的最重要的人,未来迎接她的将是全面崭新的生活,萦西深呼吸,仿佛吐出了陈旧的过分执着,汲取进希望的清新味道。 泽恩看着她心满意足的侧脸,笑而不语,闪身躲开一下,给宾馆老板打个电话,再回来时,俯身替她挡住可以撕裂皮肤 一般寒冷的山风。 “冷么?” 萦西抱着他的腰摇头,像抱着一个熔炉,冰凉的外表下翻滚着高温炙热。“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暖的。” 轻吻凉凉的鼻尖。“再等一会儿。有个新年礼物。”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炸起一圈金灿灿的烟花,萦西定睛仔细看,那是绽开的正是一张接一张向着他们微笑的笑脸,墨色夜空,此刻通亮。 萦西合紧双手,伴随火光的起落和闪烁,嘴角扬起无法掩藏的弧度,仰头深深看着他。 “谢谢你,泽恩,你做到了,我现在很幸福。” 身体环绕缠结,如同包容她的整个生命,整个世界。 “我本来可以让你更早幸福的,对不起,让它迟到了。”泽恩松开手臂,从怀里拿出两个信封,摊开在萦西面前,忽明忽暗的焰火下,她眼里充满不解地抬头望。 “这是你的最后一封信,而另一封是我准备亲手交给你的。”这些年,不管是上大学,还是到外地出差,每次来回奔波,他总鬼使神差地把它们放进旅行箱,就好像在以防万一笑嘻嘻的随时出现。这次终于派上用场。 “亲手?”萦西更疑惑,讷讷接过,他从没在信里提出过要见面的意愿。被绒手套裹着的胖胖手指抚*摸熟悉的白皮信封,那是从杂货店里买的最便宜的一种,而另一封则是因心惯用的厚牛皮纸信封。 泽恩点头。“你说你下定决心选择爱情,要和润蕾谈判。我那时还不懂,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那么的……”望向山丘下的万家灯火,淡淡苦笑,“形容不出来,总之心里很酸很疼,上一封信刚刚寄出去我就后悔了,不该劝你趁高考这个机会做个抉择,否则你……” 见他眉头又蹙起来,萦西伸指轻掩薄唇。“我说过了,那不怪你。不要再对我感到负疚,不然……”怏怏垂头,低声嘀咕,“我会觉得你现在所做的都不是出于真心,只是像在偿还某种债。” 边说手就跟着有气无力地滑下,泽恩接住,放在唇边亲吻。“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萦西,抬头。” 应声举目凝望,他晶亮的眼瞳波光粼粼,略带不安地眨,嘴角蠕动,欲说还休。 “告诉……什么?” 泽恩捧近她的脸,沉沉气,可那种紧张还是如期而至。“我喜欢你。” 说出来了,好像从未对谁有过这样像个十几岁少年似的表白。 “还是因心的时候就喜欢你。我一直不确定这种感情,只知道每个周末,我都雷打不动按时去妈在职的大学里偷偷取信,读完,我会翻些妈书房里的资料,加上一些自己的话鼓励帮助你,寄出去后,再静静地等你的回音,这样来来回回我可以满怀期待地开心一个星期。当你选择和唐御林在一起不声不响地走了,再也没给我回信,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信里的笑嘻嘻,很舍不得她……我不是只想着弥补才娶你。” 萦西又惊又喜,不知说什么好。 泽恩的语气却忽然陡转直下。 “当然,我更知道不管我和信里的女孩再怎么分享她的人生和秘密,她也不会像我对她那样,对我产生好奇,更不会同样喜欢我。” 萦西听着,鼻子酸涩,豁然明白为什么人前倨傲严肃的泽恩,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时不时表现出挫败无奈,抚着他寒风肆虐过的脸颊,仿佛正在安慰那个曾经错过的为她心动的少年,他的的确确是泽恩,可风华正茂的泽恩究竟喜欢她哪点?一个无影无形的抑郁女孩有何种吸引力? 歪头心疼地看着他问:“笑嘻嘻,她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喜欢?” “很多地方,她善良,真诚……” 萦西忍不住低头涩涩地笑,打断:“哪里善良?明摆着就很坏。” “她不善良就不会那么痛苦地想办法排解。做坏事,可以心安理得想做就做,这种人很多,而不是像她那样,写信一遍遍向我强调一切都不应该做。会矛盾,会挣扎,会纠结,就证明她的本质并不坏。” 看到她微笑留下晶莹的泪,泽恩轻柔地抹干。 “还有一点,她和我当时的状态很相似,可能会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爸妈对我要求一向很严格,我总是按他们的意愿生活,其实我根本不想做运动员,但我知道爸很想让我圆他的梦想,所以只有逼自己不停地训练,虽然……最后没有成功。我想破除这层障碍很多年,始终缺乏决心和勇气。还是你的离开阴差阳错促成我彻底放弃,不再迷茫。 萦西抽了抽红红的鼻头,低声自言自语。“不是腰伤吗?”半响,眉间发紧,“难道是因为我,你才受的伤?” 泽恩拿起牛皮纸信封。“我按照你以往所写的地址去找你,发现原来是间杂货店,对面就是市福利院。我猜,你是一直生活在那里的,我想进去找,但除了笑嘻嘻和福利院这两个信息外,我一无所知。我站在杂货店的门口等 了一个下午,想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可是……” 泪水在萦西的眼眶中悬着。“可是你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外貌有什么特征,怎么找啊……”猛地扎进他怀里,嘤嘤而泣。“傻瓜……” “是很傻,但是为了见到你,我确实那么做了。”算起来他们认识已有十一年,而此时此刻才能完全倾心倾身相许,他拥着怀中柔弱颤抖的身体,仿佛拥着过去十一年思念她的光阴。 “然后呢?”萦西哭够了,声音闷闷的。 “那天我回到体育馆照例做重量训练,举杠铃时,心不在焉扭伤了腰,队医考虑到腰伤的严重性,不建议我继续参加青年选拔赛,最后我把资格让给别的队友。” “是我间接令你失去……” 泽恩知道她想怪罪自己,手臂稍微使力。“你问过我那段时间是不是很沮丧,其实我是沮丧过,不过不是为痛失比赛的机会,而是为这一生都可能见不到我喜欢的女孩而惋惜难过。” 她哽咽着:“……我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 泽恩在她耳边肯定地回复:“不能没有你。” 不经历过时间的考验,挨过彼此分开时的滋味,永远体会不到对一个人的牵挂可以延长到如此之久。 可期盼中戏剧化的意外重逢,把那翻江倒海一般的狂喜彻底湮灭 53、第五十二章 不能没有你 ... 。 “自从发现要跟润蕾一起注册的好朋友正是我的笑嘻嘻,我更加悔恨为什么当初要亲自把你送给别人,让你承受在三人中周旋的痛苦整整七年,而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前,我喝酒,宿醉,飙车,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麻痹我的痛。” 萦西咬着他的羊绒大衣,不让自己的抽噎被他听到。原来泽恩酒后飙车的出格举动不是因为润蕾和御林的私情,而是因为她即将陷入一桩不幸的婚姻…… “每次看见你,我都忍不住想问你,笑嘻嘻,我是因心,我可以给你一直想要幸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泽恩掰开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放在胸口,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你会答应我吗?” 萦西抬眼望着对面璨若星辰的眼睛,阳光明媚的笑,吸进他呼出的温热,手下的心脏节奏清晰,剧烈地跳动,咬唇狠狠点头。 这个一面像太阳一样给予她温暖和热度,却一面在夜里掩藏伤痛、冰冻自己情绪的男人,竟然一直爱着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北方小城中燃起炮竹声声,热闹而祥和,巨大的烟花簇在他们头顶的星空中接连绽放,绚烂缤纷,光火闪烁间映出山丘上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闪着浅淡光晕的迢迢银河向远方奔流不息,仿佛鉴证着他们爱的承诺。 如果如果,时间现在可以回到她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傍晚,当她再发现杂货店门前那个寂寥落魄的高大背影,她会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因心,然后,拥抱他,亲吻他,凝视着他,因心笑兮。 作者有话要说:啊。。。正文算完结了呀。。o(n_n)o哈哈~还有个几百字的尾声。。。。。 “自从发现要跟润蕾一起注册的好朋友正是我的笑嘻嘻,我更加悔恨为什么当初要亲自把你送给别人,让你承受在三人中周旋的痛苦整整七年,而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前,我喝酒,宿醉,飙车,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麻痹我的痛。” 萦西咬着他的羊绒大衣,不让自己的抽噎被他听到。原来泽恩酒后飙车的出格举动不是因为润蕾和御林的私情,而是因为她即将陷入一桩不幸的婚姻…… “每次看见你,我都忍不住想问你,笑嘻嘻,我是因心,我可以给你一直想要幸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泽恩掰开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放在胸口,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你会答应我吗?” 萦西抬眼望着对面璨若星辰的眼睛,阳光明媚的笑,吸进他呼出的温热,手下的心脏节奏清晰,剧烈地跳动,咬唇狠狠点头。 这个一面像太阳一样给予她温暖和热度,却一面在夜里掩藏伤痛、冰冻自己情绪的男人,竟然一直爱着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北方小城中燃起炮竹声声,热闹而祥和,巨大的烟花簇在他们头顶的星空中接连绽放,绚烂缤纷,光火闪烁间映出山丘上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闪着浅淡光晕的迢迢银河向远方奔流不息,仿佛鉴证着他们爱的承诺。 如果如果,时间现在可以回到她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傍晚,当她再发现杂货店门前那个寂寥落魄的高大背影,她会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因心,然后,拥抱他,亲吻他,凝视着他,因心笑兮。 作者有话要说:啊。。。正文算完结了呀。。o(n_n)o哈哈~还有个几百字的尾声。。。。 。 “自从发现要跟润蕾一起注册的好朋友正是我的笑嘻嘻,我更加悔恨为什么当初要亲自把你送给别人,让你承受在三人中周旋的痛苦整整七年,而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前,我喝酒,宿醉,飙车,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麻痹我的痛。” 萦西咬着他的羊绒大衣,不让自己的抽噎被他听到。原来泽恩酒后飙车的出格举动不是因为润蕾和御林的私情,而是因为她即将陷入一桩不幸的婚姻…… “每次看见你,我都忍不住想问你,笑嘻嘻,我是因心,我可以给你一直想要幸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泽恩掰开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放在胸口,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你会答应我吗?” 萦西抬眼望着对面璨若星辰的眼睛,阳光明媚的笑,吸进他呼出的温热,手下的心脏节奏清晰,剧烈地跳动,咬唇狠狠点头。 这个一面像太阳一样给予她温暖和热度,却一面在夜里掩藏伤痛、冰冻自己情绪的男人,竟然一直爱着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北方小城中燃起炮竹声声,热闹而祥和,巨大的烟花簇在他们头顶的星空中接连绽放,绚烂缤纷,光火闪烁间映出山丘上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闪着浅淡光晕的迢迢银河向远方奔流不息,仿佛鉴证着他们爱的承诺。 如果如果,时间现在可以回到她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傍晚,当她再发现杂货店门前那个寂寥落魄的高大背影,她会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因心,然后,拥抱他,亲吻他,凝视着他,因心笑兮。 作者有话要说:啊。。。正文算完结了呀。。o(n_n)o哈哈~还有个几百字的尾声。。。。 。 “自从发现要跟润蕾一起注册的好朋友正是我的笑嘻嘻,我更加悔恨为什么当初要亲自把你送给别人,让你承受在三人中周旋的痛苦整整七年,而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前,我喝酒,宿醉,飙车,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麻痹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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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恩掰开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放在胸口,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你会答应我吗?” 萦西抬眼望着对面璨若星辰的眼睛,阳光明媚的笑,吸进他呼出的温热,手下的心脏节奏清晰,剧烈地跳动,咬唇狠狠点头。 这个一面像太阳一样给予她温暖和热度,却一面在夜里掩藏伤痛、冰冻自己情绪的男人,竟然一直爱着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北方小城中燃起炮竹声声,热闹而祥和,巨大的烟花簇在他们头顶的星空中接连绽放,绚烂缤纷,光火闪烁间映出山丘上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闪着浅淡光晕的迢迢银河向远方奔流不息,仿佛鉴证着他们爱的承诺。 如果如果,时间现在可以回到她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傍晚,当她再发现杂货店门前那个寂寥落魄的高大背影,她会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因心,然后,拥抱他,亲吻他,凝视着他,因心笑兮。 作者有话要说:啊。。。正文算完结了呀。。o(n_n)o哈哈~还有个几百字的尾声。。。。 。 “自从发现要跟润蕾一起注册的好朋友正是我的笑嘻嘻,我更加悔恨为什么当初要亲自把你送给别人,让你承受在三人中周旋的痛苦整整七年,而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前,我喝酒,宿醉,飙车,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麻痹我的痛。” 萦西咬着他的羊绒大衣,不让自己的抽噎被他听到。原来泽恩酒后飙车的出格举动不是因为润蕾和御林的私情,而是因为她即将陷入一桩不幸的婚姻…… “每次看见你,我都忍不住想问你,笑嘻嘻,我是因心,我可以给你一直想要幸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泽恩掰开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放在胸口,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你会答应我吗?” 萦西抬眼望着对面璨若星辰的眼睛,阳光明媚的笑,吸进他呼出的温热,手下的心脏节奏清晰,剧烈地跳动,咬唇狠狠点头。 这个一面像太阳一样给予她温暖和热度,却一面在夜里掩藏伤痛、冰冻自己情绪的男人,竟然一直爱着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北方小城中燃起炮竹声声,热闹而祥和,巨大的烟花簇在他们头顶的星空中接连绽放,绚烂缤纷,光火闪烁间映出山丘上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闪着浅淡光晕的迢迢银河向远方奔流不息,仿佛鉴证着他们爱的承诺。 如果如果,时间现在可以回到她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傍晚,当她再发现杂货店门前那个寂寥落魄的高大背影,她会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因心,然后,拥抱他,亲吻他,凝视着他,因心笑兮。 作者有话要说:啊。。。正文算完结了呀。。o(n_n)o哈哈~还有个几百字的尾声。。。。 。 “自从发现要跟润蕾一起注册的好朋友正是我的笑嘻嘻,我更加悔恨为什么当初要亲自把你送给别人,让你承受在三人中周旋的痛苦整整七年,而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前,我喝酒,宿醉,飙车,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麻痹我的痛。” 萦西咬着他的羊绒大衣,不让自己的抽噎被他听到。原来泽恩酒后飙车的出格举动不是因为润蕾和御林的私情,而是因为她即将陷入一桩不幸的婚姻…… “每次看见你,我都忍不住想问你,笑嘻嘻,我是因心,我可以给你一直想要幸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泽恩掰开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放在胸口,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你会答应我吗?” 萦西抬眼望着对面璨若星辰的眼睛,阳光明媚的笑,吸进他呼出的温热,手下的心脏节奏清晰,剧烈地跳动,咬唇狠狠点头。 这个一面像太阳一样给予她温暖和热度,却一面在夜里掩藏伤痛、冰冻自己情绪的男人,竟然一直爱着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北方小城中燃起炮竹声声,热闹而祥和,巨大的烟花簇在他们头顶的星空中接连绽放,绚烂缤纷,光火闪烁间映出山丘上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闪着浅淡光晕的迢迢银河向远方奔流不息,仿佛鉴证着他们爱的承诺。 如果如果,时间现在可以回到她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傍晚,当她再发现杂货店门前那个寂寥落魄的高大背影,她会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因心,然后,拥抱他,亲吻他,凝视着他,因心笑兮。 作者有话要说:啊。。。正文算完结了呀。。o(n_n)o哈哈~还有个几百字的尾声。。。。 54 54、尾声... 两年后的春天,细碎温柔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润蕾身着一袭纯白抹胸婚纱坐在梳妆镜前,圣洁无暇,和背后正在为她整理头纱的萦西相视而笑。 “说实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傻?出国混了两年一回来就嫁给他。” 萦西转身靠着梳妆台,与她面对面,拉起她的手。“还在顾忌当年的事吗?” 润蕾抿唇微笑,摇头。“当然不,都已经过去了。” “那就对嘛,你们经历过那么多磕磕绊绊,现在终于能确认对方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其他别的都不重要。” 润蕾语气顿然有些无奈。“可还是我爱他多一些,不然国外那么帅哥勾搭我,我怎么一个都没动心。” 萦西笑,没忘替御林讲两句好话。“他也没再交女朋友,还跟他妈闹翻了好几次。” “这我知道,就当是他还给我的。”润蕾轻抚自己的脸,照镜子。“我现在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再不嫁就人老珠黄,没办法才吃回头草。” “拜托,今天是你的婚礼。”萦西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你依旧很漂亮,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润蕾站起来轻轻拥抱她。“谢谢你,萦西。” “谢我什么?” “就……谢你能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孤独。”虽然无法履行儿时的承诺,两人一起结婚一起怀宝宝,但润蕾此刻仍然觉得心满意足。 “我会永远陪着你。”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葱挺着个大肚子嘴里有滋有味地大嚼特嚼红苹果。“喂喂,你俩腻歪完没啊。”挥手招呼萦西出去,“快过来吧你,一会儿新郎帮抢人,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 萦西摊手。“我已婚了,没红包收。” 小葱哈哈大笑,指自己的球状腹部。“已婚算什么,我这副模样还想宰新郎一笔呢。就当替我这未出世的宝贝儿子要了。” 婚礼上,当看见台上的御林和润蕾终于幸福甜蜜地交换戒指许下诺言,萦西坐在酒席里握着泽恩的手热泪盈眶。 ************ 又两个月过去,小葱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相比怀第一胎时的提心吊胆,倍加小心,已做妈妈的小葱竟然还在坚持给学生上课,萦西接到年顷的报喜电话时,正趴在浴室洗手台边干呕,听罢简直惊呆了,小葱被送上救护车上没多 久就把孩子毫不费力地生出来,萦西看着镜子里似曾相识的自己,心中翻滚出莫名的忐忑和兴奋,颤抖着拆开一支验孕棒。 泽恩被一个设计整改方案搞得头疼,靠在椅背捏眉心,内线切到助手的分机。 “黑咖啡。” 助手答应得很痛快,之后犹犹豫豫地:“总监,您太太……在我身边……说是有急事找你。您看……” “萦西?”泽恩低声重复,她知道自己最近工作应接不暇,没有极特殊的情况,不会随便来找他,“快让她进来。” 起身去开办公室的门,萦西正好迎着他进来,二话没说,扑进他的怀抱,很久很久,直到泽恩感受到胸前的湿润吓了一跳,温声劝:“乖……怎么了?” 歪头看见没关紧的门缝外似乎有几颗脑袋正如饥似渴地守候八卦消息,伸手用力一带,门外响起一串高低不同的抽气声。 萦西瘪着嘴,又哭又笑,把攒成纸团的化验单塞进他手里。 泽恩不明所以,一点点小心地展开褶皱,定睛将那一排小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眼中升起朦胧雾气,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怔怔看着她,下一刻又大笑着将人抱起来,萦西惊呼“小心孩子。”直感身体一轻,像坐过山车似的被他送到办公桌上。 泽恩半蹲在她腿边,耳朵贴近萦西腹部,一下一下捋着,仿佛在安抚里面受惊吓的生命。 萦西摸摸他的侧脸,嘴角一直勾着笑:“泽恩,才九周整,还什么都听不到。” “嘘,万一听得到呢。”泽恩比划个噤声的动作,继续侧耳聆听。 萦西无奈,觉得不在正常状态下的泽恩才最可爱,手里玩他的耳廓,泽恩忽然起身拢她进怀,在她耳旁悄声说:“宝宝让我告诉你……你太伟大了。” 萦西听罢粲然一笑,仰头承接他压过来的柔软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