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高干）》 chapter 1 看到端姿坐在会议室内的程兆曦的一瞬间，路笙的太阳穴立马突突的猛跳起来。 身边的助理anson见到路笙抚额的模样，担忧的问道：“路总，头疼又犯了？” 路笙这才反应过来，无奈的摇摇头，示意anson一起过去。路笙忽然累极了，就像一个刚被炸弹轰了的女人，一步步艰难的从废墟里爬出来。 她暗暗骂自己不争气，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就刚刚那么一眼，便竟那么疲累。 强打精神的路笙面带微笑，高跟鞋跟地板之间“哒哒哒”的互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刚刚在看资料的程兆曦。 程兆曦起身来迎，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路笙在这种面无表情的下过了一辈子，虽是一年多未温习，却依旧习惯，丝毫不觉不开心。只是心如鼓擂，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说了要忘却没能忘的孬种。 “程总，等一下！” “你好，路总！” 两人如陌生人一般握了手，路笙巧妙的一碰他的手便缩回来。巧笑嫣然的坐到程兆曦的身旁。将手中的资料摊开放在程兆曦的面前。而anson则是将他手中的资料给会议室的每一位程式的高层。然后站在路笙旁边。 “程总，我们公司的质量能保证，您是明白的。而我所设计的灯具造型，想必您也不会觉得难看吧！”路笙的一句话让那些高层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程式曾经的老板娘，谁不认识？如今这话，必定是路笙说出来提醒各位三思而后行。 路笙对各位的表情十分满意，笑了笑继续道：“至于价钱方面，程式是个大公司，何必将我们压的那么厉害？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到时候您开价给多少利润，我们也许都不会做了呢！” 程兆曦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正装却笑得甜美而诱人的女人，眼睛不自觉的眯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盯住这女人不说话。 路笙吞了吞口水，又舔舔唇，还是紧张。如果是两年前的路笙，她会娇笑着过去搂着程兆曦的脖子叫：“老公！”可现在的路总，只会垂了眼，笑得更漂亮。 “程总，利润提高1.2%，成，或不成？” ……全场默然无声，所有人都盯着他们高高在上的程总。 程兆曦忽然笑了，笑得诡异。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的时候，程兆曦平时抿得老紧得薄唇刚刚开启的时候。 ——程兆曦与路 笙的电话同时响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为那铃声，程兆曦的铃声。 ——“皇上，您爱臣妾么？”“嗯。”“哎呀，跟我学——我爱你！”“嗯，你爱我。”“喂！程兆曦！”“嗯，我爱你……” 程兆曦愣是神情依然的让那铃声开始放第二遍的时候才接起电话，而路笙的手机却仍旧响个不停。 她愣在那里，连电话都忘了接。 那是他们结婚后路笙无聊的时候录的，录完耍赖让程兆曦用来大概铃声以赶走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程兆曦有好几次因为在外面电话响了，而被那些人笑“妻管严”，所以经常一出门就将铃声换掉。结果谁知道某次不小心被路笙发现了，满面狰狞张牙舞爪的换回来并威胁程兆曦，如果再换掉的话就掐死他。 路笙没有想到，程兆曦离开了她的威胁，竟然还用着这铃声。 程兆曦对着大家点点头，然后走出去接电话。路笙被那低沉而又磁性的“喂”给唤醒，也对大家点点头，出去接电话。 “喂？妈？” “圆圆，你来中心医院吧！”妈妈带着哭音的焦急叫喊猛的冲进路笙的耳膜，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小谦出了车祸！在急诊部手术室，你快点过来！” “……”路笙沉默了会儿，还是答应，“嗯，我马上过来。”说完抿了抿唇挂掉电话。 路笙抑制住要骂“靠”的冲动，冲进会议室想说这单下次再签。虽说路笙这不礼貌的行为在商场上是大忌，可小谦出事儿了，她这个当小姨的为了笔生意不去，也说不过去。 可才刚踏进会议室的门，迎面就飞来一份文件。 路笙下意识的接住，正要怒目质问程兆曦的时候，却听程兆曦说：“已经签好了，合作愉快。” 在路笙愣住的空档，程兆曦已经奔出去了。路笙大力将手中的合同扔给anson，说了句：“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去”便走了。 兴许是走的太急，在出程氏门外的广场那儿下楼梯的时候，路笙一个没走稳，高跟鞋一歪，她“啊！”的一声，从十几阶的楼梯滚了下去。 坐在地上的路笙差一点一撅嘴就哭了。 “嘟嘟！”路笙闻声抬头，愤怒的看到程坐在车里，带着慵懒而戏谑的笑看着自己。已经分泌出来的泪水立马倒流回去，冲向头顶。 路笙就是这样，在人前要强，在程兆曦 面前绝不示弱。 她忍着脚踝和臀部的疼痛，站了起来，却发现脚上的高跟鞋的断了跟。路笙脑子都快炸掉了！ 拍拍裙子上的灰，路笙一跛一跛的往停车场走。 “路总，高跟鞋坏了，脚扭了，裙子撕了，走光了，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程兆曦充满挑衅的声音幽幽传入路笙的耳中，她立马恨不得脱了高跟鞋塞进他嘴里。 手机又响了，路笙本就烦躁，接起来就是一顿吼。 “搞什么？我又不是不去了！路谦是路萧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您打给我有什么用？” 对方明显一愣，路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对，却撑着面子不肯道歉。 “圆圆，我就是想告诉你，别太着急，开车慢点，小谦没事了，没大碍，你开车注意。” 那边是路萧——温柔和软浓的声音，让路笙愣住，心里翻江倒海。 “嗯”轻轻应下，挂了电话，喉咙发紧，声线僵硬。路笙，你今天真没出息，她的手下意识握紧。 “每次强硬过后又后悔难过，这样很好？”程兆曦的声音再次冒出来。 “不！用！你！管！”路笙对着程兆曦恶狠狠的说。 “那你继续口是心非，后悔别怪我没提醒你！” 顺着程兆曦淡淡的，却略带挪揄的目光。路笙看到了一个让她差点羞愤而死的状况.。 ——原来刚刚“嘶拉”的声音是她的裙子撕开了？ 路笙赶紧用手扒拉了下裙子，恶狠狠的瞪了程兆曦一眼。一溜烟儿爬上程兆曦的车。 “程总，中心医院急诊，谢谢！” 刚说完，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和着他的薄荷烟草味盖在路笙的头上，她有一瞬间分神。 “等会下车遮一下，前妻被人看光，我也不乐意。” “……” *** 医院旁边有家小店，路笙裹着程兆曦的外套下了车，说了句“程总谢谢，您先去吧，有时间我会把衣服还给你的。”就直接进了店里，随手拿了一件套装换掉了身上已经撕破的裙子。她扔掉了自己的裙子，找店主要了个袋子，将程兆曦的西装外套叠好放了进去。 提着手中的袋子，路笙觉得有些沉，手指却下意识的收紧，捏的紧紧的。 到了医院，手术室却没有人，路 笙打电话过去得知路谦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在病房。 路笙问清了位置，匆匆忙忙的赶过去，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对路萧的敌意很大很大，可是那个可爱的男孩子，小谦，她是发自真心喜欢的。 没有想到，程兆曦这么急急忙忙过来，竟然也是为了来看小谦，路笙遥遥的看见在走廊上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心里一惊。 “你……”路笙刚要说话，却看程兆曦对着自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路笙安静。路笙一瞬间被那个动作给弄懵了。 他用那种神情先让自己闭嘴，然后转个身继续打电话的嘴脸真恶心，在旧人面前现新爱！路笙压了压胸口的酸泡泡，对着程兆曦的背影努了努嘴，进了病房，随手将手中的袋子扔到沙发上，走过去看小谦。 “怎么回事？”路笙看着床上躺着面色有些苍白，腿上打着石膏，还沉沉的睡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怒，张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路萧转过来，脸上还有泪痕，路笙看着姐姐那样子，心里又是厌恶她装可怜的样子，又是很不愿意承认的有些心疼了。那毕竟是她姐姐。 “圆圆，是妈妈的错，妈妈跟你姐逗小谦玩的时候，小谦一激动就跑出去在马路上开心的跑了个圈儿，谁知道冲出辆摩托车……” “姐夫呢？自己儿子出了车祸怎么连个人都没看到？” “他出差呢……” 路笙顿时气结，看了半天没能说出个词儿来。索性转了话题。 “……叫我来就算了，干嘛叫程兆曦过来？现在我们家跟他没关系了，要有关系也是爸爸跟他爸爸之间的事儿，我们俩这么见着挺尴尬的！” “小谦哭着要爸爸跟姨夫呢，顾西出了差，只有叫兆曦过来了……” 看着面前两个面色愧疚的女人，路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程兆曦进来了，走到病床边上摸了摸路谦的脑袋，转过头来对路萧说。 “我那儿还有工作，得先过去，等小谦醒了打我电话，我就过来。” 路萧闻言，哭得更厉害，使劲点头。 “嗯，一定，麻烦你了。” 程兆曦点点头，准备离开。他与路笙擦肩而过的时候，竟然伸手帮着路笙拉了拉肩膀上的衣物，路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程兆曦的长臂却还是捻走了她肩膀上的东西。 “掉头发了。” 说完，程兆曦转身就走，剩路笙在病房气的直喘气儿。 chapter 2 路笙转过来，看了眼姐姐路萧，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姐姐从小就比她漂亮，她倒不是嫉妒，只是这个姐姐她实在不喜欢，所以连看起来那么舒服那么温柔的脸庞，也总是觉得有些刺眼。 妈妈冯惠走过来，扯了扯路笙的衣服，说：“圆圆，你跟兆曦……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 路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盯着妈妈虽然光洁依旧却还是无法掩饰衰老的脸，心里一阵烦闷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索性皱了皱眉走过去看小谦，那孩子很黏路笙，路笙就算再不喜欢路萧，对孩子却是很喜欢的。 只是，八年前，那个应该跟路谦一起出生的孩子，让路笙伤了内脏。跟程兆曦一次次因为生孩子的事情吵，跟妈妈一次次因为那个来到了世界却在下一秒就离开的孩子抱在一起哭过无数次。可是，孩子没了就是没了，怎么都挽回不了的，阴影也是阴影，终究还是没办法驱散的。 “圆圆！”冯惠忽然高声叫了起来。路笙吓了一跳，赶紧从路谦秀气的脸上移开目光，看着妈妈。 冯惠见路笙表情不悦，明白自己太过了，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隐忍。 “让小谦继续睡觉吧，别打扰他了。你不是在工作么？先回去工作吧，这里有我跟萧萧。” 路笙点头，一句话都不说就准备离开。想了想，路笙努了努嘴，走过去拿起了装着程兆曦外套的袋子，潇洒离开。 只是，妈妈只要发现自己盯着小谦就会用很大的反应对自己的事情，路笙仍是有些想不通。大概是怕自己因为讨厌姐姐而去伤害小谦吧？路笙小心思的想。 路笙走在路上，想着合同竟然那么荒唐就签了，无奈的苦笑。肚子忽然叫起来，路笙这才想起来，自己早饭就没吃，上午工作中午来医院，现在都两点多了，也该饿了。 不知为什么，路笙忽然就觉得有种非吃不可的感觉，而那非吃不可的东西，竟然是高中时期常常吃的小吃店。 路笙独自来到政府高中，她是省长的女儿，上的高中自然是贵族高中，而贵族高中的外面，小吃店也是很豪华的。坐在那里，看着从没见过的店长忙忙碌碌，路笙忽然在这个装修已经变得丝毫没有九年前那个模样的店里，回忆起了曾经。 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路笙还是程兆曦屁股后头跟着的二傻子，路萧还是顾柯的女朋友，顾西还是那个暗恋着自己的大哥哥。 他们都常常来这 个店里吃东西，路萧跟顾柯顾西两人先来，坐在最里头的那个桌子，吃着香浓牛奶酥，喝着玉米浓汤。而路笙跟程兆曦，则是坐在门口，大大剌剌的，吃着蛋皮牛肉方块，喝着芒果果汁。两个桌子上的人，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却都不爱说话。只要有了路笙跟路萧两姐妹的地方，程兆曦、顾柯和顾西那三个好兄弟，绝不说话。 路笙低了低头，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鼻头酸酸的让她很是不习惯。这种感觉，不是拿到离婚证那天晚上就甩得干干净净了么？为什么又跑出来…… 店主上餐的速度很快，路笙还是照常的蛋皮牛肉方块跟芒果汁。第一口，路笙辣的几乎要流泪，味道有变一些，却仍是那个辣的淋漓尽致的感觉。而芒果汁，大春天的也是冰的，路笙狠狠的吸了一口，感觉刚刚辣的发烫的食道被冰芒果汁给冲刷，一阵收缩，让她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后爽快的“哈”了出来。 很坏身体的方法吧，可是那时候她就是喜欢，拉着不爱辣的程兆曦，不喜欢喝冰东西的程兆曦，同样不喜欢她路笙吃喝这样伤身体的东西的程兆曦。 什么都是程兆曦，那么她心里的顾柯哥哥去了哪里？ *** 常年没有规律的吃饭方式，让路笙的胃再也忍受不住那样刺激的吃喝，吃着吃着路笙就觉得有些受不了，胃里又是火辣辣的疼又是冰凉凉的缩，想吐反胃却又吐不出来。 路笙自嘲的想想，自己真是老了呢…… “anson，我的车在程氏停车场，你去取了，然后过来接我。我在政府高中对面的小吃店里。”路笙说话都有些艰难了。 “是，路总。需要我带头痛药么？”anson从她离婚，接了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位，到现在，一直做她手下，是个处事不惊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 “不用。”路笙的胃又是一阵翻搅，“等等。去药店买点儿止胃疼的药就成了。” “好的。” anson的速度果然快，才大概一刻钟就到了，一般的小吃店看到西装革履的人进来一定会很奇怪，可是这里并不。 “路总。”anson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伟大的女强人路笙路总，将脑袋搁在小吃店的桌上，耷拉着眼皮把脑袋左右摇摆，一脸痛苦的样子。他忍着心里想笑的冲动，严肃了表情正经叫道。 “啊你终于来了，药带来没？” anson点点头，将买来的药放在桌上。 路笙还是没起来，脑袋不动，用下嘴唇对着桌上的药努了努，“帮我拆开。”因为长时间盯着药盒，路笙差点儿斗鸡眼。努力眨了眨眼才把眼珠绕回来。 anson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年多了，从来没见过路笙这个样子。路笙听见他的笑声，自己都笑了起来。 “行了你，快点儿给我拆开，我疼着那。” anson点点头，正经的拆开药，喂了一颗给路笙。路笙一直以来有头疼的毛病，吃药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水也能咽。 看着路笙干咽下药，anson又开始佩服起这个女人了。一直用比男人还要坚强的性子，支持了自己支持了公司。明明一年多以前是因为要忘掉情伤而接手了这个即将倒闭的公司，可是竟然做着做着，做到了现在这样的规模，一年半而已。 那个胃药效果还不错，路笙在那儿趴了十分钟左右，胃就不那么闹腾了。一活过来，路笙就又成了路总。 “anson，下午工作流程告诉我。”路笙边说着，边站起来，拿出自己的小钱包付了钱。anson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老老实实的回答。 “下午跟程氏谈具体事项，不过，早上我问了，程氏这批房是做给政府的，政府分房包装修，九月份要完工，所以灯具的设计要快些。” “政府分房？”路笙顿了顿。“我爸爸也有？” “是的路总。” 路笙不再问下去，点点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见anson也已经坐稳，又开始说。 “小型灯具你让设计部认真设计，那些政府人员不好不依，大型灯具你和我一起负责，我一个人拿不下来。” “是。” 路笙回了公司就开始画图纸，其实程兆曦是很好的灵感，之前因为程兆曦学的建筑，画建筑图，路笙寻思着也去学个跟建筑有关的。从小她就喜欢看那些亮晶晶的闪着光的灯具，所以，设计灯具吧。 基本上每份设计里，都有路笙跟程兆曦的回忆，那么这一次，要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呢？ 路笙脑子里刹那间闪过一个影子，让她几乎要崩溃。 那个影子是一个小婴儿。 *** 到了去程氏讨论具体事项的时候了，路笙从满满的纸堆里抬头，头痛欲裂 。吞了一颗头痛药，拿着那个小钱包跟着anson一起去程氏。 会议很顺利，原因是程兆曦一直没有出现。路笙疑惑，遗憾，失落，却偷偷欣喜。或许有了程兆曦，她路笙发挥不了。 可是，就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程兆曦竟然从外边走进了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而且目标很明确——路笙。 看到程兆曦进来，要走的人全都停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谁知道程兆曦却大掌一挥。 “你们先走，我有事情要跟路总讨论一下。” 路笙瞪大眼睛不知所措，身边的anson不放心，他知道路笙跟程兆曦的关系。 “路总……”anson担忧的叫。 “没事，你先出去开车，在车上等我。”倒是anson的叫声，把路笙从震惊里给拔了出来。她咽了口口水，淡淡向着anson挥手，示意他出去。 anson不再说什么，点点头走了出去。 “程总，请问何事？” 路笙已经恢复淡定，坐在会议室的沙发椅上，微微向后靠，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看向程兆曦，一脸悠然自在。 “我素来明白路总性子，淡漠，狠心。却未想到，路总竟然狠心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程兆曦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进路笙的耳朵里，震得她的耳膜一阵刺痛，几乎要聋掉。孩子？她的孩子？ 路笙眼前白光闪现，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脑海里全是八年前那个夜晚，她跟姐姐路萧一起被推入产房，出来的时候，却只有路萧旁边有个男孩子，她的身边，空空如也。 问了妈妈，妈妈哭着说：“圆圆，是个女孩子，可是……孩子一出生就去世了……” 路笙想问为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刚想说要见女儿的尸体，却被妈妈拦住，说刚刚生产完毕不能见死婴。医生告诉她，她太小了，才十七岁，子宫尚未成熟，所以不能保证孩子的营养。 她见到姐姐身边那个可爱的男孩子，心里一阵空落。她也是十月怀胎，也是用心去孕育孩子的…… 一瞬间，画面全部过了一遍，路笙呼吸困难，几乎要晕厥过去。 路笙疯了一般抢过程兆曦手中的档案袋打开来看，结果几乎让她快要死掉。 ——99.999％ 路笙看了一眼姓名栏，一瞬 间泪如雨下。 ——程兆曦、路笙、路谦。 路谦其实是她跟程兆曦八年前生下来的孩子，那不是路萧的孩子，是她的，她跟程兆曦的。 chapter 3 路谦其实是她跟程兆曦八年前生下来的孩子，那不是路萧的孩子，是她的，她跟程兆曦的。 路笙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妈妈每次在自己盯着路谦看的时候会失控，因为妈妈害怕自己跟孩子有心灵感应，意识到什么。为什么路谦像路笙的爸爸路丛林一些，为什么路谦竟然还有程兆曦的大眼睛和酒窝，为什么路谦还有跟路笙一样小时候是左撇子…… 所有的线索此刻在路笙的脑袋里“噔”的一下汇集成了一条线，来回拉扯，那线像是刀子一般的锋利，把路笙的心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淋淋的滴着血…… 程兆曦一眼便明白，路笙是毫不知情的。 他下午没来，是一直等在化验科里，扔了一张银行卡在那儿，让化验员立马给他化验了，结果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在抖。 如果他没有听错，他上午在路谦的病房门口，路萧说的话，应该是——“妈妈对不起，我是真的想把小谦保护好，我把他当自己儿子在养在爱，我不能把小谦还给她……” 路笙忽然抬头，冲向程兆曦，疯了一般的开始打程兆曦。程兆曦下意识的将路笙围在怀中，却还是被路笙的拳头打的闷哼起来。 “如果不是你，怎么会那个时候有孩子！程兆曦，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路笙边打边哭着，哭闹声响彻会议室，绝望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 “路笙。我爸爸知道了，所以，复婚然后你生一个、或者，我把儿子抢回来，你选一个。” 程兆曦掷地有声的言语，字字句句刺进路笙的心里。 路笙忽的就停下来，垂着脑袋，浑身不停的颤抖。程兆曦高高在上，看不见路笙脸部是怎样痛苦的表情。 路笙蓦地后退两步，遥遥的红着眼望着程兆曦，嘴角是程兆曦经常见的嘲讽的微笑。平时只觉得那微笑让人心烦，此刻，却是那么刺眼，刺进心里去了。 “好啊，没问题，你去抢啊。反正现在也不是我儿子，你抢了照样不是我儿子。你要就拿走，我没关系。” 路笙声音还有些嘶哑，可话语中的无所谓，程兆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可是你都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妈妈跟你姐姐要把你的儿子，换成你姐姐的儿子么？”程兆曦的话，让路笙已经踏出的步子，生生的顿住。 “嗯？” 路笙皱着眉的样子成功的取悦了程兆曦。 “因为你爸爸s市省长的名声。你那时候才十七岁，你认为媒体知道了我省省长的小女儿，十七岁生了个孩子，未成年性.行为，未婚先孕，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呢？” “哼？那么，大军区上将的儿子，强.奸未成年少女，导致其怀孕，媒体又会怎么报道呢？” 路笙一刻都不愿吃亏，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程兆曦盯着路笙通红的眸子，一瞬间有些不忍，但却被路笙话语中的轻视给重重伤到。他离开那个话题。 “其实那时候，路萧并没有怀孕，你妈妈知道你怀孕之后，请求路萧，让路萧也说自己怀孕了，以后你的孩子交给路萧。路萧答应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男人，说那孩子是那个男人的，那么，顾西……” 程兆曦的停顿让路笙心里“咯吱——”一声，她心里明白，顾西和他亲哥哥顾柯，喜欢的都是自己。顾西这次所答应的事情，大概只是为了和路萧一起，保护她路笙的儿子。 十恶不赦。 路笙真的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为了讨厌姐姐，在知道姐姐喜欢顾柯的时候，跟顾柯表白，让顾柯离开路萧。在姐姐放手之后，她却又甩掉顾柯，然后偶然间差点儿被车撞到，顾柯因救自己失去生命。姐姐越难受，她越开心，可是看着顾柯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的遗像，路笙难过得几乎要杀死自己。而顾西，不但不怨恨自己，还说要肩负着哥哥未完成的任务，照顾自己，最后，照顾的不是她，而是她路笙的儿子路谦。 “复婚可以，我不要怀孕。” “ok。” 路笙立马明白，被人坑了。 “程、兆、曦！”路笙猛的转过来，瞪着程兆曦恶狠狠的叫他的名字。 “嗯，路总。” “……”路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定个时间，我到时候拿着户口过来。至少孩子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你去给爸爸说说，我不会生孩子，至少……现在不可能。” “嗯。” 路笙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她还需要消化一下。 路笙出了会议室的门，发现anson就在外面等着。路笙心里猛的漏了一拍，后又想起程氏会议室里隔音是很好的，顿时又放下心来。 “路总。”anson看见路笙还有些微红的眼，担忧的道。 “没事，走吧。” anson点点头，不再问。她说没事儿，他就信了。 *** 下午下班的时候，路萧给路笙打了个电话，大意是说路谦醒了，想让路笙和程兆曦一起去看看。若是路笙不知道自己跟那孩子的关系，大致是可以很正常的去看看他。可是现在，程兆曦把那么大的一个惊天大秘密说了出来，她想从容些，却仍觉有些力不从心。 从前她在怀着小谦的时候有多珍惜他，现在看见小谦叫着路萧“妈妈”，她就有多痛苦。 路笙苦笑了一下，看来，坏人总归是要得到报复的，而这报复，竟然报复在了她可怜的孩子身上。 路笙给程兆曦打了个电话，程兆曦很快便答应了。 路笙十七岁时候生下了路谦而不知道，伤心的她，留在国外留学四年，回来的时候，路谦已经是个会叫小姨的男孩子了。路笙现在想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时候路谦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黏着她，大概这就是母子两人的惺惺相惜吧。而程兆曦也是，四年未见，想着之前两人做过的事情，双方都不太愿意讲话，却因家里大人很亲近的缘故，两人终究还是一如从前的好了起来。而程兆曦，从不知道，那时候他因为忍受不住而对路笙所作的事情，竟让路笙受了那么大的痛苦。 路谦看到路笙和程兆曦一起来的时候很开心，虽然腿还吊着石膏，可是脸上的笑容很漂亮。路笙越看越难受，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长得像自己。白白嫩嫩的皮肤，腮边两个可爱的酒窝，被别过来的左撇子…… “小姨！叔叔！”路谦看到路笙和程兆曦来看他，开心的恨不得蹦起来。或许是牵动到了伤口，他一时间龇牙咧嘴。 路笙看着那古灵精怪的表情，心里酸涩的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她不能。 “小谦，怎么样？疼不疼？” “不疼，小谦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八岁多的男孩子已经长得渐渐有大男孩的样子，小时候的女孩子样儿也消失了，慢慢出落的更帅。这样的路谦，一瞬间成了自己儿子，路笙下意识的咬紧的牙齿。 程兆曦以不可见的小动作拍了拍路笙的后背，路笙转过来看了一眼程兆曦，默默的不讲话。 “小姨你不开心啊？是不是叔叔欺负你了……” 路谦说的话明明很正常，可是陪着他的表情，路笙无奈起来。伸手推了推路谦的脑袋，路谦“哎哟”一声，然后“嘿嘿 嘿”的笑。 “你个小孩子，想什么呢！”路笙无奈。 “我想什么了吗？我有想什么吗？”路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到处张望，嘴角还是带着那样的微笑。看的路笙直笑。 “叔叔，你很久都没有来看小谦了哟！不喜欢小谦的人，可是要挨打的！”说完，小谦举起手，对着程兆曦“吼吼哈哈”的挥动。“哎哟！”结果，没有威胁到程兆曦，路谦自己把自己给打到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路笙笑的，却有些苦。 “以后不会了，以后经常看你。”程兆曦帮着路谦摸了摸他被自己打到的地方，微微的对着他笑。 路谦立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叔叔你笑了呀？我还以为你不会笑！” 路笙看着路谦耍宝的样子，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大家都在一起玩儿，路笙就是对这个不爱笑不爱讲话的大哥哥有兴趣，一天到晚就爱黏着他。看他皱眉，她觉得有趣。看他笑了，她觉得惊奇。看他……对着顾西的堂妹顾朝夕笑了，她觉得……生气。 一阵铃声把路笙的回忆给搅醒了，下意识的回头，是路萧。 “嗯，小谦已经没事了。好……好……我会的……嗯你好好工作。” 路萧的声音从来都是很温柔的，可是对着顾西，总是有种温柔的很僵硬的感觉。路笙顿时明白，对面就是顾西。 挂了电话，路萧感觉到路笙的目光，对着路笙微笑。 “是顾西。” 路笙僵着脖子，勉强点点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里面的空气，让人有些窒息。 chapter 4 路笙咬了咬唇，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了，一时间的掩饰她做得到，可是时时掩饰，她路笙还没有那么厉害。 拿出手机打给anson。 “anson，你帮我查一下，八年前在华盛顿医院里，妇产科医生。两姐妹同时生产的……” “啪”，话还没说完，就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将路笙手中的电话给打了出去，路笙惊异之下小声呼叫了一声，转过来看到的却是程兆曦愤怒的脸。 “程兆曦你做什么？！”路笙忍住想要怒吼的冲动，低声的问。 程兆曦没有看路笙，而是直接走过去，一脚踩在路笙的手机上，翻盖立马变成两个直板，看得路笙瞪着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不是在医院，路笙早冲过去揪程兆曦头发了。 “有什么我去查，没必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程兆曦蹲下.身子，捡起路笙已经报废的手机，扔进一边的垃圾桶，动作之行云流水让路笙咬牙切齿。混蛋。 “……那麻烦程总去帮我查查那个妇产科医生，我要她当面告诉我，事情原原本本的模样。”路笙不自觉的话语有些狠戾，偏偏就是这样的语气，让程兆曦不自觉笑了出来。 “路总诠释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哦不，路总是即将为人妇。” 路笙狠狠的剜他一眼，不理他。 第二天，路笙把自己复婚需要用的证件全部找出来，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做好了准备，随时跟着程兆曦去民政局。不是她太心急，是她知道，其实自己，也是在默默期待…… anson敢想不敢说，看着路笙早早的穿着严肃套装，将头发全部盘起来，心里有些顾忌，明明就是平常的装束，今天却显得格外可怕。他其实真的很想问问，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路笙的手机质量其实还是不错的，被程兆曦踩之前还是通话状态，他清清楚楚听到路笙喊的那个名字了。 看着anson不断瞥过来的目光，表情又欲言又止，路笙很了然。淡淡的瞥了一眼anson，嘴唇微微开启。 “忘掉昨天那个电话。” “……”anson一愣。“是，路总。” “今天工作流程报给我。”路笙声音慵懒，面色却是严肃。 “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主要是程氏那一批大灯具的设计。哦对了……”anson偷瞄了一眼路笙的脸色，才开 口：“程氏的程总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让路总您设计一套灯具，因为……他父亲的那一套房子，他接下来，说要与您复婚之后住……” 路笙生生被anson的话给噎住，她觉得就这么两天，她已经快被程兆曦逼疯了。小时候只是冷了点儿讨厌了点儿，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讨厌了？ “嗯，我知道了。还有么？” “还有，有一些文件需要批阅，大致上已经整理好，就是有些小细节地方还需要您看看。您主攻设计吧，累了就批一下文件……” “……”路笙看了anson一眼，觉得这男人今天脑子有点问题，翻了个白眼儿让他出去了。 一忙起设计来，路笙确实觉得批文件是件调剂的事儿，路笙想用心去设计，可是只要一拿起纸笔脑子里唯一的灵感，就是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大大的肚子，天天盼着肚子里的小宝宝出生。 她几乎要疯掉。 撕扯了会儿头发依旧毫无头绪，脑子里除了那个让她痛苦的思路就没别的想法了，路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批文件吧…… 闹到最后，文件基本解决掉，可是纸上还是白花花的一片。 路笙咬着唇盯着那白纸看了半天，终于还是绝望的闭了闭眼，手指手腕动起来。先把程兆曦所说的家里的那套灯设计出来吧。 进入状态，路笙倒也画的快，回忆了一下程兆曦拿过来的他们今后要住的房子的房型图，上面都是程兆曦用签字笔点出来的灯具安装位置，每一种型号尺寸的灯具要求，都是路笙熟悉的标记方式，那标记让路笙意外的安心。 她才刚把两个客厅和餐厅的一套灯具设计出来，就已经快下午两点了。之前anson因打扰到路笙工作而被路笙骂的狗血淋头过，之后就再也不敢贸然进来，也就没有通知路笙吃饭时间到了。 路笙放下稿纸，闭着眼睛难耐的转了转脖子，酸痛一下子延伸进心里，让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很讨厌，每次一累，就格外想念程兆曦的按摩技术。路笙想着，叹了口气。 路笙咽下一颗头痛药，接了内线。 “anson，给我送杯咖啡上来。哦，药快没了，给我买点儿备着。” 说完，也不听anson的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 可是，如果路笙知道，听内线的那个人是程兆曦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说话的。 办 公室大门“咔吧”一声，路笙下意识抬头，想要责怪anson的时候，却见程兆曦依旧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大步大步的跨过来，陪着他身上英挺的灰色西装，让路笙微微有些失神了。 认识程兆曦那么多年，黏着程兆曦那么多年，其实应该对他很熟悉了，却仍旧被那英俊挺拔给惊住。 真是没用，路笙自嘲道。 “程总。”路笙压制住心中的澎湃，站起身礼貌迎接。 不料，程兆曦却狰狞着面色，一步不缓的冲过来拉住了路笙的手腕，对路笙的怒斥充耳不闻，手上却又紧了紧，一把扯了路笙进自己怀里。程兆曦将路笙搂着抱着，拖起往外走。 “程兆曦！你又要干嘛？！” “吃饭，看医生。” “吃什么饭，看什么医生？是你需要看医生吧？” 程兆曦对路笙的反击丝毫不予理会，拖着路笙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然后塞进电梯里。路笙的总经理办公室在最高层，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路笙下意识在程兆曦怀里拧动自己的甚至，挣扎着，却被程兆曦压制在电梯内壁上，程兆曦清清楚楚的从电梯上看到自己嘴角因觉得有趣而勾起的一丝弧度。 路笙双腿被程兆曦的膝盖顶住，双手被程兆曦一只手推在头顶，路笙的脸部被这样的姿势凸现出来，面色因挣扎而红润，脸上愤怒的神色格外的明显。 “你到底要做什么？！”路笙终于颓败，挣扎无果又筋疲力尽，委屈得她几乎哭出来，说话间也带了些许哭音。 程兆曦千不怕万不怕，就是对路笙这样明明忍不住要哭，却又要坚强着不哭出来的声音与表情感到不忍。 心下一松，程兆曦不自觉柔了声线，说。 “你别挣扎，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呸，你吃的下么？”路笙听程兆曦这么讲话，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程兆曦看着面前这个捉住是死的，一放就活了的女人，心里微微不爽。眯了眯眼睛，眼睛线条变得有些危险。“你说，我要吃，能吃得了你么？” 他脸上的神色让路笙一下子就想到曾经那么多个儿童不宜不纯洁的画面，就算那时候再舒服，现在被他那么忽然一提，也不太好意思。 闷了口气不说话，那憋屈样儿又让程兆曦心软。 以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程兆曦继续说，话语中带着无限的无奈。 “我只是带你吃饭去，吃了饭去看医生，你头痛要是不治，药也会逐渐没用的。” 路笙一听，心里微微感动，却仍是口是心非。 “谁让你管我了，我疼是我的事儿……”路笙嘟嘟囔囔的声音，让程兆曦听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一年多过去了，那个大大咧咧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的路笙确实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女强人，却仍是没能改变口是心非的毛病。 可是就是因为她的口是心非，也格外可爱不是？ 程兆曦忽然为自己这种怪逻辑感到有些好笑。 他刚要说什么，就听路笙狐疑的声音响起。 “等等，谁告儿你我有头疼这死毛病了？” “嗯？” 程兆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路笙的反应却是极快的。 “anson么？” 程兆曦看着路笙眯起的眼睛和勾起的嘴角，忽然觉得她特可爱。他很愉悦的点了点头，顺便在心里为anson哀悼了一下。 电梯下了两层便停下来了，程兆曦立马放开路笙，因为他知道有人要进来了。可是路笙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程兆曦心想，这女人一点儿都不怕别人看到？ 可是看到进来的那个男人的时候，程兆曦笑了，原来是这样…… 刚刚进电梯的anson，看到程兆曦的时候想打个招呼笑一下，毕竟是自己合作公司的老总，可是看到程兆曦脸上不明的笑意，anson忽然浑身一抖，冷飕飕的感觉。 感觉到一股凉风吹向了自己，anson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僵着脖子往那边望过去…… 路总怎么也笑着看自己？ anson一瞬间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 ——anson～你可不可以告诉你亲爱的路总，我头痛的事情，为什么会传到程总耳朵里去呢？ anson一听，心里立马流出眼泪，暗暗想着要不要用头撞一下电梯。 chapter 5 ——anson～你可不可以告诉你亲爱的路总，我头痛的事情，为什么会传到程总耳朵里去呢？ anson一听，心里立马流出眼泪，暗暗想着要不要用头撞一下电梯。 anson眼看着电梯一点点慢慢合上，逃也逃不出去，路总那眼神又看得他毛骨悚然的。权衡许久，摁下了下一层的按钮。 “anson，你去那楼干嘛？”路笙阴阳怪气声音又传来。 “路、路总，我下去有点儿事儿……”anson直抹汗。 路笙又刚要说什么，程兆曦伸手，一把搂过她在怀里，牢牢圈住。 “行了，你就那么不希望我知道？” “……”路笙这下没话说了，抿了抿嘴对着前面战战兢兢的anson翻了个白眼儿，也不挣脱程兆曦，就着他的怀抱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软趴趴的窝着，也不说话。 anson对着程兆曦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这辈子最怕的，大概就是路笙了吧…… 看着anson出了电梯，程兆曦又把双手紧了紧。 “你就不饿？” “饿不饿管你屁事。”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对不起！说不好！爱听不听！” “那我不听了。” 说完，程兆曦手一松，站得远远的。路笙差点儿被程兆曦这忽然放手弄得摔倒，好不容易站稳，远远的看着程兆曦不悦的表情，心里微微有些难受，却又舍不下面子去拉程兆曦，就那么嘟嘟囔囔别别扭扭的，迎来了一群下楼的职员。 看到路笙在电梯里，大家本都笑着闹着的，全收敛了，对着路笙点了点头叫了声“路总”就默默的站在自己的地方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下下的变。 职员们对路笙敬而远之的态度让程兆曦万分诧异，路笙如今在程兆曦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她自己。可是面对其他人，似乎一直都在用着一层面具。那样没心没肺口是心非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路笙，是不是已经被自己给毁了？ 程兆曦忽然有一瞬间心疼。 吃饭的时候，路笙嘴上还是没闲着。 “你们家老头子要是知道我们俩复婚会怎么样？”叉起一口意大利面放进口中，路笙叽叽喳喳的说。 “先把我打一顿，然后很开心。”程兆曦仿佛没有说自己的事儿一般的淡然。 路笙扑哧一声笑出来，惹得程兆曦嫌弃的抹了抹脸表示她喷到自己脸上了，路笙也不怒，嘻嘻哈哈的说：“你也知道啊，那么想挨打？” “无所谓，习惯了。” 路笙看逗程兆曦逗的没意思，索性耸了耸肩认认真真吃东西。路笙安静下来，程兆曦却开口。 “什么时候出来一趟，把证给办了。” 路笙一口面没吞下去卡在喉咙里，半天没咽下去，哽在喉咙里几乎要窒息。喝了口红酒咽下去，拍了拍胸口，眼睛滴溜溜的转，想好理由。 “房子还没弄好，等房子弄好再复婚也不迟。” 路笙的这个理由显然很没有说服力，果然，程兆曦慵懒的抬了抬眸子，懒洋洋的吃了一口。“随便哪儿都可以住，等到房子弄好再搬进去也可以。” “……”路笙顿了顿，“嗯，好，程先生您怎么说我怎么执行，ok？” …… 到了最后，路笙还是被程兆曦拖着又是吃了饭又是看了医生，扎针的时候哼哼唧唧的看着程兆曦，又咬着牙不去求救，看得程兆曦直笑。 傻丫头，难受就哭出来，疼就叫出来，软弱一点，有什么不好的？ *** 顾西回来了，路萧打了个电话让路笙过去，路笙一直不让自己想着那孩子，这时候被路萧那么一说，整个人都开始狂躁起来。接到电话之后，烦躁的把刚买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将本来整齐而服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搞什么。真是要命。” “我带你过去。”程兆曦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走过去牵着路笙的手，拉着她离开。路笙却不肯，蹲下身子让重心下沉，不让程兆曦拉她走。 “我不想去，我不想看到路萧，我不要去！”路笙几乎要哭出来。 程兆曦不语，一把拖起路笙，路笙哼哼唧唧却不敢大闹。 “那是你姐姐，你没什么好不想看到她的。而且，小谦在那里你为什么不去？”程兆曦将路笙拖进车里，踩下油门往医院去。 “她不是我姐姐，她就是路丛林生的女儿，她又跟我不是一个妈妈，我凭什么认她那个姐姐？路谦的事儿我也不想管，他是不是我儿子我都不想管，我一开始就不想要这孩子，就是怕打胎对身体不好，他们帮我养了正好，我一辈子都不想认过来！” 话刚刚说完，程兆曦猛踩刹车。眼睛 一下子就变得猩红。 “路、笙，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我说、我不想要这个被你强.奸而来的儿子。我说，我不愿意生他可是为了身体原因我只能生下来。我说，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认回这个儿子。我说，我讨厌路笙讨厌你讨厌那孩子！” 程兆曦一瞬间怒得言语不能，他能忍受路笙所有的无理取闹，可是现在这样的话，从路笙那张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格外刺耳。 “ok,你下去吧。” “什么？”路笙瞪着眼睛，眼里全是晶莹的泪水，一瞬间却被程兆曦的话弄得长着小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下去，你不想去就别去了。” “我……” “下去。” 路笙被程兆曦的怒气冲的有些害怕，也有些没面子，咬着牙看了程兆曦很久，看他却依旧还是皱着眉红着眼愤怒的样子，恨不得把他掐死。 可是她终究还是知道，错的是自己。 眼泪一瞬间飙出来，温温热热湿湿的感觉让路笙很是难受，拉开安全带，伸手便去拉车门。拉了半天，却丝毫不见车门开启，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路笙一瞬间明白了，反过身来扑向程兆曦，也不管有多丢人，眼泪喷涌而出，全喷在程兆曦身上了。 “你是坏蛋，程兆曦你是个坏蛋。”路笙紧紧的搂着程兆曦的脖子，也不管自己的姿势有多别扭，抱着程兆曦眼泪全流出来了。 “圆圆……”程兆曦伸手抚上路笙的背，声音有些沉重，“一次两次会很可爱，太过分了就不行了。” 路笙使劲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难受呢，对不起……” “嗯，还要下去么？” “不下去了，你赶我我都不下去了，我们去医院……我要小谦，可是他现在不是我的，我心里很矛盾很矛盾，说不出的疼。我那时候盼了九个月呀，天天笑着跟宝宝讲话，聊天，说等他出生了我一定好好带他。可是妈妈说他死掉了，死掉了呀。我盼了九个月的孩子就那么死掉了。程兆曦，我不是不想跟你生孩子，也不是真的要叛逆到违背爸爸的意思，只是我真的害怕，再次又那种盼了九个月，却又什么都没有留下的空落感。” 路笙放开程兆曦，重重的躺在座椅上，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泪水，程兆曦看着路笙那样子心疼，也伸手过去帮她擦眼泪。 “程兆曦，我真的很讨厌路萧，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把小谦要回来。看得出来路萧一直对小谦挺好，不是你说我根本发现不了小谦不是路萧的儿子。而且小谦已经八岁了，他能明白什么是爸爸妈妈，什么的小姨或者姨妈。某一天他发现他的妈妈变成了姨妈，而那个不太爱管他的小姨变成了妈妈……”路笙几乎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小谦，还会不会看到她就开心，还会不会用那种纯真的笑容对着她。“如果妈妈和路萧，把小谦弄过去是因为爸爸省长的名誉那我会很难受，可是她们是为了我，我那时候才十七，有了小谦怎么过下去。如果她们是因为离不开小谦，不在三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把小谦还给我那我会很生气，可是她们是为了小谦……” 路笙的泪一直没有断过。 “程兆曦，似乎一直都是我是坏蛋……我不体谅其他人，什么都是我的错……连那时候，他们让我别留学，大概就是为了让我回来跟你结婚，然后再把小谦接回来吧。可是我不想面对你，所以留学了。一回来他们就让我跟你结婚，我还是不愿意面对你，所以依旧不答应。到了后来她们索性不催了，大概就是因为小谦已经长大了，已经明白事理了……谁让我叛逆，谁让我坏，谁让我总欺负别人……” 程兆曦听着路笙的碎碎念，每一句都是她心里的话。她讲自己从来都是封闭的紧紧的心剖开，将心事全部讲给他听。 可是，为什么每一句，都像是冰锥子，刺进他心里，刺得他的心鲜血淋漓却让人没有办法将那刺痛他的东西□……伤害他的心的，已经跟他的心，融为一体。 “圆圆，你不坏。”程兆曦重新将路笙拥进怀里，轻轻的拍，另外一只手摸上她的脸，轻轻抚着，替她擦掉眼泪。 “程兆曦，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无论怎么样，孩子会回来的。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走一步算一步。” 路笙闭着眼点了点头，离开程兆曦的怀抱。她望着车窗外，飞驰过去的景象，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爽，却又是那么堵得慌。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她摸不透。 chapter 6 顾西停好车后，将车里给路谦买的玩具机关枪拿在手中，准备上去送给路谦。想着过会儿儿子开心的笑颜，顾西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以好看的弧线将车头□了一个停车位，而那车上的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的女人，吸引了顾西的目光，让他忍不住驻足。 路笙从程兆曦车上下来，拍拍身上有些褶皱的裙子。 “你要上去看看么？” 程兆曦点点头，停好车走下来牵起路笙的手。 遥遥的，顾西忽然感觉自己呼吸一窒。 或许是顾西的目光太过于炙热，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向顾西的方向看去。看见顾西的表情后，路笙猛的一愣，随即便笑起来，举起手对着顾西挥动：“姐夫！” 程兆曦顺着路笙的动作看过去，对着顾西微微点头，顾西也回过神来，对着程兆曦微笑。 三人并行，顾西打破沉默。 “兆曦，朝夕从国外回来了，有没有联系过你？” “嗯，有，最近有些事情缠身，所以一直没答应。” “我们家老头子最近也念叨着朝夕那丫头呢，打算过两天叫朝夕过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人多吃饭也热闹，老头子许久没见你，也挺想见见你的。还有老爷子，一直问你怎么不过去陪他下棋。” “好，到时候给我电话，我们一定过去。” 顾西闻言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路笙，见路笙笑眯眯的，眼中神色一黯。 而路笙，正是因为程兆曦口中的“我们”而笑。 顾西没有问他们俩为什么又在一起了，其实是他不敢问。路笙那丫头，嘴里说的话，永远是不顾他心里的感情的，说出来的话能让他疼好久。 进了病房，小家伙一见到这几个大人一起来，高兴极了，嘴里还嚼着一大块苹果没咽下去，含含糊糊的，却明显能听出他的兴奋。 “爸爸叔叔小姨！” 顾西豪爽的“哈哈”一笑，大步走过去，站在路谦面前，将手中的玩具递给他。他顿时兴奋的大叫一声，左手抱着玩具，右手伸出来对着顾西说：“老爸，亲一个！” 顾西也开心，俯下.身来讲脸对着路谦，笑眯眯的。路谦“啵”的一声，在顾西的脸上印下重重一吻，惹得所有人都呵呵笑起来。 路笙忽然觉得那笑容很刺眼，眼神胡乱的瞟，想转 移一下注意力，不小心看到程兆曦看向路谦的眼神。 宠溺，遥不可及，羡慕，无奈，还有心痛。 那个冷淡的男人，面对自己的儿子叫着其他男人“爸爸”，唯有无奈的看着，从心底里流露出的心疼，看得路笙想哭。她也心疼，她也羡慕，可是更多的，她愧疚。 感受到路笙的目光，程兆曦转过头来面对着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冯惠回去做饭带来给路谦吃，而顾西和程兆曦两人则是先回家了，路谦嚷嚷着要喝水，路萧便让路笙照顾着路谦，自己去给他买水。 可路萧拿着水回来的时候，看见路谦张着那双与程兆曦格外相似的大眼睛盯着他面前的路笙。路萧本是没在意什么，而后竟然听到路谦清脆而嘹亮的声音。 “妈妈！” 路萧整个人一震，下意识就冲了进去，一把推开病床边的路笙，紧紧抱住路谦的脑袋，防备的盯着跌坐在地的路笙，那眼神，仿佛是路笙要抢走她些什么似的。 抢走？路笙正诧异着路萧这是忽然发什么疯，而后脑子里却一瞬间明白过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胸，唇边勾着一抹冷笑。 两姐妹就那么互相瞪着，谁也不说话，敌人一般的对视。 在路萧怀中的路谦，明白妈妈跟小姨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想了会儿，又因为有些喘不过气儿挣扎了两下，挣脱了妈妈的怀抱。 “妈妈，怎么了？”路谦用手背蹭了蹭鼻子，那是路笙尴尬的时候爱做的动作。“刚刚小姨问我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我回答的是妈妈。我没有因为爸爸买玩具给我就说喜欢爸爸……” 路萧闻言，又开始剧烈颤抖。 路萧“呵呵”一声，头抬的很高，俯视着路萧，带着冷笑与嘲讽，将字字句句刺进路萧的心里。 “路萧，若是你问心无愧，何必这么大反应？” 拿起一边的包，路笙不再看路萧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路笙走时，颤抖的厉害，脚步几乎是虚浮的。而病房内的路谦，则是疑惑的问道：“妈妈，你很冷么？” *** 路笙冲回家，直接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对路萧了。 公司的人都说她是女强人，一个女人一年多的时间把一 个快倒闭的公司给做起来了，可是她心里知道，那个时候多努力，都是为了忘掉程兆曦。 之前她一直以为，跟程兆曦结婚不过就是因为程兆曦跟顾朝夕分手了心里难过，为了那么多年的情谊帮帮忙，带着他走出感情伤痛。她在程兆曦面前，一直以救世主自居，总是要求程兆曦感谢她。 程兆曦宠着她，什么都依着她，什么事儿不管自己再气都会给她留后路，这一切她都觉得是因为程兆曦感激她。 分开不过是因为她嘴巴太厉害，总说他不爱自己，他们的婚姻不是为了爱。在她知道他跟顾朝夕还有联系后，没有由来的愤怒，闹也闹了吵也吵了，最终一定要求离婚。那时候她说，程兆曦我们结婚就是为了帮你走出顾朝夕带给你的伤害，可是你自己不愿意走出来，那我们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程兆曦当时差点儿揍她。 再爱一个人，当她嘴里说出婚姻无意义的时候，怕是都没办法继续走下去的吧？ 一年多的婚姻，吵闹嬉笑开心难过什么都经过了，路笙以为自己会很快走出来，可是住在那么大一个屋子里还是寂寞的抓狂。 随时都会从家里的角落里找到程兆曦的影子，一根短短的头发出现，她会抓狂到疯狂的扯下整个床单丢进洗衣机里。打扫的时候发现沙发下面有一颗程兆曦衬衫的扣子，那是他们试着在沙发上做的时候她扯下来的，她顿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在衣柜的小角落里，找到一套布料很少的情趣内衣，那是她生日的时候，程兆曦第一次很不正经的邪恶的笑着说“圆圆我给你买好东西了”，她顿时疯了一般的撕烂它，然后再次坐在衣柜下面痛哭。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一次两次，任何关于程兆曦的东西出现，她都快要疯掉。 因为，她忽然发现，她没有了程兆曦，似乎什么都没了。 程兆曦消失得彻底，只要路笙会出现的时候他都不在。身为s省省长的爸爸路丛林跟程兆曦的爸爸大军区的上将程旭阳，是很好的朋友，有时候会在一起聚餐，那个时候，程兆曦从不出现。而她们公司跟程氏之间的合作，他从来都是让他的大伯程氏总裁程旭光来跟路笙谈的。 每一次这样的事情过后，路笙回到家总会哭到昏天暗地，边哭边骂程兆曦。 大概有半年了，她才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是那之后，她才明白，那么多年跟在程兆曦身后当小尾巴，已经当出了感情。 而那高中毕业 ，因为顾柯为救她而去世的时候，喝醉之后跟程兆曦不小心犯错，怀孕去国外，后来又因为孩子的事情难过到在国外留学躲了四年不愿意见程兆曦，不过都是因为害怕。 之前青梅竹马长大，一直都是叫着兆曦哥哥，却忽然一瞬间做了情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她怎么敢面对。 爱要掩饰，路笙掩饰着掩饰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曾经是淡然，现在是冷漠，曾经是没有心机，现在是算计来算计去，曾经是大大咧咧，现在是故作豪迈。 程兆曦怎么想，她从来就没有想着去了解。因为她自私，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了解程兆曦，因为她觉得她怎么想程兆曦就一定怎么想。 电话忽然响起。 “喂……”一开口，路笙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明显就是哭过之后的嘶哑。 “哭了？”那边是程兆曦。 从前，在程兆曦面前从不软弱，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路笙心里委屈的紧，一听见程兆曦的声音眼泪稀里哗啦的流出来了。 “兆曦哥哥……” 那边的程兆曦本是在批改文件，听到路笙忽然这样爆发出来的哭声吓了一跳，何况还是那八辈子没能再听见的称呼。 “圆圆怎么了？” “我……我难受……”话语中不免有些许撒娇的意味，听的程兆曦心里像糖稀一般，甜甜的，拉得长长的。 “吃饭了没有？” “还没。” “出来，我请你吃饭。去吃蛋皮牛肉方块。” “……我不吃，上次吃得我胃疼到死……人老了，肠胃经不起折腾了……” 路笙被程兆曦三言两语就安慰好，语气不免有些贫，逗得程兆曦忍不住笑了。 “那你随便吃什么都行，我请你，不吃下次没了。” “诶诶诶！吃就吃，不吃白不吃啊！”路笙用手背蹭了蹭鼻子道：“我能搬你那儿住去么？我这儿住的不太舒服。” “……”程兆曦显然没有想到路笙竟然会首先提出这个要求，愣了两秒之后，嘴角的弧度拉的很大：“路总这是邀请我与您同居？” “……呸，爱要不要，我又不是没地儿住！” 路笙脸上全红了，嘴硬，说着便要挂电话。 “行啊，我这儿地儿挺大，来呗？”程兆曦打趣道。 “唔…… ”路笙含糊道，挂了电话。立马扔开手机，用双手当扇子给自己通红的脸扇风。 扇了会儿，盯着手机，噗嗤一声笑出来，由心底里笑出来。 程兆曦就是程兆曦，路笙才刚刚说要去他家住，他吃了饭就逼着路笙立马搬走。路笙被那犀利的眼神瞪的心里直抖，勉强同意。 看着程兆曦拿着自己的卡刷了进去，路笙不满的撇撇嘴，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说出那么个馊主意来！ 一年多没有再踏进这个家里，程兆曦几乎认不出来。新房是照着路笙的喜好置办的，每一个房间都是清新逼人的蓝绿色调。可是如今，整个家里都变成了灰白。 家具也换了，摆设的方式也换了，整个翻新了一次。 那是路笙半年前装修的，被房子里程兆曦的影子弄得她快要疯掉，她没有办法才重新装修一次的。家里的每一处地方，都能让她没有悬念的想起程兆曦，而后就是无尽的痛苦。 “路笙小姐，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程兆曦的质问，路笙一时间尴尬的说不出话，她绝对不会说“程兆曦因为我看到这个房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能想到你然后很痛苦”，所以她这样说的。 “因为看到这个房里任何一样东西都能想到你，然后就觉得很讨厌。” “路、笙！”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程兆曦故作狰狞的样子，一把扑向路笙，路笙尖叫一声没能躲开，直接硬生生的往地上摔去。程兆曦抱着路笙的腰使劲儿一转，用自己的身体给路笙做人体肉垫。 “啊！”路笙惊呼一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程兆曦因疼痛而龇牙咧嘴的表情。“你没事儿吧？谁要你救了呀！” 下意识就往程兆曦的胸口抚上，手下温热有弹性的触感让路笙整个人都热起来，脸脖子都通红。 而程兆曦看到路笙的表情，很是满意。 “路笙路小姐，摸起来很舒服很有手感吗？” “才怪！”路笙脸上更红，看着程兆曦脸上邪恶的表情，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她想着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好，连忙要站起来，却又被程兆曦搂住，撞向他的胸口。 路笙被撞的闷哼一声，抬头要质问他，却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而后巨大的阴影盖下来。 她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程兆曦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脸部却更加 凑近。 下意识的紧紧闭上眼睛，路笙等着程兆曦下一步动作。她虽说跟程兆曦有过更亲密的动作，可是每一次都害羞到脸红得滴血。 等了许久没有反应，她偷偷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程兆曦表情揶揄的笑容。 “程……唔……”路笙脸红得更厉害，刚要开口骂他，他却真的伏下来，一口含住她的小嘴。 “眼睛……嘴……舌头……” 路笙按照程兆曦因含着她而含糊不已的声音一步步的做，闭上眼睛，张开嘴，伸出舌头…… chapter 7 路笙按照程兆曦因含着她而含糊不已的声音一步步的做，闭上眼睛，张开嘴，伸出舌头…… 程兆曦的声音总是有魔力，带领路笙一步步走向情.欲。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无论是他亲吻自己的方式，还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香，无一不让路笙沉溺其中。大概，他程兆曦真的是她的魔吧。路笙心里默默的想。 “唔！”路笙猛的睁眼，舌尖的疼痛让她身体一颤。该死的程兆曦！居然敢咬她！忽然起了小心思的路笙，复又闭上眼睛做吻得沉醉，一反平时的被动，主动用舌头鱼程兆曦纠缠起来。 程兆曦是个聪明人，察觉路笙一定有什么小心思，心下必然是有防备的，也不明说，嘴角上挑享受路笙的吻，舌头尾随着路笙，一路追随。 终于，路笙感觉程兆曦吻的很沉醉，露出俏皮一笑，又狠又快，一口咬下。 程兆曦心上一乐，以极快的速度将舌头退出来，只与她的唇相贴。路笙只觉“邦当”一声，整个牙尖到牙帮都轮回麻了三圈，紧跟而来的便是因大力而导致的头晕，她眼前一阵花白。 她使劲闭着眼睛，想让眼前的白光快些小时，那表情狠狠地取悦到了还着她唇的程兆曦，让他忍不住噗笑出来。 路笙听到那笑声后顿时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了程兆曦一眼一脸笑意的程兆曦，然后瞬间偏头，让程兆曦的舌离开自己。程兆曦也不恼，任她偏头。因为她偏头之后，面前便是白嫩光洁而线条优美的脖颈。程兆曦伸出舌头来，在她美丽的脖颈处轻轻的舔允，惹来路笙一阵惊呼。 “喂！” 程兆曦路笙的抗议，一心在那像话的颈上轻舔。 情到浓时…… “咕噜～” 路笙顿时一阵尴尬，她艰难抬手，蹭了蹭鼻子，闷闷的说：“要拉大……” 那无辜的小眼神儿让让盯着她的程兆曦半晌无语，之得从她身上滚下来，放她去厕所。 得到自由的路笙，捂着肚子提溜的爬起来，冲进了厕所…… *** 程兆曦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有任何一点脏乱都会心情不好，他不喜欢陌生人进家门，所以没有钟点工，只有从程宅与他熟识的管家来打扫清洁。 路笙才一走进去，便被里面的装扮给吓到了，与她家相差无几，当然是返修之前的家。虽说心里很惊讶，但想想也能明白过来 。 之前程兆曦从程宅搬出来自己住的时候，住的是一个与程宅装饰相似的房子。后来跟路笙结了婚，路笙要求的那种装饰曾经让程兆曦半年多没睡个好觉。他择床且择房，是个难伺候的家伙，一睡不着就在路笙身上瞎胡闹……好不容易住习惯了，现在离婚了，搬出来住，当然也该住跟路笙家装饰相同的房子了。 家里虽是很干净，可是程兆曦根本没有想到路笙会有这个要求过来住，所以不能让路笙看到的东西，一样都没收起来。 沙发上是一本杂志。 杂志的封面上是一个笑的很开怀的女人，只有上半身，狭长的眼睛，与顾西有些相似的高挺鼻子，长卷发，微黄的长发垂在胸口。而胸口的衣服便是跟路笙几年前穿的衣服风格相似，青春且时尚，微黄的头发与亮绿色相辉映，显得淑女而可爱。宛然是一位穿梭在大学校园里的微笑天使。 标题—— “知名美女楼梯设计师顾朝夕小姐近日归国。” 路笙伸手就抄起那本杂志，飞快的转身，手一挥，杂志“刷”的一下飞了出去，直直飞向程兆曦的头顶。 他不急不怕不接的样子吓坏了路笙，那本杂志很厚，砸在脑门儿上肯定会被砸懵掉的。她下意识“喂！”的提醒了一声，往程兆曦那边够，结果没注意，“哎哟”一声撞上了脚下的茶几，差点儿摔倒。 而程兆曦却是在杂志已经快贴上自己脑袋了才伸出手来，又快又准又稳的抓住了杂志，然后冲过去扶了一把路笙。 小腿被磕到的路笙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对着忍不住笑的程兆曦骂道：“程兆曦，你现在真的越来越讨厌了！” “谢谢。” “哧……”路笙无奈，却竟然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正笑着呢，程兆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兆曦放开路笙，接了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是程兆曦一直都是眉头的。到了最后，不大高兴的挂了电话。 “怎么了？你有事儿？” “嗯，”程兆曦点点头，“我等会儿要去公司一趟，你先睡觉，就在卧室里，我去客房。你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别去公司，中午回家，我把复婚的事儿跟爸说了，他让我们明天中午去吃饭。” 说着，程兆曦就到旁边拿了外套穿上，然后往门口走去。 路笙的心一下子就冷了，程兆曦还是喜欢用这样 笃定的方式安排自己，什么都是先安排好然后再让自己一步步的去做。 “嗯。”她却也不想说些什么，垂下头不说话。 程兆曦发现她有意见，还以为是她不想第一天来，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连忙安慰。“公司有点事儿，今晚一定回来。别等我，好好睡明天见爸妈。” 路笙勉强挤出个微笑，点点头，送程兆曦出了门。 直到程兆曦出了门，路笙才折回来，躺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跟程兆曦的分开，是必然的。无论是程兆曦还是她，两人都不爱把自己心里真实想的事情告诉对方，中间的阻碍重重。 比如她不喜欢程兆曦总是给自己安排了所有事情，让自己按照他的方式走下去。比如她不喜欢程兆曦不爱解释，什么事情都不说。比如她不喜欢程兆曦对别人总是一副冷冰冰不说话可对自己却总是爱捉弄，她不是不懂这才代表程兆曦在意她，可是她总是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很完美，却被他把所有缺点都挑出来然后无限放大，她会感觉很难受。 至于程兆曦怎么想的，路笙一样不懂。 刚叹了口气，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看着手机上“anson”的名字，路笙明白，今天她跟程兆曦两人算是都要为了工作忙了…… *** 到了公司才知道，是出了大事儿。anson因为怕路笙赶得太急，所以电话里说是出了点儿事情。路笙看到面前这份单子，几乎要掐死anson。 给伟业的那批货尺寸全部出错。 路笙差点儿晕倒，刚开始因为伟业给的工程很大，利润也比较多，公司里开心了好久。现在出这么大事儿可要怎么收尾？ “已经制作完成并且包装完毕的有多少？” “百分之四十八。” “剩下的可以停止制作的有多少？” “百分之……十六。” 路笙差点儿晕过去。 “给我立马停工，立马。那些运给伟业的也全部给我收回来！” “路总，现在重新制作时间来不及，只有一个半月了。”anson焦急说道。 路笙几乎快要抓狂，如果不是手上还拿着东西，她只怕是会一巴掌抽到anson脸上。“伟业要去全是一批大灯，房子的灯具凹槽已经全部做好了，我们不重新做你难道要人家重新把所有的房子给做一遍？ 你脑子怎么长的？” 路笙重重的将手中的文件扔在地上，怒吼回荡在办公室里。 “合同上面明明打印的是135.5mm，谁把那0.5毫米给吃了？谁吃了？啊？”路笙的脑子里一阵阵的白光，几乎要眩晕过去。这群柴废！ “总工程师说是他的问题，他认错。” “认错？他拿什么认错？他的认错是能瞬间让那0.5毫米长出来还是能把公司的声誉给弄回来？你给我找他过来！” anson看着暴怒的路笙，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她喜欢发脾气，可是每次发脾气都是自己气个半死。 anson点点头，退下，留下路笙一个人息怒，然后去找总工程师。 脑子里一片混沌，路笙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定了定神，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来的时候很随意，没有太在意时间，这下竟然已经快十点了。 想着一会儿程兆曦回去看不见自己的话兴许会很担心，路笙还是忍着暴怒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想啊，万一程兆曦帮她出出主意，或者只是安慰她两句，她心里也能舒服点儿不至于胸腔都快炸掉。 电话响了两声，对面就接起来了。 “喂？路笙姐，我是朝夕。刚刚吃宵夜我弄他身上了，他去洗澡了。你有事儿没？他出来我告诉他。” “……”路笙心里猛地漏了一拍，恨不得冲过去给程兆曦和顾朝夕一人一巴掌，“没什么事，你就告诉他，我今天晚上迟点儿回家。公司出了点儿事情。我先挂了，我还有事儿。” 路笙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看了半晌，想起刚刚自己也说了跟程兆曦一样的话。 ——公司出了点儿事情。 路笙手一抬又重重落下，“轰”的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立马支离破碎。 妈的，程兆曦，我是真的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他妈还跟女人一起出去吃宵夜。滚蛋！ chapter 8 anson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便是路笙颓废的坐在办公椅上，远远的地上，是被她摔碎的手机。他立马明白，怕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跟在他后面的便是这次犯下大错的总工程师。 路笙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让anson先出去。anson点点头，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仍是狠狠的瞪了许林一眼。 “许总监，说吧，对方是谁，要什么。”路笙头也不抬，手仍撑住头部，有些虚弱的说。 “这……”许林被路笙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说的愣住。 路笙一个不耐烦，猛地抬头，死死的盯住许林，那犀利的眼神让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许林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有些害怕。 “我没事时间跟你在这里纠缠，事儿交代清楚，否则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只怕你是没地儿可躲了！” “路总……这……”许林沉思了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我可以告诉您，并且能帮您解决掉这次的问题。可是，您必须保证您不会让对方知道您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我是在帮您。您尽管告，对方会替我解决掉官司，可我跟了您那么久，也挺佩服您一个女人闯出来，所以才说告诉您的。要不要告诉您，其实对我没有任何用处。要么，您告我上法庭，然后什么结果都没有，什么都砸了。要么，我告诉您，帮您解决问题，然后卷铺盖走人。” 许林说的一派轻松，可路笙听得字句心疼。当初路笙刚刚接手“熹光”的时候，许林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人很是不信任，几乎是不屑的。慢慢的走过来，看着路笙把“熹光”一步步拉起来，带上正规，走向巅峰，他确实被路笙的这种不服输使劲儿拼的性子给折服。可是谁会拒绝金钱呢？何况是那么大一笔。 路笙紧紧咬着牙，沉吟三秒。 “说。” 许林闻言，带出一抹微笑：“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突然出现的人，越是用心靠近的人，越是有问题。”许林眼看着路笙渐渐露出的痛苦神情，很是满意，“路总，我会解决掉这件事儿之后走人，请您遵守我们之间，您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约定。” 说完，许林也不看路笙有什么表情，直接大步离开。 路笙坐在那儿，眼睛干涩到刺痛，却就是流不出眼泪。许林的话，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像是被碾压机给碾过 一般疼痛。 许林刚走，内线忽然响起。 “嗯。” “路总，程总电话，是否接进来？” “……好。” “找我？手机怎么打不通？刚刚是秘书骗我，其实是朝夕找我吃宵夜。你呢？”程兆曦的声音轻松，路笙几乎想要摧毁掉。 “没事，我在公司，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路笙的手指已经嵌入手心。 “迟点儿，等会儿送朝夕回家，你回家早点睡觉。” 路笙绝望的闭了闭眼，送顾朝夕回家，让她自己回家先睡觉…… 刚要开口说话，路笙便听到那边清脆的女声。 “drusim！坏蛋！哈哈！” “dracy别闹！” 路笙几乎窒息。 挂掉电话，路笙又接了内线过去。 “anson，进来一下。” anson应允，进来后，看到那个像是瞬间被人抽干的女人，心下一沉：“路总。” 一样东西朝他飞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仔细看才发现，是一串钥匙。还未开口，路笙带着疲惫的嘶哑的声音便传过来。 “去程总家里，把客厅那个我常用出差的那个行李箱拿来公司，地址你在路上的时候我发给你。” anson点点头，退了出去。 路笙颤抖着吞下了上次程兆曦带她去看头痛中医后拿的要玩，苦得让她差点儿呕吐。 头痛欲裂，那药根本没用！路笙劈手重重将那药瓶扔在地上，却依旧觉得心里拧的厉害，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狠狠的捏碎！她挥手便将桌子上的文件跟杂物全部扫到地上，听着劈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她惨惨的笑了。 路笙颤颤悠悠的站起来，头痛，心焦，恶心，想吐。 终于，她再也支持不住，眼前白光骤闪，倒了下去…… *** 路笙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那一瞬间，她竟然庆幸的以为自己失忆了！可是，转过头看见了焦急的，眼下两块青紫的anson，路笙一瞬间心情跌落。 她为什么不失忆算了？ 望着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路笙的声音有些虚。 “几点了？” “十点半，”anson的声音也是说不出 的疲惫，怕路笙担心公司的事儿，他又加了一句：“许总监去解决公司的问题了，承诺一个月内把那些成品改造完毕，未作好的那些，把尺寸规格改了之后可以做了，没有任何问题。” 路笙闭上眼，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潮水般的涌入脑中。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买了点儿粥，路总您起来喝点儿吧？” “好。” anson闻言，将路笙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了几个枕头，准备喂她，却被一把夺过来。 虽然她很虚弱，可是她路笙并不是个废人，没有任何人，她也能活。 “我昨天让你替我拿东西……” 路笙话还没说完，就被anson打断了。 “我在车里等您短信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上来就看您睡地上了。” 路笙知道anson这是故意想逗她开心，可她现在，哪里能够笑的出来呢？ 很感激程兆曦有那么一个好记的手机号，路笙从记这个号子开始，就从来没有忘记过。 “喂？”那边的程兆曦声音有些疲惫。 “是我。”路笙沉默两秒，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路笙忽然不知道到底是应该为程兆曦这么淡定丝毫不责怪的话语感到庆幸，还是应该为他丝毫不担心不在意的话语感到难过。“我在医院，才醒。公司出了点儿事情，今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别等我。” “在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 “我马上过来。” “不……”路笙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anson，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边上的anson也不说话，静静的陪着。过了大概五分钟，路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吃光的保温盒。 *** anson在医院停车场的时候看到急忙赶过来的程兆曦，一瞬间明白了他亲爱的路总为什么忽然指示他再重复早上开一个小时车去城东路笙最喜欢的那家粥铺买粥的动作。原来是要支开他？ anson笑笑，自顾自开车去了公司。 听到病房的门响了的时候，路笙眼睛都没睁开，程兆曦看到路笙一脸淡然的样子，眉间神色一凛。 直到他“轰 ”的一声重重坐下来的时候，路笙才弱弱的睁开了眼睛，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仍旧觉得他的脸刺眼的可怕。还有那身衣服，一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竟然一晚上没有换衣服？ 路笙不敢往下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却发现有一阵铃声响起来，路笙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竟然是anson留下的手机。 路笙挪了挪身子，想去拿手机，有另外一只手却率先拿着手机递到她面前。 路笙垂了垂眼，接过来。 “喂？” “路总，是我，我已经在公司了。下面说，股票跌的很厉害，如果只是因为伟业的事情不会这么快这么厉害的，只怕对方不仅仅是让伟业那批货出问题，而是要整垮我公司。”anson的声音有些焦急，话语中竟然已经有些绝望的意味。anson之前就经历过这么一场公司的大灾难，而上次有个路笙出现，这次，谁能帮帮他们？ “我、我就来……”路笙颤抖着说，她已经说不出心里到底有什么感觉了，她去恨谁？面前这个许林所说的始作俑者，用心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收购熹光做旗下公司的程兆曦？ “怎么了？”路笙的表现实是有些可怕，程兆曦担忧的问。 “没怎么，公司出事儿了，一笔大单子出了事儿，是有人在背后阴我们。股票下跌，估计也是受人控制了。我得回去看看……我一年前能一手将熹光从海底捞起来，这次，就能再捞起来……谁动了熹光，我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路笙一溜烟的爬起来，去卫生间换了衣服，一眼都不再看程兆曦，没有看到程兆曦脸上沉思的表情…… anson开走了车，路笙只有打车去公司，去的时候给anson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高层会议，一直让他打起精神，可是，似乎他有些疲倦有些怕了。路笙担忧的紧，anson这样是很正常的，她自己，都怕自己支持不住了…… 这次的对立方，可是那个人。 看来大家士气都随着股票跌落的很厉害，散会后，路笙瘫坐在会议室里的椅子上，觉得浑身无力，久久不愿站起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路笙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伏在桌子上哭得不能自己，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多希望自己死掉算了，现在还有什么意思呢？那时候，高层都在外面等着，听到路笙的恸哭，都很难过，可是真的是无能为力。 没有开会的许林走进来，坐在路笙身边的那个椅子上，接下来路笙哭了多久，他就在一边看了多久，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买吧，把这次伟业的单子做完了就过给程氏。”看路笙有渐渐停息下来的趋势，许林将一份合同放在路笙面前：“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媒体已经披露，一晚上时间闹的沸沸扬扬，一定是有人故意曝光的，这个你也明白。这是程氏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让我在适当的时候给你。现在时候到了，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买掉熹光。” 许林的一席话，路笙听的清清楚楚，可外面的人却一点儿都听不到。 “这是他自己给你的东西？”路笙带着鼻音。 “不，是程董给我的。” “大伯？”路笙整个人都燥了起来，“他们一家子串通起来整我？嗯？我好歹是他们家曾经的媳妇儿，我爸爸跟程兆曦的爸爸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他们居然这么阴我？” “路总您别气，”许林笑了笑：“商场无父子，更何况是你们这样的关系。” 路笙眼前一阵花白。 许林站起身来：“路总，话我带到了，您愿意签就签了，不愿意就让熹光破产吧。签了找我，我给您带去给程董。” 路笙颤抖着伸手拿起anson一直放在自己手上的电话，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有些麻木的对那边接了电话却沉默的男人说。 “程兆曦，我重要么？是不是、失去了我你会很难过？” “圆圆，怎么了？” “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路笙立马挂了电话，闭着眼睛良久。 看来，这次，她要软弱一次了。放弃吧路笙。 *** 路笙没有去程兆曦那里拿衣服，而是彻底消失掉了。程兆曦给路笙家里人打电话，都说不知道，没有联系，听程兆曦说没有见到路笙的人了，都急得一团乱。 两天后，从路笙不见后就没有睡过觉的程兆曦，接到了一封没有来源的快递，拆开看，竟然是一份合同跟一沓稿纸。其中一张稿纸上，写着那么一句话。 ——程兆曦，你说失去我你会很难过，所以无论我还会不会回来，你都失去了我，我想看你难过。 合同，就是那时候许林给路笙的合同，而稿纸，是程兆曦之前说复婚后要住的 房子的灯具设计。 一个一个蜷缩着的微笑的小婴儿，用黑色的铅笔画出来，竟有这样的震撼效果，震得程兆曦差点儿一口鲜血吐出来。 这些东西，看得程兆曦心里像是被最锋利的武器，一刀一刀刺进心上那个最柔软的地方，刺得他鲜血淋漓。 他去找了大伯程旭光，大伯却表示丝毫不知道这件事情。 两家人，在路笙不见了的时候，形成一股诡异的氛围，阴暗笼罩，让每个人都觉得浑身阴冷。 程兆曦想办法把媒体那边的影响压到最低，一天内，程兆曦的桌上堆满了那些报道，上面所说的话，让程兆曦想要掐死放消息的人。 而那伪造的合同，竟然也是很正规的合同，只是，只有路笙代表熹光一方的签名。 程兆曦恨不得掐死路笙，这个女人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点都没有发觉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路笙变得那么奇怪，那个怪异的电话也是…… 程兆曦让anson先安抚好公司里的人，说是程氏将接手熹光，让熹光变成程氏的旗下公司，然后带领熹光走上另一个更大更华丽的舞台。公司里的人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心疼路笙，却很开心。程氏接手，对他们只有利没有弊，除了熹光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公司。 而路笙，知道自己离开的事儿掀起了轩然□，整理了好几天，把自己内心的东西全部通过画图释放出来。她想开了，程兆曦要的是熹光，她给。她懦弱，只是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她害怕的就是被伤害，被最爱的人伤害。 他们两人之间观念的差别、顾朝夕的事儿、公司的事儿，都是路笙跟程兆曦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之前一直以为，有爱就有一切，只是，现在看来，爱不过跟一粒沙一般渺小。 程兆曦四夜三天没有睡觉，找遍了他们从小时候到长大，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有回忆的土地。终于，他在他们高中外面的一个小旅馆里找到了路笙。 他不敢进门，因为，那是路笙嘴里所说的，他“强.奸”她的地方。 chapter 9 程兆曦只是去高中而已，可是一瞬间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穿着与之前的套装裙风格完全不同的连衣裙，披头散发，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刚出大学校园的女孩子。她在买吃的，手里拿着大大的塑料袋，里面全是吃的。 程兆曦跟着她一直走走走，走到了那个小旅馆。 看着她拖沓悠闲而丝毫没有不对的走进了那家旅馆，程兆曦心里一阵颤抖。跟着她过去，看着她进了那个房间，自己却站在楼下一步都动不了。 这个旅馆，那个房间，是让他程兆曦这辈子唯一不理智的地方。 站了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旅馆的老板一直盯着他。 “程兆曦。” 程兆曦被一个清脆的女声叫的回过神来，那一瞬，他的瞳孔骤缩。那个女人，还是一脸漠然的站在楼上，对着他喊，好像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要上来吗？站在下面不礼貌的。”说完，路笙便再没看程兆曦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程兆曦刚刚还迈不开的步子，被路笙那一声，叫得大步迈开，直接奔向楼上。刚刚一直看着他的那个老板看到这样的状况甚至还拉着他说要卖给他好东西，被他不耐烦的挥开。 他进门之后看到的情景，便是路笙坐在整洁的小床上，翘着二郎腿，腿一晃一晃的吃着薯片，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 小时候的路笙也爱在程兆曦家里没人时候，去他家，带上一堆薯片，边看电视边晃腿边吃薯片，那样子俨然一个街头小混混，程兆曦多次教导不听，家里一回来大人她却立马乖了起来，端正坐姿看电视，小口小口吃着薯片，淑女范儿十足，看得程兆曦哭笑不得，心里却默默欣喜。 只是，曾经的路笙，吃着薯片晃着腿都是微笑着的，那都是故意挑衅程兆曦，可是现在，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那样子看得程兆曦一点欣喜没有，心底却是一阵阵的凉。 “闹够了就回家，不要待在这里。”程兆曦开口说话，不知是压抑的太厉害还是什么原因，声音沙哑的厉害，竟然还有一些颤抖。 “我很喜欢这里，而且我那不是闹，什么原因你自己明白。”路笙垂了垂眼，觉得程兆曦两句话就打破了她吃薯片的性质，索性站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薯片碎屑，随手将薯片扔在一边的小桌子上。 这里已经跟十年前大不一样了，装修过，设施还不错。有电脑 有电视而且很干净，只是被路笙这么天天宅在里面又不收捡，弄得有些脏乱。 “公司的事儿我跟大伯没有参与，至于是谁，线索难查，许林已经消失掉，没有任何其他线索。” 路笙对程兆曦的解释很惊讶，印象中，除了十年前那天早上在这个地方醒来后，他说：“圆圆，我昨晚没有喝醉，我是认真的，我很清醒。”之外，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解释什么。 可是这解释的内容，她似乎不是太想听。好不容易解释个事儿，结果没解释到点上。路笙微微摇摇头。“没关系，我从离开的时候就没想着要拿回来，有人要整我这是肯定的，谁整，都一样。” “无论是谁，他的目的一定是让你跟我分开，你愿意遂他的愿？” “你别用激将法，我问过你，是不是我离开你就能难过，你说是，那我就让你难过咯。挺好。”路笙扯了扯刚刚被自己坐皱的床单。 “我都说了不是我……” 程兆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笙给打断。 “我知道了，可是我就是喜欢让你难过，怎、么、样？”路笙将眼睛瞪的大大的，瞪着程兆曦，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程兆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冲过去搂住路笙的腰，将她困在自己胸口。 “路笙，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感觉不出来？你还想怎么样？” 看着程兆曦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吃掉自己的样子，路笙忽然就笑了，笑的有些鼻酸。“你好像这是第一次问我想怎么样吧？每次都是你说让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不是么？” 程兆曦一愣，手上的力道松懈。 路笙伸出双臂，踮起脚尖，勉强搂住了程兆曦的脖子。感觉到她的吃力，程兆曦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然后身体向前俯下，方便她搂住。 路笙眼中闪着泪花。 “要不要再在这里来一次？”说完，她便双腿一蹬，跨上程兆曦的腰，搂紧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路笙这突然袭击倒是吓了程兆曦一跳，下意识的接住她的腿，下意识的站直怕重心不稳摔倒，下意识的撅起嘴与她的唇相碰，下意识的与她唇舌相缠。 两人吻的深情，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碰到对方，没有感受过对方的热情了，似乎两人都在期待，却又有些紧张。路笙更是像是要把胸中的一切热情都给予程兆曦一般，发了疯的吮吸他的唇，就那么一会儿，舌头竟然 已经吻到酸痛。 程兆曦牢牢把住她的臀部，把她固定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到床边扯上了窗帘。房间很小，他很高大，转个身走两步就来到床边。 路笙早已经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逐渐加重的喘息，身上的肌肉都已经绷紧，掐住她臀部的手力道甚至让她有些疼痛。她不矮，在他面前却分外较小，挂在他腰间，够着与他接吻，臀部竟是落在他腹部的。 他有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火热，弯了弯身子，她也随之下沉。感受到顶在自己私密处的某样东西已经渐渐抬头，她下意识往上一跃，却被他的手给压下，逼着感受那火热。她的脸一瞬间热了起来，伸手去推他。 “圆圆。”程兆曦无奈的松手，双手撑在她头部旁边，看着她迷离而带着怯弱的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上一颤，他俯身舔了一口她红润湿亮的唇，“我要，就在这里。你点了火，就得负责到底。” 听到他性感低沉的声音，想着刚刚自己头脑一热说的话，路笙几乎要将脸埋进自己胸前，却被程兆曦逼着抬头看着他。 “这次不是强.奸吧？” 路笙刚要辩解些什么，就被程兆曦的吻给堵住嘴，程兆曦也不含糊，用双腿撑住自己的中心，双手释放出来解路笙的裙子。 程兆曦再也忍不住，将路笙翻了个身，她后背白嫩的肌肤瞬间让程兆曦有些无法控制。解开她胸衣的后扣，程兆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阻碍物全在身上，皱了皱眉，三把两把扯掉身上的衣服，俯在她后背舔允。 “程兆曦……程兆曦……”路笙被他吮的难受，忍不住哼哼出来叫他的名字。 “上次怎么叫的，这次就怎么叫。”程兆曦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哥哥……” “乖。”路笙虚弱而勾魂的声音，和小嘴里吐出的称呼，让程兆曦万分满意，在她胸口印上几颗深色痕迹，又上来对着她的唇使劲一吻，拔的响响的以表示自己的满意。 “啊～哥哥……” 不理会路笙羞得伸手捂住自己一直闭着的眼，程兆曦分开了她的双腿，轻轻蹭了蹭，渐渐推进…… 太久没有感受过了，路笙有些紧缩，两人均是难耐的闷哼，还没有开始，额头就已经开始渗汗了。 程兆曦缓缓动两下，让路笙感觉感觉，自己却忍得有些颤抖。 “圆圆……叫哥哥……” “哥哥……”路笙 被他说话时候轻咬胸口的动作扰的差点儿哭出来。 “圆圆……你说，那天你醉着叫哥哥，是兆曦哥哥还是顾柯哥哥？嗯？” “啊……轻、轻点儿……” “说呀……圆圆快说……” “兆曦哥哥……兆曦哥哥……啊！哥哥……”路笙被顶到最高点，再也忍受不了，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一下子哭了出来，泪水满了脸颊。 不知道是这里的给两人带来的回忆太深刻让两人都觉得太刺激，还是因为两人太久没有这般亲密，两人均是敏感的可怕。十多分钟的时间，路笙到了两次，程兆曦最终也没能忍多久，在她体内炸开…… 程兆曦太累，完事儿了胡乱收拾收拾，便紧紧的抱住路笙，然后沉入梦乡。 路笙在他怀里呆呆的看着他瞬间睡着的脸，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chapter 10 路笙窝在程兆曦怀里想了很久，两人是从一年前他们爆发的最后一次争吵说要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这般亲密过了。路笙心里有些犯嘀咕，她是旱了一年多，那程兆曦呢？ 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程兆曦，已经睡的很沉很沉。路笙看得出来，程兆曦是真的担心他了。他很累，一完事儿就睡了过去，一直没有醒，却抱着她不撒手。 程兆曦的手机响了，路笙尽力将手伸长，将程兆曦的外套拉过来，拿出了手机。 “dracy”几个英文字母，刺伤了路笙的眼睛，她叹了一口气，接了电话。 那边是顾朝夕着急的话语。 “drusim，找到路笙姐没有？你怎么也还没有回来？” “……朝夕，是我，他现在睡着了，等他醒了我们就回去，让家里人别担心。” “路笙姐？”那边的顾朝夕的话语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找到你了？真好！别闹别扭了，回来吧！” “好。放心。”路笙说完，挂了电话。 望着程兆曦睡梦里仍是皱着眉头的样子，路笙垂了垂眼，她也无奈。谁让他们，总是有扯不断的联系呢？ 等到程兆曦醒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很默契的穿好衣服，回了家。程兆曦没有开车过来，两人也没有招出租车，并肩走在路笙，初夏的太阳很温暖，晒多了却还是难受。就像程兆曦在路笙的心中，爱得太多，爱得太紧，两人都难受。 回的是程兆曦的家。 程兆曦将路笙的行李竖在一边，对着众人点点头。而路笙，则是淡漠的对大家点点头，准备拿起自己的行李放进程兆曦的房间。刚刚握着手杆，边被父亲叫住。 “路笙，跟我过来。” 爸爸路丛林向来是很爱护她的，总是叫她圆圆，今天那么沉声叫她路笙，想必是真的生气了。路笙沉沉叹息一口气，放下箱子点点头。 看来这几天爸爸已经很熟悉程兆曦的家了，直接领着她来了程兆曦的书房。 路笙站在书桌面前，看着一言不发的皱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的爸爸，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大家都觉得是她错吧？丢了公司，丢了大家，一个人跑出去散心，丝毫不知会给家里。 可是，谁知道她的难过呢？ “圆圆……”爸爸忽然开口道，“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性格，任性的时候谁管过你骂过你？可是这次， 真的过了。之前就告诉过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会支持你的。可是，你这次让大家都担心得厉害。” “嗯，私自离开这件事儿是我的错，我认错。可是爸爸，我有我自己的苦楚，我又不是个小孩子，怎么会做出一些不应该是事情？如果您硬要我向谁道歉，那就别说了吧。我给您和妈妈道歉，因为我私自离开让你们担心了。”路笙给路丛林鞠了深深一个躬，脸上的表情似沉重，却又淡然。 路丛林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这个女儿就是倔，跟冯惠一样。 “说说你的决定吧，说出来就不要再改变。” 听着爸爸无奈的叹息，路笙知道，爸爸妥协了。 她松了一口气，说：“熹光会卖给程兆曦，但是我还是会工作。董事长不董事长，其实无所谓。跟程兆曦复婚的事情，也确定了，我不会改变。我不打算生孩子，我害怕。大概就是这样。” 路丛林不知道她话中有话，想着那年路笙知道孩子“死掉”了，差点恨不得自己也死掉算了的样子，他心里也疼。 “就这样了，你们都回去吧，程兆曦好像很累，让他睡会儿。”路笙低头，发现自己找了一个不该找的理由。 “你还知道他累，那你就让他省心点儿……”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路笙乘爸爸还没有开始说的时候就打断，无奈的笑着。两父女忽然像是回到之前般温馨，相视而笑。 等到路笙跟路丛林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该走的都走了。那该走的，便是顾朝夕跟顾西。这样的结果，路笙有些惊讶，却很是满意。 程兆曦的父亲显然也是才刚跟程兆曦谈完，两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不悦，均是皱着眉头。程旭阳是大军区的上将，身上的军装总是不愿意脱，浑身散发的是说不出的气势。小时候路笙喜欢到处嘻嘻哈哈挠人家，就是不敢去找程旭阳，程旭阳一时兴起好玩儿逗逗路笙，路笙却吓到哭起来。 那样愉悦心情的程旭阳都把路笙吓到哭出来，现在皱着眉不怒自威的他，更是让路笙吓得直哆嗦。程兆曦看到路笙缩头缩脑的模样，心里也觉好笑，两步跨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使劲的揉，给路笙一些勇气。 路笙可怜兮兮的看了程兆曦一眼，表达了她对程旭阳的恐惧已经下次再犯错都不能让程旭阳捉住的坚决。 不知是不是因为程旭阳的愿意，之前一直嚷嚷着小姨怎么不见了要找小 姨的路谦竟也不出声，躲在路萧的怀里怯弱极了的模样。路萧看着那真正的“母子”两人相似的表情，心里无尽苦涩，轻轻抚着路谦的背部。 “都回家吧，让这小两口好好的谈谈。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成熟点。” 程旭阳不愧是上将先生，说话都是低沉有力，掷地有声，路笙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表态晚了遭到程旭阳的怒目而视。 程兆曦对着父亲点头，手还是抚着路笙的背。 “慢走。” 路笙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程程旭阳走出了他们家门，一瞬间就放松下来了，僵直的背部也舒缓过来。可是一口气还没有转过来，就听到后面一个稚嫩带着愤怒却委屈的要哭出来的声音直逼她的耳膜。 “小姨是坏蛋，小谦还以为小姨不要小谦了，一直不回家……” 路笙浑身一震，鼻头一酸，泪水几乎掉下来。她可爱的孩子，她还没有是妈妈的意识，想着的竟然还只是怕公公程旭阳，而不是想着多久没有见到路谦小朋友了。 路笙还面对着大门口送程旭阳，程兆曦家里人都走了，而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带着小谦还留在自己身后。她就那么背对着所有人，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程兆曦先反应过来，搂着路笙肩膀的手收紧，捏了捏她的肩，然后转过身来向路谦说。 “小谦，是叔叔的错，以后叔叔不再让小姨生气了，小姨就不会不回家了，就会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路笙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眉头却是紧皱。她看见路谦瘪着嘴，一脸欲哭的样子，手中却死死的揪住路萧的衣裳。一下子，路笙心里一阵烦躁。那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到这个样子？ “呵呵。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除非，是有人抢走了。” 路笙淡然的说完，也不看任何人的表情，掀开了程兆曦还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拎着箱子进了程兆曦的卧室。身后人是怎样的神色，路笙心里能刻画出来。 她也没有多过纠结，将自己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塞进跟程兆曦的衣柜里，而程兆曦的衣服跟她的衣服，却分别占据了柜子的两边，中间的一块空地，放着熏香。 路笙起初打开柜子的时候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程兆曦竟然还是有那个将衣服放在左边，等着她放右边的习惯。可是她后来却明白，或许是程兆曦在知道她要过来之后收拾成这个样子的呢。她微微一笑，边继续收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房门“咔吧”一声的时候，路笙一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真是奇怪呢，路笙有些自嘲的哭着想，之前从来都是委屈得不得了，见到程兆曦眼泪全收回去了，立马坚强起来，现在这是怎么了，明明不觉得怎样，他的出现，却让自己分外委屈更加脆弱。 程兆曦走到她身后，看着她一边收拾一边流泪，忍不住俯下身抱住她，感觉到她的微微颤抖后，开口。 “什么都别想了，复婚，孩子的事儿慢慢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阻碍呢？没有。好好在一起就行了。” “嗯。”路笙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冷笑。没有阻碍？其实呢，多了去了。 *** 路笙的速度果然快，说签就签说卖就卖。虽然那个文件是假的，可是如果没有程氏接手，没有程氏这个强大的后盾，熹光仍是没有希望生还。 而程兆曦也快，迅速将熹光的办公处迁到程氏办公大楼，那一天，程氏公司门口的广场上停满了搬迁的卡车以及记者们。只是保安太厉害，记者一个都没有采访到什么。只有一份报纸，写着这样的标题。 “程氏总裁程旭光为总经理程兆曦设计，成功让熹光总裁路笙‘丢’了公司又赔人。” “丢”了公司又赔人？ 路笙坐在程氏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报纸冷笑…… chapter 11 “丢”了公司又赔人？ 路笙坐在程氏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报纸冷笑…… 她扔下报纸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格外烦躁，不是她不信任他，是他给的，太可怕。 这时候，一阵不太熟悉的铃声传来，路笙皱着眉转过去，是她的手机。她无奈叹一口气，自从与程兆曦再次见面，她就换了三个手机。 “您好，熹光路笙。”那个陌生的号码，让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 “圆圆姐！itsme！我是兆熏！我回来了！” “兆熏？”路笙听着那边清脆愉悦的声音，惊喜万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啊，刚下飞机。爸妈没有来接我，大哥在部队，二哥说是签合同去了，把你电话给我了。来接我嘛圆圆姐！” “好，你等着，我就来。” 路笙笑笑，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出门了。 程兆熏是程兆曦的堂妹，程旭阳二哥的女儿，可是程旭日结婚很迟，生子也很迟，所以程兆熏反而比程兆曦要小上七岁。 到了机场，程兆熏一看到路笙就扑上去了，挂在路笙身上跟个无尾熊似的。路笙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 程兆熏从路笙身上下来，捧着路笙的脸猛亲了几口，弄得路笙脸上满是口水。 路笙装作嫌弃的模样使劲擦了擦脸，笑嘻嘻的：“小丫头，这么多年没见，中文也没退步啊！真的长大了，一下子还没认出来你！” 是啊，程兆熏的在路笙高一的时候去国外念书，中间有回来过几次，可是也没有与路笙见面。这次两人见面竟然没有丝毫生疏。 “因为大婶是中国人啊，在家都是跟她说中文的。你要带我回家吗？爹地有案子在手上，妈咪去局里陪他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呀！” 程兆熏的中文还是有些拗口，可是软软的柔柔的，听着却让人分外舒服。 “好，我带你回家！” 回家的时候，路笙给程兆曦打了个电话，对程兆熏去他们家里的事情，程兆曦有些不悦，可是也没有阻拦。对于堂哥的不悦，程兆熏表示她明白。 程兆熏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坐下，嘴里吃着路笙刚刚洗好的苹果，含糊不清的问。 “圆圆姐，你跟二哥什么事情？听说什么离婚复婚了，是真的吗？” 路笙看着程兆熏一脸好奇 ，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头疼。“嗯，是啊。”她迅速转移话题。“你这次回来还走么？” “不走了！大伯说让我去b市分公司做。”程兆熏嘎嘣嘎嘣嚼苹果，“本来从小就没法跟你们一块儿玩，这次回国了居然还是不能在a市，讨厌死了。” 路笙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可爱，想了想，说。“我姐夫经常在b市，那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帮忙。从b市回来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你想回来随时开车回来啊。什么时候接手？” “唔，在那边学的就是这些东西，这几天熟悉一下公司运营状况了就过去吧，不会在a市待多久的。那这几天你得好好招待我！” 路笙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便留程兆熏在家里吃饭。 晚餐是路笙自己做的，买了点儿菜随便弄了些，等程兆曦回家吃饭。一听说是路笙亲手做晚餐，程兆曦很快回来了，之前两个人的时候，一般都是路笙做饭。如今，很久没有吃到她做的了。 程兆曦进门的时候，跟程兆熏连招呼都没有打，而他们兄妹俩其实关系还不错，程兆熏出国读了三年多的书，就是跟程兆熏在一起城市。 可路笙对这些并不知道，两人间，那四年便是禁忌。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路笙不满的嘟囔，对着程兆熏不好意思的笑笑。 程兆熏“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没事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跟他一个城市住了四年，经常去他那里蹭饭吃，他还是对我这么冷淡。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二哥，不然我早揍他！” “他出国的时候，你们是在一起城市？”路笙疑惑的皱眉。 “嗯嗯！”程兆熏点点头，咬下一口苹果继续说：“对了，听说朝夕姐的堂哥跟你们也认识吗？说是你们以前一个大院里的！早知道就多跟你们一块玩了，大院我就去过一次，你们大院里的人都好好玩的。都怪爸爸，当个什么警长，坏蛋！不然就可以跟你们一起长大了，那么多孩子，多好玩呀！” “你认识顾朝夕？”路笙听了半天，就抓住这么一个重点。 “是啊，你也认识吗？他是二哥学妹，我经常去二哥家蹭饭，当然可以看到朝夕姐。”程兆熏眼神到处瞟，忽然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我去你们家到处看看，看美不美！哈哈。” 程兆熏的话让路笙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 他是真的没有在意自己么？在把自己上了之后一声不吭的离开，然后跟另外的女人住在一起？路笙自嘲的笑笑，是啊，一开始他们两人结婚，不就是因为他回来了可是顾朝夕不愿意放弃国外的事业回来，把他甩掉了让他伤心欲绝，所以他们才结婚的么？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备胎而已吧？ 一顿饭，只有程兆熏在叽叽喳喳的讲话，一会儿问他们为什么离婚又复婚，一会儿问她的朝夕姐不是回来了为什么不找她来一起吃饭。而那两个人，都是心情不佳，低着头吃饭。到最后，还是程兆曦一句“吃东西怎么都堵不住你嘴”才让她委委屈屈的闭嘴了。 路笙觉得自己厨艺退步了，否则，为什么做出的饭都是苦的？ 程兆熏要在这儿住，被程兆曦制止了。 “你能保证晚上不被我们俩的动静给轰出来那你就睡吧。” 这一句话说的程兆熏和路笙两人皆是一愣，而后一个脸红一个揶揄的笑。可是也就是这一句话，让程兆熏离开了。 路笙自顾自的洗了碗又洗了澡，心情不好的弄完就直接上床，占据了床的右半边，蜷缩成一团，静静的闭着眼躺在那里。可是，她睡不着。 听到房门“咔”的一声响起，路笙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眼睛像是被安了弹簧一半要睁开，却被她硬生生的压制住。 感受到他渐渐靠近的脚步，路笙浑身的肌肉都紧缩起来。 面前腹部处的床微微下陷，路笙明白，他坐在面前看着自己呢。那种紧张感，是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装睡，真的很难受呢。 程兆曦的手抚上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在她眼皮上轻轻地摸。 “我知道你爱口是心非，也知道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我不问。可是请你相信我，不要依照自己的想法来面对我，也想想我的心，嗯？” 说完，程兆曦俯下身来，轻轻吻了一下路笙的脸，又在她睫毛上吻了吻。 “晚安圆圆。” 他起身，离开卧室。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没有看到路笙，眼角落下的一滴晶莹。 *** 晚上，路笙哭了半夜，想了很多，从头到尾。早上，她一觉睡到大天亮，眼睛整个肿了起来，睁开都有些刺痛感。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钟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出去一看，已经没有人了，可是桌上的瘦肉粥告诉她，程兆曦知道她心中的痛。 坐在桌子前静静的吃粥，还是苦的。 头痛渐渐冒出苗头，路笙赶紧跑回房间拿药，可是已经来不及。还没有进房间，头痛就炸开来，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疼到她想吐。难受的呻吟出声，握着房门的门把手，慢慢蹲下，她害怕站的太高，等会儿摔倒会受伤。 几乎是一步一步爬过去的。 上一次疼的这么厉害，还是半年前无意间翻找小时候臭美照的照片，结果看到她身后好远好远，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的男孩子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路笙一眼便发现那是程兆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固执的觉得，他一直在看着自己。明明，什么都看不清…… 等到她吃下药缓解了一下，有了知觉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了，全身都是汗。看着手中的止痛药，路笙无奈的笑笑，还是止疼药比较有效，就算不能根治，可是能让自己快速的不疼。就像画画，能让她投入进去，暂时忘了程兆曦。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路笙将药放在床头，拿了衣服去洗澡。等到出来的时候，程兆曦竟然在家里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路笙用浴巾擦着头发，惊讶的问。 “我要是不早些回来，能知道你有多不愿意听我的话？” 程兆曦的冷笑让路笙更惊讶，看着他淡漠的脸上勾起一丝冰凉冰凉的弧度，路笙有些窒息。 视线移向他手中紧紧握住的白色物体，路笙一瞬间明白了。 “止痛药？这就是不听你话了？”路笙说着说着，竟然嗤笑出声。 “难道我没有说过以后不允许吃止痛药了么？” “呵呵程兆曦，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头疼起来有多痛苦么？那种全世界都变成刺眼的白色，就像是白光刺进双眼的感觉，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痛感还是痛感，你有感受过么？嗯？你说我不听你的话，可是你一定要让我一个人留在那种恐惧里那么久？” 路笙眼前白雾氤氲。 “……我之前跟你去中医院求的药呢？”程兆曦眼神明显有松动。 “那个？那个没用。吃了还是要吃止痛药，不然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我不用根治，暂时止疼就行了。程兆曦，我不用根治的，我只要暂时不疼，就够了……” 路笙本就红肿的双眼，此刻又溢出泪水，滴答滴答敲在程兆曦心上。那眼泪仿似幻化成了无限的银丝，缠绕着她的心，然后渐渐收 紧，每一次收紧，都深深勒进心里。血淋淋的，可怕极了。 程兆曦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一把抱住湿淋淋的路笙。 “止疼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中药会治好你，一辈子都不用再疼了。” “可是我疼啊，每次疼起来昏天黑地的，就像马上就要死掉了。每次疼都没有人在我身边，我难受。” “别哭。以后每天都去中医院，听说针灸有效，多治几次一定能好。少吃止疼药，除非我不在身边，嗯？” 程兆曦终于还是松口。他不想她身体不好，却更不愿她疼的那么无助。 “嗯。”路笙点点头，伸手抱住程兆曦。 程兆曦抱了她一会儿，伸手扯过她的浴巾，帮她擦头发。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揉。他那么高，只需要微微抬手就可以帮她擦头发。 程兆曦揉着她的头发，轻柔的在她耳边说。 “如果可以，你疼的时候就掐我，我就能知道你有多疼。” chapter 12 程兆曦揉着她的头发，轻柔的在她耳边说。 “如果可以，你疼的时候就掐我，我就能知道你有多疼。” 不知道为什么，路笙听到这句话，竟然会有鼻子酸酸的感觉。她手一抬，挥开程兆曦为她擦头发的手。转过来面对着程兆曦。 “掐你？”她的笑带着一抹狡黠。“可以咬你么？” 说着便扑了上去，两人唇齿相接，纠缠辗转。 *** 路笙坐在办公室里，手中的铅笔已经被自己咬得稀烂，面前的稿纸还是一片雪白。其实她没有想图，而是在想她跟程兆曦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就是两人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按照自己心愿那样跟自己好好的过，却都不愿意放手，挣扎着拧着却不愿意让对方扯着思念过舒坦些。 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没有办法，谁让两个人，都是那么聪明的呢？ 这几天程兆熏一直不见人影，上次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这几天要跟她的朝夕姐一起玩儿，就不来二哥家里了。路笙虽说不是太难过，可是面对自己小姨子喜欢情敌的事儿，还是有些接受无能。程兆曦也是不怎么见人影儿，经常要出去看场地，只是他习惯很好，再忙，都会陪她吃饭。 anson之前说让路笙把图纸赶紧做好就可以休息了，可是路笙实在是有些头脑跟不上，虽说一些事情已经被程兆曦打点好了，她却觉得没了那些杂碎的事儿，自己倒是更为无所适从了。 anson有一个妹妹叫严安澄，跟路笙性格有些相似，因此虽说路笙与她只见过两次，可是很喜欢她，她比路笙还要大上一岁多，却像个小孩子似的。 那天，严安澄来看哥哥，顺便看了看路笙，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儿。 “路笙，你事儿解决完了没啊，听严安晟说你最近事儿着呢！不过其实搬到这儿来挺好的，比你们那黑咕隆咚的地儿好多了！”严安澄一直不大喜欢熹光之前的地方，总说那儿有黑气围绕，阴气太重，对办大事儿有害。anson只当没有听到的，路笙也只笑笑觉得她太迷信。 “你们公司最近怎么样？” “还不就那样儿，我让严安晟过去帮我，那厮就是不愿意，靠，算了呗。”严安澄忽然趴到路笙的办公桌上，神神秘秘的看着路笙。 “路笙啊，你说，严安晟那厮不会是爱上你了吧。之前熹光出事儿的时候我是没有能力帮他。现 在我公司起来了，他竟然不愿意过来跟我一起当大老板！你说这不是傻，还不只能是因为爱上你了呀！” 路笙顿时无言，一脸好笑的看着严安澄：“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么？行了吧，他还是我手下呢，你见过有爱上女上司的？” “有什么不成的，小事儿，不就是个办公室恋情嘛，严安晟这辈子没玩儿过火，也许这次为你出出格呗！” 看着严安澄一脸揶揄，路笙无奈笑着摇摇头。“你哥哥听到不抽你大耳瓜子。” “嘿，他敢！他敢抽我就敢告儿他老娘，他紧怕着他娘呢！” “不是你娘？” “他娘他娘，我才懒得跟他一个娘呢，没出息死了。熹光之前老板你还记得吧？就那大帅哥儿，被人坑了之后回了美国那个！” “嗯，记得。”那是个美国华裔，到中国小试拳脚，谁知道被人算计，结果灰溜溜回了美国，路笙跟他打过很多次交道，那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脸灰，谁都没在意谁，路笙这下想起来，也是觉得挺可怜的。 “其实吧，那大帅哥儿就是被一女的脚踏两条船之后被那女人的老公给算计的。你知道严安晟那傻子为什么一直帮着他，跟着他一起打拼公司么？就是因为他跟那大帅哥儿在美国是朋友，一起爱上的那女的，他先知道真相的，立马从那女的的坑里爬出来了，于是跟着那大帅哥儿屁股后面提溜的转，陪着他大公司什么的，就是为了提醒他别再爱那女的，赶紧跟那女的分手。结果谁知道那帅哥儿正拉着严安晟的手往上爬呢，被那女的老公一把拉下坑然后踹去美国了。这不，看着自个儿打下的公司被算计了，心心念念再爬起来呢，所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嘿，你知道么，他以前还跟我说呢，等公司危机度过了要跟你摊牌把公司抢回来。谁知道半年之后竟然跟我说佩服你一女人所以甘愿当你手下。那时候我就觉着吧，严安晟一定爱上你了！” 严安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路笙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得她后来没法儿了，悠悠的叹了口气。 “我意思就是他很够意思嘛，你看，他连到我这儿当老板都不愿意，就是想陪着你一直走。我觉着他是爱上你了，你觉得呢？” 路笙“咯咯”的笑，摇摇头，说：“你别管了，你哥喜欢谁那是他的事儿，如果是我，他会跟我说，我也会很快拒绝，一定不拖，行么？” “哎，跟你说了那么多，什么作用也没有……怎么样，跟我一块儿吃 午饭去？” “下次吧，我今天要去公公家吃饭！”路笙抬头看了眼钟，已经十一点半了，程兆曦说十二点以前下来接她。 严安澄一溜烟儿的窜到路笙面前，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你老公来接你？” 路笙点点头。 “我能见见不？” 路笙点点头。 “哈哈哈，终于能看见老哥的情敌啦！” 路笙看着严安澄的样子，心里有些欣慰。其实自己曾经跟在程兆曦身后的时候，就是爱这样咋咋呼呼神神秘秘的，只是，那么多年来的艰辛，让她一切天真都消失了。 她忽然想起，初二的时候，看着已经高二的程兆曦跟顾柯顾西还有一群他们班的男生一起打篮球的时候，自己站在下面为他们拿衣服送水，嘻嘻哈哈的讲话聊天捣乱，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可是如今，顾柯因自己而死，顾西跟姐姐结婚，也因为里面的种种原因，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无话不谈，而程兆曦，则是自己解不开的结。 程兆曦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路笙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 “等会路过大伯家把这文件拿去。” 路笙点点头，接过程兆曦递过来的他的外套拿在手中，介绍起来，“这是严安澄，anson的妹妹。” 程兆曦没有过多理会，对着严安澄点了点头就算完了。而严安澄则盯着程兆曦看了良久，猥琐的摸着下巴，半晌吐出三个字。 “oh，socool！” “哧——”路笙无奈的翻个白眼儿，“行了，那我先走了，你去你哥办公室还是就在我办公室等他都行，你等会儿有的话把门带上就行了。” “嗯，我去我哥那儿算了。”严安澄点点头，转了个弯儿话题又回来：“难怪我哥赢不了啊，有这么个帅哥哥在这儿还真是！” 路笙没有理她，推了推她肩膀，拉着程兆曦走了。 路上的时候，路笙一个劲儿的找话说，程兆曦表面上是听她一问就回答一句，可是心里早都笑起来了，就等她自己暴露缺点。 路笙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脸扭曲的转过来看着程兆曦。 “爸爸不会打我吧？上次他知道我们要复婚打你了没？” 程兆曦“扑哧——”一声笑出来，就知道她心里就怕着这个 呢。“嗯，有。”说着，右手离开方向盘，抖了抖，对路笙说：“刷上来。” 路笙老老实实的去帮他刷袖子，小心翼翼的，知道下面一定有骇人的伤痕，爸爸打起人来是毫不留情面，逮到什么扔什么。 本来以为有伤痕就差不多了，可是没有想到伤痕居然那么恐怖！ 路笙看着程兆曦手臂上的伤，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爸爸他……这也太狠了吧！他干嘛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有必要这样打人么！”说着说着，路笙越发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面前这哪儿是人的胳膊，上面全部青紫，只露了那么一小截的手臂上，竟然全是伤痕，大大小小的横横竖竖的歪的直的红的紫的。 她轻触一下最大最可怕的那块伤痕，呜呜的哭：“疼不疼呀？” “还好。”程兆曦微笑着，看她哭的可怜，又觉得想笑了，连忙收回手来，好生开车。“这是这辈子他第三次下死手打我。不过还好，除了这一次，上两次做的事情确实该打。” 听到这番话，配合着程兆曦微笑着的脸和已经将袖子整理好的胳膊，路笙一时间有些感伤。程兆曦话里有话。 第三次下死手打他，第一次是因为十年前的事儿，第二次是因为离婚的事儿，每一次打都是丝毫不手软，程兆曦能逃就逃，不能逃估计就得死在他爸爸手下了，这都是冯惠告诉她的，她听的时候，三次都是不一样的感受。 今天，格外心疼。 “他打他儿子都不心疼么？”路笙不满的小声嘟囔到。 程兆曦耳尖，听到这话又笑了：“他打他儿子都不心疼，你心疼他干嘛？” 路笙一时间面红耳赤，使劲儿瞪了一眼微笑着的程兆曦，低下头继续脸红：“谁心疼了。” 程兆曦刚笑着要说什么，手机便响起来了。 他的手机放在衣服口袋里，而衣服又在路笙手中。路笙拿着他手指问他：“我接？” 程兆曦没有异议的点点头。 “喂，兆熏，我是路笙。” “圆圆、圆圆姐……让二哥接电话，不、让二哥来医院吧，朝夕姐昨天晚上喝醉了，出了车祸被人扔在事发现场没有管。我刚刚去二哥家的时候发现朝夕姐的车子就在那边路口，幸好我去了，不然不知道朝夕姐会怎么样。你们过来一下吧……” 那边的程兆熏哭的厉害。 路笙 顿时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有。 “好，在哪儿？” chapter 13 程兆熏报了病房，路笙就立马挂了电话，对着程兆曦支吾半天才说。 “朝夕出事儿了，兆熏让你过去看看，现在要去么？” 程兆曦也不含糊，直接从路笙手上拿过电话。 “我们回家的，吃过饭之后再来找你们。嗯，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路笙心里更是多种滋味儿缠绕着，垂了垂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 程家上一辈都只育有一子，人丁并不兴旺，可是每一个孩子都是出众的。老大程兆源跟着程兆曦的父亲程旭阳在军区当大校，特种部队分队队长，老二程兆曦跟着大伯在程氏当总公司的总经理，老幺程兆熏从小在国外长大，回来后准备在程氏b市分公司当总经理，人中龙凤。 而程兆曦的父亲因常年跟程兆源在一起，所属军区也是同一，所以竟更爱护程兆源一些。这次的家庭会议，程兆源也在场。 路笙跟程兆源见过多次，却没有什么交谈，程兆源是个很正直很严肃的男人，路笙怕的就是这样的男人，比如说公公程旭阳。 程兆源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穿着一身军装，肩膀上的标识衬得他很精神。 “路优跟我说，你们要复婚了，这次小叔要回来，部队没什么事，我就也跟着回来看看。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就这样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路笙点点头，想着小堂妹路优跟她说起的事情：“大哥，小优说，明年冬天你们才结婚是吗？为什么不早一些办？” 说起路优，程兆源脸上竟然一派温润：“嗯，明年冬天手上的事情才算真正告一段落有时间办婚礼。拖了一个女孩子那么多年，怎么可以不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报告我已经准备好了，等到我任务完成就可以交上去了。” 路笙也微笑，这么多年，一直幸福着的，只怕也只有程兆源跟路优这一对了吧。 她刚要说什么，程兆曦就过来了。 “大哥。”他朝着程兆源点头叫道，顺势搂着路笙的肩膀往屋里带，路笙震惊着不知道作何反应。 “怎么了？”路笙被程兆曦半拖半拉的扯进了屋里，疑惑的问。 “没什么。”程兆曦顿了顿，还是说出来：“程兆熏回来，程兆源知道，我不知道程兆熏跟他说了些什么，总之他有些不对劲。你防着点，特别是程兆熏。” 路笙一时间觉得有趣：“程兆曦，这 是你的家人，你竟然让我防着他们？” 他跟他家人相处不融洽，这是她知道的，可是作为家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不应该的。 “家人不一定都向着你，更何况他们是我的家人，不是你的。对你，不一定好。” “哧——”路笙觉得好笑，无奈的举了举手，“你们就那么几个个人，需要这么明争暗斗么，又不是后宫争宠，也不是阿哥争位，有必要这样？” 程兆曦嘴角勾出一抹怪异的弧度：“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女人，叫做顾朝夕。” 看着程兆曦离开的背影，路笙觉得鼻头酸酸的。是啊，她不能忘，有个女人叫顾朝夕，那么招人喜欢，招程兆曦的家人喜欢。 听了程兆曦的一番话，路笙心里凉凉的。是怪顾朝夕太讨厌，还是怪自己没能抓住大家喜爱的心，她忽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程兆曦的妈妈做饭手艺一流，路笙每次都吃的很欢快，可是今天，好像所有东西都哽在喉头一般，难以下咽。 “圆圆，是妈妈做的饭不好吃吗？”程兆曦的妈妈一脸担忧的问。 “没，您做的挺好吃，只是我不太饿。您坐下一起吃吧，别弄了。这菜够了！”路笙忙站起来，去拉住妈妈一起吃饭。 “好了！别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都坐下吃饭！” 程旭阳一开口，路笙整个人一抖。太恐怖了…… 程兆曦的妈妈“扑哧——”一声笑出来，连忙去拍他爸爸的肩膀：“你干嘛，把人圆圆吓着了，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别这么吓孩子？” 路笙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并不开口阻拦。最主要是她也是这么想的，爸爸啊，您真把我吓死了…… 程旭阳摇摇头：“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吃过饭后，路笙去厨房洗碗，程兆曦跟家人说了会儿话，便踱步进了厨房，看着她洗碗时微微抖动的背影，心中生出的小激动让他忍不住过去环住了路笙的腰。 路笙也是被他吓得猛的一僵，好半晌才缓过来。 “怎么了？” “爸爸说，复婚可以，若是以后再出什么事儿，可别让他知道。”程兆曦吻着她的发，手臂微微用力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 “嗯，以后有什么事儿，我们自己闷着，别闹到长辈那儿去了。” “你还想以后有什么事儿？”程兆曦一听， 立马横眉竖眼，左手从她腰上撤下，抚上她的头，被迫她用一种较扭曲的方式看着他。 “嗯，这可说不准！”路笙知道他不乐意，故意逗他，笑的呵呵的。 程兆曦张嘴就朝她嘴咬去，路笙要偏头，却还是没能来得及，被程兆曦咬了一口。 路笙拿手臂蹭了蹭嘴唇：“走开啦！” 程兆曦也在笑，刚要开口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咳咳……儿子你手机响了，我接了，是兆熏，让你快点儿过去。” 路笙立马脸红了，转过去偷偷地瞄：“是妈妈，我洗好碗之后就过去……” 虽说路笙很不淡定，可是程兆曦对着那揶揄的目光却是泰然处之。放开路笙走过去，从妈妈手中拿过手机：“知道了。” *** 驱车往医院赶的时候，路笙试探着说了一句：“兆熏说是在你家路口出的事儿呢……” “路笙。” “嗯？”路笙听到他忽然那么正正经经的叫自己名字，一时间愣住，下意识的回答。 “程兆熏所说的路口，你知道在哪里么？” “嗯，从她那边到我们家，就一条路。” “那么，请你把那条路的性质、今早离开家的时间，还有程兆熏的目的，全部告诉我。” “……”路笙愣愣的看着程兆熏微微眯着双眼的样子迷住，半天才缓过来：“那是必经之地，我们昨晚去了我们家陪着小谦吃宵夜大概十二点多才回来，然后今早我们要工作，七点钟出的门……咦？我们都没有看到路口那里有她的车呀……嘿我说，你这小妹怎么心机那么重？” “哧——让你防着点儿，你现在听么？” 路笙一时间哑口无言。 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程兆熏口中所说的事故，除了是在程兆曦家路口发现的外，其余基本属实。 顾朝夕昨晚应酬喝多了，怕那群老男人有什么意思，坚持自己开车，结果谁知道出事儿了。对方那司机也真是聪明，看顾朝夕当场晕过去了，没有看到自己车牌号儿，直接将她扔到车后座，然后将车开到路边，像是停歇在那儿一样。那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那条街人不多。然后那司机拿出顾朝夕的手机，给最近联系人发了条信息—— “我出车祸了，在xx路口。” 那最近联系人就是程兆熏了，她早上才看到短信，吓得魂都 没了，立马爬起来，看到顾朝夕躺在车后面，嘴唇都是紫的，身上却没有什么明显伤痕，一下子就哭了。她生怕是顾朝夕把脑子撞了才会这么昏迷不醒的。 后来送去医院了才发现，顾朝夕就是酒喝多了，然后又那么一撞，晕过去之后就着酒劲儿睡了一觉，嘴唇发紫就是车窗户没关严实，这初夏还不太热乎，冻得。 被逼的不醒的程兆熏说出这个真相的时候，路笙差点儿大声笑出来。 这两个女人是脑残还是怎么着？ “程兆熏，我知道你比较喜欢你朝夕姐，我呢，你从小也没接触什么。我一开始还觉得挺开心呀，小姑娘这么多年还喜欢我，我开心的。谁知道你这是别有目的呢？行了，小姑娘还是积点儿德比较好。我和你二哥现在是一定会复婚的，你就别帮着你朝夕姐了，她本来没什么意思的，结果你这样一弄，生生把她弄成了小三儿，小三儿是个什么物体，你懂的？” 路笙边说边笑，是气笑的。 “我只是……我……”程兆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我也不愿意为难你，你这样儿，以后乖乖的，随便你朝夕姐怎么做那是她的事儿，当不当小三儿也是她的事儿，她怎么做我也自有后招。” “什么小三呀！二哥跟朝夕姐以前就认识了啊，二哥大学的时候跟朝夕姐谈恋爱，算起来，是他回来之后你们才在一起的，你才是小三呢！” “……”路笙一瞬间快要气晕过去，可是面对着这个护“短”护到面红耳赤的小姑娘，路笙实在有些无奈，她总不能说，在你二哥跟你朝夕姐认识之前我就跟他上.床了还生了个儿子吧？“好吧，就按照你说的，他们先在一起的，可是是你朝夕姐不要你二哥的呀，不要了那他们就分手了，分手了我再跟你二哥在一起，我不算小三儿吧。但现在是我跟你二哥在一起呢，你朝夕姐要是还来搅和的话，那就算是小三儿了！” 路笙抚额，跟这丫头讨论小三儿的问题，真累。 “谁说的呀，朝夕姐没有同意跟二哥分手！二哥每次都不怎么理朝夕姐，朝夕姐为了试探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她才说不愿意跟他回国的！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二哥也不是。居然回国就跟你在一起了！” 程兆熏的义愤填膺忽然一下子，就让路笙笑了。 “孩子，看出来了吧，你二哥喜欢我呢！否则为什么他跟你朝夕姐一起了那么久，都没有说是在谈恋爱， 而他一回来就开始跟我谈恋爱并且迅速结婚呢？他真的比较喜欢我！” 说完，路笙自己都愣住了。 原来，程兆曦一直都是，喜欢她的？ chapter 14 这是路笙跟顾朝夕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 之前两人通话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不小心通话的，那熟稔的态度，就像是两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实质上，两人心里各怀鬼胎。 无论之前在杂志报纸上，两人碰面过多少次，这样活生生的见面还是第一遭。对于路笙对顾朝夕的惊讶，顾朝夕对路笙的态度更甚之。 顾朝夕一直以为路笙是个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的女人，毕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可是在她去病房内厕所的时候，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外面走廊上路笙与程兆熏的对话。那字句直白的话语，直插她心底。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顾朝夕缓缓地开厕所门。程兆曦一直在旁边，倒也没有过去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顾朝夕虽是习惯却仍是有些失落，心想着幸好他现在没有注意自己，否则听到外面的对话，或许刚刚点醒了他。 其实谁能知道程兆曦自己，清楚的很。 路笙气呼呼的进来的时候，顾朝夕正从厕所里出来，而身后的程兆熏苦着个小脸不开心。路笙自是没有什么反应的，程兆熏却从路笙身边提溜钻了出来，扶着顾朝夕。 “朝夕姐，你出来干嘛呀，怎么不去床上？” 路笙闻言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喝酒喝多了晕车上了然后冻了一晚上么，尼玛有必要这样？神经病。 顾朝夕看到路笙的表情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尴尬的推了一把过来扶她的程兆熏。 “不用，没什么大碍的。输液已经完了，可以回家了，没事的。” 程兆熏看顾朝夕的样子心里也明白，无奈的点点头，把手放开让顾朝夕自己走。 远远看到的程兆曦也什么都没说，女人之间的战争，只要不伤害到路笙，随意她们怎么闹。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看了眼顾朝夕。顾朝夕也没有期待在路笙面前程兆曦能说出什么让她开心的话来，可是也没有想到程兆曦说的话，实是有些淡漠。 “好好休息，回家让程兆熏送你。我们先走了。”说完，搂着一脸好笑，双手抱胸看好戏的路笙要离开。路笙对着程兆曦龇了龇牙，表示自己的不满，程兆曦笑笑，手上加了把力带她走。 这互动，在别人眼中，看着就是打情骂俏了。而那所谓的“别人”，正一脸不开心的看着正往外走的两人。 感受到一股有些怨念但是又不太敢发作的眼神，程兆曦皱着眉 转过去看了一眼视线的主人，薄唇轻启。 “程兆熏，收敛点。” …… 出了医院，路笙偷看了程兆曦好几眼，次次都被抓个正着。无奈之下挠了挠头，还是开了口。 “咳、咳咳……程兆曦。” 程兆曦闻声转过去看着别扭模样儿的路笙，“嗯？” “刚刚……”路笙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眼神到处飞，就是不愿意落在程兆曦脸上，那别扭的模样简直让程兆曦忍不住笑意。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程兆曦问：“刚刚我是在帮你。” “谁，谁问你这个了。”嘴角却是，拼命压抑着却依旧笑出来的温柔。 *** 下午，程兆曦接了路笙，回家的路上路笙却忽然兴起去吃蛋皮牛肉，程兆曦笑了笑也就答应了。 上菜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路笙边大口吃着边笑。 “上次吃，吃得我胃疼。老啦，各个机能都没那么厉害了，痛觉倒是敏锐不少。真是坏蛋呀！”皱着眉，嘴里含着大块牛肉说话含糊不清，说完，她使劲咽下口里的东西，大口喝了一口芒果汁，舔舔唇。 “都是止疼药的问题，你只要一头疼就吃，对胃不好。你正是年轻时候，哪里会身体机能退化。”程兆曦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 路笙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说来说去还不就止疼药那点儿事儿！”说完眼睛转了转：“你最近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那么爱笑？最近笑的比你这一辈子都多吧？” ;程兆曦摇摇头：“我们结婚那阵，是你没有看我而已。” 闻言，路笙努了努嘴。“你是高兴找了个替死鬼，解决掉你对顾朝夕的爱恋吧？” 就此谈崩。 “哎哟！”路笙忽然大叫一声，捂着嘴面部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 “……”程兆曦无奈：“我可没在里面放戒指。” “扑哧——”路笙被他逗笑。“你要是在里面放了戒指，我立马跟你复婚去！” 闻言，程兆曦双眼一眯：“真的。” 路笙笑的没心没肺，仿佛刚刚咬到舌头的不是自己一般：“当然。” 程兆曦“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厨房里跑，看得路笙一愣一愣的，这男人要……放戒指去？！！ 一瞬间，路笙又是甜蜜又是无奈，想哭， 又忍不住笑出来。 程兆曦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路笙心里甜滋滋的，就咬下一口手中的蛋皮牛肉，嚼的吧唧吧唧响。 “刚干嘛去了？”嘴角的笑，总是抑制不住，路笙想，好在在吃东西。 “没事。” 看着程兆曦面色平淡，路笙心里愈是开心，看他那别扭的样儿！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服务员就过来，一脸笑意看着路笙：“你们要添加一个蛋皮牛肉的到了！” 平时那笑意，路笙或许会以为是正常的对客人的礼仪，可是现在看起来，那服务员怕是已经知道那猫腻了。 看着程兆曦伸手过去拿，路笙一把抢过来，护犊子般捏的紧紧地。 “这个给我！” 程兆曦无奈的指了指路笙另一只手上的半块饼：“你没吃完呢。” 路笙来回瞄了瞄手中的食物，想了想，将那半块递给程兆曦：“这个太辣，给你吃，我要吃刚出的这个！” “那个更辣！”程兆曦接过来，然后指了指路笙手中那刚刚拿到手的热腾腾的一块。 “没事，我乐意！”说着，路笙对着手中的食物就是一口，咬得牛肉汁都挤出来了。 才咬了一口，路笙就差点哭出来。 混蛋，真的更辣…… 看着路笙扭曲的表情，程兆曦一下子笑起来：“都说了那个更辣，你还抢，我嫌他们辣放少了专门多加点儿辣的，谁知道你过来抢……” “你、你不是进去，你……”路笙眼泪满了眼眶，有苦说不出。 “什么？”程兆曦脸上那笑，分明是知道路笙的意思！ “你混蛋！！！” *** 路笙将程兆曦后来点的那个牛肉饼还给他了，顺便赌气的连刚刚给程兆曦的那半个也不要了，就着已经下肚的那半块，路笙气饱了。 看着始作俑者程兆曦还微笑着吃完那两个饼，路笙想发火却又没地儿发，憋屈的紧。 程兆曦心里一直都明白，她那么生气，他确实觉得很搞笑，可是他其实不太愿意她生气的，毕竟，怕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赌气不要。 赌气了一路，回到家里，路笙闻着程兆曦讲话时嘴里还残留的香辣牛肉味儿，气的差点儿发狂。她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进了书房，把门锁起来玩电脑游戏。 晚上的时候，她直接冲进房里，拿了衣服进去浴室洗澡，也不看一直盯着她行动的程兆曦。 在莲蓬头下，路笙觉得心里那个难受的呀，明明知道程兆曦是故意逗她，可是对于程兆曦明明了解她心里所想的明明明白只要他求婚她就一定会答应却依旧不做，她真的觉得心里憋屈。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她满心期待着咬下一口他们最爱的牛肉，然后咬出一对他们结婚时候的戒指，结果什么都没有，戒指幻化成了辣椒粉。 洗澡的时候不觉得在流泪，洗完之后眼睛有些红红的，路笙才发现，自己竟然为了这点儿小事情委屈得哭了。 “扣扣”。 程兆曦听到里面没了水声，立马过来敲门：“圆圆，洗完了？” “唔。”路笙随口糊弄道。 谁知道，音还未落，门就开了。 “喂你个臭流氓，干嘛！”路笙下意识的抬手关了灯，就算是他俩多少个夜晚都赤诚相见，可是路笙总是放不开，不敢开灯，不敢睁眼。 “嗯，黑暗挺好。” 程兆曦带着笑意的声音渐渐接近，吓得路笙转身就抓起自己已经洗好的衣服往程兆曦脸上扔。程兆曦一把接过：“我身上是干的，别弄湿了。” “你干嘛，出去呀，我还没穿衣服呢！”路笙大声嚷嚷，往浴缸里躲。 程兆曦也不恼，径直朝着浴缸走去。 感觉到他已经伸过来的手，路笙“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开始挥舞着双手打程兆曦。程兆曦死死的捏住路笙的手，不让那调皮捣蛋的手伤害到自己。 “你别动，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不能等我出去了再说吗？” “现在时机很好，在外面说没有效果。” “啊啊啊你要干嘛！”路笙话音刚落，就感觉手心出一阵冰凉，那熟悉的温度与形状让她一瞬间安静下来。 多少个一个人的夜晚，她都是抚着这个东西睡着的…… “程、程兆曦……” 她摊开手掌，从月光下看，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就像是她即将要流出的泪水一般的美丽。 “你说的太过突然，戒指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身上？虽然不在食物里，可是，它终究会是你的……” “我、我才不要……说了如果我咬到那就 答应，可是你没有让我吃到，而是主动给我的。”路笙吸了吸鼻子，把要哭的感觉逼下去，别扭的说。 “可是……”程兆曦笑了两声，笑得路笙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都说这里时机好，果然。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去开灯。” “混蛋……” “不答应么？”他笑了笑，从路笙手中抢过戒指，倏地站了起来。 “喂！答应答应！戒指拿来！我答应！你别开灯！”情急之下，路笙大叫，一跃而起，扑到程兆曦身上拿回了戒指牢牢戴在手中。 程兆曦笑的很开怀，在月光与戒指折射出的光下，显得格外无赖。 他转回身来，一把抱起路笙就往房里走。 “喂喂，不是说我答应就别开灯的吗？” “我没有开灯。” “……可是混蛋……外面有灯！” 程兆曦的脸上有因为高兴而笑得开怀的欣喜。 多久没有看到她炸毛的样子了，多久没有看到她那么可爱的样子了，多久，没有因为她剥下淡漠装饰表现出的本性而忍不住微笑了？程兆曦心里竟有一种幸福的激动。 程兆曦将她扔到床上，俯身上去。 “圆圆，来吧？” chapter 15 周日是路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路笙带着程兆曦也回了家。两人说好要去复婚，可是程氏最近有些忙，两个人都开始加大工作力度，没什么时间想到去办证。 路笙的堂妹路优跟她爸爸路丛森也来了，路优还是那么个温吞性子，看到程兆曦跟路笙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路谦则是看到小姨来了，从爸爸怀里扭下来，腿脚还有些不方便的瘸着扑进了路笙的怀里：“小姨来了！” 路笙浅笑：“乖。” 吃饭的时候，路笙有些不舒服，因为下午她去看材料，结果差点儿被车撞到，心里一直惶惶的，有些眩晕的感觉。 程兆曦也知道下午的事儿，饭还没给盛就舀了一碗汤给她，让她喝了压惊。 “你们两个现在也住在一起，也和好了，怎么还不去把复婚手续办了？这次要婚礼吗？”冯惠看着程兆曦体贴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 “都第二次了办什么婚礼啊，过段时间拿了证就行了！”路笙把嘴里的碎骨头吐出来，无奈道。 冯惠也不再说什么，只要孩子们好好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说到婚礼，路笙又想起一件事儿来，转过头问路优：“小优，你跟大哥婚礼办中式还是西式？” 路优“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说圆圆姐，哪里有那么着急，什么都还说不准呢，还有一年多，先订好办，然后才得决定办什么样儿的吧？” 路笙听了，摸摸脑袋：“也是。” …… 饭后，路丛林拉着程兆曦在一边说话，说的什么路笙一个字儿都听不到，郁闷之下的她只好拖沓着进了厨房，满脸不乐意，努了努嘴阴阳怪气的对妈妈说。 “娘，你看看爹，有了女婿就不要闺女了。” 冯惠忍不住笑意：“你别担心，爸爸又不会把兆曦给吃了。” “哼？我是怕程兆曦把爸爸的心给吃了，以后爸爸只爱他不爱我怎么办？”路笙撇着嘴，“爹是我的，哼！” “妈，跟您说个事儿呗。”路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抱住妈妈的腰，轻轻的说。 “嗯，你说，就知道你有事儿找我！” “您别这么聪明好吗？”路笙笑了笑：“这次领证的话，我想小心点儿，别让媒体知道了。我问过程兆曦，他也答应了，就看您了，别说我们俩偷偷摸摸就成。复婚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儿啊。 ” “可是如果不让媒体知道，他们又该乱写了。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得给你弄出点儿事情来，你能承受得住？” “没什么承受不住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程兆曦绯闻一直挺少的，我也没什么担心，至于我，只跟程兆曦在一块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最多写我俩又暧昧起来了，我当然不会承受不住。” “那行，随你们吧，你们的事儿我们老一辈也管不了什么。只要你们觉得好，就行了。”冯惠放下手中的碗，把手中的手套放到一边：“你们好好的，我跟你爸爸也没什么追求的了。” 路笙点点头，笑着亲了妈妈的脸一口，母女两个“咯咯”的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程兆曦忽然走进来，脸上也有明显的笑意。 路笙立马龇牙咧嘴的看着程兆曦，皱着鼻子做防御状：“你介个混蛋，抢了我老爹还要抢我老娘咩？哼，不准！” 程兆曦跟冯惠看着耍宝的路笙，都无奈的笑。 路笙其实，真的很可爱。 过了会儿，就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叫：“爸爸你混蛋！小谦长大了就跟你决一胜负！混蛋！” “路谦小盆友，你全吃衣服上了，西红柿水难洗！你还跟我决一胜负？我现在就结果了你！”顾西怒着又无奈的声音传来。 “啊啊啊，混蛋爸爸你别过来！妈妈，妈妈……”听路谦的声音好像是在逃跑，叫妈妈的声音也带着些哭音。“妈妈，混蛋爸爸要打我！救命！” 不知道路萧在干嘛，总之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办法的路谦只得跑进厨房找救兵，一看到程兆曦就像看到救世主似的扑进他怀里。 “顾西要打我，叔叔，求助！”看着那皱成一团的小脸，程兆曦心里感觉怪怪的。 “谁让你先调皮了，你看胸口这西红柿汁。” “这个是不小心的，可是顾西他就为了这个要打我屁股！男子汉不能被打屁股，这是小姨说的！” 顾西正是怒的时候，站在路谦面前，很严肃的问：“那小姨有让你把西红柿汁弄衣服是吗？小姨有让你跟爸爸顶嘴说长大决一胜负吗？小姨有让你教爸爸混蛋吗？” “不不不，这个我真没说过！”路笙立马摆手表明态度。“那个男子汉不能被打屁股也是我说的，但是我说的是男子汉不能在马路牙子上被打屁股，但是如果男子汉在家里犯错了，屁股还是可以打的。” 路谦小脑袋向四周望了望，这些大人一群欺负他一个，没一个帮他的。也不知是为了逃避错误还是真的委屈，小嘴一撇就开哭。 “你们都是坏蛋……” “小谦，你在医院不是说男子汉不可以哭的吗？” “我现在不是男子汉，我在你们中间是小孩儿，小孩儿就是要哭……”边说边流泪，好像真的被欺负了一样。 路笙看在程兆曦怀里的路谦姿势有点儿别扭，那样子好像哪儿不舒服似的。 “程兆曦，你把小谦先放下来。” 程兆曦闻言愣了一下，却也是放他下来了，谁知道路谦的脚一碰地就缩了回来。大人们立马知道有问题。 “小谦腿难受吗？” “嗯，刚刚跑步的时候溜了一下，疼。” 程兆曦立马蹲下来，让路谦坐在自己左腿上，然后手摸到他那只腿上：“这样疼不疼？” “不疼，就是碰地走路的时候疼。”路谦抹了抹眼泪，想了想，其实他们还是挺喜欢自己的吧，不然自己腿疼他们也不会这么着急。 “那就没事，刚刚跑步没用好力道，别再跑就行了。小谦，别乱跑了，什么事儿都要勇敢面对，你看，跑了腿疼了吧。”程兆曦揉揉他小脑袋。 “嗯。”路谦点点头，还是一脸泪水。 等到事儿都结束了，路笙还愣在那里沉默，直到程兆曦叫她。 “哦，没事……” 只是，看着路谦坐在程兆曦腿上，哭着，紧紧抓着程兆曦的衣服因为害怕摔倒，程兆曦口中所教导的，还有路谦与程兆曦相互凝视的模样…… 要她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 程兆曦看出她的想法，抱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路笙，在她耳边轻轻说：“圆圆乖……别难受……” 别难受，我也想别难受。可是程兆曦，我好难过…… 出了这事儿，路笙有些不在状态，今天一下午都表现的挺正常的，之后却没办法再那么淡定了，讲话的时候总是分神。程兆曦看路笙这样挺不对，赶紧说还有工作，两人就离开了。 在车上路笙也没有讲话，一直到回家，进房门之前。 “程兆曦，如果时间倒转，你是希望十年前我们不要做`爱，还是希望我们根本就不要认识？” 程兆曦着实愣了好久。 路笙这句话，让程兆曦懂了一件事情。 ——他不后悔，不后悔跟路笙认识，不后悔十年前跟路笙在一起，不后悔之后发生的一切。唯一的错，就是两个人走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办法安安心心在一起。 *** 路笙拿着报表过来找程兆曦，程兆曦却出去有点儿事情了。手机放在那儿响起来，路笙自然是接起来的。 “drusim我来了，我在你们楼下。避开路笙姐哦，不能带她来，说好两个人的。” 那边清脆的呵呵笑的声音传进路笙耳朵里，刺激得她立马挂了电话。 “圆圆，什么事？” 手机还未放下，程兆曦就从外面回来了，路笙冷笑着，紧紧捏了捏手机，转过来看着程兆曦，说。 “是因为要跟她一起，所以推掉了跟我一起去看抱枕吗？你还真是勇敢，在我心情还没有平复，想要买抱枕缓解一下心情的时候，你去找顾朝夕。就像，我公司出了事儿，结果你跟顾朝夕在吃宵夜一样，是不是？” chapter 16 手机还未放下，程兆曦就从外面回来了，路笙冷笑着，紧紧捏了捏手机，转过来看着程兆曦，说。 “是因为要跟她一起，所以推掉了跟我一起去看抱枕吗？你还真是勇敢，在我心情还没有平复，想要买抱枕缓解一下心情的时候，你去找顾朝夕。就像，我公司出了事儿，结果你跟顾朝夕在吃宵夜一样，是不是？” 程兆曦被路笙刻薄的话弄得皱了眉头，他径直走过来，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你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路笙冷笑着说：“没事，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报表我放这儿了，再见程总。” 感受到路笙的怒气，程兆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路笙来不及防备，手上报表还没放下就被他拖了过去。 “又闹什么？”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路笙“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挥开程兆曦的手：“有没有搞错？是我在闹啊？行啊，我闹，顾朝夕没闹，我说你怎么愿意陪顾朝夕吃顿中饭都不乐意陪我买个抱枕呢，原来是因为她不会闹啊？” “我不闹了，我远远的就不闹了，嗯？”路笙退开几步，将手中的报表往程兆曦怀里一扔，拍了拍手，就像刚刚摸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看着路笙离开的背影，程兆曦眉头紧皱。 看了眼手机，确实是顾朝夕打来的，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路笙在气什么。之前不是也有跟顾朝夕见过面了？ 程兆曦才刚进西餐厅就看到顾朝夕一个人坐在那里，她坐的很直，程兆曦便知道，她便是有什么事儿要跟他说。 “你来了？drusim，坐吧，牛排？” 顾朝夕笑的很美很灿烂，程兆曦却只是皱了皱眉，微微点头。习惯他这个冷淡的样子的顾朝夕也没有多说什么，招来服务生点了餐。 “说。”程兆曦不耐烦的开口。 “你别这样嘛，吃顿饭而已。”顾朝夕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程兆曦。 “drusim！”顾朝夕看他一直不悦的盯着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说，开口叫他的名字，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 “dracy，我回国的时候有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来，你当时就拒绝了，现在这样没有什么意思的。” “可是，我当时问你，回来的话你会不会跟我结婚，你说不会。我又问你，我不回来你会不会不理我，你也说不会。那我为 什么要为了没有指望的结婚，而放弃你一辈子理我的机会呢？”顾朝夕有些不高兴，精致的小脸都涨红。 程兆曦抬头看了一眼顾朝夕：“你是顾西的堂妹，我不会不理你。” “顾西的堂妹？”顾朝夕好笑的问：“如果你只是把我当顾西的堂妹，为什么当初要带我一起回国？” “所以你是要我，把跟了自己四年的小女生扔在国外，连要不要一起回来都不问一句？”程兆曦身体向后靠，眼神还是淡淡的，盯着顾朝夕几乎要流下泪的双眼。 “好，好……”顾朝夕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的抬头，问道：“你回来，是为了找路笙？” “不是。我不是没了爱情活不了的人，没了路笙我照样活，可是论爱人，我只想要路笙。” “是啊，你当然不是没了爱情活不了的人。那么，程兆曦，我问你。你一年多没有跟路笙见面，不就是铁了心不愿意再在她那儿受伤？程氏这半年来一直在收购小公司做子公司为程氏服务，你重遇路笙，还不就是为了她的公司？” 顾朝夕带着嘲讽的语气，让程兆曦猛的抬起头，用犀利的眼神注视着她。 顾朝夕被那眼神吓住，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为了公司，要跟她复婚。可是我已经帮你把公司拿到手了，你为何还是要复婚？你不是没了爱情也能活得很好么？”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dracy，我不想对你绝情。”程兆曦身体微微前倾，用阴沉的神色盯着顾朝夕的脸。 “你当然知道，许林是我派去的，你程总要查，自是查的清清楚楚。可是你放了他，而且还顺利签下了熹光。这意思不就是——”顾朝夕停顿了一下，嘴角绽放美丽的微笑。 “——你默许了。” *** 路笙中午是跟严安澄吃的饭，一路上气呼呼的样子把严安澄都逗乐了。 “我说路笙丫头，你气呼呼的干嘛？我惹着你了？” “没有，程兆曦个贱人，为了一个女人不陪我买抱枕！看来这抱枕是非买不可了！”路笙抹抹嘴上的汤汁：“晚上自个儿睡，抱着抱枕，踹他下床！” “嗬！”严安澄不满大叫：“敢情儿我是替补啊？不过也成，吃完陪你买去，买个帅哥抱枕，气死你们程总！” 说着，路笙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顾朝夕的 短信。 看路笙脸色变了，严安澄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那个女的给我发信息了——路笙姐，我有东西给你，有时间吗？”路笙念出手机上的文字，然后很不屑的说：“当然不了，我才不愿意看到她！——不好意思朝夕，我很忙的。” 路笙笑嘻嘻的看着严安澄：“拒绝了！” 严安澄翻个白眼儿：“行，你厉害，行吧？” “走走走！”路笙放下手中的筷子，将手机扔进包里，拉着严安澄去买抱枕：“买抱枕去！”手机扔在震动，她却不愿意接起来。 之前路笙一直没怎么跟严安澄打交道，是因为那时候严安澄的公司处于创业阶段，现在他们公司上了正轨，严安澄便成了挂名总裁，天天到处玩儿。时不时来哥哥严安晟这儿玩，顺便就看看路笙。 路笙还是一如既往的差遣anson，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严安澄的哥哥就对他手软，这点，严安澄怨恨她好久。 anson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女朋友，严安澄一个劲儿的怪路笙，说是因为他爱上路笙了结果路笙又不给人家机会才会变成这样，路笙每每听到这样的话也都是无奈的摇摇头。而当路笙问到她为什么都快二十八了还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却含含糊糊不愿意说。 她不说，只要不提anson的事儿，路笙也是不会问的。可偏偏每次都提到，又每次被路笙弄得一脸郁闷。 “我说严安澄，你能长大点儿么？不要做搬石头砸自个儿脚上的事儿了，记得，以后砸的时候，怎么着都要把人家碰伤，懂吗？” 路笙从来都是这样，搬起了石头，无论会不会砸到自己，都一定要伤到别人的。就算那个别人，是程兆曦。 下午，一下班，也没有等程兆曦，路笙一个人打了车回家。一直都是程兆曦在开车接送，她自己也就把车放置下来了。 做了饭，自己吃了，收拾好放在那儿，程兆曦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她也没办法。 新买的抱枕很大，几乎是路笙人的三分之二高，把三个路笙横着排两排，大概就可以跟那个抱枕体积相同了。想着严安澄说的“您拿的这哪儿是抱枕啊，整个一巨型玩偶！”路笙就想笑。 程兆曦看到，必定是不满的。虽然他们家床大，但是那个抱枕占据了程兆曦的位置，如果程兆曦跟路谦差不多的身材，那也许可以挤一挤。 带着不满 推门进来要质问路笙什么意思的程兆曦刚开了房门，就被里面的情景给震撼到。 路笙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着，连他推门都没有发觉。她的身旁有一个巨大的灰粉色物体，而她的左半边身体全部压在那巨大的物体上。 不知道是心里那根神经使然，程兆曦下意识的退了出来，他才退了一半，正要关门，路笙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哦你回来了……”路笙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子继续睡，一脚踢开了身边的抱枕。老实说，太大了，抱的不舒服。结果，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程兆曦回来了？！ 这个意识让她立马倍儿清醒，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看着因为她嘟囔而重新推开门的程兆曦，她皱着眉头说。 “出去，今儿晚上没你睡的地儿，我有新宠。” 她严肃的表情让程兆曦一愣，然后退出去关上门一气呵成，倒让里面的路笙心里一个劲儿的酸。 他就，不愿意哄哄自己？ chapter 17 路笙把自己关了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爬起来揍揍玩偶抱枕，一会儿怨念的在房里“蹬蹬蹬”的跑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会儿又抱着抱枕躺在床上脑子放空。折腾了一晚上眼睛都肿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不知是不是程兆曦生气了，竟然没有喊路笙就一个人先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路笙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她甚至都在怀疑，到底是谁的错？ 寂寞的出门，路笙小女人一般的有些鼻子酸酸。她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心里想着，怎么才三个月，自己就被扒下了用一年半的剧痛换来的面具呢？ 冷战持续中，两人都是各走各的，连吃饭都是各吃各的，路笙不在家开伙了，早饭随便塞两块面包，中午下午就跟严安澄一起吃。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严安澄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路笙到底两人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矛盾，路笙大勺舀着排骨汤，随口说道：“没什么，那男的讨厌，为了女的不愿意理我咯。” 严安澄立马来了精神：“那你跟严安晟在一起呗，为了严安晟你也别要他了！” 路笙翻了白眼儿，将大勺重重一放：“这哪是不要他就能解决的问题啊？我来跟你说说事儿！” 路笙跟严安澄在一起了，学会口水纷飞，用严安澄常用的叙述方式噼里啪啦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一口气讲完，剔除了路谦的事情，一气呵成，颇有严安澄的大神风味。 而后，仔仔细细的听完的严安澄，一句话点破玄机。 “所以，程兆曦那个男人，先是上了你不负责，跑去国外；后是跟那个什么朝夕的在一起四年，然后不要人家回了国一身轻；回国之后又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居然糊里糊涂跟你结了婚，再是因为两人性格问题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答应你说的离婚就离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两年没有出现，却忽然出现了，然后逼着你复婚？结果还没来得及复婚，就因为那女的回来了，跟你两人冷战？” “……”路笙被她的话弄得惊呆了。 “此乃，神不知鬼不觉的极品渣男啊！表面上那么好，我一直以为他挺好来着，其实是个隐形渣男啊？真是极品，明明是他那么渣，表面上竟然都是你的问题！哇靠……” 严安澄一个劲儿的感叹程兆曦有多阴险，却忘记一旁的路笙。 路笙心里全是恐慌，严安澄说得对，程兆曦就是一个用冷漠做掩饰，让你觉得他对你好那么 一丁点儿就是很好了，殊不知，他还有后招。 她的生命，被一个那么恐怖的男人，占据了一大半……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程兆曦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被严安澄那么一说，路笙竟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可怕。她在想，自己以前有多自作聪明，做了一些小动作，自己觉得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破绽，也许程兆曦表面很淡然，心里已经将她嘲笑了个遍。 她摸了摸头，好像只有自己再聪明一点儿，再厉害一点儿，才能瞒过程兆曦的眼睛？而后，却又无奈到想哭。这样还算是爱么，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喂，喂，你怎么了？”严安澄的声音打断了路笙凄凉的想法。 “哦，没事，快吃。” 下午回到公司，就接到程兆曦秘书的通知，说手上的事儿先放一放，b市那边有个国家级的人物退休，要在b市郊区，建一个独立的大别墅，让路笙带一队人过去看地形。路笙抓抓脑袋一阵烦躁，怎么程氏弄得只为政府服务了？而且一个再高地位的政府官员，怎么可能费那个钱去建独立别墅？贪污？ 本来地形不该路笙看，但是据说那个人物最爱灯具，让设计灯具的人过去详谈。路笙点头答应，说就这两天动身，结果被程兆曦的秘书一句话给打败。 “今天吧，晚上的飞机，那人直接开小型家用飞机过来，反正就你们六个人。” 路笙抚额，这哪里是政府官员，只怕是黑帮老大吧？ 到了才发现，那确实是个政府官员，而且是个高官。至于黑帮老大，那是他儿子。 路笙在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面部神经抽搐两秒，转过身问anson：“他家这是叫黑白两道都占了？” anson：“是的路总！” …… 在这里，路笙懂得了什么叫老来得子宠上天。 看到男主人秦逐之后，路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小时候有天妈妈跟姐姐出去有事了，只有爸爸在家，结果一个电话打来，说要爸爸出去一下。那时候保姆出去买菜了，路笙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家过，所以爸爸不放心，带着她一起去了。那次是个相当于小聚餐的形式，路笙就见过这个秦逐，当时是叫的伯伯，这次来了，也叫的秦伯伯。 秦逐还记得路笙，虽说自己老了，路笙也变了模样，但是那时候路笙的乖张实在印象深刻。 一见面，就呵呵的笑着。 “路笙？是吗？我还记得你！你还记得我么？” “嗯！”路笙笑开了：“秦伯伯嘛！这次您别墅的灯具由我主持，您看看有什么要求就都告诉我，我尽力让您满意！” 秦逐也笑：“好，我也就喜欢点儿灯了，亮晃晃的可漂亮。你还记得我儿子吗？秦烈！” 路笙点点头，表面笑的很开心，心里恨不得踹死那个什么秦烈：“记得记得！”把自己脑袋摁进水里的死小子怎么可以不记得？ 等等！秦逐的儿子不是黑帮老大么？秦烈？ “他很少回来，所以你也许见不到他。你们的工作是怎么样？” “哦，没事。”路笙腹诽，不见到才好！“等会儿我们工作人员会去您说的那地儿去看看地形，我不去，我只负责灯具就行了，您没事儿的时候想起什么来都可以跟我提提，没有的话我就自己画。等我们图纸画完，您看看，如果满意，合适，喜欢，我们就回去做。” “好。麻烦你了。”秦逐点点头，“见你还是你十多来岁的时候，现在都成大姑娘了！时间真是过得快！你可乖，你爸爸一定乐着呢，我那逆子……”说着，秦逐无奈的叹一口气，摇摇头。 “呵呵，那您休息吧，我们去酒店住。” “不用，我这里客房多着呢，你们就在这儿住，没事儿的！” 路笙连忙摆手：“不了，酒店安静一点，您这儿我们还要注意作息时间，我们一般画的很晚，怕扰您休息，还是去酒店自在些，也不麻烦您！” “好。” 在酒店休息了会儿，跟路笙一起来的那些人就去看地形了，anson跟路笙在酒店也忙得火热。电话响起，发现是顾西。 “姐夫？”路笙用肩膀跟耳朵夹住手机，手中还是不停笔。秦逐要求是颜色昏暗些的灯，所以材料要适当厚一点，路笙忙着改适用些的灯具的尺寸，对顾西来的电话没有什么奇怪。她现在在b市，而顾西的公司就在b市。 “圆圆，在b市？” “哦，在。有点工作在这边。” “要多久？” “不知道，快的话半个月左右，如果对方要求多就不定了。” “很忙？” “忙是有点的，不过也还好，该干嘛干嘛。” “嗯，那明天中午把路萧跟路谦叫着，一起吃中饭？” “ 好，在你们家吗？”路笙放下笔，用手拿着手机转了转脖子，有点疼了。刚要把电话再夹住画图，一只手过来接住了电话，熨帖着路笙的耳朵安静防着。 路笙抬头，感激的看了anson一眼。anson却还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路笙却被他不小心蹭到自己耳朵的汗湿的手弄得哭笑不得。anson这是在紧张？ “嗯，你自己来，路萧带着路谦最近住在娘家，妈妈要看着路谦的腿所以没回来。” “好，没问题，到时候打电话就行了。那就这样，姐夫我这儿还有点儿工作，就先挂了。” 说完，路笙的脑袋向后退了一下，anson立刻明白，将手收回来，挂了电话。 路笙笑他：“不错啊，现在默契剧增。怎么，不去安澄那儿是因为跟我做顺手了吧？她天天跟我唠叨说你宁愿做个总经理助理都不愿意到她那儿当总经理，她蛋疼。” anson眉一皱：“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路笙有些无言，索性闭了嘴，跟这么死板的男人实在不能聊天！“行了，你回房间吧，最后一点了，资料你拿着，别弄掉了。” anson点点头，拿着资料离开。 看着anson的背影，路笙挑了挑眉，也许，严安澄说的有道理？ 路笙因为前一天晚上起得晚，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而anson也是早早的起来，在路笙一个电话过来的时候，他立马端起早点往路笙房里去。 anson进路笙房里的时候，路笙正靠在床上看电视，皱着眉不太高兴。 他将手中的油条豆浆递给路笙，路笙嫌弃看了一眼。 “油死了！” “哦。”anson淡淡回答，然后放下豆浆走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 路笙撇撇嘴，含着习惯喝豆浆，喝了几口，房门又开了。正好路笙豆浆溅衣服上了，她低着头拍衣服，看也没看门口。 “我中午去我姐家吃饭，你没事的话去帮帮他们。” “嗯。” 待路笙抬头的时候，anson已经到了面前。“不油了。” 路笙看着anson手中，一个碗一双筷子，然后碗里是刚刚被她嫌弃了的油条。 “……anson……”路笙无奈的喊他：“有这个必要吗？ ” “你不是说油么？”anson不满的皱眉，将手中的碗递给路笙。 路笙接过碗，有些说不出话。 chapter 18 路笙接到顾西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喝水，铃声忽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呛得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接过电话的时候还在咳嗽，嗓子痒死了。 “姐、姐夫，你们，回去了？我，我马上就来。” “好，你慢点，没关系。是不舒服？” “没，刚喝水呛着了，没事儿。”路笙喘了两口气缓了缓。 “扑哧——”路笙刚被那笑声弄得有些不高兴，却听顾西继续开口：“从小就冒冒失失，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慢点喝水。” “……我马上来。”说完，路笙就挂了电话。那样亲昵的话语，不适合他们。 吃饭的时候，路笙是没什么，可是路萧还是有些别扭。上次在医院路笙那话让她心里有点惊惶，不知为何惊惶，因为她觉得路笙万万不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 路谦看着路笙，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开心的样子。 路笙忍俊不禁，道：“小谦干嘛这么看着我？” “很久没看小姨了，小姨你变美了！”路谦龇着牙笑嘻嘻的看着路笙，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小模样可爱的紧。路笙一瞬间像是看到对着镜子装可爱的那时候的自己。 “哦，乖！别看我了，乖乖吃饭！”路笙伸手揉了揉路谦的头发，然后夹了一筷子牛肉进路谦的碗里：“爱吃牛肉的小家伙，以后跟小姨一样强壮！” 路谦点点头，很满意的夹起路笙刚刚夹过来的牛肉，吧唧吧唧的吃。 正嚼着，路谦想起来一件事情，使劲咽下口中的牛肉，抬头问路萧：“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大外婆？不是应该就这几天的吗？” 路笙下意识皱了眉，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月份了，再过几天，该是路萧亲生母亲的忌日了。 桌上气氛有些不对劲，路萧的眼神下意识往路笙那边瞟，而后又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有些绝望。 路笙心里一派了然，笑了笑，问：“小谦怎么知道？” “每年都去，当然知道。大外婆可漂亮了，比外婆年轻呀！”路谦爱笑，说个话笑的脸都皱起来，“就是不知道大外婆好不好，外婆对我最好了！” 路笙心中冷笑，路萧的亲生母亲在路萧出生的时候去世了，那个时候，路萧的妈妈还是正值美丽年华的女人，而如今，冯惠都已经五十几了，能和二三十岁女人的照片比？ “知道外婆对你好就好！”路笙 笑笑，吃牛肉。 桌上说说笑笑，路笙还是那样，嘴上刻薄的要死，路萧还是那样，淡淡然然的坐在那里给桌上的人布菜，当然也少不了路笙的，而顾西跟路谦，则还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儿，两“父子”打打闹闹嘻嘻笑笑的吃饭。 路笙表面和气，心里却一直拧着。 那是她的儿子，被人用那么残酷的方式抢走，在她面前叫着自己的姐姐为妈妈。就算她知道，一切都是我为了她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怨恨。 恨什么呢，恨自己，恨着恨着，就难过了。 吃完饭，路萧跟路谦要回a市，而路笙则是回到酒店去工作。顾西说要载着路萧跟路谦，送路笙回酒店然后自己再送他们娘俩回去，路笙拒绝了，自己打车回去。 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就响了，接起来竟是顾朝夕。 “喂，路笙姐，你在酒店吗？” “不在，什么事？”路笙皱起眉头，对于她找自己的事儿有些不悦。 听出了路笙的语气，顾朝夕却依旧没有退缩，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我跟drusim晚饭的时候过来，这次我是你们公司的室内楼梯设计师，可以借你房间住两天吗？我设计很快的。” “……”路笙顿了两秒，觉得有些好笑，想掐死那边笑的开怀的女人：“酒店没有房间了？” “是呀，还有一间呢，drusim要住嘛！” “一间？”路笙挑了挑眉，嘴角上翘：“好的呀，那你开那间房吧，兆曦跟我住就可以了，毕竟我跟他自在些。” 挂了电话，路笙怒火中烧，这简直就是来跟自己叫板的！烦躁的扔了手机，揉了揉头发，而后，视线复又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为什么程兆曦不给自己打电话？就是因为冷战？ 路笙冷笑，冷战的原因就是顾朝夕，结果他竟然还不怕死的要顾朝夕来跟她说。程兆曦啊程兆曦，你真是有你的，嗯？ *** 路笙搞不清楚她带来的队伍进度怎么样了，因为虽然她跟程兆曦在一起很久，但确实不太明白建筑方面的东西。她只顾着自己设计自己的灯具，没有管他们，一切由anson处理。 试着画了张客厅的大吊灯，路笙觉得很满意，华丽而不奢华，有点像开的很盛的雏菊，因为，她似乎在秦逐老爷子的小花园里看到了雏菊，只是由于季节原因，七月中旬，就算是老爷子 将那花安放在很荫庇的一颗浓密大树下，依旧败了。 看了眼时间，快四点了，路笙赶紧叫上anson，打算把画稿给秦逐看看，问清要求后再回来修改。 去了秦家大宅，一派葱绿。秦逐老爷子爱种树，进门的花园里都是大大小小的树，那些颓败的雏菊格外显眼。虽颓败，依旧美丽。天很热，但是花园里很大的风，吹得路笙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anson不解，皱着眉问。 “嗯。想起一些事情来。那时候我妈也挺喜欢种树的，但是我们大院里男孩子都太皮，大树是扳不倒，我妈妈种的小树苗却遭了秧，大清早的种上，中午时分出去看，那树就歪歪扭扭的，不是折了就是连根拔起。” “是……程总？” “不。”路笙抬头，阳光浓烈，刺进眼球，有些酸胀的难受：“是顾柯，我姐夫的亲哥哥，很阳光的男孩子。” anson静静的凝视看向天空，被阳光照射的闪闪发光的路笙，心下有些动容。她从未跟自己讲过关于自己亲戚朋友之间的事儿。 只怕是因为程兆曦回来了，她也放下了，所以才说的？ “回忆往事的话——”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就顺便把我回忆一下吧！” 路笙惊讶回头，一个高大的男人嘴角噎着笑正看着她。穿的那么随意，完全不如程兆曦他们一派正装的样子，斜斜的站在那里，眯着眼，一脸安逸舒适。 路笙一瞬间便笑了出来。 “秦烈，好久不见！” chapter 19 秦烈还是那么笑，走过来，对着路笙点点头：“还是长不高。” “……”一瞬间，路笙脸上的笑消失殆尽。“嗤——” anson不知道秦烈的什么人，只觉得此男给人第一感觉就是阴毒。他担忧的看了一眼路笙，不知怎么开口。 路笙朝着他耸了耸肩，表示没关系。anson也没再说什么。 不理会秦烈，路笙拿着画好的稿纸进了房子，anson紧随其后，却发现秦烈也一直跟着。路笙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跟着我干嘛？还怕我偷你们家什么东西不成？” “这是我家，我乐意往哪儿走往哪儿走！” “……”路笙一脸□表情，“好吧你随意。” 秦逐老爷子在书房里写毛笔字，路笙轻敲门，便听低沉的：“请进。” 路笙推开门，一股浓烈的墨香传来，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了。 “秦伯伯，还是用的这类砚台呢？好香。” 秦逐听到路笙的话很开心，哈哈大笑，将毛笔搁在砚台上，用抹布擦了手上的墨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用习惯了，那时候跟你爸爸一起写字，闻着墨香，舒畅！” 路笙笑着点点头，拿着稿纸放在秦逐面前：“秦伯伯您看看，这是我设计的厅堂大灯，嵌在天花板中央的，您如果不满意，或者哪里有不喜欢都可以跟我说，我来修改。争取让您满意些！” “哈哈哈，好，好极！” …… 电话里是去了b市的设计组的小组长程诺，程兆曦问清楚情况之后打算亲自驱车赶过去，顾朝夕因接了同样的设计任务，要求自己也过去，让秦老爷子得到最大的满意。程兆曦皱眉两秒，答应。 “跟路笙打电话，说我们下午晚饭前过去。你去收拾一下。” 顾朝夕很开心的点头答应，看着她意气风发除了办公室的程兆曦却在后面嗤笑。 五点左右，顾朝夕在公司下面等程兆曦。顾朝夕不是程氏的员工，她只是一个出名设计师而已，可以为任何公司工作，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觉得想做。 她跟程兆曦有谈过进驻程氏当首席设计师的问题，程兆曦不同意，说是没有位置给她当办公室，顾朝夕心里明白，碍着身份也不好闹，只得忍下来。 只是，她能有一天可以赖着程兆曦，她便会想方设 法。这次的工作，就是很好的机会。 坐在程兆曦的车上，顾朝夕笑的漂亮。 “drusim，刚刚我跟路笙姐打了电话，她说那边酒店只有一个房间了，让你去开那个房间，她跟我住就好。” “嗯。”程兆曦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的精光被兴奋掩饰，他程兆曦，却依旧一派了然：“那个房间你去，我跟她住。” “……我跟路笙姐都是女孩子，有话讲啊，你一个大男人跟路笙姐一起住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怎么住？”顾朝夕不悦，嘟着嘴说。 程兆曦不再理会她，安安心心开车，顾朝夕看没有办法说服他，也就歇了。 从a市道b市，车程不到一个小时，虽然时间不多，但顾朝夕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天知道她多想跟路笙当面pk，天又知道，其实她多怕跟路笙面对面。 本以为一下车就能看到路笙的，结果顾朝夕却失望了，被程兆曦叫出来接车的程诺告诉他们，路总去秦家大宅寻问秦老爷子的想法了。 一瞬间，顾朝夕心里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 秦逐让路笙跟anson留下来吃饭，路笙拒绝不了，只得让anson跟程诺打个电话说一声。电话才刚接通，anson听听筒中低沉的“喂”便明白，那边是程兆曦。 anson立马一个伸手，将电话放在路笙耳边，手臂直直伸展着，平时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唔？”路笙下意识的躲了躲，在看到他递过来的是电话的时候才“哦”了一句，把电话拿过来。 “程诺，今天秦老爷子请我们吃饭，你们那边就自己点餐，不用跟我们一起。” “圆圆。” “……”路笙的慌乱只在一瞬间：“哦，是你啊。你们自己解决，就这样，去吃饭了，再见。” 说完，也没等那边有个什么回应，径直挂了电话。 吃完晚饭，秦烈说要送他们回去，路笙想着反正是跟anson两人打出租车回去，也就答应了。秦烈的悍马看起来有些凶猛，路笙笑了笑，想，他那样的身份很配悍马。 说实话，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就那么一次，可是给双方印象都很深刻。 秦烈一直都是小霸王，看到路笙是个乖乖女，又长的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可是对自己，只是大人互相介绍的时候甜甜 的叫了声“秦烈哥哥”，而后就一直埋头吃东西。一个那么瘦小的小丫头竟然吃的那么多，嘴都不停。 他就一直盯着那个丫头，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等会儿到底怎么整一下她。好不容易，等到路笙吃下最后一口牛肉之后，放下筷子，对路丛林说：“爸爸，我吃饱了！” 他笑着站起来：“吃饱了吗，我带你去玩儿！” 路笙看着面前这个小哥哥，拿起卫生纸擦了擦嘴：“好的呀。” 于是乎，那天，两人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认识的对方，并且迅速了解了对方的本性。一出了吃饭的酒店，路笙立马变了模样，皱着眉看着秦烈：“我不用你带着了，你愿意去哪儿去哪儿吧。”说完，三步两步的跑到马路对面的大堤上，从随身带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垫在草坪上，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嘴角是满意的笑。 阳光打在路笙精致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可爱格外活泼。 可是秦烈却不开心了，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给利用了？ “喂，小矮子，起来！”秦烈不客气道。 路笙“蹭”的一声睁开眼睛，却没有丝毫动作：“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小矮子，快起来！” 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女生笑了笑，真的爬了起来。不知为什么，秦烈却总觉得那笑有点儿不对劲。果然，路笙竟然爬起来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枪，对着他的脸就呲儿！ 秦烈被喷的满脸水，暴怒着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看对面的小女孩儿。不像一般的小女生，会用得意的开怀大笑来表达自己得逞之后的开心，而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一脸孤傲。 “路、笙……”秦烈咬牙切齿，脸上的水一滴滴滴下来。那时候的秦烈，已经长成型了，大气而坚硬的脸上满是怒火。 路笙不是傻子，遇到这种情况，当然要闪！ 跑着跑着就被抓了回来，跑着跑着，就被摁进了江水里…… “咳咳……咳咳……”路笙从水里挣扎出来，对着秦烈拳打脚踢。路笙从小力气就比一般女孩子大，秦烈冷不防被袭击，胸口一阵疼，闷哼出来却被路笙跳上他的背，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我让你摁我脑袋！让你淹我！让你欺负人！！！” …… “你跟你小男朋友在一起了么？”前方的秦烈忽然出声。 “唔？” 路笙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开口，声音颤颤巍巍的。“什么小男朋友？” “就是我把你丢水里不管了，后来救你起来那男生，我还跟他打了一架。” “哦……我们，马上要复婚了。” chapter 20【修BUG！】 “哦……我们，马上要复婚了。” 听见路笙有些无奈，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别扭的话语，秦烈笑了笑：“怎么，不愿意？” 路笙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秦烈噎着笑的双眼，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最近有点矛盾而已。” “哪里那么多矛盾，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哪里那么麻烦。” 路笙看着秦烈云淡风轻的模样，明白他是未落入情网，否则，哪里有那么利索？ 很意外，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路笙竟看到程兆曦站在那里等他们回来。可是，身边的那个女人，正笑靥如花。 刚准备扯个微笑出来，从后视镜看着她的秦烈便开口。 “矛盾是因为他身边的女孩儿？” 路笙嘴角正要绽放的美丽笑容瞬间消失，依着秦烈的话，她看着那两个人。站在阳光下，程兆曦因阳光刺眼而眯着双眼，而顾朝夕则是戴着大大的太阳镜，笑的很美很阳光，仰着头跟程兆曦讲话，程兆曦爱理不理的样子丝毫不减少她讲话的兴趣。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他们面前，秦烈首先摘了安全带，到后面来给路笙开门。而anson则是自己开了另一边的车门下去。 秦烈含着笑将手伸向路笙，而路笙则是一脸茫然望向他的脸。看了半晌，噗笑出来：“有必要么？” “他让你心里难受，我们也让他难受会儿。” 路笙笑着，看他一脸有趣，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将手递给他，由着他牵着自己下车。下了车，换做路笙在前面，拉着秦烈，而身后是默默不语的anson。 到了程兆曦面前，路笙很自然的方向秦烈的手，站在顾朝夕面前。 “来了？” 顾朝夕本来就被路笙带下来微微笑着的男人弄得有些发懵，路笙这样一个词儿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点头：“哦，嗯。”然后，竟是回过头去看程兆曦的表情。 果然，程兆曦不悦的皱着眉，盯了路笙半晌，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了。 顾朝夕跟着去追，路笙悄悄在秦烈耳边笑着说：“他在说我们幼稚。” 秦烈也笑：“看出来了。” 送了两步，路笙便让秦烈回去，秦烈也不推脱，点了点头就走了，走前还跟anson点了点头，一贯淡定的anson竟然有一瞬无言。 礼貌的，路 笙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去跟设计团队打个招呼，可大家还都在吃饭，在大堂里，去了就发现，程兆曦跟顾朝夕的饭，显然是刚刚端起来。 “我回来了。”路笙笑嘻嘻的喊大家，大家也都笑着回应，她眼尖的发现，今天竟然点的是牛肉火锅，顾不得刚刚吃了很多东西，路笙走过去，从程兆曦手里拿了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开心极了：“唔，真好吃！” 说完，嘴里嚼的欢快，又夹了一块给程兆曦，程兆曦皱着眉，却依旧张开了嘴，乖乖的吃下路笙夹过来的东西。谁知道路笙使坏，筷子死劲的往里推，程兆曦差点儿喷出来。 他反应很快，立马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去握还在往里推的筷子，眼神却死死盯住路笙。路笙被那眼神看得有些慎人，手一松，筷子就去了程兆曦手里。 “哎呀。”路笙挣扎，轻轻叫了出来，程兆曦闻声送了些力道，她立马从他臂弯里跳出来，而后又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脑袋：“行李在哪儿？搬到我房间了没？” 程兆曦转过来，还是那副臭表情：“嗯。你先去，我吃完过来。” 路笙点点头，没有看顾朝夕一眼，也没有理会那些一个个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张着的嘴里都快掉出口水的男人，只是转身后，跟anson说：“走吧，去我那里，跟讨论下材料问题。” ……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路笙整个人都跨了下来，刚刚的精神全然不见，烦躁的揉头发。 “路总。” “说。” “你裙子后面……” 路笙皱眉，转过来看着这个欲言又止的男人。anson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下意识就伸手摸了一把裙子，手上的触感立马让路笙暴走。她拿起手，吻了吻。 “程兆曦……居然把牛肉汤擦我身上……个混蛋……！！！” 路笙一般都是穿的套装，可是出差了不用保持总经理形象，索性穿的舒适一点，今天刚好穿的是波西米亚风的米色长裙，结果……腰部那里被程兆曦的大手弄上油污，一股牛肉味儿。烦躁的紧，路笙随手拿了房间的一个发夹将长长的栗色大卷发弄起来，露出光滑洁白的脖颈。换了件裙子，把刚刚的裙子扔在浴室里，瞪了半天。 ——程兆曦，你等会儿给我洗干净！ 出来的时候，anson还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翻阅着路笙记录的秦逐刚刚的一些 要求。路笙叹了一口气，明明都是冷感的不爱说话的男人，为毛anson不说话就那么好，程兆曦那厮不说话就是在背后阴你呢？ 程兆曦进房间的时候，路笙正跟anson讨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程兆曦，然后转回去继续说话。anson则是对着程兆曦点点头，在收到程兆曦的回复后才继续。看着路笙因低头而露出的脖子，曲线有些撩动人心，程兆曦笑了笑。 听到程兆曦笑声的路笙立马转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炮轰。 “笑你妹，我换裙子还不是因为你，居然耍小手段把脏东西弄我衣服上！”路笙不满的嚷嚷不仅把程兆曦弄得愣了一下，还让正侃侃而谈的anson囧在了那里。 anson最受不得这种气，“蹭”的一下站起来。 “路总，您跟程总先聊，我回去了，明天再说。您休息吧！”说完，毅然而然的走掉。 ……路笙看着背部僵硬的anson，有一瞬面部抽搐。 目送走了anson，路笙眉一挑，对着程兆曦说：“你去浴室给我把衣服洗了！” 程兆曦瞥她一眼，不语，边往浴室走边脱衣服，双手放下的时候，动作带动身上的肌肉，看得路笙一愣一愣的。感觉到程兆曦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慌乱的移开视线。她摸摸自己的头，为毛明明自己看也看过摸也摸过掐也掐过咬也咬过，看到之后还是忍不住面部灼烧？ 看着关上的浴室门，路笙撇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无奈之下，放弃了继续看文件的想法，索性将文件放好，开了电脑玩游戏。玩的时候也不怎么专心，心里一直不知道在慌什么，屏幕上的小人儿不断发出死亡的惨叫。 当那个小人发出第二十三次的惨叫时，浴室的门“咔吧”的响了。路笙背脊一硬，僵在哪里，手上动作一停。又死了…… 感觉到他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步子，路笙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吧原谅她懦弱。谁知，那人在她身后几米处停住，又些微的水溅到路笙□的脖子上，就着冰凉的空调，让她瑟缩了一下。 “明天程兆熏要过来，要见么。” 这不是他头发上溅过来的水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兜头对着她泼了一盆冰水。随时冷，却让她顿时冷静下来，冷笑着背着他，没有转身，问：“所以，是你跟顾朝夕陪她，然后问我要不要跟上你们的大队伍？对不起，不来。” “哦。那明天跟 你一起去顾西那边。” “……啊？”路笙一时间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程兆曦好笑的看了一眼路笙，问：“怎么，又不愿意？” “……没有没有……愿意愿意……” 下意识的转过头，才看到此刻程兆曦的装束。他上身赤.裸着，下身则是穿着大大的四角短裤。四角短裤嘞在他腰间，肌肉衬得格外有精神，却又在关键处遮的严严实实。 “愿意就行，起来。”说着，程兆熏伸手拉起路笙，往床上带。再傻也能知道程兆曦是要干嘛，嘟嘟囔囔说了句：“电脑。”想了想又闭了嘴。 程兆曦看着她那小模样觉得可爱的紧，心里好笑，牵着她来到床边，然后自己回身去关电脑关灯。 路笙向来对这种事情放不开，坐在那儿紧张得很，看到程兆曦走过来，又看了眼墙上挂的大灯。 “才七点不到……” “等会儿我还有工作，快点。”说着便有些粗暴的推了一把路笙，路笙重心不稳，倒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程兆曦爬上她身，又被他死死盯住双眼。“圆圆，不用闹别扭，没什么好闹的。有什么就跟我说，我不喜欢你拐着弯说些难听的话。” 程兆曦伸出舌头舔了舔路笙有些发颤的唇，然后吻了下去。手上也不歇着，直接伸到他的目的地，温柔的揉着。 他沿着他光滑的脖颈向下吻，吻得路笙有些气息紊乱的时候才允许自己的唇离开她的身体。她的裙子是连衣裙，从腋下一直到腰部有个拉链，程兆曦没有剥过这件衣服，不太熟悉，扯着她肩头的带子扯了半天衣服都没什么反应，有些烦躁的不去理会。 想着她是裙子，程兆曦不再纠结于脱下它，而是伸手把路笙的裙子给掀起来了，扯掉她的安全裤，轻轻触着她。另一只手则是伸到她背后，解开了她的内衣，隔着那有些碍事的裙子轻轻的捏她。 可是刚巧就是那粗糙的衣服，磨的她胸口快.感更佳。一个忍不住，路笙闷哼出来。程兆曦再也忍不住冲动，吃掉了她…… 在猛烈的冲撞里，路笙哼哼唧唧的有些撩人心，程兆曦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的叫她的小名，看着她皱成一团又是难受又是愉悦的脸，心神晃荡。 …… chapter 21（添加入V公告） 路笙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程兆曦正在工作，没有开灯，笔记本电脑的灯光依旧有些刺眼。路笙下意识的抬起手来遮挡了一下，却立马被程兆曦发现了。 他转过身来，问：“醒了？” 路笙唔，问他几点钟了，在得知已经十一点的时候啊了一声，然后爬下床，找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打算洗个澡了继续睡。谁知才刚刚洗完，程兆曦就在外面敲门。 她关上水，“什么事？” “……”外面没有反应，仍是固执的敲门。 “……什么事？！” “还要。” “唔？”路笙一听，猛的愣住了，愣了半天才缓过来，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立马脑袋顶上一道道黑线：“我很累，你赶快做完工作了睡觉，不要想那么多东西好不好？”路笙哭笑不得的说。 程兆曦看路笙拒绝，也不再强迫：“嗯，那你洗吧。”接着就离开了门口。 从酒店浴室的磨砂玻璃的这边，看到那边的程兆曦离开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等路笙一个长时间的澡洗完之后，程兆曦已经关掉电脑躺在床上了。她过去的时候，他还闭着眼睛假寐，路笙看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容，有些心疼，便伸手摸了一把。触到他面部肌肤的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吓得路笙手连忙收回来。 程兆曦看她那样子有趣，“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从颈下抽出自己的手，捉住路笙收回去的手，缓缓的揉。路笙半晌也笑开，手依旧在他手中，身子却竖着爬上床。爬到程兆曦面前的时候，却被他大手一拦，停在他身上。 看他脸上有隐隐笑意，路笙也不太想驳他的意思，趴在他身上不动了。脸贴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味道，嘴角的是从内心发出的微笑。 路笙拿鼻子蹭了蹭他胸口，然后犟起脖子看程兆曦。他还闭着眼睛，可是却能知道她的动作，另一只手也从颈下抽了出来，撑住她肩窝处，免得她一直抬着头太累。 路笙动了动唇：“程兆曦，你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到底怎么回事呀？” 闻声，程兆曦睁开了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路笙看了两秒：“我一直都是一样的，只是你的感觉而已。” 路笙哼唧了两声，不满的嘟囔：“你是对谁都是一样的吧？而不是对我一直都是一样！” 程兆曦看她又陷入了那个闹别 扭的怪圈，一声叹气，继续闭着眼睛不说话。路笙嘟了嘟嘴，想着自己确实没必要那么拧着，“咯咯”的笑起来，在程兆曦胸口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好响，然后趴在上面，带着微笑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路笙是一个人在床上的。窗帘已经拉开，房里除了自己，就是自己印在床上的影子。环顾了一周，路笙揉了揉眼睛下了床去洗漱，才刚站起身来，程兆曦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盘子。 “唔？是什么。” “法式早餐，你喜欢的微辣口味。” 路笙立马露出洁白的牙齿，边向浴室冲边笑嘻嘻的说：“我马上就来！” 中午的时候依旧是去路萧那边，程兆曦不去找他妹妹，而是跟路笙一起过去了。路笙一大早的心情就特别好，到中午更是因为完成了一部分任务感到十分舒爽。因为程兆曦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去路萧那边的时候是开的车。路笙带了已经画完的稿纸，说要顺便去一趟秦逐老爷子家里。 顾西看到程兆曦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随即便又开心的拍了一把程兆曦的肩膀。这次，小家伙倒是不奔向路笙了，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看到程兆曦了，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飞奔过来扑到程兆曦的怀里，哈哈的笑：“叔叔你来啦！” 看见程兆曦似笑非笑的眼，路谦才反应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转过来看着面色不佳的路笙，谄媚的笑：“小姨！” 路笙丢给路谦一个白眼儿，阴阳怪气的说：“叔叔好，在叔叔怀抱里。” 路谦大眼睛里的黑眼珠转了又转，然后下了决心一般向路笙伸出双手：“来吧小姨，我要去小姨的怀抱里！” 路笙呵呵笑两声，“呸，不要求来的抱抱！” 说完，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程兆曦正要笑出声来，路谦就转过来看着他，一脸无奈：“叔叔，为什么小姨那么幼稚啊？” 程兆曦一个忍不住，笑出来了。 饭桌上的时候，路谦盯着路笙半晌，诺诺的说：“小姨，你常来好不好啊？” 路笙唔，问：“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本来很严肃的路笙一下子郁闷了，摸了摸头，挠半天头发，表情很是尴尬。嗯嗯啊啊半天才说：“小姨来一般都有牛肉可以吃……” 早就原谅路谦刚刚冲进程兆曦怀里的路笙，一下子沉了脸。倒是一边的程兆曦，笑的特开心。 吃过饭，路笙要去秦逐老爷子家里过一次稿，每一种型号花型的灯具秦逐都要自己逐一通过的，他喜欢灯具，路笙也就用心为他做。 只是，好巧，秦烈在家。 看到秦烈的第一瞬，路笙就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程兆曦，看程兆曦神色无常却又疑惑了，自己干嘛像这样，做贼似的。 “丫头！来啦！”路笙抬头，秦逐老爷子正坐在大树下的雏菊旁，抬着头对着她笑。 路笙看了，也笑了，大大咧咧的推出身后的程兆曦：“这是程兆曦。”而后又转过来对程兆曦说：“这是秦老爷子，那是秦烈。” 程兆曦面无表情，对着老爷子跟秦烈分别点了点头便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秦逐呵呵的笑，点点头，看着已经蔫儿掉的雏菊，有些心疼的说：“还是谢了。”说完又抬头：“你上次那个灯真是设计的好啊，我说的问题改掉了吧！” 路笙点点头，“嗯，改好了，不必要的装饰全去掉了，再就是……”路笙打开包拿文件：“我这儿又画了几张，您看看？” “好。来书房吧。”秦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一边的保姆指了指茶水间，然后又对秦烈说：“你带着兆曦看一下吧。” 路笙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两个男人在一起一定没什么好事儿会发生的。程兆曦倒是淡然，瞥了一眼路笙就跟着径直走开的秦烈一起走了。 看了一眼两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叹了口气跟着秦逐老爷子进了书房。 也不知道程兆曦跟秦烈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总之两个男人好像都比之前面部表情柔和的多了。之前程兆曦是面无表情，秦烈是面部僵硬，这下倒都是柔和，虽是依旧淡淡的但能看出两人缓和下来了。 路笙觉得奇怪，却也不知道要怎么问，挠了挠头就拉着程兆曦跟秦逐秦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坐在副驾驶座上，路笙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毫无头绪。一个可怖的想法在她脑袋里闪现，却立马被她扼杀。 “喂程兆曦，你跟秦烈说什么了？” 程兆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角丝丝弧度，但笑不语。这样的表情却更挠上了路笙的心，她索性说。 “你要是不说，我就猜了啊。”她咳咳两声，“你跟他……有什么感情了？还是……你们两个达成了什么爱情上的共识？” 程兆曦不说话，只是盯着她。路笙 立马懂得了，噤声，以免他恶毒的眼神秒杀她。 程兆曦刚要开车，电话就响了。 “嗯。”程兆曦接起电话。 那边的话路笙听不太清楚，只是看着看着，程兆曦的眉头就拧起来了，微微愠怒的模样有些可怕。耐心的等到他挂掉电话，路笙才轻声问出口：“怎么了？” 放下电话的程兆曦，看了一眼路笙：“大哥出事了。” “什么？”路笙脑子一懵。 “大哥出任务又受伤了，这次比上次还严重。” 路笙有点抖，上次程兆源出任务，一颗子弹穿过大腿，差点失血过多死亡了。当时看到医院一直沿着滴到手术室的血，路笙差点吓得晕过去。 路笙眼眶里全是泪，吧嗒一下掉了一颗，“这次，怎么了？” “心脏周围，因为任务需要，所以没有穿防弹衣。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还有……”程兆曦看了一眼路笙：“路优已经到了，哭的晕了过去。” 路笙心里难受，眼泪一滴滴的掉。 程兆源是大校，是师长，是特种部队分区大队长，他做的都很好。唯独，保护自己，保护路优，他做不到。 路笙一瞬间觉得，生命只要是安全的，何必别扭。泪眼朦胧着看了眼眉头紧皱的程兆曦，路笙吐出浊浊的一口气…… chapter 22 作者有话要说：v文第一章，进来的孩纸都是支持我的孩纸，都是我最爱的孩纸！╭(╯3╰)╮谢谢支持……╭(╯3╰)╮╭(╯3╰)╮╭(╯3╰)╮……满25字的2分评，注明jf或者积分字眼，我会送分的～所以，大家不要大意的撒花吧！长评优先～╭(╯3╰)╮去了医院才知道，程兆源的手术已经做了两个多小时，慌乱中的程兆源妈妈甚至都忘了给程兆曦和程兆熏两兄妹打电话。程兆源一受伤，特种部队分队下面的一个小队的队长就给政委打了电话，让政委联系程兆源的父母。 程兆源的妈妈接到电话就过来了，而他爸爸还在程氏工作，程兆曦不在，只有他亲自管理。路优早早的就接到了程兆源妈妈的电话，哭着过来的。一看到程兆源的妈妈就哭的更厉害，在手术室外面，跟程兆源的妈妈一起哭，那些特种部队铁骨铮铮的男人们也跟着红了眼眶。 谁知道，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型容器里全是血，路优当时尖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被安置在病房里了。 是程兆源的父亲打电话给程兆曦的，程兆曦把车从b市开回a市，也要了半个多小时。来了之后看到坐在手术室外的一个个人都红着眼眶不说话，那样子看着真让人难受。 程兆曦坐在大伯母身边，搂着她肩膀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陪着。路笙站在那儿，本来就心里难受，医院静默无声的氛围更是让她难以抑制，眼泪不停的流，哭的有些受不了。她走过去，拍了拍大伯母的肩膀，在大伯母跟程兆曦耳边打了个招呼，就去病房里看路优了。 路优已经醒来，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看着面前未开的电视，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依旧在颤抖，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泪水。路笙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抱住她。 “小优啊，没事儿……”路笙才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在颤抖，泪水哗哗的落：“没事儿的，大哥没事儿，那么多次都过来了，嗯？” “姐……圆圆姐，这次是在心脏那块儿。不是大腿了，我宁愿再是大腿，我宁愿再被问一次是要人还是要腿。你都说了，他都那么多次了，怎么不注意点儿，怎么不想着我，怎么就不能不让自己受伤……”路优说着说着，平静起涟漪，哭了出来，这一哭又是一发不可收拾，哭得几乎吼出来：“他就是个混蛋我跟你说，圆圆姐，我对他那么好，什么事儿都想着他，他从来都不为我着想。任务来了第一个往前冲，也不他妈想想自己死了我怎么活！我讨厌他，我真的讨厌他。 他这次死就死了，活了我就跟他分开。我受惊受怕的在这边一天天等着，我只要一知道他有新任务了我就连公司的事儿都做不好，电话一来我就吓得不敢接，生怕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儿。” 路优哭得厉害，路笙也跟着哭：“小优……” “他醒了我一定跟他分手，我再也不想为他担心了，我每天心惊胆战过日子过的难受。等他出了院我就去相亲，赶紧结婚算了。我也二十四了，等了一辈子了……” 看着路优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路笙除了跟她一起哭，一点办法也没有。 路笙抱着路优轻轻的拍她的后背，慢慢的抚…… “可是，你不是爱他么？” 路优听到路笙沙哑的声音，狠狠的愣住了，连哭都忘记了。过了两秒，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紧紧的攥住路笙的衣服，嚎啕大哭：“姐！！！” 手术做了很久，路笙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等到程兆源从手术室出来，进了加护病房，便只留了路优和程兆源的妈妈两个人，其他人都走了。程兆曦也拉着双眼红红的路笙离开。 程兆曦开车跟路笙回b市，一路上路笙一直在吸鼻子，心里难受的很。她看了侧着头看了程兆曦半天，用手背蹭了蹭鼻子，说。 “你妹妹为什么没有来。” “大伯母没有打给她，说她太小，心里承受能力不太好。” 路笙一听火就起来了：“是啊，你们家妹妹小，心里承受能力不好。那我们家妹妹就很大就心里承受能力强了？他等了你哥哥那么多年，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结果你大哥出了事儿，第一个就是选择让我妹妹承受，让我妹妹难受？你们程家人，没一个能会替着别人家里人想想，只知道保护自己家人！” 听到路笙激怒的话语，程兆曦不悦的转过来看着她：“别乱说话。” “我乱说话？”路笙眼泪又落下来了，她不是在闹别扭啊，真的不是，只是，自家妹妹自个儿心疼啊！“小优一辈子等着你大哥，你大哥当兵，她等，你大哥升官任务多了，她等，连你大哥进特种部队这种危险的任务她都一声不吭只为他喜欢，她等着。结果，除了一个明年年底结婚的烂承诺你大哥还给她什么了？她也小啊，她才二十四，比你大伯母口中那个小孩子妹妹只大一年多！” “路优是大哥的未婚妻，难道要瞒着她？”程兆曦也不悦，皱着眉头看着哭的满脸泪水的路笙。 “我就是不爱听你大伯母说的话！什么叫你妹妹小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她心机深沉着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路家姑娘就他妈被你们程家没心没肺的男人给祸害了！” 程兆曦不说话，盯着路笙看了很久，搞不清楚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吵起来，明明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却硬要争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跟你说不通，没话说。你开车，回酒店。” 程兆曦不说话，默默的启动的车。 明明是夕阳无限好的傍晚，程兆曦的车，拖出的却是无限阴霾…… 回到酒店里，团队的人跟anson刚刚吃完饭，说是顾朝夕还没回来。路笙这才发现，其实已经七点多了，他们在医院待了将近三个多小时。路笙累的有些眩晕。 等到程兆熏开车把顾朝夕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那时候路笙睡不着觉，也因为不知怎么跟程兆曦睡在一张床上所以在工作，在设计团队的房间。顾朝夕回来的时候，知道他们都还没有睡，所以进去打了个招呼，看到路笙在里面也甚是惊讶。 “路笙姐？你也没睡呀。反正是我一个人一个房间，所以我把兆熏带来一起了，没事吧？”顾朝夕看着路笙，很开心的笑，装作没有看到路笙红肿的眼睛，其实心里早就乐得飞天。 路笙看了一眼顾朝夕，点了点头。 刚要低头工作，从门外却钻出一个小人儿，路笙复又抬头，发现是程兆熏的时候立马皱了眉。不是她不喜欢程兆熏出现，只是想着下午的事儿她心里就为自个儿的妹妹心疼！ “圆圆姐，问你个事儿！” 路笙还是皱着眉，却忽然对程兆熏摒弃之前两人的怨气重新叫她圆圆姐感到十分惊讶，还是点点头。 “那个，顾氏是不是你们一起长大的人家里的公司啊？” 路笙点点头，刚要说那是她姐夫的公司，程兆曦就从外面进来了，冷冷的看了程兆熏一眼：“你跟我过来！”说完，转身便离开，从刚刚的语气跟转身的速度就能看出，他在生气。 程兆熏有两秒面部不能动弹，心想自己肯定做了什么事儿要被大哥骂了，在逃命跟主动求抽打之间权衡良久，最终还是瘪着嘴低着头一脸郁闷的跟着程兆曦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顾朝夕也不好多待：“你们先工作吧，我回房间工作去。” 众人点点头，顾朝夕离开，而路笙，则是 在想，程兆曦会不会是，找程兆熏谈下午说的那件事儿了呢？ 无论是不是因为路笙的怒气与不平，程兆熏也是必须知道自己大哥出事儿的。 弄到晚上两点多，才把一些需要对口的规格型号等等设计比对完毕，一行人伸了伸懒腰，笑的很开心，做完一点儿是一点儿。 路笙回了房，程兆曦已经睡了，还是睡在床的左边，还是那个侧向右边的弧线状。路笙瘪了瘪嘴，悠悠叹了口气，坐下来修改刚刚画的太过粗糙的部分。 不料，那一声轻叹，却是把程兆曦弄醒了。 路笙下意识的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眼里一片清明，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迷糊感。路笙望天哎，程兆曦那么择房择床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睡得着。昨天如果不是搂着她，怕是整夜整夜不能进入睡眠状态了。 看着程兆曦的样子，路笙转回身，快速的动了两笔，做了些记号以免明早忘记，然后就放下手中的笔拿着衣服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程兆曦依旧闭着眼睛假寐。 路笙无奈的叹了口气，程兆曦只怕心里也难受，那毕竟是他自己的大哥，她心疼自己的妹妹，他想必也是心疼自己大哥的。 蹑手蹑脚爬上床，她自觉的向他怀里靠了靠。程兆曦也没说什么，手臂把她搂住，紧了紧，闭着眼睛不讲话。 路笙望着酒店华丽的天花板，悠悠叹气。 “哎，我还是心地善良呀，怕你在这里睡不了觉。” 程兆曦忽的嘴角就勾起了，虽然弧度有些压抑：“嗯。”手臂又紧了紧。程兆曦想，是啊，在陌生的地方，以他挑剔的性子，也只能抱着她，闻着她，感受着她，才能进入睡眠状态了。 这是什么，相濡以沫么？程兆曦嘴角弧度拉大了些。 chapter 23 第二天一早路笙就醒了，睁着眼睛却没有动一下，程兆曦还在睡，她不想把他弄醒。她有些疑惑，他们这样的状态，到底是处于冷战还是和好。说冷战，两个却不怎么亲密，说和好，却又好像还在冷战中徘徊。 正想着，忽然小肚子那儿一阵疼痛，路笙脑子里立马就是想着怕是大姨妈要来了，却想着好像时间不太对，而且，自从生了路谦之后，从小痛经痛的要死的她就再没有痛过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疼痛所以稍稍扭动了□子，却把程兆曦给弄醒了：“怎么了？” 他软软的，还带有些许迷糊的声音传来，让路笙有一瞬的怔愣。愣了两秒，肚子的疼痛还是没缓解，便急急忙忙推开程兆曦：“我肚子疼。”说完，冲进厕所。 坐在马桶上很久，也不知怎么回事。既不是大姨妈来了，也不是要上厕所了，就是小腹抽搐着疼。刚开始还只是过会儿抽一下，过了几分钟，就开始翻搅着疼。 路笙提起裤子整理了下睡裙下摆，扶着墙慢慢走出去了。程兆曦正在外面等着洗漱，路笙把门一开他就看到了，立马过来扶着她的腰：“怎么了？” 路笙摇摇头：“肚子疼，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疼的受不了，我去吃点儿药。” 程兆曦拦着她不准去吃止痛药，说要去医院。可是路笙却疼得满头大汗。酒店里开了空调，房里的空掉更是舒适，这样的温度路笙脑袋上都是一滴滴的汗，那可是真疼。程兆曦要拉着她去医院，路笙却已经受不了了。 推开程兆曦，路笙踉踉跄跄的冲到自己的包包那里，拿了颗止痛药干咽下去了。颓坐在地上喘气儿，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 程兆曦站在那里，愣愣的看了好久，他从来没有见过路笙吃止痛药的样子，也从来不知道，路笙吃止痛药，是干咽下去的。 一向觉得什么都不是大事的程兆曦愣了好久好久，然后下意识的往路笙那边走，定在她面前，然后蹲下：“难受么？” 路笙还疼着，没有注意到程兆曦，他一说话路笙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迷茫跟心疼，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晕开，让她鼻子酸酸的：“还好，过了这阵儿应该就好了。” 两人蹲在地上，面对面了很久，程兆曦心疼的帮她擦了擦汗：“好些了么，好些了就起来。” 路笙点点头：“嗯，我再坐会儿，你去刷牙洗脸吧。吃了早饭回一趟医院， 看看大哥跟小优怎么样了。” 程兆曦点点头，从一边拿了毯子垫在路笙屁.股下面，怕凉了肚子。 吃完早饭已经八点多了，程兆曦跟路笙开车回了a市的市医院看程兆源。 听路优说，程兆源一直没有醒，晚上的时候她把程兆源的妈妈赶回去了，自己在程兆源身边的凳子上枯坐了一晚上。 路笙心疼，却也无法帮助她些什么，只有安慰她，没事儿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路优一反平时温顺爱笑的模样，一直不笑也不讲话，问什么答什么，一副绝了望的样子。 路笙问她以后怎么办，她也只是看了路笙一眼，淡淡的说：“等他好了，我就走。这是最后一次对他好了，所以要努力达到最好，我不想让自己有后路。把好一次给完，以后就不会有留恋。” 程兆曦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程兆源的病床旁边看着他，路笙看着难受，就牵着路优的手慢慢的抚她。路笙对路优的心疼，已经不是一点点能形容的了。她感受过失去，也感受过明明爱却绝望却必须要离开，她知道，有多疼。 早上还算好，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程兆熏也来了，大眼睛肿的有些可怕，路笙估摸着是程程兆曦晚上跟她已经说了。程家三家人全部都到齐了，而程兆源的那些战友却都离开了，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队长负伤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安置好了还得回去队里。 大概到了九点左右的时候，程兆源醒了，大家都大呼小叫的冲过去对着程兆源抹泪，而路笙则看着路优眼泪瞬间掉下，默默退出人群里，出了病房。路笙心里一酸，眼泪也掉了出来…… 看过程兆源，程兆曦跟路笙正要离开，路笙肚子又开始疼，而且是疼的有些受不了。众人都在病房里，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程兆曦连忙把路笙弄到急诊科去看。 不能吃药，路笙就搁那儿疼，一阵阵的眼泪都疼出来了。程兆曦皱着眉不说话，过来的护士医生都有点瑟瑟的，路笙握了握他的手：“没事儿。” 可是，说完又开始疼。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为什么会忽然肚子疼起来了？路笙想了下，生怕自己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心里越怕是惶惶不安的，眼泪说着就连串连串的掉。 程兆曦看着心疼，却没法帮路笙分担点儿，心里难受的紧，只得紧紧抓住路笙的手。 这个时候不知怎么，急诊室的医生似乎都有了工作，路笙在那儿疼 了半天，一直是护士在照顾，擦擦汗问问情况，就是没一个医生过来给她检查。程兆曦正怒着没地方发呢，手机就响了。 程兆曦没办法，接了电话。那边是程旭阳，说是问他们两个去了哪里。程兆曦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是知道大伯跟这个医院的院长认识，就把路笙肚子疼的事情说了，程旭阳立马让程旭光给院长打电话，跟着过来的，还有程旭阳和程兆曦的妈妈。 看着儿媳妇儿肚子疼成那样，两个长辈也是心疼。 院长带了个主任过来帮路笙检查，检查的时候摁摁捏捏的，路笙哼哼唧唧着叫疼，不舒服。结果谁知道结果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程兆曦更是愣在那里，眼泪都快掉出来。 路笙因为长期大量服用止疼药一类的药品，体内毒素让孩子变成了畸形。 听到的三个人一般都是镇定自若的，程兆曦无论听到什么都淡淡的模样，程旭阳听到任何都是一副天塌下来我顶着的样子，而程兆曦的妈妈也是一副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想法，这次，听到医生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愣在那儿说不出话。 医生看一家人都愣住了，心里也是明白的，叹了口气说：“这个孩子必须拿掉的，没有生存的可能，再迟，只能是对母体不好。孩子拿掉吧，你们想想，如果同意的话，手术是越快越好的！” 医生正要转回去告诉路笙，交代点儿手术之前需要注意的事项，就被程兆曦拉住了。 程兆曦的动作话语，几乎是下意识的：“别告诉她。” 声音嘶哑，颤抖，却坚定无疑。程兆曦的妈妈听到儿子的话，眼泪立马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一家人全遭罪！” 程旭阳也是有些失神，却皱着眉训斥：“哭什么！” 程兆曦走进去，路笙还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哼哼唧唧的。路笙看见他过去就开始喊：“程兆曦，你给我拿止痛药去。没有的话卖也成啊，我这儿疼的难受。医生根本没用！你去给我卖啊，好不好？” 一边的程旭阳听到了，很不高兴，她就是因为吃止痛药才会这样，想出口训斥，却想起，不能让路笙知道自己是因为肚子里有个畸形的胎儿才这样疼的。 路笙眼尖，看到程兆曦的妈妈眼泪直流，就笑：“妈妈您哭什么，是我在难受那！” 程兆曦的妈妈一听，眼泪更是流的汹涌：“圆圆，难受吧！” “没事儿，您别担心，您让程兆曦给我买药去 呗，吃了我就不会难受了，我今儿早上就是，吃了就不难受了！” 程兆曦的妈妈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离开了。 路笙察觉到了什么，不再说话，心里拧着慌，肚子疼的难受，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有丝丝晶莹溢出。 *** 路笙躺在那儿睡着了，而程兆曦在那儿一直陪着他。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吃饭时间了，路笙下床，除了腿有些软，其他都不算难过。她知道从她醒来程兆曦就一直盯着她看，可是没办法，她真的不想说话。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百分之百肯定，程兆曦要求所有人都瞒着她。她恨妈妈恨姐姐，不是恨他们抢走了自己的孩子，而是恨，他们瞒着自己，把她辛辛苦苦心心念念要生的孩子说成死掉了，然后让那孩子从她身边离开。 她不想再一次，被瞒着失去什么。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对方心里有事儿，却都不先开口，就那么僵持着，吃饭，工作，睡觉。吃饭依旧是一起吃，工作依旧是一起工作，睡觉依旧是依偎着睡觉。可是就是不开口。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路笙的肚子倒没有再疼过，只是经常腰酸。每次工作了会儿就开始腰酸，不得不停下来伸个懒腰。程兆曦看着心疼，常常一句话不说，把她推倒在床上，然后默默的帮她按摩腰部，知道她扭了身子自己挣扎开，程兆曦才复又去工作。 大概过了半个星期，设计团队的图大致上已经完成，要拿去秦逐老爷子看看，路笙刚好也有一份图完成了，就跟程诺、anson三人一起去，有人陪，程兆曦也放心，自己就回了a市照顾大哥。 程兆源已经试着下床了，可是伤口太深，只要不注意就扯到伤口，疼的眩晕。程兆曦没事儿就过去帮忙照顾，路优一个人照顾这个将尽一米九的雄壮男人确实有些吃力。 程兆曦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路优也不是个喜欢靠近谁的人，相互见到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然后一起照顾程兆源。程兆源看起来心情不佳，大概是能知道路优是真的生气了。 不知为什么，程兆曦看着耷拉着脸的路优，心里有些怪异的酸胀感：“路优，谈谈。” 程兆曦出了病房，路优也没有拒绝，不急不缓的把手中的苹果削成一小块的那种，递给程兆源了才出去。 “姐夫。”路优叫了一声。 程兆曦转过来，面 无表情：“你们两个那么相爱，我不信你能离开我大哥。” 路优被程兆曦这句话说得愣住了，在她的脑海里，这个姐夫，从来都是不会管这种“闲事儿”的。她提了提嘴角：“姐夫，没了爱情不是不能活的。离开，我有可能忘记他，不再为他的事儿担心。可是我不离开他，就算我不爱他了，我还是在担忧。我宁愿有可能一辈子怀念，也不要一定永远担忧。” 路优的话，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候也是啊，自己在“一辈子被路笙伤害”和“爱着她但是不会再被她伤害”中，选择了后者，选择了离开。 看程兆曦不说话，路优又开了口：“姐夫，你不用担心。就算程兆源不愿意让我离开，可是如果有了任务，他也是一定会回去的，然后就忘了我。只要他在任务中，就不会想除任务之外的事儿。你们不用担心，他……不会难过的。” 说到最后，路优几乎有些哽咽。 程兆曦点点头：“我只是，觉得不想看你们放弃这一段走了那么多年，从不吵架的感情。” “可是姐夫，有时候，越是不吵架，越是让人难受……” 程兆曦正要开口说什么，手机就响了。 看了一眼，是anson的号码。程兆曦有些疑惑，anson一般是不会找他的。 “说。” “程总，您来b市市医院，路总好像出事儿了。一直叫肚子疼，而且……有血。”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咳咳，进入小虐鸟。撒花吧。去收藏作者吧。那样我就下手轻点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chapter 24 路笙跟anson和程诺三个人一起去了秦老爷子家里，路上的时候，程诺还笑着说，今天要把大致房型一定给确定了，免得来来去去浪费时间。路笙也笑，谁不想快点儿完成手上的工作那！ 在看到程兆曦妈妈那种怪异的表情之后，路笙自己去医院查了，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想到后来，却也凄凉一笑。 谁让自己吃止疼药呢，谁让自己不听程兆曦的话坚持要吃止痛药呢。 路笙看着车窗上映照的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酸痛的厉害。好不容易可以自己养个孩子了呀，结果还是不能迎接他的到来。肚子里那颗长的不漂亮，或者说，有缺陷的小黄豆呀，是妈妈对不起你。想着想着，路笙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路总？”anson发现路笙有些不大对劲，很委屈很难受的样子。 路笙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没事！”眼睛却红的可怕。 从结果下来的时候，路笙就决定找个时间把孩子打掉，毕竟在她肚子里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算他在肚子里待的再久也会离开，倒不如赶紧打掉，免得以后，生出感情来。 就像，路谦待在自己肚子里那么久，培养出了那么多感情。她不想再一次感受到失去孩子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到了秦家老宅，秦烈今天在家，看到他们来，抬手摆了摆，表示他对他们的欢迎。路笙“噗”的就笑了，暂时把心中的难受压了压，笑着跟秦烈摆手打招呼。 秦逐老爷子早年丧妻，一直未再续弦，带着儿子秦烈生活，不喜欢太闹的环境，所以这里一般只有两个保姆，然后定点会有临时工过来收拾，大宅子里清净的很。除了一些秦老爷子喜欢的东西，他从来都是很节俭的，该花钱的时候不心疼，能不浪费也尽量不浪费。虽说跟秦逐很久没有见面了，可是他好歹跟父亲是好朋友，从父亲嘴里跟路笙说些道理讲些示例给她听的时候，也能知道，父亲是极其尊重敬重秦老爷子的。这次，与公与私，都应该好好帮秦老爷子设计，让他满意，在新宅子里安享晚年。 路笙问过他，问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新建宅在，到这老了，却花那么多钱那么大心思去建宅子的时候，秦老爷子笑的很豪爽。 他说，他老伴是他的童养媳，从小住在大宅子里，除了他一个人，家里其他的兄弟都当了兵，出了国，陆陆续续的走掉，宅子里就剩两老跟他们两夫妻了。两位老人在这里 去世，他老伴也在这里去世，他不能离开。可是自己老了，马上也快要不行了，不能让宅子被那些很久不联系的兄弟的孩子给拿走，那样宅子不会是原本最质朴的宅子了。建一个新宅子，自己住到死，那个宅子美啊贵啊，就让他们抢去争去。至于老宅子，那么多回忆，就让我那逆子收着吧。 路笙那时候很感动，现在看着秦烈，虽说小时候那么讨厌，跟个小霸王似的，可是如今，也是有了自己的势力跟能力，能够守护自己父亲的愿望了。 想着，路笙在想，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能生孩子么？还能生出一个，能守护她跟程兆曦愿望的孩子么？ 程诺进去跟秦逐老爷子谈房型了，而anson则拿着电脑在一边查资料，找些跟程诺想法相近的房型给秦老爷子看。路笙无聊，索性来庭院里跟秦烈聊天。 坐在那儿，路笙说起刚刚想到的事情，便跟他攀谈起来。 “你父亲说，我们要建的那个新宅子，只是为了代替这个宅子，让他那些亲人不要夺走这个宅子，让宅子的回忆消失。”路笙开玩笑，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嗯，我知道。”秦烈笑了笑，知道路笙的意思：“他很在意这宅子，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妈跟了他一辈子，他就拿自己的一辈子陪个死掉了的人。对我也是，嘴上说不想认我，可是刚开始我走上这道的时候，却是很多事情都是有他的帮助的。不是他，我没那么快。这宅子有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就一定不会丢。一辈子逆着他，也该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路笙笑笑：“其实你挺听话的，虽说没有按照他希望的路走，可是你也走出来了，而且，你不出去住，不就是要陪着他么，知道他一个老人家寂寞的难受。” 秦烈点点头：“如果一个人想保护另一个人，不一定要说出来，而且，做的不一定是对方不喜欢的事情。这样的事儿，自己心里要有数，否则以后不小心丢失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烈的眼神一直灼灼的盯着路笙，路笙避开那眼神，心里却一派了然。怕是上次他跟程兆曦之间的对话，才让秦烈有了这样的想法吧。 路笙耸耸肩：“嗯，我知道。可是，有时候心底里是有隔膜的，那层隔膜消不掉，就一直磨着人心里疼。” 知道路笙的意思，秦烈也不多说，点点头便了了。 两人沉默了会儿，路笙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开了口，问问他关于他 的事情。秦烈说了很多，有说他去各个洲买卖军火，遇到过的各种危险跟许多接近死亡却又爬出来的事情。路笙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像是曾经程兆曦跟她说起爸爸和大哥在军队的生活一样，都让她惊异却敬佩。那都是她绝对想不到，更做不到的事情。那是黑道，不是黑社会那么简单 路笙听得入神，秦烈讲的也有些激情，两人均是双眼放光。秦烈喜欢这份危险的事业，因为它赚钱，赚地位，而有了这些，什么都不用怕了。 讲了会儿，路笙觉得有些困。这两天肚子也有疼过，可是她坚决不再吃药，每次一开始疼，就说上厕所，躲进厕所里，坚持不叫出来，窝在地上咬着毛巾，不让程兆曦发现。 或许是自己的私心作祟，路笙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多留一会儿，再多留一会儿，可是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舍不得。就这样，熬了这么几天，又天天熬夜，早上起早，有些累了。 刚打了个呵欠，想要问秦烈有没有地方让她睡一下，结果刚打呵欠，空气就像进了肚子一样，忽然抽痛了一下。 路笙浑身开始战栗，那种痛感熟悉到尖锐的可怕。尽管是一瞬间，可是她已经全身僵硬了。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疼起来的…… 刚想隐瞒，就有一股热流从□缓缓溢出，不是喷涌而出，而是缓缓流出的……一瞬间，路笙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害怕了，第一次怕到瞬间喷出来了。 路笙的手在颤抖，肚子的疼痛感渐渐发出苗头，越来越剧烈。颤抖着拿出手机，打给在里面工作的anson。 秦烈在路笙开始皱眉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下一秒却又发现她竟然哭了起来，并不阻止她拿东西的手，只是有些焦急的问：“出了什么事吗？” 路笙不说话，只是任何已经开始闹腾的剧痛给anson打电话：“快出来，送我去医院！”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话刚讲完，就有一只手把手机抢了过去：“你通知程兆曦，我送她去医院，等会儿你去市中心医院找我们。” 路笙不管被抢走的手机，只是流着泪愣愣的看着自己抽痛的肚子，颤抖得有些无法稳住自己，几乎要栽倒在地上。她挪了挪身子，却发现□流血流的更恐怖，已经浸湿了她的裙子。她动了动，看到凳子上的血，肚子的疼，忽然一瞬间就麻木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只是不停地流泪。她指着那鲜红的血，已经从裙子里印到 凳子上的血，呜咽出声：“呵……” 秦烈一把抱起路笙，把她往车库带。转弯的时候转身瞥了一眼凳子，其实流的不多，只是，格外显眼，格外渗人，格外……让人难过。 好在车库不太远，秦烈也不忌路笙的血，直接将她放进了改装过的布加迪威龙里，油门大开，冲向医院。 anson出来的时候，眼睛被那丝丝红色给刺伤。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会有一种绝望感。他那么淡定的一个人，几乎要颤抖。打电话给程兆曦的时候，他能听出程兆曦的恐慌，也能听出他几乎抓狂。 谁让他，好像也难受了。 *** 路笙睁着眼睛，望着手术室的灯，昏昏暗暗的，能感觉有人在工作，她昏昏沉沉的，脑子却清醒。还在流泪，却被护士骂了。说不能哭，流产跟怀孕一样，哭了会有后遗症。路笙就想啊，为什么不给她打全身麻醉，她好想睡过去。 她是真的不想哭啊，何必为了一个意外来的孩子哭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尽量让自己不要再想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再想关于孩子的事情，不要再想让自己痛苦的事情。 可是好无奈，她总是在想，她又不能有孩子了，又不能抱着宝宝一起睡觉，逗宝宝笑，听宝宝叫妈妈，在宝宝不开心的时候逗他笑，他哭的时候轻轻拍他的背安慰他，在他不听话的时候教导他，在他长大的时候一直陪着他，教他说话教他走路教他写字，然后教导他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 什么都不能了。 一切都不可以了。 如果能知晓自己怀孕，因为之前吃太多止痛药的缘故会让宝宝畸形，那她一定，疼死，都不吃药。一定！ 护士看她说了还是继续哭，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帮忙。这样的女人她见了不少，来流产的，或者掉了孩子的。她并不觉得什么。 可是就路笙来说，恐怕孩子，是她这辈子没有办法再见天日的痛了吧。 从手术室出来，路笙还是眼神空洞着流泪，已经有很多人来了，路笙看了看。程兆曦，他爸爸妈妈，她的爸爸妈妈，姐姐姐夫，秦烈，秦老爷子，anson，安橙，程诺。 那个小小的，紧紧牵住路萧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看着自己的，脸上也全是泪痕的，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孩子，是谁呀？ 路笙躺在推车上，护士推她从那个小小身影便过去的时候，她几乎是 下意识的伸手抓了一把，却没有抓住。那个小小身影被她落在后面，虽然一直跟着跑，却跟不上。 路笙“哇”的一声就哭了，嚎啕大哭。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她的孩子都不在身边，她没有一点办法！她要怎么样才可以逃脱这个命运！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囧嘞个囧，把自己给虐到了，大中午的码字哭鸟……咳咳，所谓的虐，就是把孩子的事情展开写的详细点儿而已，不会大虐了。喵呜……不要抛弃我啊，上章更了后无限掉收，悲剧。jj很抽的，有时候留言会抽没有，而且爪机的评有时候回不好，送不好积分。但是电脑有时候又要输验证码或者留不上什么的。⊙﹏⊙b汗，晋江就是抽就对了。稍安勿躁，不行的话多试两次，谢谢哈……我码字很辛苦的，高三了，除了中午两个小时，晚上上课要上到九点，悲剧啊啊啊。估计日更没啥可能了，2-3天的样子吧，希望大家理解我啊，我必须要以学业为重的。这是真的！收藏文吧，收藏作者吧，我爱你们……╭(╯3╰)╮我会尽量写出好的给大家，所以大家也不要吝啬花花哟～上课去……(>_<)…… chapter 25 程兆曦就那么看着，红着眼看着她从手术室里出来，看着她愣愣的神情忽然骤变，看着她渐渐离路谦很远然后几乎疯掉。然后他转过来，看着从小喜欢小姨，看到小姨哭也哭着跑着追的路谦，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是谁的错？从来不会有这样情绪的程兆曦几乎要跪着问老天，到底是谁的错，告诉他吧，他一定揪出那个错误，让一切都别那么折磨。如果他不是程兆曦，也许他可以任性的抢过路谦，带到路笙面前，让路谦叫她妈妈。可是他是程兆曦，连路笙都知道不可以做的事情，他更不可以做。 一边的严安橙难过的哭起来，抽抽鼻子却又觉得不应该那么脆弱，装着笑起来跟身边的哥哥严安晟说：“走吧，过去看看她。” 大家都往路笙那个方向跑，除了程兆曦。他站在那里好久，就是挪不动步子。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严安橙受不了里面的气氛，抹着眼泪出来透气的时候，才发现一直眼神空洞直愣愣盯住病房，却没有进去的程兆曦。 她走过去，擦了一把眼泪，问：“怎么不进去。” 程兆曦闻声，才反应过来，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嗯，我等下再进去。” “我记得她跟我说过，你之前坑她，知道她答应的事儿不反悔，就想办法让她答应你跟你复婚。她那样子挺可爱的，说着话气呼呼的样子，却是那种别扭的想笑不能笑的模样。她说，她有不想怀孕的理由，所以不能跟你生孩子。我并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说，所以，这次忽然听说她孩子掉了，我很惊讶。我还以为只是一般的掉孩子，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严安橙说不出话，她几乎都不敢说出口。那个孩子是个畸形的孩子，不是流产掉的，也不是摔倒掉的，而是……畸形得已经变成了没手没脚，像是一块简单的肉的物体，而不是……孩子。他无法长大，所以不得不出来…… 严安橙忍不住，哭出声来，那哭声像是打醒了程兆曦一般。 “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那个孩子……是因为我。” 因为他，那次故意不做措施，因为他，想要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从小到大由他们教导出来的孩子，因为他，知道路笙决定了的就不会改变。 所以，他知道路笙不会改掉决定答应生孩子，不会答应程兆曦安安静静备孕，还会跟他大闹一场。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心愿。只是没想到，结果，竟是他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痛。 程兆曦试着闭了闭眼，却 觉得眼睛灼烧着疼。 严安橙听到程兆曦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她多想为路笙出口气，大骂程兆曦，可是却明白，程兆曦心里该是有多难受，一个男人想要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生孩子，竟然不得不用那样的方式。 她叹了口气，进了病房看路笙，然后拉着哥哥去酒店帮路笙拿些东西过来。 路笙一进房间，看了眼白色的天花板，鼻子已经闻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跟自己的……血，闻到有些麻木了。动了动鼻子，眼角忽然热乎乎的。那灼热感刺到了她的神经，她又想起刚刚的事情，绝望的闭了闭眼。 没想，却竟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不知是因为孩子没了，她心里放下了一个大包袱，那颗定时炸弹终于炸了，自己也好放松了，还是因为自己太累，觉得世界都有些绝望了，累的已经支撑不住。总之，那一觉她睡得很安稳，安稳到梦到曾经的点点滴滴。 路萧牵着路谦，路谦拽着顾西，一家人站在病床边看着路笙，路萧忽然间就嚎啕大哭起来，刚刚流泪那么多，现在竟然像海水般汹涌了。她哭到无力，身子总是要软瘫下去，被被身后的顾西把住腰，支撑着她。看她没办法支持，顾西拍了拍哭着看着自己妈妈又看看小姨的路谦，让她去外婆那里。 路谦虽小，却是极懂事的，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乖乖的去了外公外婆身边。冯慧拉着小外孙，哭的也是厉害。 程兆曦的妈妈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自己年轻时候在程兆曦后面打过一个孩子，当时身体好的很快，却根本不知道这中间那么多事情，甚至还有些觉得大家小题大做了。看到路笙苍白的小脸，却也心疼，无奈的叹叹气。程旭阳是听说路笙流产了立马从军区赶过来的，程兆曦妈妈流产的时候，两人冷战好几个月，程旭阳就是不肯松口。他很喜欢孩子，只是不表达而已。看着路笙这样，想把自己心里的怒气说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确实是心疼路笙。 夫妻两个相视皱眉，都想起他们之前说的，路笙之前生过一个死胎，消沉了好久，不由都叹了口气，难道以后，他们都没能再有孙子孙女了么，路笙总是没有那个福气，得到孩子。 秦烈跟秦老爷子在看了路笙之后就离开了，毕竟不是家里人，不能常待。秦烈出去的时候看了眼程兆曦，却在下个转弯的时候，听到了路萧跟顾西的对话，秦烈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 秦烈拿出手机，迅速的小声吩咐：“医院西栋楼下，接老爷子回家。” 还未等对方回答，他便挂了电话，转身对老爷子说：“您先回来。” 秦逐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他两秒，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而秦烈则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站着，静静地等待他想要的答案。 路萧果真让他失望。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圆圆这牙膏，我看着难受，我甚至都不知道当初答应妈妈接下小谦跟你结婚到底是不是对的！如果她知道小谦是她的，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又没有了所以要求我们还给她。我已经离不开小谦了，我舍不得放开！而圆圆那么痛苦，我看着真的心疼啊，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让人怎么办……我心疼圆圆，可是我也不能放开小谦啊……” 路萧痛苦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传进秦烈耳中，像是根根尖利无比的一阵一般刺着他，让他有些手脚冰凉。他什么都经历过，可惟独，对父母失去孩子那种感觉，有些后怕。曾经他被人绑架差点儿撕票，他偷偷跑回家，看到的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妈妈，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老天磕头，不停的念叨一定要让儿子回家，那样子，哭的有些虚脱。他从此不敢再乱跑，永远都是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 而路笙，似乎失去的已经是第二个了？他送路笙来的时候，只知道路笙是因为腹中胎儿畸形的可怕而流产，也只知道是她自己吃药吃多了造成的，却不曾想到，真相比这个，还要血淋淋。 秦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顾西低沉而愤怒的吼。 “你要昭告全世界么？一开始不就说好，什么都别说，好好过日子，你现在是闹什么？” “我没有闹什么，我也没有怨言，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圆圆没了孩子，第二次没了孩子，她的痛苦，我有多心疼，你是明白的吧？你明白的！我想让她别难过，想让她知道其实她没有失去。可我不能，我养了小谦那么多年，我不能接受他的离开。我已经不能怀孕，就当我自私的代价吧，既然代价已经付出了，那我能不能不失去小谦……” 秦烈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儿看着顾西终于红了眼眶，将哭的不能好好站直的路萧搂在怀里，轻轻的抚她的后背。 医院的人不多，而来来回回的医生，也只当他们家人出了什么事儿，医院里，这样抱头痛哭的人，不在少数。只有僵直背部，直挺挺站在那儿的秦烈，显得格外突兀…… 秦烈握了握拳，似乎不能看着路笙，继续被大家这样欺骗下去 了。 *** 等路笙醒来的时候，只剩冯惠路萧程兆曦，还有在旁边空床位上睡着的路谦。小家伙中午玩太久，没能睡个午觉，而后来那么一折腾，累的困了，索性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了。 这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路笙望望窗外，落日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看的路笙失神许久。 冯惠跟路萧在整理之前anson两兄妹帮忙拿来的衣物，没有注意路笙已经转性，而程兆曦则是站在床边，看着窗外如血的残阳。那残阳，把他的身体，照得鲜红而透明。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引导程兆曦转头看了眼路笙，发现她已醒，正看着窗外不说话。阳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意外的红润。程兆曦忽然就笑了，只是，唇角那弧度，显得极浅，极苦涩。 “你醒了？”他淡淡出声。 路笙一怔，回过神来便对程兆曦微微点头，却又闭上了眼。程兆曦无话可说。大概她也已经知道，她的怀孕，是他故意而为。 是啊。那么聪明的她，在这事发之后，怎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抑或，她早已知道，却因痛的太厉害，而无力说些什么了。 程兆曦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冯惠跟路萧已经发现，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路笙因夕阳而红润的脸，那唇的干裂，却还是没能阻止她的脆弱暴露。 “饿了吗。”冯惠走过来，轻声的问。“红糖糯米山药粥，这是刚刚医生说要吃的，我赶紧给你找人做了点儿，起来吃点儿吧。拿保温盒装着，是热的。” “哦。”路笙也不反驳，点点头坐起来吃粥。路笙想，其实流产比生孩子要疼啊，至少……心里更疼。 将要吃完的时候，路笙忽然抹了抹嘴，抬起头看了程兆曦良久。程兆曦心中已如在擂鼓一般，知道路笙接下来，说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程兆曦，我们别复婚了吧，我不想再经历这种感受了。止痛药我不会继续吃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分开吧。” 程兆曦看了她半晌，嘴都有些抖。 路笙看着程兆曦紧紧抿着的嘴唇，想，如果他挽留，她就跟他在一起。他如果放手了，那就……算了。 他即将开口的时候，路笙几乎要哭出来。她想，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样呢？明明不想分开，为什么一定要说呢？ “不，我不同意 。” 程兆曦眼中的坚定，让路笙有些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有想看他们小学初中高中+后来回来为毛结婚又肿么离婚了的木？如果想的话，我用回忆的方式写，不过那估计有点多了，愿意看么？愿意的举左手，不愿意的举右手，非常想的就双手双脚一起来吧……咩哈哈。 chapter 26 “不，我不同意。” 程兆曦眼中的坚定，让路笙有些恍惚……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路笙吐了一口气，却觉有些眩晕。她摇了摇头，将剩下的粥吃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局促，想说什么，却半天没有好的语言来解释自己的心情索性不说了。把保温盒放在一边，身体滑进毯子里，闭了眼。 “我再睡会儿，你们可以先回去了。没什么事儿的。” 三人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路笙其实已经睡不着，所以眼神胡乱的瞟，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看到路谦。 小家伙是真的累坏了，睡的很熟，连刚刚那么大动静都没能吵醒他。路谦睡觉的习惯跟路笙是一样的，喜欢蜷成一团睡觉，起初路笙是认为小孩子都喜欢那么睡，可是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因为是母子呢？而路萧睡觉总是安安静静的斜躺在那儿，有任何动静就会转醒。 想着想着，路笙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似乎现在只能想着，自己还是有个儿子，才能好过点儿。尽管这个孩子现在还不属于自己，还叫着别人妈妈，而那别人甚至是自己的姐姐。可是她能怎么办。就算不为了妈妈跟姐姐当初的苦心，也要想着小孩子的想法。 妈妈变成姨妈，小姨变成妈妈。 多荒唐的事儿。 实在有些难受，路笙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些忍不住要哭了。正要流泪，路谦竟然醒过来了，路笙赶紧擦了一把泪，笑了笑：“小谦，醒了？” 路谦本还是迷迷糊糊的，在那儿哼哼唧唧不愿意起来，听到路笙的声音却忽然的就清醒过来：“小姨！你还疼吗？” 路笙一怔，就听路谦继续说道：“我看你哭的那么厉害，又看妈妈哭的那么厉害，就问外婆为什么。外婆说是因为你疼才哭的，是呀，小姨的女孩子，疼肯定是会哭的。那小姨你现在笑了，是因为不疼了吗？” 路谦天真的声音传来，路笙愣愣的看着那小家伙，还在揉自己不太清亮的双眼，可语气却是笃定的。 路笙笑了笑：“嗯，是因为疼呀。那小谦，为什么小姨疼你也跟着哭？” “啊？”路谦被路笙给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想了半天，还用手挠了挠脑袋，半晌才说话：“我也不知道……” 路笙“扑哧——|”笑了，不再说什么，只问他：“你饿了吗？饿了的话，我给外婆打个电话，让她给你送晚饭过来？” “饿。”路谦点点头：“不过我想吃牛肉了，让叔叔给我买吧！” 路笙一愣，点点头：“你去我包里拿电话吧，自己给他打。” 路谦点点头，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去路笙包里拿手机了。路笙看着路谦蹦蹦跳跳的样子，悠悠叹了一口气。 其实，路谦每次叫“小姨”“叔叔”之类的称呼，路笙都会下意识的避开，每次称自己，都是“我”，而从不说“小姨”，就算她想说，也难说出口。路笙一直在想，用怎么样的方法，可以让路谦明白，自己才是他的妈妈。 一切都太有难度，现在，除了程兆曦，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知晓路谦的身份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爸爸妈妈姐姐姐夫。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是如今唯一的方法。 就算路笙走的很累，走的很没有目标，依旧是不能够放弃的。 路笙正胡思乱想，那边的路谦一脸不满的转过来说：“他不接电话！！” 路笙刚要开口说什么，门就开了，进来的人正是程兆曦，皱着眉，有些担忧的看着路笙，道：“怎么了？” 路笙半晌无语，指了指一边不太高兴的路谦：“那里。” “嗯？”程兆曦顺着路笙的方向看过去，路谦果断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路笙的手机，对着程兆曦摆，程兆曦忽然就笑了：“你怎么了？” “……”路谦被他忽然爆发的笑表示了惊悚，挠了挠脑袋才说：“饿了呀……” 程兆曦这才点点头：“还是那个？” “嗯嗯嗯！”路谦猛点头，伸出中间三个指头，神秘兮兮的说：“三个！” 程兆曦笑，点头，接着转身，出门前还回头对着路笙说：“有什么事找妈妈跟路萧，她们没走，在外面，打电话就能进来。” 路笙一愣，下意识点头。 她们都在外面，一直在守着，就怕她有什么需要。 本来轻松的气氛，一下子让路笙觉得难受了，旁边的路谦却笑嘻嘻的：“让叔叔给我吃那东西，以后要吃都找他！” 路笙听到他幸灾乐祸的笑，好笑的问：“是什么东西那么好吃呀？” “我也不知道。”路谦瘪了瘪嘴，“反正就是黄色的大方块，里面很多牛肉，那个牛肉好嫩好好吃啊，辣的味道也好！可好吃了，小姨你吃过没啊？叔叔带我去的。” 路笙愣住。蛋 皮牛肉啊，她最爱的东西。 她默默的笑了：“嗯，吃过。很好吃。” *** 秦烈是在路笙出院的时候出现的，手上拿着一沓文件，一直皱着眉，担忧的看着笑不太出来的路笙。严安澄对这人有些疑惑，想着兴许又是一个喜欢路笙的男人，不禁关注的多了些。 大家都不说话，忙着带路笙走，秦烈却是站在后面，拉了一把程兆曦。程兆曦正要说什么，却见严安澄奔过来，对着程兆曦大喊：“去去去，快去哄哄她。这么些天一直照顾着，也不说努力挽回一下。快去！” 闻言，程兆曦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看了眼秦烈又看了眼严安澄，离开了。 秦烈有些不悦，这疯女人要做什么？面上瞬间也严肃了，盯着严安澄半天，看她一直往那边看根本没有看自己，立即道：“你搞什么？” “啊？”严安澄被秦烈严肃的声音给吓到了，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哦，人家小夫妻闹别扭而已，你可不能不厚道的从中作梗啊！就这么说了！”严安澄拍了拍秦烈的肩膀，撩蹄子走了，留秦烈一个人在后面面部抽搐。 严安澄走了没两步，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接着说了两句话，对方就说有个东西让她记一下。她找了半天也不知道那儿有纸，瞄到秦烈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掏出自己随身带的钢笔，然后一把抢过秦烈手中的文件，刷刷刷在上面记下她需要的东西，而后还满意的对着秦烈笑了笑。 虽然那东西很重要，可是如果不打开看，是不会有事的。秦烈很放心，觉得严安澄不会拆开看。可是这只是他以为。 严安澄知道有些机密文件是不能看的，可是这个东西实在不像是什么机密文件，最多算个体检报告而已。听路笙说这男人是黑帮的，有些惊讶，因为实在看不出来，于是她就很好奇了。一个黑帮老大，竟然不出去做事儿，这么久都在家。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严安澄忽然就叫了起来：“哎呀，我肚子疼，拉屎去！” 说完，撒丫子就跑，她低着腰，像是捂着肚子一般把文件紧紧的夹在胸口。秦烈在她过去之前拦了她一下，却被她一句：“完了完了要出来了”给逼了回去。 “看了你就死定了！！”秦烈在她身后大叫，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越是秦烈这么说，严安澄越是觉得有兴趣，他该不会真的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疾病吧？忽的， 严安澄竟然为要抓到这个男人的小辫子感到莫名的高兴，跟小时候捉虫恐吓女生把人家小女生吓得眼泪连连的感觉是一样的。 可是，打开之后，严安澄丝毫没有快.感，而是看到之后蓦地就哭了，这上面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一个炸弹似的，一下下的炸开了严安澄的心。 她想啊，早知道是这个东西，她就一定不看了。 那些文件用“触目惊心”四个字完全不能形容，严安澄每看一个字，每看下一份文件，眼泪都是喷涌而出的。她心里都难受的快了死掉，她完全不知道路笙在那样的情况下，会是怎样生存的。如果是她，只怕是要疯掉吧！ 她知道他被程兆曦抛弃后去了国外读书，却不知她去国外读书不只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她是怀孕了。她只知道她去国外读了四年书，却不知道第一年其实是在生孩子，也不知道她的妈妈告诉她的，是那个孩子死了。 因为后面的她都知道一些，所以不会太难过。 可是，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儿，下一份文件又让她泣不成声。 那上面写，其实路笙姐姐路萧的孩子，不是路萧的，而是路笙的。如果路笙不知道，那么还好，如果路笙知道，严安澄几乎不知道路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是她，她真的会疯掉的……路笙承受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来的。 秦烈一直在女厕所外踱步，他还是不确定严安澄到底会不会看文件，心里焦躁的紧，万一严安澄看到了，这事儿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刚刚他拉住程兆曦，就是为了问问他知不知道，问问他，要怎么做。毕竟他秦烈不是当事人。 严安澄哭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几乎变成了嚎啕大哭。秦烈一听，眉目顿时冷了下来，心里一凛，也不管什么女厕所了，撞开门就冲了进去。 好在里面没有人，就严安澄一个，蹲在隔间的厕所里哭。秦烈使劲敲门：“出来！！” 严安澄不说话，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事情太过震惊，她有些无力了，想说说不了话，想问问不出来，只能哭。她好心疼路笙呀，可是似乎她无能为力了。 秦烈已经不淡定了，双手快速而用力的敲打女厕隔间的门，碰碰作响。外面有护士听到声音赶紧进来，看秦烈一个大男人站在这儿，很无言的让他出去。秦烈却不管那么多：“严安澄，是你自己出来交给我，还是我把门弄开之后你被我拎出来，选一个，三秒钟。一、二……” 话还没说完，隔间门就开了。 秦烈话还没开始说，严安澄就扑进他怀里：“路笙真可怜啊……怎么办我好难过，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啊。我不想对她同情来着，可是她真的好可怜啊……” 秦烈一愣，旁边的护士都笑，他面色僵硬：“你不准说出去，听见没有！” 严安澄没有管他恶狠狠的语气，脑袋使劲他的胸口点：“嗯嗯嗯！我一定不说！这样吧，我跟你一起想办法，你别告诉别人了，我们两个想办法。他们都不能知道，知道可跟我一样难过死了！” 秦烈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路笙有些不稳的声音。 “你们……刚刚说什么？” 秦烈瞬间转头，而他怀里的严安澄……浑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下意见，中和了一下……等这段事儿过去了之后就写他们之前的事儿。撒花吧大力的撒花吧，过了25字的2分评我可都送分了的呀～如果有什么大家想看的，也可以给我留言，虽然主线不会变，但是中间的一些配角之间、和小故事什么的，还是可以应大家要求写的！嘿嘿……╭(╯3╰)╮ chapter 27 “你们……刚刚说什么？” 秦烈瞬间转头，而他怀里的严安澄……浑身僵硬。 “我……”严安澄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满脸泪水在秦烈怀里愣愣的看着路笙。秦烈倒是先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把严安澄抱紧一点，让路笙看不到她怀里的文件，可是想想，听到刚刚的话了，大概再怎么遮掩都没用了吧。 路笙嘴角没有一丝弧度，面色也没有任何温度，看那两人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皱了皱眉，索性大步跨进来，一把抽过严安澄怀中的文件。那两人也是下意识来抢，却被路笙的眼神生生的收回了收。 看着那些文件，路笙觉得好像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看了自己的故事，却忽的有些好笑。 自己其实……挺可怜的呢。 秦烈跟严安澄一直盯着路笙看，却发现她竟然只是冷笑的将那文件从头看到尾。那冷笑，笑的这两人心里也一个劲儿的打冷战。真是诡异的有些可怕啊。 路笙蓦地抬头，眼神淡到有些冰凉，她看了他们两人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你们调查我？” “……没有啊路笙……只是……”严安澄结结巴巴开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倒是秦烈，说：“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些什么，觉得有必要把真相找出来告诉你。” 秦烈刚说完，就被严安澄一肘子弄得差点儿吐血。 倒是路笙，淡淡的说：“没有必要，我早都知道了。这是我的事儿，我们家里的事儿。管、你、们、何、事？” 说完，路笙转身就离开。 严安澄一把挣开秦烈，过去拉住路笙：“你别生气呀，你这样……”一向伶牙俐齿的严安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拉着路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路笙瞥她一眼：“无所谓，如果你们不想让我把你们当敌人，就安安静静的当不知道。这件事儿我自己能解决。” *** 或许，路笙只是觉得有些难堪而已。 出来的时候，程兆曦问她，里面怎么了，为什么她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路笙也只是淡淡的说，撞破人家好事儿，心里有点儿膈应。 秦烈跟严安澄自然都是一脸尴尬的模样，如此一来，程兆曦也就相信刚刚路笙所说的话了。只是，气氛原因，程兆曦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回了酒店，大家也都自己离开，只留冯惠在酒店说要照顾路 笙。路笙心情不好，让冯惠离开，冯惠坚持留着照顾，却被路笙训斥，两人吵了一架。程兆曦答应要好好照顾路笙，这才让冯惠安心离开。 路笙懊恼的躺在床上，心里闷闷的。明明妈妈是好心，她却把应该对别人发的火发在妈妈身上。 程兆曦看路笙不舒服，也不说什么，只是过去扒了扒她的身子：“要么好好睡，要么起来跟我讲讲你到底怎么了？” “睡。”路笙的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骨碌的将身子转了个圈，缩进被子里。因为路笙身体的原因，程兆曦让人把空调关了，好在今日比平日里凉爽多了，不会热到喘不过气儿来。 程兆曦拿了把鹅毛扇子，轻轻的给满脸汗水的路笙扇风，自己却脱了衣裤，光溜溜的坐在那儿，胸口依旧是一滴两滴汗水落下。路笙蹬了他一脚。 “喂，你去洗澡吧，满身大汗的臭死了。”说完，还嫌弃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程兆曦丝毫不为所动，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在我面前得干干净净的！否则别在我面前出现。” “你还真是没良心啊，谁这么久都没洗过澡，一直是我给擦身子的？” “……”路笙被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弄得有些憋屈，脸一阵红，想着每次他正正经经给自己擦身子，可是自己却在他擦到重点部位的时候想到不该想的事儿，心里嘟嘟囔囔的反驳不出来了。 程兆曦笑，知道路笙的意思。这么热的天儿，不吹空调不吹电扇还要给别人扇扇子，必定是热得有些难受的。但是若是他不给她扇了，她怎么办？她身上汗湿了，浑身黏黏糊糊的，却不像他似的能去冲个冷水澡，那感觉必定是更难受的。 “等你睡完了自己起来扇扇子，我就去洗澡。你快点儿睡，不然我老在这儿臭你。” 路笙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立马闭着眼睛想赶紧进入梦乡。只是，越是想着要快点儿睡了起床好让他去洗个冷水澡，越是睡不着，想到后来心里竟然焦躁的更加热了。 她立马直起身子，抢过他手中的鹅毛扇子对着自己一阵狂扇：“我坦白，你去洗个澡了香喷喷的我再坦白，否则对着臭烘烘的你我没法儿说！” 程兆曦笑的很漂亮，那纤长的眼睛几乎溢出浓浓的爱意，路笙看得失神，半晌缓过神来，他脸上的笑已经变成了揶揄，路笙一阵脸红，一脚就蹬过去。 “你烦不烦，都说你臭死人了，快去洗澡！！！” 看路笙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程兆曦这才笑了笑，拍了拍路笙的头，一言不发的只拿了一条内裤就进去了。 路笙瞪着大眼睛看着程兆曦赤.裸精壮的背部，想着刚刚他给自己扇风的时候胸口沿着微微突起的肌肉线条不觉又红了脸，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来让自己停止这无聊的花痴想法。 两个人明明都知晓对方的意思，为什么自己心里的话，就不能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呢？ 路笙叹了口气，手中不自觉加快的扇子的速度。 *** 等到程兆曦出来的时候，路笙是愣神的躺在床上看着酒店干净而华丽的天花板，心里想着等会儿要用什么样的措词来解释严安澄跟秦烈已经知道事实的事儿。 程兆曦没有擦干身子，身上全是水珠。他靠过来的时候，路笙觉得一阵阵凉气往自己这儿扑，舒服极了，下意识的就往他那边蹭。程兆曦也乐得怀抱美人，直接一把抱过路笙在自己怀里，然后接过她手中的扇子，帮她扇风。 路笙不挣扎，觉得他怀里凉爽的舒服，于是就靠在他怀里跟他说话。 “其实，刚刚秦烈拿的文件，就是调查到我们的事儿的文件。安澄不知道怎么打开看了，哭的可怕。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他们别说出去。不然……我能怎么办那。当时心里乱得很，说的话也是压抑着怒吼说出来的。只希望……这事儿真的别再让更多人知道了。关心我的，看了心里难受。别人知道了，怕是要昭告媒体了。这样的事儿，对程家路家都是毁灭性打击。真的不能啊……”路笙的语气不免有些沮丧有些气馁，却丝毫不见担心。毕竟，她还是相信秦烈跟严安澄的。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不会把这些事儿告诉其他人的。 程兆曦的身体有些僵硬，手中缓缓流出的风也是一顿，估计是有些震惊。路笙明白，刚开始她看到的时候也需要些时间消化的，刚好看文件的时候让她冷静下来了，不然，她也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他们应该不会说，可是，秦烈一发现不对就去查，短短几天时间，什么都查到了，我就怕其他人意识到有问题，会查出来。” “嗯。”程兆曦点头：“我去解决。” 路笙点了点头，有些累了。虽然在医院都是睡了吃吃了睡的，可是依旧觉得睡不够。大抵是程兆曦怀中格外舒服，路笙在他怀里，和着他轻轻扇的风， 有些困了。 “我想睡觉了……” “那你等会儿。”程兆曦把路笙推开，进了浴室，她正疑惑他要做什么，就看他从浴室里提了桶水出来了，还拿着一块毛巾。 “你等会儿好好睡，我把你挪醒了也被管，醒了再睡。” 路笙点点头，温顺的在他怀里睡了。 睡了后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因为他也会被路笙贴近的皮肤弄得很热，怕路笙热得受不了醒来，所以他过一会儿就用毛巾沾点儿冷水往自己脖子上淋，让那水慢慢的滑进两人相贴的肌肤之间。路笙被那水弄得凉爽极了，哪里会醒过来，倒是睡的更深了…… 程兆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呀……迷迷糊糊中，路笙的嘴角上挑，忽然觉得很幸福。那他们的关系又变成了怎么样的呢？路笙一瞬间茫然，却又缓缓的吐了口气，现在这样很好不是么？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活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或许就能一直这么幸福吧。如果可以一直不管其他的事儿只是两个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如果可以不管从前发生的事儿，不要路谦了不再生孩子了也不要公司了，大概就能一辈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吧。 就像童话里的。 只是，好像听说过一句话呢。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chapter 28 程诺他们在路笙住在医院的这段期间就把大致的设计给做好了，等到路笙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就需要两天收收尾了。这两天路笙也在赶工作，怕落下了。结果谁知道，程诺他们要走的时候，程兆曦竟然也说要跟着走。 路笙听了，半晌没缓过来，看着程兆曦一脸严肃又不解释的模样，路笙也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她没问原因，因为她知道，程兆曦不是个愿意解释的人，问了他也不会说。 程诺他们前脚走，顾朝夕后脚就说要走了，她本来任务就不多，也是早早的解决掉自己先回去了。路笙看着要一起离开的程兆曦，心里竟有些酸酸的。 程兆曦要走的当天，便把酒店的房给退了，把路笙跟anson两人送去了路萧家里，程兆曦离开的时候，抱了一下路笙。 “圆圆，政府那边的工作要开始了，我得过去看着点儿。你赶快把这边的工作解决掉，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回家。嗯？” 路笙听着，有些愣愣的，下意识点了点头，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程兆曦腰间的衬衫，不放开。程兆曦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路笙一看便知道，他是有努力过了。他是对于解释这件事儿不太在行的人，这么带过一两句，也算是做过很多努力了。 路笙想着，不免有些欣慰，竟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舔了一下，脸上是狡黠的笑。程兆曦“扑哧”笑了，摸摸她的头，又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 因为路笙在路萧b市的家里，而且路谦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路萧便带着路谦回来住，不回a市了。 路谦本不愿意回来，因为那边有外婆，可是看小姨来，开心的要死，什么怨言都没了，冲进路笙怀里抱着她的脸一阵狂亲，看得一旁的程兆曦十分不悦。 “嘿小子，我还没走呢，就抱着我老婆亲？” 路谦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好办法来反驳程兆曦，于是索性挠了挠头，在路笙怀里推了一把程兆曦：“那你快走吧，走了我好好亲！” 到了路萧家里，路笙一刻都不停的工作，anson则去整理材料问题。两人唯一不同的就是，anson的工作地点有个空调，而路笙的工作地点只有个离她很远的电风扇。 路谦腿好了，暑假竟也过去一大半儿了。路谦不开心，一天到晚想着如果腿是在上课期间弄坏的就好了，免得废掉他那么多暑假出去玩儿的时间治疗。顾西一听到他说这话就开始追着他满房子 跑，蹬蹬蹬扰得路笙有些静不下心。 坐在那儿咬着笔瞪着纸，听着外面“父子”大战的路笙，有些郁闷。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不会养小孩子，如果是她，怕是把吵闹的路谦给扔出家里去，让他还吵…… 于是路笙开始第一次考虑自身的毛病。 她太小孩子了，如何去养一个孩子。她太爱置气了，如何去宽容一个小孩子。她什么都不会，还是个大小姐心性，如何去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孩子。 综上所述，看来她是不适合当一个妈妈的，至少是一个不能养孩子的女人。 这一刻，路笙甚至都在想，路萧为了好好照顾路谦，不偏袒自己生的孩子，所以不再生孩子了。那她是不是应该不要那么自私，固执的在等待一个时机去抢回孩子呢？ 可是她又矛盾了，那是她的孩子，她盼了那么久的孩子…… 烦躁的使劲儿扯自己的头发，路笙有些颓废了。刚好路萧煮了些绿豆汤准备端进来给路笙吃的，结果谁知道敲门进来之后，看到的是路笙双眼通红头发散乱目光涣散。 “怎么了吗？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儿？”路萧在她面前放下绿豆汤，担忧的问。 路笙艰难的抬头看路萧，看这个自己从小就不喜欢的姐姐，从小就恨不得她跟着她妈妈一起死掉的姐姐，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固执的听小朋友们说的假惺惺的姐姐，一时间有些想哭。她摇摇头：“我没事。” 看路笙不愿意说，路萧咬了咬下唇，点点头：“那你好好工作，别烦，慢慢来，这是绿豆汤，你喝了吧。电扇你先吹着，过两日你身子好点儿了就能吹空调了。那我出去了，你工作吧。” 路笙点点头，目送着她出去了。 看路萧轻轻带上门，路笙又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其实她不应该讨厌路萧的，路萧与她虽说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但是对她却是好极了。怪就怪那时候小，听信留言说路萧是为了财产才假惺惺的对她好的。那时候哪里知道财产是什么，只是有一种信念坚定的扎根在自己心里。 ——路萧对她好，是假惺惺的。 路笙从小就恨人对她假惺惺，看着这个姐姐对她那么好，心里没有一点儿开心，全是恶心。从此之后，她对这个姐姐是厌恶之极百般刁难。等到自己长大了，明白那些全是谣言，哪里有抢财产一说，哪里有假惺惺一说。可是那个时候，她对路萧的看法已 经根深蒂固，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相处模式。 到了后来，她的别扭性子加上那习惯的相处方式，再也变不回来了，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正常的轨道了。 还记得她跟程兆曦结婚之后，有说过这个事儿，程兆曦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她别扭笑她口是心非。可是有什么办法，性格决定了一切，可是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 小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自己非常讨厌的小名儿，比如说，圆圆。 路笙恨死了这个名字，因为她有小名儿而路萧没有，她一直觉得圆圆这个词儿是严重侮辱了她苗条的身材，可是多次反抗无效于是只能默默接受。听着大家叫自己圆圆，而直接叫路萧为路萧，她恨不得扑上去给路萧一巴掌。 或许因为这件事儿就记恨确实不应该，但是路笙就是郁闷，而且郁闷的不是一点点。老一个人躲着哭，觉得大家都喜欢路萧，路萧漂亮，性格好，为人好，对大家好，讨人喜欢。自己没路萧好看，性格不好，爱发脾气闹别扭，大家都不喜欢自己。 想着想着，路笙竟然笑出声了。无奈的摇摇头，想着那些事儿都觉得荒唐，可自己竟然到现在都还有些在意。说不出现在对路萧什么感觉，习惯性的不喜欢，却又觉得有些愧疚，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她对自己好，自己却没有办法回报。那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 喝着温温热热的绿豆汤，电扇都不能吹去流得酣畅淋漓的汗。路笙想着，一定要快点儿好啊，否则这天儿要把她给热死了！ 路谦跟顾西停止了大战，路笙可以好好工作了，却发现自己脑子里有些空，索性一口喝掉那绿豆汤，出去了。 anson的工作是查资料的，只要不嫌累查一辈子都不会觉得没灵感，看得路笙出来，就放下电脑过来问她怎么了。 路笙伸了个懒腰：“我累了，没灵感呗。” 听路笙这么说，一边的路萧开始数落顾西跟路谦：“你看看你们俩，我说让你们别吵吧！” 顾西面色有些尴尬，讪讪的说：“圆圆，打扰到你了啊……” 路笙耸耸肩：“没事，我只是没灵感而已，而且……太热了……” 话刚说完，就听路谦有些稚嫩却义正言辞的话语：“喂！路笙你不可以嫌热！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吹电扇！” 路笙闻言，转过头看路谦，路谦正叉腰皱眉看着她，一脸严肃。可是偏偏就是他故作严肃的样子，逗得 路笙“扑哧”就笑了。 “行了，谢谢关心，我不会吹空调的！” “……可是家里是恒温空调呀，就你那个房间没空调……”路谦托腮想了想，自言自语，却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立马跑到路笙面前，推着她进她那个工作房间：“你以后做什么都在里面吧！除了上厕所都不准出来，吃饭我给你端进去，睡觉里面有床的！” 路笙扶额，好像触到了小地雷了。 路笙没有想到，监督她的某人说要她吃饭睡觉全在那房间里，竟然一点儿都不马虎。吃饭的时候挑了些清淡的菜，给路笙端了进去。 anson笑着夸路谦对小姨好，路谦笑的很开心，哈哈的说：“那当然，我可是很大男人的，要保护好小姨嘛！” 桌对面，路萧跟顾西，却相视皱眉。 路笙设计了一下房间里的灯，跟程诺他们留下的房间画稿对比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就准备拿给秦老爷子看。结果谁知道秦老爷子竟然有些生气，说明明告诉她让她好好休息。路笙听着那边秦老爷子有些不悦的声音，想着之前在医院他给她说的话。说是她刚从医院出来，怕她会累，让她先别工作了。 路笙有点无奈，刚要开口说自己没事儿，秦老爷子倒是先开口了。他说，秦烈护送一批军火去了意大利，他索性也出去旅游了。 电话这边的路笙顿时哭丧了脸，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了。 挂了电话，路笙望着天花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天啊，她本想早些弄完早些回去早些见到程兆曦的啊！！！ 晚上的时候，程兆曦电话就来了，看到手机上闪烁的“程兆曦”三个字，路笙竟然有些欣喜的小甜蜜。急急忙忙躺在床上接了电话，嘴角噎着笑，语气却是绷着的。 “喂？！！” “……”那边的程兆曦被路笙忽然有些冲的话语给弄得愣住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哪里惹到你了？” 路笙绷不住，“扑哧”笑出来了：“唔，没有。只是觉得很无奈而已。” “怎么了？” “秦老爷子走了呀！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他在的话，我这儿工作可以快点儿完成啊。老在路萧家里也不太好，更何况anson呢，他不是我们家人，住在这儿想必心里也是不太好意思的吧！秦老爷子这一走，我怎么办啊？！” 说话间，路笙是下意识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听在程兆曦耳朵里有些可爱，便也不忍笑意了，大大的笑出来：“你怎么那么傻，他不在，你可以回来工作。等他回来了，你再把所有的图拿过去一次性弄完啊。” “……”路笙猛的拍了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因为你傻。” “……混蛋，你再说，我回去掐死你！”路笙咬牙切齿，嘴角却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行啊，你快回来，我盼着你回来掐我！” “o__o”……”路笙一时间愣住，不知道再说什么比较好，索性说：“懒得跟你贫嘴，我要洗澡了，浑身汗，黏糊死了。” “汗？” “嗯！”路笙皱了皱鼻子，诉苦性质的对程兆曦说：“路谦那小家伙，连出这儿的房门都不准，我这个房里就一个电扇，外边儿都有空调。结果他不准我出去，吃饭是他给我送进来的，还送的全是些清淡的！我都快热死了……连睡觉都只让我吹个与我遥遥相望的电扇……” 程兆曦听了，心里像是什么东西化不开似的，心里闷闷的，说出的话，也是闷闷的：“他比你会照顾人。” 一时间，路笙也有些说不出话了，想着路谦可爱的小脸，心里百种情绪又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像是被掐住了呼吸似的。她爱逃避，所以这一次也只能选择逃避。 “嗯，那我去洗澡了，拜拜。” 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没有传过去，路笙就已经挂了电话。而那边的程兆曦，则是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想让她面对，可是她却总是逃避，怎么办？ 他程兆曦，好像也有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了呢。 路笙出去洗澡的时候，路谦那个小家伙果然是不准出来的，本来正看电视看得目不转睛，看到路笙出来还甜甜的叫了声小姨，结果下一秒钟就想起来，嘟了嘴对着路笙吼。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呀！！！” 路笙自知路谦是为了自己好，无奈的举了举手中的衣裳：“少爷，您饶了我一会儿吧，我去洗澡成么？洗了澡一定回房间，一定不蹭空调吹！” 看到路笙手中的衣服，路谦知道自己是不分青红皂白骂错了人，在这凉气十足的空调屋里也涨红了小脸：“……唔，那你快去吧！” 路笙无奈的笑笑，这孩子可真让人觉得好玩儿啊！ 洗澡的时候 ，路笙又不可抑制的想了路谦的事儿。她现在已经矛盾的有些闹不清自己是谁了。因为太热，刚刚擦干身上，就又开始有细细密密的汗出来了，路笙热的难受。赶紧弄完出来，又被路谦推进了房里。 看了眼时间，有些晚了，路笙也索性想睡了算了。可是不知是因为刚出院太兴奋，还是因为……太久跟在程兆曦身边，这样忽然离开，有点不适应，她竟有些睡不着。 忽然有些渴，路笙爬起来去倒水，拿了点儿奶粉泡着喝，觉得还挺舒服的。喝了一口，路笙放下杯子去把电水壶里多的开水倒进冷水壶里，想着把那些水放进冰箱里，好让他们明天可以直接喝冰水。 刚放下杯子，路萧就出来了，看见路笙在装水，连忙过去帮忙。 “你去睡吧，这儿我来！” 路笙一愣：“不用了我来吧，顺便倒好而已。” 路萧拿起路笙刚刚放在一边的牛奶杯子，递给她：“我来吧，你喝牛奶！” 想了半晌，路笙放下电水壶，接过了杯子：“哦。” 路笙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要进房间。顾西跟路谦两个人刚洗完澡，一大一小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跑出来，笑眯眯的样子。 “小姨，出来喝牛奶呀？” “嗯，小谦你要睡觉了吗？” 路谦点点头：“是啊，马上就睡了。” 路笙笑了笑，喝了口牛奶：“那我先进去了，你早些睡。” 才刚转身，路笙就听到顾西叫路萧帮忙去拿点儿东西。听路萧离开，她想着刚刚的事儿还是自己做吧，就转身过来去倒水。谁知刚转身，就看见路谦用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电水壶，一点点儿的往冷水壶里倒水。 路笙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大叫。 “小谦！你做什么？” 路谦被路笙的叫声吓到，手一松，手中的电水壶便掉落下来。路笙顿时眼泪喷涌而出，冲过去拉了一把路谦，将他护在怀里。 可是毕竟她快不过水泼出来的速度，路谦被烫得“哇”的一声哭出来，路笙的手臂也因为护住路谦而烫着，“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路笙将路谦一下子脱得很远，跌坐在一旁。路谦已经哭得大声，而路笙则一个劲儿的喘气，听着路谦大声的哭叫，心里惊慌的可怕。 “姐！！！” 作者有话要说：哇……五千！！有木有很肥呀呀 呀呀……撒花吧不要大意的撒花吧！戳去专栏包养我吧，咩哈哈～ chapter 29 “姐！！！” 听到路笙尖利的叫声，顾西立马冲了出去，而站在很高拿新的床单的路萧，没了顾西的支撑，又加上一瞬间想到还未解决的电水壶，脚一软差点儿摔倒。 顾西冲了出去，看到的就是路笙拉着路谦跌坐在一边，路谦放肆的哭着，而路笙却有些发愣的下意识的帮路谦撕扯身上的衣服。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冲过去把路谦身上的衣服给撕开了。 路谦被烫到的是胸口部分，本来应该浇在肚子上的开水全数被路笙的手臂给挡住。顾西用力快速的撕开路谦的衣服，他胸口的皮肤已经红的有些透明了，看得他一阵心疼。 这时候路萧也冲了出来，一把把路谦从顾西的怀里抱出来，冲进了浴室，打开冷水对着路谦的胸口淋。路萧的身上也全被冷水浇到，冻得她一阵哆嗦，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西正要跟着冲进浴室看看路谦怎么样了，却发现路笙仍旧保持着刚刚抱着路谦时候的样子，愣愣的在那儿流泪，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看不下去，扯了一把路笙，却听路笙“嘶”的一阵吸气。 他这才想起来，路笙刚刚为路谦挡了热水了…… 几乎不可见的，顾西皱了眉，动作有些粗鲁，却小心翼翼的避开路笙的左边手臂。路笙的睡衣是件短袖，裸.露的肌肤也已经烫红，顾西把她的袖子往上拉了一点儿，没想到上面部分的肌肤竟然也是红到透明的模样。 拉着她往里去，她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既不反抗也不顺从，任着顾西扯她。 浴室里的路谦还在哭个不停，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哭的声音却格外大格外尖利。路笙听着那声音，顿时嚎啕大哭。 “小谦对不起……我不应该叫你的，明知道这样会有反效果，对不起……” 顾西皱眉：“你在说什么？！” 其实大家都知道，路笙总是喜欢在出了事儿之后把错误推给别人，因为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这一次，她好像真的难受了，难受得……宁愿自己疼，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路萧听了心里难过，心里闷闷的有些想哭，手上动作下意识的加快。把水开到最大，弄满浴池，然后让路谦睡进去，不停的换水。路谦冷的哆嗦，但是也没有反抗。胸口是火辣辣的疼，也只有在水里，才能缓解一点儿。 路笙还在哭，顾西一把扯过她，把她的手臂也往水里摁。路笙挣扎，却被顾西呵斥。 “你错了又怎么样？你错了就放任自己的手臂烫伤了然后不管？” “你别躺进去了，你身体不能受凉，我给你冲冲吧，你胸口都全红了，不能不冲。”路萧忽然开口，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路笙抬头看了一眼路萧，泪水流的更厉害，却也一声不吭的点点头。 “你过来给小谦换水吧，我给圆圆用冷水冲冲。”路萧将手中的莲蓬头交给了顾西，然后拉着路笙到一边的水龙头那里，把她的手臂放在水龙头下，打开水，用手一捧一捧的浇，浇进胸口的时候，路笙冷的打了个颤。 路笙任着路萧帮她淋水，自己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刚刚的事儿，一阵后怕。 如果她没有那么忽然喊一下，路谦就不会失手放开了水壶。如果当时她早早就把水给装好了，那根本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儿了。都是她…… “姐……”路笙缓缓开口。 “嗯。”路萧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压抑的颤抖，听着分外让人心疼。 “你看着小谦被水烫的那么厉害，心疼么？” “……”路萧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的更低，没有说话。 路笙自顾自的说：“我好心疼啊。看着那水，在这么热的天气都热气腾腾的往小谦身上扑，我去拉他护他，结果那水朝我身上扑来的时候我丝毫不觉得难受啊。就觉得烫，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被那么烫的水给烫到了，那该疼成什么样子啊。那水弄我身上的时候，我就想，怎么不都弄我身上算了呢？” 路笙的声音一直淡淡的，却明显的在颤抖，路萧听着也难受，还是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路笙觉得手上更烫了，一抬头，就看见路萧的泪水。 “姐。对不起，我弄伤小谦了……” 路笙说完，又闭了眼，心里更痛了。 我跟你说了对不起，跟自己跟小谦，应该说多少个对不起呢？ *** 程兆曦是在工地上接到路笙电话的，刚刚跟路笙通电话的时候他是在去工地的路笙，大晚上的让他过去看看。跟路笙通了电话他才安心工作。谁知道，才刚刚工作没多久，电话就又来了。 看着又打过来的电话，程兆曦笑了笑，接起来：“睡不着？” 那边沉默的两秒：“程兆曦，对不起。” “怎么了？”程兆曦听路笙竟 然说出“对不起”这样的话，十足的诧异，平时她做错事儿了都不道歉，这次竟然主动说了对不起，下意识便皱了眉，低声说：“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我……我害了小谦，他因为我，被开水烫到了。”说着，好不容易缓过来些许的路笙，声音又有些微微颤抖了，一瞬间，眼眶也红了，泪却没掉下来。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别难过。” 程兆曦沉稳的声音，竟然路笙镇定了不少。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虽然有些语无伦次，可好歹也让程兆曦听明白了。 帮着路笙慢慢把事情的始末复原了，程兆曦沉吟了半秒。就是这半秒，差点儿又让路笙哭出来，她真怕有人来指责她啊，她能批评自己，却不能接受别人骂她，更何况那个人是程兆曦，她本就任性，对程兆曦，更是任性的过分。 可，程兆曦却只是轻声问。 “你挡了些，身上难受么？” “……”路笙一愣：“程兆曦……”她咬牙切齿说：“那是你儿子，我把你儿子弄得被开水烫到了，你居然是问我有没有事儿？” “圆圆。”程兆曦在那边轻声的笑：“他有顾西保护有路萧照顾。可是你呢圆圆？你除了我还有谁？你自己？你能保护的了自己能照顾的了自己？” 路笙的眼泪吧嗒就掉了出来，她此刻恨不得扑进程兆曦怀里嚎啕大哭一顿。本想嘴硬，可是那句“我能不要你，能保护自己”的话，却始终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她怎么能没有他啊，没有他的那些日子，她都是怎么过的呢？ 她不敢回想。 *** 路笙那一晚睡得很难受，一直像是有人揪着她的心脏不让她舒服似的，难受得她几乎在睡梦里流出泪来。可是在难受到要晕过去的时候，又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部，缓缓的叫她“圆圆”。 昨天太晚，所以只是让他们两人在凉水里泡伤口泡了接近一个小时，然后拿了点儿烫伤膏擦了擦。第二天起来吃了早餐，准备去医院进行一个彻底点儿的治疗。虽然说烫到的地方只是依旧红肿，有点儿辣得疼，并没有伤口，可是怕有什么隐形问题会导致感染，还是去医院检查一趟有保障。 吃早餐的时候，程兆曦就过来了，路笙一见他就眼泪涟涟。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路谦就一直没有理路笙，只是哭过之后拉着爸爸的衣服哼哼唧唧的，不管路笙怎么叫他哄 他，都没用。路笙心里难受，却又不敢说什么，程兆曦一来，立刻觉得委屈极了，心里万般难受。 程兆曦把路笙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然后放开她过去找路谦。 “小谦。” “叔叔。”路谦心里还是不舒服，胸口处火辣辣的疼了一晚上，涂了药膏都还是不行，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见到程兆曦挺开心，却还是笑不出来，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句。 程兆曦知道孩子心里难受，过去摸摸他脑袋：“叔叔带你跟小姨去医院，把难受的地方给治好，行不行？” “唔。”路谦点点头：“能吃那个吗？” 程兆曦笑了笑，摇头：“那个可不能，很辣的，如果检查出来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能吃。小姨也爱吃呢，她这次害你疼了，我们罚她一周不准吃牛肉怎么样？” 路谦眨了眨眼，听到程兆曦提起路笙，表情还是有些别扭：“好。” 程兆曦笑了出来，又摸摸他的头：“那来吧，我抱你，带你去医院！” 程兆曦将路谦抱起来，对一边神情还是不怎么好的顾西和路萧说：“我带他们两个去医院，顾西去上班，路萧你留下收拾家里，估计昨晚上的残渣还没收拾吧。路笙我就领走了，路谦会送回来。” 两人相视点头，路萧跟着吩咐路谦：“小谦乖可别跟叔叔闹，不然叔叔把你扔街上不送回来了！” 路谦一听，委屈的紧，瘪了瘪嘴没敢反驳，只能点头。 程兆曦带着他们来的是a市市医院，这边的医疗技术比较好，程兆源也是在这儿。给两人检查了，没什么问题，幸亏处理的早，医生开了点儿药就完事儿了，也没什么大忌，按平常生活就行。 路谦自是开心的紧，叔叔答应他要买牛肉吃的嘛。程兆曦便带着路谦去吃牛肉，然后送回b市去，路笙则是嘱咐路谦告诉他妈妈要定时帮他擦药之类的话然后去了程兆源那边，看看路优和程兆源最近如何了。 看着路笙嘱咐的模样，又看着她急急忙忙去程兆源病房的程兆曦，不由心底一阵暖意。她好像长大了呢。 程兆源已经快出院了，住在vip病房里，照旧是只有路优一个人在那儿照顾。跟程兆源说了几句话，就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好说了，之前可以说路优，可是如今路优，如何要在程兆源面前聊起？该聊些什么？ 程兆源看出路笙已经没话可说又不太敢说路优的事儿，倒是他先 自顾自说起来了。 “路优在外边，除了我叫她，她都是不进来的。护士说，我不叫她，她就一个人坐在外面愣愣的呆着，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动，就那么傻傻的坐着。我知道她难受，可是我没有办法。你去劝劝她，我不想跟她分开。我们这么多年了，从小在一起的，离开了，谁能习惯的了。” “你们之间，若是只有习惯的话，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路笙本为程兆源的话有些感动，听到后来，却生生觉得变了味儿。“小优跟你在一块儿，不仅仅是因为她习惯了等你，她是爱你。若你说习惯，你跟她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她也已经习惯没了你的时候，还这么等你做什么？你是习惯，习惯让她等，习惯让她替你担心，习惯回来了之后有个可以抱抱你让你感受到温暖的女人。你这个习惯，换每一个女人，只要爱你便能做到。你不爱的话，那我必须拜托你，放了我们小优吧。” 程兆源皱了眉：“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刚刚说了什么话。” “我很清楚。大哥，我一直敬重你你是明白的，我敬重你不代表我会让你一直这么糟蹋小优！她是我妹妹，你们一家人总爱把程兆熏当做娇娇宝贝，什么事儿都不让她搅混水。可是我妹妹在我们家难道就不是宝贝儿了？她等你那么多年，为你担惊受怕那么多年，爱你那么多年，换来的也就是你对她的一种习惯而已。你自己也说过，那么一个大好的女孩儿跟了你那么多年，耗费了那么多青春。那么，如果你不爱她，就别继续耗费了成么？” “人不是为了爱情而活的，只要生活就可以了。你总是跟大家说什么情情爱爱，结果，你跟老二能长久么？能靠爱情而活，那你们何必离婚又复婚？” 路笙几乎要掀桌子了：“你说什么？” 怕是两人动静太大，外面的路优听到了，皱着眉进来拉路笙：“姐，出来会儿，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怒不可遏的路笙被路优拉出去，在外面直喘气儿。 “他那是什么意思？我真他妈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男人！！” “行了，别生气了，我一直都知道。” “什么？”路笙惊讶的看着路优：“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我之前一直以为他爱你呢，他对你那么好是怎么回事？原来只是习惯只是需要只是责任啊？原来军人他妈的最重要的真的是责任啊！可是这爱情是只要习惯只要责任就能成的么？过什么日子啊过！” “嗯，我因为 他对我好，我一直坚持着呢。可是我坚持不下去了，他那点儿好我实在等的累，所以我这不是要从坑里爬出来么。” 路优看着淡淡笑着：“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没那么脆弱，我能支撑呢。他不爱我，我离开就是了，好不好？别生气，他是你老公的哥哥，你不能跟他闹僵的。” “我……”路笙一时为了自家宝贝妹妹出气儿，忘了今后要遇到的问题，顿时懵了。 “他马上出院了，我说过要离开，就一定要离开的。我从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决定好了就不会改变，你知道的吧！” 路笙这才悠悠吐了口气，心里憋着的怒火慢慢熄灭。她点点头：“你好好过，放下就好。”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 “嗯……”路笙还要说什么，太阳穴那里忽然突突的跳了一下，她顿时瞳孔骤缩，身体开始发抖。 “姐，怎么了？”路优发现路笙的不对，赶紧问道。 “没，没事，我……”头痛来袭，路笙的汗瞬间出来了，浑身被汗炸的疼，感觉毛孔都被炸开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在那么一瞬间流了下来，一边的路优看的眼睛都快出来了。 “姐！” 路笙痛苦的跌坐的地上，脑子里一片混沌，痛苦的“啊啊”直哼。 “姐！我去给你买止痛药，或者赶紧去打一针，你这样看着好可怕！” 听到“止痛药”三个字，路笙竟然开始全身都有种发麻的感觉。她使劲摇头：“不，挺过去就成了。” 挺过去就成了。 可是，挺到昏过去，怎么还是能感觉，那么疼？ 她渐渐失去了知觉，除了太阳穴周围的剧痛之外，听到的便是路优急切的叫喊声。 就算疼死，她也不要止痛药，她真的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要更的，可是昨天心里难受了，忽然就不想码字了，看着word就头疼，所以到今天才弄出来。不管怎么样，这文一定会完结，而且坚决不烂尾！谢谢大家支持我，我已经决定好了，无论再多难受都不会改变的。这文完结之后，我会停下备战高考，等到高考完了，我一定回来。如果真的支持我，就等我吧，回来之后，我会用更加好的文字报答各位。鞠躬感谢！ chapter 30 程兆曦握着路笙的手，一直盯着她苍白的脸看。他接到路优哭着打过来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他还记得上次，路笙这么跟他说的。 ——“呵呵程兆曦，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头疼起来有多痛苦么？那种全世界都变成刺眼的白色，就像是白光刺进双眼的感觉，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痛感还是痛感，你有感受过么？嗯？你说我不听你的话，可是你一定要让我一个人留在那种恐惧里那么久？” 这次，她一个人，顶着她所说的那么可怕的头痛，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程兆曦几欲落泪。如果可以，他想要掐死那个中医，明明路笙一直被他逼着吃那中药味儿浓的让人想吐的药，明明路笙一直说不愿意吃却听说吃那个可以不再头痛就捏着鼻子盯着反胃按时吃了，为什么她疼起来还是那么可怕？竟然疼到昏死过去…… 忽然，程兆曦感觉到手中的小手微微动了动，他瞪大了眼，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 果然，她醒了过来。本以为她醒来一定会哭着说他混蛋，可是没有想到，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竟然笑了，还笑的那么阳光明媚，那么灿烂如夏。 她转过来，很得意的用她嘶哑的声音说。 “程兆曦，我这次没有吃止痛药呢！” 是啊，圆圆你好厉害，好乖。“难受么？” “还好啊，当时感觉挺难受的，不过昏过去就没感觉了。这样吧，以后我疼了，你就一个刀手劈我后颈把我给劈昏过去，这样我就不疼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笑，说完甚至还“咯咯”的对着他张大嘴了笑，她的脸还是苍白，唇更是干枯裂开，脸上的笑却依旧明亮，程兆曦几乎被那笑刺得眼泪都出来。 “瞎说什么呢你！” “没瞎说。”路笙挣开他握着自己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程兆曦，以后我头疼的厉害的话，一定想办法把我弄晕了吧。不然我疼的难受，你也不想看我痛苦，是不是？” 说完，路笙闭了眼睛。 “没有办法，我不能再吃止痛药了。我想生孩子，克服了生理上的问题再来克服心理上的阻碍吧。要等我，给我时间。” 程兆曦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多希望路笙还是那么任性，为了自己一时的头痛，继续吃止痛药。为了自己心理上过不去，不再怀孕不生孩子。为了自己不迁就任何人 。 偏偏是她那么懂事，倒让他程兆曦觉得难受。他怕她委屈，他怕她不开心。 她要生孩子，是为了大家的。为了不让他程兆曦家里人不开心，为了他程兆曦喜欢小孩子，为了她自己家里人不再担心她会抢走路谦。 程兆曦俯□子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 “嗯，我等你，你慢慢来。” *** 过了会儿，路笙便又睡了。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只是又醒的时候遭了罪。 因为身体消耗了太多能量，这下醒来竟觉喉咙干哑肿痛，浑身又虚弱没力，难受的紧。因为有些渴了，路笙便爬起来喝水，刚一站起来，还没能站稳，就又跌向床上。 路笙苦笑，痛昏过去果然比吃止痛药辛苦多了。 坐在床沿边上缓了好久，路笙才又试着站了起来。虽说双腿发软，却还算能走路。她走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喝，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不一会儿，程兆曦从外边回来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走近时问道。 “……”路笙却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盯得他倒有些浑身发麻了。 “怎么了，不舒服？” “嗯！”路笙严肃而笃定的点头，却在他担忧的皱起眉头的一瞬间，笑靥如花：“饿了。” 程兆曦先是一愣，而后低低地笑：“淘气。” 语毕，他举了举手中的东西：“饿了来吃，是燕窝粥。” 路笙刚刚恶作剧得逞，此时笑的开颜：“好啊！” 两人这顿倒是吃的开怀，说说笑笑的，就好像所有问题都解决掉一般。路笙不止一次在想：若撇开这么多纷纷扰扰，他们两人必定幸福若仙。 程兆曦忽然向路笙提起了严安澄刚打电话到她这儿，说要来看她的事。路笙吞了一口粥，摇头。 她不想看到严安澄，她不想听到严安澄提起她有多可怜，她没必要得到同情。 本以为程兆曦会随她意，却没想到他竟出言阻止：“她对你是真心，枪毙之前，先听申诉吧。不算申诉，呈堂证供也行的。” 路笙一愣，而后“扑哧”一笑。他是装幽默来逗她开心吗？ 既然冷面大人都装幽默了，为了奖励他的用心，路笙笑着答应了。 严安澄来的时候，路笙正在工作。知道她不能打扰， 严安澄坐在客厅看电视看了很久。等到路笙出来的时候，严安澄差点儿在沙发上睡着了。 程兆曦看了一眼路笙，没有找到会引起俩人大战的苗头，放心的进了书房工作，留两人好好谈。严安澄也确实挺争气，开门见山。 “路笙，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介意？”路笙抬头瞥了她一眼：“我介意你们查我，我介意你们用那样的方式给了我一巴掌之后还说跟我是朋友！” 严安澄皱了眉：“就是因为是朋友，才会听到你姐姐说到你的时候，知道很多人骗你的时候找到事情的真相，让你别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需要么？我求你们了么？我的事关你们何事？停止吧，严安澄！别拿你当我是朋友的幌子背地里调查我！”路笙几乎有些愤怒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小脸全憋红了。 “我们只是想帮你而已，我们帮你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更不是为了要同情你，可怜你。你何必要这么生气，气到连见都不想见我一面？” 路笙猛地抬头：“谁需要你们同情了？” 严安澄先是被她吼得一愣，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终于明白她在介意什么。 “我虽然知道了，可你在我心里仍是你，我们是朋友，何来同情这类感情！” 她说的轻松却万分笃定，路笙盯着她，愣了半晌，无言的闭上眼。 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把自己的刺亮出来呢？ *** 程兆源出院的当天，路优回了酒厂，整天没出来。程兆源也不能待多久，准备去找路优的时候，却接到若身体好就立马归队的任务。当时路笙在现场，看他毫不犹豫的接下任务，心里一阵黯然。他果然还是奋不顾身的去了部队，扔下路优。 “你说，如果是你，工作和爱人，会选哪样？”在去医院为路笙治疗的路上，路笙这么问他。却在问出的一瞬间，自己闭了闭眼。 程兆曦也是选择工作的，不是吗？否则，为何会有他们之前的……复合？ 路笙想到那录音，呼吸有些颤抖了。她不该提起的，更不该想起的。明明说好忘掉…… 程兆曦丝毫不觉路笙的不对劲，只是语调格外的轻松地道：“我都要！” 路笙心一凉，他都要么？ 他都要，他也都有得到。 路笙一路上低沉了心情没有怎么说话 ，程兆曦也只当她是因为程兆源的事儿不开心，就没有理会什么。 来到医院，程兆曦表情很不悦，那个医生知道他是为什么表情可怕，也只是笑了笑：“辛辣、刺激性食物有吃很多么？我不是说过要有节制？” 路笙一愣：“你的节制是有多节制？完全不能碰？” “那也不是。”医生敲了敲桌子，“尽量少吧，对身体不好。你又严重了？药吃的如何？” 说起药路笙就怒：“你那什么药？吃了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是疼的要命，得吃止痛药。这次我不能吃止痛药了，竟然疼的昏过去了！你说你这医生有什么用？！”路笙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医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程兆曦抓住欲上前的路笙，皱了眉对那医生说：“想办法让她别疼，价格你定。” “不是价格的问题，”那医生无奈叹气：“你女朋友不肯扎针，而那药本就是治根的，突发性头痛没法抑制。如果你有好好吃药，那发病就不会像从前一样频繁了。” 那医生语气笃定，路笙想了想，也确实发的少了，想着之后若是再疼成那样还不能吃止痛药，心里就一阵抽搐，她小心翼翼的问。 “能快点儿治好么？” “按我的方法，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只要不经历什么大的打击就不会复发。”那医生笑的特无邪。 “什么什么，您说，多少钱我都治，一定配合！”路笙含了泪，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 听了她的话，那医生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在镜片下，闪烁得路笙眼睛一阵酸痛，忽然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果然—— “扎针加继续吃药。” 路笙两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靠着身后程兆曦的支撑，她颤抖着问：“没别的办法了？” “有啊！”那医生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那您怎么不早说？！” “疼起来上止痛药呗，我不支持不推荐这个法子就是了。” “……” 程兆曦对这医生很不满意，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模样，自己明明那么严肃，他竟然不怕，依旧那个笑眯眯的样子。 程兆曦知道路笙怕打针，更别说这要扎针了，左右为难间路笙却先下了决定。 扎！！！ 倒不是有多疼，路笙也只是单纯的怕而已。小时候就 是看到尖利的东西就联想到那东西碰到自己皮肤的感觉，然后各种起鸡皮疙瘩。 刚做好决定，那医生就去帘后准备“工具”去了，路笙在外边吓得直哼，却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急得转圈。 上次扎针她就疼得快哭了，那时候程兆曦在身边，给她的总是不能让他看扁的想法，所以努力坚持着，可是如今，路笙已经习惯的对程兆曦无法抵抗了，愈是看到他，愈是觉得委屈，便愈是想哭。 要开始扎的时候，路笙勒令程兆曦滚出了她的视线，但允许他在她的视线之外观察自己，稍有不妥便冲进来抢救她。程兆曦忍着笑答应，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那医生对他摆了摆头，他很明白的躲到了另一头，在后面偷偷的看。 路笙忍的很辛苦。 这是程兆曦看了很久之后唯一想说的话，她怕针怕疼，可是这次竟然抗下来了。他心疼，却也感到万分庆幸。至少，他的圆圆懂得替别人分担忧愁，为他人着想了不是么？ 看着她每被扎一针，下唇的皮儿都会被她自己用牙齿扯下来一快，程兆曦的呼吸就像被遏制住了一般，难以喘气。 那医生还是一脸淡定，扎针的时候会跟路笙说一些有趣的事儿，路笙虽然依旧紧张，却被他诙谐的话语逗得放松不少。程兆曦看着挺欣慰，他终于为她的身体病痛，做了些事儿。 扎完了，路笙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些针依旧插在各个穴位里，虽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却是不敢随意乱动的。 程兆曦进来，看她眼眶全红，坐到她身边。 “圆圆，疼么？” 路笙看他一眼，吸了吸鼻子，不敢幅度太大了扯了扯嘴角：“不疼，扎针而已，没事儿。” 看着她明明红了眼眶，却依旧扯着嘴角的模样，程兆曦想起了之前路笙感冒发烧时候，输液时候的抵死抗争跟嚎啕大哭，心里特不是滋味儿。 “疼就说，怕就喊，我在呢。” 路笙看着程兆曦，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涩。 疼了怕了，若是她说出来，程兆曦是会让她停止还是会安慰她让她继续呢？ 大概这两种情况，她都会难过吧。 让路笙继续躺在那儿休息，那医生把程兆曦叫去了办公室。 “其实她的头痛是神经痛，不好根治，扎针也不过是让她缓解紧张罢了。她那样儿的病，一病就是一辈子的，不能生气不能痛 苦不能劳累。她的病有些厉害，你得好好照顾着。药得坚持吃，扎针一到两个月就够了，只要记得，让她别受刺激别太累，休息时候揉揉脑部各个穴道就行了。” “不能治好？你不是说能够根治么？”程兆曦皱眉，语气是有些压抑着的愤怒。 “神经性头疼本就是没法根治的，都说了，我这么治，只要别受大的打击，别累，多注意点儿，是基本不会出现问题的。有个疗程是揉头部穴道，到时候你俩一起学学，没事儿的时候摁摁。” 程兆曦以极慢的速度吐了口气，问：“这种头痛一般是怎么形成的？” “可能性很多，压力大，受大刺激，累得厉害了，或者……有心病了。基本都是跟神经方面有关系。” 程兆曦有些懵。 他们从小在一起，她都一直没有这个毛病的，有可能的便只是这离婚的一年半了。 他给她的伤害，从伤害变成了她的压力、痛苦、疲惫，终于还是伤了她的身体，到头来，也伤了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午应该还有一章很肥的！！！！！！！ chapter31 路笙的治疗计划是在周一、三、五下午，周五中午，接到路萧的电话，说路谦是想吃牛肉想到在地上打滚，于是便拉了打车去了公司，让程兆曦带着她一起去给路谦送牛肉。 在车上的时候，路笙想偷偷拿一块吃掉，结果她眼神儿表现的太过明显，被程兆曦发现了。 “行了，你要吃的话过来的时候再买就好，答应了他三个，万一少了一个他会闹的！” 路笙耸耸肩：“好吧，回来的时候请我吃！” 程兆曦笑着答应了。 三块牛肉到了面前，路谦表示很满足，开始跟路笙程兆曦聊天，说起过会儿路笙去扎针，路谦一脸疑惑。 “扎针？小姨你怎么了？” “我爱头疼啊，要扎针才能治。” 看路笙表情不是很自然，路谦一下子就笑了：“原来小姨你怕扎针啊！！” 路笙o__o”……：“你还真是观察入微……” “好吧。”路谦耸了耸肩，表情像是对待一个让他很无奈的孩子一样，他豪迈的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牛肉递给了路笙：“给你咬一口，我会把我的勇气借给你，让你好好扎针！别怕！” 路笙“扑哧——”就笑了出来，“好，谢谢你！”说着，咬了一口那牛肉，感觉辣味儿直冲向心里，弄得心上暖暖呼呼的。 程兆曦走过来捂了一把路谦的眼睛：“不准看，你小姨笑起来太美了，我怕你爱上她了跟我抢。” “……”路笙又无言了，无奈的看着程兆曦。他却笑的开怀，一点儿都没觉着刚刚说的话有何不妥。 路谦这孩子从小就不怕打针，小朋友打针的时候都哭的跟杀猪似的，就只有路谦，在路萧怀里“咯咯”的笑，人护士打进去的时候，这孩子就盯着针戳进去，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路笙从前觉得这孩子只怕是从小就有点儿心理变态，后来听说程兆曦小时候特爱皱眉，可是打针的时候却是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她还鄙视了下，怎么这两个人变态变到一处了。 现在想起来，遗传什么的，真是独特！ 带着路谦借给她的勇气，路笙扎针去了，扎的时候路笙照旧是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她不敢看针，更不敢跟路谦似的盯着那针进身体的时候那样子。 平时这医生都是爱说说笑笑的，今天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一针接着一针不停。路笙本来很紧张 ，看到他这样儿，却忍不住要逗他。 “哎哟医生，你怎么了？失恋了呀？” 那医生手一顿，恨恨的说：“你再嘴贫小心我扎歪！” 路笙一吓，闭了嘴，心里却想，哇塞这医生真的失恋了啊！她心里一阵闷爽。 这几次接触，她发现这医生特腹黑，嘴特毒，今天让他怒了，她心里特开心。想着想着竟然也不怕了，睁开了眼睛含笑盯着那医生看。 他被路笙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开口阻止：“闭上眼睛，不然我扎瞎你双眼！” “……这可不行，我老公还在外间那，你把我扎坏了，还能出的去么？”路笙的眼睛本就很大，这下又闪着幸灾乐祸恶作剧的兴奋，那医生竟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路笙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这下专门看了他的胸牌，乐呵呵说。 “叶绍轩医生，如果失恋了就哭出来吧！” “……”叶绍轩嘴一抿，想到外面那个从来都是皱着眉脸色阴沉的男人，终于忍住要戳瞎路笙双眼的冲动：“好好呆着，不然不给你治了，让你以后自己吃止痛药去！” 路笙一愣，乖乖闭嘴闭眼。 还是先治病吧！ 扎完针，叶绍轩让程兆曦进来了，说要教他给路笙按摩。 路笙听完，身子一抖，想起曾经看见程兆曦跟他父亲在院子里训练的时候的场景。她的头皮一阵发麻。无搜程兆曦给她按摩，会不会把她脑子给挤爆？ 事实证明路笙的担心完全是不需要的。程兆曦跟着叶绍轩学，虽说手法有些生硬，可也能算得上温柔。 程兆曦脑子灵光，学的很快。路笙当工具，被两个男人的手在脑袋上摁来摁去，竟有些昏昏欲睡。程兆曦学完，路笙被按摩的神清气爽，笑眯眯的。 看着因教程兆曦教的入神，脸色变好许多的叶绍轩，路笙又起了捉弄的心。 “叶医生啊……”离开的时候，路笙挽着程兆曦的胳膊，对着叶绍轩阴险的笑。 叶绍轩倒也淡定，在抽屉中拿东西的手，加快速度，拿出了个白色的小药瓶。 “什么事儿？”说话间他推了推眼镜，看着路笙温柔的笑。而手中正拿着那个小瓶子在空中小幅度的进行抛接运动，一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路笙被拿笑闪的有点儿心虚：“没……谢谢你的治疗啊，我感觉很好……” 叶绍轩看着路笙有些僵硬的笑脸，非常满意地点头：“我该做的。” 说完，他将手中的瓶子递给路笙：“我们科研小组刚研发的，可以一直突发性头痛，你拿着。” 路笙一愣，不是说她那个病不能治急性的么？ 程兆曦先她一步反应过来，接过药瓶：“好，谢了。” 出了医院，程兆曦一直皱着眉不说话，表情很是严肃。路笙心里窃喜，他怕是吃醋了。忍了好久还是没能忍住。 “吃醋啊？” “嗯？” “我只是闹着玩儿呢！没什么的！” “哦？”程兆曦忽然就笑了，半边嘴角勾起：“我在回忆手法罢了。” “……” 两人开车晦气的时候，路笙的手机便响了。她看素质路谦家里的号码，便笑的有些欣慰。 “喂，路谦小朋友，非常感谢你慷慨借出的勇气，我安全回归了！” “好的呀！”那边的路谦也笑：“那可以还给我了不？” “立马还！”路笙连忙道。 “好吧，收到了。你只要扎针就好了吗？妈妈说头疼不好治的呀！” “当然不是！医生教你叔叔给我按摩脑袋上的穴道呢！除了扎针，还要按摩、吃药……” “按摩？”那边的路谦沉吟了两秒，“那，小姨，你让叔叔也教我吧！我还没开学，可以去帮你按摩的！” 路笙一愣，鼻尖微酸，好像有些想哭了呢。 就像食物太好吃，有毒也想吃一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放手让路萧抚养，却因为他太乖，让她路笙有些舍不得了。 挂了电话，路笙用手背蹭了蹭鼻子。 “等我好些了，去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怀孕吧。我……想生宝宝了。” 程兆曦抬头看她，表情毫无变化，眼神却温柔得如海般深沉。 “好。” 如果再生个宝宝，会不会不那么舍不得路谦？下意识避开了程兆曦温柔的眼神，路笙低头，看着自己仅仅绞在一起的指头，幽幽叹了口气。 *** 才过去了小半个疗程而已，不知是叶绍轩医术高明还是路笙心里状况变好的原因，不仅是他给她的药没用上，她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 只半个月，路笙竟然就变 得格外精神了。 那天路笙去扎针，叶绍轩却说她的病好得很快，已经可以减少扎针次数了，周一和周四两次即可。路笙乐得跟个放假的小孩儿似的，一天嘴都笑得合不拢。 身体变好了确实让人心喜，另外一个消息也让路笙觉得万分开心。 秦老爷子旅游回来了。 从路笙开始治疗的时候，就把秦老爷子那边的事儿分了出去。除了一些复杂的需要重新设计的大灯具外，那些小灯具路笙都分给下面有能力的人了。她早就完成了，等秦老爷子回来，她的任务就完成了。那些修改的工作，下属也都能完成。 想到自己的工作要告一段落，路笙竟然觉得好舒畅。她已经太久没有放松了，从那场噩梦开始就是一直是紧崩着的，从来不曾放松。 程兆曦看她开心，本来还有下一项工作的，也默默准备交给其他人。 让anson把图纸拿去给秦老爷子的当天，程兆曦带着路笙回了程家，因为程旭阳回了a市。程兆熏也来了。 路笙喊了程旭阳，又跟程兆熏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便去厨房里帮忙了。程兆曦的妈妈是个典型的江南温润形女子，最爱做厨房的活儿，看到路笙进来帮忙，心里满意得紧。 小时候她就挺喜欢路笙这小丫头，虽然有些无法无天，可是该懂的该做的，都不含糊。 “妈妈。”路笙笑着，轻手轻脚的帮忙。 “圆圆过来啦，怎么不出去跟小丫头聊天？” 路笙撇嘴，跟程兆熏能有什么好说！她却也不反驳：“没事，我想帮忙而已。” 只是一顿家常饭而已，一切还是照常。 本以为这餐桌上今日主题会仍是沉默，却没想程旭阳却主动开口。 “你顾伯伯跟顾老爷子说，喊你下棋吃饭喊了半年多，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是怎么回事？” 他的口气总是带着严厉与质问，路笙听得心里怕，程兆曦却是无所谓的。 “嗯，忙。”说话间，程兆曦正忙着给路笙夹菜。 路笙连忙塞了一筷子进口里使劲嚼，侧面告诉程旭阳她现在在吃东西不能说话更不能回答问题。 程旭阳对路笙的小把戏从来都是一眼看穿，这下也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忙完去一趟。” “嗯。” 路笙不敢说什么，程旭阳怎 么说程兆曦怎么答应，她就怎么做。 回家的时候，程兆曦一直没说话，路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不敢问些什么，谁知，在她把钥匙推进钥匙孔里的一瞬间，程兆曦忽然拉了一把她的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路笙抬头，看他表情凝重，心里有些怕，却故意说道。 “怎么，害怕去顾家会看到顾朝夕而后各种忍不住？” 程兆曦却没理会她的话，还是那么直直盯住她，盯得她浑身难受。 她无奈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您说吧程先生，有什么事儿您说，别那么看着我！好吗？” “路笙，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他严肃而不悦的表情明显让她心中一动，竟然真的去思考，她到底答应了他什么却没做到的？ “啊？”路笙失神。 看路笙表情茫然，程兆曦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皱着眉继续道。 “顾老爷子叫我下棋叫了半年多，可是我记得你答应我复婚还是在那之前。” 路笙算是被他给唬住了，半晌张着小嘴说不出话。 看她那样子，程兆曦终于忍俊不禁，“噗嗤”地笑出来。 被他的笑惊过来，路笙恼羞成怒，“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胸口；“真无聊！” 说完，她从他怀抱挣脱开来，扭了钥匙进去。 本以为他是放了自己，路笙进了门后偷偷的笑，却在下一秒感觉天旋地转，下意识惊呼出来，却被他堵了嘴。 程兆曦横抱着她，含着她的唇低低的笑。路笙也不知是羞了还是怒了，小脸红得可爱，程兆曦忍不住吸了两口她的唇，而后转用舌头在她嫩滑的，没擦任何化学用品的脸上缓缓的舔慢慢的吮，发出色.情。 路笙缩了一下，表情怯怯的，又让程兆曦忍不住低笑。她这个时候总是那么让他想要捉弄，让他想要让她更可爱。 再次含住她的唇，他的舌灵活极了，扰得她整个脑袋都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领，双眼闭得紧紧的。 程兆曦睁着他那狭长的双眼，里面笑意几乎满得溢出来。他看着路笙羞涩的表情，心里是满足，他们的频率并不低，可是每次她都是羞，真是……可爱的紧。程兆曦闭了眼，脑海里竟是路笙每每红着脸捂着眼在他身下求他的模样…… 路笙立马感受到他的变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竟然挣脱了他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程兆曦正要再拉她过来继续刚刚的事儿，却先被路笙拉着出了门。 “我带你去看！” 看路笙仍是潮红的脸带着些许兴奋与得意，程兆曦无奈的低了头，看着已经起的高高的地方，心里道。你安分点儿吧，今天不能了，下次一定满足你！ 路笙带他来的，是他们以前的家，就是路笙后来一直住的家。程兆曦看着路笙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于是好整以暇双手抱胸含笑看着路笙要做些什么。 没想到的是，路笙竟然直冲向电视柜，轻松从里面拿了个小包出来。 她得意且笑容灿烂地看着程兆曦。 “谁说我说话不算话了？我确实一直在等着你带我去，只是档期太满行程太紧而已。程先生，你不知道我很忙的吗？” 程兆曦一笑：“嗯，忙也不能误了大事儿。”语毕便要拉着她走，谁知路笙却回身抱住了程兆曦。 “喂，它不是很辛苦了吗，为什么不慰劳它一下？” 说完，路笙用双手搂着他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压，将自己的唇送上。 程兆曦先是一愣，下一秒他的唇便被路笙咬了一口，疼得他一惊。他抵抗着离她一厘米的距离，然后邪邪的笑。 “那今天就好好慰劳它，你可别让它吃到一半吃不饱！” 作者有话要说：称先生说：“那今天就好好慰劳它，你可别让它吃到一半吃不饱！”小子宁还在学校呢，我是上来帮更的，某人昨天没更，不好意思上来了，请大家踊跃地把花撒向她吧。大家想看h吗？想看吗？想看吗？ chapter 32 路笙用双手搂着他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压，将自己的唇送上。 程兆曦先是一愣，下一秒他的唇便被路笙咬了一口，疼得他一惊。他抵抗着离她一厘米的距离，然后邪邪的笑。 “那今天就好好慰劳它，你可别让它吃到一半吃不饱！” 路笙笑了笑，伸出舌头挑衅的舔了舔他勾起的唇角：“好啊，不过……吃太饱容易撑，你慢点儿吃！” “这可不行。”程兆曦含住她作怪的舌，含糊的说：“慢了吃不饱。” 他看向她的眼神分外炽热，烧的路笙的脸都有些发烫了。将她抱起，把她的双腿架在他腰间，他轻轻托着她的小屁股吻她的唇。 路笙被他吻得有些失神，紧紧拥双手攀住他的脖子。 程兆曦的火本就没能下去，路笙这么主动的一吻，他立马就复苏了，手在她小屁股上一下又一下的捏着。忽然，他的手右手离开了她的臀，改搂在她腰间，而左手则慢慢上爬，爬到她胸口，隔着她衣服揉着她的丰盈。 忽然被袭击，路笙忍不住要叫出来，却被程兆曦堵住，她的叫声从鼻腔中发出，竟让程兆曦觉得给他加了把火！ 他的左手掀开了她的衣角，食指与中指扮成小人儿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向上爬，路笙被他逗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程兆曦还不满意，一边用手指逗她，一边用自己早已抬头的□缓缓的在她那儿摩挲。路笙更是受不住，呼吸有些跟不上来，一下下重重的喘，下面也受不住的润了。 程兆曦的手指终于跳到她胸上，他逗了逗，上面的小豆豆就立了起来，满足感瞬间充斥了程兆曦的心，他笑了笑，拿出在她衣服内的手，一把扯下了她的小热裤，然后顺便把自己的西裤也褪下，两人下面便都是只剩最后一件装备了。 他弯了弯身子，好让她能接触到他。路笙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尖叫了，下意识的蹬跳起来，却又被他摁下去。 “程兆曦……”路笙带着些哭腔看着程兆曦，眼神已经迷糊的不像话。 “嗯，乖。” 路笙闻言，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任他处置自己。程兆曦则是很满意，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而后又是湿湿的吻慢慢的舔。 愈加呼吸沉重的路笙，索性紧紧闭上眼睛，挂在他身上。 本以为还有爱抚工程，谁知道程兆曦已经忍不住了，先是褪下自己最后一件，然后扯下路笙的裤子。路笙用脚蹬下 挂在脚踝的裤子，双腿复又环在他腰上。 感受到她的湿润覆了上来，程兆曦整个人打了个颤，竟然不可抑制的“呃”了一声。 从来都是路笙哼哼唧唧的，今天程兆曦却也被他自己弄得哼出来，路笙很诧异，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自豪感，不知怎么的，她竟在他耳边缓缓的呻.吟起来。 路笙存了小心思，她今天想让程兆曦舒服。 “今天让我来吧……不是应该喂么？” 程兆曦一愣，路笙软浓的声音和着那样勾.引人的话语让程兆曦喉头一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路笙正搂着自己的脖子，自己一上一下的蹭他！程兆曦头脑一热，竟然有想要爆发的冲动！ 死死忍住，在她耳边舔了两口：“妖精。” “你就让我当一次妖精吧，今天好好享受，也许以后都没了！” 闻言，程兆曦眉一横，把她身子拉起来，离开他：“什么叫以后都没了？” “扑哧——”路笙喷笑出来，“不是以后不会了，是以后我不会再主动了！明白吗？” 程兆曦看着她因情.欲升腾而潮红的脸，心下一动：“我伺候你那么多年了，也该你伺候伺候我了！”说着，便将她身子使劲一摁，两人体外的碰撞惹得路笙一阵惊呼。 她半怒半嗔的说：“混蛋呀！” “你不是要主动么？快点儿……” “哈哈。”路笙笑嘻嘻的：“怎么，忍不住了呀？” 程兆曦点头，拿起自己缓缓的磨她：“嗯……”又像是回答问题，又像是在哼一般，路笙听在耳朵里有些害羞，却说：“那你别蹭了……” 程兆曦愣得一顿，路笙就在那一瞬间，将自己身体快速下沉。被他一点点撑开，路笙咬着唇，喉咙却含糊不清的哼了起来。程兆曦也是没有想到路笙会来这一出，被她的忽然袭击弄得哼了出来，禁不住的在她耳边轻轻的叫她。 “圆圆……” 程兆曦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路笙潮红的小脸皱在一起，使劲的咬着下唇，面色又是欢愉又是难耐，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身体慢慢的摇动着，上下摩挲。 还是有些害羞，路笙的动作很慢，在他身上慢慢的蹭。 也就是因为慢，感觉放大了多少倍，程兆曦几乎有些忍不住。 “圆圆，快点儿啊……”程兆曦带有浓重情.欲的沙 哑声音，把路笙的耳朵磨的痒痒的。她羞，却点点头。 “好……” 路笙搂住他的脖子的手收紧，蹬在他腰间的双腿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提起来，又放下。她的起起落落，混合着□的感觉，程兆曦几乎一个激灵就要爆发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在这房事上羞的像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一般的路笙，能如此主动。 她自己动了会儿，体力便跟不上了，动作变缓力道变轻，程兆曦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从护住她变成了主动，抚上她软乎的小屁股，在客厅里走动起来，每一步都带有明显的情.色动作，使劲的向上挺动。 路笙被他突然发起的力道吓了一下，又实在是出乎意料没有丝毫准备，竟然下意识“啊”的尖叫了一声，一下子身体就软了，差点儿从他身上滑下来，好在程兆曦托着她。 程兆曦看她呼吸愈加重且急，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注意哦。” 路笙一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满脸通红，眼中晶莹的水光闪烁，殷红的小嘴又微微张着，吐出的气直窜程兆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忍不住低头，吮她的唇，让她的唇，红得像是要滴水似的。 放开她的唇，他问：“准备好了吧？嗯？” 后面那一声，拖得长而滑腻，听在路笙耳里，几乎就像是一剂药量可怕的催.情.药一般。 话音还未落，他就用力顶了她一下，路笙不及防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惹得程兆曦一阵轻笑：“圆圆，不是说要准备好的么？” 程兆曦不再停顿，一下又一下，又准又狠，路笙被抛的一起一落，几乎要被他贯穿。她受不住这样刺激的方式，声调高高的哼，哼得程兆曦愈加的快…… 抛了许久，感觉到路笙有些受不住，程兆曦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大步的向墙壁走去，路笙闭着眼，只知道他抱着她在走，而且每走一步，就进的更深。 忽然，程兆曦猛的将路笙推了一把，路笙尖叫一声后背整个撞在了墙上，这声尖叫还没完，就感觉到程兆曦随着她撞在墙上的动作，瞬间冲撞过来，本来已经要停下尖叫的路笙，浑身颤抖，尖叫再次破喉而出…… 感觉到她忽然的紧缩跟接下来有频率的收缩，他咧开嘴笑了。 “怎么这么快？等我……” 他笑着，一下又一下，将她反反复复撞在墙上，她的尖叫几乎被他撞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她耳边诱惑的说。 “我快了圆圆，等我……你等我……” …… 路笙睡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只爪子不停的逗弄自己，她烦躁的要死，累的要死，困的要死，下定决心以后再不主动了。 “圆圆，已经快四点了，民政局四点半就不办手续了，你快点儿。” 路笙不理，翻个身继续睡。 程兆曦倒也是今儿个耐心出奇的好，不停的挠她逗她，这会儿扯下她头发，那会儿揪揪她耳朵，这会儿挠挠她脚板心儿，那会儿用舌头使劲舔她嘴。 路笙一把挥开他，差点儿抽到他脸，她迷迷糊糊急吼吼的说：“你再吵我我不跟你复婚了，你爱哪儿哪儿去！” 她刚一说完，程兆曦那厮便没了声响。 路笙心中一喜，想着：小样儿，你还烦！！！ 乐滋滋的翻了个身，路笙准备继续进入甜美的梦想。结果忽然感觉气场不对，阴森森的。刚刚一直不愿睁开的眼睛，被那股阴森的煞气逼迫的不得不睁开。 路笙被映入眼帘的场景给吓得什么瞌睡都没了。 程兆曦正带着邪恶的笑，慢慢的脱下自己的上衣，然后在路笙惊恐眼神的注视下，边缓缓解下自己的皮带，边说。 “好。那……喂饱了我，你可以好好睡。刚刚就是为了复婚才停下的，既然不用去，那……” “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此章是h，若是被锁或者被迫删节的话……哦也大家懂的，留盘……咩哈哈哈哈哈……ps，昨天也码了，已经码完的，结果谁知道电脑出问题，文档里的东西全消失了，痛苦之下今天码的。没昨天那么激情，但是也勉强算个h==作为一个高中生，码h是多辛苦的事情啊·我没经验啊，又不怎么爱看h，只有自己yy==各种苦逼哈哈哈，h吧～---套用一个有爱读者的话。买v文的都是好孩纸啊好孩纸啊好孩纸啊好孩纸啊好孩纸。不买v文的都不是好孩纸啊去超市买方便面发现面没了只剩下调味包了啊调味包啊哈哈哈哈……推文，兴趣看看。 chapter 33 复婚手续办妥，路笙笑眯眯的：“原来不要钱啊，离婚复婚随意办？” 程兆曦本来抿着唇微微笑着，听到她说的话，立马眉头一皱：“嗯？” “没有没有！”路笙还是笑，心里想逗他一下：“我没说以后要跟你离婚复婚随意办，只是说我要离婚复婚随意办而已！哈哈哈。” 程兆曦看她面色红润，很开心的样子，心里知道她是故意这样的，于是勾起一边嘴角，运筹帷幄的样子：“是么？可是你没有再离婚的机会了。” 路笙努努嘴：“饿了，吃饭去。” *** 第二日，顾老那边又打电话过来，让程兆曦过去下棋吃饭，顾西路萧带着路谦都在那边，顾朝夕必然也是去了。程兆曦想带路笙过去，路笙却心里有些惶惶。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顾家了，除了姐姐结婚的时候，她从那年，顾柯走掉的那年，就再也没有去过顾家，再也……不敢，去顾家。 记得她跟程兆曦结婚的时候，顾家只有顾西来了，那时候路笙就想，怕是自己太恶劣的行径，让顾家的人，恨之入骨了吧。 如果不是她，那个始终温润微笑着的，对每个人都那么好的，成绩好能力棒的顾柯就会一直那么温暖的对着大家微笑。 都是她。 “我一直跟你说，没关系的，你一直这么躲，一辈子都解不开那个结。路萧为什么可以安安静静的嫁到那边去？难道顾老就不刁难她了？” “……程兆曦，我没有路萧那么伟大。她可以为了我做那么多，可是我始终没办法过我自己这一关。”路笙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是正确的呢？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她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跟顾家长辈们道歉，获得他们原谅的机会，却一直不敢前进。 “每个人都在帮你铺路，每个人都在为你着想。可是永远都是你自己不敢跨那一步，你以为如果你失败了，别人就会好过？要重新覆了那路，帮你重新铺一条。你就这样止步不前，你把大家放在哪里？圆圆，大家允许你自私，可是不允许你把其他人的努力就这么白白扔掉！” 她有些颤抖，几乎要哭出来，摇摇头，声线有些不稳的说。 “程兆曦，我已经在努力了。我不跟你吵，不无理取闹，用心去为大家着想了，用力想让大家都开心，不要永远都是为我。我已经在努力了，难道你看不到么？你让我慢慢来 吧……慢慢来……我会努力的，别逼我……求你了……” 看着她隐忍到颤抖的样子，程兆曦上前，抱住了她。他微微叹气。 “好。” 我知道你在努力，那么，我们一起吧，没什么做不到，没什么不可以的，圆圆，你说是不是？程兆曦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一阵心酸。 程兆曦终究还是不舍路笙逼着自己，一个人去了顾家。 顾西是在顾宅的地下停车线看到程兆曦的，往车里看了半天，才确定里面没有路笙，不自觉皱了眉：“圆圆还是不愿意来？” “嗯，”程兆曦点头：“让她去吧，顾老跟你父亲大抵也还未准备好。” “……不。”顾西摇摇头，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路萧早上去了，说餐具有九套。” 闻言，程兆曦一惊。 顾家顾老宅中的餐具都是多次消毒的，顾宅从来不接受不速之客，所以要来顾宅吃饭，必须提早通知，好让顾宅的下人准备餐具。顾宅里就住着顾老一个人，什么都严谨的可怕，就连顾西跟他爸爸妈妈过来吃饭都必须提前一天通知。 如此看来，顾老大概是一直等着这个机会，想让路笙过来，化解掉中间的矛盾了。 才从车里出来的程兆曦，立马钻进车里。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约好的时间，若是我迟了一分钟还未到，你就告诉顾老，我程兆曦没能把路笙带来，无颜见他。等哪天说服路笙，再来拜访。” 程兆曦的声音飘得很远很悠长，顾西看着程兆曦已经飞出老远的程兆曦的车，嘴角带着丝丝笑意。他爷爷在往前迈步，毕竟，一个那么优秀他那么宠爱的长孙，因为那个女孩子没有了，他用了十年来缓解悲伤来淡化愤怒，很正常不是么？ 至少爷爷也在努力，不是么？ 路笙是在办公室坐着发呆的时候接到程兆曦电话的，她的手机没电了放在一边，程兆曦打给anson，让他接过来的。 听anson说程兆曦打电话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是愣住的，程兆曦明明去了顾家不是么？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了？” 接过电话的路笙朝着anson摆摆手，他立马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已经到了a市，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样子能到公司，你快下来。” 路笙正纳闷着他为什么会回来，刚要开口问，那 边的程兆曦竟然已经挂了电话。愣在那里的路笙，半晌才缓过来，对着电话好笑的“哧——”了一句，恨不得掐死那边让她云里雾里的那个人。 “哧”过之后又能有什么办法？ 路笙无奈，把自己已经没电的手机，连着anson刚刚借给她打电话的手机一齐还给了他，自己匆匆下楼。 刚到楼下，就看见程兆曦的车往这边来了，配合度竟然高得那么惊人。 路笙赶忙坐了进去，在程兆曦迅速启动车子的一瞬间大声问。 “你搞什么？不是去见顾老了么？怎么回来找我了？” 程兆曦从后视镜那地儿看她，眼神儿亮亮的，表情也有些激动。路笙也看到他几乎要笑出来的表情，有些奇怪，却竟然被他那有些搞怪的表情弄得笑出来。 “你笑什么，说话啊！” “顾西说，顾老准备了九套餐具。” “九套就九套啊！你回来见我干什么？顾老得罪了你会死的很惨的，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路笙怒吼，觉得此人莫名其妙，心中却隐隐奇怪，为什么程兆曦会特地把八套餐具这个事儿说得那么重要。 等等！ 什么？九套？ 路笙一惊，瞳孔都缩起来了，粗粗的喘气儿，忍着要叫出来的冲动，耐着性子扳手指。 “顾老，顾父，顾妈妈，顾西，路萧，路谦，顾朝夕，程兆曦……”路笙默默的数着，程兆曦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愈渐激动与惊慌的表情，终于在她的大声尖叫中咧嘴笑了：“这是八个人，难道最后一套是给我的？！！程兆曦，你说，是不是给我的？！！” “嗯。”程兆曦轻声说，笑着微微点头，脸上几乎有激动出的红晕。 “啊！”路笙尖叫一声：“顾老预备要原谅我了，是不是？我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了，只要我去认错，是不是？！程兆曦你回答我呀，是不是这样！” “是。” 路笙眼里激动的泪光闪烁，在程兆曦的眼中仿佛是那遥远天边的繁星，闪得他有些失神。 *** 程兆曦车开的快，中间又没有多耽搁，到了那边竟然还余十分钟，路笙本是兴致满满的，到了这当口却有些害怕。 “程兆曦……”路笙扯着程兆曦的衣角，表情是故作淡定却实在有些惊慌的模样，逗得程兆曦想笑。 程兆曦摸摸她的头，跟摸小孩子一样，他浅浅的笑。 “我在旁边，顾老要打也打不到你身上不是？” 路笙努努嘴，表示很郁闷：“谁怕了……” “我有说你怕？” “……” 颤颤巍巍的，路笙忍住心中想要逃跑的冲动，紧紧攥着程兆曦的衣角，跟着他进了顾宅。刚一进去，就有佣人过来接待。路笙不得不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拍拍自己的衣服，装得一派正经。 程兆曦看她那样子很滑稽，忍不住笑出声。被他嘲笑的路笙红了脸，死死的瞪了他一眼，两眼一翻，样子傲得像是要一个人往前走一般，脚下的动作却是放慢了，还是跟在他身后。 程兆曦摇摇头，为这个小别扭直喊累。明明怕就直说，逞强那么好玩么？又心疼她，于是伸手过去，牵了她的手往内走。 路笙一愣，又不好意思的咬了唇低下头去。 “圆圆。” 听到有人叫她，路笙抬头，见到的却是顾西正对着她皱眉。 “嗯？” “你先别进去，爷爷正为爸爸自作主张叫你来大发雷霆。” 路笙一瞬间愣在那里，泪水“吧嗒”就掉了出来。 果然顾老还是不愿意原谅她么？原谅她的，只不过是那个跟顾柯一样，爱用温柔微笑叫她“圆圆”，总是摸摸她的头，说要请她吃冰激凌的那个顾叔叔？ 路笙泪如泉涌。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有孩纸说最近好甜啊，所以我觉得吧，怕你们觉得甜的太腻了，所以……哈哈，大家懂得！！去俺专栏吧……收藏我吧包养我吧，我会乖乖码字报答大家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是毕竟还是能看的是吗……爱你们哟～╭(╯3╰)╮ chapter 34 路笙一瞬间愣在那里，泪水“吧嗒”就掉了出来。 果然顾老还是不愿意原谅她么？原谅她的，只不过是那个跟顾柯一样，爱用温柔微笑叫她“圆圆”，总是摸摸她的头，说要请她吃冰激凌的那个顾叔叔？ 路笙泪如泉涌。 顾宅隔音效果甚好，顾老的怒吼一点儿都没能传出来，可路笙却觉得，有无数的怒骂声穿过她的耳朵，直逼她左胸腔那颗本就破碎不堪的物体。 路笙抹了抹眼泪，伸手扯了扯还在愣神中的程兆曦，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我们走吧程兆曦，不该是我的，怎么都没办法得到。顾老的原谅，我同样是得不到的……” 程兆曦转身，心疼地将颤抖着的路笙拥在怀里，想着刚刚在路上，她“得知”顾老决定要原谅她的时候灿烂的笑容，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 “嗯，我们走。”他拥着她，一步步走出顾宅，而身后的顾西，看着相拥着大步离去的两人，绝望的闭眼。 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的，却未曾想到，害她伤心难过的人，竟变成了他顾西。 他僵硬的转身，脚下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可怕。 那厢，程兆曦带着颤抖不止的路笙从顾宅离开。 这厢，顾老在宅子里大发雷霆。 他一直在骂顾父，说他对自己的儿子一点儿情分否没有，允许一个害死他儿子的人进顾家的大门。又表态，只要他顾老一天在世，就不会忘记自己孙子鲜血淋漓的躺在手术车里被人推出来，推进太平间。更不会忘记，医生那一句冰冷无情的话。 “他内脏遭到猛烈撞击而破裂，失血过多。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 顾西刚一进去，迎面一个巴掌劈下来。 “你个贱小子，那女的是你老婆的妹妹所以我允许你见她，可我有允许你帮她来对付我吗？那可是你亲哥哥！就为了那女的无理取闹而死掉了！他为了救她赔上了自己的命！” “爷爷……”顾西看着自己爷爷已经苍老的脸庞涨得通红的模样，叹了口气，他捂住自己的脸，脸色有些苍白。他望了望四周，只有铁青着脸的爸爸，想必是妈妈带着路萧路谦还有顾朝夕先下去了。 他有些许放心，这才压抑着嗓子说道：“爷爷，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何必这样耿耿于怀？” 顾老这下更是怒不可遏，冲过 去便要再给他一巴掌，却被顾父拦住。 “爸，您别气，下次我们不这样儿了！您别气。”说完，对顾西使了使眼色，让他出去。 可是顾西却不愿意，他想要帮助路笙，想要让家人原谅路笙。他刚要开口，却见顾父的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 他遥遥的看去，那是一桌的药物，散散整整，整齐的排列在那张大桌子上。 那是爷爷的药，他身体不好。 顾西闭了闭眼，心里憋得几乎要呕血。 “对不起爷爷，以后都听您的，什么都听您的……您别气……” …… 从顾宅回来的时候，路笙一直在车上闭目养神，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抿着双唇不说话。程兆曦从后视镜中看到，也不说什么，默默的开车。 到了公司，两个人都没提起那件事，程兆曦只是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会儿，却被拒绝了。 anson迎出来，把手机交给路笙：“路总，叶医生打电话来让您去拿药。” “好。”路笙点点头，接过手机，anson已经帮忙充电了，正拿着，路优就打了电话过来。 “小优？”路笙很诧异，从上次程兆源出院后就没跟路优联系过了，而这个妹妹平日里跟她联系也不多，今天这是出了事儿：“有什么事儿么？” “哦，没事儿，圆圆姐，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你治头痛是在哪儿？” “嗯？你头痛？” “不是，我们公司有个高层跟你一样偏头痛，我想着你好像是治了段时候就好多了来着，就想带他去看看。” “哦！”路笙从包里掏出叶绍轩的名片：“我这儿有他名片，地址电话都有。我等会儿过去拿药，你跟我一块儿？” “不行，他现在疼的难受，现在就得去啊。你把地址跟电话用短信发给我吧！你的药我替你拿？” “行！”路笙答应下来，倒是省了她跑路了。“这样，你拿药的时候就说，为什么他医术那么差，我吃了药都觉得不舒服。你一定得问问，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不在他那儿治了。” 挂了电话，她把地址和电话发给路优了，想起那个穿着白色大衣，带着银边眼镜，一脸阴险笑容的医生，路笙忽然有种“路优该不会吃亏吧”的感觉。 想了半晌又恨不得哈哈大笑，反正那叶医生不正为失恋而苦逼么，而她家妹妹小优 也是刚失恋。嗯，腹黑配淡漠，也许挺有趣。 “笑什么呢？”程兆曦看着她莫名其妙笑起来的模样有些不悦，他刚刚明明听到anson提起那个医生来着！ “哦。”路笙转过来，环住程兆曦的腰：“我在想呀，我们家的好妹妹，要是跟那坏医生在一起，会不会很好？” 程兆曦一愣，而后，笑着抱了路笙，轻轻吻她的发。 晚上的饭是程兆曦做的，很简单的两菜一汤，路笙吃得倒是香。刚把筷子放下，饱饱的打了个嗝，手机就响起来。她慵懒舒适的眯着眼，接起电话来。 是路萧，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路笙不甚在意，早早敷衍挂了电话。 路萧在问自己难不难受。 路笙想了想刚才自己的回答，不难受。可是，怎么可能不难受呢？她低了低头，有些憋屈，胸中那口闷气总是没办法舒畅的吐出来。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路笙收了桌子去洗碗。 洗着洗着，忽然有一抹温暖覆在她后背上，她的背一僵，却在闻到熟悉气味的一瞬间放松下来，那种信任的感觉……让她身后的程兆曦不知怎么的，格外兴奋。 他搂住她的腰，双腿微曲，将头埋在她的颈边。 “圆圆，如果那年，救你的是我，结局会是如何？” 程兆曦低沉的声音，让路笙刚刚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子又僵硬了起来，他却像是毫无察觉的闭着眼感受她身上的清香，在她小腹处缓缓的抚。 “如果呢……会怎样……” 路笙有些喉咙发紧，用力吞了吞口水，让喉中别那么干涩。可是，发出的声音，依旧那么沙哑。 “没有如果的程兆曦，你从来不会问如果，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啊，他程兆曦从来都不问如果的，从来都是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绝对不让自己有一丝后悔或是心有不甘。可是……他在这件事上疑惑了。 他跟路笙两个人，从来都不会开口说爱，两人明知道对方对自己很好，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却终是不知道那好到底是因为友情，还是因为责任。 路笙忽然想到当初她怒吼程兆源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对路优好只是因为责任而不是爱情。现在想来，程兆曦，对自己，也不知道是爱，还是仅仅是责任。 路笙忽然冒了一阵冷汗。 如果程兆曦对自己也只是责任，也只是因为他抢走了 她身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才对她好的。那么，她应该怎么办？ “可是我害怕。如果我在你身边也一定会救你，就算知道你那只是无理取闹。那么，如果在你身边的真的是我，而我救了你，我死掉了。你，会跟现在的你一样，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么？” 路笙忽然有些颤抖，她也不知道啊，如果当初救自己的是程兆曦，那如今的一切，会是如何？ 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程兆曦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嘴角勾起，那笑却是苦的。苦的涩，涩到苦。 他放开她，笑的一派轻松。 “没事，逗逗你而已，洗碗吧，我还有工作。” 说完，拍拍因他刚刚抱紧而帖在她后背上的她的衣服，转身离开。 路笙依旧绝望的闭着眼睛，身后离去的程兆曦，却是紧紧的握住刚刚有湿.热触感的右手，那里面有她因为害怕而流出的汗，她在害怕。 她在害怕。 xxx 晚上路笙正在洗澡的时候，路优替她把药拿来了，平时都是带着温温的笑容的路优，今日竟有些皱着眉，若是一般人，那没有表情的样子是正常，可是对路优，非常之不正常。 路笙一下子就笑了：“小优，出事儿了吧。” 路优一愣，很无言的看着嘴里问是不是出事儿了，脸上却笑得开心的堂姐：“你没事儿吧圆圆姐，你问我出事儿没竟然还笑！我出事儿你开心？” “嗯，一般出别的事儿我是不开心的，可是你这不是为了叶医生出事儿的么，这个事儿我乐！”路笙的笑本在路优眼里，总是那么灿烂，就像是冬日阳光一般的温暖人心。可是现在，竟有种想拿起玄关外自己的鞋，塞进她因笑容灿烂而咧得大开嘴里。 “路笙。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应该么？不请我进去坐就算了，竟然还乐意我被那医生逗得团团转！” “怎么回事儿？”路笙拉着路优的手进来，想听听这个被人誉为“气质上佳，未语先笑”的妹妹，会怎么讲述她跟叶医生之间的事情。还会“气质依旧，笑容满面”么？ “……那医生有病，他治头痛也许还不错，可是脑子或是神经肯定有点儿病。他给我们公司那个高层治了之后，我就去问你的事儿了。我说你还是不舒服所以让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么？他就说你脑子有问题，我说你脑子没问题怎么会去找他？他就开始笑，真无言，我就赶紧让他 给你重新开药方，谁知道他理都不理我，给了我一个单子让我去开药，说是就按着原来的配。我没办法，只能给你还是用那个药方配了，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我受不了了。” “怎么受不了？你不是挺能忍么？平时有点儿什么事儿淡定的要命，比我还淡定。我这儿去了，跟他吵起来他打我怎么办？”路笙忍着笑，就等着看路优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 “我最受不了谁在我面前那么傲了，傲就算了还总是怪笑，看我像看什么似的。我没跟他吵，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很讨厌。圆圆姐，是不是每个医生都那么讨厌？要不你换个医生吧！我估计姐夫应该会答应！”路优担忧的拉着路笙的手，劝她换个医院或者换个医生。 “程兆曦会答应？为什么？” “……那医生……其实长得还能看，难道姐夫能容忍这么样的一个男人，给你按摩捏穴位？” 路笙“扑哧——”一声就笑了，刚要在路优惊异的眼神中说出实情的时候，于是的门“咔吧”的响了。 路笙跟路优同时转头，看到的就是刚刚在浴室里洗澡的程兆曦，穿着严实的睡衣，表情还是有些凝重，直直的盯住路优。而路优则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能容忍。”程兆曦表情严肃，眉头皱得更紧，两个人被那眼神逼得瞳孔一缩，却听他接着说道：“可是，我的消息是，他在这方面是权威，有个专门的研究小组，比一些老教授都要厉害。在他那里，比较放心。” 路笙低了低头，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在蔓延，让她觉得酸酸的。刚刚在厨房有过交流之后，两人是一人在书房办公一人在卧室办公，直到路优来，路笙才出了卧室，才直到程兆曦刚刚进去洗澡了。这个时候，听到他的话，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胸口却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快要飞起来一般…… “权威？居然还是权威么……”路优皱了皱眉：“是不是钻研学术的人都是这个样子？阴阳怪气的笑……” 程兆曦“哧”的笑了：“那是你姐坑你呢！” “……”路优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幽幽的转过来，幽幽的眼神看着明明想要自己坦白从宽却竟然变成被人戳穿的尴尬表情的路笙，嘴角勾起幽幽的笑：“姐……圆圆姐……” 程兆曦笑着看扑在沙发上翻滚的两个女人“咯咯”直笑，转身进了书房。 在关上书房的一瞬间，他在想，如果有天路笙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男 人，那他会怎么办。路笙从不说喜欢他，结婚是他骗的，复婚是他逼的，只有离婚，是她主动提出的。 程兆曦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要用怎么样的方式捆住她呢？他真的不愿失去她，真的。 可是，如果他刚刚转身的时候回头看一眼，便能看到，还在跟路优打闹的路笙，唇角的笑变得僵硬，眼神几乎绝望。 那是她想要得到“我爱你”的承诺啊。 你到底爱不爱我呢程兆曦？路笙嘴角僵硬，看着程兆曦离开的背影，心中一片凉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你们说啊！！程兆曦是因为爱你才骗你结婚逼你复婚的！！路笙是因为爱你才因为婚姻不是真爱所以要离婚的！！你们在搞毛啊！快说啊！！！！ chapter 35 半个月了，两个人明明相处模式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好像少了些笑容，多了些不自在。路笙常常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横在他们中间？ 她去解决还不行么？ 当局者迷，她依旧找不到正确答案。 “今天去看小谦，他打电话来说半个月没见我们，也没吃好吃的了。” 那天，路笙跟程兆曦中午吃牛排的时候，程兆曦忽然提起。路笙想了想，也是，因为跟程兆曦不对劲的关系，两人也一直没去看路谦了。这么想着，便答应下来。 可是谁都不知道，事情竟然变得那么令人手足无措。 中午吃过午餐，程兆曦跟路笙买了几块方块牛肉带给路谦那馋小子吃。去的时候都挺好，只是路萧表情不太好，而顾西还没回来。 路笙看了眼程兆曦，发现程兆曦也正在看着自己。两个人都发现了，路萧好像有点不对劲。 路萧最多的一个表情就是微笑，无论是在什么状况下。就算是怒得厉害，也只是皱着眉头轻轻的吼。可是今天，她明显的脸色苍白，连笑都笑的有些无力。 “进来吧，小谦在饭厅等你们。” 程兆曦跟路笙进了进了家，去了饭厅。路谦正坐在饭厅里出神，表情有些不对劲。路笙立马感觉到不对，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路笙走到路谦身边坐下，摸摸他耷拉着的小脑袋，轻轻的问。 “小谦，怎么了？是跟妈妈闹矛盾了么？有什么事儿跟小姨说，小姨评评理，看到底是谁的错！” 路谦仍是不说话，闷闷的样子，程兆曦闻言却有些震撼了。路笙在路谦面前自称小姨，她还是放下了吧！ 心中充斥了不知名的激动情绪，程兆曦也蹲下来，蹲在坐着的路谦的椅子边，说：“嗯，小姨说的是。我也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谦瘪了瘪嘴，眼眶都红了，唯唯诺诺的说：“妈妈不让说……” 路笙笑了笑：“你妈妈说的是不让你往外说吧！小姨跟叔叔哪里是外人呢？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小姨跟叔叔帮你解决。嗯？” 路谦紧张的拨弄自己的小手，磨蹭了好久，才怯怯的开口。 谁知，才刚说了两个字而已，他竟嚎啕大哭起来。 “小姨，叔叔……我爸爸，我爸爸他，他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跟妈妈了！！他要跟妈妈离婚！” “什么？！”程兆曦跟路笙两人俱是眉头一皱，心里一凛，惊呼出声。 大致是路谦的声音太大，引来的外间的路萧。路萧的眼眶，也是通红，她冲进来，死死的捂住还在大哭的路谦的嘴：“闭嘴！谁让你瞎说的！” …… 问了好久，路萧才松口，扔下路谦，双拳紧握着离开饭厅，回了房间。 路谦抽泣着，把事情跟程兆曦和路笙讲了，他们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两人面面相觑，有些词穷，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路谦不要哭。 *** 一开始，是妈妈冯惠先发现的，而路谦知道，则是因为冯惠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路谦接的，那个时候路萧正在给路谦烙饼吃，而刚刚烙好的一块饼则是被路谦拿着在吃，饼很烫，他接起电话来光顾着嘴里烫舌的饼了，没有“喂”一声。 那边的冯惠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路萧，等了半天电话那边没反应，自己就开口说了。 “孩子，顾西他……有别的女人了。他对我们家只有恩没有亏欠，所以……如果他要离开，你就放了他吧。你……我知道你为圆圆做了那么多事，所以我承诺，孩子，你有任何需要，当妈的，能做到一定做到！孩子，对不起……因为妈妈一时糊涂，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了圆圆一个人的幸福……毁了你们夫妻。” 路谦没听懂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顾西有了别的女人”后，嘴里的饼都忘了嚼，手中的物体掉落，掉在他光溜的脚上，有些烫，却烫到他回神。 他什么都不懂，唯一明白的，便是，他的爸爸顾西，有了别的女人，不要他的妈妈了，也不会要自己了。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路萧听到哭声赶紧跑出来看。路谦手中的饼落在一边的地上，他的脚背上明显有处油印。路萧本以为是被烫着了，一瞬间却又想起那饼根本不能构成什么伤害，于是站在厨房门口皱眉问：“小谦，不痛的吧？我又烙好了一个，那个掉了换一个啊。别哭啊。” 谁知，路谦竟哭着说：“妈妈！爸爸都不要我们了，饼吃了有什么用！妈妈！！！” 路萧一震，看了眼路谦旁边的电话，什么都明白了。她绝望的闭了闭眼，有些颤抖，而后淡漠回身，将灶关上，放下锅铲摘下围腰，走过来拿起电话，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她蹲下，双眼通红的看着哭泣不已的路谦。 “小谦，相信妈妈，无论怎么样，妈妈都不会扔下你。”他抱住他：“小谦，你要明白，一个人的爱跟爱心终有一天会消失的。可是你也要明白，妈妈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路谦不懂路谦话里的含义，只是听妈妈说不会不要他，便使劲的点头。就算爸爸不要他，妈妈也会要的！只是他想不通，明明爸爸这几天跟平时一样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 “妈妈……爸爸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他是不爱你了吗？” 路萧一时语塞，她难道要坦白告诉路谦，他一直都不爱她，只是为了小谦，为了路笙才跟她结婚，才跟她一起了那么久？ “嗯，他不爱妈妈了，小谦，你代替他爱我，好不好？” “好，爸爸不爱你，我爱你妈妈！” 路萧闭了闭眼，想了想，她跟顾西，依靠着对路笙的保护心跟对路谦的喜爱走了八九年了，终于还是走不下去了么？路萧苦笑，其实她还以为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会生出那么一些感情的呢，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么？ 不知为何，此刻路萧竟然想起了顾柯。 她一直以为，顾柯爱的是路笙，却在顾柯离开之后知道了答案。 顾柯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路笙因为愧疚躲得远远的，只有她，想到要去整理他的东西，在大家要烧掉他的东西之前，偷偷拿走了他的日记，然后哭着看完了。 顾柯爱她，顾柯爱路萧，顾柯爱的，是路萧。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性子相似，竟然都是那种为了家人奋不顾身的人。他知道他弟弟顾西喜欢路笙却不敢开口，所以假装自己喜欢路笙，逼顾西表白。她知道她妹妹路笙爱跟她作对爱无理取闹，所以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她允许她的行为。 本来在顾柯离开之后，她是恨路笙的，可是看到顾柯写的那些话，却又不恨了。 ——家人更爱我，那我必须把家人对我的爱都给他，因为他是我的亲人，他是我的弟弟。 路萧当时就想，家人更爱妹妹，那妹妹为什么还那么对她？她也是她的家人啊！ 可是想起之前顾西有多可恶有多讨厌有多幼稚，路萧就明白，为什么路笙会那样。她放下了一切，顾西那么可恶，都在顾柯离开之后变得成熟。那她妹妹路笙，什么时候可以成熟？ 路萧回过神来，有些欣慰的笑笑，是不是因为顾西知道路笙已 经开始变得成熟了，所以放心离开？ *** 路谦终于不再哭泣，可是却靠在程兆曦身上睡着了。 程兆曦小心翼翼的抱着路谦进去房间，努努嘴示意路笙去找路萧谈谈，路笙答应下来，轻手轻脚走进去。 “姐……” “哦，圆圆。”路萧对着路笙笑了笑，说：“你别担心我，我有分寸的。他要走就走罢了，我不会挽留。小谦是我的孩子，我爱他，一定不会抛弃他的。我不难过……” “姐……”路笙忽然有些鼻酸，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没事的圆圆，真的没事……”只是，有些失望而已，她对顾西是有期待的，可是顾西却依旧要离开。依旧，要离开。 “姐！”路笙看着自己姐姐苍白却努力微笑的脸，忽然就哭了起来，忍不住扑进路萧的怀抱：“姐，对不起……我什么都知道……对不起……” 路笙猛的一震：“什么？你……” “我都知道，姐……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 路萧什么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那么几句话。 路笙知道了，知道小谦是她的孩子了，要……抢走小谦了……她失去了顾西，也终究……留不下路谦了…… 路萧绝望的几乎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又来啦！！又来啦！！！大家准备好！！！！！！！！！ chapter 36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对顾西顾柯和路萧对路笙所做的事情很有争议，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难受了。路萧什么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那么几句话。 路笙知道了，知道小谦是她的孩子了，要……抢走小谦了……她失去了顾西，也终究……留不下路谦了…… 路萧绝望的几乎晕过去。 “姐……”路笙迟疑道，小心了措辞，却发现自己还是以最拙劣的语言开了口：“我对不起你，姐，如果你想要抛下一切得到自己的幸福，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的话，就把小谦给我带吧。少了小谦，或许你以后的生活会更自由更舒服。” 路萧颤抖得不像话，脸色苍白，双唇干枯，表情有些麻木，眼神却亮得可怕。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们了，有什么事让我平静点儿再说吧！” 路笙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终于点头答应离开。 也好，路笙叹了口气，想，让她好好想想吧，如果她想要找到新的生活，那自己就想办法跟小谦说明白，如果她放不下小谦，那自己便下决心，一定，这一辈子都不说出去，好好的保守这个秘密，让小谦跟着路萧。 可是，路笙却失了言。 如果，她把后面那句话说给路萧听，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糟。 …… 安置好了小谦，路笙跟程兆曦便驱车离开，中间他们跟冯惠打了电话，冯惠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闷闷的让他们看着点儿路萧。 回了家，路笙狠狠的叹气：“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是我的错吧？都是我的错吧程兆曦。” 程兆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躺上了沙发，闭着眼睛感觉有些累，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成了这样：“没有，什么事都是不受控制的，跟你没关系。” “你也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儿不受控制了么？”路笙看了眼躺在那边的程兆曦，心里愈是难受了：“你一直都是什么都掌握在手中的样子，可是最近是不是也觉得好多事情无能为力？如果说不感受那种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大致也不会有这样无力的感觉了是不是？” 程兆曦被她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愣，不知是什么感受却是说不出的不舒服：“圆圆，一事归一事，现在先解决掉顾西跟路萧的事情再说。” “没有。”路笙摇摇头，“我不是在跟你闹别扭，我只是想跟你正正经经的，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顾忌的谈谈。我 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能这样继续绕下去了，现在不仅是我们，连我姐跟姐夫都出现了问题……你也觉得这种没法儿控制的感觉很难受吧？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我的人生似乎一直在失控，所以我想走一条正常的路，有你，有我，有大家。” 程兆曦一震，他何尝不想？只是，怕开口罢了。他怕把一切说穿了之后，会得到他无法控制的场面。 可是路笙说的对，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了，何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跟对方说清楚，让大家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呢？ “嗯。”程兆曦点头：“我一直以为什么都是可以控制的，可是我一跟你在一起，什么都控制不了了。我控制不了当时跟你在一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犯了错，我控制住自己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却控制不了骗你结婚逼你离婚。”程兆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感受到她的震惊，竟然无法控制的微微笑了出来：“你问吧，可以问跟你在一起之后为何会离开，可以问我在国外跟朝夕的一切事情，可以问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离婚后干嘛了，还有我为何又要逼你复婚。你都可以问。” 这下却是路笙愣住，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看着嘴角浅浅的却分外舒适的笑，提起嘴角低了头…… 本来话可以说开来，路笙却接到了顾朝夕的电话。 “路笙姐。”顾朝夕轻轻的笑，路笙却觉得刺耳万分。 “什么事？” “嗯……兆熏在我这儿哭呢，你跟drusim过来看看吧。” 路笙眉一凛：“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呢？还不就是爱情那点儿事儿……”顾朝夕说得轻巧，路笙却浑身不舒服，似乎有些什么预感，却又找不到头绪。 “爱情？她才回来几个月而已，能有什么爱情？真是……”路笙叹一口气：“你们在哪里？” “哦，我家里，drusim知道的。快点儿吧，她哭的喘不过气儿了。” 说完，顾朝夕挂了电话。 路笙心里竟然生了些许烦躁，无奈之下竟“哧——”的笑出来了，她无奈的看着程兆曦，举着自己的手机带着哭音的说。 “不能坦白了，你那妹妹几个月时间就爱上了一男人，还爱得要死要活的，这不，在顾朝夕家里哭呢。我们去吧……” 程兆曦看起来也有些无奈：“嗯。” 程兆曦开了车过来，接了路笙，路笙有些郁闷：“ 怎么回事儿啊，老要a市b市的跑，真是难受！你说，你那妹妹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让这个飞扬跋扈的丫头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就爱上了还爱的那么深……” “我也在想。”程兆曦嘴角勾起：“我也很奇怪，之前在国外，因为兆熏是中国女孩儿，而且性格活泼长得也漂亮，很多外国男人追，她一个都没看上。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路笙“扑哧——”笑出来：“最近真的好不受控制哦，这么多事儿发生，我们竟然还坐在这儿笑。” 程兆曦无所谓的耸肩：“我会让一切回到能控制的地方。” “哎……”路笙没有理会他自大的话语，而是将头转向窗外，双眼眯起，有些懒洋洋的说道：“本以为小优跟你大哥是最幸福的，结果谁知道弄成那样。本以为姐夫跟姐姐结婚是因为他们不小心弄怀孕了，结果谁知道竟然是因为我。本以为我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结果，其实我一直都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一个。” 路笙顿了顿，眼睛眯得更厉害。 “程兆曦，允许我，先放下我们之间的事情，让我先把他们给我的保护予我的恩惠还上一点儿吧。我们的事儿，慢慢来好不好？” 程兆曦看着因外面明媚热烈的阳光而竟变得有些透明的路笙，不知是开心还是失落，却也只是微微的笑了：“好。” 我们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是不是？程兆曦将头转回来，认真开车，脑子里却飞速运转。我们的事情，只需要我们双方都把自己的心说出来是不是？程兆曦低头笑了——那么好，我等你，我等你向我敞开心扉的时候，我等你向我诉说你有多爱我的时候，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一定。 *** 到了顾朝夕家门口，路笙却猛地顿住了，转头，表情狠狠地：“你怎么知道她家？坦白！” 程兆曦先是一愣，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又笑了：“那天她找我吃宵夜，结果把粥打翻了，我能怎么办，难道还开车回a市换裤子？” 路笙这才想起，上次因为程兆曦跟顾朝夕一起吃宵夜，她气得几乎崩溃，脑子都是晕的，这时候说起来，也顺便问清楚。 “公司在a市，你是怎么到了b市来吃东西的？” “她说要请我吃宵夜，她做司机，然后趁我工作的空挡，开两百瞬间来了b市。”程兆曦一笑，看路笙的那狭长的眼都眯起来了。 “哧——”路笙不屑的丢给 他一个白眼，“谁问你她开多少码了！”说完便径直走过去敲门，惹得身后的程兆曦一阵轻笑。 小别扭，每次都用同样的方式来闹别扭。 …… 程兆熏实在闹得厉害，连程兆曦进门都不允许，只要一靠近就开始丢东西出来，顾朝夕看着他们，无奈耸肩：“我过去的时候还只是说让我别进去呢，不知怎么你们过去她就这样了。” 话音刚落，程兆熏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二哥你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有老婆为什么还要沾花惹草？为什么！” 话语中是难以控制的痛苦，话语有些破碎，却能听出她有多恨。 外面的三人却都是一愣。 有老婆？ 不知为何，路笙竟浑身发凉…… chapter 37 有老婆？ 不知为何，路笙竟浑身发凉…… 看着里面哭得难受的程兆熏，路笙连喉咙都是紧到干涩的，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倒是程兆曦，皱了眉，声音压低：“搞什么？出来。” 程兆熏哭得更厉害，伸手过去捞了一个抱枕就往门口砸，却因力度太小准度不精，弱弱的掉落到路笙的面前。 “不要……你们走开好了，别管我……” 路笙瞥了一眼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的顾朝夕，发现她竟也正看着自己。感受到路笙的目光，顾朝夕勾着嘴角耸了耸肩。说实话，路笙每次看到顾朝夕，她都是一副很正经，眼神闪着坚定与积极的光。这次，不知为什么，路笙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路笙转身，拉了一把顾朝夕，顾朝夕也是明白人，什么都没说的就转身跟着路笙走了，走时还回头对着看过来的程兆曦笑了一下。 “你知道让她难过的男人是谁么？”路笙皱眉，严肃说道。 “知道。”顾朝夕毫不避讳的点头，笑的更开心：“我劝她不要跟那男人搅和，可是她不听。一般不听劝的人我都不再劝，结果出来自然知道谁对谁错。” “谁？” 本以为能在顾朝夕这儿得到答案，没想到她竟耸肩回答：“这个不能说，她不让我说出去。我也从没跟她一起去见那个男的，只是听她说了那些事儿而已。” 路笙也不多说，默默的盯了顾朝夕两秒，顾朝夕也不避开，直直的让她那么看着。最后，还是路笙点了头转回去找程兆曦，留顾朝夕一个人，勾着嘴角，笑了好久。 “出来吧，你这样不就是想要我们安慰你劝你么？一直哭着说要我们走开，我们走开之后呢？”路笙心里憋的难受，看着程兆熏的样子，竟然下意识的说话语气那么冷。 “什么？” 在哭泣中的程兆熏竟被路笙的话说的愣住，一时间抬起头来，看着面色不佳的路笙，连哭都忘了继续。 程兆曦也是一愣，有些弄不懂路笙的意思，却在看到路笙抿紧的双唇后，慢慢明白过来，索性拉了她一把，让她站到中间来说话。 “你开着门，让你的朝夕姐把我们叫过来不就是要我们来安慰你开导你么。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你是真的难过，这样惺惺作态，谁会理你？”路笙走近两步，进了房门却不往程兆熏那边去：“如果你是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你大可在大晚上的关 着门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哭。现在我们来了，你又让我们走，有意思？” “你……”程兆熏诺诺的，双眼通红，微微肿起，眼泪依旧往下掉，却不再哭出声，只是一下一下的抽。 “你好好说清楚，有什么事儿说出来会好些。看你怎么说，如果还要我们走，我们二话不说立马离开，你再怎么让我们回来我们都绝不回头。” 说完，路笙冷冷的盯着程兆熏。程兆熏果然还只是个不大成熟的孩子，平日里听顾朝夕的话像是听聪明的，却终究还是没有学到哥哥们的好，柔弱且没主见，被路笙那么浅浅两句话便说得没了办法。 程兆熏讲故事的时候还是在哭，并且说到关键地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路笙跟程兆曦相视，明白这小丫头确实是动心了。 故事很简单。 那男人跟程兆熏有工作关系，其实也没多大接触，只是有那么一两次的见面交流。那时候程兆熏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总是淡淡的笑，挺温柔的。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在外面的餐厅里遇上了，礼貌性的打个招呼就分开，谁知程兆熏却不小心摔倒了，腰狠狠的撞在餐桌上，疼得半天没缓过来。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送她去医院，她向他道谢，请他吃饭。 两个人本都无意，只是程兆熏心里有些荡漾起来而已。那个男人倒是不冷不热，温温的对她。也不主动，却也不拒绝。 就那么，慢慢的，程兆熏便觉得有些喜欢他了。他那样子，她还以为是欲擒故纵，所以两人间都没有挑明，却关系甚好，有时下意识的牵手拥抱什么的，都让程兆熏红脸，看他一脸淡然，程兆熏便以为是故作镇定或是已经默许了这段感情。既然这样，全心全意便好。 只是，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不多时，她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问他明天可不可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竟直白告诉她，明日要跟他老婆儿子一起回父母家。 话说完，程兆熏竟由大哭到抽泣了，好像说出来真的好些一般。路笙认真听完，回过神来才发现顾朝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看了一眼程兆熏，想要问出口，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她梗在心中难以纾解一般。 她看了一眼程兆曦，发现程兆曦竟也微微用力的咬牙看着程兆熏。路笙看着他脖子上微微突显的青筋，明白他也是紧张。两人都是想到一起了吧？路笙低了低头，有些绝望。 “呼……”程兆曦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的 可怕：“那个男人，我们认识么？” 路笙一愣，下意识盯着程兆曦的脸看，发现他正双眼放着求知的光，那求知的光里，似乎也有些说不出的希望。路笙想，如果他跟她的想法一样，那个希望，大致就是希望程兆熏嘴里的那个男人，不要是他们心中的人吧！ 程兆熏一愣，转而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不想说。” …… 路笙颓废的坐在程兆曦的车里，看了一眼他，软软的问：“你是有觉得什么吗？” 外面的太阳有些大，被阳光刺得双眼都眯起的程兆曦转过来看了路笙一眼，看她那慵懒却心里梗着一口气的样子，吐了吐气：“有，总觉得不舒服。” 路笙点点头，将头转向窗外，程兆曦的车开的有些快，外面的场景变换极快，晃得路笙有些眼晕，她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是。” “先别想那么多，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路笙不再说话，心却被那阳光照得愈加冰凉了。程兆曦都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一切都要确定了？ 她甩了甩头，忽然笑了笑：“那么，我们的事情还说不说了？就是那坏孩子给打断了……真是……” 程兆曦转头看了看她，嘴角勾起：“当然要谈，不过要等这些事情过去了。我们好好谈，慢慢谈。” 路笙点头微笑，低了低头，觉得心里难受的感觉有些舒缓，靠在沙发上，身体不承受任何一丝重量，放松了，闭上眼：“好，好好谈，慢慢谈。” 好好谈，慢慢谈，那要什么时候谈？ xxx 这两天，路笙跟程兆曦两人躲在公司里不回b市，两个人在一起不亦乐乎，就像是撇开了一切一样。虽然中途有听说顾西一直没回家，有听说程兆熏那丫头一直住在顾朝夕家里。 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路笙几乎是有些庆幸的。毕竟她能知道，顾西没回家，不是跟程兆熏在一起，也许她跟程兆曦的想法是错的？ 可是，两天后的现在，路笙确实不能淡定了。 路萧说想带着路谦去苏黎世旅游一趟。 路笙给程兆曦打电话，程兆曦却是淡定之极，说路萧又不会拐卖掉小谦，何必担心。可是，路笙并不是担心小谦，而是担心路萧。 路笙是一什么都不愿意说的人，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 乐意都不会说出来，而上次问她要不要将小谦给路笙带的时候，她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再让她想想。路笙这下算是明白了，路萧是不愿意对小谦放手的，她是真心喜欢小谦的。 “我怕路萧心里难受。”路笙坐在程兆曦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运动的程兆曦，皱眉说道：“大概，她是真的很爱小谦，我怕是说错话了……” “怎么？”程兆曦头也不抬，仍旧在工作，却是清楚听着路笙的话的。 “我上次告诉她了，我说我们知道了……”路笙有些愧疚，皱了皱鼻子，低头。她那次是太着急，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样，只会平白的给路萧加了压力，施了些痛心。 “什么？”程兆曦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我、我告诉她了，我当时很着急，所以说，如果她觉得小谦会让她以后的生活变得难过的话，可以给我带。我当时真的只是着急，说完我就后悔了。我……” 路笙着急的解释，程兆曦却猛地站了起来：“你做事的时候不能想想后果么？路萧对小谦的爱你还不知道？你这样随便的说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当时为什么不想想？” “我都说我不是着急么……我……”路笙第一次没有反驳，第一次没有嘴硬的跟程兆曦斗嘴，第一次……她觉得那么愧疚。 “……”程兆曦低头看她几乎要哭的样子，心里微微动了，看了良久，终于吐出一口气：“你去找顾西，带他过来家里，我去家里看看。” 路笙本是茫然无措，听到程兆曦的话，闭着眼睛猛地点头。 不经意，却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飞迸出来。 那好像是路笙这一辈子第一次流下懊悔与愧疚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这里解释一些事情，都是大家提出来的，有不明白可以看看。顾西是真的外遇，而且是跟程兆熏，这个大家猜得很对。所以有读者问，世界那里那么小，为什么一定就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纠结。其实我前面有说过这件事情，就是程兆熏找路笙问起顾氏公司总经理，那个就是顾西了。然后，并不是我一定要让他们纠结，只是这件事是剧情需要，后面会写的，大家稍安勿躁，不要觉得很烦，现在剧透不太好，哈哈。顾家兄弟、路萧三人，对路笙所做的事也有争议，这个确实，我都觉得有些难受。他们心是好的，却没一个人想着以后会不会让路笙一辈子难过。可是其实大家可以这么想，一个17岁的 女孩子未婚先孕，这是多不好的事情，何况，路笙的爸爸是省长。我一开始的设定就是这样，所以大家觉得不好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了。我在尽力把所有人都往好的方向写，如果能够认同我，或者对我有意见却可以继续看下去的人，请支持我吧。有什么意见大家提，我从来都是虚心接受的，我很开心我的文没有故意找茬的孩子，这样就够了谢谢大家。我在繁复的学习中抽空码字，有时候觉得挺累支持不下去，可是看着大家都支持我，给我留言，想想也值得了。买v的，看文的，撒花的，提意见的，我每一个都衷心感谢。就这样，谢谢你们，又要去上课了，拜拜……我爱你们，为了你们我一定坚持下去，真的。 chapter 38 路笙整理了心情，匆匆的拿着包去找顾西，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路萧不会把路谦怎么样，但这样走掉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没有跟顾西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公司里的人不认识她，她便被拦在了外面，她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刚想掏出手机给顾西打个电话，顾西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路笙急急忙忙迎上去，表情尽是担忧，却没想到，迎着的，却是程兆熏梨花带雨的脸。 一瞬间，路笙的心凉到了底。 “你……”倒是程兆熏，看到路笙的样子，惊得一抖，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就是那个表情，反倒是让路笙镇静下来了，她站定，隔着那么几步的距离，看着程兆熏，面色冷淡，嘴角还勾着笑。嘲笑。 “你说的，就是里面的男人？” 路笙冷静开口，想表现的淡漠，说话间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早早就明白过来的事情，到了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下震颤。 “我……”程兆熏总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却不知怎么的，在路笙面前，总是哑口无言。这下，更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懵了。 里面的顾西听到声音，竟是有些惊吓，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挖开一样。他一直对程兆熏的事情表示放任的态度，不拒绝不接受，不掩饰不挑明。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看着程兆熏每次来这儿那种古灵精怪的笑脸，他就忍不住。他自以为这样的见面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一他没有说过程兆熏跟他的关系，二是确实没有必要说什么，他不是已经决定断掉了么？ 他快步走出去，看到就是路笙放的亮亮的双眼，一瞬间，心竟像是漏掉什么一般，竟没有看到程兆熏那瑟瑟发抖的背影。 路笙抬头，看着有些惊慌的顾西：“这就是你坚持了那么多年，结果却放弃的原因？你明明知道，程兆曦、程兆熏，你明明知道。” 明明是她有歉意，为何这说出来的话，竟是责备的意味？路笙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几乎能够想到如果顾西这时候发火，说些不应该的话，结果会是怎样。却没想到，顾西只是咬了咬牙，盯着路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如果，她能从小谦那里，分一点关注给我，我何必如此？” “你……”程兆熏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顾西，有些自嘲的笑笑，话语间，那嘲讽意味更是浓重：“是把我当代替品了是吧？如果你老 婆不是从来不看你，从来不真心关心你，你就不会这样了，是吗？” 顾西抿着唇，看着眼泪一直流个不停的程兆熏，心里甚是愧疚，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程兆熏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转了身，面对路笙，声线都是颤抖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路笙闻言一愣，半晌嗤笑出声：“我，是他老婆的妹妹。他，是我姐夫。而你的朝夕姐，就是他的，堂哥。” “什、什么？他是朝夕姐的堂哥？不，不会的……朝夕姐明明知道是他，我清清楚楚告诉她了，我说是顾氏顾西，我明明告诉她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程兆熏几乎有些疯狂，她不可思议的盯着路笙，身子渐渐软瘫，坐在地上：“她为什么……” “兆熏。”路笙忽然开口，看着那个颤抖的身子，缓缓的说：“你哥哥曾经跟我说过，让我注意你跟你大哥。当时我还骂他，说他竟然防备自己家里人，他却很严肃的告诉我，不是他防着，是让我防着。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你的身边有个顾朝夕。” 程兆熏不停的摇头，不敢置信，不愿相信。 路笙却是不愿她再受伤，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字清晰。 “她在利用你。她一直在利用你。” 听到答案的程兆熏却忽的笑了，那笑中，苦涩不言而喻。 “我还一直介意着，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啊，一个被利用的人，哪里有资格知道她的事儿。”程兆熏站了起来，拍拍衣服：“我还是回国外吧，那里，我的爸爸妈妈在那里，不用跟着你们趟浑水，不用被你们利用来利用去。顾西，我们的事情，一直都是我缠着你，对不起，你回到你老婆身边吧。圆圆姐，之前，我搅了你跟二哥之间的关系，对不起，你们好好过吧，朝、顾朝夕……她一直都没放弃。我不能帮你们，也只能祝福你们，希望你们好了。我先走了，再见。记得……来送我。” 路笙跟顾西都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程兆熏，带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走出顾西办公室，背影，让人有些疼惜。 直到路笙听到顾西的脚步声时，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了。刚要转身叫他，却发现，顾西平时温润高大的身子，竟有些寂寥飘来，让路笙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管怎么说，似乎，顾西对程兆熏还是有感觉的。 “姐夫。”路笙轻声叫他：“对不起。” 顾西猛的蹲下步子，转过来看了一眼路笙，不明她心底的意思，还以为是因为程兆熏的事情，转而浅浅的笑了，摇摇头，又转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随着那“咔吧”一声，路笙的泪滴了下来。 她抹了一把泪水，气馁的想，自己终于还是成了那个最自私的罪人，妈妈说过，如果他想要离开想要自己的幸福，就去追，可是，自己好像搞砸了。 颓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路笙给程兆曦打了个电话。 “是她。真的是她……” 那边沉默几秒，嗯道：“你不用找顾西过来了，路萧已经走了，说是只带着路谦走一趟苏黎世就回来。你跟顾西说一声就行了。在他们公司楼下等我，我过来接你。” 路笙答应下来，走到顾西办公室那边，轻轻叩门。 “嗯……顾西，姐姐带小谦去苏黎世旅游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想吧。若是喜欢兆熏，就拦住她别让她走，若是……不想跟姐姐分开，那等她回来你们就好好过吧。就这样，我先走了。” 路笙才刚转身，门“轰”的一声打开了。 路笙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了一下。她“啊”的叫了一声，脑子里一阵白光，难受得要命，还没缓过神来，就听顾西问道： “你说什么？她们去了……苏黎世？” 路笙忍下被他拉得想吐的冲动，迟疑的点了点头：“怎么了？” 话还没问完，顾西就冲进了办公室，拿起电话。路笙就听里面隐忍的声音传来。 “给我订一般最早去苏黎世的机票，我需要快。” 路笙一喜，看来顾西已经做好决定了！ 可是，顾西面露惊慌，拉着路笙的手臂严肃说道：“你知道小谦的事情了是不是？” 路笙一愣，下意识点头。顾西表情顿时冷了下来，眼里几乎透着绝望，他的声音倏地变得喑哑，吞咽了下，说：“路萧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要要回小谦，那她就带着小谦去一趟苏黎世，然后让她那边一个律师朋友带小谦回来，她……永远留在那里。” “永、永远？” “是。圆圆，算我求你。小谦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是真的爱小谦，这么多年你也能明白的，为什么不把小谦让我们带？小谦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他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一点儿委屈，若是现在他知道了，结果会是如何？你就当，就当路萧这么多 年为你为家为小谦做的事儿的感激不行么？或许你觉得不公平，那是你生的孩子，可是你还能生，路萧可是不能生孩子的啊！圆圆，我从懂事以来没求过人，我求你，求你好吗？” 顾西几乎要给她跪下。 路笙忽然轻声问道：“你是为了姐姐求我，还是为了小谦求我？你是爱姐姐，还是爱小谦？嗯？” 顾西一愣，动了动唇：“我爱小谦，也爱……路萧。” “嗯。”路笙忽的笑了，对着顾西笑着点头：“你去找她吧，带她回来，就当我不知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当小谦就是你们的亲骨肉。我跟程兆曦不会再提，你们也别再提。姐夫、”路笙顿了顿：“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姐，就好好对她。我感谢你们为我的付出，我不是个白眼儿狼。你们有需要随时找我，随时找我。” 顾西使劲点头，用力拥了路笙在怀中：“谢谢你，圆圆。谢谢。” 说完，拿了东西转身离去。 看着顾西飞奔出去的背影，路笙苦涩的笑。 路萧没法再生孩子了，那她呢，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否生孩子。她在做排毒的疗程，却效果不佳。若是没法排毒干净，那她，好像也不能再生孩子了呢。 那她要怎么办。 路笙吐了一口气，嘴角牵出一抹凌厉的笑。 顾朝夕，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朝夕……矮油我们女主要开始打击顾朝夕了咩～咩咩咩…… chapter39 “我并没有劝他。”坐在程兆曦的车里，路笙笑了笑，望着如血的残阳，轻轻的说：“我只是说姐姐去了苏黎世而已，然后他好像就想通了似的。” 程兆曦抿着双唇不说话，看了一眼路笙，弱弱的吐了一口气。 在顾西刚刚从车库拿车出来的时候，程兆曦正好过来，顾西匆匆过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听到的是顾西提高的声音，程兆曦听不出他的情绪，却被那语言弄得竟是有些鼻尖发酸。 “帮我感谢圆圆，她能放手，其实我没有想到。谢谢你们。” 他的语速极快，却字句清晰。 程兆曦此刻，听着路笙那淡淡的语调，面部肌肉情不自禁的提了提。本以为她只是说着容易做着难，却没想到她那么努力，把一切都担在自己身上，决定了放手，就真的放手了。 他忽然有些后怕，如果她对他也是如此，那么是不是他不回头找她，他们就真的完了？ 程兆曦瞥了一眼眯着眼看车窗外的路笙，刚刚想法的答案，不言而喻。 望着窗外的路笙，丝毫不知道程兆曦心中所想的事情，只是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有人嬉笑疯闹有人表情严肃，好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当着主角。 路笙不免有些难过，从前，她不仅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主角，就连在其他人的世界中都是主角。有什么好的，都是属于她的，有什么需要承担的，都是别人的。而现在，她了解到担当的感觉了，便忽然愧疚起来。她知道，承担、付出，真的很艰难。 “程兆曦。”路笙忽然开口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的，是吧？” 路笙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肯定，说着说着，却变得格外不确定，声音几乎飘起来。程兆曦本就在想这些事情，听到更是心跳一窒，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嗯，不会。” “什么情况都不会吗？” “嗯。”不知道是在告诉路笙，还是告诉自己，程兆曦狠狠地点头：“一定不会，什么情况都不会。” 路笙苦苦的笑，低了头却不说话…… …… 顾西到了苏黎世的时候给程兆曦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到了，却没有能够找到路萧他们。路笙在一旁静静的听，手上的工作也停了下来，看着画了一半的作品，路笙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还未完成的画一样，缺失的，是她的灵魂。 程兆曦挂了电话，走过来拥住路笙，将下巴放在她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她的头，弄得她头顶酸酸的。路笙下意识的退让了一下，却被程兆曦惩罚般的拉回来，更加用力。 “疼呀。”路笙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却被程兆曦握住手。 “可是，这样感觉不是很好吗？” 路笙笑了，闭了眼静静感受他的温度，刚刚掐他腰的手，轻轻一挣便挣脱了他的手，而后，将自己的手抚向他的腰间。那里温温软软的，却不是赘肉，摸得路笙觉得手感真是好，忍不住嘴角更是上扬。 她想，是啊，感觉真好，这样的亲昵，感觉真的很好呢。 才刚想着感觉好，电话就又打来了，路笙无奈之极，指了指电话那边，语气调侃地说：“嘿程先生，电话响了哟。” 程兆曦一笑，起身点了点她的鼻子，转过身去接电话。 路笙看着他过去，便拿起笔来继续刚刚未完的画。可是，刚拿起笔，自己的电话竟然也响起来了。路笙吐了一口气，为了不打扰程兆曦打电话，也别让程兆曦打扰到自己听电话，所以拿了手机出去外面阳台上了。 “喂？” “路笙。”一早便知道是秦烈，路笙下意识的预备听到秦烈张口便来的“矮子”，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他那么严肃的喊她的名字。 “嗯？秦烈？” “嗯，是我。你是anson上司，你的话，他应该会听吧？” “是啊。如果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一般都是听我的话的。”路笙忽然有些好笑，为什么忽然问起anson来了。 “你……嗯，我就直说了。你命令他，一定要让他爸妈同意，我已经忍得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秦烈说着说着，语气便愤怒起来，又有了不可拒绝的气势，弄得路笙一阵懵。 “怎、怎么了？” “我没想到他爸妈居然只是平凡的小市民心态，连嫁女儿都不愿意！我已经承诺过会慢慢将手上的事儿放下来，谁知我才又出去一趟而已，就出了那种事儿！” “……你不是要直说么？拐弯抹角个什么劲儿啊？有什么事儿直说啊，你们俩跟我还有什么事儿好隐瞒的？”路笙哭笑不得，心里知道是要说他跟严安橙的婚事被她的父母给阻了，却被他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弄得有些糊涂。 “她怀孕了，被她 爸妈知道，推了她一把，我下飞机的时候接到的消息，去了医院她就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还对我骂骂咧咧的，说是我让她受罪了。如果不是她拦着我，我只怕是做出什么事儿来我自己都没感觉。” 路笙一愣，浑身直冒冷汗：“我说秦烈，你怎么回事儿啊，该不是差点儿去把她爸妈……” “……我那不是急么……” 那边有些气息不足的话语，瞬间让路笙一阵冷汗：“安橙怎么样了？” “还躺着呢，刚刚骂我骂完体力不支昏过去了，现在还在睡。我也是没办法才跟你说的，不然我哪里会把这种丢人的事情说出来。你帮帮我？” “……我还是先过去看看人吧，人出事儿了才是最不好的。” 路笙挂了电话，匆匆的跑进去，无奈的看着程兆曦说：“那俩搞出事儿了，结果安橙爸妈不同意，反而不小心把她孩子给弄掉了，秦烈正抓心脑肺呢。我得去看看，再见哈。” 说着，去房里拿包出来，去门口换鞋。 谁知，程兆曦走过来，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抓住她手臂。路笙一愣，转过来疑惑的问：“怎么了？” 程兆曦表情有些凝重，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来，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一副想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模样。路笙无奈，幽幽叹气：“到底怎么了？我得去看看安橙，那两个都是性格冲动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就完蛋了。你什么事儿你快说。” 路笙睁大眼睛看着程兆曦，程兆曦的表情却愈发的凝重。这个时候，路笙才真的明白，好像是有什么事儿不对劲了。 “是……谁出事儿了？”路笙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从程兆曦嘴里听到些什么。 可是，事情往往不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 “嗯。”程兆曦点头的时间，眉头皱的更厉害：“顾老不行了。” “什、什么？” “顾老不行了，你要不要去？” 路笙忽然陷入恐慌与无措，到底要不要去？ *** 顾西跟路萧接到电话的时候，两个正碰面，路谦看到爸爸，开心的要命，说着这两日坐飞机看风景吃免费巧克力的一些事情，抱着顾西的脖子不放手，连顾西累了手臂酸了都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因为路谦知道，爸爸这次来，是终于不会离开他跟妈妈了，要知道，他跟着妈妈来这里的时候，背着妈妈哭了多少次，流 了多少泪。 电话响起的时候，顾西笑着看着路谦：“儿子，老爸这儿电话来了，你还不下来？” 顾西也是没有办法，他知道路谦这样是为了什么，心里自然是愧疚的，所以自己抱累了的时候，就随便进一个店里，坐下来让路谦坐在自己腿上，缓解下手臂的酸痛。 路谦眨吧眨吧双眼，乖巧的点点头，从顾西身上下来。 “喂儿子，你爷爷想跟你说点事儿。”电话那边，是顾母有些压抑的声音，可是因为爷爷喜怒无常的性格，顾西还以为是妈妈又有些委屈，便不是太过在意，所以未听出什么不妥。 “嗯？好。” 顾西等了半晌，那边才有声音。 “小子……” “爷爷我在，您有事儿就说吧，我听着呢。”顾西皱眉，听爷爷依旧嘶哑的声音，他却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舒服。 “小子，你听好咯。这话爷爷只说一次，你以后想听爷爷都不会再跟你说。”顾老在那边笑笑，继续说道：“你一直觉得我们家里人比较喜欢你哥哥吧？其实也是，我们确实比较喜欢他。哈哈。你们俩明明是一胎，可是一个那么乖，一个天天闯祸，任谁都会喜欢那个乖的吧！我们也是如此，更何况，更何况你哥哥不是对你最好么，什么都给你。” 顾西一愣，爷爷从来不会跟他说起顾柯的。他不自觉的嘴唇动动：“爷爷……” 顾老继续说道：“一个我那么喜欢的孙子，结果为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做的无聊事情就没有了，我……也是真的恨那。你别说爷爷狠心，我是真的不想看到她……”顾老叹气：“到了后来，你们都劝我，我也明白。可是，你那时候对那孩子的想法我也都明白，若是我不阻止你们继续深入接触，我怕你……” 顾老一顿，像是有些说不出下文一般，顾西被深深震撼，似乎……顾老的担忧，是对的。如果他跟路笙多接触，他一定逃不过，一定。 “小子，无论怎么说，路萧那丫头，为你生了个那么好的儿子，人又好，你就好好跟她一起吧。没了什么爱情，还有亲情。” 被那浓浓的叹息弄得竟然有些湿了眼眶的顾西，瞬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转头看了眼正把路谦从自己腿上扒拉下来的路萧，轻轻吐气：“嗯，我知道。” “还有小谦，你知道的，那孩子嘴乖，可是太精明也累，那么小的孩子，该糊涂的，应该要糊涂。有你跟路萧两个 人，路谦那孩子，我不担心。你现在也孝顺，你爸妈我也不担心了。好好过小子。” 顾西放在腿侧的手倏地握紧了，几乎有些颤抖：“爷爷……”找了好久，想要寻找到一个好的语言来表明自己想说的话，却还是那么拙劣：“走好、您放心，走好……” “哈哈。”那边的顾老愣了一下，半晌豪迈的笑出来，胸腔中的隐忍终于放开，不再掩饰，大大重重的咳了几声，而后虚弱的说道：“小子，果然聪明。行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会放心。你把电话给路萧。” 顾西将手机递给路萧，无视了路萧疑惑的眼神，转身背对她们，瞬间落下泪来，几乎哭出声音。而那边的路谦听说是太爷爷的电话，不再抱着爸爸大腿，而是够着身子去听妈妈跟太爷爷讲话。 他落了两滴泪，将那喷涌而出的来不及抑制的情绪发泄出来，收拾好表情，转过身来。他对着路谦招了招手，蹲下来跟路谦说话。 “小谦。”顾西组织了话语，一字一句的说道：“过会儿什么都不用说，只用跟太爷爷说‘太爷爷拜拜’就好了，行吗？” “嗯？不可以跟太爷爷说很多话吗？” “嗯！太爷爷在跟爷爷下棋呢！不可以多打扰他！” “那好吧。”路谦点点头，转身走向路萧，嘴里还在小声嘀咕：“回家再去看太爷爷好了。” 那声嘀咕，几乎要灼伤顾西的眼。 听着路谦清脆的话语，顾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发现路萧正担忧的看着自己。他笑了，对着路萧摇摇头，笑的很无奈。路萧低了低头，便是明白了。她看着笑眯眯把电话还给顾西的路谦，克制了心里的难受，抱住了路谦。 顾西接过电话，听着爷爷最后的交待。 “告诉那女孩子，我不会再对她发火了，也……发不了火了。就这样，好好过吧孩子。” 顾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恨不得跪下来痛哭一场，可是，小谦还在这儿，他还要，带着路萧，陪着路谦，把这趟游玩，完满收尾。 顾西打了个电话过去给路笙，只是有些哽咽。 “圆圆，如果能够赶得上，去看看我爷爷吧。” 听到电话里顾西低沉的声音，站在医院大门口的路笙，叭嗒叭嗒掉了泪。 路笙一瞬间挂了电话，转身抱住程兆曦。 “程兆曦，怎么办怎么办，我好难受。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安子茗帮更＋存稿箱君＝某宁偷偷摸摸求撒花 o(n_n)o～ chapter 40 “程兆曦，怎么办怎么办，我好难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程兆曦垂了眼，看着怀中嚎啕大哭的路笙，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大概知道会是关于顾老的，却实在不知道那其中的故事。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 “程兆曦。”路笙哭了半晌，从程兆曦怀里爬起来，抹了抹眼泪：“我们赶紧去看顾老吧，姐夫刚刚打电话来了，说如果有时间，让我去看看顾老。他原谅我了吧，原谅我了吧？我不想再出现跟上次一样的状况，求你了，告诉我答案啊……” 程兆曦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说实话，经过上次的事情，程兆曦也弄不懂顾老会有什么反应，他想了会儿，伸手拥住路笙，怕她失望却又怕给了她太多希望，只是淡淡的说：“不管怎么说，应该去看看。” 路笙一愣，而后明白程兆曦的意思，使劲在他怀里点头，泪水又流了出来，几乎要打湿程兆曦胸口的衣服。 进去病房的时候，路笙有些害怕，攥紧了程兆曦的手不愿意放松，她好紧张，害怕如果这一次又是那样的结果要怎么办，害怕到了这个时候顾老还是不愿意原谅她怎么办，害怕要永永远远担着这可怕的愧疚过上一辈子。 她怕。 可是好像一切都不允许路笙得到好过一般，她刚刚决定鼓起勇气进去，结果就听里面爆发出一阵哭声。路笙浑身一震，已经收拾好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涌了出来。她心里明白，一辈子的后悔，一辈子的愧疚，必定是逃不过了。 她是手捏的更紧，几乎把程兆曦捏痛。 “程兆曦……程兆曦……程兆曦……”路笙忽然抽回手来放在嘴边，牙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的声音像受伤的小兽一般让人心疼。 程兆曦心里也是一颤，知道里面那个哭声就是顾母，知道……顾老必是不在了。 程兆曦咬了咬牙，拉开路笙咬住的手，放在手里重重的揉。他揉的那么大力，她的手上明明已经被自己咬伤，却为什么不觉得疼呢？路笙绝望的想。 还未反应过来，路笙便被程兆曦给拉进了病房。 路笙浑身颤抖，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看着匍在他身上哭的顾母，尖叫要破喉而出却被她生生抑住，她几乎疯掉。 顾父转过来，看了一眼惊慌的路笙，微微皱了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红着的眼眶告诉他们，他也已经老 了。顾父对着程兆曦摆了摆头，示意他带着路笙到病床边上去。 路笙来到顾老面前，使劲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泪水却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来。老人的面色甚是安详，虽然苍老却好像很满足一样的闭了眼。路笙甚至像是看到了那个曾经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的叫自己臭丫头的样子。 她忍不住跪下来，对着病床狠狠的磕了个头。 “对不起，对不起顾爷爷，对不起。” …… 当天，是路笙守的夜，程兆曦怎么劝她都只是摇头不说话，其实路笙只是想，若是顾柯还在，此刻守夜的人一定是他。只是，她害死了他，便要代替他。 顾老火化的时候顾西他们才赶回来，见了顾老最后一“面”，大家便都放心了，角落里的路笙，笑着晕倒了，她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下，也确实累了。伴着路谦的巨大哭声，路笙在睡梦里默默流泪 *** 顾老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路笙似乎变得有些沉默了，程兆曦心里有些不安，忐忑之下，终于还是找了一天跟路笙谈了谈。 路笙的回答，是这样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毕竟，想起来，当初太糊涂了，做了那么些糊涂事儿，害了那么多人伤心，那么多人难过。” 程兆曦微微点头，压抑着缓缓吐出一口气。 “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路笙淡淡的笑，知道这就是程兆曦安慰她的方式，心里有些感动，站起身来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轻轻的笑：“我知道的，总要让我多点儿时间不是？” 今天周末，程兆曦跟路笙都没有出门，两个人都在家里，做做家务玩玩电脑做做工作，舒适的紧。而他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僵硬冰凉的西装，而是她曾经无聊得在街上逛，去情侣内衣店买的两套全棉的情侣睡衣。那睡衣软软的，贴在脸上特别温暖舒适，被路笙洗的香香的，又沾了程兆曦的气味，路笙意外的觉得特别好闻。 说话间，便闭了眼，淡淡的笑，窝在他怀里偷偷的吸鼻子，将那好闻的气体全部吸进心里。 程兆曦看她舒服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是不是已经走到了一个可以坦白心声的路上了？ 他有什么就问，她有什么就答。不再闹别扭，不再逞强，不再故意的看对方不顺眼。放掉路谦的问 题，不管顾柯的事情，忘掉顾朝夕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程兆曦手臂紧了紧，像是祈祷一般的望了望天。 如果能够一直处于这个状态，就好了。 *** 过了两天，路笙的药吃完了，去叶绍轩医生那儿去拿药，旁敲侧击的问了他对路优的想法，却发现他着实腹黑，竟然一点儿口风都不漏。 可是，离开的时候，他却开口道。 “路笙。” 路笙在他办公室门口顿下，转头疑惑问道。 “什么？” “如你所愿。” 她先是一怔，脑子里飞速运转，而后咧嘴哈哈大笑。 “好！真好！哈哈！” 程兆曦老远就看到路笙合不拢的嘴，看她那么高兴，也忍不住微微勾了嘴角。想到是因为叶绍轩，又有些不悦，而后又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感弄得有些好笑，便收了情绪问道：“怎么了这么开心？” “哈哈！”路笙忽然对他勾了勾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弄得程兆曦哭笑不得，却又只好笑着摇摇头低下头来听她说话：“那坏医生说如我所愿，不就是说会跟小优在一起么？” 程兆曦一愣，没想到她竟是因为这个事儿，不走无奈的笑：“你就因为别人的事儿这么开心？我看你自己的事儿都没这么乐。” 不料路笙却瞪了程兆曦一眼：“这怎么一样，自己的事儿乐了要遭殃的，别人的事儿才能乐得起来呀。而且小优被你那天杀的哥哥耽误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我为她开心那！而且吧，那坏医生不也就是嘴毒么，人还挺不错，他俩在一起多好！” “是！好！挺好！你觉得我们好不好？” 笑眯眯的路笙一瞬间愣了，看着程兆曦得意而轻佻的模样，有些脸热，便嘴硬道：“必须的不好！” 闻言程兆曦也不反驳，只是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盯着路笙不说话。 打蛇打七寸，路笙的七寸便是被程兆曦看得清清楚楚，捏得分毫不差。 面色大窘的路笙忽然就笑了，特别释怀。 “其实，挺好的。” 嗯，挺好的。程兆曦心里笑开了花。 两人正觉得心里暖暖的，却被一个电话给打断，路笙拿出手机，才发现是顾朝夕，下意识便皱了眉。 “朝夕。” “喔路笙姐，”那边的顾朝夕情绪不高：“爷爷今天的生日，我们准备去给他烧香，他生前除了我们家几个孩子，最喜欢的就是drusim，你也跟着他一起过来给爷爷烧香吧。” “生日？”路笙想了想，才意识到顾老的阴历生日应该是今天，之前都是过的阳历生日，路笙虽然没有去过，但程兆曦年年过去，她也是知道的，这么一算，阴历生日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生日生日，出生的日子，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过生日？ “嗯，我跟他说。” 路笙心里防备着，也只是随口答了，不想让顾朝夕抓住什么。挂了电话，路笙有些担忧的看着程兆曦。 “没事，我们先过去，也别说什么，就是过去给顾老烧个香罢了。”程兆曦听到了电话里两个女人的对话。 路笙皱着眉点头答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拉起程兆曦的手，捏的有些紧。 可是到了才知道，顾朝夕说的确实是实话。顾父跟顾朝夕的父亲作为顾老的儿子，自是来了。人不多，顾老性子有些怪，少有什么朋友，知道他阴历生日的更少。路笙看着一直站在那边，跪在地上烧东西的顾西，有些压抑。 听程兆曦说，程兆熏好像是今天下午走。 “路笙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把路笙从自己的思虑里拉出来。 循声望去，是顾朝夕。 “路笙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 程兆曦觉得很奇怪，从刚刚路笙跟顾朝夕讲话完毕回来后，她就一直面色不佳，像是心里有什么事儿一样。直到两人回去的时候，在车上，程兆曦才问出口。 “朝夕跟你说了什么？” 路笙闻言，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瞪大了眼，而后叹了口气，说道。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对顾朝夕了。我之前跟程兆熏说，顾朝夕一直都是在利用她，顾朝夕明明知道她哥哥顾西有老婆，还不告诉她，就是在利用她。之前顾朝夕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的她。可是……”路笙顿了顿，“刚刚我问她，她承认了，可是表情挺难过的。也许，也许程兆熏对她那么好，她也觉得跟对不起兆熏。也许，其实有些事情，她也是真心对兆熏的。这样一来，我总想，是不是我把她在兆熏心里的感情完全给毁了。” 路笙不是圣母，可是想起程兆熏当时的表情 ，想起顾朝夕刚刚的不自在跟慌乱，她终是有些不忍的。毕竟，程兆熏不坏，而顾朝夕，有时候也是真心待程兆熏的。 程兆曦看路笙那个样子，却不禁皱了眉。 “我曾经跟程兆熏说过，让她注意顾朝夕，她不听，活该。顾朝夕是个什么角色我清楚，表面活泼，连使个坏都能被人抓住。可是实际心里是什么样，我不想评论。我让你防备，你却不以为然。以后，她跟你说什么你都要注意，并不一定要告诉我，可是你自己要放聪明。” 路笙愣在那里，喃喃问道：“难道刚刚的表情也是她故意做给我看的？”而后却又苦笑：“算了，随她了。” 她抬头，看着程兆曦一字一句的问。 “我不想输给她，你当我是逞强也好，小心眼也好，我不愿意输给她。” 她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为了赢她踩她而伤害了你，你会怪我么程兆曦？” chapter 41 路笙不再提起上次说的那件事情，如今就老老实实工作，安安心心过她的日子。只是，程兆曦听到她那句话的一瞬间凛的气场皱的眉，却让路笙此刻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那是在警告她吗？ 从又一次的后怕中吐出气，路笙收拾了包包走出去，对着沙发上的程兆曦叫：“喂喂快走。” 程兆曦瞥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西裤大步向她走来。路笙忽然就觉得震撼了，那一个面色淡然，一双狭长的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却能轻易明白他此刻心情愉悦的弧度的男人，就是程兆曦、那个跟自己纠缠了一生的男人？ “嗯？”路笙被他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给挠醒，猛然间抬头望着他。 他好高哦，路笙努了努嘴，小时候就一直要仰着看他，现在更厉害，如果不抬头，看到的都是他的胸口。她叹了口气，转身，穿鞋。 可是刚刚弯下了身子，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给圈住。 “怎么？看入神了？” “哧——”路笙刚刚愣了一下，却被他的话语弄得有些无奈：“什么呀！别闹你！” “不是么！”程兆曦放开她，挪开身子让她穿鞋，自己也过去拿鞋穿起来：“刚刚那么看着我，不就是看入神了？”说完，也没再回头看路笙一眼，直接开了门出去了。留下路笙在后面无奈的摇头。 这男人，最近怎么那么爱调侃自己？而且是用那么自恋的话语。 哧——路笙不屑的笑，微微摇头，想着每每他问她“我很好看吗？”、“总看着我干什么？”、“当然，哪里有我做不到的事。”之类的话的模样，嘴角的笑确实暖和的。 这样的程兆曦，真的可爱不少。 今天是跟严安澄越好去看她的日子，上次因为顾老的事情没有去看医院里的她，现在好不容易空出了时间，还是应该去看看她。严安澄身体已经好了，从医院回到跟秦烈一起住的家里——旧宅子秦老爷子还住在里头，新宅子又没有修好，秦烈只得在外头买了套现房跟严安澄住着了。 严安澄倒也是可爱，一副女痞子样儿，跟秦烈不停斗嘴，两人嘴上说着对骂的话，可这话里的含义却让程兆曦跟路笙相视一笑。 路笙看不太下去，走过去拍了拍严安澄的脸：“喂，行了啊，打情骂俏也得有个度，这样下去你俩得出问题了啊！我们可走了。” “干嘛呀，怎么这么快就走？”严安澄一听，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扔了手上的一把瓜子儿，拉着路笙的手问道。说完还朝着秦烈踢了踢腿，示意他过来说话。 路笙无奈，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秦烈，心里道，他这也真是找到冤家了，那么厉害的男人，就被这么一个小女人指手画脚的。转念一想，却又笑了，让他小时候那么欺负自己，活该被他自己的女人给打压。 秦烈连看都没看严安澄一眼，只是去房里拿了个包出来，交到路笙手里了。 “老爷子看院子里花儿都谢了，闲来无事就做了些干花，让我拿给你。还有副字，让你给你父亲。” 路笙一愣，朝程兆曦看了一眼，然后接了过来，点点头：“好。” …… 回去的路上，路笙都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意思，程兆曦看她屁股下面像是有钉子一般不安分的模样，也觉得好笑：“你做什么？” “我、我总觉得奇怪呀……” “奇怪什么？” “秦老爷子这忽然给我爸送字是怎么回事儿？我知道他们关系好……可是也不该我传达呀。他们其实有机会能见面的，我爸跟政府那些人，关系好的有时候会一起出来吃饭办事儿什么的，秦老爷子也会来呀。而且……你没见秦烈那表情么？挺严肃的……” 路笙越想越觉得不对，到后来简直就觉得是有什么阴谋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一样。程兆曦却笑了，笑的路笙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喂，你笑什么？” “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儿瞎担心。秦老爷子退休了，大概跟爸没时间出来聚了，当然是要你给带过去了。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而是……你忘记给小谦买蛋糕，面对小谦你要怎么办。” “……”路笙一脸黑线看着程兆曦：“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先管管小谦的事儿吧。” 路笙闻言努努嘴：“我知道，你以为就你记着在呢？哧——”说完她小手一挥：“走，去xx蛋糕店！” 就小事儿来说，路笙确实不怎么记仇，才刚刚被程兆曦调侃，这会儿又抱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啃的。 “你真好呀程兆曦，哈哈哈！” 程兆曦无奈的弯下了身子，让路笙能够好好的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印记。 有点儿累有点儿无奈却感觉挺好。 店员小姐看了也捂嘴直乐，看着因为老公帮自己买单而且给自己也买了一块蛋糕就抱着老公狂亲不止的女人，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太可爱了。 程兆曦朝着那小店员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路笙抱了起来：“都在笑你呢！” 路笙毫无所谓，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舒服的挂在程兆曦身上，嘟了嘟嘴就笑：“笑吧笑吧，姐姐心情好给他们笑了！”说完，还不忘在程兆曦脸上补一口，“吧唧”一声，好响好响。 过了会儿，蛋糕已经包装好，有三层，路笙拿不好，就直接让店员帮忙拿到车后座上了，而路笙那块小蛋糕则是她自己拿好。 到了车上，程兆曦看路笙并不吃那块蛋糕，而是放在包里，还以为她要留着，谁知道，随口一问，却问出路笙的心里话。 “怎么不吃？” “哦……”路笙本是兴致冲冲的，一瞬间却有些蔫儿了。程兆曦正奇怪，就看她苦苦一笑：“我一直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死掉了，是出生后死掉的，还刚刚出来，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死掉了，所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给他一块蛋糕。你没有发现吗？”说着，路笙垂了垂眼：“嗯，我每次都很秘密的，你们都没有发现。只是今天，我很开心程兆曦。” 路笙抬头看了一眼程兆曦，对着他笑得很灿烂很灿烂：“今天我可以对着那个孩子说，你看，爸爸也为你庆祝生日了！” 程兆曦有些愣神，就听路笙说道：“我们的孩子是真的死掉了，只留下了姐姐的儿子路谦。真是可惜呢，如果……如果两个孩子都活了下来，那么，我们家里会不会很热闹很开心？都像小谦那么可爱，都像小谦那么乖……” 不知为何，程兆曦听着路笙的话，明明应该高兴她已经放开，却为何那么苦涩？ “程兆曦……” 路笙忽然出声叫他，声音柔软的可怕。 “嗯？” “我吃了那么多排毒的药，应该差不多了吧？这样吧，给小谦办完生日会，你陪我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我……可不可以生宝宝了好吗……” 程兆曦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喉咙都有些发紧了：“好。我们去检查。” 能生……一定要生一个宝宝，像小谦那么可爱，那么乖的宝宝！ *** 路谦这会儿 是真的开心呀，抱着程兆曦的腿不愿意撒手。本来准备抱路笙大腿的，可是路笙说那个三层大蛋糕是程兆曦买的单，所以路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磨磨蹭蹭的扭到程兆曦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 今天大家都开心，路谦生日，大家自然是欢聚一堂的，晚餐算是丰盛了，路笙的爸爸也回来吃饭，总是不怎么笑的程兆曦也总是噎着一抹笑，大家都是极舒畅的，平时安安静静的饭桌上今天充满了欢声笑语，路谦更是古灵精怪，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过饭后，切了蛋糕大家一起吃，路笙却退了出去，帮着冯惠收拾剩下的家务。 冯惠看到她倒也不惊讶，淡笑了就让开身子，让路笙帮着一起收拾。 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又拿了抹布去抹桌子。在厨房里的时候，路笙听到外面的路萧正问路谦最喜欢的人是谁，听路谦毫不犹豫的说“妈妈”，路笙的鼻子忽然有些酸涩。好吧，她就当那个“妈妈”，叫的是自己好了。 “圆圆。” 冯惠忽然出声，吓了路笙一跳，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下来了。 很奇怪，看到她的眼泪，冯惠竟然也只是笑了笑，说道：“别难过圆圆，你跟兆曦……还能生的。” 路笙低头，微微一笑：“唔，没事的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她心里明白，其实所有帮她做了这个决定的人，所有知道这件事情内幕的人，压力也都是很大的。就像她明白自己要压下对小谦的想念与爱，把他真的当成自己的侄儿一般，有多难多苦多痛。 冯惠叹了一口气，转身把碗放进橱柜里。 路笙抿了抿唇，没有转身，只是轻轻说道：“妈妈，以后都别这样了，我心里有数的，别难过，我都忘了，这个日子，只是小谦的生日。这么开心的日子，别那样唉声叹气的好吗？” 冯惠一愣，默默点了点头。而路笙，则是欣慰的笑了。 摆脱阴影，一步步来，其实很简单的不是吗？ 忽然，路笙的电话响了，她擦了擦手，出去阳台上接电话。意外，竟然是顾朝夕。 “喂？有事儿？” “路笙姐，今天是路谦生日吧？我听我爸说我哥一大早就带着小谦去a市过生日了。这怎么成，小谦已经跟着你们姓了，过个生日都去你们路家过，不太好吧？” “哧——”路笙冷笑一声：“顾叔叔也没说什么，你跟这儿不爽个什么劲儿？” “我知道，不就是我爷爷不让你进顾家门，小谦在顾家过生日你进不来，所以才去你们路家过么？” “我说顾朝夕，你——”路笙有些愤怒，努力呼吸一口气压下那愤怒，道：“一定要这么惹人讨厌么？” 那边的顾朝夕显然没有想到路笙会那么直白的说她，猛的一愣，而后咬了牙：“路笙，你都不觉得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什么么？” “嗯？” “我说，我知道了些什么，比如——”那边的顾朝夕忽然就笑了：“呵呵，你跟路谦，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_<)……对不起大家，最近课业比较紧，所以没什么时间可以码字……好不容易逮着个国庆……对不起啦……(>_<)……我会尽快完结，不让大家等……表抛弃我哇……爱大家！ps：不知为毛大家的留言都木有办法回复，我先送分了，能回的时候再回！谢谢支持！ chapter 42【修BUG不用回头看】 “我说，我知道了些什么，比如——”那边的顾朝夕忽然就笑了：“呵呵，你跟路谦，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路笙对天发誓，如果可以，她这辈子第一个杀的，就是顾朝夕！ “顾朝夕——”路笙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心中欲裂的愤怒：“小人做的很开心么？” “唔，开心呢。” “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程兆曦？” “不。”那边的顾朝夕轻轻一笑：“我只是想让你不开心而已。程兆曦……我知道，他就算不爱你，也一定不会爱我。那我要了，不是找罪受么？” 路笙怒极反笑：“你不觉得你很幼稚么？这种事儿玩儿的很开心？” “嗯。我已经习惯了，让你难受看你不开心，我心情特好。” “你不觉得你自己那种心理特变态么？” “不。挺有意思不是么！路笙，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赢了，我就回国外再也不回来，秘密坚决保守。若是我赢了……” “嗯？” “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全部全部，都说给大家听好不好……” “……” 从那边回家，路笙累得感觉要晕倒，现在怎么跟顾朝夕说话都觉得难喘气儿？烦躁的扔下包包，将自己重重的扔进沙发里，在沙发生哼哼唧唧。 “呜……嘤……嗷……昂……哼……哎……” 路笙努力的发出各种声音，却发现没那么多象声词了于是把那几个字反复的哼。程兆曦像是知道她想要引起注意一般，只是好笑的淡淡瞥他一眼，便自己收拾自己的事儿了。 路笙终于败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下来，头发散乱整个脸都耷拉着，那模样甚是邋遢，却让程兆曦忍不住的笑。 “忍不住了？” 路笙闻言，狠狠的瞪他：“哼，明知道你还气我！” “谁气你了。”程兆曦无奈的笑出声，摇摇头：“有事儿快说，趁我现在注意在你身上的时候。” “咿呀！”路笙双手叉腰做茶壶装，典型的泼妇骂街的模样：“你居然敢有注意力不在我身上的时候？唔？混蛋！不在我身上的时候注意力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喏。”程兆曦朝着她努了努嘴，眼神儿在她身上，却并没有看着她眼睛。 路笙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来到的便是 自己因傲娇而有些袒露的胸口。她的脸又是“刷”的一下就红了，下意识捂了捂胸口。“你……” 程兆曦本是无意，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娇羞弄得有些上火。一把扔了手上的东西快步向路笙走去。 路笙一愣，嗷嗷直叫，一步碎成好几步捂着胸口“噔噔噔”往后退：“过来的是色狼，该杀！” 程兆曦邪邪勾了嘴角：“我不介意。” 一场战争下来，路笙被折磨得不成模样，浑身上下没一处是未被侵犯的。小脸涨得通红，几乎是用爬的逃出程兆曦魔掌。 刚从程兆曦那里爬了出来，想要备战下一秒就会再起的战争的时候，门铃响了。路笙如临大赦一般，“蹭”的一下跳起来，飞快了整理了衣服跟头发，对着程兆曦大叫：“暂停！暂停！” 程兆曦咧嘴一笑：“那完了再来？” “不不不。”路笙脑袋摇得快极了：“我、我说错了，不是暂停，停止好了，停止。” 程兆曦点点头算是同意，路笙立马笑得开怀，刺溜刺溜的冲过去开门。门一开，却顿时愣在那里。 “你……你搞什么？” 门外的女人也是有些发愣，眼神在路笙身上转了个圈，而后豪迈一笑：“怎么？打扰到你们了？” “唔。”路笙也笑：“是啊。打扰了。所以，滚吧亲爱的。”说着，使劲关了门。 “轰”的一声，门外的顾朝夕愣得一抖，又是恼火又是惊讶。 “是谁？”程兆曦看路笙的脸变成了愤怒的红，刚刚还嬉笑的脸色瞬间冷了，淡淡问道。 “哦，神经病、”路笙对着空气丢了个白眼儿，拍了拍手，像是刚刚摸到脏东西一般。她愤愤的想，顾朝夕在电话里多么不留情，说的话多狠，心里怒火冲天的她，凭什么要给她顾朝夕好脸色看？ 没想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路笙顿时脸变得通红通红，脑袋顶上都快冒烟。转身要去开门踹走顾朝夕，却被程兆曦一把拉住。“我去。” 路笙也不再管那么多，三步两步就冲去了沙发上，一脸不满的坐了上去，闭目养神，把那满满的怒火给压下去。 过了会儿，程兆曦就进来了，轻轻把门带上，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去洗澡。” “等等！”路笙叫停道：“你怎么打发她走的？” “哦。”程兆曦回过头来，瞥了一眼 路笙，那眼神中竟带着些许戏谑：“我说，我们是合法的。” “……==#” *** 洗完澡，程兆曦拿着白色浴巾擦头发，出来沙发这边推了推还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路笙，说道：“去洗澡。” 路笙却是不耐烦：“很烦呀，还早，等会儿睡的时候再洗，你别管我。” 程兆曦一顿，俯下了身子，在路笙耳边轻轻吐气儿：“可是……”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路笙的耳垂，看她猛地吸气，身子一缩，满意的笑了：“睡之前不是应该还有活动么？唔？” ……霎时间，路笙的脸像是沾了番茄酱一般，从里头红出来了。 路笙愤愤的抬头，死死的盯住程兆曦，本想用眼神恐吓他，却没想到他不仅淡定，而且嘴角还噎着笑看着自己，一瞬间不敢看他却又不得不坚持下去。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脑袋顶上几乎都冒出火来。 “行了，快洗澡去！”看她那模样，程兆曦也不忍再逗她，拍了拍她通红的脸，笑着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擦了把头发，头发上的水全数落在路笙身上，路笙甚至都觉得滴在脸上的水，“刺啦”一声，不见了。 直到洗澡的时候，路笙都在脸红，莲蓬头上不断的出水，热水浇在身上一阵舒畅，烫得路笙一个激灵。她想了想，自己不能再这个模样了，明明平时很淡定的一个人，为什么一被程兆曦逗就变得脸红得要命不能自持呢？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于是，就这样，一个惊天动力训练路笙脸皮的工程被路笙自己给打造出来，脑海里一步步训练的工程都已经形成，就差实行了。 不管脸皮厚不厚，别退缩就成了，一定不能让程兆曦得逞！每次看到他那笑，路笙更怕又是害羞又是气恼了。 …… 用干浴巾包着头发除了浴室，路笙大大咧咧的往床沿上一坐，把手中的吹风机往正在床上拿着笔电工作的程兆曦面前一扔。 “来吧亲爱的，帮我吹头发。”说完，路笙对着程兆曦甜甜一笑，笑了会儿又被他那古怪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没办法便硬着头皮做了个挑衅的动作：“怎么？不愿意？不愿意算了。”说着就要把吹风给弄回来。 谁知，程兆曦却一把抓住吹风，咧嘴一笑：“愿意，为老婆大人服务，怎么不愿意？” 路笙差点儿就又脸红，憋得指甲差点儿捏进手掌心。 程兆曦看她那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 ——其实，挺可爱的。 程兆曦在路笙背后，拢起她的湿淋淋的长发，轻轻的拢，缓缓的吹，浅浅的嗅。他的圆圆，真香呀。 吹头发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吹风机呼呼运转的声音。 路笙浅浅一笑，抿着的嘴唇可爱极了。 其实她只是为了好玩儿联系自己脸皮厚度才这样要求的，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这样帮她吹头发的举动，好像只有某次，她跟姐姐吵架的时候，在大院的池塘边，使劲的踹池塘边的石头向塘里去，却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滑进了池塘中，差点溺水身亡。若不是程兆曦路过那边，路笙估计已经死翘翘了。 当时程兆曦家里没有人，他便拿了自己的t恤跟妈妈的吹风，让路笙自己处理一下。可是，那时候的路笙大小姐脾气还拧在那儿，被程兆曦一句“难道需要我帮你洗澡”给逼进了浴室，却终于还是不愿意自己吹头发。 无奈之下，为了怕她感冒，程兆曦只得试着帮她吹，将她那时候黑得发亮的湿头发吹得干干的。 只此一次，两个人似乎，都没再进入此种情境。 这突然得到的温存，路笙竟有种舍不得的感觉。舍不得离开这温存。 若是真的舍不得……路笙低了低头，鼻子酸酸的。若是真的舍不得，那么她跟顾朝夕打的那个赌，要怎么办？ …… “好了。” 路笙回头，程兆曦一身休闲的睡衣，温和的笑着，看着她的双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那默默流转的东西，几乎让路笙陷进去…… 程兆曦看了她两秒，便收了目光，抿着唇，把电脑吹风等等东西全给收拾好。 路笙努了努嘴，有些不满。程兆曦本是要回过神来进行下面的动作，却被她不开心的表情弄得有些好笑，便直接收了动作，回身躺在床上，盖了被子，闭着眼睛，静静等待路笙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果然，路笙龇牙咧嘴的看着程兆曦：“喂，不是要我快点洗澡吗？” “唔。”程兆曦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淡定得让路笙恨不得一巴掌：“你不是说睡觉之前再洗么？” “……”路笙的怒火，从心里发出来了。 不知是早就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怒 火丛生，还是因为真的就只是为了锻炼脸皮的厚度，路笙爬都不爬，直接滚了一圈儿，来到程兆曦的身边，右手右腿立马压在程兆曦身上。 被她一碰，程兆曦就有些受不住，明明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却不能一把翻身做主人，程兆曦是忍得难受呀。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明白，隐忍过后，一定会有好东西吃，而且一定会吃得饱饱的呢！ 路笙看他半晌没有反应，心里毛毛躁躁的，把刚刚压住她的手跟腿收了回来，掀了被子钻了进去，在程兆曦的手臂边上蹭来蹭去。程兆曦自是使劲压下冲动，任着路笙在他身上做出一切有损他“清白”的事儿。 路笙磨蹭了一会儿，钻进程兆曦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精壮的腰部，感觉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嘴角便放了松：“哈哈哈，原来你也当不成柳下惠的呀！” 程兆曦动了动嘴角：“可是我能忍。” “唔？”路笙笑嘻嘻的：“好呀，那你就忍着吧，我看看你能忍成什么样子呢！要不……我们来试试吧？嗯？” 不知为何，一直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程兆曦，忽然感觉有些紧张了…… 事实证明，程兆曦是个比女人直觉还准的男人。 路笙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很能忍嘛，脱掉衣服。”说着，便去扒程兆曦的衣服。 程兆曦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任着她去摆弄自己。谁知道，他只是任着她脱去自己的衣服而已，没有任着她绑住自己的手啊！ 可是，等到他明白过来，猛地睁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路笙完成了自己想要的工程之后，很满意的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望着一脸铁青的程兆曦说：“唔，亲爱的，你还记得么，这个结还是你教我的诶，这个睡衣是我们一起买的，当时你是说……很结实你自己扯烂的对吧？” 程兆曦的脸色骤变让路笙满意极了：“哈哈哈，当时你那表情真逗呀，原来你那么想被我绑住然后……？唔，好吧，我来满足你！” 说完，趁着程兆曦刚要说话张嘴的时候，她的唇便湿湿的落在了程兆曦的嘴上，那每次被他吻住就僵硬到让他无奈的舌头，今日竟然格外的灵巧，在他口中上上下下的动作着，湿湿软软热热的，扫遍了他口中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他竟然舒服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笙摸到他愈加僵硬的身子之后，满意自豪到忘了什么羞涩什么脸红，心里满满的全是想要仰天大 笑的冲动。 ——原来，逗得人家变成这个模样，是真的好开心呀！ 路笙满意的想，手，也自然而然的抚上了他已经赤.裸的胸膛，在他结实精壮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慢慢的揉着，就是越过那红红的敏感小点儿，在他胸膛上作怪。这儿捏捏，那儿摸摸，胡乱的抚，没有章法，却竟然惹得程兆曦额上的汗，细细密密的留下来…… 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滚烫，路笙嘬了一口他的唇，满意的笑，接着一句话都不说，钻进了被子里。 “圆圆……你……” 路笙在被子里哈哈大笑，笑完就舔了一口他胸口已经有些微微渗汗的肌肤，惹得程兆曦怒吼一声：“路笙！！！” “唔～我在那……” 路笙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在程兆曦的耳中，竟然像是催.情药一般…… “哦～这里……(*^__^*)嘻嘻……” 路笙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粒硬硬的物体，毫无迟疑的，含入口中…… “呃啊……” 程兆曦忍不住从喉中溢出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程兆曦……”路笙不再迟疑，继续自己该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真的不是故意在这里停住的(*^__^*)嘻嘻……我要去上课啦～后面大家先自行想象，明天中午写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chapter 43 路笙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粒硬硬的物体，毫无迟疑的，含入口中…… “呃啊……” 程兆曦忍不住从喉中溢出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程兆曦……”路笙不再迟疑，继续自己该做的。 路笙的舌头今天灵巧的可怕，程兆曦从来不曾想过，他有天会被路笙的舌头给逗弄得几乎要爆发出来。 路笙笑眯眯的，胸中的满足感让她一步接着一步，走向不归路…… “你不是说，那次的主动是唯一一次么？” 程兆曦带着隐忍的声音，让路笙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的猛地抬头，而口里的力道却忘了收回，“啵”的一下，程兆曦觉得胸上一阵刺痛，却……让他的小兄弟更加的抬了头。 “呀……忘记了……”路笙没能看到他在外面龇牙咧嘴的模样，只是很费脑筋的趴在程兆曦胸口，嘟嘟囔囔的说道：“唔，这次不是主动，这次……是勾引！” 那“勾引”二字，几乎是路笙从肺部说出来的，浑厚得让程兆曦心尖儿都是舒畅的。 路笙叭了叭嘴，又俯下脑袋，对着那稍有惫软的小红点儿进行又一番的刺激，左边用嘴衔住，右边是她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抚摸着。她想了想程兆曦以前对他做出可恶的事情，忽然就一个猛子的嘬了一口。 “呃啊……”程兆曦又是忍不住的从喉头溢出了声音，竟性感得让路笙听着，小腹处一片酸涩…… 折磨完了他胸口，路笙的手，缓缓的，缓缓的，缓缓的……伸向了，那每每折磨她折磨到几乎晕倒的罪恶之处…… “等会儿！”程兆曦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下一步要去的地方，浑身更是僵硬，忍不住出声阻止道：“你确定要继续？” “……唔，要！” 本来路笙已经有些怕有些畏惧了，因为，虽说两人多少年前就在一起过，又结婚那么久，路笙却一次都没有用她的手去帮程兆曦做些什么，更不用说别的了。路笙在这方面，甚至算得上什么都不懂。此番挑拨，全是想着之前程兆曦对她做的事儿，然后她反过来运用罢了。可是被他那么一问，脑子一热，竟然更加坚定了决心。 ——今天要让程兆曦感受得到，却吃不到！ 路笙为自己坏蛋的行为，感到分外的幸灾乐祸。 小手隔着他的装备，来到他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部位，迟疑了一秒钟， 而后还是咬了咬唇，勇敢的放了下去。 “啊……”感到手中的滚烫，路笙忍不住吟了出来，却在叫出来的一瞬间，感到手掌下方的物体更烫更膨胀了。“哇……” 这次的叫声，不再是因为害羞了，而是对它的变化之快感到十分的惊讶！ “程兆曦……它怎么……” “……”程兆曦正逼着自己别发出什么让他自己羞愤万分的声音，所以听到路笙的问话，也不回答。而路笙，则本来就是下意识的问，根本没能想过会有回答。明白了一些事儿之后，也不再管那么多了。 她拿手掌蹭了蹭，还不满意，双手握成尖嘴状，一下又一下的在那儿啄着。也不知程兆曦是疼还是舒服，竟然“喂喂”的大叫起来。 路笙满意极了，小手竟然张开五指，把那一块突起，抓在了手中…… “路笙！！！” 程兆曦终于忍不住，大叫了出来。路笙满意的将脑袋从被子中露了出来，看程兆曦的表情。看到的一瞬间，却吓了一大跳。 ——程兆曦满脸通红，仰着头，脖子上全是青筋，额头上也正有一滴一滴的汗往下落，牙齿咬得极紧，腮边的肌肉线条让路笙几乎想要仰天大笑。 “程兆曦，你终于明白我被你弄得难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吧？我今儿个要弄死你！” 程兆曦灼灼的喘着粗气，看着路笙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听到她的大笑言语后，却竟然笑了出来。 “我现在不难受，是舒服的。” “……” 路笙咬了咬牙，愤恨的看着程兆曦，下一秒却巧笑着，“蹭”的一下，从下面爬了上去，胸口贴着程兆曦的胸口，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既然你舒服，那我让你更舒服好不好？” 话音刚落，就重新钻了进去，也不再做多的动作，双手卡在他腰间，“刷”的一下扯下了他的裤子，连最后的装备也被扔了出去…… 可是，路笙的道行，还是不够，终于能够看到那个物体了，却终于忍不住羞红了脸，双手胡乱的在上面蹭了两下，便不再敢有更多的动作了。 她突地爬了起来，整了整自己有些乱的衣服，就往门外跑。 “你去哪里？” 程兆曦的声音喑哑得有些可怕，里头带着浓重的情.欲，还有些许的恐惧。好吧他承认，他是真的怕了路笙了 。 从来这样的路笙，竟然有这么胆大的举动…… “哦。”路笙挠了挠头，表现得有些歉意，眼中却是狡黠的光。“我要上厕所了，拜拜拜拜……” 说着，还对着程兆曦一脸歉意的摆手。 程兆曦的牙咬得更紧，威胁般的说道：“你要走？不继续了？” “嗯，上厕所什么的，人有三急不是？再见啦！”还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程兆曦被绑住放在身下的双手：“那个，衣服很坚固对不对，我绑的军结很牢固对不对，你这样很难受对不对。哦不不不，你一定很舒服！” 说完，对程兆曦哈哈大笑，而后转身离去，留着一串笑声，让程兆曦脑袋上冒了火，几乎要冲过去掐死路笙，可是她说得很对，绑得，真的很紧。 路笙刺溜的躲进了外间厕所，抑制住要狂笑的冲动，脱了裤子上厕所。 这下却发现，自己也好像是全身发软，难受得厉害。看着裤底一片湿濡，路笙的脸一瞬间就红了。原来……她也动情了？ 上完厕所，路笙满脸通红的出了卫生间，噔噔噔的跑出去，进了房间。本想把程兆曦就那么绑着，然后自己在他旁边嘲笑着他看着他难受的模样，随着他的怒吼声，睡个美美的觉，可是刚踏进卧室，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之后，她就觉得像是被五雷轰顶了！ 程兆曦站在床边，正皱着眉摇着自己的手腕，让手腕舒服些。 什么？他…… 还没能反应过来，程兆曦已经近在身边，路笙“啊”的尖叫一声，却被程兆曦牢牢抓住。 “唔，我都还没有舒服完，你这是做什么要离开？嗯？” “……嗯……程、程兆曦啊……我、那个，求你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 路笙被他夹在腋下拖向大床，嘴里哼哼唧唧的求着他，却被程兆曦的笑给压了下去。 “不，我还没舒服完，你可别逃……” …… 路笙再一次被他弄得到了巅峰，满脸泪水，浑身发着抖，身体软成一滩，不像样子。脑子里除了求饶，就是在想，那个军结明明是程兆曦教她的，没有外人来解，怎么可能解开！而且，那么牢固的衣服，又怎么可能撕开？ 她的身下全是湿漉漉黏糊糊的液体，双腿几乎不能并拢，而程兆曦，也不让她并拢，一次次在她腿间，让她哭出来。 他不停的律动，对路笙口中发出的呻.吟充耳不闻，只顾着下.身一次又一次的进出她已经微微有些红肿的娇嫩。 “程兆曦……程兆曦……求你了……别动了……求你了……真的求你了……啊……” 路笙的眼泪流个不停，如何尖叫如何哭喊好像都没有效，程兆曦像是赌气般，一句话都不说，连哼都不哼一下，不停折磨她。 终于，在一次深深进入她的时候，他炸开了。 “圆圆……” “唔……”路笙哼了一声，浑身汗毛竖了起来，而后又迅速的服帖在身上，让路笙……软到快要晕过去…… 他退出，路笙又是哼叫一声，感到他退出连带着溢出的液体，路笙再也忍不住问了出口。 本应该怒吼的，路笙却无力到只有用哼出来。 “你、你怎么挣开的呀……” “喏。”程兆曦懒洋洋的，一副靥足的模样，对着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路笙顺着他的目光缓缓的看过去，看到的竟然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 “残骸。” “……”路笙惊讶的瞪大眼睛，难道……？ 果不其然，在她猛地转头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蛇形打火机。 她立马转回头，扯过程兆曦的手，细细的看他的手腕，竟只是微微红肿。 感到她的惊恐，程兆曦哼笑出声：“烧了一点儿，用点儿力一扯就开了。你下次，其实可以用铁锁试试。” ……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不解释～ chapter44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晚上太累，路笙睡了一个好觉，只是晚上被尿憋醒却没力气去上厕所让她感觉很无奈。 打着颤的双腿终于还是争气了，让她能够扶着墙壁走去厕所然后安全回来，这让路笙小小的心喜了。 只是，以后，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玩火***了。 重新回到床上，路笙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半夜四点多。 安安分分的躺好，路笙下意识侧过身子看了眼沉睡中的程兆曦。看着他依旧皱着眉却睡得死死的模样，路笙微笑了，活该这男人，他也一定累呢。 路笙用双手枕在脑袋下面，望着白白的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 顾朝夕跟她打的赌，好像有些会伤害到这男人，更会破坏两人心中对对方的信任感，照如今两人的相处方式与感情，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会很伤人的。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路笙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不做，那么路谦跟妈妈姐姐他们，不就是会受到伤害么？ 正想着，却忽然被身旁的动静给惊到了。路笙下意识回过身子看程兆曦，却看到他皱着眉，脸上一抹不耐烦，眼神阴贽的环顾四周，在捕捉到路笙后，终于没了多的表情。懒懒的往她这边挪了挪，程兆曦闭了眼，伸手将路笙捞进怀里。 “别睁着眼睛到处看，快睡觉！” 他的声音还带有刚刚醒过来的软糯感，听得路笙心里像是划过巧克力一般细腻甜蜜。破天荒的没有开口驳他，而是笑了笑，挪动了身子，找到最舒适的状态，安逸的闭了眼。 闻着他身上散发的独特气味，路笙的睡意来得出奇的快，还没来得及多做思考，便沉沉入了梦乡。 …… 路笙是属于中性头发，五天不洗都不会上油，而她又爱干净，一般都是三天洗一次，所以程兆曦从来没有看到她头发有油过。 可是就偏偏有那么一天，程兆曦看到路笙的刘海，分成了一撮一撮的，虽不会觉得邋遢，却实在看着奇怪。终于还是忍不住，程兆曦开了口。 “你很久没洗头发了？” “哦……”路笙正割着面前的牛排，听到程兆曦的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程兆曦还以为她觉得丢人，刚想笑出来，就听她说道：“我忽然就发现我不会吹头发了。” 程兆曦一愣，转而笑的有些无奈：“好，以后你吹头发的任务我包了。” 此话一说，愣的倒是路笙了。她本是好玩的那么一说，谁知道程兆曦给了那么大承诺。 可是，明明有好事儿，为什么要拒绝？ 路笙笑的明亮：“好呀，谢谢啦老公。” 两人的面上，都是红润的喜色。 其实，路笙只是为了纪念一下这次程兆曦帮她吹头发而已。湿了头发，再吹干，就不是他吹的了。 只是以后，好像每次都能享受到呢。路笙笑眯眯的，将一块鲜嫩的牛肉放进口中。 路笙想要今晚享受享受程兆曦的服务，却被严安澄一个电话给破灭掉了。 ——严安澄找她去烫头发。 路笙无奈，看着镜子里也有些杂乱过长的头发，幽幽叹了口气。好吧，这次放过程兆曦。 “哀家今天去理发，先放过你了，下次一定不能准你逃过！哼哼！” 路笙一脸傲娇的看着程兆曦，却换来程兆曦淡淡一瞥：“你向老板请假了么？” …… 路笙回来的时候，程兆曦是有些意外的惊艳感的。因为，他在如今的路笙身上，竟然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兆曦哥哥”在别人面前却装大姐大的小路笙。 她把一头可乐色的大卷发，做成了直顺的栗色。 她一脸明亮的微笑，显得头发更加柔顺伏贴，给人一种阳光青春的娇弱感。就好像顾柯曾经笑着跟程兆曦说的，如果圆圆性子好极，那怕是没有男人能从她那清澈的眼睛里逃出来了。 当时的程兆曦只是看了眼正因路萧的事儿气的满面通红，轻轻地应了一声，却不知在应着什么。此刻，他却多想告诉顾柯。 幸好她不是好性子，幸好她甚至有些古怪有些讨厌，否则，她怎么还会是他的。 路笙被他出神的模样竟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尴尬的挠了挠头。 “怎么？感觉特……装嫩？” 程兆曦霎时间快要喷出一口血，这女人怎么那么煞风景？ “嗯，太装嫩了。”程兆曦瞥她一眼，淡淡的如是说道。 换来的，是路笙又一次憋红的脸和不轻不重的一拳：“我自损可以，但你不能损我！这是态度与原则问题，哼！”说完，瞪着程兆曦撩了撩直顺的长发，而后白了他一眼，出了他办公室。 程兆曦被她威胁的眼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却 在她出了门的一瞬间柔了神色。 她还是她，嘴硬的家伙。 想着她可能会恼羞成怒再去把头发给弄回来，程兆曦觉得有些不爽，抿了抿唇，拿起了手机…… 路笙收到短信的时候，正瞪着anson问他自己这幅模样是不是很怂，在得到他否定的答案以及对这个发型的肯定还有对这个发型使她变嫩的肯定之后，心里有些纠结。 烦躁了抓了一下头发，路笙拿出手机来，却看上面几个字分外的让人无法呼吸。 ——发型让我有距离感了，我好像老了、可是，更能保护小孩子了。 路笙努了努嘴，面上不屑，心里却竟是满满的感动，手指飞动在手机上。 ——唔，阿加西，保护我吧！ *** 路笙带着这头骗人的发型去见了妈妈，妈妈哈哈大笑说怎么长回去了，成了高中的孩子。她去见了小谦，被小谦惊讶的叫了姐姐。还去见了顾朝夕，顾朝夕却只是微微挑眉，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而是极不耐烦的问道。 “美国一个公司找我去当设计师，最迟的回复期限是这个月二十五号。今天已经七号了，我想，我们说好的事情要进行了吧。否则，过了那个期限，我就不会离开了。” 路笙定定的看着顾朝夕，半晌不说话，像是要看穿她似的。却被她烦躁的皱眉打断道：“我还没有说明白吗？如果……” “唔，二十号之前我一定会把公司拿回来，你就等着看吧！”路笙也打断，很不客气的转了个身，撩头发的动作，竟然有些许当年带领一帮小女生横行霸道的气势：“顾朝夕，我真的想不到你的目的。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那。” 顾朝夕看她一眼，笑的很无所谓：“都说想让你不开心了，你不开心我心里就舒畅。” 路笙看她望着远处落日的余晖微微眯着双眼的慵懒模样，却忽然笑了，想要跟她谈谈。 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坏，想方设法破坏人家，欺骗人家，让人家不开心，却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连程兆曦都在说，是你心机重，骗了大家骗了程兆熏。可是我总是不怎么相信，你说这是为什么？”顾朝夕猛地转头看着路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她说道：“顾朝夕，我也觉得你坏，觉得你烦，觉得你真的讨厌。可是我总觉得，没谁能利用了另一个人那么久，却一点儿真感情都没有。 何况，其实，程兆熏那小丫头，还挺可爱的。” 顾朝夕看着她，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两个女人站在那么高那么高的地方，默默的不出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消失，看着夕阳红火的颜色渐渐消退，心中竟是奇异的安定。 …… 路笙回到家，想了想今天跟顾朝夕的对话，明白两人水火不容的状态消退不少，那个赌约，却终究不能不履行的。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想起之前顾朝夕的话。 ——你路笙从听完我跟程兆曦谈话的录音后就一定没有平息过，再加上他后来对你所做的事儿，我再这个给你戴上个只因打赌的名号，你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的吧？ 是啊……路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想道。从她听到顾朝夕给的录音，说其实程兆曦这两年后的接触是为了她的熹光，想了那么拙劣的办法要跟她结婚也是为了熹光之后，她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她安慰自己，录音里顾朝夕说她设计让公司已经成了他的，他却依旧要跟自己结婚，是因为还是有感情的。如此，才压下了那撕心裂肺。 到后来，程兆曦一手设计，快速的让公司成为程氏旗下公司，也不是让她没有一点心疼的。因为她知道程兆曦是默许了顾朝夕陷害她的做法，是程兆曦也确实想要公司。 或许，唯一能够安慰她的，便是程兆曦对她的好。 她因他的好而动容，不再追究他一开始接近她的动机。却因顾朝夕说的话，感到动摇得可怕。 她真怕，她一出手，就想起之前的事情，就忍不住给他狠狠一击，让他狠狠伤心。 怎么办…… 烦闷得将整个人扔进沙发里，就听见在厨房的程兆曦在叫她。 “准备吃饭，今天有红烧牛肉。” 路笙“哦哦哦”的应了一声，爬起来拍了拍裙子，长长的吐气。 算了，该怎样就怎样吧。程兆曦，会相信自己的吧，会吧…… 路笙苦苦的笑，进了厨房。 …… 晚间是依旧的缠绵，看着在自己身上努力动作的程兆曦，路笙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关，也不知，两人能不能坚持下去。 在那最后一刻，路笙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他口中，听到那几个字。 他动情的嗓音沙哑而深沉，磨得路笙几乎流泪。 “圆圆，我爱你。” 路笙咬着唇，眯着泪眼朦胧的双眼到了顶点。 程兆曦，我也爱你。 chapter 45（补全，添加一些内容） 第二天一早，是程兆曦做的早饭，看他一口一口吞下早餐，路笙的喉咙有些发堵。 如果二十号前要给顾朝夕一个结果，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要行动了。路笙苦苦的想，那时候要设计自己的程兆曦，有没有也这样矛盾这样不忍呢？ 那天，路笙用有其他事情要办的理由开了自己的车离开，程兆曦从来用放养的方式对她，当然也就没有说些什么了。 路笙还想在最后拥抱一下以结束他们不怎么长的纯爱情，却终于想起来，从昨天下午跟顾朝夕见面而且定了计划之后跟程兆曦的相处，都是不纯的。有的，很大一部分是有些愧疚了。 当路笙把要求说给anson听的时候，他的无比诧异让她毫不吃惊，她跟程兆曦现在感情那么好，却要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诧异。 “照我说的做，给那些做这事儿的人一笔钱做封口费——至少，让他们在事情暴露之前别说出去。”路笙压抑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难过，缓缓吐气。她明白，事情完成之后，程兆曦一定一定会明白，事情是路笙做的。 交待好anson要做的事情，路笙便一个人去了材料市场。她需要找到劣质材料来代替程兆曦制定的材料，她故意避开了政府定制的房子而转头找的一个即可以把程氏落下水，又不会把程氏打击得缺一条腿。 路笙只是想要回主权，让顾朝夕滚蛋。至于之前的一切，她都不想再提起。 就算是材料较劣质，那么大一批，路笙个人也是拿不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之前的好材料的钱，来买这批劣质材料。 路笙有些发抖，那剩下的钱怎么办？如果收入囊中，她的罪名，就成了贪污，如果程兆曦怒极了告她，她怕是逃不过牢狱之灾了。钱要怎么办？还给程兆曦？怎么还？ …… 程兆曦办公室。 “程总，要做什么么？”anson看着程兆曦，问道。 “嗯。”程兆曦眯着眼缓缓吐气：“放她去做，另外，去其他的灯具制造厂秘密的做一批质量合格的产品，等到装灯具的时候，换上去。记得，让那些人收了钱，好好保密，否则……” “是。”anson虽惊讶，却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程兆曦爱她，幸好他愿意给她收拾烂摊子，幸好他，对她那么宽容。否则路笙的做法，会出大事儿。 看着anson离开的背影，程兆 曦的心沉到了底。 圆圆，你又在闹什么？嗯？ *** 当天晚上，路笙跟程兆曦两人去了路家吃饭，路谦那小家伙在家里发火打滚，说打架的事情不是他的错，被训了的他表示很愤怒。 路笙对于路谦只是愤怒的在沙发上打滚范踹却没有哭的事情表示有些诧异。她小时候受了委屈就可劲儿的哭，路谦却只是小脸通红。 “不是我！他都承认了是他先欺负当当的！” “人家欺负当当关你路谦什么事儿啊！你给我好好坐着，要么给我跪一边儿去！”顾西怒火冲天，平时的温和不复存在，一脚踹翻了路谦刚刚因为耍脾气而扔在地上的书包。 “可是当当是我同桌！如果她哭了被欺负了我又不帮她她上课就得害我，不是在我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偷偷把我凳子踹一边儿去就是把我作业上用铅笔写一堆路谦女孩儿！”路谦蹭的站起来，不再在沙发上爬来爬去，说实话，顾西生气挺可怕的。 路笙进了门的时候路谦就看到了，本想扑进路笙怀里哭诉哭诉，可是想着自己明明没错却被骂那么惨，心里就是不乐意。 虽是嘴硬，可他也确实有些怕了，眼神频频向路笙那边瞟。路笙心里有些烦躁，想要阻止顾西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她看了眼程兆曦，却发现他泰然的站在那边。 其实，路谦确实做错了，当当那小女孩儿就是被那个男孩儿不小心踢了一脚，当当哭到他心烦，他就骂了一句让他道歉。就这么个样子，吵起来了。 路谦嘴硬，想出各种理由来糊弄，顾西却以为路谦为那女孩子出气，是因为看上那女孩儿了。 “你才他妈才八岁替人家出什么气啊，毛长齐了再来成么？你是成绩多好还是性格特好啊，先长大了能够学明白什么是男子汉了再出气可以吗？” 顾西对着他书包又是一脚，里面的东西全飞出来了。顾西眼尖，看到一封类似信的东西，伸手就捞了过来。才看了两行就明白，这是那女孩子当当给小家伙写的情书。 “路谦！你给老子站稳！今天不说清楚怎么回事儿你他妈就今晚别吃饭了！如果事情严重就一辈子被吃肉了！” “顾西。”路萧低低的骂：“训就训，别骂粗话！” 顾西揉了揉头发，明白自己是太气了口不择言，刚要开口道歉却听路谦哇的一声哭了。 “你怎么说的像我 跟她谈恋爱似的！” 顾西本来要道歉，被他那么一说，火就上来了。 他把东西往路谦面前一扔：“又是情书又是替人出气，不然你说说这是在干嘛？” 这话一说，路谦哭得更厉害，几乎嚎啕大哭：“什么呀！谁跟她恋爱了！身高齐我肩膀，体重却是我两个！搁你你要啊！！！” 看路谦哭得声嘶力竭，路笙“噗嗤——”一声就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谦，你哭什么呀，有这么壮朔的女孩子保护你，你哭什么？” “她保护我什么呀，让人不小心踢一脚就要人道歉，人不道歉就开始哭！她坐我旁边老哭老哭哭什么呀，作业都写不了了！我只是保护我自己的耳朵而已！跟人打了一架打赢了还被骂！你们竟然还说我跟当当谈恋爱！还让不让人活了！呜呜呜……” 顾西登时傻在那儿了，快要笑出来却想起自己正在训他，听大家都低低的捂嘴笑和路谦恼羞成怒的怒吼，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路谦当时就坐地上不起来了，哭得涕泗横流，抓心挠肺。 大家都在笑，连刚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顾西都笑得不能自己。 路笙捂着嘴笑，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眼神不小心碰触到眼睛中都笑意十足的程兆曦，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眼神中的碰撞，他好像在告诉她什么，在问什么，在……请求什么。 路笙的笑瞬间顿住，心中如擂鼓般几乎要跃出嗓子，却在下一秒程兆曦眼神离开他的时候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想着，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路笙咬了咬牙，僵硬的面部肌肉又活跃起来，看着路谦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笑了开来…… 经过刚刚的闹腾，路笙跟程兆曦之间的气氛竟也缓和不少。吃饭的时间路谦还抽泣个不停，路萧路笙两人联合安慰都不行。 “圆圆，你最近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身子？”冯惠忽然笑眯眯的问道。爸爸今天有应酬不在家里，大家都随意不少。 “哦，”路笙眼神有些闪烁的看了程兆曦一眼，见他神色无异变低头微笑了，想着之前自己小心翼翼的跟程兆曦说要去检查身子看能不能怀孕却被顾朝夕的事情弄得有些心烦，不愿提起这事儿就有些憋屈，“明天吧，明天我请假去医院看看。”也许是不希望程兆曦察觉到什么，她还转过头，笑靥如花的对程兆曦说到：“老板，批假么？不批就抓我进医院吧！ ” 一桌人笑的欢快，程兆曦的笑意也进了眼底。 圆圆，这是最后一次了。 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程兆曦的脸色，倒是冯惠笑的幸福：“好，最好拿个好结果回来。最最最好就是一个更好的结果带回来，给我们小谦个弟弟或者妹妹！” 刚刚还在抽泣的小谦忽然被忽视了有些不满，外婆这么一说又忽然兴奋起来：“好呀好呀！” 路笙淡淡的笑，没有回应路萧跟顾西感激的眼神——她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想多接受别人多余的感情了。 “可你不能欺负弟弟妹妹，明白吗？不然小姨就不喜欢你了！”路笙笑眯眯的逗路谦。 路谦鼻子一皱：“小姨别不理我我就不欺负他们，我能理解小姨对弟弟妹妹好，可是不能理解不理我！” “嗯！一定不会！”路笙笑了笑，使劲揉他的头发。 亏欠了小谦，路笙又怎会视他如无物？她一定，好好的权衡对两个孩子的爱，不因为对小谦的愧疚对他更好，也不因肚子中是自己生的自己养的宝宝而对小谦不好。一定！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下章周五更～ chapter 46 一顿饭吃得也倒是舒服，回家的时候路笙靠在程兆曦车的椅背上，有些慵懒的吐了口气：“真好吃呀，没了牛肉都能让我吃撑，妈妈厨艺真好！” 程兆曦也笑：“挺不错！” 路笙看着他笑的有些狰狞，眼睛都笑没了：“那是，我继承了我妈的手艺是吧，也这么好吃是吧，很爱我是吧。” 回忆了下路笙做菜的手艺，程兆曦叹了口气：“妈那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你……”程兆曦瞥了她一眼：“不过，嗯，我很爱你……”在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下，他阴险的笑了：“……的吃相。” “啊？”本欲发飙的路笙却愣住：“为什么是吃相？” “因为——看得人挺有食欲。” “……” 第二天一早程兆曦果然不批假，也果然抓路笙进了医院。 等结果的时候，路笙接了个电话，是anson。 “喂？什么事？” “路总，材料已经进了制造厂，钱也已经给到位。剩下二十多万怎么处理？” 路笙心里微微一动，下意识朝着还坐在里间等待的程兆曦，放低了声音：“存进程总户头——我是说总裁。” “……”anson一愣：“要怎么解释？” “二十多万不算多，我会告诉他说‘熹光’私自接了一单小生意的理由把钱给他。他不会管那么多，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在那儿，他也不会说什么。” “好的路总。” 路笙不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刚一抬头，就发现里面的程兆曦接起了手机。路笙摇摇头有些无奈，丝毫没有怀疑，只当他程氏总经理太忙，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 医院里那浓烈的消毒水味儿让路笙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她盯着程兆曦了几秒，程兆曦就抬头看她了。她朝着走廊那头指了指，示意他自己出去走走。得到他的点头之后，路笙微笑着转身离去。 而里间的程兆曦，正声音低沉的说着电话。 “嗯。按照她吩咐的做。但是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程总知道这些事情。否则，你告诉我向我报告的目的就不在了。” “明白。” “嗯，以后有事随时报告给我。” “好的。” 程兆曦挂了电话，望着路笙随意的背影，淡淡吐气。 *** 路笙在医院下面转悠了很久，也不知是不是下面空气清新的原因，她心情挺舒适。大大的吸了几口气，唇角始终勾着。 她好像有预感，这次或许会是个好结局呢。 中途接了个妈妈打来问情况的电话，路笙笑着说别急，自己心里却好像着急起来了。想着已经过了很久，挂了电话便笑着上了楼。 果然结果已经出来，程兆曦在里间问情况，样子还是那么沉默，可是眼神中的兴奋，却让隔了好远的路笙都能感受到。 强硬压抑下要大笑的冲动，路笙跑进了里间。程兆曦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医生淡淡的笑了，悄悄退了出去，留下一个空间让他们说话。 程兆曦抱得好紧，她的身子都被他揉的有些疼了，声音也是忍不住的颤抖着。 “圆圆……” “嗯，我在。”路笙的眼里几乎都要渗出泪水，亮晶晶的望着前方白白的墙壁，自己的声音也颤抖着。 “一个月了，而且没有问题，毒素虽然没有清除完毕，可是对孩子已经没了影响。” “唔！”路笙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在亲耳听到程兆曦说出来的时候却竟然还是那么激动！“我们可以生宝宝了对吗？” 不枉他们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心思，不枉他花了那么大代价那么多心疼，更不枉她伤了那么多心吃了那么多药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 终于好了吗？不会再因为头疼困扰，不会再因为不能怀孕而痛苦了吗？身体终于还是好了吗！！ “不，”程兆曦却拥她拥得更紧：“不是可以生宝宝了，而是已经有宝宝了。” 路笙愣在那里，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他继续道。 “圆圆，你怀孕了，刚满一个月。” 这一刻，路笙的世界里除了“怀孕了”三个字，别无他物！ …… 家里人沸腾了。 路笙被拥在家人中间，平时再温和的人都围在她身边问她关心她，路笙心里也高兴，哈哈大笑着跟大家说着话。程兆曦在一边看着，看着路笙因快乐而微微泛红的小脸，心底像是融了的糖稀一般，黏腻而甜蜜。 路萧被挤得不行，无奈的退了出来，站在程兆曦身边，脸上是欣慰的笑。 “真好。”路萧平时淡笑的脸庞忽然变得格外明 媚。 “嗯，”程兆曦也笑：“真的挺好。” “谢谢你们，其实想来，害圆圆的一直都是我们一家人。不在意她的想法，为了家里的名声为了爸爸的仕途为了让她能够安安静静的过她以后的生活，做了我们觉得好的事情。”路萧低了低头，笑的有些苦涩：“那时候我也闹过几天，可是因为一些事情忽然想明白了，就答应了妈妈。可是当时觉得是为了她好，现在想来，我们可真是糊涂。” 路萧摇了摇头，“那件事情过了那么久，我们都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查到。爸爸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已经知晓了真相呢。” “如果我不听到你跟妈妈在医院的对话，恐怕我也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程兆曦目不转睛的看着路笙，却将路萧的每一个字听进了心里。“圆圆为了放下，吃了太多苦。这次怀孕，大概会把孩子当宝似的捧着，不让人碰了。” 听程兆曦转了话题，大致是不愿在提起这些事情，路萧微微点头：“嗯，一定会。宝宝我们也会帮着带，有需要的话找我，你们忙的时候可以送过来，也好让两个孩子好好的处关系。毕竟——” 路萧没有说完，程兆曦却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毕竟是亲兄弟姐妹，常在一起联络感情，是必须的。 …… 路笙心情很好，抱着程兆曦的腰小鸟依人的看着妈妈笑，冯惠看他们夫妻俩感情好也开心，张罗着家里人吃饭。 路优笑眯眯的，活泼不少，大家都觉得她从跟程兆源离开后性子开朗阳光多了，虽然有些可惜，可看她过得不赖也都放下了心。路笙却是明白，也许路优这样子，是跟叶医生斗嘴后留下的后遗症。 “小优，你什么时候把叶绍轩叫来家里吃饭呀？”程兆曦拖着路笙去沙发上坐着，路笙随他过来，手臂却依旧牢牢缠在他腰上，一副连体婴儿的模样。 家里上一辈本就因为路优跟程兆源分手的事情担心她情感的事情，路笙这句话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全都过去问那叶绍轩是谁。 路笙笑的不可抑制，头埋进程兆曦怀里使劲的笑，不理会路优刀子般的眼神。程兆曦被她逗笑，摸着她的头发低低的笑：“淘气。” 路笙抬头瞪了程兆曦一眼：“有你这么说我的么，淘气应该是形容小谦那个年龄的孩子！” 程兆曦看她瞪圆双眼的模样可爱，一口咬了她嘟起的唇：“你还说，你这时 候恶作剧的模样，跟你肚子里的宝宝一样的年龄。” “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娃娃懂得什么是恶作剧么！” “我的孩子心理年龄比一般孩子大，你的心理年龄又那么小，不就一样了么！” “……” 程兆曦不理会路笙控诉的眼神，眯着眼笑着，看了看家里欢快的气氛，觉得心情好极了。 路笙也笑，重新把头埋进程兆曦怀里。 真他妈想一辈子就这么幸福的过，靠他娘的顾朝夕，找些破坏人家家里感情的事儿做！ 路笙咽了口口水，埋进程兆曦怀中的脸上闪现烦躁厌恶的情感，眼神也是非一般的烦躁。 真想找群人揍了她！如果不是为了她手里掌握的消息，谁他妈会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靠！！ 路笙这么想着，忽然就想去找顾朝夕谈谈了。 *** “顾朝夕，我们结束那个赌约吧。换一个，你怎么伤害我都行，这个赌——我没办法完成。” 路笙双手紧紧握拳，牙关紧咬，瞪着顾朝夕的眼神几乎要喷火。 顾朝夕有些吃惊，却在下一秒笑了出来：“没办法的路笙，其实说实话，我跟你打这个赌本来就是为了看看程兆曦到底有多爱你。那你说，还能有什么比原谅背叛还能体现出对另外一个人的爱呢？” 顾朝夕的脸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缓缓摇动酒杯的模样更是惹人靠近，周围已经有男人对这两个女人跃跃欲试，却因路笙脸上的表情而有些不敢。 “你——”路笙怒不可扼，恨不得将她手中的酒夺过来泼到她脸上。 可是来找她顾朝夕谈条件的人是她路笙，她不可以乱来。 “哦对了路笙，”顾朝夕抿了一口酒，淡笑说道：“恭喜你又怀孕了。只是，怎么那么不谨慎，据说是在还没有完全确定身体好了就怀了呢！真是不应该，若不是侥幸在身体好了之后才怀的，那你这个孩子要怎么办？再拿掉？” 路笙明白，顾朝夕是顾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事情。而顾朝夕在一边冷眼旁观，倒竟看穿了很多事情。 大家都沉浸在开心和幸运里，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此刻的路笙，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如果说她身体还没有好，却意外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必然是又要拿掉的。 “行了，我真的没什么跟你说的了。赌约继续，请你按时完成。”顾朝夕扔下一张卡让酒保去结账，拿了包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裙子。“我就是想看他有多爱你。你设计拿回你的公司，他会如何对待你。其实我知道你有多爱程兆曦，”顾朝夕低头苦笑：“——你那么个性子烈的女人，在知道他用那样的手段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的公司，你竟然还那么原谅他，付出那么多。” “其实我一直挺看不起你，生活在别人的保护网里还任性可恶。执着的认为自己就是必须得到那些保护跟关心，还不去回报，安心收下那些爱。不过现在来看，你终于懂事了。本来我觉得你懂事得太晚，都二三十了才明白过来。可是好像幸运之神还是那么眷顾你，让你能够安然的躲在大家的保护里慢慢成熟。你现在懂事儿，好像确实不晚。你的事儿你的经历我都知道，那些打击那些悲哀我也都知道。你能挺过来我想过，可是你能在挺过来的时候还那么坚强的抗起许多东西我却没能料到。路笙，我给你的东西你好好记住了。我是在告诉你，有些事情，是不能由自己去控制了。就像你如今对程兆曦的伤害。如果，如果这事儿你们能安然度过不再产生别的误会而终于在一起的话，你不妨向他问清楚。当初为何要在跟你做了之后离开，后来为何又答应跟你离婚。这些，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不要问我为何要让你了解这些事儿的时候又来让你们互相伤害——你就当我是执念好了，我有了这个执念，你就必须去做。” 顾朝夕不理会路笙怔愣的表情，接了酒保拿回的卡，转身离去。 路笙久久不能回神，终于还是坐了下来，一杯一杯灌酒，脑子里反复播放顾朝夕刚刚的话语，一遍一遍，醉了都无休无止。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我表示为了不让这个文是从头搅到尾的烦的文，我决定……不虐啦～最后这个情节一点都不虐了，真的～相信我……下一章大家就明白鸟，最后不仅不虐而且还挺甜的哈哈哈……ps：我只有每晚睡觉之前码字半小时，还是用手机……所以字数少频率慢大家担待啊…… chapter47 头疼的感觉路笙不是没有感受过，可是这样的疼让她有些悲哀——是宿醉后的疼。 缓缓的睁开双眼，明明窗帘拉上，眼前却白光闪现。 她一早就料到自己睁开眼的时候会是在家里了。因为她还算清醒的时候，往程兆曦手机上拨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然后抓紧时间喝酒。醉得不省人事成了一摊烂泥的时候，程兆曦终于来了，拍拍她的脸她却没有丝毫反应。程兆曦几乎要掐醒她然后掐死她。 路笙有些腿软，喝酒的时候伤心，打电话的时候委屈，睡大觉的时候豪迈。可醒了酒，意识到错误明白了严重性，就没那么洒脱了。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路笙还是有些头晕的扶着墙走出了房间，到处寻找程兆曦了身影。 在寻找无果后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庆幸自己可以稍后再挨骂，失望的是也许程兆曦没那么在意她留下一个宿醉的女人在家里一个人去工作。 “找我？”冷清的声音倏地响起，路笙猛地弹了起来，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好在那声音的主人手脚快，冲过来扶住了她。 “你、你那个……吓死我了……”路笙一脸尴尬。 “怎么，那现在我的出现是让你有种被捉的恐惧还是弥补了你的失望？”程兆曦手上不放松，拎着她站好，眼神儿却淡淡的瞥她，一副将她的心思全部弄明白的模样。 路笙愣住，吭吭哧哧的半晌没个言语。 逗得她有些窘了程兆曦才浅浅一笑，“行了，我弄了些蜂蜜水你给喝了，等会儿还上班去。你请假够多了，再来我辞了你！” 路笙拿手背蹭了蹭鼻子，不满的说道：“太坏了！” 程兆曦噗嗤的笑，没有机会路笙的抗议，而是直接搂了她肩膀，带她来到餐桌前，郑重其事的将蜂蜜水递给她，看她一口一口咕噜喝下。 “路笙！”程兆曦忽然严肃叫道。 路笙吓得一抖，蜂蜜水差点儿从手中翻下去：“干……干啥？” “你为什么要喝酒？” “……”路笙有些为难，她不可能讲出她昨天去找顾朝夕的事情。 程兆曦瞥她一眼，心里明白得很：“我去接你，有人说是你来找另外一个女人，结果她走了，你开始喝，然后就醉了。”程兆曦越说路笙越觉得喉咙发紧，程兆曦却漫不经心的再瞥了她一眼：“顾朝夕？” 路笙差点儿一口蜂蜜水喷出来。 “我说过她有什么话你都当没听到的，为什么还因为她的话而喝酒？还喝醉？你忘记自己现在有身孕了？” “！！！”路笙猛地抬头，完了！忘记这件事了！“程总！要求明天白天请假！我去医院检查检查身子！” …… 程兆曦已经完全不担心什么了，昨晚她喝醉了，嘴里还在嘟囔，他很不君子的小声诱导她说了实话。虽然好几次差点儿被打，又有好几次她睡着了挠醒她结果被踢好几脚的。可是终于还是在她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里，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程兆曦看着面前一口喝掉蜂蜜水之后叭嗒嘴的路笙，唇角勾起。醉了还为自己辩解！ “好啦程总！我醒酒了，去上班吧上班吧！”路笙故意大声嚷嚷，瞪着程兆曦的眼神满是埋怨。 程兆曦也不说话，劈手就把一个硬物“哐当”一下扔在路笙面前。 路笙吓得愣了两秒，发现那个物体是手机的时候才拿起来看。一摁亮手机路笙就面部抽搐了。 十二点多了…… 路笙弱弱的笑，一脸讨好的模样：“嘿嘿嘿嘿……程总我请您吃饭去吧？” “……”程兆曦无言的看她一眼，被她的表情逗笑，无奈的摇摇头：“走吧。” 吃过饭就回了公司，程兆曦一直噎着笑，心底是彻彻底底的开心，吃饭的时候把路笙看得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却不知他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路笙又吩咐了anson一些事情，刚刚的好心情又瞬间殆尽。而anson则是又去报告给程兆曦。 “程总，你？”anson疑惑的不是一点点，明明之前听到他报告的东西程兆曦都是阴贽的可怕，今天却表情淡定。 “下次如果你们路总再给你吩咐事儿的时候，你就侧面让她放松点儿。你保证她心情的舒适，别让她抑郁着，否则头疼又发起来是一发不可收拾。” anson被他那么一指挥，疑惑更浓却没敢再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想着一定不能让路总再烦躁压抑到头疼的事儿离开了程兆曦的办公室。 可是好死不死的在anson出程兆曦办公室的时候，路笙竟然过来找程兆曦了！ 路笙立马紧觉起来，刚刚她才跟anson吩咐了事儿的，怎么他不去办事儿而是在程兆曦办公室？ 眼神不自觉阴沉下来，路笙一字一句的说道：“严、安、晟！你有必要告诉我！你不去做事儿来这里，干、什、么？” anson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一瞬间竟然不能言语！他这样的表现让路笙更加恼火，想到他可能把那些事情告诉程兆曦的事情她就怒不可扼！ 她可是跟顾朝夕说好，绝对绝对不可以告诉程兆曦的！ “不能说！”程兆曦带着愉悦的声音传入路笙耳中，诧异的转过去，却发现他笑的开怀：“这是男人间的秘密，告诉你了——怎么给你惊喜？” 路笙一愣，惊喜？ anson立马明白，目光变得理所当然，盯着路笙。路笙倒是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对、对不起哈anson。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拜拜。”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程兆曦看着路笙瞬间变脸后又逃跑，无奈的笑出声。 “这丫头——anson，你捅了娄子，你解决吧。” 程兆曦的唇角是好笑的弧度，低头看文件。 “嗯？”anson不解。 “为了不穿帮，我算是救了你一命。可是那个惊喜……” 程兆曦的点到即止让anson苦不堪言：“程总，这种事情我是真的不擅长啊……” “那就说你来不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而是……” “是程总！一定给路总一个大大大大的惊喜！” …… 路笙当天下午赶在医院下班之前去检查了一下，得出的结果是没多大事儿，但是还是得喝点儿中药调理调理，以免真的有什么问题。 程兆曦没说什么，喝完药的路笙却愤愤说道：“妈的这简直就是骗钱，明明没什么事儿还让我买药喝，骗钱！” 程兆曦看都不看她：“如果你不喝酒还喝到醉，谁能骗到你？” 此话一出，路笙顿时噤声。 “圆圆。”程兆曦叹了口气：“再流产坏的是你的身子，做事儿之前记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再烦也别拿自个儿跟孩子的命来解愁。你喜欢孩子，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也是喜欢的。你万一有个好歹，孩子没了你的身体坏了，就算没人怪你，你自己能过得去？” 路笙几乎流出泪来，决定某件事完了之后，如果程兆曦还能原谅自己跟自己在一起，那她就把公司给程兆曦， 让他忙，自己在家好好调养身子。 路笙朝着程兆曦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明白了，在程兆曦的视线离开她的时候默默低了头，抚着自己平坦如昔的小腹：谢谢你宝宝，也许有了你，那件事，他会更容易原谅我。 *** 路笙的计划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anson总是用那种灼灼的眼神盯着她。问他为什么那样，他的解释总是只有一个。 “这件事情很大，我知道不是出自您本意。别担心，若是明白您的人，自是不会多想些什么的。” 刚开始的时候路笙只是惊讶，到后来，心竟然意外的沉寂不少。不再像刚开始似的，总是烦躁不安，几欲崩溃。 程兆曦则是一边听着anson报告的情况，一边跟客户打交道。说这次会使用新型材料，如果有任何问题，会拿以前的材料全部免费替换回来。对方点头答应，可是价则是必须要少的。 程兆曦也不推，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他为了保护路笙，除了这个方法，也无法更周全了。 时间过得飞快，路笙一直争取跟顾朝夕沟通的事情程兆曦也知道，所以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是欣慰更多。 只是离灯具完工和安装的时间越近，路笙心理压力越是大。几乎天天晚上醒过来，一身冷汗。 “又做噩梦了？”程兆曦睡眠浅，在她痛苦的缓缓扭动身体的时候就醒了，拍拍她的脸弄醒她：“你最近做坏事儿了？怎么睡觉这么不踏实？” 路笙还沉浸在那个程兆曦隐忍而神色痛苦却异常坚决要离开她的时候的样子，耳边全是他“路笙，你没有心”的决绝话语。喉咙紧得有些发涩，难受的闭眼摇摇头，眼泪几乎都要下来。 “好了。”程兆曦拥她在怀里，轻轻的摸她的背，擦去路笙脸上的泪水，在她耳边柔柔的说：“什么事儿都别担心，想说就告诉我，我替你分担。不想说出来就别说，烂摊子我来帮你收拾。” “程兆曦……”路笙有些哽咽：“如果我伤害了你，可是不是本意而是为了不伤害到更多人，你会怪我吗？” 程兆曦背脊一僵，路笙几乎绝望，却听他说道。 “等到我明白事情真相了，看看是否值得原谅，看我这伤受得是否值得，再看怎么判你的刑！” 这一刻，路笙几乎哭出来。 “圆圆，以后可以有隐瞒，可是不能一辈子隐瞒。有什么就解 释，别说你说不出口，别说你觉得解释没有用。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解释是解决误会最好的方式。以后，我们都要解释自己的错误，也都要认真的听对方的解释。但是，一定要说真话。” 路笙在他怀里疯了一般的点头，泪水扑簌而下。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就是程兆曦这一番“要解释”学说，让他们在经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遮掩了那么多年的心扉，对对方彻底敞开。再也没有什么误会能拌住两人走下去的脚步。 chapter 48 政府那批房，也就是路笙的熹光还是一个独立公司时候接的程氏的工程，已经交了房，大部分人都满意，程兆曦看着新家里处处都是各种姿势形似婴儿的华丽灯具，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时候的路笙，心中那么多可怕总是在逃避的路笙，是用怎么样的心情来完成这些东西的。 程兆曦当下就决定，以后，给他们的孩子解释家里的灯为何是那样奇怪的样式的时候，他要告诉孩子，这是妈妈在怀了宝宝的时候创作的。 其实程兆曦很佩服路笙，在那样的情况里，设计出的婴儿竟然都是安静祥和而幸福的表情。 路笙也是喜欢家里的设计，房型很适合他们，而且看着家里闪着光的宝宝们，路笙就忍不住去抚摸自己还没有丝毫变化的小腹。 “很美。”程兆曦抱住她，微笑的说。 “那当然！”路笙伸手搂住她的腰，毫不客气的说道：“这可是我设计的，能不美嘛！哈哈！” “……”程兆曦本是要夸她，可看她那毫不谦虚的样子顿时起了坏心：“我是说房型，没说灯具。” 路笙一僵，一拳上去却被程兆曦牢牢握住了手，她努了努嘴：“混蛋！” 程兆曦笑了笑，更用力握住她。路笙望着他问。 “还是先别过来住吧，免得大晚上的你又睡不着瞎胡闹！” “过来吧。”程兆曦说完这三个字，瞬间用那种邪邪的笑看着路笙：“瞎胡闹就能睡着了，每晚一次瞎胡闹就能适应了。” “……” 当晚两人就在这边“试睡”了，果不其然的程兆曦睡不着，抱着路笙上下的蹭。路笙也是早有准备，嘻嘻笑笑的勾起他的火来。 可是等到他摸过来的时候路笙却哈哈大笑道：“前三后二呀亲爱的！” “……”程兆曦一愣，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两个月是不能有x生活的。“没事，有人还两个月的时候才查出来呢。”说完自己却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路笙本是作怪，他这么善解人意了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帮你？用……手？” “算了，你睡吧。”程兆曦就那么躺着，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路笙狠心闭上眼想睡过去，却始终觉得心有不忍睡不着，心一横，钻进了被窝里。 感 觉到湿热的唇附上来的一瞬间，程兆曦猛地吸了一口气！她、她在做什么？ 她一不小心会用牙齿咬到他，疼得他愈发的兴奋。程兆曦想要掀开被子看她，却被她牢牢扯住。程兆曦低低一笑，她害羞，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已经很好了。 路笙腮帮子都酸的快要掉了，几乎被他折磨得要死的时候，他终于出来了。好在她退得快。 从被子里出来，她的脸红的向燃烧的热碳，她恨恨的哼：“要是他妈的安眠药不伤身体我就给你买一打回来让你和着饭吃！！” 程兆曦没搭话，只是享受余韵，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勾着嘴角闭着眼假寐。 “我不能再吃那种药了。就像你吃太多止痛药一样。” 路笙一怔，而后浅浅的吐气。 他们这是何必。 她离开了他，心理压抑到头疼不止需要靠止痛药过日子。他离开了她离开了他们的家，夜夜难眠，吃安眠药太多。最可怕的是后来他习惯了环境，好不容易不靠安眠药睡着了却突然醒来，身边什么都没有，那种恐惧感侵蚀着他，他还是只能去吞安眠药。 一个压力大，一个从小就睡眠极差，偏偏都是因为离开对方而痛苦不堪。 路笙笑的很得意。 看吧程兆曦，你没了我，不行。 可是，我没了你，好像也过得不好…… 程兆曦知道她的心思，淡淡的笑着起身，弯腰把路笙抱起去浴室清洗。路笙还是穿得严实，被他走路的时候扒得光光的，扔进了浴室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听到外面呼呼的声音，又看到他抱了一大堆东西才知道，他是把自己的罪孽给清除干净！ …… 半夜路笙又醒了，睁着眼摸着小腹处，不自觉的咬了下唇。 天哪，您老再开开眼吧，让我有了孩子，可千万别因为这次的事儿让我孩子的家庭不完整啊！ 路笙转过头来看程兆曦，他的手还紧紧握住她的，面上一片安宁。她还鲜少有这样看过程兆曦的睡颜。 他的眉眼已经深深钉在她心里，可是她却觉得如今的他大不一样了。 小时候觉得他讨厌，因为太冷淡太爱折磨他。长大了觉得他挺酷，总有人给他递情书他却总爱冷冷的看着那些女生，生生把她们吓退。后来到了他去上大学，她在上高中，小跟班生涯结束，却更依赖他了。 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他们之间好像永远不那么纯粹。明明相爱却口是心非不把真心表白。还互相猜疑，互相伤害，互相折磨。 终于，似乎有海阔天空的影子，却被横着出来的顾朝夕开了灯，那影子又不见了。 说要坦白，要解释，路笙却真的怕，怕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怕他觉得顾朝夕的条件不值得他受到伤害，怕他不愿意再跟一个欺骗他的捉弄他的人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有些愤愤的，路笙叹气，明明他之前的欺骗她都没有在意……愤愤终于化作委屈。哎，自己从前的缁铢必报的性格去了哪里…… 再次闭上眼，自觉的往程兆曦那边靠了靠，睡梦中的他下意识的拢了她过来，两人身子契合的可怕。 路笙在他胸口蹭了蹭，甜甜的笑着，睡了。 *** 路笙喝了一周的调理中药，在她喝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哐当”一声把碗给重重摔在桌上。因为她力道太大，那碗睡觉结束了生命，碎了。 在里面整理衣服的程兆曦被那声音给吓出来了，衣服也不穿了裸了上身迅速跑出来。 “圆圆！” “嗯？”路笙正吧唧嘴想把那药味儿给消去，听到程兆曦有些惊慌的声音，视线从碎裂的碗上转移到程兆曦身上。“干嘛？不穿衣服勾引我啊？”说着，还没心没肺的笑。 程兆曦气结：“碗怎么碎了？伤着没？” 路笙先是一愣，而后笑的春光灿烂：“哦，哦，哦，程总您担心我的呀？” “……”程兆曦无语看了她半晌，不笑不讲话，转身就回身进了房间，留下路笙还在那儿哈哈的笑。 在程兆曦的身影消失了一瞬间，路笙呼了口气，今天就是安装灯具的时候了。 她几乎可以料到事件的发展。 灯具坏损，客户闹到程氏，媒体披露，程氏为了自保将“熹光”推到风口浪间与“熹光”脱离关系，程氏赔偿给客户然后“熹光”赔偿程氏，最后，“熹光”遍体鳞伤却终于还是成了个体公司。 用这样的方式把“熹光”从程氏分出来，这就是顾朝夕要求路笙做的事情。 路笙接起响着的电话，嗓音有些嘶哑的说：“说。” “路总，灯具已经运到了，马上安装，您要过来么？” 路笙看了一眼程兆曦所在房间的门，淡淡道：“ 来。” …… 看着灯具一个个往上装，路笙几乎要拼命压抑着才能保证自己不大声吼叫发泄出来。她无奈的想，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做坏人。 一切完成，正常得可怕。那材料是路笙经过调查跟实验很久的，在到一定温度的时候，灯具会变形，却不会伤到人。这材料根本不是用来做灯具的，而路笙却拿来用了。 不管怎样，她只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伤人。她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受伤。 在此后的几天，路笙几乎要崩溃。她希望快些出了问题好让跟顾朝夕的赌约赶紧完成，又好怕真的出事儿了，一切都完蛋。 最坏的打算，是程兆曦恨她。赶走她，把她告上法庭，让她赔偿，还有刑事责任。最好的就是程兆曦原谅她，不给她任何压力。 路笙不敢想那最好的结果，只能想着，他说过要解释的，等顾朝夕滚蛋了她就解释。一切，看他有多谅解她。 路笙很怕，可当事情爆发的时候，她却冷静得可怕了。 五天后，终于接到消息，有二十四家的灯具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形，那二十四家都是已经搬进来的人。刚修好的房子，只有这一半的人住了进来，而这些发现问题的，便去闹了。 路笙听到消息的瞬间，长长的吐了口气，她苦笑着对面前的anson说。 “我就知道，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路总。”anson突然开口：“程总先得到的消息，问您要达到什么目的，他成全您。” 路笙狠狠地震了一下，几乎要吐血：“要他，还我熹光。”说完，绝望的闭了眼。 成全，多么绝望的词语。 anson默不做声的退了出来，微笑着去了程兆曦办公室。 “唔。”程兆曦浅浅的笑：“行，我马上打电话去找律师做合同。你去跟她说，什么都别做，等我的合同安静签字就成。我什么都不追究，让她着手收拾东西，回去你们熹光的老巢。”话刚说完他却顿了：“算了，不用收拾了，就在这儿吧。我弄两份合同，另一个，就是熹光做程氏直接的合作商吧。嗯，你去告诉她。” 这句话，anson听着明白，路笙听了却“哇”的一声就哭了。 妈的程兆曦，你这样儿我他妈怎么面对你？你要是掐死我我一句怨言也没有，你却一定要这样原谅。 想过被原谅，却终是没想过是这么简单就原谅，并且，帮她处理好一切，不问原因，不在乎她设计他。 路笙哭着哭着，忽然就想到曾经小时候，她为了让他万年没有一个表情的脸上出现一种名为“惊恐”的表情，把他骗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很不幸的是，他没被吓到，她却摔了一跤，膝盖跟一个木板上足足有两寸的钉子擦了一下。虽说只是擦伤，却血流不止，程兆曦只是看见那颗钉子上有血，却不知是擦伤，抱着她就冲了出去。 他终于脸上出现了惊恐，那时候大哭的路笙却忘了去看。 最后她得知程兆曦被罚跪了三个小时，理由是他自首，说是他带着路笙去的那条巷子就是想吓她，她是被吓到了，在跑的时候摔倒了伤到了。 愧疚只在一瞬间，那时候的她自私的可怕。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在anson面前嚎啕大哭的路笙，终于明白了。 程兆曦一直都在保护她，不管是什么样的立场，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路笙抹了把泪，冲出了办公室，又冲进程兆曦的办公室，嚎啕大哭的爬上了起身迎过来的程兆曦的身上。 “坏蛋，你怎么不骂我，怎么不让我滚蛋，怎么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可以反驳你可以跟你对着来，可是你怎么连责备都没有！” 程兆曦无奈的笑了笑，右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不让她摔下去，左手轻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哪次不是我给你给我自己留了后路？我真的不想你离开，你要设计我，我给你设计。你要公司，我还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给我留条命保护你就行了。” “只是，圆圆。”程兆曦的手顿了顿：“等事情完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路笙在他肩窝处胡乱的点头，恨不得现在立即马上就告诉他全部。 可是不行，还有顾朝夕要解决。 顾朝夕。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还有两三章完结。番外大家要看就告诉我～如果不告诉我……哈哈哈～ chapter 49 路笙将跟程兆曦签的合同复印件扔给了顾朝夕。 “你可以滚了？” 顾朝夕看也没看一眼就扔在一边：“嗯，可以了。” 路笙挑眉：“不看看内容？” “不用。”顾朝夕随意说道：“我都知道。我已经答应美国那个公司了，后天就走。” 路笙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没想要你们送我，也没想过你们原谅我把我当朋友什么的。我跟顾柯顾西两个堂哥其实关系也没那么亲，但好歹也是那么近的亲戚。那时候我记得顾柯车祸去世，我还没上初中。我妈哭成那个模样，说我们顾家最好的儿子就那么没了。”顾朝夕笑笑：“矫情点儿说我是太喜欢程兆曦不乐意看到你们好。更矫情点儿说我是还想着顾柯不想你们在他死掉之后还那么幸福。其实吧，我自己心里都有数，我嫉妒你。我可没你姐那样伟大，不仅不嫉妒你不恨你还一个劲儿想你好。” 路笙心里一动：“我没什么好让人嫉妒的。我受的苦，你们也不能想象。我倒宁愿这辈子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家人都在无病无灾。” “嗯，可是如今你身体也好了，爱情丰收友情也在亲情浓郁的，不是挺好么。完美大结局。我马上也离开了，你的孩子也健康着，你，差不多就要幸福一辈子了。” 路笙一笑：“希望如此，借你吉言。” “嗯，那就这样吧。希望你可以帮我祝福，让我也多少能够过得好一些。”顾朝夕拍拍所以站起来：“我说过一辈子不来打扰你们，就一定不食言。” 她看着路笙不眨眼，路笙却突然乐了。 “看着我干嘛，是要让我感谢你么？” 顾朝夕笑着摇摇头：“不，吸你一点儿运气走。”她递给路笙一封信：“这是我给程兆曦的信，你给他吧，别偷看。” 路笙接过来：“其实没有必要，我能解释。” 顾朝夕一顿：“谁说帮你解释了，这是我配了他那么多年的最后一点儿话而已。” “嗯，不偷看。”路笙笑：“顾朝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在我伤口撒了太多盐，让我苦不堪言。可是我也不会咒你。你好好过你的吧，记住，别再这样了，会招人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好说话。” 分开后，两个人在路上都是浅浅的笑。本以为又有一场大战，却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了个结尾。 路笙笑了笑，觉得顾朝夕有句话特中听。 她路笙这辈子，差不多就要这么幸福了吧。 …… 路笙依言将信递给了程兆曦，被程兆曦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弄得有些羞恼：“我没看！” “嗯，”程兆曦还是那么笑，默默地捏紧手中的信，他大概知道里面的内容的什么。 看他那不依不饶的笑，路笙终于没法儿再厚脸皮了，一个跺脚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拉回搂进怀里。“圆圆，我们办婚礼吧？” “什、什么？”他怀里的路笙猛地一把推开他，睁大双眼张大小嘴看着他。 “哈……”程兆曦看她那小模样可爱，无奈摇头，却又将她搂住：“秦烈跟严安澄要结婚了，婚礼流程我倒看到计划书了。有点儿心痒。要不——”程兆曦皎黠一笑：“趁着严安澄没有嫁出去，差使她一次吧！” “噗嗤——”路笙忽然大笑起来，整个人在程兆曦怀里颤抖不止，“真是坏啊，她怎么惹到你了？” “不是她，是她老公。据我所知，是他偷偷查了我们的事儿，我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我明明勒令那些人不准说出去的。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加上你忽然不理那两人，我想dracy是不会有所察觉的。” “dracy？！” 感到怀中人的不悦，程兆曦偷偷的乐了，缓缓摸着她直顺的头发，愉悦道：“哦，顾朝夕。” “好呀。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十一后拿证，十二月办婚礼。” “那……我们不是只有十多天了？” “嗯。”程兆曦浅浅的笑，眼角全是精光。“十一吧，十月一号我们办婚礼。” ……路笙瞬间明白她被套进去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说了，他的算计，让她心里，着实暖暖的。 虽然路笙已经能够想到严安澄的反应，可是看到她那抓狂模样的时候，路笙还是忍不住趴在沙发上狂笑不止。 “我靠，他妈的程兆曦，姐怎么惹到他了他居然这么对付我！我……靠！！！” “哈哈哈，你别气别气，他那不是觉得有资源就用嘛，现在能源不多，节约才是王道！”路笙笑到眼泪都飚了出来，腹部肌肉因用力过猛酸痛起来。可那笑，就是停不下来。 “毛！你资源还不多！一个你堂妹一个他堂妹，怎么没资源，偏要 找我！我靠靠靠靠靠！”严安澄几乎要跳起来对程兆曦暴打一顿，脸色通红表情狰狞。 这时候秦烈从卧室出来，大大伸了个懒腰：“成了，跳脚个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结婚的时候让他给包个大红包。程氏总经理，钱多多的。” 路笙立马严肃：“黑道大哥难道没钱吗，我们结婚你怎么不给包个大红包？” 秦烈瞥她：“二婚还求红包上酒席，真不知你家那位怎么想的。” 他话才说完，门铃就响了，路笙立马笑起来：“哈哈哈秦烈哟，我说不过你我家亲爱滴难道说不过你？哈哈哈！”说着，往门口跑。 “靠！！！”秦烈顿时傻眼：“怎么不是你一人来？” 路笙一脸坏笑：“我有说我一人儿？”话说一半，就把门开了，程兆曦刚好就听到了这话，倒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进来，鞋都不换。 “我干净洁白闪闪发光的地板！”秦烈的哀嚎丝毫没有影响程兆曦埋进的步子。 他进来，搂住笑的不行的路笙，问：“怎么回事？” 路笙一脸阴险的偷笑，无视夫妻俩哀求的眼神，在程兆曦耳边耳语半晌。 那两人看着程兆曦嘴角渐渐勾起的弧度，看着程兆曦渐渐柔和的面部表情，身体却越来越冷。 他的嘴角弧度终于拉到最大，叮的一声，他眼里寒光四射。 “哦——”程兆曦笑得灿烂，这一个哦字，可谓是意味深长。 秦烈严安澄两个均是一抖，路笙终于没办法忍住，冲进厕所缓解自己没法儿停下来的狂笑。 …… 路笙去找了路优。 “不了。没必要。”路优微微低头道。 “小优，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在他面前表现些什么，那样对叶绍轩也不公平。只是你应该让他知道，你没了他，更幸福。” “我知道的姐，”路优轻轻的笑：“我没有关系，最困难的时期过去了就没事儿了。何况我现在有绍轩。绍轩很可怕的，我是怕他看到程兆源了不开心。” 路笙清楚的看到她提到程兆源时候眼中的黯然，心里明白，就算她不再爱程兆源，提起他看到他的时候也必定不会平静。她大概是不想让叶绍轩误会的吧？ “行了，小优，就算作为我朋友叶绍轩也是要来了。反正也是来，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见见我们家里人呢？我是听说你们刚 在一起，你就见过他父母了？” 想到那时候叶绍轩的无赖，路优就一阵脸红，半晌才嘟嘟囔囔说：“哦，那我问他看看。” 路笙很不厚道极不善良的想，最好让程兆源死死的盯住他俩，看到他俩恩爱的模样痛苦到死。 而后却笑了，程兆源不能痛苦，他心情有任何波动都会出事儿。谁让人家是特种部队的呢。 路笙微笑，好像一切都要如愿了，就快步入正轨的幸福生活，让她心底被甜蜜填得满满的。 就这样幸福吧。 晚上，路笙软软的躺在程兆曦怀中，闭着眼感受程兆曦的心跳。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么？”路笙忍不住笑了，那时候的程兆曦其实并不少年老成，也有一般孩子该有的喜怒哀乐，表现在面上。 “怎么不记得。”程兆曦的嘴角也勾起：“我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被我救了还把我推水里去的小白眼儿狼。” “唔，谁让你小时候就色胚一个，救人上来还不忘吃豆腐。” “摁压胸腔那是在救你！何况，”程兆曦伸手捏了一把她已经发育良好的胸口：“那时候你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哪里来的胸，有豆腐吃么。” 路笙哈哈大笑：“那只能说是我那时候就有了男女意识，多好一姑娘啊，就被你给祸害了。你看看你把我害多惨！” “是啊，我把你害惨了。没有能和你喜欢的顾柯在一起，没有把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没有能够让你幸福。” 程兆曦的话语有些沉重，却让路笙心里惶惶：“没有！不是！”她双手使劲的挥，脸上急得快哭的模样瞬间抚慰了程兆曦。 “嗯？” “那个，我不喜欢顾柯来着。”路笙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望着程兆曦，一字一句：“是因为我讨厌我姐那时候，你也知道，我爸是因为要找个不会生育的女人照顾她才娶我妈的。可是没想到我妈竟然怀了我。虽然爸爸最后是爱上我妈了，可我知道了就是不舒服，何况人说她对我好是假惺惺的。我最讨厌人假了，所以……她要的我就要，她喜欢顾柯，我就非要得到。可是其实我也知道我不讨厌她，只是习惯了用抢夺这样的方式对她。我不喜欢顾柯的……我对不起大家，因为任信闹了那么多事儿……” 程兆曦微微一笑，其实他都知道，可是小别扭自己开口，他是真没料到。并且，很 开心。 “然后呢？” “嗯……我不知道我一直就是喜欢你来着。其实那次醉了我做了个梦来着，梦的就是那事儿，梦的也就是你。后来，你走了我有多伤心都没说出来，在国外那五年，我都没想你，都拿来怀念孩子了。回来就遇见你了，然后事儿就那么慢慢发展。真正觉着自己喜欢你，大概也就是离婚之后。”路笙低头笑笑：“那时候，随时都能看到你影子。一根头发丝儿，一颗纽扣，一张纸，甚至一个角落的模样。一想到你一难受，我就蹲那儿使劲的哭，哭叫得肺都快咳出来了都没能有那种发泄后的快感，还是疼。这么不停地哭常常只有两个结局。”路笙可爱的深处两根手指：“一，哭到睡过去。二，哭到头疼去吃止痛药了再累得睡过去。” 程兆曦本是想得到她嘴里的爱他，却没想到，竟能从她嘴里知道这些事情。有些他查过，有些他能看出来，却终究没有她无所谓的笑着说出来那么震撼。他心疼。 程兆曦也有要哭的时候，他的眼里盈了些许的水光，把路笙搂地好紧。 “圆圆，以后不会了。” “唔，好，以后不会了。”路笙忽然可爱的戳他胸口：“哎，你也坦白下心声吧？好吗？” 程兆曦一愣，无奈的笑：“好，我也坦白。”作者有话要说：嗯～真的马上要完结了，咳咳咋有点儿舍不得了……不行不行……嗷嗷。正文完结后会有番外～大家要小宝宝的番外，就一定上……咩哈哈。 chapter 50 “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就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允许你跟在我身后那么多年，给我闯那么多祸。圆圆，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我对你其实很不一样么？我也想正常，可是发现你就是能勾起我不一样的情绪。”程兆曦果然老实坦白。“其实那时候出国，并不是我的意思，只是那时候公司有这当年培训，索性就让我边上学边学习管理公司的课程，更何况，我爸知道我们的事儿了，不准我再胡闹，他让我变强了回来找你，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不得不点头。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怀孕——你是第一次，就算那天有很多次。” 程兆曦揪出因有些害羞想往被子里钻的路笙，“说话呢，让我说实话你还往里蹭！”拍拍她的头，继续说道：“我想过联系你，可是联系不到了。我忙过那阵子就想方设法联系你。可惜我人不在那边，因为是很急过来的，连这边认识人的电话都没有。好不容易从爸爸那边知道顾西的电话，却听说妈妈、路萧还有你三个一起旅游了。再后来，回来的却只有两个人。我完全没有去查，我妈说的我都信了，当然，她听到的就是这个话。” “知道你在国外学习，我想过去陪你，可是我不能离开。我联系过你，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么？” 路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哦……记得。” 看她有些愧疚，程兆曦哈哈的笑：“嗯，你那时候让我滚蛋，咬牙切齿的说‘程兆曦，你他妈给我滚，我一辈子不想再有你的任何一丁点儿消息！你别再跟我打电话，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都懵了。一时气愤，扭着性子真的没有理你。我想，等我有了能力学成归国，一定把你绑在怀里，看你还不想见我！” 路笙一愣，想起那时候刚上学，一个人整天神情恍惚，接到他的电话，满脑子都是自己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之后看到的那盆血，自己的孩子。 “我，我那时候是难过呀。我……”路笙叹了口气，“既然你要把我绑在怀里，那为什么要跟顾朝夕一起住？” “顾西给电话我，说让我照顾他妹妹。她家里在另一个城市，没地方住又怕一个人不安全，所以要到我家来。” “不懂拒绝俩字怎么写啊？我看你不答应我的时候话说的可溜儿了！”路笙皱皱小鼻子，十分不满。 “拒绝了，她出去住了段时间，结果有天晚上家里进贼，幸亏她醒得早躲在床下，眼睁睁看着歹徒搬走了她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她是穿睡衣过来的，哭得满脸泪，连出租车都是我给的钱。” “……你继续。” “她就那么住着，我不怎么出房门，也勒令她不准进我房间。我房间洗手间浴室都有，我三餐都在外面吃，几乎不怎么碰面的。只是，程兆熏很喜欢她，来看我了一次，就经常要来看顾朝夕，这样，我跟她接触算多了，也熟悉了些。”程兆曦叹气：“你总是想着方法折磨人害人然后告诉人家是你做的。可是顾朝夕就是想着办法害人阴人然后完全不会联想到她那里。”说完又哈哈大笑：“学着点儿吧圆圆，你得学聪明点儿，别再口是心非故意逞强了，没人要你那么累。” 路笙瞥她一眼：“你管我，我乐意这样。”说完又揉揉鼻子：“不过，她后来做的那些事情，为什么那么傻？很明显的就是在挑拨。” “故意的，让你对她有敌对的意识，然后让你明白，我跟她之间的交易，就是她帮我拿到你的公司，我给她她要的东西。” “好吧，那你继续说，说完。” “然后？我听说你回国了，我也要回来。随口问了句她怎么样，要不要回来，她的回答是不要。我就一个人回来了。顾朝夕的事儿交待完毕，你还要问什么？” “哎呀！”路笙忽然矫鞣做作的拍了拍手，故作惊讶捂嘴道：“那某人禁欲五年都木有憋出问题来的呀？哎哟哟真可怜。小可怜儿要姐姐疼爱么？”说着，忍着笑摸了摸程兆曦的脸，还稍稍用力“啪啪啪”的拍。 程兆曦也不恼，伸手握住路笙的手：“嗯，我是小可怜儿，可怜可怜我吧！” 他一把将路笙扯进怀里，在她耳边重重的撕磨舔咬。路笙“呵呵”的笑，被他弄得又疼又痒：“别闹啦程兆曦。” “你不是要可怜我的么！来啊！”他手已经探了下去，轻轻地捻动，中指瞬间深入，扣着她敏感点重重的摁。 路笙惊呼，却抵挡不住他的侵略，被他重重深深的要，最终却是她在求他可怜她别再来了。 她软摊在床上，被他控制着擦拭干净，她软软的问。 “你真的五年没那啥了？” “嗯。” 路笙看到他脸上可疑的红晕立马笑了：“所以你是真的只自己动手而不出去猎艳？” “自己动手手太酸。” “……所以，你真的……天哪你怎么忍得住，难怪现在这么……＊＃＆％……”o.o＃ 程兆曦看她一眼：“当一个人在有事儿做的时候 是不会有机会去想到那些的。而且，在国外的时候，我也因为只有过一次并不是太痛苦，不怎么在意那个。” “那我们离婚之后呢，那时候应该已经比较经验丰富了吧……” “嗯。”程兆曦看着她的眼睛异常严肃，“我一般不会想你，因为时时刻刻工作，吃饭洗澡会想想你，也只是想你多可恶多任性。至于晚上……我睡不着就吃安眠药了，没有什么需要想的。” “……我才不相信你这辈子没自己动手过而且就我一个女人！”路笙尖叫，表示十分不可置信。 程兆曦淡淡瞥她一眼，不说话。 路笙被他看得有些怕，张口就道：“所以如果不是为了公司，你是全然不会再回来找我，甚至都不会再见我了么？” 话一出口，连路笙自己也愣住。其实，这是她一直都想求证的对吗，所以其实她一直一直都是在意这件事情的对吗？ 程兆曦看着她，“嗯，如果不是因为公司，我大概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了。” 路笙有些黯然，心如鼓擂，不知道自己在伤感什么，明明告诉自己结果如此就很感谢上苍了。 她转了个身，背对程兆曦躺下，伸手关掉了台灯。 “睡觉吧。”她说。 程兆曦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把她往怀里带，让她嵌在一起怀中。 他摸着他小腹，道：“我不是没了爱情不能活的人，所以我不想为了那点儿爱情再让自己被你伤透。不见你，我或许可以一辈子不再想你。可是再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想好了，无论你怎么伤我，我都不能放你离开。” 他嗓音依旧轻柔：“你看圆圆，我果然又被你伤了，也果然还是没能放开你。”顿了顿：“幸好。幸好。” 路笙不说话，眼角掉泪，往他怀里靠了靠，更靠近他胸口，感受到他骤然变得快的心跳。 程兆曦的表白，路笙不是不感动的，她总是觉得不真实，知道他对自己好，知道他应该是爱自己的，可他总是不说。这说了，她却有些小矫情的想哭了。 离十一还有那么几天，路笙却依旧那么清闲。工作上的事儿程兆曦全权包办，还有anson助阵。而婚礼，因为是复婚，所以也就只是包了个酒店，办了几桌，请了稍近的亲戚跟好朋友，礼服什么的两个妈妈去办了，酒店程兆曦去办了。 落在路笙身上的，就是安安逸逸的在家等十一的到来。 时不时找严安澄出去逛街，买点儿孕妇用的东西，然后吃自己想吃的东西，过得好不快活。 在这样安逸舒适的生活里，日子过得飞快。三十号那天，吃过饭程兆曦就把她往浴室推。 “去洗澡了睡觉。凌晨两三点就得起来，不然没精神。” “哦……”路笙有点儿不乐意，最近在追一部电视剧，每晚都看，这漏一天可怎么办。而后又哎了一声，从前她哪里来的时候去追那些偶像剧呀？ 忽然想起来什么，路笙回头：“那丫头准备好了没，个神经大条的，别破坏我婚礼！” 程兆曦双手抱胸不讲话，以一种“你老公我难道还没你想得周到吗”的眼神看着她，路笙沉默两秒，郑重点头：“嗯，不错，真乖。” 说完，万分窘迫的龇牙咧嘴进了浴室，进去却又想起忘拿睡衣，撒开嗓子叫。 “睡——” 话没说完，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路笙愣愣接下：“衣都准备好了啊……” 好吧，路笙在心里夸他，就算你比我想得周到好了。然后满意的摸摸肚子去洗澡去。 想着明天要早早起来，打扮的美美的路笙就想笑。想着第一次结婚……噗嗤，路笙想到这个形容词自己都笑了。说起来还真有趣，她一生结婚两次，却都是同一个人。 当初的结婚是赌，如今才是爱。 认识了那么多年，走了那么多弯路，终于还是到了这个繁花似锦的幸福之路。她决定以后除了有大事儿，其他时候一律不找上帝。 他给了自己太多幸福，若是再得寸进尺，她怕如今拥有的全部被他收回去了。 不知是不是心情太好的缘故，今天无论做什么都快。吃饭快，洗澡快，就连那么早睡着都快。也或许是因为这次只有亲戚熟人，又是第二次，更是牵着心爱的人的手一次走，她一点儿都不紧张，所以安心睡着了。 她有做梦，做得很抽象，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她面前都是那些她在意的人朝着她走过来，微笑着，红光满面的看着她走过来。 然后，牵着她，走向幸福。一起幸福。 --正文完结--作者有话要说：汗，我其实没想完结的，结果写着写着最后一句话出来了……囧==那就只能完结了，这好像是总结性言语……好吧大家别担心，要的情节都会用番外写出来的。番外第一章就是婚礼，然后后面会 看情况出孩子们的番外哦也……咳咳，文的事儿交代完毕，开始抒情……（这里会有一点点，番外完后还会有，大家别烦）……谢谢大家，虽然这次文的成绩也不怎么好，但是比之前有进步，而且收获的读者我很喜欢，真心感谢，一点儿都不官方话，真的。有时候特难受，写不出来、写的慢觉得对不起读者、感觉剧情不对劲却根本没时间修改等等。我知道文的瑕疵很多，斟酌不够，可是我真的用心了，大家能感受到的对吗～文中有情节让大家感觉好的，我表示感谢。有情节让大家厌恶的，我表示抱歉。这个文后面拖拉很久，因为时间不多，可是我没有敷衍也没有瞎写，我发誓。后面番外估计也是一周一更，大家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多攒两章也成，毕竟番外是娱乐的。衷心感谢，鞠躬，再鞠躬。顶锅盖去上课，这文完结会等到高考过后再回来，希望大家……到时候来捧场，看看，我经过高考的洗礼有没有变得成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