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 内容介绍 陈醉 作者:7号兔子 --> 陈醉拉完肚子从卫生间出来,揉着腹部差点虚脱,邵菀一的电话让她“咯噔”一下从床上滚下,“双拥路晚天六楼!唐钦在,我扛不住了!” “小醉你快来”然后电话“嘟嘟”挂断。 陈醉一个激灵,披了衣服就往外跑,晚天是栋大楼,跟其它的建筑相比,在市中心算是异类,不高不豪华,陈醉去过两次,进去才发现只能用漂亮形容。 她赶到的时候,邵菀一被雄性生物按在地上,衣服倒还挂在身上,就是裤子被褪到大腿,露出黑色的底裤。 “小美人,今晚陪哥哥,哈哈” 唐钦在女人体上模拟活塞运动,□已经撑起了一个大帐篷,陈醉打了一个寒颤,赤手空拳的跑过去,尖尖的指甲扣在男人脸上,两个人都疼的倒吸一口气。 “惹老子你……”话还没吼完,唐钦便换了表情,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哟!这么漂亮的妹妹混哪儿的呀” 陈醉脱口而出:“跟党混的!”她又笑着说:“呵呵,这‘妹妹’唐老板叫的可顺溜啊” 唐钦“哎哟!”一声,兴致倒上来了,“妹妹够爽快” 陈醉冷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都这个岁数了还有脸称哥哥,还真是……”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邵菀一,对唐钦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无耻” 邵菀一站到陈醉身后,眼睛有些湿润,虽然一脸无谓的样子,但紧紧抠着衣角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 “臭娘们!”男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凌空做了个手势,旁人领会,眼明手快的堵在门口。陈醉咬了咬牙,略带责怪的看了眼邵菀一,“不听我话,失身又丧命,满意了吧!” “怎的,还嫌弃这声‘妹妹’”唐钦抓着邵菀一的手,他的龅牙也闪着凶神恶煞的光,“什么小角色,今晚让你跪着叫爷!” 唐钦狠盯着陈醉,手上一用力,把邵菀一推到地上,疼的她的脸都白了。 陈醉被男人拽到沙发边,她没站稳,一个踉跄便摔了,牙齿正好磕在舌头上,尖锐的疼让她全身发麻。 宋天朗进来的时候,她正抓住男人的一把胡子,扯啊扯的,唐钦龇牙咧嘴鼻头都红了。 宋天朗一边拍着手一边呵呵笑,昏沉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 眼神,他耐性极好的反身把门关上,“咔嚓”,落锁。 陈醉看清来人,目光往下,低低骂了句:“流氓” 宋天朗看了她一眼,笑的更深,衬衫的扣子,只在心窝处系了一颗,皮肤露在外面,不多不少,惹人遐想却是刚刚好。 “宋,宋总”一见来人,唐钦说话都结巴,他连忙翻身从陈醉身上下来,惶恐不安的留意宋天朗的反应,这男人,没有打过交道,其实是没这个机会,但听过太多传言,宋天朗不是个软角色。 “唐老板久仰大名”宋天朗抱拳,向唐钦摆了几下手。 “宋总折煞小的了,不敢不敢”唐钦额头冒了汗,猜不透他的心思,瞥了一眼那丫头,暗想不妙,该不会碰了不该碰的人吧。 陈醉抓了几下头发,喘着气挪到一边,坐在沙发上揉着脚。宋天朗瞧见她的动作,看了两秒冷淡的移开视线。 他对唐钦笑,笑的别有深意,唐钦有点扛不住,抹着额头的汗,“误会,是误会,我和这位小姐开玩笑,实在……” “唐老板继续啊,莫扫了您的兴” 唐钦“啊?”了一声,眯成缝的眼睛眨的格外快,邵菀一张着嘴,仿佛不认识这个男人。只有陈醉事不关己,继续揉着自己崴了的脚。 宋天朗凑近说:“出来玩,尽兴了才好”他的嘴型很漂亮,干干脆脆的,见不着一丝柔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别让人失望啊” 唐钦一个腿软差点站不住,话里有话,要是听不出才是傻子,“宋总别别,你看我,这不是闹着玩嘛,我和两个小姐最近合作着呢,谈点事情” 他笑的勉强,看着宋天朗似笑非笑的模样,冷汗都湿了底衫。 宋天朗拧着眉头,“不听话的人,我可不喜欢啊” 唐钦都快哭了,早就听闻宋天朗不喜欢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事实上这个男人也没有闲工夫去把人分门别类,不喜欢的人,不多。 喜欢的人……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陈醉,昏暗的灯光里敛了眸子,呵,只有她一个。 如果世界以黑白划分,那他宋天朗是处在灰色地带,不狂喜,不易怒,同样不喜失控。 唐钦哭丧着脸,举步艰难的靠近陈醉,抖着手就要伸过去,身后的宋天朗负手而笑,在他碰上她的前一秒走上去,“啊啊啊!!!”男人惨叫。 宋天朗捏着他的手腕冷眼看他,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唐钦的眼泪当真出来了,疼的他话都说不利索。 “唐老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他笑,语气平淡。 “太听话的人,我宋天朗也不喜欢……” …… 邵菀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跟在陈醉身后,陈醉跟在宋天朗身后,他一直没有跟她说话,快走到门口时突然站定,“你自己开车回去,明天我让司机来拿车” 钥匙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叮玲”响,陈醉稳当的接住。 “你去哪?” “楼上还有应酬,走不得” 他转身又沿刚才的路走回去,经过身边时,陈醉身上的茶香袭进鼻尖,衬衫已经工整的扣整齐了,某人嘴里的流氓,变的风流倜傥。 走远了,笔挺的背影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格外养眼,陈醉暗想,“那你还装酷走在前面” “诶,脚没事吧?”邵菀一问。 “没事”陈醉叹了气,“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去找唐钦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你这不把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请君享用吗” “就差他签字了,这笔生意就做成了”邵菀一觉得功亏一篑,不是太认同她的说法。 前后忙活了大半个月的单子就差一个签名,唐钦这厮出了名的好色,男女来者不拒,没什么大本事,靠着张会拍马屁的嘴在政,府混了个有油水的位置。仗着亲哥是市长秘书得瑟至极,也没人敢给他摆难题。 邵菀一“呸”了声,“他说我来这里就给咱把文件给批了” 她的脸上有些不甘心,有些愤怒,有些委屈。陈醉看着这样的邵菀一,什么话都讲不出了,菀一,你本来就不用陪我吃苦遭罪的,你也不用陪我挑起这些担子的,用宋天朗的话来说,她陈醉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自打耳光。 守着不成器的小公司,还不是自己名下的,这一晃一年半,辛苦不说,还把公司越拖越下滑,社会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有钱的,钱贼多,没钱的,把心操老,还要时常当孙子。 在不屑、不解、不赞成、劝说、哄骗、相逼之后,宋天朗只是冷笑,指着她说:“你陈醉要自讨苦吃,自个儿的选择,今后是死是活,自己吞了!” 陈醉还记得那日他的表情,严肃归严肃,更多的是……被自己气的牙痒痒。 自己当时回了他一句什么话?她想起来了,她那天说: “你管我,那你,又是我什么人呢?” 宋天朗在听到这句话时,脸都抽搐了,呵,气的不轻。 “今晚幸亏他来,不然我俩铁定吃亏”邵菀一松了气,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被唐钦上了,还真是,上辈子祖上没积德啊。 宋天朗的车不错,开起来很爽,陈醉把她送回到家楼下,隔着车窗对她摆了摆手,邵菀一站在不远处笑的很明媚,半长的修身风衣加小皮靴,她171的身高,这么看着,倒真想到亭亭玉立这个词。 “菀一” 陈醉摇下车窗,风将她的头发吹的微微扬起,她说:“菀一,你乖一点,要听我的话” 邵菀一偏着头打量她,慢慢浮上笑容,用力点了点头,伸出手食指对天,“保证,今晚是最后一次!” …… 陈醉刚洗完澡,宋天朗就敲门,她洗了梨,“吃!醒酒!” 男人“呵呵”笑,接过来抛向半空,稳当的接住,“陈醉你越来越敢玩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她瞥了他一眼,“别酸我,晚上的事儿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宋天朗眸子一沉,他脱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谢我?”他笑着一步步走近,把她困在臂弯里,“女人,谢谢救不了你,如果不是我,晚上看你怎么死的” 陈醉已经习惯他的行事作风,像条鱼一样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吃死我?”宋天朗把玩着手中的梨,“别挥霍我的耐性,总有一天你会栽跟头” 他看着陈醉,眼神噬人,“把我抓牢点,让我一直舍不得你被人欺负,这样就没人伤的到你,否则……” “否则哪天你对我没兴趣了,我就只能自生自灭了,对么?” 陈醉接着他的话,说出他的想法。 宋天朗面容冷了,如果只是兴趣,又何必护你六年。 陈醉软了语气,“好了,早点回去吧,应酬喝了不少酒吧,我送你下去坐计程车” 宋天朗也没反对,陈醉拎着他的外套递过去,宋天朗突然贴近她的脸,眼睛魅惑的不像话,“……今晚你差点被糟老头欺负了去” 他低声说:“小醉,不如给了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 宋天朗这个男人不太容易捉摸透,他说话做事,让你分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票 ,“……我会好好疼你的” 陈醉算了解他的人,她知道这句话,宋天朗说的很认真。 “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你也不是愿意困死在一棵树上的人”陈醉切中他的软肋,“如果可以,早在一起了” 浅浅的呼吸扫过他的嘴,这丫头的笑容和她的声音一样软。宋天朗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对我说话从来都不委婉,还有……” 他撩开夹在她领子里的长发,“小醉,你对我总有那么点……自以为是” 陈醉拂开他的手,“阿姨前天找过我,你得收敛点了,你喜欢香,艳,阿姨不喜欢” 她帮他拿着梨,让他腾出手方便的把外套穿上,“你妈妈不喜欢那种女人,报纸头条还是少上” “呵呵”宋天朗理着袖扣,低头间的轮廓真好看,“我妈喜欢怎样的女生我知道,只是啊……” 他抬起头,“只是我的小醉不愿委身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奸商” 陈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宋总英明神武,山上的野霸王,谁敢嫌弃” “放弃那些漂亮女人,跟我好好过日子?”她把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和男人对望。 “我愿意” 不出所料,陈醉低笑,和他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三个字。 “下次换个有新意的答案可以不?” 宋天朗倒也不生气,挺认真的说:“心里的答案怎么能改,小醉你除了自以为是还有点口是心非……” 陈醉孩子气的朝他吐了吐舌头,进电梯的时候,他说:“珍惜我一些,小醉,这话不是吓唬人的……” 陈醉歪着头打量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宋天朗继续说:“你对我就算不是爱情,也有感情,如果哪天我真的走了,保证你也不会好过” “所以,珍惜我” 敷面膜,做预算,想公司,十一点她爬床睡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角上翘,偶尔的生动像只小狐狸。 陈醉睡着的时候,待机的笔记本闪着幽蓝的光。 …… 这场同学会,陈醉是真不想来。 “诶!我说你穿的跟孔雀开屏似的,这是想吸引哪位?” 邵菀一笑的花枝乱颤:“老同学里,估摸就咱俩混的最次等,这辆本田还是借来的,不穿的王八一点,配不上这辆车啊” 红灯亮车子停下,陈醉无所谓的看着她:“次等就次等吧,命不好,不怨人” “别说,你陈醉还真不能怨人” 车子遇着红灯停下,邵菀一按下车窗撑着头透气,旁边一辆qq男对她吹了口哨。 她冲男人妩媚的笑,对陈醉说:“我命不好我认了,可是你不同,宋天朗脑子不太好使,但还算一个八十分的男人,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吃苦” 末了还补充一句:“不就是个男人么” 最后一句话挠的陈醉心痒痒,不就一个男人,她在心里重复这句话,突然觉得特别闹心。 到了聚会地,毕业三年的大学同学嘘寒问暖,个个红光满面。 “瞧见没,西装笔挺的,他是有多珍惜时间啊,不停看表” 邵菀一挽着陈醉的手,孔雀毛状的短裙很风情,包着小臀部翘生生的,七公分的高跟鞋踩在脚上熠熠生辉。 陈醉对老同学一直笑,压着声音说:“几十万的表,不拿来显摆对不住这价钱啊” 而后又说:“怕什么,咱这包还是a仿,几百块的价格换来几万块的效果,容易么” 李志奇在同学会上表现的特别出众,动作间那块钻石表差点闪瞎陈醉的眼。 “你的追求者如今发达了”陈醉笑呵呵的问:“后悔否?” 邵菀一理了理齐腰的卷发,“当年拒绝他,还真是我祖上积德了……” 她蹦出两个字:“明智!” 后来李志奇拿着话筒唱了首歌,很老的《深情难留》,唱到后面有点走音,调子掉的特别销魂,他一直背对着邵菀一。 “那年姑娘没回头/青春奔腾而流/再见你只道一句深情难留” 唱完最后这句,李志奇装作不经意的侧身,眼睛还是在邵菀一身上停留。 “菀一啊,我们真是有好久没见了呢” 一直低头摆弄自己美甲的邵菀一抬起了头,呵,还以为是谁呢,据说跟了个富豪过着金屋藏娇日子的可人儿,当年她的男朋友因为喜欢邵菀一而提出了分手。 这女人的嫉恨从来都是持久战。 邵菀一没耐心听她废话,有什么好炫富的,当个小三有意思么,脸上堆笑应付,心里却是鄙视,还真不怕遭报应。 后来话题一转,不知怎的扯到陈醉身上,“啊?你说什么?”她在发呆,以至没听 到谈论的话题,而一旁的邵菀一早已冷了脸色。 “呵呵,待会徐雨枝会来呢,咱们一块聊聊” 包厢门打开,来人衣着精致,脸上也有不输的光彩,邵菀一冷哼一声,说曹操,还真到了。徐雨枝目光落到陈醉身上,倏地变色。 陈醉脸一扬,和宋天朗混久了,多少也沾染到那家伙阴阳怪气的性子,没什么明显的棱角,大喜大悲藏了很久,只是她这一生,只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 徐雨枝故作轻松的笑,“菀一,陈醉”她想迎上前,陈醉冷着脸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这么擦身而过。 漂亮女人的脸上都是尴尬。 “诶,我说几个老同学怎么这样啊”帮腔的来了。 邵菀一气的想上前理论,话都到嘴边了被陈醉拉住。陈醉在门口表情很严肃,她看着徐雨枝,一字一句的说: “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 邵菀一开着小本田,“晚上去老地方吃火锅,等我先把这车还回去”她声音扬高,挺雀跃:“别说,你刚才还蛮带劲的!徐雨枝那张脸被你说的,够难看” 陈醉撑着额头,“可惜你这套孔雀开屏了,给你秀的时间不长” “呵呵”邵菀一把油门踩得格外欢快,“早点走也好,本来就不想来的” “先送我回家换身衣服,晚上东园有个宴,辛老板在那,我过去试试”陈醉靠着椅背,她睫毛颜色偏淡,但细长卷翘,让上扬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清透。 “辛向北?”邵菀一打着方向盘掉了头往陈醉家开去,“他不是被老爷子放空权利了么,什么时候调回来的?” “辛家今时不同往日,当家的我估摸也该易主了” 邵菀一“噢”了声,补充道:“我陪你吧” 陈醉摆了摆手,“你回家休息,我估计没戏,就去碰个运气” …… 辛向北身边围了很多人,陈醉认出几个,都是大有来头的,掂量了一下,自己也不必去讨没趣了,男人的魅力,从来都和事业权势有关。 人群里的辛向北,鲜衣怒马,和这灯火辉煌倒是呼应的恰到好处。 宋天朗发现角落里的陈醉,她无聊的时候习惯玩自己的手指,再往上,那张小脸上写明着失望。 “怎么,换目标了?” 宋天朗突然 凑到身边,着实让陈醉吓一跳,她推开他,“神出鬼没的,离我远点儿,不想上头条” 他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干脆潇洒,“小醉你还真提醒了我,是得把你供上头条,这样我妈肯定特别高兴” 宋天朗的笑容仿佛染了醉意,“老人家出马,是不是能把你更快的……绑去我床上?” 陈醉“恩”了一声,“随便你” 宋天朗看着她转身,其实小醉你还是不穿高跟鞋比较好看,他永远记得那一天,在江南小城第一次见到的陈醉,挽成一个髻的头发看不出长度,额前没有半点刘海,那张小脸,让他一瞬间想到山茶花。 陈醉的笑容很漂亮,软的就像江南的溪水,她问他:“小哥哥,你要买酥糖还是麻饼?酥糖一块钱一袋,麻饼五毛一个” 宋天朗买了十块钱的东西,走的时候偷偷给她拍了张照片,小女孩水嫩的侧脸,他给这张照片取名---江南一梦。 一梦好多年。 真正的交集,倒是发展的循规蹈矩,宋天朗想到过往,不由笑了出来,“小醉!我帮你?” 背影停住,陈醉回头有点狐疑,“你?帮我?” “辛家已经易主,辛向北回来第一仗必须赢的漂亮,你那点破工程在他地盘” 陈醉早已知道,只是不信宋天朗会帮她,自己守着的这个小公司,被宋天朗阻拦过很多次,有次她急了,指着他骂:“你有病!我就乐意这样折腾了,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宋天朗的脸阴柔的不像话,他掐着她的脸说:“你乐意折腾,我也乐意折磨你,陈醉你记着,我就看你不爽了,今后你公司的事,是死是活我绝不帮你” 这一年半,宋天朗真的说到做到。 邵菀一恨得牙痒痒,“阴人!不都说男人愿为喜欢的女人倾尽所有吗!” 那天陈醉累了一天,趴在床上失笑,喜欢的女人,呵,也许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但是她不是属于他的女人。 不归他所有,宋天朗绝对狠得下心冷眼待之。 “我帮你啊,我当然帮你”面对陈醉的疑问,宋天朗慢慢走近,“我帮你把今后的路铺平” 他倾身便要吻她:“小醉,我只要你陪我一晚……恩?” --> 就知道他没个正经,陈醉有些失望,“逗我这么多年了有意思么”她摆了摆手,“哎,算了,我 回家了,你少喝点” 宋天朗一把抓住她,“逗你玩?” 陈醉“咝”了一声,她皱眉说:“好疼啊” 宋天朗冷冷看她,听到这句话后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死你才好!” 陈醉有些无奈,“再欺负人,我就拿高跟鞋砸你了啊” 宋天朗嘴角都抽搐了,“你敢!” 说来也是个小插曲,前年陪宋姨去彼江路买花,跟在贵气逼人的宋夫人身边,陈醉觉得自己就是一根柴火妞,她低头闻香,透过一捧鸢尾看到宋天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他身边的美人全方位三六十度,身上没有一处入的了宋夫人的眼。 宋夫人正在小房里优雅插花,陈醉不动声色的溜了出去,宋天朗放肆的打量她,在她张嘴说话的前一秒,他眼神一掠,挽起美人的手从身边走过。 “别往对面去!你妈妈看得到!” 宋天朗好像没听到,走的飞快,陈醉又喊了一句,“宋天朗!” 男人只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陈醉环起手,脸上也有了不耐,跟这男人混了这么久,不从他身上学点东西,还真是对不住人。 陈醉俯身脱下脚上的鞋,“……天朗” 他一愣,这丫头甚少这样叫,正准备回头,“哎呦!”头上被什么打了一下,尖尖的跟正好戳中头顶。宋天朗眼泪都要出来了。 陈醉偏着头看他,笑容盈盈,嫩嫩的右脚丫踩在地上。宋天朗握着从天而降的高跟鞋,脸色真的不太好看。 陈醉被他磨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感情起伏了,听到他说:“你敢!”陈醉其实很想告诉他,“没有敢不敢,只有我想或不想,有本事你也脚穿高跟鞋,摘了来砸我” “你总爱跟我顶嘴”宋天朗松开她的手,“这样不好,小醉” “你也没少惹我”陈醉往门口走,宋天朗突然跑过去拉起她的手,“来,揉揉” 手指在她捏红的手腕上均匀的打着转儿,宋天朗呵呵笑,陈醉抽出手,低低骂了句:“变态” 辛向北料到宋天朗会喜欢这样人,“太绝对的东西你不会感兴趣,太顺从,反骨太突兀你都不喜欢,活的自我一点的人,正中你下怀” 宋天朗捞起颈上的毛巾擦汗,和辛向北刚玩完格斗,几年不见身手未见退化,棋逢对手是件很爽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手骨脆 6。 辛向北拍了拍他的肩,“不方便的话,你去跟宋哥说说,能否卖我个人情?” 宋天朗掐熄烟蒂,“找他?不是我打击你,你这翅膀还没硬到那个程度,宋子休的人情你要不起” 他警告的笑:“可别逃开狼窝,又进了虎穴啊,被我吃,还会给你面子,留个全尸” “被我哥吃了,那可真是把你辛家咬的渣子都不剩……” 辛向北觉得自己在宋天朗面前瞬间掉价。 “宋氏和南城一向没什么交往,就算我开口,宋子休也未必会给这个薄面,南城不是什么善地,还记得丁家吗?” 辛向北当然记得,丁家老小三十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全部葬尸南城废弃的公建地,昔日豪门贵氏,一个不留,还有三个月大的小孩,也是同等待遇。 这件事当时影响巨大,本应上报中央,风口浪尖时硬生生被压了下去,最后只能解释成——豪门恩怨。 “谁捣鼓的你我心知肚明,人吃人是手段,吃的太多,那就是缺心眼了……”宋天朗笑着拍了拍辛向北的肩:“你在国外听听也就罢了,但这次回来了,淌上南城的脏水是必然的,跟你说白了,我只助你摆平地头蛇,后面的事情你自个儿办” 宋天朗爱财,但也懂得适可而止。 他说:“向北,我帮你,三分图利,七分顾情,南城的事我不想碰,宋家嫌弃这个麻烦” 辛向北看着宋天朗,眼底尽是沉默。 宋天朗其实还有个理由没有告诉他,不想惹麻烦,因为他有软肋,宋家人人都有手段顾得自己周全,只有一个人,不是宋家人,却是他疼了那么多年的人。 宋天朗平日渣惯了,但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幼稚的英雄梦,他觉得男人,就应该做到这个份上。 …… 邵菀一此刻郁闷死了,“想不到这么点破工程这么折磨人”她把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有什么好拽的?!毛都没长全的小混混!” 陈醉刚给她冲好咖啡,小瓷勺轻轻搅着,三勺半的糖是邵菀一的口味,搅匀称了递给她,“吹吹再喝” “哎?我说你怎么就不生气呢?那群兔崽子开口就是两万的过路钱,咱这工程利润三万都没有,这样就玩不下去了!” 邵菀一抿了口咖啡,一激动之下把舌头烫的发麻。 陈醉拧眉,“生气?要是能解决问题我就 天天生气了” 她说:“那地方长的好,两市交界处,混那的没一个省心,咱们没后台,搁在那就得任人宰割” 邵菀一猛的砸了下沙发,闷闷的响,她突然的动作把陈醉吓了一跳。 “其实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算简单,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要那么多”陈醉愁眉,“利润还在天边挂着,一下子就得掏这么多出去,我手上还真没这么多钱” 邵菀一看着一筹莫展的陈醉,心里头不好受,“找宋天朗帮忙吧,他不会不管你的,你看这次他不也帮了吗” “不会不管?”陈醉摇头,“这一年多,你看他管过我么?” 宋天朗当年一句话,“陈醉我就看你不爽了,今后你公司的事,是死是活我绝不帮你” 他让陈醉彻底相信,什么叫说到做到。 她那三十多人的小公司,慢慢的,二十五人,十人,五人,最后变成她和邵菀一两个人,扛着到处找事,连七八千的生意都没办法自己做,只能包给别人,然后从中拿微薄的利润。 邵菀一想过要把自己的房子卖了,但陈醉坚决反对,“你要是敢动那房,我俩断绝来往” 那一天,陈醉记得啊,菀一抱着自己一直哭,“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人都死了,还惦记着这些干嘛呢?” 陈醉笑着说:“可是小乐还在啊” 明明是轻松的语气,怎么就突然的心酸呢,陈醉在心里默默算着,还有二十一天,唐远乐就要回来了。 …… 每周例行陪宋夫人吃晚饭,陈醉愁眉苦脸的样子,完全是为了配合哀伤的宋夫人。 “哎,你说我怎么就看错人了呢?”陈醉的小手被宋夫人握的铁紧,“以为是好孩子,哪知道一个比一个不懂事” 矮桌上一本本娱乐杂志的香,艳封面,男主角都是宋夫人为陈醉挑中的青年才俊,“都从小看着长大的,真是走眼了” 陈醉反握她的手给予无声安慰,心里却在发笑。宋夫人叹了口气,很真诚的说:“小醉你别急啊,宋姨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 宋天朗听到这句话一口水都喷了出来,陈醉笑的干巴巴的,眼神“嗖嗖”对准宋天朗。 “没大没小的”他正色道,“都说了让你别急!夫人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对象!” 说完,宋天朗看向宋夫人,“是吧?妈!” 陈醉 牙痒痒,又不是天籁之音,谁让你多嘴的。 宋夫人话题一转,“天朗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云姨的孙子都两岁了,你也不给我争点气!” 这回轮到陈醉笑了,云姨的儿子她也略有耳闻,那货和自己同岁,之所以儿子都两岁了,是因为被女方逼婚,据说是玩了别家的黄花大闺女,结果被女方家找上门,那是极彪悍的啊,挥着锄头舞着扁担,大有不娶自家闺女,便将他当场了结的势头。 陈醉笑意盈盈的看着宋天朗,“天朗哥,宋姨等着抱孙子呢,我也捞个小姑做做” 宋天朗这家伙不是什么良家美男,最不要的,就是脸。 只见他上楼,然后拿了本东西下来,“妈你瞧瞧,看中哪个直接跟我说,明儿个就把她带回家给您做媳妇!” 《八市校花联盟清纯写真锦集》,陈醉看到名字心都颤抖了,再看看蹲在地上装孙子的宋天朗,眼神那个清澈哟,宋夫人兴致颇高的翻看着写真,“这女孩不错,干干净净的,就是瘦了点,生孩子顺产可能有点困难,得搞剖腹……” 宋天朗这下也说不出话了,陈醉在旁边不停的抹汗,宋夫人还是一副深沉思考的模样。 宋天朗送她回家的时候抓着她不让下车,陈醉端坐着,等待宋老板的指示。好半天,他才说:“再叫一句” 她不解,“什么?” 宋天朗低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说:“你晚上叫我……天朗哥” 陈醉觉得他特别诡异,“原来你有这等嗜好”说罢,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甜甜的叫他:“天朗哥” 宋天朗一愣,这丫头很少这么顺从,陈醉身体里有根反骨,她很乖巧,她过的也很隐忍,宋天朗觉得她心里藏了很多事,十七岁的变故,或许还有更多。 他伸手理了理陈醉的衣领,声音好温柔,“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是叫我小哥哥……” 陈醉一下子恍然,宋天朗这副深沉的模样,让她好不习惯。 “明天我就不去陪宋姨吃饭了,晚上我有事” 宋天朗恩了声,“随便你” “只是陈醉我警告你,别想太多花招,自己几两重你得心里有数,拿不准的东西就别去冒险”他转过头看她,“死不可怕,这世界上有的是人能让你生不如死” “还有,我不是吓唬你的” 陈醉默不作声,下车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让 她打了个冷颤。 …… 陈醉说的有事,就是请某个大佬吃饭。 她和邵菀一坐在男人两边,又是敬酒又是夹菜的,嘴还特别甜,把岳伦哄的红光满面。邵菀一给他满上酒,“岳老板现在可是风生水起啊,是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小辈学习的榜样” 陈醉笑着说:“外面都传了呢,说岳老板重情重义,生意做的可服众了” 岳伦哈哈大笑,异性相吸,其实这顿饭他是看不上眼的,只是看在是两个漂亮女人的份上,才过来走一遭。 这些奉承听的多,说的也多,但还是百听不厌。 邵菀一接着陈醉的话说:“可不是,这里谁不给岳老板面子,各路关系都是顶好的” 岳伦“哦?”了声,这两女人终于开始转进正题了,他岳伦混了这么久,该长心眼的时候肯定不会含糊,“呵呵,其实都是明哲保身,做好自己本分便是福分,别家的事倒是管的少” 陈醉见他这态度语气,眼睛一挑,适时堵住他的话,“岳老板肯赏脸,真是看得起我们,这杯酒是一定要敬的!” 陈醉笑呵呵的撤掉面前的小杯,直接往玻璃杯里倒白酒,哗啦啦的看的邵菀一心里一紧。陈醉的表情格外生动,双手托杯,在桌子上扣了一下,悉数往嘴里倒。 “爽快!”岳伦哈哈大笑,陈醉的举动无疑对了他的胃口,陈醉空杯倒挂,一滴不剩,眼里仿佛笼上了流光溢彩。 岳伦带来的几个手下也是兴致颇高,叫好声一个比一个高。 邵菀一接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陈醉:“小醉,高老板” 她使了个眼色,着实有些担心他。 陈醉会意,笑眯眯的拿着手机出去了,门一关,便再也忍不住,顺着自己的胸口一阵抽气,那么大一杯酒精,还真不是人喝的。 还好菀一机灵,给自己找了个透气的机会,陈醉甩了甩头,准备去洗手间,走了几步,眼睛定在某处。 徐雨枝回头看到不远处的陈醉,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然后消失。 陈醉近日心情本就不好,一杯酒精灌下去更是容易上火,可她此刻看到徐雨枝却变得格外清醒,她一步步走过去。 “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 --> 7。 徐雨枝回头看到不远处的陈醉,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然后消失。 陈醉近日心情本就不好,一杯酒精灌下去更是容易上火,可她此刻看到徐雨枝却变得格外清醒,她一步步走过去。 “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 徐雨枝脸色很难看,陈醉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老同学越长越漂亮,身上那件手工刺绣的流苏披风,和这张脸配极了。 和徐雨枝一块的几个人都讶异的看着陈醉,长的和和气气的,怎么说话就这么刺耳呢,徐雨枝勉强的笑,“这么巧,一起去吃个饭” “巧,是很巧”陈醉顺着她的话,却是一步步走近她,徐雨枝明显心慌,表情极不自然,她稍稍往后退,眼神也是渐渐狠起来。 陈醉真的伸出了手高高扬在半空,巴掌挥下的时候,徐雨枝捂着脸尖叫,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陈醉笑了起来,徐雨枝尴尬不已,陈醉的巴掌没有打到她脸上,只在她耳际停了下来。 徐雨枝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此刻显得特别假。 陈醉轻轻拍了下她的脸,手沿着徐雨枝的脸颊慢慢收回,陈醉的手指很凉,眼神也很凉,灌了酒,眼里的那抹恨意也忘了收敛。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和徐雨枝一起的也出来帮腔,“怎么做人的,无理取闹!” “就是……” 徐雨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小声跟友人说:“没事没事,我没关系的” 陈醉看着她的姿态觉得好笑,“没事?没关系?”她重复着,“当然没事,你能有什么事,我是割了你的肉,还是打了你的脸?” 徐雨枝的拳头紧紧握着,陈醉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我见犹怜的姿态,觉得特别闹心。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大小姐啊” 远远走来的是邵菀一,她见陈醉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放心不下出来找她,邵菀一这几年五官长开了,经历了很多事情,身上的韵味自然也出来了。 这样有针对性的气场,比起大厅明亮的灯光,丝毫不输。 徐雨枝看到邵菀一就头疼,这女人不吃软,最喜欢硬碰硬,读书时没少受她气。 “怎的,跟陈醉叙旧情呢?呵呵,你看上次我们也没好好聊”邵菀一极亲切,一张笑脸明媚至极。徐雨枝找着台阶,急忙说:“对啊这不巧遇么,一起吃个饭,我们上次也没 来得及好好聚聚” 邵菀一笑着牵起陈醉的手,突然脸色一转,她看着徐雨枝,“你还真配不上!” 徐雨枝在原地脸躁红,邵菀一的话说的既大声又抑扬顿挫的,被众人议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她本是要面子的人,此刻也不敢多言。 陈醉拉了拉邵菀一的手打算走,“呃……”邵菀一停住,表情不太正常。 陈醉也看到了来人,岳伦,有求于他的岳伦,迈着大步走来,而身后的徐雨枝走向前,好闻的香味飘向陈醉鼻尖,柔软的腰肢下一秒被岳伦搂紧。 陈醉和邵菀一对视一眼,喵了个咪的,形势大逆转啊。 徐雨枝小鸟依人,顺从的不像话,眼里的朦胧哟,邵菀一以为她突发性白内障。而岳伦笑的很给力,一双手在她腰上揉捏。 陈醉在那一刻明白了,这一晚是白忙活了,和岳伦笑着告别,徐雨枝埋在男人胸前,头也没抬。陈醉走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了。 …… “竟然点六只螃蟹,也不怕撑死!”邵菀一看着手中的清单,肉疼死了,“这么贵的酒,我出来的时候还有小半瓶呢,早知道就带着了” 陈醉叹了口气,直接往后躺,双手枕着头,夜空一下子引入眼帘,江面上传来鸣笛声,邵菀一把清单揉成一团,恨恨的扔出去,“去你的!王八蛋!” “徐雨枝那女人竟然和岳伦是一对,真是憋屈!你说她咋就阴魂不散呢,早晚得揍她一顿!”邵菀一咬牙切齿的,拳头都捏紧了,她回头看着陈醉,突然泄气,“小醉,怎么办嘛……” 陈醉躺在大坝上,今天她穿了件短装,小半截肚皮都露了出来,白白嫩嫩的,邵菀一挠着她的痒痒,“真是不走运,小人得志!” 陈醉说:“嗯……”然后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菀一”陈醉叫她,眼珠转啊转的,最后定在邵菀一身上,很认真的说:“你别跟着瞎闹和了,找个安稳的工作,然后找个老实男人好好过日子吧……” 陈醉很心酸,“我都拖累你好多年了” “再说我跟你翻脸啊!”邵菀一拳头砸在她肩膀上,“哎呀”陈醉皱眉,“没轻没重的,疼啊!” “谁让你说这句话的!”邵菀一撅着嘴,“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要是一男的,我铁定把你拐上床,还轮得到宋天朗啊,靠边站去!” 这破比方陈醉听的很忧郁 ,“我和他纯洁着呢,别乱说” “呵呵,这有什么好乱说的,都多大的人了,宋天朗也算个爷们,玩暧昧做小动作,也是明着来,有时候也挺看不惯他,外面都传了,这男人前些时候玩的方式特别下流,还把一个刚出来做的小妹妹玩坏……啧啧” 陈醉不屑,“他那渣样还指望他行善事么” “小醉,他还是挺护你的,这么随意的性格,能持久的做一件事,这对一个男人不是易事”邵菀一长叹气,“就我最没福气啊,一辈子劳碌命” “去你的,瞎说!”陈醉一把揽住她的肩,“你有我啊,你爸让我好好管教你呢!” 邵菀一笑了出来,“傻!”她看着陈醉,“你真的别劝我,我自己的选择我明白,现在挺好的啊,路难走了点,但我过的挺舒服的” 陈醉摸了摸她的头,“我没把你带好……” 邵菀一“切”了声,“别走煽情路线啊,受不了了我都”她别过头,鼻子却是酸酸的。 陈醉低头浅笑,“还有宋天朗,怎么说呢,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说没感情还真是矫情了,不过感情也分很多种,最复杂的一种,便是每种感情都参杂了一点……说彼此吸引,相互习惯更适合……” “绕来绕去的”邵菀一嘀咕,无所谓的看向远处的江面,城市好漂亮啊,隔江的灯光那么亮。陈醉的话,其实她听懂了,时间是个敏感的东西,少一分,欠缺火候,多一分,便让感情的认知谬以千里。 爱情最好最难的状态,不是情深意重长相厮守,而是恰逢时候。 相爱,从来都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他们不缺时间,恰是相处太久,反而有点看不清现状。 邵菀一眼神变得很凝重,陈醉也是不说话了,继续躺在地上数天上的星星。直到手机突响,陈醉一看来电显示--宋天朗。 刚接通,他冒火的声音传来,“陈醉!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是想死了还是嫌日子不太平了!半小时内给我回来!” “嘟嘟--”电话挂断,陈醉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她脸色极不好看,猛的从地上爬起来,邵菀一听到电话里的吼声,知道宋老板发飙了。 陈醉脾气也上来了,“宋天朗你什么玩意!” 她走的很快,搁在地上的包都没有拿,邵菀一跟在后面,陈醉生气了。 邵菀一暗 香不妙啊,预见一场虐恋情深即将上演。 --> 宋天朗晚上接到辛向北的电话,“我说哥们,你的那朵清纯小百合不简单啊”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什么小百合” “呵呵”辛向北说:“藏在家里的小宝贝,你怎么舍得她去陪酒,还是陪岳伦……” “少跟我恶心啊”宋天朗听到“小百合”“小宝贝”等系列词莫名反感。 “得!不废话了,你家的陈醉晚上和岳伦在一块,不论公私,我都得告诉你一声,岳伦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让你女人吃亏了去” 宋天朗的火气腾的上冒,“死丫头!” 陈醉半小时内赶到宋天朗的老窝,邵菀一第一次进这个家,看到那么大的一栋别墅还是愣了下,进了室内才发现别有洞天,如此文化气质的装横和宋天朗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陈醉上楼走到房门口,使上全力准备一脚踹开这扇门,宋天朗这阴人早就听到动静,掐准时间“砰”的一声把门猛的打开,陈醉收不住力,脚下一空就这么往前栽了去。 宋天朗适时扶住她,陈醉刚准备松气,男人冷笑,手一放,还没站稳的陈醉还是扑在了地上。 “……唔”陈醉吃痛,手肘撞的好麻。邵菀一从后面上来,见着陈醉摔在地上,急忙去扶她,“小醉没事吧” 宋天朗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晚上为什么陪岳伦” 陈醉死死握着拳头不回答,宋天朗越来越不悦,刚准备起身,陈醉却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宋天朗你什么东西?!” 委屈愤怒不爽,陈醉变身无敌小野猫,指甲尖尖的对宋天朗扑、抓、扣、撕。 宋天朗阴郁着脸,被她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只听得“嘶”的一声,陈醉的手上握着一块布料。 他的衬衫,恩,前胸的位置,正好那颗小点的位置,遮羞的布料被陈醉撕了下来。 宋天朗的脸色顿时像便秘一般。 这一闹,两个人反而都冷静了。陈醉郁闷的从地上站起,宋天朗沉着眼看她,“陈醉你闹够了没!” “没有”陈醉很干脆地回答,一字一句的说:“而且我还告诉你,我不仅要闹,而且会一直闹下去” “你说过不管我的,现在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陈醉冷眼看他,凌厉的像只炸毛的小猫,宋 天朗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陪男人你也挑个好一点的,陪了也就算了,还和人家正室夫人杠上了” 宋天朗脸色很难看,“陈醉,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要是缺爱就来找我,别给我出去丢这个脸!” 邵菀一听不下去了,她走向前,“你说够了没,你是她什么人啊,怎的?是要对你三拜九叩感恩戴德呢,还是要她眼里只能有你一个啊!丢脸?缺爱?你才缺爱呢,告诉你,陈醉就不稀罕你” 末了,邵菀一不屑地说了句:“你们宋家不就是赏了一碗饭么,至于这么侮辱人么” 宋天朗也觉得自己话说过了点,再看看陈醉,她眼眶都红了。 宋天朗有点呆住,她,真的很少哭,在自己面前哭,好像从来没有过。宋天朗有点心慌了。 邵菀一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巴掌印到宋天朗的脸上,“你满意了吧,你有成就感了吧!她一没偷人,二没打人,岳伦的正室夫人,哼,是那个叫徐雨枝的女人吧” “还真是了不起啊,真会告状和诬蔑,和以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邵菀一看着宋天朗,突然有点恍神,“我告诉你,那个女人还真该打,宋天朗你要是个男人,你要是真心疼小醉,你真应该把对小醉的狠劲挪到那个女人身上!” “自己不知检点和男人鬼混,怀了孕去堕胎,却把这事推到陈醉身上,全校都知道大一有个叫陈醉的女生堕过胎……” 邵菀一没有把后面所发生的事说出来,声音都难过了,宋天朗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些过往。陈醉脸色很不好,邵菀一不忍心再揭她伤疤,只是恨恨的看着宋天朗。 “哟!小醉你来了呀!” 宋夫人出现在门口,她的眉眼极其好看,笑起来又弯又长,岁月抚摸也没腐朽神韵。“呵呵,这位是?” 邵菀一礼貌的问好:“阿姨您好,我是陈醉的朋友,我叫邵菀一” “小菀啊,小醉常常提到你呢”宋夫人走近了些,笑的很亲切,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流转,陈醉脸色不好,邵菀一这姑娘也不自然。 再看看自己儿子,哟!这二愣子模样,还真是稀奇啊! 宋夫人呵呵笑,这年轻人的感情走向她一双眼睛看的可明白了,陈醉在宋天朗心里绝对是特别的,只是陈醉,她还真有些把握不住,这丫头一直很懂事很乖巧,乖的看不出内心起伏,也摸不透她真正的想法。 宋夫人疼她,宋 天朗吊儿郎当的,疼爱却丝毫不比她少。 陈醉见宋夫人回来了,她稳了情绪叫了一声“宋姨”,从宋天朗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到他沉沉的目光,心里暗骂,宋野狼真讨厌! 邵菀一直喊晦气,晚上真是不太平! “红颜祸水,徐雨枝也还没到红颜那个份上,你说咋就那么妖孽呢,还有宋天朗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醉说:“没事了,我和他这样吵吵闹闹习惯了,不闹点事反而不痛快”她撑着头,想到刚才那些话,“宋家不就是赏了一碗饭么” 邵菀一不停地说话,陈醉都没听进去,想到这句,心里乱的跟麻团似的。 …… 宋天朗近段时间越来越居家,五点后就从公司回家,偶尔去超市买东西,至于买什么,说来就很童真了,他一个近三十岁的大老爷们,特别喜欢吃某个牌子的棒棒糖。 宋夫人有次看到他吃糖的模样,嘴里塞的鼓鼓的,舌头搅住一动一动的,西装革履端坐在那批文件,宋天朗的西装面料很光亮,搁在他身上怎么看都舒服。 这儿子人模人样的,宋夫人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陈醉曾经很无力他的喜好,而且据她所知,宋天朗特别喜欢凤梨口味,男人有他的幼稚爱好,陈醉也藏了那么一分浪漫体贴。 四年前宋天朗的生日,陈醉说自己要跟同学出去玩,回来再补礼物。他说无所谓,但口气明显不怎么好,陈醉偷笑不已,那日零点,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是陈醉。第一个捧着蛋糕出现在他门口的,是陈醉。 “你的惊喜还真土”宋天朗得知她出差其实是借口,嘴上不屑,心里暗爽。 陈醉单手托住蛋糕,一拳打向她,“你才土,土鳖!不就想给你个惊喜么”她把蛋糕放在桌上,逼着宋天朗吹熄蜡烛,“快吹快吹!蜡油都烧完了!” 宋天朗在她又捏又揉之下,轻轻吹熄了生日烛火,火光一灭,宋天朗的眼神变得好温柔。 “跟我来!”陈醉兴奋的牵起他的手,柔软的岂止是手,还有宋天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府邸外园的草坪上,陈醉松开他,笑盈盈地与他对望,她一步步倒退,与宋天朗三米远的距离时,陈醉抬起右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没有出现的预料的画面,却是“噼里啪啦”震天响,陈醉一下子囧了,她准备的烟火呢?!按照设计,现在应该是漫天绽放了烟 花呀! 怎么,怎么都是鞭炮声!还响的这么喜庆。 暗处角落里,小花匠很泪流,“醉姐姐,不是我不肯放烟花啊,是这些烟花突然之间都被灌了水,引线也没了,然后一挂特红火的鞭炮出现在旁边” 小花匠泪眼迷离状,“都是放炮,那就凑合凑合吧” 鞭炮声终于消停,陈醉尴尬的冲宋天朗笑,“那个……就祝你寿比南山啊……” 然后她转过身往前去,背着他垂头丧气。宋天朗死死憋住笑意,跟着她走。 陈醉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把电表的开关拉起,草坪被灯光照亮,地上的东西也骤然出现,宋天朗愣住,陈醉对他“嘿嘿”笑了两下,然后又耸拉下小脑袋。 绿油油的草坪上,出现七个字,这七个字,全是用凤梨味的棒棒糖拼凑的。 ——小哥哥,生日快乐。 宋天朗头皮一阵发麻,“你,你上哪找的这么多糖” 陈醉撅着嘴嘀咕,“北区的超市,凤梨味的棒棒糖全在这了” 她小声说:“……容易么我” 宋天朗心肝抽啊抽的,这傻丫头有时候还真是……挺特异功能的。 二楼某扇低调的窗户里,绣花窗帘小小撩开一角,某双精明的眼睛溜溜的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宋夫人负手冷艳的笑,“笨丫头,放烟花这等纯情的事太小家子气了” 她又点了点头,满心愉悦,“老刘推荐的这鞭炮果然响亮,怪不得他儿子结婚也用的这种……” 宋天朗从回忆里恍过神,每每想起当时,陈醉的一举一动都特别深刻,那时候的小醉多好啊,烟镇出来的女孩子,干干净净的,还傻乎乎的,多好欺负。 宋天朗在这两年,特别怀念当年。 自从上次凶她,那丫头就再也没有主动理过他了。他无力扶额,抓起电话鬼使神差的拨给某人。 “在干嘛?” “‘做’事” “噢,问个问题” “说” “你最近脾气好吗” “……” “啪”的一声,宋子休凶猛的挂断电话,宋天朗挠头,“我怎么觉得,你的坏脾气越来越多的传染给我了呢” --> 宋天朗最近太过居家引起宋夫人惶恐,宋家养儿子都是任其自由发 展,遇事不许慌,不许乱,不许认输,宋夫人是顶呱呱的江南美人,时至今日,头发不烫不染,简单的挽成一个髻,发簪上低低垂下的珍珠,圆润高贵。 遗传基因也不会偏离太多,宋天朗不似他大哥,宋子休秉承他老娘的凶悍作风以及他老爹阴沉不定的性子,为人处世张扬狂妄,有时候又在宋氏总裁办公室里昼伏夜出,深沉低调的形象也是塑造极致。 宋天朗呢,他生长的就比较扭曲了,小学时跟隔壁同学打架,以一敌三那个凶猛哟,当然是没打赢,教导主任让他叫爸爸来,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拍着胸脯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唯一的香火!” “香火”这么古老的词让教导主任语塞,后来宋夫人过来,他才顿悟这小太保模样的宋天朗为何有一颗诗情画意的心。 宋夫人很美,一身湖绿碎花短旗袍,脚蹬细长的高跟鞋,头发盘在脑后露出漂亮的脖颈,她一直微笑走到宋天朗面前,教导主任循循善诱,描述了事情经过,讲述了严重后果,顺便表达了自己的痛心疾首。 宋夫人的表情如沐春风,听完后很礼貌的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主任您添麻烦了” 教导主任倍感欣慰,刚准备以“那就写份检讨明天交给我”这句话作为结束语,却见宋夫人微微俯身,她抚摸着儿子的头,眼睛弯若月,“小朗,你真是不争气哦” “三年的跆拳道课肯定没用功啊”宋夫人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下次要是再输,就一辈子不让你娶老婆” 小天朗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妈妈,而一旁的教导主任已经石化。 后来他跟陈醉说了这件事,陈醉捏了捏他的胳膊,“原来从小就这样,难怪一身肉比别人的都硬” 宋天朗笑意未腿,陈醉的手指软软的贴到他脸上,“还有这里,又厚又硬” 只觉得脸上热热的一下,陈醉的手指又收了回去,宋天朗凑近了些,故作神秘的说:“还有更硬的你不知道……” 陈醉下意识的问:“什么?” 宋天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某个地方探去,他不怀好意的说:“……这里尤其硬” 陈醉猛的收回手,对他怒目而视,什么德行! 宋天朗哈哈大笑,他的小醉太好逗了。 宋家的男人,不信奉“输”字,男人的世界从来都是硬碰硬,输不得,也输不起。 …… 事 实上陈醉这几天都很忙,一方面着手准备工程,一方面想别的办法梳理关系,和邵菀一去了趟别的城市找合适的包工头,路上折腾个两三天确实也难受。 好在姓李的包工头特别好说话,陈醉也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据说四城里最靠谱的,价格最低的便是他了。 “材料和人手你们都别操心,我这有现成的,大概晚一个星期去你们那儿” 陈醉思索了一下,“李叔能不能再早点,我那工程也急着做,中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就拖了下来,这会一个星期怕是行不通了” “是啊李叔叔,您看我们就蚂蚁大的小破活,要是材料需要准备时间,能否先带一部分上去,剩下的晚点再运过来?咱们边做边等” 李叔嚼着槟榔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成啊,但这个数的运费得你们摊!” 陈醉这么急着找人,倒也不是工程验收期有多紧迫,她也有顾虑,辛向北在南城怕是要动作了,自己这小工程恰好搁在了交界处,形势不对,做什么都难,一不小心还真怕惹麻烦。陈醉心想老老实实的做完得了,没什么大钱赚,就不要太费心妄想了。 宋天朗也是告诫过很多次,虽然这家伙语气一向混账,但念叨了这么多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的话,陈醉其实还是记得的。 签完合同之后,陈醉总算松了气,估摸了时间也是尽力赶了,虽然还有敲竹杠的地头蛇没摆平,但解决一个是一个。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我侄子,手艺顶好,就跟你们上去了”包工头朝外面一挥手,一个估摸二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戴着白色的毛线手套,手里还握着铁锤,一身工服沾了很多灰也不太干净。 他老老实实的叫了声“二伯”,然后对陈醉她们说:“我叫李寓言……” 他看了半天,最后对邵菀一伸出了手,灰扑扑的手套还戴着,邵菀一直是微笑,不热情很生疏。 李寓言收回手急着脱掉手套,表情有些尴尬,陈醉看了看邵菀一,她了解她,小丫头铁定是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 陈醉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陈醉,日后辛苦你了” 李寓言跟她握了握,也不太敢看邵菀一。 包工头把两人叫到一边,“这娃闷声闷气的,有点自闭”他眼睛贼溜贼溜的,压低了声音,“这工资啊,你们就说一千二,到时候我来发” 10 “小醉……”宋天朗突然叫她,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在他深沉的目光里看到自己微微发愣的模样。 “我们这么多年了,算什么呢?”宋天朗的一双手全都移到了她的腰上,力道渐渐变紧,把她环在他的世界,稳当扎实。 陈醉没有说话,宋天朗突然俯下身,抵着她的额头,“算什么呢……恩?你告诉我” “听到你被人那样欺负过,我很不爽……” 他嘴里还有饭后吃的甜橙的香味,混着山顶的晚风,就这么细细洒进陈醉的鼻间。 宋天朗的眼神,就像有某些东西渐渐苏醒,陈醉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感觉到了,于是环在她腰间的手更用力了,陈醉的表情,是他从没看到过的,就像是突然吓到,迟疑以及一闪而过的难过。 难过,是,宋天朗无比确定他的小醉,眼里那一抹黯淡光彩。 陈醉笑的勉强,她和宋天朗拉开些距离,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她低下头,长发一缕被风吹到宋天朗的脸颊。 再抬头,陈醉竟然哭了。 宋天朗心一沉,“臭丫头,我有那么吓人么”他慌乱的看着她,“说你两句就哭了,跟谁学的破毛病” 宋天朗最受不了女人哭,他一个用力,握着陈醉的腰把她抱了下来,“还哭!再哭我就走了啊,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陈醉别过头,这个角度,昏黄的路灯照在她脸上,泪痕格外明显。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宋天朗举手投降满脸愁容,这女人,怎么跟演戏一样,刚才的氛围明明还不错,晚风啦,山顶啦,卖相上佳的男人啦。 怎么,就突然出差错了呢。 宋天朗显然不爽了,看这小脸哭的,丑死了!他双手搭在陈醉的肩上,“还真是没个停歇了,陈醉你再哭一下试试看!”他猛的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上压,“再哭一下,我就吻你了!” 下一秒,宋天朗呆住,他迟缓的低头,陈醉扎进了他的怀里,她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哽咽的声音说了三个字,重重砸在宋天朗的心里。 她哭着说:“……我想他” 陈醉拽紧他的衣服,宋天朗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头顶,发间的清香真好闻,小醉的身体也契合自己的怀抱,远远看着,倒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 宋天朗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塌陷了,一点也不踏实,陈醉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 子,这是他第一次见识。 原来她不是对谁都无所谓。 宋天朗想了半天,终于抬起手,迟疑的,缓慢的,却还是轻轻抚上了陈醉的背,轻轻拍着,小声哄着:“……小醉……别哭……” 三三俩俩的情侣偶尔路过身旁,没有星星陪衬,这个城市少了那么点人情味,宋天朗什么都没想,只是不停拍着陈醉的背,不抱她,不说话,不再继续追问。 直到回家洗完澡后,才突然想到,晚上的那个问题,自己是白问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早已有了注定的结果。 宋天朗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眼,都是陈醉红了眼眶的模样。 陈醉一进家门,人就软在沙发里,眼睛这会干涩的很,她闭着眼睛,宋天朗刚才的模样,那语气,那表情,真的好像啊…… “听到你被人那样欺负过,我很不爽……” 他说这句话的神态,几乎一下子打开了她尘封好久的记忆之门。 旧时光忘了落锁,只要一点似曾相识,就轻易戳中泪点。 陈醉最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身体窝成小小的一团,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梦里又回到烟镇,河水恣意流,几乎每家都有一小片果园,柑橘树长的极好,她头上的两只小辫子,用不一样颜色的皮筋扎着。 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去上学,因为拐角的那棵大枣树下,总会有一个少年在等待,只为牵她的手。 少年的微笑和柔软的眼神,生动了陈醉的整场生命。 凌晨三点,陈醉猛的从梦里醒来,于是,什么都没了,她摸摸胸口,空荡荡的疼,壁上的小挂钟滴答走,陈醉恍惚间叫了他的名字,“……余光” 陈醉昏沉沉的走进卧室,倒在床上觉得浑身没一个地方舒服。 …… “这边的水泥要不要再搅稀一点?”邵菀一拿着铲子拌了拌,蹲在地上砌砖的李寓言看了一眼她,想说话,但看着邵菀一的脸,他又沉默的低下了头。 “呆呆的”邵菀一嘀咕,又重新问了一遍。 李寓言这才小声的说:“不用,再稀干了就会裂开的” “哦”邵菀一也蹲了下来看他干活,李寓言戴着细毛线手套,穿的工装沾了很多灰,砖头上抹匀称了水泥,再小心的垒上去。 邵菀一和他并排蹲着,身上的香味传过来,李寓言额头上渐渐冒了汗,“诶? 砖头很重么?你的手怎么抖的那么厉害” 邵菀一好奇,李寓言听她这么一说,更加不自然了,“重,噢,不重的” 陈醉过来的时候,邵菀一远远的冲她招手,她走的有点急,“老李把材料运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找不到人卸货” 她看到李寓言,“小李,你帮我个忙吧,货都堆在车上,司机急着走呢” 李寓言二话没说,放下工具起了身,陈醉和邵菀一走在前面,李寓言转身拿了东西跟上去,“这个……你们拿着” 递过来的是两顶安全帽,陈醉接过直接往头上戴,邵菀一今天盘了个很风情的头发,安全帽根本戴不紧,她随便的拿在手上,对李寓言眼神一挑,算是答谢。 货车上都是些圆木和袋装的水泥,司机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快点,超过多久了,才那么点钱” 李寓言动作很快,水泥袋抗在肩上溅起一圈灰,陈醉和邵菀一两人提一袋还是很吃力。 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邵菀一直抹汗,“我要喝补药!真不是人干的!” “我今天还生理期,疼死了”陈醉护着肚子微微弯腰,眉头有点皱,“没办法,这车货提前到,一个电话把我雷起床” 邵菀一拍着手上的灰,“你还真能挺,怎的?惹宋天朗心疼啊”她轻轻撞了一下陈醉,笑呵呵的。 李寓言喘着气跑过来,随手一擦鼻子上的汗,留了个黑黑的印子,“都搬好了,那边的活还没干完,我先去做” 他刚准备转身,陈醉把他叫住:“小李,早点回家休息,今天还真谢谢你了” 李寓言猛的摇头,邵菀一打趣道:“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啊,小子还挺有力气的嘛” 李寓言头低的更下,手都不知道放哪,陈醉被她的话恶心了一把,“你自己的毛都没长全,还说别人是小子” 陈醉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李寓言闷着头走,陈醉又喊了他一声:“诶!别走啊,收拾一下一起吃饭呢!” 李寓言一僵,似乎从来没想过,而邵菀一对陈醉耸耸肩,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反应迟钝。 常去的小饭馆,陈醉点了几样菜,邵菀一小嘴不停的说话,李寓言一身邋遢坐在她们对面很不自然,陈醉意兴阑珊的听,捂着肚子疼的厉害。 李寓言似乎不敢动筷子去夹菜,表情又木,话也不多,邵菀 一急死了,夹了一大碗的菜给他,“扭扭捏捏的干嘛啊,吃菜啊!” 这个男人更加窘迫了。 回去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李寓言才追上她们,他说:“我第一次被人请吃饭”衣角被他揉在手里,李寓言剪了个很短的寸头,他特别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邵菀一此刻沉默了,她半晌没说话,一个人走在前面,陈醉看着她漂亮的背影,觉得她也许是在哭。 菀一家庭并不好,她的爸爸酗赌博在烟镇坏名声人尽皆知,而妈妈一直没有和他结婚,十二岁那年,这个男人喝的酩酊大醉,把同镇的一个女孩给□了,判了刑入了狱,她和妈妈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关里面的人只是身体监禁,活在外面的人,却无时无刻不背负众人的谴责。 邵菀一要强,硬是一声不吭,高考的时候终于考了出来,来到这座大城市。 陈醉知道她有多难,邵菀一曾抱着她哭过:“别人都说我是□犯的种,都说我身上不干净,说我以后也是成不了器的东西,小醉,那些同学都看我笑话,班级聚会也从来不叫我,这几年我过的好辛苦……” 那一晚的邵菀一,流下的眼泪,怕是一生里最酸楚的。 陈醉看着邵菀一的背影,微卷的长发被风吹起,李寓言的那番话,是让她想到从前了。 陈醉觉得什么困难都能解决,唯独经历过的曾经,是最难治愈的疤痕。 把邵菀一送回家已经挺晚的了,陈醉在路边等了好久都没拦到一辆车,下午抬东西费的劲太大,生理期肚子疼的更厉害。 陈醉坐在椅子上发呆,以至于宋家的车停在面前她都没察觉。 “小醉”宋夫人叫了她,她才抬起头。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干嘛?”宋夫人很关心她,说话间珍珠耳环微微晃动,陈醉笑的特别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个男声懒散的传来。 “等不到车就不会打我电话吗” 宋天朗身子前倾,探出头来,他皱着眉看陈醉,一身正装应该是刚参加完宴会,陈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上车的时候,宋天朗这死人故意不往里挪,陈醉没办法,只能紧贴着他坐。 一路上宋天朗这货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一尊化石,陈醉挤得要死,车子拐弯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往宋天朗身上贴,这个死人一动不动,明明旁边还有那么宽的位置。 好不 容易到家,陈醉跟宋夫人道别,转过头在宋天朗耳边轻轻的,温柔的,热热的说了三个字: “大屁股!” 11 宋天朗阴笑,他低头玩着自己的袖扣,那双手噢,真的漂亮,陈醉觉得这男人的闪光点都集中在他的爪子上。 “宋姨我先下车了,王叔叔你开车小心” 宋夫人直点头,司机也是笑眯眯的,陈醉的手刚碰上车把,宋天朗却一把抓住她,“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 他的笑容,那股子咬牙切齿,有仇必报的阴森气息深深感染了陈醉,宋天朗问:“恩?” 宋夫人听到后咳了两声,陈醉有点不好意思了,宋天朗松开了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去吧” 在宋夫人探究的目光中,陈醉下了车,宋天朗对她笑,直到车子渐远,陈醉才转身往楼上走。还没走到楼梯口就收到宋天朗的短信: “总比你小胸部有看头……” 陈醉一个踉跄,一口血就这么涌上心头,其实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宋天朗显然实不副名,而陈醉……她低头看了看,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挺名副其实的。 宋夫人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很愉悦,愉悦慢慢扭转成风骚,可是实在是,骚过头了。 宋天朗这家伙独自沉浸在想象里,和宋夫人对望时,他缓了缓脸色,对司机说:“在这停,我有点事” 宋夫人嗤之以鼻,“臭小子,花天酒地也没见着给我带个讨喜的媳妇回来” 宋天朗听到这句话倒是没作反应,留了个帅气的背影,潇洒的摆了摆手,朝相反的方向走。 这句话他听过很多遍,可这一次,有了那么点怅然。 宋天朗脱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走到楼下的时候看着陈醉屋里的灯微亮,他在原地站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上了楼。 敲门没有回应,宋天朗又加重了些力道,“陈醉?” 灯也亮着人也回去了,怎么就没个人影,他皱眉,最后在电表箱的后面翻出她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房间很亮,玄关处她的鞋子还保持着脱下时的姿势,布艺沙发上放着她的包。 宋天朗刚准备关门,就听到陈醉哼着曲子由远及近传来。 宋天朗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陈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然后,两个人都愣住,面前的女人刚洗完澡,上身一件t恤,下身……只穿了条内裤。 陈醉又一股血不停翻涌,她猛的转身,双手死命把t恤往下扯,“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狠狠甩上。 宋天朗不自然 的别过脸,抬手摸了摸下巴,这心跳还蛮有力的。 他是绝对不会有“哎呀糟糕,多不好意思啊,会不会长鸡眼”的这种深沉忏悔和高尚的觉悟,宋天朗咳咳了两声,刚才陈醉转身的那一秒,他看到她的臀部,唔……还蛮翘的。 如果…… 宋天朗的妖孽思想还没来得及发散,疑似一脚大力踹开的巨大门声,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陈醉出现在门口,她咬牙切齿:“姓宋的!!” 宋天朗不知廉耻的笑,笑的又暧昧又邪恶又欠打,他的小眼神哟,火热热的上下打量陈醉,最后定在某个地方,宋天朗负手,一副“你过来咬我啊”的传神表情。 陈醉操起一本书就这么用力丢了过去,宋天朗也没躲,手微微一挡,护住自己那张小白脸。 “女孩子太凶,不讨喜啊” 他笑呵呵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双手递给陈醉,眼神那个无辜哟,陈醉这么风轻云淡的性子,也骤升一种把他血溅当场的念想。 陈醉脸青红皂白的,想到刚才,太他妈不长脸了。 “我敲过门的,你没回答”宋天朗适时服软,举着双手坦白:“小醉,我怕你出事” 陈醉发不出脾气,只会闷气,她垂头丧气,“在家能出什么事,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宋天朗晃着钥匙叮叮响,稳稳的抛在桌子上,他坐上沙发,整个人像是放松了气力,“晚上累,被缠的烦了,过来看看你”他闭着眼睛休息了会,想到什么又睁开,“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陈醉还有点恼火刚才的事情,她敷衍的回答:“吃饭去了” 宋天朗直盯着她,陈醉问:“干嘛?” 他扯了扯嘴角,头靠在沙发背上没有说话,陈醉觉得他今晚应该是真累了,他也挺不容易,心力和体力有限,陈醉好几次都看到他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画面,西装搭在椅背上,宋天朗趴着,肩膀被撑了起来,很宽。 陈醉把新鲜的柠檬切成片,放了几片在玻璃杯里,又调了些蜂蜜,刚烧滚的水很烫,她递给他的时候,吹了好久。 宋天朗偏着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吹热气的时候,嘴嘟嘟的,粉嫩嫩的,宋天朗想到那晚在山顶,他说:“再哭我就吻你了啊!” 不过没有把她恐吓住,反而哭的更厉害,宋天朗叹了气,这女人还真不是省心的主。 陈醉抬头看了他一眼,切,装什么深 沉。 抿了一口柠檬水,宋天朗叫她:“小醉” 这种嗓音夹杂了感情和温柔,以及一分探究,每次这样,宋天朗都是绝对的认真。 陈醉恩了声,倒也是乖乖的等他继续说。 “他是谁?”宋天朗问,怕她不明白又补充道:“那晚你说的……你想他” 两个人对视,陈醉别过头,宋天朗坐直了身子,他对她伸出手,陈醉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握住了,她手脚四季都凉,宋天朗皱了眉,陈醉乖巧的与他并排坐下。 很安静,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宋天朗不打算放过,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小醉,你欠我一个答案” “这么多年,我是你的谁” 这个男人此刻变得好认真,没有半点玩笑,他眼里的亮光让陈醉低下了头。 宋天朗摸了摸她的头发,而陈醉难得的没有反抗,他长叹一声,“小醉你知道么,你一点也不乖,这么些年我们小打小闹,我不敢保证我对你一直很好,但你对我是特别的” 他看着陈醉,有那么些无奈,“小醉,你从来不肯对我说真心话,其实这样拖着我也很难受” 宋天朗松开她,双手枕在脑后,“当年你多可爱啊,一口一句‘小哥哥’叫的我多舒坦” 陈醉不说话,用力揪了揪衣角,好半晌才轻声说:“……宋家对我有恩的” 宋天朗一愣,“有恩?”他反应过来,心里有些恼火,“那也没见你报过恩!” “我一直记得,我不敢忘记”陈醉抬起头,眼神澄净没有一丝逃避,她说:“宋姨当年把我从烟镇带出来,让我继续念书,送我上大学,还有平时对我的种种好,我真的铭记” “我父母被烧死了就留我一个人,我根本没资格想以后,可宋姨给了我这样一个资格,她给我买的第一条裙子,我到现在还好好收着” 陈醉说着说着,眼睛都湿了,她告诉他:“更好的生活我不敢奢望,宋姨的恩情我记一辈子,宋家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愿意抵命……” 陈醉的声音有点哽咽,“包括你,宋天朗” 她的眼里终于有了泪,一低头就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宋天朗的心,一下子揪着疼。 原来这就是陈醉的想法,她卑微,她也一世记情,说“命”太矫情,但宋天朗知道,陈醉说的出,便做得到。 他挺喜欢她,只 是这份喜欢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消磨,宋天朗需要一个肯定,他才能让这份感情慢慢坚定。 而此时的陈醉,依然没有给他答案,但他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了那么些眉目。 陈醉红着眼眶,似乎要把所有的话都一次性说明白,“我叫你小哥哥,这么多年,我真的愿意把你当作大哥” 她细碎的哭声慢慢消失,宋天朗手枕着头,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变过,良久,才低低“哦”了一声,目光移到她的脚丫上,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住。 不出意料,很凉。 陈醉只觉得温暖渐渐蔓上身体,宋天朗细细摩挲着她的脚,声音很温和:“这几天生理期吧,上个月也是这个时候,下次洗完澡,记得穿好袜子” 顿了顿,又说:“女孩子要好好疼自己” 陈醉鼻子很酸,她用力点了头,才发现宋天朗看不到。 …… 宋天朗去洗手间的时候,陈醉看着他的背影,他边走边伸了个懒腰,陈醉知道他晚上是喝了酒的,宋天朗胃不好。 除了前几年不要命的疯玩,这几年推辞不掉的应酬也让他疲累,陈醉很多次都把他的烟给藏了去,结果都被这小人找到。 宋天朗好玩,但也算个有担当的男人。 陈醉正看着他沉思,宋天朗突然转身,她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四目对视,宋天朗精神抖擞,“你偷窥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意思啊!哈哈!” 妈的,一开口就破坏了这温情的气氛,陈醉抓起抱枕作势要丢他,“去去去,马桶在等你!” 宋天朗嘀咕,“明明就在偷看我……” 他关了门,陈醉无奈的扶额,搁在沙发上的外套传来手机铃声,陈醉拎了出来,一看是宋夫人来电。 “宋天朗,你妈妈的电话”她敲了敲门,他说:“你帮我接” 宋夫人柔情四溢的声音传来,“天朗,待会去四叔店里拿点东西,我上次让他带的莲子有货了” 陈醉说:“宋姨,我是小醉,他在洗手间,我会告诉他的” “小醉?”对方显然惊奇,“天朗在你那?他跟我说有急事要办的” 陈醉一下子头都大了,这语气,这怀疑,不怎么纯洁啊。 宋夫人呵呵笑,“那你告诉他吧,我先挂了,你们好好的” 陈醉刚想解释,电话就挂断了,一句话堵 在喉咙口的感觉蛮不爽的,宋天朗走了出来,他放下挽起的衣袖,手上还有些水。 “她说什么了” 陈醉懒懒的回答,“没什么,她让你多陪陪马桶” 宋天朗轻敲了她的头,然后笑着说:“是啊,我现在不就在陪你吗” 陈醉举着拳头就要打他,宋天朗身手敏捷的躲,最后自动停住,抓着陈醉的小手说:“好了好了不闹了,待会又肚子疼了” 他拿了外套就要离开,手碰着门把他又突然转过身,“小醉,你喜欢的人是谁?” 陈醉垂眸,抬起时满脸微笑,“他叫余光” 宋天朗“哦”了声,穿好外套后又问:“那他现在在哪” “在哪?”陈醉像是自言自语,“他在烟镇” 宋天朗没有再问,“我走了,你自己把门锁好” 笔挺的身板,衣着合体,翩然如玉的宋家二少爷微笑跟她道别,一颗心道不明的失落。 陈醉把门关上去厨房洗杯子,水哗啦啦的流,陈醉细心的擦拭玻璃杯。 她喜欢的人是余光,余光在烟镇。 余光,永远出不来。 陈醉的余光,已经死了好多年。 12 宋天朗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双手斜□裤袋,象牙白的衬衫被他解开了两粒扣子,他走着有点热,又把外套脱了下来,宋天朗去了东街的店里拿东西。 四叔真名舒四,年岁虽老,一身中山装衬着人精气神十足,他的店主卖食材,传言省城最矜贵的材料都在他店里,店中央是座木雕的莲花,是四叔的镇店之宝。 “青莲八两,这一路运来是用桃木盒供着的,做菜入三钱就够”四叔叮嘱了番,动作娴熟的包好,宋天朗打量着店里的新食材,拿了根山药放在鼻尖嗅了嗅。 四叔笑呵呵的问:“以往都是醉丫头过来拿的,今儿个怎么换你了” “我顺路”宋天朗把包好的莲子放手里掂了掂,“四叔,上次你开给小醉的食谱,麻烦您再备些,我让她明天来拿” 陈醉体质偏寒,手脚一年四季都凉的很,宋天朗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私下拜托四叔给她专门找了份合适的方子,配合着调理身体。 那日把一打食材丢给她,懒洋洋地说:“这个对你身体好,要吃就吃,不吃就丢了” 陈醉也是无所谓的放到一边,宋天朗的样子,让她连说谢谢的冲动都没有。 习惯本来就很可怕,习惯太久,岂不是穿肠毒药,慢慢刻之入骨。 宋天朗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细节的讲究,做不到精雕细琢八面玲珑心,归根到底,他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数不完的缺点,对挂心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好。 “让醉丫头有空过来陪我喝喝茶,帮我整理整理小店”四叔不忘嘱咐:“倒真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了” “她瞎忙活”宋天朗不屑,然后说:“四叔,走了啊,您早点休息” 话刚说完,店门被推开,红木雕门很古风,晃动时带动了悬在上方的铃,摇曳的叮咚响。进来的三个人,宋天朗的目光掠过,瞧见其中一个时眸色微沉。 二人的眼神隔空交汇,定了半秒又移开。 宋天朗走的时候,听见那个人说:“久仰四叔大名,还请帮我看看有没有这个” 舒四拨着算盘,也不急着回答,半晌抬头瞄了一眼男人手中纸上的字,说:“不卖” 有人眼尖,指着他身后的木柜说:“喏,那不是吧,摆出来哪有不卖的道理” 舒四不急不缓,对门口的宋天朗笑了笑:“告诉醉丫头,明儿个下午非得过来陪我这老头喝杯茶,不然这食材 就不给了” 他目光转到这些人脸上,笑容随即失了温度,“你们要的东西得留给我家闺女,所以,还真没有什么道理” 宋天朗眼色微喜,走的时候带上了门,店内那个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淡淡一笑,说:“那就不打扰四叔了,我明天再过来选别的” 中长的呢子衣在转身时划了一个小圈,好一个风度翩翩。 舒四有条不紊的继续拨着算盘,手边金杆小秤上的光,很耀眼,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舒四微微眯了眯眼。 …… 陈醉近段时间都泡在工地上,和邵菀一各自戴着安全帽,颜色一黄一红能当红绿灯使了。李寓言依旧老实沉默,做事绝不偷懒,实打实的干活。 “喏,喝水”邵菀一递过瓶子,眼睛亮亮的,“早上几点来的?” “六点五十五……”李寓言放下工具,往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手,才敢去接瓶子。 邵菀一“扑哧”笑了出来,“你也够老实,时间这么精确” 陈醉在旁皱了眉,“这么早,寓言,你住的地方离这儿也挺远吧” “噢,不远的”李寓言说:“六点公交就开了,早点来早点干活”他顿了顿又说:“你们付了我工资的” 邵菀一对陈醉无奈的耸肩,她转而对李寓言说:“活该受欺负,老实巴交的,被你那亲爱的二叔吃光了,你还对他三拜九叩的” “咱给你开了两千二的工资,说说,你实际拿到的有多少” 李寓言似乎早就知道,没有什么大反应,他低了头小声说:“……七百九” 邵菀一“哇”的一声大叫,把陈醉吓了一跳,陈醉伸手就是一巴掌拍上她的屁股,“吃了跳跳糖啊!吓死我了!” 邵菀一愤愤不平,挥开陈醉的手,一掌劈向李寓言的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被人吃的死死的,我看你还蛮享受的,真是被你气死了!” 陈醉一句“你有什么好气的”反而让李寓言的耳根子都红了。 一上午就在工地上忙活而过,陈醉看了看材料堆放的小屋,锁是不是牢固,再点了点数量盘算了一下工期,邵菀一则蹲在工地上看他们做事,该砌起来的东西也慢慢初现形状。 李寓言手艺确实好,水泥的浓度和砖码放的间隙都做的精益求精,邵菀一瞧他认真的模样,还满可爱的。 把砖头往高处垒放的 时候,一坨水泥砸在他的领子上,晕成一圈重重的污渍。李寓言没当回事,邵菀一瞧见了,从包里拿出纸帮他擦。 “还滴的真是地方啊”她手上的动作很轻,一双眼睛全然盯着衣领,自然没看见李寓言呆住的表情。 邵菀一身上很香,李寓言觉得每次靠近她,都是不一样的香味,却是一样的沁人心脾。 他高不了她多少,这样的角度正好看见邵菀一的侧脸,柔软的美以及自己的心脏,从未有过的跳跃。 “寓言,你估计还要多久砌的完?”陈醉拿着本子涂涂写写,走近了说:“还有材料你看够用么?” 他点了点头,很肯定:“下个月肯定能做完的” 陈醉放了心,拉了拉邵菀一:“下午我有点事,这边你看着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陪你家大野狼去吧,这儿有我呢!能出什么事啊!” 邵菀一扬高下巴继续说道,“徐雨枝那女人还算有点良心,岳伦也算给我们解决了麻烦事,不过可没想着感激那姓徐的,她再不积点德就真得遭报应了” 陈醉听到徐雨枝这个名字就心烦气乱的,“反正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又像上次蛮牛一样的跑去送上门给别人吃,我赶得到第一次,不代表赶得到第二次” 陈醉很认真的看着她:“听到了吗!?” 邵菀一用力点了头:“知道了知道了”她凑近李寓言小声嘀咕:“看见了吧,凶着呢” 瞧见她孩子气的举动,李寓言摸着头发憨憨的笑,也忘了手上全是灰。 “菀一我说真的,这几天附近总出现一拨生面孔”陈醉略微担心:“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 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这句话是宋天朗跟她说的,他见不惯她的瞎搞,也不是性别歧视,只是他深知陈醉的性子,实在不适合涉足商场。 偏偏在某些事情上,陈醉倔强的让他牙痒痒。 真心护你,所以才会狠心相逼。 “该布置的我都弄好了,不该弄的,我也留了后路”辛向北懒散的靠着椅背,举着咖啡向宋天朗示意了一下,“还真得谢你帮我搞定那些地头蛇” 南城复杂,尤其郊区,辛向北的优势,是辛家财政的绝对掌控权,这几年他在国外厚积薄发,业绩和实力一路杀回,凯歌而奏,昔日辛家不得老辈重用的私生子,如今却意气风发 ,与公与私,都是家族中说一不二的角色。 但他的弱点,在本地的人脉,尤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世界,辛向北没有靠得住的关系,宋天朗不同,他不爱高调这一口,偏偏短短几年做的风生水起。 宋家不似百年望族,仅几十年的发展,宋氏做成业界翘楚。 最宝贵的,是宋氏的后生可畏。 听到辛向北的话,宋天朗掐熄了烟头,又重新点燃一根,“我帮你,到此为止” 他重重吸了一口,“小混混多的很,其实说到底也就那几个堂口老大,我跟他们打了招呼” 宋天朗看着辛向北:“两个月,这是最大的时限,我保证这段时间没人阻拦你动作,你跟南城这一仗能赢多少,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辛向北说:“时间够了”他吹了吹杯里的热气,眼睛一挑格外狭长,“我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宋天朗恩了声,他弹了弹烟灰,“南城怕是要动作了,我昨晚见到谭戾的人,你自己上个心” “谭戾?”辛向北微微皱眉。 “在四叔店里,那人我见过,有印象”宋天朗起身理了理衣领,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有,向北,我最看不惯男人捧着咖啡杯半天不喝完” 辛向北疑惑,宋天朗深沉的看着他,“看上去真的很娘” …… 陈醉过来时,店里恰是清闲的时候,舒四正在包食材,陈醉在推开门笑眯眯的,“四叔” 舒四见着来人,褪去了严肃,脸上笑的格外亲切,“醉丫头终于舍得来看你四叔了” 陈醉点了点头,欢快的跑过去,“我帮你呀,这边的都是分好的对吗?” 舒四呵呵笑,教她怎么捆扎,陈醉是宋夫人带出来的孩子,而他和宋夫人也是渊源极深,陈醉也是他看着成长的,舒四没有后代,没人知道原因。 他对陈醉,多少也有一份寄托。 陈醉皮肤很好,清清透透的看着舒服,午后阳光恰浓,小店里满满的和煦,光耀在陈醉脸上,睫毛特别长。 “四叔你看我包的好吗”她晃了晃刚包好的食材,眼里藏不住的孩子气,舒四看了看,温和的笑:“结再扎紧点,这边再多捆一圈” 正是这时,有客人推门而进,响动声让陈醉抬起头,循声而望,白色的拉链线衫,铁灰色的休闲裤极有型,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嘴边笑意不减,正是昨晚来过店里的男人。 “四叔您好”男人谦逊有礼的跟舒四问好,尽管舒四没有过多回应。 他转眸看向陈醉,目光终于停留。 陈醉在见到来人的那一瞬,早就苍白了脸色,心跳仿佛骤然停止,那个名字猛然跃进心间, 余光! “小醉?”舒四察觉了陈醉的异样,叫了她一声。 陈醉回神,扭头对四叔笑了笑,门口的男人走近了些,陈醉才看清楚了点,虚惊一场,原来只是相像。 他在店里买了三样东西,陈醉替他包好,付账时他在回单上签了名,陈醉看见,心里又是一痛,他,也姓于。 “于书彦……” 陈醉不由自主念出了声,男人听到后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他突然温和的笑:“是,我叫于书彦” 他的眼睛,就这么一瞥的目光,陈醉稳了好久才平复激动。 于书彦,你长的好像余光。 13 --> 13【有音乐,夜深人静的,姑娘可以俺“esc”键停止播放】 陈醉没有再说话,扯了个袋子把东西装好递给他,于书彦离开后在门口站了会,隔着玻璃,他一直看着陈醉,从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边听边皱眉。 陈醉在店里帮了会忙,舒四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看着她忙碌的小身板窜上窜下的,怎么看都是一个适合过日子的女孩。 算起来,宋夫人也要叫舒四一声大哥,那个年代,舒四是这座城市的人物,他命里的黑,从不靠所谓的漂白生意去掩饰。 舒四的人生,一个词,纯粹。 没接受过好的教育,真正的白手起家,与宋家类似,当年宋海啸一腔热血与猛劲,宋氏是他送给宋子休最矜贵的礼物,而这个儿子也从未让他失望。 他曾对宋夫人说:“你哥年轻时候那么拼命,至少有过一个余燕飞甘心替他蹲大牢,如今老了,宋家也是上得了台面的角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惆怅。 舒四的经历,不下宋海啸的周折,只是一生无子,孤寡终身。 宋夫人自嘲的笑了:“不是人人都这么幸运” 舒四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长叹一句也是好心劝之,“微欢,过去的事,太沉溺就是自寻烦恼了” 旧日时光,情结太深,便解不开了。 舒四的话让她感慨,“宋微欢,你做过女人都做过的事,却没有大部分女人都拥有着的福气” 世上有幸福,也总有人,不幸福。 这样温暖四溢的下午,实在是容易回想过去,陈醉走到面前时,舒四才晃过神。 “四叔!我都叫了你两遍了”她难得的调皮,眼睛眨啊眨:“柜台我都擦完了噢,缺货的单子我也清出来了,我让小燕去订货” 陈醉看了看表,“四叔我得先走了,晚上还有点事” 舒四笑呵呵的说:“让天朗来接你”,陈醉极干脆的摆了摆手指,“不靠谱” 店门被推开,宋天朗玩着车钥匙应声而入,挽起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精致的表,被陈醉的话刺激的极为怨念,“说谁呢!你皮痒啊!” 他作势要揪她的头发,陈醉绕到一旁,“四叔你看,我说的是实话吧!” 陈醉是被宋天朗揪出去的,拎着她的小胳膊一脸神气,“臭 丫头” 他幼稚的举动让陈醉直摇头,伸手掐住他的腰侧,“你这个没风度的男人!你记仇!你欺小!你从头到脚没一处靠谱的玩意” 宋天朗笑的那叫一个荡漾,“恩?靠谱?” 他的语气很软,很诱人,宋天朗低头,目光深邃,陈醉条件反射也一路看下去,他的下巴,喉结,微敞的衣领,再往下…… 宋天朗猛然抬头,“陈醉!”声音那个大哟,表情正儿八经的,“你看哪呢!” 陈醉的眼神正好停在他腹部,反应过来脸色都不自然了,她赶忙移开,宋天朗碰了一下她暧昧的说:“小醉,试过,才知道靠不靠谱……” 陈醉一巴掌拍上他的背:“你去死!” 回头不忘说:“四叔,我们走了啊,改天请你喝茶”陈醉伸出小拇指,隔空晃了晃,“拉钩!” “你傻不傻啊!”宋天朗一把握住她的手一脸嫌弃,陈醉怒目,舒四负手而看,脸上的笑意,心明如镜。 陈醉一直戳着宋天朗的腰,其实小天狼很怕痒,明明想躲却还是装作一副傲娇冰山的模样,表情的隐忍,别扭到令人发指,陈醉不停戳他胳肢窝,由衷感慨:“宋老板,你好冷艳啊” 宋天朗被她弄的实在憋不住了,以凶制动,他把陈醉塞进车里,“给我坐好!” 陈醉笑容更多。 “别动!” 唔,好凶,陈醉耸了耸肩,她被宋天朗大力按向车座,凶巴巴的拉了安全带给她系上,宋天朗“啪”的关上车门,然后绕去驾驶座。 陈醉看着他的身影,不由发笑,这男人,有时候还蛮好玩的。 …… 邵菀一说陈醉命好,失去的,老天至少还弥补了一些给她。 富贵豪门行善事,资助贫苦儿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陈醉一夜之间成为社会同情的对象,宋家给了她一个转折,衣食住行,慷慨尽心。 宋家二小姐,把她带在身边,某种意义上就像女儿,而那只小天狼,虽然孽畜了一点,但对她的疼爱,是特别的。 去年过年,宋夫人把她带去了美国,陈醉见到了宋家大当家,见到了宋氏绝对的掌权人。陈醉很紧张,宋家的男人气势压人。 宋天朗吊儿郎当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怕啊?” 陈醉点头,他二话没说挡在她身前,指着宋子休说:“小醉,叫大 哥” 在陈醉怯生的招呼下,宋子休眉目微挑,他看着弟弟,意味深长的说:“怎么,这是你媳妇啊……” 陈醉的脸刷的红了,宋天朗牵起她的手一脸阴沉的离开,丢下一句,“你少给我欺负她” 他们对她很好。陈醉也知道,她始终是个外来人,没有什么值得自卑的,但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 陈醉喜欢胡思乱想,可她所想,都是很现实的距离。 工地上出事的时候,陈醉做好了午饭,正给邵菀一放进保温杯里。 “小醉,你快来,出事了” 接到电话,邵菀一略带哭意的声音让陈醉一下子懵了。 …… 八九个人围在工地上,其中一个黄毛踩着水泥袋,叼着烟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爱少年,邵菀一已经无奈了,“你们也太会开口了,几包烟钱孝顺各位老大是应该,我这连两万的利润都不到,怎么拿得出三万给你们!” 嚼着槟榔的男人嘿嘿怪笑,“我文盲,听不懂你跩个什么文,老子只认识数字”他伸出三个手指:“废话少说,就这个数!少一毛今儿个兄弟就拿你练练拳” 邵菀一和他们纠缠很久了,这帮人已经耗了一小时,看这着装就不是什么好青年,尤以刚才说话的这位壮士格外瞩目。 “扯蛋!两千!不要姑奶奶也没功夫陪你们瞎耗!”邵菀一本就不是文静的性子,此刻的声音也变得凌厉,亮红的指甲油格外打眼。 兄弟里有几个人按耐不住了,烟一丢,呸了声就要冲过来打她,邵菀一手上一痛,一直沉默着的李寓言极大力的把她拉向身后,“你少多嘴!” 邵菀一愣住,这么坚决的李寓言,她第一次看到。 陈醉赶来正好撞上这一幕,几个人摩拳擦掌的就要动手,其余几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各位爷哪条道上的!”陈醉拦在李寓言身前,她说的不急不躁,“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不知岳爷是不是疏忽了,忘了跟哪家老大打招呼” 喵了个咪的,陈醉只觉得今天眼皮直跳,原来还真没好事。 见着陈醉来,为首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又来了个漂亮妹妹”壮汉指了指邵菀一:“两千就两千!剩下的两万八,你俩晚上把弟兄们伺候爽了,什么都好说!” 一阵讪笑,邵菀一“去你妈的”还没骂出口,李寓言速度冲上,一拳打向男人的脸,他 的皮肤不怎么好,常年做工地,灰尘满面。 李寓言眼里的愤怒,让陈醉小小震撼,邵菀一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句:“爽!” 陈醉被她的话囧到了,果不其然,三挑九不是闹着玩的,最先挨揍的是李寓言,几个男人围着他打,豆芽菜的身板,你以为你是宋天朗啊! “太欺负人了!”陈醉插到他们中间,挡不了!也要挡!邵菀一明显不能打,李寓言痛楚之下还不忘把她推了出去,那一瞥,是藏不住的关心。 陈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我说!大老爷们留指甲,太没品了吧!” 她气喘吁吁的说,被扣的皮肤先是泛白,然后慢慢变红,肿起了一条明显的线。 “找宋天朗!!菀一!!”陈醉咬牙。 男人凶神恶煞,“找你妈来,我也打死她!” 这句话触到了陈醉的底线,她一下子暴怒:“你再说一遍!” 她指着男人,眼底泛红,“道上混的,不问候人祖宗!你他妈知不知道!” 男人一愣,丫的!竟然被一个女人唬住,他挽起衣袖就要拿陈醉出气。 邵菀一急的都要哭了,她没有宋天朗的号码。 陈醉被他拎起,眼见拳头就要砸到太阳穴,却硬生生在眼角停住,男人的手被掐住,陈醉一回头,就看到他。 “少给我多管闲事!滚开!”壮汉恐吓,挣了挣手,却脱不开。 “滚开?呵呵,不懂规矩”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容冷的很,手上的力道更重, “谭家,戾字一号,请你们老大滚过来” 明明俊秀温和的五官,此刻却是寒意入骨,一听名头,壮汉脸色突变,虽有怀疑,却还是不敢妄动,吹了声口哨,带着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刚解围的男人也没多待,转了身便离开,陈醉突然叫住他,“……于书彦” 背影停住,他微微侧头,陈醉说:“谢了” 他笑,“这边我也有工程,不用谢,我路过”不再多言,于书彦也没再多管闲事。 于书彦,陈醉记得他。 邵菀一扶着李寓言,他左边的脸,过了今晚肯定是半个猪头。 陈醉坐在地上急喘气,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那十一个数字,不用翻通讯录,她也烂熟于心。 “快过来煎鱼,你宋姨等了很久了”宋天朗 雀跃的声音传来,陈醉都可以想象他系着围裙,快乐小厨男的模样。 “我过不来了……”陈醉心头一热,“你能不能过来接我,送我去医院” 14 “快过来煎鱼,你宋姨等了很久了”宋天朗雀跃的声音传来,陈醉都可以想象他系着围裙,快乐小厨男的模样。 “我过不来了……”陈醉心头一热,“你能不能过来接我,送我去医院” 陈醉都能听到电话那头锅铲掉地上的声音。“你在哪里”宋天朗边问边解开腰上的围裙,宋夫人在一旁问话他都顾不上回答。 陈醉和邵菀一扶着李寓言去了囤放材料用的小屋,李寓言伤了腰,这会缓过来疼的厉害,背都直不起来。 “寓言你靠着墙,等会带你去医院”陈醉心里很愧疚,“对不住了” 邵菀一愤愤不平,“真是气死人了,一个多月都顺利的很,怎么还出这种事情”她看了看李寓言,蛮欣慰的说:“诶,你小子还挺能挨揍的!” “怎么说话的啊”陈醉看着邵菀一,“你伤哪儿了没?” 她摇头,看到陈醉脸上红红的一条印子,邵菀一绕到她面前,“小醉疼不疼?”冰凉的指尖触到上面,陈醉只觉得脸更加火热,“咝”了一声,“别弄,胀死了” 宋天朗很急,他进门正好听到陈醉说话,脸色“唰”的一下阴沉,这附近都是房屋拆迁后丢弃的废料,车子开不进来,灰尘多的很,宋天朗浅杏色裤子的边角都沾上了污渍。 陈醉抬头看他,知道这个男人不高兴,很不高兴。 宋天朗在她面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那道红印,动作也算温和,邵菀一松了气,好了,土霸王驾到,不用再担心了。 陈醉和宋天朗对视,一个风轻云淡,一个了然于心。邵菀一挽起李寓言的手准备扶他站起。却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邵菀一被宋天朗的举动吓住。 前一秒还沉默的男人,伸出手狠狠砸在陈醉身后的墙,手指关节由白转青,宋天朗使了大力。 “陈,醉”他近乎咬牙,“你,让,我,讨,厌” 陈醉第一次看到宋天朗这么自虐的一面,他的话都是吓唬人,可刚才那一下,他的手肯定很疼,陈醉本想回嘴,或者再把他气的牙痒痒。 可最后,她只是小心的,关心的,小声的问:“手疼不疼……” 宋天朗的焦躁瞬间熄火,他站直身,收回手插在裤袋,一脸的冷冰冰,回答:“管好你自己” 而裤袋里的手指,却是不停摩挲啊,弯曲啊,唔……还蛮痛的。 见他不吭声,陈醉习以为常,她和邵菀一扶起李寓言,“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宋天朗没吱声,陈醉你是猪吗,都把我叫来了,还问好不好。 他没好气的把陈醉的手拂开,巧劲一使,背起李寓言就往外走,不忘把车钥匙抛给她:“后门三号车位,右边衣袋拿我手机,找郝义,说常客到” 陈醉照做,手伸进他衣袋时靠的很近,这个角度宋天朗恰好看到她脸上的痕印,眼睛眯了眯,越看越不爽。 陈醉开车,她方向感不太好,宋天朗指引的口水都干了,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陈醉松气,宋天朗折服她的理解力,“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就没见你聪明点呢” 陈醉说:“你也不见得有多聪明”宋天朗瞪了她一眼,靠过去瞧她脸上的伤:“你就不知道躲吗” 宋天朗的语气倏地温柔:“小醉嫁不出去,宋夫人会着急……” 我也会心疼……这句话,他藏在心里,对自己说。 其实陈醉是个没什么气场和攻击力的人,温婉舒服,一看就是从江南小镇出来的人。 宋天朗毕竟是宋家人,商场也混了这么多年,身上的气质偏硬,反正不是走亲民路线。 后座的邵菀一看着这两人挨在一起的画面,道不出的和谐,这种感觉,真的是时间累积和习惯使然。 安顿好李寓言,护士在给他上药,郝医生摘了听诊器,他长的很俊秀,陈醉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爽了一下,拉着宋天朗的衣袖小声问:“诶,你朋友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宋天朗皱眉,“待会你去神经科检查一下” 陈醉看着不远处一身白褂的男人,由衷感慨:“他长的好古典,是叫郝义么?名字都这么武侠……” 宋天朗兴致一来,凑拢说:“那我呢?” 陈醉偏着头认真的看着他,三秒后更认真的说:“你啊,你长的很古董……” 小天狼凶巴巴的,作势要敲她的头,陈醉恐吓:“拿开你的爪子,不然我痒你了啊!” 宋天朗的脸色,赤橙黄绿,一个都没落下。 陈醉对白衣美男赞不绝口的模样,宋天朗慢悠悠的开口,“郝义只是朋友叫着方便,他的全名是,郝正义……” 好正义,陈醉一下子心肝都疼了。 从医院出来已过了晚饭时间,陈醉给李寓言买了饭 ,七个饭盒拎在手里很沉,邵菀一不停嘱咐:“记得啊,这个黄瓶的吃五粒,这堆乱七八糟的,明天早饭后再吃” 陈醉把袋子递过去:“寓言,今天真的对不起了,后天去换药,我到时候陪你一起” 宋天朗听到这话不爽了,“谁敢让你陪了,路痴” 陈醉屈起手肘撞他的胸,李寓言在一旁默不作声,捏紧了袋子,坐在这么漂亮的车里,很不自然。 邵菀一和他在一个地方下的车,宋天朗的酒红jeep在夜色里王八之气闪闪发亮,渐渐驶远。 邵菀一看着明显松了气的李寓言,“扑哧”笑了出来,“坐在车里不自然吧?现在好多了吧” 他点头,邵菀一说:“这男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隐隐叹息,“没法比” 李寓言犹豫了很久,“那陈小姐呢,和他是什么关系” “哟!”邵菀一笑眯眯的,“会关心人啦?怎么,想追陈醉啊?” “我没有!”李寓言急红了脸,提高声音说:“不是这样的,我……” “好啦好啦,真经不起逗”邵菀一对他摇了摇手,李寓言的腰还有些泛疼,邵菀一抢过他手上的袋子拎着,她穿着高跟鞋,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高。 “小醉是宋家收养的,刚才那男人就是宋家的二公子,他们平时闹的厉害,不过我看啊,这两人迟早都是一对” 李寓言听的挺认真,邵菀一感兴趣起来,“诶我说,你有没有女朋友?” 听到这话,他表情都僵了,猛摇头,“没” 邵菀一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别像个木头一样啊,女孩子都喜欢活泼点的男人” 李寓言下意识的问了句:“那你呢……” 邵菀一楞了下,李寓言别过头手足无措,她突然笑了,“我也喜欢啊……” 上玄月在高楼里隐隐露出,邵菀一踢着小石子,自言自语:“再好听的话,都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邵菀一萌生过要与之偕老念头的那个男人,在甜言蜜语之后干脆的和她分手,只因另外一个女人有本地户口,他家那块地政府在搞征收,两个都是本地的结婚,能多拿一百多万。 邵菀一抱着陈醉哭的稀里哗啦,床也上了,人也用过心,却不能动情到最后。 那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在邵菀一心里留下阴影。 李寓言看到她满怀心 事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天谢谢你了,寓言”邵菀一扭过头,微微笑的样子很美。 他摇头,说的很认真:“女孩子经不起打,我应该照顾你的……” …… 陈醉和宋天朗就不那么融洽了,两人在车上斗嘴没个停歇。激动之下,宋天朗把车极速狂飙,陈醉捏上他的耳朵,“慢一点啊,你以为在开飞机啊” 宋天朗沉着脸,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哼,不会开飞机,我会打飞机!” 陈醉败阵,你有什么好炫耀的,这只厚皮毛的猪。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不对劲,陈醉气急败坏的:“你往哪开呢,我要回家,不是去你家” 宋天朗嘴角的弧度得意极了,“今晚月色多好,去喝杯茶,赏个月” 陈醉一把掐上他硬邦邦的手臂,宋天朗咬牙切齿,忍,我忍! 宋夫人去搓牌了,陈醉是被宋天朗拖下车的,再拖上楼,“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一脸雀跃,小人得志。 卧室门被一脚踹开,陈醉被他甩在床上,“白天的事没找你算账!陈醉你欠打!我以前跟你怎么说来着,你是耳朵堵塞还是智力障碍?!” “唔……疼啊”宋天朗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掐住她的手狠狠的,“疼个屁!你要吃一次大亏才知道我不是唬你的!” 陈醉嗷嗷叫,手脚并用挣扎不开,被这只猪按在床上太他妈伤风败化了!“再不放开,我就痒你了啊!” 陈醉开始反攻,一口咬上他的手腕,宋天朗倒吸气,“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咬我!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他整个人趴了上来,膝盖顶住陈醉的腿把她死死的钉住,陈醉逼急了口不择言:“你这只猪,智商不高,素质低下,耻辱!耻辱!” 宋天朗阴笑,眼里的那个光芒噢,闪爆了陈醉的眼,“今晚你别想下床!老子的智商怎么也比你高” 陈醉越反抗,他越爽,“嘶”的一声,两人愣住,宋天朗手上握着一大片布料,陈醉的衣服,从肩膀到左胸,硬生生的被小天狼撕了下来。 她黑色的内衣,软软的浑,圆,被宋天朗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这是干的什么!” 卧房门口的宋夫人皱着眉,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定在陈醉露着的皮肤上。 宋夫人白皙的面容渐渐有了不悦,“宋 天朗,你给我出来” 15 卧房门口的宋夫人皱着眉,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定在陈醉露着的皮肤上。 宋夫人白皙的面容渐渐有了不悦,“宋天朗,你给我出来” 凌乱的被单,交叠的人影,宋天朗在陈醉身上居高临下,陈醉一个翻身把被单滚在身上,露出圆圆的脑袋,她眼里的不是光,是匕首。 宋天朗脸色特别正常,脸不红心不跳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再悠闲的挽了挽衣袖,“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穿料子这么薄的衣服,恩?” 陈醉看着他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羞愤难当,抓起枕头砸向他。宋天朗轻巧一躲,笑的特别邪恶,宋夫人听到房间里的响动,眉头轻拧。 厚厚的地毯,玉兰花绣的栩栩如生,宋夫人卧房里香薰的味道,用陈醉的话说,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脱俗之气,当时宋天朗听到后反手就敲上她的头,“什么破比喻” 宋夫人看着门外的李姨:“给小醉找件衣服” 宋天朗把门带上,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一道道的红印,是刚才和陈醉打闹时留下的,这丫头抗击力还蛮不错的。 “天朗,你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没少听”宋夫人离他几步远,浅灰色的罩衫还没来得及换下,对这个儿子,她难得的认真,“外面玩玩也就算了,只是这分寸,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宋天朗抬头看着她,而后又缓缓低下,“是说陈醉吗” 宋夫人走近了些,“她虽然不是宋家人,也不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微微叹气:“可这孩子乖得很,我没白疼她” “你这小子少给我去招惹她”宋夫人说:“小醉以后,我是肯定会帮她找个好人家的” 宋天朗呵呵笑,“你儿子哪点不像好人了?” 他手背上的抓痕还挺多,宋夫人从没回答,只是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等会把这个擦手上” 宋天朗接过来把玩,听到她语重心长的说,“小醉的性子不适合你,你也管不住她” “不论其他,只说她这个人,天朗,如果不是她自愿,你是拴不住她的” 宋天朗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低头读不出他所想。 宋夫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摆了摆手,说:“出去吧,我待会让司机送她回家” 小瓶子抛向半空划出一道亮光,稳稳落入他的手心,宋天朗慢慢笑了,嘴 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漫开,当真动人。 这个男人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笑着对母亲说:“你真了解小醉,她整天神神叨叨的,的确是弄不懂她想些什么,不过……” 这声“不过”尾音绵长,他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情绪,宋天朗的眼睛黑白分明,“这些年,我对她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一分……” 宋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的光芒似曾相识,男人的疼爱,其实是很难得的,讲不出目的,却一定有原因。 宋天朗的价值观极其随性,凡事无绝对,他觉得对的,感兴趣的,下一秒就会去做,宋家的二公子,没有耀眼的硬件,不是名校毕业,曝光率极小。 用他的话说,这些东西,宋家有一个代表就够了。不是能力不够,是自己不想去做。 宋天朗的骨子里,有那么一份闲情逸致,入夜时分,床头小灯,也会捧着《山海经》,或者花大把时间选上好的咖啡豆,从头到尾自己亲手细磨,煮一壶咖啡,袅袅飘香,这便是意义。 他过的随意,没有原则,这样的男人不容易招惹,也不轻易招惹别人。情之一字太深奥,百转千回的爱情宋天朗不稀罕。 对他来说,感情是时间累积后的习以为常。 宋夫人的叹息声微乎其微,宋天朗随意倒了点药膏抹手上,“这个我拿去了,小醉脸上也有抓伤,给她抹点” “你抓的?”宋夫人狐疑,瞄了瞄他的手指,“一个男人留什么指甲” 宋天朗不悦,“刷”的一下伸出手,“你儿子正常着呢,那臭丫头才没事留那么长的指甲,扣的我疼死了……” 他委屈的小眼神,还有半句话没说——挠的我痒死了,真讨厌。 自从这次之后,陈醉在宋夫人面前总觉得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被宋天朗这头猪按倒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真是太丢脸。 陈醉心里的默念,这不就是抓奸在床吗。 而往后再见宋天朗,陈醉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这家伙不是好货,躲的越远越好,越是这样,宋天朗越是存心逗她,没事就揪揪她的头发啦,扯扯她的衣服啦,试试看布料牢不牢啦。 陈醉被他弄烦了,伸手就要挠他痒痒,结果这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一抓,二握,三甩,陈醉的一阳指就被小天狼的爪子破了功。 最近这次宋天朗吃了个小亏,陈醉帮宋夫 人打理花园的花花草草时,心情相当的愉悦,剪剪枝桠,松松土,再擦擦漂亮的瓷盆,最后往叶子上喷喷水,阳光耀在上面,很温暖。 宋天朗倚在门口负着手,懒洋洋的看着草坪上忙活的女人,气氛恰好,人也温柔,宋天朗觉得这样真来电!他走过去,本是想跟陈醉一起做个快乐的小花匠,哪知还没搭上她的肩,蹲在地上的女人突然转身,手里一瓢水直直的泼了过来。 宋天朗脸上一凉,溅起一团水花,他捂着脸嗷嗷叫,“陈醉!!” “呃……”陈醉迟疑的问:“你干嘛不躲啊” “我干嘛要躲啊?”宋天朗气急败坏的,他帅气的发型就这么被一瓢水冲垮了,几根毛湿嗒嗒的特别有韵味。 陈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晃了晃手中的瓢,“我早发现你了,在门口站了那么久,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你过来是要打我的” 宋天朗脸色阴沉,小资情调就这么被冷水浇没了,“胡说八道,我人品好着呢,谁有事没事去打你了” 陈醉一副“你别睁眼说瞎话”的鄙视表情,她挽起衣袖,“喏,你看!这是被谁抓的,还有这,就是三天前你捏青的” 陈醉小声嘀咕:“你这小人不防不行啊……” 宋天朗突然笑了,英气的眉毛上挂着水珠,他凑近,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还有上次你怎么不提了,撕烂了你的衣服……唔,对了……” 他故意皱眉,深沉的不得了,“还有上上次,你洗完澡连裤子都没穿,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陈醉咒骂:“谁没穿裤子了!你脸皮这么厚,还会不好意思!” 宋天朗心里暗爽,他雀跃的说:“是啊是啊,你穿了裤子的,穿了一条内裤”他故作神秘,“小醉,你干嘛喜欢穿黑色啊……我比较喜欢豹纹的……” 陈姑娘握着小铲子不停的抖啊抖的,这个男人笑的这么骚,早知道就应该给他浇一桶水下去。 陈醉自知比脸皮的厚度和这男人不是一个段数,没有半点生气的征兆,她一直微微笑,只是把铲子丢到地上,然后甩头就走。 宋天朗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他的小醉,真是太好逗了。 “小醉”他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真生气了啊?呵呵,花还没施肥,宋姨会折腾我去干活的……” 陈醉没好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定在他头上的毛,“去换衣服,感冒 没人同情你!” 宋天朗站在原地没动,任陈醉走远,他抬头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因她刚才的那句话,爽到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这日子,小幸福,怎么能够知足。 …… 从宴会出来已经很晚了,宋天朗被人敬了一轮酒根本没什么空隙出来透气,头晕的厉害,遣走了司机,他一个人晃悠悠的走在街上。被风吹的,舒服多了。 习惯性的掏烟,宋天朗不用打火机,商场上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对火柴情有独钟。宋天朗的个性多少遗传了宋夫人,心里有念旧的情怀。 火柴划燃,小小的火苗在风里忽闪,宋天朗突然想到陈醉,只要她在,总是会为他点烟,陈醉的手指很细,轻轻一划,凑拢时可以闻到她手上的馨香。 她也说过:“别抽了,对你身体不好”眉目轻拧,严肃认真。 宋天朗想到她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最后还是晃熄了火柴,把烟收了起来。 走到陈醉住的地方,也是不由自主的事,宋天朗在楼下站了很久,陈醉是关窗户拉窗帘的时候瞥见他的。 宋天朗一直盯着她的住处,见到她的身影,隔空对她温和的笑。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陈醉跑下楼开了大门,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宋天朗的神情有些疲惫,陈醉心一软,“晚上有应酬啊?喝了不少吧” 宋天朗点头,陈醉不再做声,她走在前面,宋天朗在后面贴的很近,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小醉……”语气有些倦,懒懒散散的,低沉诱人。 宋天朗挽住她,制止了她拿钥匙的动作,墙很凉,陈醉不知不觉中被男人轻推到墙上,薄薄的衫一下子染上了凉意。 “我开门,煮梨给你醒酒,好不好?” 宋天朗笑,染上醉意的脸更加俊朗非凡,他倏地凑近,咬着她的耳朵含糊的回答:“我要是说……不好呢?” 陈醉不适应这么近的距离,她别了别头,伸手就想推开他,“你喝多了,我送你下去打车” 宋天朗拉开了距离,似笑非笑,“是喝多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做完了就回家” 他挑起陈醉的下巴,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小醉,让我吻一下,好不好?” 这个男人想做的事,怎么可能征询意见,他浅笑,低头凑近,混着酒气的唇贴上了她,轻轻一印随即放开。 陈 醉反应过来,眼里泛起波澜,在男人火热的注目下,心跳不已。 宋天朗笑着摸上她的脸,手一路往下,最后环住她的腰用力带进怀里,抵上她的额头,宋天朗的呼吸热热的,洒进她的鼻尖。 他近乎孩子气的说:“小醉,一下怎么够……” 原来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性感,他一脸坏笑,越贴越近。 16 宋天朗笑着摸上她的脸,手一路往下,最后环住她的腰用力带进怀里,抵上她的额头,宋天朗的呼吸热热的,洒进她的鼻尖。 他近乎孩子气的说:“小醉,一下怎么够……” 原来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性感,他一脸坏笑,越贴越近。 空气周遭都是他的气息,陈醉下意识的想躲,腰被他搂的很紧,宋天朗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他察觉到她的反抗,眼里有了那么一丝清醒,手里的动作松了松,陈醉和他对视,宋天朗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这样的眼神,他读不懂。 不是排斥,也无反感,但也没有心甘情愿。 “小醉……”宋天朗几乎是不由自主,腰间的柔软很动心,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拥抱她。 她不吵不闹的样子,哎,还蛮让他无措的,他倒是希望她挠他痒痒啦,抓抓他的脸啦,或者咬咬他的手啦,这样的话,他的小心肝也会爽很多吧。 宋天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心里隐隐失落,那……还是放手吧。 腰间的力道渐渐变小,陈醉低下头,宋天朗眼里淡去的光,算了,就当发了次酒疯。 陈醉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在手掌还未从腰间离开的时候,她抬起了头,在宋天朗微微发愣的目光中,陈醉闭了眼,扬高了下巴。 两个人的唇,只要宋天朗稍微靠前些,这一晚,就没白来了。 他看着陈醉,这么近的距离,她突然的迎合,让宋天朗反而更失落。 “好了好了,逗你呢”手无力的垂下,宋天朗退了几步,靠在墙上眉目清俊,他醉眼朦胧的看着陈醉,低沉着嗓音,“小醉,真的,我逗你的……” 陈醉点了点头,她掏出钥匙转身开门,被他刚才拽过的衣服还有痕印。 “你自己下去打车,早点回家”陈醉的话轻飘飘的,别过头说完这句就要进屋。 宋天朗莫名冲动,他走过去“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为什么愿意?” “为什么愿意?我刚才吻你……” 陈醉觉得他这个问题傻透了,想干坏事到最后还问受害者为什么,这个氛围,陈醉不想将问题深化,她笑呵呵的说:“每个你亲过的女人,你都会这样问么?” 陈醉发誓,她的本意是想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宋天朗这头飞天猪明明使坏在先,仗着喝了酒就横行霸道,又不知哪个筋不对劲了,刚才靠 在墙上的忧郁模样,虽然蛮正点,但她好像没对他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更诡异的,陈醉发自内心的,竟然有那么一丝内疚。 宋天朗听到她的话,脸色骤然变差,“你以为很好笑么”他说:“陈醉,你再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样的话没人喜欢听,直截了当戳穿她的冷笑话,还简明扼要的表达了自己的深深厌恶,陈醉觉得受委屈,“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个小白脸仗着晚上喝了酒,屁颠颠的跑到楼下装深沉,陈醉无法否认,在窗边拉窗帘时瞥见这小子的身影,昏黄路灯,眉目俊朗,宋天朗负手对她微微笑,隔着玻璃,陈醉真的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慨。 陈醉尤其喜欢他穿浅色西装,应该是六年前,她十九岁,宋家二公子外出鬼混两年圆满归家,陈醉豆蔻年华刚上大二,初夏的晨光很温暖,每逢周末都会回来陪宋夫人,宋二公子一身浅白西装站在宅子外的草坪上,笔挺的背影衬着满地翠绿。 男人察觉动静慢慢回头,他握着手机在讲电话,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收回,抬手间露出衬衫的袖扣,阳光照上,是璀璨的亮。 陈醉只知他离家时还是一个尚显稚嫩的男人,如今两年已过,好一个意气风发,翩然而归。 陈醉有次不小心泄露了嘴,“哎哎哎,我觉得你穿西装还蛮不错的,挺耐看的,特别精英” 不得了啊!盘腿坐在床上玩拼图的小天狼突然跳了起来,眼里那个光哟,“嗯,你终于说实话了啊,看来你的审美观还是挺正常的,哎对了,你是不是经常观察我啊……” 陈醉悔的想咬舌自尽,宋天朗看到她的脸色心情更好,“小醉,你别太炽热,我吃不消啊” 小天狼眼睛眨啊眨的,那个纯洁小处男的模样哟,陈醉觉得心肝脾肺肾全部内出血。 宋天朗公事上的应酬不少,他衣柜里最多的是很正派的西装,有次陈醉路过他房间,房门虚掩,她瞥见屋里的男人正在穿衬衫,先把左手伸进衣袖,全身光光的,皮带还没来得及系上,手臂用力时会突起一块肌肉,看起来,蛮硬的。 真的只是自然反应,陈醉呆了那么半秒,连忙灌了一大口奶茶,眼珠像小狐狸一样贼溜溜的转,这家伙,腹肌是四块啊…… 之后的某个周末,小醉姑娘回到宋宅,陪宋夫人喝喝茶啦,做做饭啦,小天狼在一边捣捣乱啦,拿着几根葱去挠陈醉的脸,再拎 起一粒大蒜抛在半空,瞄准目标,丢向陈醉的小脑瓜。 陈醉在切辣椒,怒的拿起菜刀要砍他,小狼公子笑眯眯的,溜去客厅吃西瓜。 晚饭之后,陈醉切了水果端出厨房,听到宋天朗在讲电话,“没练多久,六块一年半载的就出来了……” “最难练的是上面那两块肌肉……”宋天朗瞥见小醉出来,“回国后带你去,有事再联系” 陈醉默不作声的把盘子放在桌上,宋夫人问:“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天朗表情得瑟,“是向北,说些男人的事”他拍了拍腹部,六块! 宋夫人挑了挑眉,接过管家递来的小皮夹,优雅的出门与姐妹党搓麻将,陈醉轻飘飘的从宋天朗面前走过,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明明是四块,真不害臊” 宋天朗那一刻,是真的被鸭梨卡住了喉咙。 陈醉性子沉稳,换句话说就是循规蹈矩老实本分,外表柔柔弱弱的像棵小柳树。宋天朗活的颇为自在随性,他是一个懂得角色转换的人。 商场公事,谋略心计不输任何人,私下的生活,过的简单不违心,玩玩斯诺克啦,花上半天时间磨杯咖啡啦,偶尔也会跑去老年人俱乐部,陪那些老人打打羽毛球。 其实人与人的感觉是很奇妙的东西,简单点就是对上眼的事情,六年时光不长,却足够培养一种习惯和默契,也容易混淆一些感觉。 陈醉是他命里特别的存在,细水长流,而后,日久生情。 从回忆里晃过神,陈醉这句“那你要我怎么办”让宋天朗心浮气躁,他放开她,有些失控的把她推进房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看到就心烦” 陈醉没有说话,好吧,让你心烦我自动消失好了,她进了屋,反身关门的时候,宋天朗的眼神有那么一丝阴沉。 “小醉……” 她停住,宋天朗试探的问:“你不反抗,是不是因为……宋家对你有恩?” 缓慢而清晰的声音里有不可闻见的无奈,陈醉浑身抖了一下,时间分秒过,她没有回答,宋天朗倏地无力,她明显僵硬的身体,他知道他猜对了。 欠,这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债,宋家于她的意义,怕是一生难偿,无以为报,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如果你要,那我以身相许。 宋天朗前所未有的挫败,我草,你这臭丫头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会死啊,接吻多么喜庆 的事,你不想我都没有再逼你,将情迷意乱的小冲动上升为如此正经的事情,宋天朗觉得自己的举动特别猥亵和渣,心里的不爽,真不止一点。 宋天朗不是那种不爽就自虐,揍人,买醉或者黯然神伤的男人。 不爽了怎么办,自然是,把事情做到爽为止。 宋天朗眼里突然变异的光,让陈醉心想不妙,使了全力甩门,宋天朗深知她的性子,倒也不怕死的将手伸到门缝里,陈醉心惊收了力气,但门还是压上了他的手臂。 “他皮硬,肉厚”这种想法滚蛋,陈醉的心猛跳,他都蹙眉,肯定很疼。 宋天朗不怒反笑,他一脚把门踢开,“报恩?”他性感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的挽着衣袖,“小醉,那我们把刚才的事情做完” 陈醉被他揽在怀里,宋天朗咬上她的下唇,含糊的说:“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记住了,不许反抗……” 陈醉下意识的挣扎,他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嘴角勾起时有一道浅浅的纹,“呵呵,再动,就把你扒光” 舌尖的力气不小,湿,湿,润,润的抵了进来,只觉的又滑又腻,全身的鸡皮疙瘩爆炸,陈醉头皮发麻,她睁着眼睛藏不住的惊骇。 是不是应该咬断他的舌头,还是应景的挤出两滴眼泪,或者捶他的胸说“不要啦!不要啦!呜呜 ̄” 陈醉头脑里闪过好几个狗血情节,最后抵不过这个男人强烈的存在感,越吻越烈,嘴唇相碰的热度火烧火燎。 宋天朗微微松开她,舌头出来时湿嗒嗒的声响很魅,他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小醉,乖,把眼睛闭上……” 陈醉在他眼神里溺水,真的就听话的闭上了眼,宋天朗的呼吸扫过她的睫毛,看着她疑似中邪却又乖的不得了的表情,这个男人笑的好骚,他拍了拍陈醉的脸,一本正经的说:“好了,到此为止……” 陈醉猛的把眼睁开,宋天朗放开她,慵懒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 宋天朗笑着退后,反手开门,然后自动消失。 门“咔嚓”一响,陈醉终于恍过了神,她是个25岁的女人,不是没有涉足过感情之事,所以绝对不会有“哎呀他吻了我噢,坏死了,以后要怎么办咧,害羞羞”之类的少女情怀。 冒上脑瓜的第一个想法:宋天朗,是尖舌,抵着自己,好有劲。 …… 宋天朗一 直笑,走出楼梯口又回身看了看那扇小窗,月朗星稀,自有喜事上眉梢,小天狼突然想起了一部动画片—《大盗贼》。 自此要把大盗贼奉为偶像,小天狼心情微妙,原来强取豪夺,是这么爽的事啊…… 17 宋夫人端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很不正常,宋天朗从进门就一直吹着口哨,这会应该是洗了澡,披着浴袍从卧室走了出来。 宋天朗这会看谁都特别美丽动人,瞅着李姨抱着烘干的衣服从自己身边走过,宋天朗喜笑颜开,“哟!李姨,今个看你穿的特别漂亮,红彤彤的喜庆!” 李姨红光满面的,脸上的肉肉很有福气,厨房里的嬷嬷给宋夫人端上刚榨好的果汁,宋天朗“嗖”的一下凑过去,笑的很温和,“今晚打牌手气如何” 抿了一口果汁,猕猴桃的肉末有点酸,宋夫人皱了皱眉,“放了几炮,你王姨净送牌给对家”她伸出手比划着,“去了我这么多” 宋天朗呵呵笑,“得!你跟王姨输的划我账上!” 他看着母亲手中的果汁,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柔软,“这酸不拉唧的东西,小醉那丫头也喜欢喝……” 宋夫人的眉目一下子清亮,低眸时不经意的扫过儿子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心里有数。 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汁液微晃了几下,宋夫人问:“今晚的应酬还好么” 宋天朗依然玩味,只是多了一分认真,“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听到这话,宋夫人淡淡的笑,眼里倒是冷漠起来,“辛家我一向是不待见的,只是可惜了向北那孩子,好在如今争气也有一番作为” 宋天朗拢了拢浴袍的领口,听宋夫人继续说:“我是老了,你们年轻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管不了,不过天朗,你这次帮向北只论私交,帮到一个份上也够了” “恩,我明白”宋天朗早有自己的打算,水火不容的两种东西碰撞,能有什么好事,如他所说,宋家任何人都有能力自保,唯有一个人,不是宋家人,确实他疼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道上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万分之一的概率也罢,利益当前,但为一人,他不想碰。 宋天朗骤然钦佩自己,恨不得拍胸长叹,这品行,这人生态度,太他妈为人着想了,转而想到刚才的吻,宋天朗倒是没什么诸如“这丫头的嘴唇甜蜜如露珠啦,丁香般的小舌头滑滑腻腻啦,她的身体好让人心痒痒啦”这种特别感慨。 都是成年人,搞的跟偷情一样反而显矫情了,宋天朗只是觉得刚才把她拥抱入怀的那一瞬,心里是满满的充实感,日渐累积的沉重感莫名释放,不要脸的感叹一句,这么多年,总算亲到了。 ,宋夫人端起果汁又喝了几口,“晚上见你不太对劲,怎么的?” 宋天朗起身伸了个懒腰,带起的风都漫了香,“没怎么,只是干了一件很爽的事” 他懒洋洋的上楼,刚踏一步突然转身,宋天朗对母亲笑的真诚。 “妈,你喜欢陈醉么?” 家灯不是很明亮,浅柔的光打在他脸上,宋夫人看着儿子难得温柔的模样,她没有回答,精致的脸庞此刻无比淡然,她笑着反问,“天朗,那你还喜欢喻浅丹吗?” 看到儿子一怔,宋夫人托高玻璃杯,隔空对他微微一点,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只见宋天朗低下了头,再抬起时是释然。 他笑着说:“妈,我喜欢小醉” 宋夫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小子一看到她眼光就贼亮贼亮的” 宋夫人很平和,自己的丈夫去了几十年,乱刀之下死的很惨,她一个人把小天狼带大,得知父亲死了的时候,五岁的宋天朗哭的很可怜,丁点大的人儿沿着陌生的街一路找爸爸,十二月的天很冷,小脸冻的紫红,最后宋夫人在弄堂的角落里找到儿子时,终于泪如雨下。 宋氏家主宋海啸从车上下来,一把拎起宋天朗只说了一句话:“你是我宋家人,叫我一声舅舅,往后没人敢瞧不起你!” 事实确实如此,宋家男丁不多,宋海啸对宋天朗的栽培不下亲生儿子,后辈猛如虎,宋天朗到外面自立门户,干的那叫一个红红火火,而且这人特别有情怀,每逢过年前十天,必预定八个大红灯笼,千里迢迢运去美国,把宋家门口装点的那叫一个喜庆。 使唤宋子休搬楼梯,自己屁颠颠的爬上去敲敲钉钉,天寒地冻,白色的羽绒服在冬季阳光里格外耀眼。那时候陈醉很小只,模样身材都没长开,在底下帮他扶着楼梯,仰望他的眼睛亮腾腾的,声音又柔又细,“你小心点呀” 宋天朗低头对她笑,学着她的语气说:“那你扶稳点呀” 两人目光浅浅温柔,和谐的不得了。宋子休在旁内伤,切,有什么好笑的,欺负我没女人带回来。 …… 深夜,宋天朗在床上呈“大”字,浴袍被他解开,光秃秃的胸膛上下起伏,半途醒来却再也睡不着,一双眼睛直打转,“我怎么突然想起来了,小醉的吻技,没有想象中那么白痴啊……” 宋天朗扑腾一下从床上跃起,挠了几下头发一阵 憋屈,“臭丫头,肯定不是初吻” 彼时的陈醉半睡半醒间去洗手间方便,突地打了一个大喷嚏,踉跄间踩到拖鞋“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痛的她“啊呜”一声睡意全无。 …… 再次见到于书彦,绝对是机缘巧合。 和邵菀一,李寓言一块去买榔头和一些做工要用的小铆钉,陈醉跟宋夫人借了车方便,空旷处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好,飚的那叫一个爽。 李寓言很紧张,拽着衣服指节都白了,终于扛不住的说:“陈小姐,开慢点行不” 邵菀一笑死了,“你这家伙终于会提要求了!” 陈醉空出右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信我!当年路考全组第一” “是呀是呀,那一组就她一个人过了及格线”邵菀一的补充,让李寓言摸着脑袋被卡的一言不发。 三个人逗乐也算温馨,买了材料满意而归,驶到步行街路口时邵菀一大叫:“停停停!那的臭豆腐很有名的” 陈醉头大,“咱能不吃吗,我受不了那个味” 邵菀一拽着李寓言推门而下,“我吃完再上来,小醉你等会啊”转而对李寓言巧笑嫣然,“你陪我啊,也试试” 两个人走远,马路被车水马龙塞满,步行街入口人员一向密集,陈醉扭了扭脖子,百无聊赖的听起了广播。 车子隔音,外面的世界听不到,陈醉趴在方向盘上玩手机,偶尔也会发一条搞笑短信给宋天朗,结果这男人从来不回信息,而是直接打来电话,正儿八经的说:“你想干吗,短信什么意思,我在开会,有事直接说” 自此之后,陈醉再也不给他发信息了。 “这么没情调,是不是应该上淘宝匿名给他买个情趣用品什么的调,教一下……” 陈醉无数次冒出此想法,眼里的光蹭亮蹭亮的。 想到宋天朗,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是自己都没发觉的习惯。 听到车窗外传来沉闷的声响,陈醉皱着眉扭头,车窗上一只形状鲜明的手掌印让她“腾”的一下坐起。 手掌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的重重砸着玻璃。再仔细一看,甚至拖出了深深的痕迹。 一身鸡皮疙瘩骤起,陈醉抖着手按了钮,车窗滑下四分之一,晚风透了进来,满是血痕的脸贴近,陈醉不由自主的往副驾驶坐。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开车带我走……”男人的声音很弱,“我认识你……” 陈醉猛然记起,“于书彦!” 他脸上糊糊的,也不知伤口在哪,看起来痛苦不堪,陈醉没有犹豫的打开车门,于书彦动作敏捷的爬了上来,车门“啪!”的一声关上,外面一个木棒重击在玻璃上,陈醉倒车,转弯,一踩油门直飚而出。 “菀一待那别动,别回原地,走北路打车回家” 话一说完,陈醉把手机丢在旁边,七拐八拐抄小路,一路坑坑洼洼开的又快又远。 “诶,你还好么?” 一身血的男人蜷在后座上,闷哼了一声,“西外街拐三道,林堂一号,带我去那” 这么山路十八弯的地方陈醉当然不知道,开了导航慢慢摸索,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二十五分钟。 三辆黑色跑车早已等候在那,为首的黑衣男人在夜色里不停踱步,陈醉不敢下车,于书彦被几个男人搀扶了出来。 一口一个“彦哥”“于少爷”,排场不小。于书彦很虚弱,最后只是指着陈醉张了张嘴,陈醉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你个白眼狼要诬蔑我。 她警惕的神情让于书彦有气无力的笑了,他看着陈醉只说了八个字:“对我有恩……你们记住” 陈醉想,今晚的事您老还是忘记比较好,车子溜的飞快,尾灯消失于夜色。 18 路上陈醉给邵菀一打了电话,急乎乎的女声扬高:“小醉你在哪!” “我没事,现在回家”陈醉问:“你呢?” 邵菀一对李寓言拍了拍心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吓死我了,路口那会混乱死了,一群人冲了过来真他妈古惑仔!” 说到兴奋当头,邵菀一猛的拍了一掌李寓言,陈醉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突兀的咳嗽声。 车子往家的地方开,陈醉想起刚才的于书彦,血糊糊的样子和之前两次碰到的大不一样,她也不知为何他会撞上了自己,于书彦长的很像记忆时光里的那个人,于书彦为之解过围。 陈醉不是冲动的人,但刚才真的就是于心不忍了。 她也知道如果被宋天朗知晓,这男人肯定发飙,易暴易怒易掐人,陈醉的右臂上还有他前晚掐出的淤痕,曾经两人杠上时,宋天朗把陈醉摁在沙发上,不得了噢,这个男人脱了外套,挽起衣袖凶巴巴的恐吓她:“我今天不把你手上掐出一个‘宋’字就跟你姓!” 陈醉哇哇大叫,“陈天朗!” 他脸色“刷”的变了,电影里那些强势男人霸王硬上弓什么的,都是扯了领带啦,撕了床单啦将女人的手绑在床头。 陈醉的头被他按在软软的沙发里,她扭头看了一眼,靠!这头猪直接解了皮带,只听到类似抽鞭子的声音,宋天朗握着皮带一脸阴笑,他慢慢扑到陈醉身上,在她耳边低沉的说:“我看你是……屁股痒了” 宋天朗的眼睛很好看,高挺的鼻子抵在她脸颊,陈醉想,艹,你不这么骚会死啊!以为小打小闹就算了,哪知道宋天朗笑啊笑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小浅窝,他空出右手捏着皮带,真的往陈醉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啪”的一声,陈醉愣住,屁股上密密的痛,宋天朗笑的温和,突然的疼让她红了眼眶。 他见着皱了眉,拉开些距离脸上若有所思,陈醉以为这家伙内疚了,忏悔了,他问:“很疼啊?” 陈醉委屈的点头。宋天朗眼睛亮了,又殷勤又欢快:“得!我给你揉揉!” 一双爪子就要往她屁股上挪,陈醉“哇”的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离开沙发,倒在地毯上眼神控诉。 宋天朗坐下来的姿态很优雅,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地上的女人,小醉你这个笨蛋。 手机突然震动把陈醉吓了一跳,宋天朗三个字在屏幕上闪耀,已经有几天没见着他了,那 个突如其来的狗血之吻,陈醉到底有些不释然。 “找我有事?” 对方不吭声。 “说话”陈醉一下一下的扣着方向盘,不知他又玩什么花样,“再不说话我挂了啊” 宋天朗“嗯”了声,“小醉别挂电话”他问:“你待会过来么?” 陈醉说“不过来了,我现在快到家了” 宋天朗闷闷的把电话挂断,连句再见都不说。 “没礼貌”陈醉兴致缺缺,搞不懂这男人抽的什么风。手机不到十秒又响了起来,陈醉没好气,“你到底怎么啦,今晚真的不过来了,你洗澡的时候悠着点啊,智商这么低别溺水身亡” 陈醉喋喋不休,跟宋天朗混久了,言谈相处自有他们的一套。不同于之前,电话那端传来的呼吸声很厚重。 “陈醉?” 她莫名,眉头拧的更紧,不是宋天朗的声音。 “我是于书彦……”自报家门,听得出他的声音很虚弱,陈醉心里一紧,不是吧,找麻烦的来了,她问:“你想干吗?” “别开车回去”于书彦说话的底气依然很足,“不想给你惹麻烦,把车停了别再开,一周后来找我,赔你一辆新车” 陈醉听到他低低咳了两声,脑子好半天才明白,“这车不要了?”她心里那个扭曲翻滚,“于先生,你……” “我很认真”于书彦最后说了一句:“听我话,二十一号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电话挂断,陈醉觉得自己无聊透了去管闲事,近百万的车说不要就不要,指不定卖身都还不了。 陈醉转念一想,还是在路口处拐弯,绕了方向往宋家开去。 宋夫人不在家,李姨给陈醉端了热茶:“夫人前天买的茶叶,正说给你留了份呢”她呵呵笑,“小醉快喝” 茶香入鼻,陈醉吹了吹,眼睛瞅了瞅楼上,“天朗哥在不在?” 李姨直点头,然后听见动静,宋天朗白t浅灰开衫下了楼,杏色居家裤很有质感,“不是不来了么?” 陈醉把钥匙丢给他:“还车” 两个人相隔不过十步,陈醉觉得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那一吻,或许只是二人斗气后的冲动,冲动日日有,那晚的小天狼壮了几分狗胆,舌头耐不住寂寞了。 宋天朗看着她一语不发,陈醉喝了口茶,热气把眼睛染的 湿润润的,她眸子微转,眼角俏生生的勾起,最后对宋天朗喜笑颜开,“你过来撒,我跟你说个事”陈醉摸了摸头笑的憨厚。 宋天朗负手低笑,对她勾了勾食指,学着她的语气说:“行啊,你过来说撒 ̄” 陈醉殷勤的跑过去,“出了点小问题,就是你的车啊” “哦?”宋天朗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没事,心头渐宽。 陈醉把晚上的事巴拉巴拉的讲了一通,“你的车很好很漂亮呀,所以被人看上了,但是那伙人又不是好人……” 宋天朗问:“于是?抢车?” 陈醉猛点头,“所以这车你别开了啊,它长的不怎么纯良”跟你一样。 宋天朗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突然变的犀利,陈醉低着头还在那巴拉巴拉的,抬起时,他眼里的那抹暗沉已然不见痕迹。 “好了,我知道了”意料之外的温和,陈醉的眼珠贼溜溜的转,这家伙如此平易近人实属不易。 宋天朗靠近了些,拢了拢她的头发,“小醉你要乖一点”他想了想,说了个特别正当的理由:“社会治安不好,歹徒也有饥不择食的时候……” 饥不择食?陈醉皱了皱眉,看着宋天朗上楼的背影直犯迷糊,“于是,我就是那个‘食’?” 宋天朗今晚蛮安静,只要他闭嘴,从头到脚,从头发到汗毛,绝对是个无可挑剔的翩翩贵公子。 刚才在陈醉肩上,宋天朗看见了一抹血迹。 背对着她,这个男人的表情凝重至极。 …… 宋天朗近日开的车很威武,长相特别质朴,托人到国外改装好ndrover牛逼哄哄的,开在街上百分百的回头率。 陈醉和他吃了几次饭,这两人的性子都算稳重,唯有彼此在一起时,脑容量不足了,神经不对劲了。打打闹闹的生活好多年,奇了怪了,宋天朗看陈醉越来越顺眼,她在身边时,自己的心真他妈舒坦! 于书彦从不食言,那晚的七日之约,他果真准时赴约。 晚上十点多,工地上终于忙活完,邵菀一把李寓言拖了去吃麻辣烫,他俩平日待一起的机会多了些,李寓言话也多了起来。 陈醉低头发短信,就势咬下邵菀一递过来的海带,“一星期之后就能验工了,咱成天在工地里吃灰,是吧寓言” 男人笑的憨厚,邵菀一说:“傻样” “这边做完了,寓言你打算去哪?”粉绿色的夏普搁在桌上,陈醉问:“还是回你二叔那?” “得了,别会去找罪受,你这二叔太不厚道”邵菀一义愤填膺,尖尖的指甲轻戳李寓言的脑瓜,“老实巴交的,要存钱娶老婆咧” 脸上漫了红,李寓言只觉被邵菀一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他猛啃萝卜被烫的直缩舌。邵菀一去了洗手间,高跟鞋微响。 李寓言把涮好的萝卜仔细摁下,再一块块的夹到邵菀一的碗里,一举一动岂止是细心。 陈醉留意到他的神情,低眉不动声色。 三个人出来时被晚风吹得极舒服,邵菀一挽着陈醉笑呵呵,李寓言双手插袋像个小保镖一样跟在后面。 有意鸣了两声喇叭,陈醉循声望去,见到从路边一辆白色跑车上缓缓而下的于书彦。邵菀一见到来人却是一愣:“怎么这么像……” 于书彦的皮肤很白,他边走边将手中的外套穿上,手臂微微向后一甩,深咖的风衣划开一道弧,优雅至极。 “陈醉”轻轻念叨她的名字,他笑的得体,“我是于书彦” “今天二十一号”他指了指后面,笑容混着晚风一点点漫开,“你没来找我,所以我来找你,这车,是我还你的” 绝顶的好车无论白天黑夜都那么显眼,陈醉神经痛,哎呦,你丫还真重义气,她摆了摆手:“你没欠我什么” 于书彦不动声色的拦了她的去路,陈醉也不跟他打哈哈,“你知道我不会要又何必来这一趟,说不想给我添麻烦,可这样做未必不是麻烦吧” 陈醉拉着邵菀一往回走,于书彦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最后勾起了嘴角。 酝酿许久,邵菀一才小心的试探:“你怎么又招惹上的这个人” 陈醉把那晚的事简略讲了一遍,“就是这样” “宋天朗知道?”她摇头,邵菀一好久才低低说了句:“上次见他是戴着眼镜,这次把眼镜摘了,好像余光” 陈醉的身体明显一僵,邵菀一自言自语,“刚才见他第一眼,我还真以为他回来了” 陈醉“恩”了声,好半天才说:“是啊,好像” …… 宋天朗在楼下等了很久,陈醉晃悠回来时看到这男人脚边一地的烟头,心里莫名冒火,“你在熏腊肉啊” 宋天朗举起双手可怜兮兮的, “在等你” 陈醉笑了,语气终于柔软:“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宋天朗坐在长椅上,挪了挪说,“来,坐下陪我看星星” 陈醉看了看夜空,有个毛星星啊,她一脸鄙视挥舞着拳头,“瞎说” “那晚我问妈妈喜不喜欢你” 宋天朗突然开口,语气软的不像话,他对发愣的陈醉伸出右手,脸上的笑容略带疲惫, 这样自然而然的宋天朗,温和的让陈醉好不习惯,“那宋姨怎么说?” 他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告诉了她,我喜欢你……” 陈醉必须承认,这一刻心间有一朵烟花,被宋天朗的温柔眼色点燃,“砰”的一声,璀璨绽放。 “你喜不喜欢我?”他偏着头问,而后又迅速补充:“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不知为何,陈醉一下子酸涩,她挠了挠鼻子,“你又喝酒了啊” 宋天朗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太阳穴上揉,“公司最近事情多”他近乎呢喃:“小醉,给我揉揉” 陈醉心里隐隐泛疼,倒也乖顺的贴过去,宋天朗的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冷么?” “嗯?”陈醉没明白,“不冷啊”,宋天朗说:“那你怎么一直抖” “哪有?”陈醉皱眉,薄衫穿着正合适。 “呵呵”宋天朗不怀好意的笑:“没有吗?” 陈醉反应过来已经太迟,身子一紧,下一秒,她被他紧紧收纳在怀抱里,男人的力道不可撼动,宋天朗使坏的舔了一下她的耳朵,舌尖湿湿滑滑。 “撒谎,你看你现在,抖的这么厉害……” 宋天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爱我,或者不爱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好好想,如果不懂,就按我的方式重新开始” 蛊惑诱心,是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陈醉只觉得一道白光在脑子里骤亮,这个男人不解气的掐了她一把。 陈醉龇牙咧嘴,满脸绯红,因为这个臭男人拧起的,是她的屁股上的肉。 囧,如此月黑风高,情深意浓的氛围,你他娘的也不收敛起小人之心。 宋天朗抱着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微眯的眼神里是再也不愿隐藏的坚定。 爱他?还是,不爱他? 19 宋天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爱我,或者不爱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好好想,如果不懂,就按我的方式重新开始” 蛊惑诱心,是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陈醉只觉得一道白光在脑子里骤亮,这个男人不解气的掐了她一把。 陈醉龇牙咧嘴,满脸绯红,因为这个臭男人拧起的,是她的屁股上的肉。 囧,如此月黑风高,情深意浓的氛围,你他娘的也不收敛起小人之心。 宋天朗抱着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微眯的眼神里是再也不愿隐藏的坚定。 陈醉的衣领微微皱起,从里面漫出淡淡的香,宋天朗更用力的抱她,最后不过瘾的在她脖子上狠狠吮了一口。 “嗷!”这男人是肉食动物么,牙齿嗑上面疼死她了,陈醉本来还有些动容,这会理智回来了点,她也以牙还牙,一口咬上宋天朗的肩膀,“狗牙,你就不能老实点么” 宋天朗其实挺吃痛,他轻轻摸着陈醉的头发,“小醉啊” “刚才跟你说的话,听明白了么?” 唇,几乎是贴上她的耳朵,玩味以及危险,宋天朗怎会受不住一个小丫头,平日种种,只不过是他愿意奉陪。如果他想认真,有什么能够挡得住这个男人。 陈醉听明白了,不用过多揣度,她了解宋天朗,深知他的劣根性,更懂他的危险系数,那是高的不得了哟! 透过车窗,前面男女相拥的画面分毫不差的印入视线。 “于少爷?”助手扭头试探。 于书彦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轻划,他的背脊挺的很直,幽蓝的信号灯是诡异的亮,他重新抬头看过去,眼里有读不懂的东西。 “走” 干脆的一个字,任谁也听不出半点感情。于书彦眼神微眯把手机丢在一旁,整个人倏地放松,靠着车座很随性,衬衫的扣子扯松两颗,不羁且难以捉摸。 白色跑车驶远,流畅的车身线条与夜色融合一起,优雅矜贵。 陈醉仍被宋天朗抱在怀里,“乖,别动,让我抱一会”这个男人哄起人来不用太多花样,只需低沉的嗓音,轻易蛊惑人心。 让我抱一会,陈醉妥协,下巴枕着他的肩,夜空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星星。而在她看不到的一面,宋天朗望着终于行远的白色跑车,表情肃穆到极致。 看来有些人,真的是欠教训。 陈醉觉得这 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她动了动,“那个,我明白的,你……” “嘘”宋天朗往后挪了些,让自己脸颊与她的贴上,一冷一热,两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这么多年我也会累”他有些无奈,“你知不知道” 宋天朗的手摩挲着她的腰,“没少闹你,或许你觉得我不够认真” 陈醉其实特别想解释,不是不够认真,是你从来就没让我觉得认真过,天地良心就事论事,宋天朗对她好的时候,是活雷锋体质,默默无闻的,很多细枝末节的感动也就淡淡忽略了,可是他闹她的时候,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怜香惜玉是放屁,陈醉怨念丛生,手上还有好多他掐出来的印子。 噢,对了,还有刚才屁股被他捏的那一下,洗澡时要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捏青。 “哎,其实你没有不好啊……”陈醉到底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宋天朗,到嘴边的话被他打断,“我现在不需要你说话” 白衫立领的宋天朗,抬起漂亮的右手在陈醉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他说:“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我不喜欢解释和敷衍,我要的是实在的回报” 宋天朗松开她,好看的唇微张,“我已经二十九,碰过各色人各种事,太明白自己要什么” 陈醉一辈子都记得这一晚的这一刻,她被他拥抱,用情的一场坦白,往后种种美好及辛苦,仿佛都因这句话拉开序幕。 宋天朗的笑容舒缓且真诚,“等我三十而立,我要你在我宋家安身立命” …… 也许月色太温柔,虽不足以让人产生刹那之间到白头的念想,却字字击中陈醉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个共同生活八年的男人,在这一刻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陈醉不是不感动,这红透的眼眶便是最好证明。 “余光”宋天朗试探的说出这个名字,看到陈醉瞬间清亮的眼神,他低低的笑,“你喜欢他,你说过” 宋天朗底气十足,“你对我不是没感觉,这是我看到的” “小醉,我们都迟钝了,好在我比你聪明了一点点,早些看了透彻”宋天朗笑着说:“我不喜欢消耗太多时间和精力陪你磨蹭一个结果早就水落石出的问题” “所以,一个月,要么舒坦点做我的女人,要么……”他挑了挑眉,眼里邪意顿生,“要么就做足了准备,看我多久能够折了你” 后者的意味太明显,决心 要,手段是必须,对方能否承受永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宋天朗狠起来,玩命都奉陪。 气压太低,陈醉终于憋不住了,她哈哈笑了两声,“你别这么吓人行么,长的就已经很怪兽了……”陈醉故作轻松的在他面前晃手,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只见宋天朗直点头,笑着说:“那你试试看”他拍了拍陈醉的脸,“试试看我能不能吓到你……” 小天狼吓起人来,可是会出人命的哟。 陈醉回到家越想越惶恐,韩剧里的男人不都巨深情一个吗,自己碰上的这祸害段数太高,丫的就是一千年老妖,陈醉坐在马桶上深沉思考,自己被宋天朗吓死的话,死状是不是特别忧伤,她唉声叹气的去抓卷纸,手一空,才发现架子上光秃秃的。 呃,前两天不是才放了一卷新纸吗。纳闷之际,收到宋天朗的短信,闪亮亮的大字特别耀眼,“忘了告诉你,洗手间的卫生纸被我拿到阳台上去了,你看着办吧” 陈醉“咯噔”一下,撅着屁屁瞬间停止思考。 …… 事实证明于书彦也不是个好惹的东西。 邵菀一戴着鲜红的安全帽特别诡异,说的话也很诡异,“喏,于书彦在那,他家的工程好大啊,长相真没话说,眼是眼,鼻是鼻的” 陈醉不屑,“眼睛鼻子谁没有”她看了看那边,于书彦的工地离自己百米远,这会热火朝天的开工,估摸工人都有百来个在清理场地,路边一排黑车,长的跟变形金刚似的,唯有夹在中间的那辆白色跑车,别树一帜。 于书彦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环绕着,驼色的硬,挺工装外套穿他身上,仿佛量身定做一般,肩形勾勒完美,姿态惹人犯罪。 陈醉看着他有些发愣,一直盯着他的侧脸,于书彦回头时,她的模样正好落入目光。陈醉晃过神,于书彦倒是笑的大方,对陈醉颔首示意,整个人和和气气的。 忙碌了一阵,于书彦竟然走了过来,陈醉正蹲在地上埋头苦敲一些小木板,螺丝钉很小不太好使力,好几次砸到手,疼的她直皱眉。 “我来……”手一松铁锤被抽了去,于书彦蹲了下来,颇有经验的钉着板子。陈醉想说不用,但最后只说了声“谢谢” “小事不用谢”于书彦看了看陈醉的手,他说“女孩子的这双手不应该做粗活” 于书彦的手也特别好看,陈醉想到宋天朗的,天生 就是一弹钢琴的好材料。 “好看么?”于书彦笑着问她,“一直盯着我的手看” 陈醉有些不好意思,坦诚的说:“挺好看” 邵菀一在不远处很谨慎的看向二人,李寓言发现她贼溜溜的目光,问:“你喜欢这类型的?” 五雷轰顶,邵菀一质疑这闷萝卜怎么能问出这么焦躁的问题。她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我不喜欢,陈醉喜欢……” 而且,曾经喜欢的死。 似乎有要事商议,那些老大一个个在远处徘徊,指望着于少爷什么时候过来。 “你同事好像等的很急,你要不要过去?”陈醉想夺锤子,被于书彦不动声色的躲开,“让他们等” 帅气的男人钉了四十分钟的板子,站起来时脚真有些发麻,他自然而然扶上陈醉的肩,“脚麻,让我稳一会” 手的热度传进肌肤,于书彦对她笑,微弯的眼角透着温和,陈醉突然甩开他跑的老远,于书彦不解,自己不就是对她笑了一下吗。 笑了一下,那么近的距离,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似曾相识,陈醉真的招架不住。 余光都死了那么多年,陈醉猛甩脑袋,“怎么搞的,发什么神经” 于书彦说要请她们吃饭,两个工地都在一块要她们多多关照。邵菀一“扑哧”笑了出来,“说笑吧,你一个角落就能抵得过我们十七八个,要关照也是大老板你担待我们呀” 于书彦笑着说:“是我虚伪了,订了位置,菜色等你们去了再决定,赏脸么?” 陈醉没什么兴致,“你们去吧,我约了人,于先生客气了” 邵菀一看出她心情不佳,屁颠颠的跟陈醉一块走。于书彦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醉等等我”邵菀一追上她,“怎么了?” 陈醉摇头,“没事,回家休息会”她踢着小石子溅起一圈灰。邵菀一低低叹气,“我知道,他长的是很像……” “那不关我的事”陈醉头疼,“菀一,这边你看着点,我不舒服先回去” 陈醉的背影很柔软,长发被风晃出好看的弧。 李寓言问:“小醉姐怎么了?”邵菀一没好气:“别多管闲事”她对他做了个鬼脸。 小醉姐怎么了,邵菀一其实想告诉他,如果你的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保护你疼爱你,在有限的生命里一直在 你身边从不离弃。 陈醉从小就认识余光,纯朴的烟镇,一别永生的少年。 陈醉父母被烧死的那日,余光也在,陈醉听镇上人说,“那日的火大的哟,好高好高,没谁敢去救人,只有余家那小子,赤着脚丫就这么冲进去了” 没人拦得住余光,他只是重复一句话:“小醉肯定会哭的……” 陈醉对余光的那份感情,终此一生,无法弃之。 几年后,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每年清明都会陪她回烟镇,在墓地前,陈醉眼眶泛红,摸着余光那张永远十九岁的照片,眼泪成灾。 而他所能做的,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用未来弥补过去。 …… 于书彦很晚才开车回府邸,一辆黑色的车拦在前面,车灯明晃刺眼。于书彦停了手里的动作,黑色的车门缓缓打开,纯黑衬衫让宋天朗看起来贵气慵懒。 宋天朗靠着车身,对于书彦似笑非笑。 两个男人对望,面容俊朗,神情肃穆。于书彦眯了眯眼,宋天朗抬起右手比划着枪的形状。 食指正对于书彦,只见宋天朗的口型,说了一个字: “砰” 20 于书彦很晚才开车回府邸,一辆黑色的车拦在前面,车灯明晃刺眼。于书彦停了手里的动作,黑色的车门缓缓打开,纯黑衬衫让宋天朗看起来贵气慵懒。 宋天朗靠着车身,对于书彦似笑非笑。 两个男人对望,面容俊朗,神情肃穆。于书彦眯了眯眼,宋天朗抬起右手比划着枪的形状。 食指正对于书彦,只见宋天朗的口型,说了一个字: “砰” 藐视他同时也警告他,宋天朗的眼神毫不隐藏,一黑一白的两辆车在夜色里低调不起来,于书彦看到宋天朗一步步走近,背着光,这个男人的轮廓绕了一圈亮。 拉开车门,宋天朗一个跨步便坐到了副驾驶,车里的空间骤然变小,于书彦眸一闪,“好久不见” “呵呵”宋天朗的笑声低沉,他随意挽起袖子,手腕上的表精致闪耀,“于书彦啊……”宋天朗不愿多客套,眉间凝了锋利,“不见,最好” 如此坚决,于书彦面容也冷了,“那宋二少今晚是个什么意思” “自然是,有意思”宋天朗笑容毫无温度:“好言劝一句,自己在做什么可得想明白了” 后视镜里,男人的目光交汇,于书彦神情复杂,宋天朗一副了然于心的清明,“聪明人做聪明事,你可得掂量好” “有些人你不能碰”宋天朗推开车门,却被于书彦的一句话停止了动作。 “我要是碰了呢?” 风轻云淡的声音没有试探,反而像一种肯定,“我要是碰了,你打算怎样?” 宋天朗不得不承认,内心某些暴力因子瞬间爆发,我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叽歪,此刻的愤怒,完全是因一种外来不明生物而起。 于书彦察言观色,他低下头笑的温和,“这算是警告?”他对宋天朗点头,“我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宋天朗理了理衣领,抬手间都是从容和随意,“办法多的是,我不介意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于书彦倏地捏紧拳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泛起了清白,“宋天朗你的自信一如当年” 宋天朗对他摇了摇手,“说的不对”他拿起面前的打火机把玩,“咔哒”一声,精致的盖弹开,幽蓝的火苗窜了出来,火机被他猛的扔向后座,宋天朗边下车边说:“别触我底线,该玩的我都玩够了” 他嘴角上扬,突然俯下身 ,“我不爽,是会玩命的,而且……” 宋天朗此刻的表情妖孽的不行,于书彦听到他一字一句的说:“而且,我只玩别人的命” 夜色很浓,浓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意味明显的警告和提点,你不让我舒坦,我自然百倍还你折磨。宋天朗想,我连小醉都敢打,还有什么我不敢做的。 于书彦心平气和的说:“你怕我” 如此大费周章,除了在意,更多是担心,于书彦仔细留意他的神情,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有一份探究。 于书彦是城南谭爷的人,能力业绩和为人,样样入的了城南大当家的眼,不枉多年栽培,义气服众,前途无量。 宋天朗突然笑出了声,“我怕什么?”他玩味:“于书彦你太嫩了……不就是,像一个死人么” 宋天朗思维一下分岔,他暗想,要是小醉听到这话,肯定用尖指甲戳他脑门,“你这个尖酸刻薄的猪!” 想到她跳起来骂人的模样,宋天朗的笑容漫的更开,沉浸自己世界,全然不关心于书彦的反应。 这话挺不留面子的,人家大好青年长得多标致,说啥不好说别人像死人,还配上如此阴阳怪气的表情,真是恶毒。 宋天朗不忘再送一句:“呵呵,还是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 于书彦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拳头松了又紧,宋天朗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车,划了火柴习惯性的抽烟。 他怎会不知道陈醉的那些过去,余光是个死了很久的人,十九岁还算是男孩吧。女人的初恋情结都挺纠结,宋天朗在助手调来一切资料时,在得知小醉口中“喜欢的人”已死时,心情真是微妙。 略带欢喜,也有心酸,原来自己一直与之抗衡的是个死人。 想到于书彦,宋天朗到底是烦躁的,他娘的!有事没事长出这么个模样,老子前几天才深情告白,前段时间才舌吻了这个女人,已做好了计划如何将她拐上热炕一起滚床单。 宋天朗瞬间变的惆怅,灭了烟头焦躁不安。 …… 厕所里的水哗啦啦的流,陈醉举着拖把去堵烂了的水管,哪知道水势喷涌而出,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宋天朗本来还想过来酝酿一下气氛,比如开盏温暖的小灯两人谈谈心啦,说说理想和未来,顺便表达一下自己此刻内心的虐恋情深。 他还特地去买了口香糖嚼啊嚼 的,因为陈醉不喜欢烟味。 温柔的按门铃,宋天朗都摆出了一副痴情好男人的形象,眼神那个迷离,他想了想,又故意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摆弄着衣服敞开的角度,胸膛若隐若现。 脚步声很急促,门一把拉开,看着湿漉漉的陈醉,宋天朗潜意识的去瞄她的下面,“原来有穿裤子啊……”不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不是豹纹的咧。 陈醉没心思想那么多,“那个水管很娇弱的,我戳了它一下,房子都快淹了” 宋天朗笑眯眯的,抓住她的手揉啊揉,“有没有奖励啊?一来就给你做苦力,我堂堂宋家二少爷……” “快快!你给我去修水管,爆了爆了”陈醉将拖把丢给他,抹了两把头发急的不得了。 宋天朗纯真至极,他瞅了瞅陈醉的白色t恤,胸部被浸湿了勾出明显的形状,他嘀咕,“根本爆不了嘛,那么小……” ^^^^^^^^^^^^^^^^^^^^^^^^^^^^^^^以下今日更新^^^^^^^^^^^^^^^^^^^^^^^^^^^^^^^^^ 拖鞋蹬的“嗒嗒”响,裤脚挽到膝盖,陈醉见他跟个死人一样站那不动,气不打一处来,“宋天朗你没听到啊!” 他点头,“现在听到了”陈醉又折了回来,“这么晚了上哪买水管?要不我去找个胶带”边说边帮宋天朗脱去外套,看见他衬衫解开的两颗扣子,陈醉自然而然的为他扣上,“别被淋湿了,你小心点呀” 宋天朗一愣,似乎有些明白,原来最惹人动心的,不过是她突然一下的乖顺。 水管的裂口挺大,两个人在厕所里捣鼓了好久,宋天朗凶巴巴的,“你给我退到门口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诶,我就想盯着你”陈醉笑嘻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这么笨,我得帮宋姨看着点” 宋天朗倒也不气,好脾气的扶住她的肩,好温柔的把她推搡到门口,确保喷涌的水淋不到她,低下头好客气的说:“故意穿白色衣服么?我什么都看到了” 他装作不经意的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橘粉色的?右边还有一串碎花哦……” 陈醉反应过来,脸火烧火燎的,宋天朗学着她刚才的口吻,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你这么小,我都不忍心看了” 宋天朗吹着口哨,舞着小铁锤,水管上的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好快乐的小天狼! 陈醉憋了一口气,往旁边接满水的盆走去,非得把它扣在这男人的头上!宋天朗眼尖的快步抢她前面,在陈醉就要够着的前一秒,把盆子踢到了自己跟前。 两个人在卫生间里打闹,陈醉要痒他,宋天朗避之不及,抓着她乱动的手恐吓:“别乱来!” 看着他全城戒备的模样,陈醉“扑哧”笑出了声,哪还有心思去计较别的。 “不会喷水了,明天我再叫个师傅重新修一遍”宋天朗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眸色一闪,他突然抚上陈醉的脸,指尖带来的战栗让她一个激灵。 “我们,也做点别的?”宋天朗哑着声音,那个“做”字咬音格外重。 陈醉眼珠一转,双手猛的护住……胸。 乌溜溜的眼睛净是不信任,脚跟也慢慢往后挪,“停!不用!别动!”你,离我远点。 什么橘粉色,一串小花,自己的内衣这男人倒清楚的很嘛。宋天朗负手而笑,浅色的衬衫早就湿透,紧紧贴着皮肤,陈醉早年偷瞄到的四块腹肌,早被他练出了六块。 “你走,再走远点……”他温和的说,眼里是蠢蠢欲动的光,越平静越危险,这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宋天朗一步步慢慢的,边走边解衬衫扣子,衣领,胸口,腹部,下巴上的水珠滴向锁骨,慢节奏的越滑越下,最后止步肚脐,从容的脱了衬衫,宋天朗故意将它拎在手里晃了晃,再潇洒的将它扔到一旁。 陈醉“哇”的一声扛不住了,“你干嘛解皮带!!”自己的屁股曾被这男人用皮带抽过,太羞耻恐惧,以至此时阴影浓重。 “噢?”宋天朗似笑非笑,“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会用皮带抽你”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我说到做到” 陈醉还没回神只觉得头重脚轻,自己已被宋天朗拦腰抱起,“后悔给了你一个月时间,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软软的沙发垫着背,宋天朗实打实的压了上来,陈醉一口气憋在胸腔着实不怎么好受。 “呵呵,难受么?” 宋天朗故意放了重量在她身上,两个湿漉漉的人黏在一起,异样的火热骤升。陈醉咬唇直点头,宋天朗勾笑,“谁准你咬自己的?”他倏地凑近二人鼻尖相抵,暧昧的语气缠绵至极,“要咬,也只能我来咬……” 阴影覆盖而来,温热的唇瓣被男人擒住,舌尖湿湿滑滑的沿着她的唇线勾了一圈,宋天朗看着小醉皱眉的样子,真的一口 咬了上去。 又重又痛,宋天朗故意咬住她的唇不放,陈醉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松开口用手一拭,指尖上果然印了血丝。 来不及咒怨,宋天朗猛的捏起她的下巴,神色再温柔也藏不住狠劲,陈醉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危险,也很欠扁。 “空运而来最新鲜的玫瑰?一次就是九十九朵?”宋天朗调子冷了几分,“真是个情种” 陈醉无奈,“这个我没办法控制”于书彦近段时间花了大手笔,如上所述每天固定九十九朵玫瑰,花瓣上还亮着露珠,邵菀一直摇头,“有钱没地方花” 陈醉有点尴尬,完全没料到于书彦会这样,邵菀一对他印象倒是挺好:“不错啊,长的挺四好青年的,钱也多,你要是没啥特殊要求,这男人还真适合” 邵菀一而后又摇头,“可惜喽,你身边有了只小天狼,不过我还挺欣赏宋天朗那样的气质” 李寓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凑到她身边笑的憨厚,邵菀一顿时乐了,“呀,今儿个变造型了!” 陈醉也注意到,眼睛一亮,李寓言脱了常年穿身上的工装,藏青色的格子衬衫,蓝色的牛仔裤衬得人很有书卷气息。 李寓言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半天不说话,最后才小声的问邵菀一,“好看么……” 邵菀一笑眯眯,大方走过去帮他整理衣领,“好看呀,但以后别把衬衫全扣上,傻乎乎的” 纤细的手指帮他松开一粒扣子,两人贴的近,李寓言的心里是预料之中的感动。 于书彦似乎成为了陈醉的困扰,这个男人却了然她的心事,“不要有压力,男人送花给女人有含义,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企图” 于书彦很和气,“如果造成困扰我不做就是了,重点是你已知道我的心意”他笑着说:“好了,我要出差一周,回来再联系” 他回来的第二天,找上他的是宋天朗,没有试探和兜圈,直接警告他,有些人是他于书彦不能碰的。 陈醉唇上的血印半干,宋天朗半跪在沙发上,手撑起来结实有力,“小醉啊……”每次这种语气,都代表着这个男人处于危险状态。 宋天朗慢慢俯身,漫开的笑容弧度恰好,坚实的胸膛故意蹭着陈醉的柔软,“这里……” 手也不老实的往她腰上挪,□十足的揉捏,“还有这里……” 他屈起腿微微用力,身子往上去了些,宋 天朗用膝盖猛的抵住陈醉下,身的敏感处,然后重重一顶,看着女人惊骇的表情,宋天朗笑容更坏: “这里,我最想要……” 21 陈醉唇上的血印半干,宋天朗半跪在沙发上,手撑起来结实有力,“小醉啊……”每次这种语气,都代表着这个男人处于危险状态。 宋天朗慢慢俯身,漫开的笑容弧度恰好,坚实的胸膛故意蹭着陈醉的柔软,“这里……” 手也不老实的往她腰上挪,情,欲十足的揉捏,“还有这里……” 他屈起腿微微用力,身子往上去了些,宋天朗用膝盖猛的抵住陈醉下,身的敏感处,然后重重一顶,看着女人惊骇的表情,宋天朗笑容更深: “这里,我最想要……” 眼里暧昧的光,陈醉有些失神,宋天朗的姿势绝对的主动,那条该死的腿霸占了某个地方,或轻或重的碰她的身。 陈醉想避开他,宋天朗小声哄劝,“小醉不要动”他眼里确实动了情,越俯越下,热气迫不及待的漫上她的脸。 陈醉突然别开了头,吻落空,只看到嫩白的耳朵在自己面前,耳钉很小颗,这个角度看去折出很亮的光。 “你别这样”陈醉小声的说,“我不喜欢” 宋天朗没有犹豫,回答的理所当然:“可是我,好喜欢……” 滚烫的手已经撩开衣服下摆,腰上的火热一寸寸蔓延。陈醉不适的哼了声,狼爪下的小花猫。宋天朗埋在她脖间,一路蹭啊蹭越来越下,陈醉扭动的厉害,他不耐的打了下她的屁股,“你自己说过的啊……”宋天朗在她耳边诱惑:“宋家是你的恩人,做什么都愿意” 陈醉抓着他的衣服紧了又松,最后把手慢慢垂下,宋天朗感觉身下的人儿瞬间妥协,他问:“我就这么不好?” 身上的力道反而松了,宋天朗玩着她的头发,一缕缕的黑缠在食指上,绕出一圈小波浪,“小醉,跟我在一起难道很让你受委屈?” 陈醉摇头,“说不出来的感觉” 宋天朗意味深长,“那刚才的一下,你有没有感觉” 她很老实的摇头,“我不喜欢你这样,像发情一样” 宋天朗一下子泄气,这女人是木头吗,多好的氛围啊,帮你修水管干苦活,淋的一身湿漉漉的,你以为脱光衣服很爽啊,换做平时,他才没有耐心这样哄一个女人。 宋天朗黑着脸从她身上爬起来,又黑着脸把衣服穿上,最后冷冷的丢下一句,“不知好歹的家伙,早说过让你珍惜我,真以为我没人爱了” 宋天朗动气,喵了个 咪的,恨不得一双爪子掐死她。陈醉看向他的眼神特别纯朴,“我没有这样以为过,真的没有诶” 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又小心的指了指他的衣服,“那个,扣子扣歪了” 宋天朗闷哼,举起手要拍她的头,最后还是舍不得,大大的手掌不解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败给你了”他走近,“帮我扣好” 陈醉跪在沙发上,温柔的解开他衣服上的扣子,习惯性的摸了摸布料,“太湿了别穿了” 宋天朗不屑,“你有男人衣服么?还是让我光着膀子回家?” 他脑子一转,“好吧,就光着膀子吧,陈醉我今晚就在这睡了” 一把挥开她的小手,宋天朗哼着小曲往洗手间去,使唤着还在发愣状态的女人,“新毛巾有吧?上次我见你这有一块大浴巾,拿来给我披吧” 陈醉猛的跳下沙发,拖鞋都没穿闪了过去,宋天朗拿着她的洗发水洗面奶研究,“怎么都是青瓜香的”他放鼻尖嗅了嗅,“跟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啊” 陈醉一把夺过,“诶,你回家好不好?” 宋天朗笑眯眯的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陈醉刚准备松气,却听到干脆的两个字从男人嘴里蹦出,“不好” 陈醉的脸色铁青,“不好你点什么头” 宋天朗已经开始试水温,乐呵呵的说:“我高兴” “……” 陈醉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两只手不停搓衣角,“天朗哥你回去好不好,宋姨可挂念你了,你夜不归宿她会担心的” 宋天朗玩味,“知道乖了?”他挑眉,“丫头,晚了噢” “夜不归宿什么的,你宋姨啊,绝对不会瞎操心”他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放心吧!” 陈醉语塞,你有什么能让我放心的,“这里没有你常用的洗发水” “没关系,你的凑合用” “这里没有多余的床” 宋天朗眼睛贼亮,兴致勃勃的说:“一张就够了啊!我看你床还挺大的” 陈醉猛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跟你睡一张床上的!” 热水哗啦啦的洒在宋天朗手上,他又将水温调低了些,正色道:“我睡床,你随便找地方躺着去” 陈醉捏紧的拳头忍无可忍,宋天朗心里笑的欢喜,“还不走?” “哼”陈醉负手抵着门,也不 正眼瞧他,“这是我家” 啧啧,这话说的真合情合理有底气。 宋天朗“哦”了声,“那好吧,你就站那吧” 陈醉瞥了他一眼,妈呀,这男人动手脱裤子了,拉链解开,深蓝的内裤露了出来,一点点滑下,坚实的大腿印入陈醉眼帘。 宋天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止。他语气轻飘飘的,“还要看么?” 说话间,手一松,布料柔软的裤子褪到了脚跟。陈醉“唔”了一声猛的转身跑开。宋天朗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语气特别纯真无邪,“小醉帮我把门关了啊……” 陈醉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砰!”的一声,门被她狠狠砸上,而里面的男人得意的要命。 真是晦气!陈醉恨不得捶胸,她估摸把宋天朗的照片贴在门口,是镇宅辟邪的极品啊!陈醉走到卧室一阵憋屈,镜子里的小脸红彤彤的像是染上了桃花。 几乎是瞬间决定,陈醉灰溜溜的跑下楼拣最近的超市给宋天朗买了套睡衣,以及……内裤。 买内裤时店员问她要什么尺寸的,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陈醉抬起手遮住半边脸,支支吾吾的说:“……拿最大的” 这位店员青年也特别富有积极乐观的职业精神,他冲不远处的理货员大声吆喝:“好嘞!豹鞭牌男性内裤,这位小姐要大码的!李姐麻烦你调个货” 陈醉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豹鞭牌……这么销魂的品名刚才怎么没注意哟! 陈醉又灰溜溜的跑回家,宋天朗还在洗,她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把新买的衣服放上面,“那个,这里有套睡衣,伸出你高贵的手就够的着啊” 陈醉挠了挠头,还是不放心的补充说:“你待会不用光着出来的,你有衣服穿的,真的!” 淡淡的“嗯”字从里传来,殊不知小天狼在花洒下早就笑出了内伤。 陈醉一点也不怀疑这男人会裸身出洞,玩暧昧耍无赖比脸皮,这家伙样样上得了台面。陈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满目哀伤,自己第一次见到他,这个男人多萌啊,五官大气,虽和温文尔雅这个词沾不上边,却着实是个翩然公子哥。 这么些年,宋天朗越长越优质,陈醉晃动着小胳膊感叹,自己的生活怎么一年不如一年了呢,辣手摧花也不用这么给力啊! 宋天朗热气腾腾的洗了澡出来,陈醉搅着咖啡眼前一亮, 哟!好家伙穿衣服了咧!热气环绕的,陈醉恶趣味的想到早上吃的小笼汤包。 宋天朗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咖啡,陈醉的眼睛好生动,全然把他当做一只大包子,宋天朗浑身舒坦神清气爽,这温暖的小屋佳人在旁,宋天朗的表情变得柔情四溢。 “小醉,来”他伸出的右手,一如既往的好看,陈醉没有回应,站在那静待下文。 宋天朗手指动了动收了回来,“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了解够深,相处也自然,还有我妈,她也喜欢你……” “告诉我,你在挑什么?”宋天朗很温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小醉啊,我挺喜欢你的,要我说为什么,我还真没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优点……” 眉目淡然,字字铿锵,陈醉本来还喜滋滋的,却被这句话堵的真不是滋味儿。宋天朗笑着说:“别生气,我实话实说,但是陈醉你一言一行就是对我的味,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不会挣钱没关系,我会,不够聪明没关系,有我”宋天朗想到一些事,他坦然的说:“小醉你还挺死心眼……” 这句话意有所指,死心眼,陈醉的一颗心迟迟不肯开门,大部分是因为那个死去的余光。宋天朗挺能理解。青梅竹马,陌上少年,每个词都戳中敏感。 正因年纪小,所以感情更深刻。 更重要的,是余光为她而死,来不及道别便永远长眠。 宋天朗是个清醒的男人,他太明白,有些东西是他未来再努力也无法企及和替代的。 聪明的人,往往选择尊重和安慰。 对余光,他不曾会面,也没有不甘,却不会否认,心里偶尔冒出的惆怅。 小醉,你很死心眼,我对这点又爱又恨。那还能怎么办? 宋天朗长长叹了气,与陈醉对视的双眼里有朦胧的隐忍, 他说:“那我只有,比你更死心眼了……” 陈醉鼻子酸酸的,“看不出你还挺煽情的” 宋天朗笑,“那是你不够用情,小醉你要知道,我不是什么好男人和所谓的痴情汉,我对你有感情我会像个爷们坦白,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付出必要回报,这是我的原则” “小醉你要清醒点,如果感情挥霍太多……”宋天朗握上她的手,放手心温柔的摩挲,“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不会硬扛……” 宋天朗坦诚且认真, 爱你让你知道,没有回应自然不会硬撑,结束或开始,干脆一些,会轻松的多。 小天狼适时转变这个沉重的话题,当知心哥哥也是个技术活!搞的自己像个痴儿怨男一样,其实他可阳光清新美男子了! “宋哥下周过来,到时候你也来家里吃饭” 陈醉可怜兮兮的,“能不能不去啊,你哥看起来好冷的” 宋天朗挑眉,“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他又恶狠狠的补充说:“不去就拔光你的头发!” 陈醉下意识的摸上长发,自己最宝贝的就是这几根毛了,宋天朗从沙发上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痞里痞气的对陈醉勾了勾手指,“床铺好了吗,伺候爷睡觉” 陈醉“呸”了一声,眼疾手快的往卧室跑,小天狼一个大步向前拖住她不放,“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跟我同床共枕!矜持点!” 陈醉屈起膝盖要攻击他的薄弱部位。宋天朗笑呵呵的和她打闹,快乐染了满满一室。 一周后,宋氏总裁飞抵这座城市。 一周后,宋天朗终于知道,此生第一次失控是什么滋味。 22 时钟指向十一点,陈醉被宋天朗拖着谈心说情已是三小时。眼皮直往下沉,“诶,我求你了,放我去睡觉吧” 宋天朗狠狠掐了她一把,陈醉疼的哇哇叫。 “我这对你掏心挖肺剖析自己,你认真点行么?” “你三岁时尿湿了三层棉裤,五岁时拿了r市儿童组钢琴赛第一名,七岁时跟人打架,输的连裤衩都没了哭着回家找妈妈,这些我都知道……” 陈醉揉着被他捏疼的手直皱眉,“真的,我都知道,我听宋姨说过不下五十遍” 宋天朗要敲她的头,“没良心的” 陈醉吸着鼻子,委屈道:“你才没良心咧” 瞅了瞅她泛红的手臂,还真被自己掐青了,“我看看”温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宋天朗微低头的姿势很温柔,陈醉想收回手却被他用力按住。 “总是这样,欺负完了再给颗糖哄,哎哎!疼死我了!” 听着这话,宋天朗不屑,“疼死才好,你这人不长记性,神经还迟钝” 陈醉沉默了,盯着茶几上的瓷杯发呆,杯身上一叶柳条探出,简约至极。杯子在她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不是不长记性,而是我记性太好” 陈醉的语气很凉,宋天朗一怔,满室暖黄的灯也仿佛暗了下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醉把手抽了回来抱着膝盖,两只脚丫叠在一起,心里想了千百种形容词,最后张了张嘴只说了四个字,“……是个好人” 宋天朗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小傻瓜” 陈醉明显已被带入谈女人心事,忆旧日情事的状态,宋天朗有些心酸,青梅竹马少年郎,陈醉的心事如陌上花开,没什么大不了,却也忘不了。 细水长流这个词真是杀伤力巨大的利器,宋天朗再清楚不过,说到底他不太想知道那些往昔细节,尤其,他们最美丽的时刻,止步余光死去的时候。 宋天朗连堂堂正正与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余光长眠于地,陈醉将这束光长留在心。 宋天朗太他妈佩服自己竟能延伸出这么多的文艺理念,同时也觉得自己太扯蛋,难得共处一室气氛温馨,聊这么肝疼的旧情人。 一见陈醉认真的表情他就暴躁,处了**年,也没见着她这样对他,其实还……挺颓败的。 “好了不说了,你去睡觉吧”宋 天朗起身伸了个懒腰,睡衣有点短,举手间腰露了出来,后侧有一道疤印,看起来应该是受过较重的伤,裤子遮住了,陈醉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长。 “我今晚还真发现你有一优点了” 宋天朗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的模样很优质,“小醉啊,你这人挺长情” 头发软趴趴的在额间,宋天朗眼睛里的光让陈醉想到一个词:月朗星稀。 “你不懂……”陈醉对他笑,“再没有一个人会像他对我那么好了,我和你不一样的,小时候冬天嘴巴裂的厉害,我连小店里一块五的唇膏都舍不得买,余光省了三天早餐钱偷偷买了送给我……” 陈醉说不下去了,眼里都有了湿意,宋天朗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而后是越来越沉的失落感。 宋天朗犹豫了半晌,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小醉”他轻声说:“你要知道,有过去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走不过这道坎,遭罪的就是你自己了” 宋天朗握上她的手,用她的指甲轻挠自己的脸,“你身边的男人可以不是我,但是啊……” “小醉,但一定要是个活人” 陈醉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抓着宋天朗的手捂在脸上,动容落泪。.dawenxue超速首发 把陈醉哄睡了,宋天朗调暗床头的灯,他坐在床边,“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只是没有生离死别,所以我和你的这几年也没有那样深刻吧” 宋天朗是何其清醒的一个人,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便是,等待。通俗点就是见缝插针,候时出手,伺机上床! 夜深情重,宋天朗摸了摸陈醉的脸,“跟我在一起试一下又不会折寿,你又怎知我不是个好情人呢……” 他眼里的无奈和无措,总是被陈醉错过。 …… 一周后,宋天朗开着蓝色敞篷跑车,戴副墨镜,表情酷的不得了。 “不就是去接个人么,用得着这么,隆重?” 陈醉扯了扯他的西服,“别扭” “你见我顺眼过么?”宋天朗不屑,“我可尊老爱幼清新懂事了”他把头凑过去,“来,帮我把墨镜摘了” 陈醉实在是鄙视他,“大阴天的也不嫌人说你傻,要不要给你配个导 盲犬?” 宋天朗笑眯眯的,“你不就是吗,好逗又好用,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摸着下巴深思,目光一路往下滚,嘴唇,吃过了,脖子,咬过了,锁骨,硬硬的。 唔……胸,每次都舔不到! 陈醉见他的眼神就不对劲,喵了个咪的,陈醉下意识的想捂住胸口,宋天朗恐吓:“你敢!” 陈醉用包砸他,“又没长你身上!” 宋天朗倒也老实起来,规规矩矩的开车,陈醉挠他的胳肢窝,捏捏他的腰,看他又隐忍又憋笑的表情,心里实在是爽的不行。 含了颗奶糖“吧唧吧唧”嚼的欢畅,陈醉本是想抬手理下头发,宋天朗却以为她又要痒他,动作剧烈一躲,“你,你再痒我就不客气了啊” 陈醉趴在座上猛笑,脸颊都染了红晕,伸手去够宋天朗面前的奶糖,“谁要痒你了,真不害臊” 小天狼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他不动声色的瞄了瞄陈醉手里的糖,说的特别真挚,“长的那么小,吃再多奶糖也没用” 还不忘举起右手发誓状,“真的,我不骗你,小醉我对天发誓” 发你蛋个誓啊!陈醉剥糖纸的手都在抖,宋天朗飞快的贴到她耳边哼唧,“喝牛奶也没用的,都说女人最好的胸罩就是爱人的手” 他暗示性的拍了拍陈醉的大腿,不忘抓两下,“其实我,不介意当你的胸罩……” 陈醉只差一口血没喷出来,宋天朗得意至极,神采那个飞扬哟。 此男今日一番言论给陈醉留下了极其恶劣的阴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看到宋天朗这双修长干净的手就胃疼,看见衣柜里的胸衣就想到他的手,每天穿在身上,于是更加胃疼。 到机场等了会,宋子休走了出来,他比宋天朗高了一点点,穿了个短款小皮夹,领口处缝了一圈软毛,这身打扮显得人和气很多。 陈醉老老实实的叫宋哥,宋子休若有所思,“我现在是叫你……弟妹?” 陈醉猛摇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宋天朗气不打一处来,手跟安了马达一样,反应那么剧烈叫声弟妹很丢你脸啊! 看着宋天朗的表情,宋子休特别淡定的说了句:“真没出息,一个女人还追不到” 宋天朗不气,笑着:“不一样的……”他说的自然及肯定,“她跟别人不一样,是我的长远投资” 陈醉被他使唤去买汽水,宋天朗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都变的温柔,“我都花了八年时间去了解及确认,自然是想跟他认真的……” 宋天朗突然大笑,拍了拍宋子休的肩,“没这经历你难懂这种感觉” 宋子休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他的“与众不同”未逢时未出现。料不到以何种方式开始,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坎坷。 宋子休没有待几天,家常小菜,宋夫人找舒四吊了一壶白酒,放在瓷杯里热了,一口下肚舒畅开怀,宋子休赞不绝口,“姑妈,上哪找这么好的酒” 宋夫人笑的端庄,“你们四叔那宝贝多着,总得捞几样过来见识见识” 一旁的宋天朗不时给陈醉添菜,本来吧,陈姑娘还蛮感动的,宋天朗夹了个鸡腿放她碗里,再轻飘飘的说一句:“小短手,我怕你够不着” 陈醉恨不得一双筷子插死他,宋天朗扬起嘴角高兴的不得了,两个人吵吵闹闹,看在宋夫人眼里其实很温馨。想到那晚儿子站在大厅告诉自己,“妈,我喜欢小醉” 温润淡然的宋天朗,那一刻宋夫人是相信的,儿子喜欢这个女人。 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好,宋夫人对陈醉也是用心的,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孩做宋家媳妇,她放心,也开心。 陈醉看宋子休吃饭的姿态,真是赏心悦目,两兄弟坐一排,其实气质还是很相像,宋子休更严谨一点,一看就是大老板的范儿,宋天朗多了那么一分潇洒。 陈醉在厨房帮李姨洗碗,宋天朗溜了进来,“刚才老盯着我看” 她冷哼,“看清恩人的模样,数数脸上有几根汗毛”陈醉把湿了的手往宋天朗衣服上擦,“多谢大少爷鸡腿之恩,就你手长!” 宋天朗笑,主动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擦干,再暖暖的呵了一口气,“不闹你了,小醉我很喜欢你在家吃饭的感觉” “什么时候,你每天都能给我做饭,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宋天朗帮她把碗收到柜子里,笑容熠熠生辉,“我记得我说过的话,明年三十而立,你要在我宋家安身立命” 陈醉含糊的吱唔了一声,宋天朗说:“明天我和哥回趟r市,下周回来” “哦,知道了”陈醉洗了水果,一片片切的均匀,宋天朗接过水果刀,动作极其锋利,又快又准,陈醉看的目瞪口呆,“切的这么好” 宋天朗此刻的表情很居家,“被舅舅教出来的,宋家的男人一定要会两样东西” 陈醉探究,他动作轻柔的摆好水果盘,嘴型极漂亮,“一是,枪;二是,刀” “防人之心和害人之心,都要随时揣着”宋天朗说的云淡风轻,陈醉耸了耸肩,“三观不正,我先出去了” “小醉”宋天朗走上前拉住她,“我明天飞r市,你手里的工程交工了吧?这几天在家待着,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陈醉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宋天朗捏了捏她的脸,“乖” …… 从超市买了东西出来,就看到于书彦靠着车门等在不远处。见到陈醉,他招了招手显然是在等她。 “嗨,陈醉”他跑了过来,看到她满手的东西,“我来” 陈醉微微侧身,于书彦拎了个空,“不麻烦你了,我坐车很方便的” 男人低低的笑,动作间带着衣服也动了起来,外套的衣料很软,衬的他更加温润,“前段时间每天送玫瑰是我冒昧了”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陈小姐,我今天真的没有带花噢,我不是采花大盗” 陈醉的表情也柔和了,对于书彦笑了笑,“没事,我先走了” 拦了她一步,于书彦不由分说的提过她手里的东西,“前段时间太忙,是我疏忽道歉了,今天特地等你,给个机会让我赎罪?” 陈醉笑,“说的这么严重,我倒不好意思了” 于书彦似乎特别钟爱白色的车,陈醉每次见到他,必是白色,必是不同款的benz,人和车,都长的很拉风。 “我今天没别的意思,诚如刚才所说,就想跟你道个歉,唐突佳人” 陈醉说没事,于书彦开车很专注,看的出来是个严谨的人,他的侧脸让她微微晃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察觉陈醉的目光,于书彦问。 “噢,没什么”陈醉低头看不清表情,“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一路驶去,再无多言,下车时于书彦探出头笑着对陈醉说:“下次请你喝茶” “不是道过歉了吗?”陈醉笑。 “呵呵,下次是重新开始……”于书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变的不一样,嘴角的弧浅浅一道,悦了人的眼。 …… 陈醉她这次还蛮听宋 天朗的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偶尔接几个小天狼的电话。准备睡午觉的时候,宋夫人来电,说待会开车过来接她,让她陪着去拿上次订制的手链。 陈醉应了下来,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宋夫人的电话就来了,“小醉我到楼下了,你收拾会就……唔……” 只听到电话里一阵怪声,“嘟——嘟——”宋夫人挂断了电话。 陈醉心一跳,急忙拨了过去竟已关机。她穿着帆布鞋就跑了下去,在楼梯口望了望,看见拐弯处停的正是宋家的车,车牌号,这座城市只有一个人能用。 陈醉松了口气,今天的阳光很耀眼,她遮了遮眼睛往前走,迷迷糊糊的看到车里似乎,不止一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竟然是两个面生的男人。陈醉心里“咯噔”,隐约觉得不祥,脚步也渐渐迟缓,车里的人对着后面使了个眼色,又下来了一男一女,陈醉眸色一惊,车门打开的空隙,她看到一块布料露了出来,孔雀绿,那样的纹色!陈醉记得!是她上次陪宋夫人买的! 她往后退了两步,猛的转身回跑!出事了,陈醉知道肯定出事了。 后面的人倒也没追上来,她只觉得小腿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脚一阵发软差点绊倒。手机的号码还没按全,宋天朗的名字还没出现。陈醉觉得心像是被火烧一样,脚步越来越重,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后面上来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托住她。 陈醉没力气挣,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架上了车,而后,失去了意识。 …… 昏暗的四周,铁锈斑斑的废旧机器,老高的窗户也被乱七八糟的木板钉住,陈醉醒来时就已在这样的地方。 她头昏的厉害,迟钝了两分钟才渐渐清醒,宋夫人还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陈醉爬过去,“宋姨,宋姨” 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变的这么沙哑。陈醉抬头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害怕了,摇着地上的人,“宋姨,你醒醒” 眼皮动了动,麻醉剂的药效渐渐散了,宋夫人借着陈醉的力费劲的坐了起来,陈醉见她没事,心头渐宽,刚才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宋夫人到底是经过风雨的人,她定了心神,仔细想了想,再看看这四周,角落里一堆湿答答的麻袋,墙角爬了青苔。 “小醉,我们被绑架了”宋夫人了然于心,她抬头看着墙上的窗,钉子都绣的不成样,外面的光从缝隙 透了进来,应该还是白天。 陈醉的小腿肿了一大块,那群人用了麻醉枪,不知为何,扯的她这块的皮肤都像血管爆裂一样,红红的血丝沁在里面,挺慎人。 宋夫人见她这伤眸子都冷了,将裙子顺着力道撕了一条下来,“小醉我帮你把这扎上,出去后上医院看看” 宋夫人看着她的眼,用了抱了抱她,“小醉,我们能出去的,会没事的,天朗会来的” 陈醉点头,看着这陌生脏乱的环境,眼眶到底是红了。 刺耳的门声骤响,“吱”的一声像是碾在玻璃上,三男一女走进了门,正是在车上的那几人。陈醉扶着宋夫人站起,两人都虚的很,勉强扶持才不至于软在地上。 其中一个壮汉走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举起手就想给宋夫人一巴掌。 “你,敢!”凌厉的眼神,气势十足的警告,宋夫人两个字把壮汉硬生生吓住。还真以为是一弱质女人了,生在宋家的人,那样动荡的岁月和抱负,注定不甘平庸。 壮汉猛的把陈醉拉近,重重的巴掌狠扇在她脸上,实打实的挨了一下,陈醉完全没有准备,此刻真体会到什么叫眼冒金星。 她软在地上,眼神都迷糊了,宋夫人的手因为愤怒直发抖。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醉的眼睛有那么一下的亮了,几个人中个子最高的接了电话,又低低跟他们说了什么。 高个男扎了一把马尾,他走近了些,“放一个走,回去通知该通知的人,三天内过来,三天里拖一天,就剁三根手指” 他用尖刀指着陈醉,银白的刀锋在她脸颊游离,陈醉血色毫无,高个子手劲一挑,陈醉只觉得凉凉一下,温热的东西就顺着腮帮一滴滴落了下来。 化在地上,是暗红的血,陈醉抖着手摸脸,这会疼意袭来才有了知觉。 “说,你们谁走” 高个男舔了舔刀上的血,语气凶悍,陈醉捂着脸哭都不敢出声,指缝间血涌了出来,一缕沿着她细嫩的手背慢慢下滑。 宋夫人扬高下巴,眼神狠厉至极,她蹲下去轻轻搂着陈醉,“醉丫头不要怕,宋姨八年前能把你接回宋家,现在也一定可以带你好好的回家” 她小声的说:“小醉你走,找到电话打给天朗,一切都会没事的” 陈醉苍白的肤色衬着那双眼睛格外清亮。她看了宋夫人一眼,捂着脸的手也松了开,伤口不深,刀 片只是斜划了一下。 他们这是,做给宋夫人看的。 “宋姨”陈醉趴在她肩上哑着声音,“宋家对我有恩……” 陈醉对那群人说:“我留,放她走” 宋夫人心惊,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两个人速度极快的推了出去。关门声依然像碾着玻璃一样。在门缝合上的瞬间,宋夫人看到陈醉趴在地上,眼睛里都是害怕,她脸上的一道伤口血还未干,被打了一巴掌的半边脸明显肿了起来。 宋夫人再也忍不住落泪。 阴冷的空间只留陈醉单独面对那一群不善之人,高个男对旁人使了眼色,陈醉看到其中的那个女人拿着把剪刀朝自己走了过来。 “以表诚意,咱们该给宋家送份见面礼意思一下”几个人放声大笑。陈醉咬着牙一点点往后挪,剪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 废旧的工厂内,最里层的废料间传来女人的怒骂,慢慢的是强忍的哭意,最后,只听得惨叫,声音里是再也无法坚持的硬撑。 …… 当夜,辛向北接到宋天朗的一通电话,冰冷杀气,只得一句: “六点前我要见到人,早一分,我给七千万,晚一分,你自己看着办” 23 宋天朗此刻出奇的冷静。 手机搁在桌上,因为太用力,指印都未消散,他脸色漠然,直到宋子休叫他才微微回神。 “四十分钟后的飞机,我帮你摸底”宋子休抢先一步拿起车钥匙,“我开,你状态不适合” 宋子休边穿外套边说:“放一个留一个,这计划早折腾好了,该去的人还没去,他们不敢太为难陈醉” 宋天朗瞬间暴怒,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陈醉!陈醉!这个名字让他大悲大喜,骤然失控。 看到弟弟如此剧烈的反应,宋子休微惊,他只知道宋天朗八年前藏了个小萝莉在家,与这个小萝莉见过两三次,小家伙挺怕他,一直拽着宋天朗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原来收了个童养媳啊,宋天朗你的人生真他妈传统又封建!” 他笑的特别淡定,“你才知道啊……” 宋天朗命里的珍贵,是时间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护在身边,爱在心尖。 “你别自己吓自己,收着点,我这边也放了话,回去后先把人找着”宋子休表情一点点严肃,“我听你说过,陈醉身子骨不好” 宋天朗猛的一颤,宋家出来的人从来都不是完全的干净,好事做过,坏人也当过,得罪的人不是没有。或者不敢对宋家明着来,但暗地里,多的是法子让人生不如死。 她不是宋家人,却是宋天朗疼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呵,真是聪明的对手啊,知轻重,分缓急,抓弱点,绝对的命中靶心。宋天朗冷了眸子,除了狠劲更有无法收敛的揪心。 …… 万尺高空,宋天朗离她越来越近。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滩水,被人踩过,拖出了一个个乌黑的脚印。 “这东西是寄过去?”门口站着的男人扭了扭筋骨,手上拎着一个袋子,“就丢到宋家门口得了!晚点我和老五去” 不停嚼槟榔的嘴动来动去,高个男拎过袋子在手里抛了抛,“这人的心头肉噢,可受疼了” 他看了看趴在角落里的人,“爷放话了,这女人先别动,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男人搓着手,笑的夸张,“细皮嫩肉的,也不先给爽爽” “别他妈给我动歪脑筋”高个扣起手指狠狠敲了他一下,“该要的一分不少,不该动的一个也不准动”他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这要死不活的模样,真可 怜” 在旁悠闲修指甲的女人声音很粗:“这成么?明明留那老女人更靠谱”盯了盯陈醉,冷哼,“又不是宋家的人,能达成目的么” 指甲修完,女人“咚”的一下把剪刀扔到陈醉面前,一直埋着的陈醉微微抬起了头,看到眼前的剪刀猛的颤抖。 “你是不知道啊,宋天朗这人又阴又狡猾,说不定……”高个男猛的抓起陈醉的头发,她痛的直咧嘴,“你,是不是宋天朗的女人?” “要怪,就怪宋家吧”他故作无奈,“认识谁不好,偏偏是这么个树大招风的角色” 听到宋天朗三个字,陈醉眼里渐渐涌了雾气,搓在地上的手皮都磨破了,伤口处灰溜溜的,脏的很。 高个男用力把她推到地上,“好自为之吧你!明天见不到人,这漂亮的手指可就,没了” 惊吓和惧怕,陈醉不知是第几次哭,眼泪又苦又咸,淌过脸上的刀伤,伤口又红又肿。前几天还和他在厨房闹腾,摸着她的长发,语气温柔,“小醉,什么时候,你每天都能给我做饭,等我下班一起回家?” 宋天朗眼里细碎的光,陈醉一想起,眼泪就不受控制了。头发,头发,她不敢摸,地上散满了黑,桌子上那袋东西满满的,留在她头上的,只是七零八落长短不一。 “等会,先别去送东西”高个男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对拎着袋子准备出门的两人说:“老板待会过来,你们都待这,再听安排” 荒郊空旷,厂房废旧多年,陈醉揣着一颗心又怕又冷,感觉很多碎发扎在脖颈,黏糊难受。小腿那块皮肤又青又紫,针孔像是肿胀了许多倍,脸很疼,背上也空荡荡的, 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伤。 陈醉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此恐慌和失措,她一生只有过三次。 烟镇那场突来大火,父母葬身,少年长逝,一夜遗世。 宋夫人抱着她说过:“小醉,八年前宋姨能带你回宋家,今天也一定能让你好好回家” 而此时,陈醉知道自己就算能回家,也无法好好的了。 至于为什么当初选择留下,她想,一半是因为不舍宋姨吃苦,另一半,她不忍让宋天朗焦躁。 对宋家,有恩,也有情。 陈醉不知道几点了,感觉像过了很久,到现在她一直趴在地上,身子也渐渐发了热。略轻的敲门声响起,三长两短,颇有节奏。 几个人警惕的互望,高个男的手伸进袋子里,握紧了刀。陈醉这一刻有那么一丝奢望。她抬起了头,看向门口的眼神,委屈至极。 高个男握着门把,迟疑了一下小心的拉,“吱”声,门开。 一寸寸光挤了进来,黑色的裤,笔挺的薄夹克,左手上驼色的羊皮手套。陈醉听到那些人叫他“老板”,陈醉擦了擦眼睛,目光定在来人的脸上,不可置信,转而,悲从中来。 来人一步步走了过去,白色的水瓶在手里把玩,水色泛光。他慢慢蹲着,膝盖处的裤子起了褶,“呵呵,陈醉” 他拧开盖子,将水瓶缓慢的递到面前,“我说过,下次请你来喝茶” 男人的脸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五官清晰,笑容太深,陈醉几乎是抖着声音喊了他的名字,“……于书彦” 他低笑,将水瓶往陈醉嘴里塞,“是我”水沿着她的下巴滑了出来,陈醉躲闪着,于书彦力道越来越重,“这次,我们可是重新开始了” 陈醉用力挥开他被呛的不停咳嗽,这当头自然不会再问“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怎么这么坏,坏死了!”这种傻x问题。 陈醉只说了句:“你想让宋天朗怎样” 于书彦拍手,“聪明啊,看透了我的目的,怎么,关心他?”男人来了兴趣,“我还真没走错棋,陈醉啊,你知不知道,我接近你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你在两城交界处的那个破工程,是我让公文批了的,舒四店里和你的碰面,也是我故意的”于书彦勾起她的下巴:“第一次见面的那身装扮,也是我特意赢得你的好感,是不是觉得我很像……那个死人?” 陈醉的脸色刷白,于书彦摇了摇头,抚了抚她参差不齐的头发皱眉道:“可惜了哟,没了” 包括步行街那次被追杀,陈醉动容救了血淋漓的他,之后工地上的各种巧遇和帮助,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陈醉算明白了,为何于书彦身上总有些细节特别让她晃神,人总是下意识的靠近一些心存好感的人,因为似曾相识。 谈不上喜欢,却有足够的好感,也松了戒备。 “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却明白的很,宋天朗几乎没有弱点”于书彦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啊,陈醉,你是他的致命伤” “无耻” 于书彦听到这两个字不怒反笑,“我只是以牙还牙,八年前他做过的事总得 给我还干净了!我告诉你,今天把你绑在这,就没打算让他舒坦” “威胁?”陈醉说的干脆,“你以为,我是多大的筹码?” “于书彦,你都说我是他的致命伤了,我对他重要,可你怎么就不想想,他对我也很重要”陈醉对他笑,“你高估我了,也低估了我,你以为,我会容你逼他?” “你敢动他,我也敢弄死自己”人死了,看你拿什么去要挟。 此时的陈醉,像被一拳砸开了芥蒂,四面八方的光都涌进了心,危难时刻,宋天朗,你看我这么轻易的,就应允了为你卖命。 宋家任何人一个人出事,我都甘心抵命,包括你。 这是陈醉对他有过的坦白,一室温暖的光,陈醉含着泪说出的这句话,她知道自己是无比坚定的,却没想到,为他实现承诺是这么惯性的事情。 于书彦脸色变的不怎么好看,他猛的扯起陈醉的头发,专挑鬓角敏感的地方,疼的陈醉眼泪都出来了,头往后仰,头皮火辣辣的疼。 “他还真是好福气啊,八年前抢了我的女人,好一个矜贵的宋氏二公子,如今又有女人肯这么认命的跟着他,啧啧,真是个天生的情种” 于书彦的眼神冰冷,掐着陈醉的下巴狠声说:“这几年我如此拼,就是发誓要跟他一决高下,你个倒霉鬼,挑错了男人,跟着受罪去吧!” 他看了看表,冷哼,“这会还在飞机上,不急,天快亮了,赶不上,就送只手给他意思一下” “老板”一边扎着马尾的男人凑近,递过手机,“宋天朗要跟您说话……” 24 “老板”一边扎着马尾的男人凑近,递过手机,“宋天朗要跟您说话……” 于书彦眯了眯眼,他瞥见陈醉突然亮了的眼神,嘲讽的一笑,手机接在手里掂了掂,“呵呵,最近可好?” “好,自然是非常好”宋天朗坐在车里,刚下飞机周身风尘,“不过啊,今晚是有人不让我过舒坦了,是吧于书彦?” 于书彦这三个字,宋天朗是咬牙说出的,手力几乎要把电话捏碎。 “你厉害啊,这么短时间就知道是我做的了”于书彦来回踱步,笑容也深,“宋公子动气了?也难怪啊,小女朋友被捉了去,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死活也就算了,最怕的啊,可是这生不如死”于书彦挑着眉,说的极轻松。 他有意盯着陈醉的头看,目光不怀好意,看见地上的女人惧怕的模样,他的表情更玩味。 宋天朗冰冰冷冷的,“你既然敢叫我来,我料定你不敢动她,你想要的,说” “哟!你们这两人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于书彦假装深思,“心有灵犀一点通?陈醉也是这么说的”他故意在她面前蹲下,手机挪近了些,“是吧?小醉?” 陈醉哭了,知道他已经在这座城市,他们之间总算有了联系,没有什么比“安心”这个词更惹人脆弱的。 “啧啧,哭了”于书彦对电话里说:“宋公子,这女人哭了噢,我都还没对她怎样” 宋天朗一拳砸在车门上双目通红,“你,敢!” 他的小醉,是他二十三岁那年的江南一梦,古朴小镇,白墙灰瓦,他的这场旅途就是难以忘怀的。 宋天朗本就是个念旧的人,陈醉是带着一身美好回忆进入他的生活,先入为主也好,莫名动心也罢,她是他的一个情结,时间久了,情结便成了情劫。.dawenxue超速首发 小醉被母亲带的很好,宋家在物质上绝不亏待她一分,这么些年,到底是养出了身娇肉贵。宋天朗一下子无力,他承认,“于书彦,我从不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好在够勤奋,也有了今天的身份” 于书彦冷着脸色静待下文,以为会听到不中听的,结果,电话里宋天朗的声音近乎一丝溃败: “好吧,于书彦,你赢了” 没有强硬和咄咄逼人,他就这么干脆的认了,舍不得她受罪,也受不了状况未知的恐慌。 “要什么,你说,财权,还是都要”宋天朗叹了气,“别动她,还有,让我跟她说说话” 本以为他的示弱会让自己过瘾,可现在,于书彦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没有达到目的或者是嫉妒作祟,他不想让他舒坦。 “说话就免了吧,不过……”于书彦狠了眼色,对旁边的人挥手,高个男得命从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麻皮袋,“不过啊,我倒是能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电话里突然的惨叫让宋天朗脸色刷白,手被自己抠出了血印,陈醉的声音顺着电波清清楚楚的传进他耳里。 于书彦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麻皮袋里抖落出的花斑蛇手腕粗,歪歪扭扭的在陈醉身上爬动。她越挣,蛇越兴奋的吐着红杏,一点点游离上来。 “你不要担心,她没被强,暴也没断手断脚,只是扔了条蛇跟她玩玩”于书彦使了个眼色,高个男把蛇从陈醉身上挑走,她拽紧自己的衣服猛哭。 于书彦看了看时间直摇头,“我要什么你该知道,你手中宋氏三十的股份全过到我名下,三天后,我要你在我面前磕个头” “八年前你对我做的总要还了,宋天朗,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时间早晚”于书彦冷着声音,“不要你的命,折磨你有趣的多” 宋天朗突然笑,“宋氏股份?于书彦啊,你也太没自知之明,宋氏的股份,你也不怕被自己玩死” “死?”于书彦嚼着这个字,“刚才你的小醉说了一句特别招人疼的话,她说我要是敢动你,她一定先弄死自己” 宋天朗猛的一怔,竟然忘了言语。 良久的沉默,心脏被太多情绪影响,宋天朗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疼。 “于书彦,三句话你听好”他冷静了下来,握紧的拳也渐渐放松。 “一,放了她;二,我自己公司的股份,分你四成;三,你于书彦第一条做不到,我宋天朗第二条也坚决不允诺,并且今日一切,日后定当百倍奉还,宋家陪你玩,以及,押上我的这条命” 宋天朗条理分明,一字一句再不退让,“三十秒,我要答案。” 于书彦脸色越来越差,明明抓着他的把柄,怎么这男人的气势依然如此狂妄,冷哼一声,于书彦“啪”的将电话挂断。 他疾步到陈醉面前,不由分说的抓 起她的头发,“八年前逼我,现在他妈的还在逼我,真以为我不敢砍了你” 暴怒的眼神,再也找不到那个第一眼望去,温和翩然的于书彦了。 陈醉说:“你砍吧,我见你这样都累,不就是想激怒宋天朗吗?”她了然于心,笑着:“把我杀了,目的不就达成了么?” 于书彦抖着手,一把将她甩开,“真以为姓宋的有多爱你,他有过一个女人,捧在手心跟个宝贝似的,所有人都知道” “陈醉我告诉你,宋家就没一个干净的人!” 于书彦突然轻声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吗?八年前,他仗着自己有钱,把我的小丹抢走了,两个人拥着走向漂亮的跑车,呵呵,看都没看我一眼。” 他一边笑一边慢慢握住陈醉的手,猛的按在自己的下,身,“回家的路上,我出了车祸,哪都没事哪都健康,就这里,废了” 陈醉如触电般飞快的将手收回,脸上不可置信以及惊恐。 于书彦自嘲,“这就是,所谓的太监”眼里笼了恨意,“他就该去死” 陈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低了头终是小声叫了他的名字,“于书彦” “那天在工地,你帮我钉木板的时候对我说,女孩子的手不应该用来做粗活” 陈醉眼睛湿润,她看着他,“这句话,也是你计划好的么?” 亲切眉眼,就像翩然而来的故人,穿越时光不小心光临现在,于书彦你像余光,可你终究不是余光。 “有区别么?”他无所谓,“一句话而已” 陈醉摸了摸疼胀的伤口,脸火热热的大概是发炎了吧,她对于书彦说:“有区别” “因为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对你,是有点动心的……” 于书彦不自然的别过头,慢悠悠的摘了皮手套不再多言。陈醉被磨了这么久,身体到底还是撑不住了,她努力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一阵发虚。 以前宋天朗总是痞里痞气的调戏她,张开手臂朝她扑来,“抱一下撒,你害什么羞咯” 这个男人学她说话,神态语气真是像,让陈醉无数次认为他前世就是只马戏团里的鹦鹉。 总觉得宋天朗不够认真,事到如今,陈醉好像有些懂了,至始至终,不够认真的人,其实是自己。 于书彦重新拨了宋天朗的号码,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可闻,他淡 淡开口:“我答应,三天后,我要见到合同” 关机,抽出手机卡,折断后扔到地上,于书彦戴回手套,一群人跟着他离开。 门声依然像碾过玻璃一般刺耳,腰板挺的笔直的男人气质清冷。 踏出去的脚突然停住,“陈醉” 于书彦回头,目光游离在她脸上许久,“宋天朗不是好男人,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跟他靠的太近,他的过去是你想不到的,还有……” 陈醉这一刻,仿佛见到了第一次碰面的于书彦,暖色溢满的店铺,四处都是食材香,门口铃声轻响,惊动了专心做事的人。 温润亲和的男人探进头对她笑,“我是于书彦” 杂乱的工厂,浑浊的光扫在脸上,他此刻的笑容与真诚有染,他说: “女孩子的手不应该用来做粗活,陈醉,这句话我对你,是认真过的” …… 一个人不知待了多久,夜色大概够深了,陈醉蜷在角落里闭目,从脚边爬过的老鼠她也没力气去害怕。 深山老林,身残志坚,这些词巨贴切她的现状,陈醉心酸,宋天朗必定是做出了妥协,她觉得都不是省心的人,当真让自己又爱又恨。 宋天朗知道这个地方,他换了越野才敢开进来,一步步上楼,踢开满地挡路的废弃材料,在那扇门里,宋天朗看到角落里的女人缩成一团,神色失了光。 陈醉察觉动静明显战栗,胆怯的看了过来,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她下意识的抱住头,埋在膝盖上死死的。 桌边那一袋头发掉在了地上,黑黑的一大块。宋天朗走近,“小醉乖,把手拿开” 他伸出手去碰,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颤抖,陈醉哽咽,“你走开,别看”往后缩却无路可退。 “别怕,它,还会长出来的” 陈醉哭的厉害,闷着的声音砸在他心间,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小醉,让天朗哥看看” 力道恰好握住她的手,陈醉的头抬了起来,满头乱遭的发确实是,把人毁了,那双委屈的眸子,狠狠揪了他的心。 宋天朗半跪在地上,身子前倾轻轻拥住她。 “两件事,我保证你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还有……”宋天朗拍着她的背,吻了她的耳朵, “给过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小醉我要你,提前赴约” 25 被他抱在怀里,陈醉感觉到他身上也很凉,摸了摸他的背,“宋天朗你很坏啊,得罪不少人……” 她发誓只是想缓解这悲催的气氛,怎知一开口就掉泪。宋天朗抱起她,“乖了,不说了,送你去医院” 陈醉说:“你别这样抱我,腿疼”宋天朗连忙松了手,她往后躲了躲,手遮住额头看的出很拘谨。宋天朗眼里一阵痛,“小醉来,我背你好不好?” 见她点头,宋天朗解开衣扣蹲了下来,想了想,单膝跪在地上放低了身体的姿态,这样的高度,正适合她爬上来。 “我们先去医院,妈妈已经在那等了,还有李姨给你熬了汤”宋天朗温柔的说,陈醉趴他背上细碎的哭,将他的脖子搂的紧紧。 她说:“你等一下” 宋天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地上那袋鼓鼓的头发让他了然,“在这等我”宋天朗放下她走了过去,背对着陈醉,眼里有她看不到的心疼。 宋天朗把那袋头发收进了自己的衣袋,转而对她笑:“小醉,我们回家” 车上有简易的医疗箱,宋天朗用纯净水拧了手帕给她擦脸上的伤口,再用干净的纱布稍稍遮了下,“这离市区有段距离,小醉你哪儿不舒服再忍忍” 陈醉点了点头,她拽着衣角,“我是不是,很难看” 宋天朗抚了抚她脸上的灰,很诚实的说:“没有以前好看,但是小醉你别怕”他沿着那条伤疤隔空抚着,“这里,会没有的” 食指一点点贴紧她的下巴,而后慢慢滑下,胸口处很软,男人的手停在上面却没有半点情,欲,“还有这里” 宋天朗目光怜惜语气温柔,他说:“我再也不会从这走开……” …… 医院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很浓,病房里却漫了淡淡的香。医生动作娴熟的包扎,“这块肉都快烧了去,前期治疗完了,我会把药包弄好送过去,到时候要记得敷” 宋夫人点了点头,医生笑着对陈醉说:“放松心,按时敷药,明年夏天你还是可以穿裙子的” “脸上的伤呢?”从门外进来的宋天朗手里拿了换洗的衣服,“李叔,她脸上的伤呢” “伤口不深不用担心,这一星期忌水,小姑娘年轻,恢复的快” 宋天朗总算松了气,医生又嘱咐了几句便带上了门。宋夫人系了件披肩,长长的流苏很有垂感,陈醉靠在枕头上对她笑,“宋姨 ” 宋夫人叹了气,“你这傻孩子”疼惜的握住她的手,擦烂的皮肤都用薄纱布包了一层,“好好休息,回头我给你教训这臭小子” 陈醉的头发扎了起来,刚才在医院门口她迟迟不愿下车,拽着宋天朗的手不肯撒开,“你有没有橡皮筋?” 小小的声音听在他心里一凉,那头漂亮的长发,没了,陈醉低着头听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这个凑合用吧” 宋天朗把自己的衬衫撕了一角下来,手指灵活的打了个结,“来,我帮你” 宋天朗靠近了些,拢起她的头发轻柔至极,松松垮垮的一把有些还扎不上,但比原来的披头散发要好的多。 宋夫人见陈醉不吭声,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明天宋姨带师傅来,帮你整理一下,我家小醉怎样都漂亮” 宋天朗走到两人身旁俯身对她笑:“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喏,给你刺两刀”他握着陈醉的手往脸上贴,“就这里,让你划个小王八出来” 陈醉舒了眉,吸着鼻子说:“傻” 宋夫人待不久就走了,四叔给带来了补身体的东西,她亲自回去做。宋天朗扶陈醉去洗澡,帮她叠好衣服和浴巾,“沐浴露、洗发水还有这个乳液,都是你常用的” 他放了张椅子在外面,“外套我搁这,你伸手就能拿到,要不我拿给你也可以”宋天朗手指向上,“小醉我发誓,绝不对你有非分之想”在你元气大伤的现在。 陈醉笑着捶了他一下,“谁信你谁智障” “噢,这样啊”他沉思,“那要不就野兽一回?把那些没舔到的地方……”目光邪恶的在她身体游离,宋天朗托住她下巴暧昧着,“都给舔彻底了” 陈醉面不改色的抱过衣服往里面走,关门的时候她眸色微转笑意也温柔,“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宋天朗一愣,给力!这不是又赤又裸的欲拒还迎?反应过来他一把抵住门,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啪!”的一声,门重重关上落锁,陈醉在里面捂着肚子笑。 “陈醉,出来看我不收拾你!”宋天朗吹着震疼的手掌直皱眉,又麻又热的,又岂止是这漂亮的手。摸上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 宋天朗一手抵着墙,右手懒散的扶在腰上,衬衫被撕了一块去,穿他身上却也写意风流,他不自知,自己的眉目,此刻灿烂至极。 “小心点,脸 不要沾水”他敲了敲门,听她应声才笑着走开。 陈醉洗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看到宋天朗在给她铺床单,“这个颜色好看么?”他转头对她笑:“小醉来,我帮你吹头发” 她摇头,抱着换洗的衣服原地不动,宋天朗给她买的睡衣特别软,就怕擦疼她身上的伤口。 他说:“那好吧,你来床上待着,我去洗澡” 宋天朗空出了一角,坐下去的时候床微微塌陷,帮她盖好被子两人四目而视,竟同时笑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陈醉伸手把玩着他破了的衬衫,“还有,你答应了他什么” “回来慢了,你就没了”宋天朗握住她的手近乎呢喃:“我真怕你,就这么没了” 陈醉迟疑了一下,终于慢慢的,动心的,靠近了他。 肩膀很厚,还闻得到风尘仆仆的味道,陈醉在他肩窝蹭了蹭,“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也算一种默契吧,宋天朗明白这个她是指谁,“我去r市的那两年,酒会上认识的” 又补充说:“她当时是个服务生” 宋天朗轻轻拍着她的背,“首先我要对你承认,我有过去,并且我也认真对待过” “其次,我想你知道,我不是个分不清感情,无法明辨是非的男人”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了些,宋天朗叹了气,“我还真的挺怕,你要是出事了,我……” 下面的话他没再说,陈醉突然抱住他,“你别动,一会,就一会” 然后,宋天朗觉得颈间湿湿热热,全是她的眼泪。 房间静的连钟表摆动的声音都听得到。直到陈醉在他肩上睡着,宋天朗才起了身。是累极了,一点响动只让她皱眉,却没力气睁眼。 宋天朗俯身吻了她一下,橙色的灯光扫在脸上,他小声的说:“小醉,对不起” …… 第二天他去公司的时候,陈醉还没醒,宋夫人倒是来的早,保温杯里热着新鲜的汤。宋天朗轻言轻语,“妈,这边麻烦你看着点,我中午再过来接你们” “去吧,我知道” 宋天朗拿了外套揽在手臂,朝床上看了一眼后离开。宋夫人拉开了点窗帘,大好的阳光洒进了房,陈醉脸上的伤已经消肿,就是红红的一条太醒目。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睡眼惺忪的精神不太好,宋夫人在日光里笑的柔美,“早上好,小醉” 刷牙洗脸喝了汤,宋夫人为她擦了擦嘴,“这样就好,慢慢的啊,脸色就会好起来的” 陈醉点头,风波一场也总算安然无恙。 宋天朗中午过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宋夫人,“呵呵,你快进去看看” 推了推儿子,门外的响动也让屋里的陈醉回头,她的头发修理了一番,削薄了变成碎发,软趴趴的在头上,长度刚到脖子处。 她冲他笑,摸了摸头说:“短了” 宋天朗“嗯”了声,“怎样都好看” 而后两个人都不说话,宋夫人走进来笑眯眯的说:“短发精神透了,显小。宋姨本想把你赶紧嫁出去,现在啊,可得多留几年了” 这本是玩笑话,她有意看了眼儿子,意味深长。 “谁要留她几年了?”宋天朗摇头,“这下辈子我都留着得了” 这话的含义任谁都听的出来,宋夫人自然心如明镜,陈醉这次也没躲着一直看着宋天朗,她的目光好柔软。 …… 陈醉身体没什么大伤,搞了几次什么心理治疗让她相当冒汗,用宋天朗的话来说就是:“小醉你别怕啊,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阴影,这个教授很牛逼的,驱逐你内心一切恐惧” 他神神叨叨的说:“你看你二十五岁的人了,脾气又倔,也不贤惠,万一受刺激玩个心理变态,先声明,我可不要你了啊” “滚你的蛋!”陈醉怒骂,“惹的一屁股风流债,替你遭罪!”什么德行! 宋天朗一听,气势顿减,她被绑架的事,始终是他人生里的硬伤。 陈醉在医院待了两天就扛不住了,灰溜溜的回了宋家,宋天朗心甘情愿的当她专用小跟班,伺候了她几天舒服日子,陈醉脸上的伤还挺明显,她也不愿出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等宋天朗下班回家供她使唤。 晚上乘他睡觉的时候,陈醉轻手轻脚的跑到房间,往他背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只有三个字:“小男仆”。 小天狼不适的皱了皱眉,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熟睡。陈醉拍着胸口大松气,还以为他醒来了咧! 门口的某双眼睛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到陈醉捂着嘴傻笑的模样,宋夫人拢着耳际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怎么都这么,低智商” 陈醉的伤口每天被上好的中药包敷着,本来就不深的口子恢复的自然快。五六天的时间, 已只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印子。 宋天朗充分证明了,自己有成为贤夫良父的天分! 吃了饭,陈醉悠哉的霸着他的电脑,宋天朗隔分钟就帮她拿样吃的进来,循环五六次,他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吃的正欢的陈醉。 “啪”的声,将电源给扯了。 陈醉可怜巴巴的说:“电影还没看完” 他慢悠悠的走近,一边脱外套一边说:“谁都不要看,就看我” “小醉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谈谈” 她猛点头,“谈!谈!但你先把衣服穿上”按上他的手,陈醉特肯定的说:“不用脱了,你腹肌六块,我知道的!” 宋天朗低低的笑,“那这呢?”反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胸口轻轻的揉,“这里装了什么你知道么?” 陈醉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巨搞笑的回答,身子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反应过来已被这男人丢到了他的床上。 “陈醉”他倾身而上,眼色染了笑意,“以我对你的了解,发现只有一个法子能让你迅速升温” “什么?”她下意识的问,事后才悔恨不已,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问了这个白目问题。 “呵呵”他颇认真,手不怀好意的伸进她的衣摆,指尖在陈醉的肚脐上打着圈儿,“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还有,今晚家里就我们两个” 陈醉支支吾吾的,宋天朗做了个“嘘”声的口型,他说:“我现在只想听一种声音” “什么?”陈醉再一次问了这么个傻x问题,完全是被他带进笼子里了。 “想知道?”宋天朗突然坏笑,在肚脐上使坏的手掌一下子抚上她的胸,食指与中指夹住那一点轻轻一捏,陈醉“嗯”了一声,自然而然的情,欲。 宋天朗含着她的嘴,“知道了吗,就是这种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吃掉她算了? 吃 不吃 吃 不吃 吃 …… 哼~~霸王小盆友,俺也霸王一次好了~ 26 (小醉被小天狼上了,过程这里河蟹,明天兔崽的秘密花园见) 陈醉趴他背上喘着气,宋天朗一脸餍足被她压的极其满意。至于为什么会以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结尾,纯属宋天朗的特殊嗜好。 “小醉,你动一下”他慵懒的说:“大腿别贴那么紧,还有那儿,往下挪一点” 陈醉拧了他一把,尖尖的指甲还不忘掐他厚实的背,她撑起了身子一用力就从他背上翻滚了下来。宋天朗眼明手快的护住陈醉的腰,“都快滚下床了” 火热的手掌在她皮肤上一寸寸游离,宋天朗趴在她肩窝乱舔,舌尖湿湿滑滑的抵住用力,一直往上留下暧昧的水印,最后一口含住她的耳垂,含糊的叫:“……小醉” 晨光温柔洒进,素色的窗纱挤进了厚重的毛绒帘布,光亮偶尔交错,深深浅浅的暖。 陈醉“恩”了一声转头看向他,男人的眼睛很清亮,鼻尖蹭着她的脸,有些凉。 宋天朗笑,“我好看么?” 陈醉从被窝里掏出小手,细细的描他的浓眉,“凑合着呗” 被子只盖住了宋天朗的下半身,宽阔的胸膛敞着,随意慵懒的模样在晨间格外悦目。他不怀好意的问:“那我好吃么?” 说话间还往陈醉身边挤了挤,双手捧住她的脸故作委屈状。 陈醉笑着躲开,“谁要吃你了,满身铜臭味” 宋天朗贴近她,手也不老实的在被子里动作,他把陈醉往怀里带,“可我觉得,你味道特别好” 或轻或重的压着她的胸,宋天朗眼里染了情,“尤其这里,含着最爽” 陈醉有些不自然,两只眼睛乌溜溜转,“正经点成不?” 宋天朗轻笑,故意放开了他,在她还没来得及松气的时候突然一把抱住她,大腿用力卷住陈醉的腰,那个地方硬硬的嵌在她的小腹,下一秒,宋天朗已经翻身于她之上,两眼狭长暧昧,“在床上还能正经,还真他妈的……” 男人咬着她的嘴唇低喃,“扯蛋” 刚才电光火石间的异动,让陈醉忍不住想感叹,哥们你好身手啊! 当然,陈醉更深知宋天朗在两种情况下最危险,一是挠他痒痒的时候,二是爆爽的时刻,显然,小天狼现在属于后种。 陈醉也明白,什么样的话最能哄到他,可现在气氛确实够荡漾,这个男人的眼神也趋于淫,荡。她皱着眉动 了动,“下去,这样我不舒服” 宋天朗“哦?”了声,语气颇怀疑,“小醉你哪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哎”陈醉不适的往上缩,宋天朗实打实的肌肉,估计使了七八分的力道压她身上,尤其下面,这个猪头不发情会死啊! 宋天朗好乖的点头,眼神特真诚,“好,好,我下去” 身体轻了,被子床单被宋天朗拱来拱去的,下一秒陈醉尖叫:“你干嘛!你给我上来!” 宋天朗滑到了被子里,正不老实的扒她的小内裤,陈醉一脚踩在他的右脸,“姓宋的,谁让你用嘴了” 宋天朗冒出脑袋,捂着脸说,“你说你不舒服,你让我下去的” 乱糟糟的头发,委屈的小眼神,他瞅了瞅陈醉的内裤,“还没扒完你就踢我,昨晚又不是没做过” 一说到昨晚,陈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把被子卷在身上翻了一个圈,宋天朗被冷落在一边,赤身裸体的模样极具诱惑。 他恶狠狠的说:“把被子给我” 陈醉眼带笑意,短短的头发很蓬松,全身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一颗小脑袋。 宋天朗伸手去抢被子,陈醉笑嘻嘻的越拈越紧,“不给就是不给” 两个人在床上闹的欢快,宋天朗突然安静了,陈醉背着他狐疑的转头,男人不动声色的笑,“不给你可别后悔” 陈醉暗想不妙,这家伙又要使阴招了,果不其然,宋天朗跨坐在她身上,暖着声音说:“给不给?” 不给她傻啊!陈醉刚准备服软,宋天朗就堵住她的嘴自问自答,“恩,不给” 陈醉眼睛直眨,小天狼突然站起,男人赤身裸体,那个部位特别居高临下。陈醉一下子傻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 眼见它的变化越来越明显,陈醉飞快的坐起,抖着被单往宋天朗腰身上裹,“我给你,我全给你,你不用这样的,真的” 细白的手臂在他腰上摩挲,两人这样的高度,陈醉的胸正好在他大腿上划来划去,温软的小嘴对着那呵出的气热热的。 陈醉明明是对他谄媚讨好的笑,看在宋天朗眼里,就是引诱。 他一把按住陈醉的头,“好,我不这样”声音哑的不像话,眼神也渐渐暗了,宋天朗把她往前面推,同时自己也将胯往前动了动,淡蓝的被单一点点滑下。 宋天朗倒吸一口气,温热感觉四 面八方涌来。 陈醉被他按的动弹不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手在他挺翘的臀部上狠狠捏了一把,宋天朗终于唤回了些神智。 陈醉连忙挣开,躲他远远的捂着嘴直咳嗽。 宋天朗本就不是清心寡欲的男人,对着陈醉,根本君子不起来。 陈醉指着他无声控诉,眼睛湿湿润润的格外亮。他叹了气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眼神,疼惜的表情,本以为会是什么忏悔卖萌的情话,诸如“对不起啦,我以后再也不做啦,你千万不要生我气啦”等等。 结果,宋天朗说:“小醉别怕,你以后就会习惯的” 靠!你丫眼神还这么纯洁认真!陈醉抡起拳头就要揍他,宋天朗笑着躲,“这么凶,也就我敢要” 两个光秃秃的人在床上翻滚,陈醉痒他,宋天朗躲她,额头上细细的汗都冒了出来,“好了好了,你乖,别有事没事挠人痒痒”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天朗双手环着腰,陈醉稍微动一下,他就激动的直往后闪。 陈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大男人一个这么怕痒,宋天朗你还真是奇货可居,人生真是摇曳生姿。 她趴在他身上使坏,小手不停的动啊动的,宋天朗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苦着脸憋屈至极。陈醉身上的被单一点点滑下也不自知,大片春光看的宋天朗心情一下子舒畅。 最幸福的事,便是一夜旖旎,浓情蜜意,闭眼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睁眼后第一个印入眼帘的,还是你。 宋天朗的眼神几乎一下温柔,里面太多情感和感慨让陈醉呆了片刻,他轻轻抚上她的眼,“小醉……” 四目相对,默契和懂得,只是两个人的事。 “天朗你还没起床?”厚重的红木门推开时几乎无声音,宋夫人刚从外地回来,精神略显疲惫,丹色指甲很耀眼,“今天又不是……” 话停住,披肩上的流苏配着简单的髻风情万种,宋夫人的眉眼里一闪而过的波折。 宋天朗被陈醉压在身下,被单只掩住了她的上身,床上一团乱,宋天朗浑身赤着,柔软的被子松松垮垮的遮住了他的小腹。 陈醉坐在宋天朗身上和宋夫人对望,脸上都是窘迫。 “呵呵”宋夫人笑着走近,“哟,你们这激烈的” 她笑开的眼角很温婉,撩开凌乱的被单,宋夫人优雅的坐了下去,“但你们也得悠着点啊… …” 陈醉现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宋夫人这话让陈醉以为下一秒她就会问:“姿势还是要保守点嘛,我儿子怎么这么不中用咧?昨晚安全措施做好了吧?” “看这小脸红的”宋夫人摸了摸陈醉的脸,“小醉别怕,宋姨不会怎样的……” 她边笑边说:“宋姨只要你对小朗负责就可以了” 陈醉的表情凝住,宋天朗放声大笑,怜惜的将陈醉抱在胸前,卷起被单把她裹得严实,“妈,您等我会,我们有事要跟您说” 宋夫人也不逗陈醉了,她缓了笑意起身,“我都看到了,行,你俩待会过来我房里” 陈醉把头埋在枕头里,太刺激了,半个现场直播。宋天朗光着屁股下床穿衣服,余光瞥见女人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的好温柔。 宋天朗牵着陈醉大大方方的,他解开了两粒扣子,暗色的唇印隐隐透了出来,宋夫人看了看陈醉,早已了然。 其实陈醉很难堪,宋家再生之恩,是情也是压力,面对宋夫人,她到底是有些为难的。 宋天朗更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坦荡荡的说:“妈,我要跟您坦白” 宋夫人点了点头,表情认真静待下文,卧室里的暖气很足,混着淡雅的香漫上了身,舒服的很。 宋天朗至始至终都没放开陈醉的手,他说:“妈,小醉做您的媳妇好不好?” 陈醉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手中的暖意一路蔓延,顺着神经漫上心尖。宽宽的肩膀就在眼前,安心至极。 宋夫人一直没说话,片刻沉默之后,她向前走了几步,身上淡淡的香闻进陈醉鼻间。宋夫人看着她说: “好,这个媳妇,我认” …… “小醉,你去帮我泡杯茶”宋夫人理了理她的刘海,“放心,宋姨很喜欢你,跟着天朗是委屈你了” 陈醉心一热,转身走了出去,门“咔嚓”轻响关上。 宋夫人对儿子的举动并没有太多意外,这么多年如果还看不出他对陈醉的好感,那她还真是白活了岁数。 “好了,我也不多说,小醉这孩子我也喜欢,你俩能够一起走下去我也放心” 宋夫人走到窗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小丹回来了,她找你找不到,电话打给我了” 宋天朗抬起头,微微眯起了眼。 “余情未了也好,朋友叙旧也罢”宋夫人转过身叹气,“这孩子对你也是满心的孤勇” 他笑,“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宋天朗明白生活很难,时间也长。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件能够讲道理的事,动心一瞬却熬不过时间。最难的是盛情之下,爱意不减,我与你能见到动情中最美的风景--平淡岁月里的细水长流。 “如果适合,当年就不会和她好聚好散,谁是我女人,我清楚的很”宋天朗的语气一下温柔, “您明白么?往后一生只疼这一个女人,对我,也是件心满意足的事” 27 宋天朗的语气一下温柔,“您明白么?往后一生只疼这一个女人,对我,也是件心满意足的事” 门把轻轻一转,这句话恰好听进陈醉耳里,茶杯散出热气绕在她手边,莫名一暖的,还有心。 宋天朗回头,手环在胸前对她笑,宋夫人接过茶喝的舒坦,“晚上在家吃饭,不是一直想学那道菜么” 陈醉点头,宋天朗靠近了玩她的小手,“喂,我爱吃的菜呢,你都会了吗?!” “不会诶,但我知道你喜欢的东西”陈醉反握住他的手特别真诚的说:“下午去买棒棒糖,你喜欢草莓味,我知道的” 宋夫人笑了起来,宋天朗揪着陈醉的小短毛把她推了出去,“明明就是凤梨味” …… 两人出门的时候,宋天朗挽起了袖子,他的表总是很亮,陈醉一直觉得宋天朗的手不太像男人的,十指长而匀称,也许这个词不适合,但陈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秀气。 宋姨说过,他小时候钢琴弹的很好,乱七八糟的儿童比赛拿了不少第一名。陈醉见过一张照片,八九岁的小天狼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乌黑亮的靴子和同色系的裤间露出光裸的膝盖。 不可一世的表情像只小老虎。 那张照片做了处理,圆形舞台旁无数的闪光灯都被模糊了去,画面里唯一的清晰只有他。 陈醉看着这张照片发愣过,当时年龄小,各自世界各自生活,无从预知往后的遇见。 她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再弹过钢琴。宋天朗只是笑,“这双手更适合用来签合同,别的,兴趣满足过就好” 她欷歔不已,宋天朗突然说:“可我现在觉得,它用来牵你也不错” 玩笑过头,就会当真。 最怕的是,当真了,而又忘记只是玩笑一场。 陈醉承认,那么些年,她对宋天朗就是这样一种防备与警惕。因为太了解,所以更清醒。日久而生情,必是不知又不觉,拨开重雾后的狂喜,之前所付出的是加倍的忐忑。 刚才在房间门口,除了那句动人的情话,陈醉也听到“喻浅丹”这个名字,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宋天朗极不喜欢生鲜区的腥味,陈醉把他打发到一旁,“大少爷请移驾” 他皱了皱眉,旁边水缸里的鱼游的欢快,“快来买我,快来买我,又肥又靓仔可美少鱼了咧!” 师傅用渔网捞来捞去的,陈醉提着宰好的鱼去付钱,宋天朗一把抢过,“满手的腥味,晚上别碰我” 捶了他一拳,“碰你个蛋!” 宋天朗笑的暧昧,“碰我的蛋?”他猛点头,“昨晚你可投入了” 陈醉默默转头,不停往推车里丢棒棒糖,凤梨、草莓、荔枝、吃死你吃死你,堵住你这张下流的嘴! “这个也买?” 宋天朗捏起车里的一盒安全套,陈醉过于激动,连带着把这玩意也扔了进来。烈焰般的红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小醉看清楚了” “有什么好看的”她挥开他的手,“不就是个套子么” 宋天朗突然笑了,看她闷头闷脑的模样憨的很,陈醉没好气的吼了声,“敢播种我就阉割你” 说完,她就傻了,宋天朗不自然的动了动嘴角,更囧的是正在旁边选泡泡糖的小萝莉,正眼巴巴的看着陈醉,好纯洁的眼神哟,让陈醉心肝颤抖。 “笑笑,我们走”小萝莉的老妈动作迅速的抱起女儿,“春天还没到,农民伯伯还不能播种” 小萝莉嗲嗲的问:“妈咪,那他们播了种应该是收割哇,为什么是阉割咧?” “……”妈咪被哽住了,她特别淡定的看了眼宋天朗,然后拍着女儿的屁屁解释,“这个小阿姨用的是播种机,量比较多” 小萝莉从宋天朗身边经过时,嫩嫩的重复,“播种机,播种机噢” 陈醉一下子泄气,公共场合切忌脱口而出,小萝莉们很单纯,他们的老妈很强大,从生物学扯到农业生产,呵护小萝莉的身心健康。 宋天朗憋笑,“我没别的意思啊”他突然温柔的牵起她的手,食指揉着光滑的指甲,举手投足间都是细致。 “小醉,我刚才就想告诉你,那盒安全套的尺寸,小了” …… 周日的时候辛向北来了家里,宋夫人不耻辛家攀爬上位的手段,却独对辛向北好印象。宋天朗和他的认识也很平常,大学时同系不同班,说到底,两个男人都是性情中人,够清醒,所以不会有“为朋友拼命啦,哥们穿一条裤衩啦”之类的愤勇。 他们知道,彼此都不是轻易卖命的人。 因为,能让这两个男人卖命的事情,不多。 辛向北长的太白脸了,陈醉见过他几面,之后跟宋天朗发表了许多次感慨,“他要是放 在古代,指不定就倾国倾城了” “倾你个老鼠屎” 宋天朗飙出这四个字,陈醉囧到了,小天狼你好歹也一表人才,商界精英什么的,说话能内涵点么。 无数个夜深人静,滚床单被单各种单证明,这男人真的,没有花前月下调情的浪漫内涵,完全凭着原始欲望,对陈醉只做一件事: 干。 只为满足一件事: 爽。 辛向北过来的时候,宋天朗正在厨房显摆刀工,系着李姨的围裙,玉树临风的倚着门削土豆,看在陈醉眼里,特别荡漾。 土豆皮偶尔掉了几块在地上,陈醉蹲下去捡起再放到垃圾桶里,她蹲着仰望他,两人默契一笑,时光都磨灭不掉的美好。 眼前一幕深深刺激了辛向北,手中的玻璃杯磕在桌上直响,“变身厨男,宋天朗你还玩cosy?” 没理他,看着地上的小女人,宋天朗眼里都是温柔。 倒是陈醉不高兴了,她懒懒的瞥了一眼辛向北,“老,白,脸” 辛向北的笑容凝住,不是吧宋天朗!你的童养媳这么护夫! 宋天朗继续低头削土豆,嘴角的弧度却如春风,八年时间终于换来你给我的笑颜,那么,这场风雨兼程的情动。 总算,我没有白白付出,你也没有狠心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 兔崽喜欢7这个数字。所以27章,小温情^_^ 兔崽子习惯,温情之后必起波折……呀咩咩~之前有姑娘说,想看小醉为小天狼心伤的模样,耶,满足你! 来给小宋和苏苏拉个票→倒数第7个,童鞋们方便的话就投一下,兔崽三鞠躬y(^_^)y 忘了说,大冬天的,急需萝卜补充体力…… 28 “你出去吧,这里我来”碰了碰他,陈醉拿起架子上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手。 宋天朗说:“帮我把袖子弄上去点” 陈醉十指灵活的挽了上去,抬头为他一笑,“草莓我洗好了放在餐桌上”她转过头对辛向北展笑颜,眼角俏生生的上扬,秀气的脸像只小狐狸。 辛向北心里“咯噔”,童养媳,你不会是要唤本公子“老白脸”吧。 “辛大哥,早上五点就送来的草莓,应该合你口味吧”陈醉一声大哥,叫的他极舒坦,辛向北点头,“客气了,小醉妹妹” 陈醉还没来得及起鸡皮疙瘩,宋天朗已经很不满他的这个称呼。 “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妹妹,恩?”他眯起眼睛颇不高兴。 辛向北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外走,宋天朗抓紧陈醉的手凶神恶煞:“谁准你叫他大哥的!” 瞅了瞅客厅里的高大背影,他极不爽的说:“以后就叫他老白脸,妹来妹去的” “诶,他为什么喜欢吃草莓?”陈醉拿了碗去盛汤,汤锅扑哧扑哧响,宋天朗把陈醉拉住绕到了她前面,替她揭开盖热气一下子沸了出来,几滴溅到宋天朗手上。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给她盛好汤,又细心的吹了吹,陈醉的心一下子软乎乎的。 “他有个农庄,温棚里都是自己种的草莓”舀了一勺汤往陈醉嘴边送,“向北隔三差五的去除除草施施肥” 陈醉当即对老白脸刮目相看,够田园,够乡村,够风情! “他喜欢草莓,就像你喜欢凤梨一样?” 宋天朗觉得不是滋味,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么傻x的问题,陈醉的眼睛,一只写着草莓,一只写着凤梨。 他极别扭的点了点头,喜欢吃凤梨味的棒棒糖怎么了,多童真清新可爱纯情啊! 陈醉猛然醒悟,“难怪你俩走的到一块去!宋天朗你是不是也有个农庄啊?农庄里面是不是种了一地的凤梨啊?” 他表情都裂开了,俊朗的脸上写着无语。陈醉爱死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笑的像朵花开。 “小醉” “恩?”她无防备的转身,却立刻落入他的怀抱,腰被搂的紧紧。 宋天朗力道颇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陈醉疼的皱眉,只听到他在耳边厮磨:“我不种凤梨,今晚在你那儿……播种” 陈醉只觉得,从 脚底板到天灵盖,酥麻一路上窜不肯消散。 * “爽了?”辛向北对走近的男人举了举手中的草莓,“这个真不错,比我自己种的还甜” 宋天朗坐着沙发舒服的靠在上面,刚才被滚汤溅上的手背起了红点。 “你这招高,小姑娘从小养着,养大了自己用,多省事”辛向北玩味,“这次是真的收心了?” 宋天朗沉默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恩” 红红的草莓一颗颗塞进男人的嘴里,偏偏还生的这么秀气,宋天朗想到陈醉说的老白脸,一下子笑了。 辛向北毛骨悚然,老子不就是吃了几颗草莓,笑的这么无厘头,还有你家那个童养媳也不纯良,长得一副标致美少女模样,实则神神叨叨的,指不定说了他什么坏话。 白脸就白脸吧,非得加个老字,多他妈伤人啊。 “得了,早点把她办了,结婚的时候我送份大礼”辛向北抽了纸巾拭手,低头时的模样最好,眼睛的纹路浅浅一条,柔情四溢。 宋天朗燃了一只烟,火柴在空气里一晃就灭了,深吸一口,烟雾漫上了空。 “你先备着吧,我和她是迟早的事” 平和的态度,不是不激动,而是早已过了那个时期,对她,已是一种认命。 “在这之前,我得先做件事”宋天朗吸了口烟含在嘴里,微微抬头对着半空呼出,烟雾浓密一团而又很快散开。 辛向北了然他所想,“那小子没什么背景,平白要了你四成的基业,早晚撑死” “我对事不对人,他是个什么人我不感兴趣”宋天朗掐熄烟狠了眼神,“我只怪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宋天朗从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对那些“不好意思啦,抢了你的女朋友,然后你木有了小鸡鸡”之类没有底线,要报仇,面对面的来。 如若牵扯旁人,就不太可爱了,如果伤害他看重的人,就太不可爱了。 而陈醉的出事,让宋天朗无法平息疙瘩,那日在废弃工厂里找到她,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伤了脸,剪了发,恐惧的眼神一下子绞疼他的心。 将她紧拥入怀的那一刻,宋天朗突然懂得,失而复得这个词多么美好。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这么招人恨”辛向北问,“他也厉害,那天接到你电话我立刻调了人去找,足足三个小时才知道行踪” 宋天朗说:“喻浅丹当年是他的女朋友” 辛向北脑补了接下来的情节,宋家二少爷年少时多么狂傲的性子,权、财、女人,要则必得。那两年他跑到r市打理家族事业,和宋子休配合极默契,两个刚掌权的宋家后辈做的出色,也是商场上的一段佳话。 辛向北在国外也隐约知道宋天朗的消息,据说交了个女朋友,演绎现实版灰姑娘。道听途说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但现在看来,宋天朗至今还记得她的名字,这个男人当年,也不止是玩玩而已吧。 走出厨房五六步,陈醉却没再动了,她手里端着的一盘新鲜草莓水灵灵的:“向北向北,来吃我咩,草莓妹妹最喜欢老白脸了咧!” 不多不少刚刚好,陈醉又听到喻浅丹这个名字。 这已是第三次,绕在耳里又撞进心里,喻浅丹,喻浅丹,这名字起的像药丸一样,陈醉觉得一次比一次烦,端着草莓又回了厨房。 一顿家宴吃的融洽,宋夫人这几日身体不太好,咳嗽的毛病又犯了,舒四送了常用的食材,陈醉把宋夫人照顾的悉心。 辛向北嘴跟抹了蜜似的,逗得宋夫人开心直笑,不知为何,水晶灯下坐着的明明是相貌出色的男人,陈醉却始终看不顺眼,总觉得辛向北的头上顶了个大草莓。 她的目光流转到宋天朗,唔,如果小天狼的头顶,放个大菠萝…… 陈醉憋笑,宋天朗看她的眼神充满探究,她连忙低头大口扒饭。 辛向北舒舒服服的喝完汤,家常便饭最温暖了,还等着宋二少爷安排个饭后节目热情款待什么的。 结果宋天朗瞅他碗筷一丢,立刻清了清嗓子,“恩,时间不早了,向北你回去吧,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时针指向七点,辛老板很泪流,时间早的很,有你这么对哥们的吗,好歹我也救过你的童养媳,要不是消息及时,指不定她都变光头了。 宋天朗老早就计划好了,今晚和小醉调调情,腻歪腻歪之类的,闲杂人等还是早早退散的比较好。 “辛大哥,别忘了拿这个”陈醉叫住准备离开的人,“这一筐草莓你拿回家呀” 辛向北应声,挽了衣袖拖着半人高的筐子就往外走,宋天朗斜斜的靠在柱子上,两手慵懒的环在胸前,两个男人眼神交会,默契道别。 大厅里柔和的光披在他身上,陈醉一下子,想到灯火阑珊 这个词。 宋天朗对她招了招手示意过来,陈醉笑着点头,辛向北心里真不是滋味,你家童养媳就离了你十步远,不发情会死啊。 陈醉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等下”她小声的问,“辛大哥,他说你种了一农庄的草莓,好雅兴!好气魄!”陈醉把声音压的更低,“那宋天朗有没有农庄?然后种了一地菠萝什么的?” 辛向北突然笑了,“你猜呢?” 陈醉眼睛扑腾扑腾的,垂着脑袋跑回宋天朗身边,她没好气的嘀咕,“猜你妹啊” 辛向北的脸一下子绿了。 * 听到宋天朗说让她伺候他洗澡时,陈醉的脸也绿了。 “不愿意?” 陈醉点头。 “愿意?” 陈醉猛摇头。 “愿意还是不愿意?” 陈醉点头,她表示不愿意。 宋天朗笑的舒坦,“点头了,乖女孩,过来陪我” 陈醉被他绕的晕晕乎乎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去浴室,“你这只狡猾的凤梨!”陈醉蹲在地上不肯就范,傻x才跟你泡澡。 宋天朗屁颠颠的拖着她,地板光滑,陈醉像只滑轮车一样,蹲着滑啊滑的。 “姓宋的,放手!” 小天狼摇头。 “姓宋的,不放我咬你了啊!”陈醉把牙齿亮出来,磕的响亮。 小天狼眼睛亮光,咬的好,换个地方咬最好!某个部位蠢蠢欲动,他幸福的直点头。 小醉太清楚这个男人的性格了,哄他高兴的话噢,陈醉可会说了。 “天朗你先别拖我嘛,咱俩打个商量呗”陈醉的语气软软的,对他笑的柔情四溢,“我觉得你今晚特别好看,眼是眼嘴是嘴的,五官特别端庄,气质特别贤惠” 宋天朗果然停了动作,动了动嘴角,这些破形容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陈醉挠着他漂亮的手指,“别让我伺候你洗澡呗,换个伺候法行么?”她咬了咬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好不好嘛” 原来爱人的撒娇,真的会让人狂喜,宋天朗只觉心里一阵热潮,他猛的抱起陈醉转了小半圈,“成交,等会我说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陈醉暗骂一句“奸商,还真不做赔本的买卖!买一箱棒棒糖吃死你!” 宋天朗笑意横生,放下陈醉狠狠亲了她一口,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赤,裸的上身,整齐的裤装,从背后看来就叫男色,诱惑。陈醉摇了摇头,不妙,妖气冲天啊! 水声隐隐传了来,陈醉贼溜溜的往外走,“才不伺候你咧,今晚陪宋姨睡”,心情欢快,门把在手里转了又转,却始终开不了。 陈醉再用力了点,她额头冒汗了,小天狼把门锁了,钥匙搁在浴室正与他一起泡澡。 宋天朗哼着小曲出来时,就看到陈醉坐在床头一脸郁闷的模样。 他走近了,俯身对她笑,湿漉的气息和沐浴后的清香,混着各种温暖笼罩了陈醉全身。 自然而然的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喏,坐这里,我帮你擦头发” 一滴水沿着面颊慢慢滑下,宋天朗神清气爽的样子格外让她着迷。那点小吵小闹的不快一下子消散,陈醉缓了脸色,对他温柔的笑。 宋天朗却猛的环上她的腰,手上微微用力,陈醉下一秒已被抱到了他腿上。宋天朗一直护着她的背,生怕她摔着。 陈醉倒也听话的依着他,房间安静,气氛微熏,两个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到了一起,又嫌不够紧,十指最终用力交缠。 宋天朗轻吻着她的发,柔声叫着,“小醉,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陈醉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和他生活这么多年,新鲜感和好奇心早就淡去,以前一直觉得太了解所以够冷静,陈醉太懂得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招惹不得。 十七岁父母去世,人生经历变故,未来的路都要一个人,这是莫大的恐惧。 再不懂事的人,都会一夜长大。加上余光的惨死,记忆里最柔软的少年注定永藏。陈醉懂事,也有心事。 宋天朗对陈醉的意义,说句感性的话,这个男人接手了她十七岁之后的人生。 陈醉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大学时也被几个小白脸追过,什么月下告白啦,月亮代表我的心这种经典情歌啦,也是有人为她唱过的。 但宋家的二公子,一直是陈醉异性世界里一座永垂不朽的丰碑。 “当年宋姨是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消息,然后把我接回来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她只接我一个回宋家?” 陈醉往他身上蹭了蹭,这个疑问存在了好长时间。 “说实话么?”宋天朗不老实的吻着她的脸,“因为啊, 那些人里就你长的最丑,我妈说,这小姑娘再不好好养,长大后就嫁不出去了。所以啊,她就把你接回家,然后拯救社会” 你娘的!陈醉沉着脸狠狠揍了他一拳,拯救你个蛋! 宋天朗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宋家跟你有缘分” 陈醉还想再继续深入聊聊这个话题,宋天朗有些不受控制的扒她衣服,“不想说了,我们做做别的” 摸上她的胸,手指熟练的找到敏感,或轻或重的捏。宋天朗捧起她的臀往上挪了点,手故意突然松开,陈醉重重的坐了下去,柔软处正好契合他的坚硬。 宋天朗眼里早有了欲,陈醉兴致不高,其实她有点怕他,宋天朗在这方面强硬的很,当然不是什么一夜七次郎,只是这个男人想做的时候,必定尽兴,花样多的很,力道也重。 陈醉其实可纯情了,心里也不是没幻想过初夜,又浪漫又萌到处都是粉红泡泡,虽然宋天朗长的很养眼,但“做”事风格实在不是陈醉的菜,好几次让她走路直打飘。 陈醉极不配合,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捂着胸不给他摸,倒在床上就要往下爬,嘴里还一直嘀咕,“色 28、28 ... 胚,下限,流氓,臭的” 宋天朗本还把她这种行为解释成欲拒还迎,后来发现陈醉确实是不怎么迎合,小屁股在他身上蹭出一堆火,脸还老大不高兴。 “小醉乖,你刚才答应要伺候我的”他耐心哄着,自己是真想要她,那儿硬邦邦的,贴着她才觉得舒坦。 “小醉你摸它,喜不喜欢?”宋天朗抓着她的手往那儿去,热热的唇吻上她的眼,身体沸腾起来了都是情,欲。 “哎呀!你烦不烦啊!”陈醉猛的把手抽回,凶巴巴的对他吼,“你喜欢,你自己摸!” 宋天朗表情一下子变差,脸色阴沉至极,松开陈醉,他气腾腾的走到窗户边,留了个背影不再吱声。 陈醉坐在床上有点慌,他这是,生气了。 背影落寞的,蛮受伤啊,陈醉玩着手指,时不时的瞄他两眼,哎,应不应该叫几声好听的,比如:宋大爷,天朗小哥哥,神勇小天神? 陈醉猛的摇头,这是两人在一起后他第一次生气吧。手指都快被玩断了,陈醉沉不住气了,屁颠颠的跳下床,再热情的蹭到宋天朗身边。 “真的生气了啊?”陈醉轻轻推了他一下,“对不起嘛,我刚才态度不好” 男人的脸绷的很紧,没有一丝反应。 陈醉殷勤的牵起他的手,“天朗,我不是故意的,你笑一个呗” 宋天朗扬着下巴依然不理她,陈醉瘪嘴,低下头不经意发现小天狼那里竟然撑起了个小帐篷。 她不自然的咳了声,想了想,小声的说:“那你,还要不要我伺候了……” 宋天朗身体明显一僵,他别过头,“你的话还能信么,小骗子” 陈醉猛摇头,“不是不是,我发誓” 认真的举起右手,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少先队队礼,“真的伺候你,真的真的” 宋天朗胸膛起伏,一步步把她逼着往后走,陈醉无路可退,扑腾一下坐到床上,宋天朗摸着她的脸。 “刚才谁说‘你烦不烦,自己摸’?恩?” 欲望越来越浓,本能的在她身上磨蹭。尤其下面,坚实的存在感,特别强烈。 陈醉巧笑,送上自己的吻,“……天朗” 咬着他的下唇,陈醉媚着声音:“是我,我脑袋被驴踢了” 这有意讨好的话,听的某人好生舒坦! 宋天朗笑了,小醉你对我,总算有心了。 良辰美景最喜人,所谓幸福,就是你,把我沉醉在心。 * 宋天朗虽然痞了点,但拍着良心说,他给陈醉的安全感还是很实在的,安心且踏实。然而喻浅丹的出现,却让陈醉一下子乱了心。 妖艳柔美清纯可爱,喻浅丹都不是这个型。 她从不知道,在宋天朗的生命里,有一个女人,这样孤注一掷,攒足勇气拼命爱他。 与喻浅丹的第一次见面,陈醉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输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 555,终于赶完了榜单任务,一口气五千字,不费劲,只是要断气! 挠头,小天狼你这个让人牙痒痒的男人,骗了不少纯情少女吧,揍死你! 昨天在公司happy吃午饭,焖牛肉好有爱的,兔崽趴在办公桌上啃啊啃,三坨牛肉还没下肚,鼻血就突然哗啦啦的流了。对面boss2号极兴奋的说:“耶!你上火了” 他娘的,真想扒光他的衣服…… 今日重点推个小文: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为了给你温暖,教你成长而出现,以下,点图直达,哈哈哈,陈安知童鞋,你是不是世上另一个我啊 秘密花园重新发:[emailprotected]密:123456789收发件箱都有。(看过的就可以忽略啦y(^_^)y) 29 装潢精致的卧房,衣服裤子散了一地,t恤从床上垂了下来,被单里鼓鼓的一团时不时的扭动。 “快一点!快一点!”陈醉激动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宋天朗大声吼:“你别乱动!” 陈醉动的更厉害,她整只腿架在宋天朗身上,一摇一晃恣意的很。 “陈醉!你能不能温柔点!……别夹着我的腰” 后面那半句,宋天朗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小醉老实点呗,你这样,我痒” 陈醉捂着脸笑惨,脚贴着他的腰,这男人敏感的很,沉着脸不动声色的躲,憋屈的表情隐忍的厉害。 两人蒙在被窝里看电影,一人戴只耳塞,耳塞的线很短,所以两人贴的很近,很轻松的小动画,里面那只胖胖的松鼠逗得陈醉直发笑,“它很笨啊,快一点就能捡到松子啦” 陈醉巴拉巴拉的大发感慨,整个人黏着宋天朗,兴趣上来了还挠挠他,边挠边说:“你还算好的,我大学时有个同学,别人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他就倒在地上捂着胸狂笑,所以宋天朗你别担心噢,你还有救的,真的” 陈醉抓着他的手臂蹭啊蹭,甜甜腻腻的问:“你身上好香,是不是抹了花露水或者宝宝金水?” 宋天朗脸色更难看了,老子洗的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的和你同床共枕,陪你看这么傻x的电影玩玩浪漫,小醉你这个笨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比如“天朗好神勇,裸,体好棒棒,腹肌也很厉害” 他郁闷的看着陈醉,色,诱不成功吗?还是自己脱的不够彻底?明明只有一条裤衩了,那要不再脱? 身边女人依偎的模样倒是甚讨他欢心,软软的短发偶尔扫过手臂,她身上的香清浅,如此亲密接触,宋天朗宽心也安心。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陈醉!” “恩?” “不是说你伺候我吗?” 陈醉憨憨的笑,“还早”她忽然认真,“你自己说的,陪我看完这部电影再做别的,要守信用!” 宋天朗别过头,三小时前陈醉柔顺的不得了,什么“亲爱的小天,最好的天朗”,叫的他浑身酥麻,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陪她看完这部电影,再谈情说爱。 难为他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蒙在被窝里看只土气松鼠窜上窜下,偏偏小醉喜欢的紧,笑的直抖。 “有什么好抖的,想抖我帮你啊,各种抖动各种抽动”宋天 朗闷闷的想,一把将陈醉搂在怀里。 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最爱她展笑颜。 但是这部傻x电影足足五小时,真的让他很不爽。 陈醉睡着的时候,电影还没放完,那只小松鼠还在窜上窜下捡它的小松子。 宋天朗轻轻将她拖上了些,稍微整理了被单,陈醉缩成小小的一团,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安心入眠。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他的心一下子软了。 陈醉的睡姿不太好看,总是习惯两腿间夹着被子或枕头,也喜欢动来动去的,一点点把宋天朗挤下床。 房间亮了一圈小灯,光亮柔软的很,矮柜上的茶水早就没了热气,宋天朗摸了摸她的脸,“小醉,我还是庆幸自己当年遇见你,并且没有忘记你,高中、大学,直到现在,你总算被宋家好好带大,而我,认清了自己的心,也自问没有半点吝惜对你的用心” 情至深,这么多年,总算与你有缘有份。 宋天朗心里的想法,文艺点就是这种腔调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裤衩,唔,兄弟,今晚你就饿着吧。 把陈醉拥在怀里,宋天朗不由自主的舔舔她的耳朵,啃啃她的嘴唇,摸摸她的胸,下巴抵着她的发,闭眼所想,都是明晚怎么折腾她。 第二天醒来,陈醉趴在床上呈大字。宋天朗黑着眼圈委屈的缩在床沿动都不敢动,再偏离个几厘米,他铁定滚下床。 陈醉揉着眼睛醒来,含糊的说:“早,天朗” 他可怜巴巴的,“小醉,给我留点地方成么?你男朋友摔着了” “哪里摔着了?”她眯着眼睛,头发蓬松松的,“不疼不疼,我瞧瞧” 陈醉往他那靠近了些,手也不知轻重的用力,宋天朗吼:“你别动” 迟了,被她一推重心不稳,他“噗通”一声滚下了床。 * 吃早饭时,宋夫人奇怪的很,这儿子怎么一下子横起来了,神神气气的使唤小醉拿碗拿筷盛汤喂饭什么的。 而陈醉服服帖帖的也没异议,“这个要不要啊?这个吃不吃?我给你炖点骨头汤呗?” 宋天朗不吭声,吃东西的模样矜贵的很,陈醉灰溜溜的收拾碗筷,再灰溜溜的去厨房洗碗,最后被宋天朗灰溜溜的堵在门口。 “陈醉你给我听着!一,以后不准看那么傻逼的电影,二,以后不准把自己 摆成个‘大’字,床都被你占完了,三,今晚伺候我,再耍花样我就把你奸了!” “你,好凶啊”陈醉委屈死了,玩着手指小声嘀咕:“怎么伺候嘛,你不会把我叫醒给你留点地方吗?” 她声音挤到了嗓子里,“这么笨” 宋天朗一下子笑了,眉目舒展开来,春风洋洋而至,“不会伺候?小醉,那……我晚上伺候你” 陈醉飞起就是一脚,“掐了你的小鸡鸡” 宋夫人听到这句话,在门口极不自然的咳了声,陈醉一下子囧了,她摸着头嗯嗯啊啊的,最后也学着宋夫人咳了下,末了才发现,真他爷的做作。 “小醉你来,帮宋姨去买点东西” 陈醉屁颠颠的跑过去,宋天朗在背后笑的温柔。 宋夫人要买几本书,便签纸上蓝色的钢笔字秀秀气气的写着书名。 挽着陈醉的手,宋夫人悉心的理了理她的衣领,“早些回来,小醉我要跟你说点事” 她点头,摆了摆手说:“宋姨,那我先去了呀” “诶,小醉”宋夫人叫住她,“刚才那句话”掐了他的小鸡鸡,“如果你真要做的话,就先给宋家生个宝宝” 其实重点是后面这句,“记得啊,要带把的” 陈醉呆了半天,带把的?带把的?小鸡鸡? 宋天朗从屋里出来时,握着车钥匙笑意绵绵,“妈,这日子是太寂寞了吧?” 宋夫人忧心忡忡的,“三姨四婆都有孙子了,我一看到那些奶娃娃就心烦,太寂寞了” 又补充说:“一个不好,要不就一双吧,或者歇一年再生老三老四” 陈醉一下子炸毛,“咯噔咯噔”的转身就跑,宋天朗跟上来的时候,陈醉一拳打在他左胸上,不解气,又捶了一拳他的右胸,怒目而视。 宋天朗笑,“有什么好脸红的,反正都要生”他倏地凑近,声音情深而至,“……为我生” 陈醉支支吾吾的,到嘴边的话都吞了下去,烧的火红的心,一下子软绵绵的。 其实两个人过去都是这样的相处,小吵小闹,互相斗气,这日子一过有六年,并且一直延续。陈醉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同,但又确实不一样了。 为他欢喜,为他闷气,甜蜜且知心。 被他握住的手,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掌心的温度。 陈醉懂得,感情的认知,需要契机,就算共同生活十年、二十年,如果真没那份感觉,也不会改变什么。 时间远走,情深意动,也许你我欠缺的,只是一个身份和坦诚相对的勇气。 陈醉被宋天朗牵着往前走,“去书店买完书,然后去趟四叔那,再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去超市买棒棒糖?”她笑眯眯的问,宋天朗动了动嘴角算是默认。 陈醉突然心情大好,一把抱住了他,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笑颜灿烂。 宋天朗,我似乎觉得你,越来越美好。 * 书店很安静,油墨香淡淡的,陈醉瞅了瞅一旁宋天朗看的书,这么高深的东西也是他的菜? “没事看着玩玩”了她所想,宋天朗在她耳边小声解释。 “买了吧,家里的借给了向北” 陈醉对这些没什么特别感觉,反正她有一大箱子言情小说。 两人去了超市,半篮的棒棒糖都被宋天朗买了回来,结账的时候顺手拿了两盒安全套,“快用完了,多拿几盒吧” 陈醉掐了他一把,“你拿就拿啊,说这么大声干嘛,以为全世界就你要用安全套啊!” 宋天朗兴趣一下子来了,“要不,不用了?其实戴着真的不舒服” 陈醉摇头,再摇头,“我不要播种机,不要不要” 宋天朗笑着握紧她的手,“傻女孩,我又不会伤害你” * 两人满载而归,车停在了外园,宋天朗抱着棒棒糖宝贝的很,陈醉就爱挠他痒痒,你追我打的,宋天朗躲不过了,只好恐吓她,“再闹我,今晚就把你捆了!” 陈醉腻歪过去,挽着他的手蹭啊蹭的,“我可乖了” 两人对望,宋天朗终于忍不住笑了,好,怎样都好,只要她在。 转了个小弯,家门就在眼前,宋夫人竟然在外面候着,陈醉看到她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而身边的宋天朗,明显的僵了一下。 牵着她的手,脚步渐渐放慢。 宋夫人看着宋天朗,目光停在陈醉身上而又很快移开。她身后的人走了出来,模样乖巧的女人,天气已凉,她身上的外套却薄的很,洗的发旧。 那双本没什么光彩的眸子,却在看到宋天朗时,一下子亮了。 陈醉听到他说:“小丹?”迟 缓而又诧异。 小丹,小丹,原来她就是喻浅丹。 陈醉刚想起这个名字,她就奔了过来,然后,一头扎进宋天朗的怀抱,手指在他背上抓的很紧。 陈醉听到她在哭,细碎的,而后越哭越大声。 看着喻浅丹不肯松开的手,陈醉有种被电击中的感觉,打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向前走了两步,然后飞快的跑进了屋,从宋天朗手中抢过来的满袋棒棒糖全掉在了地上。 陈醉没去捡,陈醉没再回头。 她一股脑的跑上了自己房间,靠着门摸着胸口直喘气。敲门声很快传来,陈醉心一跳,“小醉,小醉” 传来的却是宋夫人的声音,宋天朗,他没来。 陈醉没来由的,一点点失落,就像突然绊倒在地,浑身都疼的厉害。 开了门,宋夫人一脸担心的表情看的她不安,陈醉笑眯眯的说:“宋姨,我帮你把书买回来了” “诶,我没事啊,您别这样看着我”陈醉摸了摸头,轻松,故作不起来。 重重的脚步声略显急切,陈醉看到匆匆跑上来的宋天朗,还有大厅里站着的喻浅丹,拘束不安。 宋天朗很焦虑,眼里显而易见的紧张。 陈醉到底没忍住,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啦!不给萝卜的行为,都是对我耍流氓! 俺又开了个小新文儿,有兴趣的可以来看看呐→y(^_^)y 对了,下周我要养成十点准时钻被窝睡觉的好习惯,请各位监督! 30 她到底没忍住,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陈醉别过头,觉得这两行泪流的太艺术了,怎么都觉得狗血。 旧情人怎么了,都旧了六七年了,陈醉心里难受,喻浅丹看宋天朗的眼神,喻浅丹抱住宋天朗时用力握紧的手。 陈醉特别想抓自己的短毛,或者揪烂宋天朗的耳朵,特蠢!发骚!砍了他的狼头!陈醉在心里诅咒了他好多遍,越想越难受,连抬手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眼泪止不住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心疼了。 “哎,小醉,小醉你别哭啊”宋夫人慌了神,上前两步握着她的手,“你这傻孩子,没事的啊” 陈醉低着头,刘海浅浅的遮住眼睛,她看到宋天朗一步步走了过来,那双腿长的很,硬,挺的布料衬着很有型。 手被轻轻的握起,“小醉,你乖” 两人挨的不是很近,偏偏他的声音温柔的要命。 楼下的喻浅丹一直站在大厅中央,她没有坐,阿姨端上来的茶还飘着热气。衣服单薄也不是什么好看的款式,唯独看向宋天朗的眼睛,亮的很,也压抑的很。 陈醉一直盯着她看,喻浅丹却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陈醉如今终于明白,他生命中空缺的两年,他所经历她不曾知晓。旧情人真是个不太可爱的东西,闯入的这么突然,还这么令人遐想。 技术一流,绝对杀人于无形! 陈醉就是典型的吃软怕硬性子,不惹事,因为她怕事。抛却感情这种主观因素,陈醉对男人的要求很有“青春蛋疼小说”的范儿。 温柔体贴学富五车,比黑道霸气土财主要吸引她的多。 对于宋天朗这种人,陈醉原则上是敬而远之的,没想过会和他在一起谈恋爱,没想过有一天会甜甜腻腻的叫他亲爱的男朋友,更没想过会爬上他的床,和他手牵手去超市买棒棒糖。 时间是巨大凶器,宋天朗这是贵公子的模样,对陈醉彻头彻尾的耍流氓。 陈醉有时候也傻乎乎的想,如果有个男人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流氓,也是无比销魂的事吧。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宋天朗揽着她的肩,“不要哭了,好不好?” 陈醉往后缩了缩,一点一点的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她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跑进了房。宋天朗快步跟了上去,门“砰”的一声关上,把他的手掌震的直 泛麻。 宋天朗喘着气,明显有了怒气,哎呦,手掌疼死了! 门很快又开了,陈醉拎着包站在门口,眼睛湿漉漉的,她避开宋天朗绕到宋夫人面前,“宋姨,我今晚去陪朋友,噢,其实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喏” 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花花的塑料袋扯开,一盆小小仙人掌,然后形状很狗屎。 陈醉小声说:“我闲逛的时候买到的,说这个开运,宋姨你可以摆在床头” 宋天朗心里不是滋味,摆床头,出门打牌时摸一摸,然后这就是狗屎运? 宋夫人自然不待见这团狗屎形状的仙人掌,她拉过陈醉,“听话,不去了,今晚陪宋姨好不好?” 宋天朗干脆回答:“不好” 他没了耐心,走了过去打横抱起陈醉,还重重掐了把她的屁股,“我说不好,你哪儿都不许去” 宋天朗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陈醉丢到床上撞得她头昏眼花,“等我半小时,不乖我就咬你!”然后他怒气腾腾的走出了房间,“咔嚓”一声,小天狼把门,锁上了。 陈醉一下子傻了,好家伙,好身手,把门一锁实在是言简意赅! 身下的被单软软的,陈醉一下子笑了出来,她裹着被子滚了一圈,把头埋进枕头里,是甜,也有酸。 * 喻浅丹一直站在楼下,这精致的宅子亮堂的很,柜子上摆了相框,是宋夫人和陈醉的合影。她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如此接近这个男人的生活。 已然事隔好多年。 宋天朗下了楼,喻浅丹此刻倒不太敢看他了,使劲抠着衣服,然后头越来越低。 “小丹”两人隔着沙发,宋天朗叫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天” “恩?”宋天朗叹了气,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来的?” 喻浅丹愣了一下,小声说:“……一个月前” 她不再说话,咬着唇一直在压抑,宋天朗负手而立,神色如常。不出所料,喻浅丹最后哭的肩膀直抖。 宋天朗递了纸巾给她,喻浅丹没有接,蹲在地上把头埋在手臂间,衣服短了,露出腰间的皮肤。 “我来了一个月了,我在小餐馆做事”喻浅丹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了你,我忍不住了” 她没什么逻辑的话,越到后面说的越模糊, 脚上的鞋没有换,白色胶质的鞋面不太干净。 宋天朗也蹲了下来,还是把纸巾塞到了她手上。 “我让司机送你去酒店,今晚休息好,小丹如果你碰到什么困难,我尽力帮你” 宋天朗说的坦诚也真诚,但至始至终,他和她的距离都是半米,不远不近。 脆弱的时候都想要一个拥抱吧,如果心存爱恋,心会更弱,祈求更多。 喻浅丹没有得到这份安慰,她还记得刚才控制不住跑上前拥抱他的时候,男人不动声色的将她推了开,不费大力,却也没有半分感情。 宋天朗叫了司机,喻浅丹比以前瘦弱了许多,她踏出门的脚突然收住,“我明天能不能,来找你……” 宋天朗表情柔和,对她笑了笑,眼角上扬的神态一如当年,意气风发,只是收敛了傲气多了沉稳。 喻浅丹莫名想哭,怅然若失,而后更加失落。 她听到宋天朗说:“不能,你明天不能来找我”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打这个电话,我尽力”递到眼前的名片,薄薄的一层镀金,银色的字是低调的奢侈。 这是宋天朗助理的名片。 喻浅丹再迟钝,也看清了这上面,不是宋天朗的名字。 “车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对司机打了招呼,宋天朗笑了笑便折了回去,喻浅丹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久。 * 宋天朗也酝酿了好久如何去跟陈醉道个歉,耍耍无赖什么的。 印象里,这丫头哭的极少,就刚刚那一下,眼泪一颗颗的落在她脸颊,让小天狼慌的很。 在门口装深沉,钥匙开锁叮咚响,“啪”的一声,陈醉早就堵在了门口。 宋天朗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挤了半天就挤出一句话,“小醉,你把我的棒棒糖扔哪去了” 陈醉屁话不多说,一拳打向了他的左胸,宋天朗脸色顿时像便秘,唔,打在男人上身最敏感的那点上,疼死人了咧。 陈醉屁话仍然不多说,一拳又打向了他的……下,身,肉肉相碰,宋天朗仰天嚎叫,捂着“小弟弟”在原地直打转。 陈醉哼了一声,不解气又哼了一声,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宋天朗解决事情的办法永远只有一种,就是耍流氓,无底线的耍流氓。 陈醉在他的大床上滚了半小时被单, 终于找到应付之良策。 就是,以痞制痞,打晕他的小鸡鸡。 陈醉对着那盆狗屎形状的仙人掌发血誓,今天晚上一定要女王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对我耍流氓,凭萝卜一个,围观小鸡鸡成长记 现在2:18,好吧,我明天一定要十点钟睡觉 贝贝给的表情真的各种可爱,没灵感的时候就去更《强取》,嗷! 31 宋天朗捂着小鸡鸡表情好扭曲,眼神简直要把陈醉痛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谋害夫君弟兄的恶人!断人命根的家伙,我要咬死你!” 宋天朗是真的疼,真的暴躁,当然,以上这些话他不敢说,仅限在心里咒骂。 修长漂亮的十指在裤裆那揉啊揉的,宋天朗只是委屈的说:“小醉,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陈醉一晚上都在哼哼,就是没给他好脸色,站在窗边叉着腰看他,“宋天朗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也走过纯情路线” 他讨好的笑,“对别人我纯情的很,就只想对你耍流氓”怕她没听清,宋天朗又特别乖的重复了一遍:“我,只,对,你…耍流氓” 陈醉跑过来逮住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白白的牙齿嵌进皮肤里,宋天朗感觉到她是下了大力气,而且没有一丝玩笑,像是一种发泄。 “吃了你”陈醉边咬边说话,声音含糊的像含了一只鸡腿。 宋天朗乖了,站在原地不反抗不挣扎,任她咬任她吃,宋天朗知道,他的小醉肯定会哭。 知晓她的性格脾气,明白她的情绪在哪一点上会临近失控。 牙齿渐渐松了,陈醉拽着他小声的问:“她怎么会来找你” 忍了一晚上终于问出来了,陈醉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唯唯诺诺的,完全忘记今夜要当女王的诺言。 宋天朗捧着她的脸,“小醉” 陈醉抬起头,做足了被接下来雷霆之势的甜言蜜语所感动的准备。宋天朗把她抱在怀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那小醉,你要不要听我的故事?” 宋天朗亲了亲她的脸,“不许不听” 陈醉最受不了他发骚之后又温柔要命的样子,本来还想握握他的手啦,然后再依偎一下啦,摸着他的胸部听小天狼讲那过去的故事。 这会却被他这句“不许不听”打消的情,趣全无,搞什么飞机,都自己下了决定还征询我的意见干嘛,做作,活该疼死你的小鸡鸡。 陈醉闷声“恩”了句,盘着腿坐在地毯上,耸拉着小脑袋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胸“我听你讲故事” 宋天朗也学着她的姿势盘腿坐了下来,“我在r市待了两年,和宋子休一起接管家族生意……” 企业权利的更替,从来都是惹人关注的事,那么大的一个宋氏经 历了风雨沉浮,也留下一世炫目,高处不胜寒,却是最高处。 宋家的后代骨子里就有这么一股气势,两兄弟上位后就打了漂亮的一仗,与wq的商战堪称经典案例。 宋子休攻谈判,面对面的交锋,进退拿捏精准,到最后一场下来,已把这张网织的滴水不漏,最后笑收渔利。 俗话说的好,每个土财主背后都有一个土霸王。 很显然,宋天朗就是这货,玩谋略玩心计,这家伙的习惯特别诡异,喜欢在花花的信纸上出谋划策,然后交给助理去存档。 宋子休实在难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有这么多妖艳的喜好。 宋天朗成名商界,脑子里就像多了根经,花样层出不穷,对手被打压的毫无招架之力。 宋天朗的私生活,脑子就明显少了根经,尤其和陈醉的互动,智力倒退三十年,呈现负增长。 宋子休见过陈醉,就是挺秀气的一小姑娘,自己的弟弟跟什么一样,久一点见不到她就贼溜溜的到处找媳妇。 直到宋子休碰到自己的小小酥,他终于明白宋天朗的一切举动。 爱情,从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十三岁的宋天朗,生命张扬,只能用狂妄来形容。 虽然从小丧父,但终归是家世显赫的公子爷,生来就有值得骄傲的地方,肯定不会有“哎呀我好惨噢,从小缺少父爱哇”这种极端想法。更没有发展成问题男孩、失足少年的潜能。 宋天朗信奉四个字:自力更生。 当年和喻浅丹,应该是十足的灰姑娘桥段吧。 那晚在r市最高档的会所应酬,宋天朗指尖夹烟,被一桌子的人围着奉承。烟雾轻轻一吐,袅袅而上,扩散开来,薄薄的一层烟雾衬着黑色衬衫,怎一个倜傥了得。 饭后排了节目,顶楼小厢房装修的极有雅兴,陷在软软的沙发里,怀里的女人又软又香,宋天朗从来不是什么温柔小绅士,酒劲上来,性致也飙升了。和女人调情是顶呱呱的棒。 扒了衣服扒裤子,把美女的腿盘在腰上,手指抚摸的每一寸肌肤,都别有含义。 后来服务生送酒进来,喻浅丹很小个,端着盘子的手还有些托不稳,包厢里没有特别限制级的画面,真正的刺激来自熏染气氛的手段。 宋天朗抿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笑的极淡。他凑近身上的女人,唇贴着她的下巴,口里的酒一 点点滑了下去,锁骨、胸前,然后是乳沟。 喻浅丹倒酒的动作都有些抖,她看到宋天朗伸出了舌头在女人的胸前作势轻舔。虽然没有真正碰触,但这样邪恶的气场,太难招架。 喻浅丹手不稳,酒杯“砰”的一声倒在了桌上,里面的红呼呼的液体泼在了宋天朗裤子上。 她的脸都白了,旁边已有老板责骂了起来,扬言要找经理。 喻浅丹恨不得把头给剁了,送给眼前的男人当球踢。 宋天朗瞧见女孩紧张的模样,确实是坏了他的兴致。这个男人失了兴致时不会做发脾气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 失了兴致,自然是,换个目标重新找性致。 他看着喻浅丹笑,挥了挥手对一旁聒噪着要找经理的人说:“得,三爷别动气,我心情好的很” “你,过来”宋天朗勾了勾手指,“喻,浅丹?” 原来是瞧清了工牌。宋天朗推开腿上的女人,一步步走到喻浅丹面前,“你成年了没?恩?” 她点了点头,小声说:“老板对不起” 宋天朗突然伸出食指,沿着他的面颊一路摸,最后停在下巴处用力一抬,“对不起?呵呵,那你要拿什么来弥补呢?” 喻浅丹完全不知道回答,宋天朗把她推到墙角一字一句的说:“不如……你把倒湿的地方舔干净了” 喻浅丹脸红,惊慌失措,虽然这个男人很好看,但说的话很不好听。她支支吾吾的说:“我帮你洗,我重新给你买一条” 宋天朗握起她的手仔细瞧了瞧,不是纤细型,做活做的多,食指尖的茧子有些硬。宋天朗说:“你拿什么买?” 他突然含住喻浅丹的小拇指,舌头又湿又热,“…不如把你卖给我” 喻浅丹怎么敌得过这种气场和手段,早就呆在那儿云里雾里了,宋天朗贴的很近,混着酒气和奢糜的味道,这是一种致命之毒。 为他动心太容易,让他动情却是奢侈至极。 这是喻浅丹后来悟出的道理。 其实换做陈醉,面对他这种揣着狗胆的行为,必定是一骂二打三挠痒,情况危急时,可以考虑主攻他的神茎。 宋天朗的一次暧昧招惹,牵了小姑娘的心。 怎么说呢,喻浅丹和他到底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但宋天朗也挺喜欢她,乖乖顺顺干净的很。喻浅丹家庭不好,中专毕业 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在酒店做服务生,本本分分的存钱。 她的世界,是他没有见到过的,纯粹也平凡。不闹事不烦心。宋天朗说不上喜欢她哪点,只觉得和喻浅丹在一起,清静也舒服。 他的女朋友,自然是他来宠。 后来也发生了许多事,于书彦出现,说喻浅丹是自己的女朋友时,场面尴尬的很。 “你是不是嫌我穷嫌我没钱,所以跟他!?”于书彦那时二十出头,肝火旺的很,动不动就是咆哮、发飙、拿刀子砍人什么的,一股子蛮劲。 三人对峙,单看临场反应和炸毛指数,于书彦和宋天朗明显不是一个段数上的。 小天狼矜贵的很,风流派头,头顶是座座金山,亮出一圈天使的光环。 这个男人,什么都有,犯不着拿菜刀和炸毛的小青年对砍。 喻浅丹哭哭啼啼的,扑在宋天朗怀里说对不起,只爱你。 他心平气和的哄着,“小丹别这样,我对你不好吗?” 不好?如果不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更好的宠爱方式了。宋天朗拍着她的背,“我不怪你,以后还是会一样这么好的对你” 事实证明,他说到做到,却渐渐的,没了那份用心。 说穿了,两个人的共通点太少,这感情基础本就不牢固,宋天朗对喻浅丹的喜欢,更多的是建立在自己的感觉上。 他想疼她,他喜欢她乖巧的性子,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女人待在身边陪伴。 宋天朗这个男人,是喻浅丹震不住的。 我可以疼你护你,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宋天朗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就算准了这段感情的持久度。 所以无大悲,也不为她大喜。 分手时,喻浅丹哭的很厉害,但一如他喜欢的乖巧性格,最终不闹不上吊。 安静走开,恶始善终。 * 巴拉巴拉讲完这欠扁的爱恋,宋天朗起身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讲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 陈醉搭着小脑袋,眼珠转啊转,一溜烟从地上站起。 “天朗”她声音传来,温柔中带着俏皮,俏皮中藏着讨好,讨好中还有似有似无的撒娇。 鸡皮疙瘩骤起,宋天朗回头,水杯还端在嘴边。 陈醉笑的跟朵花似的 ,突然脸色大变,一掌狠狠的拍向了他的背。 “咳!咳咳!”宋天朗呛到了,一口水喷了出来,杯里的水也淌在了衣服上。他暴躁:“我的胸湿了!!” 陈醉不理会,手脚麻利起来。宋天朗一下子……脸红。 “唔,小醉,你,你干嘛脱我裤子……” 陈醉把他推上床,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两只脚丫白嫩嫩的。 宋天朗实在忐忑,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陈醉凶神恶煞,十秒之后却突然垮了脸,“扑腾”一下扑倒在他怀里,“我不开心,我吃醋,你今晚折磨死我了……” 似是下了某种决心,陈醉一口咬上他胸前的小凸点:“我也要折磨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急需各种鸡血,这次不是萝卜哦,是鸡血!!是鸡血! 小丹,你泥足深陷,错在付爱容易,守爱难。 揍死小天狼,揍死你,揍死你t_____t让小醉折磨死你 32 似是下了某种决心,陈醉一口咬上他胸前的小凸点:“现在我也要折磨你!” 小醉难得的主动,虽然这份心带了委屈和难过,宋天朗从小《思想品德》课就没学好,他喜欢陈醉,更喜欢她风情的一面。 按理说,宋天朗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好耶!投怀送抱哦!软硬结合好生崽咧!”这种腔调。陈醉傻乎乎的埋在他胸前,逮住那颗小凸点咬啊,啃啊,舔一舔,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偶尔牙尖磕中,疼的宋天朗冷汗直冒,而后酥麻飙升。 情,趣这种东西,大部分是主观认知了,就像陈醉现在的表现,一咬二啃,就差没把他胸前的小圆点放在嘴里嚼烂。 偏偏宋天朗爽的不得了,她把他吃了都无所谓,软乎乎的身体趴自己身上,还扭来扭去的,多香,艳。 陈醉越来越往下,宋天朗都把脚张开了些,握着她的手期待的不得了,陈醉却突然停住,热热的小脸贴着他热热的腹间,半天没有动作。 “小醉?”宋天朗试探的叫了声。 “恩”她闷气,然后一下子翻了下去。 宋天朗叹气,摸着她的脸说:“对不起小醉,是我没有处理好” 陈醉摇头,后来才发觉他看不到,她不会有“哎呀,这么强势多金的男人竟然向我轻易道歉了,好感动噢 ̄”这种念想。 陈醉到底是心疼的,就算他没有别的想法,陈醉心里还是有疙瘩,你想想,跟男朋友逛着超市,买了棒棒糖,牵着手一起回家,家门口突然出现旧日情人。 这份情绪还真不是滋味,陈醉蹭了上去,两人脸贴脸眼对眼,“她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摇头,抵着她的鼻尖:“不知道,她也没有说” 陈醉“恩”了声,然后乖乖的贴过去,拽着他的手指玩,摆成不同的花样,无限制的将他食指往下压,折成九十度,宋天朗憋了好久,疼啊,疼啊! 陈醉忽然笑了,委屈的表情一下子没了,“你的手指头好好玩,弯个三百六十度没问题” “嗖”的一声,宋天朗飞快的把手收回,捂在肚子上紧紧的,看着陈醉饿狼般的眼神,他又翻身而睡,把肚子也按在被窝里。 宋天朗想,我手指是用来弹钢琴签合同,不是用来给你玩什么三百六十度的。 陈醉扑到他身上凶巴巴的,“给我玩,不给就痒你!” 宋天朗撩开被子就往里钻,双手环胸脸色不太好看。陈醉跟他闹着,刚洗的头发蓬松,滚来滚去的像只小狮子。 陈醉把他压身下,举着爪子作势去挠痒,宋天朗幅度颇大的往后缩。 小姑娘狡黠,还没挨着他就突然把手收了回来,小天狼还没来得及松气,她又猛的伸手过去,吓的宋天朗一个激灵,表情那叫一个阴晴圆缺。 玩够了,就在他怀里蹭,“为什么你这么怕痒?” “咳咳”宋天朗不自然,“怕就怕呗,哪有为什么” “从小就怕吗?” “……”他极别扭的哼了一句,“恩” “问个问题好不好,你是喜欢我挠你胳肢窝呢,还是小蛮腰呀?” 陈醉眼神好认真,沉浸在这个选择题里不可自拔。 宋天朗受不了,老子又不是变态,什么胳肢窝小蛮腰的,倒是你的小蛮腰挺好握,手感极佳,适合为咱俩运动的各种姿势增添情,趣。 他把枕头抽出来盖在脸上,支支吾吾的说:“你以后能少动手动脚么,知道我怕痒还……” 他枕头拂开,露出半张明媚忧伤的小狼脸,“臭毛病” “知道了知道了”陈醉不耐,“啪”的把腿架到他身上,像只八爪鱼似的将他搂的紧密。 然后迷迷糊糊的就要入睡。宋天朗在想自己的事,见她犯困,慢慢的却也用力的把她摇清醒,“小醉” 在他怀里动了动,耷拉着眼皮应声,陈醉问:“怎么了?” 宋天朗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倒不是力道有多大,只是那双眸子,突然深沉的样子让陈醉也郑重起来。 房间里空调送风的声音很匀称,配着香气,丝丝醉心。 他笑了,抚了抚她的脸说:“小醉,我也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点头,陈醉想,难道是“你喜欢我上,你时用哪种姿势哇?被你上时,我最喜欢你坐在上面咧”等等本性流露的东西。 宋天朗在陈醉心里的形象,既伟岸,也流氓。 “你会为我勇敢到什么程度?” “啊?”陈醉讶异,宋天朗突然认真的问了这么个文艺清新的问题。 又重复了一遍,“小醉,你会为我勇敢到什么程度?” 宋天朗屈起手肘撑在她身上,全然失了玩笑,除了认真更有期待。 陈醉想了想,也很认真的回答:“不知道,也许为你,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一步算一步,这是她对他的勇气。 没有计划没有目的,只知一心前行,断绝后路,遥遥路途,等待的人只有一个你。 陈醉没想到的是,这些领悟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来的那么突然,那么透彻。 后半夜,宋天朗一直没有入睡,待陈醉睡踏实了,他慢慢起了床,在办公桌前坐了好久,盯着手中的报表移不开眼睛,神情凝重的很。 * 宋夫人是个想要什么就一定会软硬兼施达成愿望的女人。 比如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时不时的对小醉进行脑补,什么“三姨家的孙孙好可爱,六婆家的娃娃好嫩白,七叔八爷两家都订了娃娃亲” 陈醉听后很有压力,偏偏宋夫人特别注重两人意见交流,“小醉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你对青梅竹马有没有好感啊?” 末了,还补充一句,“天朗可喜欢小孩了,放心吧,宋家没有性别歧视” 陈醉冷汗直冒,放心?我有什么好放心的,您宝贝儿子根本就没安好心。 “小醉,下个月你也过二十六岁生日了吧”宋夫人抿着热热的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和天朗岁数也到份上了,宋姨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的很” “我是打心眼的喜欢你,在你们各过各生活时我就想,把你当女儿好好带,以后我百年了,就让天朗这个做大哥的照顾你,可你们也是上辈子缘分修的够,在一起恋着爱着,宋姨看得出来,我儿子很快乐,而你也是真动心的” 陈醉感动的一塌糊涂,这种知心话从一个长辈嘴里说出,尤其是自己还拐了她的儿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得到您的认可和祝福吧。 宋夫人专攻小醉心软的性格特点,见火候到了,便理所当然的说:“乖了,选个好点的日子,你们也该把事定下来,好不好小醉” 陈醉没有正面回答,红着脸说去给她倒茶,然后灰溜溜的钻进厨房。 宋天朗这段时间倒是神出鬼没的,清晨屁颠颠的跑出去,很晚回来后又奋斗在办公桌第一线,陈醉问:“宋天朗,你最近是转型了?” 他点头,“养家糊口的压力好大,尤其养头猪在家,饲料钱,指不定日后还有奶粉钱” 无奈的耸耸肩,手下的动作没停止,潇洒的在各种纸张上签 字。 陈醉怒的要打人,不过看他每天拼命的样子,还是舍不得了,举着手十指弯曲,像爪子一样对他作势抓啊抓的。 宋天朗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小醉,你这姿势是在……抓奶?” 陈醉一愣,爪子僵在半空,低头看了看,有种想剁手的冲动。 辛向北也来家里窜了几次,陈醉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以前是老白脸,现在一见他就特别殷勤的打招呼:“哟!辛大哥,农庄里的草莓还好吧?” 宋天朗皱眉,提着她的衣领把陈醉往卧室扔,“进去给我数棒棒糖” 辛向北笑了,童养媳,你还蛮好玩的。 * “近日忙坏了吧?” 听到问话,宋天朗点了一只烟并没有急着回答,桌上一堆文件资料,还有电脑上复杂的数据,足以摆明事实。 辛向北拈起其中一张看了看,“啧啧,不简单,打算出手了?把公司的散股高价买了回来,亏得大啊” “我就要越亏越大”宋天朗的声音都冷了,“料定于书彦不甘夺我四成股份,拉拢那些老家伙,对外也扩展势力,动的那份资金四处投资” 宋天朗的公司只专注外贸这一块,其他的行业涉及极少,这于书彦一上来,仗势滥用权职,把资金分解到乱七八糟的工程里。 他意思明白的很,自然是想做一份成就,不是他白手起家的心血,也没有那么在意。就算赔光,也事不关己。 辛向北有点搞不懂了,“说实话,你这卖儿子买女儿的做法,实在没什么实质作用,付出收获不均等,浪费好时机,太高成本,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宋天朗也没否认,看得出情绪烦躁,手中的烟还剩半根就掐熄了。 “向北,我跟你说实话,这一局我是没什么十全把握,而且,我可能遇到了点麻烦……” 辛向北看着宋天朗脸上一闪而过的踟蹰,阵脚不稳。 “钱和权?这些我都能助你,还是?别的?” 宋天朗没有再做声,从烟夹里又掏出了支烟,火柴划了两下,“腾”的一声亮起火光。 他深吸一口,而后转过头,缓缓的说:“向北,我好像很少求过你什么” “这一次,我求你两件事,万一有天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把我妈护送回美国” 宋天朗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 软了下来, “第二件,向北,帮我保护好陈醉” 他们之间从不言谢,也不说求,而这一刻,辛向北被宋天朗震撼到了,如此郑重,似乎很多东西他都早就预知,也深知无法全身而退,于是托人铺好后路,却不为自己。 * 陈醉一早起来就眼皮直跳,旁边的位置已然冷了很久,被窝凉凉的,她不知道宋天朗昨晚几点来睡的,也不知道早上他什么时候走的。 日夜不见人,真是挠心痒,还心慌。 陈醉对着床头那盆狗屎状的仙人掌发誓,今晚一定要等到他回家才睡,重新扑进被窝,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把自己的头发揉的跟小狮子一样。 手伸进枕头下晃来晃去,一下子摸到个很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陈醉又随手把它塞进了枕头下,小天狼的东西,他也许忘记带了吧。 躺了不到十分钟,重重的敲门声急促传来,吓了她一跳。 “小姐!小姐!” 陈醉应了声,跑下床去开门,管家站声音颇大:“少爷出事了!少爷出事了!” 少爷?少爷?宋天朗? 宋夫人疾步走了过来,陈醉瞥见楼下站了几个人,西装革履,年龄不等。 “小醉,你听我说”宋夫人拉着她的手,“天朗被局子抓走了,公司的财务出了很大问题,被人举报……” 后面的话陈醉没有听进去,她呆在原地半天不知反应。宋夫人自己也慌,却还是把她的手握的铁紧,“小醉,现在谁都不要信,能帮天朗的只有我们两个” “你回趟r市,半小时后的飞机,立刻去找他大哥,我在这边守着,公司还不至于太乱” 宋夫人亲自把陈醉交给楼下几个人,“帮我看好她,一定要让她安全上飞机” 陈醉头脑乱,看着宋夫人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点头,用力的点头。 餐桌上还有热牛奶,盘子里的煎蛋剩下一半,刀叉随意摆放着,是宋天朗早上出门时吃过的。陈醉看了一眼,转头间鼻子一下子好酸。 安全登机,宋夫人只给了她三样东西,新手机、现金、卡。 陈醉突然想到以前问过宋天朗的问题,“你的名字是有什么典故或者意义吗?” 他哼了一声,“起个名字还翻典故,我妈可没那么无聊” “那你的名字是意思咧?”陈 醉缠着他不放,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宋天朗耸肩,“天朗天朗,天气晴朗呗” 小醉被电触了一下,这个真是,通俗易懂贴近生活,宋姨你太淳朴了。 后来陈醉才知道,宋天朗出生那天,天气果然很晴朗。 关于往事,此刻突然记起,陈醉心一下子疼的厉害,蓝天之上,眼泪终为他流。 * 宋子休刚开完会出来,神情严肃,旁边的人时不时的向他报告着什么。 陈醉冲了进来,气喘的急,脸上也是不正常的潮红。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宋子休微微皱眉,这个小童养媳。 陈醉跑到他面前,眼睛一下子湿了,她“扑通”一声,竟然跪在了地上。 跟宋天朗这么个不纯良的货色混一起久了,死皮赖脸总得学几招。就算知道宋子休不会见死不救,但还是以保万一,索性断了所有退路。 男儿膝下有黄金,陈醉想,我的男人都没了,要那么多黄金干嘛。 拽着宋子休的裤脚,陈醉的眼泪淌的厉害,只说了三个字: “救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提一包打印纸的时候,扭伤了腰,照了片子,绑了护腰,然后还喷了药 晚上收到各部门同事发来的慰问短信:兔子奇葩,祝你早日康复 心情不好t_______t 33《陈醉》 公司里的人都看着陈醉,他们的老板面色似乎也不太好,陈醉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只要能救出那个怕痒痒的男人,什么脸都不要了。 宋子休不动声色的晃了晃腿,这个小童养媳还蛮大力气的,拽着自己的裤脚好紧。 “陈醉,你先起来” 她点头,“你弟弟出事了,被抓了,你快点去救他好不好,他要是在里面受到折磨怎么办,里面都不是好人” 宋子休轻咳了声,我弟弟也不见得就是好人啊。 “你先放开,我才能去救他” 陈醉急忙松手,然后站了起来,膝盖一软没站稳,宋哥扶了她一下,才发现她哭的眼睛都红了。 “你先去休息会,二十分钟后你跟我走”宋子休示意了旁边的秘书,然后径自朝办公室去,默默的摸着被陈醉拽皱的裤子,宋子休的表情不怎么自然,差一点,就要被她扒下来了。 一个人高度紧张的时候,是不会计较身体的疲惫,陈醉跟着宋子休,倔强的看着他,一低头,眼眶又湿了。宋天朗,宋天朗,你怎么这么笨,昨晚还在你怀里安然入睡,一下子你就不在了。 “好吧,你跟我来,我们现在就走”宋子休叹气,看着眼前这个死心眼的女人,心里到底是感慨的,宋天朗,你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也没有,爱错人。 来回折腾的空隙不到一小时,陈醉又颠簸上返程的飞机。宋子休登机前拨了通电话,是私人手机,对方似乎没有接,这个男人眉目间都是凌厉。 陈醉在飞机上迷糊的想事,后来撑着脸就睡了过去,宋子休看了看她,最后让人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满身拼劲的人,从来都招人喜爱。 机场外早有车等待,领首的跑了过来,彬彬有礼的对宋子休颔首,然后小声说着什么,陈醉慢慢跟在身后,看到宋子休接了个电话,表情一分分冷了下去,“陈醉,上车!” 他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腕,力道紧的很。 没有直接回家里,而是开往宋天朗的公司,陈醉心里其实有点慌,宋子休这样的反应实在让她忐忑不安。 “我们不去找宋姨吗?”陈醉问他,手指相扣缠的紧。 “她在公司,我们就是过去找她”宋子休的侧脸很好看,陈醉恍然间想到宋天朗,如果旁边坐着的是他,肯定不会这么酷哥,必会对她动手动脚,性致来了还 会动嘴。 陈醉一度认为宋天朗是个没有情,趣的男人,数次幻想要给他上淘宝买个什么情,趣用品调,教调。教,不匿名,光明正大的寄到他公司。 后来上了他的贼床,事实证明,情,趣这个东西虚拟的很,在性趣面前不值一提,宋天朗是个重欲的男人,这几年倒也压抑了不少,把陈醉逮着了,还不生吞下腹,夜夜尽兴。 他极会调情,陈醉被迷的晕乎乎,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之后,必定是饿狼出洞。 肌肤相亲,越是古老的誓言,越让人沉迷。 陈醉用力摇了摇头,这种气氛下,怎么还能想到这种事情,晃过神,心里到底是苦涩的,不知他怎样,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安然无恙。 宋天朗的公司在这座城市最中心,寸土寸金,金子换做钻石更适合。大厦的样式很精英,气势冲天。 这样看去并无异常,进进出出的人,按指纹核对身份,只是保安的数量似乎增加许多。 随身的几个人护在宋子休和陈醉前面,他们走的很快,陈醉小跑才跟的上。 搭乘专用电梯,磁卡一划,“咚”的声门开。 窄小的空间压抑的很,陈醉觉得浑身冒汗,也不知是真的热,还是心有后怕。 宋子休想了想,问她:“宋天朗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陈醉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有啊,很多”她低下头掰着手指,“锅碗瓢盆、还有生日时送的一套菜刀,噢,上次超市促销买三十根棒棒糖送一个小糖人,他也送给了我” 宋天朗很居家,喜欢自己的女人做的一手好菜伺候他大爷。于是送给陈醉的礼物,从来都是这么实惠寓意深刻的东西。 陈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宋大哥,他今晚能不能回家?” 宋子休被她之前的回答搞的相当无语,嘴角抽搐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他们到底过是怎么过日子的,宋天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小子也走亲民路线。 但陈醉的这句“他今晚能不能回家”让宋子休一下子沉默,说不上心情复杂,就是有些于心不忍。小姑娘彷徨无措的眼神,失了所有坚定。 “他今晚,回不来”宋子休考虑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楼层一到,电梯门划开,驼色地毯厚重软绵,繁复的花纹绣的极精巧。这便是他平日工作的地方,而远点的会议室里,似乎人声 颇大。 “不管事情真相是怎样,宋董被抓进牢子是事实,作奸犯科现在还不能定义,但公司账务出了这么大纰漏,总得有个说法” 有人附和:“宋夫人,咱们虽都是替宋董做事的,股份拿的不多,但公司发展到如今规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个月前一句话就冒出个陌生人任二把手,实在是难以服众” 宋夫人夹在一堆人中,端庄的容,精致的颜,整个人的气势是陈醉从没有见过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做的出。 而此时,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脸色难看的很。 “宋姨”陈醉跑过去,挨在宋夫人身边,焦急也害怕。 一屋的人有长者有年轻的,刚才说的最凶的两人看了看陈醉,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位小姐哪来的,面生着啊” “我今个就撂句明白话,这状况出的,说到底也是我们这些股东的事,就事论事,你们宋家也是声名赫赫,但宋董所作所为,必要给个交代,亏空财务乱挪资金,我们挣的也是卖命钱” 年长的人拄着拐杖,是宋天朗父亲之前的手下,后来落魄了,宋天朗出于善心做善行,把他安妥在自己公司,也算安享晚年了。 事情一出,人心也分了透彻,落井下石或是隔岸观火,都不是好货。 几个老辈反骨硬的很,颇有倚老卖老的架势,冷冷的说:“我们也是讨个公道,宋夫人您可别误会了,免得传出去,说我李某欺负个寡妇” 寡妇,这个词还真是,伤人伤彻底。 宋夫人身体晃了一下,听到这话脸都白了。陈醉扶着她,炸毛指数飙升,“你没有小鸡鸡,你全家都没有小鸡鸡”这话差点就要喷出。 “你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资格!” 一句话,把陈醉的毛瞬间抚平,她低着头,倒真不敢开口了。 “那我有资格说话么” 铿锵的男声沉稳的很,宋子休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宋夫人和陈醉旁边,转身挡在了她们前面。 动作间带起的风混着他身上好闻的香袭进了陈醉鼻间。 屋里的人都神色一惧,宋氏当家,真是想不到,竟然把他给惊动了来。 “你们这是要个公平?”这些把戏宋子休还见的少吗,他忽然笑了,“怕是由自己来坐这把董事长的椅子,才是最好的公平吧” 为首的几个 都变了脸色,偏偏不敢反驳什么,宋子休远在r市,出事至今不到一天,他能放下所有这么快赶来,真是上了心。 “刚才我听了诸位的意见,绕出来就一个字,钱?”宋子休忽然转身拉过陈醉,他说:“亏了多少,我来还,但你们也记着点,这公司谁才是真正的董事长,敢打宋家人的歪主意,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我宋子休!” 语气渐狠,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兜圈子与玩味。 陈醉太想拍这个男人的马屁了,您威武您伟大,字字珠玑啊。 后来众人散了,几个派头十足的男人走前看了眼陈醉,嘴里是不屑的哼声。 陈醉心里不是滋味,哼来哼去的,也不怕岔气。 宋夫人脸色不太好,陈醉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宋子休说:“姑妈您放心,我会帮他” 夫人没做声,闭眼养神,再睁开却是两行泪滑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天朗不是这么没头脑的人” “是陷害还是别的,总会明白”宋子休来回踱步,负着手,他看了看陈醉,“他真的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千万别给他又回答菜刀、锅碗瓢盆、棒棒糖什么的。 “天朗不在,公司每天的文件及资金审核没办法继续,是不是有个叫于书彦的人?” 陈醉听到这个名字猛然一怔,于书彦。 “时间太长,以他手中的份额,是有资格代替天朗的权利”宋子休沉着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陈醉猛然想起,早晨醒来时在床上翻滚,枕头下摸到的一枚冰凉的东西,是印章,是宋天朗的印章!玉色剔透,顶端镶了金,“宋天朗”三个字极潇洒。 “有!他有给了我东西”陈醉急忙说,心脏狂跳。 宋子休松了气,还好,宋天朗有份心,不至于断绝后路。 “小醉,你过来” 宋夫人突然对陈醉伸出手,红宝石衬着柔白的皮肤,极亮眼。 陈醉听话的依过去,握住后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小醉,天朗这次出事我是真没想到,但现在已经是这样,我也不多怨言,我这个做母亲的拼了命也要保他出来。” 宋夫人把陈醉冰凉的手捂在掌心,“听宋姨的话,小醉你不能留在这里,不说其他,为了天朗,我也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明天你就走,去烟镇,不要 回来” 她坚持,不容任何更改。 陈醉没有这种“呜呜,不管啦,我一定要和你们共进退共风雨,什么都赶不走我”的反应。 她懂事的很,明白宋夫人的苦心和难处。 陈醉固然心急,却还是应允,点点头,哑着声音说: “宋姨,我等他来接我回家……” * 当夜陈醉就被宋夫人送走了,收了几件衣裳,给了足够的现金,宋夫人戴着很大的墨镜,酒红色很洋气。她抱了抱陈醉只说两句话:“小醉好好照顾自己,很快就能见到他” “宋姨可喜欢你了,答应宋姨,下次回来,就和天朗结婚好不好?” 陈醉心一颤,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求婚咧?缺了男主角,多少都有点悲凉。她“嗯”了一声,眼睛干干的,在宋夫人肩窝蹭了蹭问:“我能不能问您件事” “好,你说” “宋天朗的名字,真的是天气晴朗的意思吗?” 宋夫人认真的点点头,“他生的那天,天气好的不像话” 一旁的宋子休听到两人的对话,压力很大,幸好,宋天朗初生时候的天气不是下雪,打雷,电霹什么的。 他也万分庆幸自己的爹娘,没有走这么亲民的路线,宋子休这个名字,还是有那么点意义的。 * 陈醉先乘飞机去了幻水,然后转大巴,折腾了八九个小时,终于在中午赶到了烟镇。昔年种柳,依依汉南,小镇美的不像话。 房屋都是一两层,很少有三层的,小河横在中间,石板桥相连,旁边就是窄小的青石路,穿着薄底的鞋还有些磕脚。 陈醉只在镇上租了间小客店,放了行李就出去了。 说来也难过,她生这长这,每年回来,却没有真正的落脚地。 那场大火后,自家的房子已成灰烬,邻里也都搬迁出了镇。 陈醉摸着旧路寻了过去,曾经的家,已被一座小祠堂替换。偶尔来烟镇观光的旅客,会进堂拜一拜摇摇签。 陈醉在红漆大门边坐了好久,看着来往的人进出,她一个人撑着下巴,低头时的眼色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哀绪。 晚上在客店清理了一番,洗了澡洗了衣,烟镇的楼房外都有一小条走廊,粗木做成栏杆,陈醉坐在上面,放眼而看,烟镇的夜晚一如小时候的安宁。 那时候,她的余光还在,每天等她去上学,余光家境不好,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苦钱一分分积攒下来,余光告诉过她:“小醉,我爸爸说等我高中毕业就让我去城里挣大钱” 年纪小,陈醉也傻乎乎的说:“好哇,小光哥到时候带我一起” 余光很黑,笑起来时却阳光的很。 虽然只是一句小誓言,但还是等不到实现的那一天,余光省下早餐钱,为陈醉买一只二块五的唇膏,余光会在盛夏晴天,光着脚丫穿着裤衩去塘里给她抓螃蟹。 陈醉的陌上少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一束光。 来不及说再见,就已经灰飞烟灭。 陈醉心里空空的,掏出手机发现信号不怎么好,她想了想,还是拨了宋夫人的电话。结果却是长久的占线。 来到烟镇的第四天,陈醉去了镇脚的山上,杂草小路她倒是熟稔,之前费了很大劲才找到镰刀,用来砍挡路的丛木。 陈醉觉得太遗憾了,就应该把宋天朗送的那套菜刀带来,斩啥断啥。 这一路颠簸而去,是因 33、33 ... 为余光长眠于此地。 陈醉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到余光的墓前看一看,有时候就安静坐一上午,清理了墓上的杂草再离开。 烟镇没太多规矩,去世的人都葬在镇脚的山上。陈醉曾想为余光找个好点的地方,最后还是打消了念想。 少年记忆,存在最初的烟镇,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吧。 陈醉拨开伸出来的树枝,一脚大步跨了过去,地上有根横着的乔木挡路。陈醉把背包挽上了点。抬头往前一看,却发现余光墓前站了五个人,五个男人。 而动作间,他们也看到了陈醉。 六人同时停止动作。 “你,你们在干嘛?”陈醉惊慌,这些人手上怎么拿着铁铲,木棒等一系列杀伤力巨大的凶器。 陈醉视线转到一边,墓碑已然被敲了一块去,还有小土丘,被挖的凹凸。 这些人没有搭理陈醉,眼神示意了一下,又继续去铲,一下,又一下,余光的墓地被毁的七零八落。 陈醉呼吸都困难,脚下一软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又摔在地上,几乎是爬了过去,拖住最近的人的脚哭着尖叫:“住手!住手!不准挖!不准挖!” 陈醉滚着挡到了面前,张开双手就这么死死护住余光的墓碑。石头磕到脸上重重的一下,来不及喊疼,只觉得心更疼。 她举手挡着不断挥下的铲子,嘶声的叫喊在空荡的山上悲鸣无比,这几个男人一直没有停手,陈醉没有那么大气力,除了用身体去挡,找不到半点法子。 最后,她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趴在余光的墓前,把碑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余光的墓被几个男人生生掘了去。 “砰当”声响,丢下铲子,几个男人见差不多了,就大摇大摆的离开。 陈醉缩在一边,双手死死环在胸前,唇都咬出了血,眼泪混着泥土,脸都染脏,狼狈不堪。 而余光的墓,已经毁的不成样。 陈醉听到其中一个人冷哼着:“妈的,一家子寡妇” 眼泪不听话,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陈醉一个人跪在地上一捧一捧的用手把土拢到一块,尖石刺木划伤皮肤也不自知。 “余家之子余光墓” 还有上头已经泛黄模糊的照片,少年的笑颜已然不见,只留空白的一块任人悼念。 陈醉放声大哭,握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她像游魂一样荡回了客店,老板问她怎么全身这么脏,陈醉仿佛没听见。关了门“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下意识的摁了宋天朗的号码,才发现他已不见好多天。电话那头提示无法接通。 抖着手打给邵菀一,清脆的女声一传来,陈醉便捂着嘴抽泣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全速飙文,这边更了5500,那边更了4100→ 一句话,只要萝卜够,飙文也轻松。 有只小兔子看中一张打印纸,于是它想叼回窝,结果不小心,扭到了小蛮腰。 以下是寝室大姐千里迢迢发来的慰问信息,太他妈惨绝人寰了 喂!!萝卜!! 34 陈醉吭不出声,哭声怎么都停不了,地板的凉意透过衣料沁了上来,她不自知。 那头的菀一急了,问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 后来只听到陈醉重复“余光”这个名字。哽咽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墓被人挖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种手段都太狠。 死人不得好眠,活着的人心如刀割,邵菀一太明白余光在陈醉心里的意义,他在时不能与之圆满,他的这条命,也是为陈醉豁出去的。 一个为你可生可死的人,怎么会忘记,怎么忍心他再受打扰。 陈醉哭了好久,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宋天朗就像是一夜之间没了踪影,除了那枚印章什么都没给她,还有宋家,夫人的电话也拨不通。 陈醉就像被隔绝在这场患难之外,留在烟镇数着日子,熬着思念。 她在地板上一直坐着,没挂电话也没再讲话,手机搁在一旁不再理。 邵菀一赶来时,陈醉发着高烧,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褥,还有床头的水杯也空空的。 “小醉,小醉”推她没反应,紧闭的眼皮都有些肿,邵菀一吓怕,万种不好念头涌了上来,瞧见她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心宽。 “渴,天朗,我口渴” 陈醉小声的呢喃,最后睁开了眼,见到来人,眼色一下子沉了去。 邵菀一心疼的扶起她,倒了水小口喂,陈醉的唇有些干裂,一受滋润,疼的她直皱眉。 “小醉乖啊,我帮你去买药”菀一握着她的手,她也略有耳闻宋家出了什么事,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商场上所有眼睛都在看,所有人都在心里暗叹: 宋家二公子的家业,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邵菀一不敢把这些告诉陈醉,她从外省回来就得知此消息,陈醉原来的手机号也换掉了,若非她主动联系,根本不知她在哪。 喂了药,菀一让她好好休息,“小醉,我去帮你买吃的,你等等我噢” 她点头,人是憔悴了不少,“菀一”突然叫住她,陈醉小声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邵菀一不自然,笑着掩饰,“我不知道呢,我刚回来,寓言家挺好玩的,和烟镇倒是很像,他们家种的橘子可甜了” 陈醉别过头,侧身而睡只留背影。 邵菀一有些于心不忍,怎么可能不知道,闹的这么大的事没有压 下去的兆头,风雨欲来,宋天朗真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十年、二十年,传闻他所要背负的刑期一个比一个狠。 昔日气势冲天,光华万丈的男人,一朝落魄,多的是人感慨和幸灾乐祸。 陈醉如今的状态,她是真的不敢将实情告知,陈醉也是个性情中人,平时不惹事偶尔也会胆小怕事,那是没有碰到能让她失控的事。 但余光和宋天朗,是她的意外。 邵菀一根本不怀疑,情绪到某一点,陈醉会不顾一切。 二两米饭,青菜小份,菀一还给她盛了碗小米粥。回来时,陈醉已经起床,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窗户边发呆。 “这粥好香,热乎乎的”邵菀一牵着她的手,“过来吃点,我在这陪你住几天好不好” 陈醉笑了笑,手上一直拽着手机,邵菀一帮她添碗筷的时候,瞥见陈醉在摁号码,放在耳边好久,最后失落的放下。 她那样的表情,落寞至极,失了主心骨一般,邵菀一叫了她两遍才缓过神,拿起勺子喝粥。 “小醉啊,我要跟你说个事” “恩?”陈醉提了半分精神,桌子对面的菀一有些脸红,瓷勺搅着糖水,清脆响。 “我在寓言家玩了半个月,他还蛮不错的,家里那栋房子也是他自己存钱砌的”邵菀一长翘的睫毛直眨,“你说他是不是个奇葩啊?被他二叔剥削了那么多工资,竟然还有钱存” 陈醉“恩”了声,“是挺厉害”她兴致不高,又把头低了下去。 “小醉,我想跟你说,我和寓言,也差不多了”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邵菀一的语气里有了羞涩。 陈醉眼睛一亮,“你和寓言?” 李寓言横看竖看,都不是她的菜,哥们就一黑黝黝的农村小青年,正宗的土特产。 私以为,菀一这样的女孩子,吃过苦来的,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扎根,怎么着也会找个社会精英谈情说爱。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陈醉笑了,脸上有了些生气。 “瞎说!”邵菀一娇声娇气,声音软了都没发觉。 “其实吧,我觉得寓言真的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你知道么,之前贺志来找过我,说我现在住的这房子得分他一半,是他和我当年一起买的” 邵菀一说的心平气和,陈醉皱了眉,贺志是菀一的前男 友,为了一有本地户口的女孩跟菀一分了手,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菀一是真心喜欢过他,失了身也伤了心,一个女人总会碰到几个渣男,只有自我安慰当做成长。 “臭男人在楼下拉着我不放,非得给个说法,那张恶心的嘴脸我真是恨不得自打耳光,自己怎么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后来李寓言跑了过来,以为我被他欺负了,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抱着贺志的腰蛮打,像只逼急的小牛一样” “贺志走了,我就蹲在地上哭,李寓言好像安慰了我很久,最后你知道怎样吗?” 菀一笑了起来:“他见我还是哭个不停,就蹲了下来什么都不说,我才发现他竟然也落了泪” 陈醉一直安静的听,她明白了,李寓言的所作所为折了邵菀一的心。 其实她懂,很多时候,女人少的只是一种安全感,这个词天天被满世界的人念叨嘴边,真正得到的没几个。 或许李寓言不够好,不是她心折的对象,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护她疼她,这样的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对你好,就是实实在在的。 疼爱不难,难的是,你疼的时候,他甘愿代替。 李寓言手足无措时,会为菀一流男儿泪。 “小醉你知道吗,对他了解多了,觉得还蛮开心的”邵菀一的笑容是难得的羞涩。 陈醉心里还是欢喜,当年她、余光和邵菀一,三个人最铁,后来菀一爸爸因为强*奸案被关进了牢,娘俩没少遭罪,再后来,一场大火烧光了陈醉的所有,以及她的余光。 年少旧事,天不善待。 陈醉心里最微妙的感情,她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菀一幸福。 这件事,总算能给陈醉一个高兴的理由了。 她喝了小半碗粥,精神越来越不佳,放下碗,陈醉说:“菀一,陪我去趟余光墓前吧” * 两人把余光的墓清理了一番,他的墓碑被陈醉藏在一旁的草丛里,小心的拿出来,陈醉一遍遍摸着上面的字,红漆都腿了色。 堆土、除草、用砖头码了个小石台,然后放了水果在上面。 从头到尾,陈醉都一语不发,终于弄好后,两人在墓前站着,陈醉突然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起身时额上都是土渍。 她只说了一句话:“小光,对不起啊” 邵菀一的眼 眶突然红了。 陈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拉着菀一的手:“我明天要回去,我必须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联系不上宋姨,他也没有半点消息,菀一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陈醉的眼泪落了下来,一遍遍重复:“我是他女朋友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菀一我以后要怎么办?!” 她的无措和害怕是那么明显,宋天朗,等不到你接我回家。 那我就主动找你,带你回家。 * 第二天,两人就收了东西乘大巴赶去市里,机票已经卖完,等到傍晚那一班才走的了。陈醉上机前又打了电话,宋姨的不通,宋子休的私人号码她没有。 千篇一律“嘟嘟”声,听的陈醉好烦躁。 “给你两瓶霜擦擦,看你这段时间的脸色,小心你家宋老板嫌弃”邵菀一摸了摸她的脸,“没烧了,还好” 陈醉摆摆手,“嫌弃就嫌弃吧,只要他没事” 邵菀一叹气,“哎,你俩还真是一对冤家,平日没啥感觉,一出事就揪心了吧?” 陈醉点头,“我是挺揪心的,其实他怕痒的样子,还挺可爱” “就你俩幼稚” 几小时的旅程,陈醉半月之后重回这座城市。熟悉的景,却没了心念的人,怎么都觉得失落。 打了车到宋家,却发现大门紧闭,竟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陈醉在门外喊了好久,依然没有回应。 邵菀一拉着她的手:“看样子是没有人,小醉你别急啊,先去我那儿,咱们慢慢找” 陈醉吸着鼻子,死咬着唇也挡不住心里的难过。 菀一的房子小户型,精致白领,地段极好。她递给陈醉水,“小醉你好好休息,身体还没好,要按时吃药啊” 陈醉推开她的手,实在是憋的慌。 “好啦,你别太着急啊”邵菀一贴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抚慰着:“我明天陪你去局子打听打听,然后再去他公司看看情况,今天也够晚了,我待会还有点事,给你带宵夜回来啊” 陈醉“恩”了声,“你去忙吧,寓言什么时候上来?” “他啊,呵呵,应该是明早的火车到” 陈醉点点头,又重新拿过杯子抿了水,眼里是焦虑和未知的担心。 * 舟车劳顿,浑身累的慌,陈醉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梦里都不安生,一直重复着这几日所发生的画面,宋天朗出事,回到烟镇,余光墓被挖。 杂乱在一起,揪着她的神经疼,却因为太劳累而醒不来。 梦里似有电话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陈醉突然睁开眼,迷糊混沌,而铃声好像没有随梦醒而停止。 陈醉循声望去,房里的电话果然在响,她看了看时间,竟是凌晨两点,而邵菀一似乎还没回来。 脑袋疼的厉害,陈醉用力摇了摇,勾着电话接起,“喂,哪位?” 里面混杂的声音一点一点击退陈醉的睡意,某个熟悉的女声让她瞬间清醒。 菀一,是菀一。 好多男人的声音,或笑或叫,陈醉唯一辨识清楚的,是掺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 她抖着声音:“菀,菀一……” 没人吱声,那端的哭声更加明显,陈醉身体直抖,终于有人说话:“哈哈!很嫩啊” 然后“砰”的声,电话挂断。 陈醉懵了,坐在床上彻底懵了,十分钟后,手机突兀的响声吓了她一跳。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陈醉跳下床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外冲。 的士极少,陈醉跑到一半眼泪哗啦流,她不是傻子,刚才电话里的惨叫,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最怕的,却是最可能的。 按着短信找到地方,隐藏巷子的酒吧,门口好多黄毛绿毛,这些一看就是祖国失足的花朵,叼着烟很非主流。 陈醉穿着睡衣,鬼一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靠,她丫异装癖啊” 陈醉往里走,找包厢,找,菀一。 手在门把上停了好久,陈醉下了好大决心,终于把门推开。 眼前的一切,让她晃了几下,脚不稳,重重倒在了地上。 包厢里只有菀一,衣不蔽体,满身是伤。一头卷发挡在脸前,唯有那双眸子露了出来,绝望惊惧。 陈醉一步步爬了过去,“菀一,菀一”她声音细碎,哭腔越来越明显。伸过手却不敢碰她身上的任何地方。 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别碰我,求你了” 邵菀一像是突然回魂,破碎哀求,无止境的卑微。 陈醉哭着给她盖上衣服,费了好大 力气把菀一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嗓子哽咽的吸口气都疼。 邵菀一痛的吭声,把陈醉当成水里的浮木,抓的她好紧,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她满身的狼狈和肮脏,邵菀一渐渐回了神,像只受伤的小兽在陈醉怀里嚎啕大哭。 * 陈醉抱着邵菀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细声说话,说烟镇,说余光,说小时候三人偷果子被农妇逮住的糗事。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天亮,陈醉最后没什么可说了,就给邵菀一哼歌。不停止的,还有脸上的眼泪。 而菀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只有陈醉稍微起身时,她才惊恐的抓住她的手不让走,除了怕,还是怕。 李寓言喘着气跑进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提着的袋子,还是菀一给他买的。 陈醉扭头看他,李寓言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却感受得到颓然。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在菀一面前站定,然后缓缓蹲下。 “……菀一”他颤抖着摸她的脸,哑着声音说:“我来了” 像是突然惊醒,邵菀一把目光聚集到李寓言身上,好久好久,她“哇”的一声大哭,扑在李寓言怀里脆弱不堪。 34、34 ...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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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35 铃声在此刻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突兀,陈醉的眼睛好模糊,心都哽在了嗓子口,她一动,泪就掉在了屏幕上。 摸了好久,陈醉才按准接听键,她被打的脸颊火烧火燎,电话那端细碎的呼吸那么有存在感。 “小醉,小醉,你在哪” 急切且不安,话都说不利索,宋天朗的声音就像隔了万重千山,突然降临她的耳边。陈醉反而哭不出声了,她看了看李寓言,委屈也迷惘,最后捂着电话小声抽泣:“……天朗” “你在哪?!”他加重了语气,挠心般的急,“小醉!说话” 陈醉哽咽着:“天朗,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混乱的说了地址,宋天朗挂了电话,心,总算可以安定了吧,陈醉看向李寓言,他沉默的抱起邵菀一,小心又疼惜,脱了外套脱了针织衫,全都裹在她身上。 陈醉踉跄着走过去,李寓言的身体一躲,他不要陈醉碰他的菀一。 嫌弃厌恶的眼神,老实如他,此刻却再无隐藏。 邵菀一睁了睁眼,用力抬手,想摸陈醉的脸。 李寓言见状,把她搂的更紧,一个转身,彻彻底底只肯给陈醉留下背影,而菀一的手,终究无力垂下。 “寓言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陈醉拖住他,当真是苦不堪言。 李寓言没动,菀一在他怀里神色哀戚,只一眼,就让他又痛又难忍。 “滚!”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李寓言到底是个男人,虽老实寡言,但为了一个邵菀一,一团火已经烧的他理智全无。 陈醉彻底呆了,看着李寓言抱着他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 天色已亮,酒吧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阿姨在打扫卫生,拖地时忍不住的咒骂:“搞鬼啊,砸了这么多碎酒瓶!” 陈醉还穿着昨晚的睡衣,揉的不成样,领口的衣扣都磨开了两颗,隐隐露出细白的胸口。 吧外阳光灿烂,入冬好久,但还是有春天的影子。这里不像r市一年就两个季节的极端天气,热的突然,冷的彻底。 陈醉晃了出来,不习惯阳光的照耀,受了刺激,眼睛竟然一下子涌出泪来,疼的让她想到小时候,手冻伤,洗衣服时泡进凉水里,冰冷刺骨的感觉。 门外还有一两堆没散去的小混混,从头到脚五颜六色的,抽着劣质 的烟,同伴间炫耀一些小事情,“我上个月睡过的人没有昨晚的娘们好啦 ̄打架时我厉害死了咧,一个啤酒瓶爆了好多人的头” 张狂的笑声和黄段子,他们唯一的资本,就是仗着自己的年轻。 “快看她”几个小绿毛低声说着,指了指陈醉笑的猥琐,“再解开一颗扣子,就知道胸形好不好了”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拦在了陈醉面前,毛都没长齐,笑容倒是淫*荡的可以。 “甜姐姐你家住在哪里啊,下了床没换衣服啊?”一阵低笑,不怀好意的用肩膀撞了下陈醉。 陈醉死死盯住说话的人,清冷的开口:“我家在水映名城,你要去坐坐吗?” 水映名城是这城市数一数二的贵族区,楼盘极少环境极好,有些时候,身份比钱矜贵的多。 小混混迟疑着,心里有点拿不准,这女人看起来鬼一样,但白白净净,倒像是富养之人。 “滚开” 陈醉面色差的不行,捡了空隙就从他们的包围中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吹了句口哨,调戏一般叫了句:“哟 ̄辣!” 车几乎是横冲直撞过来的,“吱”的一声急刹在道路中央。宋天朗推开车门,意气风发,气势而归。 清俊的脸上四分冷肃,六分焦心。 他的目光定在陈醉身上,看她失了魂般的模样,心里终是一痛。 “小醉” 陈醉把来人看实了,那身板、那五官,穿衣服时喜欢发骚的解开最上面的扣子,他疾步而来的气场,是陈醉不敢忽略的存在。 陈醉蹲在地上抱着头小声哭,感觉到他碰触的温暖手指,陈醉“哇”的一声不再压抑自己,按理说,现在就应该上演别后重逢,患难与共的戏码。 哪知道陈醉逮住宋天朗的手,一口狠狠咬了下去,尖尖的两颗陷进他的皮肤里,不松也不放,陈醉把他的手咬出了血,尝到咸味她才渐渐松开,一头栽到宋天朗怀里,抓着他衣服死也不放手。 “你怎么舍得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醉举着拳头用力打他,宋天朗的下巴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其实还是很疼的。他捉住她,“疼不疼?小醉,手疼不疼?” 陈醉愣了下,她脸色够差,只有看向宋天朗的眼睛是亮的,此刻倒是突然安静了,陈醉把头缓缓垂了下去,半晌,她说 : “我心疼” 宋天朗神色一凛,猛然把陈醉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向车里。 身后那些小混混看的目瞪口呆,这人的派头,这车闪闪发亮的王八之气,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屌。 李寓言的两巴掌使了狠劲,估计是二十多年没打过人的遗憾全发泄在了陈醉脸上。 左边肿的老高,小伙子也不知道平均分配,打人不打脸,打脸也就算了,总得一边一下,肿起来也平衡。 陈醉又开始想些乱七八遭的东西了,套用宋天朗曾经送她的一句话:“小醉,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火腿肠咬着正爽的陈醉,一口气没岔过来,哽噎的直咳嗽,嘴里的火腿碎末对准宋天朗的脸喷出来。把小天狼气的牙痒痒。 陈醉一手拍着胸,一手指着他慢吞吞的说:“你赔我的肠!” “你赔我的脸!”宋天朗气炸了,连抽好多张面巾擦脸,“谁让你乱喷的,喷什么不好,陈醉你喷火腿肠!!” “咳咳,你不是说我满脑子狗屎吗,我还不得喷给你看看” 陈醉说完这句话就不是滋味了,想明白了心里一阵翻涌,还真有那么点恶心。 宋天朗也被堵的无话可说,钻进洗手间挤了好多泡泡洗面奶揉脸,那力道,那正儿八经的蛋疼表情,还真当自己被喷了一脸的狗屎。 自此之后,两人看到长条状的东西都敬而远之,看到狗狗蹲着拉便便也敬而远之。 这些当时看来特别憋屈的小事,现在却成了甜蜜的记忆。陈醉眼眶一热,靠在宋天朗肩头使劲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到底怎么了”哑着声音,她问他,“你是杀人还是放火了,为什么要留你的印章给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有事,宋天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陈醉拽着他的手:“菀一她……” 她说不下去,眼泪又哗啦流了下来,宋天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打你了?” 陈醉摇头,“是我没有阻止菀一,那么晚了她还出去办事,是我不好,宋天朗,我会不会遭报应?” 他空出一只手握着陈醉,两人的契合度还是那么好。 “不会有报应,小醉你很好,是我让你担心” 宋天朗说:“我不会再有什么事,公司账目有人动了手脚,我只是去接受调查,现在都弄清楚了,小醉你 放心啊,我不会再走” 陈醉红肿着眼睛:“真的?” 他笑,嘴角的弧度一如往常,“难道你希望是假的?小醉,我舍不得让你守寡” 陈醉吸着鼻子,“你要是骗我,我会不要你的” 宋天朗突然把车靠边停,陈醉身子往前倾,狐疑的看着他。 “陈醉”他转过头,眼底深沉一片“我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 宋家仿佛一夜之间恢复原样,家丁忙碌,宅子里的东西干净如常,还有沙发上的宋姨,陈醉进门时看到她坐在那浅酌小抿,上好的桂花烘干成渣,装在茶包里八分热水一泡,香的人心都酥醉。 陈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只是出了趟远门,回家时,没少一个人。 “我的小醉”瞧见来人,宋夫人急忙放下茶杯走了过来,抓紧她的手一阵心疼,“你受苦了,宋家让你受苦了” 陈醉倒是没了最初的焦虑,她其实想说,真正受苦的不是我,是我的余光和我的菀一。 宋天朗的出现,让她倒是一下子安心下来,也空出了脑容量去梳理这些事情,余光墓被挖,或许还有菀一,应该是和宋天朗的出事有关吧。 她从十七岁到宋家的那一年起就知道,宋家出来的人,就没一个干净清白的。 多光芒,就多遭人眼红。 多风华,就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 宋家二少爷犯事,多好的机会啊,仇人拿命赌一次,赢了就功成名就,输了,也心服口服。 他被关押,就算有个再厉害的哥哥,宋天朗名下的公司,到底不是宋氏的产业,只手,不能遮天。 陈醉跟在宋姨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耳濡目染的太多,她想过也许某一天会受牵连,但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受牵连。 死人不放过,活人生不如死。 李寓言那两巴掌,打的真对。 陈醉一想到这些,心是真的疼。 一进房,宋天朗就把她死死搂在怀里,两人倒在床上,他闭着眼睛看起来极累。竟然很快熟睡,偶尔呢喃一句:“小醉” 死抱着她腰的手,一点都不肯松开。 陈醉好清醒,她细摸着他的眉,终于还是决定,不把烟镇的一切告诉他 。 “不要再有压力了,宋天朗,我也舍不得你” 陈醉在电视里看到新闻,都在报道这一次的宋氏风波。浪起浪平,一惊一乍之后,宋天朗一身清白重回公司,稳坐董事长的位置。 而在账目上动手脚,陷害于他的幕后之人,竟是于书彦。 一夜豪得宋二少四成家业的幸运儿,终是无功而返,还背负巨债罚款以及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 陈醉盯着电视,画面是于书彦被逮捕出公司时媒体疯狂拍照的场景。 宋天朗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玩着她的头发一语不发,浅浅扫过她的脸,陈醉不惊不愤,毫无表情。 突然,她拽紧手中的遥控器,“砰”的一声狠狠砸向了液晶屏幕。 电视机没有损坏,遥控器摔在地上,电池七零八落。陈醉紧握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宋天朗叹了气,慢慢牵起她,“乖,松开自己,要抠就抠我” 陈醉“恩”了一句,声音竟是哽咽的不像话。 “陪我去看菀一好不好?” 陈醉央求他,“天朗你帮我想想办法,寓言他根本就不让我接近她” 宋天朗吻了她的额头,“小醉,李寓言他是没想明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的,受不了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给他点时间,他想明白了就不会怪你的” 陈醉点点头,在他温和的语气里渐渐宽心。 * 陈醉还是没忍住,过了几天又跑去找李寓言。 邵菀一前些日子在医院住着,男人一刻不离的守着她,陈醉去了几次都被他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关上门。 后来,小醉就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去,透过门上的小玻璃悄悄的看,邵菀一躺在床上盖着被单,李寓言就趴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紧紧。 陈醉回来的路上就不停抹泪,哭累了就一屁股坐在路边,宋天朗开着车跟在后面,觉得她扛不住了,就把她抱上车。 他的小醉贴着他,赖着他,把他当做唯一的浮木。 邵菀一家楼下的门卡,陈醉也有一张,她想了想没有叫门,用卡验了身份自己上了楼。 李寓言看到陈醉,眼里的怒仿佛一下子聚集了起来。 那种炽烈的情绪,陈醉一下子害怕。 “寓言,我,我是来看菀一的” 他冰冷冷的,“我不希望你再出现” 陈醉委屈,自己是有错,但是寓言怎么像变了个人,非得深仇大恨似的。 “对不起啊寓言,是我不好,我不该放任她晚上出去的,我和宋家有关系,我应该多多注意的,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她” 陈醉混乱的解释,细碎的眼泪也一点点哭出。 “连累?”李寓言有了反应,他干笑一声,手中的开水瓶被“砰”的砸在地上。 滚水四溅,陈醉捂着手疼的直吸气。 “陈醉,是你,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菀一!”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什么狗屁财务亏空,姓宋的被查出经济问题扣押,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那个姓于的抢走他的钱,他不仅要抢回来,还要彻底把姓于的整死,狠啊,他好狠啊,陈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假惺惺!” 平白丧失的东西,宋天朗必不会罢手,四成股份在于书彦之手,这不是好打发的,加上公司一些老辈反骨拧的很,早就有反抗之意,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联手于书彦下手? 他们没实权,但人脉在,散股有,凑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 宋天朗心计深,这些暗涌怎么不知,他不动声色, 35、35 ...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t_______t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o^)/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t_______t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o^)/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t_______t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o^)/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t_______t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o^)/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t_______t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o^)/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t_______t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o^)/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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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菀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寓言小犯愣,她袖口间都是甜甜的香气,还有那双手光滑的很。又软又轻的覆在他眼间。 “喜欢老实的男人”他照着她刚才的话回答,身后的女人轻轻颤,笑声格外好听。 邵菀一突然抱住了他,双手移到他的腰间,声音甜甜腻腻, “菀一喜欢老实的李寓言” 是的,菀一喜欢李寓言。 捏了捏他傻愣的脸,邵菀一俏皮的做了个飞吻的姿势,“拜拜啦,我等你来看我” 直到火车驶远,李寓言还傻傻站在原地,最后,站台上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狂奔飞跃,举着手高呼:“ya ̄ho ̄!” 于书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寓言正望着床头早收拾好的行李傻笑,手中的火车票是七点三十。 于书彦像是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噢,对了,是邵菀一这个名么?她晚上会比较惨,恩,你早点去好了,还有啊,陈醉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她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么?”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猛亮一下,然后熄灭。 李寓言呆滞的表情,心像被人狠捏了一下疼的不能言语。 他跳下床往门外狂奔,硬挤上了早班的火车,床头的行李一个都没拿,只带走一个袋子,菀一帮他买的袋子,里面是她上次说很甜很好吃的橘子。 后来,他看到破碎不堪的邵菀一,全然没了往日的生气和光彩,被人抽了灵魂般的空洞。李寓言一生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陈醉是被李寓言推出去的,“你不要在这里了,我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再打 扰菀一了” 他带着哭腔,胡乱的擦脸上的泪,“你们有钱人怎么就喜欢做这种缺德事啊,陈醉啊,第一个遭报应的就是你” 陈醉现在根本不会解释“寓言你误会了,我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心里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 陈醉望着里面紧闭的卧室门,一转身就泪磅礴。 * “唔,这个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再撒点姜花吧”宋夫人把剩下的一半鱼肉喂进嘴里,肉嫩汤浓,煮进了味,“再用汤汁浇一层,小醉喜欢吃稍微粘稠点的” 听到母亲的表扬,宋天朗笑着说,“有进步吧?我研究了很久,上次她不是说想吃吗” 宋夫人感叹:“想我们宋家也是硬朗之气,竟能出你这么个下得厨房的男人,也算祖宗显灵” 宋天朗悦色,“是那丫头难伺候,口味怪的很” “哎,我倒觉得小醉最近呢,是有些挑食了,你有没有发现她很爱重口味?” 宋夫人一说这个就来了兴致,特别期待能从儿子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 “呵呵”宋天朗问:“你觉得呢?” “哎,妈跟你说实话,我这么大年纪了,是有私心想抱抱孙子,天朗你是不打算再折腾了吧?小醉为我们宋家吃了不少苦,我也疼她,你俩是该找个日子定下来了” 定下来,这三个字听得他心一软,干干脆脆的一个“好”字应允了下来,颇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至于她最近挑食,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宋天朗低笑,烧好的鱼在盘子里格外诱人,他切了两片西红柿放在鱼头上,看的宋夫人好别扭,偏偏他自己极为满意。 “我早就把小醉办了,不过啊,我自己在床上做过些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他又加了片西红柿放在鱼尾,首尾呼应才好看嘛。 陈醉回来的时候,宋天朗献宝一样捧着盘子窜到她面前,“有没有感动到痛哭流涕?这鱼好看么?两片西红柿你喜欢吗?” 陈醉正低头换鞋,所以没有来得及看,宋天朗对着盘子吹了吹,香气飘了过去,小醉这下你可馋了吧。 “恩,好香” 她对他笑了笑,其实根本就没正眼看过盘子。 “来来,尝一口”殷勤的夹了一下块递到陈醉嘴边,“不烫的” 陈醉看着眼前的鱼肉,她动了动嘴角却没张开,眼睛垂下,看不到什么情绪。 “端上桌吧,让小醉先来喝碗汤”宋夫人招呼着,此儿甚居家,祖宗显灵啊。 陈醉喝汤、陈醉吃饭、陈醉吃了宋天朗做的小半条鱼,陈醉不忘给宋夫人添菜,乖巧的模样一如往常。 宋天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人在一起久了,就算表情再平常,也能有情侣间的默契和自然。 陈醉洗了澡之后陪宋夫人看了会电视,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倒真是和谐。 十点多的时候宋夫人就去睡觉了,宋天朗在沙发上对陈醉伸手,笑容暖和和的,为她当一个快乐的小厨男。 把手交过去,自然而然的十指交缠。陈醉顺着力贴他而坐,玩着她的头发,看着无聊的电视,其实两人,都是没有看进去的吧。 “天朗,我想问你件事” “恩?”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么?” 宋天朗眉头微锁,很快又抚平了去,笑着说:“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陈醉摇头,“不,你说笑了” 这话听的生疏,宋天朗坐近了些,把她轻轻按在怀里,“前些日子是让你担心了,但我保证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陈醉点头,“恩,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他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明显,偏偏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宋天朗不想让这么怪异的气氛深化,他转移话题,“小醉,妈今晚跟我说,想让我们选个日子定下来” “结婚吗?”陈醉说:“恩,我知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聊” 她的前半句话让宋天朗偷欢,接下来的话却如一泼凉水浇了下来。 “那你今晚要跟我说什么?”他略微不悦,语气也有了不耐。 “你公司,你出事,于书彦,财务问题,一个一个聊,或许还有别的”陈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或许,你也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宋天朗被她这冰冷的态度激的有些怒,陈醉今晚的状态完全不像平时,掐架掐不赢,骂架骂不过了,就横着一条心,扑到他身上撕咬啃扒,最后挠他痒痒。 宋天朗实在是鄙视陈醉的这种土匪行为,不斯文不艺术,满肚子的坏肠子,偏偏他宋天朗就怕这一招,就差没捂着肚子装乌龟蛋。 而此刻, 陈醉又冷静又有底气,似乎是有备而来,非得要个结果。 “我没什么要说的”宋天朗手一挥,从沙发上站起时衣摆划了一小圈弧,衣角上缝制的扣子刮到陈醉的脸,她吃痛,捂住脸眉头紧皱。 “别动,我看看”宋天朗急忙俯□,“疼不疼?小醉你把手放开” 手没放开,陈醉倒是一把将他推开。 宋天朗一下子怒了,“你这是要干嘛,一晚上就没给个好脸色” “你要的起?” 陈醉轻轻的说:“我的好脸色,你还要的起?” 这段时间本来就事多心烦,宋天朗这会还真被陈醉刺激了,他一脚踹开茶几,放在上面的瓷杯晃动了两下,差一点就要掉在地上。 “生气了?”她起身,和他面对面站着,眼里平静的很。 “陈醉你今晚是磕错药了!我懒得跟你说!” 宋天朗面容阴沉,不想跟她吵,那就走开好了,哪知陈醉死死拦着他的路。 “我只问两个问题”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宋天朗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慌张,这样的陈醉是他没有见过的,凌厉果断,还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决绝。 “账目亏空,你被扣押,这场风波从头至尾,都是你自己安排的?” 空气仿佛静止,宋天朗的呼吸都要停止,他万万没料到,陈醉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联想到她今晚的一切,宋天朗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回答?”陈醉从头到尾都没有回避他的眼神,“那好,我问你第二个问题” “我在烟镇发生的一切,菀一出的事,这些你也都知道是么?你一早就知道是么?” 一说到这些,陈醉终于失控,她眼睛有些湿。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天翻地覆,也没有生死相逼。只是她看他的眼里,惧恨比爱多。 沉默,压抑,今天的夜晚,与美好绝缘。 良久,宋天朗回答: “是” 陈醉本以为,已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就算再听到他亲口承认,也不会太痛了吧。 但他一个字,却彻底让陈醉体会到什么是坠入冰窟的感觉。 宋天朗有惊慌,有失措,有无法言说的失落。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下午我 去看菀一,李寓言把我拦在门口指着我说,陈醉你会遭报应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陈醉眼睛又清又冷,有悔有恨,就是没有眷恋和依赖。 “宋天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报应” 话一完,她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不好 37 37、37... “宋天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报应” 话一完,她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宋天朗站在原地没动,一丝反应也没有,陈醉这句话真是……狠。 他来不及体会心里的感觉,后知后觉才发现,真痛。 陈醉只是流了两行泪,就真的没有再嚎啕大哭了,其实这些眼泪早就流光,在烟镇,在余光墓前,在菀一出事的那日凌晨。 追溯起源,应该是听闻宋天朗出事的那天吧,她从睡眠中悠悠醒来,怀里似乎还有男人熟悉的温度,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得知的这个消息,惊慌失措了她到宋家后所有安定的生活。 那刻的突然,让她知道宋天朗在自己心中的重量。 不必刻意提起,却早已不敢忘记。 陈醉想不到平日能打能扛的宋天朗也会出事,也会让外人见到他的狼狈。陈醉以为,除了怕痒,这个男人真的没什么致命弱点了。 现在证明,他是真的没有致命弱点,“原来你最擅长的,就是玩别人的命” 陈醉越说越难过,她说:“我的朋友就不是人了么?宋天朗,菀一跟我说,你是真的会疼人的男人,要我改变一下自己,试着跟你处日子” “我父母死的早,朋友没多少”陈醉看着他的眼睛,浓浓的哀伤怎么也隐藏不去,“你不出现,你都忍心不出现,如果那日换做是我出事” “……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出现了” 宋天朗眉头一紧,脸的线条紧绷,眼色一沉,看到陈醉这般心如死灰的状态,他是真想将她死死拥抱入怀。 可满身的情不自禁,终究是压制了下来,抖着的手收在背后紧紧的握成拳。 到底是,于心有愧,有错在先。 “宋天朗,做错事,要么就一辈子别让我知道” 她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宋天朗彻底混乱,所有的自持和忍耐或许还有那些愧疚,全部泄放。 她说:“我知道了,就不会再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你去消磨” 再也不会了。 陈醉今晚能把话说的这么绝,她是早已想明白的,也许这个男人,她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认真摆正他的位置。 宋天朗是宋家的二少爷啊,生意做的这么大,他再怕痒,再跟她小打小闹,平 日的小脾气再幼稚,也终究是个成熟的男人,是宋家的男人。 他没有拱手相让自己江山的气度,也不打没把握的仗,事态渐渐严重之时,他杜绝后患的方式:一招毙命,死而后生。 陈醉就像突然被棒子打醒,对宋天朗,真的不能太痴恋太妄想,也许过去那么多年,自己的所有抵抗是对的。 就算不保护自己,至少能保护菀一。 幡然领悟一件事,是极其心酸的。 陈醉转身就要上楼,动作间带动轻微的风,她身上清淡的香传入宋天朗鼻间,像是猛然苏醒,宋天朗扣住她的手,几近野蛮的把她拉扯到自己怀里,“你要干嘛?!陈醉你要去哪!” 脸撞到他结实的胸膛,尖锐的疼让她一下子飙泪,她根本没有挣扎,宋天朗却把她越抱越紧,那股狠劲就像是要揉进骨子里,“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会出事,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出事,你打的是什么破比方!” 陈醉心里怎么会不苦,被他压的动弹不得,一口咬上他胸前的肉,死命的咬,“我不要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宋天朗你这个自私的人!!” 她说的含糊,偏偏像把锋利的刀,正中他红心。 宋天朗怒的拦腰抱起她,翻转间竟把她扛在了肩上,“说的什么狗屁话!陈醉你就算死,墓碑上都得刻上我宋家!” 陈醉头晕的慌,血一下子冲到脑心,“放,放我下来” 宋天朗不理,扛着她就朝楼上走,她动来动去,怕把她摔着,宋天朗怒的狠狠打了下陈醉的屁股。 “放我下来,宋天朗!”陈醉怒火烧心,从没觉得宋天朗这么讨人厌。 两人的纠缠把宋夫人吓了出来,“你们在演电影么?” 又吵又闹的,眼前这场景真不让人省心,陈醉哭的稀里哗啦,儿子也是动了真怒,冷冽的表情让宅子没有一人敢上前劝解。 “我要分手!我要跟你分手!”陈醉一下子爆发,“宋天朗,我不要再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他冷静的很,“嘴硬” 宋夫人摸不清状况,心里急慌慌的,“有事好好说啊,小醉是不是天朗欺负你,我帮你做主” “妈你别管,我们自己解决” 宋天朗扛着她从宋夫人身边经过,“啪”的一声门落锁,隐约传来陈醉的哭声,宋夫人满脸担心,举到一半想敲门的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也 罢,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 陈醉坐在床沿不理他,宋天朗闷声在一旁不停抽烟,她被呛的咳嗽,拽着衣角紧紧的。 迟疑两秒,宋天朗还是拧熄了烟,揉了两下头发极暴躁。 “分开吧”良久,这三个字落进他耳里,陈醉淡淡的说:“宋天朗,我们分开吧” 桌上的烟夹很漂亮,还有一盒火柴抽出半截,上面是繁复的花纹。宋天朗沉默许久,拿着烟夹把玩,指节分明的手突然用力,烟夹被重重扔在地上。 “陈醉,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她走了过来,和宋天朗面对面站着,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生活,也填补了她感情的空白,自他出事,才明白他有多重要,那种焦虑和无措,陈醉揪着自己的头发唉声叹气不想再试第二次。 “宋天朗你要事业无可厚非,我也怪你不起,我现在唯一埋怨的只是自己” 陈醉慢慢的,慢慢的牵住他的手,柔软的感觉一如往昔,宋天朗有点发愣,陈醉一下子安静,这么心平气和的样子,让他有错觉。 “如果我当年没到宋家,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的余光和莞一就会没事的吧?”陈醉握起他的手贴上脸颊,细细摩挲时熟悉的触感让宋天朗心热。 她说:“是么?天朗?” 他说:“……是” “陈醉,可你就是爱上了我,我也不打算放你走”宋天朗佛开她的手,叹着气:“小醉,我今晚去别的地方睡” 他把陈醉抱在怀里,可不是么,这一生的宝早在八年前被他捡到。 “可以闹,但是不要闹太久,还有,不要跟我说分手” * 邵菀一被李寓言带回了老家,菀一走之前想跟陈醉打电话,李寓言用力夺了手机,“太晚了,他们也睡了” “只有十点呢,寓言,我打个电话给小醉好不好?” “睡吧,我帮你打,让她明天来送你”李寓言哄着菀一,帮她盖好被子,又给她把小米放在锅里慢熬,明早起来就是香喷喷的粥了。 邵菀一没做声,翻了身背对着他,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李寓言在厨房里待着,手机上还有菀一按下的号码,他沉默很久,最后还是把电话关了。 走的那天,邵菀一在车站左看右看,她好失落,“怎么搞的嘛,昨天你都告诉她了 ,也不肯来送送我” 李寓言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护着她的腰,“走吧,车要开了” 去检票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给陈醉发了条短信:“走了,别找” 陈醉此时正在超市买卫生棉,看了眼短信就把手机收好,继续若无其事的逛,在看到货架上一对双生儿造型的玩偶,手牵手不分离的模样时,陈醉头一低,眼泪就下来了。 陈醉这段时间哪儿都没去,也没再跟他吵,宋天朗早出晚归,新闻里倒是经常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气势如虹,一路杀气纵横,不似往日的低调神秘。 宋夫人看到陈醉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端坐在桌前吃早餐,握刀拿叉抿果汁,体贴的为宋夫人倒牛奶,乖顺的就像以前一样。 只是安静,太过安静。 “小醉” “嗯?” 宋夫人心里叹气,陈醉漫不经心的模样,纯粹是应付。 她和宋天朗都变了,同在屋檐下,却是沉默的不能再沉默,宋天朗偶尔回家吃晚饭,陈醉坐他身边,添饭盛汤递纸巾。 “好”“没关系”“嗯” 她还是会跟他说话,但最多的就是这三句。 渐渐的,宋天朗也不刻意缓和了,宋夫人好怀疑,儿子和小醉是不是真的在一起过。 * 宋天朗不知道是第几次把自己灌醉,公司哪有那么多事要做,他不想回家,他怕看到陈醉,他也受不了那种形同陌路的感觉。 啤酒加了大半杯的冰块,桌上一震,“哗”的一声泡沫直冒,仰头一杯下喉,麻醉的又岂止是喉咙。 有女郎过来搭讪,风情万种,每一个动作都是用心泄露的诱惑。 捏着高脚杯,拇指微微翘起,“嗨。一个人?”。 宋天朗醉了,咪着眼睛打量眼前人,呵,他的小醉,不会卷发,不会用这么焰的唇膏,不会穿这么露的丝裙。 “没兴趣” 他低沉的笑,推开女郎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吧。 凌晨两点的家,只留一盏小灯昏黄的光,宋天朗进门时踩到鞋子踉跄了一下,没稳住还真摔在了地上。 他闷哼一声,捂着手肘吃痛。 陈醉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握着冒热气的水杯,淡蓝色的拖鞋出现在眼前,宋天朗一抬 头,就看到陈醉在他面前站着。 “摔着了么?” 她清淡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楚,宋天朗笑出了声,痞子一样赖在地上,撑着胳膊,外套斜斜的挂在身上,他说:“小醉,我摔死了,你心疼么?” 陈醉看了他两秒,两人交汇的眼神里有各自的光亮。 她没有理,转身上了楼。 宋天朗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向前,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扯,陈醉结结实实撞入了他的怀抱。 “我们现在算什么?嗯?小醉你告诉我” 酒味不好闻,但能醉人心,宋天朗的手也不老实,在她背上、腰上、臀上乱摸,最后从衣摆里滑了进去,一寸寸抚摸着她的皮肤,热火过度,倒真有点不受控制了。 一把抱起她,宋天朗本来就有些醉,这些身子不稳的倒了倒,陈醉急的搂紧他的脖子,“慢一点,你慢一点” 宋天朗低头吻她的脸,呼吸急促,“我怎么舍得” 踢开门,他急不可耐的覆在陈醉身上,恨不得把衣服撕了去。 吻是越来越深,欲也重,宋天朗握着她的手解自己的皮带,陈醉不反抗也不迎合,像个木头一样躺在床上。 宋天朗努力了好久,还是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这么久都不湿,可见陈醉是真没把心放他身上。 “做完了么?” 宋天朗一愣,陈醉裸着上身,冰冷冷的说:“我可以走了么?” “你走”仿佛眼前是个陌生人,宋天朗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狠狠摔在陈醉身上: “你走!!” * 最近只要有宋天朗在的地方都是低气压。 “你还真是做的出,我也真被你骗了去”辛向北看着窝在沙发上的男人,感觉还真是,不可思议。 “宋天朗你有定力,你童养媳心尖上的人,你也敢旁观?” 辛向北拍了拍他的肩,“闹别扭了吧?” “嗖”的一下,宋天朗屈起手肘狠狠撞向他,“少他妈叽歪” 灵活一闪,铁拳贴面擦过,带过的风都是凌厉,辛向北松气,幸好躲得快。 “其实吧,我也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不会出现,功亏一篑太不值了”他笑:“有得有失,宋天朗如果哄不好陈醉,干脆换一个女人好了” 宋天朗暴躁的坐 起,捡了外套就往外走,低低骂了句:“神经病” 其实,他真的懂陈醉的难过,从他知道那些老骨头使计谋逼他现身的那刻起,心里早已明了。不出现,一旦小醉知道,两人间必会隔阂。 男人的野心,大部分时候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绊住。 宋天朗这场冒险,赢了身家性命,赔了他的江南一梦。 * 宋夫人很少在他工作的时候打电话,手机响起的那刻,他心里重重一跳。 “小醉要走了” 宋夫人不过是出趟门的时间,回来时看到陈醉拎着行李拖着箱子,她说:“宋姨,我想重新搬出去住” 她和宋天朗如今的状态,真的是没意思再一起生活了。 他的冷血和克制,让陈醉心慌,每次看到宋天朗,都会想到菀一,如果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怕是,真的会遭报应。 陈醉想,两人是该分开一下,或者去旅游,或者去别的城市看看。 宋天朗赶了回来,他一把堵住门,手掌按在门板上青筋直露,他眸子沉的很,“陈醉你别太过分” 她承认:“我是过分” “把东西给我” “让开” 他不肯,她也不服,宋夫人心疼,“ 37、37 ... 你们别闹了好不好,这还像个家吗?” 良久,陈醉轻言细语:“宋姨是我不懂事,可是我真的过不去自己这关,无论哪种理由,我说服不了自己” 宋天朗一步步走近,按在门板上的手渐渐松开,“你欠一个理由是么?” 陈醉不吭声,被他逼的往后退,箱子放在原地,手里只拎着个小袋子。 宋天朗又问一遍:“你欠一个理由,是吗小醉?” 这样的宋天朗好像没有一丝狠厉,眉眼间都是平静,手插在裤袋里,全身的着装讲究至极。 “挖坟,强爆,这些用什么来还才够?”他不再走了,和陈醉五步的距离,宋天朗的语气一下子温柔:“小醉……我爱了你好多年” “我从没有对一个人,像对你这样用心过,不信你问我妈”他转过头看着宋夫人:“是吧,妈” 宋夫人好心酸,要靠别人的肯定来证明自己。儿子是真的示弱了。 “小醉你说,用什么来还,你才会舒坦?” 陈醉皱眉,他不正常,很不正常,眉眼间的神色,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 一直插在裤袋里的手慢慢伸了出来,“噌”的一下,一把做工极精致的刀出现在他手上,刀锋折出寒光,宋天朗问:“用这个还……可以么?” 陈醉没搞懂他的意思,宋夫人心却猛的一跳,不好的预感汹涌而至。 宋天朗嘴角的笑一点一点漫开,一切有备,有爱无惧。 陈醉尖叫,捂着嘴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那把刀,被宋天朗狠狠捅向了自己的腹部,他身子不稳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冒出了汗。 还有血,一滴一滴,越来越快的落在了地上。 “小醉,这样,这样还可以……可以吗?” 宋天朗一直笑,捂着腹部的手都是血,晕眩人眼的暗红色,粘稠的让人发软。 陈醉倒在地上,眼里都是泪光和惧怕,宋天朗说:“我要你答应一件事,小醉,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她完全呆滞,感觉自己身体里面也在流失什么,宋天朗说: “……嫁给我” 她失去了一切思考,“轰”的一声烟花在耳边绽放,满目血色,触目惊心。 逼!他就是要逼她!宋天朗心一狠,捂着腹部的手又是重重一下,刀子刺进更深,痛感已经完全传了 上来,宋天朗眼睛通红,咬着牙问: “嫁,还是不嫁?!” “嫁,还是不嫁?!”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嫁,还是不嫁? 心情不好 38 如果这一刻还能理性思考,必是两种原因,一,他刺的不够深,二,她爱他不够真。 陈醉惨白着脸,捂着嘴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眶的泪擦不完。宋天朗就像是一个殷红的人,尤其捂着腹部的手,暗红不断,血流不止。 陈醉从来不知道,原来红色,可以这么汹涌。 他疼的眉都没力气皱,腿一点一点软了下去,右膝一跪,整个人就颓到了地上。 宋家顿时乱成一团,新来的小女佣发出尖叫,被刺激了,全是惊恐。 从他刺第一刀的时候,宋夫人已经失了魂,宋天朗是她的儿子啊,一生没有受过什么苦,骄傲如他,从小到大意气风发,如今他这样伤害自己,一刀又一刀,流血的又岂止是他一个。 她是他的母亲,生儿育女,不是用来殉情的。 宋夫人一向淡泊,这一下,嘴唇硬生生被咬出了血印。宋天朗撑着膝盖,气息明显不稳,“小醉,你过来” “……你过来” 陈醉像机器,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蹲下的时候甚至闻到了血腥味,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折福折寿的事,她是真的怕。 总要很久之后才会明白,她命里最大的福寿,就是这个为她流过泪流过血的男人。 “小醉,小醉……” 宋天朗不断呢喃她的名字,手如慢动作般抬起,陈醉手一抖,想不到真相大白后初次的牵手,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宋天朗拽着她的手腕,用力,再用力,陈醉的手挨到了他的伤口,粘稠触感,血色染上她的皮肤,陈醉如触电一样奋力挣脱。 他的笑容清明无比,死死按住她不肯松,“嫁吗?小醉,你嫁吗?” 温热感从指尖一直漫遍她全身,碰到的是他的伤口啊,刀柄还在那,上面精致的花纹也染了血,狰狞之极。 在她生命中存在了近九年的男人,见证了彼此最美好的年华,他的年少轻狂,而后日渐成熟,她的细腻心思,慢慢滋生的温柔情怀。 陈醉点头,像是一根针扎上了她的心,她哭着点头,不停的点头。 “呵呵,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宋天朗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晃了两下竟然倒在陈醉怀里。 * 当日下午,医院十四楼全部封闭,最好的外科医生被宋氏专机接至,所有人表情肃穆,整层楼弥 漫压抑,手术室门外的灯刺眼,已过两个小时。 晚上七点,宋子休一路风尘直驶医院,黑色的翻领夹克衬着他的脸更加阴沉。他一来,整个空间就像经历一场降温。 陈醉蹲在手术门外,靠着墙缩在角落里,已及肩的头发遮住了脸,从侧面看只露出挺翘的鼻尖,还有上面欲坠的泪滴。 宋子休早时去楼下的病房看了姑妈,惊吓过度导致血压升高晕厥。 “你起来” 宋子休在陈醉面前站定,看着眼前环抱着膝盖的女人,眼里终是冷了三分。 陈醉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就像听不到声音一样。宋子休拽着她的肩一用力就提了起来,“你看着我!” 男人的气势太吓人,动作不轻眼神也冷,陈醉胆怯的往后缩。 “你放心,我弟弟欺负过你,他一定会偿还”宋子休语气薄凉,“用命还,够了吗?” 听到“命”字,陈醉抖得厉害,恐惧四面八方涌来,门里,离自己不过十米的地方,宋天朗不知怎样。 “我就这一个弟弟,他要是挺了过来,我不怪你,如果他死了……” 宋子休握着她手腕的力气突然变大,声音也有了怒意,“如果他死了,你拿什么赔我宋家!” 生死之说,毫不避讳,宋子休把她拖到椅子上,“陈醉,你要是对他还有点心,就不要再刺激他”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响动打断两人,年轻的小护士走了出来,不确定的看了看宋子休,再看了看陈醉,眼里有小束光,“陈醉,你是不是陈醉?” “宋先生一直叫你的名字,你,你快点进来” 陈醉是被宋子休推进去的,他一点也不怀疑,这女人会一直呆滞到和弟弟同死。 陈醉一进手术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晕眩,宋天朗躺在手术台上,血,好多血,她用力甩了甩头,怎么眼睛还是看不清,泪洒了一波又涌上一波。 除了仪器清晰有节奏的声音,只听到宋天朗虚弱的喊着:“小醉,小醉” 陈醉哭着跑过去,上台阶的时候被绊倒在地上,狠狠的。 她爬起来,最后还是软在了地上,宋天朗就在她眼前,她却不敢碰,好重的药水味弥漫四周,小天狼,是真的伤重了。 “小醉……”他好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怎么也不听使唤,陈醉哭着反握住他的手,宋天朗张了张嘴只说 了三个字:“对不起” 陈醉胡乱的点头然后又使劲的摇头,平日种种全部涌上脑海,他笑,他生气,他神气的样子和一夜缠绵之后咬着耳朵说“我爱你”的温柔语气。 用命来兑换“对不起”三个字,只是不想输了我和你来之不易的感情。 “我这辈子没有爱过太多人,小醉,是不是吓着你了?” 他突然皱眉,伤口一阵绞痛,还真有点吃不消。 宋天朗费了好大劲,他轻声说:“可我知道,不对自己狠一点,你就……真的不会要我了” 有些话他一定要这时候说,呵,就是要逼她啊,已经逼了她第一次,余光、邵菀一,陈醉心尖上的人儿。 如果不逼回来,不更狠一点,陈醉真的会将他弃离。 不说爱的日子,她也过的很好。不过就是痛一次,再回到原点。 宋天朗知道,自己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陈醉,再也不会有这份爱人的冲动以及迫不及待想给她幸福和婚姻的心情了。 他重陷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握着她的手紧紧的: “小醉,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要不要第二更? 39 与其说陈醉是被请出去的,不如说是推出去的,然后门自动关,缓缓的,在缝隙闭合前,陈醉眼里的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好可惜,宋天朗你没有看到她的心伤,忘记了耿耿于怀,也没有为谁妥协,小醉只是为你而心如刀碾。 她那么无措的站在门口,“他会不会出事?” 宋子休沉默着,他又不是医生,哪知道宋天朗会出什么幺蛾子,傻不拉唧的,吓吓你的童养媳就够了嘛,还真往要害刺,完全可以走日久生情路线啊,非得玩特立独行,整出个什么虐恋情深。 你家小童养媳这么可怜的样子,真让人于心不忍,既然这样……那就再吓吓她吧。 宋子休说:“会不会出事?你觉得呢,他都这样了难道不叫出事?” 陈醉这时候很敏感,宋子休这种语气,反问中带着怒意,怒气中带着些许嘲讽,讽刺里又有那么点唬人的气势。 她一吸气,细碎呜咽,最后“哇”的一声大哭,手握成拳头揍向面前的男人。 他嘴角左动右动,内伤,绝对的内伤,心里默默念着:“嗷!我的胸!” 陈醉一打就收不住手了,宋子休有点招架不住,女人张牙舞爪起来真的很不可爱。 她把对宋天朗的所有爱恨全发泄在宋子休身上,不是本人,也算有血缘,通俗点来说,陈醉把宋大哥当作类似充气娃娃等有替代功能的东西。 指甲划向他的脸,火辣辣的疼,宋子休终于憋不住了,“陈醉!”捏着她的手腕,心里火大:“你们俩都不正常!” 陈醉说:“和他在一起,还能指望什么正常?!” 宋子休难得的说不出话,他负手来回走动,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小护士跑了出来胆怯的说:“宋先生刺的很深,伤到了腹动脉……” 宋子休皱眉,够狠!没见过自虐这么有技术的,精准无比,宋天朗是什么人,怎会不知身体的致命伤是什么,但他偏偏往死里整。 他看了看陈醉哭花的脸,这个弟弟,不爱,则死。 仔细想了想,宋子休踱步到陈醉面前,“事情我听说了,你打算怎样?” 陈醉摇头。 “你答应嫁了?” 陈醉点头。 “那你不介意了?” 陈醉一愣,显而易见的迟疑。 宋子休心里了然, 宋天朗这是下下策,不过就是抓住她性格的软弱点,再对自己狠一些,算准了陈醉的舍不得。 但这样的委曲求全,只是表面的和平,根本的问题横在那,两人走不长远。 “陈醉,有一点你要明白,宋天朗是个男人,他要考虑的和追求的东西很多,比如事业,当年他没有与我一起接手宋氏而是自己打拼,如今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珍惜” 宋子休就想让她明白,“他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有野心有心计,陈醉你早就该知道的,是不是他对你太好,而你也忽略了他的本性?” 忽略不等于不存在,是你选择他这样的男人,酸甜苦辣,尝的要比别人多很多。 威逼利诱什么的差不多了,宋子休见陈醉一脸沉默的样子,决定再采取怀柔政策,“忘了跟你说……” “陈醉,当年你被接回宋家,是宋天朗要求的,当年他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是在什么镇上我忘记了,你很小,回头一笑的样子,我弟弟对我说,他这次旅行中,最难忘的就是这个女孩” 宋子休决定要柔情,势不可挡,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会刻意放柔了语调,声情并茂,陈醉霎时感动要命。 宋子休看着她,突然扬起嘴角,心如明月一般,“陈醉,你的性格真的不太可爱,想爱,又放不开,不爱,又放不下” 宋天朗的举动,留得住她,却再也不会彼此交心了。 她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他也于心有愧,这么别扭的两个人,怎么会有好生活。 陈醉明白,她当然明白,痛恨交错,最纠结的,是这中间夹了真感情。 “我提个意见,你要不要听听看?” 陈醉泪眼汪汪的看着宋子休,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和小天狼的流氓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对她勾了勾手指, “过来,我告诉你” * 晚上七点,宋天朗被推出手术室,脸色够差劲,比送进医院之前还要像鬼三分。 医生无非是说些“身体素质好!手术非常成功!宋太太你不要担心!记得多吃肉!” 宋子休一直很淡定,直到听到最后那句话,他意有所指,“多吃肉?” 看了眼床上要死不活的男人,他怀疑,“现在还有力气吗” 陈醉满目忧愁,看到他身上好多管子,眼睛紧闭,竟然能看到眼皮上细微的血管,这么脆弱的宋天朗,是 她九年来没有见过的。 男人有千百面,女人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他受伤的模样。 见过他为你流血,每一个动作和共同经历的每一个时刻,手术室外忐忑不定的等待,再大的矛盾也被稀释,没有力气再争锋相对,互不原谅。 术后两小时是不能让病人睡着的,麻醉未醒,怕发生意外。 宋子休自然不会照顾一个大男人,他推了推陈醉,“去跟他说话” 她蹲在床边,嫌腿麻,就跪在了地上,“……宋天朗” 他动了动眼皮,然后缓缓的睁开,眼前人让他安了心,幸好,没有走。 “你别睡啊,医生说你不不能睡,还有你妈妈也没有事,你放心好了”他一直撑着眼皮看她,陈醉一时找不到话说,见他又要闭眼,急忙道:“天朗你别睡,要不要看看你身上插的这些管子?五颜六色的……” 宋子休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破话,哪个奇葩会让一刚从生死边缘回来的人看自己身上的仪器管子。 陈醉扭头,可怜巴巴的说:“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没照顾过病人,我爸妈走的干脆,没给我这个照顾的机会,没经验” 宋子休又是一口茶喷了出来,病床上躺的是你男人,你这个臭丫头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吗。 两人都没看到,宋天朗勾起一丝浅浅的笑,纵然虚弱,但还能分辨。 后来,陈醉就一直跟他说八卦,把天涯上看来的黄段子也溜了出来,听的宋子休在一旁憋到内伤,满耳的“小鸡鸡,小鸟鸟,小黄瓜”,陈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宋天朗倒是没再睡了,睁着眼睛很没精神,但小家伙还蛮纯洁的。 “咳咳,小醉”宋子休忍不住了,他走近拍了拍她的肩,陈醉正好说到“奶霸……”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可以换个话题吗?病人不宜受刺激” 陈醉猛的摇头,再摇头,“宋大哥你不知道,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耍流氓,只有这些才能提起精神不会睡着” 宋子休动了动嘴角,默默扭头走了出去,心里暗想,“我的清清太女神了” 这一夜,陈醉一直守在他身边,他还不能喝水,后来沉沉睡了过去,陈醉不停倒着热开水,凉了又重新倒,就想着他醒来后可以喝。 宋天朗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呼吸,脸色依然没有好转,只有床头的仪器滴答有节奏,他睡着了 ,但是眉头偶尔紧皱,陈醉就轻轻帮他抚平。 熟悉的眉眼和触觉,陈醉心一酸,埋在他手边,终是抑制不住的哭了。 他其实醒了,在她抚他眉的时候就醒了,陈醉趴在身边肩膀哭的直抖,却也没有发出声音。 宋天朗没有睁眼,他觉得,这一刻还是不要打扰小醉比较好。 他从来只信自己,从小丧父意味着需要承受更多的历练,人人都有的后台他没有,也没有人会带他去爬山开赛车,告诉他要成为一个小小男子汉。 一切靠自己,总要比一般人多豁出去些。 而这一次,甘心将生死由天定,我不信命,我只信你。 * 到底是好身体,宋天朗转好的势头强的很,陈醉照顾的细心,基本上看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宋天朗想做什么。 倒水,吹凉,勺子贴着嘴唇轻轻喂进,然后再帮他擦擦嘴角,极其默契。 “中午喝鱼汤,对伤口的恢复有帮助” “……唔”宋天朗一副要呕的样子,“我不要” 说来也奇怪,其实他才喝了两天的鱼汤,怎么就会腻歪成这样,以至于后面几次闻到鱼味,他就捂着嘴直挥手。 陈醉昨晚逼急了,哄了几次他都不干,“啪”的一声把碗重重搁在桌上,“你干不干?你干不干!” 她挥着拳头炸毛:“你再不喝,我就干你了!” 宋天朗那个灵光一闪,头上冒出好多粉红泡泡,陈醉一看他病美男的模样,眼神这么色,一定是在耍流氓! 宋夫人很牛逼,儿子实在是惹毛她了,竟然狠下心没来看他一眼,但陈醉知道,每天凌晨的时候,门外静悄的身影都在徘徊,从门上的小窗看看房内熟睡的儿子。 还有每天宋宅送来的上好补品,估计是出于报复,宋夫人顿顿送鱼汤。 李寓言打来电话时,陈醉正去护士长那拿棉签,看到来电人名,她真的愣了好久。 “寓言?” 对方没有客套,也没多说什么,就一句话,“那件事我没有告诉菀一,她真心对待的就你一个朋友,我不想她以后都不快乐” “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打扰” “嘟嘟”声好久,陈醉也没放下电话。棉签没有拿,直接走到了外面。住院部的后院是一个大草坪,绿葱葱的极好看,很多病人在晒太 阳。 陈醉觉得阳光真是刺眼,不然自己怎么被逼出了眼泪。 * 待了好久,她才慢悠悠的折回病房,拐弯处就听到男人的吼声了。 “说了我不吃!能不能别给我每顿送鱼汤!!老子现在想吐,想吐!”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想吐?怎么会想吐?孕妇才……” “少爷,您喝吧,熬了好久的,对你身体好”宋家新来的那个小女佣畏畏缩缩的把漂亮的保温杯递过去。 小天狼炸毛:“我不要喝!我想吐!我怀孕了可以了吧?!” 来探病的辛向北表情扭曲,转过头默默抚额,看到陈醉的小身影,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得,你的男人你来哄吧……” 40 宋天朗穿着居家服,头发软趴趴的,因为生病的原因,他面色稍显白,收敛了平日华丽的光芒,小样也能走亲国亲民路线。 此刻是小别扭一枚,对人乱发脾气,把小女佣都快吓哭了,就知道嘛,能桶自己的男人能善良到哪里去,尤其给了一刀又一刀,玩上瘾一样。 陈醉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恨不得操起棒棒糖爆宋天朗的头。 “你就不能正常点吗?”陈醉气呼呼的,小女佣颤抖着手,保温杯上印着一只大鲨鱼追杀一只小鱼仔,陈醉觉得宋夫人太有才华了,这图案怎么看都是母子档。 鱼汤飘香,一缕一缕热气漫进宋天朗鼻间,他眉头紧皱,恨不得咬牙作呕。 “你先回去吧,我来”陈醉接过保温杯,小女佣一溜烟跑的飞快,怕死的吼了句:“夫人说接下来的一星期还是鱼汤!” 辛向北和陈醉对望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天朗凶巴巴的对辛向北吼:“种你的草莓去!” 转头对陈醉恶狠狠:“我不管,这些你都替我喝了” “挨刀子的又不是我”陈醉冷冰冰,没好气戳他的胸,“你爱喝不喝,反正除了鱼汤什么都没有” 宋天朗郁闷,走到窗边装脆弱,又是捂着胸口,又是捂着伤口,微微弯腰皱着眉,病态美男子。 陈醉一看就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啊?” 宋天朗点点头,颓废着小眼神,“小醉,我胃疼,鱼骨头扎着我的胃了” 陈醉心一软,她真是拿宋天朗没辙,从前的刻意距离和彼此斗气,如今的相依相爱尝尽欢喜,陈醉不是不感慨,宋家对她有一命之恩,一生情债难偿,偏偏宋家少爷对她的爱不浓不烈,是一种适合过日子的状态。 之后的出事,纵然有恨意和不甘,陈醉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也总是要到无路可走时,才明白以命换爱的意重情深。 爱之一字,也会重生。 辛向北看着陈醉,那种紧张和关心的眼神,是最自然的流露。宋天朗,多羡慕你,此后一生,有人作陪。 陈醉瞅了瞅辛向北,一身银色西装在门口装深沉,“恩哼 ̄我觉得你没有小天狼帅” 小醉其实是很护短的人,从她淡定的叫辛向北“老白脸”开始,从她得知老白脸种了一地的草莓开始,辛向北在陈醉心中的形象发生质变,“草莓 系男人”,陈醉心里甜呼呼的, “那个,我先走了啊,宋天朗下次约你喝酒” 看到陈醉的眼神,辛向北心里一阵发毛,早闪为妙。 宋天朗没做声,倒是陈醉殷勤的回答:“好啊!辛大哥你到时候打电话就可以了” 陈醉笑的极好看,转而对宋天朗说:“接到电话你不许去,不然每天给你炖鱼汤” 辛向北有点扛不住,这童养媳真是不留情面,你男人不就是挨了刀子嘛,他身板强壮的很。 宋天朗笑容爽朗,爱死陈醉这种别扭的关心了。 周五的时候,宋天朗出院,那一排排黑色车子惊吓了医院,宋家少爷死而后生,他躺在手术室的那几个小时,太多人屏息以待。 牵一发,动的岂止是他一个人。 “宋姨还生着气呢,你回家好好认个错” 陈醉扶着他,低头上车时,宋天朗偷偷亲了她的脸颊。 回到家,他虔诚的向母亲道歉,态度端正,眼神无辜,宋夫人一直骂他一直骂,最后忍不住掩面哭了。 “老娘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倒是随便,不爽了就给自己一刀子,你爷俩都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性子,学什么不好学玩命” 越说越激动,宋夫人最后狠狠打了下儿子,“就要给你炖鱼汤,恶心了吧,想吐了吧!” 陈醉本来听的泪眼婆娑,听到这句话憋不住笑了。笑容没持续两秒,宋夫人劈头盖脸的骂声转移到她身上。 “陈醉你再笑,饿你一个月!” 这会轮到宋天朗动容,他摸了摸小醉的脑袋,这感觉真好,夫妻档什么的,有难同当。 宋夫人最后不说了,她生下儿子四年后,丈夫就死了,许过非君不嫁的愿望,成真后却不能长久,她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带着儿子此后相依为命。 她没再重找归宿,一是再也爱不起来,二是为了这个儿子。 一路辛苦,晦涩只有自己知。 “天朗你要是出事,我这辈子也到头了……” 良久,宋夫人说了这句话,辛酸难忍,陈醉一下子红了眼眶,握着宋天朗的手好紧。 经历生死忐忑,就会格外珍惜眼前人,爱意压过恨意,终究是舍不得这个男人。 * 晚上陈醉睡在他身边,换了轻便的毯子,盖在宋天朗 身上不至于压着伤口。 他抬了抬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了小醉的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陈醉睁着眼睛看着房间里华丽的灯,直到温热的触感传来,心一怔,宋天朗说:“小醉,旧事重演,只要不伤害你一分,我还是不会改变” 陈醉没想到,宋天朗会这么直接坦白。时光倒流,我依然这样。不隐瞒,不欺骗,要让你知道,我就是如此。 感觉到她的颤抖,宋天朗更紧的握住了她,“小醉,你还要不要跟着我?” 陈醉好心酸,明知他逼她,却还是不能硬起心肠。 “不跟我没关系”他微微侧着头,眼里的光在柔和的室内更加亮。 “你不跟我,我就赖着你,不管用什么方式” * 他的身体好的很快,乖乖的吃药换药,平时生活习惯也极注意,陈醉陪着他,偶尔哄他吃药,就会拿出棒棒糖在他面前晃,“张嘴张嘴,小天狼最神勇了” “呵呵”他笑,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小傻瓜” 陈醉歪着头看他,无趣的把糖递给他,“你快点好起来吧” 他挑挑眉,“看你表现” 陈醉乖顺的贴着,与他十指交缠,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把头靠在他肩上,“你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他沉默了好久,心头环绕的是感动和温柔,他说:“……好” 十天半个月之后,陈醉会和他一起去逛逛超市,宋天朗没去公司,平平淡淡的过日子,陈醉憋不住了,“你不去公司没事吗?” 他点点头,好认真,“会破产,会沦落,会娶不起老婆” 陈醉听到老婆这两个字,浑身一个激灵,因为小天狼的眼神里都是不纯洁的东西。 又想到他鲜血直涌时虚弱的说:“小醉,嫁给我” 以死相逼,总是有点慎人。 两人牵着手逛超市,宋天朗恢复的很好,他是个讲究的人,衣服要穿适合的,品味要是自己的,身旁的女人必须是陈醉。 “买这个好不好?”摇了摇手里的巧克力,陈醉又指了指货架,“要不要买这个咧?” “不用了,今天我就是来买它的” 陈醉大囧,这家伙从背后掏出一个花盒子,情*趣安全套,他说:“有一个多月没碰你了” 陈醉不自然的转 过身,露出光滑的脖颈,细细的铂金链子闪着亮光。 “小醉,我们选个日子结婚吧” 她一愣,宋天朗平淡的声音传进耳里,没有激动和郑重,就如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陈醉含糊的“恩”了声,拿着一盒棒棒糖对他笑,宋天朗也没再说,牵着她的手就去付账。 前面有小女孩在挑饼干,小小一只圆圆润润的,梳着公主头穿着漂亮的纱裙,使劲伸手去够货架上的饼干。 小妞跳啊跳,就是拿不到,小嘴嘟着好泄气。 宋天朗帮她拿下,蹲着捏捏她的脸,“小胖妞” 小孩老大不高兴,抡起拳头打了过去,不忘把饼干护在胸口,“坏蛋!” 陈醉看着宋天朗逗一个小孩,大脸对小脸,他的表情也像个小孩。宋天朗拿了很多饼干给她,“我送你好不好?” 小妞心动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宋天朗使美男计,张开怀抱说:“你过来看看,里面有礼物。” 小妞仔细想了想,乖乖的贴了过来,宋天朗一把抱起她,逗得她咯咯笑,肉肉的小手捧着他的脸。陈醉觉得不妙啊,这小屁孩思想早熟,容易被美色诱惑。 宋天朗抱小孩的姿势还挺像模像样,就这么远远看着,陈醉突然觉得,如果有个小小狼也是蛮不错的吧。 “那个小姨漂亮么?”指了指陈醉,宋天朗在小孩耳边小声说:“叫我一声爸爸,送你十大杯冰激凌” “爹地!!”小妞甜甜腻腻的,倒是叫的欢快自然,宋天朗得逞,“叫那个漂亮小姨妈咪,我就介绍个小帅哥给你认识” 小妞看向陈醉的方向,突然雀跃起来,张开双手直蹦跶:“妈妈,妈妈!” 宋天朗那个得意哦,心里忒舒坦。 “哎呦,宝贝”一个中年妇女越过陈醉,走了过来,挎着菜篮,一脸焦急。 宋天朗有点挂不住了,小妞扭头对他说:“爹地,妈咪来了噢,十个冰激凌记得给我”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一对,“哇,他老婆挺另类的嘛”“一定是姐弟恋吧,啧,女儿像他” 陈醉低头挑选薯片,早就笑到内伤。 一肚子坏水的小天狼,害人害己了吧。 * 今夜,忍了很久的宋天朗终于爆发,靠,再不爆发他就要爆炸了。 虽答应过她会温 柔以待,但一个多月没开荤,还真有点不受控制。陈醉被他折腾的心里冒泪,头上冒金星。 他进的又重又深,每当陈醉想反抗时,就故意皱着眉说:“唉,别动啊,我伤口还疼着呢,你千万别刺激我” 陈醉灰头土脸的埋在枕头里,任他从后面狠狠撞入。 最后一刻的销魂,宋天朗说了无数遍“我爱你” 清晰,深刻,没有因为晕眩而怀疑这些话他是否真的说过。 清晨日光,倾城之美,宋天朗醒来时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美好。 因为,陈醉不见了。 41 宋天朗翻身,习惯性的伸手一捞,没有像往常馨香满怀。他睁眼,身旁空荡荡的,枕头上有一根她的头发,桌上还有昨晚喝剩的水。 “小醉”他懒懒散散的喊她,在床上又滚了两圈,更大声:“小醉” 没有回音,卫生间的门半掩着。宋天朗随便套了条裤子,衣服都懒得穿,腹部的伤口很明显,横在他风骚的腹肌上。 推开门,卫生间里没有人,陈醉橘粉色的牙刷应该是今早用过,上面还有水珠。宋天朗下楼,打扫的阿姨对他点头,“少爷,早餐在桌上” “李姨,陈醉呢?” 她摇头,“一大清早就没看到人,以为她还在睡觉呢” 桌上摆了精致的早餐,每一样都依照他的喜好,还有纸巾,也被细心的叠成了四四方方,只有他的陈醉,才会如此待他。 宋天朗很纳闷,陈醉是个睡的比谁都早,起的比谁都晚的人,以前威逼利诱要她早起锻炼身体,什么美色诱惑啊,暴力逼迫啦,当然,掀被子这种低级行为对陈醉不构成任何威胁,宋天朗直接扒她裤子,清新晨光里,挺翘的小屁峰暴露在异性眼前,宋天朗想,臭丫头,你总该娇羞了吧。 陈醉一翻身,拳头就揍向了他的脸,“我有的你也有,扒什么扒!” 凶完之后蹭啊蹭的,又把裤子蹭了上去,然后继续呼噜睡觉。 时隔几日,小天狼下了班,欢乐的去洗澡,出来时找内裤,衣柜一打开他就石化了,内裤整整齐齐的挂在那,每条的后面都被剪了两个洞,洞的大小,恰好可以露出屁股。 便签条上别别扭扭的写着:“提前的生日礼物” 日期标注:距生日还有175天。 宋天朗常被她气的牙痒痒,陈醉做了坏事后,最常用的招数就是逃之夭夭,让宋天朗抓不到她,一个人憋屈闷气好久。 宋天朗吃了两口早餐,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宋夫人正准备出门,一身华丽呢子大衣,衣角的刺绣亮眼的很。 她边下楼边说:“天朗啊,把小醉叫起来,陪我去拿东西” 宋天朗说:“她不在吗?” 宋夫人皱眉,“这话不是应该问你吗,她睡在你床上” 他动了动嘴角,突然觉得食之无味,“一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打她手机” 铃音隐隐传来,循声望去,竟是在大厅里的茶几上。 今天是宋天朗返回公司的第一天,一班跟着他打拼的精英团队将极重要的文件整理好,只待宋天朗归位,一切照常进行。 本该是心无旁骛的时候,宋天朗却心神不宁。 中午时,打断侃侃而谈的财务部经理,他出了会场,打了遍陈醉的电话,对方有说话,却是宋夫人。 “小醉呢?回来了吗?” “还没有,她会不会去邵菀一那了?” 宋天朗当然知道,陈醉不会去,也去不了。邵菀一早就离开这座城市。 时间越推后,他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一忙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宋天朗有点坐不住了,任谁都看出老板不太淡定了啊。 他手一抬,助理心下了然,结束了会议。宋天朗拎着车钥匙就往外走,举着电话眉头拧的更紧。 宋家灯火通明,没有什么不一样,唯独陈醉不在。宋夫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儿子和她在一起,这会见宋天朗的脸色不太好,尤其是从卧室出来,眉目冷冽。 宋夫人也没做声,儿子的气压,此刻极低。 宋天朗坐在沙发上,表情肃穆,烟灰缸里已是满满的烟头,他指间的烟一支又一支,越是沉默的宋天朗,心情越不佳。 已是晚上十一点。 宋夫人看到儿子还坐在那一动不动。 “天朗?”她走过来,“小醉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这么晚了都,叫人担心” “没有,什么都没说,昨晚上我们很好”宋天朗掐熄了还有一半的烟,伸手又要去拿新的,宋夫人一把抢过,“乱来什么,伤口都没好全” 他起身,暴躁的把烟盒摔在地上,“她最好早点回来给老子一个交代!” 宋天朗很少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失控,此刻是真的气急,不可否认的,还有横在心尖的恐惧。 他坐在大厅一夜,当个守门人,陈醉没有回家,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找得到她。 一夜之间的人间蒸发。 宋天朗怎么也想不到,也想不明白,小醉怎么就走了呢,真是自己不够狠,还是她心如死灰。 记得有次吵架,就是喻浅丹出现的时候,陈醉小醋坛子翻了,说是不在意,哪有可能真的做到,对宋天朗不理不睬的,说些酸溜溜的话,气的他暴跳如雷。 二人世界里容不得半点杂质,哪怕它已成了琥珀,只要出现,只会提醒陈醉那些 美好的存在,而她,不是那些存在里的精彩。 宋天朗的助理帮喻浅丹换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里做客服,薪水不高,总比小餐馆端盘子强。 只此一次,再无交集。 陈醉得知后,心里还是有点怪异,本来就不爽的心情一下子爆炸,嫉妒也好,小家子气也罢,她无理取闹了一次,宋天朗也火大,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陈醉哭着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他冷哼,“你才知道,你有点常识行么?” 陈醉小愣,指着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没常识,我只是为自己叫屈”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宋天朗,你和她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到我?我的头发,我被绑架,不都是因为你和她?” “……其实,就是你们欠我的” 宋天朗耍赖一把抱住转身要走的陈醉,“瞎说什么欠不欠的!不老实的家伙!” “我是脚踏两条船的人么?恩?” 宋天朗贴着她的脸,不许她挣扎半分,“我要是真想做什么,你现在能知道这么多么,傻姑娘,欠你的,我还,我一定还” 陈醉也觉得自己无厘头了,想了想,还是好好和他过日子吧。 这是两人吵得最凶的一次,平日的小打闹,陈醉顶多是生生闷气,搞点小聪明,占了点宋天朗的便宜心里就舒坦了。 和她在一起生活,真的是省心也快乐的事,宋天朗几乎认定,往后一辈子,就是要和陈醉一起过的。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陈醉消失,不惜以命换爱。 最难受的,是所有波折过去之后才发现,真正的恐慌刚刚开始。 天色微明,宋天朗坐了一夜,在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里缓缓上楼。宋夫人跟了上来,看到儿子“啪”的一声扑到床上,鞋子没脱,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也不动。 * 陈醉在哪? “我在书店”她转了身看看店门口,举着手机,“你还有印象么,上次我们来过的,老板娘最喜欢穿大红色短裤的那家” 陈康带着苏又清飙车过去,陈醉小身板在门口转啊转的,看到熟悉的车辆,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康崽 ̄”她一看到陈康就激动,小青年黝黑黑的,长的特别正宗。之前还不熟,混熟了之后,陈醉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手一挥,“陈康,本姑娘把 ‘康崽’这个名赐给你,快快磕头谢恩” 陈康正在摆弄碗筷,一听脸都黑了,恨不得把这女人的头摁在火锅里蹂躏, 苏又清推推他,“少说点,你说不过她的” 陈康哼了一声,“离家出走算什么,有本事你回去哇” 陈醉就爱逗他,点着头眼神纯洁,“我还真的没本事” 陈康气的牙痒痒,看着姐姐好委屈,一副有她没我,有我无她的架势。 陈醉是十天前飞临r市的,两袖清风,什么都没带,宋子休搂着苏又清在机场接她,“喏,这就是宋家的童养媳” 陈醉裹着毛衣外套,头发被她扎成了一小团,清清嫩嫩的样子一脸笑颜。 “宋大哥好,苏小嫂好!”陈醉嘴巴甜,这精神抖擞的样子实在不像为情所困。 翻了翻衣袋,“我连手机都扔了” 宋子休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勾起了笑,慢慢的说:“你好,童养媳” 苏又清对宋家的人很好奇,对宋家的女人更好奇,昨晚就缠着宋子休打听,“她真的是童养媳啊,是不是你弟弟欺负了人家,然后她肚里有了孩子,逃跑什么的” 宋子休有点无奈,“如果真是这样,她根本就跑不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磨人精”宋子休扑倒喋喋不休的女人,“这么亢奋,来,我帮你灭灭火” 他回答了苏又清最后一个问题:“陈醉,是个让我弟弟舍命的女人” * 宋子休把陈醉丢给苏又清,在宋天朗的病房,见识过这女人讲小黄段脸不红心不跳的气场,见过弃天下为博红颜一笑的事迹,还真是头一回见为哄自己的男人,不惜讲黄段子的女人。 宋子休灵感一下子激发,童养媳,你是榜样! 清清跟陈醉混一段时间,总能沾上点痞气吧,想到苏又清耍流氓的样子,宋子休就淡定不了。 陈康觉得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尤以这个陈醉是翘楚。 他辛辛苦苦做出的蛋糕,上面还特意放了朵销魂的小花,卖萌的炫耀:“我厉害么,漂亮死了” 苏又清倒是委婉,点点头忽悠了过去,陈醉一下子冒出来,仔细瞅了瞅,大声说:“康崽你特别厉害!做的像坨shi一样,难为你了” 在苏又清的大笑里,陈康默默扭头 ,画个圈圈诅咒这个挨千刀的女人。 他就不明白了,清清透透的漂亮女人,说话做事为何如此流氓呢。 陈醉听到问题后反而低头笑了,清清浅浅一抹最是温柔。陈康心下了然,肯定是在想情郎。 苏又清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宋天朗,她说:“是宋大哥教的” 那日在手术室门口,宋子休对她勾着手指:“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原来就是,拉开距离,离开有他的城市,那样一道裂痕,总是需要东西去慢慢修补。 陈醉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却在一天天没有他的日子里,越来越想念。 待个十天半个月,只从宋大哥那儿得知,宋天朗几乎找疯了,那座城都要被他掘地三尺。 “我想藏一个人,谁都没有办法” 宋子休本是想宽慰陈醉,接过她开口第一句话,“我要回去” “好” 宋子休叫住转身要走的陈醉,玩味道:“你猜,他下一步是不是要求婚呢” 陈醉回头,笑的时候眸子清冽,“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嫁” * 宋子休以为她会乖乖的回到弟弟身边,直到宋天朗气急败坏闯进他办公室,拿着菜刀要剁他人头的时候才知道。 陈醉又跑了。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么,我靠,这么冷的天,你有老婆抱,老子也要抱老婆睡觉啊!” 宋天朗一身清爽,倒是没有胡渣满下巴啦,眼袋吊到胸部啦,声音嘶哑不像话之类的痴情伤心汉模样。 他把菜刀丢到宋子休面前,“你看着办吧,要么把人找出来” “要么,再捅我两刀” 42 --> 陈醉,真是个磨人精。 宋子休被弟弟那把菜刀震慑住了,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操刀的姿势真专业。 “你放心,之前在我这里,她没有受什么委屈”宋子休适时转移话题,全数迎合着宋天朗的喜好,他说:“我老婆,把你老婆,伺候的很好” 宋天朗一听“老婆”这个词就暴躁了,“我的亲大哥,你还知道那是我老婆啊!” 他恨不得抓头发,在华丽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最后“啪”的一声,双手按在桌上好响。 “宋子休!把老婆还给我!” 耍无赖,货真价实的耍无赖。宋子休最怕弟弟这种豁出去的状态,完全忘记他自己是一个三十而立的男人。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何况……”宋子休眉眼一挑,越来越淡定的模样让宋天朗要抓狂。 “何况,她决定要出走,必是还没放下对你的成见,这样的陈醉,你要的也不舒坦” 理智居上,一泼冷水浇熄小天狼的热烈火焰。她愿意走,她不愿意回,她不见他,她有自己还未解开的疙瘩。 从宋天朗见到陈醉的第一眼起,命运就在她身上盖了个“宋家童养媳”的印章。 躲不过的是命中注定,这样一份死心塌地需要经历更多考验。 宋天朗突然有那么点自省,他沉默了,深沉了,颓败了,收起蹭亮的菜刀,乖乖的退出办公室。 宋子休暗暗松了气,呼,好险,宋天朗的炸毛指数再飙升一个百分点,他还真会砍人。同时他也扶额深深惆怅,“童养媳你体力不是一般的棒,又跑哪去了,你男人千里追妻来了” 陈康一见到宋天朗,就跟见了亲爹似的,拽着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宋老板您要为我做主啊,陈醉她过分,她歧视我的男性尊严” 宋天朗一脸正气,听到和陈醉有关的事,存的住十二分耐心,“没关系,陈弟你慢慢说” 陈康感动到冒泡,心里的泪水哗啦啦流,“她叫我康崽子,还告诉我她以前养的土狗就叫这个名,她还说我做的蛋糕像坨shi,最过分的是……” 陈康说不下去了,酝酿了情绪惨兮兮,“陈醉把我的电脑染上了病毒” 事情是这样的,陈醉没事喜欢上上网,找找小黄段之类的,充实业余生活,什么都了解一点,世界才会更精彩。 霸占着陈康电脑,“哎呀你别烦我啦,我就查点英文资料和几个成语,又不是进黄*色网站” 陈醉挥着她的小嫩手,“陈康你快闪人,我这学习着呢,别打扰” 他是真的不相信,货真价实的怀疑,陈醉煞有其事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举起右手说:“我以我的良心保证,我绝对不去偷窥你e盘第三个文件夹里的一百部色*情电影” 陈康五雷轰顶,木讷的走出房门,任陈醉在他的电脑上作威作福。 结果,他去洗手间漱口准备睡觉时,瞥见陈醉灰溜溜的跑进卧室,再灰溜溜的对他温柔一笑,“啪”的声把门关紧。 没错,陈康的电脑中毒了,一开机,先是火爆的袒胸露乳图,接着的音乐也是给力的呻*吟,嗯嗯啊啊的,陈康的脸色青红皂白,牙膏都被他狠狠挤出了一条长长的。 这时,陈醉的小脑袋从门缝里冒了出来,“康崽”她灰溜溜的,语速极快:“中的病毒叫‘春天里的野玫瑰’你要重装系统,然后那一百部电影已经格式化了” “啪!” “砰!” 前者是陈醉做贼心虚的关门声,后者是陈康把牙膏砸在房门上的声音。 陈康说到往事,无尽的屈辱和痛苦,从他眼睛浓郁的程度,宋天朗看出来他对陈醉究竟有多恨。 “陈康,她很过分对不对?” 康崽点头。 “她很讨厌对不对?” 康崽犹豫的点头。 “她经常折磨你对不对?” 康崽扭头,悲催无比。 宋天朗说:“她剪过我的内裤,二十八条整齐挂在衣柜里,屁股那无一例外的破了两个大洞,这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康崽:“……” 他继续说:“还有她发飙时,最常做的,就是威胁要剪掉小鸡鸡” 康崽:“……” “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惨么?” 康崽迅速摇头,拽着宋天朗的手也一点一点松开,接下来的那句话,让他觉得自己被这男人阴了。 “陈康,你知道这些是谁教她的?”宋天朗笑着拍拍他的肩,“是我”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陈康突然顿悟了,理解了,“和宋天朗一起生活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正常吗”,这句传言,果然是事实,是事实! 宋天朗对待女朋友,不是无底线的纵容,也不是百分百的包容,他喜欢两个人臭味相投,他认为,相爱的人就应该并肩作战。 陈康终于找到这个世界上比宋子休更讨厌的男人了,宋天朗和陈醉这一对,男才女貌,同样的,狼心狗肺。 宋天朗在r市待了一段时间,清心寡欲,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早上七点的闹铃起床,每早每晚,他都会对身边空着的位置说“早安”和“晚安”。 苏又清说他很淡然,气质说不出的感觉,总之神秘的一塌糊涂。 “淡然?”宋子休点头,“因为他已经知道陈醉在哪了” 西南边的袖珍小镇,距这座繁华之城20小时的车程。 没有直达车,在中途转了三次车,最后进镇的那段路,陈醉是搭装煤的卡车去的,一路颠簸,下车时她已经眼冒金星,白色外套黑乎乎的,脸色很难看。 陈醉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邵菀一面前。 菀一坐在门口择菜,穿着花色棉袄,一头卷发已经变成了及肩的直发。眉眼清秀,不施半点脂粉。 她很惊讶,迟疑的叫了她的名字,“……小,小醉?” 陈醉一下子心酸,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擦泪。 陈醉不甘心,这一辈子,就与邵菀一再无交集,就算有再大的秘密,也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忙噢,你们走的那天我也没空来送,还有啊,之前一直为宋天朗的事在忙,所以也没来得及看你” 陈醉笑嘻嘻解释,握着邵菀一的手耍无赖,“不要皱眉生气啦,小老太婆” 李寓言闷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邵菀一,然后进厨房煮饭。陈醉后来也走了进来,她泡茶,两人隔着餐桌,气压极低。 “我就是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陈醉绕到他面前,“寓言,好好照顾她” 李寓言专心淘米,根本就不搭理。陈醉走出去的前一秒,他声音冰凉:“不麻烦你费心” 晚上和邵菀一睡一张床,两个人面对面,手枕着头,头发散成一片。陈醉对她笑,邵菀一说:“真好,小时候也经常跟你一起睡” “是啊,你总是抢我被子,第二天起来人都横在床上了” 菀一笑的开心,“还有,你记得吗,余光总说我们两个是笨蛋,还从家里偷偷拿了床被子塞给我俩,害得他被妈抽红了屁股” 陈醉突然翻身,把被子也卷了过去,“呵呵,你就是这样抢的” 两个人闹的厉害,咯咯的笑声不闻已久。突然,陈醉背对着她不动了,邵菀一也渐渐松了劲,慢慢的,她握上陈醉的手,好紧。 “菀一” “恩?” “你开心吗” “开心” “你会和寓言结婚吗” “会” “还,疼吗?” “不疼了” 陈醉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结婚的时候,要告诉我” 邵菀一说:“好” 陈醉死死咬着嘴唇,瞬间飙泪。费了好大劲,才克制自己不要颤抖,邵菀一的脸轻轻贴着她的背。 “小醉,小时候说好的,要给彼此当伴娘” 陈醉简短的“恩”了声,然后用被子捂着嘴,她怕稍一松弛就会哭出声。 “你也早点定下来,你和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恩” “小醉” “恩?” “没事了,晚安” 宋天朗知道陈醉的落脚地,他没有去找她,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是应该去把童养媳接回来?” “接,一定接”宋天朗看着宋子休,温和的说:“接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看到他探究的眼神,小天狼精神抖擞,“你有没有看过《盗墓笔记》” 一瞬间,宋boss觉得压力很大。 宋天朗去的地方是烟镇。 九年之后,重返故地,对他来说,烟镇是特别的,命中的江南一梦,陈醉的童年定格在这里,最真挚的感情,最珍惜的人也在此长眠。 宋天朗明白,自己惊扰了她的世界,他的跑车,开不进她的童年。 余光的墓已经重新被宋天朗修建,按照习俗,将其妥帖安放到祠堂里,宋天朗这次来,只是想给他上株香。 最后,他俯身,给余光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抱歉,打扰了” 他说:“不要担心小醉,以后的一切,她有我” 宋天朗在等陈醉,在等一句“我愿意”。 以前是等“我愿意爱你”,后来是等“我愿意和你过日子”,现在 ,他在等“我愿意回到你身边” 宋天朗从烟镇离开直接飞回了家,倦鸟归巢,最怕的是,你是倦鸟,而我不是你的归巢。 27天,弥足珍贵的彼此领悟。 宋天朗一身疲惫,回家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梦里有流水声,还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宋天朗翻了个身又重新进入深度睡眠。 他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却在看到眼前景象时突然清醒。 光裸的背影,黑色的内衣衬着肌肤更加雪白。 宋天朗揉揉眼,这个女人正在穿配套的黑色内裤,微微弯腰,抬起右脚,脚丫子好水嫩。小腿,大腿,挺翘的臀部,股沟一点点遮盖住,穿好后,她的双手在臀上摸了摸,把蕾丝抚平。 她转过身,“你醒了?” 宋天朗有点吃不消,“陈,陈,陈醉” “怎么了?”她慢慢的靠近,笑颜温柔也灿烂,宋天朗看实在了,她这套内衣竟然全是蕾丝的,堆叠在胸*部,最销魂的两点若隐若现。 “你,你怎么回……” “我怎么回来了?”陈醉接过他的话,跨上他的床,俯身时的姿态太血脉喷张,宋天朗呼吸不稳,目光深深的落在她胸前。 陈醉柔情蜜意,“我回来了,刚洗完澡,你……” 她突然扬高声音,水嫩嫩的身体紧贴过去,“宋天朗,你怎么流鼻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第一天,大家发财。你们说要不要在兔崽的秘密花园里放大船啊!哈哈。 (以下内容出自兔崽的秘密花园~~)·txtxz 野兽(慎入!慎入!内容若引起不适,欢迎跟我一起滚床单) 宋天朗想做野兽。 陈醉今晚是故意的,该死的,她的内衣有几件,是什么花色的,宋天朗清楚的很,今晚这套,黑色全蕾丝,托起她的乳房,挤出一条销魂的沟,蕾丝透出两点,渐渐的,凸起。 “宋天朗,你怎么流鼻血了嘛”陈醉爬到他身边,无辜的眼神,用胸部蹭着他的手臂。 “好硬”他哑着声音,“小醉,好硬” “哪里?”纤细的手一路往下摸,她眼角翘起,妩媚生动,“天朗,是不是这里啊?” 陈醉坏心的停在他的腹间,食指和中指张开,轻轻夹着他的粗大,下滑,再往下滑,“唔……好硬噢” 她呵着气,唇边一抹坏笑,手一动,掌心包裹着小天狼蠢蠢欲动的顶端,它明显的跳动,分泌出些许粘稠。 “不是”宋天朗喘着粗气,“不是这里硬,我是说你,说你乳 头……硬了” 陈醉咬唇,小色狼,说的这么直白。 宋天朗反握住她的手,“比坏是么?小醉,呵呵,我陪你玩” 他用笑容勾人,起身就把陈醉扑倒,床很软,弹力让她的身子上下轻动,饱满的胸在黑蕾丝的包裹中呼之欲出。 宋天朗压着她,抓住她的手往上挪,摸她自己的大腿,摸她自己的腰,宋天朗力道恰好,手心覆着她的手背,陈醉羞红了脸。 最后按在她的乳房,“好女孩,打圈圈,再捏捏这个小凸点” 宋天朗控制陈醉的手,让她变相自摸,羞涩带来的战栗加倍,陈醉有点受不住,缩手想逃。 他眉眼一挑,迅速的抓起她的另只手,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调情,华丽的卧室里,镜子里折射出暧昧的景象,女人的手在自己胸上爱抚,满脸的桃红,而宋天朗,一脸坏笑,额头上冒出热汗。 “这次是真的……又硬又肿了”他居高临下,伸手捏了捏乳头,猛的把头低下,舌头一舔,然后大口含住。 “滋~”口水的吞咽声打破一室安静,宋天朗几近吞咬,她的另一边乳房也不放过,有力的手指不太温柔的揉着,“小醉,它说,它很爽” 陈醉受不了了,抓着他的头发胡乱的说:“你快点,你快点” 屁股不停摩挲着床单,性感蕾丝小内裤一点一点蹭了下去,“宋天朗,唔……” 雪白的腿缠上他的腰,硬挺的一根顶着她空虚的地方,陈醉像是鱼找到了水,发情一样用力蹭。 “二十七天你就不想要我吗?”陈醉娇声,眼睛媚的让宋天朗想狠狠撞死她。 他不做声,噬人的眼神。 陈醉模仿着活塞运动,身体自发的向他挺,感觉他越来越粗,而她的娇肉已经湿透了,水渍沿着臀部滑,滴到床单上,晕开一小圈。 “宋天朗,我好想要你”陈醉撅着嘴,“你摸摸看,人家都湿了” 好吧,这时候谁还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宋天朗把衬衫脱下,“嘶”的声分成两半,迅速的把陈醉的双手绑在一起。另一条碎布,蒙住了她的眼。 他咬着陈醉的唇,哑着声音说:“乖女孩,游戏开始” 陈醉只感觉的到些许的白光,其余什么也看不见,她有点心慌,更多的是刺激和期待。 细碎的响动,宋天朗重新覆上了她的 身体。 脚上一凉,什么东西扣住了脚腕,陈醉惊喊,“宋天朗” 一个拉扯,她的双腿分开了,悬在半空,然后是“哐当”落锁的声音。这样的姿势,意味着陈醉的私处完全暴露在宋天朗面前。 她被蒙住了眼,让她更没安全感,“宋天朗你要干嘛” “干嘛?”他低笑,说了两个字————“玩你” 嫩肉紧紧闭着,陈醉就算看不见,也感受到宋天朗的炽热眼神,那种存在感和气场,是忽略不了的。 心一紧,嫩肉也微微收缩,慢慢的,慢慢的张开了一点,宋天朗手里拿着一根玻璃棒,很长很细,顶头是一颗玻璃球。 玻璃球很凉很光滑,在娇柔的花瓣上轻轻刺,陈醉弹了一下,难受的“恩”出了声,折磨,太折磨了,身体里面越来越空虚。 宋天朗拿着玻璃棒,试探的伸进一点,她的两片花瓣好紧,玻璃球刚刚进去,猛的吸住了,动了动,然后分泌出更多湿润。 “宋天朗,宋天朗”陈醉几乎发狂,扭动着手想挣脱。 他也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望着她汁水淋漓的下身,还紧紧吸住玻璃棒,他也要爆炸了。 玻璃棒在宋天朗的控制下轻轻转动,往左,往右,那颗小玻璃球,摩挲着陈醉紧致的内壁,陈醉抠着自己的手都要哭了,胡乱的叫着“天朗,天朗,唔,我受不了” “恩~啊~”她尖叫,呻吟。宋天朗握着玻璃棒前后抽送,他刺的不深,玻璃球刚进入她的身体就收回,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水液不停流出,还有“滋滋”的水声。 陈醉渐渐放弃了抵抗只知道呻吟,额上的汗浸湿了头发,嘴唇咬的通红。 下身越缩越紧,她的表情越来越迷离,宋天朗鼻尖上都是汗,他知道陈醉要到高潮了,把玻璃棒甩开,宋天朗掏出粗粗的硬挺狠狠刺了进去。 “唔……”陈醉全身战栗,染上了情欲的粉红。脑子一白,快感弥漫四肢百骸。 宋天朗掐着她的腰狠狠的抽动,“乖女孩,舒服了吗?现在伺候老公” 肉欲情欲,还有暧昧的拍打声,宋天朗化身野兽,陈醉双腿完全张开的姿势让他爽死了。 粗大的硬挺抽出时沾上了稠白的粘液,他下了决定,悉数把它们全部送进陈醉体内,一下比一下更狠。 陈醉察觉了他的用意,无力的喊,“不要在里面 ……天朗” 他皱眉,还有力气说话,真是不乖,幸好,夜色长的很。 “小醉,生个孩子,为我生个孩子” 抵着她的穴口,左磨右磨就是不肯进去,湿液流了下来,陈醉身子往下挪,她进一分,他就退一分。陈醉觉得不对劲,自己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哑着声音哭诉,“宋天朗,你是不是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没有”他跪在床上,把粗硬塞进了她的身体,“没有喂东西,只是在玻璃球上抹了东西,小醉,你会喜欢的” 肉体的拍打声越来越大,陈醉要被宋天朗撞死了,想生孩子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啊。 最后的高潮,宋天朗把她按的更紧,灼热有力射进她的身体,宋天朗浑身颤抖,把硬挺埋在里面好久好久。 宋家房事,是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 【大结局】 --> (xxoo之后) “小醉” “啪”的一声,宋天朗的手臂就横了过来,摸啊摸的,从腹部到腰部再到胸部,陈醉一个翻身,恨的牙痒痒,“你,醒,了?” 他欢快的点头,摸摸她的脸蛋,“小醉,你好热” “下流” 她憋了半天,想到昨晚的事真觉得耻辱,本来是打算玩个色*诱什么的,哪知道最后被宋天朗反攻,想到那些细节就憋屈,□不舒服的很,玻璃球冰凉的触感似乎还没消散。 宋天朗痞笑,张开双手赖在床上,“快来报仇,你可以对我更下流一点” 陈醉沉着脸转过身,“有病” 腰一紧,他贴了过来,咬着她的耳垂说:“是,我是有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陈醉心一软,“恩”了一声,竟然带了哽咽。 宋天朗收敛了玩笑,埋在她肩窝小声的说:“我过的一点也不好,你不在,棒棒糖都不想吃了” “我去了宋哥那里,还去找了菀一”陈醉转过身,依偎在他怀里,“我没有要离开你的念头,一点也没有,欺负陈康,没有欺负你好玩” “那你以后还走不走了?” 宋天朗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晨光里的男人多了分慵懒,胸膛上还有昨夜被陈醉咬出的红印,他说:“小醉,就算要走,也把我带着好不好?别人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来。” 陈醉 心头一热,点着头,“如果是你呢?如果是你欺负我,谁当我的靠山?” 他笑,勾了勾食指一脸坏意,“过来,我告诉你” 陈醉听话的蹭过去,宋天朗一用力,把她压在了身下,咬着红艳艳的下唇含糊的说:“找咱妈,谁都知道,宋夫人最疼我的小醉” 哥们好身手!陈醉忍不住再次感叹,唇上酥麻的感觉打乱她的理智,只听到宋天朗低沉一语:“宝贝,生个小天朗,让他为你撑腰。” 宝贝,小天朗。 这腻死人的称呼让陈醉眼眶一红,竟然落了泪,同床共枕一夜旖旎,最幸福的事,睁眼醒来,爱人在身边,哄着劝着,计划一场生命的延续。 她哽咽着,“大的不让人省心,还添个小的,多闹心啊” 正低头吮着她腮边眼泪的宋天朗一僵,漂亮的凤眼眨啊眨的,“闹心?” 立刻,他坦然了,安慰着陈醉,“别怕,闹着闹着你就会习惯了,隔壁的房间做婴儿房,壁纸要是浅绿色的,还要一只小竹马,右墙挂上孩子的满月照,最好是……” “我爱你” 宋天朗呆住,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如石化,如被电劈中,战栗攀上神经末梢,后知后觉狂热的叫嚣。 他僵硬,“你,你说什么?” 陈醉的眼睛似秋水,一剪柔情定在男人身上,她说:“小天狼,我爱你” 宋天朗把她抱的很紧,头埋在陈醉脖颈间一动不动,两人□着身子,肌肤相亲却没有半分欲动。 “天朗” 不动。 “宋天朗” 依然没有吭声。 “喂,你很重啊,你快起……” “来”字没来得及出口,陈醉一怔,肩头的微湿灼热无比,她颤抖着,“宋天朗,你是不是哭了……” 屁股上尖锐一疼让陈醉立马炸毛,男人抬起了头,笑着说:“屁股上的肉很嫩。” 捏她屁股,这么好的气氛全数破坏,陈醉愤恨不已,“明明就是哭了” 宋天朗往她身上黏,咬着她的嘴唇说:“嫁给我吧,小醉。” 陈醉一愣,宋天朗侧过身子,伸手在床头的矮柜上捣鼓着,东西噼啪响,他坚实的手臂横在空气里,陈醉突然觉得,牙齿好痒。 眼前多了个精致的小黑盒,宋天朗的表情很随心,他说: “喏,早就准备好了,戴上它,我们先去把证拿了,然后准备婚礼。” 盒子“啪”的声弹开,绒丝陪衬,精巧的钻戒置于其中,当然啦,没有那种“哇塞!好大好闪哦!全球限量版的吧!哎呀!闪的我眼睛睁不开”之类的惊艳感觉。 很朴质的一枚钻戒,指环是镂空的花纹,宋天朗自然的握起她的手,“你的手细,最小号的都大了,我重新定做的” 手心一空,陈醉已把自己的手抽回,她平静的说:“我没说要嫁给你。” 小天狼炸毛了,“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完全忘记自己上下□,某个部位正骄傲的昂扬在空气里,“耶,小醉姐姐,你爱不爱我呀,昨晚你可宠我了咧!” 陈醉别过头,淡定的不得了,“伤风败俗,我对裸尸没兴趣” “靠,陈醉你说话不算话,那天你说要嫁给我的,就是我捅刀子的那天!”宋天朗怒火直冒,迅速扑到她身上,不过瘾,“刷”的一下把被子全给掀了,陈醉也光裸在空气里,腰上青肿一片,都是他忘情时掐出的印子。 “我妈怎么教你的!就教会你出尔反尔吗?!” 陈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恩”了声,大喇喇的下了床,丝毫没有什么害羞的感觉,她说:“我答应嫁给你,但是没承诺什么时候嫁呀” 宋天朗泄气,郁闷的坐在床上,陈醉,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女人,上天惩罚你,会长出长鼻子的! 清脆欢快的歌声从洗手间飘来,陈醉快乐的挤牙膏,哼唱着“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宋天朗觉得自己要哭了。 * 对于陈醉的回归,宋夫人倍感欣慰,并且时不时的暗示儿子该是下手的时候了。 有事没事总把话题往婚姻方面扯,有一天,三个人吃早餐,嫩嫩的牛奶香喷喷的煎蛋,宋夫人惆怅的说:“哎,好浪费。” “宋姨,浪费什么?” 陈醉清澈的眸子掩不住的关心,宋夫人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牛奶” “都是给我们喝的,有什么浪费的”宋天朗淡淡的,握刀拿叉的姿势很优雅。 宋夫人摇头,可惜的说:“我是买给我孙子的,现在看来遥遥无望,都快过期了,就给你们喝了” 她叹着气,“真是浪费” 陈醉一口奶卡在喉咙里,“好强大的……婴儿牛奶” 宋天朗不屑,“我的孩子以后是要喝母乳的” 陈醉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我才不喂咧” 宋夫人的表情更加忧愁,望了眼面前的婴儿牛奶,简直是愁上加愁。 “踢我干嘛?”宋天朗皱眉,表情正经五官俊朗的不行,“我有说,我的孩子叫你‘妈妈’吗?” 陈醉逻辑思维不太好,转了半天才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反应过来,小天狼早就逃之夭夭,嘴角的笑意欢快的不得了。 陈醉愤懑的咬着鸡蛋,还想着给你惊喜的,宋天朗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 陈醉回家一个月,宋天朗求婚第五次失败后,他终于发飙了。 在公司越想越窝火,金笔握在手里都快捏断,一旁的助理胆战心惊的提醒,“宋总,财务没有您的签字不敢转资金” 宋天朗缓了脸色,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笔尖都把纸张刮破,“啪”的一声,笔被他砸在桌上,助理冷汗直冒,收好东西迅速出门。 “rita,你等一下。” 助理背对着他都快哭了,宋天朗冷着声音说:“通知公关部,明天我要全部人都知道我下周结婚的消息。” 助理“啊?!”了一声,立刻被老板冷冽的眼光镇住,应允之后飞奔而出。 宋天朗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哼,陈醉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 陈醉为什么不嫁?她是有原因的。 宋天朗打算今晚最后一次求婚,她要是再不配合,就直接来硬的,最近他看了很多土匪片,灵感泉涌而至,啧啧,每个土霸王背后都有一个水灵灵的压寨夫人。 心情一下子好起来,陈醉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烧饭吧。 屋里却是黑不溜秋的,宋天朗一阵不爽,靠,人都去哪了。 打开灯,房间明亮,一个诡异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李姨媳妇生崽,她请假回家,三叔家的柳树开花,他回江南赏花了,王妈嫁女儿,请假一个月……” 录音笔发着幽蓝的光,陈醉清脆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宋天朗一阵头疼,小醉,你智商太乡土了。 “宋姨去买婴儿奶粉了,三小时后回家,至于陈醉,你很想掐死的陈醉,她在后院等你,情人节的礼物,哈哈,哈哈哈” 毛骨悚然的大笑让宋 天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往后院去,心里慌的很,实在不知道陈醉又玩什么花招。 呃,后院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花花草草长势正好。 宋天朗左看右看,被不远处一堆隆起的土堆吸引,他走了过去,眉头越拧越紧,土堆上立了个小石碑,宋天朗冷汗直冒,石碑上写着——— “结束单身,特立此碑,刻碑者:陈醉。公元xx年,2月14日” 小天狼三十年的人生没有碰到此等囧事,还没缓过劲,耳边一声巨响,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他回头间,陈醉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五米之远,笑意盈盈,眼如秋水温柔之美。 宋天朗愣住,她问:“看到那块石碑了吗?” 点头,迟疑的点头。 “所以,你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事了吗?” 摇头,“不知道” 陈醉走到他身边,二月的夜晚很冷,也不知她在外面待了多久,小鼻尖微微发红,已及肩的头发被风吹散,一缕扫过脸颊,眼里是遮不住的柔情蜜意。 陈醉把手伸到他面前,张开一看,手心躺着只棒棒糖,花糖纸,上面印了个卡通凤梨。 “我用这个,跟你交换东西” 宋天朗还没反应过来,陈醉一委身,竟然单膝跪在了草坪上,她仰望面前的男人,眸子里的温柔无比生动,仿佛时光穿越,宋天朗忆起那年的烟镇,卖酥糕的小女孩,脆脆的声音叫他“小哥哥”。 那一年的宋天朗,拾到他的江南一梦,并且有幸,今生美梦成真。 单膝跪地的陈醉把手抬的更高,十指芊芊,莞尔一笑,这句话犹如惊雷在他耳边爆炸,但不能否认,往后数十年的人生路,他永远不忘今日今夜,此时此刻的震撼和感动。 漫天的烟花作了陪衬,笑意一抹别在陈醉嘴角。 她问:“宋天朗,你愿意让我嫁给你吗?” 小天狼,你愿意让我嫁给你吗? 小天狼,让我嫁给你。 * 他半天没有反应,陈醉神色有了不安,他的眼里有太多复杂情绪,沉密如张网,不知出路不知结果,压的陈醉惶恐忐忑。 二十秒,她从未有过的难熬。 跪着的右膝在发抖,伸到他面前的手也没了底气想收回,陈醉扯了个微笑,落寞一分分笼罩。 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宋天朗一把拉起了她,狂热的将她揉进怀抱,那种热情和急切丝毫不讲半分温柔。 他在颤抖,哑着声音: “我愿意” * 这一晚,宋天朗一次一次在她身上驰骋,薄汗覆在身上,陈醉娇媚的不像话,双腿缠着他的腰,让安全套去死,让矜持羞涩去跳楼。 培育一个小小天狼,是多么神圣而刺激的壮举! 战栗的最后一刻,陈醉咬着他的耳朵呢喃,“宋天朗,我爱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 半个月后的婚礼,盛世喜宴。 天主面前,两人交换戒指,最后深情一吻,生老病死,此生相伴,在热烈祝福的掌声里,最动容的便是宋夫人,她一袭红色旗袍端庄得体,看着宋天朗和陈醉互相依偎,一双璧人,终以幸福结尾。 晚上行礼之时,陈醉换上红色裙装,明艳的妆容精致惊艳,她跪在垫子上,双手奉上茶水,一声“妈妈”叫的羞涩。 宋夫人点头,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这下好了,孙子有着落了。 宾客散去,累了一天的夫妻坐在床上互相望着,宋天朗凑过去亲她,陈醉一躲,“不给亲” “我老婆,有什么不给的”小天狼一身白色礼服帅呆了,他故作凶样,陈醉的眼珠溜溜转,两人同时领悟,齐声说:“我们去洗鸳鸯浴吧!” 这默契太值得喝彩了,宋天朗兴奋的一把抱起老婆,红艳艳的裙子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美如花瓣洒落。 “恩,你别这么猴急,衣服我自己脱” “别脱了!暗扣这么多,直接撕开!” “靠,宋天朗你是猪啊!” “是色狼!” “唔……轻一点,唔,重一点” 鸳鸯浴激烈的让人不忍再写。 烟镇的第一次遇见,她叫他第一声“小哥哥”,宋天朗不知何时悸动的感情,或许一开始就是缘分天定,命运里逃不开挣不脱的交集。 三十而立,她终于在他的世界安身立命。 沉醉在心,此生不放。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美好的日子,给我的小醉一个美好的结局。谢谢看到这里的姑娘们,请相信,世上总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咬着你的耳朵轻言许诺,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