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 第一章 长毛歪嘴 铺开席子,我就轰然躺在床上。想到至少要呆在这里两三个月,心里不由一阵恶心。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我依稀分辨出有饭的膄味,鞋子的臭味,衣服的汗味。我极力把它们想象成学校里的红烧鹅,饭堂的师傅正对着我笑。那种笑看起来奸诈异常,现在却觉得亲切无比。我和我同学与他们不知做了多少罪恶的勾当,他们偷偷摸摸地把烧鹅以及所有能卖的东西廉价地卖给我们,然后我们又在麻将桌上从阿姨也就是他们的太太拿回烧鹅的钱。如此循环反复。总而言之,上帝早已安排好了我们死后的归宿。 现在宿舍空无一人,我看了看表,才十一点,离开饭还早着呢。我把眼睛往上移,我上铺的床板写着一些打油诗,都是类似“离地三尺一条沟”之类的,让人觉得寡然无味。 这时候门外的铁门“咣铛”地响了起来,关门的那主我知道,人称胖罗汉。除了五短身材之外,有一个特点自然是胖了。头已经差不多全秃,只留下几根头发遮遮掩掩,从另一个侧面证明青春的死去。他除了叫胖罗汉之外,我在他面前还叫他表哥。其实没有任何记忆证明他就是我表哥,是我妈叫我叫的。在此之前,我的世界没有此人存在。据我妈说他已经外出闯荡多年,事业小成,我在学校那阵他还开车回村,引起一片骚动。不幸我在他那里骗吃骗喝的那一个月里,丝毫不见事业小成的样子,偶尔他叫我出去买条短裤,花的还是我的钱。我在他那里把他折磨了一个月后被他委婉地请出房子,说我妈要我自己独立生活,这样一来有利于我的成长。还说当初他也是这样过来的,没有磨练的生活是毫无意义的。我以为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我妈就一儿子,巴不得他掉进钱堆里,会说的那样的话吗?和我表哥住一起的还有个女人,体态丰满,艳丽可人,当初我刚到就是她开的门。整个房子就两间房间,她和我表哥各睡一房。那天我躺在床上,叉开四肢,贼眼四转,看见床尾有双高跟鞋,就问正在脱衣服的罗汉:“那女的是不是和你有一手。”他楞了一下才问我:“今年你多大了。” 我也把裤子脱下来,露出隆起的下体说:“芳龄21,你还没说呢,那女的是不是跟你有一手。” 他避而不谈,就说她有老公了,在广州呢。 我靠,到底是在外多年的人啊! 现在在外多年的人把我请了出来,除了跟我说有什么事找我之外,还在卫生间里给我留了一泡屎——没冲水。门外还有一辆自行车,我跟他拿来留后路的,没钱了就卖。 铁门又响了起来,我最坏的想法是我表哥来拿回自行车,但一个人的声音打消了我的疑虑“真他妈的操得累”,紧接着此人破门而入,坐在我对面的床上解鞋带。我看了看他的鞋,上面印着耐克的商标,心里乐了起来,看来这个厂的待遇不错。我再一看,心里更乐,鞋跟还印着阿迪达斯的商标。 那人解了一只鞋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人,抬头看我就问:“你新来的?” 我说是。 他说:“有烟吗?” 我说:“红梅要吗?” 他接过我的烟说:“凑合。”完了就拖着拖鞋去上卫生间。 已经习惯了屋子味道的我这时候又要承受一股新气味,那双阿迪达斯耐克鞋正张开大口,和桌子上遗留下来的红烧肉相得益彰。这时卫生间传来一阵秽声,我表哥他妈转眼间被操了无数次,我则继续去挖掘打油诗的精华。 排泄废物的人满脸通红地走了出来,看见了我就问谁拉的,我看了看屋子,就我们俩人,觉得此话粗糙无比,就说我这么瘦的人绝拉不出那么大的粪————其实我不瘦,但事实上也不是我拉的。这时我才注意观察此人的嘴脸,经过一番总结后勉强给自己一个中性词——四官端正——一张嘴歪得像非洲出产的大猩猩。 “谁真他妈的没素养!”他见我一语不发就在那里咕哝,我看着他的臭脚,心里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去吃饭吗?” “就去” “那一起去,你还不知道饭堂在哪里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丁飞。” 正说着外面有一人大声喊:“快点啊,歪嘴。” 丁飞赶紧红着脸补充说明:“我兄弟也叫我歪嘴,你随意。” 我笑着看他的嘴说:“我叫李想。” 他听了也乐了:“你怎么有这么个名字啊!” 我说:“古有秦脍,魏忠贤,李莲清,近有汪精卫,江青,丁飞,怎么不能有个李想啊。” 歪嘴听后红着脸说:“你读过书吧?” 这时走道里杀出一人,喊道:“快走,怕没菜了。” 我看看了看歪嘴旁边的兄弟,果然是一路的人马,身体也长得有模有样,一头长发黄得像我家冬天的韭菜。 歪嘴指着我说:“新来的兄弟。” 我递过一根烟说来一根。 “隐没上,刚抽,你出来多久了?” 我听从表哥的教导:“不长,三年。” 长毛又问:“哪里人?” 我不高兴,觉得他的话像在审问,就说:“走哪算哪,四海为家。” 长毛自讨没趣,深深地吸了口烟。 这时走到旁边的发廊,里面的洗头妹冲我们喊:“靓仔,进来按摩一下啊!” 长毛马上来了精神:“阿姨,我们是好人。” 里面的妹子也乐了,耸了耸硕大的胸部说:“我们也是来学习的,大家进来交流一下嘛!” 长毛回到:“那交什么又流什么啊!”言下之意是交配流淫水。我不由对长毛的话叹为观止。 里面的妹妹见长毛不思进取,一致骂道:“臭流氓!” 长毛一拳难敌四腿,转而对我说:“那三八我搞过了,假胸,一点手感都没有,妈的!” 我笑着说:“你那长发挺有魅力的啊!” 歪嘴跟着附和:“那是,哪个美女他搞不过来啊。” 长毛一脸得意,在手机按了一通然后递给我说:“昨晚去溜冰认识的,看来有戏。” 我看长路漫漫,丝毫不见饭堂的影子,就说:“怎么饭堂离宿舍那么远啊!” 长毛道:“我们公司是人性化管理,领导层非常关心工人兄弟的生活,让我们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我笑着说:“那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个敬老院啊!” 歪嘴指着前方说:“看到了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间矮小的铁皮房遮遮掩掩地露在路边。 走到饭堂前,看见一大姐穿着水鞋在一缸里踩着什么东西,我问长毛说:“那什么呢?” 长毛横了一下眉:“脱皮。” 我不解:“脱什么皮?” 歪嘴言简意赅:“马铃薯。” 我只好张开嘴去看长毛的黄发,觉得歪嘴的歪非常合理,甚至觉得他的嘴一点都不歪。 我想起自己还没买饭盆,长毛说:“没事,我帮你拿一个。” 这时候一些人都已经吃好了饭,陆陆续续地出去洗碗。我坐在一张空了的桌子,看着长毛去打饭。 排队打饭的人依然不少,不过绝大部分是女孩子,还在在吃饭的恶棍一边吃饭一边赏花。通常情况下在后面打饭的女孩子都是没有男朋友的,毕竟有男朋友的还轮得上排队吗?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句话不够严密,进而修正为:通常情况下,在后面打饭的女孩子的男朋友不在这个厂里。所以排队的女孩子看到有人关注,纷纷搔首弄姿,以结良缘。 我看见长毛拿着两个饭盆就往前面挤,嘴里一边说让让,一边把拿饭盆的手往女同志的胸部放。队伍突然躁动起来,不幸被长毛人身攻击的女孩子不顾自身在男性面前的美好形象。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在外面和女孩子聊天的保安跑了进来,嚷到:“不好好排队,想干什么!” 那些女孩子好象看到了救星,眼睛纷纷朝长毛看。长毛这时已经挤到第三个位置,不再做过分的举动,抬起头来研究天花板的构造。 那保安看了眼长毛丢出句:“谁再不好好排队,就他妈的罚款!”,之后又出去聊天,那些女孩子大失所望,转而去瞪已经打好饭的长毛。 我从长毛那里接过饭盆,我一看,豆芽加黄瓜。豆芽的豆瓣散落满盆,黄瓜更是名副其实,黄得让我晃眼,真可谓“满盆尽带黄金甲”。 我挑了根豆芽就往嘴里送,已经在我表哥那里过惯鱼肉生活的舌头立觉无比之咸,说:“怎么那么咸啊!” 我看了看长毛和歪嘴,两个人也是面目狞狰,仿佛痛苦无边。长毛一口吐了出来:“他妈的这什么破菜!”轰然一声就把饭菜倒在桌子上,歪嘴也赶紧向长毛靠拢,嘴里嚷到:“饱死那帮龟孙子!” 在外面聊天的保安这时再忍耐不住,眼都不看就往这里跑,长毛跟我说别理那条狗然后就盯着那保安看。 保安迎着挑衅的眼光看道:“你他妈的看什么呢!” 长毛一脸不屑:“我在看一只疯狗!” 那保安似乎忍无可忍,从歪嘴和我中间挤到长毛面前说:“你他妈说谁呢?” 长毛毫不示弱,蹭地站了起来:“谁叫得像疯狗我就说谁!” 旁边的人看到这阵势,纷纷作鸟兽散。 不远处已有不少职员来准备吃饭,看到这场景,就插手在那里观看,样子有点像古罗马的贵族在角斗士场。在他们略显单调的办公室生活看来,这场戏仿佛期待已久。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两人只是在那里对峙,丝毫不见开打的样子。 这时一个30出头的女人走了过来:“出了什么事了,小杨!” 小杨保安立马指着长毛说:“他把饭倒到台面上。” 长毛丝毫不给女人说话的机会,还击到:“他胡说,我明人不做暗事,敢作敢当。经理,你问问旁边的人谁敢说是我倒的,谁不说不是我倒的!” 旁边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纷纷把饭往嘴里塞。我觉得长毛的脸皮奇厚无比,当然不忘了给他增厚的机会,说:“确实不是他倒的,经理,我为他作证。” 我见旁边的歪嘴一语不发,就朝他看,只见他两眼瞪直,好似灵魂出窍。 我低声问他:“你看什么呢?” 歪嘴把嘴朝经理的屁股努了努,说:“经理,我也可以作证。” 我看那经理的屁股挺丰满的,长相也挺耐看,就是腹部有了赘肉。 经理见死无对证,就对姓杨的说:“这事比较复杂,要好好调查。以后做事要讲证据,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保安说是,然后就对着我们修炼九味真火。 我避开热浪,转身去看后面的墙壁,那里张贴着无数的标语,“不准在饭堂吸烟”“不准在饭堂磕瓜子”……………。,这些标语的共同特点是后面都加着一句,“违者罚款20!”。显然制定标语的人已经没有了耐性,一律一棒打死。当然“不准在桌面上倒饭”这一句赫赫在目。 借着这事我和歪嘴架着长毛撮了一顿,长毛不改大丈夫本色,连灌了我两瓶白酒,不胜酒力的我随即不醒人事。 第二章 存在 第二天我是被歪嘴架着起床的,我问歪嘴:“昨天喝的是不是假酒啊,怎么头那么疼。” 歪嘴头也不回地说:“别他妈的废话,快迟到了。” 我看了看对面的钟表,指针指着7点50.我的袋子里有张纸条,那是我表哥为我安排好的工作。 现在我的工作是上按制,带过电子表的人都知道,当你调时间时你就得拼命地按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叫按制,上的过程非常简单,但我不想告诉你。 上这东西就像你每天都要吃豆芽一样,吃了几根就会腻。它还像你不停地拉肚子,让你有气无力又无可奈何。用歪嘴的话来说就是真他妈的操得累,我只做了一个小时就像被长毛灌了两瓶白酒。为了生存我们就要不停地操,很多人忍受不了老吃豆芽老拉肚子就去为控制人口这项国策做贡献。 在深圳,每天都会有人死,有老死,病死,刀杀,枪杀,还有自杀。有些人我们知道,有些人我们不知道。也许你觉得我说的这句话毫无意义,因为它确实是句废话。但我们活着总要做一些事,而且不能选择。就像你现在在看这些文字一样,你不看你就不能活着。你此刻也许会选择不看,但在此之前你只能选择看,因为你过去的生命确实是由那些事实来构成的。 我们每天都在构造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简而言之,人活着就是在证明自己存在的过程,只是有些人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存在,有些人向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现在对自己现在的证明痛苦不堪,虽然它已经证明了我的存在,但我丝毫不觉得它能证明我自己的存在。很多时候,我像村边的二流子,双眼色咪咪地盯着那些女同志的胸部看。时值夏天,女孩子们宽大的衣服里面常常被我看见发育不良的乳房。她们很小就外出打工,在身体发育的时候每天都吃着几根豆芽,胸部显然已经习惯了生活的虐待,齐刷刷地长成豆芽头的大小。 坐在我对面的歪嘴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常常让电批打得头破血流。附带说明:歪嘴的工作是打螺丝,那是相对清闲的工作,清闲得足以让他有时间去记录哪个女孩子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并根据该女同志上厕所的次数来确定她是否月经不调。我对歪嘴的说法嗤之以鼻,这种下流的思想应该人人得而诛之。歪嘴则说:“感谢李想同志提出中肯的评价,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完就伸手向我要烟。在袅袅的烟雾中我看到他贴在床头的话————大丈夫生当志存千里,岂能老死户骈之下,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第三章 刘雪 晚上我躺在床上,开始谋划以后的生活。枕头的旁边放着两本书,一本是《海子诗歌选》,一本是《柏拉图对话集》。我对海子敬佩非常,不但源于他的诗歌,还因为他说到做到。他说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结果他就面朝铁轨,春暖花开。长毛在某些时候也是这类人,刚下班就急匆匆地赶往溜冰场。楼底一大帮人在搓麻将,生活单调无比,稍有抗争的人便去附近便宜的小旅社开房。早上几男几女三三两两的回来,满脸疲倦,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我对此种行为深恶痛绝,大清早正是做春梦的时候,每到紧要关头,就被破门而入的人阉割,令我头痛异常。 宿舍的电话不晃不忙地响了起来,断断续续,声音时大时小,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我无可奈何地提起话筒:“找谁?” 那边回到:“你谁?” 我说:“我是你爷爷,你怎么说话呢!” 那边开骂:“xxx,我找李想。” 我说:“他不在,有什么事明天说。” “那不可能” “为什么?”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肯定在打飞机,知道什么叫打飞机知道吗?它的学名叫手淫,也称自慰,关于手淫的技巧……………。” 我操,“胡说,他现在正接电话呢!” 那边笑了:“你什么是时候回来啊,宋老阁的老板娘想着您呢!” 我回道:“你有空帮我问马书记,什么时候大发慈悲,提前取消对我的处分啊!” 那边说:“别问了,快回吧,再不回,你马子就不见了!” 我楞了楞说:“韩东,你告诉刘雪,她要乱来,我就把他们奸夫淫妇给废了。” 韩东叹了口气:“他们已经乱来了!” 操,“是不是英语系的瘦猴?” 韩东说不是,是你在宋老阁打的那个。 我和刘雪是在和她们班打球时认识的,当时觉得她特哥们。后来混熟了就让她做了我女朋友。我知道在学校也有一些人在追她,刘雪是有点漂亮,但不算怎么突出,让人心动的是她身上那种娇贵并略显楚楚可怜的气质。 那天晚上我和刘雪去宋老阁吃饭,吃了一半,刘雪就去上卫生间。我坐在椅子上拿着半杯啤酒正和老板娘眉来眼去,卫生间就传来了刘雪的尖叫声,我冲了过去,看见刘雪一脸苍白,旁边的一个男的似笑非笑。我心里明白了大半,就问刘雪,怎么回事。 刘雪指着那男的说:“他耍流氓!” 我转过身去问那男的:“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他回答我就抡起旁边的木凳朝他砸去,那男的捂着头说:“你敢打人!” 我理也不理,又抡起凳子:“打的就是你。” 我看见他瘫倒在地,拉起刘雪的手撒腿就跑。穿过无数条人潮汹涌的大街,来到宽阔的护城河边,这时晚风吹拂,前面就是祖国的大好河山,心理不安的同时又感到心旷神怡。我问刘雪:“这事学校会不会知道。” 刘雪说不知道。 “不会坐牢吧!” 刘雪还是回答说不知道。 我说你不是学法律的吗。 刘雪楞了一楞,哇的一声就趴在江边的扶堤上哭了起来。 我一下子觉得刚才的我就像是个小丑,不但滑稽而且愚蠢。看着刘雪抽搐的双肩,我说:“别哭了,要哭也趴在我怀里哭,扶拦脏,再说了,最多也就坐几年牢,不会被枪毙,你用不着守活寡。” 刘雪抬起头来,满脸娇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忍不住在脸上亲口。刘雪用鼻子在我鼻尖蹭了一蹭,舌头就往我嘴里钻,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但现在这个让我天旋地转的女孩子居然爱上了那个让我停学半年的男人,简直不可理喻,我怎么也想不通。挂完电话后恍然若失,窗外的灯光冷冷清清地照了进来,我把火点着,一根烟过后觉得再跟刘雪打电话没有任何意义,再一根烟过后我就来到了电话亭。 我说:“知道我是谁吗?” 那边说:“烧成灰我也记得。” 我说:“原来你还记得我。” 刘雪在那边很久不说话,等我熄掉一根烟后才说:“人活着总要做些事,你走后我无事可做,马主任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关心,我就买了点东西去看被你打伤的混蛋。回来后还是无事可做,最后只好和他好上了………………………” 我说:“刘雪,你没救了,作为当代的大学生怎么能无所事事,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我们作为有血有肉的社会主义青年,应该……………。” 那边有一女的插话说:“卡上余额不足,请稍候再拨……………” 我泪流满面,仿佛被谁狠狠抽了一巴掌,却不知道该去操谁的妈。 第四章 马绪芳 我拖着拖鞋向拉的后面走去,背后有人吼“:李想,你站住!” 我充耳不闻。 后面的人继续吼“:李想,你听到没有!” 我说“:凭什么啊!” 过了一会,后面的人说“:你先别问为什么,迟到的人就要在一边站,这是对我的尊重。” 操,这什么逻辑。我哼道“:拉长还学会了尊重别人,不知道你要我站在一边是不是对我的尊重。” “.你……………….” 我看着她哽红的脖子,踱到队伍的后面,前面的歪嘴竖起了中指,不知道是他要操拉长还是要我去操拉长。 今天我不再上按制,改为盖底盖。操,不就是想整我吗?被我顶替的的家伙吹着通红的手。屁股乐得一颠一颠的。 等我盖好几个表,后面的表壳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我望而兴叹,前面的人眼见表壳都快把他的台面给吞了,不住地说“:你倒快点啊!”我心里回到“:快你妈,淹死你丫的。” 后面的人无事可做,都朝我吹口哨。我隐约闻到口臭味,我操你们,一气之下正好放了一个响屁,看着他们憋青的脸,转身去厕所。 厕所的门口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语,里面有几个人在为这条标语作反面教材,发黄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我和他们一样靠在墙上,这叫物以聚类。所有的卫生间木门紧闭,雾气腾腾,晃若仙境。 我把一根烟抽完,景况依然,外面的几个女人显是等了很久,踱着的脚步逐渐加快,一双老脸憋得通红。我走到最后面的那一间,敲了敲门说“:兄弟,要帮忙吗?” 里面的回答是闷哼一声,紧接着听见东西落水的声音。一阵希希所所后,里面的人破门而出,我一看,里面目不忍视,我翻白着眼一直等到冲完水。打开了门,只见门口齐刷刷地排着四个女人,个个神情肃穆,除了前面的那个早已丢失了风范,双手搭在了裤腰之上。 我推开房门,出人意料的是拉上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淹死人,我的台面上很干净,位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在盖底盖,高耸的胸部在辽阔的豆芽头长成的平原非常引人注目。我俯瞰着这大好的河山感到心旷神怡,就像喝了海王金樽,那三瓶白酒去了大半。这时我已经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丰满的半球体是被黑色的内衣包裹着的,白色的外衣和它泾渭分明。走到她的侧面,你还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略微上下起伏的山峰上面躺着一块厂牌,上面写着:装配部主管:马绪芳。 歪嘴说穿黑色内衣的女人天生媚骨,但在这个女人身上丝毫得不到验证,除了被一身紧紧的衣服裹住之外,脸上还包着一块铁青的皮,让人心存畏惧。 我轻声说“:拉长,你怎么能做这些事呢,还是我来吧!” 那女人一语不发,好似马书记灵魂附体,让我感到紧张。在学校,除了马书记,我们宿舍几个人谁也不怕,连校长的老母我们都敢操,连我们自己都为自己头疼。马书记是什么人啊!据他说,他曾经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一人俘获一个班,像他这种在炮火中洗礼过的人,既有军人的刚毅,又有政治家的阴险,我们这几个小流氓根本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连在路上碰到他都吓得屁滚尿流。 我把马书记回忆一遍后,觉得站在那里了无生趣,想起这段日子找工作真难啊,手里没毕业证,走哪人家都不当你个屁。在外面打工,你要有得力的熟人在里面,瞎了眼也有工作做,你要有技术或专长,闭着一只眼也能找到工作。你没熟人,没技术,有学历,睁大了双眼仔细找,多少也有口饭吃。如果你什么都不是,就算你有章鱼那么多的眼也得像我这样低声下气地站在这里。 我把胸脯挺直,想以大无畏的形象再去看厕所里的那几个妇女。 后面的人开始发话“: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去厕所。 马绪芳扑哧地笑了“:哪来那么多的屎尿!” 我说“:被人逼的,不去怕便秘。” “刚才你为什么不拿离位卡?” “有这回事?” “没听说?人事部培训的时候难道没有跟你们说吗?” “好象有,但刚才我是实在太急了………………” “什么好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分明是不承认错误……………” ………………………………. 我操,马书记说,你要战胜对手,就必须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他还拿自己举例说,既要保持对敌人的高压态势,又要适当的放松,从神经上折磨敌人,进攻时要有急风暴雨的速度,速战速决,说到这里时他摆出拿机关枪的姿势,拿我们当靶子一通扫射。 马绪芳刚接过马书记手里的枪就让我头痛异常,照这样看来社会主义的前途一片光明,我重复越南侵略者的命运说“:我错了,我向领导认错!” 马绪芳说“:你这个态度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凶啊?” 说完从后面拉过一张凳子,挺着硕大的胸脯我身边挤————简直有伤风化。 我说没有,领导很亲切,领导对我的剖析入木三分。 “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你们年轻人就是听不进话,要知道………………” 我操,又来了。你有多大啊,说不定你还叫我哥呢“:领导,你不用上厕所吗?” 马绪芳白着眼对我说“:你是不是做不过来啊?” 这一枪正击中我心脏,我心甘情愿地被俘虏“:是,我手笨,还是让我去上按制吧!” “怎么没一点上进心,过段时间就适应了嘛!” 我听了头都麻了,我揉着压得通红的手想:这不是要把我的手废了吗,刘雪的身体还需要我双手的问候呢“:就当我自甘堕落了好不好!” “那不行,我的手下绝不允许这种现象的发生,怎么能自甘堕落呢?” 我心里没了指望,想起刘雪,就抬头去看窗外的太阳,在城市浓重的灰雾中发出诡异的光。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往窗外看呢?教室旁边有一些凤凰树,树下的石凳上肯定丢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瓶。凤凰树长在池塘的旁边,池塘里面长着莲藕,现在应该开着大大小小的莲花。你拿着木棍往池塘一绞,除了看见大大小小的鱼死命地逃外,等你拉出木棍时有时会带出一个胸罩。我开始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就和刘雪共同研究。那天天黑得可以杀人,我和刘雪搂成一团,都想占领对方的阵地。所谓将门无虎子,我牢牢记住马书记的教导,层层推进,转眼间就攻进敌人的腹地,我一阵猛攻,刘雪的内衣脱手而出,就在这一刹那,我仿佛五雷轰顶,停止了动作说“:刘雪,我要写一篇论文。” 刘雪赶紧收复失地“:论文?” 我说“:题目就叫《论胸罩在荷塘出现的原因以及其对建设社会主义的启示》” 刘雪笑得花枝乱窜“:你写给谁看啊,给马书记吗?” 我盯着刘雪失去束缚的乳房在她宽大的t恤里上下抖动说“:马书记悟性太低,我这就写给你看!”说完张开血口就朝她的胸口扑去。 事实上我后来真写了出来,那篇论文让我觉得我是天才。基于这个事实说明,天才不是随便出现的,没有波伏娃就没有萨特,没有江青就没有毛主席,没有辣妹就没有贝克汉姆,甚至没有潘金莲就没有武大郎。所以我决定等上了两个月的班我就辞工回学校,那时侯正好是八月。 第五章 动物农场 “书上说,女人两个乳房的大小是不一样的!” 我纠正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 长毛捧着一本人体艺术在研究“:看不出来啊!” “昨晚你才抓过,都没感觉出来吗?” “我对细小的细节一般都忽略,我只把握整体的感觉,这样有利于我能够保持对事物的正确看法!” 我说“:你怎么今晚不继续去溜冰场保持对事物的正确看法,反而跟我到这个小书店来高科学研究?” 长毛道“:凡事都要劳逸结合,再说了我搞研究也是对理论要跟实践结合这一真理的检验嘛!” 这时我的余光告诉我有人正鬼鬼祟祟地朝我们看,我看着正在掏鼻屎的长毛说“: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偷书的。” 长毛一脸不屑“:我明人不做暗事,怕什么,再说了,贼有我这么高的素养吗?”说着,从上架掏出一本布满灰尘的《毛泽东选集》。 我不忍心看到毛主席被长毛的鼻屎玷污,踱到书店的另一角去看体育杂志。时值nba 季候赛,杂志的封面上,石佛邓肯正在怒吼扣篮。我借着邓肯的余威横扫四周,我操,又是那个眼光,我扯了扯衣角,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形象会比长毛差,至少我的头发会比长毛的有营养呀! 我走到她跟前“:小姐,你看什么呢!我也是黄色人种,该长的地方都长了,这样看我你不知道是很没有礼貌吗?” 她抬头看我,嗫嚅着说“:对不起,你要买这本书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腋下的奥威尔的《动物农场》,这不是瞧不起人吗?“:怎么,我连挑选书籍的权利都没有吗?”时下的书店都当咱工人阶级是烂肉上的苍蝇,只吃东西不付钱。连像现在这个为人民服务的新华书店也带起有色眼镜,真是人心不古啊。 那女的红着脸说“:您误会了,我是想说,如果您不买的话,我想买。” 我在这里写上几个xxx,然后说“:您也喜欢动物啊,那边少儿专栏那里有《动物世界》卖,比这本书好看,还有插图,里面的公牛特强壮!” “你别开玩笑了,我找了很久的,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两倍的价钱。” 我操,我就一小流氓了“:不卖。”说完就吆喝着长毛去结帐。那女的用失魂落魄来反衬我的无良。 长毛说要吃臭豆腐,我指着旁边发臭的水沟说“:你吃得下?”长毛说要以臭制臭,我说你已经够臭的了,长毛像一堆牛屎一样堆到凳子上说“:老乡需要你!”旁边的老板说是啊,生活不容易,咱们做小本买卖的,没那么多的钱去买个好的摊位啊,跟着是一脸商人的奸笑。我不由对旁边的臭水沟肃然起敬,不管我们向里面倒下什么,它依然绵绵不绝,但这并不意味它对我们没有意见,有可能它暗地里操死我们的祖祖辈辈,子子孙孙。你也不能说它对我们有意见,有可能明天它就把你淹死,然后送你到海里喂鱼。一切都因为它不能开口说话,我们就为所欲为。我们说你是好人你就是好人,我们说你是一棵树你就是一棵树,基于这个道理,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之外,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我们活着就是让另外一些人存在,就是让那些树存在。 “你干什么呢,喝酒啊!”长毛端起酒杯。 我咬下一块羊肉,感觉像是在吃棉花糖。我问长毛“:你说这是羊肉吗?” 长毛白了我一眼“:我说是,不信你问它。”那串肉当然不可能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你说它是羊肉它就是羊肉。 我说“:大叔,你讲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这肉放几天了,拉肚子也会死人的。” 那老板以为我伸手不打笑脸人,满脸堆笑的说“:这不会,之所以会软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这是我们新疆的烤肉手法。” 我操,新疆人的脸算是被你丢光了。长毛对我说“:要不我再叫几个朋友来鉴定鉴定?” 我说“:不好吧,他们拿着东西来不方便。” 老板吓白了脸说“:是啊是啊,你们不吃软的,我这就给你们换韧的。” 我干了一杯啤酒,身上就开始冒汗,脱掉上衣我就对长毛说“:吃吧,小混混。” 长毛咬了一块豆腐向我身后努了努嘴。 我像后一看,我靠,还真阴魂不散啊。来的人正是在书店那女的。我指着一张椅子说“:坐。” “来串羊肉?” 那女的摇头表示不吃。 “来杯啤酒?” “谢谢,我不喝酒!” “哦,要我穿上衣服吗?” “不用,我是来谢你把那本书送给我的。” 我说“:我当初以为你是营业员,后来才知道你也是一知识青年。” 那女的笑了一下,露出浅浅的酒窝。长毛这时插嘴道“:小姐,你笑得真好看。” 那女的转过头来问我说“:是真的吗?” 我咽下一口啤酒“:你别听他的,不安好心!” 长毛听后递给我一串豆腐,意思是要我闭嘴。然后继续放套“:小姐,你别听他胡说,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是不得不那样说。你是不是学生啊!” “不是,早毕业了!”长毛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太不可思议了,居然在学校外面还有这么纯的女孩子。当初我一看你想要买那本《动物农场》,就觉得很惊讶,现在这么关心动物的女孩子实在太少了,小时侯我也很喜欢看童话的,所以我死也要李想把那本书送给你!” 女孩对我嫣然一笑“:李想,谢谢你啊!” 我不忍心长毛继续丢脸“:你看过《动物农场》?” 女孩子抿了抿嘴唇“:没,我看过《1984》。” “《1984》?,你哪来的,那书我听说是不对普通读者发行的!” 后来我们就说奥威尔,长毛说奥威尔是一杯啤酒,说完就一口一口的喝酒,准确地说是吃酒,我从没见过有人喝酒咬牙切齿的。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毫无办法,不时给他递羊肉串,以降低他牙齿的摩擦力。 23点后酒尽人散,长毛对那女的说“:我去开车送你回去。” 我正纳闷长毛哪来的车,长毛就去抱路边的小叶榕。我吓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庆幸他没有说去开船送人,没准他会跳到水沟里去抱树叶。 回来的路上长毛问我说“:那女的怎么样!” 我说就那样,一女知识青年。 长毛说女知识青年好,有内涵,我就是要把她给办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说“:这是几根!” 长毛也伸出一根手指“:别逗了,不就11根吗?我没醉。” 我说你没醉,是我醉了。这时晚风浸透路面,而长路漫漫,我突然幻想刘雪就站在远处的街角,裙角飞扬,笑颜如阳光般艳丽。看着长毛迷离的双眼,我说我要写一首诗。 长毛用嘴舔了舔嘴角的口水说“:美去吧,你。” 我拉住长毛的皮带轻轻的说: 我把仰望天空的眼睛闭上 这时浮云四周下沉 摆好卷曲的衣脚 就去爱上一个陌生人 有时你就站在远处的街角 偶尔抬头的我 用我自家的窗台放成你的镜框 踏上远行的灯光 我拉起你的手 淌过无人的街道 把久已不用的鞋子码好 东风就是我们的马车 第六章 陈静 我对刘雪的思念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显然是昨晚的酒后乱性,一大早我就起来换内裤。歪嘴说这多浪费,跟我去日逼吧!我为他的厚颜无耻感到无可奈何,又为他的直接感到可爱。歪嘴还有个号叫西毒,他的床头放着一个从老家那里拿来的水烟筒,有事没事就来一口,抽的又是劣质的旱烟,尼古丁早和他融为一体,连蚊子见了他都崩溃,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玻璃上。 歪嘴在妓女中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在周末的时候频频光顾各种各样的小店。歪嘴还享有其他嫖客所没有的待遇,他去嫖的时候从来都不带套,女人们总是准时地为他套上,而且有时候甚至套上两三个,歪嘴跟她们说这样感觉不够强烈,会影响你们的工作效率。那女人则说我愿意,万一我们操作失误,生出来的孩子连头上都长烟草这不是作孽吗? 周末的生活百无聊赖,我胡思乱想地挨到了吃午饭, 长毛满口泡沫地问我,下午到哪去呢!我说看书,“你怎么老是看书呢!”我说空虚,是的,是空虚,它就像城市上空那一团团的灰雾,永远不能散去。丘吉尔说,生命何用,无非是为了崇高的理想而奋斗,为了改善这混乱的世界。我上小学时的崇高理想就是当上少先队队长,辅导老师就说稻草大的鸡巴也想打枣。上初中的时候我的崇高理想是想看英语老师雪白的乳房,于是满黑板的英文字母都成了白晃晃的一片。后来上了大学我的崇高理想就变成了要捅掉隔在我和刘雪之间的那层膜,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想把我的处男之身交给刘雪,但没想到的是刘雪并不打算把她的处女之身交给我。我常常对她说,咱们之间就差着一层膜,什么时候捅掉,这样我们身心的交流就畅通无阻了。刘雪听后就一把抓住我的命根子,疼得我龇牙咧嘴。我说你干嘛。她说要掐掉我肮脏的思想。我说你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你应该掐住我的脖子。刘雪听后叹了口气“:掐不掉你的思想,那就先帮你灭了你的欲望吧!”说完就双手就在我跨下动作。 但现在我无所事事,就连那些肮脏的思想都不见了踪影。长毛说要去溜冰场,这样不但有利于消化,而且能增进各族人民相互之间的了解,促进民族的大团结。我说你不能为了大团结而丢弃了小团结,这样容易发生饿死街头的故事。他说我要死也要拉个垫底的。我说去就去吧,在这里净手淫也没什么意思。 来到一个叫中国城的娱乐城,大大小小的车子排了一地,有轿车,卡车,摩托车,还有自行车,甚至人力三轮车。这说明人人都在声色犬马,大唱后亭花,而且不论穷人富人。这个现象有力的回击了近年美国对中国人权状况的抨击。 门口的小姐对我们说先生晚上好,说得嗲声嗲气的,跟港台的明星说多像有多像。说完了还向我们鞠躬,漏出大半的乳房。歪嘴跟我说别老看这些东西,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你不能吃饱了包子,再去吃鲍鱼。 中国城有四层。第二层是溜冰场,第三层是歌舞厅,第四层是咖啡厅。歪嘴告诉我别上三四层,想上就先去卖血。溜冰场里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的男女堆在一起,其中不乏揩油者,只听长毛尖叫一声,迎着一女的伸出了挤奶手。那女的身体一闪,嚷到“:臭男人,找死吗?” 长毛从地上爬起“:对不起啊,姐姐,我是新来的,不熟,你带我好不好。”说完是一脸的清纯。 姐姐在长毛身边绕了一圈,说道“:渴得要死。” 长毛捕获信息,立马去小卖部买可乐。 据说三楼有摇滚乐演出,我摸了干瘪的口袋,咬牙爬上。眼下的中国摇滚乐像蒸不熟的包子,撂在那里没人买,老崔也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为中国摇滚的复兴拼着老命。乐手们一边叹息国民素质的低下,一边为低下而低下,什么吃摇头丸啊,贩卖毒品啊,报纸登的是一页又一页。在我们学校,就有几个小愤青组了个乐队,每个人都留了一头长发以表另类,但又没钱买洗发水,黄得像土狗的毛。他们还常常光着上身,一条不带皮带的牛仔裤的裤脚被修得一长一短,我操,你当你是阿诺吗?放了学他们就在学校外围的小房子排练,吵得那些老教授七窍生烟,形神俱灭,上血压高,下生痔疮。 这时台上的主唱唱完beyond的《再见理想》后,说我要演唱一首我们乐队真正意义原创的具有里程碑式的表达我们永不放弃的打碎这万恶的旧世界的作品,在一阵尖锐的失真吉他声后面,主唱唱道“:哦,操这世界,我没有钱,没有房子,生活也没有咖啡,可这是为什么,哦,操这世界。人们吞吐着虚妄,满地的垃圾,孩子别再幻想什么,哦,和我一起说,来吧,操这世界……………………………” 在台下的人一阵欢呼后,主唱以歌唱来总结主题“:fuck you ,fuckme ,fuck the world。”fuckyou 那也要人家同意,不同意就叫强奸。fuckme叫手淫,这个我知道。至于fuck the world 就叫意淫了。主唱一人淫遍天下,快感迭起,又跳起了脱衣舞。台下一片尖叫,我仔细一看,操,原来还是个女的。果然是精神过于强大,阳气盖过了阴气,连人都快变性了。 坐台的问我“:先生,要什么吗?” 我说“:你这有什么?” 他凑近我耳朵说“:摇头丸,要吗,保证全市最平!” 我吓了一跳,像我这么有理性的人会受你的诱惑吗,我说“:大哥,我有颈椎病,一用就死翘。” 那厮半信半疑,又跟我说“:我这还有迷药,无色无味,一闻立倒,另售印度神油,生活至宝,增进感情。以上请用于正途,若违反法律,后果自负。” 我操,这不是教坏我吗?我洁身自爱,断然拒绝。 老师见我头脑迟钝,彻底绝望地说“:那你还是来杯啤酒吧。” 我说要生的。 我刚呷一口,旁边一只手横空出世,夺过酒杯就喝。我闻到一股异常浓烈的香水味,转身一看,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正大口的喘气。 我问她“:你身份证呢?” 她反问我“:你想干嘛,不就喝一杯酒吗?那么小气!” 我说“: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小屁孩不要没事就东跑西跑!” 那女孩子掏出一身份证说“:谁小屁孩,19岁,看到没有,成年人了!” 我一看:陈静,19岁,还本地人,看来是没家教的,我对服务员说“:再来一杯啤酒。” “我来两杯!” 我说“:那两杯你自己开钱!” 陈静掏出钱包“:我有的是钱!”说完丢给服务员200元作小费。 靠,好心都当驴肝肺了。我说“:不就一寄生虫吗?” “怎么,不服气吗?我爸爸有的是钱!” 我操,还真不能比,我喝了口酒就转过身去看愤青诅咒世界。 “你怎么不抽烟,你们抽烟才有男人味!” 我扔给她一枝烟说“:是你想抽吧!” 陈静麻利的点上火,朝我吹了口烟“:大叔,你来这里干嘛,这可是我们年轻人的地盘。” 我说“:大叔自然有大叔的事做。” “来玩一夜情的吗?我有个姐姐,人特漂亮。” 我操,还没完没了的。我说“:喝你的酒,少插话!” “真没劲!”陈静弹了一下烟灰,又灌了一杯酒。 我给长毛打了个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边传来一女的说“:少他妈的来烦,正操着呢!” 长毛说他有梅开二度的本事,看来回去是一个钟以后的事了。 这时陈静旁边围过几个男的,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对她说“:老婆,最近手头紧,先借点来用。”我仔细看了看,那人左耳穿着一个大耳环。陈静白了他一眼“:前天不是刚给你1000吗?” 耳环笑嘻嘻地说“:刚换了个手机。” “你他妈的少来,你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告诉你,我没钱!” “没钱?刚才我可看见了啊!” “有又怎么样,那是我的钱,你少来烦我!” “别这样,都老夫老妻了,我的还不是你的吗?” “你别不要脸,谁跟你老夫老妻,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以后你少来碰我!” “哎哟,是哪个小白脸给我家小妹看上啦!”耳环说完就伸手去掐陈静的脸。 我点上一根烟,打算离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像这帮小混混,什么事做不出来,所谓城门失火,秧及鱼池,要是他们看我不顺眼就来那么一两刀,那还不要命吗?哪知我刚转身,陈静就来挽我胳膊。妈妈的,这不是把火烧到我这里来吗?我甩掉她的胳膊说“:你想干嘛!别有事没事的就来牵人的胳膊!” 陈静一脸的委屈对我说“: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可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说完又来挽我的胳膊。 我靠,什么以前以后的,你他妈的去好来乌演戏得了。我冷冷的对她说“:你觉得很好玩吗?” 耳环替她回道“:我觉得挺好玩的,小子,你行啊,都太岁头上动起土来了!” 我看着他那杀人的眼说“:你们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她什么鸟男朋友,该怎么玩你们怎么玩去!” 耳环拦住我说“:想走?泡了我马子总得交代点什么吧!” 操,还真没完没了,我说“: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的,你想干嘛!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耳环说“:我能干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想玩什么还得陈静说吧!陈静,你说你要跟谁。” 陈静怯生生的看了周围一眼就往我这边走,我心里一紧,今天准他妈的完蛋。我刚拨好长毛的号码,耳环迎着我就是一拳。我闪过一边说“:有种单挑!” 长毛看了看他后面的兄弟皮笑肉不笑的说“:单挑?我这不是找累吗!” 看看,这就是小流氓和绿林好汉的区别。 我望着作鸟兽散的人群,看来是不会有拔刀相助的人了。再看偎在我身旁的陈静,现在是没法跟那帮小混混解释清楚了,心里不由大倒苦水,真他妈的害死人。 我观察四周,作好逃跑的打算。耳环的喽罗没等我想好就抡起木棒,我甩开陈静,操起凳子架住木棒。只听一声闷响,腰间着了一棒,我向前跌了几步,看来腰没折,胆汁倒倒了大半,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旁边的陈静花容失色,我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火起“:你不会打难道不会跑吗?” 等她回过神来,两个小混混又操起木棍。我大叫“:你们真不要脸!”紧接着抡起旋风凳。我把逼退了木棍后对陈静说“:快去叫车!” “我有车!” 真累,我说“:那还废话!”话没完腿上又挨了一棍,疼得我眼泪都流了。 我一口气跑到停车场,见到陈静在移一辆自行车,妈啊,晕死。我说“:就这辆破自行车?” 陈静显得理由充足“:不是,是里面的摩托车。” “没见你那么笨的人!”我一脚踹开那排自行车,杀出条路。我从陈静手里夺过钥匙,一阵油门踩,喽罗们的声音越来越小。 过了几分钟,腰间的疼痛加剧,冷汗直冒。我向后面伸手说“:纸巾!” “你流血了吗?” 我说没流血,就流泪。 陈静说要帮我搽。 这都哪跟哪啊,我说“:别他妈的废话,你家在哪。”再不快点到医院,我腰就废了。 来到一栋挺漂亮的房子前,我把车停好就把手伸向陈静。 陈静递给一包纸巾。 我说你没傻吧,钱拿来,我要去医院。 陈静说“:这里没有,家里有!” 我说“:你怎么跟你爸妈说?” 陈静脸一沉,就一脚踹开大门。操,刚才怎么没那劲啊! 来到医院,来不及挑中国医疗系统的黑暗,就直奔外科。医生拍了b超后就问我“:这伤是怎么回事。” 我好象不必回答这个问题吧。我说“:没什么,就被一只母狗咬了一下。” “胡说,这明显是被钝器击伤所致!” 我说“:那就是被钝器击伤吧,大夫,我腰没断吧!” “废话,到我这里能让你断吗?” “那用不用住院?” “不用,推拿一下搽点药多休息就好。” 我说谢谢,实在不相信就那么简单。出了门口,医生又跑出来叮嘱,不要做大运动量的运动。我觉得一阵感动,现在的医生太可爱了,我回说“:放心,没人牙齿疼了还去咬核桃。“ 我这时想起应该给长毛个电话,不要说梅开二度,就是三度也该完了。刚掏出,手机的零件立马散落满地,想来是刚才替我挡了一棍。真是惭愧啊,想当初还是从老母那里挖空心思骗来的钱,没想到没到三个月就废了,看来恶有恶报这话是一点不假。 我趴在床上问歪嘴“:今晚开了几枪?” 歪嘴伸出三根手指。 我仍给他药水说“:帮搽一下。” “怎么?” “腰给扭了!” 歪嘴露出满嘴黄牙“: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急,慢火熬好汤嘛,你看我今晚又来三枪,杀得那女孩子死去活来!” 歪嘴在我身上乱搽一通后又说“:要踩背吗?” 我气得说不出话。这时长毛进了门说“:我怎么打不通你的手机啊,现在联通的信号是越来越差了!” 我说“:你要能打通,联通的信号更差了!” 长毛说要不要去报仇。我说日你,你斗得过地头蛇吗? 第七章 疗伤 早上我继续挺着伤腰去上班,这说明要想过糜烂生活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比如说现在,马绪芳就要我搬东西到二楼去。 我说“:芳姐,给条活路,腰受伤了。” 马绪芳当然不相信“:少来,你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早数得一清二楚。” 我说“:这回是真的,差一点就折断了………….” 哪料到话没说完马绪芳就在我背后踹上一脚“:还玩上隐了你!” 我痛得龇牙咧嘴,全身趴在桌子上“:马绪芳,你要搞坏了,你陪得起吗?” 马绪芳半信半疑“:伤哪了,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我吓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还想为非作歹不成? “你想干嘛,大庭广众的。” 马绪芳不说话,右脚在地板上磨了磨。 我身上一阵冷汗,只听“拍”的一声,马绪芳的手狠狠的打在我腰间上。 我喊道“:拿开你的臭手,想害人吗?” “闭上你的嘴!臭得要死。”马绪芳说完又在我身上一阵扭捏。这回奇怪了,不怎么痛啊!再过几分钟,舒服得我都想要呻吟,靠,看来是高手啊,难道你还做过三陪女? 马绪芳看着我古怪的眼神说“:想什么呢!” 我说“:你是不是做过那个啊!” “哪个?” “就是那个啊!”我说完又用手比画了两下。 马绪芳面露凶光,狞狰得像故事里的老巫婆“:给你福你都不享了,啊!”说完开始下重手。 靠,不要搞着搞着,真给废了。我不断的喊停“:一时失口,请芳姐放过小弟一马。” 马绪芳并未停手,继续逼供“:你昨晚哪去了,腰怎么受的伤!” 妈的,把老子搞得死去活来还问这问那的,没王法了你,不给你耍点无赖,还当我是泥做的“:插逼去了,怎么,犯法了吗?” 马绪芳先是脸泛红晕,紧接着青筋暴出。只听一声闷响,一拳砸在我腰上,不对,应该是肘子,拳头没那么大的力道。 我两眼翻白,赶紧落荒而逃————再呆下去,小命怕也没了。 马绪芳在后面喊“:下午不用来上班了,我批你的假。” 来到饭堂,歪嘴扔给我饭盒“:怎么那么久没下来?” 我说练狱去了,受的是霸王肘。 下午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收音机里有人唱道“: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自由到底是什么?当我们说出某种东西,就成了某种东西,如果我们给自由下了某种定义,我们的自由就存在某种定义里,然后死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这就叫自由?我双眼瞪直,天花板上的风扇呼呼作响,生命就像它扇出的风,它的存在就是你感觉到的那一刹那。 假如我是在学校的石凳想这些东西,刘雪肯定躺在我怀里,仰望我空洞的眼神。她说她就是喜欢我这样子,傻鸟样,活脱脱是她老爸手里的鹦鹉。我丝毫不介意她这样说,我甚至不介意我是一支萧,拿我的青春给她吹。但现在,我的腰开始痛,紧接着心一阵抽搐地疼,韩东跟我说,上帝让你失去某种东西,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好的东西。我决定忘记刘雪,开始新的生活,并且坚信上帝会给我更好的女人。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到刘雪把嘴凑过来,心里刚一阵狂喜就觉得不对劲,刘雪不抽烟的呀,怎么有股烟味。待我睁开双眼,只见歪嘴在那里一脸的奸笑,我吓了一跳“:干嘛呢你,我是个男的。” 歪嘴塞一个鸡蛋到我嘴里说“:吃饭了!”说完递过饭盆。我觉得特感动,就说“:烟在我长裤那里,自己拿!” 歪嘴深深地吸了口烟说“:外面有人找你呢!” 我说“:谁呀,卖鸡蛋的?你他妈又没给钱吧!” “不是,挺漂亮的一女!” 我说“:那你怎么不带进来!”谁会来这里呀,难道是马绪芳?要真是她就操得累。 歪嘴朝门口喊“:进来吧你,穿着内裤呢!” 我半口饭呛在喉咙里,妈的,还阴魂不散了你。 陈静站在门口腼腆地笑,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陈静扔给我一东西,我一看原来是厂牌“:我已经从你那里拿到钱了,你不必来的。” 陈静有点尴尬,低着头在那里双脚互搓。 歪嘴见气氛不对,在我耳边说“:保持冷静,你怎么赶人呢!来的都是客,你们先聊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出去帮你们把风。” 操,还把风,你当我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了,我即使想做什么勾当,腰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做吗? 我对陈静说“:说吧,这回想玩什么,是让我当你男朋友呢,还是让我当你女朋友!” 陈静从旁边拿过一张凳子坐下,还是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俩夫妻吵架怄气干嘛要扯上别人呢,你这不是害人吗?我要废了怎么办,让我到天桥去乞讨?” 陈静红着眼低低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 我压抑的火一下子烧起来“:对不起顶个屁用,对不起我的腰就好起来?对不起你老公就放过我?” 陈静嗫嚅着说“:我给你钱还不行吗?”说完从包里拿出钱。 我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有钱,富婆嘛!我虽然没钱但我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滚蛋,见了你我心就烦。” 陈静低咽着跑出门口,歪嘴忙从外面跑进来,手里的苹果还没吃完。 “怎、怎么回事啊!” 我闭口不语,虽然心里出了气,可是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安慰。 歪嘴从袋子拿出一个苹果说“:你不吃吗?” 我哭笑不得,拿起一个朝他砸去“:吃吃吃,你他妈的是猪转世投的胎吧!” 第八章 球赛(上) 今天是劳动节,长毛说厂里要搞球赛,咱也组个队。歪嘴说“:你吃饱了撑的吧,有力往女人身上使,这叫物有所值。” 长毛撇了撇嘴说“:看看,觉悟的问题,典型的愚昧现象。你不要老是女人女人的,多狭隘。今天是我们工人的节日,平日咱被那些狗日的欺负,现在轮到我们日死那些狗日的。” 我说“:那就日吧,往日我们日的是女人,现在我们换个口味尝尝。” 长毛说“:那好,我去找几个大个的,到时给他们下黑手。” 我说“:都会打球吗?” 长毛说“:咱不玩球,咱玩人就可以了。” 中午准时来到球场会合,我一看,吓死人,长毛找来的人果然个个人高马大,看来他是打算让那些职员有的受。 长毛一一作介绍,有两个是工模部的。一个叫赵大柱,一个叫赵胜强。还有一个是焊锡拉的,长毛的老乡李亮。我问歪嘴“:你不是不会打球吗?” 歪嘴说“:我打算在垃圾时间上,那么多女孩子,不露脸能行吗?” 下午球赛准时在两点钟开始,据说老板到时也会上场,大柱说“:现在的资本家阴着呢,太会收买人心了。” 我的腰伤刚好,没首发,静静地坐在一角看球。从局面看,大柱他们牢牢控制住内线,凭借着高大的身材在篮板球上占尽优势,职员那边则频频在外围作文章,突施冷箭,双方旗鼓相当,比分胶着。我觉得挺乏味,毕竟跟在学校的比赛比,差劲多了。我拿好钱打算去给他们买水,顺便给韩东打电话。 我说“:韩东,你在干什么呢!” 韩东说“:打球啊,今年少了你,累得真够呛。瘦猴那傻逼刚才差点把我撞得胃出血。你什么时候回啊!” 我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开学吧,再回去!” “你怎么不打听刘雪啊!” 我说“:算了,我这里也搞球赛,咱各忙各的。” “别,你看到刘雪没有?” 我觉得特累“:有劲你往瘦猴身上使好不好!” “不是开玩笑,刘雪到深圳找你去了。” 我突然觉得无话可说,这算什么事啊! 来到球场,我一看比分,怎么差了20多分。原来是对方换了个后卫,把长毛他们搅得团团转。我忙喊暂停,我跟长毛说“:怎么回事啊!比分拉得这么多。” 大柱说“:他妈的使不上力啊!” 我说“:你当是打架啊,等会儿你们就掐死对方的13号!不惜一切代价。” 局势果然稍微缓和,比分一点一点地追了上去,只是时间已经所剩不多。歪嘴跟我说“:李想,上吧!腰断了再接,球要输了就得等明年了。” 我说“:你嘴没一回不臭的!” 我上了球场,凭借着充足的体力来着一阵狂风暴雨。比分当然反超,要不我上去干嘛去啊。我听着场下一阵阵欢呼不禁飘飘然起来,到底是在校队混过的啊,牛逼!这不,我眼急手快,从对方后卫断过一球,晃过俩人,刚想挑球上篮,只听腰间一声闷响。我回头一看,对方的13号正对我邪笑。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重重的摔到地上。长毛跑过来扶我,我连喊停“:先看腰断了没有。” 我动了动腰部,稍感疼痛,看来腰伤没有复发。我咬牙罚完两球,比赛在控制中结束。以上事实说明,谦虚能使人进步,而骄傲不但使人落后,而且能使人受伤。 第九章 球赛(下) 我们在球场的一角喝水,马绪芳突然跑过来说老板要见我们。长毛说见就见吧,迟早都要见。 我远远地就看见那个13号正在那里奸笑,果然就是那个奸商,使出的手段就是不一样。 奸商说“:打得不错啊,小伙子们!” “强将手下无熊兵,都是您的领导有方啊!” 奸商给脸要脸“:我们也只是起到点石成金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你们个人的能力。” “那是您虚怀若谷,也只有像您这样的领导,才能激发我们张扬的个性!” 奸商大手一挥,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开始为我们描绘雄伟蓝图“:我决定组建一支篮球队,一年内打出点名堂,也算是为企业做广告。” 众兄弟异口同声“:愿效犬马之劳!” 奸商满足了做领袖的欲望后说“:阿敏,给小弟们发点奖励。” 奸商有领袖的欲望却没有领袖的气质,给我们的100块钱连牙祭都不够打,长毛提议每人倒贴20到外面的小炒撮一顿。我们接过钱就一轰而散,光着膀子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来到一个叫川香居的菜馆。 酒过三巡,醉意渐浓。大柱大喊一声“:老板,再来3瓶红星二锅头!” 我一听,原本八成醉的大脑受此刺激,马上崩溃,远远的就看见一把伞在走,真邪了,没人拿着,伞自己也会走。我跟老板说“:有人偷你的太阳伞了。” 长毛醉眼迷离地说“:那不是伞,那是座亭子!” 李亮展开后现代思维反驳道“:你们都说错了,不是伞也不是亭子,那是外星人的飞碟,不信,你们看天上。” 我往天上一看,果然群星乱舞,我说“:不对啊,大白天哪来的星星。” 老板在旁边说“:各位都醉了,这是一棵榕树,明天你们再来看仔细好不好。” 大柱拍的一声打到桌上“:胡说,谁醉了,老子喝酒就当是在喝水一样,再来六瓶二锅头。”说完又灌了一杯。 老板一看,怕再喝下去,菜馆就被我们当成旅馆了,忙说“:各位大哥,你们好酒量,兄弟我特佩服,只是现在酒已经没有了,明天再来好不好,要喝多少有多少!” 长毛霍地站起来“:是不是怕我们没有钱啊,告诉你,老子的是钱。”说完就往口袋里掏出大大小小的纸币。 我一听到钱,醉意醒了三分,怕到时钱真不够就麻烦了,我问老板“:多少?” “148” 我示意长毛给钱,老板从长毛接过钱说“:钱怕是不够吧。” 长毛说“:不够?不就148吗,我都给你200了” 老板说“:哪里两百,分明才20。” 大柱插道“: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欺负我们文化低,不会看数字啊!” 老板脸色一变“:难道你们想吃霸王餐不成?” 长毛长发一挥,踢开凳子说“:你能怎么样?” 老板说“:有你们好看的!” 大柱叫道“:小样的,我看你是找死!”说完抡起凳子朝老板砸过去。就在老板闪过的那一瞬间,长毛开始砸店里的东西。我一看要出事,想阻止怕是来不及了,只听的一阵噼里啪啦,几号人在深圳提前过年放鞭炮。 砸了几分钟,远远地就听到一阵警笛声。我刚说要跑,门口就涌入无数个治安联防队员,看到我们二话不说挥着警棍就打。我大喊一声“:你们不能打人!” 屋子果然一下子安静起来,所有的人都朝我这里看。我才觉得有点慌,头上突然就着了一棍,接着眼睛有点模糊。饭馆里重新骚动起来,我用手往脸上一抹,只见手里红红的一片,是血啊!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有一个女人用粤语在门口喊“:全都停手!” 我拿开抱在我额头的手,朝门口看去,只见马绪芳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一身警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心里大喊道“:观世音菩萨啊!这回算是有救了。” 马绪芳走到长毛面前,从老板手里拿过钱说“:这是多少?” 长毛不再废话“:100。” 马绪芳又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币问“:这张又是多少?” 长毛盯了好久缓缓地说“:一万!” 马绪芳笑得花枝乱蹿“:想不到,中国第一个用万元面额的人在这里出现。” 所有的治安员哄堂大笑。 我突然想起我和长毛在臭水沟边吃烧烤的情景,那时我伸出一根手指问他是多少,他说是俩。这样说来,长毛给老板的钱确实是两张十元的面额。想到这里,全身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紧接着开始纳闷,马绪芳哪来的警服啊! 不及多想,头脑开始不听使唤,我仿佛身处一个急速旋转的陀螺里,一下子轰然倒下。 第十章 向李想爸爸致敬 “爸爸,你醒啦!” 我觉得口干喉痛,就睁开双眼,除了晃眼的阳光,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朝着我看,一双眼睛充满喜悦,小巧的鼻子略带光泽,白皙的小手正捧着一个杯子。 我看着这陌生的房子问“:这是哪啊!” “这是咱们的家啊!爸爸,你怎么忘记啦!”小女孩歪着头说。 我操,我还有了孩子了,这一觉醒来难道还真什么都变了?多少也得给我点准备啊! 小女孩递给我茶杯说“:妈妈叫我等你醒后给你喝。” 我接过茶杯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青青呀,你怎么什么都忘记了,爸爸,这名字还是你帮我取的呢!” 这怎么回事啊!难道王质烂柯的事会在我身上发生?看来真到未来世界了。我咽下一口苦涩的茶说“:小青青,你多久没见到你爸爸了?” “不记得了,我以前都想不起你的样子来了,妈妈老是说你就回来你就回来,可你老是不回来,我再也不让你走了,不然小强他们又说我是捡来的。”小青青一边说一边爬到床上搂着我的脖子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虽然死也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怎么看也不像假的。我开始察看这间房子,和多数的人家一样,普普通通,没什么区别。我支起身子,往后面看,头皮都炸了,只见墙上的镜框里一人正对着我奸笑,怀里报着的正是小青青。 知道那人是谁吗?我知道,但还不想告诉你。 我问小青青“:妈妈哪去了!” 小青青一直搂着我脖子没放,小脸贴着我说“:上班去了,我去拿苹果给你吃!” 看着她跑出卧室的房门,我挣扎着下床去找东西吃。冰箱里放着两块面包,一入口全化开,看来还真不顶事啊! 我来到洗手间打算洗把脸再煮点东西吃。镜子上的我满脸淤青,头上裹着白带,赤裸的身体好象是从古埃及偷运出来的木乃伊,我对自己说,你也就长那样了,李想爸爸。 我看着桌上干枯的空心菜,楞是让肚子里的大小肠子绞到一起也提不起筷子。 小青青趴在桌子上说“:爸爸,你炒的菜真难吃!” 拜托,不要再叫我爸爸了好不好。我说“:那是,不然我要你妈妈来干嘛!”正说着,外面的铁门响了起来。 小家伙喊道“:妈妈回来了,我要吃妈妈烧的菜!”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去开门。 我看着门口的女人,脸上略带疲倦,手里提着一袋青菜。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吗?把衣服洗了。”女人脱下外衣扔向我,操,当我是非洲佣人了。 小青青从我手里拿过衣服说“:我帮爸爸洗!” 我的心有点软,要是以后我真生了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儿还真不错。我说“:玩去吧!我来。” 小青青拿着一块东西在念“:装西己部,马绪芳。” 什么装西己部,别丢人了,我说“:过来帮我捶肩,小青青!” 我闭上眼睛打算享受,哪知一拳下来让我疼得龇牙咧嘴。妈妈的,到底是马绪芳的女儿呀!下的手就是不一样,我说“青青,你怎么哪伤往哪打啊!” 小青青撇撇嘴说“:谁叫你那么懒,连衣服都不洗!” 靠,还真呆不下去了,我提起衣服丢到洗衣机按好定时就去厨房。 马绪芳斜着看我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我说看你都看过了,还穿什么穿。 马绪芳把锅里的菜倒到盘子,余汤就往我身上泼。我吓得我魂飞魄散“:马绪芳,你讲点卫生好不好,别随处大小便。” 马绪芳把火调旺,白着眼对我说“:再胡说八道,我就再烧一道红烧牛排。” 我说“:都老牛一匹了,肉韧,怕您咬坏牙齿。” 马绪芳回道“:我才不吃你那疯牛肉,我煮了扔给邻家的狗吃。” 嘴巴上讨不到便宜,我就去找衣服穿。我打开后门,我的衣服正迎风招展,闻着阵阵清香,一切都像在学校时刘雪帮我洗的一样。 饭桌上小青青不断为我夹菜,我问马绪芳“:她爸爸呢?”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失口。 马绪芳一脸阴沉,不再说话。 整个午饭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从马绪芳口中知道她为我请好了今天的假,有来有往,我继续留下来帮她照看小青青。 第十一章 午夜行凶 我和小青青在电视中来到华灯初上,显然马绪芳还要加班。 小青青满脸困倦地说“:爸爸,我困了!” 我说“:那睡去吧!” “我怕,我要爸爸陪!” 真操的累,电视上皇马和巴萨这两对老冤家正捉对撕杀,精彩纷呈。我无可奈何,把小青青抱到床上,听着门外的的呐喊声我一阵阵心痛,不过听听声音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主持人的声音歇斯底里,显然正攻势如潮。不料小东西的眼睛贼亮兮兮地说“:爸爸,太吵我睡不着。” 妈妈的,还真难打发。我出去关掉电视,抱着小家伙,两眼瞪直,梦里回到学校。刘雪拔开衣服,漏出雪白的乳房,我刚张口去咬,屁股传来一阵麻痛,又从梦里回到现实,很显然是有人一脚把我踹到了床底。 我说“:你脚能不能放干净点。” 马绪芳正在床头吹头发,想是刚洗完澡“:我要睡觉!” 我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咱井水不犯河水,你踢我干嘛!变态!” 马绪芳关掉电吹风说“:我强调一点,这是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我说杰伦哥,你唱歌我不反对,但你唱点别的好不好。 “那我睡哪。” 马绪芳缓缓地躺下,婀娜的身体错落有致,此起彼伏“:除了这张床,你爱睡哪就睡哪。” 我盯着她高耸的胸脯,一时恶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姐姐,地板凉,我想睡你身上肯定暖和。” 马绪芳突然对我一脸媚笑,一只手隔着睡衣揉着丰满的乳房说“:也是,睡地板会凉坏弟弟的身体的。” 我听着骨头都酥了,带着满腹狐疑,我蹑手蹑脚朝她爬去。闻着马绪芳身体散发出的阵阵清香,熏得我心旌动摇。 我的脖子突然一凉,一把菜刀架在了上面。 我说“:你要不愿意就直说嘛,动手动脚的多不像姐姐的风格!” 马绪芳笑如春花,一只手竟从睡衣里捧出硕大的乳房“:我没说不愿意啊,来,咬姐姐一口。” 我盯着闪动青光的菜刀欲望全无,叹了口气,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哪去啊!” 我说“:回厂去!” “半夜三更的你回什么回!” 我说“:总比让我在这里欲火焚身好!” 马绪芳从床上丢下一床毛毯说“:将就吧你。” 我接过毛毯说“:你不怕我图谋不轨,再度行凶吗?” 马绪芳把手里的菜刀朝门口一扔,稳稳当当地插在门楣上。 我裹着毛毯在地上一躺,昏昏沉沉睡去。非人啊! 半夜里,我被凉意袭醒。妈妈的,真没法混下去了。我坐起身来,马绪芳正背对着我睡,翘起的屁股又让我欲火熊熊,全身发热。我转身去看门上的菜刀,心里一阵狂笑:马绪芳啊马绪芳,你居然没拿回菜刀,这不是留给我这匹老狼天大的机会吗? 我绕过小青青,毛手毛脚的就搭上泼妇的屁股。 我操,又来了。我从地上爬起,看见马绪芳靠在床头,手里又抓着一把菜刀。 “这回又想干嘛呀!” 我说“:我怕你枕着菜刀睡不安全,过来看看,顺便数数还有几把!” 马绪芳一脸奸笑“:我也数不过来呀,要不这样,我一把菜刀在你舌头上划一毫米,看用完我的菜刀能不能割断你的舌头!” 我直冒冷汗,真是恶妇啊,心思还那么细密。 “咱不说这事,你能不能别老踢我屁股啊,这样是对我身体其他部位的歧视,造成多坏的影响,你看我这里,怒发冲冠。”我指着我小弟对她说“:再说了,你那么用力踢我没意见,但你也要看情况啊,深更半夜的,声音多大,你瞧,把小青青都吵醒了!” 就在马绪芳转头去看小青青的那一瞬间,我一个恶虎扑羊,死命抓住她的双手,同时紧紧压住她的双腿,我对这双腿可谓心有余悸,屁股屡屡被它所伤,但我现在正面朝她,她不可能踢中我屁股,而最大的可能是我小弟。 马绪芳满脸苍白“: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我一声淫笑“:干什么?小青青都叫我爸爸了,让我挂着夫妻之名,现在我来落实夫妻之实。” 马绪芳咬牙切齿“:小流氓!”说完开始挣扎。 我说你慢点,别吵醒孩子。马绪芳听后怒不可遏,狂得像一头母老虎。 折腾大概半个小时后,马绪芳开始疲软。我弓起身子,隔着睡衣就咬她的乳房,马绪芳不肯就范,拼命地扭动腰肢,晃动的胸部搽得我满脸生香。 我咬住顶部呜呜地说“:再动就被咬断了!” 马绪芳停止挣扎,脸朝过一边,不断地骂臭流氓。 我转过头想去啃她的脖子,却看见一双闪亮的眼睛正朝着我看,顿时欲念全无。 “爸爸,你在干嘛呢!” 我操,说出来你能明白吗?我说“:我正和你妈妈锻炼身体呢!” “为什么老爷爷在早晨锻炼,你们却在晚上锻炼呢?” 我一听头大了,转过头去看马绪芳“:关于这个问题让你妈妈来回答好不好?” 马绪芳正好也转过头来,两人的嘴巴凑到一起。我轻轻在上面吻一口。马绪芳满脸红晕地扭过头去“:妈妈白天要工作呀!只好晚上锻炼身体了。” 我转过头去看小青青,却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我趴在马绪芳身上问她“:孩子她妈,我们是继续锻炼身体呢还是睡觉!” 马绪芳又一脚把我踹到床底“:死不要脸!” 我爬到马绪芳和小青青的中间说“:这回是让我睡你身上还是让我睡床上呢?” 马绪芳一脸横肉“:不怕我阉了你就爬过来!” 我不再搭理她,盖好被子,转过头去在小青青脸上亲了一口,真是感谢小青同志啊,没让爸爸犯错误,要是真搞上了怕是麻烦大了。像青青爸爸那种多年不回家的人说不定是个亡命之徒,或者是革命军人,到时东窗事发还不要了我的命?再说了即使没被发现,惹上了马绪芳这样的悍妇,我以后有好日子过吗? 正胡思乱想着,马绪芳的一只脚搭到了我身上。操,不要以为我是处男就不敢浪费在你身上!我转过身,马绪芳闭着双眼,脸上泪痕未干,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我叹了口气,抱着小青青不知什么时候睡去。 第十二章 物事空空 我丝毫得不到刘雪到深圳后的消息,韩冬说刘雪的手机换了号码,而且走后再也没有打回一个电话。虽然我知道所有的打听都是徒劳,但我仍忍不住要打听。她有我的号码,在不知道我地址的情况下却没给我一个电话,一切都显得不同寻常,五一七天的假期就要过去,我第一次感觉对刘雪无所适从,她到底在做什么?我开始坐立不安。 五月的天空低沉,让人压抑。街上人潮汹涌,奔流不息,他们像天上那一层层灰色的云雾,充斥那张没有棱角的毛毯。我恰巧就被挤在某个角落,推搡的人群让我无地自容。长毛说要离开这个地方,要到他该去的地方。我说哪里是你该去的地方。他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寻找我该去的地方。 在中国的南方有一种树叫木棉树,在南方的农村随处可见,它高直挺拔,只开一种颜色的花,红色或者黄色。你看着它觉得它漂亮,但实际上这种树只有一种用途,它是我们死后的归宿。每个人在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在某个地方种下一棵属于自己的木棉树,等我们老的时候就把它砍伐,先在池塘的水里浸泡一年,捞出后做成棺材,贴上道符,然后静静的等着我们死去。长毛就像我生命里的某棵木棉树,我原本打算让他长在最肥沃的土地,使他茁壮成长,老了会让我有所寄托。饭馆的事件让我们臭名昭著,那棵小树突然枯萎。让我抱憾不已。 我来到宿舍的时候,物事空空,歪嘴搂着我的肩膀,两人一起看着那朦胧的残阳,天空上是一片委靡的灰红色,歪嘴说那真是伤感的颜色。我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多,不想穿上那件令人颓丧的外套,就低头去看路过的女孩子的内衣。明天是五四青年节,领导为了体现青年人对社会主义建设的高度热情,让我们继续上班。 但现在是五四前即将开始的晚上,我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开始寻找城市的天空。在此之前马绪芳和我打过招呼要我到她家去。我说我不去,那不是人能呆的地方。马绪芳听完凶象毕露说,我要敢不去就让我哪都做不了人。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临走前歪嘴打算做我的临时保镖。我让他别,我无财有色,她劫不了财劫色我也心甘情愿,我接过歪嘴扔给我一盒的避孕套就去虎窟。 第十三章 疲惫 我敲开房门,小青青迎面扑来,搂着我脖子死也不放手。马绪芳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个蛋糕,透过荧荧的烛光,我看见她娇艳得要杀死人的脸,黑色连衣裙裸露出来的后背蒙上一层迷蒙的光晕。我在小青青脸上亲了一口说“:谁过生日?” 小青青一脸的不悦,噘着嘴用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说“:你每年都不回来,原来是忘记了。” 我一脸尴尬,把小青青放到凳上笑着说“:该打,说吧,小青青想要什么礼物!” “我要爸爸带我去玩具城!” 妈妈的,这不是想折腾死人吗,上百元的门票啊! 我举起酒杯对马绪芳说“:为你有这么个好女儿干杯!” 马绪芳对我一脸坏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把小青青抱到怀里,喂了一口蛋糕后说“:爱不爱爸爸!” 小青青叭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爱!” 我即将打水漂的几百块钱就换回个字,看着怀里幸福的孩子,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来到玩具城,小青青像发现了新大陆,不断的拉着我折腾,几番下来,我瘫倒在草地上,小东西仍乐此不疲。 我喘着气对马绪芳说“:做你女儿爸爸真累,来帮我捏捏腰。” 马绪芳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趴在草地上没多久就迷迷糊糊起来。这时的天空下是一片迷蒙的橘黄色,那些灯火就像四处偷窥的眼睛,却一点都没让我觉得不舒服。时间把我们扔在荒芜人烟的荒野,我觉得满身疲倦,假如长毛还在我身边,我一定又会写诗,诗的题目就叫《疲惫》,全诗如下: 远山突然把胸膛敞开 就像你丢掉的那颗烟头 我慢慢地把他拣起 昨天已成幻觉 默默为你停留 我们把行囊打好 无须解释分离与孤独 中山一样会阳光普照 美酒溢满街旁 把不幸和虚无集结 像沉默的山村一样静静承受 冬雨湿透村庄 明亮整洁 生命让我们准时打好工卡 却不知道能带走什么 夜里我坐拥疲惫 紧紧把被子抱起 梦里就回到故乡 然后我想起歪嘴,很有可能他正在某个女人的身上驰骋纵横,横扫千军,那女人不姓王,也不姓李,她不叫妓女,也不算做女人,她就是那座承受雨水的村庄。我从小就生长在一座寂静的村庄,雨水常常在夜里下起,我趴在母亲的怀里,紧紧咬住她的乳房,大雨紧紧把我们包裹,滴滴答答的敲打声让我的全身暖洋洋。 现在那滴雨水就滴在远处的人海里,那朵长在荒原上的蒲公英,整个平原仅剩的蒲公英,我知道她是谁,我把脸上的泪水搽干,呼喊着刘雪的名字撒腿就跑。但那滴水没等我追上就溶入那滚滚的人海。我折身而退,感觉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刘雪了,等我颓然倒地,马绪芳一脸的慌张,结结巴巴地把我扶起。我紧紧地抱住她,然后又马上放开她。我知道她不是刘雪。 没有人会是刘雪,刘雪也不是刘雪。就像我眼前的那张我们叫做凳子的东西,我们永远不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因为我们是人,刘雪不是刘雪,凳子也不是凳子。那一刻我真想死去。我困惑地看着马绪芳,天上的浮云四周下沉。 第十四章 险恶推理 岁月继续在匆匆与无奶中逝去(韩东语——李想注)。我想尽一切办法让豆芽长成鸡肉,让拉肚子看作洗桑拿。假如我还在学校,就会认为李想已经麻木了,并且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但现在我用怜爱的眼光看着李想说,亲爱的,这叫生活。 我时不时去履行我做父亲的义务,却得不到做丈夫的权利。尽管如此,小青青仍不满足,她在作业本上用“巴不得”造句,巴不得我就是她脚下的鞋子,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各位大哥大姐小弟小妹,在这里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我发现了一间神秘的房间,虽然这会让你们觉得我是在故弄玄虚,但那间房间就在马绪芳的房子里,就在她房间的隔壁。我仔细观察过它。生锈的锁头说明它几乎没人打开过,刚开始我为它的闲置感到惋惜,后来我发现这间房间居然没有窗户,准确的说,它原来是有窗户的,但后来被人为砌封了。至此,你可以作无数的猜想,看过金庸《连城诀》的同志会马上跳出来说,马绪芳是万震山。对,马绪芳就是万震山,这一点我鼓掌欢迎。没看过《连城诀》的人我推荐去看一下,因为本小说与此书有重大联系,许多的迷或许能在其中找到重要线索。我在这里向不打算看《连城诀》的人简略介绍万震山,以使本小说能有存在的理由。万震山是个人,他杀人,每杀一人就把人砌在一堵墙里,杀人也是一种艺术,我以为他的技术炉火纯青,无与伦比。你也许会骂我变态,但你不能否认他杀人的手法是如此诡秘,出人意料。被他杀的人包括他的师弟,徒弟,后来他还打算杀他儿媳,再后来金庸先生就把他给杀了,因为他太坏了,为世所不容。 在此之前,你们会认为我就是好色之徒,而且还曾经在主人的房子里打算诱奸她,后来被机智的女主人制服,前面的章节就是铁证。虽然我不否认我是好色之徒,但请各位想想,马绪芳的所作所为简直荒诞,不可想象。这时你们会想,马绪芳和我在此之前毫不认识,她怎么会带我到自己的房子里?而且她的种种行为就是荡妇作风,但又和天下的荡妇不能类比。总而言之,你们马上会想到种种不合逻辑的地方。到这里,你不得不承认,我不但是个色狼,而且是个有理性的色狼,充满智慧。 可是如果我不说出来,你们为什么不作我以上的设想呢!稍有骨气的读者会跳起来骂我这是对你们智商的侮辱。我个人的说法是这样,这是因为你们看了太多的玄幻小说,以为性交的造成不需要征兆,还理所当然。也许会有人说我在生活中也很容易地和很多人性交,而且不是和妓女。但我要说,假如你真能这样的话,我毫不怀疑,因为它合情合理。但眼下的很多玄幻小说里的性交不但不合理,而且还矫揉造作,令人恶心。打个比方说,生活里的性交就像一口气能喝掉一杯水,合理。玄幻小说里的性交就像一口吃掉一头牛,毫无可能。但开水没味道,而牛肉好吃,所以我们都吃牛肉,而且认为它合情合理,有人说这叫意淫,网上简称yy。 言归正传,我已经初步认为马绪芳就是万震山,是个杀人犯。我还作进一步的猜想,她杀的人就是他丈夫,这是因为我一提起她丈夫她马上就脸色阴沉,这一点你们在前面已经看到了。而且下一个被害人有可能就是我,现在我要为人民除害,社会主义容不得像她这样的坏人逍遥法外。这就是我为什么打算在马绪芳的淫威下生活的原因。而且,我也为我的淫欲穿上了一件外衣。坏人捉坏人,正是你们所乐意看到的。 第十五章 初陷 大概是因为我在你们面前说了马绪芳的坏话,换个角度说,我在马绪芳的背后说她的坏话,今天早上马绪芳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稀奇古怪。我当然不会相信报应真来得那么快,至少不会相信马绪芳现在就想把我砌进那堵墙里。 下班的时候,马绪芳把我叫到她办公室里,等待着我犯错误。 我说“:姐姐,有事吗?” “你想不想有事?” “那也要看什么事!” “好事你想不想?” 我乐了“:有多好?” 马绪芳拉了拉乳罩(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想让我上钩——李想注)说“:你能想得到的好!” 我小心翼翼地说“:你过生日?”言外之意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马绪芳咯咯的笑,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额头说“:怎么,心疼昨晚的钱了?” 我拍拍胸脯说“:门缝里瞧人,关心祖国的花朵难道错了?再说,钱是花在我女儿的身上,值得!” 马绪芳啐了一口“:瞧你那点钱能让你嘴巴硬多久。” 我嬉皮笑脸说“:我不但嘴巴硬,而且下面某些地方比嘴巴还硬,你要不要看看。” 马绪芳脸上红成一片,立显泼妇本色,脱下脚下的高跟鞋就朝我扔。对此我早有防备,不慌不忙的接过飞来的鞋说“:谢谢姐姐的绣鞋!”说完拿着鞋子闻了一下补充道“:真香(其实臭不可闻——李想注)” 马绪芳羞得两眼要出水,跺了脚就朝我追来。两人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急停转身,马绪芳就扑到我身上。我双手搂住她的腰,咬住她的耳垂说“:姐姐,你真美!” 马绪芳脸红脖赤,羞不可耐,第一次破天荒史无前例细声细气地说“:晚上到我家里来。” 这话让人遐想连篇,受宠若惊,我扶她到凳子坐下,抬起她精巧的脚丫为她穿上鞋子,头上顶着她急促起伏的胸部。我心里骂自己是哈巴狗,堕落分子,下流坯子,没等我骂完,马绪芳对我又是一脚“:臭流氓,想拿我便宜!” 我捂着大腿赶紧逃命,马绪芳拉开大门扯着嗓子喊“:记得晚上要来啊!” 我给她这句画蛇添足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我环顾四周,妈妈的,要是被人听见叫我以后怎么在女孩子堆里混啊! 刚下楼梯,远远的就看见歪嘴拿着饭盆在等我(他这么讨好我完全是为了抽我口袋里的好烟——李想注),他脸上一副奸笑“:又练狱拉!” 我点点头说“:这回是无影脚。” 第十六章 入迷 我们不能想象今晚马绪芳会搞出什么名堂,这种女人是不能用常理来度量的。但我又不能不去,如前所述,我不仅是个色狼,时时刻刻想占有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而且我还肩负着为民出害的重任。我总想着这一箭双雕的好事,好比古人的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不但功成名就,而且美人在手。 我空着肚子来到马绪芳的住所,打算做一个饱死鬼。马绪芳人有三绝:推拿,无影脚是其二,还有一绝就是厨艺。这些你们在前面略有所闻。 为我开门的不是往日的小青青,马绪芳看我贼头贼脑的探望,一把拎住我的耳朵说“:看什么呢!给我收起你的那些花肠子!” 我龇着牙说“:我女儿呢?有她在我才放心!” 马绪芳手指在我额上弹了一下,媚眼如丝“:大男人的,怕我吃了你吗?” 我浑身酥软,心里骂她狐狸精“:我不是怕你吃了我,是怕我吃你。” 马绪芳笑得花枝摇摆“:你有这个胆吗?” 我捏住她的手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说“:别得寸进尺啊,今晚小青青不在,没人给你面子。” 我操,做婊子还立贞节,真是岂有此理。我再次抓住她的手说“:就因为小青青不在,咱俩才好做二人世界啊!” 马绪芳白了我一眼,并没有摔开我的手,而是拉我到饭桌前说“:要喝酒吗?” 我瞧她那样子就像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但这种手段怎么能对付像我这么有理性的人呢?众位弟兄,酒里很可能就放着鹤顶红,正如许多武侠小说里所描写的一样,很多高手就这样死在女人的手里。 我说“:姐姐,我不会喝酒的。” 马绪芳把酒满上后说“:别跟我假清纯,不记得是谁在小酒馆里把你救了吗?” 我听后大吃一惊,赶紧甩开她的手,保不准她还练着铁砂掌。我眼前不由浮起马绪芳一身警服飒爽英姿的样子,如你所知,马绪芳根本不是警察,她哪来的警服?不是我醉眼朦胧,她背的那支枪绝对是真的。至此我进一步猜测,马绪芳不但是万震山,冲着那帮来历不明的保安来看,她杀人犯身份的背后还有可能是黑社会分子,她肯定是杀了警察后得到了那身皮囊。 马绪芳喝了一杯酒,脸上逐渐泛出淡淡的红晕。我端起酒杯说“:你拿的是什么酒?” “毒酒,你不是想要做风流鬼吗?” 我一口干尽,然后倒放酒杯,说明滴酒不剩。 “我想我要爱上你了”马绪芳拉了拉肩上的吊带说“:我这件吊裙好看吗?” 我说“: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美中不足。” 马绪芳低头查看自己的裙子,漏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哪里不好?” 我心满意足的说“:领口开的不够低。” 马绪芳一下子面色绯红,神态扭捏,仿佛刚被揭起红布的新娘“:要多低才好?” 我浑身发软,口无遮拦“:最好低至臀部以下。” 话刚出口我就知道不妙,所幸地域有限,马绪芳无法施展无影脚,扬手就来打我,嘴上娇叫“:坏种!” 我抓过她的手,把她食指含在手里“:只有我这样的坏种才能洒在姐姐这样的沃土里。” 马绪芳娇羞无限,恨不能钻到地里,慌忙地抽出手指说“:咦——,脏死了!” 我拉过她的手,吃吃的笑到“:我来看看!” 马绪芳抬起低垂的头,眼里春水荡漾“:以后你带我去买衣服好不好?” 我听后一楞,这不大像她说话的手法,分明是刚出嫁的小女人在讨丈夫的怜爱。 马绪芳看我不语,补充道“:不花你的钱!” 让女人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算是我最大的悲哀了,我梗红着脖子说“:别小看我!” 马绪芳用另外一只手捏着我的鼻子说“:你有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 我说“:我有多少斤两等我压上你你就知道了。” 马绪芳看着我越来越无法无天,叫到“:小流氓,不想吃饭啦!” 我盯着她说“:秀色可餐,早饱了。” 马绪芳听后端起盘子就走,我夺过后一阵狼咽虎吞,顿时风卷云残。然后满意的看着马绪芳。 起身收碗的马绪芳显得更楚楚动人,一身吊裙把她裹的凹凸有致,曲线玲珑。我盯着她晃动的翘臀,色眼迷离。 马绪芳瞄了我一眼,撇撇嘴说“:又动歪心思啦!” 我醉意朦胧“:胡说,小人之心。” 马绪芳啐了一口道“:鬼才相信!” 我在她臀部抓了一把说“:真的,我不动歪心思,我现在动歪手。” 马绪芳把我的手打开“:少来啊,免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中欲火熊熊,欲罢不能,一把抱住马绪芳,显然是借酒乱性。 饭桌轰然倒下,马绪芳使出杀手锏无影脚,看着踹开一旁的我说“:叫你耍流氓!” 我大叫一声又扑上,马绪芳的无影脚屡试不爽,我捂着肚子说“:你能不能别老用你的臭脚。”说完又第三次扑上。 马绪芳见我屡败屡起,显然已非昨日阿斗,不由大惊失色“:你别犯糊涂啊!” 我奸笑着说“:我不犯糊涂才糊涂。” 马绪芳尖叫着朝她卧室跑去,我知道她枕头放着家伙,这一点我早防着。马绪芳被她的高跟鞋所累,没到床头就被我摁倒在床上。 马绪芳拳打脚踢,死命折腾。十几分钟后,身体开始疲软。我把她的双手摁到她头顶上,和上回如出一辙。我死也撬不开她的嘴,只好退而求其次,不断在她脸盘和脖子上啃咬。几分钟后她的气息开始粗重,身体上如兰似麝的香味让我魂飞魄散。 马绪芳虽然妩媚动人,是个尤物,但是腰有点粗。她能引以为傲的就数她丰满乳房和和浑圆翘挺的臀部,在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中来说简直是出类拔萃。当我隔着裙子咬住她的乳房时,马绪芳浑身颤抖,原本和我相持的手脚突然松弛下来。我一手当两手用,腾出一只来解除两人的武装。这时马绪芳才如梦初醒,又开始挣扎,摆扭的腰部都要把我给颠下来。我放开她的双手来定住她的腰部,突然原本推搡我肩膀的马绪芳的手一下子松开,我好象进入了另一个温暖的世界,紧接着头皮开始一层一层的麻。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歪在一旁的马绪芳的脸满是泪水,漏出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我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里突然震了一下,我离开她的身体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马绪芳睁开双眼,双手搂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离开“:你进都进去了,却只会说这样的话。” 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接着翻开她的枕头,下面空空如也“:你为什么没放菜刀?” “你有那么坏吗?” “那你报警去吧,我不跑!” “我不报,报了以后小青青怎么办?” 我趴在她身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肩上沾满马绪芳的泪水。 一阵尴尬后,马绪芳出乎意料地咬住我的耳朵怯怯地说“:李想,我要你要我。” 我心头一震,抬头去看她的脸,上面泪痕未干,桃红密布,让我刚熄的火死灰复燃“:你,你说什么?” 马绪芳眨着泛水的眼睛,益发楚楚可怜“:我要你耍流氓。” 我半信半疑,用食指轻轻地碰了她的胸部“:这样?” 马绪芳颤抖地一把抓过我的手,把它伸入连衣裙内“:你想怎样就怎样。”说完羞不可耐,扭过头去不敢正视我的脸,闪出大片粉红的脖子。 我大喜过望,赶紧在她身上抓上两把,舌齿在她脖子上咬啮。马绪芳鼻息咻咻,舌头外吐。 待我掀起她的裙子,房间里春光乍泄,绮丽无比。马绪芳本能地弓起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我一阵乱拱乱忤,不料竟入室无门。马绪芳伸出颤巍巍的手,再次把我导入那个温暖的地方“:便宜了你。” 雨停云散后我实在不相信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照我们的推算,马绪芳铁定要谋杀我。而我要揪出她这个败类,但我自乱阵脚,把原本打算献给刘雪的贞操送给了一个寡妇。而且这次出轨毫无合理化的可能。也就是说我刚才一口吃掉了一头母牛,或者说我自己给自己的脸打巴掌。这显得荒谬无比,但有两种原因可以解释:假如马绪芳不把我叫到她的住所,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进一步设条件,假使马绪芳把我叫到她的住所,但并不把小青青支开或者叫上一两个知己朋友,那也绝不可能会发生以上事实。再到后来我对她施暴时,我自己良心发现,重新做人,假如马绪芳顺其自然事件也绝不可能会发生。 透过以上的分析,也许你就会看见马绪芳丑恶的嘴脸,像猫捉老鼠的游戏,她阴险得让你浑身发冷。但稍有理智的人或许会有不同意见,连我也不同意以上分析。 那么还有一个原因可以说明,那个原因大家都知道,也就是我正在为这对奸夫淫妇找遮羞布。这显得我道德败坏,卑鄙下流,龌龊肮脏,也使得我的小说格调低下,庸俗不堪。 但这样说又非常荒谬,因为没人会自己揭自己的短,何况这样会让我斯文扫地,以后永无天日。据我所知,如果你觉得某件事荒谬无比,那极有可能是事实;如果你觉得某件事合情合理,你会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我们就像跑进一座迷宫,开始四处乱窜。不过既然是一座迷宫,那就会有出口,至少还有入口,所以我们只有双手合十,期盼上帝的保佑。 第十七章 端倪 在许多情况下,如果你和某个女人发生过关系,那么以后的事情都会顺理成章。马绪芳显然已经寡居多年,对男女之事显得无比贪婪(这一点你们可以根据前面章节推论而出)。而我青春年少,欲火正盛。两人你情我愿,时不时凑在一起做坏事。我们可以这样对这对狗男女定性:作风下贱,恬不知耻……………………。 明天小青青的班级要开家长会,马绪芳迫不及待地把我留下来,说要让我去,还说她现在当妈的在孩子眼中都快没了,小青青成天都在喊着爸爸。这些话不管真假,我都爱听,晚上做事也格外卖力。 我趴在马绪芳身上说“:你到上面来行不行,累死我了!” 马绪芳搂住我肩膀说“:我喜欢在你下面,压着我能让我感到充实。” 这话就像是兴奋剂,“叭”的一声我冲着她又是一个狠抽。 “呃!”,马绪芳像是打了个饱嗝,狠狠地在我肩上咬了一口“:叫你横!” 我操,要真再咬那么几口怕会让我阳痿不可,我双手掐住她的腰一阵左突右刺。马绪芳在我身上的双手无措,不知道是搓还是掐,不住地娇嗔道“:小流氓,小流氓…………” 几十抽过后,马绪芳突然双手死死地拽着床单,双腿开始乱蹬,胸前的豪乳滚动得像早晨叶子上的露珠。紧接着她僵硬的弓起身子,急促地说“:左边!快!” 我松开刚含住她右乳的嘴,往左边蹭。马绪芳急得摆腰摇臀,气喘咻咻地说“:笨蛋,下面!” 我捧住她的双股一阵磨研后,马绪芳原本弓着的身子轰然倒下。 马绪芳抚着我的头说“:好奇怪,一下子就出了几次!” 我喘着气说“:什么出来了?” 马绪芳把头埋到我怀里低低的说“:水。” 我伸手到下面蘸上一点还有点温热的东西抹到她鼻尖下说“:这是水?” 马绪芳冲着我肩上又咬一口“:天杀的短命鬼!” 我龇牙咧嘴地叫“:你怎么老是咬人啊!” “谁叫你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 “就是你那个丑东西欺负我!” 我低下头去看她被挫红的下体说“:有你的丑吗?” 马绪芳羞得死抱住我说“:不许你看!” 不看就不看,我捧着她又是一轮勾刺。 马绪芳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就会整人,你就会整人…………….” 我停住后捏住她乳头说“:给不给看?” 马绪芳分开双腿说“:无赖!”待我把埋着的头从她跨下拿出,马绪芳早已全身泛红,双眼迷离,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软叭叭地贴在额头上。我爬到她身上,含住她的耳垂,大弄大创,泄意渐浓“:姐姐,要我的坏种吗?” 马绪芳双腿死死地缠住我的腰,双手在我背又抓又搓,声音已经是含糊不清“:小坏蛋,不得好死!” 事后马绪芳拉着我的耳朵说“:说!才学会几天,哪来的那么多花样?” 我抓住她的手忍着痛道“:别拉,是以前在学校看毛片知道的。” 马绪芳松开她的手,恶狠狠的说“:以后不许你看这些鬼东西来害人!” 我在她脸上亲一口,笑着说“:有你这么好的老师才不看那些坏东西!” 马绪芳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捧着她的丰乳往我嘴里塞“:饱死你!” 我吐开软物说“:姐姐,你为什么对我好?” “因为我是不要脸的女人啊!” “你再说。” “那是我喜欢你。” “不可能,你凭什么喜欢我!” “你是小青青的爸爸嘛!” 我说“:我怎么是小青青的爸爸了?” 再说下去,马绪芳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搂着我死睡过去。我隐约听到她在说“:还和从前一样,还和从前一样………………….” 第十八章 家长会 我挑好一套略带土气的衣服,这样会让我显得更老一点,但左看右看都丝毫不象做父亲的样子。小青青容不得我在镜子前揣摩做父亲的诀窍,拉着我的手就走,急得马绪芳在后面喊“:死丫头,又不吃早餐!” 学校里除了小学,还有初、高中部,校园宽得看不到边。我走在路上,那些高中学生不住的朝我看,妈妈的,我就不能没有那么大的孩子吗?不过想想也是,小青青都四岁多了,和我的年纪相比多少有点不可理喻。 我和小青青穿过广场时,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李想,是李想吗?” 我一听,我不会认识这里的人啊!见鬼了不成?我回过头,失声喊道“:是你?” 眼前的一人着着一身白色裙子,上面印着淡淡的花朵。脚穿白蓝运动鞋,胸前交叉的双手抱着几本高三的教科书。 小青青闪着眼睛问“:你是谁?你认识我爸爸吗?” “叫陈静姐姐!”陈静弯下腰用手指着小青青的鼻子说。 我说“:你怎么在这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呢?” 我尖酸的说“:你应该去酒馆认老公才是!”说完拉起小青青就走。 陈静一边追着我一边说“: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感到很难过。” 我转过头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当没发生过一样!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 “我是来补习的。” “哦!我要带孩子去开会去了,咱们以后有机会聊。” “再见!” 我自己对和陈静的这次重逢颇感惊讶,在我印象中,陈静是女流氓,委婉的说法是不良青年,正需要社会的挽救。没想到她还是学生,心想这个学校当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女学生也能让一群热血青年为她洒头颅,抛热血。 “爸爸,那位姐姐真漂亮,和妈妈一样漂亮!”小青青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回头看。 我心里说“:你这话最好不要跟你妈妈说!” 家长会开始前,小青青不断拉着我到她的同学面前介绍她的伪爸爸,在那些家长将信将疑的眼光中,我感到非常尴尬。好在会议马上开始,班主任开始给学生们判刑,家长们纷纷记到笔记本,准备用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弥补半年来对小孩教育的空白。我小时侯就和现在这帮小屁孩一样,常常回到家后就被家法侍侯。长大后我偷翻我父亲的笔记本,整本笔记本写有我小学时老师提供的罪证:李想同学经常拉女同学的头发;李想同学上课时常常开小差,孽待蚂蚁等小动物;李想同学不够尊敬老师,经常对某某老师作恶毒的造谣……….。然后我父亲就常常以这些把柄让我去偷邻居家老王院子晾的几棵酸菜给他做下酒菜,让老王追得我飞过一米多高的土墙。 两个多小时后,我的忆苦会终于结束。出了教学楼,远远地就看见陈静在阳光下映得晃眼。 真操得累! 陈静拉着小青青的手说“:饿了吗?姐姐带你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我靠,还学会迂回前进了。我说“:少来这套,想吹耳边风么?” 我话还没说完,小青青开始吃里爬外“:爸爸,我要吃!” 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腐化堕落一回吧! 吃过东西后,小青青余兴未减,跑到滑梯那边去玩。陈静指着小青青问我“:真是你孩子?” 我说“:干女儿,怎么,怀疑我拐卖人口吗?” “做你女儿真幸福!” 我看她眼睛有点红,想是受到什么刺激“:那你也做我女儿吧!跟着我,终身幸福。” 陈静啐了一口,说“:讨厌,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我操,我的寿是你想折就折的吗?自己开始在自己的嘴上抹蜜“: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折几年也愿意!” 陈静的脸上开始出现红晕,盯着我说“:我很漂亮吗?” 我看着她的眼有点慌,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当初刘雪只是电了我两下,从此就让我失魂落魄。我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陈静显的有点失落,声音也低了很多“: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说不用。要是被马绪芳看见了非得把我丢进油锅里去炸不可。 第十九章 审问 回到马绪芳家里,推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厨房里马绪芳正张罗晚饭。我打开电视,《东方时空》的题头音乐轰然作响。 摆好台面的马绪芳说“:吃饭吧!” 我说,吃过了。 “哪吃了?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还带孩子去吃!” 小青青的嘴比刀还快“:陈静姐姐带我们去吃麦当劳!” “哪个陈静姐姐?” “爸爸认识的陈静姐姐!” 我操,这不是在煽风点火吗?我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马绪芳白了我一眼说“:没你的事!” 然后马绪芳开始询问吃了什么东西,小青青详细得连店里送的奶糖都抖落出来。马绪芳像是被这些东西间接喂饱,几口饭下去就开始收拾台面,继而问我“:谁付的钱!” 我懒得理她“:她付。” “多少?” “不多,一百左右。” “混蛋,显摆她有钱,青青上床睡去!明天妈妈带你去肯德基。” 女人的小心眼我算是领略了,我怕被她的风凉话扇感冒就起身准备回厂。刚想起身,马绪芳的双手就搭在我肩上,我心里一凉,以为又要受摧残,哪知刚才是腊月的嗍风,现在二月的阳光就开始普照。 身后的人嗲声嗲气的问“:舒服吗?” 我眯着眼,懒洋洋地说“:姐姐!” 马绪芳双手按住我的太阳穴“:今天开会累吗?” “不累,也就两个多小时。” “后来也不累吗?” “有什么累,上麦当劳而已,随便吃点东西。” “和女人在一起就就不累拉,随便吃点东西后呢?是不是又随便做点坏事?” 我哭笑不得,才过几分钟又来了“:什么女人,就一纯情少女,人家读着书呢,你说这话也不嫌自己恶心!” 马绪芳听后膨紧的脸泻了下来,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小色鬼,都给人家定性啦,她是纯情少女,那我是什么?” “你呀,你是春情少妇,老牛专吃嫩草!” “她是不是很漂亮?” 我心里暗自好笑,这女人问的问题越来越愚蠢了“:和你一样漂亮。” “瞎哄人,我都那么老了,还拿我跟人家比!” “才不是,姐姐人既漂亮,又会体贴人,哪是那些小屁孩所能比的。” “还有呢?” 晕死,还真是贪得无厌啊!“:脸皮也比她厚!” 马绪芳听后大发雌威,对我开始下重手“:叫你胡说八道!”一番欺哄之后,我把她拉到跟前,笑着说“:说真的,有两处地方别人跟你还真不能比。” 马绪芳半信半疑地说“:哪啊!” 我抓起她的两手,一手放到她胸口,一手在她腹下的那团软肉轻搓慢揉。 马绪芳至此羞不可遏,摔开我的双手,扑到我身上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干嘛呢?” “杀死你这个小流氓!” 我的呼吸开始有点困难,两眼瞪直地看着那所神秘的房间,越发觉得它的阴森,身体打了个冷战。随着我发一声喊,只听见轰隆的一声,沙发翻倒在地。我操,你一个九十七公斤级别的还能跟我一百三十一公斤级别的比吗? 马绪芳瘫坐在地上,双脚来回地蹬踏“:死流氓,你就会欺负人!” 我说“:行了啊!等会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回去了!” 我刚迈开几步,只听“刷”地一声,马绪芳扑到房门张开双手就说“:不许你走!” 我操,有完没完“:说吧,女英雄,劫财还是劫色?” “我要检查你今天有没有和别人做坏事。” 妈妈的,你脸皮也真够厚的了,我一脸坏笑“:昨晚都折腾一晚了,还不知足吗?” 马绪芳羞红了脸,怯怯地说“:还说,谁叫你刚才煽起火来,没扑灭就想走人,没那么便宜!” 我拦腰把她扛到肩上,狠狠地在她屁股打上一巴掌“: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懂得什么叫三从四德!” 第二十章 最后的晚餐 世间最阴损的事情莫过于打瞎子耳光,扒绝户坟,操聋子老母。维特根斯坦也说:凡是不能说的,我们必须保持沉默。我开始觉得七月的漫长,它的到来好象西伯力亚的寒风,非要等到耗尽世间的一切不可。在这期间,我对刘雪的思念无处可说,无人可讲。出外谋生的不易我算是知道了,背井离乡,妻离子散。为了生存你要忍受孤独,忍受世间的人情冷暖。我像革命时期被捕入狱的共产党人,憋不住心中想要说的话,在墙上刻自白书。我借歪嘴的水筒烟,呛得泪涕横流。借马绪芳的身体,筋疲力尽。我用尽所有的方法来填补那一片空白。 我想也许刘雪来深圳找我的消息是假的,我更希望刘雪爱上别人是韩冬骗我的。世事难料,未来即是未知。我怀着所有美好的梦想,去看城市狭小的天空。我和马绪芳的关系也越发奇怪,我巴不得她马上就把我杀死,砌进那所阴森的房子。事实上她用尽了女人的一切,让我感到无所适从。我对她也逐渐产生一种依赖,下班后吃她煮的饭,饭后带着小青青去逛街,夜里舔着她身体的温暖得以度过这漫漫的长夜。 早上我向马绪芳递交了辞工书,我决定提前回学校,我要揭开所有的谜。至于那所房间的秘密,我就不再抢人民警察的饭碗了,或者留给那些想抢警察饭碗的人。 马绪芳接过我的辞工书后一语不发。脸沉得像要拉长几尺。 下班后马绪芳对我说我不批你辞工。 我就说由不得你,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走。 马绪芳听后开始骂我王八蛋,过河拆桥,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懒得听她那些骂街的话。对她说“:下午还不批就上劳动局!”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往马绪芳家赶。我敲了好久也没见动静,我知道有人在“: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走就走了,还来干什么?” 我一脚踹开门,只见马绪芳神情疲惫,劈头散发地站在那里。 我说“:青青呢?” “滚你的人,再不走我就报警!” 我按住她拿起电话的手说“:我就想带我女儿玩一天。” 马绪芳红着眼看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爸爸,我尿裤子!”我回头一看,小青青正揉着眼站在卧室门口。 我放下马绪芳的手,抱起小青青就往卫生间走,第一次给她换裤子。 等我换好裤子,马绪芳已经把早餐摆上。我胡乱吃了两口就和孩子出了门。 早上9点我带她去了玩具城,12点去肯德基。吃完东西后我们就搭车去市区,进了世界之窗后,再去看海。我吻着孩子的脸,除了她,我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等到我们从市区里回到家,已经是华灯初上。街上的车流大为减少,来往的人们在匆匆的赶路,他们都有他们要去的地方。在橘黄迷朦的黄昏中,我突然觉得晃若隔世,城市是个黄色的苹果,我们就活在里面。我们的呼吸就像就像是寄生的咬啮,吐出的口水一口一口的让这个苹果发霉,腐烂。掉下之后又活在新的苹果里。谁在这时候没有房屋,谁就不必建筑。谁在这时候孤独就永远孤独。既然房子的外面是房子,那么房子的里面还是房子。苹果的里面是苹果,那么苹果的外面还是苹果。 我把手洗好,准备开始这最后的晚餐。等我把刚买回的葡萄酒满上,马绪芳就从屋子里换出干净的衣服。饭桌上谁也没有太多的话,我不断给小青青夹菜,当我把菜也放到马绪芳碗里时,她眼里一下子溢满了泪水。 我拉着她的手说“:你永远是我姐姐!” 马绪芳抬着泪眼模糊的脸,哽咽地说“:就只是姐姐吗?” 我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只能是姐姐。” 马绪芳不再说话,默默地收拾桌面。我把小青青抱在怀里,一天的疲惫让她没有多久就渐渐地沉睡过去。 “不在这里睡了吗?” 我说“:我该走了,要收拾东西呢!明天早上五点就走。” 马绪芳一把抱住我说“:别走,再陪我一晚好吗?”说完就开始扯我身上的衣服。 我含住她的嘴把她抱起说“:我对不起你,姐姐!” 这一夜马绪芳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在我身上咬,抓,扭,拧,索取她一切能带走的东西。 随着一声低吼,我瘫倒在马绪芳的身上。 马绪芳突然眼里涌出泪水,哽咽着说“:你别走好吗?” 看着她迷朦的泪眼,我第一次发现马绪芳原来也是个女人。我突然明白,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缘无故的存在的,你做出了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哪怕你只是打了一个喷嚏,世界都将为之改变。我抚摩着她的头说“:别傻了,你应该找个好人过日子,一个人过不容易。” “我找了你那么久,你终于回来了,我再也不放手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点急“:不是这样——” 马绪芳一把捂住我的嘴说“:我知道,我全知道,你还要读书,你有女朋友,可是——” 我一愣,不对啊,这些情况我对谁也没说过啊!没理由她会知道。我截住马绪芳的话说“:你,你说什么?” 马绪芳掀开枕头下的席子,从下面拿出一封信。 我一看信封上的笔迹,人都快要跳出来了“:为什么不早给我?” 马绪芳怯怯的说“:我怕你要走,我不让你走!” 我摊开信,只看到第一句话就忍不住流出泪来了:李想,我爱你,就像我妈妈对我爸爸的爱,谁也不能阻止我…………….. 我从马绪芳身上滑下,泪眼朦胧的看着天花板。 马绪芳爬到我身上,不断地吻着我流出的眼泪“:我知道她很爱你,她说她恨不能交给你她的全部,我也会,我把我的全部都交给你。” 马绪芳突然剥掉安全套,把我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揉的发涨的海绵体塞如她的体内。 我扶住她的腰,让它缓缓进入后说“:怎么了?” “呃!”,马绪芳发出满足的声音,捏开我的嘴,一手捧着她硕大的乳房往我嘴里塞“:我想再要一个孩子。”说完身体开始在我身上一耸一颠。 大概是刚才的余韵未尽,没有几分钟,马绪芳就趴到我身上在我肚皮泄了一大片。 我把她从身上放下,含住她滑出的舌头,送上一记狠抽。 马绪芳下体又是一阵抽搐,呻吟着说“:叫姐姐!” “姐姐!” “再叫!” 我捧起她湿滑的双股,狠命捣鼓“:姐姐,好姐姐!” 马绪芳不再说话,四肢死命地绕在我身上,紧闭双眼,静静地承受我给她的重量。 第二十一章 旅程(上) 我把小青青抱起,不住在她脸上摩挲。五点时分的天气有点凉,我从脖子上卸下我的护身符,为小青青带上,那个护身符是我妈妈小时候给我的,从未离身,纤细的红丝线绑着一枚古币。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小青青闪着眼睛问。 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捏着她的小鼻子说“:不久,爸爸办完事就回来。” 马绪芳听后开始抽泣。 汽车缓缓开动,我看着她们母子俩渐行渐远。突然马绪芳抱起小青青,追着汽车大声喊叫,手里挥动着我给的护身符。 随着一辆汽车呼啸而过,她们远得就像一颗恒星,消失在天边闪烁的星空。 “你老婆挺爱你的呀!” 我回过头,发现我旁边坐的是一个女孩子,嘴里咬着一块山查片。 我回说“:你老公不爱你吗?” 后面的人听后窃窃地笑,山查女孩一脸尴尬,不再说话,又往嘴里放一块山查片。 黑夜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虽然你看不见什么,可你能感觉到有什么。虽然你不能拥有什么,可又让你实实在在。她像女人一样柔软,像火一样温暖。我身处其中,仿佛受伤的野兽,默默的舔自己的伤口。 随着一个颠簸,我从沉睡中醒来。太阳还没出来多久,依然能使我浑身暖洋洋。暗红的浮云上面是淡蓝的天空,让人心旷神怡。 我感觉肩有点酸,回头一看,原来是山查女孩把它当枕头了。假如我和她角色对换,说不定现在就挨上一巴掌,巴掌的解释是耍流氓。假如我用手推开她,恐怕也会挨上一巴掌,巴掌的解释还是耍流氓。 又是一阵颠簸,山查女孩终于从梦中惊醒。当她发现是枕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睡觉时,对我笑了笑,又把旅行袋放到我们中间,以表示她不是随便的女人。 山查揉了揉眼睛,从座位上跳起来“:耶,好美的早晨。” 汽车对她的肆无忌惮有所不满,一个踉跄把她摔回座位。 山查认为人定胜天,揉着屁股又站起来,拿着相机对窗外拍照。 我对山查女孩的港台腔略感恶心,开始闭目养神。渐近晌午,阳光开始变的晃眼,车子里笼罩上一种昏昏欲睡的气氛。我把窗帘拉上,山查女孩一下子倒在位子上,拼命地把眼珠朝外面挤,以表示对我的不满。 我此时的想法可以用韦小宝的名言来代替,而且言简意赅,就三字“:小贱人!” 等到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我操,又拿我当枕头。这回我不再客气,随着我站起身来,那人轰然倒下。我朝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既表示胜利,又表示提醒她这已经是第二回了,两种意思由她选择。 车子适时停下,山查女孩说为了表示歉意要请我吃饭,对此我心安理得。饭馆的饭菜贵得吓死人,一碗米粉都要八块钱,对于很多人来说无异于趁火打劫,可是又不能不吃,老板轻蔑的眼神分明在说:有种你憋着呀!这让我明白人生何处不吃豆芽,人生何时不拉肚子。 山查女孩问我“:你在深圳干嘛?” 我说做坏事。 山查女孩继续说“:做坏事可不容易,因为做的同时你得又让它变成好事,这样你才能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吃饭。” 我说,那么,我像坏人吗? 山查说,不像,坏人他不做坏事,只有好人会做坏事。 我说“:照你这么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山查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你觉得我是好人我就是好人,你要发现我是坏人我就是坏人。” 我操,看娱乐新闻太多了吧“: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觉得你是好人,当你说了这句话后我发现你也许是个坏人。” 山查笑得前俯后仰“:好笑死了,你对你老婆也这样?” 我说“:我对我老婆不这样。” “你对你老婆哪样?” 我觉得这句话有点暧昧,有点不高兴“:这是你该问的吗?” 山查一点都不知耻“:对于我来说,这不是该不该问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脸的问题。” 我对此话叹为观止,自愧不如“:你好无耻。” 山查又扒了口饭,对我嫣然一笑“:幸好我也知道我很无耻!” 和这种人说话简直是吃力不讨好,我起身去上厕所。对着马桶我搜肠刮肚,终于挤出尿意。等到那股黄色的液体缓缓散开,我发现厕所的门上写着:同性恋热线:136xxxxxxxx,还有推销迷药的,以及卖毛片的。为了生活连广告都上到这里来了,我不由感叹,谁活着都不容易。 第二十二章 旅程(中) 车子又一次发出轰鸣,山查女孩干脆拿开放在我们中间的袋子,闭着眼就往我肩上靠。 我说“:你要干嘛?” 那女孩像死了一样“:我还想请你吃饭。” 我不再说话,打算读完那封还没有读完的信。 “……………..,你知道吗?中午我像往常一样继续在校园的小路上晃了一下。太阳早就出来了,人们在脸上晾晒各自的幸福。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问我自己:这是怎么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胡思乱想,全都乱套了。我总是思前想后顾虑重重,仿佛一切都不可预测。你或许会看见,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孩子常常她沉默不语,只想静静的看着你。你说她这是为了什么,我想她是傻透了,她总是傻傻地想拉着你的手跑遍这无人的街道,看尽这人世间的繁华。 整个夏天我老喜欢静静地呆在某个角落,这时常常听到有一首歌这样唱道: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遇见你。我爱这世界,因为你爱我,我爱这世界,因为我爱你。 我听着听着,自己也跟着悲伤起来,这世界不如意的事太多,可我们有时偏偏遇上,因为我们不能选择。有时候我们傻傻地做某些事、爱一个人,并不是向自己证明自己有多聪明、有多好,也不是向别人证明自己有多傻、有多坏。我们只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我们总要做一些事。有些事它不能一好坏来分,也不能以应不应该来分。就像我现在给你写信,好象是身不由己,如果我不写我就不能活着,因为这个时候我除了给你写信我别无选择。 我曾经觉得爱就爱得轰轰烈烈,死要死得其所,对某些东西要无牵无挂。可是昨天爸爸带我去医院,我自己就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我真恨我自己我不能交给你我的全部。 有时候我把自己深深地埋藏,我想每个人都会这样:在城市的高楼建筑属于自己的房屋,那种房子看似坚固,可是当你把火点燃,就会燃尽你自己,烧光这世界。 现在这把火烧起来了,杜拉斯的一句话我现在突然想起,她说:许多人都爱慕你年轻时的美丽,可是我更喜欢你现在倍受摧残的容颜。因为它真实,它真实得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我痴痴地想我所要找的人就让我爱一辈子,围炉煮酒,坐看世间的繁华。 我当时看见这句话觉得它胜过一切华丽的语言,现在我把它读给你听,它就像一件衣服,只有你能穿上。有些话我想说,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如果不该说,那它又为什么存在,智慧的你能告诉我吗? ………………………… 做完今天该做的事,我就给你写信。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看到,但我知道你会看到。时间它如流水,洗掉它能洗走的东西,有一些东西不能洗掉就留给我们做回忆。倘若人的一生就是回忆,那么我相信幸福就是对过去的体验。我们从出生到死亡,辛辛苦苦,一切都是为了回忆,世间所有的轮回都存在于回忆里。 假使一切真的是这样,我愿我所有的回忆里都是满田的稻谷,满园的花菜。我总觉得它们是那么像你,让我觉得温暖,低风吹来,又让我觉得自己楚楚可怜。我睁开眼睛,它们站在我的眼睛里,我闭上眼睛,它们就站在我心里,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那些能让我感觉到活着的东西实在太多,花菜就是花菜,稻田就是稻田,但我知道你不会是你,每想到这里总让我感到伤心。现在我觉得自己特不争气,好了,转眼就到夏天。 夏天也是好夏天,虽然我们还不能那样说。总有那么一些雨,总有那么一些鸣虫,水沟里的水缓缓的流,有时空气也很闷热,但那不要紧,把脚浸下去,就像闻到你的发香,清清爽爽。这时世界有两个天空,虽然我们也不能那么说,总有一些云朵,总有一些热风,天空很蓝,但有时也很厚重,不过不要紧,我想我牵着你的手就成了飞鸟,站在夏日的黄昏,在遥远的高山之颠,我大声的喊:我爱你! 我就是要爱你,谁也别来拦我,我妈妈告诉我说做人要厚道。所以我只好来爱你,可是没有人来告诉我怎样去爱你,我就傻傻地想。累了就睡觉,睡了就做梦,梦了就在梦里爱你,梦里没人来管我,我可以直瞪瞪地看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的眼睛我梦里再做一个梦,谁都知道梦里的梦永远都醒不来。 我老想起我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那时你正趴在扶拦上,大半只脸埋在两手中。我还没走到你那里就看见你斜着眼看我,我羞得转头去看路旁的一棵无名树,大冷的冬天,它羞羞涩涩,盛开着淡红的花朵,看着你似笑非笑的样子,我真想狠狠地抱着你,可是我不敢,谁懂得你在想着谁啊。老想着冬天转眼就过去,虽然冬天冷,可是我喜欢,诺大的走廊清净得很,冷冷清清的就我们两个人,冷风中你头发的香味更加清爽。到了春天就不同了,人们都出来晒太阳,我通常都是一个人走在人群稀少的山门路,我知道有时候你会站在上面,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我拖着一双拖鞋,击打着令我痛苦不堪的春天。可现在什么都不是,天气开始热了,附近的工厂越发的吵闹,人们都来去匆匆,里面却没有你的影子,这一切都让我无法适从。 ……………………………..” 看完那封长长厚重的信,我泪流满面,全身酸软无力,好象虚脱了一样。旁边的女人发出细长绵匀的呼吸,今夜枯草低垂大地,窗外的道路手持明灯,穿过我柔软的内心。 第二十三章 旅程(下) 我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三点二十。车上的人开始收拾东西,疲惫的旅程终于结束,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阑珊,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我从旅行袋里掏出许久不用的校徽别到胸口,那是我通往这座城市的通行证,在柔和的灯光下,它发出耀眼红色的光芒,上面写着xxx民族大学。 山查脸上发出不可思议的神态“:你还在读书啊!” 我说“:怎么?不行吗?” “那,那个女人不是你老婆吗?” 我提起旅行袋,看着窗外说“:我告诉你她是我老婆吗?” 我不理山查的一脸惊谔,双脚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江岸潮水阵阵,击打在围堤上,发出隆隆的轰鸣。我闻着清爽的空气,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苦檩花香,让我心旷神怡,这是我在深圳所寻找不到的。 “喂,你去哪里嘛!” 我再怎么听都对这种口音感觉不舒服“:旅社。” “帮帮忙嘛,重死了啦!”山查挤到我身旁,气喘吁吁,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 我说“:半夜三更的,你跟着我不觉得害怕?” “我是坏人嘛,坏人和坏人在一起很正常啊!” 我对她的三八样很无奈,拖着她七转把拐,轻车熟驾地来到一间旅社前。 坐台的一副死样,几乎是四肢趴在台面上,仿佛待宰的青蛙,对我们的到来视若无睹。山查问“:喂,还有房间吗?” 坐台吃力的扶起自己的身体,搽了搽嘴角的口水,那姿势就如同动画片里的食人花张口就要吃人“:吵什么吵,真烦,!还有一间双人房,三十五块一晚,住的就快。”说完就拿起笔,以为我们是外地来的小夫妻,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说“:爽快点,说个实价,我累了!” 食人花听到地道的本地口音,不再挣扎,仿佛刚才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软到台面上,连说话也能少就少,尽可能的保存体力“:二十,三零三房。” 山查尖叫道“:我要单人房!” 我说“:滚你妈的蛋,要单人房自己找去!”说完理也不理她就提起行李往上爬,长途的颠簸让我筋疲力尽。 我疲软的躺在床上,头发未干,手里拿着遥控器按了一通,几乎全是沙沙的声音。我把床头上的枕头取下,把台换到一个丰胸减肥的广告,打算枕着这些丰乳肥臀入眠。 山查这时正站在头发前梳理头发,宽大的t恤前后被自己的胸部和臀部顶得空空荡荡。赤裸的双腿有着舞蹈演员的健美与匀称。 我把遥控丢给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声音别开太大。” 山查扯过毛毯,把手搭到我肩上“:不做点什么吗?” 我转过头说“:你想做什么?” 山查笑着说“:你对性爱有什么看法?” 我对她的直白已经不吃惊“:看法没有多少,做法倒有很多。” 山查把鼻子埋到我还略带潮湿的头发,笑咯咯地说“:真香!” 我突然想起当初歪嘴给我的那盒安全套都还没有用,就对她说“:我袋子里有套。” 女孩把我的内裤扒掉,麻利的为我套上套子“:你那丑东西真大!” 我吸了一口凉气,哆嗦地说“:是女人都那样说!”说完伸手往她的t恤里,握住那两团软物就揉——她没带上乳罩。 “最好是中看又中用。”山查把她的t恤挽起,扶着我坚硬的肉柱就往她的身体里挤,发出轻轻的呻吟“:啊,真够劲!” 我双手在她宽大的衣服里游移“:中用吗?” 山查不说话,拉起我的手,四手交叉,就在我身上上下窜动。 几分钟后,女孩就趴在我身上,气喘吁吁地说“:你来,我腰酸死了。” 我把她放下,把嘴巴往她口里拱。山查把头扭过一边说“:哪里都行,就这不行!” 我含住她耳垂,掐住她的纤细的腰来一记猛抽。 “啊!”山查发出一声尖叫,像死鱼一样张开大嘴。 我趁机把舌头探入,和她的搅在一起。几分钟后,山查软绵绵地推开我的头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长记性!” 我停止动作,双手捏住她涨得发红的乳头说“:你和哪个男人都那么随便吗?” 山查抓住我的双手帮我控制好力道后说“:不是,你是第三个。” 我对此略感惊讶“:为什么?我才刚和你认识。” “不为什么,有些人配操我的逼,有些人不配操我的逼!” 我听完这句话,惊得全身差点都软。为了不辜负女同志的欣赏,我双手捧起她小巧的臀部狠命的撞击,发出啪啪的声音。山查受此刺激,发出惊天动地的呻吟。我说“:你能不能小声点。” 山查对此无可奈何“:我有了快感就那样。” 几十抽添过后,山查突然搂住我的脖子,把上身抬起,呻吟的叫“:吻我!” 我伸出舌头在她嘴唇上舔了舔说“:刚才不是说不给吗?” 山查狠狠地在我屁股掐了一把“: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别那么多废话,快!” 我叼起她那跟滑出的猩红舌头,把她放回床上,抬起她纤细的双腿,一阵排山倒海的攻击后终于一泄如注。 山查翻到我身上,支起她的上半身,两团软肉在我面前一摇一晃,身体红晕未退,脸上似笑非笑的说“:还要再来一次吗?” 我把她推开,爬到对面的另一张床说“:不了,剩下的我要留给我女朋友。” 山查穿上那件t恤,扎起散乱的头发吃吃地笑道“:我也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我说我只要一个女朋友。 “那我就做你情人行不?” 有完没完,我没好气地说“:你还不配做我情人!” 山查一点都不生气,笑着对我说“:那有空我就去你学校找你。” 我说“:你找不到,要找到了也会被我女朋友杀掉!” 山查噘起嘴,不再废话,把那张早弄得泥泞不堪的床单卷起,裹起毛毯沉沉睡去。 第二十四章 初变 我张开双手,对着天空大喊一声“:我回来了!”,旁边的大妈看了我一眼,以为我神经不正常,提着菜篮鬼鬼祟祟地向后走了几步后就拼命地跑了起来。 我揉着腰等着公车的到来,昨天的放纵让我感觉有点虚,我走出旅社时山查还在沉睡不醒。食人花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老大爷,透过那副老花镜我看见他那张不诚实的脸。 我进了校园,急促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仿佛隔了一世,我细细地拿捏着每一寸地方,归来的疲惫让我感觉如此温暖。我绕过育才亭,来到篮球场,有人在场上投篮。其时余雾未散尽,其中一个对我瞧着老半天后大喊“: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哥啊?”说完把球砸向我。 我在弧顶接过就投,球应声入网“:韩冬呢?” “就来,他上厕所去了。”那冒失鬼一把抱住我在我脸上叭的亲了一口后说“:走,喝酒去!” 我说“:中午去吧,我早上还有事,我说你不觉得你嘴脏吗?” 那小子拧住我的脸“:嘿嘿,你还怕没人帮你搽脸啊,要是刘雪在——” 我见他一下子打住了就问“:刘雪怎么了?”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远处的墙角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是韩冬! 我撒腿就赶。在相思湖旁我抓住韩冬的领口问“:你跑什么呢?” “我去吃早饭呢。” “餐厅是在这边的吗?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学会南辕北辙了?” 韩冬低着头开始支支吾吾。 我喊道“:刘雪呢?” 韩冬抬起头,红着眼怯怯地跟我说“:她,她不读书了。” 我一把推开韩冬,朝着女生5号楼就奔。 守门的大爷都大把年纪了,还抱着一叠《参考消息》研究,胸怀祖国放眼世界。我一直窜到二楼他才反应过来,冲着我歇斯底里的喊“:混帐小子,又是你!你,你给我站住!” 我操,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烟都抽了几条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朝下面一扔就没命地往上跑。 404的女孩有些人连裤子都没穿,看见我闯进来,先是一阵尖叫,认出是我后又是一阵尖叫“:李想!” 我朝着那张熟悉的床看去,那里空空荡荡,只有墙壁上刘雪的照片正对我露出我熟悉的微笑。我的头上一麻,转身去看惊讶的人群,只感觉到她们身上五彩缤纷的颜色突然纷纷剥落,变成黑白的颜色。我紧接觉得身体好象是虚脱了一样,软在床上,我用手往头上一抹,上面全是冰凉的冷汗。 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守门的大爷以为自己能代表全校师生,对着我千夫所指“:就是他!” 保安刘强喝过我的酒,他搂着大爷的肩膀说“:没事,特殊情况。” 韩冬把他嘴里的烟塞给老头“:再不下去,又有坏人进来了!” 一个胖乎乎的女孩从墙角捧出一叠书和一摞信放到我面前说“:这是刘雪爸爸留给你的,跟我说要你节哀。” 我一看,那些信是我当初追她时的产物,睹物思人,物在人空,我抱住那堆书籍不由大声痛哭。 我在校园里傻坐了一个下午,晚上麻木地去宋老阁。宋老阁只有老板娘,没有老板,大家都对杨影司空见惯,人很热情周到,对我们学生也很照顾,压根就没有谁会去想她的来历。据老一届的人说,她是福建人,在外面混过,有了钱后就洗手在这里开店过日子。有时候她也会到学校里去听课,惹得那些男同学灵魂出窍,从此频频光顾宋老阁。一些尖酸刻薄小气的女生骂她是狐狸精,赛妲己。 我和她就是在课堂上认识的,我刚上大一的第一节课就想逃课。那天上的是邓论,我在高中背了三年,再熬上四节课怕要崩溃,于是拉着韩冬就走。我们像过街的老鼠,匍匐前进了几分钟后来到小后门。当时杨影就堵在门口。 我说“:同学让让!” 杨影说“:让什么让,上课着呢!”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多事啊!” 杨影回道“:我还嫌你多事呢!” 我一听就来气“:你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抽你!” “有种你就来!” 我看着讲台上神情庄重的无产阶级革命者说“:刘德华早上到我们市你不去看吗?” “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全校就我们俩人知道,绝对保密。” 在杨影的一脸兴奋中,我背地里笑的肚子疼。出了校门我们就朝北江奔去,来到宽阔的河边,杨影问“:人呢?” 我说“:收到最新消息,行程取消了。”说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影这时才如梦方醒,指着我的鼻子说“:好小子,你有种!” 我说“:我当然有种,你要不信我就在你身上下下种。” 韩冬听后乐得前俯后仰,和我从草丛里拉出一排竹筏——我们来这就是划筏游江的。 筏到江心,杨影就对我说“:我也会划,我来划。” 她从我手里接过竹竿就把我扫到江里。我操,就你一个丫头片子也来跟我玩。我潜入水中,一把抓住她的脚就往水里扯。过了两分钟左右后,水面开始冒水泡,我一看不好,急忙又跳进江里,有生以来第一次紧紧抱住一个女性。到了岸上,我看着被湿衣服裹得曲线玲珑的杨影说“:你做我女朋友吧!” “你凭什么做我男朋友啊!” 我说“:没我你还能活着吗?” 杨影毫不客气“:没你我能掉到水里去吗?” 我看溯本追源讨不到好处就说“:你难道不觉得我很有男人味吗?” “我呸,乳臭未干的小毛头!” 我操“:胡说,该长的我都长了,不信你摸摸看。” 杨影白了我一眼“:我看你啊,有一个地方还没长。” 我说哪啊。 杨影狠狠地戳着我的头说“:就是这个猪头,猪脑子!” 再后来我就知道了她是宋老阁的主,再再后来我就和刘雪好上了,这是因为我实际上只对杨影的身体感兴趣。刘雪从韩冬那里得知我的以上所作所为,拉着我去宋老阁吃饭时,对着杨影张口就叫“:阿姨!”,女人的蛇蝎心肠由此可见一斑。 我到了宋老阁,收银台的女孩跟我说杨影不在。我说我主要是来吃饭的,帐记到你主子身上。我在宋老阁蹭吃蹭喝了三年,店里的人无人不知,那女孩笑着跟我说“:到时你就卖身给我姐还债吧!” 我说“:白卖给你你要吗?” “呸,不要脸!” 我笑着把脸朝她凑去“:脸我是不要了,这就给你!” 女孩拿着笔给我一串敲打“:滚你的,小色狼。” 吃完饭后,我的心里一片空空荡荡。就像城市里的一颗灰尘,刚才的强颜欢笑是天空里打的几声干雷,巴不得现在就下一场雨,把所有的灰暗颜色冲刷干净。 学校里还没有我的事,马书记的脸比包公还黑。我端详着这个城市阴霾的脸,打算明天回家去看我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