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一 孟菲毕业于s大学文学系,毕业后被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录用,做了一名档案管理员。她善良、温柔、善解人意;更令男人们为之着迷的是,她长得小巧玲珑,大有许晴之态。企划部的何部长对她心仪已久,常常想方设法接近她。他听说孟菲每天有看《晚报》的习惯,便特意买《时报》向她交换看报,借以搭讪两句。满以为会博得孟菲的欢心,没想到孟菲心里根本没有他。她心里只有一个人,这就是企划部的文案专员张子超。她喜欢他的诚实、稳重、多才多艺,然而,他却浑然不知。为了与心上人说上几句话,她常常找借口到企划部打电话。 一天中午,当她听说只有张子超一人在企划部休息时,便怦然心跳地来到企划部。 “对不起,张老师,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孟菲不敢看他的眼睛。 “请便。”张子超随口答道,眼睛没离开报纸。孟菲心不在焉地拨着号码,却瞟着心上人。 “张老师,是那个大学毕业的?” “j大学古典文学系。” “你妻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孟菲自已都感到唐突,竟迸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的心怦怦直跳。幸而那个人没有注意她的表情。 “噢,是个村姑。”张子超的眼睛仍在报纸上。 “听说,你有一对千金?”孟菲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与自已崇拜的人单独说话;又不自觉地靠近张子超的办公桌。 孟菲疯狂地爱上了张子超。每天早上,为了找一个与心爱的人说话的机会,她故意将自已的自行车与他的并在一起。她时刻都在关心着他。一天,她在走廊里看见他迎面走过来,便关心地提醒他,你的头发乱了!“ 晚上下班时,她见他戴一双单手套,便心疼地说“天太冷,你咋不戴棉手套呢!” 她是那么地爱张子超,却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对方可是一个有家、有女的人啊!更何况,他的妻子贤惠、漂亮;而他的两个女儿也都活泼、聪明,然而,爱使她失去了理智;为了她心爱的人,她全然忘了这些! 对于张子超而言,尽管“爱”这根神经已经近乎麻木,但是,孟菲的示爱不能不使他心动神摇,但他毕竟是受过“正统教育”的知识分子;他更明白,他与她可是两代人呢!从心底而言,他非常喜欢她的单纯、真诚,还有她的美丽、动人。但他不敢迈出这危险的一步! 婚外恋!一个令他心跳的字眼!他曾经向妻子保证:决不在外招花拈草!妻子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作为一个村姑,她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令她放心的好丈夫!而今,她并未意识到,一个人愈优秀,受到的诱惑愈大。 作为一本科生,张子超离开县城在济南工作时,确实受到过爱的考验:有不少女同事向他示爱,然而,却没有一个令他心动的,唯有孟菲让他辗转反侧。 “她确是一个美丽、善良的不可多得的女孩子。”他自言自语道。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既不伤害妻子又可以自我安慰的好办法——与孟菲保持友谊关系。 下午,快下班时,张子超正与同事们交流,孟菲进来,她先瞟了一眼张子超,然后,对大家说,我来打个电话,好吗?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她与排版编辑小高嬉闹了一会后,便看了看手表,“已经下班了。”她下意识地一回头,正与张子超打了个照面,脸刷一下红了。 下班打卡后,二人不约而同地进了电梯。 “真巧……”孟菲垂了眼睑。 “ 是啊……”张子超干巴巴地说。 下了楼梯,张子超正要推自行车,孟菲着急地咕哝着“哎呀,怎么掉链子啦。” “我来。”张子超帮她将链子搭到车轮上。 “你看,害你弄得満手是油,快洗洗吧。” 张子超洗完手后,孟菲将手绢递过去。 “我有……”张子超满身摸了摸,其实身上连张手纸都没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孟菲低声说。 张子超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才不好意思地接过了手绢。 孟菲的示爱让张子超辗转反侧。 他左思右想,居然模仿徐志摩凑成一首诗: 最是那一回头的微笑, 一如乍开的荷花, 颤巍巍,不胜娇羞, 明眸晶莹似露珠, 丹唇清纯似花瓣, 欲放还收, 淡淡春愁, 遮不住, 脸蛋的甜柔。 有人说,人在恋爱时最蠢,这话错了,其实,人在恋爱时才华横溢。我们的主人公对自己能在这个年龄写出以上“情诗”感到惊讶;如果对方读到这首诗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不会因此而轻视自己呢?张子超受到了矛盾思想的围攻。最后的结果是感情战胜了理智:他决定在下午五点左右以向她请教一个英语单词为由,将这首诗送给她。 他一大早満脑子都是这件事,以至于临行前忘了带手机;更要命的是,他因为过于专注,而差一点撞上一辆迎面驶来的出租车。 “你有病吗?!”司机探出头,骂了他一句。 “对不起……”张子超连连道歉。 中午,他匆匆吃了几口饭后,便回到办公室。那双美丽的双眼搅得他无心工作。他努力控制内心的激动,思索着如何迎接那个……时刻的到来。 五点钟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张子超突然犹豫起来:万一她拒绝自己呢?继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想起了电梯那一幕。他鼓起了勇气来到了孟菲办公室门口。 他先是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说“请进”他便推开了门,只见孟菲正在打字,一见张超进来,她显然有点激动“是你……” “我想……”张子超正想从衣袋里掏出那首诗,不知是什么想法在作怪,他那只手又缩了回去。 “我想请教一个英语单词――余额怎么拚?” “你等一下”孟菲从电脑里找出了单词。 “我还有点事,”张子超刚想去掏那首诗,小高突然推门进来,一见张文,她故作惊讶地说“张大才子怎么闯到孟小姐雅室来啦?” “我,我来请教一个英语单词……”张子超往日与小高唇枪舌箭,这次却变得笨唇拙舌。 “哎呀,你太目中无人了吧?”小高拍了拍胸脯“英语通在此!” 孟菲见张子超一脸尴尬的样子,脸腾一下红了。 张子超走后,小高见孟菲埋怨她口不饶人时,便白了她一眼“该不会是我们的孟小姐看上这位大才子了吧?” “少贫嘴,”孟菲咬牙切齿地在小高肩上捶了几下。 我可提醒你“小高一脸严肃地说”男人可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这种临时光棍。“ “你少损人家好不好?”孟菲自言自语地说“谁招你惹你啦?” “瞧,就说了几句就心疼了,”小高在也脸上比划了一下。 …… 张子超回到宿舍后,一头倒在床上,脸朝着天花板。 突然,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孟菲,便急忙拿起来,却原来是妻子的声音。妻子抱怨他一天为什么不回电话。 “你有事吗?”他没好气地说。 “今天是情人节――难道你忘了吗?”妻子温柔地问“我从早上到现在给你打了足足十几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张子超眼泪滚了下来,一种交织着惭愧和自责的心情折磨着他“我没事,孩子还好吗?你还好吗……” …… 二 从第二天开始,张子超决定与孟菲保持距离,尽量不与孟菲说话。他有意躲着她。有一次,孟菲从他对面走过来,张子超一低头便过去了。 当孟菲到企划部借口打电话以与他说句话时,而张子超却象没看见她一样;更让她伤心的是,他上班时的自行车也离他远远的;下班时常常看不到他的身影。其实,张子超的内心并不好受,他一方面受着良心的责备,另一方面又忍受着爱的煎熬。当他看到孟菲在路口等他时,他真想下车……可一想到远在家乡的妻子和女儿时,他又向另一方向骑过去。 孟菲反省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回到办公室,想给他写信,可写不上几个字便搓成纸团扔在纸篓里;最后,她不知觉地在纸上画了一幅漫画,竟然与那个人神似。她使劲将这幅画搓成纸团,恨恨地说“我叫你不理我!”,正要扔掉,忽又展开…… 就在孟菲不能自拔时,张子超正酝酿着一场“情感风暴”他尽管内心时进受着良心的责备,却更忘不了电梯中那激动人心的一幕,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使他一度近于枯竭的“诗心”又滋润了。他辗转反侧,又写下如此诗篇: 致孟菲 是命运的安排 还是潜伏已久的渴望 他终于没有挣脱那张诱人的“网” 好想 留住时间的脚步 让那一瞬间成为永恒 一任 自己在那狭小而又甜蜜的世界里徜徉 她好美 即令大自然作调色板 也画不出这般模样 双眸晶莹 是星星闪烁 丹唇洁纯 如荷花透出阵阵幽香 这里是人间仙境 “好累”的身心此时此刻 得到无尽的滋养 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别说 就让两颗相知的心 默默交流 一如春天的小溪水 静静流淌 他读了两遍后,又将“相知的心”改为“火热的心”,他准备上班后十点左右将这首诗连同上次写的“迷人的笑”一同交给她。 上班后他从窗户里突然发现她有点变化,象征二人关系的她的自行车出乎意料之外地放在西边自行车棚子里。 这使张子超心理有点慌乱:她是否有意疏远自己?还是因为客观原因而为之? 中午,他想在广场邂逅孟菲,于是,只身跑到“纪念塔”又心不在焉地随着一群“喊嗓子”的妇女从一座亭子跑到另一座亭子。 下午,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一种“使命感”促使他敲开了孟菲的门,孟菲此刻正在打字。 “是你……”孟菲迸出这两个字来,但她竭力将冷淡装上眼睑“有事吗?” “我……”张子超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袋“我来借阅一份关于公司投了价值1000万产品质量保险的资料。” “没别的事?” “没……没别的事”张文吞吞吐吐。 孟菲娴熟地打开档案夹,翻开有关内容。 “我还想查阅一下有关公司产品占据南方市场的内容。” “好的,”孟菲又给他找来有关资料,并给了他一张报纸。 “你如果想仔细研究的话,可以拿到复印室去复印,不过你得填个表”孟菲递给他一张表后继续打字。 张子超将填完的表格交给孟菲。 “你现在练五笔字型了?”张子超眼前一亮。 “是啊,”孟菲随口答应着“可我怎么也背不过去。” “背诵五笔字型有诀窍,”张子超找到了“突破口”。 “能教我吗?”孟菲瞟了一眼立在身边的这个人,旋即低下了头,继续摸着键盘。 “没问题。”张子超到人事部复印材料去了。 当他回到企划部时,只见孟菲正与陈老师说着话,她的脸色红红的。 “张老师,如果你有空的话请签个字去,好吗?”她低着头翻着一本杂志,身子有点趔趄。 “我一定按规章制度办事,”张子超心领神会地跟着她来到档案室。 当张子超签字时,孟菲从抽屉里摸出一支钢笔“送给你。” “这……不,不”张子超神经质地在身上摸索着“我有,我有……”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钢笔,却将写给孟菲的诗掏了出来。 孟菲瞥见“致孟菲”三个字时,身体有点颤抖。 “我写着玩的……”张子超不敢面对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秀眼,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逃”走了。 (六)风言风语 张子超和孟菲的恋情不胫而走,各种传闻弥漫整个公司。 有人说,看见两个人在档案室接吻; 有人说,看见两个人每天下午回去都乘一个电梯; 还有人说张子超准备回家与结发妻子打离婚。 这事传到高总那儿。高总觉得问题严重。他认为,张子超是一个有才华的员工,是公司重点发展对象。也许是因为妻子长期不在身边,他耐不住寂寞,这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孟菲是个黄花大姑娘啊!于是,高总将张子超叫到办公室,对他进行了一次“促膝谈心”: “子超,有半年没回家了吧?”高总递给他一杯茶。 “嗯,”张子超起身接过茶“谢谢你的关心。” “别客气,”高总和蔼地弹了弹他肩上的灰尘“听说你有两个千金?” 张子超点点头。 “多好的命啊!”高总笑容可掬地说“过一个月就是五一,让家人都来省城玩玩。” 张子超听了这话既感到亲切又觉得奇怪。 “高总,你的意思是……”张子超好奇地问。 “没啥意思,”高总意味深长地说“不要太公而忘私噢!” …… 张子超并非书呆子,高总的一席话他已听出弦外之音。张子超又受到了矛盾的围攻。 三 张子超的矛盾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与妻子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八四年,年仅十八岁的张子超顶替父亲在县农业局当了一名工人。由于字写得工整,又有文采,他很快被安排在办公室当了文书。在单位确有几位迷恋他的女孩子,而他却不为所动,真正打动他的是一位秀气的农村姑娘。 说来正应了古人那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张子超骑着自行车到十里湾探望姐姐,不小心与一位迎面骑着自行车的少女相撞。 “ 对不起,你没事吧?”张子超急忙帮她扶起自行车,关切地问,正与那对有点嗔怒的大眼相碰,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打那后,张子超脑子里时时闪现着那张林黛玉般的脸,尤其是那对娇嗔含情的大眼睛,更让他着魔。 姐姐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试探地问:“不知我们的张生看上了那家的崔小姐?” “不是崔小姐,是林黛玉。”张子超看过越剧《红楼梦》,她心目中的那位“林黛玉”其实就是王文娟扮演的那位多愁善感、脉脉含情的林黛玉。 姐姐突然想起邻村有一位长相酷似“林黛玉”的俊俏姑娘,心灵手巧,心地又善良,高中刚毕业。说起来与十里湾立春嫂还有点亲戚,名叫史玉梅,于是,姐姐便托立春嫂“玉成美事”。无怪乎张子超有“张秀才”之称,自与玉梅“重逢”后,便给玉梅写了三封求爱信,最后一封信还将自已的“标准照”连同信一块寄过去,害得“林黛玉”几个晚上吻着照片睡觉,最后,她为心爱的人打了件毛衣,纳了双鞋垫,并将“爱心”二字绣在鞋垫上,作为回信。 八月十二日晚上,张子超坐在了岳父对面。少顷,只见未婚妻玉梅穿一件细花粉色布衫,一条古桐色披肩松松披在瘦削的肩头。她端着一大杯浓茶,放在张子超面前,一副羞窘神情反而增添了她几分女性美.她埋下双眼立在桌旁,指尖微微挨在桌面,她好象害羞不该来,又好象她觉得有权到这里来似的。 “你喝茶,”她吐出这三个字来,她的身子好像有点站不稳,而她的眼睛并未看他。 “谢谢。”张子超急急看了她一眼,正碰上她那双秀眼;她稍微掉开那红红的脸蛋,她下识地翻弄着衣角,而两只脚却时而分开,时而合扰。他正想问她,却见她扭头走了。她走起路来身子有点不稳,可是连这一点也跟她相称。 八点左右,张子超来到厨房,只见玉梅正在切菜,岳母也在。 “大娘,我该走了。”张子超向岳母告辞,却瞟了一眼未婚妻。 “这么晚了,别走了,”岳母竭力挽留。 “这……”张子超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走惯了”两眼却瞅着未婚妻。玉梅正拿着一把刀尖上还挑着土豆片的菜刀,也停住不动了。 “你……真的走?”她瞥了他一眼,又在切肉片了。 “是的……”子超点了点头,可两脚却如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那……你走呀,”她不看他一眼,却用把着菜刀的右手背抹一把汗浸浸的脸;她神情不属地切着肉片。 “那,我走了”子超拖出这几个字来,挪动了一下两脚,却扭头看着未婚妻。岳母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她一力将他留住。 晚上九点左右,未婚妻带他进了村南嫂子新房里,哥嫂都走亲戚去了。 她给他打来了洗脸水;又递给他一条手巾。 “你不是说要回去吗?怎么,害怕了?”她瞟了一眼“相公”,两只手却辫弄着黑黑的辫子。 “我才不怕呢,”子超向他作了个鬼脸道:“这房里有鬼,我也不怕。” 她向他吹了一口气,又俏皮地挤了挤眼睛:“吹牛不报税。”说着,又故意推了推“相公”的双肩:“不怕咋不走啊? “那好,”他故意整了整衣领,作出要走的样子:“我走了。”身子却一动不动;未婚妻 见此情景,将手指放在微微鼓起的嘴唇上:“真是个男子汉大豆腐。” 他下意识地抱起双肩:“要不是因为天气冷,我一定回去。” 她似有所动地用手捏了捏他的双肩:“怪不得呢,连毛坎也没穿。”她责备道:“我打的毛坎为啥不穿上,”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才是‘光棍不穿棉,冻死怨天寒’呢。”说着将自已的棉袄披在“相公”身上。 子超披着未婚妻的棉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玉梅,我再也不想当光棍了。” 玉梅轻轻捶了几下子超的后背:“哎呀,你这个坏蛋……” 四 张子超与玉梅疯狂地爱上了,自然,结婚登记提到了“议事日程”——她们商定在八六年腊月十六日去玉梅所在的乡民政所办理结婚登记。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想不到十六号这天偏偏下起了大雪。玉梅心想:这么大雪“相公”肯定不会来了;不过从心底而言,她很希望他“从天而降”,以解思念之苦;但又不希望他冒雪前来,因为这太危险了! 正当她思前想后之际,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只见他浑身上下冰雕玉砌一般,简直成了个雪人儿! “你咋这么傻?!”玉梅赶紧将心爱的“相公”拉到屋内,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雪,一边责备他太冒险,还穿得这么薄。 她给子超泡了碗鸡蛋茶,里面放了些糖,端给子超喝。 子超喝完后,问玉梅什么时候去登记? “等雪停了,再去,”玉梅关切地问:“一路冰天雪地,快到被窝里暖和暖和”她忘情地抓着他的手:“你的手这么凉!” “只有这颗心是热的。”子超就势将玉梅揽在怀里,将冰冷的嘴唇蜜贴在她的嘴唇上。 “子超,别这样,”玉梅半推半就:“我妈快来了……” “不怕,”子超象疯了一样将玉梅抱到床上。 “子超,”玉梅几乎是在哀求失去理智的子超:“子超,别这样——等结婚后再这样……” 子超已经失去了理智,哪还顾得上这么多,他疯狂地亲吻着他心爱的人儿。 “子超,你再不放手我可恼了!”玉梅用力挣脱子超,整理着散乱的头发和衣服。 “对不起,玉梅,我太爱你了!”他见玉梅胸脯起伏,面含嗔怒,便学着京戏上的腔调,向玉梅恭施一礼:“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引得玉梅“噗哧”一声笑了,她回身指着子超的额头道:“你这……”她想骂他“疯狗”又觉得太重,最后忍不住笑了。 雪还在下。看来,办理登记的事只好等到下午了。玉梅让子超坐在炉子旁烤手,自己去做饭。 “为了将功折罪,今天由我来掌勺。”子超夺过菜刀。 “ 那好,我倒要品尝品尝我们的大厨师什么超级手艺。”玉梅将围裙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系到子超身上。 “我今天给你表演我的拿手厨艺——‘豆腐红烧’”。 “豆腐红烧?”玉梅将不解写在脸上:“我只听说过‘红烧豆腐’……” “这就叫做孤陋寡闻,”子超摇头晃脑:“请看改革家如何改革!” “好大的口气!”玉梅俏皮地捏住子超的鼻子,顺势将两个葱头插进他的鼻孔,演戏似地解说道:“这就叫鼻子里插葱——装象!” “娘子,手下留情!”子超讨饶似的向玉梅拱了拱手,玉梅不知是计,便动了“菩萨心肠”;子超趁机扯住了她的油黑的发辫,痛得她直喊“快松开!” 子超趁机报复似地解说道:“这叫做‘开不成拖拉机就牵牛尾巴’。” “好啦,好啦,别闹啦”玉梅几乎是在哀求。 “让我松开得有个条件,”子超趁机进行“敲诈”:“得喊一声‘老公’” “你真坏,”玉梅瞪了他一眼:“让我喊‘老公’没那么容易,”她自觉失言,恨恨地在他背上捶了几下:“我叫你坏,我叫你坏!” “多谢娘子捶背有功,”子超闭目合掌:“阿弥陀佛。”逗得玉梅笑弯了腰。 半晌,她忍住笑,给子超擦了擦汗水:“快炒你的菜吧——我的‘改革家’”她见他还想调笑,便惩罚似地捂住他的嘴;继而给他卷了卷袖子,示意他炒菜。他挤了挤眼:“真是个好老婆。”玉梅向他吹了一口气,两手捂着耳朵:“难听死了!” 当子超将一盘菜端到玉梅跟前时,玉梅尝了尝,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的改革成果?——不就是‘红烧豆腐’吗?” “你可真是小庙的和尚,”子超将几片红辣椒撒到上面,象是在教学生似地一字一顿道: “这就是正宗的‘豆腐红烧’。” “原来是这样。”玉梅顺手扯下头上的发筋,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我宣布: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什么?”子超大吃一惊:“那是我什么?” 玉梅得意地指手画脚道:“是你丈母娘的亲女儿!” …… 五 微含醉意的新郎悄悄抱住了正在铺展被面的新娘,并发疯地亲吻着她的脖颈。脖颈上印满了他狂热的吻。玉梅闭上眼睛,呼吸有点急促。 “别闹,”玉梅突然睁开双眼,努力挣脱子超的手扣,向门口和窗口努了努嘴。 子超急忙跑向门口,插上了门栓。再次抱住了正在拉上窗帘的玉梅。玉梅回过头来,脉脉含情地理了理他微乱的头发。子超就势捧住她那张流光溢彩的脸,嘴唇蜜贴在她那樱桃般的嘴唇上。 半晌,他将她抱到床上,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衣扣,露出了她那隆起的红内衣……霎那间,他的血液停止了流动……突然,他象出涧的豹子般扑了上去。 “子超,今天不行,”玉梅努力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我身上不干净……” “不干净?”子超一脸傻气地问“你没洗澡?” “真是个傻瓜蛋子,”玉梅拧着新郎的鼻子,俏皮地说“这是女人的秘密。” “娘子,”子超向玉梅作了个揖,又学起京腔来了“快告诉为夫这个秘密吧。”趁玉梅不备,子超挠起了玉梅的胳肢窝,他知道玉梅最怕胳肢。果然,玉梅被子超弄得“缴械投降”了。她附耳向子超咕哝了几句。 “原来是这么回事,”子超挠了挠头皮“哎呀,气煞我也!” “哼,还说呢?”玉梅抿嘴一笑“都是你选的好日子……” 子超从朋友处喝酒回来,猛地蹲在沙发上,并点上了一枝烟。 “给我倒点茶!”子超微含醉意地把身子一挺,头向后仰。 “你没看见吗?”玉梅铺展着被面“我正忙着呢!”她下意识地扇动着空气中的烟味: “你怎么学起抽烟来啦?” “本来吗,”子超并未回答玉梅的问题,他想起朋友关于“打出来的媳妇,骂出来的郎”的忠告,竭力将“男子汉气概”装上眼睑“女人的本份就是侍候男人。” “可我是你请来的!”玉梅甩来这硬硬的一句,那双灵巧的手抖颤着。 “请你来就是为了叠被铺床,”子超就象快要睡着了似的,微微抬起眉毛来。 “你……”玉梅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她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凭什么我侍候你?” “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后吗!”子超双手叠放在胸前,心里暗暗欣赏着自已的“口才”,又瞥了一眼不堪一击的“对手”。他嘲弄地将脑袋偏向一边;嘴里居然吐出了胜利的“烟圈”。 她咬了咬牙,不庸讳言,她的牙齿是美丽的,可是并不锋利…… 但她不甘心“失败”,还在作最后的“挣扎”。 “夫在前,妻在后……”她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照你这么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个理喽?” “当然喽!”子超不假思索地说。 “那么,先有父亲,还是先有母亲呢?”玉梅狡黠地眨了眨那双黑眼珠。他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这个问题真使他无从回答;但他毕竟是一个有名的“才子”,面对这样的窘境,还能不会随机应变?! “你最好回家问问你父母!” “你不是说夫在前妻在后吗?”玉梅显然在施诡计“这么说先有男的后有女的喽!” “这……”子超张口结舌。 “请问男的是怎么来的呢?”玉梅穷追不舍。 “这……”子超支支吾吾。素日蒙在他心头的虚荣的帷幕,被她撕扯得片丝无存了。 明天,子超就要到省城上职工大学了,晚上,子超将头埋在妻子怀里,听得见妻子有节奏的心跳。妻子爱抚地摸娑着子超的黑发。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成了多余的。 良顷,妻子将她那滚烫的脸蜜贴在子超的脸上,泪水滚落在子超的脸上,她的两只手紧紧套住子超的脖子,嘴里喃喃地说“我不让你走……”子超心猛地一热,感情之神促使他在妻子的脸上狂吻着。 半晌,她才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用颤抖的手掏出手绢给妻子抹眼泪;妻子伏在子超的肩上哭了,她抽动着肩膀说“你走了”她好像不敢承认这是事实“别忘了我,还有……”子超使劲地点了点头;又似有所悟地问道“还有什么?” “你真是个傻瓜蛋子!”妻充满爱意地打了他一下“什么都不懂。”说着又下意识地垂下眼睑。 “这么说,你有喜了?”子超托着妻小巧的嘴巴,妻娇嗔地白了子超一眼。 子超狂喜地在妻的脸上印满了炽热的吻“我要当爸爸了!” 六 张子超考上省职工大学后,一天下午,他正躺在床上看书,舍友王立倒背着手神秘地问子超:“子超,如果我的记性不错的话,嫂夫人好象姓史吧?”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子超眼睛没离开书。 “如果嫂夫人看到这封带着玉照的信的话,”王立把手中的一封信在子超面前晃了晃并对着光“透视“了一下:“该是怎样的表情呵!——张兄真是艳福不浅啊!” 子超急忙去夺王立手中的信:“快给我!” “要我给你信容易,”王立卖起了关子:“得让我一睹芳容。” 子超急了,一把从王立手中夺过信,塞在怀里。 “小心我告诉嫂夫人!”王立见“敲诈”不成,知趣地走开了。 子超见宿舍里没别人,便撕开了信,一张俊俏的女子的照片滑落到床上。 “这不是县农业局财务科的李真吗?……” 子超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子超: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接到信后,你很想知道我要表白什么?——请你猜猜看。 用不着胡思乱想,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多少次,我想向你表白可我不敢,不,我曾经向你表白过——还记得那首诗吗?“是爱的魔力”促使我再次鼓起勇气……现在说出来了,我好开心……虽然,我这样说有点不合适,因为,你有了妻子,可我忘不了你,我不想奢求更多,只愿把这个念头埋在心里……” 这位名叫李真的姑娘留给子超最大的印象是细高挑身段的背后垂着两条黑黑的长辫子,一说话两个酒窝,丰满的胸脯更增添了她的女性美。印象中她酷肖现在热播的电视剧《渴望》中的女主角刘慧芳,但个头比她高点。 两人相识在84年的一个高中课程补习班。当时的政策是:所有上岗工人都得进行高中课程补习。 记得晚上听完课准备回家时,子超听到一个女孩子在喊他的名字。他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杏黄色毛衣的女孩子站在他跟前,她夹着一个文件包。 “你是……”子超似曾相识,但实在说不上名字来。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李真倒背着手,摇头晃脑道:“天下谁人不识君---我们的张大才子!”继而忍不住捂着嘴笑弯了腰。 子超想了半天才想起眼前这位开朗的姑娘在财务科工作,她今天也是来参加补习班的。 “别挖苦我了,”张子超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也一样要补课吗?” “这就叫做‘学到老,活到老,人活八十还学巧’。”李真学着老头的声音,还做出捋胡子状,说着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张子超也被她逗笑了。 良顷,李真“言归正传”:“哎,你现在住单位吗?”张子超点了点头。 “正好,咱们是一路,”李真拍了拍自行车,大大方方地说:“来,我送你一程。” 她见张子超不好意思,便说:“要不,咱们一块走走……”李真只觉得两颊一阵发烧,她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对方。别看她一副大大咧咧样,其实感情特丰富,特别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觉得有许多话要说却无从启齿。 “哎,大才子,你喜欢诗吗?”李真知道快到单位门口了,便故意放慢了脚步。 “当然喜欢……”张子超心不在焉地说。他正在构思一篇童话。 “我写了一首诗……请多多指教”李真从文件包里将自己写的一首诗递给张子超,又补充了一句:“快回单位吧。” 回宿舍后,张子超打开李真的递给他的信封,但见上面写道: 是爱的魔力 还是心的呼唤 茫茫人海中 有一颗星在闪 他不是最亮 在她心中 却是“永远” 这分明是在向张子超表明心迹,从内心深处而言,张子超喜欢这个开朗、活泼的东北姑娘,但是,他谈不上爱她,因为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张子超遇到了自己的终身伴侣---史玉梅,虽然史玉梅不如这位东北姑娘有身份、有地位---据说,李真的爸爸在县人事局工作。也许李真与张子超是有缘无份吧! 当然,张子超当时是有一定的思想斗争的,而真正促使他下定决心与这位东北姑娘“一刀两断”的是当时正热烈追求李真的单位司机——小王。 记得小王曾恳求他帮忙写封求爱信,其情真意切令他不忍拒绝。没想到李真到现在仍矢志不渝。为了使李真断了念想,子超给李真写了封回信,大体意思是:他的心里除了玉梅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 归心似箭。两个月没回家的张子超在商店花一百元给妻子买了只戒指并亲手将它戴在妻子的无名指上,妻子甜蜜地依偎在子超怀里。子超附耳听了听玉梅隆起的大肚子,喜不自禁地说:“我听见咱儿子在里面念诗呢!” “傻样!”玉梅戳着子超的眉头:“是不是看见跟他爸一样的模样?”小两口沉浸在幸福中。 然而,两天后玉梅却给子超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戒指丢了!原因是:玉梅在和面时为了方便,将它放在了锅台上。 子超感到郁闷:“你知道这只戒指多少钱吗?--一千元哪!”他自己都感到奇怪,他为了说明自己爱妻子,居然说了谎。 玉梅默默不语,惟有饮泣而已。子超一把将玉梅揽在怀里,检讨自己“脾气不好”,劝她不要生气,以免影响胎儿发育。 从此,玉梅脸上没了笑容---她变得深沉了许多。 两天后,子超回到学校。临行前,两人相对无言。玉梅用颤抖的手整了整子超的衣领。 两个月后,子超放寒假,他一走进村子,但见人们都用了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踏进门槛后,母亲便诉苦:“儿啊,你那媳妇也该管管了!”接着便将东邻西舍的评论抛了出来。 “儿啊,”母亲老泪纵横:“你走了之后,你媳妇整天在外面疯,也不知她搞的什么名堂。” “别说了!”子超气恼地冲进新房。 “子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玉梅脸上铺满了笑容:“快坐。”她笑吟吟地捧给子超一杯浓茶。子超将满腔怒火都集中在茶杯上,劈手将茶杯摔个稀巴烂。 玉梅艰难地弯腰将玻璃碎片一块一块捡起来,眼里包着泪水。 她站起来,顺手将桌上的另一只杯子伸到他面前,嘴唇在抖颤,两只眼睛非常吓人。 “你摔,摔呀!”她象发了疯一样,紧紧抓住子超的手。子超想挣脱,可是没成功。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对我这么凶?”她两眼逼视着他。 “你,你自己明白。”她迸出这么两个字来。 “我不明白!” 你……”子超手指着她,却说不出一个词来。 她松开了他的手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你八成还记恨着那只戒是不是?”她很快从立柜里翻出一只光彩夺目的戒指来;在手里凝视了许久,她咬了咬苍白的嘴唇:“还给你的戒指。” “怎么--戒指找到了?”子超很愕然地接过戒指。 玉梅使劲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玉梅嫂子在家吗?” 子超出门一看,原来是村南张大伯的二女儿小芳。 “子超哥来了,小芳二话没说便紧紧握住玉梅的手,一迭连声地说:“谢谢你,嫂子。” 说着硬将五佰元钱塞到玉梅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子超象是在云端里。 “你呀,有嫂子这样的妻子是你的福气。”说着她也不顾玉梅使眼色,将玉梅的“事迹”作了介绍。 原来,子超走后,玉梅觉得对不起子超,便决定去县缝纫店给人家做服务行业用服。她日夜没命地劳累,几次累倒,两个多月换来了十几张硬硬的票子,她赶紧去市手饰店买来了标价一千元的戒指,在回家的路上,她又碰到了病倒在路上的张大伯。她急忙雇车将张大伯送进医院抢救,并将自己仅有的五佰元也搭上了。 “爹患的是脑溢血,要不是大嫂抢救及时,我爹早就没命了。”小芳感激地说。 听着小芳的叙述,子超的心海里油然荡起了感激和悔恨的波涛。子超凝视着手里的戒指——这可是玉梅几个月的心血啊!可我的那只戒指只有一百元啊,可妻子为了爱情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可是带着身孕啊!想到这里,子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通跪倒在妻子面前…… 七 县妇幼保健站3号产房。 “哇……”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一个小生命降临了。 “哎呀,我的乖乖,脖子里缠了五重脐带,”接生大夫郭玲小心翼翼地将脐带理开并从孩子肚脐处剪断。 “哟,还是个带把的呢!”郭玲对躺在产床上的产妇“报告头号喜讯。” 产妇看了一眼婴儿,露出惊喜而又陌生的表情。她想坐起来亲亲这个在自己肚子里“闹”了近九个月的“小精灵”。 “别动,”郭玲制止说“你的身子现在虚弱,需要休息。” “儿子,我有儿子了!”等在产房外多时的子超迫不及待地闯进产房,喜不自禁地从郭玲手里夺过婴儿,亲了亲婴儿的小鸡鸡。 “玉梅,你真是我们张家的功臣,我从此后继有人了。”子超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在产床上的妻子。 “看你,连个孩子都不会抱,”大姐从子超手里接过小侄子,审视了片刻,对玉梅说: “跟子超小时一模一样,瞧,唇边也有个黑痣呢。”她忽然想起什么“还没给孩子起名呢!” “早想好了,”子超抢过话头“潇潇。怎么样?”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子超就眉飞色舞地说开了“名字取自岳飞的《满面红》”凭栏处潇潇雨歇“——还算大气吧。” 半年后,子超从超市为儿子买了个带声音的小布狗玩具。 刚踏进门槛,子超便大声喊道“潇潇,看爸爸给你买的什么?” 正在妈妈怀里吃奶的潇潇,本能地转动着眼晴寻找“声源”。 小家伙生得挺精神,胖乎乎的脸蛋上转动着一对讨人喜欢的黑眼珠。只要他醒着,就全身都在动,呼也很响,小嘴里还不时地咕噜着“啊,吗”这样的原始语言。 “乖儿子,”子超禁不住骚一把他那双重嘴巴。 “喊爸爸,”玉梅扣上衣扣,将孩子放在地上,俯下身子挨了挨他的小嘴巴,轻轻摇着他肥圆的小手,小家伙不时转眼望着“陌生人”的眼镜,好奇心促使他“咯咯”笑着去抓那奇怪的“玩艺儿”。 “给你个玩的,”子超在潇潇面前晃了晃小布狗,发出了清脆的“汪汪声”。潇潇伸出小手要夺,子超故意将玩具举向另一边,急得小家伙直想哭。 “喊爸爸就给。”子超给儿子开了个“条件”。 潇潇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爸”的音节。 “哎,我的乖儿子!”子超一把将儿子抱起来,将玩艺放到他怀里,又连连亲吻他的小脸蛋。 晚上,还未到十点,子超便急不可耐地上床亲玉梅,玉梅指了指身旁的孩子,又向床对面努了努嘴。子超这才发现自己的枕头放在了另一头。他赌气地将枕头拿过来,撅着嘴说“有了儿子就不要我了!” “看你,当爸的人了还吃儿子的醋。”玉梅抬手取下发卡,放在床头。 “人家想你吗!”子超迫不及待地扯开了玉梅的衣扣。 “子超,别,别,今天不安全。” “顾不得这么多了。” …… 早上,玉梅将早餐做好后,捅了捅正在熟睡的子超。 “让人家多睡会吗,老婆大人。”子超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小声点,别吵醒你儿子。”玉梅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起床时动静小点。 吃完饭。 “昨晚感觉如何?”子超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 玉梅下意识地指了指门口。 “怕什么,妈反正今天不在家。”子超将玉梅搂得更紧,还给了他一个响吻。 “狗熊,昨晚你这么大胆,后果你负责。”玉梅娇嗔地戳一下他的眉头。 “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再说,那能那么巧。”子超吻一下玉梅的脖颈。 饭后,子超向玉梅谈起了自已下一步的打算,是准备考省j大学中文系。 “你这么求上进,我当然要支持你喽!”玉梅下意识地望着入睡中的孩子“等潇潇八个月后,我准备给他断奶,让咱娘揽着,我去县城加工蛋糕。” “这个,你不用操心,”子超拍了拍胸脯“怎么说咱也是个大才子吧!——业余时间挣个稿费还可以吧?” “别介,这样会影响学业的。” 春三月,乍暖还寒。 子超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省j大学中文学,这意味着他与原单位脱离关系,上学不再有工资。此时,玉梅发现自已又怀上了。她想打掉,可子超不同意,她说,给儿子有个伴也好。 为了让子超在省城安心读大学,玉梅在县城租了个门头房加工蛋糕。为此,她买了一套二手的蛋糕加工设备,包括烤箱、搅拌机。 玉梅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在为姑娘时是有名的,当时在一群同伴中,她织布、纺棉、掐线子的技术可谓首屈一指,任何手工活儿都难不住她,算得上是一看就会的一等聪明人——结婚前她为子超织的毛衣就是她看了看别人的手工后用了两个晚上织出来的。 她又是个善于钻研的人,经过她加工的蛋糕技术既香甜,又酥脆,很快,前来加工蛋糕的可谓门庭若市。她又找了个帮手。 男房东是个司机,在外长年跑运输。他听说房客是位又聪明又漂亮的少妇,便趁放假三天的机会到自已的门头房一睹“芳容”。 走进屋里,只见一个女人头上戴着花手巾,腰间系着个围裙,使胸脯显得更加饱满。此时她正在往搅拌机里磕鸡蛋、加料子。她干活的动作相当娴熟、漂亮,尤其是偶尔侧转身的一霎那,简直构成名画家笔下的“美人图”。 “请问,你是来加工蛋糕的吗?”玉梅打开了搅拌机的开关。 “噢,”房东这才回过神来“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姓马,名西,县运输公司司机,是本门头房的主人。” “原来是马大哥,”玉梅顺手搬过一把椅子让马西坐下。马西有意无意地触了一下玉梅的手,玉梅急忙将手移开。 马西“彬彬有礼”地坐下来,点上了一枝烟,两眼一直未离开玉梅的胸脯“请问妹子贵姓?” “我姓史,”玉梅扭过头去,将搅拌好的蛋糕液逐个倒入三十二个小蛋糕碗里。 马西站起来走到玉梅对面,将一百元塞给玉梅“妹子,给我十斤蛋糕。” “马大哥,找给你钱”玉梅将多给的钱交给房东。 “别找了,百而八十的不算钱。”马西又趁机拍了一下玉梅的肩膀。 第二天上午,玉梅敲开了房东的门。 女房东探头问道“有事吗?” 玉梅就将昨天男房东多给的钱还给女房东。 “哎,我就纳闷了,”女房东接过钱,上下打量了一番玉梅“俺那口子凭啥无缘无故地多给你钱?” “这……”玉梅一时语塞。 “噢,我明白了,”女房东一把拎住玉梅的衣领,指着玉梅的脸骂道“狐狸精,你勾引俺男人。” “你血口喷人!”玉梅挣脱她的手。 “我警告你,”女房东嗓门大得吓人,引来了一群“看客”“臭狐狸精,你今天必须马上给我滚开!” …… 玉梅被房东撵出后,正值炎炎夏日。为了生计,玉梅又加入了“县城游击队”——这群由县西关二十几名妇女组成的“游击队”,一大早起来买来生棒子(玉米),然后放在大锅里煮好后骑着三轮车到县百货大楼前去卖。 当时,“城管”管得很严,不许在县城中心摆摊,以免影响“市容”。 于是,她们便与“城管”打起了游击。只要老远一看见“工商大盖帽”,她们便溜之大吉。 玉梅也是慢慢学会“打游击”的,一开始因为不谙此道,曾被“城管”没收过三轮车,经过熟人求情,最后罚了五十元完事。 经过这次教训,玉梅学会了一个“门道”:到居民小区流动着去卖。 为了更好地卖出,玉梅买了个装有电池的小喇叭。事先录好自己的声音,然后在路上回放,于是“棒子,热棒子,刚出锅的热棒子”便成了县城“一景”。 也许是因为玉梅煮的玉米比别人好,也许是因为她会把握火候,反正她的棒子总比其他姐妹卖得快。大约一天能卖二百多个棒子是不成问题的。因此,招来了一些姐妹的嫉妒。 “男人在外还不知有多少相好的,要是我,早到省城看好自已的男人了” “谁叫人家模样比咱好看来着,城管上不舍得管。” …… 玉梅每当听到这些议论时,真想揍她们一顿,但是她忍下了,因为,她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了子超,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她要挣钱。 家里沉重的担子拖得她老了好几岁。丰韵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全不像一个三十岁的少妇。 每天晚上,回家后她常常凝视着子超的照片,回忆结婚前后的点点滴滴,眼泪流淌在照片上。她多么盼望子超常常来看望自己和孩子啊!有时候姐妹的议论提醒了她,她怀疑子超一定让别的“骚女人”勾引坏了,继而又自责地否定了:她不是那种人,他学业重,那有时间回来啊!想到这里,她常常禁不住打个“唉”声:子超啊,学习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天这么热,蚊子一定不少,子超又不会自己照料自已。玉梅给他写过信,可到现在没接到回信,对啦,给他打个电话吧,谁知,自己一忙乎忘了把电话号码放到哪去了。咳,都怨自己最近记性差。 为了子超,她决定亲自去省城看望子超。 一年一度的夏日,毕竟是可畏的,即今那忙夏的农民不必说,就连省城最高学府中文系的张子超同学,这位公认的“乐天派”,也竟被这无情的热搅得颇有点不耐其烦了;难得在这间十二平方米的学生公寓里还有台风扇在不停地为他扇风驱热,要不,我们的张子超同学恐怕要“骂天”了! ……电话铃响了。张子超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拿起了电话筒“喂,肖琴吗,一听就知道是你的声音?今天是你的生日?——到毛家饭馆?你开车来接,太客气了!我在宿舍等着。” 张子超高兴地打了个响掌,顺手打开了录音机,伴随着那陶醉人的舞曲,他跳起了“迪斯科”。别看他今年已经是“三十有二”,可他的迪斯科却跳得摇摆得体,难怪他颇有“女人缘”——大概与他的多才多艺不无关系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促使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可是当他打开房门时,不禁吃了一惊:来者却是自己的妻子玉梅! “玉梅……你怎么来啦?”子超迸出这么几个奇怪的字来,但他马上感到这是一种失态: “玉梅,快坐。”子超让玉梅坐在床上,又接过旅行包,将砌好的咖啡递给玉梅。 玉梅接过咖啡,吹了吹热气“我是一大早坐火车来的,又坐公交车来学校,别提了,差一点没迷路,还真有点口渴了。”玉梅将杯口放在唇边,一双充满爱意的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子超,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比从前胖了……好像也比从前会打扮了。”她呷了一口咖啡,咂了咂嘴,不禁皱了皱眉心“子超,这茶咋有点苦味?” “苦?”子超感到有点好笑“如果不苦就不叫咖啡了。”他边说边打着鞋油。玉梅似有所悟。她顺手从旅行包里取出一双布鞋来。 “子超,皮鞋磨脚,容易患脚气,我给你做的鞋子你试试合适不?” 子超接过鞋子,不禁皱了皱眉心“玉梅,这鞋……” “这鞋怎么啦?”玉梅接过鞋子,里外翻检了一下“是不是针脚粗了点?”玉梅困惑的眼睛在子超身上流转,最后,眼光停在子超酲亮的皮鞋上。 少顷,她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我是跟不上形势了。” 望着玉梅憔悴的脸,子超不禁鼻子一酸“玉梅,你在家受苦了,孩子还好吗?妈还好吗?” 玉梅想起了这段时间的遭际,禁不住苦笑了一声“还行吧!”她补充了一句“孩子挺想你的。” 一句话提醒了子超,他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玩具冲锋枪,交给玉梅“这是我给咱儿子买的。” 玉梅接过玩具“这孩子可淘气了。邻居问他:你是要个妹妹呢,还是要个弟弟?你说他怎么回答?——他说,弟弟妹妹都不要。因为怕争他的玩具。” “ 这个小精灵,”子超好像看见儿子一般“我偏要给你再要个弟弟,气死你。”说着俯身在玉梅肚子上听了听“老二,快长大,爸爸也给你买个玩具。” “还说呢!”玉梅扯了扯子超的耳朵,抿嘴一笑“一个大怪,一个二怪,把你拖到墙头上,我看你怎么办!” “他们敢!”子超顺手抓起布鞋,作出打人状“谁不孝顺我打谁,再说,有我亲爱的的老婆终身相守,我怕什么?”说着,孩子般躺在玉梅怀里。 玉梅爱抚地摩挲着子超的头发,良顷,忽听他“啊”的一声,子超不禁吓了一跳“怎么啦,玉梅。” “别动,”玉梅小心翼翼地从子超的丛发里翻检出几根白发来,在子超面前拈了几拈,不禁打了个“唉”声,继而用责备的口吻道“不要太用功,你瞧,都长白发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其实,你的白发也不少。”子超抬起头,抿了抿玉梅的鬓发。 “老啦,”玉梅机械地梳理了一下鬓角,若有所思地说“俗话说,十七十八一朵花,二十七八老人家。” “玉梅,你别这么伤感。其实,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么年轻漂亮。”子超动情地亲了一下玉梅黝黑的脸;玉梅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子超的眉头“狗熊,也不怕人家看见。” 正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子超的脑子里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不能让同学们与他见面,因为玉梅太土气了,再说,王立也知道李真来信的事,弄不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子超突然灵机一动“玉梅,我的衬衫破了,你给我到商场再买一件吧。”子超将二百元急急塞与玉梅,这时,门开了,进来了王立和肖琴。 “啊,王立,”子超忘情地大声说“你们来啦!” “这位是嫂夫人吧?”王立挑了挑眼镜,小声问。 “是,是我的老同学”子超挤出这么一句谎话来,大概是受了一种良心责备的缘故吧,子超只觉得两颊一阵发热,但同时虚荣心又促使他接连向玉梅使了几个眼色。玉梅咬了咬嘴唇,她的脸色由红转黄,最后,使劲点了点头,走开了。 玉梅走后,子超与同学们为肖琴过生日。直到四点多子超才想到了玉梅:玉梅初到省城,人生地不熟……愧疚之心促使他“飞”回学生公寓。 只见书桌上多了一包奶粉,一包白糖,一提袋鸡蛋糕,下面压着个字条: 子超:我到商场上给你买来了衬衣,放在了床上,还给你买来了奶粉和白糖,你晚上用功时喝点,剩下的伍拾元钱连同我给你带来的伍佰元生活费,寄在了传达室那里,回来后,你给他要就是。另外,我给你挂上了蚊帐。子超,因为孩子这两天有点发烧,咱娘身体又不好,我得赶快回去。我买了回家j45号列车票,晚上6点半的。 看到这里,子超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泪水湿润了眼睛,他不顾一切地向火车站跑去…… 中秋节前夕,张子超进入毕业论文答辩阶段。 一天,张子超从校图书馆查资料回来,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从信封上“李缄”二字,子超断定这是李真的来信。只见信中写道: 子超: 原谅我不揣冒昧地再次打扰——请不要紧张,我不会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噢,忘了介绍自己:李真,女,现在是艺术学院音乐系大一学生。诚邀张子超同学于8月14日中午11时在新泉大厦光临,过我的30岁生日,不知可光临否?即颂 秋安! 李真敬上 张子超颇感惊讶:李真何时考上的艺术学院?——噢,对啦,她爸爸是县人事局局长,关系硬。当然,李真的确也有艺术细胞。记得在一次县组织部举办的全县机关文艺演出中,李真演唱的《妹妹找哥泪花流》等节目赢得满场喝采!从心底而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遇上了史玉梅,说不定他会爱上她的!但与玉梅相比,他总觉得李真不如玉梅更适合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如玉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管怎么说,盛情难却,于公于私自己都应有所表示。 14日正值星期天,上午九时,张子超为李真订做了生日蛋糕。 11点左右,张子超打的来到新泉大厦,只见李真身着低胸白纱女服,如新娘一般,流光溢彩。 “生日快乐!”张子超一手将蛋糕交给李真,一手与李真握手。 “谢谢!”李真回奉了一个不易捉摸的微笑“请坐。”她托着嘴巴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 张子超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四顾了一下,“怎么?贵宾还没来?” “你觉得除了你之外,谁还是贵宾?”李真逼问了一句。 “这……”张子超一时语塞。为打破僵局,张子超站起来笨拙地给李真点上了三十支红蜡烛“请”小寿星“吹蜡烛。”并唱起了《生日歌》。 李真充满深意地瞟了张子超一眼,用力吹灭了三十支蜡烛。一脸红晕。 “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想为你点首世界名曲——克莱曼德的《秋日私语》,希望你能喜欢。”李真招呼服务员。 于是,大庭里荡漾起悠美的旋律。 “请点菜。”李真递给子超菜谱。 “客听主便。” “喜欢啤酒,还是红酒?” “谢谢,我不喝酒。” “嫂子管得可真严啊!”李真语带酸意。 “那里……”子超端超酒杯“哪就少倒点吧!” 子超举起酒杯“祝你生日快乐!” “你就没有别的贺词吗?”李真把着酒杯,脸掉往别处。 “噢,祝你考上省艺术学院。” “这要感谢你,”李真把着酒杯,一饮而尽“如果不提高点层次,能与你这位大才子沟通吗?” 张子超低着头,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子超,你什么时候毕业?”李真给张子超倒上了酒,又给自己倒上了酒。 “十月份。”“毕业后有什么就业打算?” “还没有方向。” “如果你想到省机关,我可以帮你——我爸在省里有人。”李真又给子超倒上一杯酒。 “不,不用了”子超不大喝酒,因多喝了几杯,现在只觉得头晕,并且腿发沉。 李真见状,忙扶住子超,子超摇摇晃晃。 “服务员,买单。”李真算完账后,搀着醉眼朦胧的子超打的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放在床上,给他脱掉了鞋子。 “ 子超,喝点水。”李真一手扶起子超,一手将茶杯放到子超唇边。 子超本能地咂动了嘴唇。 “子超,”李真也有点醉意,她搂紧子超的脖胫,将嘴唇蜜贴在他的嘴唇上“子超,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想到梦牵魂萦许久的人儿就在眼前,李真禁不住贪婪地狂吻着他的脖子…… 第二天一大早,子超一觉醒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穿睡衣的风姿绰约的女人的背影。 “ 你醒了……”那位女人转过身来,扬了扬刚刚打上洗发水的秀发。 “李真?”子超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昨晚,我没失礼吧?” 李真想起昨晚那一幕,禁不住脸红地说“你昨晚一醉不醒……”她将鞋子递过去,忽然“噗哧”笑了“放心吧,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九六年十月十五日,在张家大院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一个五斤重的婴儿降临人间。 “哟,是个千金,”接生员李嫂眉开眼笑地对玉梅说“还是个双眼皮呢!——又是和她妈一样的美人胚子!” “ 女孩好啊!”子超妈接过孙女,有节奏地摇晃着“俗话说,一个闺女一块肉,没有闺女干难受。”她叫醒了熟睡中的子超。 子超大学刚毕业,最近几天一直守在玉梅身边。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生了?是个男的女的?”当他得知是个女孩时,咕嘟着嘴说“原来是个臭丫头。” “你呀,还大学生呢,”妈指点着他的眉头说“还重男轻女。” “给你个棒槌你当针,”子超伸了伸舌头“只不过想给潇潇找个做伴的而已。” “那还不煮鸡蛋去!”妈推了儿子一把。没走多远,妈跟上来“别”臭丫头“地喊,给我孙女起个名吧。” 子超抓了抓头皮,想了想“就叫洪洪吧,声音洪亮,希望她将成为一个音乐家。” …… 吃过早饭,子超骑着自行车来到县机械厂,一来向爸爸报喜,二来想把儿子领回去享几天“天伦之乐”。爸爸内退后一直受聘于县机械厂,任财务科长,因事务繁忙平时很难回家一趟。但心里特别疼爱宝贝孙子,所以一有点时间,他就把孙子带到身边,只要孙子喜欢吃的、玩的,他都会一一满足。他常常对厂里的同事说“疼孙子,攒金子”。 潇潇一见爸爸回来了,连蹦带跳地说“爸,你看爷爷给我买的新鞋、新帽子。 子超一把将儿子揽在怀里,亲了又亲“我的好儿子,爸好想你呀,看,爸给你买的啥?”子超将玩具手枪朝潇潇眼前晃了晃。 “给我!”潇潇跳着抢过去“爷爷看枪!”他无师自通地扳动手枪,一只眼微眯着,瞄向爷爷“叭!叭!” “我孙子真机灵!”爷爷拍了拍孙子的小脑瓜。 子超向爸爸谈了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后,爸爸嘱咐子超最好在家多呆一段时间好好照顾玉梅。最后,他又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小孙子…… 潇潇回到家,听到妈妈房里有娃娃哭声,便问爸爸“谁家的娃娃哭了?”没等爸爸回答,他便跑进屋里。 “好儿子,你可回来了。”玉梅奶着孩子,向儿子打招呼。儿子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妈妈怀里的孩子。忽然,他象疯了一样猴向妈妈怀里,用力推搡着妈妈怀里的娃娃,另一只手紧紧护住妈妈另一个乳房,嘴里还不时地嚷着“你走,这是俺的。” “潇潇,听话,不要跟妹妹争。”子超将潇潇从床上拉下来。潇潇好像不明白“妹妹”的含义,哭个不停。 “子超,要不,让潇潇吃这个吧,”玉梅揉捻着另一个乳房“奶水止不住。” “好,你和妹妹一人一个,不许争。”子超又将潇潇抱到床上,让他趴在乳房上吸吮。潇潇吸了一口,便赶紧扭过头来,皱了皱眉头,直吐舌头“真难吃。” “赶紧吃,要不娃娃就吃这个了,”子超欲擒故纵,将儿子的头往乳房上按,儿子用力挣脱,从床上滑下来。 “丢丢,男子汉大丈夫还跟小女孩争……”子超拧着儿子的鼻子,羞得小家伙直捂脸。 “要不,咱们玩枪吧。”子超把着玩具手枪,对着儿子“叭!叭!” 潇潇踮着脚抢过手枪,对着爸爸,嘴里直嚷“叭!叭!叭” “啊!”子超应声“倒”下。 “妈,爸爸让我打死了!”潇潇一蹦老高。 这小家伙每天都是这么活泼,嘴上就象挂着个小喇叭,一天到晚不消停。他还好动,经常爬梯子上屋顶,急得奶奶直喊“我的小祖宗,你消停点好不好。” 这小家伙不仅好动,还特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