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图》 第一章 高薪聘用，美女侍奉 “月薪百万，工作轻松。” 白狮科技公司面向全社会的有志青年，新近发出的重磅用人招聘。 招聘人数不限，以致公司大楼外连续多日人满为患，门庭若市。 面试内容，不问出身学历，不问才能经验，只需抽血，留下联系方式便让回家等待结果。 然而距离招聘发布后一个星期，就有超过一万人收到了白狮科技公司回复的“谢绝录用”通知，基本覆盖了这段时间里参与面试的所有人。 如此动作，轰动了社会，相关部门开始介入。 迫于压力，白狮科技公司开始将招聘项目转入地下，仍旧不屈不挠地寻找着迫切需要的“人才”。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在相继为数不多的面试者里，有一个名叫付希的年轻人的化验结果终于符合了他们的要求。 这一夜，付希被公司专车接到一个远离市区的山阴沟里。 白狮科技隐瞒于世的虫洞研究中心就设在那儿。 对于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付希却一无所知，但也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在一个空间巨大的研究室内，通体白衣的科研人员走走停停，操作着不可名状的机器，隐约中可以看出他们正在为某事做着繁忙的准备。 随着周围正在运作的机器一件一件扫过，视线最终定在一块镶入墙体内的圆形镜膜上，直径约一米。 那是一块能像水一样荡漾起波纹的镜膜，还散发着幽幽流光，样子十分离奇。 其实，那只是一个洞口，流光镜膜是洞内世界与洞外世界隔绝的屏障。 而整个实验室也都是建立在山的内部。 巨额佣金受聘到这儿来做事，环境再怎样新奇，付希也愿接受，只要不是铁定以付出生命为代价，风险高点也无所谓。而那曾不可一世的男儿气焰，自从离开了部队，便被投身其中的社会生活给灭得七七八八了。 从来到这个实验室开始，就有两个身穿黑色安保制服的男人守在付希两手边，他们腰间还配有电枪和电棒。 至此，就注定没有临阵逃脱的机会了。 不，付希不会逃，雇佣合约中，一个亿的金额报酬，外加一套价值上千万的海景房，一艘数百万的豪华游艇，他都一一签下了。 接下来，只要告诉他怎么做就行。 至于起初的月薪百万，是公司本着符合要求的面试者可能会不少，但一个月过去了，才勉强找到一个，公司高层就显得十分着急。 当然，这些“勾当”都是在暗地里进行不会被外界所知，而付希也本着赌上一把的心理，只要公司不坑他，他就会按要求做事。否则…… 等了十分钟左右，一众西装革履踩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走进了实验室，场面霎时变得肃穆起来。 在部队时练就的能力，付希一眼便看出了人数，进来的共十四个，其中明显就有八个是保镖。人群最前面那个剃着整齐白胡渣老头身边还跟着一个堪称绝世容颜的年轻女人，付希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她就似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却同时有着秘书般的贴近，杀手般的冷酷，酒吧舞女般的性感，很难判断出她是干什么行当的。 “你就是付希？”白胡渣老头上前两步向付希伸出了手，态度很虔诚，声音有点颤抖。 付希也伸出了手：“是的。” 老头暗淡无光的双眼突地泛起一层红润，双手紧紧握住付希的手，更恨不得要把人抱住。 莫名其妙。 一番激动后，老头说：“坚持让你夜里过来我表示歉意，今晚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从明天起……就全靠你了！” 说完，老头沉沉地拍了拍付希的手背，他已将心中某种强烈却哀伤的希冀完全寄托在了付希的身上。 如此反倒让付希心里落下了一个更大的问号。 末了，老头松开付希的手，转向身边那个年轻女人：“丽丽，今晚你好好安排一下，对付希不能有任何差池和亏待。” 话音落尽，老头再次满眼希冀地看了看付希，便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老头走了，刚刚跟进来的一干人等都走了，除了那个漂亮冷艳性感的年轻女人，丽丽。 付希薄唇轻勾，略有玩味地打量着丽丽，片刻后带着无所谓的猜疑问道：“明天你们不会是要……拿我做人体实验吧？” 丽丽不带一丝情绪地回应道：“不是。”顿了一秒钟，声音偏冷，下命令般再说道：“跟我来吧！” 丽丽已经走出了实验室，付希却洋溢着懒散地愣了两秒钟，回头再次扫一眼墙体里那个荡着流光的圆口，才循着已经走远的高跟鞋脚步声快步追去。 丽丽把付希带到了一个空间不大但设备齐全且极其奢华的房间里，转身便冷淡淡说道：“今晚你就住这儿。” 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不带丝毫羞怯地与付希对视，付希倒开始有调戏一番眼前美女的冲动，不过三秒，却自己先败下阵来，面上那线条流畅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别开了视线，问：“就今晚？” 丽丽一时半会没有回应，付希自然而然地转回视线，重新与她的目光对上。 丽丽：“对，就今晚。” 女人很坚定的声音，让付希心里添堵了几分，沉默了片刻，再问：“能跟我详细说说吗，你们要我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对付希签订高额报酬合约，完全是出于形式，因时间紧急，同时担心付希对将要执行的任务临阵畏缩，老头子觉得很有必要作感性处理。 所以，今晚，丽丽必须有所行动，或单纯以女人的身份尽最大可能去慰解付希这个男人，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任务。 这，便是丽丽自进来这个房间后却没有急着离开的原因，尽管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 显然，丽丽是个不愿意多说话的女人，于是简单地跟付希概括了一下：“从明天开始你会通过人造虫洞到另一个时空去，把董事长的儿子给带回来。” 人造虫洞，另一个时空，此刻丽丽在付希眼里，仿佛正在一脸正经地开玩笑。 丽丽却极力注意着付希的面部表情，很快，她眼神变得担忧起来。看来还是得按照董事长的指示去做，用自己的身体，去让他相信，去把他征服。 一步一步向付希靠近，丽丽用挺拔却温软的胸脯朝他压了过去。 呼吸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 静谧之中，一个显得“临危不惧”仅有点莫名其妙，一个略显紧张却暗隐厌恶与忍耐。 紧接着，丽丽动作生硬地吻了一下付希的唇口，犹如蜻蜓点水。 再顺势把他缓缓推倒在床上…… 第二章 同轨穿越，简单粗暴 “他叫白情，是公司的未来接班人。” “他为什么会在另一个时空里？” “为了逃避董事长早已给他规划好的人生安排，刚从学校毕业就玩消失。后来了解到公司对虫洞的秘密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便假以回来接班之名，参与到其中，甚至全权负责这一项目。结果，他却带着还未进行任何测试的时光选择器，独自闯进了人造虫洞进行时空穿越。” “这么狂？所以，你们需要我穿越时空去把他给抓回来？” “尽一切可能把他带回来。” “为什么是我，其他人不行？” “时光选择器的研究资料全被白情毁了，关键的研究员也被他杀了，我们无法判断他穿越到哪一个时空段。只能通过他在人造虫洞里留下的粒子痕迹进行二次同轨穿越。这跟基因有关，你的基因符合二次同轨穿越规则，你才能通过二次同轨穿越到他所穿越的那个时空里。” “二次同轨穿越，实践过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有没有负面影响？” “人体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发生局部基因变异。” “……过程怎样？” “有机物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会在虫洞里经历扭曲破碎化粒到引聚重组融合这一过程，按理会非常痛苦。” “……如果有时光选择器呢？” “如果有时光选择器，你今晚就不会在这，我也不必出现在你的床上。” — 在众多科研人员的操控下，付希被固定在一架机器座椅上，正面对着那个荡漾着流光的洞口，猛然，他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撕扯成无数碎片，都一一卷入虫洞之中。 在流光飞梭的虫洞里，他就像一朵被拉成线条的彩云，如闪电般朝无尽的尽头穿去。 真的非常痛苦，好似活生生地经历着粉身碎骨这一过程。 但也很快，他来到了一个有山有水有天空有太阳的地方，待他的身体慢慢被重新组合完整后，一个仿佛早已等候多时的男人，没有脸的男人，用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梦。 付希掀开被子，原本汗涔涔的身体才稍感舒适。缓了缓，想起昨晚的事，和丽丽风雨缠绵之后，听她说了关于白情这个未来接班人的疯魔事迹，才横生自己穿越后立即遇害的怪梦。 怪梦抛到脑后，翻身一抱却抱了个空，才发现床上的丽丽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轻轻呼吸，她身上遗留下的汗香味，在这个早上，令付希心旷神愉不少。 醒来不到三分钟，有人过来。 “该准备准备了。” 退役一年多了，部队的生活作风一点没变，这会儿就像接到长官的命令一样，迅速起床把自己收拾好。叠被，穿衣，洗簌，整个过程不消半分钟，若要详数，是27秒。来者看得眼花缭乱，目中透着不可隐藏的惊异之色。 末了，付希端端正正地站在来者面前，这阵势就差行个军礼，却正经不过一秒钟，便咧嘴一笑：“可以走了吗？” 看得出，付希此时心情相当不错，穿越时空这种别人有钱也买不到的体验，过后还有巨额报酬，附赠海景房，豪华游艇。 啧，未来的日子，美滋滋，现在稍微想一下都能开心得要死。 很快，付希再次见到丽丽，这个自昨夜起便似一缕烟香直在心头上魂萦梦绕的女人。 可是，她的温柔是短暂的。 现在，丽丽正冷冰冰地给付希细说着各项要注意的事，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一定一定要记住照片中那男人的长相，见到他就要用尽一切办法把他给带回来。 可问题是，丽丽对怎么把那个叫白情的男人给带回来始终缄口不提，似在刻意躲避，可惜付希还不知道问，忘怀了一向的谨慎，尤其在一起经历过云雨之事的美女面前。 最后的最后，鉴于二次同轨穿越的特殊性，脱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在十来双瞪得圆睁的眼睛前，付希被机器启动迸出的能量波给导进了虫洞，去经历那个所谓的“由扭曲破碎化粒到引聚重组融合”的过程。 第三章 变相生物，威胁命根 身上隐隐传来一阵冰凉触感，从脖子，到胸膛，再到肚皮，很快，这阵冰凉触感幽幽地爬到了男人小腹往下毛森森的那个敏感部位。 稍微察觉到异样，便强行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原本平躺着的身形未动，面向天空。 尽管没有出太阳，天还是光亮得刺眼，付希努力舒展眉目，却被炫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张远大得没有边缘的白纸里一样。 缓了口气，才舍得去检查一下刚才到底是什么在作怪，让自己感到凉飕飕的。 确认过眼神，不消一秒钟，付希的脸色便铁青铁青，一丝不挂的身体随处可见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有一条蛇，正盘旋在他的胯下，时不时对着他胯下暗乎乎的某器官吐信子。 冷静！冷静！冷静！ 付希深呼吸，像个狙击手一样，集中注意力监视着蛇的一举一动。 这是什么蛇，牙齿有多长？关键这穷凶恶极的狠样，肯定有毒。 胯下这蛇，不算粗大，跟付希平日处在活跃状态时的某器官有得一拼，但是很长，纵观有两米余。 且通体墨黑的磨砂纹路，脖子那儿鼓得像半个丝瓜样，有棱有角，还有一双红得像充血的眼睛，形状恐怖，不忍直视。 蛇是变温动物，这下久久不见有离开的意向，是打算一直在这难得一见的全裸人类身上取暖到日落西山？ 举目，天气不错，晴空万里，虽不见太阳，但凭感觉，此时才刚过正午的样子。 如此等下去，不是办法。 思来想去，付希决定采取行动。 “嘘！嘘！嘘！” 学着蛇吐信子发出来的声音，妄想胯下安全，却引得黑蛇一阵骚动。 直接把付希吓得连呼吸都漏在了空气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奈，只能继续静静躺在草地上。 见黑蛇始终也不怎样，付希干脆放空思绪，悄悄地把双手枕在后脑勺，眼睛早已习惯了天空的光亮，目光如水却犀利着呢，东边瞧瞧西边瞧瞧。 如此画面，赤裸的人和通黑的蛇，仿佛两不相干，却也违和得紧，道不出的诡异感。 半个小时过去。 蛇，依旧不动声色。付希瞥了它一眼，拧了拧眉头，眼神继续回到广阔的天空中游荡。 看似已经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实则，付希只愿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蛇还不走，他硬着头皮也得把它给赶走。 因为刚才对周围环境作了个大致勘察，付希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段是一峰峦叠嶂大山连绵的荒野丛林。 必须要趁在天黑之前走出这一丛林地段，否则别说蛇，更会有其他什么更具危险性的毒虫猛兽出来蹦跶。 然而，说好的再等半个小时，这一进程就被突然降临的意外提前终结。 几秒钟前稍觉后背有点儿瘙痒，估摸着草地上有蚂蚁什么的小生物潜过，想一探究竟，又因为胯下盘旋着黑蛇，不敢直接翻过身去，于是便把手垫进后背脊，摸了一把。 真摸出了个蚂蚁来。 只是，比脚趾头还要大的蚂蚁！ 真是见了鬼了，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差点也忘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这里的生物都长得如此变相，又会是哪个时空？ 摸出了一只蚂蚁，惹来了一群蚂蚁。 一群硕大的蚂蚁黑压压地朝付希袭来，付希仿佛看到了它们两轮锋利的牙齿正磨刀霍霍，只一股脑地想着立马起身离开。 袭来的蚁群越发逼近，付希急得如同火烧眉毛，视线来回在蚁群和黑蛇之间快速转换。 上身才稍微一抬起，胯下黑蛇就猛地一颤，蠢蠢欲动，狂吐舌信子，灵敏得利害。 操！ 慌乱之中，手一直在草地上摸来探去，渴望能寻得一根救命稻草，掌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付希却从这一阵刺痛中找到了希望，嘴角冷冷一勾，稍一用力便从土层里扯出了一根枯烂的树枝。他这是被树枝的倒勾给刺到了。 紧接着，付希用树枝对向黑蛇，动作迅速且流利地把黑蛇蛇头部分挑离自己的身体，然后朝没有蚂蚁的一方做了个翻滚。 所幸地面还顺势有着几分倾斜，这么一翻便轻而易举地滚出了两三米远。 回头探一眼黑蛇和那一片黑压压的蚁群，付希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腾空起了身，脚底抹了油一般，箭步往更空旷的地方跑去。 光溜溜的男人，独有在风中颤抖的屁屁，成为迷一样的风景。 第四章 风里寻香，戏水温泉 裸着身体，端端正正站着，后面两片白花花的屁屁夹得紧，目光凛凛视线保持四十五度角，怔愣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不假思索地走入了森林。 也只能往森林里走了，往左往右往后都有高峰悬崖阻断了去向。但愿经过这片森林，就能走出这蛮荒之地。 一入森林，顿时感到凉飕飕的，估摸着是光着身子的原因，适应不来里面的寒气。森林里透光度还算可以，不至于太昏暗，反正目光所及之处，都能看得清楚。 而林地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荒草丛生荆棘密布，但也没有“土”和“地”可言，放眼望去，到处铺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树根，青黑青黑的，像极了一片蛇海。 想到蛇，付希还心有余悸。而这片“蛇海”还长有不显眼的节支倒刺，若光着脚不小心踩着了，脚也就废了。 青黑青黑的老树根相互交错堆积得高低不一，又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坑里面还有积水，积水相当清澈，却漂浮着一张张腐烂的树叶。 简直了，这地方。 比原始森林还要原始，往上看，这些树还高得离谱，用“参天”来形容绝对不为过。小的树就一个成年人身材那样宽，稍大的树，十个成年人也合抱不过来。 这种环境，二十一世纪回溯一万年前也未必有，而付希也开始渐生疑虑，千万别是那个所谓的“二次同轨穿越”出了差错，害他来到了史前的洪荒猛兽时代。 好在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付希没留予自己时间去消沉，这边就开始着手寻找最为原始的材料，打算先给自己造一双鞋。 付希返回外面的草地找来了一块棱角顿挫的石头，然后从这棵树到那棵树，挑拣着哪一棵树的树皮足够坚韧，再然后下手将其凿开一片片剥落。 得了树皮，紧接又寻来两条寄生在老树根上较为纤细的藤蔓。 继而脚底裹上树皮，再用细藤一圈圈绕过脚背将树皮与脚重重捆绑在一起，大抵也就这磕碜样了，走两步感觉感觉，估计能用上十公里地，且算中用吧。 踩着树皮鞋，依旧光着身体露着屁屁，朝森林一头，出发！ 以前在部队训练，身负重达三十公斤的装备长跑五公里，大气不喘一口，体能素质那是杠杠的。如今情况大不如前，在森林里凭感觉走了五六公里，虽没有打算停下休息，却得把脚步放慢，只觉气力有些上浮，脑袋有些沉。 “阿嚏！” 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让付希慌了。 这是感冒的前兆！ 细数一下，近几年感冒的次数不过三，要么没事要么就重感冒，一旦重感冒每每都痛苦得非常。 那种身体软弱无力意志昏沉的感觉，付希极度厌恶。 曾作为一名出色的特种兵，热血男儿，最忌讳的还不是连自己的身体都驾驭不了的感觉吗。 所以，付希排斥生病。 现在，更不能生病。 可是，没有衣服取暖，寒气一直在侵袭着他的身体，想不感冒都难。 跑起来吧！ 运动发热，付希执着地开始向前奔跑。 可尽管如此，付希还是知道，这样反而会加速感冒的进程。身体发热毛孔扩张受寒得更快，一旦停下运动，别问死字怎么写。 一直跑一直跑，气力越来越轻浮，脑袋越来越沉，可付希却不敢放慢脚步，更别说有停下来的打算。执着地想要在用尽身体里那点力气之前，跑出这个寒气逼人的森林。 天色渐渐昏暗，森林里更甚。奔跑中，掠过一排排的参天大树，在付希眼中尽显得模糊起来，影影绰绰的，几乎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他自己在前进，还是树在后退。 继续下去，也不知还能坚持个几分钟。 也许上天眷顾，在付希想要再加速前进的时候，底下稍微弓起的一条树根，把他给绊倒了。 狠狠地，重重地，摔了一跤。 痛，在此刻被付希体验得淋漓尽致。 付希用着残余的力气“操”了一声“你妹的”，然后缓缓爬起身来，再使劲地捶了一拳紧挨着他的那棵大树，又“操”了一声。 背靠大树，把气力一点点地缓回来，也不愿坐下好好休息一番。 期间，付希也渐渐闻到了一阵忽远忽近淡淡的清香味。 这清香是否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不得而知，反正付希目光一闪，便开始寻着它去了。 在树与树之间饶了几圈，付希来到了一个水池边上。 这是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池，大小与二十一世纪的普通房间相比欠了点儿。 可这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热水池来呢？ 姑且把它当作一个非同寻常的温泉，不多想，付希便往里跳。 也不知水温是否过高，还是付希本身已经受足了寒气的侵袭，刚跳进去的第一感觉是滚烫滚烫的。 但不消一阵子，随之而来的是舒服，柔柔温水，给付希浸出了个人间天堂。 活络了筋骨，神智清醒，人也变得相当冷静。才后知后觉，那阵清香触手可及，却断然不是从热水池里散发出来的。 香源在哪？ 下意识地转眼一瞥，便瞧见热水池岸边树底下摆置有衣物。 衣物？！ 有衣物就肯定有人！付希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别叫他在什么侏罗纪白垩纪那些个恐龙时代就行。 满心兴奋地扑腾着温水过去，掂量起那几件衣物，却发现，不过是动物皮毛做成的披肩和短筒裙。 相当简陋，但非常干净，耐人寻味的清香，定然是女性的穿着。 付希还在披肩的正中发现了一个痕迹深浅不一的图案，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印出来的。 这个图案越看越像一棵本末倒置的小树，树的分支神似鹿角向右边延伸，仿佛随着时间日积月累被风吹弯了一样。 如果付希懂得甲骨文，便懂得那是个“风”字。 谨慎地望了望四周，一片寂静，于是心机一动，付希速度从热水池里起来，套上这两件动物皮毛，趁在天暗得完全辨不清方向之前，继续赶路。 【留个小彩蛋：女娲亦有风里希之名】 第五章 好吃懒做，因屁封神 三个月后。 付希在这个远古时空里呆了足足三个月，不仅没找到白情那个疯魔穿越者，还被迫和一群原始人生活在山洞里。 备受煎熬的三个月，尤其晚上做梦时，梦见那套价值上千万的海景房和数百万的游艇向他招手，豪华卧室里堆着一个亿的现金，也在怜兮兮的等他归来。 可是，还能回去吗？ 若仍要这么想，便只会徒添痛苦了。 付希的适应能力很强，尽管在这个没有名号的小部落里整日颓丧地苟且偷生着，也耳濡目染，被动地渐渐学会了这里的交流语言，和作息习常。 也是因为简单，才学得会。语言方面，无非是跟“衣食住”相关，就那些个词句，说起来虽然拗口，到底也是五千年累积下来博大精深的汉语文明的开端。 而文字，在这里很少出现，部落里的人更喜欢用简单的画画去形象表述。比如说鱼，就画一条鱼的轮廓，火，就画三座小山峰，太阳，就画个圆圈等等。 至于付希在森林里捡来穿的那套女性皮裘，印在上面的那个“风”字，也让他在这个小部落里备受族人尊崇。 因为当今名声最响，实力最强大的，便是“风姓”部落。 当初，付希才从森林里逃出来，却又不幸掉进了狩猎者设的陷阱，被救后，直接被误认为“风姓”部落的族人。第一眼还被错觉为女人呢，既因为穿的是女性皮裘，又因为肌肤雪白。 这时代的人，才是真正的原始黄种人，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付希，对比之下，肌肤就显得太过于白净了。 自然，付希男子汉之身不证自清，可也不急着解除误会，承认自己并非“风姓”部落的族人。 且还欲想了解一下那个所谓最强大的“风姓”部落，却也只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个华胥氏和燧人氏来，部落首领者是也。而他们更愿意说说华胥氏和燧人氏那一对儿女，天生慧者，能召唤灵蛇，神乎其乎。 但说到蛇，还是适可而止吧。 这段时日里，付希还发现，部落里女人的地位似乎要比男人的高出不少，很多事情的决策权都掌握在女人手中。 也许是因为男人只负责外出狩猎、捕鱼这单向劳作（包括战争，但很少发生），而妇女则从事诸如采集果实，圈养禽畜，加工食物，缝制衣用皮毛，烧制陶器，照顾老幼，处理部落杂务等等大小事项。 其中区别，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跟“吃”有关。 吃的来源，即便开始于男人外出狩猎回来的野生动物，但狩猎活动会受到天气或季节变化的影响，时有时无时多时少的食物收获，给不了部落族人的基本生活保证。女人们就可以。 这个时代的女性是伟大的。她们拥有部落绝大部分物产，却不私有化，而实行公有制，一切平均分配。 就好比，付希这个新来的“寄生虫”，好吃懒做，依然得到其他勤勤恳恳的劳动者所得到的。仍记得，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随部落的猎士们外出，付希却还带着私人目的前行。 因为付希并没有参与到猎士们的捕猎行动，凭着以前的野外生活经验，只自顾自在周围寻找一些能食用的野菜。 在这个时代，没有青菜可言，人们吃肉，偶尔来点山果。可惜如今山果已经过了采摘季节，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吃肉也不在乎，可付希忍受不了跟他同住在一个洞里的那几个小屁孩，大概是缺乏维生素闹得肠胃不好，整天放臭屁。 洞里透气度很差，孩子们齐刷刷的臭屁一放，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摘了野菜回来，跟部落里的女人沟通一下，让她们用石锅煮熟了喂给孩子们吃，果不其然，隔天洞里的空气就改良了不少。偶尔一个臭屁，忍一下就过去了，可以接受。 如此，小部落里的族人越加尊崇付希，坚信他就是来自于伟大的“风姓”部落。也只有“风姓”部落的人，才能拥有“神”一样的技能。 “风姓”部落在其他部落人民的心目中，一直被冠以“神”一样的存在。 每每“风姓”部落传出来的新发明新技能，总会让整个神州大地轰动一时。 好比早时，“风姓”部落的燧人氏，发明了生火的技能，从此以后，神州大地上各个大小部落的族人，若想要吃上熟肉，再也不用整日期盼那既爱又恨，既可欣又危险的天雷地火。 摘取野菜整治孩子们的臭屁，因为这个小小的而且完全出自于私心的举动，在部落里，付希被神化。想想那种万人之上的尊贵感，内心多少有点儿膨胀。 这也促使付希想更进一步了解“风姓”部落，或对其，有了蠢蠢欲动的向往。 凭借已有的现代学识水平，哪怕只是马马虎虎地读过高中，再结合这里所了解到的，付希几乎可以判断，这是个历史文献记载上最接近上古神话传说的时代。 着实，就算不知道燧人氏和华胥氏，可付希听说过女娲氏和伏羲氏啊，这些名字听起来不都是很有同年代感吗。 在部落里，与一些相对较有智慧被称为“巫”的老者的交流中，付希问过：“你，知道女娲氏吗？” 面对“巫”的一脸茫然，付希很失落。显然，“巫”不晓得女娲，那么，就说明，这个时代里，没有女娲。可惜了，原来女娲真的只是一个神话人物？ 但“巫”却告诉他：“我们部落附近有个有巢氏！” 有巢氏？与燧人氏，华胥氏一样，付希已有的现代知识里，都不晓得他们。 “巫”说，不知哪个部落里蹦跶出来的那个有巢氏，最近各处游说主张大家离开洞穴，到地面上或者树上搭建能够遮风挡雨的空间生活。有巢氏还根据自己的名字，为那些木搭空间取名为“屋巢”，又称“房子”。 付希倒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可惜大家都质问有巢氏：房子虽能遮风挡雨，可挡得住凶禽猛兽？在洞里生活，安全多了！ 咳咳，哪天有机会，付希真想去拜访拜访那个有巢氏，让他一定要好好坚持住自己的梦想，毕竟这可是事关人类文明发展的大事，怠慢不得。 第六章 明天起，我们也刷牙 洞里的孩子们又开始臭屁漫天，这一次，付希打算再度同猎士们外出，但要做的是一劳永逸。 天刚微微亮开，付希所住的洞外就开始嘈杂起来，而洞里不知哪个小孩又放了个闷声屁……好臭啊！ 才从洞里面走出，刷地一堆人围上来，堵在付希跟前，但也不敢靠得太近，捶两下胸口以示尊敬。 “我们，都在等你，一起，出去！” “对，一起出去！打猎！”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围在跟前的狩猎队多出了一大半陌生面孔。他们有的甚至连基本的捕猎工具都没有，显然是为了能跟付希一起外出，一点准备都没有便匆忙加入了狩猎队。 数了一下，总共三十余人（好像没看见队长），都是精壮汉子。 “哦，稍等，我先去洗脸刷牙，一会儿回来。”说完，付希打着哈欠朝部落外边那条小溪走去。 “刷牙？是……什么意思？”猎士们愣在原地，迷惑了一阵，都变得肃然起敬，只想付希可不一般人，偶尔说些他们不懂的，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付希就喜欢用些现代语来欺负他们。 也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清洗口腔和牙齿，无论嘴巴口气有多重。而他们减少口气污染的唯一方法，是吃肉后啃山果。可惜山果不是一年四季都有。 口气重，或许这也是他们男女之间做羞羞事却从不接吻的缘故，敢肯定这点也是有底气的。前几天付希从某个洞口外边经过，被洞里面软绵绵的声响惊扰，愣神间一不觉意便观望了整个过程。 总之，付希感到自己肩负重大责任，将来可要好好开化这个时代的人类，嗯，找来几个漂亮少女做示范，接吻这种如此美好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发扬光大。 付希来到溪岸边蹲下，捧来清凉的溪水洗一把脸，深呼吸……飘渺孤身，置于这清新脱俗的茫茫大地，好好感受这山，这水，这空气，真是妙不可言。 仿佛时间亦可以治疗一切心疾，只要不一股脑地对过去念念不忘，在这里，和创造华夏文明的始祖们生活在一起，也不算得有多糟糕。 部落生活区周围设有多处火堆，一到夜晚就生火，主要是为了防备野兽侵袭。付希洗完脸，起身前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早已熄了火的火堆，从中取出一小撮炭灰继续回到溪岸边。 付希小时候生活在农村，肥皂也可以算奢侈品，而爷爷奶奶那一辈人都喜欢用炭灰来洗东西。现在，他学着用来洗牙，把炭灰按在牙齿上就用手指猛搓。 “这……就是你说的……刷牙？” 不知何时，整个狩猎队，三十余人，全都靠在旁边，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付希的一举一动。 付希点点头，继续“刷牙”。 付希试过半个月不清洗牙齿，只用清水漱口，最终还是忍受不了牙齿变黄的感觉。 得到肯定，集体想起付希几乎每天等太阳落山后就到这溪里洗身，猎士们便暗自感叹，难怪他生长得白净，连长在身体里的牙齿都洗。 近在一旁，付希看透了猎士们的心思，也暗自感叹，我能跟你们一样么，隔个三五天洗一次脸，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洗一次澡，还从不知道簌口。 “明天起，我们，也刷牙！”猎士们出于对付希的崇敬心理，一会儿便各相劝诫。 付希很少早起，这一次例外，出来洗簌完毕，又觉这清晨有点儿凉，便折回洞里翻出一件比较宽大的皮裘套身上。 部落里，虽说物产平均分配，但在吃穿方面给付希的供给却比大多数人宽裕，别人一年甚至几年下来就那么两套皮裘，付希却有五六套，足够天天换的。至于那套森林里捡来的女性皮裘，付希已经很久没穿了。只将其整整齐齐地叠在石床头上，夜里闻一闻，梦都好睡一些。 刚套好大件皮裘，洞外面的狩猎队队长终于不耐烦地走进来催促：“快，时辰过了，猎物要少了。” 这个狩猎队的队长叫“序”，在付希没来之前，序是这个部落里最受尊崇的男人。付希的出现，序身上的光彩便被他无形地夺走。尽管序也崇拜“风姓”部落，但是他不喜欢付希。由于付希在部落族人心目中的尊崇地位，目前为止，序还没有对付希做出过明显的排斥行为。 但付希早有了察觉，如果换做是自己，他可能也会像序一样的心情。 “嗯，知道了。” 故意过了一会儿，付希才浅声应道，但应得很自然，没有丝毫芥蒂。 本来序也是鼓了把劲才决定走进洞里来提醒的，因顾忌着族人眼里伟大的付希，自己会不会被他直接无视掉。 听到付希回应，序暗暗送了口气。但是，他还是不会从心里喜欢付希的。他是知道的，付希夺走了他在族人心目中的光彩。 除非付希将光彩与荣耀还给他！ 这个上古时代的人类，有时候想想，付希真觉得挺有意思。爱与恨，喜欢和讨厌，总能轻易被察觉出来。思想简单，倒让人活得自在不是。 然而，刚这么想着呢，序就在洞外面迅速调整了狩猎队伍，一声令下，便丢下付希提前出发了。 怎么地，感情应你一声，你就骄傲了？ 付希无奈一笑，抓紧出洞，赶上队列。 第七章 这个，从哪儿得来的 “等等！” 没走几步远，付希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喊停。 “蝶，有事？”付希回头望去。 蝶正值妙龄少女，身材玲珑，长长的腿，细细的下巴，那双大眼睛漂亮得就似上天坠陨的星星。她的样貌，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去，可以轻松秒掉一大批女明星。 可惜，自从知道那事后，付希便彻底断了心中对蝶滋生的欲念。 其实也怪不得蝶，只是付希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时代的某些部落习俗。 在这个时代里，女人可以和多个男人有性行为，只要男人被女人看中，年纪相差不大的，随时可以嘿咻。 反正目前据付希所知道的，蝶已经和部落里不下五个年轻男人嘿咻过了，其中就包括狩猎队队长，序。这也是序引以为傲的，因为他经常提起和蝶的欢愉之事。 在这个时代里，基本的伦理道德体系还没有建立，也没有婚嫁之礼，人与人之间，只有男女之分，辈份之别。且，家族亲缘意识也处在相对模糊的进化状态中，由于女人的突出地位，所谓子女知其母不知其父的事，更属于常态。而能被“知其为父”的男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了。 蝶也正情深意切地望着付希，呆呆的，仿佛忘记了是自己过来找付希的。 付希故意咳嗽了一声，蝶惊神回定，立马欣喜地靠近：“给你！” 蝶给付希双手递来一个山果。 山果，不是已经过时了？而且部落里也早就停止了采摘活动。 如果付希稍微注意到，蝶细嫩的手臂上那几处细微的新伤口，和脚底下往日那双一向都干净得很的草织鞋也占满了黑土，就该知道，她极可能为了此时手中这么一个“营养不良”的果子，而把大山跑了个遍。 蝶这么做，也是因为经过观察，了解到付希喜欢“口齿干净”，于是历经千辛万苦也要投其所好。 “给我？”付希问。 “嗯，给你！”蝶十分坚定地回答。 迟疑了一会儿，付希终究还是糊里糊涂地把山果从蝶手中接过来。 纯属出于偏见，要是蝶没有和其他男人“乱搞”的那档事，也许先主动起来的会是付希。 可他也不去想想，这难道就是蝶的错吗？ 到底，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原始属性的社会，就不存在这种错，这个时代的人更不会有意识到这是一种错的意识。 作为女性，蝶没有付希对女人所熟悉的那种婉转，更是直接开口坦言：“今晚，你陪我好吗？” 喉咙里突地漏了口水，猛呛了一口气，刚接过来的山果也差点从手中惊掉。这种情况不好直接拒绝，付希干脆顺势发出一阵一阵厉害的咳嗽，接下来就像突发大病一样，咳得面红耳赤，一边用力捶打胸口，一边向蝶摆摆手。 “你……你怎么了？”本来柔情似水的蝶，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慌乱了手脚。 付希也注意到蝶被自己吓到了，于是转头就朝狩猎队离开的方向追去，并一边咳嗽一边急急地说：“那个……我咳咳！我……得过去了……咳咳咳……” 蝶焦着眉眼，傻在原地，静静看着付希快速走远的身影。 完全离开了部落的生活区，付希才把脚步放慢，并重重地嘘了一口气。 因为蝶，把时间耽误了，不知序他们往哪跑去了。但想自己只是出来采集野菜的，也就算了，四处走走就行。 辗转了几处，付希来到了一块长满荒草的丘地。 整个丘地看起来要比其他地方绿盛，这里草本植物丛生，种类也不在少数，正是被付希盯上的原因。 蹲下去，略寻一遍，大部分植物在二十一世纪都能见到，只是这里的长相偏畸形，比如粘人草，能有向日葵那么大，那些刺，还是硬的，用手扎上去，生疼生疼的。 又一遍下来，仍没有发现认知中能食用的草本植物，起身正要离开时，丘地侧边低洼处一朵盛开的白花吸引住了付希的目光。 走近看，长得像松果一样的小白花，仔细看，那不是葱么？！ 这一小块洼地，零零星星地长有几棵大胖葱。 野菜没找着，却找到了大葱。 付希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连根拔起，然后装进用兽皮缝制的袋子里，末了，往别处寻去，往最绿盛的草地寻去。 和上次一样，在近林地一处，付希顺利发掘了荠菜。 收获满满，回去时刚好碰见了空手而归的部分猎士。 十五六人，他们也并非是真正的猎士，想来狩猎队中没有付希，他们是被序给赶出来的。 可这些人也是奔着付希去的，一心追随，只想从付希身上学点东西，等有了新技能，才会被部落里的女人们注意到，若有幸被相中，就可以去做羞羞事了。 一路上，谈天说地间，其中一人手里把玩着的某样东西，偶然被付希发现，却毫无征兆地被他给夺了去。 惊吓中，没等那人缓过神来，付希就十分严肃地瞪着他，发问：“这个，从哪儿得来的？！” 第八章 人兽大战，孰胜孰败 “树……树林那边捡……捡来的……” 这些人从未见过付希神情如此肃穆，一个两个开始怯怯地问：“怎么了？” 付希却没有理会他们，注意力全集中在手里夺来的那一小块破布上。 从形状和边角看，几乎可以判断这块布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还带着一星半点的血迹。 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别说丝织，人们连蚕种都还没有个大概的认识。而缝制衣用兽皮的工具和材料也只是鱼刺和那些质地坚韧、身条极长的藤本植物剥离出来的纤维。 很快，付希的视线重新回到那个捡布的人身上，那人却被付希尖锐的目光盯得瑟瑟发抖。 “在哪个树林捡的，带我过去看看！” “……呃，好，好！”那人眼珠子骨碌一转，由紧张变得惊喜，能为付希做事，感到莫大荣幸。 因为路程较远，前往过程中，付希也后知后觉由于自己过于突然的表现，让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于是，在步速不减的情况下，付希尽量显得随意一点，问那个捡布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整个部落虽小，但族人不少，估摸也有不下三百号人，其中就算全部见过，能记得名字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捡布那人是个精壮的小伙子，个头不高，比付希矮了一小截，且还年轻着，顶多也就刚成年不久，身板想必还会继续长。 “我叫沉星！”沉星很兴奋地回应。 付希点点头，在部落这么久，终于听到了一个有两读音的人名，而且听起来还蛮有意境的。 有了开头，沉星便奢望付希能继续跟他说话，好让他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这种每个人都想拥有把自己和别人区别开来的出彩之处，尊崇荣耀的人性理念，也可谓万古相承。 付希也很干脆地顺应了他这种心里，把装有大葱和荠菜的兽皮袋转交给沉星：“帮我保管一下。” “好的！好的！”沉星把鼓鼓的兽皮袋抱在怀里，表现激动。 等来到发现破布的具体地点后，付希让沉星一干人等全部退到树林外面，以避免他们二次破坏现场痕迹。 地面属于湿土和腐叶混合型，留下的印迹很多，只是看起来比较模糊。 但总有显得特别的，其中就明显有虎豹之类大型猛兽的活动爪印。相距不远的不同方位，还有几处爪印是深浅不一的，说明猛兽前后足踩合用力不同，而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猛兽发起进攻之时。 而相向的位置，还有着明显的鞋印。 带有纹路的鞋印，根据这鞋印的大小和深度，付希还判断出了这是一个男人，体重有六十公斤左右，身高顶多一米七。这样的身材，付希立刻联想起了穿越之前丽丽给他看的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看来“二次同轨穿越”并没有出现差错，他付希真的来到了白情所在的这个时空。 可是，白情有时光选择器，为什么要选择来这个上古时空，充满了原始属性的时代。 真的也是够疯魔了。 别的不多想，当前的现场痕迹，足以证明三到四天前白情在这个树林里，遭遇了大型猛兽的攻击。 三到四天前，这是什么概念，他付希都在这里呆了足足三个月多！这种时间上的近距离感让付希的情绪产生了极大的波动。 但范围内随处可见的血迹，付希不由得立马担心起白情的安危，祈祷他千万别被老虎猎豹之类的给吃了。 把位置范围扩大，进一步细致的观察，又得了新的发现，但这一回让付希感到震惊不已。 本来做好的最坏猜想是白情被猛兽战败，然后猛兽把白情从这个树林里叼走。但发现中并没有这些痕迹可循，而且情况正好相反！ 是白情拖着那只极具攻击性的猛兽从这个树林里离开！ 付希抑制不住越发亢奋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一声。 白情有时光选择器，他穿越的时候不用光着身体，反而更可能会携带有各种装备和防身武器。 为了确定这一点，付希再回到猛兽爪印相对集中的位置，结果在近旁的树根下发现了弹道痕迹，和刚好被零星落叶遮掩住的子弹壳。 看来地面上的血迹是猛兽留下的，并非白情。但由于那一块同样带有血迹的布料，付希推断白情也在“战斗”过程中受了伤，而且还伤得不轻。 无所谓，付希对白情这个人无感，只要白情在这个时空，而且没有死，甚至还生活在周围，这便足够了。 同时，付希回到二十一世纪去的希望也死灰复燃。就算当初在穿越之前，丽丽只交待了任务——尽一切可能把白情给带回来。却并没有说明回去的方法。但现在，付希也算明白了，若想要回去，就得通过白情所持有的时光选择器。 如果没有找到白情或者白情遇害了，那么他付希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这就突破了付希“不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底线了，白狮科技公司，明显是在坑人，可恨！ 第九章 森这是在施加压力 十五六个汉子大摇大摆地跟着付希回来，正常来说，不管付希又给部落里带回来些什么，此时此刻，都该是值得热闹的，值得惹人围观欣赏的。 穿过小溪流，进入部落生活区，以往族人们最喜欢晚上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的地坪上，却出奇安静的集合着一大帮人，放眼望去整个局面隐隐有些不对劲。 人群中，部落里的要员几乎全都在，包括平时付希都不能经常见到的两位首领，和一直追随在首领身边充当“护卫”多达十余人的战士帮，还有部落里唯一的“知识分子”，巫，等等。他们个个沉默不语，就连对付希的走近，也不以为意。 稍微注意了一下，付希还发现部落里有两个顽皮小孩凭着身躯小巧轻易闯入了人群之中，却又仿佛偷看到了什么吓得小嘴巴猛张同时往外窜逃，然而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生怕这俩小孩会失声大叫而搅破这紧张异常的氛围，便用手捂住了俩小家伙的口，大巴掌瞬即又顺着俩小家伙的脖子绕过，直接揪住后背的皮褂一角，左右一个快速将其俩拎回洞里去。 部落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付希不由把心收，快步走上前去，而先前跟在他身后的那十五六个汉子，也早已隐没在闷声不吭的人群之中。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毫不遮掩的痛苦与悲伤，付希瞥了一眼那个戴着羊角头的男首领，却也只有他，情绪十分复杂，但怒气更胜一筹，寒光森森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刀子，若不是身边挨着的女首领还在三两个老女巫的安抚之下无声悲泣，他早就要爆发了。 付希继续往前挤了几步，垂头一望，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映入眼帘。 细看，付希很快认出来了，正是今朝早早集中在洞外等他一起外出狩猎那帮人中的其中三个，而且可以确定这生面孔的三大伙子并非狩猎队的人。 隐隐之中，付希开始意识到这三人的死大概跟自己脱离不了关系了。 “你！”突然，高壮威猛的男首领怒视付希，并对他咆哮一声。 声音大到地上都有震感。 这男首领叫角，角不止怒吼一声，还用某种大型猛兽脊骨做成的手杖指向付希，可没等付希做出任何反应，紧挨着付希的序忽地跪了下去，额头贴地，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付希暗暗松了口气，也后知后觉过来，原来角指的是序。 序是狩猎队的队长，自然要为这次外出捕猎发生的人员伤亡事故负责。但归根到底，死去的三大伙子，本不是猎队的人却外出打猎，还不是因由他付希？ 这时，女首领毫无征兆地掩面转身离开，角便微微向她垂头，仿佛得到了指示，接下来的一切，就全交由作为部落男首领的角来负责处理了。 付希原本是离序最近的，现在竟不知不觉被“挤”到了另一边，比较靠外，但这断然不是付希“被动”逃避责任的借口。 忽然，有人轻轻一拍付希的肩膀，莫以为付希准备开溜，却还顺手将他拉出了人群。 那人正是部落里最为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巫，叫森。 正因为都是年轻人，作为巫师者，森除了拥有巫的基本技能，却没有老巫那种高屋建瓴的感觉，和付希很处得来，即使因为身份特殊平时在部落里很少见面。自然，也因为森和部落里大多数人一样又不完全一样，心里扭拧着几分对付希的尊崇，或者来自别处的尊崇。 “森？做什么？” 森点点头，又摇摇头，再次拉住付希的手，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去。 都是男人，这样接触付希多少有点隔应。特别是森头顶上那几条黑白相间的飞禽羽毛迎着轻风微微晃荡。 停下脚步，森便说：“角很快就会怪罪到你的头上来，你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回到……回到大风部落去！” 说到大风部落，森清幽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而付希也从中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是很明白。 “你要是不知道回去的路，我可以送你！” 付希：“……” 鉴于森以前的言行和他对大风部落的极度向往。 看来，森是想“见风使舵”别有目的。 因为作为巫师，唯一的局限就是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原属部落，否则会永远被唾弃。 而森还没待当下事情有何结果，竟然提出甘愿冒着被部落唾弃的风险，也要“送”他付希回到大风部落。 “问题应该不大吧？”付希杀过人，那是因为在前时空退役之前的任务需要，虽然杀的是坏人，但也对死人这种事看的很平淡。 况且，眼下部落里死的这三人，跟他付希在主观情面上没有丝毫关系呢。所以付希本能地不太去关心。 但真的是这样么？付希自己也不敢确定。在这个部落里生活了三个多月，倍受族人的关怀与爱戴，心里没有一丝感情那是虚的。实际上，正是因为今天对于白情的新发现，让他对回到现代去的希望死灰复燃。想着，总有一天能回去的，而且快了。既然能回去，又何必在这个近乎原始的时空里“浪费”感情，唯恐产生留恋。 冷漠点，跟自己无关的，视而不见就好。 “什么叫做问题应该不大？！”森的面色顿时绷紧，极力压抑着嗓音，再说，“角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尽管你来自大风，可他最疼爱的儿子都死了！” 听森这话，付希先是一怔，左眼上一笔英挺俊秀的剑眉微微上拱：…… 森不愧为部落里唯一的男巫，很是会察颜观色，立即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说道：“角和寻的儿子，寻所生的儿子！” 寻是女首领的名字，在这个多达数百人的部落里，寻的地位和权力是最大的，这么说，森也在向付希暗示着，当下死的不是别人，是部落的未来首领，即使是男的。 第十章 也许是……人为的呢 即使是明知道森的意图，付希还是免不了开始担心起来。 果不然，那边序还没有受到任何处置，角便带着他的战士朝付希走去，而其他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付希身上，远远地望着。 付希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依旧在远处地上跪着的序，序也盯着付希这边看，目光对撞的那一刻，序瞬即怯怯地收回视线，更甚有些心虚。 面前，形象孔武的角，付希感受到了他森森杀气，呼吸都下意识地变得轻微谨慎起来，仿佛置身于敌人的埋伏中一样。 角粗厚的双唇微微松开一条缝隙，他的杀气就是从嘴巴里面嘶嘶而出。 可越是这样，付希的目光越是变得锋芒起来，就像一把已经脱了鞘的匕首，随时准备着抵接迎面而来的攻击。 “咚！” 角用手杖重重在地上一击，所有人的心宛如被针戳了一下，特别是与付希离得最近的森，面色变得很低沉，很低沉，仿佛即将失去一样他自觉最为重要的东西。 终于，森做出了决定，离开付希，回到远远一边只做观望状态的群体中。 这时，角就下了个手势，便有两个战士上前将付希双肘扣住。 付希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反抗，即使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 但付希的从容淡定，给了所有人意外，却又不是很意外，只教他们心里想，大风部落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才如此想，他们却瞧见付希毫无征兆地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跪在角的跟前。 倒不是说部落里的族人心不向自家首领，首领的儿子死了，他们唯有默哀，部落里无论哪个人死了，他们都会这样，毕竟在这个时代，死人属于经常发生的事，人们已经习惯接受这种意外。 但现在瞧见付希这副样子，他们直觉得失望，他们的信仰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最失落的人是森。但如此，森的心里反而好受一些。因为他只仰慕强者。 付希这么一跪，角的气势更加嚣焰，本来还是有所顾忌的，现在却不了。 付希虽跪着，锋芒犀利的双眼却瞪着角。 看到付希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却紧握着拳头，青筋暴露，角不是很明白。 为何，既然选择跪了下来，就表示屈服，为何付希不像序，完全没有应该害怕的样子。 片刻，付希尝试着站起来，可无论他如何费力，也是抬不起膝盖！ 这是怎么了？ 双手被俩大汉子控制后，仿佛紧接着有人暗中对他施行了咒术一样，全身骨骼顷刻发出一阵阵刺痛，特别是尾椎骨那处，清晰的涨裂感，骨头就要破肉而出。 付希相信这个时空的世界存在着很多令他难以置信的事物，此时此刻，他更愿意相信巫术的存在。 如果中的是巫术，施术者是谁？是受了角的命令？ 角是个有头脑的人，很快察觉出付希并不是有意向自己下跪的，更没有屈服于自己的意思。 付希突然下跪，更像是发生了某种意外。 见付希仍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角意识到自己需要及时把握这种意外时机，恍惚间便毫不犹豫地用脚踩住付希的肩膀！ 你想要起来，偏不让你站得住脚！ 远远站在一边观望的人群中，蝶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她抿着唇，眉色凝重，如同她正在分担着付希身上的痛苦。 全身骨骼发出碎裂般的刺痛，付希能勉强跪着已属不易，现在肩膀上再被强壮的角踩上一脚，少来也有上百斤的力道，没过多久，付希整个人最终还是到了下去。 安静的现场，平日里周围几乎注意不到的虫鸣蛙叫声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面对这样的付希，角也有些捉摸不透，只猜想他可能是病了。 但角不是很了解“病”这种东西，巫师们才是这方面的擅长者。角只知道“病”能无声无息地使人虚弱，乃至死亡。 由此，角不禁暗地感叹，还好付希“及时”病了，否则自己也没把握制服他。 因为角相信付希是有真本领的，别看他白白净净体型又不壮大。 片刻后，角用脚轻轻踢了踢付希的脑袋，见没反应便让人将他拖走。 拖往禽兽圈养区的一个暗洞内，再用削尖的扎实的木头刺栏围住洞口。 隔离的那个暗洞，也用同样的方法关着一头类似剑齿虎的大型猛兽。 角把付希关在这种地方，着实是看得起他。 返回坪地，角不再忍心去看已经死去的儿子和另外两个小伙，只冷冰冰地询问身边那几个老巫。 “看出是哪种野兽了？”若是豹，下次狩猎他将亲自带队将部落野区范围内的豹赶尽杀绝，若是虎，便将虎赶尽杀绝！ 几个老巫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摇头。 实则，尸体上的那种伤口，根本就不似是野兽咬痕，好几个拇指般大小贯穿身体的洞，而且参差不齐。 可是角固执地认为，这一定是某种凶兽所为。从来都是，外出狩猎死去的人都是被凶兽攻击致死，极少数是自己不小心山上摔死水里淹死的。 “也许……是人为的呢？”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犹似已经在主人心里琢磨了许久的话。话音未落尽，森便一步一步向角靠近。 第十一章 被万分一几率砸中 洞壁那边传来一阵凶猛的咆哮声，使得洞穴所在的大山都微微一震。 付希便由此刻苏醒过来。 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无力，但除了尾椎骨那还有些隐隐作痛之外，全身筋骨竟然有些冰凉的舒畅感。 很快，付希又注意到自己屁缝里夹着一条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它在轻缓蠕动着！ 稍微一想，死的心都有了。 到底，无论他是多勇敢无畏的一个男人，此刻终于毫无顾忌地惊声尖叫起来，凭着濒临崩溃的劲儿，将包裹着下半身的中筒兽皮裤撕开，管它有毒没毒，反手抓住那条被夹在屁缝里自以为是蛇的玩儿就往外扔。 “啊！” 又一声尖叫。 这一次是因为感受到尖锐的刺痛而不由自主地发出。 被蛇咬了？ 不，那是从尾椎骨里头传出来的刺痛感。痛得让他全身骨头一阵麻痹，人一沉，双膝便跪了下去。 此时付希双眼布满血丝，他现在身心所承受的，已然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深深倒吸着一口口冷气，尽力让身体放松，以缓解尾椎骨处的疼痛。 许久后，付希才慢慢地站起来。 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屁缝里，仍夹着那玩意。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折腾，加之又突然意识到，蛇是冷血动物，而自己屁缝里夹着的那玩意，是温暖的，如同自己体温。 但又想，在这个上古时代，存在着太多离奇古怪的事物，屁缝里夹着的那玩意万一比毒蛇还要恐怖…… 至此，付希心里又是一阵哆嗦。 继续冷静了一会儿，付希鼓足了勇气把脑袋拧过去，瞧瞧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由于身处洞**较深的位置，光线昏暗，付希并未能看清，只隐约见到，一条白白似蛇的东西，一端吊在他的尾椎骨处，另一端被夹在他的屁缝里，偶尔蠕动摩擦一下，嘿嘿，那阵不可描述的酥麻感。 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靠近洞口的位置，付希再转回脑袋往屁屁那儿看。 顷刻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难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而是一条尾巴！ 从尾椎骨里长出来的一条尾巴，完完全全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只不过这条才不过一尺长的尾巴，显得还有些婴儿肥的肤质，嫩嫩的，软软的，还长着稀稀松松的幼毛。 但经刚才付希那么用力一扯，尾巴连接尾椎骨处已经有些红肿了，貌似，还骨折了。 惶恐之余，也着实新奇。 付希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控制那条嫩嫩的尾巴，果然能动。 “啊！” 又是一阵痛，不过比起刚才已算轻微的了。 小心谨慎地把玩了一阵子自己的尾巴后，付希才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长出这么一条尾巴来呢？ …… “时光选择器的研究资料全被白情毁了，关键的研究员也被他杀了，我们无法判断他穿越到哪一个时空段。只能通过他在人造虫洞里留下的粒子痕迹进行二次同轨穿越。这跟基因有关，你的基因符合二次同轨穿越规则，你才能通过二次同轨穿越到他所穿越的那个时空里。” “二次同轨穿越，实践过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有没有负面影响？” “人体会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发生局部基因变异。” 首先忆起的是穿越前一晚，和那个名叫丽丽的娇艳女子一场云雨缠绵之后，彼此的对话。 看来，是这么个情况了，被万分之一的几率砸中。 然后，局部基因发生变异，好好的身体多出了一条尾巴来。 至于到底要不要把尾巴给弄掉，付希目前是没有打算的，至少在回到现代之前是不可能的。 这个上古时代，医学技术十分欠缺，连止痛药都没有，毕竟付希他怕疼。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试想一下都令人憧憬不已，尽管也相对隐晦了些：和女人那个的时候，永远比正常男人多了个新技能，双管齐下！ 既然弄明白了自己突然多出了条尾巴来的原因，付希心里也算踏实了许些。毕竟此前他可是误认为是巫师对他施了巫术的后果。 若真有如此厉害的巫术，在这个时代他付希还怎么混。 “吼！！！” 隔壁洞穴突然又来了一声咆哮，付希明显感觉到脚底一震，下面的核袋子猛地一缩。 正想去找回兽皮中筒裤穿上，洞口那儿忽然传来一声轻柔似水的嗓音：“你……可还好？” 尽管有扎实的栅栏堵着洞口，但其中的空格子也能有正常成人脑袋那般大，而且那些锋利的木制倒刺是指向洞里边的，所以在外面的蝶可以轻松地把脑袋探进来。 付希下意识地转过身来，下半身瞬间在蝶的眼前曝光…… 如果放到现代文明社会里面去，但凡见到这副景象的女人，定会失声尖叫。 可是，这下子连付希都意外了。 蝶只不过是轻轻瞥了一眼他的下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和肯定之色，然后目光从容对上他的眼睛。 付希本欲用双手遮掩住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但见蝶都这般从容面对，自己再遮遮掩掩的话就显得有些忸怩了。 于是乎，付希也故作淡定地暴露着下面。 “你…可还好？”蝶复问。 不难看出，蝶是真的很关心付希。 “还行。” 被人关心，感觉总该是不错的。 但付希微微一笑间，竟开始感到有些别扭。 是的，他不习惯被人关心。 从小就无父无母的人。 “这个，给你，快吃了。” 纤柔的双手穿过栅栏空格子，蝶给付希递来一块经火烤熟后的瘦肉，方方正正的，有巴掌那么大。 也不知第几天没吃东西了，此时见到烤肉，付希愣是一阵乱咽口水，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响。 其实，这几天蝶都在趁着部落里的男人或去狩猎或去忙其他事的时候，便悄悄送吃的来，可惜每每在洞外轻唤付希，都没有得到回应。 靠前一步，付希夺过烤肉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吼！！！” 隔壁的老虎又是一阵狂啸，定然是因为闻到肉香味儿了。。 洞内洞外俩人却都被吓得停滞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 蝶的笑声格外悦耳动听，就像部落外围那条，清澈透凉的小溪水。 哗啦啦，哗啦啦，浸入某人的心窝。 一下子吃完烤肉后，蝶紧接着又递来一个山果。 付希在接过山果的时候，才注意到，蝶的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看似已经过处理，但伤口隐约还渗着血。 是新伤。 付希下意识地想要去触碰，蝶却猛然缩回手。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软弱，是不能被男人看见的。这是由母系氏族社会的性质所决定。 眼看蝶就要转身离开，付希又及时想起，自己先前采摘回来的大葱和一些野菜。 “等等！” 对洞外喊着，付希转身回到洞穴深处寻找那个兽皮袋。 第十二章 天坑斗兽，能活命否 蝶好奇地打量着付希递出来的兽皮袋，问：“这是什么？” “蔬菜。”付希直接说。 “蔬菜？什么是蔬菜？”说着，蝶在栅栏外接过兽皮戴，打开一看，微微皱着鼻子，“原来是给孩儿们吃的那种……” 付希往前靠了靠，嗅了嗅，一阵腐败恶臭的气息袭入鼻孔。 因为栅栏上的倒刺太长，付希不能靠得太近，但凭这股恶臭的味道，不用看也能知道，袋子里面的大葱和荠菜已经烂掉了。 “还是扔了吧。”多少有些惋惜，付希本还想着让蝶拿去选上一块地儿好好栽培呢。毕竟这些“前卫”的素食在这个原始时代还是很稀缺的。 “哦。”蝶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显然，她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那我现在就拿去扔了吧！” 话音刚落，蝶就走开了。 蝶离开后，付希深深倒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把藏在身后皮褂里的尾巴给放下来。 疼，好疼。 恐怕这条尾巴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虽说这是一个未经开化的时代，可人们对自身的身体情况还是有着基本共识的，譬如人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两只脚，直立行走，不会像其他大多数动物那样，屁股后面还长着一条或长或短的尾巴。 万一让人知道他付希长有尾巴，然后被当做异类，再经某些不怀好心的巫师胡说八道一通，直接抓去祭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付希暂时不敢冒这个风险。 此后连着四天，蝶都会静悄悄地给付希送食物，而第五天的时候，却来了一帮人，将他押离了山洞。 被押离的还有隔壁洞那只庞然大物。 “吼！！！”虎躯一震，拉着绳索牵制它的二三十人全都颤抖起来。在日光的照射下，通体长着黄色毛发的大老虎金光闪闪，活像一个会行走的巨型金刻雕像。 不过还好，这只比大水牛还要壮实的黄金虎在被拉出洞穴之前已经被下了巫师特制的毒药，虽不致死，但也能毒得它昏昏沉沉没了攻击性。 付希远远看着，特么的，光是黄金虎那俩比人手臂还要长的獠牙，就足够他瑟瑟发抖。 平复心情，付希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山路，一行人终于上了山顶。 此山很高，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但山顶却异常平坦，面积范围也是巨大，犹似是被巨人拦着山腰斩下的结果。 平坦的山顶中心，还有一个天然大坑，稍加人工修整，便成了斗兽场。 这斗兽场的作用，可不是为部落族人休闲娱乐所用。 而是专门为训练猎士所设。不过放进去供猎士训练的一般都是一些攻击性不强的低级野兽，可今天，这只巨型黄金剑齿虎，被放了进去。 天坑周边，站满了族人，部落首领，寻和角，则背着太阳的方向坐在石椅上，两旁立着巫师等部落要员，森也在其中。 也不知森此刻在想些什么，总时不时趁人不注意就偷偷瞥一眼寻的大胸，目光沦陷其中的乳白深沟。 说起来，寻也不过三十岁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材盈满，颇得少妇风韵。受到森这种血气旺盛的年轻人的爱慕也属正常。 “能否赢下？”寻问角。 “不可能，这可是我猎回来的悍虎，当初还因此死了不少勇士，如今单凭一个付希就想对付得了，妄想！” 角这话，倒是让寻心生一丝失落。而角却恨不得那个金光闪闪的庞然大物将付希咬烂嚼碎吞进肚子里。 看来，角对付希的愤恨可不止儿子被他害死那么简单。 黄金剑齿虎被放入天坑后，咆哮了一声，却软绵绵地趴在地上，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极可能是中的毒有些过猛。 但很快便有人受命给它打解药，只见一壮汉掷标枪似的将一根削尖处蘸满浓黑色液体的木棒子朝天坑下的庞然大物投射而去。 不愧是首领角的得力随从勇士，一投一个准，木棒偏过老虎的尾巴正中菊花。 随即一片吼声震天…… 大地几乎都要为它而惨裂。 把插进菊花里的木棒给甩掉后，黄金剑齿虎环着天坑四壁就是一阵狂躁。 生怕它真的会爬出来，立在边缘观望的原始吃瓜群众们瑟瑟发抖，不由后退几步。 这时，角冷酷愤怒的面容才得到些许缓解，如此充满了杀机的庞然大物，付希定然会死得更惨。哪管他还是不是大风部落的人，有着多少能耐也是徒劳。 紧接着，付希被押到了两位首领的面前，跪下。 整座山顶，除了老虎的咆哮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片刻后，女首领寻缓缓道来：“来自大风部落的付希，我族一向待你不薄，可我儿却偏偏因你而死，今日可是要让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下天坑，若能存活到日光中天，便饶了你，且还我一个儿子就是了。若能给我带来一个女儿，那也是最好不过的。” 寻，到底是一个有胸怀和理想的女人。 而角的面目顿时又开始狰狞起来。 他恨啊！害死他儿子的家伙，自己老婆竟还对人家有意思。 万一……万一付希真能在老虎口下存活到正午时刻，寻便要和付希行配种之事。 角想不都不敢去想，尽管到老死，他都会是部落的男首领，地位也不会被撼动。可是，他的女人若将要被杀子仇人享受一回，感情这真的会很受伤。 角绷紧拳头，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付希斩杀。 可惜，就算身为男首领，也没有反对寻的资格。当初要不是被寻看中，角自知自己肯定还在默默无闻中度日。 付希倒是一脸懵逼，但又想，这可是个民智未开的远古时代。女首领的儿子死了，跟害死她儿子的人再“要”一个，虽然做法简单粗暴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依据的。 嗯，也很原始社会。 可付希怎么就觉得有点委屈了呢。 自己明明没有害死人之说，顶多有点因果关系罢了，然而对这群原始人也解释不来，只怪他们的思想和感受都比较直观。 再看看天坑下暴躁不已的黄金剑齿虎，圆圆的太阳还娇羞地匍匐在东边的群山上，这怎么活？ 临死也得夹着尾巴做人，此话当真是应景极了。 当付希被押往天坑入口时，立在人群最前面的蝶差点没忍住冲了上去。 蝶紧紧捏着小粉拳，水雾缭绕的双眼弥漫着浓浓的忧伤。 生在这个时代，蝶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身为女人，在错误的时间里遇上了对的男人，而不能护他周全。 山顶上围观者数百人，除了角和森，无一不在为付希提心吊胆。尽管他们都知道，结局和料想的没两样。 角心里是愤恨中参杂着痛快，毕竟将死的可是自己的杀子仇人！ 而森，则在期待，甚至有些兴奋。 实际上，付希能有今日的局面，也全拜森所赐。 早几日，森在部落周边采集毒草，遇见了那个被人视为疯子的有巢氏。 常规操作，有巢氏仍旧是千遍一律地跟森诉说人类应该自己在太阳底下建房子住的伟大理想。 森并不愿与之纠缠太久，刚想脱身离开，人家有巢氏便张口就说自己才从大风部落那边游说回来，还受了大风部落首领燧人氏的友好接待，怎会来到小部落就不受待见了呢！ 这可把森给吓了一大跳。大风部落，首领燧人氏，可不是发明生火之法的传奇人物！ 森竟然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眼看有巢氏也将要转身离开，森急忙拦上去，追问连连。 有巢氏却说：“就该像老燧说的那样，咱们身为男人天生就干不过女人，总不能就随着天意堕落下去吧，咱们男人得崛起，得想方设法地多搞些有用途的发明创造出来，不要净瞎搞些有的没的。” 这个道理森也是懂得，于是频频点头。但还想对传说中的燧人氏了解更多一点，特别是在私人生活方面，偶尔八卦一下下也属情不自禁的举动。 再问，结果被有巢氏拒绝了。 有巢氏却有些乐意去说说燧人氏那两个儿女。 燧人氏和华胥氏生有一儿一女，森也是有所耳闻，但叫啥名字，却鲜有人知。人们只知女的那个会招唤灵蛇之术，男的那个天生有降伏凶禽猛兽的能耐。 “你可知道他俩叫什么？” 有巢氏呵呵一笑，“当然知道！”紧接着颇为骄傲地继续说，“女的名叫风里希，男的名叫伏羲。” “付希？！”森心中一惊。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同音词之说，此时森听起来觉得差不多，便以为是同一个人。 “只可惜如今这一对兄妹还没归家，已有些日子了。”有巢氏突然变得有些忧郁起来。 森心中怔怔，问：“为何？” “许久之前，哥哥陪同妹妹到禁山里寻花去了，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过，恐怕是遭了意外了。” “这些我们怎么不知道？”森有些不敢相信。 禁山，可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存在，一般在大部落地界才有，用处也相当神秘。像森所在的小部落，大部落有的，很多他们都只能靠想象。 “你们又没去过大风部落，能知道个屁子。”有巢氏颇为得意地反击道。 随后有巢氏离开了许久，森原仍旧地一动不动，陷入了无限遐想之中。 回了部落，一边怀疑，被困在洞穴里的那个“付希”会不会就是大风部落燧人氏之子“伏羲”，一边想着法子该如何证实自己这一猜疑。 当晚，森便私下向首领寻献上了自己计谋。 尽然寻不敢苟同付希就是伏羲的这一想法，但是，如果付希能在天坑中赢下大老虎，能跟他要一个种也是极好的事，说不定将来还能对部落的发展更有作为。 可惜寻这小心思，角并不知晓。 （作者：可能会有些读者反感其中的设定，比如女尊男卑的设定太过夸张。但，作者也只是想更形象地去表达女娲等传说人物所在的那个远古时代，新石器时代末期，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度的某些社会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