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手札》 写在前面的话 在我发部作品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五的凌晨,在这,我要给所有喜爱小说的读者朋友们先拜一个年,祝大家“鸡鸣醒春晓,快乐无烦恼。” 老实说,这部小说我从收集素材,到确立故事,再撰写大纲,准备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直到今天,它终于能够与大家见面了,至此,我要感谢黑岩网这个平台,能够有机会让我这个不成气候的作品让大家关注到。 我的主职业是一名编导人,也是一名做三维特效的动画人,这本小说里所有的素材都是我在做编导工作的时候在生活当中所收集的真实故事,说实话,作为一名职业的编剧来讲,想要把这么多的素材全部改编成影视作品,这个难度基本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峰。 但如果因此让这些好的故事在我的电脑当中沉睡下去,不甘心的同时,我觉得也是对这些故事的不尊重,所以,我决定采用这样一种形式,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些故事。 在此,我对想将会看到这部作品的每一位读者说,当您看到这部作品的时候,我衷心的希望您能够拿出宝贵的十分钟阅读一下,哪怕只是一眼,我会以百分之三百的努力来保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引子 东汉年间,“老祖天师”张道陵于龙虎山创建正一道教,与全真道教共为道教中流砥柱,所出得道高人,能人异士,不计其数. 千百年来,随着道教的发展,其主要派系又分为麻衣,宿土,众阁,全真,茅山五大分支.那么何谓五大分支? 这五支中麻衣一派,又被称为麻衣相士,占卜看相,窥天机,晓时务,不在话下.麻衣一派拜麻衣道者为始祖,讲究“识相知命,卜运观天”。 宿土一脉主风水,建筑之流,也就是俗称的看风水,挑阴宅。众阁与全真两脉主修行的是武学与修身,其中众阁讲求的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全真则恰恰相反,是以激发人体本身内在所潜在的潜能为主。 通俗一点说,众阁就是修炼武术、得道成仙,全真也是修炼武术,不过不是成仙,而是向着类似于特异功能的方向发展。 最后的茅山一脉则以修习法术,钻研法阵为主,道教中有驱邪降魔之大能的人绝大多数出自茅山一脉。 而道教从隋唐的全盛时期发展到今天,真正身怀道教奇术的得道高人已经寥寥无几,他们或隐于深山,或藏于市井,平时与常人一般无二。 而我,虽是一名麻衣相士,却并不相信这世上存在任何的神鬼之说,可那一桩桩,一件件诡异凶险之事实实在在的发生在我身上,又不得不使我渐渐改变了之前那愚蠢之极的想法。 这诸多诡秘怪诞之事我一一详细记载在这本《驱邪手札》中并封存起来,希望有一天能够被后人所发现,正所谓是“拨开乌云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一章 快手刘 这件事说回去差不多有五十多年了,那是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运动席卷了这个古老的国度。 我爷爷当时虽然是部队的大官,不过因为出身不好,所以在那场运动开始没多久,便被戴上了“历史反革命”的帽子。 我父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名徐庆国,那时候他刚刚十几岁,正是读书的年龄,因为受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一气之下辍了学,挑起两个土筐,跑到老庙一带的菜市场卖起了瓜果梨桃这些杂食。 老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一旦要是没有了约束,就容易干出点出格的事。 正因如此,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便滋生了一群游手好闲的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二流子”。 当时老庙一带就有这么一号人物,姓刘,扒手出身,因为偷盗技术高超,便得了个“快手刘”的名号,时间久了,真名叫什么,倒没人记得了。 快手刘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经常是刚到手的钱不是赌个精光,就是送进那个窑姐的口袋里。正因如此,老庙一带的生意人隔三差五便要被他“光顾”一次。 虽说这老庙一带的生意人都对快手刘狠得咬牙切齿,但唯独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话说有一次快手刘在牌局里输了个底朝天,“杀红了眼”的快手刘准备出去干一票回来接着翻本。过去讲做贼的功夫都在一双眼和一双手上,讲究“盯得准,拿的稳”。 快手刘生就一双贼眼,大街上的过客谁兜里阔绰,谁兜里寒颤,他一搭眼便知,从没打过眼。可这一次却是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好死不死的盯上了一伙“杵门子”的。 “杵门子”是黑话,在那个时候是指专门敲诈一些小偷小摸的这么一个行当,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黑吃黑”。这边快手刘刚一得手,还没来得及开溜,便当场被人拿住,四五个人围着他当街就是一顿暴打。 要说快手刘的身体早就被“酒色财气”给掏了空,那吃的住这通拳脚,没一会便被打了个半死,眼看是只剩了进的气,没了出的气。这快手刘在老庙一带早就是个“万人臭”的主儿,所以围观的行人和买卖人只是顾着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住手,他娘的!你们这帮混蛋非把人打死才罢休嘛”!突然间,人群中一声暴呵响起,这一下别说旁人摸不着头脑,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快手刘都发了懵,他明白自己平日作恶多端,自知就是今天暴尸街头,怕是也不会有人救他。 可这一声喊确着着实实救了他的命,这当口,围殴快手刘的几个光头大汉其中一个推开人群大吼道:“他妈的!那个不开眼的骂的!想给人拔疮?!老子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时,徐庆国从人群中挤出来,指着光头大汉大喊:“是老子骂的!你想怎么着!”光头大汉回头一看,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把徐庆国踹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不怕死的狗杂种,原来是你这么个小东西。” 这一脚把徐庆国给踹了个七荤八素,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圆睁,破口大骂:“你他妈别仗着人多欺负人,有本事咱俩一对一,老子非打的你找不着北不可!”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光头大汉一边狂笑一边骂道:“就凭你这么个小瘟鸡,老子一只手就他妈能捏死你,你不是想给这孙子出头嘛!好!” 这瘪犊子刚才偷了老子足足一百块,只要你把这一百块钱还给我,老子今天就放了你们两个,不然的话,老子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快手刘有心想提醒徐庆国他刚刚偷了光头大汉的不过二十几块,此时此刻他是明摆着讹人,可无奈他刚要张嘴,旁边一壮汉一脚又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嘴巴上。 这会徐庆国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心下明白是不会有人出来帮他解围了,也罢,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就他娘的当做善事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散钱扔给光头大汉,说道:“拿上钱赶紧滚,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 光头大汉接过钱来数了数,蹲下身去拍了拍快手刘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算你小子命大,有个冤大头替你出头,兄弟们,扯呼!”说罢摆了摆手,一转眼的功夫,一行人便消失在了菜市场中。 人群散尽,徐庆国扶起快手刘,用袖子抹干净他脸上的血迹问道:“还挺的住嘛?”快手刘咳了几声,苦笑着说:“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烂命一条,你辛辛苦苦摆摊才能赚几个钱,不值当啊。” 徐庆国啐了一口大骂:“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跟土匪有什么两样!”快手刘赶忙捂住徐庆国的嘴,低声说道:“可不敢瞎说,万一要是这帮亡命徒再杀回来,你我二人怕是就走不出这菜市场了,兄弟,你的救命之情我没齿难忘,今后有我快手刘一口吃的,就绝不让你喝稀的!” 故事说到这,有的看官要问了,这有何稀奇?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快手刘自从被徐庆国救了一命后,二人不但拜了把子,还经常厮混在一起。而快手刘虽说人品不怎么样,却还讲些义气,每次得手之后总是想要救济救济他这位把兄弟。 徐庆国知道他的钱不干净,便不敢收下,快手刘无法,只得常弄些酒菜给徐庆国打打牙祭。 古时候做贼的曾有这么三条规矩,叫做“老弱病残的不取,江湖救急的不取,不谋私利的不取”说白了就是只拿不义之财,也可以说是盗亦有道。 快手刘自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从不信鬼怪,天谴报应之说。所以也从没把这些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放在心上。 这一日,正是大年三十,快手刘照常在大街上闲逛,没过一会,便盯上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双手抱怀,脚步匆忙。快手刘贼眼一转,便明白老妇人怀中定有不少财物,想必是刚刚借来用以渡过年关。 他快步上前,与老妇人迎面而去,正撞个满怀,这当口手下可没停,眨眼的功夫,便用一个破包把老妇人怀中包钱财的包给来了个偷梁换柱。 待老妇人走远之后,快手刘拿出布包刚要打开,突然!一只干枯瘦弱的手一把将他攥住!快手刘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窃取旁人救命应急之财物,你好大的胆子,岂不闻盗亦有道!” 快手刘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破烂道袍,满脸褶皱的老道士,他一把将老道的手打开,戏谑着说道:“你这老头,你自修你的道,还敢来管爷爷,老子今天心情好,快滚,不然有你好瞧的!” 老道目光如炬,将快手刘上下打量一番后,长叹一声开口道:“无知的鼠辈,大难临头,尚不自知,真是可悲。” 快手刘听完,也不急着走了,反倒是有心想要捉弄一下这个老道士,便问道:“好,你说我大难临口,你且说说,我有什么灾祸?” 老道士伸出枯槁的手臂抖了抖,说道:“你虽为贼,却不守规矩,伤天害理,老天岂能容你,看你额头乌青,黑云压顶,贫道算你寿终三十,应雷劫而死!” 话音刚落,快手刘哈哈大笑,向老道士问道:“你可知道我几年多大?”老道双目微闭,并不答话,快手刘又说道:“我告诉你,老子今年不多不少,三十岁整,过了今晚年三十,便是三十一岁,你的意思是我活不过今晚?” “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罢了,该是你命中注定如此,我又岂可逆天而为”说罢,老道士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快手刘只道是遇到了个老疯子,并不在意,买好酒肉吃食后,便直奔徐庆国家而去。徐庆国知道快手刘是老光棍一个,所以也不稀奇他年三十还来叨扰,像往常一样,推杯换盏,没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都喝了个颠三倒四。 借着酒劲,快手刘把刚刚遇到老道的事玩笑般的给徐庆国讲了一遍,徐庆国虽然也醉的厉害,可意识还算清楚,听后便对快手刘说道:“哥哥不得不防啊,我听家里老人说,常有关里来的蛮子到咱们这算命,有些可真是准的厉害!” 快手刘又是一杯酒下肚,拍了拍胸口说:“兄弟放心,你看哥哥这身体,怎么也不是个短命的种儿吧,哈哈!”就这么又闲扯了一会儿,直到喝的二人都酩酊大醉,快手刘才起身告辞。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徐庆国从宿醉中给拽了起来,徐庆国晃了晃像是要裂开的脑袋后便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一个中年汉子正在门口徘徊,满脸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小刘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徐庆国看清来人后,便说道。这人是快手刘的同胞兄弟,叫做刘清,平时不怎么与徐庆国来往。 刘清一见徐庆国,赶紧说道:“庆国兄弟,昨晚我大哥是不是与你一起喝的酒,你知道他从你这走了之后又去哪了嘛?!”徐庆国一愣,随即说道:“是啊,昨晚上大哥是同我一起喝的酒,不过后来他说要回家,我喝的也有点多,也就没留住他。” 刘清听后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本想今儿早上过去给他送些饺子,可我一去,大门紧锁,我才想起来他昨日说要来找你喝酒,我还以为他睡在你这了,这么看来怕是出事了啊!” “不会吧,大哥说不定只是借着酒劲去哪玩了几把,兴许一会儿就回了。”徐庆国打了个呵欠说道。刘清指着门外,焦急的说道:“昨晚上半夜突然打起了炸雷,却不见一个雨滴落下来,村里老人都说,这旱天打雷,肯定是上面要收人啊!” 徐庆国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他突然想起昨晚上快手刘给他讲起的那件事,难道说?不好!一想到这,徐庆国不敢怠慢,赶紧与刘清分头去找。 二人从村头找到村尾,始终不见快手刘的踪迹,无法,只得向村外找去。刚走到一片稻田地前,只见前面围满了人,徐庆国猛然感觉有股寒气从后背窜了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他赶紧扒开人群挤到前面,之见稻田地前储水的坑边上此事趴着一个人,肤如死灰,头顶和脚底均有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洞,眼见是早已死了多时,徐庆国定睛一看,正是那消失了一晚上的快手刘! 第二章 荒山除妖 我后来常听我父亲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人那,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想来,当年这段匪夷所思的经历确实给他留下了很大的打击。 话说休烦,徐庆国看清了坑边的人正是快手刘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两眼一黑,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那边刘清将快手刘的尸体翻了过来,顿时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旁边围着的村民中有几位老者,窃窃私语道:“这分明是雷击死的样子啊”“我就说昨晚上的雷不是好雷,肯定是来收人的。”这会功夫徐庆国也缓了过来,听了这些话更是有些头皮发炸,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徐庆国拖着两条有些发软的腿,从人群中失魂落魄的溜了出去,忽然!一只干枯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肩头,这一下差点把徐庆国的三魂七魄给吓得一个不剩! 他回头一看,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道士正眯眼看着他,徐庆国上下一打量,倏地一惊,这老道莫非就是昨天快手刘给自己说的那个老疯子? 徐庆国咽了咽唾沫,强忍着惊恐开口问道:“老,老先生,敢,敢问您是哪路神仙?”老道士拢了拢道袍,缓缓的说道:“你莫要惊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我就是昨日为他算命的道士,这里人多嘴杂,且换个地方说话。” 徐庆国哪里敢怠慢,连忙引着老道向自己家中而去,到了家中,又急忙拿出家里所有的好吃好喝款待,待老道士用完后,方才敢开口说道:“老神仙,不知您老从那座仙山而来,怎么会到我们关外这片蛮荒之地而来。” 老道士用袖子抹了抹嘴,说道:“你不用如此惊恐,我不是什么老神仙,贫道乃是龙虎山正一道教掌教真人,道号玄阳子,只因发生了一些变故,不得已方流落至此,只待凑足盘缠后方才能返回。” 这么一说完,徐庆国心里犯了嘀咕,如果这老头不是昨日快手刘所说的高人,或者说只是碰巧说准了此事,那他岂不就是一个假冒有大神通的老骗子? 玄阳子似乎看出了徐庆国的疑虑,伸出他那枯树枝般的手指捏了个法诀,随即冷笑道:“你现在出门口,量五步距离,然后向下挖,切记,掘一米深即可。” 徐庆国看了看玄阳子,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半信半疑的拿起铁锹和皮尺向屋外走去,小心翼翼的量了五步,确定无误后一锹便挖了下去,没用几根烟的功夫,就已经挖出了一个一米深的土坑。 突然,土坑中露出的一截红绳引起了徐庆国的注意,他急忙拽住红绳用力一拉,一串铜钱倏地被带了上来,徐庆国一下子发了懵,要说这种老钱他倒是在古董摊上也见过不少,但就是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被埋在自家门前? 他赶紧将上面的泥土蹭净,跑进屋里将铜钱串交给玄阳子,急切的问道:“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家门前会埋着东西?还有,这究竟是何物?” 玄阳子拿过铜钱串,微微一笑道:“此物名叫“五帝钱”顾名思义,需用五朝皇帝的铜钱以浸过黑狗血的红绳串之方能制成,是我道教驱邪镇宅的宝物,我算出你家中长辈此时正逢劫难,就是因为这五帝钱的缘故!” 徐庆国心下一惊,这老道士真是有大神通!老爹此时此刻可不正是被关在牛棚中被日夜批斗,一想到这,徐庆国不敢在胡乱琢磨,连忙跪倒在地说道:“老神仙救命!家中老父年迈,恐不能再受此劫难,还望老神仙施展神通,救我父亲一命!” 玄阳子赶紧一把搀起徐庆国,说道:“非是贫道我不帮你,而是你家中此劫非比寻常,恐怕以贫道之功力尚且还不能化解。” 徐庆国哪里还管的了这些,一起身便又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老先生,我家中遭此大劫,已是走投无路,老先生若不施神通,只怕是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啊!” “唉,修道之人当以除妖灭魔,救苦救难为己任,贫道又怎能因私念而明哲保身,避之不理,你先莫慌,我且问你,家中老太爷可否曾提过有关这五帝钱的事?”玄阳子问道。 徐庆国连忙拜谢,随即突然想到在自己还小,老爹盖这座老宅子的时候,确实提到过在翻地基时好像挖出来过一些老钱,不过当时人们只当是以前逃难到此的人埋藏起来的救命钱,也没有往什么神怪之说上联系,便随手又给埋了回去。 一想到这,他赶忙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说给玄阳子听,玄阳子一听完,掐指一算,啊呀一声,痛心般的说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徐庆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垂手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此处阳宅所处的位置在风水之说上叫做“聚邪斗”也叫“万魔笑”用我们道教的说法就是聚阴聚邪的大煞之地,妖魔聚于此,便可瞬间道行暴增,妖力大涨!”玄阳子给徐庆国解释道。 这一下可让徐庆国彻底找不着北了,这些东西他从小到大听都没听过,只好再问道:“那,老先生,该如何破解?” 玄阳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谈何容易,我之所以让你掘出五帝钱,就是因为我算出,此间曾有道教高人在此做法,以“天罡北斗驱魔阵”镇压这聚邪斗,天罡北斗驱魔阵是我道教驱魔镇邪的无上法阵,需用七颗拔魔桩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依次钉入阵中的七个脉眼,方能显现出威力。” “如此说来,那些邪魔不是都应该被镇压了嘛,怎么又会跑出来祸害我的老爹?”徐庆国有些摸不到头脑。 玄阳子沉吟了一声,说:“这五帝钱本来是用来压住大阵阵脚的法器,可被你父亲掘出来后改变了方位,所以大阵失去了法力。” “那我这就把这串五帝钱给埋回去!”话音刚落,徐庆国起身便要出去。玄阳子一把拉住他,说道:“没有用了,五帝钱已破土,法阵已破,再埋回去也是于事无补。”徐庆国愣在了原地,一下子失了方寸。 玄阳子以手捻须,思索了片刻后突然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修复天罡北斗驱魔阵,贫道再以“锁魂诀”辅之,方能除此邪魔。”徐庆国一听,急忙问道:“那该如何去做?!” “你先莫急,听我说,现在是正午时分,阳气极盛,但正因如此,邪魔便会躲藏于后山的山阴之中,到了晚上才会出来害人,这样,今夜夜半时分,你拿上蘸了黑狗血的法锤直奔后山,按照我告诉你的位置依次找到七根拔魔桩,按照我的推断,大阵被破,拔魔桩一定已经松动,到时候你就用法锤把拔魔桩钉回脉眼之中,明白了吗?”玄阳子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徐庆国虽说听了个云里雾里,但也不敢怠慢,连声答应,问道:“那您?” 玄阳子闭上双眼,气定神闲的说道:“贫道待你将拔魔桩钉回脉眼之后,将以锁魂诀将妖魔的魂魄拘在法阵之中,然后将五帝钱重新入土归位,方可解此灾祸。” 这徐庆国虽然胆子也不大,但这关乎老爹性命的大事,就是硬着头皮也点上,转眼就到了夜里十点钟,徐庆国约莫着时间也差不多少了,提上了一盏灯,拿上法锤便出了门。 夜里十点钟,外面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徐庆国顶着一轮残月,借着手中煤油灯微弱的光芒,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到了后山。 到了地方,徐庆国不敢懈怠,赶紧拿出玄阳子给他绘制的驱魔阵的脉眼在后山的每一处分布图。就在这时!一阵阴森而沙哑的声音猝然响起:“谁阿,这半夜还要上山!” 徐庆国回头一看,惊的差点没把舌头一口咬掉!一张皮肉模糊,扭曲破烂的脸正死死的盯着他!徐庆国把煤油灯一扔,转身便要逃走,却不想怪脸人伸出大手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鬼爷爷!”这一下可把徐庆国给吓尿了裤子,嘴里不住的胡言乱语,连连求饶。“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李大叔,你大晚上的上山来干什么?!”怪脸人突然说道。 徐庆国一个激灵,连忙捡起煤油灯,向怪脸人照了过去,这一照不要紧,徐庆国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道:“李大叔,您可吓死我了!” 不错,这怪脸人正是徐庆国口中的李大叔,要说这李大叔也是个可怜人,听说是小的时候被狼给叼了去,等全村人找到他把狼赶走的时候,一张脸已经被啃了个血肉模糊,命虽说保住了,却落下了一张鬼脸,一辈子没有成家,后来为了躲避村里人,才搬到这山上来, 李大叔那张鬼脸在这月黑风高的天显得更加的瘆人,徐庆国也不敢多说,只是谎称要上山采些野菜明天拿到集市上去买,将李大叔打发走了后,他继续向山里走去。 大概走出了三里地左右,徐庆国停了下来,拿出图纸,仔细一比对,发现已经到了图中所画“天枢”拔魔桩的脉眼。他赶紧在四周找了起来,没用一会儿的功夫,便在一堆碎石之间找到了一截上面画满符咒,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桩。 木桩大约也就是一截手掌的长短,此时已经从土中被顶了出来,徐庆国将木桩立好,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双手,卯足了劲,一法锤便砸了下去!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山间!那声音即尖锐又凄惨,声声锥心,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倏地!一道血柱也从地底窜了上来!徐庆国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浑身冰凉,就像是三九寒冬天被人扔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就在这时,徐庆国突然想起玄阳子叮嘱过他,一旦法锤落地,便不能停下,否则便会放走妖魔!他咬了咬牙,捡起法锤,爬了过去,用手堵住喷溅的血柱,一锤又一锤的砸了下去,每砸一锤,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凄惨叫声便会响起。 就这么一路找过去,一直到砸完最后一颗“瑶光”拔魔桩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徐庆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休息了一会,有了些力气,便不敢迟疑,立刻下山。 徐庆国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家中,刚一推开门,只见地上用鸡血画出的巨大法阵中间,玄阳子正躺倒在地,口中还有鲜血涌出!徐庆国急忙冲过去,一把将玄阳子扶起,惊慌失措的喊道:“先生,先生!” 这么一摇晃,玄阳子慢慢睁开了双眼,面若金纸,气若游丝般的说:“法,法阵已经恢复了法力,邪魔也重新被封入了阵中,你,你做的很好。” 徐庆国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说道:“先生舍命相助,大恩大德,庆国永生永世不敢忘怀。”玄阳子摆了摆手,说道:“你莫要自责,我知你在后山的遭遇,这阵中所封妖魔是有百年道行的尸妖,你所钉的七个脉眼正是尸妖身上的七关,所以才会有此异象,我只是被两大法阵消耗了大量的元神,所以才会吐血倒地,只需静养,便可复原。” 转眼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玄阳子在徐庆国的照料下身体全部复原,拜别之时,玄阳子对徐庆国说道:“昨夜我开天眼为你卜了一卦,你可记住三件事。” 徐庆国连忙说:“先生请讲,我一定铭记于心。”玄阳子微微一笑,说道:“第一件,我算你乃是大富大贵之命,三十岁会得一女,那一年也正是你发际的一年,切莫忘记多做善事,以上对天理,下对地恩。” “是,如若庆国发际,必定修桥铺路,建道观,盖庙宇,那第二件?”徐庆国问道。“这第二件,四十岁之时,你会再得一子,此子与我道教有隔世奇缘,待他满月之时,可将他送往龙虎山,我会亲自传他本领。” “这。。。好,既然是上天注定,庆国必当照办。”玄阳子点了点头,突然严肃了起来,语气郑重的说:“这第三件贫道现在无法告知,如若泄露此天机,恐当场殒命于此!” 话音刚落,袖袍一摆,便已出了门去,等徐庆国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出生的时候已经到了九十年代,听我父亲说,在那件事没多久后,我爷爷就被平反,恢复了官职,后来八几年的时候便去世了。而我,我父亲不敢违背当初的承诺,在我一个月大的时候,他便派人将我送到了龙虎山,为此,我母亲差点跟他闹到自杀。 在正一教这一待,便是十八年,直到我十九岁那年,我的师傅玄阳子百岁之龄羽化登仙,我才离开了龙虎山。。。 第三章 怪事 2011年,秋,沈阳 八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一些闷热,八一公园里稀稀拉拉的也没有几个人。我不停的摇着扇子,观察着我卦摊前这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奇怪男人,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虽说现在天气已经入秋,但室外依然有二十七,八度的高温,街上的行人大部分还是短裤大t恤,可这位却是西装革履,把自己从上到下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样,先生,算出来了嘛?”金丝眼镜推了推被汗水滑落的眼镜后焦急的问道。我合上扇子,掐了个法诀,淡定的回道:“你方才说要问前程,是不是?” 金丝眼镜连忙点头道:“没错,没错,请先生帮我看一看我的事业将来是否能前程似锦,大有可为?” 我抓过金丝眼镜的手掌翻看了一下,又看了看他的面相,如果按相术上说,此人额有雁字纹,眉尾散乱,眼神飘忽闪躲,主命中无贵,又波折坎坷,是标准的劳苦命,可从他腮骨饱满有力来看,却又是大富大贵之相,这可真是有些邪门。 略微思索了片刻,我说道:“这位大哥,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印堂宽平有度,实乃是命带大富之相。”我刚一说完,金丝眼镜噌的站了起来,握住我的手激动的说道:“是真的嘛?!先生” 我心想不这么说,万一你翻脸不认,不给钱不说,没准还点把我这小卦摊给掀了。我抽出手将他摁回到座位上后说道:“你先别忙着高兴,虽说你这是富贵之相,但你天庭虽满却多一分,地阁虽圆却又短一寸,只能算是十全九美,唉,真是遗憾。” 金丝眼镜听我这么一说完,立马又急的不行,一边拍着额头一边急切的说:“求先生施展神通,一定要帮我想出补救之法!” 其实我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是即不想招惹是非,又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才用了一套看相卜运行当里的“切口”,这套切口也叫“两头堵”,是古时候的麻衣相士们总结并代代流传下来的,现在很多给人看相的算命先生一旦拿不准的时候,用的也都是这一套说辞。 举个例子,古时候人们看相算命,如果不清楚算命先生是否真的灵验,一般会先问个家里的情况试探一下,比如说“先生,能否算出我家中父母那一位还尚在?” 这个时候如果掐算不出来的话,算命先生便会回答:“是父在母先亡。”有的人可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个说法,如果是父亲健在,这句话可以理解为父亲尚在,而母亲已经过世。如果是母亲健在,那就理解为父亲在母亲之前就已经过世。这样一来,无论怎么说,都必定能说得准,所以才叫做“两头堵”。 “好说,好说,我这有灵符三道,你可随时将其带在身上,虽不能解你这面相之缺,但保你一帆风顺是没有问题的。”我一边拿起黄纸画符一边说道。这符当然是不灵的,我只是想快点把这个怪人打发走而已。 符咒画好,我用红线系好交给金丝眼镜,金丝眼镜忙不迭的接过去捧在手里,兴奋的说:“感谢大师为我消灾挡祸!实不相瞒,我叫赵文涛,是本地最大的房产公司的董事长助理,近来我们老总家中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老总心情很是不好,公司上下已经被开除了不少人,我心中忐忑,所以才想前来算上一卦。” “哦,冒昧的问一下,贵公司老总的家中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如此大动肝火?”说实话,每天在我这算命的人都有好几十,我对每个人的职业从来都没感过兴趣,但就是对一些他们口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好奇。 我话音刚落,赵文涛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凑到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您说,我们老总的儿子,好像不是人!” 这句话让我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不是人?是指他们老总的儿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别的意思?! 赵文涛看我没有说话,继续给我解释道:“不是您琢磨的那样,就在前不久,我们老总的儿子晚上出去跟一帮狐朋狗友飙车,结果在高速上出了车祸,车子掉到了桥下,据说伤的特别严重,本来我们都以为人要不行了,结果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人却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公司!” 我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继续问道:“那这也不能说明他就不是人了啊!”他掏出香烟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后继续道:“开始我们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这小混蛋命大,但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是有些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我连忙问。赵文涛又吸了两口,用手把烟头掐灭,有些为难般的说:“先生,这再往下,我就不能说了,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还要混饭吃,实在不好意思,先告辞了。” 见他为难,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打了个哈哈免得尴尬。赵文涛起身刚走出去没两步,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快步回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说道:“对了,我们老总因为家里这件怪事最近一直在请高人破解,可来了好几个也没起什么作用,我看大师一定是要大能耐的人,不妨去试试,如果能成功,既是善事一桩,又能赚一笔酬劳,岂不两全其美。” 还没等我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转眼,赵文涛已经走远了,我看了看那张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还有公司的地址,这家公司我知道,是本市最大的几家房地产公司之一,最近正在开发一个很大的楼盘,听说老板不是本地人,是从关里来的。 算完这一卦后时候也不早了,我收拾好卦摊,把东西扔上车,开着我的小面包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刚到门口,还没等进去,却发现门是开着的。我赶紧下车进屋,不出我所料,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坐在桌子前,面前摆放着一些吃食和几瓶啤酒。 这个人叫丁浩,以前是这片的片警,后来被调到了市局的刑侦处,是我最好的几个朋友之一。我一屁股坐在他面前,高兴的说:“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咋了,局里不让喝酒,跑我这过瘾来啦?” 丁浩没搭话,而是打开一瓶酒满满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才开口说:“我有麻烦了,你点帮我。”我一怔,随即才发现他是有些不对劲,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你别着急,先跟我说说,怎么了?”丁浩以前没调走的时候,我摆卦摊都是受他的照顾,所以这会他有麻烦,我心里也非常着急。 丁浩叹了口气,把帽子摘下放在一边说道:“两个月前,我们市局刑侦处接到了一起案件,是车祸,发生在高速公路上。” “什么案子把你难成这样,再说了,车祸不是该归交警队管嘛,跟你们刑侦处有什么关系?”我问道。丁浩摇了摇头,说:“这次不一样,开始是由交警队去处理的,但后来因为尸体有些特殊情况,上报到上面后被划分成了刑事案件,所以才到了我们刑侦处的头上。” 丁浩一说完,我没感到什么惊奇,车祸死人是很正常的,特别还是发生在高速公路上,但这尸体有情况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连忙问道:“什么特殊情况?” 丁浩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用手在脖子的位置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一字一句的说:“那个尸体,没有头!” 我顿时感觉后脑勺有一阵凉风扫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意外吧。”丁浩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说:“不是,根据验尸结果和痕检科的报告显示,是“人为”!” 这一下让我吃了一惊,要说这沈阳城近些年来治安一直还算不错,我的印象里如此恶劣的刑事案件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发生了一起如此诡异的凶案。 “兄弟,你必须点帮我,如果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我不穿这身警服不要紧,可万一这凶犯再出来作案怎么办,岂不是还有人要遭殃!”丁浩突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冷静一下,随即说道:“我帮你可以,可我不会破案,我能帮你什么?”丁浩一听我答应了,急忙又说道:“不需要你直接参与破案,但是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法术,肯定能在这次破案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合着你小子是奔着老子这个来的!”我骂道。唉,没办法,这会儿既然答应人家了总不能够反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在兜里突然摸到了一张卡片,我顺手掏了出来,这一掏不要紧,我发现这正是下午赵文涛给我的那张名片。突然!我想起了赵文涛说的他老总儿子的怪事,天哪!时间!地点!该不会这么巧吧!可是不对啊,赵文涛不是说他老总的儿子并没有死嘛! 一想到这,我急忙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给丁浩讲了一遍,丁浩一听完,两个眼睛顿时像冒光一样,一扫之前的阴霾,兴奋的说:“我就说找你准没错,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你先别叫唤,我觉得这两起车祸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无论时间还是地点,都有些巧合的过分了,这样,我一会儿先联系这个赵文涛,然后明天我借口看风水去这个老总家一探究竟。”我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成!那我先撤,明天晚上我再过来找你!”送走了丁浩,我拿起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您好,我是赵文涛。” 我赶忙回道:“您好,我是下午在公园给你算命的那个。”电话那头赵文涛好像一下子变得特别亢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正等着您的电话呢!”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给他打电话?算了,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顿了顿,说道:“您下午跟我说的那个事情,我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可以试试看。” 赵文涛激动的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能请到您这样真正的高人,我们老总的儿子一定有救了!您发给我个地址,明早九点,我让司机去接您!对了,下午走的急,还没请教您的高姓大名是?” “我叫徐道一”” 第四章 阴阳眼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的话,那凭我这三脚猫的道术(说白了只是一些障眼法)到时候还能不能帮得上丁浩的忙。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现在想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开门一看,一个身穿黑色套装,身材壮硕,看上去非常干练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我打了个哈欠便问道:“您是?” “是徐先生吧,你好,我是赵文涛先生派来接您的。”壮硕男微微一笑说道。我一拍脑门,连忙去看时间,显然已经过了九点半,我急忙简单的穿衣洗漱,便上了壮硕男的车。 车开了没多久,就开进了一处高档别墅区里,这个别墅区是我们这里最豪华的富人区,能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不是富商就是大有来头的人,说话间,车子就停在了一栋高档别墅门前。 “徐先生请,赵先生和我们王总已经在里面等您了。”壮硕男打开车门客气的说道。下了车,壮硕男和我来到门前,赵文涛正在门口张望,见我来了,忙不迭迎了上来。 “您可算来了,我们王总已经等了半天了,快跟我来。”说着话,赵文涛打开大门,带我进了别墅,刚一进门,我一没忍住,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好家伙!全中式建筑风格,大理石地面,古董字画一样不少,摆放的满屋子都是,我的天,都说搞房地产的是正儿八经的大户,没想到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吸着雪茄,头发微秃,看上去五十岁上下,此时面色有些阴沉,看样子应该是他们口中的王总无疑。 果不其然,我正琢磨着,赵文涛便走到了中年男人身旁,毕恭毕敬的说道:“王总,徐先生到了。”中年男人吐了个眼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开口说道:“徐先生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敝人王立虎,早闻徐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想必你也知道我找你的来意吧。” 我讪笑了一下,说:“您客气,都是些微末本领,不值一提,您的助理昨天已经跟我说过,大体清楚。”开玩笑,他这么大的老板怎么可能听说过我一个公园摆摊算命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王立虎将雪茄熄灭,话锋一转,说道:“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犬子日前出了一场车祸,伤好之后情绪便一直有些不对,医院也检查过很多次,但都没有查出任何结果。” “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家中的这些摆设是找高人给推算过的把?”我突然这么一问,王立虎楞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手说道:“不错,之前在入住这栋别墅之前,我曾托人从请香港请过一位风水大师来看宅,没想到先生这都能看的出来,真是高人!” 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别墅里的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大有讲究,所有的古董字画和家具都是紧贴墙壁一侧,而且底部都用小木架支了起来。我在龙虎山的时候,虽然主修的是相术,但对风水之术也有过一些研究。从风水学上来说,这叫做“靠实不靠虚,阴阳互平衡”。 “不敢担,我在学道之时跟着师傅也曾学习过一些风水之术,方才见您家中摆设很有讲究,才斗胆一问。”说是这么说,其实我是有意这么一提,这王立虎从我一进门开始,就显然对我充满了不信任,这也难怪,毕竟我没有什么名气,不像他之前请的那些名家高人。 不出我所料,刚才稍微卖弄了一番之后,王立虎对我的态度已经有了改观,连称呼都从最开始的你变成了先生。 “先生刚刚进门不到几分钟,便能看透我家中的风水摆设,想然定是有过人之处,还烦劳先生为犬子之事多多费心,如若能解犬子之祸,必有重谢。”王立虎给我倒了一杯茶说道。 现在还不知道他儿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能再多说了,万一露了怯,丢脸事小,要是耽误了丁浩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我便开口说道:“王总过誉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先去看看贵公子吧。”王立虎点了点头,随即便和赵文涛带着我上了别墅的二楼。 来到一间卧室的门前,我刚要开门,王立虎突然一把摁住我的手,神神秘秘的说:“先生,如果犬子一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请一定要有些心理准备。”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自是来解决问题的,就肯定会有准备,不会大惊小怪。” 王立虎没有再说什么,打开卧室门,冲里面小声询问:“小海,爸爸带了一个朋友想要见见你,可以嘛?”半晌,卧室里没有应答,王立虎扭头对我说道:“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可以,先生,我儿子情绪不大稳定,进去的人不宜过多,一会只能劳烦您自己进去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明白,便进了卧室,进去的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一股憋闷感很快就涌了上来,现在虽然是正午,但是房间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的死死的,导致这间卧室里没有透进一点光线,灯也没有开,只有床头旁的一盏小型节能灯还不至于使这间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我扫视了一圈,才看清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我挪步上前,小心的问道:“小海是嘛,你好,我姓徐,叫徐道一,是你爸爸让我来给你看病的。”床上的人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你走吧,我没有病。” 这声音一出来,再结合周围的环境,顿时让我毛骨悚然!这声音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从身体里挤出来的一样!我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腹语表演,就跟那种古怪的声音一模一样! “内,内个,要不我还是给你看看吧,不然我也不好跟你爸爸交差。”我强忍着惊恐,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又是片刻的安静,那种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你要怎么看?” 我咽了一口口水,尽量的让自己镇定一些,然后说:“先把灯打开吧,要不你坐在床上,我也看不清。”“别开灯,你站在那别动,我过去。”诡异的声音说完后,床上的人影便动了起来。 人影慢慢向我走了过来,他的动作非常奇怪,感觉他的全身上下只有头在动,而身体和四肢就像是木偶一般,非常的僵硬,就连刚才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也是,手脚完全没有动,就那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如同僵尸一样!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借着节能灯的微弱光芒,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就在看清的那一刹那,我顿时头皮发炸,后背发凉,那是一张白的近乎于死人一样的脸!此时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浑身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牙齿也不停的打颤,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我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呼吸声。 “看完了吗,出去的时候记着把门带上。”说完之后,他又慢慢的回到了床边,直挺挺的躺了下去,让我更加恐惧的是,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张嘴! 我慌忙离开了卧室,出去的一刹那,我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要是在那个房间再多待一会,恐怕那种巨大的压抑感就能把我活活憋死。 王立虎和赵文涛见我出来,连忙围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还好吗?!”我又喘了几口大气,才开口对王立虎说道:“您,您儿子怕是撞了邪了!” 撞邪,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鬼上身,一般比较容易发生在五行,八字均偏阴寒之人的身上,人体本身就是阴阳的一种平衡,如果阴气或者阳气那一方过重的话,都会引起一些瘾患。 特别是阴气过重,会招来一些邪崇的侵蚀,长期被这种邪气侵蚀,对人体本身,就会形成一种很大的损伤。以前在龙虎山,我师傅在讲这些的时候我就没怎么信过,可直到刚才,那种感觉简直跟师傅说的一模一样,从那个人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一丝阳气! 王立虎颤颤巍巍的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先生,请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付给您!”我挥了挥手,有些虚弱的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儿子这种状况我从来都没处理过,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这样,容我回去再想一想。” 王立虎和赵文涛扶着我刚要下楼,突然,迎面走上来一个男人,皮肤白皙,面目清秀,有点像是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一样。他走到我们面前,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说道:“不是撞邪,是尸秧。” 我被他说的一愣,旁边的赵文涛见状连忙解释道:“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忘了给您介绍,这位叫白杨,是王总之前请的大师,也是今天才有的时间,就在您刚才进去的时候来的。” 说实话,虽然只一个照面,但是我对这个人已经全无好感,他连见都没有见过那个人,就推翻了我的结论,而且,他身上有一种很阴冷的感觉,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尸秧,如果你觉得我看的不对,你可以自己上去看看,借过一下。”我现在身体虚弱的厉害,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还没等我动,那个叫白杨的男人猛然一下子捏住了我的肩膀! 我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单薄的一个人,力气居然出奇的大,一时间我只觉得我的肩膀都要被他捏碎,就在我刚要骂娘的时候,白杨忽然用另一只手抬起我的头,一霎那!一双泛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我瞬间仿佛被抽取了灵魂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我整个人还处于一种真空状态的时候,一声“醒”倏地在我耳边响起,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整个人依然是懵的。 这时,白杨依旧面无表情的蹲下来说道:“你刚才才是真的撞了邪。”我想站起来,可双腿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想起了刚才那双可怕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白杨看去,对了!那双眼睛!错不了,那一定就是阴阳眼! 第五章 尸秧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王立虎他们一见我醒了,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揉了揉像要裂开般的脑袋,说:“我这是怎么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赵文涛急忙说道:“哎呀,徐先生,你已经睡了五个多小时了!您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赵文涛一说完,我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此时已经一片漆黑,看来我确实已经睡了很久。对了!阴阳眼!我猛然想起我昏倒前的情景,我在众人中扫视了一圈,发现白杨正坐在最边上,依旧是那副面瘫脸。 “先生,方才多亏白先生出手,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王立虎这时也开口说道。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白杨身边,说:“谢谢你。” 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刚才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他之前对我做的,不会是害我的举动。白杨看都没有看我,淡淡的说道:“那个人身上不光阴气很重,还有很重的戾气,你是被他的阴戾之气冲了身。” 果然,那王小海真的有大问题,难道真的不止是撞了邪那么简单?想到这,我问道:“你之前说他不是撞邪,而是尸秧,那尸秧究竟是什么?” 白杨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看了看我,说:“你不知道?”我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如果要是真能解决王小海身上的问题,也是好事一件。 “尸秧是人死之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人死之前,会有一口气郁结在喉咙里,这口气只有吐气,没有呼气,如果人死之时,活人被这口气喷中,八字硬的最多走几年背运,八字轻的,恐怕活不过三年。”白杨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一说完,我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发现我师傅好像真的没跟我提过这什么尸秧之类的东西。王立虎听白杨说完,顿时老泪纵横,恳求般的说道:“白先生,请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我已年过半百,只此一个独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面对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他不只是中了尸秧那么简单,对不起,我要走了。”白杨没有理会王立虎的哀求,只说了一句后起身便要离开。 王立虎一见这救命稻草已走,转头对我痛哭流涕道:“徐先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都是修道之人,请你一定要帮我求求白先生,立虎在这叩谢您了!” 一边说着,王立虎双膝一弯,便要拜我,我急忙一伸手将他扶住,说:“王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他劝回来的,你先起来。” 王立虎擦了擦眼泪,指了指之前接我过来的壮硕男说:“那就拜托您了!对了,这个是我的私人保镖,王猛,以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身手了得,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情况,随时打给我。”告过辞之后,王立虎让王猛送我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说道:“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王猛扭头四处看了看,突然笑嘻嘻的说:“徐先生,听说您会看相算命?”我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懂一些,怎么了?”王猛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太好了,你看能不能帮我算一算?”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要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我脑袋昏昏沉沉,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只能说道:“下次吧,我现在虚弱的很,怕是算了也不会准,以后机会多得是。” “好好好,没问题,我看你要比我小上一些,我就叫你徐老弟了,以后凡是有人敢找你麻烦,你就言语一声,哥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要是打架,我一个顶十个!”王猛搂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这人之前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原来是个十足的逗逼,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诶,他会不会知道些关于王小海或者白杨的事,没准能从他这挖出点有用的信息。 “猛哥,我正好有些事想要问你,咱们借一步说话。”我对王猛说道。王猛扶着我出了别墅,在一个花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他点了根烟,说道:“尽管问,我肯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我理了理思绪,先问道:“你知道王小海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嘛?”王猛想了想,说:“唔,那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有一天晚上王总突然半夜把我叫到家里,说要去高速桥下,也没说干什么,只是非常的焦急,我把他送到地方,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那了。” 时间和地点跟丁浩他们处理的那起事件基本一致,看来我之前想的没错,这两起事件绝对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我说:“你接着说,然后呢?” 王猛把烟头摁灭,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没敢多问,只是隐隐约约觉着可能出了什么大事,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就从管家那里打听到,原来是王小海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好像是连人带车一起翻到了桥下,听说人当时就不行了。” 如果按照正常理论,一个人遭遇了这么重大的车祸,就算不死,起码也点终身残疾,而绝对不会像是我之前见到的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沉思了一会,说道:“还有吗?” 王猛挠了挠头,说:“我本来以为这人可能就这么没了,不过那小子平时除了飙车泡吧,败老爸的钱,也没有什么出息,所以这上上下的,也没什么人可惜他,不过没想到的是,大概就过了几天的时间,那小子突然就从医院回到了家里,而且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这再之后的,你就都知道了。” 我相信王猛跟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他给我讲的和赵文涛之前跟我说的大体是一致的,只是他刚才说的,多出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细节,王立虎那天晚上明明知道他儿子已经出了车祸,甚至已经快不行了,那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他儿子送到医院,而是深更半夜的跑到高速路上去,他究竟是去干什么? 只要能搞清楚这个问题,就能弄清楚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不过暂时看来是没什么可能了,我现在如果去问王立虎,我相信他百分之两百不会老实说,还不如趁着他现在有求于我,先稳住他,等找到机会再问不迟。 这件事暂且搁到一边后,我迫不及待的接着问道:“猛哥,那个白杨你清楚他的来历嘛?”我现在对这个人越发的好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出现绝不是偶然。 我刚一问完,王猛啐了一口,一脸轻蔑的说:“我也不知道那孙子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只听说好像是赵助理请回来的,丫张着一张扑克脸不说,拽的还跟二五八万似的,看他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笑了笑,说:“这个人不简单,我看他跟你们老总之前请的那些人可不一样。”王猛又点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说:“有啥的,我看那小子就不如你有本事,大半夜长的细皮嫩肉的还穿着一身白,他倒也不怕出门让老玻璃给劫喽。” “他那双眼睛可厉害的紧。”我默默的说道。我这句话一说,王猛明显也抖了一下,随即问道:“我也看出他那双眼睛有问题了,那到底是咋回事,你给我说说。” 我摇了摇头,说:“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以前只是听我师傅说过一些,这世界上有些人的眼睛天生便能通灵,可目见常人所不能见,而且还有夺魂摄魄的能力,也就是我们所俗称的“阴阳眼”。古时候有种说法,说是阴阳眼一只眼皮是单,一只眼皮是双,单为阴,双为阳,所以才叫阴阳眼,据说宋朝的包拯就是阴阳眼,能日审阳间,夜审阴间。” 王猛猛地一拍大腿,吃惊般的说:“我日,我以前常听老辈人说阴阳眼,没想到还真有!诶,我看电影上演的不是说涂牛眼泪也行嘛!” “牲畜的眼睛本身就可以通灵,所以涂牛眼泪应该也是有用的,类似的方法在茅山术中也有,我还听我师傅说过,以前的人为了开阴阳眼,会把刚出生的孩子放入一个没有一丝光线透进的地窖中,让孩子在那种无光的环境下生活一年,便可以“开眼”。” 王猛听得一愣一愣的,连烟烧到了手指都不知道,他把烟头一扔,兴奋的说:“牛逼啊!你看我现在找个地窖进去待一年还来得及不!” “你能不能开阴阳眼我不知道,但是你出来以后变睁眼瞎是肯定没跑。”开了个玩笑后,我接着说:“阴阳眼分两种,一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后天的,还有一种是先天的,后天开眼的阴阳眼只能见鬼视物,而先天的阴阳眼才有夺魂摄魄,震慑邪祟的威力,依我看,白杨的阴阳眼肯定是先天的。” 王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那这么说来,这小子还真不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看来今天也只能是先这样了,丁浩那边还等着我的消息,我起身向王猛告辞,王猛执意要送我,被我婉言谢绝了。 回到家,我瘫倒在床上,掏出手机便给丁浩打了过去,电话一通,丁浩一看是我,显然非常高兴,直接问道:“怎么样,兄弟?!有什么进展嘛?” “我靠,你小子合着就关心你的事,老子今天差点连命都丢了!”我大骂道。电话那头丁浩显然也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把晚上发生的事和王猛给我讲述的简短的给丁浩复述了一遍,不过没有提白杨的事,主要是我现在还不能断定这个人是敌是友,所以我决定先不告诉丁浩,免得他打草惊蛇。 丁浩一一记下后,便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一阵困意袭来,我刚想就这么睡过去,突然,一股恶臭传来,我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我以为是家里什么东西的保质期过了,闻了半天,发现味道居然是我身上的! 我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拿到鼻子前仔细的闻了闻,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就跟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的那种腐臭味,简直令人作呕!怪了!我今天除了王立虎家里也没去过别的地方,怎么会沾上这种奇怪的味道?! 难不成是?他! 第六章 尸变 这个他指的就是王小海,我今天一整天就只去了王立虎家,接触的人也就是他们几个,如果说让我把这个奇怪的味道联系到一个人的身上,那只可能是那个诡异的“人”。 还没来记得容我多想,这股臭味越发的浓烈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这恶臭搞得人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我把衣服迅速的脱下扔到一个角落,便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淋浴想把身上的臭味冲掉。 洗完了澡,我感觉到屋子里的臭味没有像之前那么强烈,就在我想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卫生间的门居然锁上了!我用力的推拉了几下,门丝毫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忽然!“砰”的一声,卫生间的灯碎落了一地,这个狭小的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的气温也陡然降了下来,我整个人仿佛一瞬间陷入了一个阴森诡谲的环境中。 我紧贴着门,在黑暗中屏住呼吸,心脏咚咚的跳动。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门的外面不断有一阵阵微弱的喘息声透着门缝传了过来,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仿佛有一个“东西”正趴在门的外面!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很确定我的家门是紧锁的,即使是小偷,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这就奇怪了!门外的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溜进我的家里? 还是...此刻外面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就在我慌了神,不知所措的时候,“咔哒”卫生间的门锁自己打开了!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用力的靠着门,生怕外面的“东西”一下子冲进来! 如果现在我能知道此刻在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真的是有鬼,我也不会至于这么恐惧。可是现在我之所以如此的心悸,就是因为我不敢确定门的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冰凉的门把手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大约一根烟左右的功夫,我开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胸口憋闷的好像要爆炸一般,身上不断的冒着虚汗,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我的神经马上就会崩溃! 不管了!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要死在这个只要十几平米的卫生间里!我一咬牙,一脚就把门往外踹了出去,不管你外面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一脚起码达到了先发制人的效果。 门一打开的瞬间,我刚要暴呵一声,却发现门外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之前的那种压迫感和阴森感也没有了,就连屋子里的腐臭味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靠着墙喘了几口大气,仿佛死里逃生了一般。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不断的滴落声音,回头一看,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陡大的字,而那字,是用血写上去的!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门上滴落,我全身的神经仿佛被冻结了一样,门上的血字是那么的刺眼,那是一个“冤”字! 我不敢继续留在家里,拿起手机我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家门,我现在必须去找丁浩,这个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如果再继续下去,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走运?恐怕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路上我给丁浩打了电话,他正在市局值夜班,我告诉他那也不要去,我马上就到。到了市局门口,丁浩已经在那等着我了,他刚要说话,我直接吼道:“那个案子你不能再查了!” 丁浩被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顿时弄懵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好半天,才开口说:“咋,咋了?”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他娘的是想查案,还是要命!” “啥,啥意思啊?!”丁浩摸着脑袋,一脸疑惑的说。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拖着他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小饭馆,找了一个僻静的包间。 刚一坐下,丁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这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你听好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个案子你不能再查下去,会死!” 丁浩的脸明显抽动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盯着我说:“这个案子必须要查清楚,哪怕就是死,我也不会让它变成悬案!”我猛地一拍桌子,朝他怒吼道:“现在不是他娘的装圣人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丁浩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意识到我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我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等我说完以后,你自己再做决定,我不逼你,利弊你自己衡量。” 见他没有说话,我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他讲了一遍,丁浩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我说完半天后,才开口说道:“我的天!这么邪!”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继续查下去了嘛,这件事根本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范畴。”我说。丁浩低头想了一会后,坚定的说:“查!我穿这身衣服就是要给人们一个公道的,不管什么魑魅魍魉,我都要把他绳之以法!” 他一说完,我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说:“你没病吧,你活腻味了?你不想活了,别他娘的拽着老子一起!”我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有些说重了,还没等我再说什么,丁浩起身一脸歉意的说:“兄弟,不好意思了,这两天你受苦了,怪我,我不应该把你拖下水。” 说着,丁浩转身便要离开,我咬了咬牙,朝他喊道:“回来,老子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丁浩一听,急忙说道:“那你愿意继续帮我?”我叹了口气,说:“就算我欠你的,不管我们有言在先,你必须全力配合我,明白吗?” “没问题!你放心!”丁浩拍着胸脯说道。我点了点头,说:“明天白天,带我去看看那具无头尸。”我一说完,丁浩有些为难的说:“这个,跟刑事案件有关的尸体都是严禁外人接触的,不过也不是办不到,只不过点晚上才行。” 要说这尸体虽然听上去有些邪,但是连头都没了,就算在晚上,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到时候再叫上王猛,估计问题不大。 “行,那就明天晚上,今天先这样吧,一切等明天见了尸体再说。”我家是没法回了,所以晚上我就睡在了王猛的宿舍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又给王猛打了个电话,他一口答应,只说事成之后别忘了给他算上一卦。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我在警局门口等着接王猛,没过一会,王猛的车便停在了警局门口,我急忙迎了上去,王猛一下车便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弟,今晚上要办什么大事?” 我还没来得及说,车门一开,车里又下来一个人,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杨! 我用眼神询问王猛,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猛小声的说道:“这个真不怨我,我是半路碰上他的,他一定要跟着我来。我没办法,他那双眼睛那么厉害,我那敢得罪他,这才把他给带来了。” 这就奇怪了,王猛怎么会遇见他,难不成他知道王猛要去干什么,故意在等他?!不会吧,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小子本事这么大,有他在,说不定事半功倍。想到这,我走到白杨面前,客气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晚上我是想请你帮忙的,可又联系不到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白杨依旧是那副面瘫脸,扫了我一眼,冷冷的说:“走。”好家伙,真是言简意赅,有这个阵容,我想不管是什么场面,应该都能应付的了了。 丁浩这会儿也过来了,我忙给他介绍道:“这位是王猛,身手很好,这位是白杨,额,是个高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丁浩解释白杨的来历,只能随口这么说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警局这会基本已经空了,尸检部门看门的大爷这会儿也睡了,我们从后门进去。”丁浩对我们说道。王猛在旁边捅了我一下,说:“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干什么啊?” “你先别问了,一会你就知道了。”我说。丁浩引着我们来到了停尸的冷库,门是虚掩着的,我们四人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进去的一刹那,一股迫人的寒气便瞬间让我全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 这个房间很大,四周都是一人高的铁柜,上面写有编号和姓名,中间摆放着几张铁床,角落里是一辆推尸车,房间里只有头顶有几盏昏暗的灯。丁浩走到左边的一组铁柜前,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好家伙,这可是小爷我生平第一次进太平间,诶,内小哥你不冷嘛?”王猛一边打着寒颤一边问道。白杨没理王猛,而是走到了一个架子前,盯着上面拜访的一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看了起来。 王猛讨了个没趣,便说道:“丫就是一变态,看人身上割下来的东西看那么起劲。”这时,一旁的丁浩突然叫道:“找到了!就是这个!”我和王猛连忙跑了过去,丁浩这时候已经把铁柜子上的一个抽屉给抽了出来。 “快,搭把手!”丁浩说道。我们三个把里面的尸体搬到了中间的一个铁床上,丁浩把裹尸袋打开,一具赤身裸体的男性尸体便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由于长时间处于冷柜中,尸体已经变成了铁青色,脖子上的断口参差不齐,人头已经不翼而飞。王猛惊道:“卧槽,这哥们谁啊,连头都没了!”丁浩在一旁说道:“李国良,27岁,职业不详,好像就是个普通的小混混。” “这头是怎么断的?”我问道。丁浩回想了一下,说道:“法医当时的报告上写的是被车撞到后,再向前拖行的过程中被车底盘碾断的。”“这也太惨了,哥们,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打扰你休息,你千万别见怪。”王猛一边说着,一边还对着尸体拜了拜。 “不是被车碾断的,他的头是被人扭断的。”白杨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猛被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一看,怒骂道:“我靠,你下次想突然说话时候麻烦你看看场合,这是停尸房!小爷我他妈还以为诈尸了!” 我瞪了王猛一眼,示意他闭嘴,王猛一边向门口走,一边骂骂咧咧道:“快着点,我给你们望风,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来看无头尸,不知道还以为录《走近科学》呢!” 丁浩看了看白杨,问道:“这位小哥,你怎么能断定他的头是被人拧下来的?”我没有说话,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这阴阳眼还有验尸的功能? 白杨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尸体,突然间,他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随即大喝一声:“不好!快走!” 我和丁浩面面相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停尸床上的无头尸居然动了起来! 第七章 恶斗 说时迟那时快,铁床上的无头尸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直挺挺的弹了起来!我眼前一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无头尸双臂猛地一挥,一下子就把我和离他最近的丁浩给掀飞了出去! 下一秒钟,我整个人已经重重的撞在了停尸房的墙上,这一下把我撞得七荤八素,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差点就直接昏死过去。丁浩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直接被拍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口气还没喘上来,耳边突然一道劲风,我一个激灵,忍着身上的巨痛就地向停尸房中间滚了出去。 就在这时,在门口望风的王猛也听到了打斗声,王猛冲进来直接嚎叫道:“我的妈诶!这是什么东西啊!”我赶紧大喊:“别过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我话音刚落,无头尸便向王猛扑了过去! 王猛躲闪不及,“砰”的一声直接被无头尸撞到了停尸的铁柜上,王猛摔倒在地,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健步便冲了过去,我还没到近前,那无头尸就像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一回身双臂犹如两根钢筋般把我砸倒在地! 我闷哼一声,觉得胸口就像被打碎了一般,更要命的是,无头尸紧接着又是一脚直接向我的脑袋踩了下来,依它的力量和肢体的硬度,估计这一脚下来,我必定是头骨碎裂,脑浆迸裂。 就在我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王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他抱住无头尸的一条腿向后猛地一拉,无头尸便仰了过去,我抓住这个空档,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向一边跑开。 那无头尸一丢了攻击目标,翻身便死死的掐住了王猛的脖子,王猛一边抓住无头尸的双臂,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别他妈愣着啊!” “老徐躲开!”这会功夫儿丁浩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脸是血,已经把手枪掏了出来,我连忙一闪,紧接着就是“砰砰砰”三枪打在了无头尸的背上!无头尸一吃痛,马上松开了王猛,可是那子弹就如泥牛入海一般,丝毫没对它造成任何杀伤力! “老丁!我日你大爷,你他妈想要老子的命嘛!”王猛一解脱出来,破口大骂道。 还没等丁浩答话,无头尸霎时间如闪电一般又向我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我顶在了墙上,我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无头尸的身上和胸腔里,那无头尸一见血顿时更加狂躁,两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还带着倒钩的指甲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双臂中! 我被无头尸半举在空中,此时此刻的我经过几次剧烈的撞击,伤上加伤,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王猛和丁浩见势不妙,同时大喝一声,便狠狠的向无头尸撞了过来! 王猛人高马大,这一撞直接把我和那无头尸一起撞到在地,王猛一把拽起倒在地下的我和丁浩,头也不回的向停尸房门口冲去,无头尸倒在地下后立刻弹了起来,眼看着门就在眼前,一阵阴风扫过,那怪物又向我们扑了过来! 王猛怒吼一声,转身跟那无头尸一起滚倒在地,丁浩从地上跳了起来,拿起手枪对准无头尸便要开枪,我急忙按住他,喊道:“不能再开枪了!” 无头尸力气大的惊人,王猛被他掐住,憋得脸如猪肝一般,向我们嘶吼道:“快。想办法!” 情急之下,我一眼扫到了墙角停放的运尸车,我用眼神示意丁浩,丁浩顿时心领神会,和我一起冲过去抄起运尸车狠狠的向无头尸撞了过去! 无头尸被我们这一撞,直接飞了出去,我和丁浩连忙一人抓起王猛一条胳膊便向外面跑去!刚一跑出停尸房,丁浩迅速的把两扇铁门一关,随即一声咚的撞击声,那无头尸便被关在了停尸房里! 我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这种感觉就像是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后怕中。王猛和丁浩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王猛从他那已经皱皱巴巴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双手哆哆嗦嗦的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嘴里不停的叨咕着:“妈的,妈的。。。” 丁浩也磕磕巴巴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我缓了口气,慢慢的开口说道:“因为那只黑猫!”说着话,我的胸腔被带的疼的我直咧嘴,难道是肋骨刚才被摔断了? 王猛这时终于把烟点着了,他猛吸了一口后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以前也听老人们说过,这死人停尸的地方是绝不能有猫狗出现的,否则就会诈尸!” 王猛说的没错,按照道教众阁一脉的说法,人死之后,灵魂不会马上离去,而是会一直徘徊在尸体的附近,如果这时尸身周围有猫狗一类的动物经过,因为猫狗通灵,所以灵魂受到冲击,便会强行回到身体上,也就是诈尸! 但话说回来,就算这是真的,但这具无头尸已经停放在这里不下两个月了,按理说灵魂早就不在了,怎么可能仅仅只凭一只黑猫的出现,便起尸了呢?! “警察局和停尸房里从来就没养过猫啊,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跑出来一只黑猫呢?!”丁浩听完后奇怪的说道。这就怪了,这警察局和停尸房没养过猫,那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一只猫出现呢?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一想到这,我的后脊梁骨仿佛一阵阴风扫过,如果说真的是有人这么做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越发的不安起来,这两件事从我介入开始,就好像一只有一个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一样,而他每次出手,都想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我苦思不得线索的时候,一旁的丁浩忽然说道:“诶!内位小哥呢?!怎么不见了!”丁浩一说完,我赶紧四下一看,果然没有白杨的身影,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好像刚才无头尸诈尸以后,白杨就没在出现!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里四下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难不成他被关在里面了?!王猛吐了一口唾沫,破口大骂道:“这孙子准是一见势头不好,就脚底板抹油了,我就说,这他妈小白脸就是靠不住!” 我此时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根本没有心情去跟王猛斗嘴,如果白杨真的被关在了里面,即使他真的有天大的本事,他能对付得了那个无头尸嘛?!还有这里面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是不是他已经被干掉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要救他!我咬着牙扶墙站了起来,便要去开停尸房的铁门,王猛见状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把我拽到在地,大喊道:“你疯了!把那东西放出来,我们谁也逃不了!” 丁浩也过来说道:“老徐,你先冷静一下,那小哥也不一定就被关在了里面,说不定他早就逃走了,况且里面这么半天没有声音,如果他要是真遇害了,不会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吧。” “不行,既然他人是来帮忙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他丢下,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我躺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 我刚一说完,身后的铁门再次响了起来!更为恐怖的是,铁门在剧烈的撞击下已经发生了形变,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我日,兄弟们,扯呼!”王猛骂了一声,拽着我便向走廊的另一头跑去,那边丁浩也不敢迟疑,跟着便飞奔了过来。就在我们刚跑向前跑了不到二十米的时候,铁门“嗵”的一声便被撞开了,直接嵌进了墙里! 我眼见着无头尸从停尸房里冲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声闷雷般的惨叫,仿佛就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丁浩一边在前边狂奔,一边回头喊道:“跟我来,往楼上跑!” 王猛一把背起我,跟着丁浩便顺着一条台阶跑了上去,上了二楼,丁浩跑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王猛紧跟着也跑了进去,丁浩慌忙把门锁上,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真他娘的是阴魂不散!一会爷爷我冲出去非把这损种拆了不可!”王猛把我放在地上,骂骂咧咧道。正在这时,二楼的走廊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我连忙一把捂住王猛的嘴,丁浩靠着门也不敢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三个屏气凝神,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就在这脚步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整个走廊外面顿时没有了任何声音,变成了一片寂静。 我们几个人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轻易开门,就这样僵持了半天,突然!门响了起来!王猛,丁浩和我霎时都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无头尸成精了?!还会敲门?! “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不禁松了口气,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白杨。这小子刚才到底跑哪去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丁浩急忙把门打开,门一开,白杨正站在门口,身上带着斑斑血迹。 王猛呲了一下鼻子,随即冷嘲热讽的说:“呦呵,这不是白爷嘛,刚才我们哥三拼命的时候您老不在,这会倒回来了。”白杨站在门口,没有理王猛,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开口说道:“你中了尸毒,忍着点。” 我刚要说话,白杨两只手猛地就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一用力,我两只胳膊上被无头尸抓的几个血洞便流出了黑血,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白杨又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灰色又发红的粉末,他一把按在我的伤口上,淡淡的说:“这是画符用的朱砂练出来的,可以除尸毒。” 这个人虽然看着讨厌,但是却三番五次出手救我,之前还不能断定他是敌是友,现在我却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是来害我的。丁浩这时也凑了过来,说道:“老徐没事吧,对了,你刚从外面过来,难道没见到那无头尸嘛?” 白杨冷冷的扫了丁浩一眼,说:“那个东西已经不会再起尸了,你们自己处理一下吧。”说完,用手一指门外,便坐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我们几个大吃一惊,赶紧冲到走廊外面查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使我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走廊里,无头尸跪在走廊中央,身上插着几根小棍子,地上都是一滩滩黑色的血液,整个尸身也软了下来,走进查看,那些小棍子居然是几根圆珠笔! 王猛回道屋里,一脸亢奋的对白杨说道:“小白哥,你牛逼啊,刚才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你这一手兄弟我服了!”白杨坐在那,一脸冰冷,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位小哥真是高人啊!要不是你,恐怕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就都栽在这了!”丁浩也赞叹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白杨,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么短的时间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把那差点要了我们三个命的无头尸给解决了! “把尸体处理好,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不能久留。”白杨站了起来,终于开口说道。 王猛和丁浩答应了一声,便一起出去处理尸体,我靠着墙坐了下来,回想起刚才无头尸身上的几根圆珠笔查的位置。 那个手法,那个位置,那明明就是道教的“镇鬼散魄钉”! 第八章 阴谋 “镇鬼散迫钉”是茅山道术中镇鬼驱邪的一种法术,其实严格来讲,它也不能完全算是法术,而是一种手法,是以在童子血中浸泡过得钉尸钉按照尸身上魂魄所处的位置钉入,从而达到强行驱散重新入体的魂魄。 我在龙虎山学道的时候,无意中在一本记载茅山道法的古籍上曾看到过,所以刚才近处查看无头尸尸体的时候,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为什么会道教的法术,难道他也是道教中人?! “你不该只有这么点本事。”白杨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他这句一说完,我顿时心里一紧,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气氛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正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王猛和丁浩回到了屋里,王猛擦了擦汗,说道:“都收拾干净了,撤吧!”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丁浩点了支烟,对我说道:“你带这两位兄弟先走,我点留下来善后,不然尸体被搞成了这样,上面怪罪下来,不好交代。”我点了点头,王猛过来扶起我,跟丁浩道过别后,我们一行三人便出了警局。 “去我那吧,咱们也好商量商量。”我说道。这几天的得到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又经过了这么一次死里逃生,所以我迫切的需要有人能和我一同商议一下。 王猛和白杨都表示同意,就这样,我们驱车回到了我的出租屋,走到门前,我刚要掏出钥匙开门,白杨一把摁住我的手,我奇怪的看着他,他却没有理我,而是开始打量起房子,我注意到他的那双眼睛再次泛起了微弱的绿光,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在王立虎的家里。 “有,有什么问题嘛?”我底气不足的说。白杨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不能进去,你这屋子煞气很重,有不干净的东西来过。” 我吃了一惊,虽说他的能耐和本事我现在已经见识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我知道他指的一定是那天晚上我家的怪事。我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那天晚上的细节跟他说了一遍。 “我靠,不是吧,你这房子闹鬼啊,老徐!”王猛在旁边接过话去。我挠了挠头,迟疑的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闹鬼,不过小白说是,那恐怕就是。”刚刚共同经历过了一场生死,不知不觉我们连称呼都变了,这也说明我们现在是彻底的熟络了起来。 小白眯缝着眼一边盯着房子,一边说:“现在进去会被这屋里残存的煞气所冲。”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接着毫无征兆的便在自己左手掌心猛地一划! “卧槽!老徐,他自残了!”王猛大惊失色,连忙喊道。我没有感到很惊讶,我知道他接下来一定是会做些什么,否则他不会突兀地来这么一下的。 果不其然,小白左手握拳,献血顺着他的手心不断流淌下来,他快速的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每走几步,便滴落几点鲜血。回到门前,小白又拿出一块似石似玉的东西,在上面滴落一滴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倏地,小白的手掌中心开始冒起了青烟!而与此同时,更神奇的是,他刚刚所有滴过献血的地方也都开始冒起了一股股青烟!就在我和王猛惊的长大了嘴巴的时候,小白将手中的玉石收了起来,说道:“好了,可以进了。” “小哥,牛掰啊!这回兄弟我是彻彻底底的服了!你不是变戏法的吧?” 王猛兴奋的说道。我越发的怀疑起他的来历来,这种以血为媒介驱邪镇魔的方式在茅山术中也有很多类似的记载,他究竟是从哪学到的这些茅山道术? “行了,进去再说吧,别在门口站着了。”我打开门,招呼了一声。关门,开灯,屋内的一切都与我离开的那天没有任何变化,我下意识的向卫生间的门看去,门上那个“冤”字已经不翼而飞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找出医药箱,简单的把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王猛一边缠绷带,一边说道:“我说老徐,哥哥我今晚上可是差点连命都豁出去了,你也该给我讲讲这前前后后到底该是怎么回事了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继续瞒着王猛,怕是也不现实,还不如跟他明白说了,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外援。想到这,我毫无隐瞒的把两件事原原本本的跟王猛说了一遍。 王猛听得从头到尾就没有合上过嘴巴,直到我说完,他缓了半天,才开口说:“我的个乖乖,这怎么听着跟天方夜谭一样!”我叹了口气,说:“事情就是这样,不过今天晚上会搞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有料到,要是没有小白,我们可能就全交代在那了。” 王猛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儿问小白道:“小哥,你今天晚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去警局的路上?”小白看了王猛一眼,说:“有人塞给我一张纸条,说你们晚上有危险,让我在那条路上等。” “老徐,你今天晚上的行动,除了你我和丁浩,有没有跟第四个人提起过?”王猛又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可能,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说。”我被王猛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猛猛地一拍大腿,突然破口大骂道:“他妈的,咱们被人摆了一道!”王猛这句话让我更加不知所然了,我只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王猛翻了个白眼,愤怒的说:“今天晚上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的!目的就是要你和这小哥的命!”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啊!”王猛一说完,我也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杂乱无章的线团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头。 “就在早上你给我打完电话之后,王立虎突然来找我,问我是不是你有事要找我帮忙,我还以为是你跟他打过招呼,所以没有在意,就说是的。本来我有些迟疑要不要答应你,但王立虎却说你的忙,一定要帮!我一看他都发话了,所以才答应了你。还有,我怀疑小哥收到的那封短信,也是王立虎派人发的!”王猛一口气说道。 我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了起来,我试探性的说:“你的意思是,王立虎知情?” 王猛哎呀一声,恨铁不成钢般的说:“老徐,你可真是傻得可以,你还不明白嘛!今天晚上这件事就是王立虎搞的鬼!目的就是要你们两个的命!” 我倒吸了一口灵气,一时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王猛分析出的这个结果,王立虎儿子的事明明还没有处理完,,况且我又跟他没有任何的仇怨,我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理由非要要我的命,而且还费了这么大一个周折! “不对啊,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他直接把小白骗过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还非要绕上一个你?”我一下子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便连忙问道。 这时,一旁很久没有说话的小白突然说道:“他一开始就被王立虎当成了炮灰,否则怎么能让你放心大胆的去送死。” “这个老梆菜!妄我还鞍前马后给他当了好几年的保镖,居然都算计到老子的头上了!我他妈非拆了他不可!”王猛暴跳如雷的吼道。 即使已经分析到了这个地步,但我还是无法相信王立虎回去害一个跟他没有仇怨,甚至还间接帮过他的人,除非他亲口承认。我对王猛说道:“你先冷静点,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人。” 王猛冷笑了一下,说:“天亮以后,咱们直接杀到王立虎家,跟他当面对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先睡吧,明早去了再说。 一夜无话,天亮之后,在王猛不停的催促,我们直奔王立虎家,到了别墅门口,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一样,之前我来的时候,这间别墅虽大,但阳气却很充足,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阴冷。 而此时这间别墅却从里到外的透露出着阴森,我刚想提醒王猛,还没来得及,他已经一脚把别墅的大门给踹开了,我赶紧跟了进去,一进去,骤然感觉好似一阵阴风吹过,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别墅里此时静的可怕,一点人气都没有。 王猛冲到歌厅,我也跟了过去,客厅里,王立虎坐在沙发上,面若死灰一般,王猛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把拎起王立虎,骂道:“老嘎嘣的,你他娘的好毒啊!” 王立虎颤颤巍巍的说:“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徐先生,白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们的,我是被逼无奈啊!” 说着,王立虎一边开始哭了起来,本来他刚承认的时候,我也非常愤怒,可看他居然哭了起来,便走过去拍了拍王猛,说:“先把他放下来。”王猛哼了一声,把王立虎又摔回到了沙发上。 这会儿我才看清,几天不见,王立虎竟然好像老了几十岁一般!头发白了一半,满脸的褶皱,原来壮实的身体也瘦了一大圈!我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的说:“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立虎抖得如筛糠一般,磕磕巴巴的说:“是中修道人!都是中修道人让我这么干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要我儿子死!” 中修道人?听这名号分明是道号啊,难道又是一个道教中人?!我急忙问道:“中修道人是谁?他见过我?”王立虎连忙点头,说:“见过,见过,中修道人就是我的那个助理赵文涛!” 金丝眼镜!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啊!他怎么会要害我?而且看他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修道之人! 我正要接着问,王立虎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求你们先救救我的儿子吧!他把我的儿子弄走了!求求你们!” “你儿子什么时候被他弄走的?”小白突然问道。王立虎抹了把眼泪,说:“已经两天了。”我连忙掐起法诀推算,不好!这小子凶多吉少了! 我给小白使了个眼色,小白却突然说:“他应该是被养了尸。”小白说完,他吃惊的说:“你说他被养尸了?” “养尸?啥意思啊,小哥。”王猛在一旁问道。小白起身,一边渡步一边说:“道教中有一种法术,可以强行将人的三魂七魄打出体外,只留残魂残魄,这样人就会变成如行尸走肉一般,被施法者控制。”“哦,怪不得那小子之前内个怪样子,原来是这样。”王猛恍然大悟道。 而我的脑海中却猛地闪过了一个名字,“锁魂诀” 第九章 中修道人 养尸其实从古至今在道教中都是屡见不鲜,但是因为养尸极损阴德,而且有驳常理,所以在茅山道术中一直被视为是禁术,而随意使用的后果,便会折损阳寿。 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师傅被请去为一户人家消灾除难,当时我就跟在他身边,那户人家的孩子也是被养了尸,行为诡异,神情呆滞,现在想来跟王小海之前的状态几乎一般无二! 想到这我真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这么关键的事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正在这时,小白在一旁又说道:“依我推测,他是先中了尸秧,导致阳气骤衰,随后被人趁虚而入,冲散了三魂七魄。” 王立虎听后连忙跪倒在地,哀嚎道:“求两位先生一定要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我给二位磕头了!”王猛一把将王立虎拎了起来,骂道:“老家伙,你就是把头都磕破了也没用,要想救你儿子,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清楚!” “是,是,我说,我说。”王立虎抖得如筛糠一般说道。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王立虎便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给倒了出来,而整件事情的过程大大的出乎了我们几个的意料!我想我有必要把它记述下来。 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王立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被告知自己的儿子在高速路上出了事故,当场毙命,王立虎放下电话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王立虎悲痛欲绝的时候,一个自称“中修道人”的道士找到了他,这个中修道人对王立虎说自己可以用茅山禁术为他儿子续命,而条件是要保证他今后衣食无忧。 起先王立虎并不相信,但没想到的是这个中修道人能准确的说出他家中所有的情况,就连他早就过世的老父亲的事情,他都能说的一字不差,王立虎这下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中修道人。 虽说相信了中修道人是真的有本事,但是王立虎对他到底能不能救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担心,他便去问中修道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来救自己的儿子,当中修道人将方法告知王立虎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救人之法! 这个方法就是“换身”!根据中修道人所说,王小海虽然已死,但是三魂尚未离体,只要将头重新接到一个新的身体上,再召回七魄,就能起死回生! 彼时的王立虎救子心切,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按照中修道人的吩咐,将一个无家无室的小混混害死,这个小混混正是此前那具无头尸的正主李国良! 说到这我点插一嘴,中修道人说的这个“换身法”我以前也曾经听说过,这方法并不是茅山道术,而是降头术的一种,被称作“飞头降”,是降头师们利用符咒使自己的头颅连带内脏一起离体,沿途吸食人血,来增加自己的功力,而功力高深的降头师则可以使用降头术为已死之人换身续命。 这中修道人不但精通茅山道术,还懂得降头术,他究竟是何方高人,为什么一定要取我性命?!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事情我都交待了,求求各位快去救我的儿子吧!”王立虎哀嚎道。我用眼神示意小白,小白盯着窗外没有说话,我只好开口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要先找到中修道人藏身的地点才能救你儿子,我问你,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中修道人留下的东西?” 王立虎想了一会儿,猛然一拍脑袋,说道:“有!他之前曾送我过一块古玉,说是经常把玩能够延年益寿,我一直随身携带。” “快把玉拿来我看看!”我连忙说道。没想到这中修道人还真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不然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又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着实让人头疼。 “玉现在不在我的身上,我把它收到了保险柜里,这玉邪的厉害,我最初戴的时候没有什么,之后精神便每况愈下,直到他消失后的这两天,便骤然间衰老成了这般模样,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拿。”王立说完便起身去偏厅的保险柜里取玉。 这时王猛在一旁说道:“我常听老话讲“古玉养人”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玉。”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从来没听说过古玉会使人衰老这种怪事。”正说着话,王立虎已经把玉取了过来,我赶紧接过来查看起来。 这块古玉是一个尖嘴獠牙的小鬼造型,成色并不通透,看上去很古朴,应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把它拿在手里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直射心扉的阴郁感! 我把玉交给小白,说:“你来看看,这玉真的有问题,不过我说不上来。” 小白拿过玉,两只眼睛泛起了幽绿色的光,我心里一个咯噔,看来这玉果然有大问题,不然他不会连阴阳眼都开了。 果不其然,小白看着我语气冰冷的说:“这是块“秽玉”。”秽玉?!这是什么东西,听都没有听说过!我正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这个词,王猛在一边也是满脸问号,便问道:“小哥,啥是秽玉啊?” 小白拿起手中的玉说:“秽玉是压尸玉,是放在死人舌头下面防止尸身腐烂用的,普通的秽玉放在人身上,最多会让人走走背运,如果是横死之人舌下的秽玉,因为被怨气长时间所侵染,再戴在人身上,便能吸人精气再为他人所用,他还算命大,如果再多戴两天,我们刚才进来看见的就是一具干尸了。” 王猛咂了咂嘴,说道:“奶奶的,这中修道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怎么会这么多邪门歪道的东西,感觉比小哥都邪门。” 事情到这基本已经明了了,这中修道人看来早就布置好了计划,知道这件事和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他一个都没打算留,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我这个穷算命的。 “行了,看来在这不会再有什么线索了,当务之急先联系丁浩,再去我们家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说道。小白和王猛点了点头,我又对王立虎说道:“你自己暂且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把你儿子救回来。” 离开了王立虎家,我给丁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让他马上赶到我家。到了家门口,丁浩已经等了半天,进了屋子,丁浩焦急的说:“接到你电话,我就急忙赶过来了,怎么样,有什么新的进展。” 我喝了口水,平定了一下心绪,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丁浩说了一遍,丁浩听完后,张大着嘴老半天才说道:“我的乖乖,这世界上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王猛过来拍了拍丁浩,说:“老丁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啊,虽然说我也是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无神论者,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啊。” “那这么说,我可以抓人了?既然王立虎已经承认人是他指使杀的,那我现在抓人应该没问题了吧?”丁浩看了看我们,试探性的询问道。我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行,如果你现在抓人,势必会打草惊蛇,我们要抓的是中修道人这个幕后黑手,不能因小失大。” “就是,老丁,做人点沉住气,你现在光抓个王立虎有什么用,那是你份内的工作,你要是连中修道人这条大鱼一起抓了,没准你就升局长了!”王猛笑嘻嘻的说。 丁浩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看了看小白,他正对着我的水族箱发呆,显然并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我只好说道:“眼下我觉得这块玉是一个突破口,顺着这个线索,应该就能找到中修道人的下落。” 丁浩点了点头,王猛也说道:“我觉得老徐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只知道这块玉是秽玉,但不清楚这块玉的来历,如果能搞清楚它的来历,说不定就能有突破性的发现,你说呢,小哥。” 小白没有答话,王猛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老徐,小哥晚上回来就一直盯着你那几条招财金龙鱼,别是馋虫犯了,要不你出把血,给我们哥几个打打牙祭?” 我白了王猛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几个之中没有对古玩玉器这方面精通的,必须要找个内行人才行,你们有认识在这行里的能人嘛?”我刚一问完,丁浩说道:“我一个朋友的爸爸是做古董生意的,据说在这行还挺有威望,我让他帮忙联系一下。” 说着,丁浩拿起手机便拨了一个电话,丁浩打开免提,接通之后电话那边一个男的说道:“呦,丁警官,您老什么指示啊?”丁浩严肃的说:“大坤,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需要你帮忙。”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也被丁浩给搞得一愣,随即说:“什么忙?”丁浩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手头有个案子,需要一位懂古玩玉器的师傅帮忙。”“我当什么大事呢,没问题,一会短信跟你联系”说着,大坤便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丁浩拿起手机,说道:“搞定了,已经让他爸爸帮忙联系了一位专做古玩玉器的能人,他让你们到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找一个叫海六儿的人,说是四叔介绍来的,就没问题了。” “好,这趟北京就由我和王猛还有小白一起去,浩子你留守,大家准备一下,我们后天出发。”我说道。丁浩起身说:“那就这么定了,我等你们的消息,我还要赶回局里处理一些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丁浩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小白这会儿终于离开了水族箱,他进了我的卧室,直接躺在了我的床上,王猛看了看我,开玩笑般的说道:“得,小哥还真自觉,咱哥俩就沙发就活就活吧。”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和王猛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半夜,我起来放水,突然看见我的卧室里好像有一丝微弱的光,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顺着门缝一看,只见小白端坐在我的床上,两只眼睛又泛起了幽绿色的光。 这大半夜的他为什么要开阴阳眼?难道这屋子里又有不干净的东西闯进来了?!想到这我不敢怠慢,连忙推门进去,我刚要开口,小白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指着窗外动了几下嘴。 我看着他的口型,猛然间发现!他说的是:“别动!窗外有东西!” 第十章 鬼玉 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窗外此时已经漆黑一片,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还没有熄灯,我明白小白所说的“东西”一定指的不会是人,不然谁会无聊到三更半夜跑的到别人家的窗户外面。 呆站在原地,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爬满了全身,我用眼神示意小白该怎么办,小白没有回应我,而是径直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推开,顿时!一阵阴风猛地向屋内袭了过来! 我一个躲闪不及,被这阵阴风给吹了个正着,霎时间浑身犹如坠入冰窟,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只见小白拔出匕首猛地在胳膊上一划,一汪鲜血便飞溅而出,溅射在窗外,随即窗外便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简直就像是锥子般直扎人心! 一瞬间,屋内恢复了平静,我瘫软在地,那种浑身力气被抽空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我的身体,小白把我扶了起来,蘸着他胳膊上的血在我的脑门上画了几个符咒,只是一刹那,那种无力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会儿功夫,王猛听到了响动也窜了过来,一见我这幅模样,连忙问道:“这是咋了,小哥,老徐怎么又瘫了?!”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刚才没防备住,中招了。”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中修道人已经盯上我们了,必须尽快想个办法,不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迟早会被他算计到。”小白面无表情的说。 王猛指着窗外,破口大骂道:“龟儿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只会玩阴的,有本事出来跟爷爷我较量较量!” 小白看了看我们,说:“这个人还会一些驱鬼之术,虽说招来的都是些魑魅魍魉,但最难缠的恰恰就是这些小鬼,从现在起你们两个必须随时在我身边,避免中招。” “算了,就听小白的吧,他在暗我们在明,难免会被算计,不过他吃了小白几次瘪,估计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了,抓紧休息,后天的北京之行还不知道吉凶如何。”缓了一会儿,我又有了些气力,便起身说道。 就这样,再次躲过一劫后,第二天王猛说要回去准备准备便先行离开了,我问小白他需不需要回去准备,他没有理我,而是继续跟我那几条金龙鱼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算了,问也是白问,看这意思他是准备在我这打“持久战”了。 转眼后天我们三人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刚一到北京,王猛吵着要吃烤鸭,说是什么“不吃全聚德,妄来北京转”,没办法,忍痛在全聚德出了把血后,下午我们终于辗转到了潘家园旧货市场。 “我说老徐,这地方可够大的啊,好家伙,你说这卖的都是真的嘛?”王猛一边拍着肚子一边赞叹道。 “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告诉你,这潘家园可是检验一个古玩行家能耐的最好的地方,这里面的东西十有九假,搞古玩的要是想在这一行立足,都点过了这一关,基本上就相当于古代的科举考试。”我说。 我刚一说完,王猛不耐烦的说道:“得得得,就你能耐,还我没见识,谁知道你这从哪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听来的。” 我搂着王猛肩膀,笑着说:“这回你真说错了,我还真不是道听途说来的,我们家祖上就是满族人,我太爷爷晚清的时候还是八旗子弟兵,一直到辛亥革命以后才带着家眷从北京逃回了东北,这些事家里的老人经常当故事一样讲。” 正说着话,我们几个就来到了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铺门前,门口前两尊小型的貔貅石像各站左右,抬头一看,正中一块老匾,上面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云雨斋”。我急忙拿出手机,云雨斋?没错!就是这儿,丁浩发给我的名字就是这个! “同志们,到了,一会儿进去大家客气点,别得罪了人家。”我回头嘱咐道。刚一推门走进去,满屋子的檀香味顿时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几个红木的古董架子上摆放着古玩字画,一个瘦小又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躺在太师椅上,怀中抱着一把紫砂茶壶,正在闭目养神。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中年男人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一看见我们,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喜欢什么自己看,拿东西过来问价。” “您是海六儿海老板嘛,我们是东北的四叔介绍过来的,他老人家应该跟您打过招呼了。”我一看这人爱答不理的,急忙又说道。 一听说是四叔介绍过来的,中年男人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原来是四叔的朋友,刚才真是对不住,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快坐快坐。”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还真是一副十足的奸商嘴脸,海六儿拿起茶壶嘬了一口,贼兮兮的说:“不知道几位今日前来是鉴宝还是求物?”我掏出古玉递了过去,说:“日前我们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块玉,想找个高手给过过眼,四叔说您在玉器这方面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就推荐我们过来了。” 海六儿接过玉,嘿嘿一笑,说道:“你们算找对人了,别说这潘家园旧货市场,就是您可着四九城打听去,我六爷的本事那也是有一号的,这里说话不方便,诸位随我后面请,小刘,别他娘睡了,还不倒茶!” 柜台边上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年轻伙计激灵一下醒了过来,连忙给我们挑起门帘,我们跟着海六儿来到了古董店的后房,海六儿走到一张八仙桌前拿起放大镜对着玉便看了起来。 王猛在一旁小声冲我嘀咕道:“这孙子到底行不行,怎么看着那么不靠谱。”我害怕海六儿听见,连忙怼了王猛一下,小声说:“你小点声,咱是求人帮忙的,你客气点。” 王猛一脸的嫌弃,说道:“我看这孙子就是个蒙事的,你看这破店起的名字,还云雨,不知道的还他妈以为是青楼呢。” 我瞪了王猛一眼,示意他别说了,这时海六儿放下了放大镜,手捧着古玉,满脸震惊,嘴里念念有词道:“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我一看这是有门啊,急忙问道:“怎么样,这玉是个什么来路,您快说说。” 海六儿放下古玉,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的说道:“还没请教您二位高姓大名?”我说:“我姓徐,叫徐道一,这位是我的朋友王猛,那边那位是白杨。”海六儿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徐爷,在说这块玉的来路的时候有件事我点先跟您交代明白喽,您这块玉够得上国宝级别了,您要是想出手,那我劝您甭费劲了,这掉脑袋的买卖我估计这潘家园可是没人敢做。” 国宝级别?!这块古玉竟然有这么大来头!海六儿一说完,我连忙催促他快说清楚这块玉的来历,海六儿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说道:“您几位有人知道“回纥”这个朝代嘛?” 我和王猛面面向觎,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什么什么回纥,小白就更不用问了,从进了这个店开始,他就已经神游太虚去了。我们只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海六儿一笑,说道:“不认识也正常,回纥这个朝代是五代十国时期西南部的一个边疆政权,最早臣属于突厥,后来因助唐平定安史之乱有功,疆域不断扩大,直到唐朝开成五年,因为天灾和内乱,被灭于黠戛斯。” 五代十国时期的历史我多少也精通一些,可对这些当时的少数民族政权却是知之甚少,此时海六儿一说,直接就变成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海六儿一看我们都是一脸茫然之色,接着解释道:“你们这块古玉就是来自回纥的贡品!” “贡品?是回纥上贡给大唐的贡品?”我问道。海六儿拿起那本书递给我,说:“这本书叫做《青堆集》,是早几年我从一个古董贩子手里收的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所有自唐以后各个朝代的奇珍异宝,您这块古玉,恰好在这本书中就有收录。” 我接过书,发现海六儿翻到的那一页上画着一块造型古朴的玉佩,与我们手里的那块造型一模一样!配图旁边用楷书写道:“鬼玉,产于天山之巅,为回纥怀仁可汗贡于唐帝之宝物,此玉可通阴阳,吸人精魄,为己续命延寿。” 海六儿拿起古玉,说:“徐爷,您这块玉据我判断肯定是唐朝时期的产物,造型又对的上,而且我刚才将其拿在手中,也确有些奇异的感觉,想来一定是鬼玉无疑。” 我拿过古玉,细细的端详起来,这块玉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历还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此厉害的古玉中修道人用来害王立虎之后,为什么没有来取回去呢? 这时旁边的王猛也回过神来,兴奋的问道:“那这玉能值多少钱?!”海六儿奸笑一下,说道:“这位爷说笑了,我刚才已经跟徐爷说过了,先别说这块古玉值多少钱,就是在这四九城里转着圈的找,也不会有人接盘的,这个级别的宝贝沾上就是祸啊。” 海六儿一说完,王猛一下子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说:“还以为淘换到宝了,没想到是个烫手山芋,真他娘晦气。”海六儿三角眼一转,突然一拍大腿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您别说,这四九城里没准有这么一位还真敢接手!” 王猛一听一下子又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是哪位老板?”海六儿背手挺胸,趾高气昂的说:“要说起这爷,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据说家里祖上前清时候就是王爷,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祖祖辈辈已经在这北京城显贵了几百年了,要说您这宝贝谁敢经手,还非他不可。” 我一看这两人越说越没边了,急忙打断道:“这古玉究竟怎么处理,我们还点商量商量,六爷,今儿劳烦您了,叨扰,改日一定登门道谢。”说着拿起古玉便带着王猛和小白出了古董店。 夜晚,我们三人在下榻的酒店开了一次三人会议,王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说老徐,这破玩意这么邪性,留它干什么,还不如卖了呢,忙活这么长时间连点辛苦费都没有。” 我咬牙切齿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别除了吃就是钱,这鬼玉是重要的线索,把它卖了我们上哪找中修道人去!” 正在这时,一旁一天没怎么说话的小白突然拿起古玉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对我们说道:“这玉被掉包了。” 第十一章 斗法(上) 小白话一出口,我的大脑瞬间就懵了!王猛一把抄起起桌上的古玉,反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说道:“这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小哥,你是不是看错了?老徐你看看。” 我拿过古玉,接触的一瞬间,我的心猛地一下子慌了起来,那种奇特的阴郁感没有了!这玉拿在手里就如同一块普通的玉石一般!我紧紧攥着古玉,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被那个奸商给耍了!” 王猛当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他大爷的!骗到爷爷头上来了!等着!我他妈现在就去烧了他的店!”我赶紧拉住王猛,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这又不是我们的地盘,万一他不认怎么办?” “那怎么办?就这么认栽?!我咽不下这口气!”王猛喘着粗气说。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冷静冷静,转头向小白问道:“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块假的?” 小白面无表情,指了指假的古玉说:“那块玉是秽玉,给死人压过口,玉石本身怨气很大,我一看就知道”。我点了点头,说:“看来那个奸商是趁我们不注意,把鬼玉跟普通的玉掉包了。” 王猛双手攥拳,恶狠狠的说:“我就说那孙子不是什么好鸟,我非给他点厉害的瞧瞧不可!” 这鬼玉是我们手里现在唯一跟中修道人有联系的东西,如果这块鬼玉找不回来,那我们就又变成了没头的苍蝇,只能四处乱撞,不行!这块玉必须要拿回来!只能来硬的了! “明天一早我们杀过去,去了以后二话不说,直接逼他交东西,老王,看你的了。”我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道。我一说完,王猛摩拳擦掌,嘿嘿笑道:“你就请好吧。” 第二天清晨,潘家园还没开市,我们就直奔云雨斋而去,到了以后,王猛上前把门拍的啪啪作响,骂骂咧咧道:“赶紧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拆了你们这个破店!” “来了,来了,谁啊,大清早的。”门一开,昨天那个伙计小刘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们。王猛一把抓住小刘的衣领,面目狰狞的说:“叫你们家掌柜的滚出来,就说他爷爷来拿玉了!” 这一下把小刘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带着哭腔的向里屋喊道:“掌柜的,快出来啊。” “大早上的谁这么不开眼,不知道还没开市呢嘛。”小刘刚一喊完,海六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嘟囔囔的从里屋走了出来。“老瘪三,还认识你爷爷嘛!”王猛一见海六儿出来,放开小刘就冲了过去。 海六儿一看,顿时一个激灵,转身便要逃走,王猛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把海六儿给拽了回来,骂道:“还他妈想跑?!赶紧把东西给老子交出来!”海六儿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磕磕巴巴道:“这位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您先别动手。” “说个蛋!真的鬼玉在那,赶紧给我交出来!”王猛把海六儿提溜起来,吼道。海六儿擦了擦汗,陪着笑道:“这怎么话说的,玉昨个儿您三位不是带走了嘛,怎么会在我呢。” 王猛一听,眼珠子瞪得老大,骂道:“你个老瘪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着打!”说着,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便把海六儿打到在地。 这边的伙计小刘一看掌柜的被打,慌忙掏出手机便想报警,还没等他把手机打开,小白一瞬间便捏住了他的手腕,陡的一发力,当时只见小刘疼的龇牙咧嘴,青筋暴露,嘴里连连求饶。 海六儿从地上爬起来,满嘴淌血,还没等说话,王猛一抓衣服又把他提了起来,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说!真玉在哪!”海六儿被这一拳彻底的吓破了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饶命,饶命,都怪我猪油蒙了心,居然打了几位爷爷宝贝的主意,我该死,我该死!”说着还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走过去淡淡的说道:“海老板,要不是看在昨天你帮过我们的忙,我今儿个本来打算直接让我这兄弟废了你。”海六儿脸上顿时惊恐无比,急忙说道:“是是是,多谢徐爷手下留情,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给您取玉去。” 那么说当然是吓唬他的,要不然这北京城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一会开市了,这老混蛋喊一嗓子,估计我们连这潘家园古玩市场都走不出去。 我让王猛把他放下,跟着他来到昨天后面的里间,海六儿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蹲在地上从一个墙角里扣出来一个小木箱子,打开之后,海六儿从里面拿出一块玉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正是我们那枚鬼玉无疑! 没错,这种直冲心里的阴郁感,还有玉石本身带着的阴森气息,这一定是真的!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交给小白让他再检查一下,小白看后点了点头,冷冷的说:“是真的。” 我让他把鬼玉收好,随后对海六儿说道:“六爷,刚才得罪了,不过是您坏了规矩在先,可怨不得我们。”海六儿头点的如捣蒜一般,说道:“是是是,都怪我,居然敢算计几位爷,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行了,玉拿回来了,掉包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兄弟们,撤!”我说道。我们刚要走,海六儿突然喊道:“几位爷留步!”王猛一回头,凶神恶煞的说道:“咋的,还想练练是嘛?!” 海六儿连忙摆手,战战兢兢的说:“不敢,不敢,我这小身子骨哪吃得住您这拳脚,我只是想请各位爷吃个饭,一来赔礼道歉,二来也想跟各位爷交个朋友,不知道几位爷能不能给兄弟我个薄面?” 我微微一笑,冷嘲热讽道:“海老板,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说是请我们吃饭,我们怎么知道您这是不是鸿门宴啊,这可是您的地头,万一一会上来人了,我们哥几个不就被您瓮中捉鳖了。” “那的话,我哪敢,这位王兄弟功夫这么好,怕是就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我是诚心想跟各位爷交个朋友,老话怎么说来的,不打不相识嘛。”海六儿连忙说道。 王猛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算你老小子识相,老徐,怕什么,这老小子这么算计咱们,吃他一顿不过分。”我仔细的观察了海六儿一番,发现他并不像是在说假话,不如就卖他个面子,要是真的成了朋友最好,没准这以后有的地方还真得他帮忙。 “成,那我就信您一次,丑话说在前头,交朋友我们欢迎,您要是再耍什么花样,可就别怪我们真不客气了。”我说道。海六儿赶紧说道:“不敢,不敢,您几位跟我来,咱饭桌子上聊。” 就这样海六儿把我们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饺子馆,可能是上午刚开门的原因,店里稀稀拉拉的也没几个人,服务员把菜单放下后就跑到一边打盹去了,海六儿笑眯眯的说:“您几位别嫌弃,这会儿太早,这好地方都还没开门,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款待几位兄弟。” “六爷见外了,既然是您做东,当然是得您做主,我是问一个问题,您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的玉掉包的?”海六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都是些小把戏,我就是趁你看书的时候把玉给换了,干古玩生意的,这手都快着呢。” 我哈哈一笑,道:“好,六爷如此坦诚,之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就是朋友,我这有一事儿,您还点帮帮忙。”海六儿一拍大腿,说道:“你说,兹要你说的出来,四九城不敢说,这潘家园古玩市场还真没六爷我摆不平的事。” 我摆了摆手,掏出鬼玉说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我们最近在靠这块玉找一个人,但是没什么头绪,所以还是想请你帮忙给看看,能不能看出更多的门道来。” 海六儿接过鬼玉,略一思索后认真的说道:“问句不敢问的,您几位到底是干什么的,要找的是什么人?”海六儿这一问我心里立马就犯了嘀咕,如果跟他说,还不完全清楚这人的底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信得过,可要是不跟他说,我们这种种行为却又难怪人家怀疑。 海六儿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之色,说道:“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如果不方便就别说了。”我看了看王猛,王猛立刻把脑袋扭到一边,大声催促服务员怎么还不上饺子,小白就更不用说了,我根本就没办法跟他用眼神交流。 叹了口气,我狠了狠心,便把我们目前正在处理的这件事和我们的身份跟海六儿说了一遍,不过出于利害关系,中间有很多细节并没有告诉他。 海六儿听完吃惊的嘴长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一拍桌子,一脸正经的说道:“好!几位爷果然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海六儿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英雄豪杰!几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在下,就是看得起哥哥我,既然如此,我今儿个必须点露一手了!” 他一说完,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没坏事,正说着,海六儿拿起鬼玉先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半天,又用拇指上的扳指敲了敲鬼玉,随即放下鬼玉问小白道:“白爷,刚才徐爷说您说这块玉是秽玉,这秽玉是什么意思?” 小白看了看他,语气冷淡的又给他解释了一遍,海六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徐爷,白爷方才说的什么茅山道术我不是很懂,不过这个压口玉,白爷还真说对了。” 我连忙问道:“怎么讲?”海六儿咳了咳,轻声说道:“这鬼玉确实是放在死人嘴里给死人压过口,而且还是刚见了亮没多长时间,怕是那帮土夫子刚从下面倒腾上来的!” 我听后心里一惊,这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明白海六儿说的土夫子就是我们所说的盗墓贼,可是他这么一说,我对于中修道人的身份就更加不解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会道术和降头术不说,居然还会盗墓! “能确定嘛?”我急忙问道。海六儿把玉递给我,说:“差不了,我们从做古玩生意的,那天不接触这些明器,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来的,我只要一嗅,一舔就知道。” 那边王猛正吃的不亦乐乎,海六儿这么一说,他差点没一口吐出来,说道:“我说六爷,您下回说这个时候看着点,我这差点没把昨个早饭都吐出来。”海六儿讪笑一下,连忙道歉。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再一看内容,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短信上写着:发现王小海踪迹,速回,丁浩。 第十二章 斗法(下) 这个他指的就是王小海,我今天一整天就只去了王立虎家,接触的人也就是他们几个,如果说让我把这个奇怪的味道联系到一个人的身上,那只可能是那个诡异的“人”。 还没来记得容我多想,这股臭味越发的浓烈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这恶臭搞得人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我把衣服迅速的脱下扔到一个角落,便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淋浴想把身上的臭味冲掉。 洗完了澡,我感觉到屋子里的臭味没有像之前那么强烈,就在我想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卫生间的门居然锁上了!我用力的推拉了几下,门丝毫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忽然!“砰”的一声,卫生间的灯碎落了一地,这个狭小的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的气温也陡然降了下来,我整个人仿佛一瞬间陷入了一个阴森诡谲的环境中。 我紧贴着门,在黑暗中屏住呼吸,心脏咚咚的跳动。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门的外面不断有一阵阵微弱的喘息声透着门缝传了过来,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仿佛有一个“东西”正趴在门的外面!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很确定我的家门是紧锁的,即使是小偷,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这就奇怪了!门外的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溜进我的家里? 还是...此刻外面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就在我慌了神,不知所措的时候,“咔哒”卫生间的门锁自己打开了!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用力的靠着门,生怕外面的“东西”一下子冲进来! 如果现在我能知道此刻在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真的是有鬼,我也不会至于这么恐惧。可是现在我之所以如此的心悸,就是因为我不敢确定门的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冰凉的门把手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大约一根烟左右的功夫,我开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胸口憋闷的好像要爆炸一般,身上不断的冒着虚汗,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我的神经马上就会崩溃! 不管了!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要死在这个只要十几平米的卫生间里!我一咬牙,一脚就把门往外踹了出去,不管你外面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一脚起码达到了先发制人的效果。 门一打开的瞬间,我刚要暴呵一声,却发现门外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之前的那种压迫感和阴森感也没有了,就连屋子里的腐臭味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靠着墙喘了几口大气,仿佛死里逃生了一般。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不断的滴落声音,回头一看,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陡大的字,而那字,是用血写上去的!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门上滴落,我全身的神经仿佛被冻结了一样,门上的血字是那么的刺眼,那是一个“冤”字! 我不敢继续留在家里,拿起手机我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家门,我现在必须去找丁浩,这个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如果再继续下去,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走运?恐怕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路上我给丁浩打了电话,他正在市局值夜班,我告诉他那也不要去,我马上就到。到了市局门口,丁浩已经在那等着我了,他刚要说话,我直接吼道:“那个案子你不能再查了!” 丁浩被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顿时弄懵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好半天,才开口说:“咋,咋了?”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他娘的是想查案,还是要命!” “啥,啥意思啊?!”丁浩摸着脑袋,一脸疑惑的说。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拖着他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小饭馆,找了一个僻静的包间。 刚一坐下,丁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这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你听好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个案子你不能再查下去,会死!” 丁浩的脸明显抽动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盯着我说:“这个案子必须要查清楚,哪怕就是死,我也不会让它变成悬案!”我猛地一拍桌子,朝他怒吼道:“现在不是他娘的装圣人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丁浩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意识到我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我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等我说完以后,你自己再做决定,我不逼你,利弊你自己衡量。” 见他没有说话,我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他讲了一遍,丁浩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我说完半天后,才开口说道:“我的天!这么邪!”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继续查下去了嘛,这件事根本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范畴。”我说。丁浩低头想了一会后,坚定的说:“查!我穿这身衣服就是要给人们一个公道的,不管什么魑魅魍魉,我都要把他绳之以法!” 他一说完,我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说:“你没病吧,你活腻味了?你不想活了,别他娘的拽着老子一起!”我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有些说重了,还没等我再说什么,丁浩起身一脸歉意的说:“兄弟,不好意思了,这两天你受苦了,怪我,我不应该把你拖下水。” 说着,丁浩转身便要离开,我咬了咬牙,朝他喊道:“回来,老子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丁浩一听,急忙说道:“那你愿意继续帮我?”我叹了口气,说:“就算我欠你的,不管我们有言在先,你必须全力配合我,明白吗?” “没问题!你放心!”丁浩拍着胸脯说道。我点了点头,说:“明天白天,带我去看看那具无头尸。”我一说完,丁浩有些为难的说:“这个,跟刑事案件有关的尸体都是严禁外人接触的,不过也不是办不到,只不过点晚上才行。” 要说这尸体虽然听上去有些邪,但是连头都没了,就算在晚上,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到时候再叫上王猛,估计问题不大。 “行,那就明天晚上,今天先这样吧,一切等明天见了尸体再说。”我家是没法回了,所以晚上我就睡在了王猛的宿舍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又给王猛打了个电话,他一口答应,只说事成之后别忘了给他算上一卦。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我在警局门口等着接王猛,没过一会,王猛的车便停在了警局门口,我急忙迎了上去,王猛一下车便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弟,今晚上要办什么大事?” 我还没来得及说,车门一开,车里又下来一个人,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杨! 我用眼神询问王猛,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猛小声的说道:“这个真不怨我,我是半路碰上他的,他一定要跟着我来。我没办法,他那双眼睛那么厉害,我那敢得罪他,这才把他给带来了。” 这就奇怪了,王猛怎么会遇见他,难不成他知道王猛要去干什么,故意在等他?!不会吧,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小子本事这么大,有他在,说不定事半功倍。想到这,我走到白杨面前,客气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晚上我是想请你帮忙的,可又联系不到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白杨依旧是那副面瘫脸,扫了我一眼,冷冷的说:“走。”好家伙,真是言简意赅,有这个阵容,我想不管是什么场面,应该都能应付的了了。 丁浩这会儿也过来了,我忙给他介绍道:“这位是王猛,身手很好,这位是白杨,额,是个高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丁浩解释白杨的来历,只能随口这么说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警局这会基本已经空了,尸检部门看门的大爷这会儿也睡了,我们从后门进去。”丁浩对我们说道。王猛在旁边捅了我一下,说:“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干什么啊?” “你先别问了,一会你就知道了。”我说。丁浩引着我们来到了停尸的冷库,门是虚掩着的,我们四人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进去的一刹那,一股迫人的寒气便瞬间让我全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 这个房间很大,四周都是一人高的铁柜,上面写有编号和姓名,中间摆放着几张铁床,角落里是一辆推尸车,房间里只有头顶有几盏昏暗的灯。丁浩走到左边的一组铁柜前,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好家伙,这可是小爷我生平第一次进太平间,诶,内小哥你不冷嘛?”王猛一边打着寒颤一边问道。白杨没理王猛,而是走到了一个架子前,盯着上面拜访的一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看了起来。 王猛讨了个没趣,便说道:“丫就是一变态,看人身上割下来的东西看那么起劲。”这时,一旁的丁浩突然叫道:“找到了!就是这个!”我和王猛连忙跑了过去,丁浩这时候已经把铁柜子上的一个抽屉给抽了出来。 “快,搭把手!”丁浩说道。我们三个把里面的尸体搬到了中间的一个铁床上,丁浩把裹尸袋打开,一具赤身裸体的男性尸体便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由于长时间处于冷柜中,尸体已经变成了铁青色,脖子上的断口参差不齐,人头已经不翼而飞。王猛惊道:“卧槽,这哥们谁啊,连头都没了!”丁浩在一旁说道:“李国良,27岁,职业不详,好像就是个普通的小混混。” “这头是怎么断的?”我问道。丁浩回想了一下,说道:“法医当时的报告上写的是被车撞到后,再向前拖行的过程中被车底盘碾断的。”“这也太惨了,哥们,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打扰你休息,你千万别见怪。”王猛一边说着,一边还对着尸体拜了拜。 “不是被车碾断的,他的头是被人扭断的。”白杨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猛被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一看,怒骂道:“我靠,你下次想突然说话时候麻烦你看看场合,这是停尸房!小爷我他妈还以为诈尸了!” 我瞪了王猛一眼,示意他闭嘴,王猛一边向门口走,一边骂骂咧咧道:“快着点,我给你们望风,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来看无头尸,不知道还以为录《走近科学》呢!” 丁浩看了看白杨,问道:“这位小哥,你怎么能断定他的头是被人拧下来的?”我没有说话,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这阴阳眼还有验尸的功能? 这当口,突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进来的黑猫嗖的一下子跳上了停尸床!黑猫蹲在无头尸上,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白杨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尸体,突然间,他神色一凛,随即大喝一声:“不好!走!” 我和丁浩面面相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停尸床上的无头尸居然动了起来 第十三章 道法无常 约定好两天后出发,我把老鬼送到了提前就订好的酒店,回到家之后,大头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把行程都安排妥当了,我说没问题,你通知一下徐雯,我们两天后在机场集合,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里的两天里我疯狂的恶补关于秦末汉初时期有关南越国的历史,也收集了很多那个时期的古墓的资料。《史记》记载,在秦统一岭南地区后,赵佗出任了当时的龙川令,关于此地,还有一个神话传说,说是此地有龙穿地而出,龙穴流出泉水而得名,在赵佗在职期间,他领导当地人民凿井筑关,深得人心。而后,秦王朝在天下诸侯愤起的讨伐下,岌岌可危,而此时驻守南越的赵佗也率领当地人民揭竿起义,建立了南越国,定都番禹。也是一代枭雄,然而就算是这么一位风云人物,死后千年仍不免要遭受后人刨坟掘墓的厄运,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后的清晨,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打车来到了先前与大头约好的机场。大头,老鬼和徐雯都已经到了,我打了个招呼,问大头:“咱们怎么走?飞机?”大头点了点头,说:“没错,是这样的,咱们先飞南宁,到了之后转坐大巴进山,装备我已经托我的一个朋友运到了广西,否则带着一大堆违禁品,恐怕咱们还没等到地方呢,就先让条子给抓了”。我说:“你小子这回还算靠谱,那咱们就别废话了,走吧”。老鬼一直在旁边抽烟,没有说话,徐雯也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检过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坐上了飞往广西南宁的飞机。 到了南宁之后,我们先找了个宾馆安顿了下来,因为装备要明天才能运过来,所以决定晚上吃过晚饭后早点休息,第二天早上接到装备后再出发。夜已深,我一个人来到阳台,点了根烟开始思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有那里特别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像是你好像知道有危险,但就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这时,不知谁拍了我一下,我一惊,思绪也断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头这小子。“你他娘的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嘛”?我踹了他一脚。 “嘿嘿,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又想那个小姑娘呢”?大头一边点烟,一边贱笑的说。“去你大爷的,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滚蛋”!我没好气的骂道。 大头讪笑了一下,说:“有事啊,冰子,依你的经验,你觉得咱们这趟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头,说:“我有什么经验,我是跟老爷子学过历史,也懂些古玩,可是这下墓,我跟你一样,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古人们都对自己死后长眠的地方很在意,就怕死后被刨坟掘墓,所以这墓里自然都是机关重重,危险肯定是很危险的”。大头忽然沉默了,将手中的烟抽完后,缓缓开口,说道:“冰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想托你们下水”。我回道:“来都来了,还说这个干什么,我没事,关键是徐雯,她已经够苦了,我们不能再让她出任何事了,你明白吗”? “我懂,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出来的”。大头一脸严肃的说。我笑了笑,说:“行了,老鬼那个家伙身手肯定是没问题的,我相信有他在,咱们成功的几率应该会高上不少,不早了,睡吧”。大头没有再说什么,回了房间。看着外面的夜色,我叹了口气,短短几天,我从一个个体户变成了一个盗墓贼,这巨大的身份差异,还真是让我心里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清晨,我洗漱之后下楼吃早餐,刚一进餐厅就看见老鬼坐在里面,走过去拍了怕他,他回头一看是我,笑了一下说:“哟,兄弟,起的够早啊”。我打了个哈哈,“那也没你早啊,都吃上了”。老鬼擦了擦嘴,说:“打仗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正常,习惯了,没那么多觉”。我点了点头,递给他只烟,就这样闲聊了起来。这时,大头和徐雯也都下来了,互相打了声招呼,简单的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坐上了大巴车,向目的地出发。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大巴车抵达了一处村落后停了车,下车之后,大头的朋友早已经在等着我们了,那人长得很瘦小,脸上带着三分猥琐,大头迎上去与他拥抱了一下,转过头来跟我们介绍:“这位是杨丰,我的铁哥们,咱们这次的装备全靠他才能运过来”。杨丰笑着与我们一一握手,到徐雯那,这姑娘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理都不理人家,杨丰只好缩回手,尴尬的笑笑,徐雯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赶紧接过话头,抱歉的说:“兄弟,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妹子就这样,认生,你别见怪”。杨丰摆了摆手,说:“诶,兄弟,没事,这位姑娘说的对,干我们这行的确实没几个好人”。 这时大头过来给杨丰点了一根烟,说:“行了,别扯淡了,丰子,我让你帮我办的事都办妥了嘛”?杨丰接过烟,吸了一口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都安排完了,你们要进山,这车肯定是上不去了,我雇了几匹马,可以帮你们帮装备驼进去,向导我找了一个本地的苗族人,他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不过他只答应送你们到山下,不跟你们进山”。大头想了想,说:“可以,他能把我们带到山下就行,进山之后的路我记得,麻烦你了,丰子”。杨丰回道:“麻烦啥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兄弟,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万事小心”。 大头笑着说:“好,等我回来,我请你喝酒”。杨丰笑了笑,说:“成,我等着你”。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装备固定在马背上,就在这会,一个身穿青色长裤,头缠青色头巾,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从村口向我们迎面走了过来,杨丰一见来人,赶紧迎了上去,拍了拍中年汉子向我们介绍到:“诶,这位就是我找的向导,具体的事宜你们跟他说就可以了”。大头放下手中的装备,走过来向中年汉子递了根烟,说:“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中年汉子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吸烟,你们叫我老吴就行了,杨先生已经跟我谈过了,我会带你们到你们要去的地方,但我不负责跟你们进山”。 大头说没问题,老吴得到肯定后,说:“那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我们就尽快出发吧,否则天黑之后我们这里的路是很难走的”。我们迅速的将装备打包固定好,作别了杨丰,跟着苗人向导老吴向村落中出发。进村之后,老吴向我们介绍到,他们这个村子是当地苗族聚居的苗寨之一,只有几十户人家,相对来说很小,不过因为寨子后面紧靠着大山,所以也是进山的必经之路,他们寨子中的很多人平时都会做一些向导工作,赚点外快。我一边点头,一边环顾寨子四周,整个寨子中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座吊脚楼,往远处看,就是一望无尽,连绵不绝的大山。 徐雯这个姑娘从没离开过东北,所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新奇,不管是有少数民族风情的寨子还是一眼看去,没有尽头的原始森林风貌,每一处都让她惊叹不已。正当老吴还在为我们介绍的时候,她突然说道:“诶,吴师傅,都说广西有十万大山,是真的有十万座嘛”?老吴听后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这位姑娘说笑了,所谓十万大山只是一个概称,是因为这里山连山,峰连峰,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所以才这么叫”。 徐雯听后小声嘀咕:“我还以为真有人这么无聊,一座一座的查出来的,原来是这样”。老吴呵呵一笑,没有再跟徐雯说话,而是对我和大头说道:“两位兄弟,方才我们也确定过了,根据这位郑兄弟的描述,你们要去的那座山是洞风山,在四方岭,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出村之后天黑之前肯定是赶不到的,所以我们可能要在山上露宿一晚,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和大头一起看向了老鬼,这个家伙进村之后基本就没发表过任何言论,老鬼看了看我们两个,开口说:“没问题,我们有帐篷,只要夜里不起风,不下雨,在山上住一晚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轮流守夜,防止别有猛兽袭击就好了”。 我们这几个人里对野外生活最有发言权的就是老鬼了,既然他都说没问题,那我们自然就安心了。在村子里吃过饭后,我们又装了一些干粮,继续向村后的大山出发。 说到广西苗疆,很多人第一反应一定是神秘的苗蛊,关于这个我也问过老吴,老吴的回答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哪辈子的事了。不能否认现在没有,但基本上已经很难再见。我们一边胡侃,一边欣赏广西十万大山令人惊叹的自然风貌,一路上也不觉得无聊,不像是去盗墓,倒有点像是几个老朋友的自驾游。 “好了,几位,我们就在这露宿吧,天马上就要黑了,一到晚上,这山里的路不好走,不安全”,老吴说道。大头思忖片刻,上前与老吴商量道:“那个,吴师傅,您看我们能不能赶个夜路”。老吴一听,立马正色道:“不行,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山里的路夜里走不安全,我点对你们负责”。 我上前拍了拍大头,递给他一根烟,小声跟他说:“你别着急,那墓又不会长腿跑了,你这样容易引起他怀疑”。这时一旁的老鬼也开口说道:“我觉得周洋说的对,本来几个人在这时候进山旅游就已经很怪了,这苗人向导说不定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大头看了看我和老鬼,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恩,你们先把帐篷扎起来,我去拣点树枝生火烧热水,煮点东西吃”,老鬼一边说一边放下行李。就在这时,老吴尖叫一声:“不能生火”! 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还是那个酒店,还是那个包间,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徐雯。徐雯这个姑娘我还是要说一下,我们三个都是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她的父母都牺牲于上个世纪的一场对外战争中,同大头的父亲是战友,一个小姑娘,父母双亡,所以徐雯的童年生活很黑暗,这也导致了这个姑娘沉默寡言的性格,而我在我们三个人中是最大的一个,所以小的的时候都是我带着她们两个玩。我们三个老朋友像这样聚在一起吃饭,还要追溯到六年前。 “都别愣着啊,吃啊,看这一桌子好菜”,大头打破了沉默。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么档子事,那么这场老友重聚的饭局会非常轻松,但现在包间里的气氛确实有一些尴尬。“对对对,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大头这小子请客,咱俩可不能客气了”,我也调侃了一句,想化解掉这尴尬的气氛。徐雯倒了一杯酒,一口干掉,还要再倒,我赶紧拦住:“你慢点,什么都没吃,你喝这么猛,再把胃喝坏了”。徐雯放下酒杯,看着大头说:“大头,我帮你是因为我真的想还你从小照顾我的那份情,而且我就自己一个人,没有负担,可小冰哥不一样,你知道他姥爷和爷爷都是什么身份地位的人,你这么做会毁了他你知道嘛”?大头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看我。 本来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气氛因为徐雯的一番话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我忙拿起酒杯打圆场:“都是朋友,说这个干嘛,来,庆祝我们三个发小重聚,干一杯”。徐雯又转过头来看着我,认真的说:“不一样,你可以好好做你的少爷,不来趟这趟浑水”。我放下酒杯,同样认真的看着她们两个,说:“如果今天换做是我出了事,那你和大头会不会帮我”?大头忙抬头说:“会,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要帮”!徐雯面无表情,说:“我也会”。我反问:“你们两个都会,难道到我这我就会装孙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我慢慢的说:“你们两个是从小在我身边我们一起长大的,我当你们是我的亲弟弟,亲妹妹,所以我绝不允许你们其中任何一个出事”。 包间内尴尬的气氛达到了顶峰,徐雯和大头都没有再说话,我也一个人喝着酒。许久,还是大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了看我问道:“诶,大兄弟,你不是说竹简上的内容已经翻译出来了嘛,你快讲讲,那竹简上到底写的是啥”?徐雯也好奇的看向了我,我一看终于说到正题了,清了清嗓子,把竹简上的大体内容简单复述了一边,不过最后记载赵佗墓机关的部分我没有说,不是说我不信任他们两个,而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一些蹊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大头跟我说的不全都是实话。 我说完之后,大头一脸惊呆了的表情,说:“我的姥姥!原来我们盗的是这么牛逼个人物的墓”!我心里疑惑又加深了一层,大头连他们盗的是谁的墓都不知道,却死死咬定那里面有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非去不可,看来我留了个心眼是对的。徐雯也是一副闻所未闻的神情,吃惊的看着我。我吃了两口菜,说:“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另一份竹简上的内容还没有翻译出来,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要下的是一个秦末汉初时期的古墓,这跟我之前想的也一致,这两天我会找一些秦末汉初时期古墓方面的资料,研究一下,你们两个,就做好准备工作就行了,对了,大头,你那个工具买的怎么样了”? 大头拍着胸脯说:“你放心,都买齐了,全是进口的,质量你放心”。“那就好,还有,我托朋友找了一个行内很有经验的人跟我们一起下墓,应该明天就到了,你去跟我见一下”我说。“好,没问题,明天我等你电话”大头答应着。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徐雯插了一句:“我说,那墓里面会不会有一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和大头面面相觑,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考虑过,因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可徐雯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之前大头说他们那只队伍唯一从墓里出来的那个老外一直喊着有鬼,我也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 大头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怎么会呢?那墓我也跟着下去过一次,虽说没有往里面走,可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徐雯你是个姑娘,担心害怕正常的,冰子,你不会也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思忖了片刻,我开口说:“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信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就算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种古墓里机关肯定会有,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徐雯一边点头称是,大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在凝重的气氛下结束了这场老友重聚的饭局,跟大头,徐雯告别后,我开车直接回到了家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去了我的店里交待了一些事宜,毕竟还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老爸老妈那,打了个电话,只是说了要出一趟远门,老两口也没有多问什么。就在我准备再去姥爷家里问问竹简上的内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刚准备挂掉,突然想起昨天谷哥说他帮我找的那人今天就到了,我忙不迭接起电话,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电话里一个賊兮兮,听起来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请问你是周冰先生嘛”?虽然这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极不舒服,但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我回道:“你好,我就是周冰,你是哪位”? 那人说道:“你好,周先生,我叫孙晓东,你可以叫我老鬼,想必谷先生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吧”。果然是!来的也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老鬼在电话里又说:“周先生,我现在就在机场,我对你们沈阳这里不太熟,还劳烦你来接我一趟”。我忙说:“没问题,没问题,麻烦你在机场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接你”。挂断电话,我不敢耽搁,将车发动后直奔机场。我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谷哥的意思,这人在业内的手段很高明,很多大老板都愿意找他合作,不过从刚才的声音判断,我实在无法把他跟一个如此厉害的人联系到一起。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机场,拿出手机找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接通了,老鬼那令人难以接受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周先生,你到了是嘛”? “对,我到了,你现在出机场大厅到外面,找一个黑色的帕萨特,车牌是辽axxxxx,我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很好认的”我说。“ok,我这就出去,稍等”。大约两根烟的功夫,就在我在车里等的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一下我的车窗,我把车窗摇下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黑脸膛的壮汉看着我,我问:“孙晓东”?壮汉哈哈一笑,开口说:“你好,周先生,我就是孙晓东,但你还是叫我老鬼吧,我听得比较习惯”。 我赶紧开门下车,跟他握了一下手,说:“辛苦,辛苦,你叫我冰子就行了,朋友们都这么叫”。老鬼蒲扇般的大手捏的我生疼,我把手抽了回来甩了甩,老鬼一看,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些粗人手劲大了些,你别见怪啊”。我一边甩着手一边说:“没有,没有,你还没吃饭吧,我定了酒店给你接风,咱们走吧”。老鬼拍了拍肚子说还真是有点饿了,便打开车门,一头钻进了副驾驶,我无奈的笑了笑,上车向之前跟大头约好的饭店开去。 由于之前已经提前跟大头说过,这小子一早上起来就把酒店和包间订好了,我带着老鬼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进了包间,大头已经等了半天,看见我们俩到了,忙起身说道:“怎么这么久才来啊,这位是”?我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说:“路上费了点时间,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我朋友帮忙介绍来帮忙的,孙晓东”。老鬼向大头伸出手,憨厚的笑了笑,说:“叫我老鬼行了,这位先生想必就是郑先生吧”。 大头也伸出手跟老鬼握了一下,说:“叫我大头就可以了,那么,既然都来了,咱们就直接谈正事吧”。 老鬼拉过把椅子坐下,豪气的说:“好!我就喜欢跟大头兄弟这么爽快的人合作,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按照道上的规矩,我们之间不是雇佣关系,是合作关系,所以你们不必付我工钱,但是倒出来的东西赚的钱我要分百分之二十”。 我是无所谓的,本来我也只是单纯的想帮大头的忙,至于钱不钱的我根本没想过,但我不知道大头是什么态度,便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大头一眼。大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立刻心领神会,开口说:“没问题,那就按你说得,百分之二十”。 “痛快,两位兄弟果然是豪爽之人”老鬼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既然这样,鬼哥,是否介意给我们兄弟俩露一手,毕竟咱们这趟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而且你说百分之二十,我们连价都没还,我们也不能带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人去,是吧”大头突然说道。这小子话一出口,我心说要坏,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人家嘛,老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万一这老鬼撂挑子了,这节骨眼我上哪再找人去。 我赶紧打着圆场说:“诶,鬼哥,我这哥们就这样,一张破嘴,你别见外”。老鬼看了我们俩一眼,冷哼一声:“无妨,毕竟我们之前也没合作过,两位兄弟有顾虑也正常,如此,那我就献丑了”!话音刚落,老鬼右手一翻,一把折叠式的军用匕首不知何时已在手中,就在我和大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腕一动,迅如闪电,啪的一声,匕首晃了几晃,稳稳的插在了包间的墙壁上!这前后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我和大头看着插在墙上的匕首,惊得合不拢嘴! 我们都知道耍飞刀靠的是腕力,老鬼刚才这一手确实震了我们一下,我还走过去尝试着想把匕首从墙上拔下来,可用了吃奶的力气,匕首还是纹丝不动,我心惊不已,这速度,这腕力,当真不是一般人!此时老鬼气定神闲的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我们,我捅了大头一下,大头回过神来,激动不已的说:“卧槽,鬼哥,牛逼啊,就从你这手,兄弟我服了”!老鬼没理大头,自顾自的说:“你们不用怀疑我的身手,我以前在南美当过十年的雇佣军,至于经验,绝对比你们两个丰富也就是了”。 我又是一震,这家伙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还是雇佣兵出身,这回算找着靠谱的人了。 第十五章 无极 从大头的手中接过照片看了起来,喝了太多的酒,导致我现在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两张照片的内容基本一样,照的都是竹简,说道竹简,我相信多少懂一些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在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之前,古人使用的文字载体主要为竹简和帛书两种,而帛书因为相对来说成本较高,所以竹简仍然是东汉前主要的文字载体。我看了半天,仍然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时大头开口说:“怎么样,冰子,看出什么了嘛”。我看了一眼大头,开口说:“这能看出什么,就是两份竹简啊”。大头焦急的说:“不对,你再好好看看”。我看大头急的抓耳挠腮,只能又拿起照片看了起来,刚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竹简上,而没有留意竹简上的内容,这么一看,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问题,到目前为止,国内出土的竹简上的文字多以篆文为主,而照片上的这两份竹简上确并不是篆文。 对于古文这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姥爷研究了一辈子古文,我从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开始教我如何辨别这些隐晦的文字。我思量了片刻,对大头说:“这竹简上写的内容有些古怪,不过这种文字我也没有见过,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秦以前文字没有统一,你这两份竹简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也说不定,怎么,这跟你遇到的麻烦有关系”?。大头显然对我普及的这些历史知识不感兴趣,而是开始给我讲起了他出国这几年的遭遇,原来六年前大头偷了家里的存折还了赌债,他父母为此被气得将他扫地出门,无路可走的大头在他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去了国外,到了国外后因为他除了赌就什么都不会,盘缠花光了之后就开始流落街头,机缘巧合之下他加入了一家专门从中国国内向国外倒卖古玩的组织,大头凭着他那一张好嘴,做成了不少笔生意,这才在国外站住了脚。 听到这,我指着大头骂道:“你这王八犊子,中国的古董每年向国外流失那么多,就他妈是因为你们这种这人”。大头无奈的说:“你先别急,听我解释,我真的没办法,我当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就差去当内裤了,要不是干这个来钱快,谁他妈愿意伺候那帮黄毛怪,我保证,从我这出手的古董都是卖给了一些老华侨,我也不能当卖国贼不是”。我喝了一口酒,哼了一声说:“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接着说吧,这竹简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碰上什么麻烦了”。大头掏出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说:“我在的那个组织他们有自己的情报,只要发现了国内那里有还没被发现的古墓,他们就会从国内雇佣盗墓贼,再将出土的宝贝送出国,然后由我们这些下线联系买家”。 我震惊不已,近几年国外的一些不法组织用特殊手段从国内获取古董的新闻我也多少有所耳闻,但我没想到这些王八蛋居然这么猖狂。正说着,大头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一样,声音开始变得黯然,说:“上个月,组织上好像突然获得了一份重要的古墓遗址信息,但具体的内容我们这些下线都没有人知道,因为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们只需要等古董运过来然后联系买家,可那次不一样,老板不但组织了一只队伍并且亲自带队去下了古墓,而且还带上了我们这些底下出货的人,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这样,我虽然害怕,但是出于组织的压力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那个古墓在哪”?我问。大头思考了一会,说:“古墓在广西的一个深山里,我跟着下去过一次,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后面的几次老板开始不让我们这些小伙计跟着下去了”。“后来呢”?我接着问。大头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一些颤抖,接着说:“一直到第六天,老板带人下去了之后,本来我们是在上面等着的,可下面的人一直都没有上来,我们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些老外开始大吼大叫,说出来了,出来了!我过去一看,本来下去的二十六个人里只出来了一个,而且出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手里就抓着照片里那两份竹简死死不放手,表情特别狰狞,一直在喊有鬼,有鬼!那些老外在旁边嘀咕了一会后派了两个人把那个人抬走了,再之后,其中一个小头目就带我们回去了,后来那个组织因为群龙无首,马上就被当地警方铲除了,我当时害怕被抓,就托了一个老华侨的关系回了国内”。大头说完之后,我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之内,更多的给我的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麻烦”?“如果真是这样,那跟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大头说。“那到底是什么事”?!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那墓里面有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要拿出来”,大头淡淡的说。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我说。“那两份竹简现在就在我手里,我需要你帮我组一只队伍,跟我一起下墓”!大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盗墓?!你他妈疯了?!”大头刚说完,我直接从椅子上崩了起来骂道。“冰子,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我也不愿意你跟我去冒这个险,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在国内已经没有靠得住的朋友了,我只能找你”,大头苦笑着说。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开口说:“大头,你了解我,我当你是我兄弟,我才跟你说这些话,你知道在国内盗墓是多大的罪嘛?被抓到轻则无期,重则就是枪毙”!“我知道,你当我在国外呆傻了嘛,我不是法盲,但这一趟我必须要去”!大头淡淡的说。 我突然想起在电话里他跟我说的人命关天,便开口问:“那墓里面到底有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大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怪异,说:“你别问了,那里面有我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你就给兄弟我一句痛快话,帮还是不帮”。看着大头已经下了决心的样子,我开始犹豫了起来,我知道即使我不帮他他也一定会去,说实话,我连真正的古墓是什么样都没有见过,而大头虽然做着古董生意,但也只下过一次地,如果就这样冒然的去非常危险,虽说我跟着姥爷学习过一些古墓方面的知识,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谁知道到了墓里有没有用,但如果他在墓里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上也一定过不去。 “什么时候动身”?大头一听我答应了,高兴的立马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说:“大兄弟,我就知道你最讲哥们义气了,啥也不说了,这趟下去,带出来的东西都归你,保证不让你白去”。“你他娘的别高兴的太早,这是个大事,必须从长计议,否则咱们去了到哪也是找死,这样吧,光咱们两个人肯定是不行,我这两天托朋友去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在这方面有经验的人能帮上忙,你小子也别闲着,去把需要用的东西买全了,别他妈图省钱,买好的,咱这是拼命去了”。“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大兄弟”,大头说。“那个墓具体位置在哪,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心说这小子要说忘了,我就锤死他,我他娘的可没有什么看风水找墓穴的本事。“知道,回国以后我又去过一次,不过我没有下去”,大头点了点头。 “行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点回去了,对了,你把那两张照片给我”,我打了个酒嗝说。“你要照片干啥”?大头疑惑的说。“废话,你不是说那两份竹简是从那墓里带出来的嘛,那一定跟那个墓有关系,说不定还记载了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我点拿回去研究研究”,我说。大头一拍大腿“哦,对,我忘了你小子就跟老爷子学过古文,那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看明白写的什么”。我拿过照片,告别了大头,开车回家。 到家后洗了个澡,泡了一杯浓茶醒酒,我就开始研究起了竹简上的文字,可我越研究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份竹简从残破程度和颜色上来看,并不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而是可能还要再往后,而我们都知道,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字是以大篆为主,直到秦统一六国之后,秦始皇命李斯统一字体,才转以小篆为主,可这竹简上的文字却跟我在酒店时候的判断一样,绝非篆体,我翻阅了很多资料也没有找到能对得上号的字体,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放在一边,至少现在我能确定的是这份竹简是春秋战国时期以后的无疑,那么以此推断,大头所说的广西的那个墓应该是一个春秋战国时期以后的古墓,能让他们一个组织瞧上眼的,估计级别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大夫的墓。就在这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姥爷家的电话,突然,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真笨!竹简上的文字我不认识不代表姥爷不认识啊!家里就有个古文专家,我还在这急的跟什么似的!我赶紧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果然是姥爷。 “小子,你朋友托我出手的那个瓷瓶,我已经找到买家了,我给他报了这个数,你看行不行”。听姥爷说完价钱,我心里一估计,也差不多,说:“行,您经手,那我还能不放心嘛,对了,我这有两份古文,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字体,您能帮我看看嘛”?姥爷立马一通臭骂:“你这臭小子,平时让你好好跟我学就知道偷奸耍滑!碰上难题知道找我了?!”我嘿嘿一乐,赶紧拍马屁:“哎呀,这不是我学艺不精嘛,还点看您老人家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啊”。老爷子哼了一声:“行了,别跟我这扯淡了,明天拿过来吧,顺便把那瓷瓶的钱给你朋友带过去”。 “好嘞,那我明天上您那去”。挂断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这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我相信以姥爷在古文上的造诣,肯定能译出竹简上的文字。还没等我高兴完,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个人,我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第十六章 秘密 我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小雯,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嘛”?“大头回来了,他应该去找过你”,电话里徐雯平静的说。“你知道?他也去找过你?”我的语气有一些慌张。“呵呵,听你这意思看来他是先找了我才去找你”,徐雯说。“那他都跟你说了?你全都知道了?”我问。“当然,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徐雯的语气依然平淡,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样。我一个激灵,对着电话吼道:“绝对不行!你一个女孩怎么能跟我们去那种地方!大头这孙子他妈的疯了?!居然还让你跟我们一起去”! 沉默了半晌,徐雯开口说:“你冷静点,不是他让我去,是我自己要去,小冰哥,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父母走的早,一直以来不管有什么事都是你和大头在帮我解决,可我也一直想帮你们一次啊,你家里的条件好,人又老实,没什么我能帮忙的,但大头这次是真的遇上麻烦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帮他”!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同样非常了解徐雯,只要她认定了的事,不论谁劝,都不会有用。我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后对着电话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不再劝你了,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带你去”。“你说吧,我答应你”徐雯说。“下去之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不要管我们,自己跑”!我一字一句,不容反驳的说。徐雯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答应你,出发之前通知我,就这样,拜拜”。 挂断了徐雯的电话,我苦笑不已,这个姑娘永远都是这样,勇敢又善良,没办法,既然答应了她,那么就必须要带她去。可头疼的是,我们三个仍然没有一个是有这方面经验的,算了,等明天去姥爷那先把竹简的秘密解开后再说吧。熄了灯上床,因为酒精的作用,很快便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带好照片去了姥爷家里,因为宿醉的关系,头还有些隐隐作痛。把车停好,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姥爷已经在书房等我了,老爷子看了看我,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便开口说:“东西带来了嘛,拿来我看看”。我赶紧掏出照片递了过去,说:“您仔细给看看,我昨晚上研究了半宿,能查的资料我都查了,但还是没有头绪”。姥爷接过照片,没理我,戴上他那副已经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我不敢出声打扰,就在一边静静的喝着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打了个盹的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看见姥爷正一副严肃中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我伸了个懒腰,说:“怎么样,您认识这竹简上面的字嘛”?老爷子没有再看我,拿出烟斗吸了一口后说:“你知道南越国嘛”? 南越国?我一听,立马精神起来,关于这个国家,我想我有必要说一下,南越是秦朝快要灭亡的时候,由当时南海的一个郡尉起兵建立的,疆域在岭南,也就是现在的广东,广西一带,后来被汉武帝出兵剿灭,实际上存在时间不到百年,所以史书上也记载甚少,我记得小的时候,在一本史书上看到过一些记录,所以还是有一些印象,可老爷子突然这么一提,我还是有点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把我知道的简单的说了一下。 老爷子赞许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小子还可以,没白看我这的这些史书,没错,南越是在西楚灭秦时顺势而起的一个边南政权,越南人称其为赵朝,实际存在时间九十三年,历五代君主,建立者是秦时的南海郡尉赵佗。我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这跟两份竹简之间有什么联系,便问道:“那这南越国跟这两份竹简上的文字有什么关联吗”?老爷子拿起一张照片递给我说:“你照片上的两份竹简上的文字是两种文字,有一种文字我也没有见过,所以我不敢确定,现在这一份上的这种字叫做吴字,是古代南方少数民族使用的文字,非常少见,理解起来也很困难”。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翻遍了资料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不禁也佩服姥爷在古文字上的渊博,不过光知道是什么文字还不行,重要的是内容,我赶紧趁热打铁,又拍起了马屁:“看看,我就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还点是您,既然您都知道这是什么文字,那这竹简上的内容您肯定也能看懂吧”。 老爷子笑了笑,说:“你呀,跟你爸一模一样,就是这张嘴好,今个也算你来着了,别的不敢说,这种吴字全国研究古文的老学者也没几个还能认全的了,八几年的时候我参加过一个南方发现的战国墓的考古工作,那墓主人的墓志铭刚好就是这种文字,所以我研究过”。老爷子一说完,我激动跟什么似的,赶紧说那您快给我讲讲啊!老爷子的神情突然振奋了起来,说:“奇就奇在这内容上了,这份竹简是一个南越石姓工匠所写,他在竹简上说南越武王赵佗的陵墓是由他设计并监工建造的,而他自己在陵墓建造完毕后,也被永远的留在了陵墓中,他写这份竹简的目的是希望后人如果有能发现陵墓所在之处的人,能把他的遗骨带出古墓,好好安葬,还有就是详细记载了他在陵墓修建过程中所设立的机关,希望能够帮助带他遗骨出去的人安全脱逃”。 震惊!我甚至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词语才能形容我内心的心情,如果在几天前有人这么告诉我,那么我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疯了,因为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因为如果这么看的话,那么大头他们那个组织的队伍盗的正是赵佗墓无疑,可令我实在难以接受的是那可是传说中的赵佗墓!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千年未解之谜!史书上记载赵佗是南越国的建立者,第一代掌权人,据传他的陵墓当中陪葬着他建立南越以来搜刮来的大量财宝,连吴王孙权都垂涎不已,曾派五千精兵刨遍了整个广州的大山都不得所踪,难道就让这帮老外歪打正着给找到了?!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上千年的历史谜案就这么让一帮盗墓贼给破解了! 我还沉浸在这巨大的信息量中没有缓过神来,老爷子确已经激动不已,如果这竹简上记载的是真的,那么这将是震惊史学界的新闻!对于我姥爷这种一辈子与历史打交道的老学究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彩票迷中了五百万一样!老爷子在书房中一边打转一边说:“这将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只要墓址保存的完好,那么只要顺利的挖掘出来,这会为那一段记载甚少的历史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够参与这么重要的考古活动”!我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说那古墓已经被一群盗墓贼给光顾过了,要不然依这老爷子的脾气,活扒了大头的皮都有可能。 平复了一下我激动的内心,我开口说道:“姥爷,您先别激动,这史学上没有一件事有完全的真实性可言,这是您教我的,说不定这竹简上的内容只是当时写竹简的人胡编乱造的,甚至于可能这竹简都是假的也有可能啊”!话一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信服力,且不说古人会不会无聊到拿几千年后的人开涮这种程度,就凭姥爷在古玩鉴定上的功力,你就是给他个小碎渣,他没准都能看出真伪,更别说这照的这么清楚的一张照片了。我突然有点后悔让老爷子帮忙了,可事到如今,我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见风使舵。 果不其然,老爷子喝了口茶,自信的说:“我要是连这都能打了眼,那我老头在这古玩界也就白鉴了六十年的宝了,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这竹简虽然可以确定是真的没错,但这内容确实还有待考证,不行,我点打电话叫几个老朋友一起研究一下,还有另一份竹简,如果能翻译出来,说不定记载着更惊人的秘密”。趁着老头打电话的功夫,我赶紧偷偷溜了出去,要不然等一会人多了,可就不好脱身了,他们这研究会我有幸见识过一次,你难以想象几个岁数加一起都够从中世纪活到现在的白胡子老头为了个芝麻绿豆大的问题,都可以像小孩一样吵得热火朝天。上了车,我给大头打了个电话,这小子半天才接,我焦急的说:“你在哪呢?!那竹简上的内容我知道了”!“啊,卧槽,大兄弟,你牛逼啊,我真没看错你,这才一晚上就翻译出来了”!大头兴奋的大喊,旁边都是乱糟糟的声音,他好像是在一个市场。我说:“你那怎么那么乱,行了,别废话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见面再说”。 “我在市场淘那些咱们用的工具呢,你别说,还真不好淘换,哪行,晚上咱还那个地方见,叫上徐雯一起,我挂了啊”大头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我正准备先去接徐雯,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我在北京做古玩生意的一个好哥们,姓谷,上午我给他打过电话,说请他帮忙请一个有经验的内行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信了,我一接起电话,我那哥们在电话里小声的说:“你丫的八百年不给老哥我打个电话,一找我就是这么麻烦的事,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但是具体怎么做,点按人家道上的规矩来,我也不太清楚,我已经把你的地址告诉他了,估计他明天就能到东北”。 “哦?谷哥,这人不是你朋友嘛”?我纳闷的说。谷哥打了个哼哼,说:“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那认识这些下过地的手艺人,我也是托一个朋友才找到的,据说这人在道上声望还挺高,说是从来没失过手,嗯,对,道上的人都叫他老鬼”。我犹豫了一会说:“那行吧,先这样,麻烦你了,兄弟”。谷哥又嘿嘿一笑:“这有啥麻烦的,也没帮上你啥大忙,倒是你小子要是真弄出好东西来了,可别忘了老哥我,行了,我这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诶,那哥们,你不买别碰啊,那可是清朝的”!再次挂断电话,我又苦笑了一下,唉,人家是为了生活,我这算什么,就为了这份哥们情谊? 第十七章 风波 2010年八月,秋,沈阳 八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一些闷热,走在八一公园的我突然被一个打扮时髦中带着奇特的人给拦住了,为什么这么说,虽说现在天气已经入秋,但室外依然有二十七,八度的高温,街上的行人大部分还是短裤大t恤,而我眼前的这位身上穿着一件解放军大衣不说,下面好像还没穿裤子,脚上踩着一双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棉拖,看面相也点有个五,六十岁了,拦住我之后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表情严肃的可怕。 “大爷,您老认识我”?我纳闷的向眼前的怪老头问道。“孩子,你要倒大霉了啊,你额头发青,二目无神,这是有血光之灾啊”!老者见我发问,突然抬起胳膊伸出他那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指着我说道。靠,出门没看黄历,越有急事越出岔子,这疯老头还是个算命的,诶,算了,这么大岁数也不容易。“大爷,您老要是没钱吃饭,我这有一百块钱,您先拿着,但您别跟这宣传这封建迷信啊,还说我有血光之灾,这就不好了吧”,我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向怪老头递了过去。“你这娃娃,你当我老汉是那些走江湖,骗饭吃的神棍?怪老头非常愤怒,一把打落我手中的百元大钞,破口大骂道。 我有点生气,平时不管走到哪只要看见有老人沿街行乞我都会给一些钱,在我觉得,这么大年龄出来行乞,那一定是有一些难言的苦衷,尽能力去帮助一下是应该的,而这怪老头不领情不说,反倒弄的像我做错了一样,行,有本事你继续装神棍,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大爷,我看您这么大岁数还穿成这样也怪不容易的,你说我有血光之灾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行了,我还有事,麻烦您老让开”,我面带不悦的说。怪老头看了看我,又焦急的说道:“你这娃娃,你咋不信我老汉的呢,我在这盯了你好几天了,你每天都来这八一公园,额头上的黑气一天比一天重,你这是真的要出大事啊,我老汉是想救你啊”! “大爷,我看您岁数大,叫您声大爷是尊重您,但是您一直跟我这无理取闹,您要是再不让开,我可真不客气了”!刚才我最多是有点不高兴,但我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这老头要是再胡搅蛮缠,可就别怪我翻脸。怪老头一看我是真动了火,也不再挡住我,退到一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汉该说的都说了,可能你这娃娃命里该有此一劫吧,你走吧”。听老头说完,我心里窝火的不行,咬牙切齿的说:“你这老头,我一口一个大爷,你倒好,一直在咒我,我跟你有仇?要不是我今天有急事,我非跟你好好算算账”!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下午两点十分了,不好,要迟到!我赶紧向公园门口跑去,找到我那俩帕萨特之后,打火,启动,一溜烟的驶离了八一公园。 汽车行驶在路上,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刚才在公园里的哪出闹剧,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那老头说每天都能在公园见到我,但我却从来没注意到过他,别的地方不敢说,这八一公园我从小到大活了二十多年,不说一天一趟也差不多,如果公园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怪老头,我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真是怪事,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喂,小子,你到哪了,快着点啊”,我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是我的姥爷,大约两个小时前,老爷子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有非常紧急的事,这也是我在公园被怪老头拦住之后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原因。“姥爷,我马上到了,您在等会啊,也就十分钟”,我赶紧回道。“行了,来了直接进来,我门没锁,”,挂断了电话,我脚踩油门,直奔姥爷家里。 别看我姥爷今年已经八十几岁,身体是硬朗的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做古文,古董研究的,文革时候被扣上了宣传封建迷信思想的帽子,差点没把老人家折腾死,78年拨乱反正以后,他就被文物局给要走了,一直到九几年才退休,他自己常跟我们说,这一辈子只跟两样东西打过交道,一是古文,二是古董。老爷子平时愿意帮人家鉴别,鉴别古董,在东北的古玩界更是出了名的不走眼,不过平时他不怎么愿意出门,除了鉴古董和帮人出手古董之外也不同人打交道,很长时间以来,我都觉得姥爷也是一个很怪的人。 到了地方,我把车停好,下车来到门口推门走了进去,一边脱鞋一边喊:“姥爷,我来了,您在哪呢?”“别喊,我在书房,上来吧”,二楼传来姥爷的声音。 我换好拖鞋上楼,来到书房门口,看见书房里书桌上放着一个瓷瓶,姥爷带着老花镜正围着瓷瓶细细打量。“姥爷,您叫我来什么事啊,这把我急的”,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恩,来了就好,来,我考考你,给这物件掌掌眼”,姥爷看了我一眼,指了指瓷瓶跟我说。我哭笑不得,心说这老爷子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不会是就为了考考我吧,不过单看造型和纹饰,像是明以前的东西,不过我不敢确定,毕竟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还是清楚的,万一说错了,免不了要挨老爷子一顿说教。 “姥爷,您别逗我了,我这点能耐都是您教的,我这水平您还不清楚,别我在给您打了眼,还有,您今个叫我来,不光是考考我这么简单吧”,我又喝了一口茶,开玩笑似的说道。“算你小子还算谦虚,这物件刚才我已经验过了,北宋的白瓷,看釉质和做工应该是定窑烧出来的”,老爷子拿起他的烟斗抽了一口淡淡的说。我心里一怔,虽然我不是做古董生意的,但平时受老爷子耳濡目染,所以我对古董也多少有一点研究,基本的行情我还是知道的,像这种级别的古玩随便在任何一个拍卖会上出现,都能拍出一个天文数字来。 看我有点愣神,老爷子又开口说道:“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这种级别的古玩是一个什么概念,至于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是因为这件东西跟你有关”!老爷子最后一句话说完,我当下心里一惊,这怎么可能,能出手这种东西的人非权即贵,我一个还点靠老爸老妈救济的个体户小老板怎么可能跟这种东西扯上关系!我没敢回话,一脸不解的看了一眼老爷子,他也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此时此刻,书房里的气氛有点怪异,祖孙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而我确实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良久,老爷子放下烟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情,那我来告诉你,这件东西是今天早上一个年轻人送过来的,他声称是你的朋友,还说这东西跟你也有关系,让我帮他估个价顺便出手,我看那年轻人吞吞吐吐,又一再强调这东西跟你有极大的关系,我就留了下来”。听老爷子说完事情原委,我比刚才更加疑惑,要说我的朋友里做古玩生意的不是没有,不过我把这些人从头到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也没找到一个能折腾得起这种级别古董的。我仍然不得头绪,只能开口向老爷子问道:“您还记得那家伙长什么样嘛,有什么特征嘛”?老爷子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后说:“记得,那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国字脸,很壮实,身高足有一米九,对了,他还说跟你是发小,说我只要一说,你就能知道他是谁”。 郑大头!老爷子一说完,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个人,绝对是他没跑,他娘的,这孙子居然回来了!我起身抓起电话就要走,老爷子却把我叫住,说道:“看来你知道是谁了,小子,我不知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但我阅人的经验告诉我那个年轻人绝不简单,记住我常跟你说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去吧”。我点了点头,告别了老爷子,上车之后我突然想到,虽说我确定了是郑大头这小子,但我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掏出手机,翻出了一个在我电话簿中许久都没有打过的电话拨了过去,嘟,嘟,妈的,果然不接,我找到另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这次很快就有人接了电话,“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猜到是我,你这几年混的不赖啊,大兄弟”,电话那边是一个懒洋洋,还有些贱兮兮的声音,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正是郑大头那个孙子。 我顿时火冒三丈,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不赖你妈个蛋!你个王八羔子,说走就他妈走了,一回来就跟我来这套,你他妈现在在哪呢”!“诶,大兄弟,你别生气嘛,我没办法啊,我怕老爷子不帮我,才撒谎说那东西跟你有关系的,抱歉,抱歉”,郑大头略带歉意的说。“我去你妈的,你知不知道我姥爷差点都把我当了古董贩子了”!我越想火越大,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那边郑大头就一直给我道歉,“冰子,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求你的,你点帮我一把”,骂着骂着,郑大头突然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沉默了一会,我开口说道:“你在哪,我过去找你,见面再说”。“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我把地址发给你,我在这等你”,郑大头激动的说。“行了,别他妈废话,等着我”,挂断了电话,我坐在车里发愣,我跟大头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六年前这小子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去了国外,我很了解他,他是那种从不轻易开口求人的人,听他刚才的口气,我知道他一定是碰上了麻烦,叮,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大头发来的一个地址,一个酒店的名字,这家酒店我知道,在沈阳是档次非常高的一家酒店,我立马开车向酒店驶去。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这家酒店门口,将车挺好后,我找到服务生说找一位姓郑的先生,服务生带我来到一间包间门口后就走了,我定了定神,推门走了进去,大头已经在等我了,看我进来后,这小子扑过来给我来了一个熊抱,嬉皮笑脸的说:“大兄弟,六年没见了,你一点没变啊,还是那副损样,哈哈”。我一把推开他说:“滚蛋,你他妈才一副损样”。大头哈哈笑着把我按在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冲我说道:“来来来,大兄弟,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干掉了手中的酒,我同样拿起一杯酒一口干掉,对他说:“你这孙子,国外生活挺滋润啊,都他妈胖成这样了”。大头放下酒杯坐在我旁边笑呵呵的说:“你也可以啊,这酒量是一点没变,咱哥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今个点喝痛快喽”。就这样,我和大头一边说着以前的事一边喝,没一会就都喝的头重脚轻,满脸通红,我迷迷糊糊的大着舌头问他:“你他娘的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这几年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老子还他妈以为你死在国外了呢”。 大头此时也喝多了,一边笑一边说:“你他娘才死了,老子这几年在国外可发大财了,你看看这酒店,一般人能请的起你嘛”。我喝了一口酒说:“你别跟我这吹了,我他妈还不知道你,就你那德行,你要真这么牛逼,还能有事回来求我”?一说到这,大头立马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点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样,他转身从包里掏出两张照片递给我,黯然的说:“冰子,这回我真的遇上麻烦了,只有你能救我了”。 第十八章 乾坤 我从大头的手中接过照片看了起来,喝了太多的酒,导致我现在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两张照片的内容基本一样,照的都是竹简,说道竹简,我相信多少懂一些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在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之前,古人使用的文字载体主要为竹简和帛书两种,而帛书因为相对来说成本较高,所以竹简仍然是东汉前主要的文字载体。我看了半天,仍然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时大头开口说:“怎么样,冰子,看出什么了嘛”。我看了一眼大头,开口说:“这能看出什么,就是两份竹简啊”。大头焦急的说:“不对,你再好好看看”。我看大头急的抓耳挠腮,只能又拿起照片看了起来,刚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竹简上,而没有留意竹简上的内容,这么一看,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问题,到目前为止,国内出土的竹简上的文字多以篆文为主,而照片上的这两份竹简上确并不是篆文。 对于古文这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姥爷研究了一辈子古文,我从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开始教我如何辨别这些隐晦的文字。我思量了片刻,对大头说:“这竹简上写的内容有些古怪,不过这种文字我也没有见过,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秦以前文字没有统一,你这两份竹简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也说不定,怎么,这跟你遇到的麻烦有关系”?。大头显然对我普及的这些历史知识不感兴趣,而是开始给我讲起了他出国这几年的遭遇,原来六年前大头偷了家里的存折还了赌债,他父母为此被气得将他扫地出门,无路可走的大头在他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去了国外,到了国外后因为他除了赌就什么都不会,盘缠花光了之后就开始流落街头,机缘巧合之下他加入了一家专门从中国国内向国外倒卖古玩的组织,大头凭着他那一张好嘴,做成了不少笔生意,这才在国外站住了脚。 听到这,我指着大头骂道:“你这王八犊子,中国的古董每年向国外流失那么多,就他妈是因为你们这种这人”。大头无奈的说:“你先别急,听我解释,我真的没办法,我当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就差去当内裤了,要不是干这个来钱快,谁他妈愿意伺候那帮黄毛怪,我保证,从我这出手的古董都是卖给了一些老华侨,我也不能当卖国贼不是”。我喝了一口酒,哼了一声说:“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接着说吧,这竹简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碰上什么麻烦了”。大头掏出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说:“我在的那个组织他们有自己的情报,只要发现了国内那里有还没被发现的古墓,他们就会从国内雇佣盗墓贼,再将出土的宝贝送出国,然后由我们这些下线联系买家”。 我震惊不已,近几年国外的一些不法组织用特殊手段从国内获取古董的新闻我也多少有所耳闻,但我没想到这些王八蛋居然这么猖狂。正说着,大头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一样,声音开始变得黯然,说:“上个月,组织上好像突然获得了一份重要的古墓遗址信息,但具体的内容我们这些下线都没有人知道,因为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们只需要等古董运过来然后联系买家,可那次不一样,老板不但组织了一只队伍并且亲自带队去下了古墓,而且还带上了我们这些底下出货的人,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这样,我虽然害怕,但是出于组织的压力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那个古墓在哪”?我问。大头思考了一会,说:“古墓在广西的一个深山里,我跟着下去过一次,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后面的几次老板开始不让我们这些小伙计跟着下去了”。“后来呢”?我接着问。大头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一些颤抖,接着说:“一直到第六天,老板带人下去了之后,本来我们是在上面等着的,可下面的人一直都没有上来,我们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些老外开始大吼大叫,说出来了,出来了!我过去一看,本来下去的二十六个人里只出来了一个,而且出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手里就抓着照片里那两份竹简死死不放手,表情特别狰狞,一直在喊有鬼,有鬼!那些老外在旁边嘀咕了一会后派了两个人把那个人抬走了,再之后,其中一个小头目就带我们回去了,后来那个组织因为群龙无首,马上就被当地警方铲除了,我当时害怕被抓,就托了一个老华侨的关系回了国内”。大头说完之后,我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之内,更多的给我的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麻烦”?“如果真是这样,那跟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大头说。“那到底是什么事”?!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那墓里面有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要拿出来”,大头淡淡的说。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我说。“那两份竹简现在就在我手里,我需要你帮我组一只队伍,跟我一起下墓”!大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盗墓?!你他妈疯了?!”大头刚说完,我直接从椅子上崩了起来骂道。“冰子,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我也不愿意你跟我去冒这个险,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在国内已经没有靠得住的朋友了,我只能找你”,大头苦笑着说。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开口说:“大头,你了解我,我当你是我兄弟,我才跟你说这些话,你知道在国内盗墓是多大的罪嘛?被抓到轻则无期,重则就是枪毙”!“我知道,你当我在国外呆傻了嘛,我不是法盲,但这一趟我必须要去”!大头淡淡的说。 我突然想起在电话里他跟我说的人命关天,便开口问:“那墓里面到底有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大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怪异,说:“你别问了,那里面有我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你就给兄弟我一句痛快话,帮还是不帮”。看着大头已经下了决心的样子,我开始犹豫了起来,我知道即使我不帮他他也一定会去,说实话,我连真正的古墓是什么样都没有见过,而大头虽然做着古董生意,但也只下过一次地,如果就这样冒然的去非常危险,虽说我跟着姥爷学习过一些古墓方面的知识,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谁知道到了墓里有没有用,但如果他在墓里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上也一定过不去。 “什么时候动身”?大头一听我答应了,高兴的立马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说:“大兄弟,我就知道你最讲哥们义气了,啥也不说了,这趟下去,带出来的东西都归你,保证不让你白去”。“你他娘的别高兴的太早,这是个大事,必须从长计议,否则咱们去了到哪也是找死,这样吧,光咱们两个人肯定是不行,我这两天托朋友去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在这方面有经验的人能帮上忙,你小子也别闲着,去把需要用的东西买全了,别他妈图省钱,买好的,咱这是拼命去了”。“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大兄弟”,大头说。“那个墓具体位置在哪,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心说这小子要说忘了,我就锤死他,我他娘的可没有什么看风水找墓穴的本事。“知道,回国以后我又去过一次,不过我没有下去”,大头点了点头。 “行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点回去了,对了,你把那两张照片给我”,我打了个酒嗝说。“你要照片干啥”?大头疑惑的说。“废话,你不是说那两份竹简是从那墓里带出来的嘛,那一定跟那个墓有关系,说不定还记载了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我点拿回去研究研究”,我说。大头一拍大腿“哦,对,我忘了你小子就跟老爷子学过古文,那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看明白写的什么”。我拿过照片,告别了大头,开车回家。 到家后洗了个澡,泡了一杯浓茶醒酒,我就开始研究起了竹简上的文字,可我越研究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份竹简从残破程度和颜色上来看,并不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而是可能还要再往后,而我们都知道,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字是以大篆为主,直到秦统一六国之后,秦始皇命李斯统一字体,才转以小篆为主,可这竹简上的文字却跟我在酒店时候的判断一样,绝非篆体,我翻阅了很多资料也没有找到能对得上号的字体,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放在一边,至少现在我能确定的是这份竹简是春秋战国时期以后的无疑,那么以此推断,大头所说的广西的那个墓应该是一个春秋战国时期以后的古墓,能让他们一个组织瞧上眼的,估计级别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大夫的墓。就在这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姥爷家的电话,突然,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真笨!竹简上的文字我不认识不代表姥爷不认识啊!家里就有个古文专家,我还在这急的跟什么似的!我赶紧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果然是姥爷。 “小子,你朋友托我出手的那个瓷瓶,我已经找到买家了,我给他报了这个数,你看行不行”。听姥爷说完价钱,我心里一估计,也差不多,说:“行,您经手,那我还能不放心嘛,对了,我这有两份古文,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字体,您能帮我看看嘛”?姥爷立马一通臭骂:“你这臭小子,平时让你好好跟我学就知道偷奸耍滑!碰上难题知道找我了?!”我嘿嘿一乐,赶紧拍马屁:“哎呀,这不是我学艺不精嘛,还点看您老人家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啊”。老爷子哼了一声:“行了,别跟我这扯淡了,明天拿过来吧,顺便把那瓷瓶的钱给你朋友带过去”。 “好嘞,那我明天上您那去”。挂断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这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我相信以姥爷在古文上的造诣,肯定能译出竹简上的文字。还没等我高兴完,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个人,我犹豫着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