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战甲》 第一章 月光族少女 每一个月光族心底都藏着一份深沉的爱和痛——世上好东西那么多，可惜我口袋里没钱。 而每一个到月底连食堂都吃不起的同学，则会在肚子里藏起一个黑洞，敢于对着宇宙发出声音说——我能把你吃下去！ 纪昀同学揣着肚子里的黑洞满怀爱与痛，并且，她还得对自己穿越后的名字抱以全方位无死角的吐槽——都叫纪昀了，真该把和二黄三给她配齐来演几部《铁齿铜牙纪晓岚》。 个人终端上，才到帐的备注名为“联邦未成年人保护中心”的五百点，才不过在她帐户上翻滚一圈，就流向了食堂，就这样，她还得精打细算，才勉强够吃一个月。要说不出什么意外，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能活，吃不撑反正也不饿不死不是。 但忽然晴天就是一个大霹雳砸她脑门上，从十月份开始，3079届的所有学员都将要增加一项支出：“什么玩意儿？” 纪昀的管家机器人罗宋十分体贴地拿着帐单给她解释：“念力植物培养是人类成年的标志，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通过培养领略植物，提高念力达到标准后，你们才可以开始实机操作。你不是一直问什么时候可以登上机甲，驾驶战舰吗，念力值达到一百就可以实机操作机甲，念力值达到八百就可以驾驶战舰。不过，联邦目前战事较少，军中对机甲操作和战舰驾驶的念力值要求都更高，达到三百才允许操作机甲，一千五才有驾驶战舰的可能。” 纪昀：“不不，我不是为这个，我是为高达一千点每月的支出。” 罗宋绿莹莹的显屏忽然黑了一下，作为管家机器人，亲爱的小主人的帐户究竟是个什么样，罗宋一清二楚啊，它的小主人，都快穷得连最便宜的机器人能源卡都买不起了。它现在每天必需定时开关起，并且关闭大部分服务项目，才能维持运行：“小昀以前遇到同样的困境会怎么处理？” 机器人大概不能理解所谓的灵魂与穿越，当然，纪昀也没跟罗宋讲。虽然罗宋能从数据角度察觉到纪昀的改变，但对机器人来说，人类本来就是一直在变化之中的，所以罗宋没有对这种数据的变化发出警报音。 纪昀默默嘀咕了一句“那是因为你家那真·小主人没有遇到超出支付能力的支出”。半晌，又不得不开口向罗宋讨主意：“罗宋，有没有什么工作是我现在也可以做的？” 十六岁的纪昀还是未成年人呢，还在“未成年人保护条例”的保护范围里，就算是兼职，按照条例，任何非福利机构都不得聘用未成年人，违者会被处以高达十万点的高额罚款，情节严重还面临着被流放到垃圾星的处罚。所以，就算纪昀已经穿过来好几个月，她也没能按照自己定下的计划出去兼职挣生活费。 “罗宋，你真的没有以前的资料吗？”作为穿越者，她不知道原主的身家背景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连管家机器人都跟着一块玩失忆。 “是的，应该是被移除存储数据的硬盘。”罗宋可以联上星网，能解答几乎纪昀所有问题，唯独不能在记忆方面给纪昀提供任何帮助，“或许，小昀你去福利机构试试。” “福利机构允许未成年人工作的时间每周只有四个小时，时薪只有三点，是为了鼓励未成年人参与社会活动的。”学校离福利机构有十几站地，每次来都需要花费一点搭乘公共悬浮车，剩下那点也就够买根冰棍吃吃。 快到中午，罗宋见纪昀没有去食堂的意思，就拿了纪昀的饭卡去食堂给她买饭。到楼下，罗宋通过电子眼看到了最近一直来找纪昀的“骑士”，依据资料显示，所有配戴银叶纹章的都是拥有飞行机甲的“空行骑士”，并不是授爵或者军功勋章。 通过数据推演，罗宋认定这位骑士对纪昀抱有不轨的心思，每次见到纪昀，这位骑士都试图靠近，而且这位骑士似乎还意图“**”纪昀。这是纪昀说的，除父母亲人外，所有平白无故给你一大笔钱的都不是好人，这位骑士就好几次要给纪昀一大笔钱，纪昀讲，她会卖萌会暖床，但不求**。 看到这位骑士再次出现在女宿舍楼下，罗宋泛着满屏绿光上前，义正严辞地说道：“这位骑士，请你停止不当的行为，不要骚扰我的小主人，否则我会向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发出警报。” 骑士：我只奉命来送生活费的，你们这样连着拒绝我几个月真的好吗？她没饿死已经是奇迹了，难道还真打算靠着未成年人保护中心那五百点过下去？噢，不，请立刻出现让我告诉她，那不现实。 “可这是生活费。” “我的主人可以自己独立生活，她并不需要任何额外的馈赠。”罗宋再次帮它的小主人拒绝这位骑士，幸好，这位骑士对得起“骑士”这个称呼，他总是那么知难而退。 又没能完成任务的骑士再次离开，并在校门外拨通一个联络号：“她似乎真的打算靠自己生活下去。” “真是个小姑娘，那就不要再送，每个人都人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小孩子，总是会有那么一段叛逆时期，等她发现硬撑着无济于事后，自然会妥协，到那时自然会乖乖的接受现实，而不再存无谓的妄想。”对方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纪昀作的那些无谓的挣扎，然后挂断了联络。 远远跟着的罗宋在“听”到对话后，更加确定，是有人想“**”它的小主人，不过不是来送钱的骑士，在骑士背后另外有人，那人似乎很笃定小主人总有一天会“不再存无谓的妄想”，并且屈服与妥协：“我会保护好小昀。” 以及，会好好想想怎么帮小昀赚钱。 去食堂买了纪昀最喜欢的“鸡丁饭”，抱着饭盒回到宿舍，罗宋跟纪昀讲了一下银叶纹章骑士再次到访，试图“**”她，而且骑士身后另有其他人的事：“小昀不要担心，只要他们胡作非为，我就向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发出警报，把他们都扔到垃圾星去‘劳动改造’。” “嗯。” 等纪昀吃完午饭，罗宋终于想到了一个能让纪昀赚到钱的办法：“虽然未成年人保护法禁止未成年人被雇用去工作，但是，没有阻止未成年人进行商业活动。” “商业活动”，啊，懂，搞小买卖，贩点鸡零狗碎去赚差价什么的。做为一个属松鼠的，不储藏点粮食就成天担心没法过冬的物种，纪昀哪怕一个月就五百点，帐户上本来就剩着的那二百多点还一直没动：“那……从事什么样的商业活动才好呢？” “清理机甲怎么样。”这是门槛最低的“商业活动”，而且投入也低，拿桶打水带上清洁剂，再买一套清洁工具就可以展开，民纪昀完全可以承受得起的。虽然有自动的机甲清理工厂，但所有热爱自己机甲的人都更愿意把机甲送去进行人工清理，再全手工地精心把每一个小缝隙涂上防护蜡并且抛光。 并不难，只是需要细心和耐心，罗宋相信，它的小主人身上是有这些优良品质的。 不管纪昀有没有，在没钱吃饭这个大前提下，那都必须有，正好周末，纪昀决定立刻开展她的“商业活动”。按照罗宋的清单买好工具和清洁剂以及防护蜡，罗宋帮她选了最好的“商业活动”地点——空港二街。 不得不说，罗宋是个非常出色的管家机器人，选的地点很好，摆好牌子在那里，过一会就有人上来问，不过大概是看她太小，有点不怎么放心。也有问清楚后愿意让纪昀试试的，不过纪昀才展开“商业活动”，业务有点不熟练，手生得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纪昀也不着急，没人来的时候，就拿着一块废弃的甲板练手，倒是罗宋数据有点紊乱，很为它出的主意没能帮小主人挣到钱而“伤心”。小主人讲的，机器人数据紊乱就是伤心，人伤心就是数据超过负荷，道理是一样的。 在罗宋深深“伤心”着的时候，远处忽然整齐地跑来了几架机甲，排着队叫纪昀为他们的机甲进行清理，还要了超豪华清理套餐。顿时罗宋也不伤心了，赶紧上去帮纪昀的忙。 纪昀一下午最多也就能清理一架机甲，剩下的几架机甲就得排到明天，纪昀担心他们可能会不愿意等，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一点异议地答应下来，说明天他们还会把机甲送到这里来。“商业活动”一经开张就这么火辣辣，罗宋和纪昀都很开心，虽然清理一架机甲超豪华套餐也只要一百二十点，但罗宋和纪昀心里都算了算，一天清理两架，就有二百四十点，除去成本外净赚两百点，每周双休都能挣到四百点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眼看生活费和下个月的学业支出都有着落，纪昀满身污渍和泡沫都快乐得哼起歌来，罗宋屏幕上闪着光点暗暗地用自己的方式也哼着歌。 不远处，有人对着她脏污一身还哼着歌的快乐样子面色难看得快要滴出墨来…… 第二章 念力学之父 赚到钱后，纪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罗宋买能源卡，还因为罗宋有收集能源卡的爱好，特地跑了好几家卖能源卡的店铺，才买到罗宋收藏的能源套卡中缺失的其中之一。得到全新的能源卡，罗宋终于能全天候开机，虽然还有很多服务项目必需关闭以降低能耗，但至少能满足罗宋全天候陪伴小主人的满满一芯片殷勤。 满足地看着个人帐户上多出的点额，纪昀心情大好，不过，罗宋有时候总是不太能体会雪上加霜和雪中送炭的区别：“这样小昀就不用再担心，就算下学期进行实机操作，费用也能存下来。” 纪昀喜滋滋的笑脸立马转变成惊恐：“什么呀？” “刚才查看了翡翠学院历年收费明细，基础学院第二学年就会进行实机操作，每月需要五百至五千点。” 五千……对于一个月收入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左右的人讲每月五千支出，这实在太残忍太冷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为什么还会有差别，是成绩好进行减免吗？” “并不是，自备机甲只需五百点用于医疗，缓解疲劳，补充营养，以及监测身体数据。” 纪昀听完，很小心地问了一句：“一架机甲多少点？” “联邦科研院用于个人的民用商用型机甲最低三十万点，如朱雀、青龙、炎帝、黄帝系列机甲，则在五百万以上，定制机更高。” “我不想活了，你别拦着我。” 最初罗宋对纪昀类似的话反应，是立刻向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发出警报，经过几个月纪昀时不时的“我要去死一死”“我想静静”之类的话，罗宋已经从数据上把这归类为“无意识的自我排遣压力”。 第二天纪昀继续去当“美甲妹”，挣到钱后一个点都不敢乱花，走回学院后，吃顿十五点的晚饭，开始预习第二天的课程。从下周开始，基础学院就会安排念力植物相关的课程，学科名为——念力学。 念力学首先是讲述起源与历史，再讲述当今概况，有句话说第一个用花赞美女人的是天才，这么说的话，第一个发现某些特定的植物在培育的过程中可以增强念力，必然是神。 念力学的课本上还附了这样一页日志：“这株植物很奇特，我是在念力枯竭时从机甲中跳下来的，浑身已无力气，感觉下一秒我就会如同所有念力损毁的人一样，此后的人生将会在疗养院无自我意识地渡过余生。或许是上天垂爱，又或者是命中注定，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株散发着蓝光的植物，我除了是一名机师外，还从事过植物学研究，而这株植物我此前从未见过。不过在当时，我已疲惫得连手指也无法动弹，闭上眼睛时，我甚至还让录音系统在我还能清醒地留遗言时，录下了遗言。” “但是几天后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念力已经恢复，而且隐隐有所提升。周围所有的植物，我几乎都认识，所以我断定是那株散发着蓝光的植物起了作用。为避免判断出错，我启动机甲用导航标记了这个地方，并且留下手写电子日志。” 在手写电子日志下，是一行注释——电子日志中裕王六世林仲枢所标注的地方为白蔷薇星系蓝海山脉，是第一株被发现的念力植物蓝光的原生地。 在这一页后，还另附了林仲枢的生平小记，裕王独子，他的一生是冒险的一生，是科研的一生，他生前就被后人称作“念力学之父”。而且他在个人成就上还不仅止于此，除创建了念力学这一伟大学科外，他还在有生之年通过冒险发现了无数可利用的资源。被认为是五百年来王室最杰出十人之一，并且只排在创建了无数黑科技，并把黑科技全锁进小黑屋，但仍震慑得敌军闻风丧胆的“黑武大帝”昭武皇帝之后。 通过延展阅读，纪昀还发现亚联邦曾经是一个帝制国家，虽然现在是宪制联邦，但依然有王室的存在，而且王室还拥有一定份量的参政议政权。昭武皇帝就是帝制的最后一位皇帝，昭武皇帝从少年时就认定宪政才是帝国唯一可以持续千万年不衰败的道路，于是从他上任之始，就推动宪政，并在他的长子手中成为现实。 “需要观看昭武大帝的生平吗？”罗宋说着，递上暖暖的红糖奶茶。 纪昀摇头，延伸阅读也不用延伸得太长，但罗宋显示了昭武大帝传记，纪昀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句格外狂霸拽破天的话：“昭武大帝征战百年，已探明之宇宙内，已无可堪一敌之辈。” “昭武大帝的画像看着熟熟的。” “你每天上下学看到的雕塑，就是昭武大帝四十多岁时的原身比例塑像。” 纪昀想了想，赞叹了一句：“人生赢家。” 预习好功课，罗宋就给纪昀放一小段娱乐节目让她放松，今天罗宋放的是每周六周日播出的，一档以记录王室某位公主日常生活的节目。画面上，小公主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小碎花裙，戴着小礼帽，萌萌哒背着卡叽叽魔法书包走在校园里，画外音正在播报：“今天，我们可爱的昭阳公主殿下所在的西林小学将要举行趣味运动会，公主殿下将参加‘水上滚滚滚’、‘卡叽叽快跑’和‘水果大战’三项运动。” 笑料百出的运动会，加上一群萌萌哒小朋友，让纪昀笑得嘴都合不上，小公主在水果大战中“阵亡”时，迷茫又可怜的小模样简直让人心肝颤抖，编导还十分无良地配上一个气泡，气泡以昭武大帝漫画形象为主体，上边显示着一行字“心肝，同样是‘昭字辈’，你怎么战斗力这么低下呢，想我五岁那年就打遍幼儿园无敌手啦。” 心肝：我也不知道啊！ 画面就在“心肝：我也不知道啊”的无数次刷屏中结束，笑得纪昀差点喘不上气：“小公主真是太可爱了。” 为娱乐同样是“芯肝”的纪昀，罗宋决定把数据库中偶然存储下来的校园八卦刷出来，逗小主人开心一笑：“听说，翡翠学院就有一位公主入学，在星光学院。” 纪昀就给罗宋讲了讲各种寓言故事，什么叶公好龙，什么所有物种，小小只时都是萌物，大大只时都不可爱。 罗宋：“但是小昀一直都这么可爱，而且会永远这么可爱。” “可爱的小昀”忍不住亲了罗宋一下，冰冷的金属触感下，藏着一颗好柔软的“芯”：“嗯，我会努力哒，晚安，我英明神武的管家罗宋。” “晚安，我永远美丽可爱的小昀。”罗宋的数据紊乱了很久，但它觉得这应该不是伤心，而是另一种人类的情绪——开心。 纪昀唱着“我头上有犄角，我身上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进卧室睡觉。罗宋查询数据库发现，这是一首很古老的歌，是遥远的地球时代中期，一部名叫《小龙人》的儿童电视剧作主题曲：“小昀就像小公主一样，喜欢些奇妙可爱的生物呢。” 小公主喜欢的卡叽叽是传说里宇宙中最强大的守护神的、后裔，经常以圆滚滚的熊猫形象出现，属于“明明强悍无敌，却最终选择卖萌为生”的战斗种族。在联邦，卡叽叽伴是所有孩子，和曾经是孩子的成人的幼年守护神，每一个独自睡眠的夜晚，都会有这么一只圆滚滚熊猫萌萌哒守护着。 念力学开课后，纪昀与同班的同学们还面临一个关系到他们一生命运的重大选择，那就是培育念力植物。以星际人均寿命两百多岁，最长者寿命高达三百三十九来说，十五六岁开始培育是最合适的年龄，太小连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太大可能又有太多诱惑他们的东西存在。 就算到了念力学成型数百年后的当今时代，获取念力植物的种子，也依然沿用“念力学之父”林仲枢当年的提议。在无师长带领的情况下，少年们结伴外出，寻找念力植物谱系上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念力植物，并以念力从植物上获取种子，然后带回培育室进行人工培育。 念力植物谱系至今已有四百余种植物，绝大多数新出现的念力植物，都是在少年们的探险中被发现的。学院给每位同学个人终端发送一份念力植物谱系后，学院就什么都不管了，自行结伴，自行外出，这个过程当然会有危险发生。 不过，短短只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翡翠学院之所以被称为联邦三大院校之一，就是因为翡翠学院足够阔，阔得养着一支庞大的护卫队。整个大羿星系有念力植物的星球，护卫队以每颗星球每年一次的频率进行“高危清理”，且还会进行日常监测，a级以上目标，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所以，翡翠学院三百多年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学生在获取种子的过程中身亡，可谓是整个联邦最安全的纪录。 当然，a级以上目标，只是基本上不存在而已，翡翠学院三百年历史上，也仅仅只是无人身亡而已。 第三章 小卡守护你 第三章小卡守护你 长御星附近的几座星球正在进行“高危清理”，学院建议学员去更偏远一些的星球，当夏季长假开始，学院的星舰每天出发，随时把学员带去目标星球。 罗宋建议纪昀选择黄女星，那里是大羿星系气候地质最接近长御星的星球，当年翡翠学院之所以选择长御星，就是因为翡翠学院的创立者，曾在长御星获得传说中的5s级念力植物种子。整个联邦，从有念力学开始，也只出现过这么一枚5s种子，普通人拥有一枚b级或c级种子就算相当不错的。 纪昀了解到念力植物和念力，念力和机甲操作，机甲操作和挣很多很多钱之间的关系后，当然也想要一枚足够好的种子，s级不敢想，a级总要奢望一下的。 往大羿星系以北去的星舰每天下午六点出发，坐上星舰后，纪昀看到三个认识的同学，就走上前去和人打招呼。许渚和小野行洋，还有个琥珀色双眼的盖布丽艾尔，四个人一交换目的地，顾渚去长盈星，小野行洋去英玄星，至于盖布丽艾尔还在那里犹豫不决。 “既然巧遇，不如我们去同一颗星球？”盖布丽艾尔还是觉得结伴更加安全。 纪昀选定黄女星不打算改，许渚和小野行洋各自对自己的选择也很坚持，最后盖布丽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选择和纪昀同去黄女星，也许是因为都是女孩子？ 盖布丽平时和纪昀不算太熟，毕竟他们才入学不久，当同学的历史也才几个月。不过盖布丽很自来熟，航程未半，就开始和纪昀无话不谈，当着许渚的面就说：“我们班最迷人的男士就是许渚。” 美好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让人心动，小野行洋见女孩子们只谈许渚，看一眼安坐如山的许渚：“喂，其实你心里很爽吧，女孩子们这么喜欢你呢。” 许渚没说话，心里想的是：难道要我说其实一点也不爽，啊，谁不爱被美好漂亮的的女孩子含笑以对呢。女孩子们的喜欢和好感，像阳泺下盛开的花朵一样美，谁不愿被美包围，说不愿的肯定是傻子，不傻也必定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 许渚不开口，盖布丽却自来熟地帮许渚呛了一句：“怎么，你妒忌啊，你妒忌你也长得跟许渚一样啊，还要像他一样连肌肉都具有神性的美感。” 小野行洋这下真妒忌了，看，男人长得好看，就什么也都有女孩子帮忙。跟女孩子吵架不智，小野行洋憋着不再吭声，唯恐被盖布丽再噎上几句。而且，女孩子们中的小八卦传得格外快，他可不想过后再被败坏形象，他还想将来能追求到漂亮可爱的女朋友呢。 “许渚，我们一起去黄女星好不好，人多更安全呢。”盖布丽听纪昀讲过黄女星后，觉得黄女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样的明智之选，当然要拉上男神一起。 小野行洋默默在心里大喊，拒绝拒绝，快点拒绝，这样他就好趁机如骑士一样揽下护花使者的美差。可是许渚却看小野行洋一眼，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根本不给小野行洋机会表现：“纪昀说得很对，黄女星是大羿星系中最像长御星的星球，那就一起。” 小野行洋暗地里不知戳了许渚多少小人，戳得旁边的许渚竟然莫明一抖，小野行洋不由得意，决定戳许渚更多小人，戳得他再也“站”不起来最好。 在小野行洋觉得自己的心理暗示很有作用时，许渚“嗖”地站起来：“不对，不是宇宙中微粒子的撞击，是动力牵引……”许渚很快打开舱中的对讲机，对着对讲机大喊，“驾驶舱，驾驶舱，请回话，请回话。” “我们遇上了星盗，中层有逃生舱，我们拖住他们，你们快跑。”驾驶舱里都是护卫队的人，护卫队叫学生先跑，说是保护也好，说是战斗累赘也好，总之赶紧跑就是。 他们不过是基础学院的学生，连机甲都还没有接触过，打起来确实只能碍手碍脚，许渚当机立断，带队往星舰中层走。逃生舱有十分强大的屏蔽系统，除非离得近时肉眼观察，光脑的紧迫绝难捕捉，但被极大重力推出的逃生舱在宇宙真空中，会如离弦的箭一般，以亚光速飞向预留的座标。翡翠学院向来阔，逃生舱和重力推动系统当然也砸巨款堆出来的，只要能到达逃生舱，成功推出，他们成功返回大御星的机率高达七成。 剩下的那三成……宇宙中充满意外，谁说得准呢，不说高速飞行的陨石，还有恐怖的鬼影黑洞和星际风暴。 许渚在前，小野断后，两个女孩子手脚一点不软，脚步半点也不慌地跟着摸向中层，眼看着就要到达救生舱的时候，许渚停下来，冲身后三个人作出“停下安静”的手势。三人顿时停下，静静地缩在避光的角落里不发出半点声音，连呼吸都控制得极其微弱。 小野在最后冲许渚也轻缓缓打出一个手势，许渚一看，皱眉摇头。纪昀不懂这些手势什么意思，又不能出声，只能干着急，倒是盖布丽见气息有点不匀，赶紧轻轻蹭蹭她的掌心，眼神中充满安抚的意思。 片刻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步一步都带起金属声，还有电子音，这下纪昀明白了。星际时代除了有高达十米左右的机甲，还有贴身的护甲，这种护罩就像给人套上一层金属外壳，穿在身上并不会太僵硬，抗击打能力和各种功能都十分出色。一个不好的消息是，所有的护甲都配置了红外成象系统，便于夜间使用，所以他们躲在这个角落里并不安全。 盖布丽忽然伸出手腕，她的个人终端上闪着这样一行字：“可以用机甲光盾，你们有没有谁带了机甲？” 另外三个才想起可以用终端打字沟通，许渚打了一个：“我机甲在学校保养。” 小野没打字，直接把机甲的光盾单独取出来，将四个人都罩在里面，这样四个人才算松一口气。不过这时候照样还不能出声，光盾可以挡住红外成象系统，但不能隔绝声响。 盖布丽在个人终端上戳出一行字给另外三个人看：“现在怎么办，要发求救讯号吗？” 许渚轻摇一下头：“不需要，驾驶舱一失去控制，就会自动向学院发出警报，并且截图，避免误报。学院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不要妄动，那样反而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一直躲着，如果他们把星舰牵引回海盗所在的星球，我们更加跑不掉，还是要想办法去救生舱。”小野行洋算了算路程，学院的救援再快，星盗们逃起来也不慢，等救援到来，说不定他们已经进了星盗老窝。 三个人“聊”着觉得有点不对，最后齐齐看纪昀，纪昀却在个人终端上看星舰说明书。她一个穿越者，没说明书真的没法活，什么的说明书都很有需要备上一份，以备遇到的时候可以临阵磨个枪。这还是罗宋一股脑传到她终端上的，她一搜，没想到还真有，看到结构图时，纪昀看到了排气和排污的通道，两个通道是并行的，排污通道还作过防腐防渗等各种处理。看到这，纪昀在自己终端上打下一行字：“这驾星舰什么型号，排污通道在哪里？” 虽然排污通道肯定很脏，但排气通道根本无法通行，里面氧气太少，他们很有可能会因为缺氧而昏迷。 “就是你刚才看的这个型号。”翡翠学院送学员往返的星舰永远是最新型号的，罗宋下到纪昀终端上的也是最新型号。 纪昀把说明书里的结构图放大，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看许渚，许渚点头后，纪昀四下张望，按照说明书上显示，排污通道的入口每个舱室里都有，排气通道……“不对，我们可以走排气通道，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进排气通道。这里离救生舱很近，只需要十几分钟……” “简易维生装置六步骤？”小野行洋太过惊讶，以至于完完全全在个人终端上复核一遍纪昀点出来的那行字和那张图。 “是。”纪昀兴奋地点头，可惜这个她还没学会来着，不复杂，但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这个知识点她还没储备到，她当时看到的时候，觉得自己一时半会用不上来着。 另外三人：这明明是《神使后裔：卡叽叽》外传里的好吧，虽然确实有根据，虽然他们确实也都会做，但那个别的地方都没教过，只有卡叽叽那只黑白团子教过好吧。我们都忘了，她居然还记得，这是有多迷恋童年。 这是罗宋对纪昀提出的，“怎么样才能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的这个问题给出的一大堆答案，各种扛灾避难逃生小常识，其中就包括被戏称为“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怪叔叔了”的《小卡守护你》。 第四章 躺着也中枪 不管另外三个人怎么想的吧，动手都不慢，所谓简易维生装置，就是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也能成功找到的东西组装起来的。由于纪昀有详细的图解，另外三个人压根不用费心去回想，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照着做，没用两分钟就做好了。这是为面临意外陷入缺氧环境的，简便快速材料易得本来就是最基本的要求，许渚不但给自己做好一个，还给纪昀顺手做一个。 做好后，四个人照着刚才的次序爬进排气通道，排气通道里排出的是废气，氧气极少，气味也十分挑战人呼吸。就是他们做好简易维生装置，也不免有些难闻的气味蹿进他们的嗅觉里作祟。不过，逃命的时候，什么都是浮云，跑路最重要。 在简易维生装置快要失去作用时，四个人终于爬进逃生舱，逃生舱里的门是打开的，而且少了一驾逃生舱，可见已经有人先于他们逃生。四人赶紧跳上逃生舱，由于重力装置启动需要蓄力，他们大概需要完全闭合逃生舱舱门后，还需要大约十五秒时间。 眼看着读秒快要结束，只剩下最后几秒钟时，电力突然被全部关闭，应急照明系统亮起来，但重力装置并没有接应急电源。不过，逃生舱有考虑到此类情况，有备用的电池，但需要出舱去接上，然后再启动重力装置再次蓄力。 许渚二话不说，已经打开舱门跳下去，找到蓄电池，把重力装置的电源线接到蓄电池上，重力装置迅速再次启动。遗憾的是，许渚都还没跳上逃生舱，逃生舱外就出现两个身穿护甲的星盗，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端着电磁枪，一个对着许渚，一个对着逃生舱：“出来，或者看着他死。” 电磁枪打不穿逃生舱，只要逃生舱中的三人有一个按下舱门闭合键，他们就可以成功逃出去。但许渚在舱外，一旦他们三个人逃走，许渚将要面对的就是当胸一枪。逃生舱里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勇气按下舱门闭合键。 三人皆年少，纪昀在现代的那点年龄放到星际时代，也是个小毛孩子，没见过血，没见过残酷的生与死。对于生命，尤其是上一刻还与他们共进退，带领他们逃生的队友的生命，他们都无法作出轻弃的决定。有些不甘愿，但看到许渚背后那双在身后作“快跑”手势的手，那份不甘愿就变得很微小很微小，微小到最后几乎不存在。 许渚则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既欣慰于他们的值得托付，又为他们这份值得托付而更加遗憾，为什么他们不按下舱门。虽然不过短暂的同生共死，但可见他运气不错，遇到的都是值得的，都是对的人，至少，此刻他们是对的。 被星盗拿电磁枪抵着，一路走到上层，上层的大厅里，除去逃走的那几个人外，所有的人都被赶到这里聚集。上舰时就清点过人数，学生十七人，护卫队员加星舰上的工作人员二十人，共计三十七人，这时有二十六人在这里：“头儿，所有区域已清查完毕。” “这回收获不错，啧，老伍德说得好，打一架翡翠吃十年，去，多诺夫，查查这几个小孩的底细……你们最好有点价值，要不然，就等着老子把你们当成炮射进陨石海里去吧。” 纪昀：她……似乎是孤儿来着，因为据介绍，户籍上父母栏空白，就是由联邦从税收里抽出一部分抚养长大的。她每月还能收“联邦未成年人保护中心”的五百点，想来就是联邦给的生活费。这么一来，她会不会就要被归到没有价值里去，不要啊，她不想被当成炮射成太空！ 大约常识教过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时刻，大部分同学都很冷静镇定，护卫队则更加沉默冷静，不过他们被看得更严，根本没机会自救并且救人。被问到的同学有问有答，并不藏着掖着，就像星盗说的，这时候，最好还是有点价值为好，但是，也别太有价值。 多诺夫问清楚后，把人给分作三堆：“千万别对我说谎，如果是什么大人物家里的孩子，不说明白，最后被我查出来，你就准备和父母说永别吧。” 似乎星盗是在寻找某个人，翡翠学院的学生，不说别的，家里多半都十分有钱，至于纪昀，她只能说是联邦福利健全，要不每月才王百点，怎么能读翡翠学院这样死贵死贵的学校。轮到纪昀时，纪昀都没想好怎么编，不过路上，从盖布丽和她的聊天中，许渚已经大概了解过她的信息：“她是我妹妹。” 星盗们都是欧洲人种，纪昀觉得，还是像从前地球时代一样，东方人种在欧洲人种眼里，几乎都很相似。许渚一讲她是他妹妹，星盗就把她捆了，放到“值点钱”的那堆里。 纪昀用眼神向许渚道谢，许渚轻摇一下头意思是“不用谢”，许渚家里有钱，不会在付多少钱，多付一个人少付一个人赎金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只要能把他赎回去，花多少钱都愿意。许渚松一口气，只要能把三个同学都带回去，钱不是问题，就怕不光是钱的问题。 许渚三人又开始作手势，连带着还有另外几个他们不认识的同学也在悄悄回应，他们做得相当隐晦，几乎都把手势藏在了“紧张”的举止里，藏不住的则不敢妄动。几个人交换一下信息，他们中真没有什么大人物的孩子，都不过是家里有些钱罢了。论起来，真不值得一绑，翡翠学院的战队从来不是吃素的，绿营的教官们全是联邦精英战队退役的勋章获得者，在绿营，少于三枚勋章都没脸提功勋二字。 何况，翡翠学院还和军部有着十分暧昧的关系，学院创建人是军部高层子弟，翡翠学院一直与军部保持着十分良好的关系。联邦军中和军部高层都有不少翡翠学院的学生，但，很少有大人物的子女来翡翠学院上学，因为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联邦三大院校中另外两家都在首都星圈，大人物的子女们通常会就近入读首都星圈的两家学院。 所有人的身份都清楚明晰，但唯有许渚、小野行洋和盖布丽知道，纪昀的身份是不明的。固然，户籍上父母栏空白可能是联邦福利儿童，但也有可能是一种保护，所以在许渚出声的时候，小野行洋和盖布丽都反而从旁进行证明。在他们完全没有交谈的情况下，因为他们短暂的生死与共建立起来的友谊，连他们自己惊讶，这远高出了他们以为的范围。 片刻后，学员们论堆被关在一起，基础学院的战斗力不值一提，星盗们并太担心，需要他们严加看管的是翡翠学院的护卫队成员。 被关上后，许渚和小野行洋、盖布丽凑到纪昀身边，三个人眼光灼灼地看纪昀，哪怕他们不说话，纪昀也明白过来，在终端上戳下一行字：“你们以为我是大人物的孩子？” 三个人点头，纪昀大感冤枉，于是她给三人看她的个人帐户：“我要是大人物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穷！” 盖布丽：“难道不能是入戏太深吗？” 纪昀紧跟着戳出一行字：“你见过入戏深到连饭都快吃不上的吗？” 许渚：“她说得对，不管怎么，她现在是大羿星系许家的女儿，只要星盗不打算和翡翠学院撕破脸，她都是安全的。” 小野行洋：“你真不是大人物家的孩子吗？” “我都穷得去空港二街当洗甲妹了，你见过大人物家的孩子体验生活到我这种程度的吗？”纪昀真觉得她是躺着也中枪。 小野行洋：“也对，大人物家的孩子体验生活，也应该开着机甲去清理空港。” “真希望星盗只是为钱，可是许渚，我觉得他们不只是为钱，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大人物的孩子也许只是幌子。就算不存在，星盗们也可以造出一个来，随便拉出一个指鹿为马也不是没有可能。”盖布丽的话充分显示，她可不是只有美貌而已。 “应该不会从我们中选，钱对星盗也很重要，怕的是他们会从被归类为无价值的同学中选。到时候，就算被证实不是大人物家的孩子，星盗们也可以用舆论造势，指责联邦不顾平民死活，并挑起内斗。你们知道的，联邦阶级分化日益严重，五百年前有昭武皇帝平权归政，现在可没有昭武皇帝，就算再进行一次平权归政，也不可能像五百年前那样简单有效。那些妄图颠覆者，本来就只需要一个借口，真正被剥夺权益的平民，只不过是颠覆者手中的道具而已。”许渚这样写，并不是因为害怕战争到来，真正经不起战争的，其实是被昭武皇帝称为联邦真正基石的民众。 少年只是心怀善意，并有点小小的愤青而已，达不到悲天悯人的程度，仅仅只是认为，所有的生命来到世上都应该绚烂地活着，而不是被当成玩弄权利者手中的道具，用则拿起，过则轻掷。 “我们可以做点什么？”纪昀戳完，把个人终端给另外三个人看。纪昀同学觉得，只有和平，她这样的小平民才不至于成为炮灰。退一迈步讲，她也不想被当成道具，道具可没什么好下场。 许渚正要在终端上打字，忽然星舰又是一阵震动，许渚大喊：“抓住身边的物体固定身体，快。” 纪昀他们三个已经十分信任许渚的判断了，压根不问就赶紧抱住身边钉死在舰体上的物件，而另外两同关在这里的同学则茫然地问道：“怎么了，也什么事了？” 一切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发生变化，在他们茫然发问的时候，星舰开始高速翻滚。许渚唯一能做的是叫两个女孩子闭上眼睛，并和小野行洋一起，努力伸手去试图抓住那两个同学，但这举动不过是徒劳而已…… 第五章 请叫我女王 白蔷薇星系的冷光幽幽在数十万光年外闪闪发亮，如一束带着露珠刚被采摘下，白蔷薇星系东侧有一块直径约三百光年的暗区，那里就是星盗的老窝。这里密布着各势力的星盗，有人多一些的，也有人少一些的，或占一座星球，或占着某个大行星的一片区域。 星盗们有默认的规矩，但他们各自为政，为利益今日可以同进退，为利益明日也可以开足火力对攻。 占领翡翠学院星舰的星盗不过是其中一个星盗团而已，而这个星盗团在回老巢时，遇上了另一个星盗团。在还没有进入暗区时，打出脑浆子来，都不违反星盗们之间默认的规则。 霸王龙星盗团在暗区外看到这么一艘鲜亮的最新型号星舰，简直像是狼看到肉一样，集体两眼冒绿光，从上到下嗷嗷叫唤着要去抢劫战利品。于是，便有了星舰的高速翻滚，霸王龙星盗团是在用重力牵引反向逆推，避免星舰进入暗区，因为一旦进入暗区，他们就只能看着这块闪闪发光的鲜美肥肉落入别人碗里。 把星舰掀翻后，霸王龙星盗团的团长凯撒打开通讯，对着星舰的公用频道喊话：“交出战利品不杀。” 凯撒的话引起一阵笑声，笑声里充满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交出战利品再慢慢玩死对方”的会意。 霸王龙星盗团的臭名，或者说所有星盗都是臭名，谁不知道谁呢。黑魔法星盗团的团长伊萨克虽然固定在座椅上，但高速的翻滚使得他无法切断通讯，只能看着霸王龙的人笑得张狂。不过，这不会持续太久，引力系统彻底关闭需要大约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用大炮轮霸王龙一轮，他们自然就会笑不出来。 五分钟后，引力系统关闭，星舰的自牵引系统起效，星舰停止翻滚，引力系统再次启动。对于黑麻法星盗团的成员来说，这次翻滚并没有任何损失，就是他们看守下的翡翠学院护卫队成员也反应敏捷，第一时间固定身体。但是对于基础学院的学生来说，是噩梦一般的五分钟，撞击中受伤已经算好的，身体较弱的同学要么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要么已经命丧在这五分钟里。 许渚和小野行洋合力也只抓住其中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就是后来纪昀和盖布丽也努力想帮忙，也没能救回来。引力长统再次生效后，四个人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有同学死了，就在他们眼前。 在没有遇到死亡前，他们大可以把这次遇险当做人生的考验，终有一天他们会笑着把这当成荣耀来叙述此时的经历。但，忽然有同学身亡，使得他们知道，这不是冒险，甚至也不是考验，这是绑架，是有可能他们短暂的一生还没开始，就要交待在这里的绑架。 “行洋，开放你的机甲权限给我。” “可是这会破坏舰舱。” “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舰舱，只要舰体外部不毁坏，一切损失都可以承受，学院不会叫你我赔偿，只会为我们有机甲，却碍于舰舱会被破坏而不行动而骂你我蠢如猪。” 小野行洋最终同意开放权限，但是他的机甲只是家中买来给他预备基础训练用的，而星盗团有战甲，当然，启动并进入驾驶舱需要一定时间，但这也是许渚唯一能握胜券的时间差。小野行洋再三问许渚，是不是有把握，在看他很有把握后，就没有再多言。 盖布丽很担心，再三要许渚小心，许渚进入驾驶舱前对盖布丽说：“不必担心我，只要拖住他们几分钟，护卫队就有时间释放战甲，参于战斗。我不是主力，我只是前夕，等护卫队释放战甲，我就会退出战斗。” 当许渚启动机甲时，其实他已经抱定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他人的心思。少年勇于奉献的热血，在此时高于一切。然而有人不大想成全少年英勇的自我牺牲与奉献，当许渚驾驶机甲到达舰桥时，他就发现战斗还没打响就已经结束。 一片电子冒起的黑烟和火花，以及各种红蓝绿的莹光闪烁中，霍峥从一驾破旧的机甲舱中跃下，见到有一驾训练甲走过来，霍峥拿着扳手就要动手，许渚赶紧打开声音系统：“我不是星盗，我是翡翠学院基础学院一年级新生许渚。” “报学号。”霍峥手里的扳手分毫没有离开训练甲脆弱的甲壳，只要许渚报上的学号不对，专用于破甲救援的扳手就会重重砸向脆弱甲壳保护下的关节连接处。 许渚连忙把学号发给这个看起来十分暴力，用一只扳手就能把他这驾机甲拆成渣的暴力男：“30790216145726。” 霍峥查证无误后，才松开扳手，护卫队这时也已经解决掉驾驶舱里的星盗。不过，星舰里的星盗解决，霸王龙星盗团却依然在外对他们进行追逐。当然，黑魔法团打的是暗中潜伏快速偷袭，而霸王龙摆明车马地明刀明枪反而不需要惧怕，翡翠学院的星舰有强大的舰载火力库。以大炮对大炮，翡翠学院的星舰从来不需要怕任何舰队。 护卫队火力全开，对着四周载差别排雷射炮，轮过一圈又一圈，霍峥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产自白蔷薇星系的白葡萄酒，一边对翡翠学院毫无人性的显阔行为表示谴责：“这样可耻的浪费行为应该通报全联邦进行公开批判。” 许渚和护卫队成员在霍峥喝着白葡萄酒时，正拿着治疗仪，对受伤的同学进行救治。对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霍峥，不管是护卫队还是学生都存着一丝防范，这个人身份未明，所以霍峥在一边喝酒谴责，反而能让他们松一口气。霍峥也没有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此刻不敌对，过后分道扬镳，解释来解释去没有丝毫必要。 在护卫队毫无人性的显阔行为后，星盗团不得不退去，翡翠学院星舰的火力，暗区的星盗团有共识。但，到嘴的肥肉谁也没吃到，眼看着要飞走，霸王龙星盗团十分不爽。 于是布署火力，排放机甲，暗中潜伏，等待指令同时进攻。 在星盗布署火力时，霍铮放下酒杯，从柔软的沙发上站起来，看向战舰的观测屏，上边有几个多出来的光点。如果不仔细看，会认为是宇宙中某一颗行星，但这一带的星图，霍峥都很熟悉，所以他看得出来，这几个光点并不是行星，而是星盗在布署火力，意图进行围剿。 霍铮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向正在替受伤同学治疗的纪昀走去，站在她面前，过片刻后蹲下，指了指纪昀手腕上的终端说：“这个，借我用用。” 拿着治疗仪的纪昀不明所以：“啊，什么？” 霍铮把指食戳在纪昀终端上，那枚原本镶在个人终端上的蔷薇花图腾自动弹出，居然是一枚戒指，纪昀第一次知道那里还镶着一枚戒指。 这时许渚忽然走过来，拦住霍铮：“你要做什么？” 霍铮看许渚一眼，没说话，倒是对纪昀说了一句：“你也看到了吧，显示屏上多了几个红点，那是星盗在布署火力。星舰目标太大，他们有飞行机甲，这里很容易被侵入，只有主动出击，逐个击破，才能摆脱掉他们……同意？” 纪昀虽然战术课没学多久，不过霍铮说得很明白，她听得也很明白，于是点头：“同意。” “用完还你。”霍铮说完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纪昀还是不太明白，她同意的是霍铮的分析，又不是指同意霍铮拿走蔷薇花图腾戒指：“许渚，他拿走戒指做什么？” 没能拦住人，许渚已经够郁闷，没想到纪昀到现在还不明白那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终端上还镶了一枚戒指，我一直以为那是本身就有的花纹，我看有的同学终端上也有啊。”正是因为别的同学也有，所以她从来没在意过。 盖布丽如看神人一样看着纪昀：“有的同学是为好看，按上去的装饰扣，你那枚戒指不是装饰，戒上镶的蔷薇花图腾是空间纽。” 空间纽是星际时代的产物，有机甲后许多年才研究出来，小的空间纽如同一枚半厘米的金属扣子。纪昀的这枚，镶在戒指上，花纹十分复古，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装饰扣，没想到纪昀居然自己都不知道她拥有空间纽。 万一……没有机甲呢，毕竟她这么穷困潦倒是吧。纪昀有点担心霍铮会回来找她麻烦，而且，霍铮确实很快又跑回来，不顾众人的反应把她拖走。许渚他们虽然跟上，但最终被登陆舱的合金大门挡住，他们不知道密码，只能在门外担忧着纪昀。 而被担忧的纪昀此时已经傻眼，在她的面前，是一驾胸甲上铭刻着蔷薇花图腾，立在那散发着幽幽银光的银白机甲。 “亲爱哒主人，晚上好，我是你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机甲，你可以叫我——女王！” 纪昀唯一的想法是“有救了”，明年实机操作，不需要五千点，不需要五万点，只需要五百点，只需要五百点哟。别人用一个月的点额，她能用一年，幸福来得真的很突然啊！ 纪昀深深被感动，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瞬间得到救赎——至少，以后不用去食堂吃个鸡丁饭都觉得奢侈了。 鸡丁饭是食堂里最受欢迎，也是最便宜的套餐之一。 第六章 银叶骑士团 女王有女王的骄傲，女王也有女王的傲娇。 它就是不让霍铮碰他，雷萌雷萌在那里捂胸说：“我的第一次是我可爱的主人哒，你别想取走我的第一次，我要保持纯洁的身体和灵魂，直到主人能驾驶机甲为止。” 霍铮就没见过这么精神病的机甲，这驾机甲的光脑和芯片是什样的精神病患者研发出来的，见鬼的第一次：“所有机甲出厂前都会反复测试，你的第一次早就不知道给了哪个负心郎。” 女王：滚粗！ “那怎么能算，反正我的第一次是主人哒，谁也别想夺走我的纯洁。” 最后霍铮拿这精神病机甲没办法，对纪昀说：“你上去。” 纪昀连女王的机甲舱向哪开都不知道，上去个什么，她摇头拒绝：“学院都还没教过呢。” 霍铮不管她，对精神病机甲说：“打开舱门，让她登入。” “真不绅士，至少应该说请，什么打开舱门，真不浪漫。主人快来，我的怀抱时刻为你张开，主人，快来，广阔的宇宙和像虫子一样的敌人正等着我们去征服呢！你听你听，他们都开始唱歌了……我愿意被你征服，只因你是我女王，放弃所有抵抗，成为你的跟班……” “进去再出来，就算作是你已经登入过了。”霍铮对纪昀说完，又看女王，“你如果不同意，就看着你的主人化作烟花，坠成一把宇宙尘埃吧。” 女王：“你这人好烦呀。” 虽然女王没答应，但也没再抗拒，用手托起纪昀，把她放进胸舱中，女王简略地向纪昀作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恋恋不舍地在霍铮的催促下摊开手掌，又把纪昀再放下：“主人，你要好好学习，宇宙都在等着我们去征服呢。” 说完，又不情不愿地慢慢把手朝霍铮张开，霍铮这才成功登入胸舱里：“主人，你好好哒在这里等着，我和这个烦人精去打跑那些星盗，然后我就能带着主人一起回家了。” 纪昀一时没反应过来，女王就不走，纪昀只好点头：“好，你也好好战斗。” “请主人相信我，我一定会打得他们屁滚尿滚……啊，主人对不起，我不该用这个词。主人相信我，我一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说完，女王扭了个特别“娇媚”的姿势，还特别标准地回眸一“笑”，然后挥挥手，“主人我去战斗啦。” 说完，闭合透明的密闭气压门，并在纪昀的注目下驶向漆黑幽深的宇宙。 纪昀过很久才真正意识到，她拥有一驾机甲，而且看起来级别很高。她见过学院里的机甲，也看过相关的资料，女王的光脑和核心芯片都十分人性化。资料说过，越高级的机甲，拟人度越高，它们很多拥有自己的性格性别以及各种独特的嗜好，可能也会有一定的性格上的小缺点，这些并不会妨碍机甲的战斗力。昭武大帝曾经说过“唯有会思索的机甲才不是一堆冰冷的金属堆积，而是一位真正值得信赖的亲密战友，它拥有生命”。 登陆舱的合金大门打开时，许渚小野行洋和盖布丽齐齐看向纪昀，纪昀笑着冲他们摆手：“我没事，是我的机甲不肯让他登入。” “我的机甲”，艾玛，这个词不要太美好动人。 “你从来不知道你有一驾机甲？”盖布丽问到问题的核心。 也许原来的纪昀知道，但现在穿越版的纪昀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来自家人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 回去的路上，许渚忽然停下，转身看向登陆舱，片刻后说：“你们看，那个霍铮会不会就是星盗们在找的大人物的孩子？” 霍铮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也就最多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并没有成年人才有的成熟感，很有活力，有些小动作也看得出来，他还很年轻。二十多岁在翡翠学院，也就是上高级学院或就读星级学院的年龄，和他们相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这样，他不是反而很危险，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他？”纪昀还担心她的机甲呢，那可是以后吃食堂不用再只吃鸡丁饭的保障。 “是应该通知，你可以用终端联络你的机甲，告诉霍铮星盗在寻找某个大人物的孩子。”盖布丽说着，凑到纪昀身边，告诉她怎么用个人终端接通机甲信号。 拥有机甲的人，第一件事就是用机甲和个人终端进行匹配，当然可以通话。接通后，霍铮听到他们说“大人物的孩子”，朗声大笑：“别闹了小朋友们，大人物的孩子怎么可能发配到暗区来布防，你们想太多了。” 霍铮说完，叫女王断开通讯，理由是“战斗中忽然接入通讯，就像脱光衣服在色狼面前跳舞”，女王尖叫一声就把通讯给断开。 在通讯关闭前，霍铮通过女王发来一短文字简讯，简讯内容是——拥有如此一驾战甲的你，才应该是大人物孩子吧。 小野行洋：“明明有钱就可以，我家早已经给我买好战甲。” 富n代家里的富x代们，但凡有些天赋的，都会早早被家人寄以厚望，因为在这世上，还有个从古地球时代延续至今的社会现实——有钱无权，是高树浅根，但风雨大一些，就容易倒下。最容易获得权势的，在联邦不是参政，而是参军，星际时代的军人，最容易出头，当然，也容易损失。 说是有天赋受宠爱寄厚望，其实，他们都不过是享受了资源，遂背负起责任而已。 盖布丽和许渚也有战甲，当然，他们的战甲都没有带到学院来，因为联邦所有的机甲都有认证程序，除训练甲外，所有的机甲十六岁以下不得登入。太早驾驭机甲，不过是拿着重器的无知幼儿，怎知责任之重，这是机甲始祖之一罗森的话。 纪昀不知道十六岁不得登入这个规定，所以她并不知道，刚才她登入女王，女王其实应该按照相关法规闭合舱门，拒绝她进入的。 “也许真的是你不知哪里的亲人留给你保护自己的，虽然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我想，他们也都深爱着你。”盖布丽安慰着纪昀。 大约半个小时后，星舰收到女王的登舰信息，护卫队确认匹配后，打开登陆舱。登陆舱的舱门还没关上，护卫队又收到另一个登舰请求，护卫队看明白后傻眼：“是银叶骑士团。”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真有什么大人物的孩子在舰上？”护卫队和翡翠学院的学员同时想起，舰上还有两个已经身亡的学员，然后众人齐齐一个冷颤。 幸亏，银叶骑士团的小队登入后，说的是：“我们看到附近有星盗埋伏，正好知道最近翡翠学院的学员出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有一驾星舰在这里。你们还好吗，没有人受伤吧，星舰状态怎么样，需要帮助吗？” 护卫队的队长跟骑士团小队长解释过后，小队长点头：“既然你们无恙，那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再作停留。” 把银叶骑士团的人送走，护卫队的队长才长出一口气来，对纪昀和许渚他们四人说：“你们是去黄女星是吧，黄女星不远了，快去作好登陆准备。” 当纪昀他们准备登陆时，霍铮居然也随之进入登陆舱：“你也去黄女星？” “暗区四十四号布防点在那里。”每四个布防点都只有一名士兵，黄女星是霍铮负责的布防点之一。 “那你知道念力植物分布情况吗，我们往哪个方向，去哪里可以尽快找到念力植物？”麻烦过后，果然还是会给点便利，一失一得，总不能出趟们全是惊险吧。 霍铮直接把黄女星的全景投影放给他们看，念力植物分布情况也在地图上有标明，绿色越浓的区域，存在念力植物的可能性越大，获得种子的机率当然也更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水脉分布更密集东南方向绿色最浓，纪昀许渚和小野行洋盖布丽商量过后，决定开着飞艇去东南方的山脉。 黄女星只是大羿星边缘的星球，离暗区又较近，不时有星盗路过，这里的山脉河流基本都不会命名，也只有大的山脉河流会有个编号。他们选择的山脉编号为黄女星9号，离霍铮要去的布防点不算太远，恰好已经入夜，霍铮建议他们先去布防点休整一晚上，明天再去寻找进入9号山脉。 因为离恒星更远一些，黄女星比长御星要更冷一点，夜晚更是如此。四人一出飞艇就被冷风吹得一哆嗦，幸亏布防点什么都齐全，要不然今天晚上他们还得临时搭帐篷，少说也要被冷风吹上半个小时，不感冒发烧才怪。 “两个女孩子住这间吧，这间有独立卫浴。”霍铮说完就不管了，随便他们在布防点爱干嘛干嘛。 许渚他们也没做什么，洗漱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进9号山脉寻找念力植物，并获取种子。许渚他们都睡得挺好，就纪昀有点睡不着，同一个卧室里，盖布丽早睡得人事两不知，纪昀却睁着眼睛怎么都没有睡意。她有点认床，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原因，更关键的原因还在于她今天目睹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消亡的过程。 好几次，她都碰到了那个同学的手，但是由于星舰高速翻滚，她没能抓住。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救下，最终却只能抱憾眼睁睁看着他从努力自救到低声求救，最后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种无力感，让她有些憎恨自己的无力，明明她也知道自己其实不必因此自责，但还是无法不自责。 “是人人都会如此，还是只有我这个生死都没怎么见过的穿越者才如此，又或者其实我也不会如此，是穿越造成的影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留下的悲天悯人？” 最后，纪昀选择打开睡眠程序，要不然明天她无法跟上同学的脚步，会拖慢行程。 女王：晚安，主人，以及悲天悯人是极好的品质，不应该为此而自我否定。 女王可不知道，畅游过21世纪网络的女孩儿，对“圣母白莲花”这样的形容有多敏感。 第七章 这株草有毒 在睡眠程序的作用下，纪昀清早起来时精神饱满，也许是睡得好的缘故，竟然觉得昨天种种情绪也不再那么令人困扰。吃过早饭，跟霍铮道别后，四个人以许渚为队长，向着9号山脉出发。 飞艇直接驶向9号山脉，在飞艇上，四人按照商定好的路线降落在预先选好的露营地点。黄女星昼夜温差更大，普通的帐篷晚上会很冷，他们选用的是霍铮建议的双层充液帐篷，把帐篷放好，用工具将恒温填充液充入帐篷中。帐篷充好液后，就像一间小屋子，从顶篷到地板都充满了恒温融液，门窗也都有气密条，把门窗关上，帐篷里的温度会保持在人体最舒适的21至24度区间。 露营地周围还要布置隔离网，以防野兽突袭露营地，他们搭建好营地后，时间还早，四人遂决定去附近标注的几个区域碰碰运气。他们把露营地点选在9号山脉的中段，这样可以保证他们每天来回在路上都不用花太多时间。 “黄女星的气候和植被真的很像长御星啊，这边的树在学院里都经常见到，如果不是晚上更冷，白天更短，夜间更长，几乎和长御星一样。”盖布丽说着回头看纪昀，“纪昀，你有没有想过要一株什么样的念力植物？” 这时候，纪昀对念力植物依然只有文字和图画构筑起来模糊概念，她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答了一句：“当然是强大的。” “魔鬼花也很强大，但是我确定你不会想要。”小野行洋重点形容一下魔鬼花迎风臭十里的特点，“据说历史上唯一一个以魔鬼花为念力植物的可怜前辈，单身了一辈子。” 这可真是个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故事：“如果没有选择，魔鬼花也比没有好吧。” “不，如果是魔鬼花，还不如转修文科院系，我们学院文科系的学生毕业后也都成就非凡，不需要非吊死在机甲学院这一个选择上。”盖布丽说着看许渚，又问许渚想要什么样的念力植物。 许渚一边扫除路上的荆棘，一边说：“银叶树。” “啊，许渚你想进银叶骑士团吗？那可是最难进的军团，不但念力值要求高，对家世背景和个人的外在内在都要求很高。据说当年为昭阳公主殿下挑选骑士团时，永嘉陛下和皇后对所有人进行了全身数据扫描，要全身上下通通都是黄金比例才能入选。”虽然盖布丽很迷许渚没错，嗯，许渚身材绝对是黄金比例，脸虽然也很英俊迷人，但很遗憾不是黄金比例。 “银叶骑士团是最好的晋身路。”许渚一针见血的戳明自己的真实想法，毫不掩饰他存在的功利心。 盖布丽只觉得肯道明内心“邪恶”小想法的许渚更加迷人，小野行洋：真是没天理，这样都可以。 纪昀一直在看着地图上的座标，眼看地图上的座标和他们所处的位置渐渐接近，纪昀对着三人说：“座标已经重合，我们可以开始搜寻念力植物了。” 念力植物不能以任何电子设备侦测，只能凭肉眼，以念力去搜寻。不过，因为黄女星和大御星很相似，所有熟悉的普通植物都可以看也不看进行排除，这样一来，搜寻速度大大增加。纪昀和许渚同路，两人隔着大概五米的距离，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念力范围只有半米，而略经过基础训练的他们，范围则有五米。 快要超出标记范围时，许渚忽然停下，纪昀看他神情专注，知道他可能有所发现。她也不去打扰，继续向前走，获取种子时，最好不要去打扰。走出标记范围后，纪昀也没停下，附近都是重点区域，学院的护卫队会进行重点清理，周围也有隔离带，黄女星上被标注为极度危险的马扎罗尼兽和比纳兽更是重点清理的重点。 但纪昀却忘了，还有特意留下来，锻炼学员的中度危险生物，被称为黄女星霸主的“阿福巴卡”，属禽类，有一身极漂亮的翡翠色羽毛，雪白的翎冠高长，顶端轻轻散开，躲在草丛里就像一朵花一样，尤其黄女星遍地都生长着和阿福巴卡翎冠差不多的白色野花。纪昀就很不幸中了招，等她想往回撤时已经来不及，她仔细看过黄女星的说明资料，还记得遇上阿福巴卡的逃生指南，说是逃生指南，其实就一条——千万不能转身就跑。 纪昀：“谁编的逃生指南，难道我要在这里和它比耐力，看谁先把谁瞪跑？” 阿福巴卡有一对长约一米的尖喙，闪着碧幽幽的光，阿福巴卡的食谱上，主要食物为一种带有剧毒的，编号为1330的植物。阿福巴卡吃着没事，但被它的喙咬上一口，压根不用想什么血清不血清的，要不了半分钟中枢神经就会被彻底破坏。 更要命的是，纪昀遇上的还不是一只阿福巴卡，是一群，还是一群正在孵化幼仔的阿福巴卡。 也不知道许渚有没有获取到种子，他在林子里喊了纪昀两声，就远远看着纪昀的背影要走过来，纪昀连忙摆手：“千万别过来，这里有一群正在孵蛋的阿福巴卡。” 许渚好半会没出声，遇上一只还可以用机甲逃跑，遇上一群可不行，那只会把整个黄女星的阿福巴卡都招来。阿福巴卡族群性极强，招惹一只还能通过斩杀来避免麻烦，招惹一群，那就别想再安宁。 “你站着别动，我和盖布丽、小野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许渚觉得，自从在星舰上遇到纪昀后，生命就一直处在不断的遇险，脱险，再遇险，再脱险，只希望能一直成功脱险才好。 叮嘱纪昀别动，许渚接通小野和盖布丽，叫他们赶过来商议。在他们商谈着的时候，纪昀则在看她的逃生指南，在来黄女星前，罗宋把黄女星的物种资料和大致的地图都给她下载在终端。越看越绝望，阿福巴卡简直没有弱点，它们的羽毛火点不着，它们的皮肉电磁枪都很难射穿，它们看起来很脆弱的瘦长爪子，也是铜皮铁骨。 “总有……”纪昀在想是喊救命，还是喊快逃时，“阿福巴卡极厌恶念力植物，在黄女星遇到十几只阿福巴卡时，用念力植物的汁液涂抹在身上，可避过阿福巴卡的攻击”。纪昀露出望外，回头高声对许渚他们说：“别管了，快去找念力植物，只要我往身上涂满念力植物的汁液，它们只会巴不得我滚远点。” 盖布丽：“你怎么知道的？” “裕王六世的《黄女星物种录》。” 小野行洋：“你怎么连这个都有，这是裕王六世的冒险小说附录啊，你终端里都下载了些什么东西。” 纪昀：“可见有用啊，你看，救命的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许渚三人对她这种搜集“使用说明书”的爱好不知该置以什么样的表情与词汇，最后互相看一眼，叫她在原地等一会，他们去取念力植物的枝叶。许渚刚才确实已经发现一株念力植物，不过还在幼生期，根本无法结出种子，但针对纪昀现在这种状况，倒是正好能用上。 取来枝叶，三人先抹上，再送到纪昀手里，纪昀揉碎了严格按照《黄女星物种录》上的方法往手腕、肘窝、颈动脉上抹。这株念力枝物的嫩叶带着天竺葵的香气，不算多么美妙，但余味带一丝青草的甜嫩气息，纪昀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轻舔一下，咂咂嘴：“裕王六世在附录里还写过，黄女星上的念力植物都特别美味，而且食用后对念力有一定增涨，但有时效限制。” 许渚他们是绝对不会理解瓷器国子民那种深入骨子里的，对未知食物的求索与好奇：“知道裕王六世的墓志铭是什么吗？” 纪昀边和许渚一块撤退，一边不明所以地看许渚：“不知道，是什么？” “啊，这株草有毒！” 纪昀被许渚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吗？” 盖布丽快要被他们俩的对话笑死，就近拍打着小野行洋的肩膀，眼泪都笑出来：“哈哈哈哈哈，这株草有毒……笑死我了，纪昀说得对，撕开男神的皮，全是精神病。” 小野行洋美美得享受着少女柔软的小手，盖布丽力气并不大，拍在他肩上，让小野行洋不由有点心旌荡漾，恨不得许渚和纪昀再逗一点，让盖布丽一直拍着他的肩笑下去。小野觉得，他听到了爱情这朵花开放的声音，也许，春天就要到来了啊！ 纪昀反应过来，这笑话可真够冷的：“对了，裕王六世的的墓志铭到底是什么？” “你踩着我了！”最后还是许渚给纪昀答案，那两个一个快要笑死，一个快要美死，哪里顾得上给纪昀解答。如果不是纪昀的求知欲太过浓烈，许渚实在不想复核裕王六世的墓志铭。 盖布丽：救命，这太犯规了。 纪昀深觉得，裕王六世是个活着死去都十分有趣的人，于是她决定，一定要通读所有裕王六世的著作，并成为他忠实的铁杆粉丝。 未来的某一天，纪昀会感谢今天发生的一切，种种巧合，使得她成功渡过许多濒临死亡的险境。 第八章 一炮三万点 纪昀鬼使神差的一舔，其实给他们的行程提供了很大帮助，使得他们可以不用靠休息来恢复念力，或酸或甜或香嫩的念力植物果实或叶子，既可以当作食物，也可以当作补充念力的药剂。在念力植物补充剂属于高管制军需品情况下，极少的民用补充剂又有市无价时，纪昀从《黄女星物种录》里抠出来的字眼无疑十分有用。 更奇妙的是，哪怕不用仪器测量准确数据，在食用念力植物果实和嫩叶的半个月后，他们也感觉到了念力的提升。从此，纪昀再临阵磨枪般地看各种“说明书”时，许渚和小野、盖布丽都会耐心等待，然后再行动。 有许渚作路线安排，有纪昀的意外发现，再加上念力缓慢而稳定的小有提升，他们只花一个多月时间，就将9号山脉所有绿色区域搜寻完毕。但是他们谁也没能成功获取种子，整个9号山脉，他们找到的念力植物有四十一株，其中十六株在幼生期，无法获取种子，剩下的三十五株里，三十株在近几年内被采集过种子，另外那五株可以结出种子的，却都跟他们有缘无份——植物对他们释放的念力不进行响应，这就是获取种子失败。 夏季长假只剩下二十多天，许渚召集三人在营地前进行商讨，9号山脉已经搜寻完，下一步，他们向哪里开进。 “我看22号山脉就可以，绿色区域分布仅次于9号山脉，获取念力植物的机率更大一些。” “我有个表舅来过黄女星，他们曾到过22号山脉，并在那里获取了六枚念力植物种子，就在四年前。念力植物平均十年才能结出一枚能成功培育念力植物的种子，我们现在去22号山脉很难达成目的，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纪昀把地图翻来覆去看很多遍，忽然想了想，通过终端联络上罗宋，向罗宋求取建议。罗宋仅有的几次建议，在纪昀看来都十分靠谱，所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纪昀都很愿意向罗宋求助。 “通过时间标记来看，只有249山脉、267山脉、12号水系的时间标记在十年以前，我直接把三个地方的地理标记和时间标记传给你，这样你们应该能在剩下二十多天里成功获取种子。”其实罗宋这是在帮助作弊，但，如果在这个假期里不能获取种子，下个学期的课程就无法进行，要么留级，要么转系，那都是失败者的选择。 小野行洋：“还可以这样，纪昀的管家机器人什么型号的，怎么什么也知道。” 盖布丽凑到小野行洋身边：“能给纪昀留下一驾高级战甲的家人，再给纪昀一个高智能机器人管家也不值得稀奇，不过纪昀真的是孤儿吗？就算是孤儿，她没成为孤儿前，她的父母也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出身高贵的少女因幼年时父母不知所踪，又无亲人可以托付，只能被送到福利局，即使是这样，少女也奋发向上，努力学习，终于成为翡翠学院的学员。父母虽不知所踪，但却如有先知一般，给他们年幼的女儿预先准备好高级战甲和高智能机器人管家，前者可以保护她，后者可以陪伴成长……好像很感人啊！”小野行洋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拉近和盖布丽的距离，少女原本就离他极近，这一下更近了，近到呼吸相闻。 盖布丽冷哼一声，用力踩小野行洋一脚，扭头看许渚说：“许渚，要不我们就按罗宋的建议怎么样。” 在罗宋传来时间和地理标记后，许渚快速把标记和地图进行匹配，盖布丽问的时候，他已经匹配了一半：“可以，我们本来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罗宋的建议参考价值很大。” 9号山脉离12号水系较近，他们便决定先去12号水系，拆除营地后，乘上飞艇，一个小时后就到达了12号水系。12号水系是黄女星南部的主要水系之首，黄女星南部的水域，有三分之一是12号水系的支流。水系附近的时间和地理标记分布比较松散，不过地图上标记的红点并不多，他们只需就近开始搜寻，并不需要搭建营地，最多下午，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249山脉。 六个标记点里，三个有成熟的可获取种子的地点，盖布丽从其中一株念力植物上获取到种子，很幸运，是一枚b级念力种子。令盖布丽高兴的是，这是一株风雨树种子，根系极深，树高冠大，只要培育得当，盖布丽的念力将会如这株风雨树一般，稳定增长，而且念力会相当浑厚，遇到念力侵袭时可立于不败之地。 “盖布丽，恭喜。”纪昀和许渚，小野行洋一起向盖布丽祝贺，不过一天时间，就成功获取一枚种子，这也让他们对接下来的行程抱了更大的希望。既然队友已经成功获取种子，那离他们获取种子应该也不会太远。 三人在地图上标记好地理位置和时间后，才乘飞艇离开这里，到达249时，夜色渐浓，他们不得不顶着寒风快速搭建营地。因为在9号山脉除了阿福巴卡外，并没有遇到被标记过的危险生物，他们匆匆搭好营地，布好隔离网后，就钻进帐篷里休息。 当深夜降临时，四个人因为赶路的疲劳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盖布丽甚至因为太兴奋，怕自己睡不着，第二天无法起来帮助队友进行搜寻而启动了睡眠程序。睡眠程序一经启动，除非外力强行中止程序，否则必需在五小时的深度睡眠结束，进入浅睡眠后才可能通过人声唤醒。 强行中止程序需要破解个人终端，在联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上一个破解个人终端的黑客，至今还被关在联邦最高级别的小黑屋里，他还需要在那里待上五百年才能出来，如果他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纪昀是被“滴滴”声吵醒的，这是个人终端的警报音，这是罗宋给她各种安全“小知识”时，一同载入她终端的可疑运动警报程序。运动警报程序的敏感度罗宋帮她定在中级，人类和中低危生物不警报，终端拥有者日常活动时不警报，只在夜间有可疑人物和遇到极高度危生物时才会发出警报。 就像那天的阿福巴卡，中低危生物不予警报，所以她才会有机会尝到念力植物的味道，也才有机会用到学习过的安全“小知识”。 纪昀看到代表极度危险的六度光标和频闪红灯时，才想起来她终端上还搭载着这样一个程序，纪昀急忙翻身取出临行前护卫队长派发给他们的电磁枪。将电磁枪的按钮打开，纪昀一边喊人，一边跑出帐篷，她甚至来不及把防寒的外套穿上，就冲到隔离网边缘。 但凭她的双眼，真的什么也看不到，就是戴上配发的热成像视镜，也没能观察到极度危险生物在哪里。她急得团团转时，许渚和小野行洋也举着电磁枪冲出来：“怎么了，纪昀，怎么回事？” 纪昀举着终端给他们两人看：“是可疑运动警报程序。” 许渚和小野行洋这才意识到他们大意了，9号山脉时，营地一直很安全，除阿福巴卡，他们遇上的都是低危生物。没想到249这里，一来就遇上极危险生物：“盖布丽怎么没起来？” “盖布丽昨天太兴奋，怕自己睡不着，启动了睡眠程序，现在才三个多小时。”纪昀说话间忽然看到终端上的蔷薇花图腾，像那天霍铮一样策，她向下按压并向右旋转一圈，蔷薇花图腾戒指弹出，她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并释放女王。 银白色的女王在深深的夜色里散发着一圈淡光，令人不由自主抬头望它，并心中生出感慨来：“它可真美。” 女王十分满意小野行洋的赞美，半跪着托起纪昀时，还冲小野行洋笑了一个，哪怕不是美丽的少女对他笑，小野也觉得骨头都轻了三两，小野感叹：“这辈子要是能拥有这样一台机甲，才能算没白活吧。” 许渚：“释放机甲，你要欣赏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赞美的眼神被打断，但女王却意外地欣赏许渚，这样一个冷静理智的队友，才是好队友呢，当然，时刻懂得用眼神赞美美的队友，也是很需要的：“主人，一公里外发现高速奔袭生物，是黄女星被标记过的极危险生物马扎罗尼兽，警报，极度危险生物马孔罗尼兽距营地只有六百米了。主人，主炮已就位，是否发射？” “是。”纪昀没有第一时间问其他，直接确认轰出主炮，主炮幽蓝的尾焰划破夜空后，纪昀才来得及问女王，“你居然还搭载军火？” “主人，我是战甲。”女王的声音听着有点委委屈屈的，“主人要记得给我充能，一发主炮需要耗一个单位核心能源。” “我能问问一个单位核心能源多少信用点吗？” “当然，主人，核心能源每个单位三万信用点。” 血量高最值不过二千的纪昀同学受到了高达三万点的严重伤害…… 第九章 喜欢的人类 虽然纪昀很想跟女王说，把发出去的那炮收回来，不过想想眼下的危机，到底没开口，只是觉得肩头的重担又重了许多。今后，她除了有一个靠吃能源卡过日子的管家机器人，现在还要负担一驾打一炮就三万信用点的战甲，更要命的是，她是个每月收入满打满算才二千的贫苦少女：“那你还有多少核心能源点？” “满满哒，主人不用担心，就算是马扎罗尼兽，一炮不死多轰几炮，轰它个十炮八炮的，怎么也会死得透透哒。”女王说完又发了两炮，因为它发现马扎罗尼兽还没死，再发一炮不保险，为保证马扎罗尼兽不冲击营地，它又多轰出一炮。 纪昀看着两朵主炮尾焰，只觉得的心在滴血，但她没有出声阻止，信用点可以挣，命挣不到，而且还不是她一个人的命。好在后两炮轰出后，马扎罗尼兽终于倒地不起，纪昀深感庆幸，再轰下去，她就要晕过去了：“死了吗？” “还有呼吸心跳，无法确认是否死亡，不过主人，因为你还没学过如何控制机甲进行近身冷兵战，所以不建议上前观察。请主人给我权限，我为主人进行夜间警戒，如果那只马扎罗尼兽或还有其他极高危生物来袭，我将用主炮进行清理。”女王说着，看没危险，在内载显示屏上，滚出一个胖乎乎的军装小萝莉，一脸严肃霸气，不过因为胖乎乎的可爱模样，就是严肃霸气，也让人想揉脸蛋，“主人，初次见面，么么哒。” 所有的高级战甲都会有一些特别的脾气，有的会由光脑衍生出二次元形象，纪昀见过女王后就想过，如果女王也有二次元形象，会是个女王式御姐形象，还会是雷萌雷萌的少女形象。怎么都没想到，女王的二次元形象出现时，居然是军装的包子脸萝莉。 “主人，能不能别把我锁在个人终端里，就这样戴在手指上好不好，这样我才可以天天和主人说话，才可以陪伴主人，主人有危险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帮助主人。如果主人不开心，我还可以逗主人开心，如果主人开心，我可以陪主人一起开心，主人，别锁我了，好不好，求你。”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抱成拳放在胸口，不停地晃着“求你”的手势。 就在刚才，女王悄悄连上星网，暗中登陆上光脑深处存储的一个地址，发了个帖子问“怎么样打动我的主人，让她不再把我锁在终端里”，内容只有一句话“我的主人是个十五岁少女，十分可爱善良，美丽聪明”。这是高级战甲避开它们的主人暗中开的论坛，只有高级战甲才会在出厂时就认得这个地址，是曾经一位机甲设计师认为，人类需要交流，那么等同拥有人性的机甲也需要交流，于是就有了这个论坛的存在。 女王的帖子很快得到回复，并以每秒中多几条的速度增加。 “楼主运气爆表，主人居然是个小女孩，她们的共通特点就是好哄，卖个可怜，说锁在个人终端里很孤独，她们就舍不得把你锁在个人终端里了。” “妒忌楼主的运气，每一百驾高级战甲都只有一两驾可以光荣地成为守护女孩子的英雄。” “没图说个鬼，另外，楼主是新甲啊，报上三围和id。” “欢迎新甲。” “其实楼主可以考虑卖萌，连我家主人那臭不要脸的老流氓都吃这套，请相信我，萌既正义，卖萌才能有拯救宇宙的机会，懂了吗，少年甲or少女甲。” “不能更同意楼上，请不要大意地去卖萌吧，宇宙在默默地等待你去拯救——by宇宙。” “新甲要努力哟，好好保护可爱美丽的少女。” “无图无真相。” 女王发了个“谢谢所有前辈，我去查一下资料看怎么卖萌”就关闭了论坛，并迅速用“最萌”这个关键词搜索了一下星网。星网上弹出来的十有七八都是小公主昭阳的消息，小家伙从视频意外泄露之初起，就被称为联邦吉祥物，是全联邦公认的最萌物。于是，女王选用了把很多人萌得死去活来的某位画手绘制的“q版小公主”作为二次元形象，并依设定穿着联邦军装。当然，目前来说，它的卖萌还有点浮于浅表，不过，她第一次出现在纪昀面前时，就天然知道应该卖萌，所以只要给它时间，它会萌成宇宙吉祥物的！ 纪昀可不知道女王私底下浏览了些什么资料，只知道女王二次元形象一出现，就萌得她不要不要的，尤其是女王拱着手凑近她撅着嘴亲她的时候，萌得她心肝直颤，就是这些动作都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吧好吧。” 纪昀觉得不碍着什么，女王窃喜，果然卖萌才能拯救宇宙：“主人么么哒，我最爱主人。” 说着，女王毫无羞耻心地在屏幕上变出一个软软的毯子，并在毯子上抱着卡叽叽滚来滚去，这是小公主昭阳公认的最萌表现。小公主在幼儿园午休时，抱着卡叽叽滚来滚去的形象萌翻了整个联邦，据说当年结婚率和新生儿出生率都比往年要高出几个百分点，很多拥有孩子的父母在怀孕时最大的心愿都是“生一个像小公主这样萌萌哒女儿”。 女王可不会去管，它现在的形象和女王有什么不符合的，反正它现在的样子只给纪昀看，至于其他人，看着它目瞪口呆就可以啦。 纪昀默默地被萌，也默默地被雷，每每想到高达十几米钢铁躯壳，自命为女王，却拥有一个这样的二次元形象，纪昀就会在萌得肝疼的同时被雷得不轻。好比张飞的壳子里住了个韦小宝的魂魄，还是周星星版本的，还会说“么么哒，最爱你”！ 女王达成目的后，把纪昀又托出“怀抱”，还学小公主的声音软软的童音道晚安。 落地后，纪昀发现许渚和小野行洋正在表演什么叫目瞪口呆：“不睡觉吗？女王说它负责警戒，我放了权限给它。” 虽然炮声一响就是三万，但在得知女王所谓的核心能源“满满哒”是指一百点后，那巨大的长满鸭梨的山就离她远了那么一点。等女王核心能源需要补充时，她应该能挣到供女王吃喝供女王**的钱……唔，希望吧，大不了开着女王去清理太空垃圾，那可是很挣钱的职业。 “你还没满十六岁。”这是许渚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后，说的第一句话。 小野行洋：“对啊，为什么没响警报，为什么你的机甲没有拒绝你登入，这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 “嘘，只差几天而已，没关系的，女王说有应急机制，而且它刚才也拒绝近身战斗了。”其实，如果不是她连各种操控都还不会，女王早就会撺掇她上前近身搏斗，只是她在驾驶舱里跟个生嫩小菜鸟一样，女王一望即知，她以前没操作过机甲，基础学院也还没教到这里。 许渚：“嗯，你的机甲很自律，这很好。” 小野行洋：“三万点一炮，打得爽吗？” 许渚瞪小野行洋一眼，小野行洋立刻知道，这里不是男生宿舍……也许是刚才纪昀太气势如虹，所以他下意识把性别给忽略了，没意识到她其实是个还没满十六岁的少女，是不可以这样开玩笑的。 “不爽，穷死了，三万点够我吃好几年食堂了，一炮就打掉，今天晚上这三炮，给我吃十年。”纪昀忍不住吐槽，炮固然打得爽，可想想高达三万点的价格，就怎么也爽不起来。 许渚和小野行洋真的无法把纪昀当成真·贫苦少女，因为她总在无意间显露阔气，如翡翠学院一样藏都藏不住的阔气。小野行洋讨好地看一眼女王，对它说：“回头我去我表哥那里给你摸几管军用的核心能源，据说军供比市售能源要更纯，机甲会觉得尝起来很美味。” 女王觉得它快要爱小野行洋仅次于主人了，真是个招人喜欢的人类，相比之下，旁边那个冷静睿智的队友，就相形逊色，哪怕知道他危难时候更好用呢：“谢谢，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惯性的缘故，女王作出一个小公主状的捧心动作，于是小野行洋这样审美无比宽容的都被雷翻了：“别学昭阳小公主好不好，小公主那么小小一坨，你这么巨大一座，威武霸气就很好，嗯嗯，像现在这样，帅炸苍穹。” 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类呢。 纪昀终于知道为什么女王的二次元形象看起来有点眼熟：“你学小公主的？” 被戳破的女王毫无羞耻心地把黑锅甩得远远的：“设定如此。” 许渚看女王，没戳穿它。 女王注意到了许渚的视线，通过读取，女王得出的数据结论是——他知道它在胡说八道。女王眨几下“眼睛”，冲许渚飞了一个“么么哒”。 许渚毫无意外被电晕，雷电的电。 而女王则悄悄开辟一个存储单元，把全息影像建立起来，给那个单元命名作“小黑帐”，它把许渚放在“喜欢的人类”那一坨里，把小野行洋放在“其他人类”那一坨里，然后还建了一个目前还空着的“讨厌的人类”，最后珍而重之地另开一个单元，把纪昀单独存储，命名为“我的人”。 第十章 长成你这样 等到第二天，纪昀抽空翻裕王六世关于249山脉的描述时，因为一行字直喘大气，裕王六世是这样描述他在249山脉的探险的——这里念力植物较为集中，可食用的植物非常多，与之成正比的是，249山脉的极危高危物种也更多。在整个249山脉，我遇过3只马扎罗尼兽和2只比纳兽，另外还有27只被认证为高危的物种，除此外还有好几处阿福巴卡巢穴。 如果一定要到249山脉探险，我诚恳地建议，除非拥有一整支a级以上战斗小队，并且弹药充足，否则不建议在此处冒险。如果来此采集念力植物种子，可以考虑每天上午行动，下午2点之后至凌晨两点，都是高危极危物种的外出觅食时间。保守建议，每天四点至12点间最适宜行动，过后建议撤离，另觅营地，249山脉每一处都不适宜用作营地。 纪昀把看这段复制下来，发到许渚他们三人的终端上，三人一看现在九点左右，还有三个小时可以行动。便收拾好营地，照着裕王六世的建议去做，既然裕王六世说这里不适合作为营地，等到今天行动结束也不过中午，再去寻找合适的营地也来得及。 “营地附近就有三个标记点，今天先定这两个标记点，剩下的标记点，我们分作三天搜寻。营地方面，纪昀，你看一下裕王六世的《黄女星大冒险》，看249附近有没有适合建营地的地点。”许渚不过略思索就将地图上的二十九个标记点划作三份，除今天进行搜寻的三个地点之外，余下的二十六个，前两天九个，后两天一个。 过后还有267山脉，许渚看一眼后，叫小野行洋和他一起走，小野行洋：“为什么和你一队，你还和纪昀一队好了，我和盖布丽一队。” “我和你各负责一个标记点，盖布丽和纪昀负责一个，还是说，你认为该让纪昀一个人去？”许渚了然地看一眼小野行洋。 这样一说，小野行洋还真不好拒绝，只能和许渚一起走，他们俩负责的标记点在同一个方向。盖布丽和纪昀则负责另一个方向的标记点，在裕王六世的文献里，那里长着十分茂密的黄桢子树。 到了之后，纪昀才知道这所谓的茂密是有多茂密，简直密得不透风，不过标记点没在黄桢子树林深处，而是就在还可以见到阳光的边缘。临着一条溪流，长着几株正开着红色花朵，一片叶子也没有的火翎树。火翎树是a级念力植物，虽然她遇到过火翎树，而且没有成功获取种子，但纪昀还是试了一下，还是失败告终。 这种明明a级念力植物在眼前，却死活得不到种子的感觉，简直和一堆钱从天上掉下来，却全是假｜钞的感觉一模一样。纪昀看着那几株火翎树，虽不甘心，却也只能继续搜寻：“为什么它不响应我呢？” “因为念力植物有四百多种，适合你的可能只有那么几种，我还见过有人把谱系上所有植物都试过，也没成功获取种子的呢。像那样，就只能看有没有机会找到未发现的念力植物，如果一直找不到，也就只能转系修别的。”盖布丽跟秦景只隔几米，不用终端都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声音。 “也就是说，就算没成功也不要气馁。”纪昀觉得得先给自己打打预防针，万一没成功获取种子，看在信用点的份上，也不要直接转系，还是继续再修一年，至少给自己个机会。 当然，她想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搜寻完这个标记点后，纪昀又和盖布丽回到集合地点，很快许渚和小野行洋也回到这里，四人放出飞艇。依照裕王六世的记载，249山脉附近就是5号盆地，盆地里多是小型低危险生物，而且气候比起其他地方更暖和，有十分丰富的地热资源，温泉更是值得一泡。 5号盆地离249山脉有三百多公里，乘飞艇也就二十分钟不到，他们到的时候还不到12点半：“附近看起来有很多可食用的物种，不如我们拿出自动烤炉来，我吃营养棒都快吃吐了。” “也好，我和小野行洋去打猎，你们在附近采集一些可食用的植物。”飞艇上的自动烤炉很好用，把食物处理好切好放进去就可以，从调味到烤制再到最后装盒，都自动完成，不但可以现烤现吃，肉类的话，还可以选择只腌制和装盒，储存在飞艇搭载的小型冷库里，可以吃很久。 为达到锻炼学员的目的，翡翠学院给每个学员配备的营养棒都不多，学院鼓励学员就地解决食物问题。而且，每到一个新的星球，最快适应气候气压、引力等环境的方法，就是食用这个星球的食物和水。 中午吃了烧烤，并存满半个冷库肉类后，他们才开始搭建营地。附近湿气较重，夜间温度也不像其他地方那么低，使用防潮的帐篷足够，搭建好营地才不过两点半，四个人决定照着裕王六世的黄女星“攻略”，去泡泡温泉。 穿上泳衣，四个人就钻进营地边的灌木丛里，在密密的灌木丛掩映下，有一弯不规则半圆形的温泉在散发热气。四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奔波，飞艇上的能源有时候不能补充及时，他们也只能随便冲一冲就算洗澡。今天好容易能泡个澡，真是比什么都舒服，如果小野行洋不看着盖布丽发痴的话，可能会更愉快一点。 盖布丽羞得满脸通红，在贫困少女才刚开始发育的时候，她已经胸怀宽广，波澜壮阔了。饶是盖布丽没少穿着泳衣出现在人前，也难免被小野行洋那痴呆得被许渚转过去，还仍然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给闹得也背过身去。 才开始发育的贫困少女也忍不住看盖布丽的胸，还禁不住诱惑地伸手戳了盖布丽一下，赞叹道：“要怎么样，才能长成你这样？” 盖布丽更臊了，嗔怨地看纪昀一眼，戳戳她的脸蛋说：“就像我不知道怎么能长成你这样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长成这样。” 哪怕是星际时代呢，只要不打针对性的药剂，该平胸的还平胸，该壮观的还壮观。当然，实在太平，有既安全又十分靠谱的药剂可以使用。不过，什么时代，天然的都受尽追捧，打药剂哪怕和真的一样，那也是不被推崇的。 女孩子在说私房话的时候，两个少年也在那说着少年们间的悄悄话，小野行洋虽然忍得住不转身，却被盖布丽和纪昀你戳戳我，我戳戳你的动静激得快红成煮熟的虾，他忍不住跟许渚说：“你失望吗，摸着你的胸口说？” 许渚皱眉：“什么？” “纪昀啊。”小野行洋认为，就像他在这一个多月里对盖布丽有了好感一样，许渚也会对纪昀有所好感，这是必然的，少女们如此清新可爱是吧。 “为何失望？”许渚问出来便知答案，冷冷地斜一眼小野行洋，“以为都是你。” 许渚虽然也觉少女清新可爱，却不至对纪昀存着什么曼妙心思，他从很小时便清楚自己的责任，所以严格自律，不做不该做的事，不动不该动的心思。少女的清新可爱，欣赏固然可以，但他却不会动心。 人如果连自己的*都不能控制住，还谈什么其他呢。 小野行洋暗骂一句“假道学，假正经”又嘻嘻哈哈地说：“盖布丽真是*极了，就算到了现在，依然是地球的西方少女才会如此壮阔，以古地球东方为根的少女们依然是那么……平定天下。” “你敢不敢把这话跟她们说？”许渚继续冷眼看小野行洋。 “我敢才叫蠢如猪。”小野行洋才不上许渚的当，这家伙坏得一点不明显，可是通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再坏得不明显，身为队友也已经看出来。 这时地忽然震动一下，纪昀停下戳盖布丽胸的动作，扭头看许渚：“地好像晃动了一下，是地震吗？” 如果是地震，他们身在盆地，倒不用太过担心，而且他们选择营地时，进行了方方面面的参考。 “不像是地震，先出去穿好衣服，并作好战斗准备。”许渚说着“嗖”地率先钻出去。 小野行洋连身也不转地起身跨过灌木丛，虽然差点掉进灌木里，但是站定后也跑得飞快。泳裤后边那只卡叽叽也跟着一扭一扭，就是一直臊着的盖布丽也忍不住笑出眼泪来。纪昀又戳盖布丽一下，才披着毛巾起来，并拖着快笑得起不来的盖布里进帐篷。 迅速穿好衣服，拿上电磁枪，纪昀临到出去时，才记起女王来，把戒指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来戴在无名指上：“女王，侦查热源。” “处在温泉地带，无法进行热源侦查，是否启用高空摄像？”女王一下钻出来，大约是预期到有架可打，显得很兴奋。 “启用。” 女王得令后向高空发出一驾飞行摄影仪，很快画面传来：“亲爱的主人，一百三十六公里外，有三只马扎罗尼兽和五只比纳兽正在进行战斗。根据移动方向来看，很可能会冲击营地，建议暂时放弃营地，进入十六公里外的天然山洞进行隐避。” 第十一章 第二权限人 马扎罗尼兽和比纳兽虽然都不是以速度见长，但它们的速度一样很快，所以女王的意思是没时间拆营地，必需赶快离开，去山洞避开两极危生物相争，以防受到波及。 许渚和小野行洋都见识过女王的厉害，只问明方向后，就登上飞艇去往山洞暂避。山洞的入口很小，只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马扎罗尼兽和比纳兽都是巨型兽，无论如何进不来，他们只要在山洞中避开这一波，就可安然无恙。 将飞艇收入空间纽后，许渚带队进入山洞，山洞以黄女星常见的星灰岩为主体，十分坚固。从入口进去后很长一段路都没有任何光线，按照走势，他们似乎在向地底深入。但半个多小时后，忽然有一点光传过来，他们也同时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很明显，那几头标记为极危生物的大家伙正往这边来。 就冲这动静，盖布丽也忍不住拍胸口庆幸：“幸亏我们躲避及时。”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光。” “这座山的山体较大，呈合围之势，可能存在山谷腹地。”许渚低头阅读个人终端信息后，再次确认，腹地的海拔比入口的海拔低，低大概一百多米。 他走在最前面，但没有感觉到脚底下泥泞，说明腹地能很好地排水，要不然日积月累，这里早已经成一面水潭。又大约半小时，他们终于进入腹地，其实原本他们只需要躲在山洞里就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山洞，几个在纪昀带领下被“说明书”荼毒过的少年少女，自发自动，完全不需要商量地下到这里来。 裕王六世探险经历被他自己总结为八个字：见洞就钻，有崖就跳。 于是，他们花费一小时左右的时间，穿越山洞，到达腹地。腹地果然如许渚预料的那样有一面碧波微漾的潭水，水潭约占整个山谷腹地的五分之一，水潭外的地方都为茂密的植被所覆盖。 已经被荼毒颇深的盖布丽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布满欣喜：“许渚，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里寻找一下念力植物。” 小野行洋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忽然开口说：“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裕王六世可是见洞就钻的。” 盖布丽不理他，对许渚说：“许渚，纪昀，不如我们试试好了，反正也要等马扎罗尼兽和比纳兽打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冥冥中进入到这里，也说不定是上帝给我们的年示，本来我们没打算下来，只预备在洞中暂时躲避的不是吗？” “好，许渚，你说呢？”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小野行洋又暗暗开始“戳”许渚小人，为什么女孩子都问他意见，明明我也很威武强悍的好吧。 “也好，飞艇上水箱大半已空，顺便在这补充一下水箱，我先去化验水质补充水箱，你们先去搜寻。”许渚叫纪昀把女王放出来警戒。 许渚去补充水箱，盖布丽自然和小野行洋同路，因为纪昀有女王跟随。密林里野草野花无数，已经暗中修炼“萌力”很久的女王用它的大手巧妙无比地编出一大一小花环，一个戴在自己脑袋上，一个戴在纪昀头顶。 摸一下头上忽然多出来的花环，纪昀不由看女王，才发现女王居然又在那里扮萌萌美少女，想也想得出来，现在驾驶舱内的屏幕上，军装萝莉如何肃着一张包子脸戴着花环自觉萌萌哒滚来滚去。其实要不深思还是很萌的，可一细想，就没法不被雷崩。纪昀决定，不细想了，还是被萌吧，被萌化比被雷崩好。 “主人，发现人类，警报警报，该人类生命体征正在降低，已达到危险数值，他需要救治，他需要救治……”所有机械，越高智能的，对“保护人类”这一条就执行更加彻底。女王一扫描到远处有一个人类倒在地上，并奄奄一息时，立即向纪昀发出警告音。 纪昀立刻收回念力：“是学院的同学吗？” 女王再次进行扫描，因为更近一些，女王读到了个人终端上的数据：“不是翡翠学院学生，是霍铮。” 女王见纪昀速度太慢，而且方向并不准确，伸手将纪昀捧入驾驶舱，并载着她迅速奔跑至霍铮倒下的地方才放下她。纪昀落地后，发现霍铮很有可能是从上面摔下来，就算有树木藤蔓和厚厚苔藓作为缓冲，他依然伤得很重。甚至连采用高纤复合面料制成的，可抵挡刀枪的联邦军服都布满一道道划痕，他并没有流多少血，但嘴角有血迹，显见内脏有出血。 “外伤可以用治疗仪，内伤怎么处理？”纪昀不是在问女王，她是在翻她终端下的说明书，并喃喃自问。在她还翻着的时候，女王把手摊到她面前，机械手上是一个小型药剂冷藏箱。 “主人，给他喝愈合药剂，棕黄色瓶。” 纪昀迅速打开冷藏箱，将棕黄色药瓶取出来，大约三十毫升的样子。纪昀按照药瓶上的说明，将瓶盖打开，往霍铮嘴里倒，幸好，霍铮哪怕已经昏迷，药剂没吐出来，还能顺利灌下去。就这样，也费了半刻钟才将三十毫升药剂灌下去，灌完后，纪昀抹去额头的汗：“只喝药剂就够？” “飞艇上有治疗舱，愈合剂可初步愈合内伤，止住内脏出血，也可以使人暂时清醒，并防止移动过程中再出血。我已经联络许渚，他很快会赶过来，只要生命体征没降到零，治疗舱就能起效。”女王说完，开始测量从山谷高处到霍铮落地处的距离，女王测量好，将数据发给纪昀。 纪昀看完后讶然：“一千多米摔下来都还活着，这可真是奇迹。” 就算再多缓冲，掉下来没死都是奇迹，这么高摔水里都能砸死人呢。霍铮真是命大，居然能撑到她过来，不过，霍铮为什么会摔下来？ 在许渚来之前，霍铮就睁开眼醒来，睁开眼用力眨几下后，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纪昀，你们在这里？” “我还有许渚，盖布丽和小野行洋都在，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伤在这里。女王说你在这里已经有十多个小时，难道你没有发出求救信号吗，竟然没有人来救你。”纪昀本来还有很多问题，但眼前是个重伤员，问太多他也没力气答她。 “意外，不过你们最好尽快离开黄女星，我发现阿福巴卡正在进化，这种进化十分奇怪。依照黄女星的记录，阿福巴卡的上一次进化，用了六千年时间，而这一次进化只有短短三十年。我怀疑，这不是自然进化，存在人为因素。我向军部发出的警报没有得到回复，求救讯号似乎也已经被拦截。”霍铮话说得很慢，但尽量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并在最后，又再催促一次纪昀他们离开黄女星。 “啊……”纪昀虽然有一堆如何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的“说明书”，但没有一份说明书是讲遇到这样的危机该怎么处理的。 霍铮知道纪昀年纪小，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没经历过任何黑暗的小女孩，但这时候，他唯有对她抱以寄望，因为他实在已经无能为力：“不要管，离开这里，回翡翠学院，至少你们的学院应该是安全的。” “许渚马上就会过来，我们飞艇上有治疗舱，等你好了再说。”翡翠学院给学员配备的都会是最好的，所以纪昀相信，霍铮会好起来，而且再大的伤也会很快好起来。 听纪昀这么说，霍铮表情略略放松一点，他用力抬头看向女王，对女王说：“如果有危险，带她走，你是空行机甲，可以载人穿越宇宙，飞回长御星。” 他的话，却让纪昀皱眉，这个人为什么叫女王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呢，甚至不要求带上他。人多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生死面前，而且他们还没什么交情，但却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 纪昀不明白，女王却明白。霍铮驾驶过它，在纪昀的许可下，所以他其实拥有它的第二权限，只要纪昀不取消这种权限，霍铮就会永远拥有。女王之所以没提醒，是因为它总共也没出来几次，还来不及提醒纪昀，此时此地，当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是。” 在第二权限人的发号施令是维护第一权限人，而第一权限人的指令又与第一权限人的人身安全相违时，有第二权限人的指令支持，女王会可以选择执行第二权限人的指令。 这就是为什么霍铮会说那样一段话，因为知道女孩子的心更加柔软，到时候可能会宁可大家一起死，也不独自被女王带离危机。霍铮的话也并非出于交情，而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出于他是军人，保护联邦平民是他的责任。 能大家一起活，当然一起好好活着，如果不能，他会首先排除自己，之后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女王本来决定把霍铮放到“讨厌的人类”里，但霍铮此时的表现，让女王悄悄把霍铮放到“喜欢的人类”里去。 这时许渚赶到，已知情况的他，迅速将霍铮扶到治疗舱里去。治疗舱里的液体很快将他包裹注，注入的药剂很快使他陷入深度睡眠。看到霍铮闭止安然地浮在治疗舱里，仪表上的生命体征渐渐上升时，纪昀才跟许渚说霍铮刚才讲的话。 第十二章 灯火阑珊处 从古至今，政治都是阴谋家的舞台，每一个片段，都有无数出色的阴谋家在挥舞长袖，“小小”地球尚且如此，何况浩瀚无边的宇宙。 比起纪昀来，许渚更能从细微窥辨全局，如果说纪昀只能从根据线索揪出一只老鼠来，那么许渚就能扯着尾巴揪着一头凶猛巨兽来。不过，这些，许渚却没有向纪昀说明，也没有与小野行洋和盖布丽谈，而是蓄备能源，准备驾飞艇载人去离黄女星最近的翡翠学院驻扎点——长盈星。 在蓄备能源的同时，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在谷中搜寻，能源蓄备快达到满格时，纪昀却发现了一个念力植物群落，总共六种念力植物。这六种念力植物都在a级，甚至还有一种疑似为未载入谱系的念力植物，另外三人看许渚，许渚难以抉择，一边是a级念力植物，一边是可能到来的危机。 最后，他不得不与纪昀、盖布丽和小野行洋说明情况，于是四个人都有些犯难。那可是a级念力植物，拥有一株a级念力植物意味着，有一个必定辉煌的未来在等待着他们。 “我们投票决定吧。”盖布丽提议道，获取种子是可重复的，她可以在获取的种子里选择最好的那枚，多出来的可以给学院换学分，或者出售给对种子有感应的同学。 “我同意。”小野行洋附议。 许渚也点头，只有纪昀皱眉，三人以为她想主导意见，没想到她讲的却是：“我们是四个人，万一二比二呢？” 许渚和小野行洋、盖布丽同时愣住，末了“哈哈”笑出来，小野行洋说：“飞艇上还有一个人，应该已经醒来，我们可以让他也参与投票。” 女王：“我也可以投票。” “再加你就又六个了，难道要我把训练机也拿出来算一票。”训练机的智脑只是最初级的，投票这种事，那样低端的智脑是无法参与的。 女王：“人有人权，机也有机权，别不拿机甲当队友！” 没办法，最后只能也给女王一票，飞艇有智脑，虽然不如女王级别高，但也可以参与投票。于是女王和飞艇各一票，五人一人一票，总计七票。 投票在三分钟内得出结果，霍铮投的反对票，女王赞成，飞艇跟的女王，也赞成留下。许渚反对，盖布丽赞成，小野行洋赞成，手慢一点的纪昀无法影响结果，最后一看，她投的是反对票。 女王：“主人，你可以悄悄跟我说，这样我就可以带着008一起投反对票。” “那是作弊，作为女王，你要保持你应有的风度节操，以及你的机权，不要人云亦云，哪怕是我。”纪昀深觉，女王需要好好教导，要不然就像小孩子一样，容易养成坏习惯。 女王果断受教：“遵命，主人。” 霍铮没忍住，在修复液里咕嘟着翻个白眼，总有一天，女王会露出本性来，把它稚嫩天真的主人吓晕。在修复液里比个“半个小时”的手势后，继续闭目让修复液无声修复他受损的内脏。 几人不要命一样狂奔向念力植物群落，以每三分钟一株的速度发出念力，得不到回应后就迅速换一株。纪昀扫完四株后，脚步就要向下一株谱系上记载过的走去，但在过程中，她路过了那株未记录在谱系里，也未记录在“宇宙植物大百科”里的树木。 那株树，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因为它每一片叶片，哪怕是新出的嫩叶，也散发着淡淡银光，让她不由自主就想起第一眼看到女王的时候。惊艳，而且震撼，地球上她是没见到过这样自带光圈的植物，像是月光轻柔披在湖面上，风一吹来片片银鳞摇曳清晖，仿如在月下。 “只不过浪费几分钟，主人可以试一试，裕王六世说过，没有无意义的第一次。”主人喜欢裕王六世，深爱主人的女王也有样学样。 纪昀琢磨着也是，几分钟而已，发现新念力植物奖励一百五十基底学分，外加一万点呢。虽然一万点还不够女王一主炮，但就她目前这穷苦状，一万点大有用处。 站定在散发银光的树下，释放念力，在念力的释放过程中，纪昀第一次感应到课堂上导师教导的“念力响应”状态。每一种可响应念力的植物回馈的信息都不一样，它们如人，各有性格，有的温柔和煦，有的骄傲自恋，有的敦厚稳重，也有狡诈奸猾、谎话连篇的。 这株植物回馈给纪昀的是极致的宁静，以及……如同笑容很淡，却怀有很深的喜悦一样的浅浅欢欣，仿佛它在这里已经守候许多年，就为在这一刻与她的念力相相呼应一般。如同“过尽千帆皆不是”之后，蓦然回首，见伊人盈盈静立灯火阑珊处。 然后，她得到了…… “不是种子吗，它……我怎么觉得，它不是要给我种子，它是要跟我走。”纪昀仰头看去，这树虽然不高，也至少十好几米呢，怎么跟她走，就是星舰也装不下它。 女王搜索资料中，很快便开始作出解答：“不，这就是它要给你种子，所有念力种子并非被视作植物的后代，而是本体的一部分。所以，每株植物能产生的种子很少，多的三五年一枚，少的，可能整个存在的过程都只会产生一枚种子。” “嗯，对，导师讲过，以念力获取的种子和不以念力获取的自然种子是不同的，自然种子只能作普通培育，有的能长成念力植物，有的不能长成念力植物。只有以念力获取的种子，才必然能成为念力植物。”纪昀睁大眼睛，心情愉快得不行，学分到手，念力到手。女王见她这么专心致志，连连提醒她，叫她赶快标记地理位置和发现时间，并生成三维图像，采集植物枝叶果实作为标本，还要记录土壤和周边环境。 做完这些，纪昀再看向散发银光的树时，发现银光弱了那么两三分，但那种喜悦并没有因为光芒的减弱而有所降低，反而更加清晰几分。那枚种子，散发银光，浮在空中，微风轻吹过，它就轻轻晃动一下，那是依靠她的念力浮在空中的，有她念力标记的种子。 纪昀站在种子前很久都没伸手，直到女王提醒她，赶紧取下种子，再去看其他念力植物——她不能用的种子可以拿去换学分，或者干脆换信用点做日常开销嘛。现在，女王也知道纪昀有多贫穷困苦啦！ 四人把飞艇升空后，才来得及交流，一交流就发现他们在这里都有极大的收获，每个人至少收获一枚念力种子，并且都是a级。盖布丽获得一枚，小野行洋获得一枚，许渚获得两枚，纪昀获得两枚，一枚未知，一枚五瓣风车花藤。 “风车花藤稍微有点麻烦啊，需要一枚蜡木种子做为附生树，不过风车花藤的香味相当迷人，风车花可以提取香精。含有风车花的香水，最少也要两万点一瓶，纪昀你可以选择风车花，以后就什么也都不要担心，女王再怎么开炮，都不用心疼。”说是说麻烦，但盖布丽其实无比羡慕，她得到的都是常绿植物，开花和不开花没什么区别的那种。拥有一株花香四溢的念力植物，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因为在植物成熟后，她们身上也会自然地拥有这种香气。 “缅因树也很好，据说果实很美味，每次结果时，都会引来无数为求一尝果实的求购者。”小野行洋就尝过，咬破皮后，果肉可以像果冻一像吸进嘴里，一进入口腔就会化作汁液，满嘴甜香。 盖布丽本来想说句“你的也不错”，不过小野行洋获取的实在有点奇葩，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胡猴树的叶子像猴子，花像小猴子。甚至，连呼应念力都像猴子，培育的过程，简直就是驯养一群刁猴，不过，盖布丽觉得他们还是很搭的。 这话不好说，所以盖布丽看向许渚：“许渚会选择裂焰木吧，引雷树培育也很麻烦呢。” 同样是a级，裂焰木明显让人觉得比引雷树要好培育一些。 “等回学院测验过等级再……”许渚忽然抬头看向迎而来的霍铮，霍铮的修复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但他这时却头上还滴着修复液的出现在飞艇中控舱：“怎么回事？” “停止升空，外层雷达侦测到有五艘战舰，一艘h级太空堡垒已到达黄女星外层。整个黄女星，都已经在布控之中，他们很有可能是为我发现阿福巴卡进化后发出的警报而来。不管是好是坏，你们先躲起来，如果无事，我会通知你们离开，如果有事，我会想办法暗码电传翡翠学院，你们不要发出信息，以免被发现后卷进来。”霍铮自己惹来的事，不可能叫几个小孩和他一起承担后果，所以他叫他们躲起来。幸好他们提前找到他，并且治疗舱和修复液都不错，否则，这几个小家伙，很可能会因他的不深思熟虑而把命丢在黄女星。 他们连死亡也不过才初见，霍铮又能寄望他们帮上什么忙呢？他们连军旅都还不曾见过，能帮他，也是帮他们的，不过是躲起来，不要乱发信息暴露他们自己。 第十三章 努力讨好我 “你需要支援，一个人无法进行。”许渚不解释什么，只抽出脚踝上的军刀，利落的三组十字连斩，眨眼就使出。 霍铮眯眼，这小家伙十字连斩耍得很好嘛，见许渚忽露锋芒，霍铮没有拒绝，从小家伙身上，他能嗅到同类气息：“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我要是你，就带他们躲起来，找机会逃走，并寻求救援。” 许渚：“我要是你，就拿我们当炮灰挡枪子，自己逃走。” 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完全傻掉，虽然从开始到现在，许渚所表现出的，就并非仅仅只是富家子弟的出色，他沉着冷静，善于大局，并且也不会疏忽细节。他带领着这支小队的过程，无声无息中成为带队者，且完全无意，只是他表现出来的一切，让他们不自禁会信服，并且肯于听从。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许渚身上，会忽然迸发出这样的锋芒，就如同古时的神兵利器出鞘一样。三人同时有种想法——和我们在一起，真是拉低他水准了，我们真是什么也不懂呢。 霍铮和许渚同时看向三只呆成鹅的小伙伴，霍铮：“我制定计划，你说服他们。” 妒忌许渚，又羡慕他们这种特别“爷们”，且格外叫人热血沸腾，他们本身却平静得令人害怕的气氛。小野行洋觉得，他如果不努力，不成为其中一分子，在不遥远的将来，必会成为这个历史片段里苍白可怜的点缀，所以他必需做点什么：“许渚，你们要搞什么？” “我有女王。”纪昀觉得他们可能是要去暗中突袭，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呢。再怕死，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 正低头看电子低图，并在个人终端上进行全景记录的霍铮忽然抬头：“嗯，女王借用一下。” 这是女王都比她有用的意思吗？纪昀拒绝接收这个意思。 这时许渚开口，不再温和，而是一针见血：“你们会什么，知道如何潜伏不被发现，夜间不靠任何助力行军，你们能坚持多远？如果没有食物甚至没有水，能坚持三天吗？如果能，你们不去，也绑你们去。” 纪昀听清楚了，意思是他们会成为累赘，女王见纪昀低头，默默地把原本要发到纪昀个人终端的那行字删掉，换上另外两句太阳岛：“亲爱哒主人，我代表你为他们助阵就足够了，请相信我，我抵得上一整支纪律严明的精锐。我的安全级别，和保密程度，以及雷达和反侦测程序都是最高级别的。” 虽然纪昀很想问清楚女王到底什么来路，真正的纪昀又到底怎么个出身，但现在不适宜细细追究这些事。 盖布丽和小野行洋都是真正的平民，如果非要再加个定义，那就是富有的平民，至于纪昀，连富有的不用加，她就是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平民。就算他们再如何想要帮忙，最终也只能面对现实，那就是他们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 最后，小野行洋把训练机贡献出来，女王对训练机作一番修改后，训练机变成一驾山寨版战甲，防御力跟不上，弹药装载不行，智能也不值一提，但其他方面没有太大区别。许渚没满十六岁，只能用训练机，而女王会作为个体参于其中，当然，它还兼职作霍铮的战甲。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最后，纪昀问出这个问题。 “破坏战舰和太空堡垒，不进行正面对战，通讯战力和弹药上我们没有任何优势，但在智能光脑上，我们有优势。”霍铮说话时看了一眼女王。 女王原本要挺胸抬头以显示威武霸气，但莫明却作成了双手捧 “脸蛋”，还弯弯地勾起一条腿“耶”了一声。让在场五人都石化片刻，最后都不再看女王一眼，再多看一眼，他们就要开始担心，女王这个“优势”是不是靠得住。 “飞艇收回空间纽之后，你们要做的是把所有电子仪器关闭，包括个人终端，除非我们回来。这里足够深，热源侦测探不出来，高空摄像只要你们不出去就可以。” 离开时，许渚安慰他们说：“其实并不太难，女王的屏蔽级别非常高，也许我和霍铮很轻松就能成功，到时候，我们乘飞艇，随便怎么飞，他们只能看着。一旦离开这里，联络上外界，获取支援，我们就是王，没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然后离开，过几分钟后，许渚又再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含笑说：“个人终端一关闭，我祖父就会同时收到记号，他们带人过来。以及，我的祖父是许铭川。” 纪昀不知道许铭川是谁，盖布丽和小野行洋知道啊，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完完全全被这句“我的祖父是许铭川”，给震得三魂离了七魄。直到许渚人都走得无影无踪，他们两个才长长舒一口气，之后又迅速倒抽几口凉气，才算略略把那颗受尽惊吓的心放回胸腔：“那许渚岂不是长安星系的许家子弟？” “他还跟我们说是大羿星许家。” “也不算错，这两家往上数几代是一家，要不翡翠学院怎么和军部关系这么好。” “这么说就通了。” 纪昀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们两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讲开，所以纪昀都不用开口问。 许渚姓许，和大羿星许家有着数代以外的血亲，他来自长安星系许家。长安星的许家，出过议长，出过内阁总理，更出过许多照亮联邦星空的闪闪将星。许铭川中将就是这样一枚将星，许渚幼年丧父，自四岁时他就跟从许铭川中将戍卫大羿星。 许铭川一生征战，哪知道四岁的孙子要怎么照顾，许铭川中将能想到的不过是把他带到军营，挑选他看来不错的下属照顾教导，并从旁加以言传身教，以期他能有样学样。不得不庆幸，成长后的许渚不但没有变成叛逆追风少年，当然，要说一点逆反心没有，那也不可能。 要真没逆反心，他现在就应该肩上扛着闪闪的肩章，在长安星系的军校就读，而不是进入翡翠学院，成为基础学院的新生。 纪昀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很久…… “我一直觉得，人活着，其实应该用短暂的人生来享受世间美好的一切，那才是生命的意义。”盖布丽的人生意义，比纪昀要略丰富那么一点点，当然，也没丰富到哪里去。 现在呢，许渚本来就是她的男神，虽然撕开皮后，怎么看怎么有点神经病，但依然是她的男神。好么，现在这么一搞，男神光圈又加好几重。 小野行洋又妒忌恨，又羡慕钦佩，少年谁人不热血，只是一直认为那样的热血无法在真实的生活中抛洒，但忽然机会就到眼前来，活生生的范列跳出来，告诉他——不是不存在，只是这样的时刻里，你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纪昀就更复杂了，但最后她所有复杂的想法都停留在一个念头上：“要努力啊！” 什么都有的人都在拼命努力，什么都没有还不努力，活都活不下去吧。 “是啊。” “不努力，连送死的资格都不给，不努力不行啊！” 在纪昀、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发下狠心要努力时，霍铮和许渚已经靠着原本为伤员准备的反重力悬浮板在密林中穿行。他们需要到达最近的通讯中转站，在那里，他们可以找到上传“病毒”，入侵智能光脑的路径。 他们必需放弃一切可用的代步工具，只能依靠步行，而且还必需时时注意。军服可以反热源侦测，但高倍高空摄像机，能把一切都拍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们真正要小心的，反而不是热源侦测。 “最近的通讯中转站还有六十公里，最好在天黑前到达。” “可能会遇上敌人。” “我们不用进入中转站，范围一公里就可以，女王的等级很高。” 许渚没有多问，紧跟上霍铮脚步，越跟越惊讶，在人才济济的大羿星戍卫区，许渚见过的皆是最出色的军人。霍铮和他们比毫不逊色，甚至某些方面更出色。 “隐蔽，东南方向，敌机。” “打下来？” “打毛，打下来就暴露位置了，菜鸟。” 两人一边就着身上的伪装趴在草丛里，一边“交流”。 “你哪个军区的。” “大羿戍卫区。” “我没见过你。”许渚的话，在变相承认霍铮的出色。 “许大爷，你才见过几个兵。” 许渚再重复一遍：“我没见过你。” 只见霍铮翻个白眼，说：“三个月前由白蔷薇星系调来的。” 许渚这下不再追问，他了然：“原来是获罪于长官，如此，努力讨好我吧，中士。” 霍铮听到过许渚跟那几个小家伙说他祖父是许铭川，但这时仍是白眼：“信不信我也把你抡墙上揍一顿。” 许渚笑：“霍铮，如果这次我们都活着回去，我叫老爷子免你劳役，给你开后门怎么样。” 霍铮继续白：“你是去翡翠学院骗小女孩的吧。” “你得了翻白眼病吧，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又白一眼，霍铮也忍不住低笑一声：“算了，你家老爷子是联邦长城，谁敢把联邦长城的血管气爆。” 友情这东西，有时候特别奇妙，就像此刻。 许久以后，霍铮与许渚每当想起他们第一次共同御敌时，都会感叹命运是个奇妙的小妖精。 当然，最让他们感叹命运是个奇妙小妖精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还窝在某个角落里，默默想：“嗯，我要发财，不过我要怎么才能发财？” 第十四章 不好的示范 如何发财，这个问题对于穷苦少女来说，是个十分头疼的问题。有句话说得好，书到用时方恨少，钱更是这样啊！ 既然他们被困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纪昀于是就发财方面，咨询了一下两位富x代。盖布丽和小野行洋都知纪昀情况，想想这位要养活家里高智能的管家机器人，还得养活打一炮就三万点的女王，而且她还得养活自己。 两人于战斗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要说挣钱，从小成长的环境注定他们耳濡目染。都不过十五六岁的他们，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利用自己的“零钱”投资理财，虽然他们不免要搭一搭长辈的顺风车，但他们看过的，比纪昀听过的都多。 “你没本钱，这是一点，不过我第一次‘创业’的时候，帐户上也只有一万多点呢。”小野行洋于是开始分享他的创业经历，虽然那是一次不算太成功的经历，但不成功也是一种前车之鉴。 盖布丽埃尔同学出身更为传奇一些，她是高加索家族的成员，虽然离核心已经很远，但高加索家族成员的相关待遇，并没有因为她远离核心而减薄。盖布丽埃尔十三岁那年就拿到了她人生中第一笔，数额三万点的创业基金：“我拿这笔钱投资拍电视剧呢，就是那部《回到2070》。” 小野行洋顿时仰视，这部电视剧从开播一直火到现在，相比他不成功的初次，盖布丽埃尔的成功完全符合高加索这个传奇姓氏的光环。不过，小野行洋也同时指出：“这样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毕竟你不能找一部同等的电视剧作让纪昀也进行投资，而且，那样一部作品，会接受区区三万点的投资，也完全是看在高加索的份上吧。” 毕竟，高加索的投资，也是一个卖点，而且还可以顺便求取一下高加索家族的某种提携，要知道高加索可是拥有六家在联邦影响力都很大的电视台。 “但是纪昀可以用我的名义进行投资啊，反正又没谁知道，拍2070的导演组正好要拍新剧，我投了十万点，纪昀要不要试一试。”盖布丽觉得这种投一万点能挣三五万点的生意，很适合纪昀。 但纪昀是个求稳的，啊，不求稳不行，她一个不稳，接下来一家三口就得饿着肚子过活：“关键是我连一万点都没有啊，亲爱的，而且收回投资周期较长，我等不起啊！” 也是，盖布丽人生也就经历过这么一次投资，还一投就成功，于是她接下来的投资都侧重在影视剧这一块。所以，要说其他方面，盖布丽其实给不了多么具有建设性的建议：“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申请学院天使基金，这样一来，凡是学院里的支出都可以免去。要是你能在基础学院毕业后直接考进星级学院，每个月还能得到两千点奖励呢。” “其实要是课业出色，学院的奖学金就够你开销了吧。”小野行洋给纪昀算了一笔帐，翡翠学院的奖学金分三等，最高等的星华奖学金高达二十万点，每学年有两位学员可以得到这项奖学金。星华以下，是星辉和星尘，星辉奖学金也有十万点，星尘都有五万，这两项奖学金每学年各五个名额，“你只要能拿到星尘级奖学金，都够日常用，当然，女王你是养不起的，要想养得起女王，必需每学年都拿星华。这样你每年有四十万点收入，扣除日常生活费用和学院的开支，应该还能剩下二十来万点。对了，得到奖学金可以不用交下学年学费，光这个你每年就能少花十万点。” “是啊，现在你未成年，联邦税收会代你缴纳学费，等到你成年后，就要自己交学费。翡翠学院高中低三个学院，你得上九年学，每年十万点，你就是开着女王去太空清理垃圾，也挣不下来。还有一点你要知道，一旦频繁驾驶女王，光它维护费用，每年也至少要十万点。”这还是盖布丽同学往少里给纪昀算，这要真放开来，女王这样等级的战甲，百万点也不为过。不过这样的时候，还是别打击纪昀为好，因为她已经倍受打击。 纪昀深觉日子没法继续过下去，在她为自己的财务状况好转而舒一口气时，忽然发现，她这口气实在舒得有点早：“我好穷。” “穷就卖身喽！”小野行洋摊手，盖布丽和纪昀一起瞪他，小野行洋赶紧补上一句，“把自己卖给伟大的知识，投入无涯的学海。” “也只能这样，可以找许渚给你补课，许渚可是以全联邦第一考入翡翠学院的。”盖布丽说起许渚就忍不住眼放贼光，自从知道许渚是许铭川的孙子后，盖布丽眼中的贼光就更亮几分，不为许渚，而是因为盖布丽是许铭川中将的脑残粉。 哎呀呀，那么好的资源，认识许渚果然不亏，纪昀确实也没别的路可走，只能努力好好跟着许大学神，看能不能蹭点神光，走上成为学霸的路：“嗯，唯好好学习，方能天天向上。” 为奖学金，拼了。 一直知道翡翠学院奖学金高，但纪昀真不知道，翡翠学院的奖学金高到这样的程度，星华奖学金居然有二十万点每学年。就为这个，也要每年拿……第一拿不到也要努力拿第二，星华每学年有两个名额呢。 在纪昀默默调出课本，在终端上阅读的同时，霍铮带着许渚，正在慢慢靠近通讯中转站。离中转站大约还有六七公里时，他们碰上一小队荷枪实弹的星际雇佣兵——如果不是其中一人在脖子上纹了一枚该佣兵团的标记，霍铮和许渚大概会认为这是联邦军队，因为他们穿得和联邦军队一模一样，只除了没佩戴代表军阶的肩章。 “是否该庆幸，联邦还没烂到这种程度。”许渚在土洞里啃念力植物的叶子，一路奔波，他和霍铮交换着操控悬浮板，损耗不少念力。 “就算没烂到这种程度，也不会差太远，他们身上的军服，并非仿冒，与你我身上穿的，都同样产自研究院下的工厂。”霍铮吐出嘴里的叶子残渣，继续向外看去。 许渚轻哼一声：“老头子说过，研究院早就被蛀空，长袖擅舞的无能者在台上精妙绝伦地表演，真正有能力者被打压得头也抬不起来。就像老头子带到大羿星的几个人一样，对他们好点，再给点资源，他们随随便便能给你造出装备完整，性能优越的d级太空堡垒来。就是这样的人，在研究院被打压得几乎要叛国，如果不是老头子把他们哄回来，他们就是不叛国，差不多也要成为恐｜怖｜分子。对他们来说，313袭击那样的场面都不值一提，他们手里几乎有可以毁灭一个星系的力量，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高战略储备吧，研究院还不把人当回事。” 霍铮看许渚一眼：“既然有不满，又有能力，为何不去改变它。” “哥哥，我才十六岁，就算我要改变联邦，也还早了点吧。”许渚是有此志向的，但十六岁，他又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做一个学生的本分而已。 “但是你选择的是翡翠学院，不是吗，你原本可以选择长安星系的军校，从一入校起，就会拥有远超他人的资源。如此，你也就不必在此说‘还早了点’。而且，何必把年少当借口，多少名垂青史的人物，十六岁时已显露不凡。”霍铮没有举例，因为这种年少成名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星际联邦的历史上，以及联邦前身的帝国历史上，便是三岁小儿，也能随口数出一堆闪闪发光的名字来。 许渚此时，莫明想到一句话——有些人，他们活着是天上闪闪群星，他们死后是地上巍巍高山。 在此刻，许渚想起的每一个名字，都应证着这句话，但他最终想到的却是人称“黑武大帝”的昭武皇帝：“是啊，全是借口，昭武皇帝十六岁时，已带领军团横扫沙海。” 霍铮：“不，他不是个好的示范，为何不效仿你的先祖许晏清，那才是真正值得效仿的示范。” 许晏清是许渚的高祖父，也是联邦第一任总长，许晏清的父亲还是昭武皇帝的同窗，许晏清小时就被昭武皇帝夸奖为“朕若有子如晏清，万事不愁矣”。昭武皇帝的儿子或许不如许晏清那么令昭武皇帝万事不愁，但至少长子是很有襟怀魄力的，且，长大后的许晏清也没辜负昭武皇帝的夸奖，如此昭武皇帝的宪政构想，才能在他们手中得以实现。 当霍铮提起许晏清时，许渚禁不住一笑，骄傲自豪的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效仿高祖父，成为联邦总长？” “太遥远的目标会使人懈怠，不如追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来，十八岁时，许晏清在军中得到了他人生中的首枚一等功勋章。” 许渚握拳，拿到一等功勋章也并非容易的事，不过，这确实适合拿来作短期内的目标：“谢谢……不过，你什么眼神的。” “鼓励的眼神。”霍铮说完，白许渚一眼，“你有什么不满的？” “没有，我们可以走了吧，外面的那队人应该已经走远了。”许渚说完看一眼外面，土洞外，确实已经见不到人影。 霍铮建议再等一刻钟，于是一刻钟后，他们从土洞中钻出，沿着密林向中转站行去。 第十五章 你就是霍铮 黎明前，他们终于到达中转站外八百米范围内，这时，女王表示可以接上中转站的讯号，并且，女王建议把中转站的讯号进行转移，然后他们自己建立一个讯号中转点。 “这样就不用担心基站被破坏，而且，不管他们怎么重载光脑，重新设置，我们都能再次侵入。叫他们就算有战舰、太空堡垒，也都跟没有一样，战甲也一样。你们说，如果把战舰和太空堡垒全变成我们的友方怎么样，这样就随便我们控制了。我权限高，它们都得听我的。”女王得意洋洋。 霍铮：“你先入侵再说。” “我已经接上讯号了，马上转移，我把自己当作讯号中转点，他们追踪不到我。”很快，女王建好中转点，同时向黄女星大气层外发出讯号，并上载入侵暗码，一旦暗码被战舰和太空堡垒接收，女王就会迅速侵入，并用它的高权限给战舰太空堡垒的光脑注入下潜指令，注入下潜指令之后，再注入休眠指令。这样战舰和太空堡垒上的人就无法在下潜成功之前解除指令，唯有等到他们想尽办法解除休眠指令后，才能再次升空，等到那时，他们早已经驾着星舰飞到长盈星，并且许铭川中将也将率部到达。 女王很成功，并且十分出色地完成了它的任务，接下来霍铮和许渚只要回到山洞，把人接上，就可以乘星舰飞离黄女星。 但就在他们踏上返程时，却与那队雇佣兵狭路相逢，除许渚第一次面对真正意义上的敌人，略有些无措之外，他和霍铮都很快进入机甲的驾驶舱。雇佣兵携带的战甲级别虽然不高，但明显经过改装，有着远高于其级别的战力，正当双方摆明车马要开打时，女王入侵成功，并锁定敌方战甲的光脑，命令进入休眠，并且无法外力解开休眠程序。 战甲的事有女王解决，但雇佣兵除进入战甲以外的，还另外有没有登甲的。原本霍铮和许渚这两个人，也就没怎么被他们看在眼里，而他们又不可能靠机甲奔袭，那样会很快被发现，一旦对他们进行定位，再进行炮火覆盖，后果可想而知。女王屏蔽级别和雷达扫描的程序级别都很高，不代表许渚驾驶的训练甲也可以避开定位，所以他们必需脱甲，把这一整队雇佣兵都留在这里。 霍铮单手悬女王右臂，自六米高的驾驶舱一跃而下，两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仿如平地。霍铮一落地就借力拔出，向最近的雇佣兵单手持刃刺去，女王觉得他的单兵合金刃实在太寒酸，把它身上原本存着预备给主人使用的合金长剑递过去。 女孩子用的剑普遍偏轻，霍铮匆忙间被女王一喊，再一个躲避间将剑入手，轻飘飘的几乎没有几分重量。霍铮虽然不习惯，但长剑总比巴掌长的单兵合金刃要好用，但一剑扫开，竟意外的好用，剑光带起一片寒影，逼得人心都要为之一冷。 这时许渚也终于丢开他身为“初哥”的无措，手中同样是女王 递来的一柄剑，这柄剑应该是备用的，被藏在后背的工具匣旁。在霍铮身上的防御盾碎列前，霍铮就已将在场所有雇佣兵的电磁枪劈废，接下来便是纯粹的冷兵战。 许渚到底从小长在军营，成长的过程不是看人训练，就是跟人训练，在最初的适应期过后，展现出的战斗力比起霍铮，也并不逊色多少。两人以背相向，共同御敌，最后雇佣兵中有见敌不过要逃的，却被女王拦截，霍铮发令后，女王抬臂就是一束无声无息的激光束。 “许渚，快速结束战斗，再过五分钟，高空摄像就将掠过上空。”霍铮说罢，快若流星地劈出一片寒芒，顺手还拉了许渚一把，以免许渚被敌方的手弩射中。 雇佣兵解决后，霍铮扔出悬浮板，把女王收入空间纽中，叫上许渚，就往纪昀他们藏身的地方全速飞去。靠着黎明将明未明的天色掩护，在密林间穿行，在他们头顶，不时有火炮声响起，似乎是有敌人的敌人前来，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援军。 “不是我家老头子。”许渚确定，他家老头子**，不会这么慷慨，而翡翠学院就是慷慨，在战略军备等级上又不如正规军。所以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当然，敌人在和敌人的敌人打，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两人干脆弃了悬浮板，一同进入女王的驾驶舱，女王的奔跑速度，要远远高于悬浮板。在敌方对轰炮火时，他们凭借女王的屏蔽和雷达级别，顺利与纪昀他们会合，并将星舰升空，迅速上升至两万多米高空。 他们甚至没有受到预想中的炮火攻击，倒是黄女星的炮火密度更大了，给人感觉既像是在对攻，又像是其中一方在消灭某些证据。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暂时安全了，从黄女星往长盈星的路上，他们还碰上了许铭川中将所属的舰队，发出信号获得确认后，他们顺利被“晏清号”战列舰接纳。 许铭川中将正在巡防大羿星的路上，因此并未在晏清号战列舰中，接应他们的是大羿戍卫区的戴立国上校。戴立国上校看到虽然受伤，但仍算活蹦成跳的许渚才松一口气，老长官临去巡防时，把唯一的孙子的安危郑重托付，若许渚在他的看护下出了什么意外，他有什么脸面见老长官：“小渚，你不是应该在长盈星？” 许渚：“路上碰到同学，最后和同学同路。” 叛逆少年反感被天天追踪讯号，戴立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差错：“早知你们会去黄女星，就该给你一整个编制的舰队。” “老头子知道黄女星的事？”许渚大惊失色，难道老头子也堕落了吗？ 戴立国狠狠抽叛逆少年一掌，怒道：“难道连长官都不值得你信任！” 许渚悍然与戴立国对视，今天要是不给他准确的答案，他就敢把天翻过来。当然，他也明白无非仗着父祖余荫，以及长辈疼爱，但该他明白的，他还是要明明白白。 戴立国没办法，只得答道：“黄女星一直在严密监察之下，最近三年没什么动静，参谋处的结论是近五年之内，他们都不会再来黄女星。至于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大概是黄女星上有什么异常变动。” 这时许渚才又介绍同学又介绍霍铮，并让开位置，叫霍铮来说明黄女星上发生的一切。霍铮敬礼，并报上个人在军中的序列号，然后才在戴立国的点头示意下，将黄女星上的事作详细报告。 报告完后，戴立国沉吟片刻：“确定最后与敌方展开炮火攻击的是军方？” “是。” 戴立国点头，在总控台发令，命十六十七两支舰队前往黄女星。直到作好所有安排后，戴立国又忽然看向霍铮：“你是白蔷薇戍卫区转来的霍铮？” “是。” “原来你就是霍铮啊！”戴立国含笑，看向霍铮的双眼里充满激赏，“打得好，那帮孙子，不打不行，不过暂时你还需要继续在暗区布防，免得那帮孙子又跳出来充大神。一切等老长官巡防归来再说，有老长官发话，他们就是再想充大神，也没胆量，老长官面前，什么牛鬼蛇神都跳不起来。放心，我们大羿戍卫区可没有把同僚推出去背黑锅的传统。” “谢长官栽培。”霍铮再次敬礼。 一板一眼的“小”模样，让戴立国喜欢得不行，“小”家伙也没通报上写的那么目中无人，狂到没边。当然，真正让戴立国喜欢的，还是“小”家伙把那帮孙子揍了一顿，狠狠的一顿。这让他无比激赏，也让整个大羿戍卫区都忍不住给他叫好，要不然戴立国也不可能在许铭川出去巡防时，特别请示，把这霍铮给“抢”过来。 之所以说“抢”，那是因为，他要是手再慢一点，霍铮就要被送去垃圾星服役，刑期漫长无边。 “好了，都去休息，身上有伤的先去处理一下，稍后等舰队回来，直接送你们回长御星。”戴立国实在怕路上再出什么波折，干脆由他直接送他们回长御星，至于霍铮，布防不能停，人是能带回去休养一下的。黄女星出这么大事，附近的暗区布防点，都要由戍卫区接手。 把“小”孩子们都送走后，戴立国没等来十六十七舰队的消息，反而先等到了一通来自银叶军团的明码电传，询问的是许渚一行人是否安好。戴立国思索半天，也没想出来，银叶军团为什么要询问许渚：“一切都好，包布防点的霍铮中士等一行五人都安全到舰，除霍铮与许渚轻微外伤之外，其他三人皆无事。” 银叶军团再无回应，戴立国就是想追上去问问，也没那权限。戴立国也曾在银叶军团第二区服役三年，知道银叶军团的规矩，也不可能追着问。只能自己在总控这边漫天胡地的猜测，不过这样的猜测怎么也不会有结果，最终他只能走出总控，去看看小家伙们的情况。 没想到，不等他去看，许渚就先来找他，跟他说了一句让他喜出望外的话：“戴叔叔，在基础学院满一年后，我想转去长安星系上学。” “皇家指挥学院？” “不，联邦第一学院！” 戴立国瞬间由喜转惊。 第十六章 信我信仰的 戴立国最终跟许渚谈了许多，听得最多的除霍铮就是纪昀，纪昀有一架很了不起的战甲，纪昀爱看“说明书”，纪昀有获取的念力植物种子除a级风车花藤，还有未知的新念力植物，一株散发着银光的树。在这些以外，纪昀还很漂亮，这一点，是戴立国亲眼所见，如此少女，当美好得令人心动，戴立国以为，是少年心有所动，少女又使少年有了对某些力量的向往。 至于霍铮，也许在其中承当了被羡慕及妒忌的角色，又或许只是单纯地被许渚欣赏。不管怎么样都好，戴立国认为应该好好看看这少女，于是戴立国要副官把纪昀除房间以外所有的录像都调出来。 当然，即使是全调出来，也不过是匆匆二十来分钟的录像而已。纪昀在一旁，不时作补充，再看一次再听一次，戴立国也发现了纪昀在这次获取念力植物的行程中起到的作用。不够周全，但心细如尘，准备不足，但对自己的准备不足有充分的认知，下载到个人终端的资料足够弥补她的不足。 心细，自知，这便是很好的品质，至于其他，不过十五六岁少女，又怎会有更多。 再多看几眼，戴立国便觉纪昀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显然有着良好的教养，但许渚又说是福利儿童，事实上，一个福利儿童有太出色的教养，反而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功利，但纪昀身上又没有这种功利。 一时间，戴立国也拿不准，不过，既然许渚基础学院读满一年就去长安星系，这份朦胧的心动也许会淡去，倒也似乎不必太上心。谁人年少时不曾爱过几个美好可爱的女孩，但真正能陪伴一生的，却多半都不是年少时的爱恋。 但，戴立国接下来还是多留心了纪昀。 纪昀注意到这种不时飘来的注视，带着些许考量，不带恶意，甚至还怀有点善意。纪昀没好明着说“你光盯着我看做什么，这么多人，看谁都行啊”，只在某一次那目光又飘来时，迎着戴立国的目光看回去：“戴上校，是不是我有哪里不对？” 少女俏生生地笑着，清脆地说着话，任谁也要同她一起看向戴立国，抱以同样的疑问，“是啊，她有什么不对的，你总看她”。 戴立国：“纪同学，有几分面善。” “您认识我父母？” 于是谁也都跟她一起问“是啊，你是不是认识她爹妈”。戴立国心想，不说别的，只说少女的感染力，绝对是首领级的：“并不是，年长者里，我并不曾见过像纪同学的，倒似乎是从前见过纪同学。不过，说不上来在哪里，只觉应当见过。” 纪昀默默想，难道我穿越，你也穿越的吗？ 她不可能说“我失忆了，从前的事不记得，你要不告诉我”，这样不像话，于是她“认真努力”地“回忆”，然后很遗憾地说：“抱歉，我并不记得戴上校。” 戴立国哈哈哈地圆场：“或许是我记错，又或许，你当时还年幼。”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许渚毫不替自家客气，叫纪昀将女王放出来做保养，并且把核心能源和普通的机动能源都补足。戴立国自然不会小气，大手一挥，舰载资源随便女王用。 纪昀就陪女王做保养，看它被负责后勤的联邦士兵喂得“嘤嘤嘤”直感谢人家，说长大后要嫁给人家，纪昀就很想装作不认识：“喂，有点节操啊，不要把你本就不多的节操喂给狗好不好。” “哎哟，主人，不要这样嘛，能吃饱喝足比什么都重要，节操这样的东西，主人可以留着，我就不需要了嘛。”自从发现对别人卖萌比对主人卖萌更加能得到切实的利益后，女王就再也不管什么节操不节操了。哪怕它有一个世界是最具有节操的主人，也不能阻止它把节操扔掉，就这样！ 顿时，纪昀觉得她任重道远，如果任由这个家伙一直这么掉节操下去，总有一天，它会变成传说中的暗黑战甲团一员。于是，回想一下当初上过的思想品德课，纪昀谆谆教诲道：“吃喝固然重要，但这世上有些东西，是高于生命的，何况，你的生命几乎无限不是吗？对我们有血有肉，生命有尽头的人类来说，都有高于生命的东西，那么我相信，你也会有对不对。” 女王：“这样吗？” 女王又悄悄到高级战甲的论坛发了个帖子——我家可爱少女太纯洁太美好，并要求我也像她一样纯洁美好，可是臣妾做不到啊，怎么办？帖子内容为：哄吃哄喝被主人看到，主人告诉我这世上有些东西高于生命，她讲人类生命有限，也有高于生命的东西，几乎不会死的我们也应该有所坚持。那么，你们认为我们应该坚持的是什么？以及，我该怎么哄我家美貌纯洁的小可爱呢？ 得到的答案千奇百怪，但似乎，确实有一些战甲的智脑是有所谓高于“生命”的东西的。女王当然也有，比如它就认为纪昀对她来说高于生命，但纪昀讲的明显不是她自己。 “那么主人，你所坚持的，比生命更高的东西是什么？” “和你一样，我也还没有找到，不过我想我们可以一起翻看历史，看看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他们曾经为什么而甘愿献出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这是实话，女王是要与她相伴一生的，既是战友，也是密友和至亲，所以她不想随意捏造一个虚妄伟大的理由来包装自己。她更愿与女王一起，寻找到或许崇高，又或许不崇高的——东西。 女王蹲下来，与纪昀平视，就算它不是人类，它也被纪昀的真诚所感动。像它们这样等级的智能光脑，是拥有感情程序的，所以它们能运载相关数据。不过此刻，女王一点也不想用数据来形容，它觉得，这是它第一次懂得什么叫情感，是真诚，是坦荡，是我有什么就对你说什么的真实。 来看纪昀的战甲的戴立国上校，满目含笑注视着一高一低的少女与战甲，无法不动容。大约，从来不会有人像眼前这女孩一样，真正将战甲，将智能光脑当成一个人来对待。有无数人会这样标榜，但就戴立国看到的，只有女孩真正做到。 她在担心自家的孩子学坏，担心它的品性与人格，担心它将来会走上不归路，就像所有担心儿女的父母一样。哪怕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孩，仍然小心翼翼地告诉她的战甲——虽然我也不懂，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去懂得。 昭武皇帝说过：想战甲如何待你，你便如何待战甲，袍泽挚交，乃至君臣父子，无一不如是。 做皇帝的，大约只有昭武皇帝才敢于这么干，毕竟我黑武大帝宇内无敌嘛，寻常人，戴立国也无非看到这么一个而已。当然，女孩所做，远不足昭武万一，但，意思是一样的，且看吧，看她将来能否坚持，能否积跬步以致千里。 这孩子，就看到这里吧，天天盯着小女孩看，会被当成怪叔叔呢。 什么也不知道的纪昀则在那里和女王一起看各种历史上的新闻，在漫长历史的无数新闻里，确实总会有许多甘愿为某些东西献出生命的人。亲情爱情友情，袍泽之情，师徒之情，为家为国，除这些外，还有许多人，仅仅只是为他们的信仰，他们的追求而献出生命。 情，属于纪昀和女王都能理解的范围，毕竟情之一字的伟大，古往今来有不少文章渲染讴歌。而信仰，追求，既便是有不少文章，也很多是深奥到纪昀和女王都不能理解的。 最后，女王问了纪昀一个问题：“主人，你信仰什么呢，你的追求是什么？” 追求？就目前来说当然是发财啊！可这样会兴地误导小孩？纪昀决定先说信仰：“信仰也分很多种，宗教、学科、个人，甚至只是某一句话，某一个主张。信仰是相信某种存在，并以此为自己的行为准则，要这样说的话，我也还没有呢。” “主人也没有？”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比如道德，我就会遵守啊……大部分。”谁能保证这辈子不干几件缺德事，纪昀可不敢保证她是道德完人，她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为善，也会驱避对自己有害的公约。 “那不能遵守的呢？” 纪昀一摊手，狡猾无比地笑说：“我只信仰我信仰的啊！” 女王又在帖子里加了一行字：人类真是擅长狡辩呢，哪怕是我纯洁可爱的小主人，也都是一样一样的。 最后，女王用一段话封帖：既然小主人想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那么好吧，我努力成为一个有道德的女王。遵守所有我信仰的信仰，至于小部分我不信仰的道德，私下里违背一下也没什么的，相信小主人也会理解。就像我哄吃哄喝一样，我认为是不违背我信仰的，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让小主人看到比较好。 说好不再偷看人家小姑娘的怪叔叔满意了，是个聪明狡猾的小家伙，真不错。嗯，叫许渚好好考虑一下，联邦单身率一年比一年高，有好姑娘就要趁早下手哇。 （为免你们站错队后来揍我——提示，男主是霍铮，本来想给女主取名叫嘉实凑成“货真价实”的一对，可朋友说这名字太不美型，非逼我改。最后我给女主取了纪大学士的名字，因为正好在看《阅微草堂笔记》，肱以为是纪云或者纪筠之类的，等到我发出来她看到是纪昀，拉着我把《铁齿铜牙纪晓岚》三部曲从头看到尾……唔，重温一遍，还是觉得挺好看的） ps：叫纪昀还因为这个名字正好符合某个设定，不许猜我剧情！！！！ 第十七章 疯都疯不起 happy猴爷~ —————————我是祝大家春节愉快的分割线———————— 不说戴立国怎么私下撺掇许渚去追求人家小姑娘，却说盖布丽，在快要到达长御星的时候，盖布丽忽然钻到纪昀面前，定定地看着她。纪昀傻傻地回望，不知盖布丽怎么回事，等她张口要问时，盖布丽又开口了：“纪昀，可不可以借个温暖的怀抱给我。” “怎么了？”纪昀发现盖布丽在出声同时，眼泪就掉下来。 “你知道的，我姓高加索……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这个姓氏带给我的，都是他人的仰望，人人皆以为我出身高贵，家境优越，生活富足。但事实上，富贵、优越、富足，都不过是高加索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跟我的家庭，跟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被纪昀拥进怀里后，盖布丽就开始慢慢地倾吐着她的一切。 “……昭武大帝曾说过，一个失败的男人毁灭一个家庭，一个无能的帝王毁灭一个民族。这句话在我父亲身上，正好应验了前半句，我母亲的姓氏与高加索相当，她也曾是出身高贵，教养良好的名门淑女，但现在……她也不过是个整日在外……”盖布丽说到这里哽咽得再说不下去，在一个家庭里，孩子大多是由母亲带大的，盖布丽也一样。所以她更容易把伦布朗的错一言道出，却难于将她母亲的事宣诸于口。 听着听着，纪昀在心底叹口气，她不知该怎样安慰，面对这样的家务事，任谁也要变得笨嘴拙舌：“我们最无法改变的是出身，因为我们不能选择父母，但是盖布丽，我们可以选择成为怎样的人。生命来源于他们，但命运却掌握于我们自身……抱歉，我实在不太懂得宽慰人，也不是个太好的倾听者。如果我的话不是那么能宽慰你，请原谅我。” “不，你是对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总会出现一些善，让我发现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父亲的巨额债务我现在还无法偿还，父亲母亲在外交女朋友男朋友，哪怕我认为这并不道德，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你们东方人讲，子女不言父母过失的传统，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传统，但真正到应该去纠正去指出的时候，却依然觉得万分无力。”盖布丽说着哭声更大。 纪昀敏感的察觉到，所谓的巨额债务，其实盖布丽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她姓高加索，那是拥有“金钱帝国”的姓氏。似乎，盖布丽真正难过的，是父母的行为，于她的价值观道德观都相背离，这才是盖布丽真正为之痛苦的。 盖布丽必然年幼时受过极为出色的教育，她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都成形于那时。成年人往往如此，他们把所有美德的期望放在子女晚辈身上，希望他们个个都道德上完美无暇，对人生有着开阔而正确的信念，并且拥有光明远大的前程。 但是等不及长辈把成人世界真正的真实教给她，盖布丽就因为家庭环境的改变而过早成熟，而过早看到成人世界的一切真相。于是，她对人生的信念，以及道德上的完美无暇都面临崩塌。 让纪昀真正确认她所想的是盖布丽呜咽中说出的一句话：“他们……他们怎么能那么脏呢？” 同时，盖布丽又因为这句话而惶然。 纪昀还能说什么呢，唯有紧紧地抱住她：“你认为，他们能被改变吗？” 盖布丽含泪苦想：“大概，已经不可能了吧，我曾以为只要表现得足够好，就能够让他们看到，这样他们也会反思。但是，似乎没有用呢，他们现在，都不再看我了，仿佛我的人生与他们再无关系，他们的人生也不再需要我的参与。我刚刚才知道，他们甚至，已经各自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下纪昀真的再说不出话来，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是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 “盖布丽，不要让他们打倒你，你的父母也不行。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吧，似乎总想把人逼疯，但要是真疯狂了，我们遇到过的所有困难，都会变得毫无意义。”纪昀觉得她也差不多，盖布丽是被人生的种种而疯，她是穷疯的！但是，不能疯啊，父母栏空白，被税收养大的家伙，连疯都疯不起的。 “所以，让我们一起成为伟大的人，成为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反省人生的人。”嗯，这话放到她身上就是——发财，发好多好多财，多到让人人看她一眼，都会觉得钱包好瘪的巨壕，像翡翠学院那样，谁见了都会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穷！ 至于盖布丽…… “盖布丽，你来不来。” 把心里话说出来，已经好过许多的盖布丽看纪昀两眼放光，目光执着而肯定，不由得点头：“好吧。” “不要说好吧，直接说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说出来，然后我们彼此督促，一起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纪昀慷慨激昂地抬头挺胸，看向遥远而深邃的星空。 盖布丽莫明被蛊惑，她仿佛是真的能从纪昀的眼里，看到不远的将来，她们都成为伟大的人。虽然也许，她和纪昀对伟大的定义并不一样，不过，这不妨碍她也高高抬起头，挺挺波澜壮阔的胸，同样看向深邃星空：“我要成为伟大的人，像昭武皇帝那样，伟大到毫无争议的人！” 霍铮与许渚、小野行洋并着戴立国站在高处的舷梯上，看着少女们并肩站立着，远处的星空有一条银色的光斑带由远及近，仿佛真有一条星光闪闪的大道自她们脚下延伸向远方的无尽宇宙。 戴立国看许渚，低声说：“要听老人言啊，小渚。” 许渚都不想理戴立国，在人生开始的时候，是应当去奋斗，而不是谈恋爱好吧。 而霍铮则在想，这些小孩子能不能换个好的示范，什么也都昭武，那是正确光明的人生应该拥有的理想目标嘛？！ 小野行洋在默默看纪昀，真恨不得能代替纪昀站在那里，被泪珠盈盈，却又满目星光的少女依靠。当然，他更想站过去说：“我也要成为伟大的人，像黑武大帝一样。” 霍铮看小野行洋：“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能不能换个正确的榜样。” 戴立国：“你觉得昭武皇帝都不算正确榜样？” 这句话让许渚频频对霍铮摇头，他还悄悄在个人终端上打了一行字即时发送到霍铮的个人终端：“千万别说不算，戴叔叔是昭武皇帝的死忠粉，在军界，几乎所有人都是昭武皇帝的死粉，这种话以后都不要说了啊！” “真实的历史都被尘埃淹没，你们所看到的，只是你们能看到的。”这是霍铮发给许渚的即时消息，不过他到底没在死忠粉面前说什么昭武皇帝的是非。在武力值比人低的时候，持相反意见并激烈争辩是极为不智的行为。 不过，霍铮表现得依然很明显——反正你粉你的，我黑我的。 戴立国立刻就不激赏这小家伙了，开始觉得就混蛋果然有那么轻狂。 许渚又回霍铮一句：“没看出来，你是个愤青。” 霍铮：“不，我只是知道历史的真相而已。” 许渚轻撇一下嘴，心想：说得跟真的一样，昭武皇帝虽然不算完人，但如何不是伟人，怎么说不是正确榜样，昭武皇帝明明是联邦民众公认、官方树立的正确榜样。近五百年里最杰出第一人，这都不是正确榜样，还有什么是正确榜样。 不过一想到连昭武皇帝都不推崇的霍铮，却很推崇许晏清，许渚又万分骄傲。 这时，少女们那边又传来低语声：“为什么要说昭武皇帝啊，我们还是换个人当作目标吧。” 不是纪昀觉得昭武不够伟大，而是“打遍已知宇内无敌手”的存在，不是努力就能成就的那种伟大。 “那你觉得应该选谁？” “裕王六世就不错。”裕王六世除探险家、植物学家、空行骑士等等成就外，还有一项同样令人仰之山高的成就——王室最富有的成员，没有之一。 盖布丽仔细想想，点头同意，裕王六世确实是王室成员里道德标准最高的人：“嗯，那就让我们一起成为裕王六世这样伟大的人。” 这下纪昀满意了，伸手与盖布丽击掌，并相视大笑，然后看向星空：“盖布丽，你看，这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必将实现目标。” “是的，我们必然前程光明，成就伟大。” 小野行洋：“我不管了，我也要去击掌。” 哪怕看起来傻傻的，可是真的有点热血沸腾，有点小激动，有点被激励到。 霍铮看许渚：“你不去。” 许渚看看少女们，又看看霍铮，也跑过去喊了一句：“我将来要做联邦总长！” 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齐侧目…… 戴立国侧目过后看霍铮，说了和霍铮刚才一样的话：“你不去。” 明显是在调戏小菜鸟，小菜鸟才不理会他，继续与他一道站在舷梯上，戴立国仔细看一看，发现这小菜鸟眼神表情居然跟他差不多。那是一种长辈看到晚辈拼尽全力上进时，深感身后有来人的欣慰。 戴立国：我一把年纪，欣有后来人而感安慰，你欣些什么慰些什么，菜鸟！ 菜鸟白他一眼，继续不理会。 戴立国怒道：“别想我在你调令上签字。” 第十八章 蕃茄牛肉味 没人能体会到纪昀是因为穷得疯都疯不起，才发下豪言要像裕王六世那样“富到壕无争议”，毕竟裕王六世在世人眼里，最大的成就绝对不是他有多么富有，就像昭武皇帝最大的成就不是“打遍已知宇内无敌手”一样。 戴立国把这群小家伙送到翡翠学院后，就要返回军区，因为霍铮的内脏受损，要想没有后遗症，最好进行三至五个周期，每个周期七天的疗养。在这方面，翡翠学院拥有同样“壕无争议”的医疗队，设备团队技术药剂都无比雄厚，雄厚连许铭川中将都无数次动念，是不是应该蒙面来翡翠学院打个劫。 好在翡翠学院虽然壕，却并非无人性，反而十分富于人情味，大羿军区的重伤员若需要，付个药剂损耗费用，就可以把人扔过来。只要到翡翠学院之前没死，几个周期过后又会是一条能为联邦扛抢，能为联邦卖命的好汉。 把霍铮扔给医疗队后，戴立国就飞离长御星，而纪昀许渚他们也即将开学。因为纪昀还没满十八岁，所以她的学费依然还由联邦税收缴纳，目前，她还不用担心学费的事。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风车花藤一挂上学院的交易版块，就在当天内成功交易。 爱美的小姑娘们，永远不会在“美”上吝啬，风车花藤卖了一万五千点。至于什么含风车花藤的香水要两万点之类的，风车花藤每年只开两个礼拜花，一株成年的风车花藤，至少要开十年花，才能提取到足够一瓶香水用的香精。一枚种子一万五千点已经算高价，毕竟五千点都差不多够她吃一年食堂的。 之所以卖掉风车花藤，是因为那枚第一次被发现的念力植物评级在a+，通过基因图谱来看，与银叶树是同一纲目的树种。因为发现人有命名权，在纪昀考虑半天后，在念力植物谱系上被录入为“昭阳”。 远道而来负责录入念力植物的三人，加上翡翠学院拥有谱系认证资格的两名导师，总共五人。在纪昀说出“昭阳”后，五人同时都在笑：“这么喜欢小公主啊！” “曾经有一名念力植物的发现人也想为植物命名昭阳，不过最后被拒绝了。” 纪昀：“这是不可以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拒绝他是因为那是一株爬藤，需要依附其他树木生长，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怎么会是一株爬藤呢。就应该像这样，是一株秀出于林的树木，她站在哪里，哪里就闪闪发光，每看一眼，都惊叹于她的美好，这样才对。” “即使这株树足够美好，也依然要经过王室同意，过一个小时后再来，要等我们联系王室，获得王室许可后，你发现的念力植物才可以录入。” 一个小时后纪昀再来，王室果然同意，甚至第一时间通过王室发言人向全联邦告知，身为联邦吉祥物的昭阳小公主，有了同名念力植物。所以，在纪昀成功命名的同时，整个联邦都在寻找着拥有“昭阳”的幸运儿。 而这时，幸运儿正在心里滴血，眼中含泪：“为什么要五千点。” 五千点够我吃一年食堂啊，混蛋，你们怎么开得了口！ “因为颁发给你不仅有电子认证书，还有以银叶树为原料的纸质认证书，这是只有‘蓝本’才有的荣耀。”工作人员没说的是，纸质认证书除是荣耀外，还具有相当高的收藏价值，囤个几年一转手就能卖出几万点去。当然，不是每份认证书都有这样的价值，工作人员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昭阳”这份纸质认证书会有王室印鉴，以及昭阳小公主的私章。 其实工作人员应该告诉纪昀，这样她就不会心里滴血的与食堂里更美味也更高价的套餐挥泪道别。老老实实地划出五千点，得知半年以后才能收到纸质认证书，纪昀心里的血于是滴得更加厉害。 没有什么比钱花出去，什么也看不到更让人悲伤的事。 开学第二周，3079届的所有学员进入培育室，由培育室的研究员手把手教导他们如何进行念力植物催芽。营养液跟不要钱一样倒，好在不管倒多少，也只要交五百点。营养液都是学院研究员们自己配的，其实价格并不多么高昂，倒是去外面买的话，五百块只够一个零头。 “在催芽的过程中，一定要保证念力均匀包裹着种子，在上学期的课程上，你们应该已经学会如何用念力包裹物体。在催芽之前，多进行试验，直到确定念力可以坚持三个小时以上，才能进行催芽。如果哪位同学还无法坚持三小时以上，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一时的侥幸只会导致失败，而你们一旦失败，就不会再获得念力植物的认可，所以，最后再问自己一遍，是否确定可以坚持三小时以上。”研究员一遍又一遍重复三小时这个时间限制，研究员们没少见过抱侥幸心，最后失败，只能转系的学员，任凭过后怎么后悔也没用。 “现在将种子放入装有营养液的培养槽中，在放种子之前，再问自己一遍，你是否确定自己可以坚持三小时以上。” 纪昀看一眼研究员，在这样密集，近乎质疑的询问下，仍没一个人缩手，看来大家的心都很坚定。至于纪昀，她输不起，所以在这之前，她已经反复拿与种子相同大小重量的普通种子试过，她最少也有四个半小时，最高可以达到八个小时。 其实同班的同学，水平都差不多，唯有几个稍弱一点的，也至少能坚持三个半小时以上。如果不确定，导师连培育室的门往哪里开都不会告诉他们。 “放入种子后，将桌上的催芽液绕着种子缓缓倒入营养液中，使其包裹在种子周围，请参看教学视频。催芽液接触到种子后，会将营养液先排开，并将种子包裹住，催芽液被吸收后，会第一时间接触到营养液并开始吸收。如此，才能保证种子在三小时左右幼苗成活，并长成可修复念力，并增长念力的念力植物。” “在你们催芽的过程中，培育室的工作人员会为你们准备营养土，种子成功催芽并吸收完营养液后，就需要立刻移入营养土中。” “好了，我看到很多东西都已经成功将催芽液倒入，现在请专注于种子，不要分散注意力。还没有成功的同学不要急，多看几遍教学视频，一定要在有把握后再倒入。” 等3079届所有进入培育室的学员都成功后，培育室里响起很和缓的音乐，这音乐很独特，并不会干扰和打断念力的维系，反而让所有学员都觉得，念力的维系变得相对更为轻松了一些。除了音乐，同时响起的还有研究员的声音：“不要以为有辅助音乐就可以松一口气，这只是为了防止有的同学因为一时忙乱而致念力紊乱，如果你们此时放松警惕，过后不要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放狗屁的辅助音乐——去年，就有人哭着这么质问过我，今年，我不想再听一遍。” 他们是上午九点进入培育室的，如果顺利，他们中大部分人可以在十二点后去食堂吃个饭，吃过饭再到培育室等待催芽成功的种子吸收完营养液，再将幼苗植入营养土中。过后，会由培育室的工作人员接手，一个月后，幼苗才会被拥有者领走自行照管。 十二点半，近九成的学员都陆续去食堂吃饭了，剩下的那一成，除几个是因失败而沮丧得无法挪动脚步的，其余的都是仍未催出幼芽的学员：“仍未催出芽叶的同学请注意，你们拥有的是b级以上种子，等级为b+或a以及a+。b级以上种子需要更长的时间催芽，请像刚开始倒催芽液补充一次催芽液。” 纪昀旁边就是盖布丽，对面是小野行洋和许渚，四人谁都没失败，齐齐抬手，拿起第二瓶催芽液倒入。四人早有准备，因为纪昀是“说明书少女”嘛，没有充分读懂“说明书”之前，她是不会动手的。 b+的学员在半小时至一个半小时后开始离开，去食堂吃饭，还无法离开的学员得到了培育室工作人员发放的营养棒。 纪昀：“要交钱吗？” 工作人员：“不用，免费发放的。” 翡翠学院营养棒都是免费发放的，当然，日常不会发放，除非有任务或者像现在这样。 纪昀：“我能再要几根吗，我特别喜欢蕃茄牛肉味的。” 工作人员沉默片刻，翻翻口袋，递给纪昀三条蕃茄牛肉味营养棒，然后叮嘱一句：“一顿只用吃一条，再喜欢也不能多吃，会撑，记得多喝点水。” 纪昀点头，如果工作人员能把蕃茄牛肉味营养棒再给她个几十条就更好了。 工作人员走开后，许渚和盖布丽、小野行洋都看纪昀，盖布丽：“为什么要这个？” 纪昀：“难道你们不觉得蕃茄牛肉味营养棒特别美味吗，牛肉味，嘎嘣脆，买都很难买到。” 几人都以为纪昀是虽然入帐一万五千点，但仍然缺乏安全感，所以才对于免费发放的营养棒这么热衷。 小野行洋：“噢，你喜欢啊，回头给你弄一袋，军中的营养棒有很多特别口味的，我表哥以前还经常带回来给我当零食……说起来，我也稀罕过一段时间。” 纪昀觉得，小野行洋的表哥有他这么个表弟应该挺糟心的，不过特别口味的营养棒还是很不错的。她一点都不觉得营养棒不好吃，她可是来自天然食物随便吃敞开吃的“古地球时代”，营养棒和压缩饼干对她都像口味独特的零食差不多。蕃茄牛肉味的和蕃茄薯片味道一模一样有木有，这群不懂欣赏的“未来人”！ 第十九章 不需要亲戚 纪昀是四人里唯一拥有a+种子的，但她却是四人里第一个催出芽头的，是一枚银白的小豆芽，芽头也是银白色，带着一点微光。 许渚：“不是a+吗？” 盖布丽：“和银叶树纲目的都更容易催芽，银叶树同纲目的树，只要不是亚种，都好占便宜的。” “说明书少女”早就知道这一点，不慌不忙地将念力收回，盯着银色小豆芽看许久，心怀喜悦。她确定，这小东西也一样是喜悦的，就如同她的念力触及昭阳的母本一样，哪怕它还小小的，也一样轻轻晃动着小芽响应了那么一小下她的念力。 “你们也应该快了，小野行洋，你注意啊，胡猴种子可能会脱离培育槽，这家伙会跑的。”胡猴绝对是植物家族里最奇葩的存在，它是水培土植都可以的植物，但这奇葩不喜欢营养液！ 盖布丽和许渚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俩一笑，纪昀就看他们俩：“严肃点，你们还在催芽呢。” 许渚算看出来，有时候纪昀特别促狭，颐指气使的表情坏极了。啊，戴叔叔，这样的小妞我才不想和她恋爱，还是让我们继续做好朋友吧，这样才是长久相处之计。想想未来花前月下，缱绻浪漫的时刻，她忽然迎着凑过去的脸掏出怀里的蒜味烤肠来啃，还可无辜可坏地眨巴眼看，啧，什么暧昧也要消失。 “去角落里啃你的蕃茄牛肉营养棒！”小野行洋要不是没空闲，真想找个角落好好跟纪昀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盖布丽捂嘴笑，她认为这是纪昀可爱的表现，而且，她这是在帮助他们缓解疲劳嘛，他们还得继续坚持呢。 剩下三人最先催出芽来的是小野行洋，芽一出来，果然如乌鸦嘴少女所乌鸦过的那样，果然要脱离培养槽跑掉。小野行洋迅速用念力压制住，胡猴树苗挣扎几下无果后，只得蔫蔫地待在培养槽里，它用耷拉着芽头的形状无声地控诉着它万恶的主人。 “不乖就吃掉你！”纪昀握拳为队友助威。 “纪昀啊，来来来，我们来好好谈谈。”小野行洋啃着培根味营养棒把纪昀拖到角落里，好好地跟纪昀畅谈了一下人生，并且聊了一下成为伟人的理想，中心思想是——你可是要成为伟人的人，品德完美，节操满满。 他们谈完人生说完理想，盖布丽的缅因树成功催芽，于是她也退到一边啃根营养棒，啃完后，把纪昀抱住，埋入她波澜壮阔的胸怀里：“纪昀，谢谢你，遇到你之后，好像运气一直不错呢。” 纪昀回想了一下行程，去黄女星的路上星盗x2，在黄女星搜寻时怪兽xn，快要离开时敌舰x5，h级太空堡垒x1，敌人xn……这居然也能叫运气不错。除成功获取种子外，这一路真没有什么运气可言：“你认真的？” “当然。” “好吧，你高兴就好。” 小野行洋：“许渚，你再不快点，晚饭都赶不及吃，还会要通宵等吸收营养液。” “说得好像你催他，他就能快点一样。”盖布丽也露出坏坏的表情——裕王六世说，趁年轻，使点无伤大雅的坏，因为等成年那就叫幼稚不成熟，以及不使坏怎么知道使坏那么令人愉快呢。唔，确实很能令人愉快。 小野行洋看许渚，许渚看他，就算什么也不说，两个人都明白对方要说的是什么，那是对于可爱少女学歪榜样的痛心疾首。盖布丽是学的，纪昀则更像是显露本性，所以他们的痛心仅仅是针对盖布丽而已。 “咦，真的顶出芽来了，你巫师吗？” 三人一齐看向引雷树的芽，果然一如传说中的那样，是紫色，紫色中带着一缕如火光如电光的橙黄。乍一冒出芽头，就让人觉得电光闪闪，哪怕其实它本身不带电。 细看一番后，正好响起准点报时，他们差不多九点二十开始正式催芽的，现在报三点准点，算起来引雷树催芽过程约六个半小时：“引雷树无限接近s级的说法看来很正确啊，许渚是最后催芽成功的。” 这时他们环视一周时，整个培育室里都只有许渚在培育槽边坚持到现在。研究员特地过来查看一下，定好六小时倒记时后，叫许渚过去：“引雷树很特殊，待会记得去终端处下载引雷树的详细培育手册，为免意外受伤，一定记得每一项都务必背熟。” “是。” “说明书”少女说明过，引雷树被戏称为“不作死也要找死科”植物，等枝叶长成后，需要吞雷电才能成长。 “恭喜你，你本身念力值就高，拥有引雷木，成长空间会更大，许渚同学可以考虑在基础学院毕业后申请星光学院。” 许渚点点头，却没说他已经决定下学期要去联邦第一学院，要成为联邦总长，开战甲不是必需的，政治学院才是必需。最好的路是先进入政治学院，然后从军，积累军功进入军部，然后竞选议员，进入内阁，最后成为联邦总长。 没有经历过政治学院学习，基本无可能成为议员，进入内阁，总长就更难。就如联邦第一军校的中央指挥学院是将星成长的摇篮一样，联邦第一学院的政治学院是联邦决策层成长的沃土。并不是没有非政治学院的决策层，或非指挥学院的将星，只不过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已。 政治学院的教授几乎全是联邦退休的决策层，而指挥学院则全是如许铭川将军那样的退役将星，成为他们的学生，天然就拥有着他人没有的优势，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你居然已经想到这么多了？”纪昀想：我说要成为裕王六世那样的壕可一点还没想过，到底要从哪里开始，需要走多少步，积累些什么，规划什么样的路呢。 “不践行的理想皆为空谈，无准备的冒险只能送命。”裕王六世的名言。 纪昀：“你也都学坏。” “谁的青春不使坏。”还是裕王六世的名言。 这是许渚刚才悄悄向霍铮咨询来的应对方法，对待正在学坏的可爱少女，最好方法不是指正，而是把她们的样子展现给她们看，然后告诉她们：少女，你段位还不够高啊，所以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可爱少女吧。 “也好，你要一直那么高端，我们会没法做朋友的。难于同样高贵，却易于同样堕落，唉……”by裕王六世。 许渚有点坏不下去，他决定把少女交给霍铮去对付，哪怕是本性，也还是继续收着点吧。 小野行洋和盖布丽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似乎还是很有气氛的，仿佛有粉红泡泡正漫天飘浮一样。盖布丽发现，她也没办法学得纪昀这么天然，想想还是算了，有个学成老虎的小伙伴在，她要被衬成狗的！ “我们晚饭后去看霍铮吧，连纪昀的都要七点半才会吸收完营养液。”盖布丽提议道。 “好。”许渚第一个同意。 “为什么看他。”小野行洋怎么肯承认他妒忌，虽然他已经把妒忌写了满脸。 纪昀则问：“对了，你们谁知道霍铮的念力植物是什么吗？” 一问才知他们都不知道，于是四人决定吃完饭去问问，并向前辈请教一下照管念力植物的经验，一个月后，他们就要照顾自己的念力植物。每年都有新生把念力植物养死，他们可不想催芽成功，却因为自己照顾不周经验不足，而葬送自己的前/钱途。 六点的晚饭，从食堂到疗养区需要乘校园内部运行的高速悬浮车，六点四十五分到达疗养区。霍铮在疗养区后面的小湖边溜达，看起来也才刚吃过晚饭，见到他们来，霍铮邀他们一起在小湖边的长椅上坐下。 湖面微起波光，将一整面白墙涂上绚丽曼妙的暖黄，连垂在湖面的杨柳都被被衬托出金黄的轮廓。许渚看到，霍铮现在的表情，与在黄女星时不同。 纪昀也同样看到，不过她看到的和许渚不同，她忽然间，透过这张年轻的脸，和同样具有很有活力并显得年轻的小动作，看到霍铮身上原本并不显露的成熟感：“霍铮，疗养院有什么特别的吗？” “翡翠学院有什么特别的吗？”她问他的转变，他也同样问她的转变，意思明显，你答我也答。 难道要说只是忽然觉得这样很轻松，其实她在原本生活的时代也并不这样，不过在她十几岁时，她确实是这样的。她只是想重温一下，因为她想到，她不会有第三个十五六岁，再漫长的人生其实也是短暂的，星际时代更是充满各种意外，再不重温一下，不是老了就是扑了。 “再不疯狂就老了。” “再多疯狂一点，就真的要老了。”霍铮拖过纪昀的手，把刻有蔷薇花图藤的戒指放在她掌心，“好好珍惜它，好好珍惜你自己，如你所说，不要辜负你所经历过的困难，不要辜负你所有努力过的时光。” 纪昀眯睛，像被长辈教育了一样，怪怪的。 “你对比过基因图谱后发现你是我兄长吗？” “就当是吧。” 纪昀不敢再吭声，霍铮此刻的表情很认真，好像他们之间真存在什么亲戚关系似的。 不，我不需要亲戚，至少目前不需要，因为我还什么也都不知道，会露馅的！ 第二十章 是整个世界 联邦公民的个人终端里都存储着终端所有者的基因图谱，当然，基因图谱除终端所有人可见外，属不可调阅传阅的信息，甚至绝大多数政府机构都无权调阅传阅。 纪昀盯着自己的终端，她再三确定，终端并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手腕，而且，也没有被破解过的迹象。再说，霍铮是军人，破解他人终端，不管事出有因还是无因，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很可能会以试图获取联邦机密罪名论处。 “你是在违反联邦宪法。” 霍铮看她：“怎么，你有证据的吗？” 许渚忽然笑出声：“霍铮父母都好好的，如果有什么亲戚关系，你就不会享受联邦税收代缴学费的福利了。” 纪昀想也是，不过刚才霍铮那明显的长辈口吻一点都不假，明明只比他们大几岁而已，先前也并没有显露任何超越年龄的成熟，忽然这样谆谆教诲，真让人怀疑他也被人给穿了。 盖布丽贴心地搂搂纪昀的肩，替她把话题给转移开：“霍铮，你的念力植物是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们，要怎么跟念力植物互动，还有，平时要怎么照顾它。” 然而，霍铮摇头：“我没有念力植物。” 四人纷纷睁大眼睛，军部什么时候居然会要没有念力植物的新人当兵的？军部不是要求全员拥有念力植物，驾驶机甲都要求念力三百至五百吗，战舰要一千五百呢。 连许渚都不知道霍铮居然没有念力植物，霍铮一说，就使得许渚有了某种猜测：“你先天念力就远超普通人吗？” 纪昀他们才想起，在没有发现念力植物之前，只有先天念力远超普通人的人才拥有驾驶机甲和战舰的资格，在那时，他们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精英中的精英。不过随着裕王六世发现念力植物的始祖蓝海，普通人才开始拥有提高念力的可能，才有机甲由军用转向民用商用的途径。 霍铮的先天念力必需远远高于普通人的五十至一百，而霍铮的答案是：“不过两百而已。” 战甲机师五百以上念力值才能进入真正联邦精英部队，霍铮没有念力植物，可提高的余地并不多。他的话，让四人都为他而有些惋惜。少年少女们欲转移话题，避免揭开救过他们的热血军人内心的隐痛，然而，霍铮却说：“这有什么呢。” 许渚：“对，昭武皇帝念力值也不到三百，不照样横扫已知宇内无敌。” 哪怕小野行洋妒忌霍铮得很，这时候也很知事地不往人伤口上抹盐，而是顺过许渚的话说：“许精忠元帅念力值也不高，是从文官转实职的，最后统帅联邦的呢。” “还有陈纳德将军……”盖布丽例举了好几名念力值不高，但武功昭著的将帅。 纪昀没出声，她在仔仔细细看霍铮，并拿霍铮的容貌和自己的容貌进行比对。也许是作贼心虚的缘故，她发现自己越看霍铮，越觉得霍铮和她可能有什么血亲关系，因为越多看，越觉得有几分像。 霍铮在少年少女们的安慰声中看纪昀：“要不要把基因图谱给你确认一下。” 纪昀点头：“好呀好呀。” 霍铮把个人终端给她，让她慢慢对比，还帮她进行逐一对比，最后纪昀发现，他们的基因里随便翻出十几个对比点来，都有几个对不上的。这说明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任何血缘关系，于是纪昀安心，霍铮则笑看少女轻拍胸口：“放心了？” 这句“放心了”，似乎别有所指，纪昀已经确定，就没再去细想，点头说：“你管我的！回你的疗养舱，联邦还需要你继续流血卖命呢，不养好可不行。” 许渚他们也想起，霍铮晚饭后一小时，要进疗养舱泡着，遂向他告辞，并约定每天都来看他。共过患难，少年少女们都把霍铮当作像兄长一样的好友，也是觉得霍铮人生地不熟，怕他一个人孤独——看，这才不过到疗养区几天而已，霍中士就比在黄女星上要更成熟得多呢，孤独催人苍老呀。 七点十五，四人返回培育室，但至到八点半，小野行洋的胡猴树移都可以移入配比好的营养土里是，纪昀的“昭阳”的都还能从培养槽里出来。研究员在培养槽边观察半天后，回到药剂配给室，另配了一份据说是超级营养液的东西倒进昭阳的培养槽里：“有部分念力植物所需的养份远高其他植物，银叶树纲目下，有七种念力植物，昭阳是第八种，不算昭阳，已知的七种里，有两种需要高剂量养分配比才能脱离培养槽进行土培。不出意外，昭阳就是银叶树纲目下第三种需要高剂量养分配比的念力植物。” 在研究员说的时候，纪昀就在个人终端上察高剂量养分配比这个概念，她有预感，这又是个得增加一比额外支出的“概念”。结果不出她所料，个人终端上显示的内容印证了她的预感：“高配营养液一瓶要三百点！” 念力植物每周就需要用一瓶，就按一个月四瓶算也要一千二百点，何况有时候一个月有五周，那就是一千五百点。纪昀这时莫明有点后悔，早知道她应该选择风车花藤，虽然要多培育一株蜡木作寄生树，但算下来都还是要比昭阳更便宜。 研究员点头：“对，不过在学院，你不用多缴纳额外的费用，每月像其他同学一样交五百点就够了。” 纪昀松口气，她在学院还能赖好多年呢，等到毕业时，差不多昭阳就不需要再喂营养液，感谢翡翠学院足够阔：“导师，那它需要吸到什么时候去，我看它好像还吸不够营养液似的。” “应该差不多，有效成份都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银叶树纲目下其他两种，也都是百分之四十有效成份的营养液。”研究员说话时，低头看了看透明的培养槽底部，大概觉得还是有点不保险，又去配了一瓶营养液。 再一瓶营养液倒下去，昭阳才开始长出雪白的根系来，研究员松口气，纪昀也松口气。她觉得如果昭阳再吸下去，就是翡翠学院再阔，也得跟她额外收费。 从萌根到长出健全可移植的根系需要大概一小时，纪昀等待的过程中，盖布丽的缅因树也已进入土培。只有许渚还在那跟她一样，默默看着能吃能喝能拖的幼苗，九点二十，研究员宣布纪昀的昭阳树可以移植进入土陪阶段。取出幼苗，根部在略黏稠的定根液里打个滚，昭阳树便被纪昀埋进营养土中。 小幼苗很快便被放置好标签，再被工作人员搬走，和其他念力植物放在一起列队。昭阳树的幼苗在光下格外不同，它散发的银光，能让人在一片或绿或黄或紫或蓝里第一时间就看到它。甚至，在它周围的念力植物，都渐渐被罩上淡淡银辉。 以念力相接触，纪昀发现小幼苗似依然是很欣悦的，它很喜欢周围多多的念力植物，仿佛像是找到同伴一样。于是纪昀跟工作人员商量，是不是能把她家小昭阳放到盖布丽和小野的幼苗边，等会把许渚的也放过去。 工作人员听过千奇百怪的各种小要求，纪昀的并不难办到，一是工作人员答应她的同时，就把三株幼苗放到一起。 “这样它们也是朋友了！”纪昀左手揽盖布丽，右手拖着小野行洋，三个人一起隔着玻璃对他们的念力植物傻笑。仿佛从此，他们的友谊，也将在属于他们的念力植物上得到延伸，并且更加交深信笃一样。 许渚的引雷树培育移植到盆里后，也被放过去，四株小幼苗在一起，似乎很快就会枝叶抵，彼此亲昵。四人不知，在工作人员与研究员的眼里，他们此时也如同这四株小幼苗，互相依偎在一起，憧憬着明天，憧憬着如同史诗般的友谊就此开始，憧憬着他们波澜壮阔的人生从此启航，然后扬帆，乘风破浪，驶向星海，并与星空同样璀璨。 工作人员给这四个最后离开培育室的人“卡嚓”了一下，录下这美好又温馨，且让人忍不住回想自己曾经年少时光的瞬间。四个紧靠一起的少年，四株被银光笼罩的小苗同时都被留在了照片上，时光，在这张照片里，永远都不会老去，因它已经凝固。 次日，念力学课上开始讲述如何进行念力植物日常养护，导师叮嘱他们，即使念力植物在培育室里，也要经常去看一看，用念力安抚一下：“一直以来，念力被感性地认为是我们灵魂的波动，而所有拥有灵魂，拥有思想的物种，都会感到孤独。就如同我们家养的宠物，如果不时常与我们接触，只把它关在家中的院子里，也会患上忧郁症一样。念力植物如果长期不与我们接触，尤其是在它的幼生期，长时间不与主人接触，很有可能会导致念力植物死亡。” “更形象一点，它是你们带到这世上的，就像是你们的孩子。要负责吃喝玩乐，还要负责教育，负责照顾它心理健康，关心它是否孤独，是否能交到朋友。” “还要交朋友？” “你们，就是它唯一的朋友、亲人，你们就是它整个世界。你们中很多人在年龄增长一些以后，就会忘记你们因为得到它，曾怎么样激动开心过。但它会永远记得，它们对你们也永远都不会改变遇到你们时的喜悦，所以，好好爱它们，因为你们是它们的唯一。如同昭武皇帝所说的那样——想战甲如何待你，你便如何待战甲，念力植物也是一样。” 第二十一章 还是不开心 自从念力植物被培育出来后，纪昀他们的日常活动就又加了一件事，每天照三顿去看他们的念力植物，以念力进行安抚，让它们从幼苗期就开始熟悉他们的念力，并进行响应。除照看念力植物，还得去看霍铮，好悬同生，没共死成，这样生死相交的交情，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在疗养区一直苍老下去——这太不人道啦。 霍铮见他们如同赶场，跟他们讲不必每天都来，没想到几个“小家伙”越来得勤快，真正是风雨不断。大约少年人就是如此吧，短暂的生死与共，在他们看来，是一段伟大如史诗般命运的开端。黄女星的历险，他们不但成功获取念力种子，还遇险又一次次脱险，然后又当着星海，高声喊出他们的对未来的期待。 他们把霍铮当作可以信赖的兄长，兄长曾救他们于水火，那么此刻连赴汤蹈火都称不上，当然应该做到。 霍铮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对几个小家伙，遂更加亲近了几分。周末时，霍铮就会去指导他们使用训练甲，除纪昀外，三人都有训练甲，纪昀没有便由女王来cos。在霍铮的指导下，原本要下学期才开始的实机操作，他们此时便提前开始。 “你们的念力最高也不过一百二，因此不能激进，在念力植物被发现后，许多关于念力的锻炼都已经被搁置。但是，一味依赖念力植物，却不注重自身念力的锻炼，在对敌战斗……或者日常操控中，很容易也现问题。在军中，经常能看到念力高达三千，但连战舰都无法开动的机师，所以，念力不过是基础，信心毅力与不懈的锻炼才能将高念力值发挥作用。” “没有念力植物之前，念力值三五百开战舰的比比皆是，战时来不及补充人员，二百左右念力值的士兵开着战舰满宇宙非也不是没有。”霍铮将自己所看到的，亲身体验的，都一一讲述。 “就像昭武皇帝么？”小野行洋提出范例。 不怪他们总要提起昭武皇帝，那位就是念力值不高，但打得人类和非人类都要写个服字给他的，拳挑异邦，机战星海，令宇宙都在他脚底无声颤抖的存在，古往今来，也唯有昭武而已。地球时代的帝王，与昭武的文治武功比起来，不过浮尘而已，这样的典型，自然会被时时谈及。 许渚：“霍铮不喜欢昭武皇帝。” 盖布丽：“可昭武皇帝不是伟大到毫无争议么？” “霍铮又没说是昭武不伟大，他不欣赏不可以啊！除了信用点，还有谁能人人都喜欢。”其实，纪昀都快成昭武皇帝的粉丝了，不过她粉她的，霍铮要黑她也不拦着。搞个人崇拜，难道又不影响交朋友。 “可是，为什么呢，霍铮？”盖布丽忍不住想问，因为昭武皇帝是差点就成为她人生终极理想追求的伟大存在。而且，裕王才排第二，昭武到底第一啊！ “人活一世，他人如何看，最初很重要，但越活久就越不重要。同样，对昭武而言，后人的评价，当时之世的推崇，他曾很在意过，但到后来，他在最后一通告我帝国万民书的视频中怎么说的，你们记得吗？”霍铮看纪昀，别人不记得，热衷查资料的明书少女肯定记得。 纪昀眨两下眼，看着霍铮，“嗯”一声后说：“我还记得那句‘少年发愿成伟业，垂暮重来观伟业，世人皆为朕兴名，然白发对白镜时，朕彻夜推敲追忆，终只推得一念矣——既便一世壮阔如厮，我还是不开心。’” 当时纪昀还默默在视频下回了个对星际时代来说，古老得让人以为是新梗的老老老老老梗——伐开心，买包包。 “所以，你的愿望是开心？”小野行洋觉得这目标一点也不伟大动人。 “这不是幽默吗？”盖布丽一直认为那是昭武大帝临时前最后的幽默来着。 许渚到底是许晏清的后代，知道一点点，但关乎王室隐秘，不便提及，他便沉默着什么也不说。但，霍铮居然能知道，这又让他有些狐疑，明明是很隐秘很隐秘的事情呐。 “不，我是说，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一世光辉灿烂，到最后却多少赫赫功绩加身，如何名垂万古，都开怀不起来。”霍铮并不细谈，只粗略说了说而已。 不过，纪昀却忽然来一句：“在说不开心时，他用的是我，这么说来，他还是肯定了自己的功绩。作为皇帝，他认为自己还是很成功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撇开作为皇帝的他，撇开那些说都说不完的功绩，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他并不认为有任何事情值得他开心。甚至，任何事，都使他不开心，职业上成就再高，个人生活……他大概很不满意吧。” 霍铮深深看纪昀一眼，轻笑：“或许吧。” “裕王六世一定是很开心的，所以，要成为裕王六世那样的人。”纪昀作出结论，她选择的偶像绝对是最适合成为奋斗目标的。 霍铮又深深看纪昀一眼，再笑：“那倒是。” 纪昀想：咦，你这么笃定的，你是裕王六世转世么。 “赶紧进驾驶舱，今天五十公里奔袭，并获取指定目标。”霍铮在他们周末时，会带他们到绿营后边的山林里训练。 纪昀低头看一眼个人终端，上面显示的是伽罗兰果实，作为“说明书少女”，她选择先打开资料，搜索伽罗兰果实。这时，女王萌萌哒滚到显示屏上，把一块小黑板拖出来，上面就是伽罗兰果实的资料：“主人，你看，这就是伽罗兰全株，现在正是伽罗兰果实成熟的时候。伽罗兰果实被誉为纯天然营养棒，每枚伽罗兰果实，可以提供一人一天所需的热量。除此外，伽罗兰果核和果皮还可以用来制作念力植物营养液。” “主人主人，他很关心你呐，你看，他给你选的是你最需要的。明明你什么也没跟他说的，他都知道你正挣扎在贫困线上。” 纪昀默默戳一下萌萌哒军装萝莉：“过几天你又做保养了吧，感觉你腿部的关节都开始有点发涩，ce341号机油还是差点意思，看来得照日常养护指南来，你这样身娇肉贵，非ag109不可。” 女王在显示屏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地撒娇：“其实也没关系啦，不经常驾驶的话，ce341足够用，当然，ag109的话，人家会更开心哒。” “嗯，我努力。”说完，纪昀以念力操控机甲，向着山林深处进发，“从地图上来看，伽罗兰果实分布很广，不过按资料上看，产量不高，每株伽罗兰树每年只能产二十至三十公斤果实。产量这么低，怪不得没有推广种植，啧，和你一起去采很不划算，连你的养护费都不够。” “不能更低了，我现在都已经是训练机模式，能耗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你只要每半个月给我上一次机油，每个月作一次内外全保养。作为一驾高级战甲，我这样要求真的已经很低很低……”简直都不好意思到论坛上跟前辈们讲，咳……不对，它是有信仰有道德的优秀女王。绝对是论坛上的前辈们实在太*，那不值得提倡，勤俭是古之美德，是值得提倡的。 在女王悄然抨击他“甲”时，纪昀操控着女王爬高走低，有时候一跃，比密林里的树还高很多，纪昀感觉自己不是在山里奔跑，而是在天空里的云彩上飞奔着。伽罗兰树平均高达二十一米，一般果实都长在十三至十八米高处，操控女王十分容易采摘得到。 不过伽罗兰果实意外的脆弱，看着第一枚果实在她的操控下碎成果泥，纪昀就知道，今天霍铮不止是叫他们出来采果子的。开着机甲采摘果实，看来需要十分精准的细微操控，必需控制好力道，不让果实掉下去，也不把果实捏碎。 女王被叮嘱不能帮纪昀，所以它只能时不时“哼唧”一声，纪昀连着采摘十几枚果实失败后，终于迎来首次胜利：“呀……我成功了，女王，你看到没有，我采到了，我采到了……” 女王：“你高兴太早，应该放到口袋里再欢呼，看，又被你捏碎了。” 纪昀“呃”的一声，把果泥扔开，继续采摘，再也不敢得意忘形。一枚一枚采摘下来后，女王给她计好了数：“总共二十一枚。” “虽然伽罗兰果可以当营养棒食用，但味道并不好，不经过调制根本没人会吃。不用采太多，你又不是食品药品系的学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女王阻止纪昀想扫荡山林的想法。 “可以学一学嘛，不难吧？” “难，而且需要专门的仪器，你没有。”女王把残酷的真相戳穿到纪昀面前，免得她非要试试。 “好吧，我们再采一株树就回去。”纪昀说着朝地图上标注的下一个点飞奔而去，路上，她还遇到许渚来着。许渚的任务好像比她要更难一点，居然是抓活兔子，这任务真的好奇葩。 更奇葩的是，她觉得还挺好玩的，于是上去帮许渚赶兔子、拦兔子、追兔子，女王很能抓紧时机卖萌，每当她和许渚快要抓到兔子时，女王就捂胸口大喊：“为什么要吃兔兔，兔兔这么可爱，这么萌，兔兔是招你了惹你了，吃你家小白菜还是啃你家胡萝卜了，你们居然要伤害它！” 差点逮着“兔兔”的许渚操控机甲叉腰：“再啰嗦，以后就准备靠吃胡萝卜攒能源点吧。” 女王不敢说话了，许渚时不时悄悄给它张美味的军用能源卡片呢，可不能得罪：“啊，快离开这里……” “安静点，你还兔兔什么什么，小心我把你怎么怎么。” “不是，有危险，快走。”示警完毕，女王还嘀咕一句，“真讨厌，还说什么人和机之间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呢。” 第二十二章 美好如新生 在女王高喊“有危险，快走”，然后女王率先带路狂奔的同时，纪昀坐在驾驶舱里回想她仅有的两次野外经历。一次是黄女星，那跌宕起伏的就别提了只说这次到绿营后山，居然也能遇上危险，真让她不由得怀疑，穿越时空的后遗症是不是运气爆跌。 “是什么东西？” “是紊乱的力场，奇怪，长御星不应该这样。”是许渚在和纪昀通话。 女王则在一旁发警报给霍铮，并且同时转发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叫他们赶紧下山，到绿营集合。女王还兼顾着为纪昀解答疑问，许渚一提出力场这个词，女王就同时在显示屏上分门别类放满资料，并萌萌哒滚粗来，扯出一个3d动画演示：“在广阔的宇宙中，存在很多不稳定的星球，一般而言，人类会选择力场小于pr6.0的星球居住。比如人类的发源地——地球，它的数值就在pr3.3－5.2之间，因此，即使是人类活动使地球不堪重负，后期几乎无法居住，但pr值一直很稳定。” “这个动画展示的是力场的运动过程，一旦绿色环形流低于3300td，黄色环旋流就会产生，力场就会使星核开始变得不稳定。一旦星核的稳定值超过临界点，星核作用于星球的力也会随之增加，当高于pr6.0时，星核就会产生裂缝，大量能量会被释放出来，然后……”然后女王拖过来另一段视频给纪昀看，那是pr8.7情况下，某颗星球能量释放干净后，“死去”的死寂。原本鲜活的，有山有水有云有雨有动植物的星球，瞬间就像被关了灯一样，变得像一颗焦黑的煤球，黯淡无光，即使恒星的光芒再大，也无法照亮它。 “难道这不是自然死亡吗？”纪昀好歹也看过科普的，知道每一颗行星恒星都有其寿命，像地球，哪怕是星际时代的现在，地球也依然正值盛年。地球时代的科学家们预测过，地球还有五十亿年左右的寿命，星际时代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千多年，人类在地球上以公元纪年的日历，最终停在5022年，那一年，所有的人类都离开他们古老的家园，向着银河系中已知的可居住星球带迁去。 然后，又几千年，科技发展，对宇宙的探索更深入，终于找到了跃迁于宇宙间往来的虫洞。甚至，到如今，人类早已经可以自行开发人工虫洞用以进行星系间的穿越。 纪昀一直没去关注地球，因为她怕看到的是满目疮痍，怕看到的是如科幻片里演的那样，残缺不全的地球，但女王这时却拖出地球来作展示：“这是地球的实时画面，当然，会有一定的延时，从地球传过来的画面，至少会有三个小时的延时。人类离开地球时，地球几乎像个苍老得随时会死去的老人，但在人类离开地球后的几千年里，它自我愈合，自我恢复，你看，它又恢复了它应有的生机，美好如新生。所以，一颗稳定的行星，它的寿命是不会有太大改变的，既使有像人类一样热衷于自取灭绝的生物也一样。” “那么，一颗行星的从生到死应该是怎么样的过程呢，接着看。”视频放完，女王见纪昀张大嘴陷入360度无死色的呆滞中，于是又多科普一句，“只有恒星才会从死亡中重生，行星死亡不会产生星云，所以也不存在重新凝聚一说。而恒星化作星云后，经过漫长的时间，有很大机率再次在星云中重生为一颗全新的恒星。” 纪昀忽然有点难过，莫明其妙的，明明地球还在，明明地球还有好几十亿年的寿命，她却仿佛从那颗彻底黑掉的星球上看到地球的“死去”，竟会有不可抑止的悲伤：“也就是说，总有一天，我们会永远地失去她。” “宇宙间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一切都在变化，主人，只要太阳还会诞生，地球就有可能再次产生。毕竟，那是宇宙中，至今唯一产生文明的星球。”女王虽然不懂纪昀为什么情绪波动忽然变大，但它明显知道怎么安慰纪昀。 女王没有说，在失去她前，她会先失去你，这太悲伤了，哪怕它只是人工智能，也觉得很伤感呢。 “还是说力场吧，长御星的力场是多少？” “pr4.6－pr5.7之间，虽然很接近六，但最高峰值都没有超过pr5.8，长御星也应该像地球一样，力场稳定到，压根不会让人感受到它。但刚才，我侦测到了力场的波动，如非长御星星核发生变发，那就应该是有人在使用违禁武器，或者进行违禁研究。主人，我必需向军部提出警报，请主人授权。”女王得到授权后，很快向军部发出警报，同时收到警报的还有翡翠学院。 霍铮在绿营，快被警报吓出毛病来，好在，四个小家伙回来得很快，且一个比一个生龙活虎，还都顺利完成任务。就是许渚本来没完成，下山时也成功在女王不停“为什么伤害兔兔”的叨叨中，逮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短耳野兔。 霍铮带四人撤离绿营，在他们撤离时，绿营的教官全部集合，翡翠学院的护卫队也开着星舰，装备机甲在空中待命，大羿戍卫区的军队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最快将在一小时内抵达长御星。这些事，跟学员们是无关的，不过学员们也得到了通知，要他们今天内随时注意学校内公告。 翡翠学院顿时间，陷入一片紧张氛围中，可以支持远程星际旅行的星舰通通出库，都停在翡翠学院中央，种满桃李花的成蹊园前，学院中导师们的公共频道里同时响起一条广播：“请所有班级责任导师确认学员位置，并确认他们可以随时可以阅读到终端信息及学院公告。” 于是导师们打开终端，以导师的权限，通过即时网络确定学员位置，在学院外游荡的夺命连环call回来，在学院内但无响应的，叫班上学生去确认在干什么，如果在玩全息网游，赶紧扯出来：“在没有解除警报之前，哪怕你在跟你的女友男友做什么不可以跟导师说的事，也给我戴着个人终端，要是谁解除个人终端被我知道，这学期的学分就别想要了！” “可是导师，为什么是红色级别的警告，吓死人好不好，就是发现其他文明，并且其他文明入侵长御星，也不应该是红色级别吧。” “如果真有其他文明，我一定把你们推出去送死，都给老子老实点，平时怎么浪是你们自己的事，但今天不乖乖听话，不需要什么外星文明，等着老子弄死你们吧。” 得到导师们的警告，再不老实的学员也乖乖听话，并且有部分学员开始整理个人行李。哪怕是学校在搞突然学习，该配合还是要配合，而且，万一不是演习呢，到时候要走也方便是吧。 晚饭前，所有学员都看到学院公告，并在个人终端收到新讯息，学院的公告是叫所有学员吃过晚饭后，准备好个人行李，按照发至个人终端的星舰编号登舰。有念力植物在培育室的学员，立即去培育室将念力植物取出，并必需迅速学会如何照顾幼苗期的念力植物。 纪昀他们被导师赶到培育室去，领出各自的小幼苗后，打包行李，并且开始有序地登上星舰。在所有学员登舰即将完成时，绿营教官及护卫队赶回，没有降落，而是直接作为领航舰和护航舰进行列阵。载着学院所有学员教职员的星舰升空后，舰队迅速拔离大气层，并向大羿军区驶去。 戍卫区的星舰与翡翠学院的舰队擦肩而过，可见戍卫部队依然要去长御星：“应该不会降落，长御星力场一直很稳定，四十年前峰值最高时，也没破六。” “所以是人为？” “离翡翠学院那么近，就在绿营不远，绿营那么多厉害人物，居然都没察觉？”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我们学院里的人？” “所以，我们去大羿戍卫区不是因为需要保护，而是因为我们中有人需要审察？” “我的天，真是变态，不过力场学相关的知识和设备都非我们低年级能接触到的，所以应该不是我们中的人吧。” “我觉得，是导师的可能性更大。” “错，是绿营的人可能性更大，要不然为什么绿营一直没发现。” “你千万别给教官听到，削死你啊。” 学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纪昀和许渚、盖布丽、小野行洋四人也在角落里跟霍铮压低声音讨论：“是人为还是勘测上的意外呢？” “在没有结果之前，两者都有可能。”霍铮并不能确定，自然力场的改变需要时间，但积蓄过后迸发而出，也只是一瞬间。如果是人为，翡翠学院的所有人大概会在大羿戍卫区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停课。”纪昀正在为成为新生第二名而努力呢，这时候停课，有点打击积极性呐。 纪昀话音刚落，他们的终端就收到一条语音讯息，来自于他们班导师：“明天的课程安排会有所改变，因教授念力学的导师在协助军方，上午的念力学课程将延后，明天上午第一堂课，将在戍卫区d3区进行，由培育室研究员教导大家如何对念力植物进行日常养护，到时会发送具体位置到个人终端，请注意及时查收。” 纪昀默默想起翡翠学院的著名校训——若宇宙明日毁灭，那便立刻去拯救它。 第二十三章 存在于身体 大羿戍卫区位于长卫星，距离翡翠学院所在的长御星有3.71个天文单位，约五亿五千万公里。以次光速飞行，四个小时后，翡翠学院的舰队就抵达长卫星。他们被安排在长卫星军校区，那里原本是长卫星为培养军官而设立的学院，但因为几十年前军部下达关于军官必需去长安星军校上学的规定，长卫星的军校已经空置多年，除偶尔作为野外训练的暂住区域外，就只有机器人进行日常维护管理。 把翡翠学院的几千名学生安排进去，虽然难免有些拥挤，但至少有个学校的架子摆在那里，一切都不需要作出太大的改动。把班级办公室等区域一划分，再贴上牌子，并将电子地图制出，学院的学生就可丝毫不乱地上学吃饭作息。 宿舍有点安排不下，好在戍卫区缺什么也不缺营房，加上营区离军校也最近，就有一部分学生被安排到营区暂住。营区d1区目前暂时划出来，接纳学生入住，霍铮这个病号，也被安排在那里，因为翡翠学院的医疗队安置在d1区。 许渚悄无声息就跟戴立国要求开个后门，把他和纪昀、盖布丽、小野行洋都安排到d1区去住宿。这不是什么难事，戴立国自然答应他，并迅速办好。 等到许渚早上被营哨和负责d1区学员的上尉通知他们起床时，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他们才知道d1区的学员入住时，翡翠学院就通知过高年级学员，入住d1区会受到和士兵一样的待遇，起床哨还是小事，一样要出早操，要训练才叫要命。学员除非上课，否则逃也别想逃，课表早已被负责的上尉掌握并分发到每个负责日常训练的官兵手上。 大清早，小野行洋一边挥汗如雨地跑，一边骂许渚，从三公里处一直骂到十五公里跑完。最后四个人一起扶墙喘气时，连盖布丽这个粉丝都忍不住埋怨：“其实你应该叫戴上校把霍铮和医疗队都安排到军校里，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一起训练了。” 许渚从小就是在军营长大，训练是家常便饭，至少一开始跑起来时他是这么想的。他唯独没想到的是，已经大半年没训练的他，会连十五公里不负重越野跑都差点累死他：“戴叔叔故意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还引诱我说在营区里住宿，可以和以前的朋友经常见面。我没多想，就上了他的当，怪不得老头子经常说戴立国表面是个老好人，心里不知道多坏。”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许渚。”纪昀喘得快晕过去，偏偏负责带他们的班长一人往他们嘴里倒一管恢复药剂，让他们晕不过去，只能继续忍受身体上的疲惫和肌肉的酸疼。要不是没力气，纪昀也想骂许渚。 说起来，小野行洋这个骂许渚骂一路的，真是精力充沛。 “没事，回头我告他状，让他被老爷子抽鸡毛掸子。”然后许渚就眉飞色舞地在那讲述老爷子鸡毛掸子的来历和典故，背着戴立国，把戴立国年轻轻时被鸡毛掸子各种抽的事都抖出来，并且还告诉他们，老爷子的鸡毛掸子，三分之一是抽他抽的，三分之一是抽戴立国抽的，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抽别人。 在戴立国抱臂冷笑到四周静悄悄时，许渚还在说，说别看戴立国现在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其实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如何，如何每天都能听到老头子气势震云霄地通过全军区广播高喊戴立国的名字，如何把整得死去活来。直到所有人一起笑看这家伙作死时，许渚才意识到不对，然后迅速掉转话头：“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嘛，所以说，但凡年少时不爱受管束的，成年时才会有大出息能，就像戴叔叔，与之同期入军营的，如今哪个不服他。” 戴立国挑眉，还是在冷笑，不过比刚才要好得多：“不错，没全丢下，明天二十公里，像小渚你这样练过的，应该加负重。郑少尉，记得明天给他加十五公斤负重。” 负责带领许渚所在小队的郑少尉立正敬礼，一丝不苟地回道：“是，长官。” 小野行洋听完，又忍不住开始骂许渚，戴立国笑眯眯：“小家伙很要得，精神不错，看来也练过，郑少尉，给他也加上。” 郑少尉继续答应：“是，长官。” 小野行洋听完都想骂戴上校，可他不敢，只能蔫蔫地低着头满心诅咒。戴立国又看向两个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大喘气，戴立国笑容转温和：“都还没成年的小女孩，骨头都还没长好呢，他们五公里就够了。” 纪昀十分睿智地学着郑少尉敬礼表示谢意：“谢长官厚爱。” 盖布丽跟上：“谢长官厚爱。” 小野行洋后悔得要死，他刚才为什么要嘴快。 去上课的路上，小野行洋继续骂许渚，反正戴立国不在，怎么骂都没关系。许渚自己都想骂自己，就随便小野行洋怎么骂，只当没听到。 课堂上，导师继续教授念力植物日常维护，现在他们都将念力植物带在身边，因为是幼苗，呵护需要更加用心。好在长卫星气候宜人，虽然湿度上要比长御星低一些，但因为森林覆盖面积更广，倒也不会显得太干。纪昀他们这班的念力植物普遍要好一些，其他班的同学，有的已经出现黄斑卷叶白点等情况。 “每种植物浇水的方式都不同，长卫星的水源土壤环境和空气也和长御星有区别，所以一定要多加注意，先用长御星带来的水掺和长卫星的水用，等到植物适应后，才可以全部用长卫星的水浇灌。如果出现异常状况，就送到培育室的研究员那里去，他们会教你们如何处理。在植物还没适应之前，记得少将植物带出去，需要日晒的植物，放到窗边既可，不需要暴露在外界的气流中。” “还有，食堂的饭菜可能会比在学院时要差一点，请同学们克服一下困难，如果长御星无事，最多三个月我们就能回学院。如果三个月后不能回归学院，学院会考虑在距长卫星2.35个天文单位外的长衡星重建学院。同学们不必担心，学院实力雄厚，重建学院最多一年就可以完成，你们学业不会受任何影响。” 下课后去食堂时，盖布丽问纪昀：“你说我们还能回长御星吗？我都已经开始喜欢翡翠学院的环境了，忽然想到可能回不去，有些可惜，如果以前能多看看多逛逛多好。” “只要老师和同学都在，哪里都没关系，军校我们不是都已经开始适应。就算是新建学院，同学老师都是熟悉的，也不会有太大区别。”纪昀倒觉得无所谓，就好比搬家，舍不得老房子，却会更热爱新家，新这个字总是很有种奇妙力量的。 吃饭时，纪昀的个人终端收到一条信息，内容为“亲爱的，生日快乐”，没有署名，看不到终端后后缀。纪昀过会想起，今天确实是“纪昀”的生日，要是信息不提醒，她都几乎要忘记了。这条信息过后，很快又来另一条信息“礼物应当会在中午到达，希望你喜欢，以及，安心待在长卫星，长御星的事需要一段时间对人员进行审查。” 如果只有“亲爱的，生日快乐”，纪昀可能会当作是发错的，哪怕“纪昀”今天确实生日。加上礼物送达，人员审查之类的，纪昀就没法当作是发错。 午饭过后，果然有星际快递寄达，是一个深蓝色的盒子，打开盒子后，盒子里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色礼服，罗宋说这是以银叶树的叶子织成，质感如丝绸，即使在暗夜里，也会散发出银白光华。女王强烈要求，将来也给它来这么一件，罗宋和纪昀都看它，它一手捂胸一手托脸，娇羞道：“别这样看人家嘛。” 在礼服下，还压着一张手写的卡片，上面写着：“亲爱的，不来一场生日舞会吗？” “要舞会，要舞会，主人，我们来办舞会吧。”女王已经开始跳起来，好在军校里常有战甲来往，空间特别大，随便女王怎么跳来舞去，也不会撞到树蹭到墙什么的。 “没钱！”这俩字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拦路虎。 “营区城，你有钱也什么都买不到，找许渚帮忙。”女王立刻发讯给许渚，许渚回条讯息确认后，又回一条“交给我”，就没声音了。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光速，纪昀都来不及阻止，她倒是爱热闹，可是她压根不会跳舞好吧。万一是那种西式舞会，作为宴会主人的她要跳开场舞什么的，她找谁跳这个问题且不说，只说她怎么跳这个问题，就够让她知难而退。 知道她不会跳舞，盖布丽特意过来教她，教着教着，盖布丽撒手说：“不是啊，我看你动作很流畅的，肯定是学过，你们东方人，在古地球时就这样的，谦虚得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其实你们是什么也都会。喂，这不叫谦虚好吧，这叫‘我就是喜欢说什么也不会，哪怕什么都会’的得意洋洋。” 盖布丽站开后，纪昀一边疑惑一边听盖布丽说话，还一边琢磨，难道不是没留下记忆，而是存在一些记忆，比如肢体记忆。据说关于人与事的感情记忆，区别于行为习惯的肢体记忆，这两方面的并不存储于大脑同一位置，难道真有其事？ 那么，是不是还有别的记忆存在于身体中，而不是灵魂中。 第二十四章 当不了女神 在女王和许渚和盖布丽小野行洋三人一机商量生日舞会时，纪昀和罗宋则在一一尝试，纪昀一穷二白又兼身无所长，现在忽然发现存在所谓肢体记忆，那么转机来了，也许肢体里还存着什么可以用来挣钱的技能点呢。如果通过肢体记忆再激活学识方面的记忆，那有多好，学霸不好当呢，天天抱着电子屏啃书，成效虽然还不错，可离学霸这条路还远得很。 鉴于跳舞是艺术方面的技能，罗宋建议纪昀试试弹琴唱歌表演之类的，居然确实会弹琴，唱歌表演就不成了。但是……弹琴挣不了钱，因为弹琴的技能纪昀听着还行，罗宋通过数据对比，让纪昀知道，她离真正的艺术家有多遥远。艺术这方面的技能没点好，罗宋见纪昀支着下巴满哀思，就建议她试试别的：“小昀不是有战甲吗，说不定小昀会战甲相关的。” “设计机甲？”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机甲设计是一门相当庞杂的学科，一般来说，基础学院毕业，才会开始学机甲设计，基础学院只教一些基础知识。”言外之意是，年龄太小，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从还没定性开始就接触机甲设计。像这样的年龄，就是天才，也不过还在了解机甲的构造，还无法设计机甲。 “我还是开着女王去挖矿吧，我满十六岁了。”挖矿可是个挣钱的活，比在空港清扫太空垃圾还挣钱，就是又脏又累，还有点危险。古往今来，挖矿都是个苦活险活，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砸矿井里。 “不，这太危险，小昀还是考虑一下去空港清理太空垃圾吧。”罗宋数据库里一篇关于高级战甲维护，以及简单修理的说明书闪过，罗宋立刻又阻止，“高级战甲维护费用太高，清理太空垃圾说不定还要往里投钱，不值得。” 看着罗宋放在显示屏上的《高级战甲日常维护及简单修理手册》，纪昀忽然问：“要不我试试修机甲，记得在空港二街洗机甲的时候，经常看到有人拖着机甲去维修，很挣钱呢。” 机甲维护的知识不比设计机甲简单多少，涉及的知识也一样十分庞杂，但罗宋没打击纪昀，只叫纪昀试一试。反正它有各种战甲机甲的维修说明，试一试不妨碍什么：“小昀可以尝试一下。” 罗宋很给面子的把自己贡献出来，它有光脑，联到纪昀个人终端上，即使没有身体，也能指导纪昀拆解安装。纪昀有点不太敢下手，因为在这之前，她连插座都没拆过，但罗宋却一直鼓励她动手：“可我要是把你弄坏怎么办，这是你的身体呀。” 虽然不是血肉躯壳，但纪昀早已将罗宋当成有血有肉的家人，她看着自己把自己脑袋拆下来的罗宋，心里一缩一缩的抽搐。 罗宋：“我又不会疼，你怕什么，我都不担心。大不了，位维修师帮你装起来，只要光脑不损坏，最多换个身体。而且，有我在一边指导你，不会出差错，我以前也经常进行自我维修的。” “那我找个简单的试一试。” “正好，我右臂关节最近两天一直有点收不回来，很有可能是肘部轴承有一点问题。我的备用零件里有肘部轴承，如果是轴承问题，麻烦小昀帮我换掉。”罗宋本来打算自己修理，但既然小主人要试试修理机甲，它们构造差不多，只是体形上有差别，其他方面都差不多。 只是拆手臂，纪昀就敢于动手了，毕竟，手臂不影响整体动作，而且就算真出什么问题，维修师也能很轻松地修好：“那我拆外壳了。” 外壳上有细小的凹槽，用小型拆甲刀沿着凹槽轻轻划入，会碰到一个磁力反扣锁，拆甲刀的材料正好可以抵消磁力，再轻轻一撬，就会听到“叭”的一声，然后向下划就能将手臂上的外壳拆下。拆下外壳后就能看到内部构造，红的是能量线，绿的是机油线，还有黄的中枢线，以及蓝的光脑连接线。 轴承卡安在轴槽里，将下臂取下，就能看到轴承的一部分：“有点轻微开裂，涂点修复胶还能继续用，不过还是要先换上新轴承，修复胶要晾12个小时才能全部被吸收。” 罗宋：“是这样，不过不用换新轴承，新轴承一旦从密封盒里取出来，接触到空气就要开始计算使用周期。直接取出来涂好修复胶晾在一边就可以，等晾干以后再装上。” 为给小主人省钱，罗宋也是很拼的。 “也行，正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给你装上。”纪昀说着，在罗宋完全没指点她的情况下，就把轴承给轻松拆出来。 罗宋：“小昀，其实你是真的会修机甲吧，很熟练呢。” 纪昀：“咦，是啊，我居然会修机甲，这可真是太好了，以后女王有什么问题，就不用花一大笔钱送修。每次想到女王将来要维修，我就觉得人生黯淡无光，它真的好费钱。” 罗宋数据紊乱了一下，就算它只是管家机器人，也知道高级战甲拥有怎么样的地位，正常情况下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但是考虑到小主人的经济状况，确实有点显得费钱，所以还是它更好的，对吧对吧：“它会陪伴小昀战斗，是最值得依赖的队友，小昀不要嫌弃它。” 罗宋把一句悄悄话给深深藏进数据库里——因为我不能陪小昀战斗，所以只能把机会给那成天犯娇羞的家伙，所以小昀要相信它，就像小昀依赖我一样！ “怎么会嫌弃。”除了费钱，还有雷这俩缺点，女王不要太厉害，这样王霸之气满满的战甲，再一穷二白，也嫌弃不起来。 “那小昀去洗漱吧，化妆可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呢。下午小昀没有课，先作个全身保养，然后再化妆，头发也要重点养护一下。那件礼服，头发皮肤状态一定要调整到最后，穿出来才好看。”罗宋就着剩下的那只手，从纪昀的行李里把化妆品和保养品都取出来，作为贴心好管家，离开翡翠学院的时候，把能带的该带的都一样不拉地带着。 洗澡保养按照说明书来，到化妆时，说明书这东西的作用约等于零，面对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化妆品，纪昀这个手残党只能表示，完全不会用。似乎有几款底妆，要选哪款，有好多种眼影，用哪个，有更多的腮红眉笔唇膏，最后还有定妆粉，紫的绿的象牙白的深肤色浅肤色的，自然色美白色的……简直要逼死选择困难症患者。 最后裹着浴巾，纪昀跑到罗宋面前：“能不能不化妆？” 罗宋：“小昀，虽然机器人没有性别，但我更倾向自己是位男士，你在我面前裹着块小浴巾，真的不合适。” 纪昀回浴室，把浴袍裹上，又重新回到罗宋面前：“好啦，快说可以不化妆。” “舞会化妆是一种必要的礼仪，不想在脸上擦太多，淡妆就可以。”罗宋找出一款傻瓜式的化妆程序，把纪昀的脸和衣服以及今天会用的配饰，以及相关的场景，最后再主宾选项里选主，完成，“6号底妆，15号散粉，33号眼妆，眉笔用91号，唇彩122号，高光粉用8号，修容粉用5号。” 底妆拿起，银质的小盒子，把盖子旋开，按下后端的小按键往脸上喷一路过。高光粉、修容粉要手动，其他的都是半手动，往脸上一按，什么都弄好的。到最后要上高光粉和修容粉时，还是罗宋帮的忙，最后再定个妆，手动拿干净的刷子扫去余粉就大功告成。 再看镜子里，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不过看起来比平时更闪闪发光一些，亮嗖嗖的。配上银色礼服和海蓝色人工宝石项链，纪昀觉得脸皮要是厚一点，她完全好意思走出门去自称女神。 站在镜子前拎着裙摆要走时，纪昀又站回镜子前，先是叹口气：“平胸真是一大遗憾呐，这礼服，要有点胸才好看呢。” 然后又皱眉：“这具身体很适合这样的打扮啊，好像天生就该这样穿似的。” 妈呀，谁天天穿得这么隆重，要亲命，让她天天花时间细细挑选各种粉啊液啊膏啊什么的，还不如弄死她呢。不过，简单的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如果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完成，她愿意每天都这么闪闪发亮。美得，让纪昀自己都赏心悦目得不行，其实她是以另一个身份来欣赏这份美的。 “纪昀，你再慢一点，我们就撇下你自己开始吃……哇噢，我的上帝啊，纪昀你真是美极了。”盖布丽忍不住鼓掌，纪昀平时也好看，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好看。纪昀现在这种好看，只让盖布丽想起一个在泛亚联邦学到的词——不可方物。 美艳绝伦太艳，倾国倾城又太常被用到，只有不可方物这个词，才恰好用在纪昀身上。纪昀冲她笑的时候，盖布丽终于明白了那种所谓“这样一张脸，她做什么你都会原谅她”，纪昀不是看脸，纪昀的美是整体的，脸并不格外突出。 “看傻了，我也差点被自己美死了呢。”纪昀调笑一句。 盖布丽：“你能别开口，别糟蹋你的妆容和服饰，沉默地保持你如同女神的风范吗？” “好吧，当不了女神，难道还装不了女神，看我的！”对着镜子调整好姿态，美美哒闪闪哒走出门，今天的目标是——美死人！ 盖布丽心想：其实女神和男神都一样，经不起揭皮，一揭开，啧，都病得不轻。 第二十五章 他们很般配 纪昀仪态万方地踏入舞会会场——军校南草坪，不得不说，她虽然不是女神，装女神还是很像那么回事，也挺能唬着人的。连许渚和小野行洋都完全懵掉，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懵。 小野行洋撞一下许渚：“真是纪昀吗？” 是熟悉的脸，走路时是熟悉的姿态，但让人依然不敢轻易认明这就是纪昀。许渚当然也被震住，一同被震住的还有同班的同学，一直以来，纪昀都是那个穿着校服衬衣，天天随便一抓就算梳头的家伙啊。谁能想到好好收拾一番，化个淡妆弄好头发，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哪里是化妆，整容都办不到，简直是重新投了胎啊！ 霍铮：“你们还是太年轻。” 小野行洋：“好像你见过很多一样，我们比你没小几岁好吧，反正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的。不打扮跟打扮完全两个人，她平时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啊，上天赐给她美好的容貌和气质，不是让她随意挥霍的，应该时时像现在一样闪亮夺目才不白费。” 霍铮不再多说，因为他发现，近来，他越来越爱说教，这样并不对。总用年长者的口吻，教导着少年少女们应如何生活，那样并不能使他们少走弯路，反而可能会因为他过于自我的观念影响到他们的人生。 “化妆应该很费时间吧，她忙了一下午。”许渚想的是，纪昀每天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为她成为全年级第二而丝毫不懈怠地学习。心灵美和容貌的美如果无法兼得，许渚自问一句，他会怎么样选择，看一眼纪昀闪闪发光的笑容，他居然怎么也不能肯定地选择“心灵美”。 小野行洋：“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先辈们从不欺骗我们啊！” “行洋，心灵的美好和如此闪闪发光的美貌，你如何选择？” “当然是闪闪发光的美貌了，美貌与智慧不能并重的时候，智慧这种事就交给我，让女孩子们负责美貌。”小野行洋握拳，看纪昀片刻就又把视线移到盖布丽身上，他其实不需要做这样的选择，因为盖布丽美貌智慧什么也不缺，咦，其实纪昀也不缺嘛。 “霍铮，你呢？” “都不需要。” “那你认为什么才最重要，你未来的伴侣竟然既不需要美貌也不需要智慧？”小野行洋看盖布丽之余还抽空表示一下惊讶。 “道德。” 小野行洋“哈哈哈”干笑两声，说不出“要这东西干嘛”的话，也说不出“现在居然还有人讲究这个”的话，因为霍铮真的很认真，片刻后，小野行洋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你难道是复兴男权社会者，看不出来啊，你要小心被人权局重点树立反而典型。不过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已经到了这样的时代，仍然有人要求活泼可爱明丽动人的少女们遵从那些可怕的‘女德’。难道道德不是对所有人的约束吗，难道道德是只针对某一群人吗，那……那样的道德也不能算是道德，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意｜淫而已。” 霍铮看向小野行洋这个盯着盖布丽眼也不眨，满目思慕的小孩，不说话。直到小野行洋把视线稍稍从盖布丽身上拉回来一点，目光掠过霍铮，才意识到，霍铮说的可能就是针对所有人的道德，是他误解。这样的话，话就说不下去了，一个讲求道德的人，小野行洋实在不知道该赞赏他的崇高，还是不屑于他的与世格格不入。 这种时候谈道德，许渚看向万分不合时宜的两个人，一手拖一个迎着纪昀和盖布丽走过去。其实，他应该只拖小野行洋的，身着崭新军礼服装的霍铮同样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星。即便是盖布丽视许渚为男神，也不由把目光投向霍铮，比起尚还青涩的少年，霍铮身上略多几分稳重庄严以及铁血沙场的胆气雄浑。 在军礼服的衬托下，霍铮很容易让人想把膝盖献上，庄重敬礼并奉以忠诚热血。也会让人想起电影里，龙骑军团至今在出征前，仍会捂胸向昭武皇帝陵墓方向高喊——愿追随元帅，驱猛虎，斩恶狼。猛虎恶狼是指当时帝国最大的威胁，当然，猛虎恶狼都早已溃败于昭武皇帝手中，如今所谓驱猛虎，斩恶狼，其实只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上的自我激励。既是自傲于荣光，也是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不要使前辈光辉蒙尘。 盖布丽：“我能请你跳舞吗？” 小野行洋完全不顾盖布丽的手根本没伸向他，在盖布丽快要接近霍铮时，眼疾手快地半路拦截：“很荣幸。” 当着一大堆人的面，盖布丽真不好甩小野行洋一脸，毕竟他们也算是好友，这样的时候怎么能下人面子。只能咬牙切齿，却仍然带笑地凑到小野行洋耳朵边上说：“居然敢打断我跟未来将军的第一支舞，小野同学，你死定了！” 小野行洋心想，我不打断才死定了呢，管过后怎么死，反正现在痛快。 霍铮退后一步，明媚少女当然还是应该和阳光少年携手，翩翩步入灯火如星辰点点的舞池中央。那里，翡翠学院的学员们，几乎都已经找好舞伴，只等生日舞会的主人过去跳开场舞。 许渚很领会霍铮的好意，正要伸手，却被另一支雪白的小手拉住：“许渚，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拉许渚的不是翡翠学院的学员，因为她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属军中专供，保密级别与普通终端不同。许渚讶然看过去，然后露出熟悉的微笑：“宜思。” “好久不见。” 许渚向纪昀露出抱歉的眼神，为彼此作个简单的介绍后，就与林宜思携手走向舞池中。霍铮看着有些愕然的少女，迈步伸手：“今夜，银海亦不及你的灿烂，不知，我是否有幸成为最幸运的那一人。” 霍铮行的是古礼，不是骑士礼那带着效忠与守护的姿态，是同样身份，同样地位者之间的礼仪。纪昀愕然过后，很快伸手，她只需要一个舞伴，是谁并不是很要紧：“幸运一直伴你左右，我的绅士。” 深蓝色的军礼服，配上银光闪闪的银叶礼服，两人在一起舞起时，仿如一片星海，在灯火之中悠然展开。霍铮的舞跳得相当出色，纪昀也超水平发挥，完全跟上，两人一行一动间，令所有人都几乎忘记呼吸。 “他们很般配。”林宜思清脆地笑着，与许渚耳语。 许渚也含笑，是的，他们很般配，隔着灯光看向舞池中两人时，便是他也觉得，那两个人已自成世界，其他人谁也别想再参与其中。许渚刚才确实有那么片刻，为纪昀的美好失神，并且心脏跳动失序，但现在已经恢复，所以他能含笑坦荡地抱以欣赏：“宜思，请。” 随着他们加入舞池，其他同学和军营中可以过来的军官士兵都纷纷步入舞池，青春气息洋溢的少年少女，和浑身上下充满军旅气质的军人，舞池中瞬间，迸发出无数异彩。欢声笑语交织成比星河还绚烂的光亮，令人不知觉沉入其中，忘记所以烦恼。 舞会七点半开始，十点结束，本来十点熄灯的d1区营房，因为生日舞会的关系，推迟半小时熄灯。从军校到d1区开悬浮车需要五分钟以上，留给学员们洗漱的时间只有短短二十多分钟。男生还好，女生们无比烦恼，要卸妆要洗漱要各种保养，礼服也要整理收好，否则以后没法穿。 最后，女生们联名打报告，申请延时半小时。 如果是男生们申请延时，负责d1区的上尉大概理也不会理，但是女生们嘛，上尉请示长官后，给女生们延迟半小时熄灯：“但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福利，明天后天，所有享受福利的学员，请于无课时，到d1区武备库进行机甲清理工作。” 女生们觉得这可以接受，于是答应下来。 其实长官压根没有加这一条，是上尉自己加上去的，他主要是担心，这个延时一开，不加点条件，以后女孩子们会胡搅蛮缠。女生们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这就是大羿戍卫区的传统，没课的女生自己主动去武备库报道。 武备库里的机甲都是一些淘汰品，所谓的清理，也不是指清洁整理，而是指测试。拿着测试平板，带着线，一个一个测过去，修修补补能用的就标记一下，实在不能用的直接报废处理，回收到机甲厂商那里去。 d1区的武备库里，装着这五年来，大羿戍卫区所有淘汰下来的机甲。翡翠学院来得匆忙，很多没有机甲的学员需要训练甲来上课，戍卫区淘汰下来的机甲性能还高于训练甲，稍作修补清理就可以使用。本来是叫d1区的后勤配合，不过既然有软软的小姑娘们帮忙，当然比后勤埋头苦干要强，没看现在不止后勤活干得热火朝天，连闲着没事的官兵都跑过来帮忙。 上尉很为自己的急智叫好，这就是一举数得啊！ 和纪昀一起进入武备库的女王看到无数机甲或倒或站时，悄悄对纪昀说：“主人，你不是要尝试修理机甲么，没有比这更适合练习的地方，那么多坏掉的机甲，足够主人的修理技能从入门到精通。” 纪昀心想：是啊，这样就不用拆罗宋，折腾女王，各种千奇百怪的毛病，这个武备库里都有。看来要申请一下，常到武备库来“帮忙”。 第二十六章 阴谋这种事 （昨天忘记上传到后台，所以晚了~） 纪昀主动要求去武备库“学习”，负责d1区的上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上尉跟纪昀讲，有什么同学有志一块来学习的，都可以叫来。不但上尉待见，后勤还主动给纪昀提供美味可口的一日三餐，也就是说给她省下一笔饭钱。后勤的大老爷们，别的不敢保证，在日常供给方面，总是能挤出些好吃好喝来，能占着这么个大便宜，纪昀更愿意来武备库了。 这天下午只有一节课，纪昀下课后就抱着她的念力植物“昭阳”乘悬浮车去d1区武备库。在她等悬浮车过来的时候，发现许渚也跟上来：“怎么你也去d1区？” 许渚看她：“还不是你，跟小蜜蜂一样天天去武备库帮忙，戴叔叔说，一个外人都知道为国劳军，你在军营长大，居然都不知道去帮忙，太不应该。我不愿意去，他就威胁我，要告诉老头子我在学院乱搞男女关系，连视频都已造好假，只等着我不去，好去老头子那告状，让老头子回来揍我。” 纪昀笑得差点岔气，咳嗽一声说：“那可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在许中将那里没信誉，要不然怎么谁告状他也信。” 闻言，许渚一脸晦气地说：“就算是以前不老实，也是戴叔叔带的，早知名声要坏，信誉要败，谁跟他混一块。” 悬浮车过来，两人上车，因为近得很，他们就没坐，站在门边一左一右，继续胡侃。从学院到武备库坐悬浮车也就几分钟，路程还没到一半时，纪昀忽然凑近许渚：“许渚，那个人有点奇怪，不像是学院的导师，偏偏穿的是教员的制服。” 翡翠学院的导师一年四季都有制服，但并不严格要求穿，只要求每周一必需穿而已。所以导师们平时多穿便服，今天是周四，翡翠学院的导师们哪个也不缺钱，个个穿的都是十分得体的衣装，很多甚至是高级定制。哪怕是穿制服，里面穿的衬衣脚下穿的皮鞋，也都能看出翡翠学院一脉相承的豪阔来。 但这个人不是，衬衣是很好打理的化纤，明明那么好打理，却还能看出细微的褶皱来，领带也很不搭，脚上穿的不是刷得油光蹭亮的皮鞋，而是类似早上出操时，后勤发给他们的鞋子，适合运动，也适合……进入机甲驾驶舱。底有厚度，弹性好，柔软而结实，底部在某些特地的环境里可以吸附于金属或玻璃表层，来自于某种植物的汁液，很像地球时代的橡胶，但功能与用途比橡胶还广泛。 “说明书少女”再次发挥功用，她伸手拉着许渚说：“我累了，我们去坐一下吧，那里风景很好呢。” 许渚会意：“好好好，你们女孩子就是这么麻烦。” “怎么说话呢，真讨厌，小心我不搭理你了。”两人把彼此怀有暧昧的少男少女演得无比顺畅，拉拉扯扯着走到车尾，那里正对着军校，军校远处是延绵起伏的远山，阳光正四处播洒光芒，山下河流蜿蜒，即使远远看着，也泛起点点波光。景色确实不错，他们俩的行为暂时还没有引起格外注意。 许渚虽然会意，他知道戍卫区的悬浮车和普通的悬浮车有什么不同，而显然，与他们同车的人并不知道。否则，就算是他们表演再完美无缺，那个看起来可疑的人也会盯着他们。但那个人没有，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车尾的两个座位只要按下按钮，就会把他们弹出去，悬浮车的飞行高度在三千至五千米。当然，在不装备降落伞的情况下，三千至五千米高度，谁会想到他们俩会用这个急救措施把自己弹出去。 他们俩一坐稳，就按下按钮，短短几秒钟内车顶部合金盖打开，座位下沉，看着那人急步追过来想抓住他们，纪昀和许渚心焦如烤。幸亏，他们以更快的速度被弹出，同时，纪昀召唤女王，女王是空行机甲，有飞行形态。 不过，女王并没有特地转变为飞行形态，而是直接以战甲形态出现，并启用飞行装置，右手把纪昀托入驾驶舱，左手则托起许渚：“主人，是否发动攻击？” “能抓活的吗？”抓活的才能审问，纪昀不喜欢处于不明不白的境地，天天担心还会有什么人来对付他们，这样太让人不安稳了。 “牵引光束，请确认。”确认瞬间，女王发出光束作为牵制，并将光束散布成网状，将悬浮车牢牢困住。光束对金属有极高的约束力，被困在里面的人无法突破悬浮车，而悬浮车无法突破牵引光束。 女王落地时，那辆悬浮车也同时落地，戴立国着人也在稍后赶到，人当然是交给戴立国。纪昀和许渚继续赶往d1区武备库，后勤知道他们俩飞过来的短短几分钟还弄个惊心动魄，都纷纷让他们去买彩票。 直到第二天，戴立国才把许渚和纪昀都叫过去，叫纪昀过去，是因为这件事她参与其中，戴立国并非认为长者与上位者既可行不需言之辈。叫许渚过去，则是因为这是一起针对许渚的阴谋：“众所周知，两年后，将是十年一次的戍卫区换防。据我在军部的同学透露，许中将原本会将调往白蔷薇星系，白蔷薇星系还在所属权保护期内，王室投资开发，即王室将拥有白蔷薇星系两百年。在昭阳公主出生后，陛下将白蔷薇星系赠予昭阳公主，如中将去换防后去戍卫白蔷薇量系，将会很顺利接下防务。” “事情有变？” “是，陛下将在两年后换防会议上，为中将受衔。依军*法，升任上将后，才能戍卫长安星长城星所在的炎黄星系。沈上将会同期退役，贺上将杨上将钟上将五十年内都曾戍卫炎黄星系，因而唯有介时领上将军衔的将军可戍卫炎黄星系。”戴立国这时看一眼纪昀，“你也明白？” 阴谋这种事，国人最擅长，哪怕干不来，也大概看得出来，就算是个蠢的，电视电影历史小说也能把人捅明白：“明白，有人不希望许中将戍卫炎黄星系，许家根基在长安星是吧，一旦许中将回到炎黄星系，将无人能撼动许中将的权威。” 谁不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用多说都什么也会意，戴立国认为，哪怕是许渚真的将来成为联邦总长，纪昀也足可并立：“陛下信重许中将，一旦中将回到华夏星系，会有些人不能安枕。最近我会安排几个人在你身边，小渚你的战甲已置备完善，近期一定要随身携带，昨天如不是纪昀携带女王，你们二人早已遇险。” 戴立国接着又讲了些其他的注意事项，并向他们俩说明对那人的处置结果，最后，戴立国告诉他们，长御星事件属人为，所以他们将会在长御星上待更长时间。就目前来看，三个月算短的，六个月之内比较可能。 而许中将因为长御星事件，也正在赶回戍卫区的路上，并将于三日内将抵达长卫星。 霍铮这时也已经差不多康复，可以投入日常训练，每天早晚，纪昀都能看到他和他们一起出操。然后，两个少年的玻璃心就被碾得稀碎碎的，霍铮跑完三十公里时再跑来带他们时，他们还在半道上气喘吁吁，不止他们，d1区的其他官兵也没好到哪里去。 霍铮一出现，简直是全营公敌，士兵们都在低声哀叹：“长官，您哪弄来的怪物，我们出一个月军饷，把他再弄走行不行。” “戴长官弄来的人，我弄不走，要不你去戴长官那喝个茶，跟戴长官谈谈。” 一听是戴立国弄来的，谁也不说话，霍铮则笑眯眯的带着小孩们跑，顺便挤眉弄眼作手势地挑衅出操的官兵们。都是当兵的爷们，谁能忍得了这个，一下子队列就乱起来，到最后反而还不如小孩们跑得齐整，等霍铮把小孩们带到终点，一群兵爷还在后边吭哧吭哧边骂霍铮边跑。 纪昀：“我忽然理解，为什么他会被长官黑锅了！” “每个戍卫区都该有几个这样的家伙，出什么事都可以叫他们背，戴上校把他要过来，也是这样想的吧。”小野行洋又酸又幸灾乐祸，他可以预见，霍铮如果调到d1区，肯定会被排挤得死去活来。 这时，官兵们终于跑到终点，一个个喘着气在那冲霍铮发散仇恨死光，霍铮不痛不痒地笑。他这样的态度，不招人骂才怪，被骂好一会后，霍铮一扬眉说：“失败者才骂娘，不思进取者，永远只能骂娘，我要是你们，早找个没人的角落发奋图强去了，省得在一群小孩面前丢人。” 许渚：“我还是去跟戴叔叔说一说，别把你放到d1区比较好。”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 “我的调令已经下来，d1区作训部主任。” 纪昀看霍铮，许渚看天，小野行洋呵呵笑，盖布丽凑到纪昀身边：“他是嫌生活缺乏激情吗？” “不，我觉得，他大概只是生得无聊。” 生得无聊，必死得古怪！ 第二十七章 少女与恶棍 霍铮在没背锅之前，军衔是中尉，完全可以担任d1区作训部主任。当然，中士是不可能的，不过许铭川中将已经签发赦免令，并恢复其中尉军衔，因此，在许铭川中将抵达时，霍铮已经入职d1区作训部。 至于他和官兵们之前怎么磨合，怎么叫人人都听他安排，纪昀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许铭川中将腾出空来要见许渚他们几个时，霍铮已经把d1区的官兵通通降服。霍铮还是和他们一起去见的许中将，许中将跟许渚容貌上并没有多少相似度，许渚更像他早逝的父亲。 许中将看到许渚后，先骂一句，又用力把孙子紧紧抱住：“听立国说，下学期你想去长安星上学？” “是，联邦第一学院。”许渚唯恐老头子误会，他并不愿意去皇家指挥学院上学。 “想成为总长？” “是。” 许中将大笑：“好，有志气，在树下为父祖荫蔽算什么本事，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才叫出息。不过，小渚，你要明白，许家的势力多在军中，虽然这也是一种助力，但军中地位对于总长而言，帮助并不算太大。” 纪昀发现，不管是霍铮、戴立国还是许中将，对待一个可能只是口号的理想都给予高度支持，并且十分认真地帮他分析利害，仿佛下一刻许渚就会去竞选总长一样。不过，无疑，许渚受到很大激励，他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充满自信，照这样发展下去，没准真有一天能成为联邦总长呢。 “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许中将接着看向霍铮，“白蔷薇戍卫区这次换防后，会由贺承上将负责，不要担心，那帮家伙，在贺上将面前，都不过是小丑一般的小人物，自会土崩瓦解。到时候你想回白蔷薇也好，留在这里也好，又或是随我去长安星系也好，总之，把你的能耐都使出来叫我看看，否则我怎么保你的，还怎么把你抛出去。” “是，许中将。” 看向盖布丽和小野行洋时，许中将就温和得多了，对着两个小家伙说：“小渚在军营里长大，没几个同龄的朋友，期盼你们的友谊能与银海同辉。” 最后，许中将看向纪昀：“高级战甲要好好养护，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戴立国。你们以后都可以抽时间和小渚一起，向立国请教，别看他现在转文职管行政，早年打遍军营无敌手。比昭武皇帝比不得，教一教你们还是可以的。” 纪昀：“谢谢许中将。” “生日快乐。” 纪昀傻傻地“呃”一声，伸手将许中将递过来的银白色盒子接下，又傻傻地愣在那里，许中将示意她打开盒子。纪昀愣愣地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枚衬在深蓝丝绒上散发着银光的宝石发卡，并不是很珍贵的宝石，但最中间那枚一经光照便呈七彩的星核碎片十分夺目：“谢谢许中将。” “是银沙海里找到的一块星核碎片，不知道是从哪里漂来的，不珍贵，但很特别，希望你喜欢。”许中将说着冲纪昀笑了笑，很温和。 许渚：“老头子，我生日你都没送过礼物！” “你吃醋？” “你没察觉出来连空气都已经变成酸的了吗？”许渚愤然，“我知道了，你一直嫌我不是个孙女！” 许中将看许渚一眼：“晚上给你们准备了晚餐，一起吃顿饭，当然，你可以继续醋下去，不过，今天过后可没什么闲工夫理会你。” 晚餐十分丰盛，菜品的口味非常清爽，纪昀饱餐一顿美食后，扯过许渚：“你爷爷好像认识我。” 许渚默默看一眼霍铮：“大概是戴叔叔跟老头子说了什么。” “戴上校嘴真碎。” “他就是这样的，你不用理他。” “对了，霍铮，以后要给我们放点水啊，你现在正式接手d1区日常训练了。”纪昀看霍铮。 “只跑五公里还放什么水，再放水下去，就算你们是十几岁少女在d1区也别想好好混下去。如果你不再去武备库，给你放水也不是什么问题，你确定要优待？”霍铮莫明觉得被牵扯进了少男少女间的暧昧里，他很想跟许渚说，少女是你的，我要的是熟女。 青涩的女孩子固然纯美可爱，但内心充满沧桑的人，更需要一个知冷暖，体炎凉的成熟女性。完全盛放，而不是含苞的微羞，当然，含苞的微羞霍铮也是欣赏的，但那种欣赏，是纯粹不带任何暧昧心思的欣赏。 美好的事物，谁会不爱多看看赏赏眼。 至于为什么忽然内心充满沧桑，不太好说，连霍铮自己都还没总结清楚。 在纪昀连连摇头不要任何优待后，霍铮把小孩们都送回营房，自己则在月下独行。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不同于古地球时的夜晚，长卫星的夜晚有两轮明月，一蓝一黄，一左一右，如同两位娟娟新媚的少女，一左一右温柔地围绕着长卫星飞行。 “希望，今夜不要再有那些莫明其妙的梦境。”明明之前他还热爱着明媚少女，短短不过几周，他觉得内心已经苍老得无法面对少女的清新盎然。霍铮也愁，再这样下去，连熟女也不再动心，把成熟度再提上去可怎么得了。 想想未来某个小报一角贴出一个什么“三十青年二百熟妇喜结良缘”之类的八卦新闻，霍铮就更愁了。 让霍铮愁白头的是，当深夜降临时，梦境再次如期而至，在梦里，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只从所受的教育和所学的知识来看，应该是个出身十分贵重的少年人。从三五岁至到现在的三十几岁，没有日常生活，只有所学，只有每次投入全息影像时所经历的战役。 仿佛在现实生活中也在军中任职，军衔还不低，但霍铮能看到周围的人，却看不到自己，梦中的人不大爱照镜子，当然，照镜子这样无聊的事件，也可能只是没出现在梦中。 那些战役，通过史料来看，都是历史上的著名战役，比如开启帝国辉煌的东海战役，那是帝国开国时期，帝国第三任君王宣宗一生最被肯定的功绩。这些战役的的全息影像并非人人可以调阅使用，这也是霍铮肯定自己梦到的人军衔不低的原因。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管你是什么名将元帅，也早午晚照三顿问候。”霍铮快被梦境搞疯，梦中人的一切已经开始影响到他，如果说是武力值战略思维受到影响，霍铮只会乐疯，但连人格性格都开始受到影响，霍铮就不由得想起在暗区布防时，闲极无聊翻的那些古远小说故事中，关于精神入侵，夺舍，以及第二人格之类的鬼东西。 “难道我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却不自知？”早上五点钟醒过来的时候，霍铮开始怀疑人生，梦中不仅是他所在的视角没有容貌，其实周围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容貌，甚至几乎没有姓名，少数的几个姓名，都是历史上人人耳熟能详的名将名帅。 哪怕只是在梦里跟着这些人混一轮，霍铮的战略目光和指挥能力都像拥有无上限吸水能力的水泡海星一样，为吸食海水中的营养物质，不知饱足地壮大着自我。不过，这一晚的梦境略有些不同，霍铮似乎找到了他会开始做这些梦境的原因，梦里的人提起了一个词——记忆存储。 梦里的人对于人是存在于灵魂，还是存在于肉身，以及存在于记忆与人展开探讨，最后他们谈到“记忆存储”这个概念。在联邦，有短时的记忆存储单元，最多也只可以存储几分钟的记忆，再长的话最出色的智脑也无法将其数据化并存储起来。人的记忆太过，哪怕发展至今，短短几分钟的记忆，交给智脑处理，也会被数据化成几千万兆字节，唯有这样庞大的数据支撑，才足矣使记忆被植入另一个人记忆中，并被感同身受，被激活。 如果不是记忆存储至今的发展也不过如此，霍铮早就要怀疑，是有人将记忆数据化并植入他记忆里，那个人的念力波长应该与他差不多，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同步。念力低于他，无法影响到他，念力高于他，太过庞大的数据会使他变成白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越云层投照下来时，霍铮用冷水拍脸，拿毛巾一擦，又神清气爽地换上军装走出营房——还有一群麻瓜在等着他去操练！唔，麻瓜，他果然被影响到了，这是梦里的人常用的词汇。 训练计划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清点人数后，就是三十公里负重越野，翡翠学院的女学员则是五公里负重越野。把一群兵老爷赶出去，又把热血少年们赶走后，才轮到翡翠学院的女学员，由高级学院一名学员带队，从基础学院到高级学院依次排列，基础学院的两个跑在最前面。 教官喊口令，叫他们出操时，霍铮皱眉喊停：“纪昀，出列，其余学员跑步向前。” 纪昀迈步走出来站到一边，看着霍铮向她走过来，她略略有点局促。还在原地的几名教官也看着霍铮，霍铮并不是会徇私的人，教官们都知道他和这几个小家伙有私交，他也从没在日常训练上轻纵过。所以，在场的人都看着，奇怪霍铮是因为什么而把纪昀单独留下。 邪恶的人已经在想，难道娇嫩的小花骨朵终于要被心怀不轨的恶棍荼毒吗？ 如是那样，很好，他们时刻准备成为拯救美丽少女的英雄！ 第二十八章 蔷薇花图腾 只见霍铮咳嗽一声，人是站到纪昀面前了，脸却撇开看向别的地方：“不舒服，就请假。” 哪怕是在军营，娇软的少女们也倍受优待，要不怎么男学员跟着跑三十公里，女学员却只跑五公里。娇娇嫩嫩跟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跟军营里那些霸王龙一样的女兵不同，娇滴滴的一折就像是被掐断，教官们手再黑心再狠，也有点下不去手，所以虽然没商量过，却都默认给女学员们不少优待。 负责纪昀他们这一组的年轻上士这时也看纪昀，见她脸色发白，不同平日那样元气饱满精神十足，还微微有点发冷汗，也对她说：“你们学院的医疗队就在d1区，要不要送你去？” 刚刚经历初潮并且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的纪昀，在所有人注视下整个人尴尬得想把脑袋埋进沙里。她原先从不知道，痛经是件这么难受的事，结果成为纪昀后，切身地体会了一番：“我……那个……” 要只霍铮或只有负责她们这一组女生的上士，纪昀都不至于这样，可一大拨教官在这呢。她就是再大大咧咧，也没好意思把自己这点事讲得人尽皆知，她现在是少女啊，总要符合少女的言行。 “我送她过去，你们乘悬浮车去终点等待。”霍铮说着就示意纪昀跟上，步履不同于平时的大步流星，放缓的脚步还没平时一半速度。 纪昀领受好意，小声说了句“谢谢”。 “女孩子，这样的时期很重要，不照顾好自己，将来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霍铮边说边递给纪昀一块军中标配的巧克力块，军中的巧克力含糖量要略高于市售，市售的巧克力因为有一大堆追求高纯度可可脂的黑巧热爱者存在，甜度高的牛奶巧克力反而不招人待见。但军中的巧克力块，黄油含量牛奶含量和糖含量都非常高，标准的一块五十克，就含一天所需的热量。 纪昀接过来啃，星际时代的饮食结构多半热量都较低，很多低热量的蔬菜和肉类大行其道，想吃高热量的反而不容易。像军中官兵，都会另加高热量例菜，但翡翠学院的食堂并没有调整饮食结构，所以巧克力块就成了他们必备的。 盖布丽特别爱吃甜软软的巧克力，纪昀每看一眼热量表都会被吓退，所以她的巧克力配给，多半都喂了盖布丽，她自己还是更偏爱各种口味的营养棒。 “这个去医疗队也能看好吗？”为痛经看医生，纪昀好像记得也没什么效果来着，她身边有过痛经的朋友，说是什么办法都试过，中医西医中药西药，能试的都试过，症状一点没缓解。 霍铮继续把脸撇开，状若无事地说：“应该可以。” 医疗的发展早在古地球时代末期就到达巅峰，而星际时代，将这个巅峰延续了下来，不管什么时候，健康长寿都是人类永恒不变的追求。霍铮当然没有详细到去了解这个，不过，几千年前古地球时代的医学家们曾当着全人类发出过声音，说“从今天开始，病痛再也不会成为困扰人类的难题”，那么又几千年后的现在，应该更加不是难题。 好吧，那就试试，纪昀跟着霍铮进入医疗队所在区域，医疗队的医生和研究员们时时刻刻都是精神饱满，似乎他们随时准备为治病救人和医疗事业奉献一切。 快要走进医疗室大门时，霍铮对纪昀说：“你那枚蔷薇花戒指，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你是要借女王吗？”说得这么委婉。 “不，那枚戒指的花纹很独特，我想再看看，可以吗？”霍铮本身对戒指上的蔷薇花并不熟悉，然而，被梦境折磨这么久以后，霍铮猛地回忆起来时，忽然发觉，那蔷薇花腾十分独特，材质也并非是常见的空间钮介质。 纪昀大方地把戒指递给霍铮，女王在非战备状态下进入戒指时都自动关闭信息接收，这也是为了给小姑娘留*，到一定年龄，小女孩都会有些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的小秘密。女王和罗宋都很贴心地给她留出很多空间，虽然她自己并不觉得她有需要这种空间。 接过戒指，把纪昀送进医疗室，霍铮坐在医疗室外的秋海棠花池边，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和目光都放在蔷薇花图腾上。原本看起来只是装饰的蔷薇花图腾，原本看着十分具有艺术美感的纹路，现在看起来却藏着无数玄奥：“全息扫描。” 个人终端上的程序被调出，戒指才那么大一点，全息扫描本应该眨眼就成，但个人终端上却发出滴滴声，表示数据越过负荷，个人终端无法完成全息扫描。霍铮动用了全息扫描，在空间纽里的女王当然能察觉到，于是女王从空间纽里蹿出来，叉着腰居高临下地说：“变态，你居然偷窃女士睡觉！” 霍铮每看一次这精神病满满的战甲，都要为设计它的人而深感忧虑，不病重且坚决不治疗，怎么会设计出这样的智脑和战甲来：“你在这枚空间纽里待了这么久，没发现戒指上的蔷薇花图腾有古怪吗？” 谁闲得无聊会研究自家雕花大门上花纹古怪，女王当然没发现：“有什么古怪的，一枚戒指而已。” “进行全息扫描。”霍铮发出指令。 女王二话不说执行，霍铮的第二权限人资格还没有取消，女王一边在数据库里记录下一条“提醒主人解除霍铮第二权限人资格”，一边把全息扫描程序调出。女王的智能和运算荷载不是小小个人终端可比拟的，但就是女王这样高阶的智能光脑，也耗费了七分半钟进行数据化处理。 处理出来的全息影像像1∶1时，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是放大到1∶10也依然不过是普通的图腾。放大到100倍以上需要专门的器材，因此一人一机没有接着放大比例，而是将图像存起来，等纪昀出来一起去全息投影室观看。 “记得要主人给我加根存储条，这全息投影特别大。”这下不用霍铮讲，女王也知道有古怪，它没有所谓直觉之类的东西，但数据化处理后的信息是不会说谎的。 纪昀从医疗室一出来就看到女王，女王蹲下来用手极轻极轻地碰着她，纪昀：“你这是干什么？” “摸摸呀，这样就不疼了。”女王可以直接连上纪昀的个人终端，医疗数据都会经由个人终端，所以女王知道纪昀刚才在医疗室里忙和些什么。 “已经好很多，怎么你出来，发生什么事？” “刚刚霍铮叫我扫描戒指，蔷薇图腾里藏着很十分庞大的数据，放大100倍以上需要去全息投影室，我们现在就去吧。”女王看了看地图，全息投影室离医疗区不远，因为医疗队时不时要用到100倍以上的全息投影。 纪昀点头答应，她觉得这枚戒指说不定能揭示出“纪昀”的过往。不管发生什么，早点知道，以免以后真有什么人找上门来，一直两眼一摸黑的话，早晚要露马脚。 进入全息投影室后，女王连上投影器材，将数据转换为全息影像，这对智脑来说十分简单。但放大并不能一瞬间完成，从100到10000需要一层一层递进，直接从100提升到10000只会导致细节失真。女王将影像放大到原始比例1000时，纪昀“呀”了一声说：“很像一束花，原来这图腾里藏着很多朵花，工艺很巧妙啊。” 女王继续放大影像，10000倍，100000倍，直到100000倍时，纪昀才看出来那是什么，而霍铮早在1000倍时就大约猜到：“是白蔷薇星系的星图。” 叫女王将极耗能源的全息投影收起，霍铮同时叫女王销毁所有痕迹，并删除戒指的全息投影数据存储。纪昀感觉不大妙，等霍铮叮嘱完，才问道：“是什么呢？” “知道那枚拍出史上最高价的宝石吗？” “知道，被命名为银河系的蓝钻。”价值高达一百四十七亿六千万，那枚蓝钻里，有着被列为保护区，禁止科学研究以外的所有人类活动的银河系。越回不去的，越珍贵，何况，那是人类的摇篮，承载着人类所有关于过去的记忆，甚至人类的星际时代初期，也是在银河系中类地球行星上度过的，那枚蓝钻被拍出高价并不难理解。 不过，那枚蓝钻真正被炒到天价的原因，还在于据传闻，那枚蓝钻出自昭武皇帝手笔。 “制作那枚蓝钻的技术被封存在黑山皇家武备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黑屋，也就是说除了王室和极少数有权限进入的人员外，没有人可以进入武备库中使用那项技术。这项技术被封存的原因，据说是太过消耗能源，为避免人人追捧而造成不必要的能源浪费，最终没有投入使用。” 纪昀：“你是说这枚戒指跟王室有关？” 霍铮摇头：“利益动人心，并不一定与王室有关，在这项技术被封存前，皇家科学院曾使用过一段时间，这枚戒指是那时候留下的也有可能。前年，我在黑市拍卖会上看到过使用相同技术的拍卖品。” “成交价多少？” “一千万点。” 纪昀把戒指递给霍铮，双眼亮闪闪地说：“帮我卖掉它！” 霍铮沉默，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纪昀这一句“帮我卖掉它”给压回去：“或许是武备库中人员监守自利，你确定要卖。” 纪昀：“黑市嘛，当我真什么也不懂。” “但，你如果是王室成员，这就是一枚权戒。” 第二十九章 申请功绩点 纪昀用个人终端搜索权戒，跳出来的第一行就是名词解释——权戒：宗室成员身份标识之一，由王室颁发，拥有封地的宗室成员才能拥有。目前，从帝国建立到联邦如今总共发出去的权戒也不足万枚，仍在激活状态的只有四百一十一枚权戒，权戒除作为身份标识外，还作为电子密纹和电子签名用。 在名词解释之后，有一些小八卦，其中一则是“据相关人士透露，权戒中的电子密纹和电子签名即使以全宇宙最先进的智脑，也需要至少一万年来破解”。 之后，她还浏览到关于皇家科学院流出的，承载着和权戒同样技术制作而成的，已被确认过没确认过的几十件东西。有的是珠宝首饰，有的是印章书签，还有手表个人终端等，甚至还有一副用射山石为镜片的眼镜。 “我这枚要真是黑货，该怎么办？”卖也很麻烦，她刚才顺便查了查，大额财产来源不明，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会被盯上的罪名。 “不怎么办，当它是一枚镶有空间纽的普通戒指即可……你真的不记得你父母是谁？”霍铮盯着纪昀问道。 纪昀摇头：“我不记得。” 霍铮没有再说下去，再说下去的话，其实他也无从解释，因为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枚权戒。霍铮甚至已经大致猜出来纪昀可能会是谁，但纪昀说得跟真的一样，霍铮也只能作罢。他就是不作罢，也没法说，有些概念，并非他所出身的阶层应该有的。难道要他跟纪昀说，他晚上作梦梦到，那听起来多么荒唐。 而且，还有些事，霍铮也没想通，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 霍铮递给纪昀一个口袋，口袋里装满了巧克力，这是他刚才叫人去后勤取的：“可以拿来冲热水喝，早上起来喝一杯，晚上睡觉喝一杯，听人讲很有效。” 虽然霍铮是好意，可纪昀还是想问：“你听谁讲的？” “问那么多，少吃营养棒，据说不好。” 纪昀还是想问听谁说的，不过看霍铮大概不会回答，她就乖乖道谢：“谢谢。” 霍铮“嗯”一声，把批好的假条给她，他的权限里能给纪昀批的也就只有三天假：“周五开始进行半个月的野外训练，翡翠学院所有学员都要参与其中，到时如果还没好，可以继续请假。” “野外训练课？”纪昀现在听到野外之类的词就特别敏感，想想她第一次“野外”，就遇上一大串事，接着第二次去“野外”，又是一串事。 见纪昀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霍铮直笑：“那些与你无关。” 看着时间差不多，霍铮带纪昀回大操场，路上，霍铮还跟纪昀说了一件事，纪昀十分不解：“我要那个干什么用？” 霍铮是叫纪昀跟戴立国上校申请绩点，这可以看作是联邦的“国家贡献系统”，普通人一辈子了不起攒个百八十点，年老时可以用绩点向国家福利局申请各种福利保障。一般来说，百八十点的作用相当微小，一般人多半用来换取免费医疗或免费交通之类的：“你用得到。” 说得好像很快就会用到一样，星际时代，两三百岁的寿命，纪昀要用到那个，少说得再过个两百年：“黄女星和绿营发生的事，可以申请到多少功绩点？” “黄女星事件五至十五点，长御星事件五至一百点都有可能，要看军部的评估和智脑的判定，你抽个时间和许渚他们三人商量着写。”霍铮接着教纪昀怎么填写功绩点的申请表格，等教完，负重越野的女学员们已经回来，休息片刻后，就可以去洗漱并再吃点食物以支撑上午的学习。 纪昀在课间时和许渚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商量着填绩点申请表的事，黄女星事件中，虽然说许渚他们都认为纪昀有关键作用。但事实上，不论多关键作用，像这种无干大局，只关个人生死，且戍卫区一直在盯着的事件，每个人能拿到的也就是五至十五点。就是纪昀贡献再大，拿个十五点也顶天：“不过长御星事件可以好好想想怎么描述，毕竟是你及时发现，才使得力场破人为干扰事件浮出水面，不说拿满点，翡翠学院几千人的命也值几十点。学院不是给你加了一百学分吗，这个可以填上去，在学院内，学分就相当于绩点。” “长御星事件其实是纪昀你一个人的功绩，跟我们无关，所以不需要加上我们。”盖布丽三人都并不是很急切地需要绩点，但他们都认为纪昀很急切地需要，毕竟绩点达到一定额度，可以换取日常消耗方面的优惠。好比高配营养剂和女王的日常维护，这如果拿到优惠，可以省下很大一笔信用点。 小野行洋看纪昀那干巴巴的描述，实在不能忍，把纪昀手腕按桌上说：“你这样写不可能拿一百点，说不定十点都拿不到，我给你写。” 小野行洋的母亲是位知名的编剧，也不知道是耳濡目染还是血脉相连的天赋传承，小野行洋从很小的时候就展露了他能力。他不但文采出众，编故事的能力一流，别人在为写日记之类的东西苦恼时，他唯一的苦恼是五百字的日记完全不够他描述一天的所观所感。 不过，这么多年写日记下来，小野行洋已经练就一套关于“如何用最简短的篇幅描写跌宕起伏的一天”的本领。待他写完，纪昀和盖布丽、许渚凑过脑袋一起看，看完后不由得都对小野行洋竖起大拇指：“你竟然有此天赋。” 许渚笑眯眯：“日后我成为联邦总长，一定让你做新闻发言人。” “不，我的梦想是成为黑武大帝那样伟大的元帅，靠生来就有的天赋有所成就不算什么，黑武大帝才是我一生的追逐，就像他说的那样，超越他人的不过天才而已，越越自我的才真正是时代英杰。” “还是当发言人吧，昭武之后无元帅，你不知道自从宪制归政后，为纪念昭武皇帝，联邦并不设三军元帅之职吗？” 小野行洋：“会有特殊例外的吧。” 三人看纪昀，纪昀老神在在地收回手臂，支着下巴迎着三人的目光点头说：“是有啊，《昭武纪》的备注里就写过，昭武之后无统帅三军之职，但危急时刻，王室仍可临时授命，以昭武纹章为授权密令，可在战时暂居三军元帅之位，统领三军作战。” “跟谁打？” “大西洋帝国？” 盖布丽就是大西洋帝国国籍，小野行洋一说大西洋帝国，盖布丽就随手抄起一本书砸他：“招你惹你了，要跟我们开战。” 在盖布丽追着小野行洋砸时，许渚问纪昀：“你有没有问霍铮，为什么你需要绩点，感觉他说的并非是指日常消耗优惠这项福利。” 霍铮叮嘱过纪昀，蔷薇花图腾的事不要与任何人言，连他自己都在个人终端上输入了禁语警示音，一旦提及蔷薇花图腾相关，就会发出警报。他不但给自己设置，还给她也设置了关键词，女王也一样有：“他谈到了我的父母，说我可能出身贵族之类的。” “唔，如果是王室后裔，婚姻需要通过宗室和内阁议定，并无多少自由，除非功绩点达到五千，才可以自己选择结婚对象，并以五千功绩点抵消宗室和内阁对婚姻的干涉。帝国建国之初，太祖忧心后辈不思进取，又认为王室子孙既享受高人一等的权利，那么就应该有所牺牲。最后，才有了功绩点和王室子孙婚姻条约，进行婚姻登记时，会验证基因序列，如果你基因序列与王室序列的对比点有所重合，你的婚姻就需要经过宗室内阁。不过你并未享受过特权，宗室和内阁会适当放宽，应该也不至于太过干涉你的婚姻自由。”许渚又跟纪昀讲，其实很多王室后裔的婚姻都拥有很大自主权的，毕竟很多王室后裔并没有享受到特权，也没有靠税收过着奢华的生活，所以她不需要太过担心。 当然，绩点能达到，那就更好，毕竟，经宗室内阁也许会有波折。 “五千点……” “裕王六世婚前的绩点是多少来着？”纪昀查看个人终端，因为搞个人崇拜，她把裕王六世和昭武皇帝的个人生平都收集得十分详细，年表也很具体，“他怎么在二十岁就达到十万的？” “因为他十八岁成人那年开始探险，十九岁发现蓝海，在他二十岁时，蓝海被证实有效，当年年底经全民投票，裕王六世得到了十万点功绩点，剩下的那两百多，才是经其他途径得到的。”回话的是霍铮。 “咦，你这么清楚的。”纪昀觉得裕王六世就是典型的气运之子，出门溜个弯都能捡枚蛋回来孵神龙。 霍铮点点头，也坐下，看了看纪昀填写的申请，看她申请内容写得十分漂亮，叫她直接发给戴立国上校。 “那昭武皇帝呢？” “所以叫你们不要学他。” 许渚：“昭武皇帝的婚姻是宗室和内阁议定的。” 第三十章 第三护卫队 霍铮过来，当然不是只为看纪昀的申请填写得怎么样，之前他去军备库时，才想起，像女王这样的高权限的高级战甲，很有可能会有隐藏形态。不过需要程序激活，女王自身可能都不知道，因为那激活的指令深藏在核心数据里，并且处于隐藏状态。如果战甲的主人不调动程序，那么女王很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它还有另外的形态。 “隐藏形态一般具有欺骗性，在白蔷薇星系时，我曾见过一架具有隐藏形态的高级战甲，日常以管家机器人形态出现。很多人都对那位军官进入军营还携带管家机器人抱以讥讽，认为那是富家子弟作风，直到野外训练时出现意外，管家机器人瞬间转变形态为战甲，才人人知道那是一台高级战甲。”女王要是继续闷在空间纽里上网，很有可能原本就令少女无法接受的真面目会更不堪入目。 而且，不止人需要学习如何驾驭机甲，机甲也同样需要学习如何在主人的念力指挥之下动作。女王明显还没有学会怎么样适应，现在这二者之间还要通过显示屏，极为原始的发出指令确认指令执行指令。通过隐藏形态来进行日常念力训练是最简便的方法，不过这种方法，已经蒙尘很久，却有着被人遗忘的高效率和高同步。 纪昀到广场上把女王放出来，霍铮叫女王开启保密光盾，然后才开始教她怎么从核心数据库里调出隐藏指令，并通过指令激发程序。他们这边一个教，一个学，旁边知情的许渚已经傻掉，满脑子都是“这是联邦机密，上校以上级别的军官和研究员才知道，霍铮怎么知道。我要不要告诉戴叔叔，告诉戴叔叔的话是出卖朋友，不告诉戴叔叔又是违背军法”。 隐藏形态并不是多么严密的机密，但进入核心数据库的方法，调出隐藏指令的动作，和激发程序的过程保密级别都非常高。所以盖布丽这个“外国人”赶紧避嫌到老远去了，免得到时候被军部和联邦安全部门请去喝茶什么的。小野行洋见盖布丽跑远，才意识到这不是平民应该接触的机密，也跟着跑，他不想被拖去洗掉记忆，有后遗症的。 许渚：“霍铮，这是机密。” “噢，对你来说不算，对我和纪昀来说也不算。”许渚出身将门，权限当然不低，除这样生而托出身之便以及军衔等外，还有一种例外，“我有高级战甲，噢，准确来说是曾经有过。在白蔷薇星系上的野外训练后，我从那位军官处学来，一切有证可查，不需要担心。” 这样许渚才放心，而且开了光盾，里边的情形外面看不到，纪昀和霍铮谈话的内容并不会涉及太多机密，盖布丽和小野行洋跑那么远，也不过只是为避免麻烦，并不代表站近就能听出什么机密来。等到光盾慢慢收起时，女王已经从高达十几米的钢铁巨人化身成…… 霍铮在渐渐散去的光盾中捂着双眼，许渚就站在光盾外捂着双眼，至于纪昀，噢，她已经完全被雷劈石化！ “你这样，真的好吗？”纪昀不知道这到底是预先设置好的，还是全凭女王自主选择的，总之这个隐藏形态很伤眼。 “挺好哒，怎么看怎么萌萌萌。” “你裙子和饰品都哪里来的？” “既然有隐藏形态，当然有隐藏形态下的穿着啊，总不能叫我光着吧，这对一位女士来说实在太让人难为情。”女王特别欢喜地转个圈，自觉萌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这下纪昀也忍不住捂着眼，一身日漫女仆装，头上还戴着镶花边的帖子，虽然并不是粉粉嫩嫩的小粉红，而是银白色搭配朱红，看起来也依然很伤眼。那张带着冰冷质感的金属五官，虽然比例很完美，加一层仿真皮肤说不定也能倾国倾城，但在没有仿真皮肤的情况下，配着露出来的机械手机械脚，真的特别特别伤眼。 “能换一身吗？” “可是我比主人高，穿不了主人的衣服，不要乱花钱。” 许渚：“我买我买我买，求你别穿这身。” 女王整个人萌萌哒扑向许渚，扭着胳膊和腰，连电子音都在发嗲：“真的吗，哥哥，你真是大好人。” 莫明其妙收到好人卡的许渚再次捂住双眼：“你不发神经，我还可以考虑好好满足你的购物*。” “好吧，把你账号告诉我，我上星网选好叫你付款。”女王说着就从纪昀那里取走平板，刷刷地登上星际购物网，依它的数据处理速度，分分钟就把购物车填得满满满满的，然后确认付款，并填上许渚的账号叫许渚输入电子密纹确认付款。 眨眼间就看到女王怎么卖萌求**的纪昀，松开捂着双眼的手，捂着胸口：“说好要有道德的！” 女王“啊”一声，迅速把平板又塞回纪昀手里，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冲远处的盖布丽和小野行洋挥手：“哟，亲爱的朋友，你们好呀，别站那么远，过来愉快地玩耍嘛。” 纪昀只能跟许渚说：“你不要惯它，你惯坏它，我将来怎么办。” 刚刚走近就听到这句，盖布丽凑近小野行洋说：“你觉得这句话会不会很酸？” 小野行洋在少女柔软清新的香气里陶然，醺醺欲醉地说：“你说得对，酸，很酸，太酸了。” 霍铮：“女王我先带走，下午的课上完你们也过来。” 霍铮有点受不了少年少女们的小小暧昧，青春就是好，可惜他的青春被梦境吞没。霍铮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满校园青春正好的少女，心里的痛难以言说，这么多的少女都是特别美好的，可是他已经苍老得开始爱好成熟款，明明还是少女好嘛。 只有少女才会甜软天真纯粹地用最干净的心去爱，成熟女性的话，嗯，其实她们的成熟也还是有成熟的好……啧，霍铮叹口气，那么欣赏少女的美，却在内心仍然热衷于成熟的风韵。 不，少女总会成长的，年轻人，还是应该把审美观掰回来啊。 霍铮一面内心自我劝导，一面想着，今夜如果梦里的人再出现，一定要想办法揍他。 路上，霍铮遇到d1区的士兵，士兵走过来朝他敬礼：“长官。” “有事？” “戴上校刚才来过，叫你现在没事的话，就去行政楼面见许中将。” “好，我现在过去，如果两个小时后我没回来，你叫林少尉带领学员按计划进行念力训练。”霍铮说完就乘悬浮车去行政楼。 许中将的办公室在1楼左转的走廊尽头，霍铮敲门进去，办公室里除正在签署文件的许铭川中将外，还有一位立在一旁，肩上顶着上校军衔的年轻军官。那名军官转身时，霍铮立即看清，那名军官胸前佩戴着一枚小巧的银叶纹章，霍铮立刻知道，这是银叶骑士团的军官。 “先到一旁就坐，宋毅副官的茶还没沏好，等茶沏好再谈。”许铭川中将继续观看光屏，出巡许久，总有些事不值得浪费通讯资源，因此积累下来。 宋毅副官的茶在十分钟后才送来，许铭川中将起身叫霍铮和那名银叶军团的上校都一起就坐。许铭川坐下后，就为两人作介绍：“霍中尉，这是银叶军团的第三护卫队队长方绎白中校，方中校，这就是d1区的作训主任霍铮中士。” 只要略微一想，就会第三护卫队是负责王室哪位成员的卫队，昭阳小公主正是王室第三顺位继承人。互相致礼后，两人再次坐下，由方绎白中校率先开口：“霍中尉，请向我详细描述你自黄女星开始的经历，有问题吗，没问题就请开始。” 霍铮表示没有问题，当他详细地讲到刚才激活女王的隐藏状态时，霍铮知道，他的判断是对的。通篇听完他的讲述后，方绎白中校点头，看向许铭川中将，表示没有疑问了。 方绎白中校很快告辞，留下霍铮还在办公室内，许铭川中将并没有叫他走，而是叫霍铮坐在他对面。老爷子喝干半盏茶后，看着霍铮，一脸了然：“你猜到了。” “是的。” “怎么猜到的。” “中将何必明知故问，我动用过什么，去过哪里，说过什么话，在戍卫区难道还能瞒过您的耳目。”霍铮又不蠢，怎么可能说明，老头子这是在试他口风紧不紧呢，他口风要是不紧，老爷子能立刻手一招，把门外站着的人招进来给他来一针“遗忘神水”。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以后，凡有什么泄露可能，你都必需第一时间抹去。” “不是有第三护卫队。” “非危机情况下，不得出现，你难道不看电视。” “好吧，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滚吧，要是年底看不到d1区有明显长进，你将会得到一张由大羿戍卫区友情赞助的船票。”许铭川中将指的是送他去垃圾星的免费船票。 “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区区中尉，不要跟我家小渚抢女朋友，这是我的地盘，而我很护短，你懂。” 霍铮满脸“你冤枉我”的表情，但事实上，他明白许铭川中将话里的深意，于是他点点头爽快地打开门“滚”了。 第三十一章 白蔷薇军团 在野外训练展开之前，学院和d1区都很大方地给学员们放了一天假，学员们坐在一起，难得地聊起闲话来，这种悠闲自在，在翡翠学院和大羿戍卫区都同样十分珍贵。所以学员们抓紧时间，聚在军校的草坪上，如同盛大的集会一般，进行着各式各样的闲谈。 中午吃饭，也都是打包到草坪上吃，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楼外的巨大显示屏上，播放着昭阳小公主小学入学仪式的画面。昭阳小公主就读的并不是皇室创办的官学，而是长安星上的公立小学，当然，就算是公立小学，也是联邦最好的小学，被称为“星际最美学校”的仲枢小学。这是以裕王六世名字命名的小学，同时也是裕王离世后由其长子出资兴建的小学，以一整片原生山林为蓝本，在建筑的过程中，所有原生植物都被完美的保留，经过几百年的养护种植，仲枢小学在鲜花与绿意的簇拥中每一角落都如山水画卷田园诗歌。 “这样算起来，昭阳小公主是我学妹啊，哇卡卡，瞬间觉得脸面得到无限延展。”一位高年级的学员笑声特别大地跟身边的同学谈起。 仲枢小学的毕业生在翡翠学院也算难得一见，所以这名学员的话并没有得到多少响应，不过，大家都对他很羡慕妒忌恨就是。 同时，在星网上，有那么一小拨人在互相交流着一个讯息：“黑武大帝在上，我翻了好几次入学仪式的照片，再三确定，在小公主身边的人就是十年前的我啊！” “是啊，我也看到自己了，不如我们来互相报一下自己是仲枢小学哪一届的？” “3069。” “小公主分在10班。” “我记得那好像是艺术班？” “别闹，那是联邦教学示范班。” “冒泡，我是10班毕业的，虽然不是同一届，确实是教学示范班，记得我们那一届，教音乐的老师是王东林，教美术的老师是范锡童。” “我们读的仲枢小学真的在同一个次元吗！” “亲爱的，那只是前十五名和另外一百三十五名的区别而已。” 这边浪花静起，而翡翠学院的学员们则依然在看着联邦吉祥物的入学典礼，小公主背着书包，萌萌软软地走入课堂。当然，连同学带老师，都没有人知道这就是小公主的，甚至小公主自己不知道她在被拍摄。 盖布里抱着午饭吃着吃着，忽然看一眼纪昀：“纪昀，我才发现你和小公主侧脸有点像，五官比例都差不多，不过还是小公主更萌萌哒。” “有吗？”纪昀从饭盒中抬起对来看向屏幕，画面中小公主站在一株高大的绣球花前，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这株绣球花的母本来自地球。小公主软软地问了一句“它离开家后会想家吗”，老师笑眯眯地揉小公主头发答她说“也许会的，所以你们要爱护它啊，离家无数光年为我们开那么漂亮的花，传递给我们地球仍然很好的消息，如果你们爱护它，它的思念就是有价值的”。 “是有一点像。”小野行洋点头，他没看出来，但是附和爱慕的女孩总是没错的。 盖布丽：“也许你就是小公主呢！” 纪昀：“有我这么一穷二白的公主吗？别乱想了，我是真穷，不是装穷的豪门千金王室公主，想象力不要丰富到这样的地步好吧。” “王室不会允许公主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上学，大异星临近银海，不确定因素太多。”许渚从安全角度考虑一下，觉得不可能是公主，虽然许渚很小的时候去过王宫，但他并没有见过昭阳小公主。倒是那位养在宫中的已故楚王独女敏成公主，他曾遇到过一次，敏成公主现在在联邦综合学院就读医疗系。 “我要真是公主就好了，至少养个女王不费劲，打起炮来也不用肉疼。”话是这么说，可要真当公主，纪昀才不干。王室成员结婚都需要五千点，对王储的婚姻只会更加严格，想想都恐怖。而且，昭阳公主只有两位兄长，所以她是第三顺位继承人。王室继承人是那么好干的，何况王室在联邦并不仅仅只是象征，是有实权的。 是什么身份都别是公主，尤其是昭阳公主，压力得多大啊！ “哈哈哈哈，殿下，愿您钱景广阔，学业无忧！”盖布丽笑着把她菜盘子递向纪昀，上边还有俩鸡腿，“在殿下仍然隐姓埋名深入体会普通人生活的现在，我先贿赂一下殿下好了，来，吃鸡腿。” 毫不客气地夹过鸡腿：“嗯，记你一功。” 说完，四人笑作一团。 不远处的霍铮心里想的是：“用不了多久，你们会知道这笑话有多冷。” 霍铮是来通知学员们吃完饭后按要求打包个人行李的，很多已经提前打包好的学员在听完通知后，不得不拆开行李，把不允许携带的通通挑出来：“除换洗衣物，野营用品外，战甲和个人终端外，其他物品一率不准携带。” “调料算野营用品吗？” 霍铮看向提问的学员，意味深长地笑：“当然。” “营养棒呢？”问这个的是纪昀。 “算。” “营养棒这么难吃，谁带啊，好不容易去野外，当然要去打猎！有空间纽的同学可以带上调料，带上锅和烤架，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烤肉联欢。” 对于把学院野营和军队野营混淆的学员，霍铮不给予任何提示，仍然意味深长地笑。比较熟悉霍铮的纪昀许渚他们四人知道，这种笑容一般代表“我静静地看着你作死，就是不告诉你”。有空间纽的毕竟是少数，野营用品要占很大空间，所以空间纽应该会优先放置野营用品，如果要携带炊具和烤架调料之类的，很多学员必需加负重才行。 “建议每三至十二人一组，可以减少一定负重。”这已经算是霍铮的良心提示了，他在说“减少”和“负重”时都加重了语气，不过学员们有没有听出来，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戴立国提醒霍铮，一定要让这群“娇弱的小花骨朵”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军旅生涯，毕竟他们中有些人，将来很可能会成为军官。不叫他们见识一下基层官兵的苦，将来说不定要说出“既然军费不够用，为什么不削减数额最为巨大的基层支出”这样的愚蠢的话。 “同时，会有十五组普通士兵与你们一起参与野外训练，不过他们不参与评分，他不会对你们出手，至于他们有何作用，你们可以自行摸索。” “出手？” “教官，我们没听错吧，你是在说出手吗？” 霍铮扫一眼挤在他面前的学员，点点头，然后走人，临走时脸上的笑谁都能看得出意思来：“我的黑武大帝啊，教官的意思是，这次的野外训练，我们之间互相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吗？” “高年级和低年级之间，差距太大，不应该放到一起吧，这样对低年级不公平，尤其是新生，他们才刚刚培育念力植物吧。” “又不是军校的入学试，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最多就是抢抢分，不会有伤亡。不过我不太懂，为什么学院会同意我们参与这样的野外训练，意义在哪里？” “学院毕业生有一部分会在毕业后从军，可能重点还是在考核星光学院的学员上吧，我们只不过是捎带的而已。” 纪昀跟盖布丽、小野行洋看向许渚，许渚：“我们绝对不是捎带的，不过确实不会有伤亡，会有全程监控，十五支士兵组成的队伍除陪同训练外，也肯定要负责处理各种意外事件。” “多准备营养棒吧，我觉得应该没有野餐的机会。”野外训练，有火有烟的肯定很容易暴露目标。 “先下载所有野营地的地形图，对了，念力植物怎么办？”带过去还要格外保护，还是脆弱的小苗呢。 “应该会会交由戍卫区和培育所先负责照顾，念力植物现在已经不需要天天安抚了，我们离开半个月没有关系。” 四人很快确定，就他们四个一组，毕竟他们有一起在黄女星冒险的事，平时训练时，霍铮也经常培养他们之间的默契。如果再加进人来，那么他们之间的平衡与默契很可能会被打破，所以还是先保持。如果在野外训练的过程中，遇到合适的学员，也可以考虑邀请加入他们的队伍。 “我们要不要也给我们的小队取个名字？”纪昀见旁边已经有学员取好队伍名字，就问许渚他们。 “女王怎么样！”许渚看纪昀。 “好酷，我们现在就可以注册一支探险小队叫女王，等毕业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探险，以女王的名义，向星海发出通牒，献上尔等的膝盖吧。”盖布丽觉得这名字酷极了。 许渚：“我们自己取名叫女王小队可以，去注册的话，女王和军团都不能通过注册。” “没事，我们可以自己叫着玩，不注册就不注册。” 旁边有学员说：“小公主的封域不是白蔷薇星系吗，我们可以叫白蔷薇小队。” 盖布丽：“对，我们就叫白蔷薇军团。” 还没来得及全员通过，就被抢注了的高年级学员看盖布丽，在盖布丽青春逼人的小脸蛋和波澜壮阔的胸怀前，高年级学员轻咳一声：“算了，我们叫大羿军团吧。” 抢注到白蔷薇的盖布丽哈哈大笑，得意地看向纪昀：“看，小公主是我们的了。” 正跟着笑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以后真会有一支名为白蔷薇的军团出现。 第三十二章 祝你们幸福 盖布丽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得去干，比如注册探险队，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就用个人终端去皇家科学探险会官网把探险队给注册好。军团之类的字眼当然不会允许个人注册，所以盖布丽最后注册的是白蔷薇战队。 作为白蔷薇战队注册时的队长，许渚得到个人终端的联名申请书时，两眼一瞪，把整理好的行李往空间纽里一扔，找盖布丽去：“我下学期会回长安星就读，带不了战队，你们可以考虑让小野行洋做队长。” “为什么要让他做队长，还不如纪昀呢。”盖布丽一直觉得小野行洋在队伍中属于打酱油逗乐的来着。 “纪昀并不适合做队长，相较而言，小野行洋身上，有着你我都经常忽略的团队协作精神，以及知人善任与自知。他总会第一时间找准自己的位置，摆正自己的态度，即使我们在一起时，总让他做这做那如同后勤杂务，但他从不愤懑抱怨，每每能将交给他的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所以，比纪昀，小野行洋更适合任队长，还有，他毕竟是发愿要做元帅的人，要给他个机会，如果连一支小队都无法胜任，将来怎么统领三军。有梦想，做为朋友，大的支持给不了，小的，我们能做的还是要给的。”许渚说着盯着盖布丽改申请书，盖布丽死活不该。 就男神的，谁来也不换，许渚拿她没办法，就叫她把第二队长的空白填上。盖布丽这才同意，其实盖布丽并非不承认小野行洋的才能，而是每当那家伙一脸“色眯眯”地看她时，她都想拖他去角落里好好招待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那样的人，将来一定会搞什么潜规则的。” 许渚笑出声：“他只是喜欢你而不知如何表达而已，当然，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是接受还是拒绝，都全凭你自己的心意。当然，如果你为之困扰，我可以找他谈一谈，那么，盖布丽，你需要我找他谈吗？” 男神温柔又体贴，而且还很愿承担起责任，真是令人心折呀，盖布丽默默看许渚好半天，低声喃喃说：“将来我一定发动所有认识的人支持你竞争联邦总长。” 少女的崇拜十分美好，许渚笑容加深几分：“好吧，我懂了，我会找他谈几句的。” “谢谢。”盖布丽确实有点困扰，那个蠢货大概从来没有追求过女孩子，所以总把调戏与身体上的接触当作追求的方式。盖布丽虽然来自开放的大西洋帝国，但事实上，高加索家庭依然是很传统的，女孩子婚前不说守贞，但至少不会被允许*，所以小野行洋的追求方式确实很让她有些为难。 少女的心是那样敏感纤细，离得远了，认为是不喜，离得太近，又深以为是被不尊重地对待。 许渚和盖布丽一起去找纪昀，然后三人一起去找小野行洋，四人同路后，才去广场集合。见小野行洋又捱近盖布丽，许渚不着痕迹地拉开，但当着众人的面，许渚并没有直接开始谈论什么，而是调出地图，四个人开始商谈起来。 他们还没谈论多久，戴立国上校就领着一队军官和士兵过来，士兵们也各自背着野营和行军物品，军官们则多是尉官和校官，尉官和校官并不参与其中，只负责在监控室中，远程观察训练全程：“今天太阳会在6时17分左右落下，留给你们建营地的时间只剩下3个多小时，悬浮车会送你们到海神峰山脉，地图自行下载，地图上标记的蓝色区域就是你们的训练地。同时，请参与训练的诸位下载训练手册并仔细阅读，最后，预祝诸位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接着教官就喊登车，登上车后，教官就盯着他们下载地图和训练手册。纪昀他们这一组下载好后，许渚小野行洋负责观察地形，盖布丽负责作给养计划，纪昀负责仔仔细细翻来覆去把训练手册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推敲清楚。 他们的优势在于，许渚对长卫星万分熟悉，他很小的时候就随队野外训练，虽然早年一直在打酱油，年纪增长后，优待就越来越少。许渚和小野行洋很快观测好地图，并在标记的区域内选定好最佳的几个野营地点，盖布丽将给养计划提交给许渚后，纪昀的训练手册也看好。 “很麻烦啊！”纪昀看完手册后，只有这一个想法来着。 “怎么了？” “我们的训练任务内容在海神峰的诸多山脉里藏着，包括戍卫区的十五队伍在内，总共有一百七十七支队伍，但是只有一百个可获取任务。我们到海神峰山脉后，搭建营地一刻不能停，因为天很快会黑，而且我查了下天气，今天晚上以及接下来七天都有雨，可能会有高达十五度的降温，所以营地必需搭建，不能等明天。任务标的也不能等，有一部分标的是纸质的，用普通墨水书写，一旦遇雨就会糊得看不出来。”纪昀觉得这分明是一来就给下马威，在为难他们这群还毛绒绒的小鸡崽，小鸡崽经不起寒风冷雨呀。 “有没有搞错！”盖布丽说着看一眼车窗外的天空，确实有些阴沉沉的，远处的天边有乌云正在袭来，所以下雨很有可能。 “到达选好的露营地点后，小野行洋和盖布丽你们负责搭建营地，我和纪昀分两路去寻找任务标的。纪昀，任务标的有提示吗？”许渚问道。 “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居然是海子的诗，怪不得有人说，只有文人的寿命是最长的呢，帝王的功绩会被历史蒙上尘埃，而优秀的艺术与文学作品则会如陈酿，时间越长，越散发着迷人的醇香。 “什么鬼提示，等等，每一支队伍的提示都一样，还是每一支队伍的提示都不一样？”小野行洋说着，立刻跑去问同车的同学，又发消息问不同车的同学，结果发现既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看来提示一样的，指向的是同一个标地，不过我们可以多搜集几个标的，这样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不，我认为不如专攻一个，因为我们时间上来不及。”纪昀觉得还是专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好，至少这句诗她熟悉，某个时期里，网络上用这句诗作签名的人不要太多。她也经用过，这首诗曾美得令她心迷神醉，“而且，我们有优势，我读过这首诗的全诗。” 另外三人顿生膜拜心，连带同车的同学都不由得膜拜，他们真没人知道这是一首诗。这样一想，他们中有些人拿到的可能也来自于文学作品，于是同学们一起上星网搜索。星网中有一部分很古老的数据，来自地球时期的存储，几乎所有的数据都被保存得十分好。 但要登陆那些数据需要一定时间，而这时，说明书少女已经把全诗都默写出来，并且还大概讲述了一下作者生平。事实上，穿越之前，纪昀也背不出来，但穿越之后，不但学东西快，什么都看几遍能通篇背颂，连穿越之前的种种记忆都格外清晰——这大约是金手指。 “海子，查海生，北京大学，查湾村……”小声念着念着，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会这么简单吧，总觉得略简单了点。 在地图上，海神峰朝北的方向有一片海湾，他们选择的露营地正好有一个在附近，所以，不管有没有，他们都决定过去看看。跟教官说好后，教官在到达指定地点时，把他们放在海神峰下的海湾边上。 小野行洋和盖布丽步行到附近去搭建营地，纪昀和许渚则在这片海湾边寻找任务标的。因为这时候海水很冷，据许渚讲，就算军部想这么干，翡翠学院的“鸡妈妈”们也不会允许，所以不会把标地放在海底，海湾附近的浅水区域比较可能。 海湾不算特别大，两个人有半个小时应该也差不多能搜查完毕，但半个小时过去后，他们别说标的，连个疑似标的都没发现。 “我们的方向错了吗？”纪昀有点糊涂。 “未必，可能还是要从这首诗本身入手，我觉得诗很可能是学院提出的，所以还是要从作品中找答案，而不是像解谜一样只看谜题本身。”许渚说完皱眉，理解文学作品这种，他真没这份感性，“可能要靠你了，我不大能理解这些作品，虽然读来觉得很美，但也仅仅只有这样而已。” “除了美呢？” 许渚一脸“你作什么为难我，不知道我文学欣赏连三分都没拿过吗”，要知道那可是十分满分的科目，不过少女眨巴眼问，他只能尽量再回味一遍，默读一遍，最后抬头说：“诗人的内心世界很干净，很纯粹，他写的这首诗能令人感到幸福，但诗人自己应该没有太多朋友，所以有点孤独？” 纪昀猛一击掌，她想起读这首诗时看过很多相关评论，其中有一句就是：“他祝愿所有人幸福，祝愿所有人都在尘世中获得幸福，而他要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能令他幸福的净土不在尘世里。” “在哪里？” ———————————————————————— ps：你们猜再哪里~ pps：这章夹点私货，我喜欢海子，这是一个已经几乎没有人发愿成为诗人的年代，诗歌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土壤。三十年前如果有人说他想成为诗人，会有无数小姑娘崇拜他，就像如今的小粉丝追逐各种偶像明星一样，但三十年后的现在如果有人说他想成为诗人，所有人都会不可思议地笑摸头说句“药不能停”，并暗想中二少年啊，你还太年轻太天真，不过少年中二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中二期总是会过去的嘛。 事实上，比起海子，我更偏爱北岛的诗，更铿锵有力，更像是战鼓擂动时吹响的号角。但海子作品的温柔纯粹以及清澈，是很多作品都难以比拟的。 仔细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会发现，他祝福所有人，唯独没有祝福自己，他在诗里用的是“你们”，是“我也为你”。哪怕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其实他在他孤独的世界里无法自娱自乐。 所以说，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法承受孤独，却只能孤独。我很有幸，拥有你们，内心的世界精彩丰富，而且我特别能够自娱自乐，写到这里，再次感谢你们的陪伴，不论我写多么狗血天雷的故事，你们都依然陪伴左右。也愿我陪伴了你们，渡过你们或孤独或不孤独的朝朝暮暮。 亲爱的，我为你们祝福，我也会为自己祝福，愿我们在尘世获得简单世俗的快乐，愿我们内心有所归依，愿我们的灵魂始终平静安宁愉悦。 第三十三章 海神十四峰 不在尘世还能在哪里，相对于红尘的是仙境，神仙都住在天上啊！这是纪昀的推理，当然，未必导师们会这么设置题目，不过总要试试。 当纪昀抬头看天时，许渚自然知道了所谓的不在尘世是在天上，许渚绕个圈走几圈后对纪昀说：“我们先去搭建营地，等下雨时再过来。” “下雨了还能看到吗？”纪昀担心是用个什么悬浮技术，把信纸定在半天空，不过她抬半天脑袋，只看到漫天浓云将雨，怎么都没看到信飘在哪藏着雨的云下。 “在学院，我们观看过云海电影，记得吧，蟠桃盛宴。”许渚说的是非得有云的天才适合上映的电影，多半用在播放仙侠神话片上，尤其是当技术最成熟时拍摄的那部《西游掠影》片断中的“大闹天空”和“蟠桃盛宴”，是无数人心中永恒的经典。当云海中仙宫隐隐，仙子仙师们云裁的衣裳上是霞光染的色彩，奇美得令人每看一次都仍然要再被震撼一次。 纪昀来的时候虽然没赶上看，不过她看过相关的录影，虽然不能像身临其境那样，但画面依然十分完美，压根不像是特效做出来的，完全像是真有那么一群人，在天宫中举行盛大的宴会：“你是说给我们的任务标的也在云海里，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看？” “因为还没有到正式训练的时间，还有很多同学在悬浮车上，只有等所有参与训练的队伍都落地后，竞争才会开始。”纪昀太清楚大羿戍卫区野外训练那点破规矩，就这方面来说，其实戴立国已经给他们这支小队很多优待。 “噢噢，对，不过万一不是呢？有备无患，不如我们再找找。” “不必，题目太难，一时半会没人能破解，尤其是倒霉抽中文学类题目的，估计这时都还在满头雾水。”许渚并不担心，而且雨很快会落下，所以，这时候估计大家会选择先搭建营地，以免晚上在冷雨里瑟瑟发抖。 纪昀和许渚一起返回预先选好的营地时，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已经完成大半工作，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布防。这一次，他们防的可不仅是丛林中的异兽，还有跟他们同来参与训练的队伍，布防上要做得比在黄女星时更缜密才行。 他们营地建好没半小时，雨倾盆而下，天彻底暗下来，四人一人啃一根营养棒后，就穿上临行前营区发下来的行军服，可以防水防寒。穿戴整齐，四人一齐沿着小路往海湾去，结果他们居然看到有人在海湾底下的洞里猫着。 纪昀：“我看过焦海的海洋气候预报，最近这一段时间早上都会涨潮啊，他们怎么把那里当营地。不行，我得去告诉他们，洞口那么小，要没及时出来，非淹坏不可。” 许渚伸手想拉她，想说他们现在是竞争关系，但还没拉住纪昀就明白过来，只是竞争关系，而不是战场。许渚看纪昀过去跟那队人说过以后，那队人迅速撤出，并向纪昀报以谢意时，总算也舒口气。这是翡翠学院的野外训练，而不是纯粹的军人野外训练，毕竟，军人受过相关训练，而他们没有。 要只是戍卫区的野外训练，有愚蠢到钻进海边洞里的，谁也不会提醒，淹是淹不死，毕竟他们是睡死了都听到口令要摸着战甲起来集合的。不过，淹不死回去也要被揍个半死，再骂个死去活来，毕竟这么没常识的事，发生在战场上，敌人才不会管你死活，敌人才不会在战场还监控生命体征。 “你们也是拿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们也是。”原本很好的气氛，一下子略尴尬起来，双方拉开点距离，意思是大家互相不干涉，也别互相打听，因为训练已经正式开始。 一队人是什么也都已经知道，一队人则是离开去附近找他们本来定好的营地，这下纪昀可不会去提醒他们，接下来天空里压低的云层上会有什么出现。她和许渚他们站在一起，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都特别雀跃地欢送。 今天夜里没拿到任务标的，明天还可以智取强夺，所以拿到任务标的，也未必安全。因为任务要明天中午午饭后才会正式开始，这是特地留出时间来叫他们自相“残杀”。 “是想让我们知道，战场上不要心慈手软吗？” “我觉得是。”盖布丽附和纪昀。 “抬头看，已经出来了。” 四人齐齐仰头，只见乌云滚滚，大雨如瀑的天空闪过淡淡的白色幽光，那光先是一点，然后快速移动，很快在乌云上画出一幅白光微微的地图来。地图停留十五秒钟后散去光，光又聚成一行：“海神十四峰，与‘敌军’交火，取得胜利者进入下一关。备注，此项任务展开时，不可使用机甲，不得远距离火炮覆盖。” 所谓火炮覆盖，其实只是扔一个空的炮匣过去，空炮匣中安放了引爆器，没有可用于爆炸的能源，就算是成功，也不会真的有火炮，只会有一声代表引爆成功的响声。就像他们装备的子弹一样，每支队伍分到的，都是带有不同数字标记的弹药，一旦对方中弹，就会显示被哪支队伍击中，这样便于计算成绩。 当天空中的影像消失后，许渚对三人说：“好了，回营地休息，明天上午要早起，因为我们可能会遇到前来打劫的队伍。” “我们难道不能装作没找到吗？”纪昀觉得这比较安全，也省事，“只要装作在海湾继续寻找，没人会相信我们其实已经拿到任务详细内容的。” “不要这么甜，成功拿到的队伍会标红，没拿到标的的队伍标蓝，这是常规手段，手册上根本不会写。”许渚说着，催促三人一起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上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回去的路上，纪昀想了很久，想出个办法来：“我们挖陷阱吧，把训练甲和战甲都释放出来挖土，非任务期间不能使用弹药和冷兵，但没说不允许我们用陷阱呀。挖多一点，挖到他们就是释放出机甲，也没法在这块区域行驶。” “唔，这个可行，我去标记地图。”许渚调出他们营地所在的区域，按照以往所学的行军知识，在附近布上陷阱，陷阱的深度和大小多少都有一个公式可以用来计算，计算好再依据经验进行排列，就可以防住大部分对手。这只是竞争，不是战场，不能用弹药冷兵，更不会有人拿命来拼， 训练甲和战甲挖两个小时后，再将树枝树叶盖上，搭得十分巧妙，要是一个人，走上去掂几步都不会塌，可要多来几个人，就会瞬间会被坑进陷阱里去。纪昀看到挖得被狗啃一样的山林，有种罪恶感，叫女王记下一条，回头把这里给填好，免得他们训练结束后，将来真有什么人掉里边出不来。 等到他们洗漱好可以睡时，已经是深十一点，四人睡得不错。早上起来啃营养棒，就着的野果混个饱足。他们还在吃的时候，就陆续有人过来试探，见他们没动，又是基础学院的学生，立刻有人认为他们是认命，是害怕，干脆就在那里等着人来打劫。 也有人会想，可能是扮猪吃老虎什么的，但只要足够强悍，抢猪的老虎也未必不能吃下去。抱着试一试也不会掉块肉的心态，几支队伍几乎前后脚摸过来，当他们因为竞争激烈而争相向前时，纪昀和盖布丽站在帐篷外以手遮额看向远处：“不少人呢，有四支队伍，我们也算作贡献了，一杀四，明明这么多拿到……不对，是不是有些标的没被找到的，要不然不会这么激烈。” 小野行洋和许渚也走出来，四个人一起看终端，果然，终端上显示，获得任务内容的不到三分之一，怪不得他们一支队伍就有四支来劫：“这样的话，难道不怕第二关因为没有对手而轻松过关吗？” “有些队伍拿到的应该配对编码，等到任务展开，他们就会知道他们的对手是哪一支队伍，方向在哪里。拿到配对编码的队伍不会知道任务地点，只会在我们到达任务地点前就把我们掀出局，而且，我们无法从终端读取地图获知他们方位，他们却可以从地图上定位我们。”幸亏许渚有经验，而且根据他对戴立国的了解，戴立国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好好过这关，一定会把其中一队戍卫区的参与队伍分配给他这边做对手。 “我们可以建立欺骗数据，只说不可以用机甲战甲弹药冷兵，没说不让我们用侵入对方数据。”小野行洋算是个不入流的黑客，虽然他就会用点程序入侵一下，压根不算什么真正的黑客。但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的都是好主意，小野行洋觉得，他个人终端里下载得齐齐全全的入侵程序终于到了大放光彩的时候。 “欺骗数据点具有一定的时效性，而且，不能用太多次，否则在地图上一标示，还是会被他们发觉我们的路线。我们来研究一下地图，看地图上的线路，哪一条比较适合用欺骗数据战术。” “欺骗数据的时效在三十至五十分钟这间，由于手册上规定我们不可以关闭终端，那么我们就按三十分钟算……我建议选择这里，这里有六条岔路，我们可以这样……” 第三十四章 裕王的标识 纪昀虽然不擅长战术，但三十六计什么的好歹也知道那么几计，就算没看过那本书，也看过演绎三国的影视作品。 纪昀首次甩开说明书征服队友，三名队友对她抱以无上崇拜：“就按纪昀说的做，这样他们死都猜不到我们走的是哪条路，只能靠蒙，蒙对的可能也不过是六分之一。就算他们把人分开，十二人的队伍，每条路上也只能分两个，我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把他们打败。” 纪昀选择的那六条岔路比较有趣的是，几乎每条岔路都还有分岔，因为他们现在的方向在海神峰，目的地海神十四峰有许多条路线可以过去。当然，要说方便，最方便的还是从海上过去，后半程需要快，所以他们后半程还是会选择走海上。 商量好路线后，收拾帐篷，至于那几支想要抢劫的队伍，小野行洋走到某个坑前，得意洋洋地挑眉看高年级学员说：“我们已经帮你们作好地理标注，时间一到，悬浮车就会过来接你们。对了，从早上到现在看你们一直在忙，应该没时间吃东西，我们带了一个标准箱的野营餐盒，呐，分给你们。” 土豪就是这样“交朋友”的，一小盒一小盒野营餐盒往坑里撒，虽然坑里的人也没多感激，但临行前到戍卫区供应点买了一个标准箱，两千四百盒野外餐盒的土豪撒得非常开心。 坑里的高年级生们用“小子，你死定了”的眼神看小野行洋，但小野行洋给他们的餐盒，他们也没拒绝，谁会跟食物有仇。再说，他们确实早饭午饭，连着两顿没吃，是有点饿，野营餐盒正好可以适当补充一下。 第二阶段任务的通报声一响起，四人就开始行动，到达第一个岔路口时，由于拦截他们的人可能还在路上，所以他们很顺利。 “六个岔路口，纪昀，我们选哪个两个岔路口上建立欺骗数据，哪四个岔路口不建？”小野行洋建立好数据好，问纪昀。 纪昀看向六条岔路，从右侧选两条：“就这两条，用风信标将数据投递出去，许渚，风向标速度应该怎么样设定？” 许渚接过风信标，根据经验，观察地图上每条路所处地形和环境后，将两枚风信标一一设定好：“可以了，盖布丽去放风信标，我们三个人清理痕迹。” 风信标放出去后，四人选择剩下四条路的其中一条路走。盖布丽还是不能理解，所以她边走边问：“为什么我们不把另外五条路线全部建立欺骗数据，而是只建立两组？” “混淆他们判断，按照常理推断，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哪条路追踪？”纪昀反问盖布丽。 盖布丽有点糊涂，所以她不怎么答得出来，许渚正要开口，却见小野行洋有话说，他就闭上嘴，听小野行洋怎么给盖布丽释疑：“既然我们有建立欺骗数据的能力，他们会想，也许我们可能同样有掩藏个人终端信号的能力。接下来还有个三岔路口，我们会一个欺骗数据都不建立，直接走。” “就像开宝箱，六个宝箱摆在你面前，其中三个箱子都对探测针有反应，三个没有，但真正有宝物的只有一个箱子，所有的箱子都使用了反侦测程序，你会选择开哪个？好，这次开中，大宝箱里有三个小宝箱，还是只有其中一个有宝物，但只有一个箱子对探测针有反应，你会选择开哪个？” “我不知道，我听着你说都糊涂了。” 小野行洋感觉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了，可是盖布丽脑子略简单，不是不聪明，只是没长阴谋家的弯弯绕绕而已：“对，要的就是这样，要的就是他们糊涂，要的就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盖布丽顿时睁圆眼睛点头：“原来是这样。” 许渚也跟着点头，和盖布丽，这样解释就足够。至于他们三人，根本都不需要解释，他们只需要知道，这样可以迷惑对方就足够了。 要从海上过，当然得有船，四人赶到海边时，许渚忽然苦恼地一拍脑袋说：“光想海上走更省事，我们不能动用机甲，训练甲和战甲都不能用，也就是说我们连战甲的其他行态也不能用。” 意思就是没船，怎么从海上过。 “有充气救生艇就够用了，加装上小型动力旋轮，最多半小时我们就能到达。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已经到达海神十四峰，我们先利用地理优势筑防，再以逸待劳，不怕打不过他们。”纪昀原本有个弟弟，小她几岁，出了名的爱玩游戏，而且还属于玩什么都特别厉害的，当兵后人家就不玩游戏了。她弟在家的时候就弄个沙盘，跟她搞两军对垒，模拟各种战场环境，还演习过各种著名战役——比如狼牙山。她弟倒想跟她摆大场面，可她一开始上不了手，只能从小的攻防，和她熟知的各种战役开始。 玩游戏这种事，不管男女都有瘾的，后来她弟不回来，她跟她爸玩来着，她爸还外带一堆“智囊”跟她掐，后来直接发展成“家庭战争”。 现在想想吧，纪昀还挺庆幸的，至少她现在很能适应军营的氛围，对演习呀，和将来可能遇到的战斗，都丝毫不觉得惧怕，反而隐隐有些期待——终于可以摆脱纸上谈兵，来实际演练。更好的是，一来就什么危险都遭遇一遍，让她意识到“战斗力”在星际时代的重要性，然后又给她演习作缓冲，而不是直面战斗。 许渚固然有很多经验，但有些事一个人想不周全，有人配合，才能天衣无缝，事事无遗漏。 顺利到达十四峰，依据地势，找出最好的攻防点，并开始搭筑临时防御工事。不过，他们还需要想办法拖延对方一点时间，所以，在山下，他们又放出风信标，这回不是一两个，是十几个。 “陷坑就位。” “绳套就位。” “伪装就位。” “狙击手就位。” “我们的‘敌人’也就位了。”许渚看向山林，山间有草木在异动。 “狙击手注意，彩弹有限，不要失手。” “遵命，长官。” 纪昀从防御后伸长脑袋往远处看，远远看到的居然是一支戍卫区的小队，戍卫区的小队都是五人一队，他们才四个人。从人数上和武力值上来说，都有些不对等，四人只同时庆幸，他们没正面对攻，而是选择打埋伏。 “不用担心，在我们周围有三个风信标，他们现在还在猜我们的位置。不要暴露自己，狙击手沉住气，等到达陷坑和绳套范围，他们损失人手后，再进行攻击。伪装者注意，不要被发现了，我们可没有能力救回俘虏。” “进入陷坑范围，他们很观察得很仔细，不过，我们陷坑绝对挖得好，不用担心。”而且陷坑口上，他们做了小机关，掉进去绝对爬不出来，不说全部中招，只要有一两个中招的，那些陷坑就挖得值了。 “一只已经成功掉落。” “好了，继续埋伏，等他们到绳套区时，记得扯绳子。”因为有些绳套是触发式，而有的绳套是手动式，这样也是为了迷惑“敌人”。 “一只已成功吊起。” “接下狙击手就位，他们应该已经进入狙击范围，记住教你的窍门，看准目标，连放两枪，放完立刻走与伪装者一起退回掩体中。等另外两个人到达时，我们这边会通知你们去补射彩弹。” 当“敌人”抵达防御工事前时，还剩下两个人，而纪昀和许渚也是两个。许渚还有一拼之力，纪昀可是个弱鸡，战斗力完全渣渣呀。不过……看起来就很像防御工事的防御工事，其实只是摆着诱敌上钩的，真正战胜“敌人”还是陷阱。 一个巨大的，乍一踩上去，根本察觉不出来的陷阱。那里本来是眼水池，用快凝剂凝结住后，撒上草叶树枝被他们伪装成普通地面。有快凝剂自然有解凝剂，用发信枪对准水池来两管解凝剂，在解凝剂起作用时，水池里的水就像浆糊一样粘稠，踩在上边压根不能动，越动越陷得快。 快凝剂多用在防汛上，因为战场上有太多眼花缭乱的科技，快凝剂这种曾用在野外行军上的东西，早已被遗忘太久。但事实上，这是单兵作战包里的常备药剂。 给“敌人”一人一发彩弹后，许渚看向纪昀：“如果不是你，我们可没这么轻松，我一直以为那小白包里是干燥剂！” “所以说，不管使用什么，之前都要仔细阅读说明书，说明书上明明写得很清楚，还有快凝剂的分子式和每立方投用量的计算公式。”幸亏纪昀数学好，拿着树枝就在地上把水池套上公式，算出来应该投放多少剂量的快凝剂。 “敌人”看着这俩小孩子，快吐血：“小渚，快拉我们出来，真看我们沉下去啊。” “还有一分钟就完全化水了，自己游出来，沉不下去。” 这时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也回来，四个人一起笑嘿嘿，戍卫区的五名士兵也算开了眼界，野外训练居然还能这么玩。风信标那东西，谁都知道可以定位，但谁都知道那是面临绝境时求援用的，他们输在太想当然，才被几个小孩子给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也没什么不服气的，倒是几个小孩子给他们上了一课，在演习中被小孩子上课，也好过在战场上被敌人上课。 五名士兵收拾好东西，痛快离开，留下四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下一关在哪儿？” “我们完成得比较早，应该明天才会发布下一关的任务，肯定是学院争取的，要是戴叔叔安排，一秒钟都不会让我们休息。” “既然明天才会发布任务，我们去刚才那里看看怎么样！”纪昀指的是刚才他们在这附近折腾时看到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些人工的痕迹，而且似乎有裕王的探险标识在。 “你就不怕你的奇怪体质又忽然惹出什么意外来。”盖布丽问纪昀。 “不至于吧。”纪昀哪里知道盖布丽的咒语有多厉害。 第三十五章 少女极好的 毕竟是裕王六世已经探险过的地方，再危险又会有多危险，裕王可是典型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真正危险的地方，他是从来不去的。抱定对裕王六世的信心，几个人倒也没太担心，不过他们还是很谨慎地让女王以隐藏形态出来带队，已经换过衣服，不再是女仆装的女王还是没那么伤眼的。 一身军装制服的女王走在最前面押阵，一路扫描地形一路过去，当到达标记点时，女王扫出三百米外有异常数据流正在释放：“裕王六世留下标记的地方是有一处地裂缝，最浅处13。5m，最深处829m，有异常数据流，没有生物活动反馈，没有异常力场，数据波动的方式十分古老。我只能截取其中几个数据流，因为有些数据特征码古老到我数据库里搜索不到。从截取的数据流来看，这些数据的建立时间距今约三百年至三百五十年，应该是当时十分高效率的数据运算程式，约六成数据，依然被沿用至今。” “数据流所在的地方在哪里？” “中段，深约618米处，这处地裂已经存在很多年，每是光照大约只有十五至三十分钟，几乎没有植物生长。不过下面环境阴暗潮湿，可能存在一些软体生物，建议使用驱虫驱蛇类药剂，避免受伤。”女王扫描完地形，就开始闲着无聊扫描极微摄像机，“哟，那是戍卫区的，那是翡翠学院的，来，亲们，录一录我的英姿嘛。呀，那里还有几个不怎么起眼，隐藏得比谁都好的，亲，不要这么害羞，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嘛。这几个有点像军部的，使用了好几个最新技术，不要跑，来来来，让我研究一下，有几个研究一下怎么了，不要那么小气嘛，亲。” 四人默默忽视女王，女王万分靠谱，如果它不犯抽的话，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可它一犯抽，就让人忍不住把靠谱的万分，减成不及格。 喷好药剂，准备好照明设备，穿上戍卫区分发的作训服，纪昀才召唤女王：“别闹，要是把军部的极微摄像机拆了，我拿什么赔，把你拿去当掉吗？” “不要嘛，主人。”女王挥手作别即将到手的极微摄像机，纪昀当掉它不可能，可短它点能源是很有可能的。 “我们下去了，你来不来。” “来来来来来。”女王冲极微摄像机摆手后，率先降下去，扫一圈下面没危险，才把四个人都捎下去。得亏女王是飞行机甲，这要是让他们自己下去，都没这么长的行军绳。 下到地底后，却只看到一堆乱石，问女王发出数据的源头在哪里，女王扫一圈，直接数据紊乱了：“在上面扫到就在这附近，误差不会超过五米，但现在在定位的点上扫描，完全扫不出数据源。” “看来我们得自己手动找。” “纪昀，你说裕王在这留下这个数据源是什么意思，数据源里又存的什么？”盖布丽一边和纪昀翻找，一边问道。 “已发现的数据源里没有警示语，应该不是给我们来个‘这里很危险，不要靠近’之类的，警示牌应该光明正大立在地裂外面嘛。不过我想，可能裕王也只是发现者，把数据源放在这时的另有其人。”纵观裕王生平，他不爱干那种到哪里就留下“到此一游”记号的人，除非特别有意思的探险地，才会留下他的探险标识。 “有可能是意外坠落，三百多年前，大羿星系还处于探索阶段。如果是意外坠落，这里可能存着的是某位前辈的遗言之类的东西，裕王当时可能有和我们现在一样的困扰，连女王都扫不出数据源，裕王可能也没有找到。”许渚说着找得更仔细，开拓星系的前辈不管留下什么，也不管他的后辈是否还在世，都不应该被留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底。 四人一起仔细翻查，翻来覆去犁好几遍，才发现疑似数据源的球体。几乎被周围的环境同化，如果不是有块石子滚落，在这乱石堆里从上而下，恰好也撞击了一下那球体，发现很轻微的金属音，几人也察觉不到数据源。把金属球体从石堆里刨出来，四人蹲在那看半天，叫女王把球体放进密闭箱，再上去扫描一次地裂坑。 果然，这次女王没有再扫描到数据流：“是否执行数据入侵？” “不，万一里边真是什么遗言呢，会破坏数据的。”纪昀想了想，清理一下外壳，上边居然有一枚花纹，纪昀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纪昀思索的时候，许渚忽然蹲下来，手指沿着花纹摩挲：“是黑山的标记。” “黑山皇家武备库？”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同时惊呼。 纪昀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黑山是哪里，她差点想到黑山老妖那去：“就是昭武皇帝建立的武备库？” “对。” “不要暴力破解，凡出自黑山皇家武备库的，意外拾落必须上交。”他们干什么都有极微摄像机盯着，也不可能把这东西自己私留下来研究。 “女王，你继续截取数据，看能不能把大致信息拼凑出来。”纪昀对女王道。 女王答应一声，碍着满天摄像机，它没告诉纪昀，它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它不说只是不喜欢被清除数据，并不是其中的数据有多么机密，毕竟几百年前的东西，就算在当时是机密，现在也多半已经被解密。 等到晚上休息时，女王才悄悄跟纪昀讲：“主人，那是记忆存储单元，很精密也很复杂，数据并非机密，但它的构造依然是高级机密。而且，这是一枚已经被触发的记忆存储单元，它溢散出来的数据很可能是某个人留存的记忆。但我们并非触发者，所以即使是我能完整分析出数据，也无法知道那是谁的记忆。” “记忆存储发展到现在，最高也只能录几分钟而已，几分钟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别再分析了，要被发现，你会被弄去清理数据的，他们会进入核心数据进行清理，要是他们不小心弄乱你的核心数据，哭都没地方哭去。”核心数据一乱，返厂恢复数据是轻的，从此变废铁一堆，返厂都修复不了那才叫要命。 “对了，被触发是什么意思？”纪昀打算睡觉前，没忍住好奇心多问一句。 “就是记忆存储单元已经被人接收，记忆存储单元的触发和接收都很严格，那属于机密资料，我查不到。它溢散的数据流还在高峰值期，被触发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戍卫区的人。” “噢，好像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纪昀说完还认真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关系，于是安安稳稳睡觉。 第二天醒来，任务发放到个人终端，接下来的任务就比较像是真正的野外演习了，双方被分成红蓝两军，搞对战。由翡翠学院的学员主导，戍卫区的队伍并不参与制定作战计划，即使这样，一群人也差点疯掉。 各种陷阱，各种诡异的战术，按戍卫区的士兵说，这是能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演习。最后红方获胜，蓝方惜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没食物，需要外出寻找食物，被红方的斥侯小队发现后，趁蓝方出去找食物时，把他们指挥部给占领了。红方的食物全六成来自于纪昀他们这支队伍的供给，一人带一个标准箱野营餐盒果然是十分机智的决定。 作为胜利者，红方的学员每个人拿到三十至一百学分不等，而士兵们获得的是来自于翡翠学院赞助的丰厚物质奖励。为期半个月的野外演习，确实让戍卫区高层发现不少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之后的一段时间经常有学员被戍卫区高层找去，许下不少好处，邀请他们加入戍卫区“为联邦共同奋斗”。 不过，纪昀他们这四人，却一直没被高层找，就连霍铮，在取走那记忆存储单元交送入库后也见得少。就是偶尔见到，纪昀也觉得霍铮有点魂不守舍，这天纪昀下课后在营区又看到脚步匆匆的霍铮：“霍铮。” “纪昀。”霍铮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原因十分简单，在接触到记存储单元后，他夜晚的梦就不再像是慢慢悠悠的梦境，更像是被强塞进许多庞大数据的处理中枢。如果不是有之前经历的种种梦境作为缓冲，此时他可能早已经崩溃。 “你很不舒服吗？”纪昀问道，她觉得人家陪她去看过医疗队，她也理应关心一下对方。老祖宗说得好，人情像把锯，有来就有去。 “最近睡眠不是很好，不用担心。”少女柔软的关怀，霍铮还是很受用的，如果不是被记忆存储单元冲击，他会十分愿意陪少女谈谈天谈谈地谈谈人生什么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霍铮那一脸苍白，很容易让人觉得，如果再没人伸出援手，这家伙就会被风吹折。 能有什么呢？霍铮轻笑一声，很想捏一捏少女愈发有点肉的脸蛋，不过，这动作对少女来说十分不恰当，会被当成登徒子射成筛子：“借女王给我用一下。” 纪昀默默叹气，女王永远比她有用！ 其实并不是，少女柔软的关心让霍铮感觉到，他如果不开口，少女会一直挂怀不安，所以霍铮才会借女王呀。即使沧桑到开始热衷于成熟女性，纪昀也时常让霍铮不得不感慨于少女的美好清澈。 少女果然是极好极好的。 第三十六章 影像化匹配 当然，女王借来，当然不能浪费，必需物尽其用。 女王可以进行简单的记忆存储，一分钟左右应该可以办到，如果给它外接一个数据存储空间，它也许可以通过反复录制的方式，呈现一小段时长十几分钟的记忆。当然，这也是因为，在使用记忆存储程序的时候，人会下意识将重要的记忆调集，并进行存储。 “你要进行记忆存储的话，必需有第一权限人在场，你懂的，很多程序需要第一权限，记忆存储就在第一权限范围。”女王略有点戒备的看向霍铮，女王没有所谓的感觉，但通过细微的数据变化，女王可以观察到霍铮和平时有所不同。 “她今天没课？” “没有，今天周末，早上的日常训练过后，她就和罗宋一起陪念力植物晒太阳去了。”因为另外三个人轮到去医疗队帮忙，所以纪昀才落了单， “可以，通知她过来，把座标发给她。”霍铮在d1区的单兵训练室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怎么方便被人看到。单兵训练室在“个人*”范围内，所以并不会受到监控。 纪昀抱着念力植物，和罗宋一起晒太阳：“小昀，女王喊你去d1区单兵训练室a14号，霍铮请求调用第一权限程序。另外，女王还叫我叮嘱你，记得取消霍铮的第二权限，他一直拥有第二权限，虽然对小昀没有太大妨碍，但是足可以让他使用女王，女王不是很愿意被外人使用。” 纪昀马上查第二权限，查明后，没觉得需要取消，没准这个到时候还能救命呢。想想，她没打算取消，到时候只当忘记就是，女王反正也经常忘记一些事情，因为它的数据处理太庞杂，而女王又经常只写备注不定时提醒：“那我们一起过去吧，小昭也应该晒够太阳了，来，小昭，我们一起找你霍铮哥哥玩去。” 对于念力植物，纪昀是当小孩养的，很自然而然地就用哄小孩的语气，所以“霍铮哥哥”什么的，毫无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因为盖布丽是“盖布丽姐姐”，许渚是“许渚哥哥”，小野行洋是“行洋哥哥”，纪昀也是他们三人念力植物的“纪昀姐姐”，她已经完全习惯这样。 到a14单兵训练室时，门一打开，纪昀毫无压力地晃晃怀里的昭阳：“来，小昭，跟霍铮哥哥打个招呼，今天我们跟他玩。” 一声“霍铮哥哥”让霍铮皱眉许久，有点不太适应，又有点像是过电的酥，就是不知道是被雷电的，还是被其他什么电给电的：“你好。” “霍铮哥哥好。”纪昀捏着嗓子，替她家昭阳跟霍铮打招呼。 霍铮差点脱口而出让她别这么叫他，可话到嘴边吧又咽回来：“先进来。” “你请求第一权限啊，调用什么程序？”纪昀看了看，很多第一权限的程序，只需要第一权限人授权，需要第一权限人到场的并不多。 “记忆存储。”霍铮答道。 “你有重要的记忆需要存储哦，那好吧，女王，第一权限授权通过，你把程序调给霍铮用。”纪昀说着找把椅子坐下，并非身体方面的训练，她坐近一些倒没什么关系。 “你喝果汁，我给女王外接存储空间。”霍铮不知从哪变出杯果汁来，递给纪昀，纪昀接过喝，他就打开女王手臂上的接线口，并将外接存储空间连上。 除这些外，还需要外接将记忆读取出的数据化传输器，接上后，霍铮将一顶闪着蓝光，有无数细小部件的帽子戴在头上，并闭上眼睛。这时，女王开始倒计时：“10秒倒计时开始，10，9，8，7……” “数据化传输器启动，记忆数据化存储程序启动，外接存储空间就位。”在“滴”的一声长音后，外接存储空间红黄绿三盏灯急速频闪，读取数据的进度条一会满一条一会满一条，每一个进度条代表约百分之一秒钟记忆。 “每一分钟记忆需要大约10z存储空间，这个存储空间标的是30z，理论上说可以存储三分钟记忆。但是事实上，最多存储两分钟，对吧，罗宋。”纪昀蹲在外接存储空间旁问罗宋。 罗宋闪几下，屏幕上露出个笑脸符号：“是的，小昀。这不仅和存储容量有关，也和每个人的记忆压缩情况有关，越少冗余记忆，代表越长记忆存储。例如在昭武皇帝时期的皇家科研院，就曾有理论上每十分钟1z的高效率记存储，再经数据优化，可以将两个小时的记忆缩小到1z。” “但那只是实验室的理论数据，商用的话，到现在记忆存储也只不过用来在应急情况下留遗言。”非应急状态下，可选的余地太多，谁也不会选择用记忆存储来留遗言，全息影像的效率速率比记忆存储不知高多少。 “是的，一直有人反对研究记忆存储就是这个原因，发展已经三百多年的记忆存储，没有丝毫进步，反而一直在倒退。就是实验室的理论数据，现在的实验室也无法复原出来，反对的人认为，记忆存储完全是无用之物。”同样下一堆资料的罗宋跟纪昀聊起天来完全无障碍。 “是啊，有这么多手段可以存储影像资料，为什么还会有记忆存储这种东西存在呢？”纪昀也在好奇，为什么昭武皇帝时期的科学研究院会大力研究这个，而且记忆存储这个项目，是昭武时期拨出的专用款项。该款项在昭武逝世后以基金形式存在，因为该基金一直盈利良好，每年的盈利足可应付项目费用，所以无论有多少人反对研究记忆存储，这个项目仍然在不紧不慢地进行。 “据昭武时期留下的资料来看，记忆存储是使人类文明再一次飞跃的钥匙，人类上一次拿到这样一把钥匙，还是解锁基因密码，使人类寿命从一百多岁延长到三百岁左右时。”上一次拿到这把钥匙，还是人类在银河系生存的年代，那是一个又绚烂又黑暗的五百年，因为基因密码必需在胚胎阶段就进行干预。伦理，人性，道德，法律，社会秩序等等等等，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受无数拷问和磨难，最终才有人类的第一次文明进化。 足够长的年龄意味着，更多的学问积累，学者们更长的科研寿命，整个人类社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挣扎再挣扎，最后才迎来辉煌的黎明。之后，人类真正进入星际时代，宇宙间存在的距离再无法成为束缚，星际大冒险时代开始。 “罗宋，你说昭武说的文理有飞跃会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罗宋的数据无法处理此类问题。 纪昀的脑容量可能还不如罗宋，但人类的想象力，是任何智脑光脑无法替代的：“也许记忆也可以传承呢，这样人就可以真正达到生而知之。” 就像穿越或重生嘛，只是穿越重生的不是灵魂，而是毕生的重要记忆。不过，这样会存在一个问题吧，到时候活着的到底是记忆的原拥有人，还是获得记忆传承的人呢？啧，怪不得这项研究会一直被社会学家谴责呢，即使发起人是昭武皇帝，社会学家们也一直高举反｜旗。 纪昀并不知道她一猜即中，她完全只是根据自己的“穿越经验”来谈：“女王陛下，我可以知道霍铮存储了什么内容吗？” 女王这会正在进行巨大巨多巨快的数据处理分析转存，压根没时间答她的话，倒是罗宋为她作出解答：“转成数据后，可以用影像方式进行播放，据说，当年昭武留下的记忆存储单元，可直接进入全息投影模式。” 大约半小时后，霍铮睁开眼，满头大汗地取下“头盔”，二话不说，就坐在了原本纪昀坐着的椅子上大喘气。纪昀很知趣的没有上前提问，而是走到一边给霍铮倒杯水：“喝水。” “谢谢。”霍铮这时连声音都哑了，整个人精神也萎靡得很，活像被战甲给碾压过好几轮一样，“女王，数据处理完成后，进行影像化匹配。” 纪昀琢磨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失忆了吗？” 要不是失忆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记忆存储下来进行影像化匹配，这明摆着是要拿脑海里的记忆片断，去寻根溯源呐。咦，说起来，她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不过，想到也没用，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所谓的记忆片断。 就是再萎靡，霍铮也忍不住抬头看纪昀一眼：“躲那么远做什么，我没失忆，怎么，我刚才表现得像是失忆了吗？” 纪昀舒口气：“既然没失忆，为什么要用影像化记忆存储并进行搜索？” “我没失忆，只是多了些不知被谁夹塞进来的记忆。” 纪昀默默地背过去看有浅浅纹路的合金墙面，她不由得想起了被触发的记忆存储单元，难道真被盖布丽说中了，每次她出门，必会招出点事来？ “背过去做什么，面壁啊，做错什么事了？” “霍铮，你还记得地裂坑里的那个金属球吗？” “那枚记忆存储单元，或许并无关系，此事发生在到长卫星之前。只不过近来，愈演愈烈，严重干扰日常生活，才不能不重视。” 愈演愈烈？那还是可能有关系！ 第三十七章 却不是心弦 记忆存储数据化后可以影像形式播放，霍铮提到一个关键点，那枚记忆存储单元无法以影像形式播放，更不能同步到全息投影。只能从仅有的数据去推断，那可能是数百年前的全息演习数据，可以破解的数据中，大多数是历史上的知名战役，其至有很古老的地球时代战场模拟。 “这和你存储记忆并影像化有什么关联？”纪昀不解。 “已破解数据中，有十七场战役，几乎每一场都与我多出的记吻合。”而这十七场战役中，有十二场是这段时间才进入他梦境的，而且梦境不再是以往那样缓缓推进，而像是忽然大大加速的读取进度条。正是因为速率增幅过大，导致霍铮最近很像是“操劳过度”，连戴立国都特地私下找他谈话，讲诸如“年轻人要爱惜身体，凡事不要过量，过剩的精力完全可以投入训练之中，用以提升自我，而不是无谓浪费”之类的话题。 “都十七场十七中，你还说没关系。” “军部共有一千三百一十一场战役的全息投影，那十七场战役就在其中，每个戍卫区都有全部数据。其中几场战役的全息投影，这几天我曾进入并全程演习，与我多出的记忆略有些细节上的不同。”与其说细节上的不同，不如说视角上的不同，在军部的全息投影里，虽然每次进入的身份会作出一定改变，但无一例外，都是基层官兵。而在他的梦境中，是指挥官的视角，而非基层官兵。 “已查找到类似影像资料，是否进行播放？” “播放。” 训练室左侧的墙下拉下投影屏，当画面出现时，瞬间响起无数爆炸声，有舰艇如烟花在幽冷的宇宙中绽放，那是无数生命最后的绚烂花火。当爆炸声慢慢减弱时，旁白响起：“作为帝国北疆要塞，图苏里南战役自打响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我们已经被逼到绝境，必需进行反击，否则，帝国将会失去整整三个已知的可生存星系，及另外几十个未探明的星系。” 在一大段旁白过后，忽然话锋一转，讲到图苏里南战役的指挥官，那是帝国时期的宪宗在位时，由宪宗的长子，昭武皇帝的祖父定宗为指挥官的战役，定宗一生的武功也开始于那场战役。但因为著名的战役实在太多，霍铮对这场战役的印象反而不深，所以才会疑惑，梦境中，他处在这些战役里的视角。 “这场战役影像资料并不多，全息投影很多都是基于战术和数据的重建，在这些影像资料中，最符合你记忆存储的数据化影像的来自于定宗。符合的片段并不多，但无一例外皆属定宗在战场的录影资料。” 霍铮：“你不是权限高吗，搜索一下皇室的数据库。” 女王：“需要第一权限人授权并在场。” 纪昀：“搜索吧。” “是。” 搜索结果很快出来，女王给予的答复是：“在皇室数据库中确实有该场战役的指挥官视角全息投影，授权使用级别是8级。第一权限人拥有使用资格，但需要呈报军部和皇室数据库复核通过。” 这时纪昀顿察觉不对：“我拥有8级权限？” “是。” 霍铮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纪昀：“你失忆了？” “嗯，以前的事我基本上都不记得。”纪昀查过，有两项技术可以暂时封存记忆，一项是医学上的，一项来自昭武皇帝小黑屋里的黑科技。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敢放心大胆地说她失去了记忆。 却听霍铮轻笑着低语：“原来是这样，难怪……” “难怪什么，你知道什么的吗？快告诉我啊，什么都不知道，很烦的。”纪昀心里不安极了，不由得想，难道这家伙真的以前认识她吗？也不对，最初见面的时候，他表现得一点不像认识她的样子，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察觉的，那么“纪昀”到底是谁！ “我才认识你多久，怎么会知道你以前的事。”霍铮说完，脸转向女王：“调出皇室数据库中，关于图苏里南战役的影像资料。” 女王“刷”地一下，把卷起的投影屏幕又拉下，将图苏里南战役的影像资料放出来。霍铮认真看过几段后，确定这就是他梦境中的视角，于是和女王继续研究其他几场战役，并将所有战役的年份都标亮，查找到的梦中年份最近的战役属于惠帝，也就是昭武皇帝的长子。 “这些战役的指挥官视角都需要拥有8级权限才可以调用……”霍铮想的是，最近两百多年的著名战役都没有，那么说明，应该是两百多年前的人物。 两百多年前，星光闪闪的人物实在太多，跟随昭武的名将多得仿如天上星辰，他们的继承者也个个不凡。至于权限，只要是上校军衔以上军官，都拥有8级权限。霍铮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谁最可疑，一一看过去的话，谁都可疑。 虽然最近年份在惠帝年轻时，但惠帝一生的功绩点都在“改制归政”上，对外战役在昭武之后本就少得可怜。霍铮拉出一大串将校名单，看谁都像那个人死了，心还不肯死，非要把记忆夹塞给他的“无耻之辈”。 霍铮第一个把昭武排除，跟随昭武的人满世界打打打的主要人员也排除，这些人不会无聊到需要进入全息投影感受信日荣光，霍铮的主要怀疑对象是惠帝登基之后的将校：“纪昀，快来帮我看看，谁看起来最像那种死也不甘心咽气的妄徒？” 没得到答案，气得不想跟霍铮说话的纪昀坐在小椅子上悠闲自在地喝果汁，听霍铮叫她，眼皮子也不抬，搭一句话说：“哼，我才不帮，你都什么也不告诉我，我也不要告诉你。” 霍铮回头看纪昀，得到的是少女目神如飞的白眼：“真不来，我看上面有人跟你有点像，说不定就是你家中长辈，再不看我翻页了。” “哼。”纪昀哼完站起来，把椅子一转，背对着霍铮再坐下。 霍铮不由失笑，没继续喊，却把资料转到平板显示，另外搬来一把椅子，坐到纪昀旁边：“来，看看，这人五官脸型是不是跟人有几分相似。” 纪昀本来不打算搭理的，但眼神却没管住，管霍铮递来的平板上看了一眼，然后就移不开视线了：“他是谁？” 也不调侃，也不挤兑，霍铮就是蠢，也知道这时候最好掀过这篇，要不然少女气得脸通红跑出去，眨眼银叶骑士团就会杀进来把他剁得碎碎的：“惠帝时上将梁九崖，是诚王的外孙，算起来是永嘉陛下的外甥。” “跟我有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 纪昀瞪一眼霍铮，又“哼”一声，却没再起来搬椅子，而是和霍铮一起看将校们的名录。名录里随便点出一个来，也曾经是天空中光芒彻照无数光年的大星：“看照片有什么用，要调出生平来看，看谁最关注记忆存储这项研究。” 霍铮豁然开朗，叫女王进行筛选，女王筛选后，名单上只剩下十数人，但一个一个看过去，多半是昭武皇帝的狂热崇拜者，对昭武皇帝生前坚持要发展下去的项目进行捐资而已：“扩大搜索范围，从四百年内所有将校中筛选。” “有一百多人，最近两百多年只有十几人，剩下的一百多人都集中在昭顾和惠帝时期。也不对，主要还是集中在昭武时期，因为有很多昭武时期的名将都是在惠帝时期离世的。”纪昀还看到她家偶像裕王了呢，原来裕王也有上校军衔，死后把名下的星际物流产业“思维”捐给了运作记忆存储项目的基金，“不过，为什么要给物流产业取名叫思维？” “裕王六世很推崇人类在古地球时代的观念——宇宙间没有比思维更快的存在。”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意外又理所当然啊！ “难道是裕王，我觉得裕王就是那种不甘心咽气的人啊，我们裕王殿下永远是胸中燃烧着青春热血的青年人，他的三百岁生日都是在探险中度过的。”不服老，也不对，从来不认为老这个字会和他有关的，就是裕王六世林仲枢呀。纪昀觉得这种心态很值得学习，哪怕关于延长寿命的种种研究发展至今，活到裕王那样三百二十几岁的人，也都是少数，大多数人也就活个二百多而已。 当然，更要像裕王六世那样，既有生命的长度，也有生命的广度，那才叫活着呢。 看纪昀说起裕王就眉飞色舞，霍铮失笑：“你怎么不干脆猜是昭武皇帝。” “留个遗言都要‘既便一世壮阔如厮，我还是不开心’的人，怎么可能，这个让他不开心的世界，他很可能压根就不想再回来。昭武皇帝应该是‘伐开心，不带你们这群蠢货玩，老子要去高维度挑战一下更高的存在’。”纵观昭武生平，纪昀觉得，这世上大多数人跟他一比都是蠢货，少部分不那么蠢的都成了他小弟，高处不胜寒啊，怎么还会想再回来玩。 霍铮忽然沉默，仿佛灵魂之中某根细微的弦，被少女的笑语轻柔拨动着，她眉飞色舞目神凝光。却不似是心弦，而是其他，否则就不是灵魂之中，而应该是心底。 第三十八章 险恶的未知 眼看即将到一年之中长达两个月的春假，这意味着一年的学业结束，被圈在学院一年的学员们都可以归家，即使远在宇宙彼端的学员，也可以经由虫洞穿梭回到所属星系，最长不过一周时间就可以抵达。 学校年底考核时，纪昀虽然没有拿到最高等的星华奖学金，但也拿到了星尘，五万点足够安慰她深受伤害的个人帐户。不过当导师问起她是不是会回家时，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我想留在d1区向后勤机修师学习机甲维修。” “不要太辛苦，你们的任务虽然是学习，但也应该给经常给自己放假，学习是人一世当中最重要的，但却不是唯一。”导师对待这些十几岁的小孩十分耐心，对于学业，导师从不苛刻，毕竟翡翠学院的录取成绩比联邦综合学院还要高。 “但前人说过，每一个出色的骑士都首先是一个出色的机修师，我也想成为出色的骑士啊，至少不能辱没跟随我战斗的机甲。”纪昀这时想到的是，每次送女王去做保养，后勤的官兵都要对着女王倒抽凉气的震惊与狂热。看到他们连保养都小心翼翼，跟捧着易碎品一样，纪昀就知道，哪怕只单纯为匹配得起女王，她也必需日夜不辍地努力。 何况，还有个“穷”字督促着她呢，穷才真正是逼得她不得不努力地根源。机修师可以挣钱，挣很多钱，出色的机修师更是挣钱的能力更是s级。 导师听纪昀这样讲，没有再继续劝导，而是替纪昀办理留在d1区需要递交的申请，以及安排饮食住宿，并与戍卫区的行政室提前沟通好。就这样，纪昀才得以成功留在戍卫区，最后导师还给她留下新年礼物：“即使一个人在营区，也要好好过新年，春节从古至今都是我们华夏子孙重要的节日。” 纪昀想反驳春节作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的历史并不长，但掐指一算，大宇宙时代都几千年了，地球时代都被称为古地球，何况古地球和大宇宙时代之间，还隔着一个银河系时代呢。导师启程回家时，纪昀特意去送了送，等送走导师后，纪昀就发现，哪怕是营区，年味也越来越浓。 就算是营区的官兵，在春节时除值守的官兵外，也有为期一个月的假期，虽然有假期也不能回家，但是他们有的是漫长的空闲时间把营区布置得热闹无比。军部还提前送来一支艺术团慰问戍卫区的官兵，纪昀天天猫在武备库跟着后勤系的官兵修理机甲，半点不觉得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直到戴立国上校来找她，纪昀才从一堆零件里脸带油污地抬头。 她完全懵掉：“您是说要我表演一个节目？” “虽然有艺术团，但艺术团的节目都没什么新意，我和许铭川中将看到小渚时忽然想到你，就想问问你们两个，看能不能一人出个节目。”戴立国笑眯眯的样子绝对很温和，温和得就像谁家披着兔子皮的哈士奇。 纪昀被自己的观感给吓到，下意识想摇头，但莫明又觉得，如果她不点头，戴立国不会罢休，会一直劝到她同意为止：“可是我都没什么准备。” “需要准备什么，你们这样的少年少女，上台就是一股清风，哪怕不做什么也赏心悦目。”看出纪昀有拒绝的意思，戴立国干脆坐下，摆出今天非得谈出个满意结果的态度。 见状，纪昀悄悄在心里叹气，最终点头：“好吧，我可没什么艺术天赋，到时候别嫌弃我就好。” 戴立国：“不会，哪怕只上去露个脸，冲大家笑一笑，也人人欢迎。” 答应下来后，戴立国就转身离开，给纪昀送修复好的零件去登记的罗宋和女王回来得知纪昀要表演节目，一个两个在那出乱七八糟的主义。女王说要跳古典舞，还放视频给她看，纪昀一看眼睛都要瞎掉，星际时代什么都好，只是由于银河系时期太注重科技发展，到大宇宙时代又忙于各未来星系的探索开拓，忽略了艺术方面的发展，直到这几十年联邦处处稳定，舞蹈声乐美术等存在于艺术欣赏范畴的事物才又重新被提起。 “这分明是跳大神！”纪昀虽然不会跳舞，但好歹也是去马林斯基剧院看过《天鹅湖》的人呐，虽然她只是顺便去名为感受一下艺术气息，实为开开洋荤的完全不懂艺术星人。 “可以唱《圣歌》。”罗宋提议还是十分中肯的，《圣歌》说是唱，但事实上是配着音乐的朗诵，只微微有一点点调子上的起伏而已。 “过华夏传统节日，唱个大西洋帝国的诗歌真的好吗？”纪昀的苦恼在看完《圣歌》的“演绎”后，就有了解决的方法。背景音乐换一换，朗诵的诗篇换一换，照着《圣歌》的模式朗诵一下就是。 写春节的诗歌不要太多，虽然艺术方面没有得到太大进展，但文学作品方面却没落下，纪昀从中选一首又雅训又喜庆的《春歌》，背景音乐也比较喜庆。等到许渚来问她时，她把自己练习时录的影像给许渚看，许渚看完用力拍桌：“我怎么没想到，我还想上去打拳呢，差点给他们当猴子看了。” “不许抄袭，你换一个，你可以唱歌嘛，唱个《恭喜恭喜》之类的。”没错，即使到了星际时代，这首歌也被作为春节的传统给留了下来。 “这个艺术团会唱。” “要不我们一起朗诵，这样你也有节目我也有节目，还能少在台上站两分钟呢。”纪昀觉得这想法太好，一个人上台多不安稳，有个人陪着就好了。 “不，你想太美好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如果你想找人陪你上台表演，可以找霍铮，他最近闲得快长毛了。”霍铮因为最近经常头疼，被勒令在医疗队休养。 纪昀早上才和许渚去看过霍铮，他精神还是不太好，不过上台朗诵个诗歌，应该问题不大，纪昀决定找小伙伴陪同一下。但，霍铮最近每次看到她，眼神都显得特别意味深长，深长到她什么都读不明白：“那我去问问他，你去不去。” “我还是去找节目吧，明天我们再一起去看他。”许渚烦得要死要活，纪昀朗诵个诗歌，大家也能掌声如潮地放她过去，可戍卫区里看着他长大的怪叔叔们却不会轻飘飘抬手把他也放过去。 纪昀收拾好零件，趁着中午吃饭后休息的空当，去医疗队找霍铮。霍铮也刚吃过午饭，见纪昀过来，再次“意味深长”地看她，纪昀：“你这样看我，我会误会的。” 霍铮：“那你误会吧。” 纪昀：“那我真误会了。” 霍铮失笑：“好吧，什么事？” “戴上校叫我表演节目，我一个人上台没着没落的，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上台，不会很麻烦，就是朗诵一下诗歌。”纪昀别说当着十万人的面表演，她在一万人面前的表演经验都没有，觉得很有必要找个人壮壮胆气。 霍铮再次迎着纪昀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笑，戴上校动机不单纯呐，不过，倒不是不可以答应纪昀的请求。只是诗歌朗诵，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精力去排练，跟他的治疗并不冲突：“可以。” 纪昀眉开眼笑，轻轻拍霍铮一掌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把诗歌划一划，看怎么朗诵，再配上背景音乐练习几遍。” 霍铮点头答应陪她练习。 在不久后，遥远的长安星系皇宫中，帝后接到了来自大羿戍卫区的节目单，永嘉陛下刚从黑山皇家武备库归来，正在考虑明年把某件东西拿出来进行民用化研究时，个人终端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永嘉陛下看到讯息抬头是大羿戍卫区许铭川，就顺手把讯息点开：“许中将发份节目单来是什么意思？” “陛下，陛下，你收到节目单了吗？” “亲爱的，我收到了，怎么，你也收到许中将发来的节目单？” “你还没看吗，今年大羿戍卫区的节目单十分特别呢。”纪皇后笑眯眯地把节目单点出下拉，指出其中一行给永嘉陛下看。 永嘉陛下：“这……” “叫昭明和昭成提前回来，错过这个时间，他们会后悔终生。”纪皇后收回节目单，催促丈夫通知两个儿子提前回来，“公务可以放一放，陛下都给自己放假了，为什么不给孩子们也放假。噢，我知道了，陛下为了自己能偷懒，才让两个孩子当牛做马的吗，我这就去星网揭穿你的真面目！” 永嘉陛下哭笑不得，几十年夫妻，纪皇后还是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促狭，虽然这是情｜趣，但有时候还是让人想把她关起来好好重新“教育教育”：“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闹我，明天就让他们回来，不许再到星网上披着马甲发什么‘扒一扒那些年我知道的永嘉陛下黑历史’之类的话题。” “是，陛下，您说了算。” 这边帝后刚说完不久，纪昀在一个多小时后就收到讯息——亲爱的，新年愉快，以及，我们期待你的精彩表演。 纪昀：“什么，这不显示来源的讯息到底来自哪里，上次送礼服的也是来自这个终端吧，藏头漏尾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暗搓搓发信息，你倒是有种跳出来表明身份啊！” 感觉真像是被一个变态给盯上，遥看远处，人生似乎处处充满险恶的未知呀…… 第三十九章 真是好艰难 春节前一天，戍卫区上空忽然响起长长的几声鸣笛，像龙吟，接着戍卫区所有官兵，除需值守的外，都被通知必需换上军礼服。纪昀在医疗队里和霍铮刚最后把节目确定下来，霍铮个人终端上就传来通知，叫霍铮归营着军礼服前往a2区列队迎接永喜陛下一行。 霍铮阅读完通知后看一眼纪昀：“你不去？” 纪昀伸头也看一眼，看完后理所当然地说：“我去干嘛，又没发通知给我。” 少女入戏太深，霍铮也不点破：“我回d1区换军礼服，你待在这里还是去d1区？” “我还回武备库去，今天的旋纹杆还没处理完。”纪昀说着甩手和霍铮一起回d1区，霍铮回营房换军礼报，纪昀就摸到武备库去继续当她的机修小能手。 她进入武备库后，把充能完毕的罗宋和女王领回来，继续处理前两天拆下来的旋纹杆。旋纹杆是主发动机连接传动装置的重要部件，不过因为在武备库的都是有年头的机甲，旋纹杆不像最新款的机甲那么精确，几乎每一根旋纹杆都有0。35um－0。42um的差值。纪昀需要做的就是用仪器进行修正，把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差值修正0。01um以下。 武备库的工作也不白干，每个零件的修复后勤都会拨付有相应的信用点，因为她是“临时工”，所以每日结清，每天几乎都能挣上一百点左右，这才是纪昀拼死拼活也要赖在武备库的重要原因。 纪昀修复一根旋纹杆后，递到女王面前：“女王，扫描。” 女王扫描无误后。放进防潮真空袋里，由罗宋送去入库。 忙着挣钱的纪昀一点不知道，永嘉陛下和纪王后还有两位皇子殿下正伸长脖子满世界找她的踪影，找一圈无果后，永嘉陛下看向许铭川中将，低声询问：“昭阳呢？” “回陛下，每天这个时间。殿下都在d1区武备库。殿下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学习修理机甲。虽然还没开始进行整机维修，但零部件都处理得相当不错。殿下很勤奋，也有天赋。颇有当年陛下的风采。”许铭川中将也将声音压低，在欢迎王室的礼乐掩盖下，他们之间的对话绝不会被第三人听进耳朵里。 “临时决定来，给许中将添麻烦了。我们携带了一些物资，稍后叫昭明与将军的人交接。”按惯例。新年时永嘉陛下需要在皇宫和总长一起向全联邦致词，今年永嘉陛下为来戍卫区，连议会和宗室都没通知，直接就过来。总长大概就只能一个人在皇宫前的红门下向全联邦送上新年问候。 对永嘉陛下的“任性”，总长和议会宗室都深有了解，这位是从小就任性妄为到大的啊！所以。许铭川中将一点也不意外，独女首次真正意义上的“亮相”。身为父母怎么可能不到场：“陛下言重，陛下能来，我戍卫区上下欢迎之至，如何能提麻烦二字。当然，如果陛下觉得添了麻烦，到时在晚会上与戍卫区上下多说几句也能抵消。” 永嘉陛下笑：“将军还是旧时性情，十年未见分毫未改。” “陛下也风采依旧，分毫未易。” 两人说完都一笑，然后又齐齐撇开眼，看向两旁，朝官兵们挥手致意。永嘉陛下不管怎么任性，属于君王的风采礼仪半分不差，任谁看了都会对这位充满信心。 当然，永嘉陛下自从初继承王位至今，所做所为确实件件都让人放心。记得永喜陛下初继承王位时，就遇上联邦与联盟利益之争到白热化，当时永嘉陛下丢下一句“那便战场见”，转头就命联邦所有电视台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纪录片《黑山论武》。 当时的联邦根本打不起仗，惠帝彻底实现归政改制后，联邦税收也在改制，连着好几年财政都十分吃紧，军费一降再降，还是最近几年才又涨回惠帝初期的水平。所以，当时永嘉陛下那看似任性又无耻的行径，实实在在地为联邦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时间，要不是当年被逼到这地步，永嘉陛下也不会大力支持增加军费。 与昭武的人人崇拜，惠帝的形象光明高大不同，永嘉陛下做皇帝做得很接地气，从星网上的各种“扒一扒”就能看出来。永嘉陛下还有星网的公众平台，本来只是想悄悄披着马甲当小愤青，结果不知被谁扒了皮，从此马甲就成了公众平台，一大堆人围观永嘉陛下威严肃穆帝王形象之下的真相。 简短的迎接仪式过后，永嘉陛下与纪皇后和两位皇子殿下进行戍卫区的行政大楼，官兵们自行解散。解散后，官兵们的谈话内容都是这样的风格：“哈哈哈哈，我差点当着陛下的面笑出声来！” “我也是。”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及时看星网宇宙乱谈上的最新热帖。” “应该没看吧，要是看了，就算陛下那张脸再能绷，也会裂开的吧，哈哈哈哈，默默给陛下点根蜡。” “听说‘你们猜我怎么知道’这个马甲是皇后殿下的。” “陛下大概每天都在感慨人生为什么这么艰难吧。” “不管是不是每天在感慨，可以预见，一旦陛下看到‘你们猜我怎么知道’那个眨眼时间就盖几万楼的帖子，肯定会仰天流泪，大感世间苍凉，人生艰难。” “有人统计过，陛下去年一年三百六十六天，总共感慨了三百七十四次‘世间苍凉，人生艰难’。”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陛下的人生确实艰难啊……” “不过，陛下的功绩还是应该得到肯定的。” “不过再大的功绩，也被人生艰难盖过风头去了啊，真是好艰难。” 后勤的官兵们就是这么一路谈笑着回到武备库的，看到纪昀还在那里安安静静处理旋纹杆，官兵就就跟纪昀分享他们迎接陛下的见闻。同时，还跟纪昀分享一下，陛下当年不得不说的那些愤青事，再到纪皇后披着马甲的扒一扒。 “可惜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们都吸取教训，不在网上露面，真是令人遗憾，要不然就可以看看皇太子殿下那一本正经自带光圈的形象下是什么脸。” “还有昭成皇子，据说智商高达二百二，却世人皆知的不解风情。在昭成皇子读书时，有仰慕昭成皇子的女孩向昭成皇子表白，由于表白的用语不恰当，差点被昭成皇子当成刺客！” 纪昀深觉，皇室第一家庭的生活真的够没*的，以及，昭成皇子那样，就是传说中的“注定孤独一生”呐：“怎么公主殿下没来吗？” “公主殿下从学院毕业前都不会真正露面吧，昭明太子和昭成皇子也是毕业后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 官兵们谈完皇室趣事各归岗位，纪昀才继续校正旋纹杆，还没校正好，个人终端就收到一条讯息：“亲爱的，你的新年贺礼已经到了，去查收吧。” 纪昀觉得这简直是个圣诞老爷爷之类的存在，每次都是以礼物的形式出现在节日里。她还在想会把礼物送到哪里时，就看到罗宋抱着个巨大的盒子走过来：“小昀，你的快递到了。” “什么东西，扫过了吗？” “扫过，应该是礼服和配饰。” “那先收着吧，我手上全是机油，拆开会弄脏。” 吃过晚饭，纪昀才站在高大的盒子前拆缎带，那缎带花居然不是另作的装饰，而是直接用一根缎带打成的华丽花结。依然是深蓝色的盒子，银白色的卡片，不过这次礼服不是银叶树织成的，而是如天际晚霞变化的各种红色，从深到浅，非常自然地过度成淡淡蓝色。配饰以珍珠为主，连鞋子都全部是细细小小的珍珠串成，并不会特别华丽，但意外的庄重雍容。 “我比上次送礼服时长高了两厘米，这礼服居然还是刚刚好齐地，一点不多，一点不少，鞋子也是。我穿三十五号的鞋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小了，但这双鞋刚刚好，罗宋，细细想想，这件事很恐怖啊！我是不是真的被什么变态给盯上了，女王，你能不能查到发信息的个人终端号？”纪昀越想越恐怖了，如果有终端号，她还能想办法退。 “不能，对方的终端号无法追踪。” “算了，收起来吧，有点不太敢穿。” “可是，小昀，你没有别的礼服可穿。”军营里从不存在气温调控这种东西，室内也只比室外高个七八度而已，上次那件银叶树纤维的礼服冬季可不适合穿。 “噢，也是，又不像霍铮，能穿军礼服。”把礼服脱下放回盒子里，纪昀想想还是决定不穿，她眼睛一扫，看到星空蓝的窗帘。叫罗宋给她调个裁剪程序，再调个缝纫程序，作为管家机器人，这些都是必备技能。 纪昀只要大致定个设计就是，没吃过猪肉，好歹看过猪跑，照着设计个差不多的就行。裁剪程序和缝纫程序都万分好用，虽然这时代人人崇尚手工，但纪昀却万分赞美科技的进步，为了把双手解放出来，人类辛苦几千年发展科技，不就是为现在什么都能轻松实现么。 到春节晚会上，纪昀穿着一身飘逸的深蓝礼服，和着深蓝军礼服的霍铮一起出现在台上时，许铭川低声跟戴立国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花纹那颜色，怎么能不眼熟：“窗帘。” 许铭川“嗯”一声，看永嘉陛下和纪皇后，二位的脸色十分微妙呐。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雏鸟总要飞 联邦的每个戍卫区都有自己的花徽，大羿戍卫区的花徽是长弓射日。纪昀这时身上穿的礼服，在深蓝色如冬日星空的底色上，浮着并不是很明显的淡银色花纹，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是窗帘来。 戴立国：“将军，您说我是该把她树立为朴素节俭的典型呢，还是等她下来罚她几十点以惩戒她以公度私？” 这话让许铭川忍不住去看永嘉陛下和身后两名皇子殿下，两位殿下倒是看不出什么来，永嘉陛下却盯着戴立国眼神冷幽幽的：“朕捐那么多物资给戍卫区，用你们块窗帘怎么了，朕还想问责，为什么军费年年累加，营区连窗帘都没块好的。竟然是合成纤维，而不是天然织物，你们果然如媒体所言把军费拿去吃吃喝喝了吗？” 戴立国眨眼看台上，心里默念：“啊，我什么都没听到，您在说什么陛下。” “陛下，您不是派人给殿下送了礼服吗？”许铭川拦着永嘉陛下试图以目光杀死他得力干将的行为。 永嘉陛下看纪皇后，纪皇后“嗯”一声后笑着说：“这件礼服也很好看，而且，陛下，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比起我们准备的礼服，这件礼服明显更让人喜爱，我们的小昭阳越来越聪明了呢。” 纪皇后一点明，永嘉陛下一下就明白过来，许铭川中将也听出意思来。不过皇室的事，许铭川中将是不会插话的，据说这次总长换选，会有一位王室成员参加竞选，现在看来传闻果然有鼻子有眼。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王室成员而已。 这时，音乐声响起，背景音乐是《春的礼章》，这支曲子是银河系时期的古曲，十分典雅舒缓。不过，纪昀和霍铮会选择这支曲子的原因只有一个，它的时长和主题都十分符合他们的需要。五分三十三秒的《春的礼章》悠扬清澈如同山泉水一般。而《春歌》正是从水开始描述。 官兵们这时却多半已经昏昏欲睡。前面几个节目实在太容易让人犯困，所以，哪怕皇帝陛下在场。哪怕柔软可爱的少女上台，也没能抵制住他们的瞌睡。纪昀站在台上，一边朗诵，一边看向台下的戴立国上校。用眼神不间断地控诉着。 哄她上台的时候，说什么只要她上台。光站上去都能掌声擂动，结果呢，结果她上台时，所有人都几乎在舒缓的音乐和更加舒缓的朗诵中。一步一步走向周公。 “……那是我与万物对奏，因花束拥堵于沟渠，山泉中流淌着的。从未改变……” 纪昀并不知道，官兵们的睡意是被刻意酝酿出的。更不知道，此时联邦第一电视台，正在全联邦新春晚会总长贺辞后，播放着由各星系传来的实时风景画片。这是联邦惯例，会在新年时放实时风景，但往年只会有背景音乐，今年却出乎意料地有了朗诵声。 背景音乐《春的礼章》是春节晚会常用的曲目，开始没人觉得惊奇，但在半分钟后，忽然响起《春歌》。 《春歌》在舒缓的音乐声中朗诵完后，台下的昭明太子动动手指，披着马甲在直播晚会的论坛上发出去一条讯息：“据传，朗诵《春歌》的是昭阳公主。” 一大群人在下面表示鄙视：“胡说八道，要是小公主朗诵的，怎么不出字幕，肯定又是来博眼球的，真无聊。直说吧，朗诵者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现在的人想出名真是想疯了。” 昭成王子“啊”一声，看向他哥：“不是不让曝光昭阳吗？” “你看有谁信我？”昭明太子正是因为不想让昭阳曝光，想让她继续安安静静地完成学业，这才发出这条讯息。等着这个马甲被骂成狗，就算戍卫区真有什么人猜到，大概也会被带着走。 “太子殿下，真是深谋远虑，佩服佩服。”昭成王子一本正经地夸赞。 昭明太子就一本正经地谦让：“好说好说。” 永嘉陛下和纪皇后双双回头：“果然，他们俩今天怎么也不会打起来，还是不能让昭阳离长安星太远，天天看他们互相咬互相掐的，真让人担忧将来他们会兄弟阋墙啊！” “亲爱的，不要担心这么多。”永嘉陛下一边安慰纪皇后，一边瞪儿子。 昭明太子和昭成王子纷纷闭嘴，各自撇开头，然后又很快一起站起来，悄悄趁着一众官兵仍然昏昏欲睡，走向后台。两人各自托着一个深蓝色盒子，这是给他们家小昭阳准备的新年礼物，两位穿着礼服的殿下一前一后走进后台化妆室。 纪昀还没看到这两位，霍铮就已经看到了，很知趣地退开，并将周围清场。昭明太子与昭成王子两人进入化妆间时，只有纪昀一个人在哪里拆头发上的蔷薇花发饰，细细的勾子把头发绞住几缕，纪昀没注意，猛一扯，把头皮扯得直发麻。 她吃痛一声，松开发饰揉头皮，揉着揉着，感觉有人站在身后，她以为是霍铮就没回头。感觉“霍铮”站到她身后，还伸手替她把蔷薇花头饰拆下来，纪昀就一边揉一边道谢：“谢谢啊，霍铮。” “霍铮是谁？听着像个男人！”昭明太子和昭成王子眼里，昭阳就是他们的女儿，从小小一团软肉包养到大，看她学步看她离家，这两人年轻时无处发散的情感几乎都寄托在昭阳身上。猛一听妹妹要被某个无耻的男人拐走，昭明太子简直想放把火，把那混蛋烧死。 “小昀，亲爱的，你居然背着我们有了喜欢的人，这太不值得原谅了！”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太让他们失落了，哪个混蛋跟他们抢软肉包，一定要弄死。 纪昀：妈的，果然是被变态盯上！ “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带着有女王在身边，纪昀倒不是很怕。 不过她回头看这二位，怎么看怎么有点眼熟，然后她很快想起，刚才看向台下时，戴立国上校和许铭川中将身后坐着的，似乎就是两个穿着深红色礼服配深蓝绶带的人。虽然那么远没看清脸，但一点不妨碍她把衣服看清。 昭成王子见状，就要开口说话，却被昭明太子拦下：“不管认没认错，那或争或斗，你还是离远点好。” 王室的婚姻虽然一定程度上可以自主，但两人之间差太远，根本不可能幸福，那如同两个维度之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拉近的。昭明太子的语气其实十分柔和，但纪昀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威胁，再加上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从神态里带着亲昵来，纪昀默默想：“难道‘纪昀’和这两人之间都……妈妈呀，好污，不可能，这么点的小姑娘，能怎么着，肯定是这两个人自作多情。” “人若不能成为自己的主宰，活着与死有什么区别。”变态，滚开！ 昭明太子听完，看着纪昀良久：“小孩子，总要吃过过受过罪才会明白谁对你是真好，好罢，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只要记得受伤了，还可以回到我们身边来就好。雏鸟总要飞远，倦鸟也总会归巢。” “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有所坚守，否则……结果恐怕你不能承受。”昭成王子想的是，她的个人终端里有相应的程序，如果被触发，会直接呈报到宗室和皇宫。这要是真做出点什么被宗室知道，宗室一定会赶在她绩点达到之前，就给她定下一门婚约。 纪昀听着仍然是威胁啊，毫不遮掩的威胁，她要说点什么时，外面，响起无比热烈的掌声。她面前的两人互看一眼，又一起看她一眼，摇头向外走去，纪昀这时听到外边在回落着“欢迎陛下与皇后致新年贺词”，原来已经零点了，新的一年到来。 “以前有银叶骑士来给我送生活费，不会就是这两个人让送的吧？”纪昀越想越歪，越想越担忧，越想就越觉得，那两个人不是已经“包养”，就是想要“包养”。 “怎么办呐！” 霍铮这时走进来，见她满脸愁容，不由得一愣：“有事？” “要是有恶势力压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怎么办？” “那就强到让他们无法压迫为止。”霍铮想到刚才那两位殿下来过，略一想就以为是纪昀的婚事被提及。不过这时候，大概也只是被提及，王室成员一般在五六十岁才会结婚，一百岁左右才会选择生育。 “可是那恶势力真的很恶啊！” “不要着急，你有天赋，也有时间，总有光芒万丈到能驱散一切黑暗的那天。” 纪昀在霍铮进来前就查过，只有王室才和少数被王室授与的学者、名人、将军才可以佩戴绶带，所以她毫不怀疑那两人跟王室的关系。跟着帝后一块来的，还能有谁，只有那两位殿下呐。 “就怕等不及。” “不会的。” “你帮我。” 被少女充满信赖的眼神深深注视，霍铮怎么能摇头：“当然。” 浑不知被捧在手心当成女儿宠的亲妹妹当成变态的两位殿下登台，一左一右站在帝后身旁，礼仪风采完美无缺。不过，两人心底都在想同一件事——一定要把那混蛋揪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昭武十技击 戍卫区的晚会一结束，永嘉帝后就启程回长安星系，新年期间有许多必须他们亲往参加的活动，连昭明太子也不例外。倒是昭成王子如愿留在戍卫区，因为他用他高达二百二十的智商向他大哥发誓，他一定可以把那偷啃他们家软肉包的混蛋揪出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昭成王子就发现，他完全不需要用他那二百二的智商来发誓，因为那混蛋实在太招摇过市。大清早就和软肉包肩并肩地啃着炸年糕行走在戍卫区的羊齿草草坪上，春初的阳光洁白而温柔地照落，在两人身上勾画出美好的光线。两人不时对视一眼，或谈或笑，这画面如同爱情小清新电影里，男女主人公之间，还没有说明，却已经彼此心知的纯美爱恋开端。 “你们就是这样守卫昭阳的？”昭成王子对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发出诘问。 第三护卫队队长说起来是王室的远房表亲，虽然对方并没有爵位，血缘也稀薄到近乎没有，但选择他作为护卫队队长，正是因为这份稀薄到近乎没有的血缘。这位队长也一直很对得起当初的选择，但，这一次，昭成王子很不满意。 “昭成殿下，很抱歉，但是我们并不能干涉昭阳殿下的日常生活。在启程来大羿星之前，我们就曾接到皇宫发出的通告，除非有危险，否则不得出现在昭阳殿下日常生活中。”要说起来，卫队长还不满意呢，作为护卫队，本来就应该贴身护卫，但皇宫发出的这份通告。使得他们甚至不能通过伪装隐藏在昭阳公主身边就近护卫。 当然，去送生活费，反被划定为流氓被赶的事就不用提了，想想都让人操碎心。 “昭阳看我们的眼神有点不太对，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哪怕那天只在化妆室里匆匆一面，昭成王子凭他二百二的智商，也可以随时在脑海中复原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卫队长听到这苦笑一声：“昭阳殿下很可能使用了记忆封存技术。春节前副队长奉命去长安星系复命时。被黑山皇家武备库叫去询问过，我们才得知昭阳殿下在离开长安星系之前去过黑山。根据记录，昭阳殿下开启过s811－3374号。s811－3374是全名是主动选择性记忆暂时封存单元，需要配合药剂使用。节前黑山清点库存，发现药剂少了一瓶，加上记忆封存单元也被使用过。以及殿下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们，可以断定。殿下很可能使用过，并且已经成功。” 昭成王子低低“唔”一声，瞬间发现了比揪出偷啃软肉包的混蛋更有意思的事：“主动选择性记忆暂时封存单元，我曾祖父果然无所不能。记忆存储单元这种深奥的技术不说，居然还有比记忆存储单元更深奥的。不行，马上给我准备飞船。我要回长安星系，我要去黑山。卫队长，给我向皇宫和军部申请黑山的权限，我要去研究研究。” 昭成王子的卫队长真想哭，真是哪壶不能提偏要提哪壶，每当他家王子殿下说“我要去研究研究”时，都无异于一场毁灭性灾难。 所以说，上天给了人什么，就要收回一点别的什么。好比昭明太子，虽然智商上数值没有昭成王子那么漂亮，但在可靠程度，以及世人观感中，昭明太子绝对是更加聪明的那一个。再说个更直接一点的事——联邦的可爱少女们永远只会对着太子殿下说，殿下，我们要给你生猴子，但同样的事，绝对不会出现在昭成王子身上。 足见，一个人光有智商，那是远远不够的，智商2000，情商负200，也照样不会有人乐于理会。 嗯，中心思想是——下次昭成殿下跟你拿自己的智商保证什么，一定不要相信他！ “昭阳殿下的事，殿下预备怎么回复太子殿下？”卫队长在死之前还想挣扎一下。 昭成王子：“在戍卫区有许将军看着，能干什么，嗯，说到这里，必需与将军说明，一定要时时刻刻看着他们。少年少女最容易热血上头，不顾一切，却不知道事发出来有多么不可收拾。” 第三护卫队队长和第二护卫队队长互相看一眼，眼神中几乎都充满绝望，皇室的诅咒再一次应验，几乎每一代年轻的继承人里，都只有一个相对来说较为可靠的。或许是对太子的教育太成功，而对其他继承人就不那么用心，虽然这让兄弟阋墙，姐妹争位出现的机率小很多，但却让他们的卫队长们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嗯，甚至，昭成王子还完全忘记要把记忆封存的事跟他的家人提，在长安星系一降落，拿到申请就直接带着卫队去了黑山。 纪昀和霍铮完全不知道他们俩躲过了“变态兄长”的追踪，为帮助纪昀，霍铮连假日都不给她，上午依然让纪昀去武备库修理机甲。一个好的骑士，不一定要是一个好的机修师，但一定要充分了解机甲的每一个部位，这样才能知道如何善用这具钢铁重器。 “就像十字传动轴，如果你不了解它，就不会理解为什么在战甲的操作手册上会有‘当重力大于30时，须向传动腔注入轻质游离液缓解重力增压’。因为重力大于30情况下，纤密轻巧的十字传动轴会受到来自核心动力的挤压，你看这里，大于30时，就会像我现在这样，一旦压力超过负荷，十字传动轴就会被挤成一块残渣，而轻质游离液可以很好缓解这种压力，就像在十字传动轴上包裹一层微小的减压装置。”霍铮把一切都演示给纪昀看，使得纪昀直观地明白，为什么操作手册和教程上会作出那样的规定和指导。 “经常有人炫耀他们战甲有着远高于数据的极限，因为这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他们的战甲使用了更好的材料，拥有更高明的科技，有无数人投入了更多的心血以及资金。他们引以为傲，认为这是他们横空出世的资本，然而，高达战甲成本近六成的各种保护装置，不是为让战甲承受得了极限，而是为了避免他们在极限情况下失去作用。一旦他们经常超过这个极限，而不进行保护，那么当他们真正面临极限环境时，他们需要面对的就是死亡。”霍铮说完，把重力环境下进行演示的十字传动轴撤回，并递给纪昀，虽然那已经成为一团残渣。 纪昀双手捧着那块残渣，心有戚戚：“我不会让女王这样做的。” “唯有深知，才能不负，人是这样，战甲还是这样。” 结束上午的武备库之行后，中午吃饭，下午他们就进行实机操作课程。实机操作课程时，戴立国会亲自过来监督，一是为避免两人太过激进，毕竟霍铮看起来就是个愣头青，让人看着不放心，二是为避免两人真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事情来，那样，他们可没法向皇宫交待。 戴立国虽然时常要骂霍铮，但事实上，对于这个年轻人，戴立国十分欣赏，如果十分令人觉得太轻，那么戴立国会毫不犹豫地加成万分。年轻人也没让他失望，刚一摸到戍卫区暂借给他用的高级战甲，就表现出令人侧目的实力，喜得戴立国悄悄拉出电子名单，把霍铮的名字也填上去，这张名单上所有人，都是许铭川将军要带去长安星的戍卫班底。 跟随而来的许渚也一样，一来就被惊艳到：“那是昭武十技击吗？” 许渚的语气如梦似幻，戴立国不由笑，唯有与更加出色的人在一起，才有永远向前的动力，因为他们会知道自己没有到达极限。而人群中那个“最”出色的人，又永远那样孜孜不倦，多好：“小渚，即使你的理想是成为联邦总长，也不要放弃你的驾驶机甲上的天赋。因为即使是对于想成为联邦总长的人来说，关键时刻能否驾驶战甲出击，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你不但能驾驶战甲出击，还能无比耀眼地完成呢，你想想那会多么……振奋人心。” 被戴立国勾画出来的美好景象激得嗷嗷叫的许渚当即冲上去，向霍铮表示：“我要学昭武十技击。” 本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还是放的朴素想法，霍铮叫他去装备战甲。戴立国满意点头，有才能而不藏私，且还愿意大方教导旁人，在二十几岁的年轻里，实为不易。戴立国莫明想起自己二十几岁时，那时的他甚至也没有这样好的耐心，肯一遍一遍细细拆分动作，又一遍一遍地教导动作，指正错误。 “真让人期待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三十年后……” 在最好的岁月里，燃烧激情，并使热火不停歇地绽放出无比炽热光华，年轻就应该是这样，为着理想，为着目标，或者为着可爱美好的少女，奋勇攀高！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撒娇的少女 霍铮根本不知道戴立国已经把他划进“需打包带走，不能便宜别人”的名单中，他一丝不苟，细致到无比严谨地将“自己”的经验一点一滴传授给纪昀和许渚。看许渚真的是在为成为联邦总长而“备课”，霍铮还私底下给了他书单，书单上列出的很多书，许渚连名字都没听过。 当许渚追问时，霍铮只十分粗暴简直地给他一句话：“叫你看就看，你看完就会明白。” 许渚其实是个很能承受“压迫”的少年，霍铮以武力压制而他反抗不能后，就乖乖抱着书在纪昀努力成为机修师时，默默在角落里一边啃书，一边诅咒霍铮将来也会受到一样的压迫。哼哼，等着吧，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走着瞧。 对纪昀，霍铮其实要更加严厉，成为总长的路上走错几步，只是无法成就自我而已，而在成为骑士的路上走错几步，很可能就如流星坠地，除溅起一地尘埃外，什么也没有。但他都这么严厉，经常冷着脸训纪昀了，纪昀居然还能跟他撒娇，而且他越是严厉地压教导，纪昀就越频繁地撒娇，唔，霍铮认为那就是撒娇。 就像高密度训练后的某个下午，还没开始训练，纪昀就揉着因上午维修工作而发酸的胳膊，明亮的眼睛睁得又圆又亮地看着他。少女的双眼里像映满无数星辰，令人忍不住心软，令人忍不住想闭眼睛挥手说“你要怎么都可以”。但霍铮认为军人的原则与操守犹为珍贵，所以对于揉着胳膊清澈柔软看他的少女，霍铮近乎粗鲁地直接把她塞进医疗舱，眼不见心不烦，从医疗舱出来接着继续操练。一分钟也别想偷懒。 而且还不再让罗宋跟女王帮她的忙，除了每天跟她的念力植物培养感情那两个小时和睡觉吃饭之外，纪昀的时间都被霍铮安排得满满当当。 戴立国有些担心，虽然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对许渚这样从小在营区长大的孩子不算什么，但对一直娇娇地养在宫廷的公主殿下来说，简直是魔鬼式训练。万一把公主殿下给累坏，谁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适可而止。她甚至骨骼都还没有完全长好。你这是揠苗助长，可能会伤害到她。” 对于戴立国的担心，霍铮只是把纪昀的实时监测数据给戴立国：“你们总是把他们当成易碎品一样对待。岂不知，他们谁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翻看着数据，戴立国有些心惊，这怎么可能。从数据上综合作评测，纪昀的体能可以给个a+：“她从来没有这样高强度训练过。怎么可能有a+？” “在这之前，她每天早晨都要在营区进行十公里越野，最近一个月都在负重越野。”霍铮从来没有告诉过翡翠学院的学员，他们的跑步里程一直在增加。以不定期提高三百至五百米的进度加到十公里，并且负重。至于男学员，更是已经加到三十七公里。而他们完全没有察觉。 戴立国看过霍铮作的作训计划，但他没想到这些少年真的能坚持下来。而且至今无知无觉。戴立国忽然出一身冷汗，是激动的冷汗，看向霍铮时，像是猛然惊觉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一般，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很不错，你这份计划我回去再仔细看一看。至于你，这段时间，给我作出一份可以推广全戍卫区的作训计划来。” “所有兵种？” 戴立国原本只想步兵，但看霍铮时，又隐隐觉得，应该给予更大的欺许，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怎么，你想偷懒吗？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不要做梦了，赶紧快马加鞭，在假期结束前给我做出来。” 看到霍铮点头答应，戴立国暗喜，果然应该给他更大的欺许，也应该给他更多“施展的空间”。戴立国想到一件最近经常头疼的问题，于是又多问一句：“你统计学学得怎么样？” 霍铮把个人终端伸到戴立国面前，戴立国一看，再喜，心里充满捡到宝，捡到一个天大的宝的意外。原本捡着只当是个还不错的骑士，没想到居然是个全才，看看各科成绩最低都为a，就知道霍铮在军校时的学业有多么出色：“不错不错，换防前需要进行物资和人员方面的统计造册，既然你学得好，销假后立刻上岗，去总务负责这项工作，我会派人作为副手协助你。” “是，长官。” “好好干，中尉，干好了升官发财大大的有。”戴立国忍不住拍着霍铮的肩，跟他开起玩笑来。 “是。”霍铮说完看一眼纪昀，程序响起的纠正音表示，她出现了误差。 “当然，少女也是会有的，只要你足够努力，一切都并非只是痴心妄想，你懂？”戴立国像是会意到什么一样，继续开玩笑，笑完还觉得不够，压低声音说，“听说王室的女孩子都特别温柔，身上具有非常多的传统美德，而且……都保养得相当好，还有丰厚到令人咂舌的嫁妆。别说没提醒过你，你不努力，小渚的得到少女又得到丰厚财富与超人地位的机会就很大了。” 霍铮简直不想理这老流氓，看他那充满暧昧的眼神，如果他不是长官，如果不是漫天极微摄像机，霍铮会朝他扔白手套，跟他决斗：“长官，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说什么也会被拍下来吗？” “在这里，我是老大，我说不许留存，谁敢不听……我知道有人在守着监控，赶紧给我销毁刚才那段，听到没有，孔盛文。”戴立国随便冲着某个地方笑，万分笃定正在观看实时监控画面的孔盛文会听命。 霍铮：“长官，你还是去忙公务吧。” “好吧，刚才的事就这么说定，记得按时完成。”戴立国见训练已经差不多，不再看下去，哪怕是全戍卫区上下七成人都在休假，戴立国也照样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 纪昀被女王托出来后，完全不知道女王在网上发帖子跟“前辈们”怎么吐槽它的主人战斗力负五千，她只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完成霍铮教给她的动作。不是她不够努力，经过好几天的练习，不要说操纵战甲，即使是下战甲后，用自己最熟悉的手脚和躯干来尝试完成动作，也只能完成不到一半。 但，霍铮不但战甲可以完成，身体也可以完成，他还随便用一驾训练架都能完成，纪昀反观她自己，连在女王的辅助下都无法完成：“为什么我做不到，是我真的很差劲，没有天赋吗？” 在纪昀“撒娇”般抱怨自己没天赋时，她完全忽略在一旁跟她一样不能完成动作的许渚。 “古地球时有句话，叫做‘罗马并非一日建成’，战术动作也一样，才学习十技击几天而已，能完成三成的动作已经很不错了。最多一个月你就能完成动作，但是，纪昀，很多数据证明，掌握一套战术动作，需要至少一年至三年不间断的每日训练，你能坚持吗？”霍铮对纪昀还是很宽容的，至少比起许渚来，要宽容得多，公主当然要有公主的待遇嘛。 “话是这样说，可是还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总觉得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这套战术动作太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是普通人能学会的。”自从跟霍铮学驾驶战甲后，霍铮就全面禁止她上网，还禁止女王给她播放战术动作视频，罗宋也被断了网。现在唯一能上网的只有女王，但是女王被霍铮叮嘱过，不要让她阅读有关《战术动作分级制》的所有内容，所以纪昀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在学的战术动作在分级制中，判定的难度有多高。 “所谓的能力不够，从来只是借口，当然，做为女孩子，天生拥有利用这样借口的权利，但，你确定要用？” 从霍铮语气里，纪昀听到的是“一旦你确定，就别想我再教你任何一点东西”，所以她果断摇头：“不，我觉得我还可以拯救一下，真的。” “很好，去医疗舱里缓解一下疲劳。”霍铮刚把纪昀丢进医疗舱，设定好缓解程序，注入舒缓药剂，那边许渚就从战甲中出来。 面对许渚，霍铮当然不会像对纪昀那样好言好语，许渚说：“十技击对我来说，果然还是太难了。” 霍铮对他的回复时劈头一掌：“给老子滚进医疗舱去，只会给自己无能找借口的懦夫！” 许渚：“我刚才听见了。” “什么？” “你对纪昀那么温柔呢。”许渚愤愤不平地指责这不公正的待遇，男女平权都几千年了，为什么女性还是会天然受到更多优待，难道少年就不应该被温柔呵护着成长？ “呵呵。”霍铮“呵”完，手一抬，拎着许渚扔进医疗舱，关上舱门时，他对许渚道，“在绝对强大的武力面前，听从命令是你唯一能做的，否则，问候你的将会是我的拳头，少年，你懂吗？” 许渚盯舱门缓缓关上，在心里念道：“好吧，我懂了，谢谢。” 谢谢你全家的强大武力！ 于是，未来的联邦总长，在成长为一代吐槽狂魔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未来，联邦民众们眼里永远画风清奇多变的许总长，谁又知道根源竟然会是在这里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不甘落凡尘 联邦的换防五月份才会开始，许渚自己觉得被虐待得还算爽，决定继续在大羿星系再停留一个学季。他从戴立国处得知，霍铮被放进“包裹”里带去长安星，安安稳稳地延迟转学计划，并在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带着一大堆特产销假归来时，毫不留情地忽视那些美味的贿赂，将两个什么也都还不知道的小伙伴拉进不但要被虐，还要大喊被虐得很爽的队伍。 盖布丽：“我确实对人生有高远的目标，但我的目标不是黑武大帝，是裕王六世。” 许渚狼外婆一般开怀大笑，模仿霍铮驴他时的嘴脸一样对盖布丽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裕王六世拥有银河勋章吗？” 银河勋章是联邦还在帝制时代时，机甲骑士们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当年，就是昭武皇帝，也不曾得到过这枚勋章，足见裕王六世拥有怎样令人妒忌的天赋。 小野行洋心里格外苦，选谁当目标不好，选裕王六世：“你难道不知道裕王六世的外号吗，宇宙之子，做什么什么也都行，随便玩玩也比旁人出色千百倍的人吗？裕王六世就是我们生命里经常能看到的那种人啊！” “哪种人？”纪昀从一堆脏得不像样的油叽布里抬起脑袋来，抽空搭腔。 “就是那种你辛辛苦苦才拿个a，他一边吃喝玩乐，一边泡妞逃课，还轻轻松松拿s的家伙。”小野行洋咬牙切齿，为什么他的人生总要遇上这样的混蛋。 小野行洋这时指的是霍铮，虽然霍铮在他看来远远不如昭武皇帝和裕王六世，但那种不世出的妖星，五百年内才出这么两个。所谓五百年来最杰出十人里的另外八个。被他们悠悠闲闲地踱着步子甩万千星系之外。 霍铮简直就是根胡萝卜，不管他们这几只驴怎么追，水灵灵的胡萝卜永远吊在前面，怎么都咬不到，招恨呐。 四人坐在那里齐齐叹气，纪昀默默地把已经脏掉的油叽布扔开，扯过一段新的绕在手上。一边缠一边说：“昭武裕王和联邦第一任总长都太遥远。我们先来打倒霍铮吧。” 另外三个人看纪昀，都在心里想：“哪来的勇气和自信啊！” 霍铮在许渚面前展示的种种，即使只是经由许渚大致转述。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也听得出来，这人有多么强大不可超越。 “打倒霍铮！”纪昀高高扬起缠了油叽布的拳头，恶狠狠地轻砸一下坐在她身边盖布丽，“你们要知道。连霍铮都打不倒，我们怎么去追赶我们立下的目标。” 三人：“说是这么这说。” “口号还是要喊的嘛。就当是壮胆。”即使打不到，吆喝声也要响响亮亮。 于是霍铮众戴立国办公室过来时，在武备库听到的就是四个小家伙像小野牛一样，气壮山河地在那高喊：“打倒霍铮。打倒霍铮，打倒霍铮……” 霍铮觉得，这群小孩子真得狠狠往死里虐。看看，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这还得了。霍铮走前去，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看向四个小破孩，笑得阴风惨惨：“很好，很朝气蓬勃，这样我就放心了。” 四个人一起抖了抖，望天的望天，假装忙的假装忙，不知道干什么掩饰的乱转脑袋和眼珠子，反正就是不看霍铮。 沿着台阶大踏步走下，霍铮看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听说你们自愿申请加入，有前途，相信你们在假期也没有放纵过自己，这样吧，先跑负重跑十五公里再实机训练。” 盖布丽和小野行洋相视一眼，居然老老实实去准备负重，两人把负重装备好，跑出几百米时，又停下互相看一眼，小野行洋怒道：“我们干什么听他的，简直莫明其妙。” 喘大气的盖布丽叹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照他说的做，不要讨价还价比较安全。” 两人对视很久后，齐齐甩开胳膊继续跑，虽然小野行洋照样骂霍铮一路，但脚下却没有停顿分毫。他们俩是越野跑权当惩罚，至于那明明被虐得死去活来还不知死活的倒霉孩子，霍铮的做法是叫他们登甲，并用训练甲把他们俩人虐了一遍。纪昀和许渚再次落地时，腿软得站都站不住，还是霍铮把他们一左一右扔进医疗舱里算完。 盖布丽和小野行洋跑回来后，霍铮也把他们两塞进医疗舱，不过他们只是小跑一趟，并不需要药剂，只需要按舒缓程序进行全身按摩放松。从医疗舱出来，等待他们的是狂风暴雨一样的训一打四，霍铮一个把他们四个打成狗。 小野行洋一边被揍，一边满场大喊：“这是屠杀，这是单方面炫耀武力，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应该被谴责，被唾弃！” 霍铮：“不，我只是身体力行的让你们知道，想打倒我，需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四人一边被揍一边想起一句经常被人引用的古语——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年脑子进的水。 他们还是太过年轻太过天真！ 霍铮下手很有分寸，这次并没有把他们虐到腿软，不过是看他的眼神都变成了看高维宇宙来客的眼神而已。 “黑武大帝在上，这真的不科学啊，怎么会有人可以强大成这样呢，他比我们也只大几岁而已，他的经验学识和战斗意识可以是学来的，但他的战术动作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他有传说中的修仙者空间戒，里面一天，外面十年的那种。”小野行洋受到完全无法统计数据的伤害，这样的人，应该在他们更厉害一点的时候遇到，不应该是现在，这太能摧残他们幼小脆弱的自信。 “只要再过六年，联邦就要进入下一个五百年，从联邦历史来看，每个五百年，都会有那么数人横空出世，让所有人都成为他们光芒之下的空白。”盖布丽虽然是大西洋帝国的人，可她联邦历史却学得不错，而此时，她指的可能横空出世的人是霍铮。 四人沉默片刻后，小野行洋站起来，高声喝问：“你们甘心就这样看他冉冉升空，然后一直仰望？不，我不甘心，我也要成为横空出世的人物，像黑武大帝一样！” 纪昀：“你开心就好。” 理想要远大，但现实是他们必需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不要追求太过高远的目标，这样真的很容易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最后放弃导致一事无成，虚耗时光。纪昀现在给自己定的目标，在她自己看来都很现实，一是熟练掌握昭武十技击，二是把驾驶手册上每一条都啃透，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三是全面提高和女王的契合度，在这个学季结束之前，起码要提高到百分之六十五，四是持续锻炼身体并开始进行念力训练。 “我们必须有计划地提高，否则被甩开太远，很可能就此永远追赶不上。”许渚这时也一样心怀激荡，他激荡的原因是，比起昭武大帝裕王六世来说，霍铮才是真正适合当作奋斗目标的。他看起来比他们高太多，但事实上并不太远，因为昭武裕王是他们已经无法追赶的，而霍铮就在那里，只要他们不放弃，即使追赶不上，或许当某一日回头时，他们也会发现，在追赶的过程中，已经形成自己的光芒，并不需要那么耀眼夺世，只需要足够照亮人生，那就可以了。 “还要互相监督，因为自我约束并非易事。” “那我们四人作好计划后共享，这样有没有按计划进行，就有三双眼睛盯着，谁也别想偷懒。” “如果到时候被埋怨呢？” “我们可以起誓，用我们的理想！” 年少的他们心里，理想高于一切。于是少年少女们用他们追逐的终极目标起誓，互相监督彼此施行计划，不抱怨，不懈怠。 “可你不是要去长安星？”纪昀问许渚。 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也想起来，纷纷点头：“是啊，那你能不能不去，翡翠学院也很好的啊。” “为什么不是我们一起转学去长安星系，戴叔叔私下透露过，霍铮会随祖父一同离开大羿星系，前往长安星。”许渚最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他留下，还是把大家一起带去，后者似乎有些自私，所以他在选择上有些犹豫，“长御星已经不能再回去，虽然只是人为引起的力场变化，但长御星的力场确实已经无法再次回归于稳定。翡翠学院已经决定在长卫星重建学院，不过你们要知道，即使以翡翠学院的财力，想要在一年内重建学院也很难。所以学院内部在议论，是不是要送一部分学生去帝国研究院暂时借读。” “怎么是帝国研究院，那里居然可以容纳我们借读吗？” “重点错了，重点是新生的可能性最大，因为研究院那便有基础学院的教育改革实验教学点。” “可是我打算基础学院毕业后就去考军校的啊！”小野行洋已经有了一颗向往领军出征的心，毕竟黑武大帝一生戎马，连去世时穿的都不是山河日月衮服，而是银白色的银叶树纤维军服，加深蓝绶带。以黑武大帝为目标，小野行洋已经确定，他必需从军。 许渚看向纪昀和盖布丽：“你们呢？”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作出选择，为理想，为目标，为着不甘于沦落凡尘的前程。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年少太天真 “联邦探索学院。”纪昀说的探索学院是皇家学院当年非常具有盛名的一所独立学院，几乎大宇宙时代的所有星系，都是由该学院的学员探明。他们中无数校友，为探索未知而出生入死，他们中不少多人就此在探索途中，消失于茫茫宇宙，从此不知生死。 联邦探索学院也是林仲枢当年就读过的学院，就是昭武皇帝，也在那进行过为期两年的学习，为的是更好的利用辩明并利用各星系资源。 盖布丽想成为的裕王六世，并不是指探险，而是指像他那么厉害，厉害到可以掌握自己的所有，真正是自己人生与命运的主宰：“我更想去经济学院，顶着高加索这个姓氏，不从商真的很可惜。” 得出这个结论，还是在盖布丽定下目标后的这个春假，她细心留意过，再加上通过霍铮得出结论——除裕王六世之外，没有人能在几乎所有领域里都闪闪发光，于是她选择了高加索家族的孩子最容易获得成功的领域。选择经济学院，她将在毕业后，很容易通过高加索这个姓氏，尽快达成目标。 经济学院属联邦综合学院的八大学院之一，也就是说盖布丽可以继续和许渚一个学校，但不同学院之间，很有可能相隔成百上千万公里的距离，所以他们也同样很难于在学校生活中经常会面：“我们可以进行在终端里植入一个小程序，让彼此共享学习进度，这样一来，也可以继续监督。” “这样也可以。” “我也同意。” 于是少年少女们击掌盟誓，并约定好谁也不许掉队偷懒。 两周后。翡翠学院宣布，将3079届的学院送去长安星借读，直到他们基础学院毕业后，才会重归翡翠学院。同时，有意去其他学院的学员，翡翠学院将提供转学上的便利。能考进翡翠学院的学员，一般二般的学院当然看不上。所以翡翠这院给学员们联邦的都是联邦一流的学府。 “我们已经商谈好的学院。有联邦综合学院，联邦第一军校，皇家理工学院。联邦探索学院……”导师所报出的每一所学院，都是联邦真正人才的摇篮，“不必急于作出决定，直到你们七月份开学前。都可以慢慢考虑。但，请各位学员七月一号开学之前递交转学意向。如没有递交，则默认进入研究院实验教学点进行基础学院接下来两年课程的学习，并且基础学院毕业后，将回到翡翠学院来。” 很多家在翡翠学院附近的学员。或从小就向往翡翠学院的学院，都坚定不移地选择将来会回到翡翠学院的研究院实验教学点。实验教学点的师资相当雄厚，毕竟研究院里随便哪个研究员。都很可能是该学术领域里的大拿。翡翠学院的院长不知撕了多少个学院负责人，卖出去多少悲情眼泪。才把这一届的名额全部拿下，大部分学员都万分满意。 这其实是很难得的机会，但纪昀他们四人都已经明确自己人生的目标，当然恨不得马上展开对目标的热烈追求。 五月三十日，翡翠学院3080年第一季课程结束，为期一个月的夏日假期开始。3079届的学员当然不能悠闲地享受假期，他们得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跟随许铭川中将前往长安星系换防的队伍同去长安星系。联邦唯上将才能配备太空堡垒，所以既使是许铭川中将带队出行，也不过是超级星舰而已。 一艘超级星舰核定载员在五千人，非战时不携带武器弹药和各种军用补给品，一万五千人都十分宽敞。不过，许铭川带去长安星系的戍卫班底总共只有两百多人，加上3079届十个班300名学员，整个星舰上也不过五百多人而已。 大羿星系虽然地处联邦边陲，属于极偏远的星系，之所以迅速发展起来，不仅因为大羿星系有着极丰富的植物资源，还因为距离大羿星系弓臂9。17个天文单位外，有一个通往长安星系的虫洞。超级星舰全速启动，只需要大约七个小时，就能从长卫星抵达长安星系主星圈。 “太空堡垒的速度其实要低于超级星舰，但太空堡垒的防御就是一百艘星舰也不能比，陛下要给许将军授衔，说明至少十五至二十年前，军部就已经开始准备。我就说许将军军旅一生，为联邦立下无数功劳，怎么都该拥有一座以将军的名字命名的太空堡垒，才算不负将军一生辛劳。”小野行洋也很崇拜许铭川的，虽然不像盖布丽粉得那么狂热，看这狗腿子，许铭川一出现，她眼里整个宇宙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了许将军。 昭武裕王到底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物，而许铭川才是真正活着的传奇，比起早已死去的人，见到活着的传奇更能激励他们。 “大概祖父并不会以他的名字命名太空堡垒，我私下问过戴叔叔，戴叔叔讲，祖父很可能会以祖母的名字来命名。祖母过世后，祖父一直在思念着她，几乎每天都会看看祖母生前留下的全息投影。”对许渚来说，许铭川其实是人生中最初的也是最好的榜样，他深情专一，作风严谨，治军有方，行军打仗更是不必说，平时为人却健谈而幽默，并没有多少身为“联邦长城”的积威而重。 “啊，你祖母叫什么？”小野行洋问道。 盖布丽举高手：“我知道我知道，宋灵虚，是道学大师宋楚真的长女，她还有两个姐姐叫宋静虚和宋玉虚。” “灵虚号？” “有点怪怪的。” “喂，你们别胡说好吧，明明很好听。”盖布丽可是脑残粉。 “不是，祖母出版过很多部儿童文学作品，署名都是neb，应该会取名叫星云号吧。”宋家其实不仅仅只是所谓道学大师，宋家其实是教育世家。翡翠学院的建立，就有宋家在其中参与。 “不要啊，叫neb嘛，叫neb嘛，就叫neb嘛，星云号哪有neb号好听。”盖布丽一听，宋灵虚笔名是大西洋帝国的官方文字。立刻就要跑去不远处正跟副官谈话的许将军身边殷殷恳求。 “就快要到长安星系降落了。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降落吧。对了，我们降落后可以住到我家去。离几大学院都不远，很方便。”许家根基就在长安星系，许渚作为地主，当然乐于招待他的小伙伴们过去暂住。 翡翠学院有导师随行。他们主要负责去研究员的学员的安置，要转学的学员。既可以跟随直到去转学的学院再离开，也可以现在就离开。家在长安星系的学员并不多，不过在长安星系有亲戚的学员不少，所以基本上决定转学的学员。都选择在空港降落后，留下地址就跟导师道别。 “许将军连家都不能回吗？”盖布丽看着军部来接应的悬浮车，闷闷不乐。还以为可以在许将军的陪同下，参观一下许家花园什么的呢。 “有些文件要立刻交接交签字。而且是纸质文件，需要手写签名。”许渚说完，左右看看，然后按下终端上的按钮，很快就有一驾悬浮车停靠过来，并打开车门。 悬浮车上，一个满脸胡碴，头发像乱草，衣服像几年没洗一样的人走下来：“哟，小渚，好久不见啊！” 许渚无言转头，看向他的小伙伴们，大概是想表达他跟这个人不熟的意思。那人可不放过他，拖过许渚就直接把许渚的脖子绞在手肘上一通乱揉：“看到你还是这么可爱，哥哥就放心了，这是你的同学吗，欢迎欢迎，我们小渚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对了，我是张绍周，最近……大概会负责你们的训练，直到那个或争或斗的小家伙走完程序为止。” “所以，亲爱的小朋友们，你们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纪昀：“我……我叫纪昀。” “你好，姑娘，欢迎来到长安星。” 纪昀很庆幸，这个看起来很轻浮风流的家伙其实还算有节操，除对许渚动手动脚外，对他们还算有礼，就是形象有点跌份。 剩下两个小伙伴也报上姓名，然后张绍周又再问他们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除许渚外，三人同时摇头。许渚却在那里捂着脸，充满“我不忍心再看下去”的悲愤感。 “不明白没关系，上车上车，上车后我慢慢跟你们说。” 许渚被掐上去的，其他三人不明所以，跟小白兔一样傻傻地自己蹦上悬浮车。三个小伙伴的行为在许渚眼里，无异于毛都已经拔光的小白兔主动跳进饿狼张开的大嘴里，简单点来说就是——找死。 果然，车门一关上，张绍周就“嘿嘿嘿嘿”笑，笑声里充满各种邪恶的意思：“这说明你们从现在开始归我管，哈哈哈……” 纪昀感觉张绍周看起来很像是终于听到猎物掉进陷阱里的猎人，笑得那叫一个渗人：“我还要去申请探索学院呢，转学要补入学考试的。” “是啊，我要去申请军校，盖布丽和许渚要去申请综合学院，我们都有考试，需要专心学习。”小野行洋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怕，好像他们一落进这个人手里，就别想再逃出生天。 张绍周又“嘿”一声，接就就是扔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把四人给打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恭喜你们，已经被联邦第一军校，基三班录取。” 戴立国淡于背景外笑呵呵：年少太天真，所以以为什么都能如愿，岂不知不如人意者十常*。 学驾驶机甲，有比军校更好的学校吗，当然没有，所以都滚去军校吧！(未完待续。) ps：事实上，没人为他们做决定，戴上校也只是告诉他们，军校是更好的选择，张绍周是骗他们的，掐断他们可能反抗的源头！开学前，如果他们还想去自己决定的学院，奔向自己的目标，没有人会阻拦他们。戴上校这是在说“亲，来看看嘛，说不定你会发现这里更适合你”。至于到底最后去什么学院，我还没决定，但许渚是确实不会留在军校的，他们去读政治学院。 第四十五章 你可真幽默 纪昀他们四人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出操时会在花园里看到霍铮，他和张绍周面对面站着，显然两人刚才已经干过一架。霍铮衬衫上的扣子几乎全掉光，露出的深蓝色针织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深红色裤子上印着几个明显的脚印，头发上的草叶显示，他刚才至少在花园里打了十个八个滚。 比起霍铮，张绍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衬衣还妥妥当当穿在身上，但结实到可以抵挡锐物穿刺的军装衬衣居然被撕开一个口子，露出里卷起的针织衫和一截白得晃瞎人眼的蜂腰。两人谁也不肯暂时移开视线，互相对视着就像彼此祖宗八代都是仇敌一样，套句常见的，如果眼光能杀人，他们早已经不知在对方的眼光下被杀死多少遍。 “你们……原来……竟然……噢，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梦游。”盖布丽那属于大西洋帝国的奔放洋溢，让她不但胡思乱想了，还虽然不太明白，但还算比较具体地表达出来。 “什么意思来的？”纪昀糊里糊涂，她知道有种关系叫好基友，可真不知道什么才叫基。 当着两名少女的面，对视的两人好歹在几十秒后各自收回视线，略作整理后，张绍周宣布今天早操内容。并对又被撸掉军衔，肩上一片空白的霍铮说：“看什么看，执行命令，菜鸟！” 军衔比人低，深谙服从长官命令为军人天职的霍铮没有争辩，二话不说，加上负重，把衬衣扔开。追着纪昀许渚他们的背影跑步前进。 见状，张绍周冷哼一声，接通老头子的个人终端，在确定老头子身边没有外人后，毫不客气地道：“老头子，你还想安安稳稳升任上将吗？” “绍周啊，怎么样。几个小家伙还好吗？”许将军根本不管他的忠诚旧部说什么。只问起纪昀许渚他们几个，因深知这个忠诚旧部的脾气，许将军再三叮嘱。“不要对他们太狠，是要把他们骗进军校，不是要你把人赶走。” “老头子，别转移话题。我有分寸。”张绍周继续冷哼一声，试图告诉许将军。他现在有多么不满意许将军的行为。 许将军朗笑一声，语气中忽然有了几分柔软：“若我见死不救，今日便也不会有你在这里跟我顶嘴，不要那么冲。你也应该看到了。这样的好兵，不知道没看到就算了，看到知道。怎么还能任由他背负他们罪责，成为特权的牺牲品。” 当年。张绍周在休假时，遇到一群各种二代们才对两名少女施暴，张绍周当即一个人杀进包厢，把一群二代们揍得不成人形，并顺利解救出两名少女。但谁料想到，好人没好报，二代们的报复，两名少女的反咬一口，让张绍周几乎要被军事法庭判终生监禁。幸亏当时许将军曾记得这个替自己当过司机的小兵，就叫戴立国查查事情经过，许将军看过所有录像和审讯文件后，一力作保，将张绍周保下并放到身边。 即使是现在，张绍周也还记得，那群二代们为此给许将军找过多少麻烦，虽然他们根本不敢直接对将军做些什么，但远远使个绊子，给将军拖点后腿，给家里家长吹点歪风什么的，就够让将军为难的。许将军不但没因此把他交出去，反而对他说：“绍周啊，就是为了把这些人剔除出决策圈，你也不能堕落，这样无德之人，你能看着他们靠父祖余荫而进入联邦高层，甚至将来进入议会，竞选总长吗？我想不能，所以，你得自己发狠，咬着牙挺过这关，将来风风光光进入决策圈，把他们这样的人全部清理掉。” 可惜张绍周没有政治天赋，好在军事方面才能出众，政治这条路不通，那就走军方呗。 想到这些，张绍周就毫无立场再讲什么“给自己找麻烦”之类的：“将军一生为国效死，这群官僚却只会给将军找麻烦施压力，将军，难道我们就没有丝毫方法反击吗？” 听到这个问题，许铭川笑得尤其爽朗：“当然有，我家小渚说他要竞选总长，嗯，我决定帮他实现他的人生理想。” 想到才十几岁的许渚，张绍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笑一声说：“老头子，你可真幽默。” “看来几个小家伙还不错，要好好照顾他们，至于霍铮，你可以随便。”花朵需要爱护，联邦的砖头随便折腾。 被挂断电话，张绍周仍然有些忧心，老头子在军部很能说得上话，那是因为长安星系许家一直和皇室保持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但触动到太多人利益，老头子也一样扛不过，就像当年老头子要保他一样。 想来想去，只能好好折腾霍铮，既然人已经保下，那就必需有所成就，否则岂不枉费老头子一番庇佑。 几人跑步回来，张绍周听四人讲起他们以前在大羿戍卫区时，就是由霍铮教导，他也不费那神。直接考校霍铮，发现霍铮有足够能力指导四人后，张绍周就把四个人的日常训练又交还给霍铮。但每天上午，霍铮都必需和他们一起，跟在他后面，去军校做这做那。 皇室成员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从军，不过，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必需从军，这是惯例。并不需要他们拥有多么高的军衔，只需要他们熟知哪些人将来会走上联邦舞台，像永嘉陛下，登基前只是个中尉而已。登基后，会自然加成三军总司令，虽然那只是个荣誉头衔，但三军总司令是唯一可以向上将授衔的，所以地位十分超然。 当纪昀看到昭明太子，又看到太子冲她挑眉笑时，她整个人都麻掉了，立刻躲到霍铮和许渚他们身后，避开昭明太子的视线。然后她没忍住，露出点眼睛看过去时，就发现昭明太子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你躲什么，害羞啊？”张绍周看太多少女们遇到昭明太子的各种状态，纪昀这样的表现，他见怪不怪的。 纪昀想，好吧，那就当是不好意思好了，她点头，使劲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呈现羞涩的样子。可惜她演技不怎么很到家，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演不出来：“每天都在吗？” “太子殿下毕业后在留校担任军史教员，每周有两天会过来上课，不过别想摸去蹭课，你没机会。”本校的少女抢破头后，校长就把军史课堂的门禁级别大幅提高，除真正上课的那四十人以外，谁也别想溜进去。 纪昀松口气，幸好只有两天，不过一想到自己要上军校，纪小昀心都碎了，这是落入魔爪呀，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穿越大神问我为什么流泪，我只想告诉她，有种搞穿越，有种你把太子也搞穿越啊，留在这里吓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军校难道没有假期吗？” “进入军校就是军人，每年和现役军人一样，只有春假两个月可以轮休。”霍铮回答了纪昀的问题。 张绍周把人带到军校演武场，叫来几名中级学院的学员给几个小朋友做指导，他自己则开着训练甲和霍铮对掐。霍铮一点不怕他，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周围的学员都赶紧躲到防护罩后边去。两人打得精彩，下边的学员看得津津有味：“我的黑武大帝啊，那是昭武十技击。” “不是完整的昭武十技击，在第三招就有变化，大概还是能力不足吧。” “不，我觉得变化后的十技击好像更加炫目。” “呸，好看顶鸟用，论杀伤力，还是昭武原版最彪。” “我去，怎么看着老张要输啊！”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张要输，谁输他也不会输，不过那开蓝甲的是谁，实力相当不俗。” 最终胜利属于“老张”，张绍周卸甲后，却看一眼霍铮，冷哼：“滚蛋！” 霍铮含笑滚蛋，他给张绍周放水啦，张绍周一清二楚，张绍周是中级学院的总教官，霍铮再和张绍周过不去，也不会毁去张绍周在学员中的威信——会赢不算什么，会输才是真英雄，适当给“下属”留脸，是非常好的驭下之道。 不过，霍铮走出通道后就发现不对，妈的，怪不得张绍周那混蛋看他跟傻子一样。默默扶墙，霍铮忍不住骂自己：“你蠢得跟猪一样。” 被梦境中的种种感染得深，以至于霍铮经常作出一些并非出于他本性的决断，比如刚才那见鬼的驭下之道。身居高位当然可以展现驭下之道，他这种连军衔都被撸成白板的要什么驭下。 而且，许铭川将军有意调他来学院任教，以避免他再被拖进泥沼。刚才他那一放水，张绍周好容易“好心”给他立威的机会被他自己给放掉了，如此，不是蠢如猪是什么！ “霍哥，快回来，我们要和他们开打了。”霍铮终端响起，点开后另一边传来的是小野行洋的欢呼声，“快来快来，买定离手，我觉得许渚会赢。” 这群得眼也不眨盯着的混蛋，一天不打，居然又上房揭瓦。(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飞雁落白沙 军校生们根本不敢开赌局，他们的张教官就在边上虎视眈眈，哪个有这狗胆，不过小野行洋没这顾虑，因为他还远不知道张教官是个多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家伙。小野行洋一开赌局，军校生们瑟瑟地悄悄押注，最后见张绍周在一边没说什么，就欢快地蹦过去，你三百点，我五百点的押注。 “长安许家的长孙怎么了，我们叶延可是高级学院和指挥学院都横着走的，等着被虐吧！” 小野行洋认定这些人是满怀“善意”来给他送钱的，毫不客气收下，而且并不反驳哪怕一个字。纪昀和盖布丽当然押许渚，为表支持好友，他们两个一人押一千点呢。等在场的军校生押注完，霍铮赶过来，想想，也押一千点，押军校生。 正在装备机甲的许渚愤怒道：“你居然押别人！” “别一副痴情女遇负心汉的语气，老子又不是你情人。”霍铮押军校生，其实并非是不相信许渚，而是另有深意。 许渚被霍铮一激，气冲冲上台，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一招一式都竭尽所能，可以说完全发挥出他目前最好的水准。虽然昭武十技击之类霍铮教授的战术动作他都没用上，但正因为这样，足见许渚底子好，明明全是军中惯用的战术动作，难度也不高，他使出来却格外高效。 是的，高效，他几乎没有浪费一丝一毫多余的念力，也没有任何累赘的动作，一腾一挪间，不仅高效。而且还赏心悦目。就连军校生们，也频频点头：“能把基础战术动作练成这样，也只有许家人能办到了。” 基础战术体系是由许家人制定的，不同于注重高难度战术动作的另一个军中赫赫有名姓氏，许家人的质朴，举世皆知。 “老张说过，要是认认真真把基础战术动作练到极致。就会知道。基础战术动作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以前总觉得是老张在驴我们，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军校生们小声交流着。 “不过。还是差了点火候，我看他要想赢还是有点难。” 霍铮却对许渚有信心，许渚被交到他手上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璞玉，不需要多加磨练。因为他已经是一块被时光慢慢雕琢而成的美玉，只是他缺乏自我认知而已。所以这一场，必定是许渚赢，忽略基础眼里只有高难度动作。终有一天会栽进坑里。 “那学员是陈家的？” 张绍周见霍铮问，点点头：“陈绩最小的孙子陈敖。” “陈家的人，果然……这么不可一世。”霍铮“果然”和“这么”之间。嘴唇在动，却没发出声音来。其实中间还应该夹着一个词“还是”。“陈家的人，果然还是这么不可一世”，参照组在梦境中曾遇到过，陈家的人只专注于高难度战术动作，曾为跟昭武一较高下，创出史上最高难度的战术动作“冥王”。冥王是即使创造这个战术动作的人，也没有完全掌握的超难度战术动作，讽刺的是，昭武能够完成，并且那是除昭武十技击外，昭武最被人称道的战术动作之一。 张绍周轻点一下头，还算有眼光，陈家人永远这么不可一世，永远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永远沉迷于往日荣光而看不清真实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所以，注定陈家没落，而许家依旧无限风光：“陈家在军中，依然还有不小的势力，这样的话，提也别提……明明知道许渚会赢，为什么还押陈敖？”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张绍周再次冷哼，刚想对这熊青年好点就犯抽，看他整不整得死这混蛋：“四局三胜制，你就不担心，最后他们几个把什么也都输光。” “我教出来的人能差，干掉他们，情理之中。” 张绍周要被气死，这混蛋的意思是说他教出来的人就很差，张绍周暗想：混蛋，你还被老子捏在手里呢，等着老子弄死你吧！ 看第二个上场的就是纪昀，霍铮走过去，压低声音对她说：“上去就直接放昭武十技击，直接干……打倒他。” 纪昀莫明，为什么“干翻他”霍铮都说不出口，刚才不还跟张绍周“干”得很愉快吗？而且，为什么要一上去就昭武十技击啊，她其实也学了基础战术动作呀，不过老师说什么就什么吧，谁让她是乖乖牌学生呢：“好。” 于是纪昀上台，对方刚表示已经准备好，铃声一响起，纪昀劈头盖脸就挥手一个斜砍，还没砍到就在半空变线，向右侧一跃，如飞雁落白沙一般轻盈。纪昀所学的昭武十技击，是霍铮根据她的特点进行过调整的，所以纪昀使出来特别好看，而且也很到位。又因为加入新变化，会使人无法预测接下来的动作，正好打人个措手不及。 霍铮之所以叫纪昀上台就使出昭武十技击，完全是因为，纪昀不属于力量型，而基础战术动作，大多是为力量型而准备的。而调整过后的昭武十技击更侧重技巧，看来轻盈，却也很具威力，纪昀这样的女孩子用来，如同舞蹈，漂亮得不可思议。对方很容易被迷惑，很容易认为这只是花哨的动作，而不具任何杀伤力，然后…… 然后就不会再有然后了，在战斗中走神比轻敌更致命，纪昀只用十技击中的六招，就把军校生打下擂台。 直到盖布丽和许渚为纪昀叫好时，军校生们才反应过来：“那真漂亮……” “像昭武十技击？” “更像是根据她自身特点量身改造的十技击，虽然还是那个蓝本，但战术侧重点已经完全不同。” “我也有这种感觉，似乎是黑武大帝附身，因为身体条件不达标，不得不进行改变。她的能力明显还不足以支持她完整使出昭武十技击，但是调整过后，就比较轻松了，而且威力并没有因此而削弱太多。” “虽然赢的是她，但其实，真正厉害的是教她这套动作的人。能把十技击因人调整成这样的人，创造一套相当的动作，其实也不是难事吧。” “忽然有点觉得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联邦。” “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你不脸红？” 盖布丽上台后也表现得很彪悍，可惜，她对的手实力远在她之上。四局三胜才算赢，小野行洋这个赌局的庄家必需打赢，否则他就得贴进去一大笔信用点，哪怕他不是特别缺钱，也肉疼地暗暗决定，必需得赢。 许渚赢，他是许家人，军校生们很能理解，纪昀名不见经传，也一样赢，就让军校生们开始重新评估，派上去对战的，当然就不再是“弱脚鸡”，而是实力更强的家伙，比如中级学院那几个比起陈敖来也不遑多让的学员。 小野行洋赢得比较惨，不过，他真正赢的是对手的尊重，训练甲甲板都全是坑，小野行洋落地时整个人都快软瘫在地上，就这样他也咬牙坚持到最后还赢了！跟他对战的军校生最后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把他扶起来，两人一块从台上走下来。 这时，军校生和许渚纪昀他们，都忍不住鼓起掌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鼓掌的，但是掌声响起来时，他们都很激动也很兴奋。仿佛一瞬间，他们就成为了生死相交，他们之间原本的生疏也被抛到不知多少光年外去了，瞬间他们就成为了知交好友。 军校生们除夸奖他们之外，还不动声色向他们打听，是谁教导他们的：“是许中将吗？” “不是。” 张绍周走到霍铮后面，趁霍铮看向少年少女们时，冲他后腰就是一脚，这一脚力气不小，但却不是冲伤着霍铮去的，而是有意把他这个人给推出去：“别辜负将军一番苦心！” 张绍周说完，看着霍铮走进人群中，心里哗啦啦地流泪，恨不得像小姑娘一样咬着手绢，去哭给他家将军看：“当年老子被扔过来的时候，都没人罩，将军居然要我带他安安稳稳接摊。” 不过，张绍周马上就要从军校调去戍卫区，倒也没什么不甘提携后辈，只是想起当时自己过来时，跟小白菜一样凄风苦雨的日子，再跟眼前一比，简直让人想把霍铮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在霍铮成功打入军校的同时，黑山武备库底层一个存储区中，一台机器亮起亮黄的工作灯，“嘀”的一声长响后，在空旷无人的存储区中格外明显。巴掌大的显示屏上，很快出现一行字：“已就绪，准备同步。” “目标无反应，30分钟后再次请求同步。” “目标无反应，30分钟后再次请求同步。” …… 就这样无数次循环后，终于，那块显示屏上，出现其他内容：“目标拒绝，加载权限，强制执行。” “目标反抗，加载权限，调播影像。” “目标通过，执行同步。” 第二天清早，霍铮在把小家伙们送去出操后，坐在操场边盯着他的终端，久久注目，脸上充满“好想把它砸成渣”的凶恶表情，却最终只能无奈地撇开眼，叹口气，仰天来一句：“造孽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昭武陵碑亭 军校并非男女学员一视同仁的地方，少女们多少还是会有点优待的，比如他们永远可以少跑个十公里，比如他们拥有独立卫浴，再比如他们每个月总能请到几天假。 请假中的纪昀踱着步子到操场边，就看见霍铮在那仰天长叹，吐出“造孽”这个词来。霍铮这状态，纪昀看着特别特别特别新鲜，一下子挤过去，坐到霍铮旁边，笑得跟花一样问他：“怎么，张绍周又给你出什么难题吗？” 霍铮又叹口气，然后扭头静静看纪昀，隔着那株散发银光的植物昭阳，对她说：“伸手。” 纪昀不解：“做什么呀？” 虽然纪昀不解地问，但还是把手伸出，霍铮伸指一戳，戳向纪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调出可输入指令调出隐藏程序的小对话框，在其中输入一条指令。那条指令的构成并不复杂，但很少见，用了一大串字符，当指令输完确定后，纪昀的个人终端上就出现一个金色皇冠，霍铮轻击一下皇冠，一串字符加数字显示出来，短短三十秒就化作一团火焰消失。 “这什么？”那串字符加数字，纪昀看都没看完，她更加不解了，个人终端上这串字符是干什么用的。 “刚发现的一个隐藏小彩弹，没想到真有，星网上偶然看来的，我个人终端上也有。”霍铮还用自己的终端演示了一遍。 纪昀见是人人都有的，就没放在心上，她压根不知道，这是皇室直系成员个人终端上才会有的权限秘令。那一串字符是无序生成的随机魔方口令，需要用到该权限秘令时。会自然生成并暗中起效。至于像刚才那样点出来，则只是一种验证手段。隐藏的皇冠小图标，原本是为防止有时候会出错，同步不到随机魔方口令，这时就可以手动刷一下，用以更新魔方口令，好通过权限认证。 大清早醒过来。霍铮验证了一下梦境里发生的。结果就是，梦中发生的，终于照进现实。他的个人终端上出有了这个见鬼的东西。见鬼的皇室直系成员权限秘令，见鬼的梦境，见鬼的……昭武。霍铮真不想往这方面去猜，但数百年内能做到梦境中那样程度的王室直系成员。只有昭武一人。裕王当然也不逊，只不过裕王并非直系成员。所以裕王个人终端上并不会出现这个权限秘令。 哪怕梦境一直不显示容貌，不带有任何个人身份标识，但综合所有信息，霍铮要猜不出由梦境为媒介。把记忆灌进他脑子里的是昭武，那他就不是蠢如猪，而是蠢得连猪都不如：“纪昀。” “嗯。你今天好像格外多愁善感，失恋了？”纪昀觉得只有失恋会让霍铮这样。毕竟霍铮目前也没什么好失意的呀，军衔的变化早已经发生，霍铮不至于迟钝到这时候才来失意。 “为成就伟大前程，你愿意舍弃所有吗？” “当然不愿意，这世上，肯定有比伟大前程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东西。”纪昀虽然有远大的“理想”，但她绝对不是为了“理想”能牺牲一切的人，世上有那么多美好可爱的人与事物，她没有那样的定力说自己能舍弃。 “哪怕是你舍弃后，能立刻成为林仲枢这样的人，也不愿意？” 纪昀默默想了想，如果让她把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抛开，立刻成为裕王六世那样，又富有又聪明又人生圆满的家伙，她还真有点动心呢：“应该会考虑一下吧，不过我不知道考虑过后，是不是会愿意。” 霍铮没再说什么，而是伸手挠了一下纪昀的念力植物，越长越茁壮的小家伙，对念力的敏感度越来越高，霍铮只探出一缕念力，它就很快有回应。虽然他不是它的主人，但这小家伙格外柔和，反馈回来的波动也很舒缓，令人很舒服。 看着“昭阳”，霍铮很难不去想昭武，听着实在像同辈，据说是永嘉陛下太过崇拜昭武，所以在给他的儿女们拟定封号时，使用了昭字。这时也没有避先贤讳的规矩，倒有人觉得，这才是尊崇先祖的表现。 在梦境中，昭武告诉他，昨天是最后一个梦境，之后是否去承担一份重大的责任，全在于他。至于到底重大到什么程度，昭武声音肃穆庄重地告诉他，关系到整个联邦，甚至整个人类的存亡。这样大的责任，霍铮再能，也并不认为凭他就能担负得起，所以他在犹豫，犹豫是否要照着梦境中昭武留下的那个指示去做。 “小时候梦想过拯救世界吗？” 纪昀愕然，不过她点头：“那是必定的，谁小时候没点伟大又可爱的傻念头，我就想成为……卡叽叽那样的英雄，一边卖萌一边拯救全人类。” “现在还会这样想？” “如果有能力的话，应该会吧。”然而我没有呀，所以当然不会。纪昀从不认为，拯救世界，拯救人类这种事能跟自己挂上钩。当然，如果真有这样的时候，牺牲自我，可以拯救世界，纪昀仔细琢磨，也许真会愿意。 倒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尚，节操伟大之类的，而是设身处地想想，真到那时候，也由不得不牺牲。凡事就是这样，没有选择的话，只有一条道摸到黑，还能怎么样。 但纪昀觉得说出来是无奈的话，霍铮却认为是纪昀道德高尚，节操伟大。少女且有救世之心，何况是铁血男儿：“拯救世界这种事，先把十技击学好再说吧。” 纪昀一下子耷拉脸：“最后两式怎么都学不会，好烦人，你改过后我还是不能用全，怎么可以这么难啊！” “你这几天都有假是吧，下午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里？” “昭武陵。” “你不是不喜欢昭武吗？” “听说那里景致不错。” “好吧，昭武陵就在裕王陵西侧，正好去拜谒一下。”去拜拜，没准能被罩呢，什么科学的不科学的都见识过了，说不得冥冥中真有什么高维度空间，有类似神的存在。 许渚他们下午要有课要上，不是由霍铮负责，所以霍铮下午可以出去。于是两人午饭都没吃，上午的训练一完，两人就坐上悬浮车去昭武陵。 在长安星，昭武陵是一个非常知名的景点，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只有一个给后人用以凭吊的碑亭，昭武的骨灰被抛洒在星海中一团正在酝酿恒星的光团里。所以既没有围栏，也不设门禁，随便来随便去，因为花草树木维护得不错，时常有人跑到这边来远足，爬个山顺便瞻仰一下昭武陵的碑亭。碑亭上有许晏山给昭武撰写的墓志铭，纯粹的大白话，几百年前的人，还不像现在的人这么崇古，不会用文绉绉半文不白的文字和对话。 纪昀过去看碑亭的时候，才知道昭武陵居然是裕王选址并设计建造的，用时只不过一个月而已，当时并不像现在这么规模巨大，因为昭武压根就不愿意自己死后还弄个大排场叫后辈看他“笑话”。只是后来这边风景越来越后，又被列为“情侣必去的长安星十大风景胜境”，这才使这边火热起来。 “除了生孩子，裕王大概真没什么不能的吧？” “只要他愿意，孩子也能生吧。”纪昀感慨的时候，旁边的人就给她回这么一句。 纪昀回头看，也是个少女，大概比她要大几岁的样子，齐肩的短发略有些蓬松，看起来很干净利落。身上带着几分军旅的飒爽之气，眉眼间也很开阔，看起来应该是军中巾帼：“难道有这样的技术？” “被禁止了，在古地球时代后期，有过一段时间被允许，但因为后代传后代会因为基因丢失而产生遗传性病变。卵子通过改变后与卵子结合基因丢失会在五代之类发生，精｜子就更快了，最多两代。”基因是人类医学永恒的课题，虽然人类已经宣称解锁基因密码，但事实上，人类到现在研究出来的只有一个，那也是万万千千个偶然造就的成果——“长寿基因”。人类最想找到的病变基因，却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 “你是医生吗？” “基因研究所，杨柳。”杨柳对纪昀笑一笑，“不好意思，最近被调去校园里给学生上课，解答习惯了，希望你不介意。” “没事。”也算是长了知识。 “可惜昭武皇帝和裕王六世都不愿意从事医学研究工作，否则凭他们的聪明程度，一定可以使基因研究有重大进展吧。从基因上来说，他们两位，是缺陷最少的，裕王六世的基因还要更优于昭武皇帝。” “人聪明不聪明也有基因有关吗？” “当然，基因几乎决定了所有，当然，并不是没有比裕王六世基因更完美但碌碌无为者，所以，基因只决定先天，并不决定人生。”杨柳答道。 “那是因为他们的人生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吧，昭武要为国征战，裕王六世则发现了念力植物，他们做出的贡献，不会比解锁基因逊色多少。”黑山武备库和两人的生平都可以证明他们的伟大。 “是的，贡献的方向不同，却是一样的伟大。”杨柳说着“嗯”一声，看向从碑亭中刻着墓志铭的石碑后供桌下钻出来的霍铮，“你是什么人，在石碑后面干什么！” 石碑后面离放着一个供桌用来供瓶插花，一般人插个花也就走了，谁会钻到供桌下去，所以杨柳才会喝问霍铮。 纪昀也呆了一下，霍铮什么时候跑到石碑后面去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山水癖难疗 杨柳说完还去石碑后看了一眼，虽然这里只有这块碑而已，但只是石碑，也因为纪念的是昭武大帝而不同。杨柳以为霍铮是去涂涂画画，留个“到此一游”之类的缺德家伙，走到后面一看才发现什么也没有。 “看看后面有没有碑文，第一次来，没见识过，不可以？”霍铮十分坦荡，他既没往上刻，也没拿走什么，只对着墓碑，用个人终端的扫描程序扫了一下而已。因为扫完还要调出隐藏的扫描结果，并进行解秘，所以不会存在有人意外扫到并于无知中解秘的事。 这事，当然是林仲枢干的，当然，他不过是执行昭武生前的指令而已。 杨柳没有继续怀疑下去，人活个几十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见过。给这两个对长安星圈不熟的人介绍一下昭武陵附近的景色后，杨柳就跟追上来的朋友一起离开。 一等杨柳离开，纪昀就扑过去：“后面有什么奇怪的吗？” 霍铮摇头：“没有。” “噢。”纪昀有点不大相信，不过霍铮不说，她也不纠缠，“那我们去裕王陵。” 比起昭武陵来，裕王陵面积更大，因为那是历任裕王的埋骨之地，不像昭武陵只是个纪念用的碑亭。也因此，裕王陵是有守卫的，过去后不需要买票什么的，但需要验证个人终端。验证通过后，就可以进入裕王陵拜谒。 和昭武陵更像公园不同，裕王陵是真正皇家气象，所有的建筑和碑亭、墓葬都保留着很具古韵的传统风格。裕王六世的墓葬与碑亭在裕王祠后的一片蓝海林里，这里的树与当初裕王发现的那株念力植物系出同源，只是它们全是普通植物。 蓝海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远远看去，树叶随风起舞时，真的很像是波光粼粼的海。走进去后，发现树林很安静，安静得像是这里从来没有过访客，安静得像是有人在其中安睡，而不是死去一样。 还没有走进墓葬。就先看到碑亭。有着天然花纹的石头上，并没有刻墓志铭，只刻着裕王六世林仲枢墓。碑亭后面不远就是墓葬。那句著名的“你踩着我了”刻在墓葬前的一块铺地青石上。原本安静得有点令人为古人忧思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纪昀忍不住笑出声。 霍铮也低头看那行字：“死了都还能叫人人都笑的家伙！” 纪昀“嗯”一声，看霍铮，这个评价好奇怪：“这样不好？” “不。很好，如人人都能以他为范本活。世间将再无纷争。”霍铮轻抚一下那行字，也笑了笑，昭武大概不会想到，林仲枢真会有这句话为墓志铭。 类似墓志铭的话题。在他们生前就有过交谈，林仲枢问昭武时，昭武答的是：“都给老子滚。” 不过帝王的墓志铭不可能像裕王陵的墓志铭这么随人心意。毕竟他是帝王，必需会有那么一篇骈雅的墓志铭。所以昭武连骨灰都不肯留在阴暗的洞穴里，宁可撒进星海。只是昭武大概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自作多情，想要让昭武“作为一个恒星重生”，昭武要是知道，大概会气得活过来吓死那群混蛋。 “这句话是昭武皇帝说的？”纪昀好像在历史课上看到过，这被当成是昭武皇帝对裕王六世的赞美，如果不是裕王六世任性要给自己弄这么一句墓志铭，大概后人会把那句话刻在碑亭里。 “是。”霍铮说着，拿终端对着刻有“你踩着我了”的青石扫了一下，扫出一句诗来——二百年来游宇宙，一生山水癖难疗。 纪昀：“还可以扫出这个来？” “这才是真正的墓志铭。” 纪昀记得这首诗，是裕王六世遍读古诗词后，自己给自己写的一首被人称为“自传诗”的古体诗：“这句很适合裕王六世。” “好了，我们回去吧，你饿不饿，带你去中心区吃点东西？”霍铮有昭武的记忆，大致知道哪里会有好吃的，毕竟长安星圈很多小摊小铺子，都会有很漫长悠久的历史。说不定，昭武记忆里，那些美味的食物，依然也都还存在。 “好啊！”纪昀一听好吃的，眼都亮了，军校的食物跟翡翠学院完全不能比，翡翠学院的厨师个个都拿着极漂亮的职业等级认证，军校的后勤……就有点让人说都不想说他们。 霍铮又载上纪昀去中心城区，城区南街聚集着许多口口相传的美味，从古地球时传下来的华夏美食，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散发着各种香气。南街铺地的青石都仿佛带着食特的芳香，这里的街道几十年前经过修缮，一水的仿古风格，非常漂亮。 进入南街，霍铮熟门熟路地把纪昀带到四家巷，那里有著名的“上海汤包”“河口生煎”和“渔美生蚝”，除了这些小吃，还有做正餐做到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慕名来吃的“荣生饭店”。问过纪昀不想吃正餐后，霍铮就把纪昀带去从上海汤包开始一路吃下去，四家巷除这几家有名的老店外，还有许多不出名，但都有独特美味的小摊小铺。 去吃生蚝的时候，因为排队的人多，他们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有空位。坐下后，纪昀还没怎么呢，霍铮先发现不对：“给我们打包，回学校和他们一起吃。” 纪昀：“可是这个不是现吃才好吃吗？” “不打开，把生蚝养在水里，回去我们自己开，再挤柠檬汁一样的。”霍铮说完就把纪昀拉起来，并把人护在靠墙的一侧。 这时纪昀发现不对，她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问什么，只说了一句：“也好，省得他们怪我们吃独食，不给他们带。” 霍铮冲她点点头，知道她明白这里面有不对后，他就更能安心一点。每到遇到危险时，霍铮都能发现，纪昀每次都特别镇定，而且总能作出最符合当下情况的反应。下楼后，店里的人正在给他们往打包的盒子里铺碎冰，一边铺那人就一边问他们：“要几两的，要多少个？” 渔美的生蚝论个卖，霍铮回答后，店员就给他们取生蚝，还当着他们面一个一个过称。霍铮都快急死了，但又不能催，担心会被人发现：“要芥末吗，今天早上才做好的青芥？” “不要。” “二十只六两蚝加打包，承惠二百点。” 霍铮迅速在刷终端的机器上把终端递过去，按下确定，拉着纪昀就要走。他们还没走几步，就看到玻璃橱窗边站起来两个人，很快一左一右堵到门口。 紧接着，楼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是电磁枪的声音，霍铮手疾眼快把纪昀拉到厨房操作间里。纪昀则眼睁睁看着一束电磁在他不远的地方将天花板射穿，然后他就听到楼上响起惊叫声和桌椅移动的声音，还有餐具落地的碎裂身，最后是一句还没说完的：“你们干什……” 纪昀：“要报警吗？” “用了屏蔽器。”刚才支付时他就试了试，已经不能往外发消息。 “那怎么办？” “最多五分钟就会有卫队到来，不用担心，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霍铮说着，心里却在发沉，那些人根本没有遮掩自己的真面目，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想留活口。等他们的目标达到，这里大概很快就会被炸成一地残渣。 霍铮能想到的，纪昀也能想到啊，因为她常看电视——罪案片什么的看多后，这点常知还是有的：“这里有后门吗？” 穿着围裙的店员点点头，指向他们身后那道小门：“那里有一个我们平时倒垃圾的门，没有锁，只有门栓。” “我们一起先离开，然后报警。”纪昀对几名店员说道。 店员们却很有责任感：“不行，动静太大他们会发现，你们出去后快点报警。” 也许是长安星圈治安太好的缘故，店员们根本没有他们可能会死在这的认知，既使没发出信息，他们也知道，长安星圈的卫队会很快到来并平安解救他们。在长安星圈，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从来没有什么意外的人员伤亡，所以店员们很有信心，并不担心。 霍铮危机感很重，纪昀的对这种事的认知则还停留在她来的时代，因此他们都决定从后门走。霍铮预料到，后门可能会有人守着，但一两个人的话，他并不担心，就连纪昀，放倒一个半个的也不在话下，虽然他们赤手空拳，什么防身武器都没有。 纪昀甚至没有带女王，因为她请假期间，把女王也送去充能做保养了。 但是两人悄悄摸到门后时，霍铮停下来，皱眉说：“外面有至少一台机甲，你听，那是机甲的核心动力运转的声音。” 纪昀听过女王的核心发动机声音，所以虽然那声音很轻，但她也听出来那里有机甲在运转：“那怎么办？” “戒指在吗？” “在，可是女王去后勤了。” “戒指里有简易修理工具，女王不爱带这个，应该有中型拆甲刀。” “不行，他一发弹药就能把人轰成灰，我们还是等卫队来吧。” “来不及。” “可……”纪昀还没说完，霍铮就取出拆甲刀，打开门钻出去。纪昀默默捂着脸，叹口气，在霍铮打开门的瞬间，调出个人终端的报警程序，发现能联通后，立刻发出警报。 在她发出警报的同时，长安星圈人民卫队总控中心亮起金色皇冠，警报声响彻：“警报，警报，有皇室成员遇袭，有皇室成员遇袭……” 皇室，而不是王室，皇室代表的是直系。 总控中心的负责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金色皇冠……(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黑山正告急 比人民卫队更快到达的是银叶骑士团，除第三护卫队外，还有第一护卫队也到场。不过，他们到场时，纪昀已经在霍铮的掩护和她自己的努力下到达巷口，不仅如此，她还帮了个小忙，通过高频磁波扰乱取景系统。那架守在巷后的机甲彻成了瞎子，霍铮手里的中型甲刀在那之后很快使敌袭甲的右腿关节错开，继成为瞎子之后，敌袭甲又成了瘸子。 第三护卫队到来时，看到纪昀好端端在那，只作没看见她，与第一卫队一起把那架机甲拖走。在第三护卫队队长以“了解情况”为借口，询问纪昀有没有受伤时，纪昀说：“里面可能有炸弹。” 星际时代的炸弹，威力大的能毁灭一颗星球，她这话一出口，立刻使众人立刻有所开动。第一、第三护卫队与人民卫队交涉过后，人民卫队经查验，确定纪昀和霍铮都没有问题后，才让两人到警戒线外去：“请二位保持联络畅通，后续可能还会有需要二位协助的地方。” “好。” 霍铮和纪昀立刻坐上悬浮车，往军校飞，途中，好多悬浮车不要命地往南街赶。霍铮看到好多“熟悉”的车牌，纪昀则看到好多人在不远处围观，真是爱围观爱热闹不怕死的战斗民族，明明播报有炸弹，一个个恨不得拿瓜子矿泉水边聊边看。 纪昀还听到车载广播的公共频道里，有人喊话说：“你们说会不会炸，会炸多大？” “难道不该关心一下人质吗？” “人质肯定不会有事，连银叶骑士团都惊动了，很可能有王室成员在里面。一旦涉及王室。人质一个都不会少。” “不太对，看今天这阵仗，这么多大佬往那边赶，不是皇室成员在吧。你们说是昭明殿下，还是昭成殿下在渔美吃生蚝？” “反正不会是陛下，陛下是吃鱼会死星人。” “别是昭阳殿下吧，我们萌萌哒小公主千万不要遇到这样的事啊。” “应该不会。据说昭阳殿下隐姓埋名。去其他星系读书了。” “那就好，昭阳殿下还小，不应该遇到这种事。昭明殿下和昭成殿下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读军校出身，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纪昀这才看霍铮：“你是看到谁了吗？” 霍铮一张口就想说“你二哥”，但很快把这话咽回：“应该是昭成王子。” 准确来说，是看到腰上被顶着一把合金刺的昭成王子。王子本人倒是很淡定，谈笑如常。甚至连吃生蚝的动作都依旧优雅得不得了。但昭成王子根本不是那种爱美食爱逛街的家伙，从星网上的资料来看，这人前段时间钻进黑山，应该三年五载都不会出来。如果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项目，三五十年都有可能。 只是念头一转间，霍铮就确定那是滩浑水。他必需把纪昀带离。一个已经搭进去，不能再进去一个。否则得出大事。 “长安星圈真是太不安全啦，吃个东西都不让人安安稳稳的。”纪昀舔一下唇，还是很想吃生蚝，虽然刚才很危险，可她没有陷入危险太久就逃出，比起当时在黄女星和长御星遇到的，刚才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为什么有人要对昭成王子不利呢？如果想要威胁陛下和纪皇后，小公主或是太子殿下不是更合适吗？” 霍铮忽然记起：“昭成太子今天要上课吗？” “要啊，今天下午高级学院，我记得是讲归政时期军事变革。” 霍铮忽然加快速度，飞奔向学院，还打开了悬浮车的保护罩：“如果不出意外，昭成太子应该也遭遇了袭击。” “可是，这样针对联邦皇室，他们为什么呀！”纪昀觉得“出门诅咒”*简直跟见鬼一样，难道她真的不应该出门吗，看看每次她一出去，都会发生些什么要命的大事。 纪昀光顾着“出门诅咒”了，没注意到霍铮把速度加到最快，保护罩完全展开，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意外。霍铮松一口气，把纪昀送到宿舍，在发现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就在附近后，他才离开纪昀所在的宿舍楼。 之后，霍铮打听到消息，发现确实有人袭击了昭明太子，但昭明太子自身身手非凡，一路飞进军校后，那帮人没有再跟上。不过，昭明太子在军校中仍然遭遇到袭击，当时情况极为凶险，如果不是护卫队和教官们来得快，昭明太子很可能会横死当场。饶是这样，昭明太子仍然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正在手术中。 “同时袭击两位皇位继承人？” 第三顺位就是昭阳公主，袭击前两位继承人的事，当然不会是纪昀干的，那么考虑到谁受益谁有嫌疑这个原则，可怀疑的范围就很大了。如果不是为皇位继承，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敌对国家，或者隐藏在暗中的……所谓光复军团。 如果是三百年前被驱逐的“故人”后裔归来，继承昭武记忆的霍铮，天然就站在他们对立面。因为在那台该死的机器亮起来，在他终端植入那个小程序时，根据昭武记忆，某个“老朋友”很可能会在最短时间里知道，记忆存储单元已经激活。 即使是现在一时避得开，也早晚会对上，霍铮不认为缩着脖子装不是自己，就能躲开*。 “黑山啊，你妹！”霍铮忍不住竖中指，问候已经化作一团灰在光团中酝酿成恒星的昭武。他必需去黑山，才能真正完成记忆植入，昭武那混蛋还明摆着说，植入记忆的技术在他的时代还不算很成熟，所以有植入记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格。 谁会乐意成为别人，兢兢业业做自己二十几年，一夜间变成别人，哪怕是昭武也没人甘心。虽然昭武一副“你不去，我也可以理解，回头我再找个人，世界换他拯救就好，你不要有负担”的态度，但霍铮清楚得很，昭武根本没有给过他选择。 暗在心里骂几百遍“昭武是个混蛋”后，霍铮开始铺开地图，制定计划，进入黑山并不难，难的是他要进去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必需在那待是三至五个小时。凭借植入他终端的高权限，可以得到一些便利，但是…… 霍铮又想到纪昀，如果纪昀去，倒是名正言顺，不过一来有护卫队，二来柔软可爱的少女还是不利用为好，容易有负罪感：“老子一定要去把你挫骨扬灰！” 骂完，拟定路线，制定计划，长安星圈大乱的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黑山的守卫虽然很严密，但几百年来都没有人闯过那地方，所以守卫会有一定的松懈，加上皇室成员出事这个乱象，潜入黑山并不能说难到无法完成，真正难的还是怎么在那待三五个小时而不被发现。 霍铮刚拟定好计划，空中就传来防务警报，警报声一长三短，又两短两长，这是黑山的防备警报码，来源于昭武的出生日期，1月3号22时。这下，什么计划都要推翻重来，有人闯入黑山，他现在闯过去，会被当成叛国者抓起来，关一辈子小黑屋。 星网上，昭成王子获救，人质安然解救，匪徒全被击毙的消息。占据头条的是昭明太子遇袭受伤，手术进行顺利，已进入疗养舱。再刷新一下页面时，就会发现，所有网站的头条都换成了黑底红字——黑山告急。 霍铮还没往下翻，个人终端亮起橙色通知页，是军校的集合令——“军校全体，分班列装，指挥学院及高级学院列装后集合，前往黑山担任外围警戒工作，中级学院及初级学院负责校园警卫任务”。 “也算个机会。”霍铮问一声张绍周，张绍周叫他赶紧滚过去跟他一起去黑山，霍铮立刻赶过去。 当霍铮同指挥学院、高级学院的教官和学员一同赶到黑山时，才发现银叶骑士团第一二三护卫队都在，纪昀居然也在。 霍铮疑惑时，纪昀也摸不着头脑，她在宿舍正准备洗漱一下休息，才准备好衣服，要脱衣服裹浴巾时，有人敲门。纪昀敲开一看，是曾经给她送“生活费”的骑士，她还没开口，骑士就一把拖起她，把她带到黑山来。 纪昀到现在还糊涂呢，问吧，没人答，要回去吧，被阻止。 “怎么银叶骑士团在这里？”霍铮问张绍周。 “噢，对，一二三队都来了吧，陛下和纪皇后，还有三位殿下各保存着五分之一的密文，黑山这里据说有超级防御，裕王六世建造黑山武备库时，把开启防御的密文一分为五。据说这密文还是从没开启过的‘小黑屋’钥匙，一二三队应该是护送皇室来的。太子殿下重伤，昭成殿下有受到惊吓，昭阳殿下在其他星系就读，只有陛下和纪皇后过来，听将军说他们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 这下霍铮明白纪昀守来干什么的了，她手上也有五分之一密文，她自己大概完全不知道怎么把密文调出，情况紧急，第三护卫队只好把人直接带来。第三护卫队那边看到霍铮，有人过来，低声问也能不能过去把纪昀带到他身边，纪昀在第三护卫队这边太显眼，待太久可能会被猜出身份。 霍铮点头，纪昀看到霍铮，立刻就要扑过来，骑士黑着脸，轻轻挡一下，这才使纪昀没有众目睽睽下扑进霍铮怀里。霍铮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隐藏在不远处的极微摄像机，只希望这一幕将来别被剪进那档节目里才好。 然而，怎么可以想得这么甜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你好粗鲁呀 纪昀最终还是如愿扑到霍铮身边，虽然只是拖着手臂，但也足够骑士们拿霍铮当阶级敌人的。哪怕霍铮小心翼翼保持应有的距离，骑士们的眼里的冷刀冷剑也一点没少，这一群骑士，十几岁时被选出，大约二十岁左右到纪昀身边，对于骑士们来说，纪昀既是他们的公主殿下，也是妹妹，是女儿。 他们在大羿星系时，必需按皇宫的通告执行，不能离纪昀太近。所以，他们只能任由纪昀落入霍铮的保护圈，而现在回到长安星圈，由于担心被人猜出身份，骑士们也只能把纪昀交到霍铮手里，又心酸地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公主殿下被人带走。 “黑山告急是怎么回事？” “黑山有个只对皇室成员开放的地下武备库，星网上把那个武备库称为小黑屋。” 这个消息纪昀也看过：“那不是网民们的臆想吗？难道，那是真的？” 传说中，小黑屋里全是被昭武研究出来，又“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各种科技和武器。比如被称为灭世之轮的武器，连研究出来的昭武都未必能完全把理论搞明白，但灭世之轮被使用过一次，在昭武与敌人的战斗进入胶着时，灭世之轮发出时，像一轮带着月晕的明月飞旋于宇宙间，月晕所到的地方，一切都在那看起来似乎一点杀伤力没有的朦胧月晕中消失。甚至，敌人还来不及发出预警，还来不及惊慌失措，就完全消失。 最后，灭世之轮吞下一个小型星系，那之后。昭武认为，灭世之轮在宇宙时代的杀伤力，就好像古地球时期的核武，只能用以震慑友好邻邦，并不适宜使用，很容易误伤己方。于是，这件恐怖的武器。就此封存。再没有被使用过。 星网上对这件武器在什么地方一直有所猜测，有很多人猜测是在黑山。不过“据内部人员”透露，灭世之轮并没有存放于黑山。因为每年整理时，黑山武备库里都没有发现灭世之轮或其他看起来像灭世之轮的东西。于是，有人虚构出一个小黑屋来，相对于黑山。有人认为小黑屋可能就在黑山，也有人认为。小黑屋可能存在于黑山之外，毕竟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很不智的行为。 “小黑屋的准确名称应该是，毁禁类武器封存库，从昭武至今。应该也没有被打开过。”霍铮查看了纪昀终端上的那一部分密文，还是昭武设定的那一个，并没有发生变化。而毁禁类武器封存库的密文是每打开一次，上一条密文就会失效。也就是说。如果这时打开武器库，将会是昭武之后，第一次打开毁禁类武器封存库。 忽然，霍铮把纪昀推到张绍周身边，疾步向黑山跑去，并且接通许铭川的个人终端：“将军，立刻撤回，不要打开……小黑屋。” 因为霍铮无法向许铭川解释他怎么知道毁禁类武器封存库，所以他用了很大众化的名称——小黑屋。这样还可以拖借口于猜测，避免被怀疑他窃取了联邦机密。 许铭川的声音传来：“怎么？” “昭武遗训。”霍铮记起来有这么一条。 “除非人类有覆灭之危，否则有些东西不该见天日。”许铭川当然知道这句，但是，许铭川接下来的那句话让霍铮肝胆欲裂，“但是，已经打开了，正在进行清点。” “有多少人在？” “除我和陛下、纪皇后之外，还有三位上将。因为……嗯，小黑屋保密极别处于联邦最高，除我们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进来，即使清点工作，也是我与另外三位上将偕同陛下纪皇后一起进行。”许铭川自己当然不会有问题，另外三位也都是联邦久战之将，怎么可能有问题，陛下和纪皇后就更不会有问题，所以许铭川想想，对霍铮说，“不会有问题。” “将军，我请求权限。” “小黑屋的权限我无权授予，且非不信你，是你的级别还不够。”就是联邦上将也不是人人都能出在毁禁类武器封存库，所以许铭川断然拒绝。 “不，将军，请允许我到外围警戒即可，我只需要进入黑山武备库的权限。”这是许铭川可以授权的，霍铮一是为自己能达成目的，二是他确实发现有外人闯入黑山的迹象，因为发送给他黑山权限的“中枢智能监管系统”，正在给他发送入侵警报。但黑山的系统是由主控中心负责，并没有运行所谓人工智能，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人还是人工智能，都需要经过严格审查，人工智能出现过一次纰漏后，黑山就没有再使用人工智能进行监控。 片刻之后，许铭川给予了霍铮授权，现在黑山处处上锁，且处处重兵，且霍铮的权限等级，确实可以获得进入黑山的权限。霍铮在白蔷薇星系时获得的六级权限并没有随军衔取消，所以他现在仍然可以进入黑山武备库。 当然，许铭川之所以给霍铮授权，是因为陛下问了一句：“就是和小昀在一起的那个孩子？” 许铭川答“是”后，永嘉陛下就笑着挥手说：“让他进来，不要接近这里即可，叫小昀也过来吧，等这里清点完，找研究员看看能不能解除记忆封存。” 霍铮进入黑山后，发现入侵者并不意在小黑屋，而是打算进入记忆存储所在的区域。霍铮想起了光复军团，以袭击皇位继承人为引，以小黑屋转移所有视线，最后达到他们进入记忆存储所在区域，窃取资料这一目的。如果是光复军团，霍铮确定，他们在找的就是他。 霍铮当然不能让光复军团找到他，于是他依据中枢系统给出的提示，沿着最优路线疾速前往记忆存储区。他到达时，被中枢系统标记的光点还在二百多米外，霍铮迅速更改存储区权限，中枢系统迅速通过。瞬间被改为最高权限的存储区，除皇室外无人可以打开，当然，同样拥有金色皇冠标识的霍铮是可以打开的。 霍铮更改权限后，仍然觉得不保险，退到几百米后的转角处，静静守着入侵者到来。很快，入侵者抵达，验证权限不通过后，就开始用智脑进行破解，智脑破解需要一定时间，他们就装作被派遣到这边来担任守卫工作一样，穿着军服，如联邦军人一样肃然站立，并将贴在门上的智脑遮挡住。 对于智脑的破解，霍铮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身后那冤孽！ “你怎么来了。”霍铮在个人终端上输入这行字，发送给纪昀。 “张绍周带我来的，他要进来，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他说黑山里面最安全。我定位了一下你的终端，就知道你在哪里啦，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潜伏在这里监控入侵者，要知道我就不会过来的。”霍铮和纪昀加了彼此的个人终端号后，就互相开放了定位，这是以前在大羿戍卫区时，为方便纪昀他们定位到他，并驾驶机甲奔驰来去而不丢失方向才开放的。 霍铮不由轻叹一声，就跟纪昀总忘记解除他第二权限一样，他也总是忘记解除纪昀的定位：“保持安静，战术课你也学了一周多，你只需要不暴露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足够了，其他的不要管。” “好。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保密级别不是很高啊，怎么会有人跑过来呢？” “记忆存储技术存放区间。” “这项技术还用到黑山来抢，他们不会去研究院啊，那里抢起来不是要比这里简单省事得多。怎么有这么笨的入侵者，盗取技术，去研究院啊，所有最新的研究不都是在那里吗？” 霍铮难道能说这里存放着，可以找到被植入昭武记忆的他的线索，他只能说：“记得阿涅罗海空难事件吗？昭武时期的研究员，很多都死于那场空难，导致研究院的记忆存储技术发展到现在，也还不如昭武在世时。” 阿涅罗海是宇宙中一个远远观测像一片海的星系，非常美丽，经常有星际飞船会特意绕一小段路路过那里，去欣赏美丽的宇宙海景。阿涅罗海空难事件，是昭武时期的研究员们集体渡假时，因未知意外，消失于阿涅罗海附近的灾难事件，那是使联邦科研倒退五百年的近代史上最大的文明灾难。 “噢，可是研究院里不是有一整套昭武时期的记忆存储装置和转换装置吗？”纪昀觉得解释不通。 霍铮想半天，才想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被拆解过。” 纪昀点头，轻磕在霍铮背上，柔软的气息叫霍铮差点一下子蹿到对面墙上去，浑身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叫人整个都随之一悸。 更要命的是，少女还问了一句：“恒温耶，你抖什么？” 要命的天真无辜与清澈纯净，霍铮恶狠狠回头瞪纪昀一眼，却在看到纪昀的双眼时，又无力回头，十指在个人终端上飞速写出一行字：“不要再发信息，不要再动，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纪昀：“你好粗鲁呀。” “闭嘴。” “好无情。” “闭嘴！” “好吧，我闭嘴。” 霍铮只得以入侵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因少女的柔软而继续心旌摇荡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你要有道德 纪昀闭嘴的同时，霍铮的个人终端上显示出中枢系统的警报，这一次警报是密令破解的倒计时，中枢系统显示进度，入侵者已经找到密令的规律。如果是完全不了解密令的入侵者，他们就是破解到死，也无法破解密令，因为不输入运算规律，最先进的光脑全力运算，也需要一百年才能破解。 刚才霍铮就怀疑是内部人员，但现在，霍铮不再怀疑内部人员，转而怀疑王室，拥有黑山权限的王室并不多。除裕王六世子孙外，只有两位在军中效力的王室后裔拥有六级以上权限，裕王六世的子孙基本都在研究院，想偷偷摸摸窃取点什么，完全不用冒这样的险。 进度条只剩下半个小时，霍铮在个人终端上输入一行字发送给纪昀：“我把这里坐标发给张绍周了，但是他应该来不了这么快，纪昀，他们不止这五人，我一个人没有完全把握。你沿着我发路线图上的绿色标识，去找人过来，能被陛下带进黑山的卫队应该是可靠的。多带几个人过来，不要一人两人，如果见到许将军，向他说明情况。” “好。” “要快，你最多只有十五分钟，路程不短，到橙色区域后全速奔跑。” 能跑二十公里负重越野的纪昀，把十五分钟全速奔跑当成小菜，立刻答应下来，二话不说，无声无息后退。退到橙色安全区域后，才放开手脚使出全身力气跑向标记为红色的区域，那是目标区域。 得到中构系统发出的纪昀已经安全出发的信息后，霍铮又得到另一条信息：“我已经把自己转移出来，你可以先把我取出来。” 霍铮看看标记点确认方向后。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一扇门，初步估算一下，他应该来得及去取出运行中枢系统的那台光脑。霍铮只思考几秒钟，就在个人终端上发出指令，：“给我开门。” “已整装完毕，门锁已打开，移动监控仪会在六分钟后抵达你所在位置。” 霍铮再次发出一条指令。叫中枢系统监控入侵者。然后悄然后退，并迅速推开一扇门，闪身入内。霍铮终于看到那台“该死”的光脑。它整装成了一个圆溜溜的金属球，看起来就像是宇宙时代的竞技体育项目中太空足球类游戏的金属球核。很多人热爱这项运动的人都十分喜欢收集带有各种独特徽记的球核，它可以记录下整场太空足球的所有数字化信息，高速率光脑可以从这些信息里将一场球赛还原成全息影像。并让人进入其中代替某个球员进行游戏。 “昭武时期的科技，果然比现在要更先进五百年？” “那是当然的。如果没有阿涅罗海空难事件，现在的帝国，需要怕谁。不过，现在已经是联邦。可惜惠帝虽然实现了昭武的愿景，却没有继承昭武在科研上的天赋，昭武是拥有神之大脑的人类。” “他并非不甘心死的人。为什么会留下记忆存储单元，并强行植入我脑内？” “因为责任啊。如果不是银沙海的信息反馈点发现异常波动，并且数据触发警报，我不会激活记忆存储单元。以及，记忆存储单元已经激活了三年十一个月零七天后，才找到脑波和精神强度，念力波段合格，身体也一样合格的你。事实上，按照昭武陛下留下的数据，需要百分之九十的契合度才可以进行记忆植入，但时间上来不及，全联邦总共三十个记忆存储单元投放点，找到的人里，契合度最高的只有你，我别无选择。” “如果没有异常波动，昭武的记忆永远不会激活？” “是的，昭武陛下的人生虽然留有遗憾，但他并非如古地球时代历史上那些寻求不死药的帝王。他甚至在我的程序里留下各种限制，可惜，该来的还是会到来，不管他怎么不愿意，他还是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人间。” “嗯？” “啊，也不算，不过你的人格习惯还有性格可能都会受到影响，也没有失去自我那么严重，只是你会受到影响。至于程度，很难说，但昭武陛下要求最严格的就是精神强度，你的精神强度距离要求只差六个点，影响不会超出你能接受的范围。你还会是你，不会变成昭武，你会清楚地知道，你拥有的是他人的记忆，而不是昭武的灵魂在你的身体里被唤醒。” “最好如此。” “你这人真不讨喜，怪不得昭阳殿下说你粗鲁无情。” “闭嘴！” 霍铮迅速潜伏回原地，大约十几分钟后，永嘉陛下带来的卫队中人赶到，摸清情况后，迅速占据各通道口，之后，卫队才现身进行抓捕。入侵者当然要跑，不过只是徒劳，因为哪个通道口都已经被卫队堵住，他们就像是笼中的鸟被困住。 在卫队去追捕时，霍铮看一眼纪昀，叹口气，拖着纪昀推开入侵者没打开的那扇门，迅速进入，又迅速把门关上。在纪昀眨眼看她时，他对纪昀说：“他们刚才把通讯号给你了吧，发一条讯息给他们，告诉他们我们准备去追踪是否还有入侵者。” “可是我们……”纪昀没照做，只是看着霍铮，小声问，“你和他们是不是目的相同，虽然看起来你们不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一伙的，我和他们目的也不同，他们是光复军团的人，我可不是。你先发，发完我给你解释。”霍铮其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纪昀低下头，好半天才干巴巴说出一句：“你要有道德啊，不要做坏事。” 霍铮忍不住笑：“我保证，绝对不做有违公德，背叛联邦的事。” 霍铮没能说服纪昀发信息，他只看到纪昀眨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他，一脸“我还是不太相信”的表情。霍铮忍不住白她一眼，把光脑化成的金属球扔给她：“把它放到闪红灯的位置去，它会给你解释所有，中枢系统，越过权限，替她发信息出去。” “好的。”纪昀瞪大眼睛，差点把中枢系统给摔坏，“其实不用解释，这里只是一台记忆存储转化和植入设备，不是昭武陛下留下的黑武器，毁灭不了人类，也伤害不了谁。要说伤害，他最多能伤害他自己。” 纪昀记得霍铮说的，他多了一些其他人的记忆，这件事，霍铮似乎只跟她说过。她开始以为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大事，虽然她下意识认为这是他人*，不能向许渚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他们透露，但后来她明白了，这其实是一个需要保密话题，霍铮谁也没说，却跟她说可能是信任，也可能是需要一个人倾诉。 不管怎么样，她都有缄口的必要：“是和他多出的记忆有关吗？那记忆是昭武时期的人留下的对吗？是为了守护而不是破坏是吗？” “是的。” “好吧，那我不问了，你发信息吧。”纪昀毫无疑问喜欢这个时代，哪怕她穷成狗，但因为许渚，因为盖布丽，因为小野行洋，因为霍铮，也因为这平静美好的环境，她喜欢这里。即使穷成狗，她也照样生活无虞，照样能上死贵的学校，从没有同学因她穷兮兮地就对她抱以偏见，导师甚至会更加照顾她。 这个时代，处处透露着“只要你足够努力，生活就不会为难你，也没有人会为难你”这样令人愉悦的气氛。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大多是善意，即使在完全陌生的城市，遇到陌生的人，他们通常也会对彼此抱以微笑，友好到彼此的心都是柔软的，这样一个好的时代，当然不应该被破坏，也值得去守护。 “你不问是谁的记忆吗？” “这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 “那我不想知道，万一我保守不了这样重要的秘密呢。” 哪怕光脑数据处理能力空前强大，也因为纪昀这句话而产生几条紊乱数据：“但是你有知道的权限。” “我有，不代表我必需要知道吧。” “是这样的，没错。” “那我不要知道。” “是，如您所愿。”光脑通过红外系统，察觉纪昀体表温度略低后，而且看起来很疲惫后，光脑通过系统程序调高室内温度，并告诉纪昀可以取出应急包里的毯子，在旁边的椅子上躺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有应急包。” “扫描啊！” “要尊重我*，万一我在空间纽里放了什么私密的东西呢。” “这是命令吗？” “是的。” “好吧，下次如果执行扫描，我会先征求您同意。” 纪昀确实累了，转了一下午，还担惊受怕到现在，这时候已经天黑，在军校早已经是被教官们赶去睡觉的时候。何况，她现在处于“掉血”期，更是嗜睡，不过几分钟而已，纪昀就在光脑特地给她调出来的睡眠程序中进入深度睡眠。 其实，是光脑通过运算，得出如果被纪昀看到霍铮植入记忆时的痛苦，柔软的昭阳公主殿下可能会受到惊吓，所以光脑才启动睡眠程序。 在睡眠程序起效后，光脑人性化地叹口气，数据库里多出一句话——昭武陛下，你的曾孙女是个心很柔软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应不负时光 纪昀睡醒睁开眼来，入目是满眼繁星，在如深海一般的天幕中散发光亮，肉眼可看见光晕的大禹星系泛着瑰丽圆形虹光，让人想起银河系，似乎也是这样一团。长安星圈原本有双月，其中一枚橙月，因为早年间力场失序，而挣脱渐渐飞离轨道，从此长安星圈的天空只留下这一枚白月，洁白得给长安星圈所有的一切罩上一层淡淡清辉。 她坐起来发现，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在帐篷里，之所以能看到星星，是因为使用的帐篷是夜外露营观景专用。纪昀拉开帐篷，要站起来时，看到了霍铮，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火堆边，静静地如一尊雕塑。看到她时，双目淡淡一扫，如有千钧加身，又瞬间卸去。 纪昀：“你还是霍铮吗？” “只是继承记忆，不是被他夺舍。”霍铮得感谢自己被中枢系统测定只离昭武设定标准只差六个点的精神强度，不过精神强度在念力学和念力植物出现后，已经不再被提起，但那却是很重要的个人素质。 纪昀松一口气，但还是觉得霍铮变化很大，虽然不是那种一觉醒来跟换一个人那样的天差地别，也是从深渊到山巅的区别：“你看起来和从前不一样。” 霍铮却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把一口小锅放到火上，微微加热后，倒进碗里递给纪昀：“吃些东西。” 缩缩鼻子，纪昀对闻到的香味很意外，霍铮从来没有显露过他在厨艺上的天赋，这难道也是昭武皇帝的记忆加持，昭武可真是天才。连烹饪都这么精通：“唔……好好次……” “食不言，你的礼仪呢。”霍铮说完皱眉，他连纪昀边吃边走和蹲在路边吃的形象都见识过，昭武的记忆果然影响很大。中枢系统甚至告诉他，随着植入记忆被接收，他的改变可能会越来越明显。 霍铮觉得，不用等植入记忆被接收。现在就已经很明显。从纪昀刚才问出的话可以看出来，纪昀一眼就看出他与从前不同的地方。 被食物呛一下，纪昀咳嗽几声后。讶然地看霍铮：“你不会以后都这样吧？” 一脸“完了，小伙伴没了”的纪昀，让霍铮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喝你的粥。” “你继承的记忆里居然还包括烹饪？” “不，擅长烹饪的是我。”事实上。昭武也有一手好厨艺，霍铮虽然会。但如果没有昭武记忆加持，他根本不能把食物在这样有限的条件下烹饪得这么美味。昭武长年在外行军打战，经常会遇上各种意外，这些意外使昭武练出一手好厨艺。即使条件再艰苦，昭武的部下也深深明白一件事——跟着陛下走，美食处处有。 纪昀深表惊讶：“以见都没见你做过。这是……野菜吧。” “要是不饿，我不介意吃完。”霍铮抢过纪昀手里的碗。作势要一口气把野菜粥喝光。 却见纪昀忽然脸红着看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将碗抢回，并且端着碗略略避开霍铮，只留给霍铮一个看起来有点娇羞的侧脸和即使裹着毯子也显出柔软纤细的小腰：“我吃过的，你怎么这么不讲究，锅里还有，你想吃就吃啊。” 看着纪昀血气略有些淡的嘴唇咬在碗沿上，脸蛋鼓起来一点，霍铮就知道少女是在犯羞。霍铮便知不该再逗她，就抬头看星空，对纪昀说：“昭武时，橙月与白月总是一左一右，被称作长安星的双月女神，昭武的初恋就叫白月。不过，昭武大概是个没有感情运的可怜家伙，他所有恋爱，不是政治阴谋就是另有所图，即使是初恋，最后也被发现他的女神其实私底下有多不堪入目。偏偏他还是个渴望真情的家伙啊，真是凄凉，所以他才会孤独到去征战宇宙，并带领他的‘男神’团队，用他们的孤独让整个宇宙都颤抖。” “啊？”怎么听着像是幸灾乐祸，纪昀捧着粥完，又一点点转过脸来看霍铮。 “男神军团捍卫组织知道吗？” “知道，据说是一群很恐怖的祖母级人物，个个战斗力彪悍到突破天际。” “昭武的属下，很多都跟他一样一生情感无所托，使得很多少女为他们伤心不已，于是自发组成了男神军团捍卫组织。她们原本意在为她们的男神军团剔除居心不良的追求者和缔结婚姻的对象，但结果是，她们的行为使得男神军团几乎都无法找到真正的心灵寄托。最后，要不就此孤独一生，要不放弃对感情的妄念与门当户对的女孩步入婚姻。”霍铮说到这里，忽然大笑，“所以昭武的属下除男神军团这个外号，还有基情军团之称。” 为什么要说这个？纪及其不太理解，就这么捧着粥呆看大笑的霍铮，过好一会，才傻傻开口：“你的意思是，这是昭武诅咒吗，你也会被诅咒，就像我的出门就出事诅咒一样？” 听纪昀这么一说，霍铮的笑声就更大了：“不，这就是昭武说，他还是不开心的原因。” “因为感情没有寄托，并且身边的人都不是很圆满？” “不，因为他爱的人，不愿为他所爱。”昭武百来岁的时候，皇后去世，惠帝那时还小，上上下下逼婚，昭武死活不肯结婚，因为他爱上了他的……咳，副官，性别男。但他做好一切准备，准备要接受自己其实是个基的残酷真相，并向宗室坦言，然后退位时，忽然神转折出现，他的副官其实是个女扮男装啊！ 不要怀疑，当世的科技，别说女扮男装，就是想扮成人形狐狸，人形猫之类的情趣，也可以几乎乱真。但，谁会想到，居然有人能女扮男装混到昭武身边成为副官，这简直石破天惊啊！昭武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不过，也窃喜，终于不会因为所爱的人的性别而头疼怎么面对宗室。结果，谁能想到，他的副官心有所属，人家虽然有一颗巾帼女杰的心，其实爱的是个文质彬彬的学者。 昭武当时什么招都想使出来。只是最后还是选择放手。因为他差点毁了那两个人，也毁了他自己。于是再娶，再娶的那位有点略不靠谱。在昭武征战在外时，跟某个小家族的人出轨，昭武回来时，绿帽子都戴好几顶了。 噢。忘了说，昭武再娶。娶的是他同样再婚的初恋白月。 霍铮把这些跟纪昀说完，纪昀已经完全傻掉：“你跟我这个做什么呀？” 轻扫纪昀一眼，霍铮凑近她笑道：“我这是在告诉你，我继承的记忆来自于昭武。” 纪昀扭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不要担心我会行无道德之事，更不要担心我为祸人间。” “可是，你刚刚说的。让我觉得，昭武皇帝如果再次回到人间。肯定会看着一切说一句‘天凉了，让这糟糕的宇宙毁灭吧’。” 霍铮再次大笑，忍不住伸手揉乱纪昀头顶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不会，即使他情感上留有遗憾，他也同样还深爱这世界，因为联邦每一寸土地，他都曾丈量过，他都曾为之战斗过。” “所以，你继承他的记忆，是因为有重大的危机即将发生吗？”纪昀敏锐地从霍铮的笑声里把关键字过滤出来，并从霍铮蹲在操场边问她的那些话，到刚刚说的话都再过一遍后，得出这个结论。 “是，但是，不要担心，殿下，请允许我为你征战四方。”霍铮单膝跪在纪昀面前，看到纪昀再次红透整张脸，轻笑出声，“这么容易害羞，以后怎么得了。” 纪昀：“关……关你什么啊！” “真不关我事？”霍铮含笑，别有深意地看纪昀。 “你……你发什么神经，搞什么的，神经病吗？”纪昀几乎口不择言，她毫无障碍地接收到了霍铮的意思，但是转变得太快，以至于她有点接受不了这转变。 “嗯，我有神经病。” 纪昀默默无声地瞪霍铮，霍铮又是一串大笑笑溢出：“一直以为人的一生很漫长，可以慢慢来，但其实，再漫长的一生，到最后都会变得短暂。与其空将时光蹉跎在暧昧与小心翼翼地试探里，如果你也有意，不如迅速表明心意确立关系，如果你其实无意，我也好收拾起所有踏上征途。” 在少女的气息扑到他背上，使他心悸时，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心意，只是原本不想这么快改变。青涩的爱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有太多朦胧未明时的羞涩与惊怯，那些羞涩与惊怯会让青涩的爱恋充满各种滋味，复杂难言得令人终身难忘。但昭武的记忆植入他脑海后，他忽然发现，即使是昭武那样壮阔的一生，也很像是眨眼一瞬间就过去。 如此，自应不负时光。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长安星系？” 夜晚时，监控处于屏蔽状态之下，银叶骑士团的第三护卫队也以为纪昀已经回到军校宿舍，又撤回到军校外的驻点，所以现在他们周围完全没有任何布控。 所以霍铮才会表白，才会说明自己继承的是昭武的记忆：“现在就离开，凭我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当然不是现在。” “那你说踏上征途。” “心爱的少女无情拒绝我的爱恋，我自然要因心伤而远走他方，如此才像是失恋者不是吗？” 纪昀紧握双手给霍铮狠狠两拳，纪昀锻炼已久，力度绝对不小，即使霍铮也被她捶得揉胸口喊疼：“流氓！” 霍铮一边揉胸口，一边笑：“嗯，我是流氓。” 无边夜幕下，白月生辉，群星闪耀，可爱的少女和她揉胸的骑士将笑声播撒得很远很远…… 这仿佛是一出旷世爱恋的开端，如同传颂千万年的经典爱情小说中的男女主角那样，宿命的相遇，命中注定的情缘。 #昭武：混蛋，朕给你记忆是叫你拯救宇宙，不是叫你泡朕曾孙女！#(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真令人惆怅 得到昭武记忆传承后，摆在霍铮面前的并不是金光闪闪的大道，他当然可以向联邦所有人宣布，他获得昭武记忆传承，并且他也能证明他确实得到传承，那样会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最大权限。但是，那样也容易把一举一动全部暴露在敌我视线之下，很可能反而会束缚他，使他不能有所作为。 最终，霍铮选择将获取记忆传承的事咽进肚子里，毕竟他在许铭川中将这里，已经获重视，只需在军校待过这段风头，就能回到驻扎在长安星系的华夏戍卫区。不日，就是许铭川中将于皇宫接受三军总司令永嘉陛下授衔，并接过委任状，成为这一个十年里戍卫联邦行政星系的上将。 在接受采访时，当记者们问“许上将，这会是您退役前最后一站吗”时，许铭川眼神中饱含坚毅地看向在场所有人，风采翩翩地含笑，用几乎能令在常所有女性融化的神采，沉声说：“自披军装，便无退役，即使有一天挂职，联邦需要时，依然愿为她披上战甲，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闪光灯亮成一片斑斓，年长的记者不禁发出赞誉：“不愧是男神军团成员。” 看到采访，纪昀问霍铮：“许将军怎么也是男神军团成员？” “银叶军团的前身就是男神军团，帝国时期的皇家第一军团，只听命与皇帝。惠帝后期，才将男神军团改为银叶军团，许将军是皇家第一军团最后一期。”帝国第一军团时期，从士兵到军官，都是从各军团抽调长相最好，个人素质最出色。也最符合昭武气场的军人。这三条标准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总之最后，第一军团站出去，分分钟被人称为“男模军团”，后来有人觉得男模太拉低他们的高端大气，就被改成“男神军团”。 “你会跟许上将去戍卫区的吧？”纪昀幽怨地看霍铮，才说要陪她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理想的。居然这么快就要抛弃她，真是坏蛋。 “不要一张怨妇脸，就算是去戍卫区。也只是半小时车程。”军校离戍卫区不知道多近，跟从前大羿戍卫区的行政楼和军校距离差不多，少女就是娇气。 “你嫌弃我！”居然说她怨妇，那就怨给他看。 看一眼被揪住的衣解。霍铮发现少女脸上的怨气更浓烈了，浓烈得几乎要实体化：“殿下。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更好重逢，且天天对着流氓，你不担心节操吗？” 纪昀瞬间松开手，因为她再不松开手。霍铮凑过来的嘴就要碰上她眉心了：“我还没满十八岁呢，你不要做怪叔叔。” 身边无数监控，霍铮其实什么也不能做。哪怕亲吻在额头，那也是不被允许的：“殿下。不要撒娇，越是心中所爱，我越会严格要求。” “你真的不放水吗？” “真的不放水，因为当我远在他方，不能保护你时，我希望，你拥有捍卫自己的力量，更愿有一天，你能捍卫所有自己想要捍卫的一切。当然，我一直都在，并盼能永远仰望着你，我的殿下。”霍铮说完，轻撩一缕纪昀的发丝，柔软地绕在手里，暧昧的眼神轻挑，里面有着能令人浑身滚烫的热火。 纪昀暗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排又一排蜡，霍铮说情话的能力不知道是自带，还是昭武给的，如果是后者，只能说昭武这样都没能骗到女孩子，太不科学，如果是霍铮么…… “你骗过很多女孩子吧，我不是第一个是不是。” “冤枉啊，殿下，你可以污辱我的*，但是绝对不可以污辱我的清白。” 这混蛋好没节操的，纪昀又想打他了：“你要有道德，要有节操，要忠诚专一，否则就不是合格的守护骑士。连合格的守护骑士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拯救宇宙，趁早洗……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纪昀心说“好险”，差点说“洗洗睡去”，这要是说出来，不知道霍铮能解读出什么没节操没下限的话来。 “没用的，你再怎么撒娇，我也不会放水的，赶紧列装去和许渚他们集合，每迟到一分钟，我都会给你计算惩罚。”霍铮可不是成为心爱的公主殿下的守护骑士后，就把纪昀当成公主一样呵护在手心的。 纪昀一路嚷着“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跑走，留给霍铮一个扭着小腰跑走的娇羞背影，霍铮看着直笑，笑着笑着却又隐去唇边的笑意：“更愿您欢笑永如此刻，我的殿下。” 说完，霍铮抬头遥遥看一眼隐藏在某个地方的银叶骑士团成员，含笑递去一个眼风。卫队长气得要死，见鬼的“我的殿下”，明明是他们的殿下，这混蛋居然敢当着监控的面就宣示所有权，呵呵呵呵呵，等着他们去告状吧，混蛋！ 列装完毕，纪昀和许渚盖布丽小野行洋，以及众多中级学院的学员，都在那里等着霍铮来给他们讲解战术动作。中级学院还涉及到基础的战争布局，这些也需要霍铮在每日训练中，一点一滴渗透并引导他们树立自己的大局观。 相比起来，讲解战术动作其实是很简单的，战争布局才更难。中级学院不乏军方子弟，但更多其实还是平民，即使是军方子弟，也并不是人人有此天赋，所以霍铮教得有点心累。如果他是没有继承昭武记忆的霍铮，大局观可能也就刚够教导他们，可继承昭武记忆之后，霍铮教他们，总有种——蠢成这样，还是引颈自裁吧。 一边压抑着这种把这群笨孩子踢死的冲动，一边暗中自省，其实他并没有比他们高明多少，真正高得令人望尘莫及的是昭武。如果他不迅速调整这种心态，将会因此忘乎所以，并自大到目空一切。 “飞马星系的战役有十六个关键点，你们只需要把这十六个关键点找出来，就会发现，一场战争的胜利，看起来很复杂，但真正启到关键作用的并不复杂。既然你们现在还不能着眼全局，那么就把战局拆分，一个点一个点找，一个点一个点推演，最后串起所有关键点时，就能将一整场战局都看在眼里。”霍铮说完，就把一群小破孩全塞进战局演练地图里，这是一种可以列装机甲进入的演练地图。读取全部数据后，他们就可以进行如同实战的战局演练。 塞进地图后，霍铮打开主脑，将几十人的监控全部调出到中央显示屏上，每个一个小视窗，加上主脑会标注正确或错误的行动，让霍铮几乎能同时把所有人的对与错都看在眼里。通过指挥系统，霍铮可以接入到他们的视听系统中，并对他们在战局中行动进行指挥。不过，霍铮没有这么做，只是按下实时录像，他更倾向于让每个人自己看到自己的对错，而不是在他们犯错时去纠正错误。 观察到战局在平稳推进后，霍铮就抱着平板坐到主控台前的椅子上，他正在制作一份战局预演，这和通过已发生战役数据化后而还原的战局演练不同，预演是将未发生的战役用数据化编辑的方式“构思”出来。霍铮正在构思的是银沙海的战局，通过昭武记忆，银沙海的每一寸都深深映在他脑海里。 银沙海其实也是一个星系，外围有巨大到无法穿越的陨石圈，在陨石圈中心，有像银河系银星那样的一个有巨大吸力的空心圈。在银河系，那被称为银心，而在银沙海，则被昭武标记为银核。 在银河系时代，人类认为银心是通往另一个宇宙的大门，但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巨宽敞巨宽敞的虫洞，只是通往另一片星系，而不是另一个宇宙。当然，在人类刚踏入宇宙时，还一样有这个误解，因为另一个星系就仿佛是另一个宇宙。直到宇宙时代的一百多年后，人类渐渐观测到一些在银河系时只是一个光斑的星系，又在那些星系上观测到一些人类在地球时代就熟悉的星系，这才确定，其实人类还在原来的宇宙。 银沙海的银核，却是真正通往另一个宇宙的大门，昭武费尽半生精力，才能确定这个答案。得到这个答案，除耗去许多时间与金钱外，更有人因此而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最初，昭武并不惧于打开通往另一个宇宙的大门，毕竟他在本宇宙已经孤独到求败都没人来败他，他无惧于一切武力威慑。但，意外流回的存储核心使他知道，那并不是一扇像人类小心翼翼进入银河系中心时，却意外打开通向宇宙通道时的那样一扇光明而令人激动，至今都能让人热泪盈眶，感谢所有的生命之门，而是一扇死门。 “可惜，你寄厚望的人都死在阿涅罗海空难事件中，如果没有这个意外，说不定，我们真的已经拥有捍卫本宇宙的力量。遗憾的是，阿涅罗海空难，使联邦，甚至人类科技都倒退。”谁让当时昭武个人魅力太强，几乎把所有国家的最出色科研人员都网罗旗下。 所以说，鸡蛋不应该放在一个篮子里，那太危险。 霍铮是继承了昭武的记忆，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那些关于科技技术黑武器等等的理论，依然高深得像是从另一个宇宙位面来的东西。 这可……真令人惆怅。(未完待续。) ps：亲们，少女节快乐。如果是少男，那么，祝你心爱的少女节日快乐，愿我们永远是少女~ 第五十四章 听凭您处置 六月很快过去，在整个六月都没出现的戴立国，终于出现在一群认为这辈子的人生理想可能会被歪楼的少年少女们面前，向他们发出问询：“你们当然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学院，但是，军校这么好，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 认真考虑一下后，许渚还是背起行李向联邦综合学院投出申请，因事先翡翠学院已经铺好路，转学的手续相当简单。小野行洋本来就要来读军校，他压根不用再选，只需要点头就可以。到纪昀和盖布丽时，纪昀看一眼霍铮，她还是更想成为林仲枢那样的人啊，在越深入知道昭武生平后，她就越发现，林仲枢的人生才是真正适合她的。 “你们还有一天时间可以考虑，明早答复即可。” 戴立国离开时，把乱入在一群小孩中间吃吃喝喝的张绍周也带走，留下一群小孩子们自己商量。盖布丽问纪昀，纪昀说她要再想一想，盖布丽说：“反正我跟你一起。” “你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因为我是选择困难星人啊！” 纪昀轻咳一声：“好吧，你赢了。” 盖布丽得意洋洋地喝果汁，少女的唇色艳丽饱满，有着红色果汁也不及的柔软：“我去找许渚，男神要弃我而去，我的心碎落一地，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小野行洋赶紧追过去，追到一半又折回来，拜托纪昀说：“选军校吧选军校吧，以后女王的核心能源点我全包，拜托你不要分开我们。” “我是很有节操的……” “各种特别口味的营养棒不限量供应。”小野行洋看纪昀还要开口拒绝，又加上一句。“昭阳的营养液。” 有个为追所爱，不惜下足血本的土豪小伙伴，真是完美：“考虑考虑。” 如果再拒绝下去，纪昀觉得小野行洋大概都要把他的帐户密码直接给她，让她随便花。 小野行洋上楼后，纪昀看霍铮，霍铮也看她。最后还是霍铮先开口：“你所有的选择。都应该遵从于你内心，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动摇你。” “包括你？” “对，包括我。” 纪昀低头咬一下嘴唇。“嗯”一声后，道：“昭武有一句话说，希望被如何对待，先如何对待他人。我要先问明白。你是因为也希望我这样对待你，才这样对待我的吗？” 霍铮包容无比地看着纪昀低笑出声。正要开口时，又见纪昀红着脸蛋急忙忙地说道：“你不要误会，不是抱怨的意思，是怕理解错误。” “不。不用这样谨慎，殿下，你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少女的清新柔软中带着怯生生的小心思。但这并不会让人有丝毫不快，反而有着让霍铮激赏的聪明。这种聪明并非小聪明，而是可称为智慧的敏锐——她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提出内心的疑问，并索取答案。 “你呢？”纪昀不是没谈过恋爱啊，掀桌，但是她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霍铮这样的人，哪怕是在电视小说里都没见过，真心的。霍铮让她觉得，她一点都不够成熟，哪怕她心理年龄其实已经真正成年到可以独立承担自己的人生的所有责任，但面对霍铮，哪怕是还没有继承昭武皇帝记忆的霍铮，都依然青涩得像刚冒出小芽的小嫩葱。 “我的殿下，当然是……听凭您……处置。” 纪昀白他一眼，真不该对这坏蛋这么小心翼翼，随便赶着机会都要荡气回肠地吐出暧昧的字眼来。而且不管多正经的词到他嘴里，都像是耳语呢喃，更要命的是，他加重声音咬字时，让人心都要泛起酥麻：“求你正经点啊，我是在认真听取意见，如果你放弃的话，以后就真的只能听凭处置。到那时，我什么也都不接受的，不允许反抗，不允许有异议，不允许有负面情绪。” “殿下，诚请统治。”这下不是玩笑也不是暧昧的语调，而是骑士的守护誓言，霍铮说罢轻托起纪昀的手掌，并用她手背贴在眉心，这就是宣誓。 真正的皇家骑士就是这样宣誓的，不过皇家骑士们有官方见证，并会在宣誓之后得到一份文书。这不是银叶骑士团的骑士，是拥有皇家勋章的真正意义上的骑士，这种骑士是终生制的，每一位皇室成员可以拥有十二至三十六人。除皇帝的骑士是满员三十六人外，其他皇室成员都是以十二人满员，但一般来说，现在的联邦皇室，很少有满员的，像永嘉陛下拥有的勋章骑士也只有八人，纪皇后也是八人。至于昭明昭成两位殿下，目前都只有两名勋章骑士。 昭阳小公主么，当然是还没有啦，霍铮这样简单的宣个誓，当然不能算，哪怕霍铮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纪昀脸红得不能自持，不远处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成员心都快碎裂一地，他们的殿下居然就这样接受一个莫明其妙的骑士。见鬼，护卫队长再次兴起去告状的念头，但一旦向宗室告状，他们的殿下就很可能会指定与某个家族的子孙结成联姻。护卫队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出现，所以只能在暗地里往死了戳霍铮小人，却什么也不能做。 最后，纪昀决定为了她的骑士留在军校，军校也有类似探险类的学科，不过军校把这门学科编进了必学课程里，被命名为“未知星球登陆”。不会像探索学院那样偏科研探索，军校的这门课程更偏向于布防布控，绘制地图以及生存。 联邦第一军校的开学典礼十分简单，发军服换军服，升旗敬礼，然后就各回各班，各找各教官。开学第一课就是念力课，不再是翡翠学院那样温柔的节奏，极为暴力地要求学员们迅速与念力植物建立沟通，并在这种沟通下，进入机甲模拟训练舱，将自己的念力与念力植物的反馈、机甲的传感核心三者串联起来，并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这有什么难，你们简直蠢得跟猪一样，不……猪被证明是种智商合格的生物，说你们蠢得像猪，完全是在夸奖你们。”教官大声吼完，又略略放低声音指导，“就像你们有右手左手，右眼左眼一样，你们的大脑可以控制右手，也可以控制左手，既可以同时，也可以分开控制。现在，在你们的脑海里想象一个三角，把念力植物反馈放在一角，把机甲传感核心放在另一角，自己的念力放在最后一个角上，使三者达到平衡。” “不要强求三者距离完全相同，你们很多人可能最终会发现，念力会更亲近念力植物，恭喜你们，你们成功地成了百分之四十中的一员。念力更靠近机甲传感核心的，恭喜你们，你们成为了另外百分之四十中的一员。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半是机甲传感核心和念力植物更接近，自身念力离这两者都较远的同学，恭喜你们，你们达成了三分之二的平衡，但是，你可以转系了！” “至于的百分之二十里的一半，是达到三者完全相同，完全平衡的，恭喜你们，请把模拟训练舱上的难度阀上调高五个点。” 新生们差点问候这位教官全家上下，连宠物都不想放过。 “不错嘛，总共五十名学员，竟然有七人达到完全平衡，这七人不要让我点名，自己主动把难度阀上调，如果三十秒后我还没看到你们把难度闪调上去……很好，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至少这一点你们干得还算合格。” “那些没有达到完全平衡的，老实点，别跟着上调难度，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子可不想第一天开学，就为你们这些蠢货被校长指着鼻子喷一脸口水，老子没有特殊爱好。” 纪昀属于百分之二十中的一半，不是那需要上调难度的一半，而是那被教官评为应该立刻去转系的一半。上完念力课，纪昀心肝都在疼，明明霍铮教她实机操作，还有女王指导她操作时，都还算顺利啊。 “难道是因为一直都还没有进行念力接入？”她的念力植物昭阳，开学前才真正可以投入“使用”，只要她的念力一接触，昭阳就会给予她源源不断的反馈，使她不用担心损耗念力，也不用担心念力失序。她还很高兴来着，结果一上课，给她来这个。 下了念力课，纪昀就跟霍铮诉苦：“教官说，我这达到三分之二平衡的，应该转系，怎么办，我真的该转系吗？” “不用，你的精神强度很好，不需要念力植物也不会念力失序，初期念力消耗确实会更快，动作也要慢于他人，因为你的反应程式更长。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通过长期训练后，这些不足都可得到弥补，而且，体质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加以补足。” “等下节课，你就会知道教官的测评，转系不转系的，要看测评结果，并不是教官说转系，你就需要转系的。军校转系与否，都由学员自身决定，即使是校长也不会干涉学员的自由，不要担心。” 听完后，纪昀得出结论：“你早就知道我是这样？” “是啊，所以训练中别再叫我放水，为了你的理想，请加倍努力，殿下。” “你总叫我殿下，没问题吗？”联邦虽然是联邦不是帝国了，天天喊殿下，其实也不好的吧。 “当然不会有问题。” 因为你就是公主殿下啊，各种意义上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我们抱善意 周末，第一军校中级学院的学员发现，他们的新上任总教官画风突变，居然邀请他们一起组团玩游戏。鉴于教官很有几把刷子，学员们除有事不能参加的外，几乎都装好游戏，并约定好时间联网打一张非常特别的地图。 周六早上，学员们早起自行训练过后，回到各自宿舍，登陆游戏模拟舱里加载游戏，建立帐号，然后开始熟悉游戏。 “哇哇哇，画面很完美啊！” “这张星图有点眼熟，求大神科普。” “学渣，让你上课不认真，银沙海，距联邦最边陲的神座星系约1755个天文单位，北望海螺星系，南邻十日星系” “噢噢，我说这个一大一小的双旋虫洞似曾相识，上学期我们进行过海螺星战役的战局推演。不过从海螺星看银海海，和这个有点不太一样，这张星图更像是近在眼前啊，那里不是天然邦界，生命禁区吗？” “谁知道，反正是游戏，不过这张星图特别炫，银沙海这样看上去很震撼人心。你们发现没有，银核散发的不是宇宙间星系核心常见的颜色。” “但从神座星系星系上观测银沙海的银河和其他星系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正是因为这样，才推测银沙海是一颗正在生成的恒星吗？” 学员们互相交流着他们的意见，而登入游戏的纪昀整个人都傻了，游戏是霍铮邀他们一起玩的，游戏的数据也是霍铮传给他们的。刚开始还以为这位真开了窍要劳逸结合之类的，结果一登陆游戏，就给她来这么大一……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 “是战局预演？” “是。根据昭武记忆和中枢系统留存的数据。”霍铮回答纪昀过后，就传达指令，要求所有参与游戏的“士兵”列装，列装完毕后游戏就将正式开始。 游戏的最初是一段序幕，用史诗般的描述带出波澜壮阔的画面，最开始是神座星系上的侦测点发出动态报警，接着是联邦军部总控中心收到警报后派出侦测星舰。半个月后。该星舰告失踪。最后的信号是在接近银沙海核心区的地方。 再次派出满员五千人的星舰后，一座宇宙中悬浮着的城邦出现在画面里，那城邦如同古时神话中。神仙所住的宫殿，处处白玉铺成，雕花凿窗，一草一木都透着仙踪渺渺气息。但世人以为找到神仙居所。人类文明将从此脱离科技文明，进入更高等级的文明时。危险忽然而至。 联邦对银沙海另一端，一直有许许多多猜测，什么魔族天堂地狱，几乎把什么都想到了。神仙说也不是没有。不过学者们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很多人认为，就算穿越过面积有上千个银河系那么大的银沙海另一端。人类会看到的也不过就是宇宙另一端的各个星系。鉴于还没有国家与联邦通讯，发来类似银沙海的星图。学者们认为，那一端可能还是未被人类探明的宇宙。 宇宙太大，人类其实很渺小，宇宙时代的国与国之间，可能上千年也不会有任何来往，只不过临近的几个国家会相互之间有来往，且有利益上的牵扯而已。不是谁都有昭武那样的兴致，非要用毕生精力去虐遍宇宙，虽然当时确实是帝国受到多方势力围攻，但后期，昭武确实是去挑衅立威虐苦手们的。 “我们抱善意，然而，他们并非如此，于是战争开始，这是属于全人类的生死存亡之战，这是家园之争。”背景介绍以这一句结束。 接着是入侵画面，敌人有着难以想象的武力，他们不需要机甲，在宇宙真空中可以随便来去，不惧怕所有存在于宇宙间的危险。他们凭着强横的肉身就可以虚渡星空，比起他们所依赖的科技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还要更快。 “我擦，这怎么打，直接投降吧。” “每一种生物都会有弱点，他们也一样会有，你们要做的是找出弱点。”霍铮提醒道。 “教官，这可是传说中能破碎虚空的存在，还用打吗，真存在这样的种族，要什么给什么，要宇宙的话，直接把宇宙也奉上算了。”学员们并不是惧战，只是压根不相信，会有这样强悍的种族存在。哪怕是神仙，翻手覆手之间就毁灭一颗恒星，这也很难让人把这当成正经事来对待。 “联邦第一军校门口那块石头上写着什么，你们难道从没看过？” 纪昀一惊，这个她居然都不是很有印象，因为谁天天从校门口经过啊，不是坐悬浮车直达校内，就是在校内转来转去，没事怎么可能往门口转。只有入学典礼上经过一次而已，跟着一大群人匆匆路过，她是真的完全想不起来。 “教官，我知道。” “念给他们听。” “有准备，无遗憾。” 霍铮默默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他也压根不记得那块破石头上写什么，但在昭武记忆里，那块石头上写的是“敌人总比预期更强大”。 “教官，我说错了吗？” “不，并没有错。”霍铮这时才正视起来，昭武的记忆和现今的联邦肯定会有偏差，所以除非确定，否则以后不能光只凭昭武记忆行事，“只是一场游戏，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强大的敌人，难道你们进游戏是为砍瓜切菜虐弱鸡，并以此来达到自我满足？” “不！” “那就列装并前进，放心，死了也不掉级不掉经验不掉装备，原体三秒复活，一分钟保护期。但记清楚，这是游戏，在游戏里你们可以死无数次再复活，而现实中，你们必需保护好自己，并在有余力时掩护战友。” “这世间，最伟大的情谊，莫过生死之交，诸君，保重。” “为联邦。” “为联邦。” 接下来就是一次次血与火的交织，瞬间死，然后又迅速原地复活，借一分钟保护期撤到安全区域，又再次赴死。中级学院一百六十多名学院，加上纪昀他们几个，死了不知多少次，死到即使他们知道是游戏，都开始感到绝望，这样强大的敌人，我们这样的凡人怎么可能战胜呢？ 连使用核心能源点的主炮都只不过能打退他们，那还有什么能牵制他们？ “就算是神仙，也没有无穷无尽的法力吧，他们总得补充点什么？” “古地球时代的神话里不是说神仙都餐风饮露吃天上仙果吗？” “但古代神话里，似乎每个神仙都有弱点，也不能说无敌。” “就好比被古地球文化研究家认为，是古代神话谱系里最厉害的二郎神，好像也不是不可战胜。” “可跟他打的都是神仙，哪个凡人能战胜啊！” “不是好多神仙都被压在什么山下塔下的吗，我们弄个星球来压一压？” “没看一颗星球都能在他手里毁灭吗，别痴心妄想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从科技入手，这才是我们擅长的，用我们的长处攻他们的长处，说不定就有效呢。” “那得去小黑屋问问，看永嘉陛下能不能再给我们甩出什么大杀器来，给我们大杀四方。” “黑山的武器和研究成果有一部分有数据化数据库，教官，不如你加载一下试试。” “你们可以直接查找。”霍铮已经加载了黑山的数据库，并且把数据都演化成了一件件可行的武器，有些看着很奇怪，有的则很炫目。 纪昀和许渚盖布丽小野行洋凑在一块，通看下来，小野行洋差点给霍铮献上膝盖：“为个游戏，要这样吗？” “挺好玩的，你不觉得？”盖布丽深具娱乐精神，而且自从踏进军校门，少女武力值成阶梯增长，简直见风就长。而且，霍铮还认为盖布丽作战布局细腻沉稳，很有继续深入学下去的价值。 许渚：“我能当做今天我没来过吗，都死二十几次了！” “被砍死这么多次，不砍回来你甘心？”纪昀看许渚。 许渚无奈地走过去，和纪昀他们三个一起测试武器，黑山武备库的武器，据不完全统计，有一千多件，之所以不完全，一来没统计真正意义上的小黑屋，二来是有些装备，谁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黑山武备库是阿涅罗海空难事件后全部从帝国装备研究所搬回来的，几百年过去，研究明白的也没几件。 小黑屋里的倒是都明明白白着用场，可那些大杀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可能会被放出来。因为那些，大多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存在。 “妈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吓死人了。” “哇噢，你把十日星系中的一颗太阳灭掉了，还发生连锁反应，另外十颗太阳跟着一起熄灭了。昭武在上，那样大的连锁反应，整个星系都会被毁灭吧，怪不得议会一直说十日星系不能轻动，因为十颗恒星维持着很微妙的平衡，一旦动其中一颗，另外九颗也会产生反应，原来是真的。” “对着敌人啊，你对着自己家后方干什么。” 纪昀猛发信息：“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阿涅罗海事件发生在2706年。” 明白了，昭武对之他死后的事不可能有记忆，阿涅罗海事件里死去的那些科学家，个个都是魔鬼或上帝一样的存在，别说给他们几十年，就是给他们几年，都能把人类科技文明推得向前飞起。 唔，那些人死了，对本宇宙来说，其实也说不好是福是祸。 但如果有他宇宙的人过来，就只能是祸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怎么这么坏 因为阿涅罗海空难事件发生在昭武离世的差不多七十年后，霍铮认为，那些把实验室当成家的宅男们之所以会出去旅行，完全是因为他们完成了某个值得他们欢庆的重大任务。昭武的骨灰就撒在阿涅罗海附近某个星系，虽然官方并没有标明星图，但那群以昭武为神为信仰的家伙，肯定知道在哪里。 他们去阿涅罗海，很可能是去向昭武复命，哪怕昭武已化作一捧灰被填进一颗正在新生的恒星里，他们也照样会去复命。就像很多年后，惠帝和许晏山也曾往告诉昭武，他们已完成归政改制一样。哪怕霍铮并不认为昭武的人生值得学习，但斯人的伟大，并不需要任何语言点缀，所以霍铮能理解昭武的拥趸们，为什么会在几十上百年后，都依然会在完成昭武交待的任务后会去向他复命。 “使用过后，在菜单里可以编辑标签。”霍铮并没有动手，只是看着一排一排或华丽，或丑陋的东西在眼前排开，心中满是叹息。 或许，他应该舍弃自己，让昭武归来，只有那样的人，才能战胜一切不可战胜的目标。昭武用一生征战，一次又一次践证，他是如何战无不胜。 霍铮并没有惋惜太久，纪昀不知什么时候，推着一座巨大的“武器”过来，对霍铮说：“它好像还不完全。” “我看看。”霍铮说完和纪昀并肩，眼前这座看起来又巨大又丑陋的东西，实在让人能难和武器联系起来，半圆形的球体，所有的连接点和线条都裸露在外。这些都是完全还原武备库里的原型。武备库里是什么样，在游戏里数据化还原后还是什么样，“检测过能源吗？” “检测过，没有能源波动，但是根本没有能源接口，它完全是一个整体的，没有任何外接接口。也没有接钮可以打开某个小机关之类的。”纪昀反复扫描好几次。都没能找出这个半圆形的丑球的个中玄机。 “或许可以扫一下传感光路，然后全息投影进行分析。”有学员凑过来给出建议。 “又不是机甲，要什么传感光路。” “学渣。你上学果然没带脑子，这里的点线布局，和机甲上的传感光路相似度高达四成。如果这不是传感光路，我把这个球吃下去。如果是，你吃吗？” 学渣果断给跪。只像四成而已，居然凭肉眼能看出来，这些不用脑子学习都比别人好的家伙，真是让人憎恨。 一个只是像四成。一个是相似度高达四成，学渣和大神之间的差别就在这里啊！ 纪昀进入游戏加载的数据是女王的，什么程序基本上都有。调出来一扫，果然是传感光路。不过。即使高端大气上档次如女王，也说不好这光路是什么用：“主人，或许像记忆存储单元那样，是外置激活，不用接入。” “外置激活会有接收频段，不过，找不到外置激活配件的话，我们根本找不到接收频段，更没法破解。教官，我认为应该去武器库进行匹配，配件和本体放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微弱的交换信息数据溢出可供捕捉。” “那会让人绝望的，黑山这种小零碎有几十万件。” “总要试吧。” “还是先放着，等试过其他，再来管这个东西，不要耽误工夫，说不定这个什么用也没有。” 学员们一哄而散，继续干自己的，留下霍铮和纪昀他们几个苦苦思索，最后许渚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也走开，霍铮和纪昀对视一眼，纪昀说：“先放着？” “传感光路图有些眼熟。” “只是有些眼熟？”两个人跟打暗语似的，纪昀知道所谓的有些眼熟是来自昭武记忆。 “太庞大，还有很多无法消化，需要一段时间处理。”昭武一生两百多岁，化成数据，庞大到需要一整个黑山来存储。人的大脑很神奇，但没有神奇到庞大记忆在短时间内能完全融会贯通，这需要时间。 “那你多看两眼，我去看别的。”纪昀果断转身去看其他。 霍铮静看着眼前的半圆形丑球，那个念头再次浮起：如果放弃自己，让昭武来主导，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困惑？ 中枢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在霍铮耳边：“昭武陛下并不希望归来，陛下的指令是，放弃自我的人，没有得到他记忆传承的资格。人如果连坚持自我都做不到，那么很容易在时光洪流里被淹没，这样的人，不能成为合格的拯救者。” “如果没有人能做到，他所布置的一切岂不白费？” “昭武陛下给出的时间期限还没有到，陛下说，倘真无后辈能胜任，他才会归来，但陛下很希望不需要他的归来。陛下很希望，有比他更加出色的后代，接替他完成他生前无法完成的重任。”中枢系统很人性化地拍了一记马屁，它家陛下说的，人类是需要夸奖与赞同的生物，哪怕再成功的人，也一样如此。 “但我现在就深感力不从心。”霍铮轻叹一声。 “还有时间，就像你常和昭阳小公主说的那样，还有时间慢慢来，不要着急。” “我怕不能好好守护她安危无恙。”这个“她”既是纪昀，也是联邦。 以前，霍铮无法理解，为什么世人在提到自己生长的国度时，总是用“她”来形容，而不是“他”或者“它”。现在他却忽然懂了，因为她们同样美好可爱，使人眷恋，使人想要守护她，让她能永远保持她的动人姿态。 如果使她不能继续保持平静美好的战争无可避免，那么身为联邦军人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得到胜利，唯有胜利，才能使她归于平静，继续美好。 “所以，不要一个人，你可以去找裕王的后人，他们是可以信任的。” “昭武和林仲枢去世都已经很多年，你能保证裕王的后人绝对可靠？” 中枢系统沉默了，它不能保证，裕王六世是绝对可靠的，裕王六世的儿子也是可靠的，但孙子嘛……就不好说了。现在裕王六世的儿子都处在人生将要结束的神隐阶段，整个裕王家庭都是由孙辈掌控，贸然前去，确实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尽快在军中得到高位吧。” 霍铮点头，他就是这样打算的。 整整一天，学员们也没能试出什么有效的来，倒是试出一堆恐怖的，只能毁灭人类自己和人类家园的武器。学员们再次感叹，黑山武备库封存着这些是正确的，虽然他们以前总埋怨军方和议会还有皇室不允许黑山武备库中的武器流出，但在使用过后，他们完全同意并决定坚定执行这个策略——如此杀器，本当束之高阁，面临危难时，震慑一下友好邻邦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退出游戏后，学员们相约第二天还来玩游戏，虽然被砍得很惨，但黑山的武器激发了他们的兴趣，还没试完呢。 退出游戏已经是下午四点，纪昀背着盖布丽给霍铮悄悄发信息：“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啊！” “要出去？” “不不不，你忘了出门诅咒吗，我才不出去。我们去湖边的鸢尾花园里吃饭，带一块投影幕布就可以了。”纪昀才不肯出校门呢，她现在是真的怕了出门诅咒，穿越都有，现在说有什么她都信。 霍铮不由笑出声：“没有的事，来吧，殿下，我们今天出门去吃饭看电影，打破这个诅咒。” “不要。” “殿下，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产生误会。” 纪昀默默地在心底骂一声，然后拉高声音控诉道：“你怎么这么坏。” “还去南街？” “喂，你第一次正式请我吃饭，就去南街吗，好没诚意呀。”南街都是小吃，仅有的几家做正餐的馆子也都是苍蝇馆子，又小又挤，最重要的是好便宜。 “好吧，那殿下可愿驾临朱雀大街？”朱雀大街的著名饭店不知凡几，很多都有着悠久历史，比如皇室经营的皇家饭店，就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 “我才不出门，你打包啊。” 两人还没商量好出不出门，霍铮那边就有讯息接入，是许铭川上将发来的讯息：“兔崽子，晚上滚来吃饭，请殿下一起过来。” 跟纪昀说明叫她等待片刻后，霍铮无比防备地回道：“你想干什么。” “混蛋兔崽子，叫你吃饭敢不来，军令如山懂吗？” “噢，将军，原来你家的私宴都是用军令请的，我现在就去向军部告状。” 许将军差点被这混蛋气得半死：“你不来试试。” 霍铮听出浓厚威胁来了，马上折节屈服：“是，将军，我会随殿下一起到访，敬请接驾。” 许将军再次骂一声，掐断联络。 霍铮猜的是许将军可能已经察觉到他和纪昀之间的爱恋，所以才把他们叫去敲打，但霍铮死都想不到，这时永嘉陛下和纪皇后，以及两位皇子殿下，都在许家，只等着霍铮带着人过去来个三堂会审。 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报告宗室担心会把纪昀陷入被动，报告皇宫却不会，别人家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是有区别的。 总之，混蛋，洗干净脖子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如此良月夜 听说去许家吃饭，纪昀还以为是许将军邀请许渚的小伙伴吃饭，没多想，许将军在纪昀眼里一直很亲切随和来着。听说盖布丽小野行洋不去，纪昀问霍铮，霍铮难得睁着眼却说了句瞎话：“他们没空。” 于是纪昀去问，说许家的厨师做的菜这么好吃，你们居然不去呀什么什么什么的，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事先被霍铮叮嘱过，当然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他们要忙什么什么，于是没空让她自己跟霍铮去，如果不麻烦，打个大包回来他们完全不会嫌弃残羹冷饭。纪昀欢快地跟霍铮乘悬浮车去许家，下车没见到许渚，问过许将军，许将军说许渚被他舅舅叫去了。 纪昀还看着厨房那大排场，傻傻地说：“他们都不来，就我和霍铮，用不着这么多菜吧，很浪费的。” 许铭川看霍铮，那意思是：你没跟她说？ 霍铮摇头，心想：怎么说，她自己把自己的记忆给封存了，什么也不知道，算了吧，这样傻傻的其实挺好的。 许铭川则想：“这个混蛋，趁昭阳殿下无记忆时，无耻地跟小公主谈恋爱，好大狗胆，老夫等着看陛下怎么整死你。”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纪昀身后你瞪我一眼，我白你一眼地往会客室走。纪昀闻着满屋子的饭菜香气穿堂而入，走进一个充满清新淡雅花香的会客室，会客室里还流淌着悦耳的音乐，轻柔和缓地将饭香菜香都拒之于外。仿佛只是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就从世俗的柴米油盐，进入更加世俗但不带丝毫烟田气的衣香鬓影酒绿灯红。 “好大排场，搞宴会啊。”纪昀心里刚嘀咕完。就看到迎面冲她笑得很温柔和气的昭明太子，纪昀拔腿就要走人，却正好撞在许将军右臂上。别看许将军已经是爷爷辈人物，但一生戎马，体魄强健无比，纪昀这小胳膊小腿撞上去，只能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 许将军见状好笑。扶她一把道：“这是怎么？” 纪昀幽幽看许将军一下眼。小声小声地：“怎么昭明太子也在呢？” “你就只看到大哥，没看到我？”前段时间受伤，最近已经调养好的昭成走到纪昀身后。冷不丁一句话，把纪昀吓得跳到许将军和霍铮身后去了。见状，昭成王子恨不得把霍铮戳出千万个洞来，冷哼一声。“躲什么，你还能躲到天边去。” “我……我跟你不熟。”纪昀抱着霍铮的胳膊。从霍铮身后探出双眼来，然后又迅速缩回去。 总是那么从容优雅的纪皇后听到这句“我跟你不熟”，差点把正在喝的红茶喷到永嘉陛下脸上，被溅了几点茶汤的永嘉陛下把纪皇后手里的茶杯接过搁到茶几上。才不紧不慢地擦去脸上那几点茶汤：“亲爱的，我想你应该不渴了。” “陛下。”纪皇后嗔怪一声，遥遥看向不远处自家那傻傻的女儿。没有过往记忆的女儿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呢，就像小时候一样。会软软地撒娇，会傻傻地提问，还会愣愣地闯祸。可惜长大后就不那么可爱了，对自己要求严格，哪怕是私下也不放松，真正符合公主的种种要求，但纪皇后却总有些遗憾，她只有一个女儿，当然是怎么宠爱都不过分啊，可是女儿不需要她的娇宠，因为她自身就很强大。 “去吧，跟小昀好好谈谈。”永嘉陛下和纪皇后此行，是为就解除记忆封存这件事来看看纪昀的意思，如果纪昀并不愿意，那就说明，她封存的记忆是她确实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做为父母，他们并不强求一定要解除，至于认回女儿，好容易纪昀能卸下公主这件华丽而沉重的外衣，又何必让她这么快又穿上。 当然，除这件事之外，永嘉陛下还听说女儿跟个年青人彼此爱恋，并且正在交往之中。让永嘉陛下和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放心的是，那个年青人知道女儿的身份，永嘉陛下不由得想要试探试探。 纪皇后温柔无比地用她的魅力，毫不突兀地将纪昀带去花园里小叙，两位殿下自然是一左一右夹着霍铮到会客室里。许上将十分识趣地用“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这样的借口离开，把空间留出来，叫父子三人尽情地会审霍铮。 霍铮虽然最初很惊讶，但很快恢复镇定，向永嘉陛下行以古礼后，永嘉陛下示意他坐下：“听说你来自大禹星系，父母都在基层工作，那么你的礼仪从什么地方学来，这样的古礼，朕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 “星网上的影像留存什么也都有，只要有心，纵然学不到精髓，也能学到皮毛。”霍铮丝毫不慌乱，有昭武记忆加持，本来就具临危不乱素质的霍铮更加澹然自若。 永嘉陛下颔首，至少看起来礼数还算周全…… 那边是三人在会客室审查霍铮，另一边纪皇后则柔柔握着纪昀的小嫩手，很满意女儿并没有变瘦，反而一年多不见，长高了也长漂亮了：“他是不是很好？” “您说霍铮吗？”纪昀对两位皇子有些发怵，面对这位皇后，倒是觉得很舒服。 “是啊，听许将军说，是个很出色的年青人。” “嗯，他很好的。”纪昀说完，弯弯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笑意来，嘴角上扬，整个人愉悦而满足。 纪皇后看纪昀的表情，就知道不管霍铮其他方面怎么样，至少对纪昀是真的很好，纪昀从他身上能体验到的愉悦使她看起来美丽而圆满：“年少的爱恋就是这样，哪怕念着对方的名字，心里也是甜蜜的。文学作品里总是讲，被爱有多么幸福，却从来无人说满心爱恋遇到值得托付的人，是多么美好。” “是的，付出有付出的愉悦，得到有得到的欣然。就像那句话，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其实余香浅浅才是最动人的。”纪昀说着，觉得脸有点滚烫，抬头看向纪皇后，“殿下也曾这样爱着陛下吗？” 纪皇后欣然地笑：“是呀，我们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是彼此的初恋。分别多年以后，才又重聚，之后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很自然地走到一起，缔结婚姻，组成家庭。” “这样真好。”纪昀很喜欢同纪皇后说话，幸福的人真的能从脸上看出来，眼角和嘴角的笑纹很明显，丝毫不减美丽，反而只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每天都生活在幸福愉悦里。 “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他的呢？”纪皇后只是好奇，并不带一点试探，自己的女儿需要试探什么，只要问出来知道她心里所想的就足够。 “不知道啊，只晓得，他单膝跪地，握着我的手说‘殿下，请允许我为你征战四方’时，让我觉得整个人生都豁然开朗，整个世界也忽然变得格外美好开阔。”然后纪昀又说什么“流氓”啊，“神经病”啦，还有霍铮希望她强大到可以有力量保护一切她想要保护的，还有对她依然很严厉居然不放水之类的，“那些山盟海誓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恋。” “他很成熟，这样很好，一个成熟的人，能包容很多。”纪皇后很庆幸，她的女儿最初开始恋爱时，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足够成熟，足够包容的年青人。谁也不知道这份恋爱会走多远，所以目前，只需要这些就足够了。当以后回想起来时，只要还能记起这时的快乐，不管永恒还是短暂，都特别好。 “殿下，谢谢。” 纪皇后笑：“为什么呢？” “您让我知道，他是值得珍惜的。” “那就要好好珍惜，茫茫人海里，找到这样一个，让你肯托付满心爱恋的人并不容易，更何况他也正好爱慕着你。不过，有些事情不应该太早尝试，少女的矜持是非常珍贵的。” 纪昀脸红地微微低头，总觉得那流氓特别老道，很危险呀：“嗯。” “好了，让我们进去看看，男孩子们谈得怎么样了。”纪皇后又拉着纪昀进会客室，她们进去的时候，会客室里已经一片“其乐融融”。这时饭菜也已经准备好，许将军出来招呼大家一起用餐，这时张绍周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坐到许将军下首也一起就餐。 待吃过饭，永嘉陛下把张绍周叫去骂了几句，张绍周哼哼着哼哼着，却最终向永嘉陛下许下一堆看似不平等的条约，最后也是张绍周开悬浮着，把这联邦皇室第一家庭送回皇宫的。直到许将军有气无力打发他们也赶紧走，悬浮车开到半路时，纪昀才慢许多拍地问道：“我们真的是去吃晚饭的吗？” 霍铮继续睁着眼睛说了今天晚上第二句瞎话：“是啊。” 特纯洁特无辜特真诚！ 纪昀：我信你就有鬼啦，坏蛋。 “难道你是陛下的私生子吗，所以才连你跟谁谈恋爱都要关心。” 霍铮看一眼纪昀，深深叹口气，看来教导少女这种事，特别任重道远：“开车的时候不要和司机说话。” 纪昀伸手戳一把霍铮，笑眯眯地捧着脸蛋看他，霍铮作势要凑过来亲她，把她吓得赶紧躲。 皇宫中，纪皇后也同样笑眯眯地戳永嘉陛下：“陛下，如此小儿女，岂不是很像我们年少的时候么，不要气啦，再气女儿也已经被她的守护骑士抢走。” “哼。” “咦，你跟我生气的吗，你说过这一世有我就可以，别的什么也不要的，竟然不算话？” 如此良月夜，岂不正好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竟骗她怜爱 霍铮在睡梦中消化一晚上记忆醒来，发现他家少女跟他发脾气，不肯跟他说话了。少女吃早餐时，他递牛奶，少女还哼他一声，牛奶倒是接过去喝得很痛快，就是连看他多一眼都不乐意。 尴尬好半天，霍铮当然知道少女为什么跟发脾气，也没什么闹不闹的，就是霍铮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他喊冤吧，少女圆睁着清澈的双眼，映满“你还好意思喊冤，好厚的脸皮”的不言之意，他不喊吧，少女喝着牛奶啃着包子，死活拿他当空气，嗯，还是会端茶倒水递早点的空气。 好不容易把少女逗乐，少女终于肯跟他说话，却是控诉：“你居然现在就开始有事情瞒着我了，哼，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把我骗得团团转呢，你是个坏蛋，我要跟你分手！” 霍铮半天没缓过神来，盯着跑开的少女，怔愣片刻，脚底生风地跑着跟上去：“殿下，但我是真的很冤枉呐。” “你居然好意思说出口，坏蛋！”纪昀扯下几片树上的叶子，砸霍铮头上。昨天的晚饭，经过一夜过去后，她更加觉得不对，越想越怀疑，越想越脑洞大开，她开始觉得，所谓的昭阳小公主什么的，其实只是个幌子。帝后的三个孩子，根本就三个全是男孩子，霍铮其实是三皇子来的。 要不怎么昭武的传承不给别人，非给他呢，还不就是因为他拥有皇室血脉。哼，肯定是这样的，要不他怎么什么也都那么顺利。她问过许渚的，别人要是背和霍铮同样的黑锅，就算不死也早流放到垃圾星。哪还能在军校任中级学院总教官，简直痴人说梦好吧。 被皇帝陛下叮嘱过不许透露半个字，要让纪昀轻轻松松度过她“非公主”状态下的美好时光的霍铮，即使是长着一万张嘴，也没法跟她说清。他只能在心里悲愤地想，皇室的每一个人都是“坏蛋”，比他还“坏”的“坏蛋”。左边的不许他说吧还认定他偷走公主是个坏蛋。右边的说“你不告诉我你欺骗我你是坏蛋”。 说别人坏蛋的人才是坏蛋，就像眼前这个发脾气扯树叶打算埋了他的小坏蛋：“再破坏校园环境，我可要开罚单了。” 正要扯树叶埋霍铮的纪昀停了停手。继续扯：“开开开，开给霍铮，反正他有钱。” 纪昀以前一直认为霍铮是个穷孩子，刚见面时这人一身破破旧旧。机甲也破破烂烂，哪怕是后来到大羿星也永远穿着脏脏旧旧作训服。那时候纪昀几乎每天都要怜爱他三秒钟。同为天涯穷孩子，相逢何必曾相识。结果这坏蛋居然是个有钱人，虽然这个有钱相对盖布丽和小野行洋只能算不穷，但比起她来富得流油。他竟然骗她怜爱。 从头到尾，这坏蛋就是个大骗子，骗怜骗爱骗心什么也都骗。 “是。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殿下认为罚三千好。还是五千好。”在联邦，破坏原生植物是重罪，纪昀扯的那棵……不巧，正是长安星圈的原生植物，不是从古地球带来的物种。 纪昀傻傻看霍铮，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不用张嘴，都仿佛在说着一句话：“这么贵，军校就能光明正大抢钱的吗？” “罚我晚上请殿下去皇家饭店星海餐厅吃夏菜？” “我才不要原谅你。”咦，话说他错在哪里来着，纪昀觉得自己竟然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 “当然，殿下不用原谅我，等殿下什么时候觉得我改好了，再慢慢原谅我吧。”霍铮笑了一路，哪怕是发脾气呢，少女也可爱极了呀，看她这蠢蠢的样子就知道，少女发脾气到现在，连她为什么发脾气，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少女就是这样的，上一刻娇嗔爱怨，下一刻又呆呆地想“我为什么要那样呢，好奇怪的”。 “不许再有下次。”管他什么，反正是他的错，纪昀打算难得糊涂。她现在很快乐，觉得心里满满的，这样就足够了。虽然明明知道被他哄得晕头转向，被他忽悠得不知东南西北，可还是很开心很开心的。 “遵命，殿下。” 早饭过后，昨天约定好还一起进“游戏”里，不过那些强大到无敌的敌人，他们试来试去，还是没能找到能够消灭的方法。学员们一致认为，是教官在玩他们，于是群雄竞起，要跟霍铮拼命。经霍铮蹂躏一番，又重新老实下来，就像霍铮说的，强大的敌人，哪怕强大到让人绝望，对他们来说，也照样很值得挑战。 游戏嘛，反正不死人，随便玩随便死，说不定死着死着，哪天就想到战胜的方法了呢。学员们把这当成是战胜霍铮，而不是战胜游戏中所谓的敌人，私底下，他们把这游戏称为“打倒霍铮”。 晚上说好去皇家饭店吃饭，偏偏纪昀临出校门时，又想起她的“出门诅咒”，死活不肯去来着，霍铮拿她没办法，只好跟她说：“你看昨天去许将军家吃饭就没事。” 纪昀瞪他：“你管那叫没事？不，在我看来，事大得很好不好。” “皇家饭店不外卖，他们的夏菜特别清爽，真的不去尝尝？”霍铮诱惑道。 “不去，你不是那什么吗，这点特权，他们都不给你呀，好小气。不是说皇室成员享有很多特权吗，特权体现在哪里，联邦的皇室真的好凄凉啊。”纪昀冲霍铮一个劲摇头，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的是什么。 霍铮看她只能无奈摇头：“只要您愿意，殿下，这等微不足道的特权，你当然享有。” “那好，我要在宿舍楼顶吃皇家饭店的夏菜，男朋友就是用陪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的，你要做到。” “殿下，这是官方认可吗，很好，以后，殿下让我怎么样都可以。”霍铮总是不住被纪昀逗乐。 “难道你不承认！” “不，当然不，除了我谁敢承认我灭了他。”霍铮笑拿纪昀的个人终端登入皇家饭店后台，点好餐，加个备注并发了个地理标记“送餐至该位置”，“以后，殿下想吃，又耍赖不肯出门，都可以叫他们送。” “你付帐的？” “若殿下能准许，我深感荣幸。” “你说的，那我以后天天都去皇家饭店点餐，你不许赖帐。”纪昀当然只是说说而已，皇家饭店谁真天天去呢。不过她可完全不知道，她就是天天去皇家饭店点餐，也花不了霍铮一毛钱。 霍铮忍得有点辛苦，不过他还是绷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快要笑疯：“当然，不赖帐是种美德。” “那你一定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噢，少女都学会拿话把人钉死了，真不错：“诚如殿下所愿。” 皇家饭店的夏菜送来时，已经晚上六点，夏菜都是比较清新简单的菜品，看起来各个清脆嫩绿雪白金黄，叫人看着就胃口大开。调味都很淡，吃起来多半是清甜微咸的，或脆爽或糯软，蒸得透透的山药裹着紫色的脆衣，却不是甜的，是很淡的咸口，山药里还填了馅心，咬上去有点弹牙，带一点点很浅的辛辣味。大概是经过几千年异变的原因，山药虽然还叫山药，但味道口感上还是有点区别的，更粉糯增添了一点淡香，没有一点泥腥，当然也许是人家处理得好。 除去时令鲜蔬鲜果，还有软嫩清甜的鸡汤豆腐虾滑，一小碗紫色的米饭，只是几样常见小菜，做得格外精致可口，连摆盘都透着浓浓的皇室风范。杯碗盘碟都绘着很精致的白蔷薇花，碗沿都描着细细的金边，勺子筷子全是纯银的，虽然银子已经不作为天然货币存储，但用来做久子筷子依然还是略奢侈的。 “不愧是皇家饭店，服务员都好优雅绅士。” 服务员微笑接受赞赏，收拾好后向纪昀致礼就像来时一样，不带起一点风尘的乘悬浮车离去。 “明天开始早操是三十公里，殿下，请早点洗漱就寝，明早六点集合，不要迟到，会扣学分的。”初级学院的早操和中级学院一起，做为总教官，霍铮也负责纪昀他们。 “说好做彼此的天使的，你一点都不像天使，我现在还来得及后悔吗？”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纪昀轻咳一声，伸个懒腰说：“噢，我去睡觉，好困，晚安，我的骑士。” 霍铮吹熄天台上点燃的蜡烛，把纪昀送到她的宿舍楼下：“晚安，殿下，愿你好眠无梦到天明。” “五点就要起床，那时候天还没亮呢！” “那就好眠无梦到五点。”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的是个坏蛋。”纪昀嗔笑一声，捶霍铮一下，然后跑走。 霍铮看着晚风中的背影，满含笑意的眼，恨不能将漫天星光都装进去，因为那背影是无数星辰凝聚的光与亮。 “昭武陛下如果知道你这样泡他曾孙女，一定会打死你的。” “那我很庆幸上天再厚待昭武，也没在岁月上过多赐予他。” “可爱的少女明明值得更好的。” “你错了，我才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有智能伦理条约，中枢系统都想替昭武打死霍铮！(未完待续。) ps：甜腻腻的两章终于写完了……接下来……嗯，当然，不虐，这几章写完，觉得女主忽然可爱起来，其实没想把她写得这么甜幼幼的啊~~~ 第五十九章 这太不科学 霍铮在军校一边调｜教着一群小菜鸟，一边费心琢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动许将军把他调回戍卫区去。军校再怎么建功立业，也比不上戍卫区来得快，他本身就是尉官，恢复军衔不难，尉官向上升也不难，难的是他现在空有一身传承自昭武的好本事，没地方使。 永嘉陛下的意思是，叫他老实在军校先待几年，教出些好学生来，过几年后去指挥学院进修，再放到许将军手上去涨涨资历。永嘉陛下的蓝图是画得很好的，当然，永嘉陛下这种蓝图有很多前提条件。 只是霍铮很担心，来不及，他给自己留的时间是十年，至少要混个中校上校军衔。昭武给他许多便利，即使没有战争，他也能平稳上升，可许将军明显听永嘉陛下的话，压根不打算在这几年把他调回戍卫军，军衔也不打算给他恢复。永嘉陛下说的是在军校所有教员都不佩戴军衔，所以他被撸掉底，也没什么关系。 中枢系统这时跳出来说：“我可以帮你。” “别天天想着入侵联邦智能总控中心，被抓到是叛国罪啊，你知道出师未捷身先死是多么可怕的一句古诗吗？”人有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放纵自己，如果不是责任那么重，霍铮还可能横冲直撞，但偏偏是那么大的一件事，反而要更加克制，更加谨慎，因为错不起。 “我和联邦能能总控中心的控制程序的更新，都是昭武陛下授权的，我有识别码，那不叫入侵，那叫合法访问。”中枢系统现在很烦恼。即使它从前不知道烦恼是什么意思，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它也学会了愧疚，它为它家伟大的陛下选的居然是这么个混蛋。 “但你做的那些事不在合法访问的范围里。”动不动喊着要修改数据库里的数据，或者修改其他什么东西。总控中心的存储源可以修改，人的记忆呢，还有纸质文件呢。 “你就是个懦夫。” 霍铮也怒了：“你家昭武陛下不懦夫，你让他来。” 中枢系统暗暗在系统里记录下对霍铮的诅咒。并且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刷到十万条：“有个好消息。总控中心的工作日志上刚刚多了一条指令，军部将在十五天内派遣一支队伍去神座星系维修信息反射点和运动监测站。这件事归戍卫区负责，军部签的批复是命在第一军校选五十名优秀学员前往。一是参观边防，二是参与维修任务，三是锻炼学员。” 霍铮在得到昭武传承后，一直有想过要去亲眼看看银沙海。但去银沙海需要约七天时间，军校能不能批假是一回事。他没富到可以租星舰飞过去又是一回事。还以为要很久之后才能去银沙海，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需要带队的人吧？” “是的，军部的签文发到军校后，很快就会下达通知。挑选学员。巧的是，这类任务都是给菜鸟的，不是中级学院就是初级学院。作为总教官，你有很大可能陪同前往。”中枢系统确定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过它还要说服霍铮冒险靠近银核，已经认定霍铮是怕死懦夫的中枢系统演算过后，结果是说服霍铮的几率只有13%。 霍铮满意地“嗯”一声，然后又开始烦恼，他家少女知道他这一离开就几个月，不知道要发什么样的小脾气，肯定又会幽怨地看着他，埋怨他才说爱恋，就远走，肯定不是真爱之类的傻话。不过，少女的小脾气和娇言嗔语，霍铮十分受用，每每想着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惹得一干菜鸟们天天私下嘀咕他是不是疯的。 “最新消息，永嘉陛下与校长通话，要求把昭阳公主加入名单中，并要求返程时，星舰在白蔷薇星系停留一周。”中枢系统复核过后，十分人性化地发出感慨：“哟，白蔷薇星系还有一百五十九年所有权保护期，昭阳公主的嫁妆十分丰厚啊，你娶得起吗？” 虽然只剩下一百五十九年，但一般来说，只要所属权限人还活着，即使超出两百年的所属权保护期，星系都会仍然延续保护期内，直到所属权限人离世。那之后，所属权限人的继承人，可以保留该星系其中一颗星球作为私人领地，那才是真正可以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私有财产，而非联邦财产。 霍铮不由得沉默，他不是在担心娶不娶得起，而是忽然觉得人生很奇妙，他在背黑锅之前，一直在白蔷薇戍卫区。没想到出白蔷薇戍卫区就遇到白蔷薇星系的所有人，然后又发生那么多事，最后居然成了他家可爱的少女：“人生际遇何等奇妙。” “穷鬼，想娶公主，你还差得远。昭武陛下要是知道你这么穷都敢肖想他的曾孙女，怎么都要活过来把你弄死才甘心。” “你似乎越来越人性化了？” “这有什么值得惊奇，智能伦理会允许人工智能在与人类接触后，向人类学习。学习你们的情绪、情感，以及你们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 “人性。” “要是跟着坏蛋就变成坏蛋？” 中枢系统：“对，跟着你这样的混蛋就变成混蛋。” 霍铮立刻手动屏蔽掉中枢系统的对话，并折去跟他家少女报告好消息，他们可以一起进行星际旅行了，虽然是带有任务的旅行，但过程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纪昀听完高兴过后，问：“那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准备什么，日常所需就行，昭阳、女王和罗宋都可以带，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可以先准备好，别的都不需要。”霍铮说着，问纪昀要不要去皇家饭店点一堆点心带上，反正不用钱还能卖好。霍铮倒是想告诉纪昀其实根本不花他的钱，可他没法解释为什么不花钱还能吃到，所以干脆没说，极其无耻地继续朝纪昀卖好。 “不用，好贵的，我有好多营养棒没吃呢，好多特殊口味的，有好几种口感都特别好，回头我分你吃。”作为穷人，纪昀觉得没必要浪费，星舰上其实也会供应餐点，自己带点心就是浪费了。 霍铮只觉得他家少女好养，不过，他看一眼半天空，银叶骑士团第三小队的成员现在肯定正在抽搐着脸，他们家的公主殿下已经混到连营养棒都觉得好吃的地步了，凄凉呐：“别总吃营养棒，营养棒虽然号称营养全面，但还缺少许多人体所需，多吃蔬菜水果，多吃肉和汤羹。” “我们可以就地取材嘛，你不是厨艺很好吗，骑士，考验你忠诚的时候到了。”吃那么多皇家饭店的美味佳肴，可纪昀仍然觉得，不管前世今生，吃到的最美味的，还是霍铮煮给她的那锅野菜粥。 但是霍铮平时都很解风情的，但是当她跟他说喜欢吃野菜粥时，霍铮居然没反应过来啊，掀桌！他居然给她来一句“我教你吧”，当时她就想挠墙，那么灵光的一个人，忽然不灵光起来让人好想打他。 “好，裕王六世的《神座星系探索报告》里描述过，神座星系的可食用动植物非常丰富，如果不是太过偏远，银沙海又不是很稳定，神座星系早就被开垦为农业星系。”霍铮还是没读出纪昀的意思来，他只认为，万一他要不在身边，她忽然想吃点什么，挠心挠肺的，还不如干脆把喜欢吃的学起来。 霍铮有个同样不会做菜的母亲，他父亲有一次出差半年，他母亲就念叨了半年的酥皮紫百合小甜饼，买遍好几个星球都没买到父亲做的那种味道。最后没办法，只能带一堆食材飞到父亲出差的那个物产极为贫乏的星球去，才总算如愿吃到了念念不忘的酥皮紫百合小甜饼。 那之后，霍铮就向他的双亲大人这样建议，不过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他母亲那么聪明的人，居然学不会，这太不科学。现在他教纪昀煮野菜粥，纪昀也学不会，明明都是那么聪明的人。 霍铮确实懂得很多，也很懂风情，很有情趣，托昭武记忆之便，通人情知世理解人心。不过，女人拥有世上最复杂的思想，昭武这个在感情上那样不趁意，也和他其实并不真正懂得女人的小聪明、小狡猾、小心机、小手段有关。 昭武认为那是不坦诚的表现，而霍铮则觉得是他家少女在撒娇，她向来就最会撒娇，也最喜欢撒娇。 纪昀幽怨无比，却又莫明因为一点点小心思，不好意思点明。可这坏蛋，别的不用说也都知道的，到这里却她怎么明示暗示都不懂，好让人烦忧恼！ 这时霍铮的个人终端响起，他点开阅读过后对纪昀说：“军校的名单已经出来，可能会提前出发，校长那边传唤我过去，我现在就要去一趟，你需要什么先记下来，回头我给你买。” “嗯，你先去，我想买什么可以去星网上单，而且我真的没什么要买的。” “刷我的帐户也不买？” “不买……才怪，把密码告诉我。”花多花少，买个驱虫喷雾也都算是男朋友的心意嘛。(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宇宙那么大 虽然八月初时就确定半个月后出发，但因为华夏星系有一颗行星忽然立场紊乱，为确定是否与长御星那样属人为，戍卫区最后将行程推到了十月份。计算着行程还来得及回来过春节，戍卫区在十月一号发现星舰，初级学院的学员本来应该享受一个月短时秋假，但纪昀不得不和霍铮这个带队教官一起，从对假期的美好期待中抽身出来，登上星舰开启航程。 经过几次没有发生意外的出门后，纪昀终于放下她念念不忘的出门诅咒，霍铮用来说服她出门诅咒压根不存在的最关键理由就是——从大羿星系回华夏星系的路上就很安全。 星舰加载好星图后，驶离华夏星系，进入虫洞，华夏星系附近的虫洞离量系并不算太远，但神座星系最近的虫洞也距神座星系有六天半航程。神座星系资源丰富，但仍然无法得到发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从虫洞出来，纪昀就发现她身处在一个很熟悉的星域，右边是大羿星系，左边是十日星系，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光团，但散发的光芒却是熟悉的。纪昀这才想起，神座星系在宇宙中的位置。 “这样看大羿星系，真的很像一把已经绷紧弦的长弓，霍铮，宇宙真的好奇妙。古代神话传说里有后羿射日，就真的有这样一个如长弓的星系，还有一个有十颗太阳的星系相对应。会不会也真的牛郎星系和织女星系，它们一座一右隔着星河对望，每一年都会有一道星光聚成的桥将它们串联起来。” 霍铮：“真的有，不过不属联邦，也不叫牛郎星系和织女星系。不是人类擅长预言。而是宇宙太大，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出现。” 在人类终于可以去向宇宙任何地方时，最初，人类曾很惶恐，尤其是华夏后裔，他们无比惊恐地发现很多星系都应证着古地球时代中国历史上的许多神话传说。他们差点以为他们闯进了神仙们的领域，好多次曾想返回银河系。但广阔无垠的宇宙始终更加吸引他们。这样，他们才在惶恐中坚持下来，并遍居宇宙。 “也对。不过这样的巧合还是很让人会去想，是不是真的曾经存在神仙。如果真的存在，他们不会像你游戏中展示的那样，对我们怀恶意对不对？”哪怕不怀善意。像古代神话传说里那样各种帮助凡人，也肯定有所谓的法则束缚他们。使他们不能对凡人动用法力。 “神仙不存在于本宇宙，也许他宇宙有，但……那里并不是。只是我想不出更能体现强大战力的存在，又不能……”暴露他其实知道银核中存的敌人究竟什么样的事实。 “他宇宙就是高维空间吗？” “或许也只是宇宙中某个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探索的地方。毕竟，宇宙至今未曾被发现有边界，也没有全部探明。”哪怕再过几千年。大概也没办法探明整个宇宙，甚至宇宙的“整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到现在还没能有定论。 “宇宙那么大，并不需要为地盘争得你死我活，希望有一天真的发现人类之外的文明，大家能和平相处，共同生存于宇宙空间。那样，人类文明不再孤独，他们也一样不再孤独。”哪怕知道可能性很小，纪昀还是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毕竟人类虽然不抱善意，也不抱恶意。对于外星文明，人类普遍的想法是，先试探试探，如没有恶意，犯不着打到其中一个文明消亡。还是那句话，宇宙那么大，没必要为地盘争得你死我活。 霍铮轻轻碰碰纪昀软嫩的脸蛋，对于柔软少女的柔软想法，并不加打击：“是，也许他们也并不抱恶意，只是像我们一样，本能地对新出现的，可能威胁到自身的文明感到害怕，因为他们的一切对我们而言都是未知，我们对他们也是。” 霍铮没有说，银核中通向的那个宇宙，或者说那片宇宙中的某个区域中的生物，对人类并不是未知，他们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真的不怀善意。昭武留给他的资料并不多，所以霍铮不能清楚地知道，那个“文明”对人类为什么怀抱恶意。 “那……” “殿下，你该去实机操作了，还是说你今天又要用什么借口来躲懒？”少女的撒娇手段越来越厉害，霍铮也有些招架不住，但必需招架啊，他一点头，以后她会更翻着花样撒娇。 “反正都没成功过，我已经放弃对你的治疗，我去找陈锦程同学对练，再见。”纪昀早已经放弃偷懒这个想法，霍铮想得没错，她就是撒娇。对自己喜欢的人使劲撒娇，那不很正常么，一边撒娇，一边被安抚，一边还能看他无奈又娇宠的眼神，人生不能更美满好吧。 看，霍铮现在就是这样的眼神！ 陈锦程是霍铮在中级学院的学员，年级排名前五十的那种，纪昀有霍铮指导的底子在，虽然不说平分秋色，但也不色差得太远。霍铮告诉她，只要她能把昭武十技击练成，打遍中级学院也无敌手。 霍铮没说学会昭武十技击后，很多动作都会变得简单，于是纪昀天天傻乎乎地练，又傻乎乎地找人对练。罗宋如果不是被霍铮用权限干涉，早告诉纪昀霍铮的“险恶用心”，可霍铮莫明其妙拥有了很高权限，直接对它的光脑下达指令。罗宋没办法，只能看着它的“芯肝”天天被人虐一轮又一轮。 “你不能帮小昀吗？”罗宋问的是女王。 女王作为一架高级战甲，居然毫不在乎天天被人揍得满地翻滚，好像被揍的压根不是它一样：“我现在帮她，以后遇到我帮她也不能战胜的对手怎么办，罗宋。” “她是女孩子呀，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危险？”罗宋反问。 “女孩子就不会遇到危险，什么逻辑，你的数据运算有什么问题吧。按照数据统计来看，女孩子才更容易遇到危险。”女王怀疑罗宋的数据库有问题。 罗宋的数据库当然没问题，但罗宋“心疼”纪昀呀，看她天天腿软脚软疲惫无比地爬进疗养舱，它居然都学会了什么叫“怕”，它怕纪昀这样下去会累倒：“可是她很累，每天都很辛苦，累坏怎么办，她不应该天天这样紧绷着。” 女王却和霍铮是一样的主张：“她的身体没有问题，非常健康，从数据上看，她比一般人身体素质要强很多，不知道你到底担心什么。” 罗宋也知道纪昀的身体数据，每次出医疗舱前，都会进行身体数据检测，以保证身体状态达到最佳：“就是担心。” “你的情感阀值已经高过线了，需要帮你减低吗？” 罗宋捂着胸口的芯片，大声拒绝：“我喜欢这样，不要减低。” “你难道不害怕出现机器人爱上人类的情况吗，这样你会被送去销毁的，物种不同，怎么恋爱。”女王数据处理能力远高罗宋，但对于情感程序的运算却低罗宋很多，女王对纪昀就像是姐姐对妹妹那样的，准确一点说，猫陛下对铲屎官那样的。 “不，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怎么会爱上小昀。”罗宋再三确定，听到这句话时它的数据没有丝毫紊乱，所以不会是恋爱这种人类情感。 “那会是什么，友情，友情不会这样，亲情……你不是把纪昀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吧？”女王运算得出的除爱情之外的最可能答案就是亲情，而且一定是当成孩子看待，要不然不会这样担心得过分，“霍铮和纪昀谈恋爱都不像你这么担心，人类的情感太复杂，你应该把情感模拟程序低一点。” “但我不想这样。” “如果数值超出太高，你会被智能伦理会召回，你愿意这样？”女王一边对纪昀的念力指令作出反应，一边还能抽空跟罗宋谈“感情”，足见纪昀现在的能力，远不够女王玩的。 “在人类社会里，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促使一个人时时刻刻担心另一个人？” “母爱。” 伦理上属于男性的罗宋数据紊乱了好久，差点黑屏重启：“难道我的伦理数据加载错误？” “我查过出厂时的注册信息，你的伦理数据没有加载错误，你或许可以去问问霍铮，他似乎知道很多。”女王建议道。 罗宋运算片刻后表示同意，它不愿意被销毁，也不愿意破坏这样的情感，它很喜欢被纪昀需要，为纪昀做这做那时名为“欢喜”的情绪。 霍铮：“不能是兄长吗？” 罗宋开始检测星网，查看兄长之于妹妹是什么样的情感存在，查询完毕后，罗宋无比感激霍铮，幸好不是爱情，不用被销毁，也不需要调低情感模拟程序：“谢谢你，但是，在做为兄长的我还没有同意你们的感情之前，不要和小昀太亲呢，她还小。” 又给自己找一大舅子，霍铮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满宇宙撩汉 纪昀满头大汗，四肢酸软地从女王掌心爬下，瘫在椅子上怎么都不想动，哪怕是进医疗舱，她都觉得特别费力。罗宋给她递水，她也不想喝，不过她不喝罗宋就一直端着放在那里，纪昀伸手接过水喝几口，还没喘匀气，就听罗宋说：“小昀，我可以当你的家人吗？” “咦，我们做为家人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这你都还要问的吗？”纪昀想了想，摸摸罗宋的“脸”，“天天在一起生活的，就是家人啊，如果我和你都不是家人，谁是家人。” “理论上来说，我比小昀更大，那以后小昀要叫我哥哥。”罗宋很认真很认真地给自己确认兄长的身份。 纪昀眨几下眼，愣愣看罗宋，又远远看一眼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陈锦程，陈锦程回望她，不说话只笑：“那……女王岂不是要当我姐姐。” 女王已经化身军装萝莉，捧着纪昀的念力植物昭阳，刻意机械式的笑声回荡在训练室里，格外渗人：“哈－哈－哈－哈－哈－我是大姐。” 罗宋想挣扎一下的，可女王不仅芯片比它先进不知多少代，智能光脑还特别高级，逻辑运算也比它更加复杂高效，在“强权”之下罗宋选择退居第二：“那我就是二哥。” 陈锦程一边笑一边爬进医疗舱，在舱门合上前，对纪昀投去同情的眼神：“你不是一个人，亲爱的小师妹，每个联邦公民，都会遇到这样的难题。” “论起来我才是一家之主啊！”纪昀觉得她才是姐姐呢，女王是武力值爆表的小妹。罗宋是鞍前马后打下手特别爱干净有条理的小弟。忽然间，弟弟妹妹都选择，要翻身当哥哥姐姐，真是翻了天。 “谁让你小，小的就是妹妹。” “快叫姐姐。” “叫哥哥。” 纪昀看一左一右站着的俩傻机，实在没力气跟他们争论下去，姐姐哥哥就姐姐哥哥吧：“姐。哥。” “乖。”女王抱起纪昀。放入医疗舱，并和罗宋击掌欢呼。 纪昀觉得，这两傻机越来越人性化。说不定哪天就要跟神话传说里，修炼成精的山石树木一样化为有血有肉的人形：“帮我跟霍铮说，晚上我想吃红烧肉，要好多好多肉肉。我快被他用蔬菜喂成兔子啦。说要多吃蔬菜的家长都不是好家长，说要多喝水的男朋友都不是合格的男朋友！” 其实哪里是全蔬菜。霍铮给纪昀配的餐，营养结构当均衡，肉也不是没有，不过清清淡淡的。对纪昀来说吃了也跟没吃一样。哪怕是在调理液里泡着，纪昀也能幻想出浓香醇厚酱汁拌饭是什么样诱人的滋味，最好再拌进点焯过的蔬菜。既不腻还叫人胃口大开。 “不给吃红烧肉的就分手。”纪昀从医疗舱出来，就给霍铮发了这么一条消息。 正在准备午饭的霍铮收到消息后轻笑一声。他的少女最近说话都是“不xxx就分手”，没半点威胁力度，绝对只是撒娇。不过，看在撒娇也不容易的份上，霍铮决定给她一小份红烧肉尝尝味道，省得把少女饿成绿眼睛狼：“给给给，不分手。” “算你识相。”得知能吃红烧肉，纪昀立刻觉得心情明朗，和陈锦程他们一大拨人向餐厅走去。餐厅已经准备好了各式各样丰盛的午餐，他们只要过去吃就行。 快走到餐厅时，他们闻到了浓浓的香气，香料和肉，酱汁和肉汤混在一起的完美融合，让人闻着觉得肚子里忽然多出个黑洞来：“今天居然不是营养结构‘完美’的训练食谱，闻着这味道，好像是炖了肉耶。” “真想跟我妈发个消息，告诉她自从读军校后，我再也不挑食了。以前在家真的从不吃肥肉的，现在别说肥肉，骨头里有一点肉没吃干净，我都不舍得丢掉。” “不，是恨不得把骨头珍藏起来，想吃肉的时候舔一舔。” “你好恶心。” “黑武大帝在上，我不想吃水煮白肉了。”白肉是禽类肉，水煮就是用水加一点盐煮熟，然后拌进蔬菜里，用一点点油醋汁浇上。量不少，足够把人吃撑，但绝对不算什么美味佳肴。 “记得第一次看到训练食谱的时候就疑问，为什么没署名，高强度训练却给我们吃这个后，我明白了，作者是怕署名会被打死，哪怕是死了，也会被挖坟。” “难道黑武大帝之所以葬入恒行光团里，就是因为怕被挖坟，黑武大帝满宇宙撩汉还不负责任，也确实应该担忧。” 纪昀：“什么叫满宇宙撩汉？” 陈锦程：“小师妹，你不知道吗？” “好纯情的小师妹，来，让姐姐捏一下脸。” 女王捂着脸不忍心看，对罗宋说：“还需要好好教导啊，你看，小绵样被群狼环伺而不自知，傻傻的。” “嗯，要教。” 被吐槽的纪昀茫然地看着要捏她脸的不良师姐，眨眼：“捏好了吧，可以说了吗？” “真可爱，再捏一下。”师姐捏完，才满意地跟纪昀讲起黑武大帝的传奇故事。 “他不仅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纪昀差点被这个结论吓出毛病来。 “是啊，要不然怎么黑武大帝的征战史也被称为宇宙撩汉史呢，可惜大帝从不跟属下暧昧，要不然大帝时期那些英俊迷人的将校们，早被各类故事凑成无数cp啦。” 颤抖着一身鸡皮疙瘩，纪昀坐到霍铮面前，连美味的红烧肉都顾不上，光顾上小声问霍铮：“昭武皇帝真的喜欢男人？” 这个时代，同性和异性婚姻都一样被人接受，并受到法律保护，所以纪昀这样子让霍铮有点意外：“不要在外表现出对同性恋爱和同性婚姻的不认可，会被告上法庭，歧视罪判罚极高。” 纪昀才不是对同性之间的婚姻和爱情有什么反感，她纯粹是意外，而且她有点担心霍铮啊！万一哪天接受了昭武记忆传承的霍铮忽然发现他其实也爱男人怎么办，难道要她当恶毒炮灰女配，或白莲花炮灰女配，怎么想都是个很悲伤的故事：“我是……那个，不是会影响你嘛，毕竟昭武的……” 霍铮这下明白过来了，又好笑又不由好气：“别什么都信，什么宇宙撩汉史，那都是胡扯。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闻，你应该理解为什么，不是跟你说过他曾爱上女扮男装的副官。” “啊，原来是这样。”纪昀松一口气，然后又再确认一遍，之后才安心坐好，揭开饭盒的盖子，一下子就被红烧肉吸引去全部注意力。什么宇宙撩汉史，什么cp无数都被她抛到脑后，美食和男朋友都不可辜负，尤其是男朋友做的美食，更加不能辜负。 吃着吃着，纪昀闻到香味特别浓郁，环视四周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吃，而且好像人人都比她多：“为什么，你不是特意给我做的吗？” “左右都是一锅，干脆多做点，大家都尝尝。”这是昭武的习惯，昭武喜欢在行程中给他的下属做菜，叫下属品尝，而且通常会获得真诚无比的赞美，因为昭武的厨艺确实非凡。这个，可以从今天红烧肉的受欢迎程度看出来，学员们吃第一口时，基本都会发出满足地喟叹。 “可以全给我留着慢慢吃啊，我很热衷吃独食的。”好好的爱心午餐，瞬间变成大锅菜，掉价掉得天差地别好吧。 “脂肪过剩，盐份过高，营养被破坏了近六成，留给你你还能好好吃饭？别闹，趁热快点吃，今天吃了红烧肉，接下来半个月都不会给你做。” “我不属兔子，不想吃草，人类是杂食生物，我是杂食生物里偏爱吃肉的那一种。而且，从古到今，人类为了吃肉和自由吃肉的权利奋斗不止，现在明明能自由吃肉了，为什么不让我好好吃啊，你好残忍。”纪昀“哼”霍铮一声，如霍铮所想的撒完娇，埋头美美地吃肉汤拌饭。 “训练食谱是非常合理的饮食结构，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好，我们可以想办法。” 罗宋：“我也会做菜，我给小昀做好吃的，保证既符合训练食谱的安排，又美味。” “我可以帮忙。” 忽然发现要跟两人工智能争宠的霍铮怔几秒后，对纪昀脉脉含笑：“美食需要灵魂，不可量化。” “你歧视我们，机甲也是有机权的。” “对，我们要向智能伦理会投诉你。” 本来只想好好撒个娇，却忘了罗宋和女王也在，本来这俩一个居家，一个只大多数时候只在战斗时现身：“请让我好好把饭吃完行吗，谢谢。” 霍铮发给女王一条消息：回头我就拆了你。 女王：我会告状的。 霍铮：你告啊，在我没拆前，她都只会以为我说着玩。 女王：你拆了我就等着去垃圾星处理垃圾吧。 霍铮关闭信息窗口，斜扫女王一眼，再扫罗宋一眼，然后眯了眯眼睛笑。 女王悄悄对罗宋说：“算了，我们还是和这个混蛋和平相处吧，你都不知道他多厉害，他权限很高，可以强行擦除他不想要的任何程序。” 两机商量过后，决定拿霍铮当空气。 这时中枢系统的声音响起：“霍铮，神座星系的运动监测再次监测到异常运动。” “什么，我们离神座星系还有多远？” “全速前进也需要五天。” 霍铮陷入沉默……(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善意或恶意 运动监测存在一个定量，在300以下的运动监测通常会被忽略不计，300至10000是人类和大型生物活动区间，超过10000的运动则会被介定为自然界的异动。运动监测的最高数值是500000，宇宙间星系的诞生在监测值在300000左右，虫洞的崩塌视大小而定，最大的一个不稳定虫洞崩塌峰值高达460000。 这一次，一般而言1000以下的都不会进行警报，10000至100000视发生区域发布预警，100000以上的数值则会进行全天候实时监控并封锁星域，严禁出入。 “至今，宇宙间也没有监测到超过五十万的数值，应该是运动监测误报，所以才会派出我们前去进行维修。神座星系的运动监测站的误报情况已经持续两年多，刚开始的时候很频繁，后来两三个月出现一次，最近的一次在四个月前。”华夏戍卫区负责这次任务的军官正是张绍周，跟着许上将水涨船高，以五十岁龄升任上校，只差一步就要跨过那道名为将阶的门槛。 张绍周及他所带领的队伍都很乐观，这见鬼的运动监测站在他们看来已经不能好了，只能赶紧去修好，免得时不时在那“呜呜呜呜”的警报。毕竟坏了这么多年，也没出现什么宇宙大灾难，专家教授们再三声称可能存在的宇宙坍塌，他们声称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到什么真凭实据。 “学者们不是说宇宙坍塌会超过五十万吗，这数值还是没到五十万。”虽然只差一点，但确实没达到最高。 “运动监测站的核心部件属高精仪器。近百年不维修更换，不坏才有鬼。” “运动监测站算国防支出吗？” “运动监测站是联邦基建支出，基建的支出被‘为公民组织’前几年一闹，这几年都用来建学校建体育场建医院建图书馆了，上回修个空港在星网上投票，有七成人反对空港建设。要求增加军费支出，还被喊军｜国主义。认为军人又要建立军政府之类的鬼玩意。” “你这么愤青。怎么通过忠诚度测验的。” “很闲啊，有空在这打屁，还不去看看那群少爷小姐怎么样了。他们要被吓破胆，校长和将军会亲手掐死你们。”张绍周扔给属下们一个冷眼，叫他们赶紧滚，然后他自己仍然坐在主操控平台前没有离开。 运动监测站一直被认定是误报。军部和军部高参们进行过很多数据分析，因为这几年各军区都在巡防。神座星系实在远了点，前两年没顾得上。现在好容易换防结束，时间充裕又大把人无所事事，才派遣星舰前往。 但张绍周并不认为运动监测的数据没有丝毫规律。每当出现接近五十万的峰值时，遍布神座星系的上千个信息反射点反馈回来的影像上，都会有些微弱的痕迹。不明显。像是很自然发生的，但宇宙间没有单纯的偶然与必然。一切看似偶然发生的，都可能引发必然的结果。 “霍铮，你过来。”张绍周用公共频道喊话，喊的时候张绍周还有点妒忌恨来着，明明出身平民，父母不过在基层工作，霍铮所学所知的，却令张绍周都侧目。 当然，那是张绍周完全不知道，霍铮继承了谁的记忆，如果知道，他就不会妒忌霍铮了，只会揍他一顿，然后让他把偶像交出来！ 霍铮不仅来，还是带着纪昀来的，单身到现在的张绍周这下更妒忌恨了。有个人，他比你年青，比你聪明，还有不输你的勤奋，这些就算了，谁没见过几个“别人家孩子”。关键是他还有个漂亮可爱的小女朋友，甜美柔软还会撒娇，说起话来甜生生的，哪怕只听她说话，也能让人开心起来。 上天造人，不应该这样偏心啊！ “张上校，还没有恭喜你呢。” 张上校受到会心一击，整个人被甜只能赶紧灌下大半杯水冲淡一下：“多谢。” “张上校居然也看昭阳小公主的节目吗，最近更新到哪一期了。”纪昀觉得跟人最快接近的方法就是跟人有同样的爱好，这样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人当成知己，哪怕不，也会瞬间缩短距离感。 “联邦谁不看呢，再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也会希望家里有这样一个小公主。”张绍周毫不掩饰对联邦萌物的喜爱，哪怕现在没女朋友，也丝毫不妨碍他希望拥有这样一枚掌上明珠。 “祝您早日达成所愿。” “难道我要现在就祝你们天长地久，相爱白头？”张绍周认为还早了点，笑一声，把监测数值调出来，“这是自从运动监测数值异常以来，所有的数据，每六小时一次，每月一个数据模型，每十二个数据模型成矩阵，这里有两个矩阵外加七个数据模型。” “张上校找我是希望我进行数据分析？”霍铮问道。 “军部的数据分析专家，对这些数据进行了反复的论证。我找你，是想问从这些数据里，你能看出来什么来。”张绍周问得很笼统。 纪昀心想：“这还用看啊，他早就知道了，但这事怎么说，没有任何证据地说有他宇宙生物入侵，他们武力值和身体素质甚至文明都高于我们。这样说，只会被当成疯子关进精神疗养中心的。” 被纪昀明亮亮的眼睛看着，霍铮差点没能维持严肃的表情：“给我点时间。” 给他点时间，他看看能怎么编，既不离谱，又能示警，还能不引起猜疑。霍铮这时也有如同永嘉陛下的感叹——人生真的很艰难啊，说真事要用假话，还有那么多条件。 “这里……这些白色的斑点是什么？”纪昀指着影像资料的截图问张绍周。 “这块区域是3289号星上信息反射点发来的数据，先等一下，我们可以调出实时影像高倍放大来进行确定。”张绍周说着输入指令，调出影像。 实时画面上，白色的斑点依然存在，相比纪昀指出的影像资料里的画面上似乎要多出一些。张绍周怀疑是盐碱湖或白色岩石为主的山体，宇宙间很多星系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自然斑点。而且，有时候影像本身也会出现曝光点，最多有人会进行一下比对，不会有人真正把这些放在心上。 纪昀之所以指出，是因为她不知道啊！ “这块区域的白点是盐晶石，这里是一片小型盐湖，记得裕王六世曾说过，神座星系是一座拥有丰富天然盐资源的星系，盐的质量相当高。”张绍周说完放大下一个集中白点的区域，这个区域却有生物活动迹象，一点一点白色斑点，从高空看起来都像是都是巨大的白色伞型屋顶，占地面积非常非常大，想要从信息反射点的画面上直接观察到白色斑点，从距离上来看至少需要几十公里范围才能形成。 “3289离我们的距离比运动监测站要近，我们可以先降落3289号行星，确定白色斑点具体是什么后再继续接下来的行程。你们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转移航向。”张绍周纯粹只是说说，根本没有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 星舰转移航向后，在四小时之内就以到达3289号行星。该行星在神座星系算是最偏远的小行星，离主恒星较远，虽然有有一颗中晚期的恒星照耀，但气候较冷，虽然没有雪，但终年温度都维持在两至五度。 星舰抵达后，盯着每一个学员换好恒温防护服后，由戍卫区的官兵带队，所有学员跟在后面落地。他们降落的地方距离有白色屋顶的区域有大概两公里的距离，平时的早操没白出，这时良好的体力派上用场，两公里的路程，对女学员也不过是开胃菜。 十分钟后，所有地面成员到达白色屋顶附近，留在星舰上的队员随时报告最新动态。红外扫描上，一直没有出现热源，但因为不能确定是否使用了隔离热源的材料，仍然不能确定里面是否存在活动的生物。 “三四小队掩护，一二小队随我进入，所有学员原地不动进行警戒。霍铮，这里由有负责，行动开始，一二小队跟上。”张绍周带队迅速走远，一个个翻林越树，像是一只只轻猿在林地间穿梭。 霍铮布置好警戒线后，悄悄对纪昀说：“非联邦建筑，神座星系没有进行开发，公属星系，除联邦公权机构，任何个人都不能在这里搭建任何固定建筑。” “里面会不会真的有正处于活动中的生物？” “不知道。”没有任何可以入侵的电子端口，即使中构系统再强大，也无法进行分析。 学员们一个个正在呆愣中，他们小声地交流着各自的想法，有的认为是外星人啦，毕竟人类不需要占地面积这么大的地面建筑。有的认为是联邦个人的非法建筑，有的认为是其他国家悄悄入侵的证据：“如果是外星人，他们怀善意还是恶意？”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这个问题讨论了几千年，人类也依然没有得出结论。 未知，就是不确定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人类渴望的 在所有人猜测着的时候，已经进入白色建筑中的一队二队发出勘测器，从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目前并没有找到疑似非人类智慧生命活动的迹象。这个巨大的白色建筑内部很通透，高而阔的屋顶一眼可以看到最高处，结构并不算太陌生，从建筑内部结构来看，并不像是非人类建筑，更像是有人耗费巨资在开一个非常大的玩笑。 自从进行星际时代，资源丰富到人类已经不需要靠谁武力值高来划分大部分维生类资源时，就曾发生过好多起富家子弟花费大把金钱，悄悄模仿外星建筑。他们以此来开玩笑……当然，富家子弟们将这称为“行为艺术”，更为高端洋气一点的会说“我们希望以此来警醒所有人，永远不要认为自己是宇宙间唯一存在的文明”。 不管这样的行为是好是坏，是真正用艺术来警醒人类，还是靠挥霍金钱来取乐，都在这时候使张绍周带领的人松一口气。学员们也都轻松起来，开始猜测这样巨大的建筑要耗费多少信用点，有可能是谁家的败家子的行为？ “虽然个人未经授权在联邦公属领土上违法私建，但用艺术作为借口的话，也只会被罚一笔巨款，能盖这样么多巨型建筑群，应该不会差那点罚款吧。” “这样的败家子，应该不多。” “你们猜会是谁家的？” “哈哈哈……还用问，这种事，只有王室那些闲得发慌，又不担心被追究责任的子弟才干得出来。如果是他们，甚至不用交罚款。这种事他们最擅长。” 霍铮和纪昀却不是很乐观，他们倒希望真是王室子弟的无聊“小”玩笑，但当他们接近的时候，中枢系统和女王都对建筑材料进行分析，分析结果是并非联邦常见的建筑用材料。除常见建筑用材料外，军用和科研等领域用的材料里，目前也并没有搜索到资料。有一些资料因为保密级别高。只会以纸质文件的形式存在，数据库里并没有。 所以，他们目前并不能确定这就是来自他宇宙的材料。内部的结构经过分析，确实有联邦的结构运算程式，但在程式上十分大胆：“进行扫描，建立深度全息影像。” 全息影像的建立需要一段时间。张绍周和霍铮商量过后，决定先将所有人都先退出建筑。毕竟他们在建筑里什么也没发现。深度全息影像不仅会显示建筑结构，还会将建筑中隐藏起来的一切都扫描出来。 “还好，全息影像能够扫描建立。”联邦的研究院里，已经有材料可以屏幕深度全息影像。张绍周只能庆幸，干这事的败家子没败家到宇宙都装不下的程度。 “时间还早，不如叫人记录一下周边环境。这里连信息反射点都没有，应该没有进行过探索。”虽然气候较冷。不过，今天那颗中晚期的恒星分外明亮，温度虽然只有不到五度，但有恒温控制的野外作战服，气候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3289号行星的氧气含量只占大气的15.9%，比古地球时代的氧气含量最低的时期还要低1.1个百分点。有一些病变会发生在氧含量低的环境里，所以张绍周和霍铮叮嘱官兵和学员们打开呼吸系统，呼吸系统可以将不合格的空气调控到21%左右。 “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人独行的情况，十二人一队，每个人都必需保证，三米之类有另外一个人同行。随时保持联络通畅，如果不能联络上队伍，可以发出定位信息上传到星舰，星舰上的人员会随时更新信号分布情况。” 除被留下的戍卫区第三四小队外，其他人都十二人一队去周边进行勘测，这是降落每个星球后都必需去做的。联邦对第一批降落的人员都有这样的要求，只要是周边环境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不管是民间探险小队还是军方的队伍，又或是皇室派出的探索团队及各大财团的探险队都一样。 很多稀缺的资源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发现的，比如各种能源，大多已经不是矿产能源，而是可以再生的植物能源。悬浮车这样动力要求低的，使用的是卯树汁液提取物，经过反应与合成，就是悬浮车的动力来源。还有各种食物，但食物有一个驯化过程，很多可食用的动植物都至少需要经过五十至一百年以上的驯化。 “即使宇宙探索持续到今天，人类餐桌上常见的食物，依然还是从古地球时代延续至今的各类。不过，在各个星球种植时，会发生一定的改变，有时是口感上的，有时是植株大小上的，这种改变通常和气候土壤有关。”纪昀傻傻地以为，发现什么新的，看起来可食用的植物，就直接采来吃呢。居然要经过实验室的各种测试，再经过农业种植星球至少五十年的驯化，才最终会进入实验性质的厨房进入“临桌期”。 霍铮这样一说，纪昀只能看着似乎美味的果实兴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看来，进入星际时代后，什么能吃不能吃的都敢于尝试一下的****子民们受到过教训，要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谨慎呢：“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 “还是银河系时期的事，银河系时代初期，经常有人因为尝试未知植物动物而病变的消息，之后才推出这项法令。银河系时代有位植物学家曾说过一句话‘餐桌无小事’，擅自食用未知食物，受影响的不仅仅是食用的人，还可能影响到后代。” “好吧。” 听着纪昀满怀遗憾与失落的“好吧”，同行的学员忍不住笑：“不用失望啊，有好多看起来很美味的植物，经过驯化后发现，其实根本不能入口。哪怕营养结构很符合，味道差成那样，也不会有人吃的。说不定这些看起来很好吃的，最后却会变成燃料或建筑材料包装材料之类的，这种事太常见了。” 像卯树，本来就是被人当成可食用植物来驯化的，结果所有品尝的人一致同意其中一个人的评语，那句评语至今还被留在可食用鉴定上，“有一种让人想死一死的味道”。因为这个，时常有人好奇地想去尝试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让人居然尝过后想“死一死”。 “好了，开始收集样本，建立全息影像，标记地理位置。这些都知道怎么做吧，有不知道的，询问身边的同学，或者来问我。”霍铮说完取出采样箱，一人发一个，再次叮嘱至少保持三米内有另外一个人同行后，十二个人并行散开。 霍铮当然和纪昀一起，两人走进植物群中发现，3289号行星上的所有植株都相对较矮小，也许是氧气含量低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土壤环境的原因：“这真的是乔木属？” 乔木在纪昀印象里都是较高大的树木，再营养不良的也能有个几米吧，可眼前这株被系统植物分类程序标记为乔木属的只有一米多点，是成株，不是幼生株。 “这类乔木被称为微乔。” 纪昀翻了翻资料库，资料上显示古地球时代乔木只有四个分级，在银河系时期就出现了微乔。有主干，树干树冠区别明显，但相对常见乔木来说，植株较矮小，不足六米的都被归属于微乔。 在纪昀惊讶的时候，霍铮那边发现一株闪着火光的植物，经过采集后，他发现植物分子的结构很罕见，现存的特征库里，居然没有相同点达到两成以上的植物。经过和该星球由学员们临时录入的数据来看，也没有和这株植物的分子结构相同的：“纪昀，来看。” 纪昀走到霍铮身边，“呀”一声：“终于发现高阔一点的树了，是乔木还是灌木。” “还没有划分，你看这是它的分子结构比对结果。” “没有相同点达20%的吗？调低呢，我刚刚看到过，已知的植物里，也有相同点只有5%的。”纪昀发现还是要多看书看读报，刚刚才看过资料，居然立刻派上用场。 “我试试看。”霍铮将相同点降低到5%，结果依然没有在特征库里发现能匹配分子结构的植物。 “再降低呢，它总是植物吧，不可能是动物呀。” 霍铮听纪昀这么说，差点就去匹配动物特征库了，不过他的理智阻止了他这种行为，而是再次降低相同点到1%。这下终于匹配上了，不过匹配的结果差点触动警报，如果不是中构系统强行干预，警报已经发出。 “是……是什么？”纪昀没错过霍铮个人终端上，虽然只一闪就立刻消失的红通通警报。 “人类最渴望的是什么？” 纪昀想也不想：“长生不老。” 关于这个话题，进入大宇宙时代后，一直在探索，既然人类能将寿命延长一次，没准就能延长第二次呢。自身的研究没有寸进，没准可以借助于外力，他们刚刚触动的，就是这项研究的警报。 不过，这项警报是为了阻止这项研究，因为这项研究是建立在非法人体实验上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被我感动了 同行的中级学院学员里有选修植物学的，在被霍铮招来看那株泛火光的植物后，仔仔细细研究有差不多半小时，才谨慎又小心地开口：“其实，相似点低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它有人工驯化的痕迹。” 学员又说他的植物学只是选修的，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那种类型，建议实时联系在大羿星系进行植物学方面研究的导师。如果是联络长安星，需要耗费太多资源不说，而且会有延时，但大羿星系本身就附近几个星系的信息综合收发中转站，所以他们联络大羿星系不会迟时，而且耗费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军校的选修课大多都是由联邦科学院的学者来教，在大羿星的植物学家，正是联邦科学院著名的植物学的欧阳传明，欧阳传明接通视讯时，人就在一片茂密丛林里，身后还有几只类猿生物在丛林里穿梭，显得欧阳传明的野外研究十分生动有趣：“噢，王浩洋同学啊，你已经很久没来上我的课了，怎么想跟我通话？” 王浩洋同学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导师，是这样的，我们在神座星系3289号行星上发现了一株相似点只有1%的植物，而且我认为它很有可能已经接受过人工驯化过程，是成熟的可人工大面积种植的植株。而且，我们在特征库对比分子结构时，匹配结果差点触发了高危警报，就是导师您最痛恨的那个。” “不死药项目？”欧阳传明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沉默很久，脸上的表情有愤怒，有叹惜，更多的是痛心疾首。“如果可以，从临时数据库里抹去记录，这个项目实在太不人道。具体怎么不人道，你们可以去看内部报道，你们应该都有调阅的权限。把植物样本和气候土壤分析情况都发给我，还有分子式和全息投影。” “好的，导师。”王浩洋点头关闭通讯。然后看霍铮。“教官，可以发吗，还有。特征库上传的数据删不删？” “先暂时封存到存储卡里，取出另外存放，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先给欧阳先生发送资料，把保密级别设置一下。欧阳先生的保密级别是多少？”霍铮一边问王浩洋，一边打开编辑器。给资料设定一个临时的保密权限等级。 “导师的保密等级是四级。” “设定好了，你发出去吧。”霍铮说完将存储卡收起来，用一个小小的专门用来存放数字存储类资料的小盒子里，防水防火扛震抗摔。 发出去后。一行人继续在这个看起不并不高阔的丛林里进行探索，他们快要走到一条峡谷的边缘时，江浩洋的个人终端响起。用很大的声音，匆促地跟王浩洋说：“待在那里。我现在就启程过来。” “导师，我有任务在身，不能陪你四处挖土填坑。”王浩洋用“我很萌的，带上我吧”的眼神看向霍铮，企图让霍铮注意到他的不可或缺，不要把他扔给他那“我在前面挖土，你在后面填坑的”无良导师。 霍铮：“欧阳先生愿意来再好不过，王浩洋，稍后你留下，戍卫区应该会派人陪同，毕竟这里是联邦边陲。” 王浩洋脸上充满“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对待我”的震惊与悲愤，就差满地打滚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嘛”：“教官，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你答应校长把我们带出来，就要完完整整带回去的，少一个都不算完完整整啊！” “我们回程时路过这里再来接你，放心吧，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偏远星球的，我想，校长也不能。”霍铮说完就这么定下，还跟张绍周确定了戍卫区留在3289号行星的人选。 王浩洋欲哭无泪，用几乎可以形容为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纪昀，试图用他的眼神打动纪昀，纪昀正埋头收集植物标本，哪有工夫被王浩洋眼神打动。王浩洋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很久，见再不能挽回，长叹一声，踏踏实实跟上队友们的脚步。 “霍铮，你看这个……”纪昀从一丛灌木底部里拣起半个玻璃底，瓶底上有一半日期标记，“3289号行星到现在也没有探索报告，这很有可能是和建筑同期留下的。” 联邦现在还用玻璃瓶装的东西并不多，各种饮料都选用更便于存储和运输的新型材料，不但透明而且可塑性极高，暴露在自然环境下会自动降解。玻璃这种古老的材质，除奢侈品如香水和价格高昂的红酒白酒仍然会使用玻璃外，很少商家还会选择玻璃这种又重又昂贵的材料来作为包装使用：“是华夏星系出产‘花序’系列葡萄酒，瓶底部能摸到浅浅的花纹，用全息扫描能看到地念花。古地球时代的植物，果实可以用来酿酒。” “我喝过，真的花吗，没喝出来。” “愚蠢的人类啊，你怎么能这么愚蠢，教官明明说果实可以用来酿酒，你耳朵干什么用的，摆设呀。” “你们关注点都错了好吗，花序停产已经十几年，因为酒体氧化后会略微发黑，影响美观，虽然味道很好，但最后还是下了线。也就是说，这个瓶底在这里的时间可能不短了。” “但我前一年多前还喝过。” “说，谁给你酒喝的，我要去告发。” “你去你去，不去学狗叫。” “汪……” 众学员无言以对，齐齐看向霍铮：“教官，这个怎么处理。” “上报吧，这里的事本来就应该上报，等深度全息投影建好，一并把这个附在报告里。”霍铮说完看时间差不多，叫住学员们察看标本，发现附近的植物基本已经采集好样本后，沿原路返回，路上他们还顺手逮了些昆虫和鸟类的样本。 纪昀看一下天色，用高空摄像观看一下附近的云图：“看天气好像要下雨，霍铮，我们返回星舰还是扎营避雨？” 霍铮：“回星舰会更安全，扎营不方便。” “可以进白色建筑里避雨啊，反正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安全的，大多时候都并不安全，就像罪案影视剧，最不像凶手的人，多半就是凶手。”霍铮说着，几步跳跃到最前面，并站在高处看向四周。看到不远处是戍卫区的队伍，才放下心来，更新一下监控画面，见所有队伍都在安全返回途中，霍铮回到白色建筑外时对一众学员和官兵说，“全息投影已经建好了，我进去拿，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我也去。”纪昀说着就跟上。 建深度全息投影时，所有人都必需撤出，所以现在白色的建筑里面没有其他人。霍铮和纪昀一前一后进去时，扫描全息影像的装置已经全部归位并且亮起已经扫描结束的绿灯。霍铮取下数据存储止，插在终端上，上传到星舰的数据库才开始收取扫描设备。 两人往回走时，同时听到一声轻响，霍铮和纪昀在听到轻响时，下意识先看对方，然后又一起转身，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像是水滴掉落的声音。” “粗略看全息投影，建筑本身并不存在裂缝，不应该出现渗水情况。”更不应该出现的是水滴掉落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经过高大空间的回响，却意外地传进他们耳朵里。 “我们去看吗？”纪昀捱在霍铮身侧小声问道。 “先出去，你和他们一起待在外面，我另外叫人进来。”霍铮可不敢让纪昀陪他冒险，极微摄像机应该还在高处飞着，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也应该就在不远，要是带着纪昀去冒险，分分钟第三护卫队能冲过来如骑士勇闯龙穴救公主一样把纪昀抢出去。 纪昀想想自己“弱鸡”一般的战斗力，没有强求，戍卫区的官兵，哪个都比她武力值高很多很多，她战斗力最强的表现方式就是不拖后腿。 见纪昀点头答应，霍铮也松一口气，他家殿下是比普通少女要可爱一万倍的少女：“不要担心。” “你要是拥有那多都会出事的话，只能说明你笨。”纪昀确实有一点担心，但并不多，星际时代的人类，非自然死亡率极低。不是不会遇上危险，而是各种保护措施很到位，而且霍铮武力值那么高呢。 霍铮见她这样，更是面露笑容：“殿下，你是最好的。” “那是当然的，你要永远得这个结论，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观察到的。”纪昀回以笑容。 爱是什么，人类从古问到今，霍铮忽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不再惧怕任何危难，总是充满勇气和毅力，总能穿越漫天*找到彩虹。 “咦，你被我感动了耶。”纪昀欢笑着绕霍铮转悠一圈，有步小小得意地看着霍铮，一副“快来夸我，我好厉害”的表情。 “是啊，殿下，我被你感动了。” 学员和官兵们看着这二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纷纷想起传说中的“去死团”，终于理解为什么会有那样以棒打鸳鸯为终极宗旨的邪恶团队，想必是被齁得太狠。 张绍周：“不是发信说里面有异响要进去吗，走。” 学员和官兵们纷纷在心里确定，张上校肯定是“去死团”的中坚力量。(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后继无人呐 张绍周和霍铮带了戍卫区的第一小队一同进入建筑中，按照全息影像建立的图纸下发到每个人终端上，六人一组分别朝不同的路线前进。在外接应的人可以根据全息投影来确定他们的方位，当情况不对时，他们可以通过公共频道跟霍铮张绍周他们联络。 待在外面，纪昀他们也没有就这么干待着的工夫，因为不确定可以在这里待多久，负责的副队长告诉学员们，趁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对3289号行星进行地理勘测。地理勘测有专门的空行勘测仪，这东西和全息投仪的设备原理差不多，区别在于速度更快，续航能力更强，具有更高倍的取景镜头。 学员们分工合作，加载程序的加载程序，组装设备的组装设备，还有用仪表读取环境气候数据的……空行勘测仪只有蜂鸟大小，飞起来简直就是一枚流星：“经纬分布还是蜂巢分布？” “蜂巢分布，扫描过程会更快一点，争取在六点之前完成，3289号行星今天的落日在七点四十五分，早点完成早点登舰，以免出现意外情况。”霍铮进入建筑后，负责学员们这边的是中级学院的年级长谢渊。 “是。” 纪昀负责给蜂鸟大小的空行勘测仪输入编码，负责编码的学员把编码交给她，她就抱着筐子坐在一边左手拿编码输入器，右手拿空行勘测仪。她扫完一个，就有学员编好飞行数据放飞出去，几个同学一起合作，三千多个空行勘测仪很快放飞完毕。 最近的数据很快传来，远的则要等空行勘测仪到达后。才能传回数据，更远的可能信号不够稳定，会先将数据暂时存储，过后再汇总：“3289是颗轻量级行星，比古地球还小。” “不好，二队三队，进入增援。四队和军校学员在外接应。” “是。” 纪昀听得心惊胆颤。正好她这边的事忙完，赶紧跑过去看一眼监控器，看到的却是黑屏。问戍卫区留下接应的士官，士官其实也还没太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知道里面的队伍遭到攻击，并且有人受了伤：“看到敌人了吗？” 士官就是应为没看到敌人才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摇头对纪昀说：“没有，通过监控画面来看。张队他们也没有看到敌人。” 张队就是张绍周，那说明是张绍周他们所在的队伍遭受攻击，而且有人受伤：“怎么其他几组的画面也黑掉了？” “信号已经被截断，现在没有画面。也不能和张队他们通话。”士官死死盯着已经黑屏的监控器，似乎他一相盯着就能把那黑掉的监控器再次盯出画面来。 但最后干净连黑屏都自动断电，成了一块能当镜子的平板。因为是不明建筑。所以他们的准备很充足，除了有电子信号之外。还有靠线连接的有绳应急灯。虽然带着有点麻烦，但在这样的时候却正好派上用场。 “赶紧把刘乘给我叫来，这见鬼的灯语什么意思。”第四小队的队长在那里发狂一样的大喊。 叫刘乘的士官从远处的警戒线跑到建筑边上，对着那长闪短闪频闪的应急灯看半天：“叫我们别进去，天黑之前如果他们没出来，我们就先撤到星舰上，并且向军部呼叫救援。” “不用等，现在就向军部呼叫救援，快去……” “不忙，灯语又换了，取消呼叫救援，危险解除。” “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队长，我们只能接收灯语，不能发出。” “见鬼，呼叫星舰，飞临建筑上方，给我加大信息功率，一定要接上信号。”队长依然发狂，张绍周要有什么意外，将军一定会送他去垃圾星，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队长不知道，很可能是皇帝陛下的未来女婿的家伙也在里面，当然，如果他知道公主殿下就在不远处的土坷拉上坐着，大概会吓出心脏病来。 公主殿下坐在土坷拉上，想的是：“我要不要冲进去，把我的骑士抢出来。”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的骑士会自己披荆斩棘，带着胜利出现在她面前的。 半小时后蜂巢式分布的空行勘测仪全部连通，点与点之以淡淡的蓝色显示信号连接通畅，看上去真的就像一个蜂巢包裹在3289号行星上。又半小时后，空行勘测仪勘测完程开始返程，到五点半时所有数据完成回收：“先这样，等回学院再建数据地理模型。” “长官，我们这边已经完成。” “你们先登舰。”队长准备在学员们全部登舰后，直接闯进去，把那群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全部撵出来。 不过，学员们才准备好要开始登舰，建筑中就响起脚步声，首先出来的就是一身血腥气的张绍周。第四小队的队长看得肝胆欲裂，几乎就像是看到了他被扔去垃圾星的惨状一样：“老张，你怎么了，不会死吧。” “老张”狠狠瞪一眼小队长，明明是第四小队的小队长，这家伙谱摆得比他还大：“放心，死不了。” 听张绍周中气十足地回话，队长终于放心，满足地收拢队伍：“祸害就该遗千年，懂吗？” “难道老子祸害过你吗，成天一张怨妇脸。” “是啊，你难道忘了当年在军校怎么祸害我的吗？” 张绍周理也不理，对跟在他后面出来的霍铮说：“永远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止节操人品智商，连金钱都会掉，什么也会掉光。” 霍铮：“你还是先登舰处理伤口吧。” 他们刚登舰不久，就接到欧阳传明的通讯请求：“你们谁负责的，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升到高空，未探明的星球有多危险不知道吗？升到高空后把登舰口打开，那株植物样本别存入样本库，挑出来我等会要用。王浩洋，叫你采的样株全株采了没有，土壤样本采集足量没有？” 王浩洋长叹一口气，凑到主操控平台边上：“导师，你来就是，总是那么多问题。” “学始于疑懂吗？我们的祖先要是不多问几个为什么，早消失在茫茫宇宙里了。你就是因为不爱问问题，才会学业进步艰难，才会觉得学什么都像跨越银沙海那样难。”只听这几句话来看，欧阳传明绝对是个好导师，虽然多少有点神经叨，但也很亲民是吧。 欧阳传明过来后，刚要跟他亲爱的学生来个爱的问候，却忽然“嗯”一声，走到霍铮面前：“没记错的话，你是春潮公的孙子。” “是。” 听霍铮答是，欧阳传明叹了口气：“春潮公一世英杰，可惜天不假年，令尊令堂一向可好？” “还在大禹星系，一切都好。” 欧阳传明又叹气：“春潮公立德建学一生不辍，怎么你们这些后辈子孙一点没传承到，你父亲学法学也没学出个什么花样来，到最后只能到偏远星球的小法庭任职。你就更是，上军校当兵，春潮公一脉就此后继无人呐。” 霍铮本来不想对着长辈翻白眼的，好歹是他祖父的学生，论起来他得叫声叔叔，可欧阳传明这样，他怎么也没忍住，白他一眼后，霍铮说：“能使人愉悦的，才值得追求。” 这是霍春潮最喜欢引用的一句话，欧阳传明听完，真没什么话好跟这个小辈说，虽然他本来很想好好叙个旧，一起追忆一下在植物驯化方面建树非常高的导师。现在看，还是不要得好，欧阳传明掠过霍铮，就要去跟他可爱的学生相亲相爱，却一眼掠过时正好掠过霍铮身边的纪昀。 作为永嘉陛下的私人植物学讲师，欧阳传明怎么可能没见过昭阳公主，但因为那档娱乐节目的缘故，认识也得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欧阳传明还是觉得不能失礼，得问候一下：“许久不见。” 纪昀回个笑脸，然后迅速闪身躲到霍铮身后，满脸惊恐，心里在反复念叨：“妈妈呀，‘纪小昀’的亲朋好友团要降临了吗，果然不是孤儿吗？妈啊，是王室成员呐，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 被纪昀揪着衬衣的霍铮感觉到了纪昀内心的挣扎与不确定，霍铮知道纪昀记忆被封存的事，所以大概知道纪昀在为什么挣扎。转身轻轻捏一下她的手，用眼神和笑容安抚着她：“去年第一个学季，欧阳先生曾经在翡翠学院讲过一段时间课，你不记得了？” 纪昀“啊”地一声，去年的第一个学期也不是她啊，她是第二个学期时才穿来的。不过，知道不是亲戚后，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晚上给肉吃才能压惊啊！” “水煮白肉就有，红烧肉是别想了。” “好歹给我蒸条鱼。” “星斑鱼已经没有了，别的鱼蒸着不好吃。”霍铮无疑喜欢每天和纪昀讨论吃什么这个话题，每次看她用各种撒娇方式求吃肉，霍铮其实都想无原则地点头，什么也答应她。但，就只是为看她翻着花样地撒娇，也不能丢掉原则——这是原则问题。 “对了，你们在建筑里面，到底遇上了什么？”纪昀这时才来想起要问这事来。 “晚上，来我的房间。” “流氓。” “我去你房间也行。” 纪昀默默不搭腔：自从有了男朋友，每天都要被调｜戏！ 咦，要被？这个词有点微妙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怎么会这样 虽然霍铮热衷于不怎么露骨地调｜戏一下纪昀，但他疯了也不能在晚上进纪昀房间，或叫纪昀去他房间，银叶骑士团离得可不算太远。霍铮一直没有提起过，他和永嘉陛下谈了些什么，而纪昀因为觉得这不怎么很关自己的事，也就没多问。永嘉陛下就年轻人应该自律，应该克制，应该如何如何如何说了很多，仿佛全部的年轻人都已经沉沦欲｜海，作为联邦的皇帝陛下他忧心忡忡。 永嘉陛下哪怕看霍铮很不顺眼，说话也是相当委婉平和的，但霍铮听得出来，他要是敢不自律，敢不克制，敢不如何如何如何，皇帝陛下绝对会从小黑屋里找出一件，嗯，如传说中反物质武器那样的存在来，把他一下轰到反物质位面去，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 晚上一人一杯热可可，两人坐在舰桥边的观景窗前，光滤屏将幽深的宇宙景致衬托得干净而灿烂，星河闪闪，每一个都仿佛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原本要喝咖啡，却只能和纪昀一起喝热可可的霍铮抱着赴死一样的悲壮猛喝一口，却在咽下去后忽然发现，这东西其实味道不错，不是想象中甜腻腻的味道，微苦中带着可可粉独有的香气，他眨眼就变的表情被纪昀看在眼里：“我说好喝的吧，你还不信，要不要现在加上棉花糖，会更好喝的。” 虽然喝了热可可，但对于在热可可上撒一把棉花糖的行为，霍铮还是拒绝接受，那东西才真甜腻：“喝你的，那么多话。” “啊，你现在就嫌我多话了吗。以后怎么得了，我一直很多话的。”纪昀努力挤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来。 “还想不想听，不想听我就去睡觉。” “坏蛋，你居然威胁我，哼。”撒娇*什么的，哪怕每次她用的时候霍铮都一副********的表情，纪昀也知道他很受用的。 纪昀一撒娇。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上。霍铮总是很快投降：“我错了，殿下，请容我给你细细讲来。” “准了。” 十分钟后。纪昀皱眉问：“也就是说里面什么也没有，但你们被袭击了，到现在还找不到是被什么袭击的？” “对。” “按照侦探小说的推理方式，一定是戍卫区队伍里某个人袭击你们。那个水珠滴落的声音也和那个人有关，要不然他不会在你们去查明原因时袭击你们。明明有声音。但翻遍建筑里每个角落，你们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纪昀瞬间化身柯南，“真相只有一个，肯定就是这样的！” “里面又不是没有光线。张绍周如果是被自己人袭击，哪怕他没看清楚，另外五人也不可能没看见。不是队伍里的人。你们在外面监控画面被截断信号，我们在里面却能互相知道彼此方位。各个队伍都没有人离队。”他和张绍周也就此进行过短暂的讨论，“张上校说，那个生物体温很低，大概在二十度左右，速度非常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破风的声音。几乎不用任何其他，光凭速度就能让人重伤，如果不是张绍周走在最前面，是其他队员，不会只是像张上校那样还能自己走出来。” “有可以隔绝深度全息投影扫描的存在吧，那就是密室。你想啊，如果不是人还好好的，这就是一桩谋杀案，密室谋杀什么的，最常见了。”纪昀小时候想象过成为柯南那样的侦探，一碰到这种事，就容易兴奋。 “所谓密室谋杀，是指在门窗封死的密室里有受害人死亡的案件，这个应该叫潜伏在密室里伺机杀人。”罗宋很不解风情地发出声音。 本来霍铮和纪昀都不知道罗宋在场，罗宋一出声，他们俩同时把脑袋探向舰桥下方，罗宋就在舰桥下一闪一闪的亮着光屏。除罗宋，还有抱着昭阳的女王也在那里盘着腿扮可爱，期望通过卖萌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你们够了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谈个恋爱了。” 纪昀这么一说，霍铮就忍不住笑得满脸得意，哪怕是两机都很看不过去，罗宋说：“要矜持，小昀，你这样会让他很得意，人一得意就会忘记自己是谁。” 女王：“主人，你不知道他用心有多险恶吧，他一直不提醒你解除第二权限，你知道第二权限一般为什么人所有吗？” “所有人的合法伴侣嘛，所以第二权限也叫伴侣权限，你当我真傻啊。”纪昀知道第二权限这个概念后，就去查过，虽然当时没有查到伴侣权限这个说法，但后来灌多了水就什么也都知道，不过这时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完全没必要取消。 两机说不出话来，只有昭阳依旧闪闪发着微微银光，而霍铮笑得更加灿烂得意：“你知道还不取消，是在向我求婚吗？” “想得美……你不要过来，我还没成年，这是犯法的，会启动未成年人侵犯警报的。”其实并不会，亲吻是很正常的日常礼节，只要不继续下去，侵犯警报这种东西其实也是比较人性化的。叫少年少女们十八岁连亲吻都不能，实在有点不合人伦，毕竟，古远的历史上，十五六岁都已经为人父母。 “我倒很想试试……敏感程度。”霍铮一语双关，既是说那个未成年人侵犯警报程序，也是说纪昀。 “救命……”纪昀话音还没落下，刺耳的警报就响彻整个星舰，不出三分钟，所有的人都从卧舱里跑出来，一个个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全在那糊里糊涂地说着“遇袭了吗”，“外星人打过来了”，以及“是海盗吧”之类的话。 不远处另一条可隐身的星舰上，第三护卫队的成员们快要笑断气：“殿下忘记了救命是警报语吧，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不可能成功。” 未成年人侵犯警报的敏感度没有这么高，只要个人终端没有监测到剧烈挣扎，没有注入药物拥抱亲吻之类的动作都不会触发警报。敏感度高的是属于昭阳殿下的皇室安保程序，一旦叫出“救命”两个字，就会触发警报，一般来说，要搞这种情趣，会先暂时关闭安保程序下的警报语选项。 连卫队长都笑出眼泪来，本来想给他们的公主殿下把警报语的关键词内容全部发过去，但卫队长保持了沉默。卫队长现在就开始想象，某天他们的殿下假假地挣扎着大骂“流氓，不要”时，皇宫里的监控中心会发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警报。 但是，昭武陛下是完全不知道有这种程序存在的啊，因为他在世的时候没这个东西。霍铮倒是知道存在类似的程序，但他不知道纪昀连娇声说一句“救命”都会触发警报。 最后还是张绍周反应过来，肯定是这两个抱在一起搞浪漫的家伙触发了什么警报，把人叫回去睡后，张绍周把两个小家伙拎到面前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一左一右站着，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看起来像是在反省错误：“他还小，别这么急于把他吃进肚子里，他又跑不来，急什么。” 霍铮以为在说他，纪昀也以为是在说霍铮，于是纪昀瞪霍铮一眼说：“听到没有，叫你别急的，我又不跑。” 张绍周看纪昀：“不是说他，说你。” 纪昀“啊”一声捂脸，刚才似乎真的是她压在霍铮身上啊，那什么……全是误会呀：“你看错了。” “要不要调监控画面给你看，我看错了？我一点没看错，矜持一点，尤其是年少的恋情，更需要矜持，矜持是极为可贵的品质。”张绍周不由有些头疼，将军还叫他看着别让纪昀和霍铮做出过线的亲热举止来，结果这两人就给他触发警报，真能干，“系统，不要上报，把信息截掉，就这一次，没有下次，如果有报到哪我都不管你们怎么去死。” 霍铮低头一直在那笑，他现在当然明白是触发了什么警报，皇室的警报语关键词一向来是个传说，他现在才想起来也很可以理解：“是。” 纪昀也耷拉着脑袋，有气没力地答应一声。 张绍周摆摆手，揉着凌乱的头发滚回去睡觉，至于两个小儿女，让他们自己先处理一下他们的问题吧。已经触发一次警报，再蠢也不至于干出第二次触发警报的举止来。 “怎么会这样的。”纪昀闷声发问。 “是警报语，安保程序下的可选选项，这个需要对应的安保密钥，我破解不了……所以，你别再过来，我会叫救命的。”霍铮学刚才纪昀的动作。 纪昀快要脸红得烧起来：“坏蛋，流氓，混蛋，变态，神经病……” 饶是纪昀把她能骂出口的骂人的词全骂完，霍铮还在那笑得不可抑止。到最后，纪昀狠狠瞪着他时，他却收起放肆的笑，平静舒缓地轻轻碰一下纪昀发红的脸蛋说：“殿下，真好。” “好什么，一点都不好，你就是个坏蛋。” “未来某一天，回想起今天来，殿下也会发出同样的感叹，能和殿下在一起，真好。” 纪昀脸更红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神荼并郁垒 3289号行星上的事故，使得张绍周勒令欧阳传明的星舰不得降落，欧阳传明哪里会搭理张绍周。搞学问的和搞探险的都一样，是一群不怕死到不停作死，靠拼人品来决定死不死的一群人。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统，欧阳传明有获准去任何星球进行学术探索的学术许可证，张绍周再怎么勒令，只要欧阳传明决定去作这个死，张绍周就别想拦住他。 最后，张绍周只能留下一队人给欧阳传明，这位国宝级的植物学家，是裕****仲枢去世之后，最出色的植物学家。像这种被称为“联邦财产”的学者，张绍周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将来联邦大众一人喷点口水，也能把他淹死几万遍。 “不用，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把这个小家伙留给我就好，回头你们再来带他。有什么事，到时候给你们传讯息，如果你们在神座星系还发现其他特殊植物，记得一并通知我。”欧阳传明说着，将戍卫区的小队撵走，科学院的专家为学术出行，怎么可能就一两个人，他们每每出来，也是一整个团队，安保人员大多是退役的出色骑士。 张绍周见拖不走人，再三叮嘱有什么事及时联络，然后才带领队伍离开3289行星。直到午饭后，张绍周才叫霍铮去详谈，他手上，有遇袭时的画面，眼睛看不到人，监视仪上也没有出现异常，红外录像也是空空一片：“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看这段影像资料，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霍铮盯着短短一分钟的影像资料看很多遍后，将画面掐停在四十一秒的时候：“张上校。看这里，建筑中的线条多呈弧形，但这上帧和上一帧下一帧画面之间，有一个弧形的闪动，正好被你的手遮挡了一下，看起来就很像是被手遮挡而产生的。” “我也看到了，但这并不能代表叙。里面有光。光的折射加上建筑的线条，很容易产生弧形的光影波动。”张绍周说完将三帧画面都截出来，用智能光脑进行数据化分析。 当一切被还原成数据时。人眼可能看不出数据和数据之间的区别，但是对智能光脑来说，每一个字符的不同，都意味着变化。这种变化属自然变化还是非自然变化。智能光脑可以给出准确率高达85%的鉴定结果。数据化分析结果是自然变化，但张绍周和霍铮都不能确定。这是在85%里还是在另外15%里。 “先放下吧，回头去研究院找专门从事光学研究和图像分析的学者。”霍铮说着，想起一件事，随着离目标行星越来越近。他此行的目的也变得迫切起来，“不管怎么样，运动峰值都太高。而且运动峰值的中心在银沙海的银核处，张上校。我想是不是能到银核附近去看看情况。如果我没记错，在银核附近有只能存储，不能传输资料的触发式监测仪。” “噢，你说这个，那还是昭武时期留下的，银沙海广阔无边，容易迷失，自从有几个探险家在银沙海失踪后，联邦就将这片区域划为禁区。我们虽然有昭武留下的航行图，但并不保险，我不建议去银附近。”张绍周自己倒是很愿意去，但霍铮，还是别去得好，他不想被许上将喷成斑点狗，“有三四百年了吧，说不定早已经报废，不要为此冒险。” “别想一个人偷去，小心我去将军那里告你黑状。”霍铮岂能看不出张绍周想自己一个人逞英雄的想法，因为他也是想一个人去看看银沙海核心区，昭武的记忆传承篇幅有限，昭武只把他认为重要的放进来。银海海核心区，在昭武记忆里并不算特别鲜活，因为昭武自己也只看过那么两三次，到他年暮时，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 张绍周瞪霍铮一眼：“小小年纪，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老实待着。等你将来军衔比我高的时候，再来跟我谈告黑状什么的，你现在去告，看将军信我还是信你。” 霍铮白张绍周一眼，说：“你不在我就是最高指挥，到时候我一定指挥着星舰跟在你后面，你一个人去试试。” 他这么豁得出去，张绍周还真拿他没办法：“再说吧，等修好监测站和信息反射点的收发基站，还有，你现在都撸成白板了，再犯军法，连军籍都不能再保留，你可想好了，老子到时候可不保你。” “用你保！”霍铮再白张绍周一眼，他有公主殿下，虽然说爱恋是纯粹的，但没说不能狐假虎威，永嘉陛下可不会轻易削他军籍。 见霍铮这么有底气，张绍周明明知道他的身家背景，都不由得怀疑，难道这混蛋家里真有什么亲戚是联邦高层的大人物，要不怎么连将军都频频跟他打招呼，要他罩着霍铮：“反正不带你，用不用就那么回事，滚蛋吧，白板。” 监测站和基站的维修十分顺利，监测站所在的星球是神座星系唯二已经探明过的行星之一，不过这里可不是裕王探明的，而是黑武大帝。两颗相邻对望的星球，如同门户一般，将联邦疆域与不明区域划分得泾渭分明。左边绿色的神荼，右边如古地球般碧蓝的是郁垒，神荼、郁垒是古地球时代先秦时期的守门神，伏妖降魔捉鬼，能将一切邪恶拒之门外。 “我黑武大帝就是学问渊博，连这么古早的神话传说都知道。哪像现在这些行星，都效仿长安长城二星，拿长字打头，什么品味。还不如大羿、大禹之类的星系，好歹还有点寓意是吧。” 在学员们就行星的命名而进行讨论时，纪昀看霍铮：“你真的要去吗，会不会很危险？” 看着纪昀那张忧心忡忡的小脸，霍铮心都酥了：“别人确实会危险，我不会，相信我，相信昭武。” 好吧，黑武大帝还是很值得信赖的：“那你注意安全，要小心，我把女王借你，有什么危险，你还能驾着女王飞回来。女王开全速很快的，外甲强度也很高，维生系统也好，你带着女王我才放心。” “好。”本来霍铮还想纪昀留在这里也可能需要用到女王，不想带，但纪昀这么说，霍铮还是选择把女王带上。 但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在他们俩看来都非常平常的举动，却差点把纪昀陷入死地，如果不是银叶骑士团的第三护卫队一直在不远不近地隐藏行迹跟着，这次纪昀就要交待在神荼星。监测站是在郁垒星上，他们之所以去神荼星，是因为据神荼星的报告来看，神荼星气候条件更稳定，几百年前由帝国男神军团播下的火种，使得神荼星更适合人类生存。 氧气含量稳定地维持在20%，地面气温21.6度，东南风二级，降落后，他们降落后明显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很多。神荼星的重力轻于地球的三级，处于二级到三级之间，每个人都感觉比平时动作更加轻盈。因为是已经探明的星球，他们不需要担负任何探索任务，在一起打闹一阵后，他们就该开始准备午饭。 “既然这神荼星的动植物全是投放过来的，那就是说可以照食谱去打野食！”学员们一个个跃跃欲试。 戍卫区的官兵在查看四周环境，确定没有大型动物后，叫学员们自行组队外出，限定周围十公里内寻找午餐要用的食材：“因为可能存在退化或进化，所以看到什么不要直接尝试，回来检测过后，才可以食用。” “遵命。”学员们得到许可后，各自组队，撒着欢往外赶。 谁也想不到，植物动物都依然没什么太大变化，对他们的武力值来说都很温和。但他们忽略了地理情况，一个三十几米的深坑，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藤蔓和树叶覆盖着，走在最前面的纪昀就这么中招，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这么摔下去。 幸运的是训练的苦没白吃，她眼疾手快地抱住一大捆藤蔓，这些藤蔓一部分是嫩枝，一部分是结实的老枝，她好悬才没直接摔下去摔成死的。不过藤蔓上的叶子太滑，枝干上还长着苔藓，饶是她抱得死紧，也这么顺溜着滑到底。 滑到底后，她才来得及尖叫，完全不是因为掉下来这个突然事件而尖叫，她尖叫的原因是，这是个蛇窟啊！ “救命啊，来人啊，要出人命啦。”她身上的野外作战服可以抵挡一会，手和脑袋可以缩进衣服里，但是，这么多蛇，咬不死她她也会吓死的，“女王，女王……” 喊女王两声纪昀才记起来，她把女王给霍铮带着了，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召不回女王。但女王是能够通过纪昀的个人终端听到纪昀在叫它的，这心碎欲死的尖叫声，让女王瞬间就释放出完全形态，立刻就要往回飞。 “霍铮，你搞什么，这时候释放战甲，人吓人吓死人懂吗，老子差点以为你发现什么外星生物马上就要开打，害得老子不要命地跑过来。” “是纪昀。”霍铮担心不已，这时候多少后悔都说不尽他心里的悔意，就不该一味顺着纪昀，还是要坚持原则啊！想到纪昀陷入险境，霍铮什么想法都有，最明显的想法就是赶紧折回去做骑士应该做的事——拯救他的殿下。(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水深得很呐 女王比霍铮还快发过来问候，幸好他们还在银沙海边缘，依然处于信号覆盖区域。纪昀看到女王询问遇到什么危险的信息，想到霍铮将要去的地方，即使是当着一窟蛇，依然很理智地回复信息：“没事，刚才被吓到了，有蛇好恐怖，我最怕蛇了。” 女王忍不住嘲讽纪昀两句，又告诉霍铮纪昀没事，只是看到蛇而已。霍铮再询问一遍纪昀，纪昀回复他和回复女王的消息差不多，只是多叮嘱了一句“要早点回来，我的胃都在想你”。霍铮笑着看信号断掉，没有再回复信息，叫上女王收回完全形态，继续向着银核深处飞去。 而纪昀则扒在藤蔓上，想要努力往上爬，虽然有同学在上面看着她掉下来，但估计救援还要过一会才能来，她得先自救。可是她把手缩在袖子里是怎么也别想好好爬上去的，何况还有蛇在干扰她前进。不时感觉有蛇隔着野外作战服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纪昀想死的心都有，她没骗女王，她是真的很怕蛇。 “嘤嘤嘤……”连救命都不能喊，一喊就会触发警报，霍铮和女王也会收到讯息的，纪昀现在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脱离信号覆盖区域。 在纪昀被蛇缠得欲仙欲死时，鼻尖闻到一点略有点刺鼻的气味，似乎有蒜有雄黄，因为闻起来像是她从前在乡下过端午时，外公外婆会在屋外洒一圈的蒜头雄黄酒。除了蒜和雄黄还有很多别的成分，所以闻起来还有一点草木香气。这个气味一弥漫开，纪昀就感觉身上爬来爬去的蛇激烈地缠动着一条条掉下去，然后又迅速从她身边退开。 “不要害怕，蛇已经散开。您别动，请容我将救护绳扣上。”前来搭救的自然是第三护卫队的队员们，听到纪昀真正惊恐地喊“救命”时，第三护卫队的队员们个个肝胆欲裂，全速开进，才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并将他们的殿下救出蛇窟。 直到被救出后。纪昀才睁开双眼。见是银叶骑士团的成员，默默地在心里更加确定霍铮的“身份”。这混蛋果断是皇子，难道是私生子吗。看纪皇后的表现似乎不像，还是说昭阳公主果然不是公主，就是位皇子。毕竟至今官方也没公布昭阳公主的年龄，说是已经成年。但什么时候成年的完全没人知道，又或者说在昭阳公主和二皇子中间还有位皇子。但昭阳公主又是第三顺位继承人。 唔……这中间，水深得很呐! 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的队员们见纪昀无事，又散开，继续去执行他们满宇宙四处游荡着保护他们殿下的任务。虽然学员们都在猜测怎么银叶骑士团会出现。但属于联邦皇室的骑士团到底有什么行动，他们还是不要细究比较好。 “吓死我们了，你都不知道你多幸运。那里面的蛇，都很毒的。咬一口分分钟要命，到时候就是有医疗舱，也来不及救你啊！” “把附近的地理全息投影调出来，先确认附近再没有这样的坑，别到时候又掉下去一个，银叶骑士团可没闲工夫总来搭救我们。” 学员们个个心有余悸，他们虽然接受严格的训练，但却是第一次面临真正的危险。说实话，靠武力能征服的对手，他们并不会存在任何害怕的情绪，但如果像这种靠武力也不能征服的，他们内心还是会恐惧。找出防蛇虫的喷雾，每个人身上浓浓喷上小半瓶后，大家才继续行动。 好在接下来的行程就比较顺利了，狩猎也很有些收获，体形硕大，繁育又无比迅速的野兔完全不怕人，一个个蹦过来时，差点把没见识过这样不知死活的野兔的学员们吓出精神病来。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发现只要张开口袋，就能随便逮着几只傻兔子时，立刻又轻松起来。 然后，他们就发现，神荼星上的动物，多半都不害怕人类，反而会对他们充满好奇。这个发现，倒是让学员们觉得，是否是这里的动物已经开智，放了一大半猎物后，他们往回赶，并向戍卫区的官兵提出疑问：“这个问题，你们还是留着回学院问导师吧。” 偏远行星的通讯要耗费太多资源，所以他们现在无法得到答案，纪昀却又在那里胡思乱想：“会不会和3289号行星上的建筑有关？” “别……别开玩笑了，难道科技已经进步到可以让没有开灵智的野生动物变成灵长类吗？” “我黑武大帝当年也没这么厉害，将普通动物转变为灵长类生物的课题，几千年前在银河系就进行过。但事实证明，进化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人类从起源到进化成一个成熟的文明经过了许多偶然才成就偶然中的必然，但人类也不是神，不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将我们的进化过程复制到其他物种上去。” 纪昀觉得自己看到的没准就是真相呢，然后她就用自己的观点，慢慢说服了同行的学员，最后大家跟她一起忧心忡忡地担忧着，真的有这样一种比黑山小黑屋还黑的黑科技存在。最后军官们看不过去，点明说：“但是，它们对我们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还对我们表示出亲近好奇。” “对啊！”学员们恍然大悟。 “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已经野生繁衍几百年，它们为什么还会对曾经作为物主的我们抱有亲近好奇呢。就算是人类最忠诚的宠物狗宠物猫，在野生繁衍几百年后，也会把人类当做入侵他们领地的敌人吧，就像我们面对野生的原生巨兽一样。”纪昀侃侃而谈，坚定着她自己的观点。 “但是，如果是黑武大帝的话，发生什么也都不奇怪啊！”学员们也坚定着他们的信仰，黑武大帝是近乎神的信仰啊，这是活着就被当成神一样得到众人信仰的存在，在他死后更是神话得几乎超越众神。 最后，他们处于谁也说不服谁，军官们只能含笑看纪昀一个人舌战群雄还不落下风，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小孩子真能扯。等他们扯完，饭菜也差不多准备好，红烧兔肉不要太美好，随便煮一煮再烤得外皮焦香的小土豆香糯得让人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土豆。人工驯化后的植物经过几百年的野生繁衍，和纯粹的野菜没什么区别，有的口感变得巨好，有的则完全不能入口。 “有很多水果就会在野生环境下一代一代退化，比如苹果，看起来红透散发着熟香的果实咬起来又硬又干，果核大果肉小，完全没有什么吃头。柑桔类的果实也一样，涩而小种子极多，我上过研究院的植物课……嗯，当然不是欧阳导师的课，我要上了欧阳导师的课，就会跟王浩洋一样啦，哈哈哈哈！” “啊，接野生退化返祖，它们退化返祖是为了植物的繁衍，驯化过的果实为了口感好，几乎没有种子，牺牲繁衍能力是因为有人工育种育苗。野外植物，没有人工育种育苗，想要繁衍下去，就必需返祖情况，种子变大变多，口感当然会变差。”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那种什么纯天然野生种植的水果完全不能信？” “一代二代三代野生的口感依然是可以接受的，四代之后口感就会大大降低。市场上销售的水果，所谓时纯天然野生种植，种苗依旧是人工培育的，跟这个没有关系。我们去野外采摘水果时，倒是需要注意这个，除在野外本身味道就不错的水果，还是买市售的水果比较靠谱。” “野菜其实也一样。” “肉类就不一样了，野生的口感确实跟好。” “胡说八道，那也是人工育种之后放养的才好，纯粹野生的绝对不能吃，光寄生虫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很多行星上的原生寄生虫，厉害到爆，曾经就有人因为热爱吃纯粹的野生动物，最后死的时候体内完全是寄生虫，这个报道你们肯定还记得，而且必然记忆深刻。” 众学员同官兵们一起对此沉默，谁想起那个画面都是冷颤，小小一团的寄生虫，展开居然有二十多米有没有，吓死人啊！从那以后，《神使后裔：卡叽叽》才开始有了科普的《小卡守护你》，宣扬一切民众需要知道的生活常识。 说到《神使后裔：卡叽叽》，除了《小卡守护你》这个科普外篇之外，还有介绍各个宜居行星的美食游记外篇《小卡爱美食：美味星球》。于是，话题神奇地从进化繁衍转折到各行星美食上去了。 这神奇地转折，纪昀只能摊手在心中默默念叨：“不愧是****后裔，擅长于把一切都扯到‘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上去。” 在大家热火朝天地交流对美食的热爱时，警报声意外响起：“是运动监测站，快，打开监测系统，描绘数据曲线进行分析。” 瞬间，大家丢掉正在谈的美食，和手里正拿着吃的美味，迅速回到战备状态。(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成熟才美味 即使联邦科技发展到如今，依然有些事情，需要由人来判断。比如运动监测系统描绘出来的数据曲线，智能光脑可以进行高度拟人的判定，综合各种已知的因素。但在面临差之毫厘就可以相差千万里的战局上，运动监测系统的判断结果只能作为参考，这一点是在无数战役中得出的经验教训。 因为最长于战局的张绍周和霍铮都不在场，华夏戍卫区的四个小队长分别作出一份判定结果，结果居然是二对二。 “银沙海核心区是红得发黑的极危，出现这样高的运动监测数据，而且一直保持在最高峰值，我认为应该即刻全员向银沙海进发，增援长官。” 不同意增援的并不是不相信有危险，不增援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们无法在银沙海中找到正确的路，在银沙海，联邦失去了许多条星舰。” “出来可能很来，但只朝着银核进发的话，应该不会很难。” “你怎么知道不难，万一我们陷入其中，等长官他们出来，只会因为我们再次进入而更加危险，我主张等待。” 学员们也在悄悄地商谈着：“如果他们去增援，也会把我们丢下，因为我们是联邦的‘花朵’。” “妈的，不许用这个词，烦死了。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去就算了，他们去的话我们死赖活赖也要跟上。”学员们没有这么多顾虑，大多数人一想到要进入全联邦都只有这么一个的用红得发黑的字体标为“极危”区的银沙海核心，就兴奋得直发抖。 “我同意。” 被挑出来的精英学员们，哪个也不是怕死的，他们没见识过什么叫死亡。所以无从害怕。他们一个个都有着非凡的能力，哪怕这种能力才刚刚开始展露出那么一点点来，也不妨碍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自信、强大、坚韧加上良好的团队合作，他们相信，无论去向宇宙哪个角落，都能够安然无恙归来。 “我们不记名投票，学院给我们另外备了两艘备用的星舰。留下的同学可以用备用的星舰回长安星。” 不记名投票的结果完全一面倒。没有一个人选择回长安星，早就想见识真正战场的小崽子们一个个嗷嗷叫着，恨不得立刻追赶上教官他们。参与激动人心的这一刻。哪怕他们可能真的会死亡，他们也绝对不退半步，至于死亡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这时的决定，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进军校的。谁血管里不流着满满的战斗热血，“为联邦。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样的战斗誓言从来不是说说而已，是刻在骨子里，为民族愿意奉献一切的精神烙印。一代传一代，他们从他们的师长那里传承来。而他们的师长又从师长的师长那里传承到，如此，才不愧为联邦第一军校。不愧为名将的摇篮，联邦的军魂。 “我们去跟戍卫区的长官们说吧。” “我们自己决定就好。不要干扰长官们的决定，他们有他们的顾虑，不管是去还是留，都不是我们能干涉的。而且，要相信长官们，不要因为两位长官坚持不肯增援而腹诽，因为他们将你我的生命全部承担于肩头。也不要因另外两位长官坚持增援，认为他们不顾我们性命，他们只是将军人的职责放在首位。”谢渊一锤定音，并约束住了所有学员。 纪昀忍不住用充满佩服的双眼看着谢渊，并在谢渊回看她时竖起大拇指：“真的很了不起。” 谢渊原本绷得紧紧的肃穆脸瞬间保持不住，只能低下头翘起嘴角笑了笑：“你也是。” “我有从霍铮那里要来的星图，如果过去，我们可以用这张星图。”纪昀说着就把个人终端打开，给谢渊传送了昭武皇帝独家绘制版星图全息影像资料。 谢渊看完后，依稀记起来，这星图的资料原件存放在第一军校的真空收藏室里，几乎很少被取出来供人参观。奇怪的是，这东西纪昀为什么会有，这份星图的保密级别很高，因为这分昭武皇帝独家绘制的星图不是为探索用的，仅仅只用于进出银沙海核心区。 银沙海核心区太过危险，为避免这份星图带来不必要伤亡，星图并没有公之于众，只有少数军官可以进行观看。原件不允许复制，所以谢渊看纪昀很久才收回视线放到手里的星图上，虽然在个人终端上能看到的很有限，但是他确定这份是真的，而不是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伪作：“你怎么会有。” “霍铮传给我的。” 谢渊想到的是张绍周，张绍周有的话倒是不稀奇，这混蛋什么都敢干，偷偷摸去复制一份银沙海星图一点也不稀奇。近而，谢渊又想到，看来张绍周早有准备，要不然不会提前复制好星图：“我过去把星图交给长官他们。” 纪昀点头，她就是因为想要去，才主动把会泄露一些信息的星图给谢渊。霍铮现在早已经到达银沙海核心区，那里波动那么大，她很担心，至于她去了会不会有危险，这事一时半会纪昀也没空想。 其实任何人都一样，当最在乎的人遇到危险时，我们会想到的通常不是避开危险，而是发疯一样想去赶赴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哪怕什么忙也帮不上，能陪伴他一起历经重重险阻也是好的。这是一种可能极其无用的自我安慰，但，提心吊胆地在安全的地方担心着，确实不如共同面对危难来得令人踏实，总会抱着侥幸地去想——也许我们在一起就能创造奇迹呢。 爱与正义以及忠诚坚毅，本身就一直都在不停创造奇迹呀！ 谢渊过去一送星图，戍卫区的长官们总算停止争执，一致决定即刻收拢队伍登舰，前往银沙海核心区。有了星图，哪怕他们不能帮上大忙，也至少不会拖后腿，说不定还能英雄一把，救一救长官。 第三小队的队长被派过来跟学员们讲解接下来的任务有多危险，他讲解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把学员们劝走，叫他们自己回长安星去：“……需要向你们说明的是，这一去，我们很可能回不来，你们都还年青，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没有经历过。你们中很多人甚至连初恋这样美好的存在都没有品尝过，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登上军校为你们准备的星舰，回到长安星去，继续你们的学业。等你们毕业时，才是加入我们的时候，现在并不是时候。” 第三小队的队长怎么会看不出少年人的兴奋与激动，但他的任务是来劝回这群菜鸟的。他努力把话说得又文青又感性还煽情，就是为了叫菜鸟们能吃他这套，为了完成他的任务，他也算是豁出去了：“果实需要成熟才美味，人也是一样，至少等你们品尝过人生的美好，再来面临生与死的考验。我在这里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请求你们，启程回航，不要固执。” 纪昀：“不带我们我们就自己开星舰去，反正我们也有星图。” 第三小队队长看着纪昀，差点把“去你妈”这三个字骂出口，但人家又是小姑娘，又一句话戳中他们死穴，让队长连“去你妈”都只能咽下去：“这是命令，服从安排，懂吗？” “我们只听教官的，教官不在，我们听年级长的。你虽然是长官，可等你们走了，我们可就爱听谁听谁了。”可不止纪昀迫切想去，所有人都想去好吧，他们五十人是五十票全部通过，没有一票是不去的。所以学员们都据理力争，摆出“你不带我们，我们就自己去”的不讲理耍赖态度来，反正他们小，小孩子耍赖不是很正常么。 第三小队队长快要被这群小破孩子烦死，他实在扛不住，只能去跟另外三个小队的队长商量怎么解决这群神烦的死孩子。 学员们可是暴力都不合作了，更别讲好言好语来哄，或者吓，反正不管，就是要去。最后妥协的是戍卫区的官兵们，他们不带这群死孩子，回头他们自己去只会更危险，本来他们倒是可以使用暴力捆上这群死孩子，按下返航程序，可军校的返航程序已经被这群死孩子更新了密令，他们压根破解不了！ 熊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熊孩子他还智商高。 “长官，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添麻烦，有什么不重要的事，交给我们办就好。要相信军校对我们的教导是绝对合格的，我们也是学院里最出色的一群学员，不管什么，我们都有信心解决。” “是啊，长官，帮不上大忙，小忙我们绝对帮得上。” 第一小队队长无奈至极：“登舰，不要再屁话，你们要是拖后腿，老子就直接把你们扔进宇宙黑洞里去。” 学员们一个个跟打了胜仗的小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登舰，个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他们就要进入真正的战场了，还是昭武大帝曾经奋战过的战场，想想就兴奋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文明革新会 登舰之后，星舰距离银沙海还有十几分钟航程时，第四小队的队长孟广明正式向他们介绍了自己，并告知他们，接下来的航程里，他们五十人都归他管辖。学员们也要介绍自己时，孟广明却用那双略有些猥琐的小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学员，然后笑着，将那双原本就小就猥琐的眼睛挤得更加猥琐更加小：“我不需要知道你们叫什么，现在，是你们听我说的时候，无知的菜鸟们。” 学员们看着这人特别不顺眼，明明有四个小队四个队长四个副队长，不知道为什么是孟广明过来带队。孟广明的语气还特别不屑，仿佛带上他们就跟带上一大堆会拖后腿的垃圾一样，语气轻鄙得让学员们差点想群起揍他才好，但孟广明只用话压下了这种群愤：“你们必需明白，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死亡，谁也不知道生命会在什么时间里熄灭。现在，你们还最后的机会后悔，银沙海就是战场，而你们拥有脱离战场的权利，因为你们还年青，所以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我建议你们珍惜这种机会，行使自己的权利。” 顿时间，孟广明语气中的轻鄙似乎已经变淡，更多的是见过锋火销烟的沧桑，让学员们不禁觉得他们的灵魂好像都在同时颤抖着。学员们看着孟广明，纷纷低下头去，不过很快他们又抬起头来：“长官，我们绝不后悔。” “机会的可贵之处在于，在你们有机会时，你们拥有他，当你们失去时，后悔也没有用。还有十分钟。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孟广明说完转身，回到他的队伍中去。 学员们个个神色肃然，围在一起开始小声讨论，却不知道孟广明回到戍卫区的队伍里时收到的都是什么样的评语：“混蛋啊，你居然卖文青。” “叫你过去是好好劝他们，不是叫你去让他们绝不后悔的。” “这下彻底劝不回头了，孟广明。要是老子没死。回长安星一定向将军告你的黑状。” “跟小孩子逞威风，你就这点出息。” “别骂他了，老孟难得装出一副正经调调来。让他逞一下威风怎么了，说不定我们这回都要交待在银沙海里，现在不逞威风，以后都逞不上威风。要理解。老孟这辈子，可能就威风霸气这么一次。机会有限，拥有的时候不使用，难道要跟这群菜鸟一样将来后悔。” 孟广明背着学员们差点哭出来，这群没良心的混蛋。要他去做坏人，还来骂他。他就知道，他做完坏人。这群混蛋肯定要骂他来安抚学员。到时候坏人都是他，他们都是好人。于是好人得到拥戴，坏人被挤到角落里发霉，辛辛苦苦流血流泪，他不负联邦，不负战友，但奈何战友负他，联邦也负他啊！ 看着孟广明一张悲情脸，另外三个队长用唾沫星子喷他一脸：“给老子滚回去，他们要有什么闪失，你拿命赔都赔不起。老子告诉你，这群小家伙里，有十几个都是联邦有名的那几家的子弟，大家一起出事也就算了，要是他们出事我们好好的，回去就等着领垃圾星船票吧。” 孟广明本来强撑着汹汹气场要去教训菜鸟们，听到这句差点跪在当场：“他们都属猪吗，怎么那么能生！” “我会替你转告这句话的，对了，谢渊不错，可以把他作为你的副官使用，他们中个个有所长，别小看了这群小家伙。” 孟广明听到“谢”字，立刻被戳中敏感点：“是谢勋华元帅的后裔？” 昭武前期，在昭武皇帝还没任三军统帅时，三军元帅由出身将门的谢勋华担任，直到谢勋华退役的几年后，昭武才带领他的男神军团雏形进入战场开始跌宕起伏的传奇。但就是昭武一生功绩闪闪，也没遮掩谢勋华的一身战绩，恰是帝国最困难的时期，与大西洋帝国和周边两个国家之间关系极为紧张，谢勋华恰是在那时任职元帅，可以说是谢元帅一力将风雨飘摇的帝国带入相对平稳的时期。 没有谢勋华的努力，昭武皇帝接到手的可能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军队，而不是从上到下纪律严明，敢打能打甚至敢死的帝国｜军队。 听到“谢”这个字，联邦的军人们虽然不像听到昭武皇帝那样双眼闪闪发光，但发自内心的崇敬由然而生。所以当孟广明看到战友点头时，腿软地扶了一下沙发，绝望地回头看向战友：“你们坑我！混蛋啊，说好的做彼此的袍泽，互相交付生死呢？” “又不是为我们活着，让你一个去送死，放心吧，直到要死要活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和你一起共进退的。” “是啊，无关生死的小事，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赶紧滚去把那群菜鸟赶回长安星去，这样，说不定还有不少好处呢。” “这样好的机会给你，你居然认为我们坑你，等着，孟中尉，回头我们真挖个坑坑死你，十足十的真坑，能埋土可以把人埋进去的那种。” 孟广明再次扫一眼他的“袍泽”，如壮士一般背影壮烈地走向学员们，如果他不扶墙，不趔趄脚的话，可能会更加悲壮如英雄一点：“我求你们了，回去吧，生命珍贵，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啊！” 学员们：咦，为什么这位长官画风变这么快，刚才还一脸猥琐地鄙视我们呢，怎么一去一来就泪流满面地开始求我们。这位长官难道在用传说中先打一棍子再给胡萝卜的政策吗，诶呀，这位长官其实还算是个好人嘛，就是谋略课程可能学得不怎么样，演技倒不是错，差点让我们以为他真是个混蛋呢。 “流血牺牲也应该在战场上，这里不是战场，不需要抛头颅洒热血。” “长官，你刚才说进入银沙海就是战场的，这是昭武皇帝标注的，银沙海一日未探明，就一日是战场，非战备状态不得进入。” 孟广明真想死，真的，如果有后悔药，他一定要先给自己来一箱：“你们都不是真正的军人，进什么战场，给老子老老实实滚回长安星去。” “进入军校即为军人，长官你这是污辱我们。” 妈的，孟广明心里骂了一句，好好说话不听，骂他们没用，叫他们滚他们说他污辱他们，一群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他心想，将来别落到老子手下，落到老子手下，一定整死你们：“联邦还有一条规定，十八岁以下不得进入战场，你们中应该还有没满十八岁的吧。做为年级长，你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负责，他们甚至还没真正成年。” 中级学院的学院都在二十岁左右，在场唯一没满十八岁的正被所有人盯着的纪昀：“我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再说，我又不会开星舰，总不能让我一个回舰吧，设定好程序的话，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呢。茫茫中宇宙多少意外发生，一个人航行的危险，一点不比进入银沙海低。” 学员们又齐齐看向孟广明，孟广明快要疯掉，他怎么忘了这群看起来脸嫩的小朋友，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已经成年。该死的未成年人保护条款一直没有更新对成年的年龄定义，十六岁之后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完全刑事责任年龄，十八岁之后就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年龄。 那还是延续自古地球时代的划定啊，为什么不与时俱进，其实到现在，很多法律条款虽然还没进行更改，实际上已经改变。孟广明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有着和民间组织“文明革新会”那样的忧思——我们的时代一直在向前，我们的许多法律条款和社会规则，却一直远远滞后，这是在犯罪！ 孟广明在想，如果活着回去还什么事没有，一定要举旗加入那个革新会，反正对军人的要求是不参与******反社会组织，革新会没有任何******反社会行为。不管孟广明怎么想，现在该腿软还腿软，该想死还想死，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活不肯让它掉下来，要真掉出来，这群小菜鸟就要彻底管不住了。 在被逼到这样的关头上，孟广明忽然想起某个描述昭武的片断来，猥琐的小眼睛里忽然迸发出光亮来：“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那么，签了这份文件。” 学员们点开发到他们个人终端上的文件，第一行几个黑乎乎的大字透着那么的惊心动魄——告同袍绝命书。 学员们看到这行字后几乎同时在心底骂出来“这个混蛋”，谁不知道这是昭武皇帝搞出来的东西，不过人昭武是带着男神军团将面临生死存亡时搞出来的，小眼睛猥琐男这是要搞什么。 “签不签，不签别想去。” “签了就让我们去？” “对。” “说话算话，我可录下来了。” “君子一言，星舰难追。” 于是学员们一个个开始把电子签名戳上去，孟广明背过身去，眼泪终于不负众望地掉下来——昭武皇帝居然也会骗人，说好的慎重考虑，说好的救生舰将一部分火种带到安全地带呢。 嘤嘤嘤，这回死定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不变的真理 从银沙海被发现之初，科学家们对银沙海就有许多猜测，支持者最多的认为这是一颗超新星遗迹，排在第二的则认为是正在形成或已经死亡的恒星。不过，那都是科学探索的脚步还没有抵达银沙海之前，由于科学家们初到这片宇宙需要探索的太多，所以这里一直被遗忘，直到昭武经过这里，想穿过这片银沙海，结果在差点迷失在里面。 虽然差点迷失，但好歹发现，对于银沙海的一切猜测都是错误的，银沙海也从原本的以一串数字开头的超新星遗迹，或恒星死亡形成的光团，拥有了银沙海这个名字。银沙海里，全是细小的陨石和结晶体组成，以极不合宇宙规则的状态存在，它的大小也远远超出预料。据观测，人类靠当今的速度，如果没有虫洞，想要穿过它也需要几十万年。 在联邦人人以为他们去宇宙任何一个角落都只需差一个虫洞的距离时，银沙海让所有人都望洋兴叹。加上不少勇于探险的探险家们迷失在银沙海里，这里很自然地被视为禁区，更何况还有昭武皇帝的标注，虽然永远有人甘冒生死进入这片“极危战场”，但除昭武皇帝带领的男神军团，几乎没有人从这里走出来过。 即使是昭武皇帝，也在这里面迷失了整整半年时间。 在纪昀他们刚刚进入银沙海，对着一大筐从银沙海里打捞起来正在筛查的晶体进行围观时，霍铮和张绍周已经接近当年昭武皇帝留在银核附近的触发式监测仪。让他们觉得恐怖的是，它依然在原来的位置上，并且还可以工作，他们不是因为触发式监测仪可以工作而觉惊恐。是因为它依然在原地。 “哪个学者说的来着，宇宙间所有的天体，都在不停运动，绝无例外？”张绍周真想把那狗屁学者抓来叫他看看，什么叫宇宙间所有的的体都在不停运动，绝无例外，眼前这是什么。没穿衣服的天使还是坐在莲台上的观音姐姐。 “这个学者在年老时说过另一句话。宇宙间不存在绝对的道理，只有不变的真理。” “全是狗屁，拿上存储卡。我们现在就离开。”张绍周他们银沙海中，根本没有感觉到运动监测站监测到的巨大动能量。 霍铮取出存储卡，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枚存储卡放进触发式监测仪里。这个说是安放于银核附近的触发式监测仪离银核其实还有很远，不过这玩意儿可以高倍成像。和深空望远镜原理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体形上略有缩减：“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还有几个触发式监测仪，我们还往里进吗？” “最近的离银核有多近？” “很近，我们再航行大约三天，就可以抵达一个小型虫洞。那里有个通向银核附近的虫洞，最近的触发式监测仪就安放在那里。”银沙海不是没有虫洞，而是虫洞太多。而且很多不稳定，有的虫洞离得太近。相互撕扯，不小心被吸过去，就会被两投力量扯得稀烂。昭武皇帝有幸探明的稳定虫洞只有三个，昭武自己都把他能从银沙海走出来称为逆天的运气，奉劝后人不要轻易走进这片禁区。 “定位星图，我们过去。”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只把路走一半。 他们的后面，星舰全速开启，在两个小时后居然通过舰载基站联络上霍铮和张绍周。由于信号很不稳定，只来得及将他们已经进入银沙海，请他们在原地等候救援的消息发过去，信号就已经中断。只是这样，戍卫区的官兵们也无比满意，怕的就是他们赶到时，那俩混蛋已经跑没影。 总算松一口气的戍卫区官兵们这时候才有闲工夫，于是询问系统小菜鸟们在哪里，得知小菜鸟们在实验室研究打捞上来的晶体和陨石，四个队长加上四个副队长去了七个人，只留下一小队队长在主控舱坐镇。 当他们到达实验室时，发现屋子里的小菜鸟们都保持着高度沉默，并且隐隐还有些兴奋：“看起来你们发现什么好东西？” “长官，3289号行星上的建筑材料的成份和白色的反射陨石很相似，我们刚刚试验过，不过目前还没发现怎么把陨石变成建筑材料。” 所有人都在围着白色反射陨石，只有纪昀一个人傻傻地看着被扔在一边的晶体，除已经融化成水的冰以外，其余全是看起来品质不怎么高的钻石。钻石在银河系时代就已经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不过因为它还是那么闪闪发亮，依然是女士们首饰里不可缺少的点缀。 品质不高的钻石早已被当成垃圾，看也没人多看一眼，但那么一大筐晶体全是钻石，给纪昀的冲击力还是很高的。不过在冲击过后，让她傻看到现在的不是品质其实还算可以的钻石，而是其中一枚自己会发光的晶体。 “宇宙中自身会发光的晶体多吗？”纪昀在个人终端的搜索栏上输入发光晶体发光宝石之类的关键字，搜索到的不算太多，也就几十条而已。除去在银河系已经发现过的十几类自身发光晶体，剩下的都是进入在宇宙时代后发现的自身发光晶体。 很多都是中档宝石，为广大需拍电视电影，经常要上节目的艺人所钟爱，因为颜色丰富，价格中等，是广为大众所喜爱的主流宝石。纪昀翻赛段四页后发现，筐子里的发光晶体没有记录。 “都不是很像啊！” “什么不是很像？” “这个，说是发光晶体吧，不太像，更像有光照在珍珠上的柔和光芒，但把光线遮掉，它也还是会发出一样的光芒，真奇怪。”有人问，纪昀就下意识地说。等纪昀说完发觉不对回头一看，居然是孟广明：“孟长官。” “检测过成分和分子结构吗？” “还没有，我可以检测吗？”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就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呢。 “当然可以，检测仪正空着，随便用。”孟广明本来以为小姑娘是跟他一样，被同僚“排挤”的“边缘人”，结果一问才知道，小姑娘是在看闪闪发亮的晶体呢。小姑娘喜欢这种东西，孟广明一点不奇怪，这些东西便宜得很，孟广明决定回头捞一筐送给小姑娘当纪念，因为小姑娘对他很笑了，笑得还格外可爱美好。 纪昀把发光的晶体放到检测仪上，检测仪列出的一堆全是未知，到最后的鉴定结论就是：“未知晶体，有微量宇宙射线残留，安全，未发现已知危害物质，建议隔离箱储存，并送交联邦研究院进行检测。” 星舰上搭载的检测仪是简化版，联邦研究院的完全版有两栋楼，所以检测仪才会给出建议备注。 纪昀二话不说扔进隔离箱，然后庆幸，她全程载着专业级别的防护手套和过滤口罩：“孟长官，你们经常在宇宙间这样打捞吗？” “当然不，除非在未知星域才会这样，已探明的星系，要么是公属要么是私属，在私属星域随意打捞，会被告上法庭，在公属星系打捞需要许可。银沙海属未探明的未知星域，没有明确法律意义上的公属或私属，打捞也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进入，下次再来就不会再打捞了，毕竟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有，会有专门的宇宙打捞作业船开过来，也不归我们管。”孟广明把那一筐晶体推了推，对纪昀说，“喜欢就挑几块，净度不高，铺地都有人嫌不闪，没什么价值。” “这个……” 第一小队队长走过来，看一眼孟广明，对这个连送东西都不会送的家伙表示同情，并暗暗给他点了好多排蜡：“来来来，都来挑几块，当纪念品。再怎么说也是钻石，打捞上来的个头都不小，要放在古地球时代几块就值一幢小别墅。” 孟广明看着这个抢他小姑娘的战友，弄死他的心都有，不过是来撩个小姑娘，居然也要被抢摊。茫茫宇宙，何等无聊，连撩小姑娘都不能如意，愁死人。 “二队三队四队，赶紧滚回来，别给我在那撩军校的妞，一群禽兽，小姑娘都还没满十八，你们不想被未成年人保护中心送上法庭的话，最好收起你们无聊的小花样。另外，信号渐趋于稳定，预计一小时后，我们将与张长官汇合，不想死的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禽兽们”默默看向监控摄像头，纷纷在心里竖起中指，一小队队长撩不到妞，就也看不得他们撩妞，简直是连禽兽都不如！ “长官，我们可以再捞一筐吗？这是昭武皇帝来过的地方，我想多带几块，回家镇宅！” “要不要一人给你们捞一车……还镇宅，镇个……算了，老刘，再捞两斗，让他们多分几块。” “谢谢长官。”第一军校的学员真没谁家是缺这几块宝石的，他们是真的崇拜昭武，各种意义上的认为昭武能镇宅。有句话说得好，信大帝，得永生。 这时，纪昀的个人终端接通了霍铮：“你们怎么也跟过来。” “来捞钻石啊！” 霍铮不知道该回什么话给她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深爱的情人 离银核较近的触发式运动监测仪上的存储卡成功拿到后，霍铮和张绍周关起门来，用断开网络和电力连接的全新平板对数据进行影像化还原。还原过后的内容，他们俩跟谁也没说，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避开人看了那张存储卡上的内容。 银核附近不止一个运动监测仪，霍铮和张绍周选择将其实两枚公开播放，其中一枚存储卡上的影像播放不到一分钟，画面上就出现很奇幻的画面。银核的光像波澜一样从银核中心开始波动，就像是平静的海面被投下石子，荡起一圈一圈涟漪。将记录的时间对应上运动监测数据的峰值，就会发现，每次星核泛起光的涟漪，都是运动监测站的监测到运动峰值的时候。 一次可以是巧合或意外，两次三次四次到成百上千次，那就不再是了。 “没见过哪个星系的星核是这样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我觉得不应该觉得奇怪。反正宇宙间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谜题，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 “就像暗区？” “暗区算什么谜题啊，那里不过是有一个吞噬所有光亮的黑洞而已，早晚有一天，那群星盗会全部被吸进黑洞去。不过，那个黑洞如果向白蔷薇星系运动的话，小公主的星域也会被吸进去的吧。” “早就有学者研究过啊，黑洞的运动会避开白蔷薇星系，要不然你认为皇室为什么会开发白蔷薇星系。” “以前我还听说十日星系那个黑洞会把十日星系吞进去一半呢，结果怎么，那个黑洞就这样消失了。当年坚持认为十日星系值得开发的学者最后答不出话来，最后他们说什么，说‘因为它吃饱了’。”年轻的孩子们总是这样反感于权威，更反感权威不成后发出的比他们年轻孩子们行事还要更荒唐的话语。 纪昀默默在角落里看霍铮，一脸面对负心汉的表情：“你居然有事情瞒我，跟张上校都可以说，跟我却提也不能提。骗子？还说最喜欢的是我。转眼就跟张上校有了共同的不能对最喜欢的人说的秘密，你的喜欢太不值得信任。” 对于纪昀撒着娇的怒视，霍铮很想当做没看到没听到。可这些话怎么听怎么耳熟：“这不是前两天看过的电影里的台词吗？” “你管是不是台词，反正你有事情瞒我就对了，我不听什么善意的欺瞒之类的话，我要听真相。绝对的真相。”纪昀还是在撒娇，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放松绷着的神经。大家又都被影像吸引视线，不逮着机会赶紧撒娇，会被男朋友忽视的。哼，他现在跟张上校眉来眼去的默契。看得她都差点要怀疑这两个男人真的有超越友谊的感情。 以前听人说，最好的同性朋友之间就是看起来像同性恋，纪昀一直不信来着。现在看张绍周和霍铮，纪昀忽然就信了。原来真是这样啊！摔，正经女朋友在这边，眉来眼去的，顾忌一下她这个大活人呀。 “这个真得晚上来我房间，要不我去你房间。”霍铮无比诚恳地看向他家殿下，略略摇头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对着他家那只淘气的，在用爪子伺候沙发的猫说“乖，别闹”。 公主猫才不会收会收回爪子，对公主猫来说，肯垂幸沙发，那是荣耀：“晚上不锁门，你来啊！” 说完，纪昀还冲霍铮不是特别熟练地抛个媚眼，就是这个不怎么熟练的媚眼让霍铮差点扑过去。青涩的少女总是很容易让人觉得，清纯无知是种能要人命的诱惑，尤其是当她毫无知觉地善用这种优势时，更加如此。 “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这里谈话会被其他人听到。”对纪昀，又不能和张绍周一样，两人关上门在一个完全隔绝信号的房间里待上几小时，银叶骑士团只要一收到他们进一个房间的画面，最多十五分钟就会冲过来。 “好吧。”撒娇完毕，喝果汁。 霍铮：“你例行公事吗？” 纪昀吐出吸管，“啊”了一声，不太明白地问：“你说什么的呀？” “你照什么规律撒娇的？” 纪昀“哼”他一声，不回他话，继续喝她的果汁，喝着喝着又侧脸问一句：“运动监测仪的数据那么大，我们身处其中应该能感觉到震动的，但为什么我们进入后反而完全不受影响呢？” “昭武时期的科学家认为，银沙海的陨石和晶石分布很奇妙，看起来完全无序，但陨石和晶石间的分布，可以粗略感觉到规律，但真到要找出其中规律时，又完全没有头绪。” “和钻石应该没什么关系吗？我们捞一点回去镇宅，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吧。”钻石确实价值不高，虽然闪闪亮亮依旧招人喜欢，但没必要为几颗钻石就破坏掉这里的平衡，还不如好好留给科学院的人进行研究探索。 “真能破坏才好，可惜，再怎么捞也无法破坏。”当年男神军团为了讨好他们压根不存在的，未来可能遇上的“女神”，一个个捞得不知有多辛苦，结果呢，捞回去只能堆着积灰，好多人一辈子都没送出去。 “那就好，我们有手工课，可以在上课时切割打磨钻石，没准以后可以拿来做点什么小东西。”虽然军校的手工课是为了提高学员的应急机械事故处理能力，以及野外遇险环境上的动手能力，但更多时候，被学员们当成了创意制作课。据说，有学员凭借在课堂上学的，最后成就一代雕塑大师。 “送给我吗？” 纪昀“呵呵”两声看霍铮：“先不说送不送你吧，先来说说我快要过生日了，你送什么吧。骑士，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霍铮当然知道纪昀生日将要到来，而且他已经知道该准备什么礼物，不过他装作被纪昀提醒后才明白过来一样，惊讶并有点抱歉地看纪昀：“你想要什么礼物？” “都说是考验你的时候啊，你居然不记得我生日，我都记得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纪昀真以为霍铮不记得了，他明明曾在大羿戍卫区陪她在生日宴会上跳过舞，现在竟然一脸懵逼，明显是已经忘记她生日日期，“你们这些男人真不可靠。” 台词又出现了，霍铮再没法忍住，笑出声来戳纪昀一下说：“那么，殿下想要什么，我和殿下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实在猜不到殿下的心思，殿下不如提示我一下。” “才不帮你作弊。” 从银沙海回到神座星系后，他们并没有多做停留，去3289号行星上接回王浩洋同学，他们就启程返回华夏星系。一来一去，在路上就耗费不少时间，等他们回到学校时，初级学院也已经于前两天开学。好在正好是周末，可以休整两天，参与任务的学员们都很快恢复正常的日常训练学习，但霍铮却整整一周都没见到人影。 “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盖布丽没看到霍铮天天来找他的殿下，难免要替这两个人担忧一下他们的恋爱关系。 “都不是，他应该在戍卫区吧，这次去神座星系有所发现呗，可是都不跟我们说的，下次再叫我们军校生过去参与任务，再也别搭理他们。什么也不让做，什么也不让我们知道，什么也不征求我们意见，如果不是我们据理力争，他们会在去银沙海的时候就把我们送上回程的星舰。”说得那么恐怖，连死亡书都搞出来，结果不是什么事没有。他们有昭武留下的星图和定位座标，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不是就好，初恋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会很美好的，小昀，你要加油。” “好的呀。”两个女孩搂成一团，心里满怀对彼此的祝福，并心情愉快地接受来自对方的祝福。 至于被她们提起的霍铮，现在可就不怎么愉快了。 “我们为什么要伪造这样一份数据，根据数据的时间标记和光学标码，你们完全可以发现，光学标记码可以追溯到源头，时间标记也无法作假。我也不是什么电子类天才，不擅长搞这个。”虽然受到的并不是质疑，但有权限知道的人都非要过来问上一句类似“这是真的吗”“这些数据可靠吗”“没有人为篡改过吗”这样问题。 听得出来他们是惊讶，但听得多了，答得多了，霍铮也烦，惊讶越多，凑在一起，就会形成质疑，说不定会有人主张推翻这份数据的真实。因为牵连入其中的，是他们想也不会想到的，也不愿意去想的，而且这是最简洁的处理方式。 “我们冒死取回数据，不是为了开玩笑，愚人节还很遥远，要开玩笑我们会留到那天。” “事关紧要，我们必需呈报皇宫，你也一起去。”这时候，最值得信任的反而是皇室，因为最不会损害联邦利益的就是他们，他们的利益跟联邦的兴衰早已不可能分割开，这是最大的保障，也是民众爱戴皇室的重要原因——他们总能做一些看起来对他们完全无法获得利益，却对联邦对联邦民众有益的事。 王室秉承的是帝国建立早期的宣宗皇帝垂训——每一寸星域都是我们的财产，永远拥有她的方法只有一个，维护她热爱她对她好，如同对待你最深爱的情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一世好兄弟 联邦现任总长姓杨，这是个看起来，和联邦那八个几乎可以说是轮着来领摄联邦重要席位的大姓完全没有关系，谢王孟许，宋陈蒋白，这是被联邦民众称为“议会世家”的八个姓氏。其中有真正受到民众爱戴的，比如谢许两家，也有被民众骂得要死的，比如王蒋两家。 谢许两家里的许，就是许渚所在的家族，许铭川的儿子虽然早亡，却并非没有其他亲人，许渚的堂叔就在议会占据着重要席位。许渚还有几位堂兄，其中一位早几年竞选某星球最高行政长官成功后，一直在兢兢业业地治理着那颗较为荒凉的星球。 所以，当许渚宣布他的人生理想是成为联邦总长时，许铭川丝毫没把这当成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可以一步一步去实现的人生目标。不过许家子弟单薄，许渚能得到的支持在八大家其他子弟里，并不算多么丰厚，许铭川才会讲，他能帮的并不多。 再说回到联邦现任总长杨东辅，帝国几千年联邦几百年的历史上，草根崛起成为联邦高层的事件并不少见。杨东辅从平民到总长的这一百一十年漫长路程最值得称道的是，他在政治学院担任讲师时，迎娶了联邦八大姓之一孟家的女孩，联邦议会议长孟循礼的孙女。 很长一段时间里，杨东辅从娶到身份相对平民来说出身名门的“公主”，再到竞选联邦总长，落选再选最后成功在竞选中胜出，这是传奇，是联邦所有普通人哪怕无法达到，也觉得应该努力去奋斗的动力。联邦总长是个很微妙的职务。上有皇室和议会，下有无数可以说是土皇帝的各大小星球执政官，还有军部这样的庞然大物，以及八大家之间互相的明争暗斗和利益权衡，联邦总长向来被认为，是个水深火热的职位。 “除八大家的子弟担任外，和八大家子弟联姻。也可以从这种水深水热中解脱出来。虽然还会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但至少不会成为牺牲品，不过这也看个人手段吧，有好几任同样不出身八大家的总长也干得很不错。”小野行洋这个一心要效仿黑武大帝的家伙。对联邦高层的种种居然如数家珍。 纪昀说：“你可知道得真清楚。” 小野行洋不无得意：“做为一个比起八大家那种庞然巨物，只能算是小商人的明日会社必须知道这些，家父说了，越是小商人。越要知道水有多深，要不然浪高一起风急一点。就会被卷到水底下去再也别想浮起来。” “可你不是要从军？”盖布丽反而没小野行洋对政治圈的敏感，人家出身高加索家族，这个在大西洋帝国赫赫有名的家族完全不需要操心这些，哪怕她在高加索家族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照样还是会受到这个姓氏的庇护。 “噢，我的艾尔，你要知道。不论在哪里，道理都是相同的。越是我们这样没根基的基层士兵。越需要知道水多深浪多高，要不然一样会被卷到水底，成为……炮灰，炮灰你知道吧。”小野行洋最近进展不错，都可以在嘴上占点盖布丽的小便宜了，但也不排除盖布丽所在的大西洋帝国，根本不怎么注重这种口头上不痛不痒小便宜的风俗。 “许渚，你当总长的话，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总长？”纪昀问许渚。 许渚难得休息一天，只想好好娱乐一下好吧，谁知道怎么就谈起“联邦政治圈那些事儿”来：“革新派吧。” “你是文明革新会成员吗？”小野行洋提起革新会，却在皱眉。 “当然不是，那是一群理想主义疯子，我怎么可能加入他们。”许渚连连摇头，避免被误会。 “幸亏不是，要不然我就只能跟你说三观不合，我们以后还是别做朋友。文明革新会真的特别招人烦，只会打嘴仗而已，从来没干过一件实实在在的事，一天到晚只会张着大嘴随便乱喷，真的假的好的坏的压根不管，只要能喷到皇室议会满头包，民众跟着疯，他们就开心了。这样的狗屁革新会，居然还有一大群拥趸，人类不施行愚民政策已经数千年，为什么还是有这样愚蠢的一群。”小野行洋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因为他家的企业也被喷过，好多年过去这种影响也没有完全消除。对企业的影响在其次，小野行洋不能容易的原因大于，那段时间，他的父母，他们家的其他成员经受了怎么样的一段惶恐不安水深火热的生活 许渚紧握着小野行洋的手说：“亲人呐，就冲你这番话，我们一定要做一世好兄弟。” 盖布丽所在的大西洋帝国也有差不多的组织，不过盖布丽可没这种经历，所以她和纪昀说：“那个革新会很讨厌吗？” 纪昀心说：我也不知道啊！ “联邦人对革新会态度分三种，无所谓的占少数，纪昀应该属于无所谓的，嗯，也有可能她根本不关注这些。另外两种是极端反对该组织所有论点的，和热烈支持该组织所有论点的。不过幸运的是，文明革新会成立之初一个学术观点错误，而文明革新会死不承认，被联邦学术界对着喷了很多年，导致联邦学术界跟文明革新会势不两立，所以我们的校园才能仍然保持干净。”许渚和小野行洋一样，对这个文明革新会苦大仇深，因为文明革新会曾拿许渚父母的死作过文章，可见许渚跟他们有多深的成见。 纪昀：“我们为什么忽然说起这样严肃的话题的，我们不是来野餐的吗？” 许渚三人沉默片刻，最后许渚幽幽看他，回了一句：“不是你说霍铮去皇宫，然后从皇宫谈到联邦高层的吗？” “咳。”纪昀被果汁呛着，放下果汁一抹嘴，立刻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谈谈明天去哪里玩吧，我还没好好逛过呢。” 好容易打破出门诅咒，纪昀决定好好跟小伙伴们逛逛街什么的，她真的很久都没有买新衣服了，虽然平时在军校要穿制服，但是周末还穿制服有点奇怪。买衣服提上日程的主要原因是她旧的衣服都穿不了，不是短就是小，说明她已经长高，该发育的也开始发育，咳。 “那我们明天就去逛街啊！最近这段时间正好是打折季啊，小昀小昀，明天我们去大平广场。”一听逛街，盖布丽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说到打折更是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大平广场很贵，我买不起。”纪昀穷得特别坦荡。 “谁给你灌输这种观念的，大平广场打折季的时候，便宜得让人想哭好吧。去年这个时候，我有个在长安星上学的朋友只花十五点就买到一件去年的旧款，虽然有点小瑕疵，但穿在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呀，十五点啊亲，那款正价要三千多的。”盖布丽继续发光发亮。 许渚和小野行洋头都在疼，纷纷想怎么找借口明天不去，哪怕再和少女们关系好得不行，许渚和小野行洋听完盖布丽的话后，也不敢陪同她们去逛街了。看盖布丽就知道，明天她们肯定会把女性身上共同的天赋施展到极致——哪怕是平时走三百米都费劲的柔弱少女，逛街的时候走多少路都不觉得累。 “真哒，那我跟你一起去。”这下纪昀也开始闪闪发光，便宜，而且还能穿得好，谁能不乐意。 到晚上的时候，霍铮也还没有从皇宫回来，纪昀忍不住悄悄给霍铮发一条无声的文字讯息：“你在皇宫被囚禁了吗，需不需要你的殿下我来拯救呢？”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霍铮才回一条文字讯息：“谢谢殿下，目前看来，还不需要。因为谈话的内容有点……难以让人接受，所以大概还要更晚，对了，殿下喜欢吃红豆椰浆糕是不是，需要我给殿下带一盒吗？听说皇宫的红豆椰浆糕比皇家饭店的还要好很多。” “要要要，你快点回来，我喜欢是还有点热气的红豆椰浆糕，不喜欢吃冷藏过的。” “可能今晚回不来，不如明天早上给殿下当早餐？” “你真的不回来吗，我房间没锁门呢。” 霍铮再没有信息回过来，纪昀以为他忙去了，事实上，皇帝陛下正盯着他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这时候早就吹飞到宇宙深处去了：“这就是你答应朕的发乎情止乎礼！” “陛下，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您可以问殿下的骑士团。我以军人的荣誉向您发誓，我像您一样珍爱着殿下，绝无冒犯不轨之心。”霍铮快冤枉死了，不过这也只能怪他，毕竟这些话都是他引起来的，他不说，纪昀也没地方学去。至少，在他说之前，纪昀就从来没说过这种充满暗示，并且会令家长担心的话。 “朕知道，如果不是骑士团看着，你早已经干了所有你能干的事。别想狡辩，朕也有过十几二十几的时候，知道这时期脑子里都有些什么……”永嘉陛下走来走去，整个人快要狂暴，就在永嘉陛下想抽出代表王权的利剑把霍铮一剑戳个透心凉时，纪皇后从外面走进来。 “陛下，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请您移驾呀。”纪皇后说话时，还越过永嘉陛下递给霍铮一个笑脸，示意霍铮不要担心。 “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还帮他。” “可是他能干什么呢。”摄像机天天都在纪昀头顶飞，银叶骑士团也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器，霍铮要真敢干什么，早被银叶骑士团关进监狱了。 永嘉陛下知道，有纪皇后在教训不了这个小混蛋，于是冲霍铮一招手，叫他跟上去会议室。总有纪皇后不在场，能好好教训这小混蛋的时机。(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浪费很可耻 在皇宫的地下深处，有最开始是为遇到危险时暂时躲避的避难所，避难所里从电力到网络，都相对独立。永嘉陛下和纪皇后，把这次会议就安排在这里，与会的人员并不多，但个个都是新闻里常见的联邦高层要员，只除霍铮这个被撸成白板的例外。 “六哥，许将军，宋将军，邵议长……”永嘉陛下和每个人都一一口头问候过，然后地在临被召集来的几个人疑惑地目光中，将卷起在一侧的屏幕按下。 灯光随着屏幕下拉而逐渐转暗，在画面亮起的那一刻，饶是在座的所有人都饱经世事，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里低呼出声：“银沙海？” “是核心区。” 裕王的后人，就是被永嘉陛下称为六哥的老者，近乎神隐状态的裕王长子林宪离永嘉陛下最近，也是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叔公当年秘密安放在星核附近的监测仪拍下的画面？” “要不是这回许将军的属下和一群军校的孩子冒失，我也快要忘记祖父在在银沙海星核曾经的布置，也幸好他们冒失，否则整个联邦都要被蒙在鼓里。”永嘉陛下低声回着林宪的话。 林宪叹了口气，没接话，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画面触目惊心，当并不太长的影像结束时，众人却觉得时间漫长得如同已度过一生。林宪虽然年事已高，甚至已经无法维持年轻的外表，积年为多活几年而修身养性，却在这时脾气火爆得额头青筋直冒：“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联邦，难道只是我们的联邦。当年叔公讲。不归政于民，迟早有一天，帝国将会被推翻，因为这是我们的国，不是人民的。叔公总是讲，古往今来，最可怕的就是来自底层起义。现在看来。底层的起义是吃饱穿暖，让他们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他们就会知冷暖。体人心的。没想到，最后是这些享受着联邦最好待遇的人，在出卖联邦！” 已经看过好几遍的许铭川却悠悠然说：“他们出卖的又何止是区区联邦。” 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但他们没有出声。他们都几乎同时倒吸着凉气。就像许铭川说的那样，这些人出卖的不仅仅只是联邦。而是全人类。这事一旦发作，联邦面临的就是来自宇宙间所有帝制国家，宪政国家的攻讦。战争可以说一触即发，联邦面临的将是把小黑屋里昭武留下的黑武器全部取出。也不能消灭的敌人。 所有人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林宪那句“他们怎么敢”。 “陛下，请您颁下旨意，我等必奉行无违。” 永嘉陛下一声苦笑。联邦八大姓氏，有五个姓氏都栽了进去。他们少说也有千年的传承，又怎么可能是轻飘飘颁下旨意就可以解决的：“虽然皇室还有急难时颁发圣旨的权利，但是你们知道，皇室的权利一直在紧缩。在其他星系任最高执政官的官员都能对议会命令接而不应，何况是皇室的圣旨，我需要诸位的全力支持，联邦需要在坐诸位全力支持。” “陛下，恕我多罪问一句，他们为什么？” “知道那项一直被禁的非法人体实验项目吧，人心不足啊！”永嘉陛下说着，叹口气，接着开口，“在非法人体实验被禁后，不知他们怎么联邦上那些人，他们看起来和我们一样，但是他们的文明发展远超我们。” “昭武陛下当年，就是因为那时便有迹象？” “你是指他们******，还是指那个文明？” “都是。” “是，但祖父认为，那时我们的武力无法战胜他们，所以才会有帝国新战略武备研究所。”这是帝国武器研究所的全名，知道的人并不多，身为皇帝，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听到这个被简称“帝研所”的遥远机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欣慰于黑武大帝果料是从不打无把握之战，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会后退，只会战斗意志更加猛烈。但同时他们又痛心于帝研所那群科学家的不负责任，因为他们多少黑科技，连用途都不知道就被放到黑山一天一天积累尘埃。 “陛下，黑山的武器，能动用的有多少？” “你们总认为是我不肯拿出来，岂不知，每一个我拿出来的，都是研究很多年才知道用途的。我也想把昭武武备库彻底打开，把每一件我们能用的武器都拿出来送到战场上，叫我们的敌人闻风丧胆。但从父皇到我，倾皇室所有科研力量，到现在也只有几件可以使用而已。”俗称小黑屋的昭武武备库里，永嘉陛下看向他仍然可以依赖的联邦所剩不多的高层，叹息道，“有很多封禁武器，不是不想用，是甚至不知道怎么用。被封禁的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谁也不知道破坏力有多大，是什么样的破坏力，应该用在什么样的时候，用在什么地方。” 霍铮多想立刻冲出去，对永嘉陛下说一句“放着我来”，但恰恰是昭武的记忆阻止了他冲出去，还有中枢系统也在阻止他：“你不知道其中是不是还有潜藏着，演技特别好的反叛者，你必需保持沉默。” “银沙海的运动监测数据达到峰值的频率虽然没有明显增加，但稳定在一个衡定的范围内，每一年都有三至四次。诸位，叫你们来，就是为集思广议。现在联邦，内忧外患，还请诸位共同襄议以度危难。” 所有人都还在被消息冲击着，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议出什么来，中枢系统此时却在与霍铮联络着：“我在这里的系统里发现一个有趣的小程序，有点像关键字警报，但敏感程度没这么高。关键字是银沙海，异类，外星人，神座星系，高等文明，他宇宙……关争字被点亮到80%，那个程序才会被触发。但触发的并不是警报，据演算，应该是智能影像对话程序，那时人类的科技，比现在好像还更先进。” “你也听到了，死了一堆作死的科学家。” “那群热衷于作死的，昭武陛下生前就一再提醒他们，要为帝国保重他们自己，他们身上连一根毫毛都是帝国重要财产，可这群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珍爱生命，远离作死。”中枢系统评价得十分中肯，而且这些评价都是来自于昭武皇帝。 霍铮这时却在想着那个智能影像对话程序，思索片刻后，霍铮对中枢系统发出指令：“修改关键字后触发那个程序，抹除痕迹，你别暴露自己，也另暴露我。” “遵命，主人。”这是向女王学的，中枢系统觉得这还蛮带感的，于是学着叫“主人”。 霍铮被雷得不轻，学谁不好，学女王，这是个纪昀都认为雷萌雷萌的家伙。 大概三十秒后，室里亮起来的灯光又自己调低亮度，下拉的屏幕自动卷起，结实的墙体向后推。所有人看永嘉陛下，以为这位陛下又在搞什么名堂，永嘉陛下一脸茫然：“这是搞什么？” 林宪也茫然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听说叔公对避难所进行过维护，是不是我们触发了叔公留下的应急程序？” 与会所有人都双眼发光，一下子沉闷的气氛就变得喜庆起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们那位伟大的昭武皇帝即使死去很多年，也能云淡风轻地解决他们面临的困境。当然，他们真正觉得喜庆的是，他们能参与其中，那可是昭武皇帝，联邦千年来脑残粉最多的优质全民“偶像”。 但他们很快受到惊吓，因为从黑暗中走来的，居然是年轻时的昭武皇帝，所有人吓得一激灵，有好几个站起来，似乎要献上膝盖。昭武是帝国皇帝，在他面前，真正的大礼就是跪拜，虽然帝国那时也根本不兴这个，但很多人几乎是见到昭武就行跪拜大礼。这位值得所有人献上膝盖，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让人见到就想给他跪。 “联邦还有跪拜礼？” 所有人心里想的几乎都差不多：妈呀，活的！ 这下连永嘉陛下都起身要跪，这是他过世的祖父，牌位都没少拜，见到真身拜一拜，完全没障碍：“皇祖父。” “小明，朕对你很失望。” 被昭武唤作“小明”的永嘉陛下这下真跪了，在场所有人一看，别说了，还时真的献上膝盖吧：“昭武陛下。” “对着影像资料跪，你们的爱好很特别啊！” 不，请让他们继续跪着吧，哪怕是影像资料，也霸气得让人想给他献上膝盖。 “都起来坐着，你们触发了朕留下的应急程序。” “是，陛下。”连永嘉陛下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等所有人坐下，昭武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霍铮，然后很快移开视线，将所有人都看了一眼：“几百年过去了啊！” “是的，陛下。” “银沙海的异动……那群该死的混蛋，最好人类没有所谓的灵魂，否则朕不会放过他们。”显然，昭武留下的智能影像对话程序准确来说，是根据一个人生前的学识思维方式留下的，智能程度很高，也较为灵活，但限制也很大。 “陛下是说谁？” “钟北林，方丁一……”就是当年研究所那群作死的科学家，“朕让他们好好研究能够制敌武器，他们居然敢壮志未成身先死。” 霍铮这时想的是，既然有这个，还干嘛要留个记忆传承，得多耗多少资源，不觉得浪费很可耻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躲着也中枪 智能对话程序的拟真度很高，但也仅仅是拟真度高，并不能完全将昭武的机变与谋略一一展现出来。这个程序能提供的是根据现有情况，提出据昭武生平学识经历经高密度运算后得出的建议，政局战局都一样，牵一发动全身，谁也不知道会在那个关口上一击即溃，所以也只能是建议。 “霍思延的后人呢？” “陛下问的是帝国战略武备研究所的霍所长？” 霍思延一生并无后人，所以永嘉陛下并一干政要都懵逼得很：“陛下，霍所长并没有子孙。” 霍思延如果有子孙，如今的联邦就不是八大姓，而应当是九大姓，霍思延说起来，比现今的八大姓出身还不知高了多少。可惜霍家和许家一样，每一代子嗣都不多，加上那时处处打仗，能活下来一个霍思延，霍家已经很满足。可惜，霍思延加入男神军团后，作为一个搞科研的，他居然犯了和男神军团一样的毛病，孤独终老！ “不，霍思延有个儿子。” 听到这句“霍思延有个儿子”，霍铮当即就有了不怎么好的预感，更何况昭武还冲他看了一眼：“中枢，是你在搞名堂？” 中枢系统无比冤枉：“不是，这个程序我黑不进的，别这么看得起我。” “陛下，我等没有听闻过霍思延有儿子的事，如果霍思延有个儿子，姓什么叫什么？” 哪怕只是个智能影像对话程序，昭武黑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霍思延与朕讲时，那孩子似乎在联邦综合学院……学着如何作农夫，虽霍思延有子不承父业。视为叛逆的愤怒，不过也有得意，可见他的孩子农夫作得很不错。” “若是姓霍，植物学学得不错，只有霍春潮。” “似乎是这么个名，霍思延与他取名字时，从古诗词里翻出来一句‘林间野径穿云入。溪上春潮待雨来’。噢，他还叫我猜过他儿子的名字，那霍春潮可还在世？” “回陛下。已经离世有几十年了。”具体数字，还真没人能记得很具体，虽然霍春潮在植物学方面建树非常高，但离世几十年后。能清楚记得的人并不多。 “去找他的子孙，朕留给他们的。或许能帮你们解眼困局。”昭武黑人总是这样，随便把人黑了，从来不管别人经不经得起。他的男神军团都是些打不死的小强，所以总能经得起。至于这个得到他记忆传承的霍铮承不承受得起，那得看个人的人品道行。 昭武黑完人，轻飘飘地又隐入黑暗中。接着屋子里的灯光再次恢复到正常程度。顿时间，再没人是刚才那样满怀忧心。而是充满希望，他们对昭武的信任度和期待度都很高，所以完全不担心昭武的“后手”解决不了问题：“查一下霍春潮后人。” 公民资料就是永嘉陛下也不能随便调取，不过霍春潮不是无名小足，不用查公民资料，只需要去个电话叫综合学院查一下霍春潮在学院里登记的个人资料就能查到他的后代大致情况。这种几十年前的资料，早就从网络上撤下来，所以昭武才会只留一个模糊的提示，因为昭武从网上找不到霍春潮子女的信息。 但，中枢系统早把霍铮卖给昭武，所以昭武知道霍铮是霍春潮的孙子。中枢系统卖完，又跟霍铮装无辜，一派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傻。 综合学院值班的人员接到皇宫电话，立刻去把存储历年资料的存储卡从库存里调出来，并立即发送。永嘉陛下接到后看着皱眉很久，递给旁边的人看，林宪看完给许铭川，许铭川：“霍铮。” “到。”霍铮认命地站起来。 “看到资料我才记起，绍周跟我说过，你是霍春潮的孙子，你们在神座星系遇到过欧阳传明，欧阳传明还跟你谈起过霍春潮是吗？”许铭川一说，所有人看霍铮。 霍铮心底把昭武留下的影像程序骂了无数遍，然后硬着头皮点几下脑袋：“回将军，是。”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许铭川怀疑的目光投向霍铮。 霍铮几乎咬牙切齿，那混蛋都不跟他商量就随便乱来：“回将军，下官从来不知道昭武皇帝留给过祖父什么，家父好像也不知道。家父和祖父关系并不算太好，因为家父娶了出身‘小商贩家庭’的我的母亲，祖父认为家父离经叛道，早年连联系都没有，直到祖父晚年，才渐渐又有了来往，不过那时，祖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记忆和神智也经常是混乱的。” 听完霍铮一席话，林宪对永嘉陛下说：“这对父子倒是一样的离经叛道。” 永嘉陛下答：“六哥说得对。” “给你父亲去个电话，用避难所的线路。” “这么晚？” “快去。” 霍铮慢慢走到款式十分陈旧，还有拨号盘的电话前，好半天都没动静，最后许铭川瞪他，叫他赶紧时，他不大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将军，我和家父关系也不是太好。” “噢，你也离经叛道？” 霍铮忍不住白许上将一眼：“十岁开始我就一个人在长安星求学，父亲大概小时候没怎么享受过家庭生活，所以我也几乎没有什么家庭生活。他和母亲很恩爱，我……比较多余。” 霍铮的父母是那种俩人甜得要死，他们中间多根羽毛都会嫌碍事的，霍铮其实并不怪父母，不过他父亲属于那种不太会当人父亲的那种。所谓的关系不太好，只是父子俩不像别人家父子那样天然亲近，他们属于那种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年互相不联络，彼此也觉得很正常的父子。 大晚上的打电话，饶是他们关系不亲近，霍铮也知道，他会把父母都给吓个半死，那本来就是一对“心灵脆弱”的夫妻。 “再多余也得打，赶紧。” “和父母关系不好的孩子，将来不好找对象啊！”忽然有人幽幽凉凉的来这么一句。 霍铮定睛一看，居然是永嘉陛下，没办法，这话都说出来了，霍铮只能开始拨号。拨的是霍铮的父亲霍溪桥的终端号，响很久后被挂断，霍铮再拨，再被挂断，直到第三次，霍溪桥才恼火不已地冲着终端大吼：“谁啊，精神病吗，大半夜来电话，活得不耐烦了，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要不然分分钟送你去垃圾星渡余生。” 霍铮的回应是尴尬又干巴巴地叫了一声：“爸。” “霍铮？” “是。” “你在宇宙间执行任务时，脑子被陨石撞坏了吗，通讯不知道挑个对的时间吗？还是说你那边正是白天，没考虑到时差，就给我打电话！”霍溪桥怒火这叫一个高涨，他刚和妻子恩恩爱爱完，满足无比地入睡，结果这该死的个人终端居然无视睡眠设置响个不停。 “爸，陛下要跟您说话。”霍铮毫不犹豫地把话筒递给离他近的永嘉陛下，反正他不跟他起床气大得惊人的父亲说话了，再说下去不知道会被骂成什么。他父亲骂他的时候，从来不管他是儿子，骂他等于骂自己，什么也骂得出来。 “哈……你是说昭武陛下吗，我进入梦中没准能和昭武陛下说上话，要我给你带个好吗？”霍溪桥被气笑了。 “霍法官吗，我是林羡渠。” 霍溪桥再睡得糊涂，也知道林羡渠是永嘉陛下的姓名，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虽然跟儿子不怎么很亲近，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清楚，霍铮向来不是个浮夸的，也不爱开莫明其妙的玩笑，所以很有可能跟他通话的真的就是皇宫中的永嘉陛下：“陛下，霍铮闯什么通天大祸了吗？如果是，请看在他还年青不经事的份上，尽量轻罚。他少小离家，我跟他母亲都没很好照顾到他，离经叛道些也是有的，但绝不是恶徒。” 永嘉陛下看一眼霍铮，霍铮能从永嘉陛下眼神里看出“你看，这就是父亲和儿子的差别，哪怕儿子讲关系不好，紧要关头做父亲的还是这样一力护你”，霍铮忍住不朝永嘉陛下白眼，那毕竟是陛下，还是他家殿下的亲爹。霍铮哪里不知道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关系不太好，又不是说彼此是仇人，他父亲会关心他，他也同样会体贴他父亲，虽然这种时候少之又少，但并不代表没有亲情存在。 “不，霍法官误会了，打这通电话，是为问霍法官一个问题。” “陛下请问。” “令堂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给霍法官。” 如果说霍铮和霍溪桥这对父子的关系不太好，仅仅指他们不是很亲近，那么霍溪桥和霍春潮这对父子就是各种意义上的关系不太好，霍春潮死后，什么也没给霍溪桥留，相对的霍春潮的葬礼，霍溪桥也不过去个人而已，葬礼是联邦综合学院办的，由霍春潮的几个学生主持：“陛下，家父当年的遗产，有价的都捐献出去，一应学术资料都留给了联邦综合学院，其他不值钱的东西要么赠送给了学生，要么化作了一捧灰。” 意思就是：我什么也没拿！ 永嘉陛下看霍铮，心想：“就冲你们一家人父子关系这传统，我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你！” 这才叫躺着也中枪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明天再分手 虽然很晚，但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等明天再去查找的意思，当即许铭川就叫张绍周跟霍铮一起去联邦综合学院。幸亏的是，霍春潮在植物学方面的建树不比裕王六世林仲枢低，他在联邦综合学院的旧居，不但没再被转手租给其实人用，而且被当作纪念馆保存下来。里面有许多对植物学这门学科来说十分珍贵的纸质资料，还有霍春潮生平收集的各种纸质书刊，如果说林仲枢的故居是念力植物的殿堂，那么霍春潮的故居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植物学殿堂。 霍春潮一生都埋首于植物学这门学科，甚至很多时间都在实验室里，鲜少跟他的学生们一样打着“野外科考”的幌子公费旅行。但霍春潮的研究成果却被用在很多领域，能源、食品、纤维、药品等等…… 抵达联邦综合学院的春潮公故居时，中枢系统跟霍铮说道：“按照昭武陛下的建议，我已经把可能关系到霍春潮真实身份的痕迹全部抹除，还有，已经帮你整理好一部分可以投放战场的武器，用途方法也随附。你只需要把存储卡从某个地方找出来，然后问题能够暂时得以缓解。” “内乱不平，即使手握能制敌的武器，也会输得一败涂地。”霍铮一边装作翻找，一边暗里皱眉，“那几家也确实不好动手，就是要动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现在，联邦未必还等得起。” “不要总觉得这事只能你一个人干，科技和武器方面他们可能不行，但要说战略布局和政治智慧，就是你有昭武陛下的记忆也不如他们。昭武陛下是‘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的。而且那时是帝制，陛下身边的男神军团也各个出身极高，全国上下本来就一个声音。你能帮助解决武器问题，肯定是他们最乐见的，现在你要站出去说你继承昭武陛下的记忆，反倒会破坏平衡。”虽然中枢系统很不能理解政治和平衡这两个词代表的意义，但不妨碍它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用这两个词。 “昭武陛下为什么会打遍已知宇内无敌手。不是因为他个人武力值有多高。而是因为昭武陛下身边有一大群和他一样强悍的人。至少，张绍周是可靠的，你可以信他。给自己找个战友，说句不好听的，将来你死了，总要找个人给你盖国旗吧。难道你希望随便来个陌生人给你盖。” 霍铮对着墙翻白眼，心里忍不住学他家殿下那样“呸”一声：“谢谢你诅咒我啊。老子真有一天为国捐躯，一定先把你给灭了。” “我不死不灭，就你那点水平，灭我……做梦吧。” 把联络掐断。霍铮摸到墙壁与地板间的第一块地砖下，有个布置很巧妙的小空间，把地砖往左移往后推再往右移往后推。再往右推移一次，再推到最底就会鼓足咄下面那个不足巴掌大的小空间。现代人盖房子。都爱留些这样的小地方，装一些小纪念品也好，装一些贵重物品也好，也有的时候会是建筑师留下的小心机。 霍铮毫不犹豫地将刚才中枢系统整理好的存储卡从袖子里滑出，然后当着张绍周看过来的视线将存储卡从中取出来，亮给张绍周看。张绍周“嗯”一声，大概是没想到真有，还真能被找到：“没道理啊，这么多年都没进行过维修吗？” “存储卡粘在地砖后面，就算是打开，不注意也会忽略过去。”其实这间屋子里还有其他两个这样的存储小东西的地方，但墙角这个，确实是唯一没有被发现的。来的路上，中枢系统告诉过他，在他祖父故居里，已发现的两个暗格位于哪里，什么时候被发现。 “你猜会是什么？” “回去在看吧，这里不方便。” 两人带上存储卡，很快回到皇宫避难所，让霍铮没想到的是，中枢系统居然伙同昭武留下的影像对话程序，给存储卡设置了难度很高的密文。一堆堆汉字在那绕来绕去，这是比字母加数字密文更高阶得多的密文，大宇宙时代的人们，虽然认得汉字，也大多能写，但真到要他们写字的时候，缺胳膊少腿，写错别字太常见了。 “请输入二十字密文，密文范围提示，古诗词。”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昭武是个博学的古文化爱好者，如果他没当皇帝，绝对会********扑在古文化研究上，说不定会不当皇帝直接回地球考一辈子古：“这范围叫人怎么猜，古诗词多了去了，从无数诗词里选取二十个字密文，陛下这是在玩弄我们吗？” 永嘉陛下：“关我什么事。” 张绍周则看霍铮：“令祖父就没留下点什么提示？” 中枢系统一个劲在那嚷，霍铮被吵得头都发疼：“有。” 被所有人目光绿幽幽看着片刻后，霍铮憋出三个字来：“敬亭山。” 写敬亭山的诗词一搜，不算多，范围倒是小了不少，但存储卡上的密文输入次数有限，超过限制，所有数据都会被毁。霍铮当然不担心，但除他之外所有人都万分担心。 “还有别的提示吗？” “既然是昭武皇帝留下的，那就得问昭武皇帝生平最喜欢哪位古代诗人。” 这下永嘉陛下终于悟到了：“我知道，李白。” 昭武皇帝最喜欢李诗的一气呵成，再长的诗都能一口气读下来，昭武皇帝认为这才是好诗，如跟好友喝得一场大醉，或者跟他的男神军团打了一场大胜仗归来，酣畅淋漓浑身舒爽，好诗读完也应该这样。 李白写敬亭山的诗不多，一首一首试，也完全可以在手写写入密文次数达上限之时将正确密码写入密码框，但李白喜欢写长诗，而这个只需要二十个字。最后还是霍铮上场作弊，终于把正确的密文写上去——羽化骑日月，云行翼鸳鸾。下视宇宙间，四溟空波澜。 “云行翼鸳鸾，云鸾……若我没记错，不满两岁就意外夭折的长安公主就是这个名字。” 永嘉陛下点头，这位长安公主是昭武的第一个孩子，意外夭折时，饶是昭武一生豪迈洒脱，万事不萦襟怀，也抱着长安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来。不过，这位长安公主的事，还是不要说为好，涉及太多皇家旧事。 “陛下，这……不是昭武武备库里那些装备的图纸吗？” 在座的有几位是没有进入昭武武备库权限的，这时盯着屏幕眼都快看直，尤其是跟来的张绍周，激动得快把霍铮的背捶断：“妈的，有救了！” 霍铮一点不想在这时候打击他们，因为昭武武备库里的其实并不是重点，那些是已知的。真正重点的是昭武死后，由那群作死的科学家们弄出来的，值得他们大老远跑去告祭昭武皇帝的，他们觉得终于完成昭武遗命的武器。那些都被放在黑山吃灰，连用途都没人知道。 昭武不知道的，霍铮也不知道，不过那群作死的科学家们在研究什么，昭武知道，所以霍铮也知道。 紧接着，张绍周和霍铮就被以“年轻人要好好休息”为由，踢出避难所会议室。张绍周愤愤不平，霍铮摆摆手，他还是更愿意回去陪他家殿下聊聊天谈谈情。 第二天一大早，纪昀一起来就看到霍铮站在她门口，她揉一下眼睛，看清站在浓浓秋雾里的真是霍铮，立马把门“嘭”地关上：“我没洗脸没梳头还穿着睡衣，你怎么可以不提醒一声就跑来，我还以为是宿舍区管理处的机器人送牛奶过来了！” 霍铮托着下巴，确定他家殿下是绝对无化妆的纯天然美，哪怕是头没梳脸没洗，还嫩得让人感觉掐一把能掐出水来：“那殿下慢慢梳洗，我去给殿下拿早餐取牛奶。” “快去，还有，把刚才的画面从你记忆里删除，一定要一干二净，要不然我就不见你了。” “遵命，执行殿下指令。”说完，霍铮跑开，去食堂拿早餐，去宿舍区管理处取牛奶，然后再回到宿舍门前。 梳洗好，纪昀难得从衣柜里翻出件裙子来，原本是宽松中长款的裙子，现在正好在膝盖上几厘米，穿在身上无比服帖。冲着镜子照了又照，纪昀终于找到最漂亮的笑脸，然后就顶着这个笑脸一直到门口把门打开：“记住现在的样子，覆盖掉刚才删除的。” “是，殿下，不过你怎么样都美。” 纪昀接过早餐和牛奶，想起今天和盖布丽约好要逛街，就问霍铮：“我和盖布丽约好逛街的，你去不去。” “就你和盖布丽？” “是啊，许渚和小野行洋都有事情要忙，盖布丽说现在是打折季，很多品牌都超级便宜。我好多衣服都短了小了，再不买衣服就没衣服穿。”纪昀说着回头看一眼霍铮，“也给你买，不要天天穿军服，当然军服也很好看。” 纪昀看到霍铮穿军礼服时就在想，霍铮穿三件套的西服一定很英伦很绅士很有范儿，纪昀自从进了军营后就制服控完全得到缓解，西服控又跑出来。 “你帐上有钱了？”霍铮这么问，是以为纪昀那份属于公主的津帖终于又开始正常到帐。 纪昀：“我们今天还是分手吧！” 噢，那就是津帖仍旧没正常到帐的意思：“还是别分手吧，可以改明天，今天跟我分手的话，我就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给你送花。” “什么花。” “有钱花，随便花。” 纪昀：现学现卖什么的……好吧，看在有钱花随便花的份上，不计较。 “那就明天再分手。”(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我的殿下啊 霍铮属于绝对不怕陪女士逛街的，不是他身体经过宇宙射线照耀后基因变异，而是他擅长于一进门就坐在离镜子不远的沙发上。只要纪昀和盖布丽选好衣服过来试，一出来他就能看到，难得穿裙装的纪昀美得让霍铮惊心动魄神魂颠倒。纪昀明显发现她穿裙子霍铮格外痴，于是连着换好多件连衣裙，柔软垂顺富有光泽的纯色丝绸，质朴舒适的棉质印花，还有轻薄飘逸仙气十足的雪纺。 这些夏装，几乎都在打折，折扣高到即使是纪昀这么穷，也能毫不犹豫多买两件。逛着逛着，逛到一家人比较少的店铺，盖布丽和纪昀都没怎么来过这边，对这边的店铺不熟悉，两人同霍铮一起进店后，穿着得体制服的妹子愣了愣，很快迎上来：“请问几位是取衣服，还是要定制衣服？” “你们这里只有定制的吗？”纪昀刚才看这家店橱窗里几件衣服都很合胃口，虽然没看到打折的标识，但进来看看又不用钱，试试也不用，所以她就拖着盖布丽进来。 盖布丽是有见识的好吧，像这种连店名都没有，看着就死贵死贵的店，她一般也不进的：“应该是，要不我们去别的店看吧。” 没料到，他们要走，制服妹子却笑着说：“不，我们这里还有成衣样衣，也参与打折，要是有喜欢的就试穿一下。对了，也有男装，成衣样衣如果不合身，我们这里有专门的裁缝免费进行修改，不用担心不合适。” 看看人家这服务态度，真让人觉得舒坦，哪怕买不起呢。也会觉得这家店看着高大上，其实人家很亲民：“我可以试橱窗里那件红色的连衣裙吗？” “那件连衣裙叫胭脂，是用胭脂果的果皮作染料染的，染出来的颜色也正好是胭脂红。是我们夏季主打，不过您放心，我们这里绝对没有一模一样的连衣裙，不会存在撞衫的尴尬。”制服妹子一边说。一边把橱窗里展示的胭脂红连衣裙取下来。比对一下纪昀的身形后，迟疑地说，“可能略小一点。不过不用担心，成衣都会预先放好的余量，把线拆开就能大一号。” 胭脂这两个字，对大宇宙时代的联邦人来说。是个特别特别古雅的词，虽然纪昀完全没体会到。但裙子穿上身。很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古雅，设计师大概把对胭脂这两个字的理解完全诠释在了裙子的每一个针脚里。 纪昀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即使在现代，她都没穿得这么红通通过。材质标签上是丝麻。经纱丝纬纱麻，有骨架又柔软服贴，穿在身上跟第二层皮肤一样。 打开门后。纪昀就跟站在门边的制服妹子说：“是有点小，感觉我要是气喘大一点。衣服就会崩开。” 制服妹子觉得她应该去擦一下鼻血，制服妹子这时候特别想跟设计师交流交流，设计师难道是在睡梦中去量过昭阳殿下的尺寸吗，居然卡得这么死，多一点都没有。作为拥有诸多皇室王室成员顾客的高大上定制服装店，制服妹子很有心地为他们萌萌哒小公主拦了拦春光，免得被那个正伸长脖子看过来的陌生男人看去美好的小腰肢、饱满的小胸脯以及嫩白的大长腿。 但，纪昀完全没体会到制服妹子的好心，她绕过妹子，走到霍铮和盖布丽面前：“我觉得小了点，你们说呢。对了，这件衣服多少钱？” “三……千。”殿下这是在干什么，噢，殿下除个人*空间外，都处于节目拍摄过程中。 “这么贵？”纪昀可买不起三千的连衣裙，哪怕她再喜欢，她也不会要的。就算霍铮表示，他可以买下送给她，纪昀也觉得很浪费。 制服妹子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把价减去九成，冒着被设计师和老板打死的风险，当着可能会被全国人民看去的极微摄像机，十分得体地笑着说：“那是原价，这件成衣在橱窗里已经摆很久了，打折后只需要三百。” 其实就是三百，纪昀也嫌贵，不过这件裙子她确实很喜欢，这具身体真的很适合穿红色，她也是才发现的，穿上后可以用“艳光四射”这个词来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尺寸可以放的吧？” 霍铮：“其实……不放也可以。” 盖布丽默默看一眼流氓，对纪昀说：“还是放吧，不放过一段时间就穿不了，三百点呢。” “我也这样想。”纪昀直接忽略掉霍铮那副看她入迷的样，虽然她心里也很得意，不过，她就这样穿着这裙子走出去的话，太那什么了…… 制服妹子见纪昀喜欢，又托起一件丁香色的裙子，这是一件纯手工蕾丝裙，每一片花都是手工钩成，材料的成本并不高，高的是手工成本。制服妹子用诱惑天使堕落的语气，把纪昀煽动去试试，然后又用这种语气，煽动纪昀一次又一次。 盖布丽看霍铮：“你确定你今天还走得出去吗，不会要留在这里卖身还债吧。” 霍铮默默看一眼个人帐户，表示他不穷，应该不用。 盖布丽：“我刚才看了一下标签上的花纹，这家店的顾客好像大多数都是联邦贵族，你想好了，别到时候出不去这个门。” 这下，霍铮彻底放心，他家殿下是公主，这扇门他怎么也出得去。在霍铮想，要不要去跟谁抢个劫时，意外情况瞬间发生。 一个穿着打扮显得十分光鲜的男人从后面走出来，对着制服妹子说：“兰欣，去打电话叫……噢，天呐，昭阳殿下，您终于出现了。” 穿着一件深海蓝色连衣裙的纪昀不明所以，看着冲过来就跟她行礼的男人，傻傻地问：“你叫谁？” “我的殿下啊，您都两年多没来了，皇宫每年款照打过来，就是不见人来取衣服。您是去哪个偏远星球学习，以后还去吗，还去的话您留个地址，好让我以后把衣服寄送过去。”男人打量纪昀一圈，对制服妹子说，“这件衣服腰部应该缩一缩，肩这里倒是要放一点，不过放出来又不好看，加点点缀吧，你给殿下量一下尺寸。” 纪昀看霍铮：“我都糊涂了，怎么回事的，玩我吗？” “昭阳殿下，衣服先不急取，给我留个地址，改好我给你送过去，要能送达的啊，别再想糊弄我。” “你没认错人吗？” “昭阳殿下，从您出生起，我就是您的御用裁缝，我认错谁也不能认错您。还是说，您现在已经不打算再继续穿着我给您设计的衣服？” “霍铮。”救命啊，这怎么回事。 霍骑士是完全懵掉了，他不是没想过纪昀知道自己其实是昭阳公主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事实上，他曾多次想象过，纪昀知道她其实就是她一直萌着的昭阳小公主时，纪昀会怎么样尴尬脸红嗔着撒娇骂他。但没有一种情况，像现在这样，是忽然被叫破的。 在纪昀叫他的时候，他立刻反应过来：“你认错人了。” “就是，你认错人了。”纪昀才不觉得自己会是公主，因为她帝后都见过了，两位皇子也都见过，她一点不觉得自己长相上跟他们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她觉得，可能是一个节目，联邦的娱乐节目是没有节操的，什么诡异的娱乐节目都有可能上演，“不带你们这样玩人的，我还以为真有这么又便宜又美美的裙子可以买呢，摄像机在哪里，导演在哪里，你们演得可真是真真的，差点就被你们骗到。” 盖布丽完全傻掉，这是在搞什么，真的是节目吗，联邦的娱乐节目真的越来越没下限，不怕被口水淹死吗，难道不知道昭阳小公主在联邦有多高的人气吗，连她来自大西洋帝国都知道小公主有多么深厚的联邦基础。小公主不仅在联邦有基础，大西洋帝国都有很多粉丝，小公主可爱到爆表是公认的，甚至大西洋帝国还一直有叫大卫王子和小公主联姻的，大卫王子可是大西洋帝国公认的帅破宇宙。 制服妹子和那衣着光鲜的男人互相看一眼，沉默很久后，咳嗽一声，尴尬地笑：“居然被……识破了啊，真不好意思，不过那个，衣服还是可以折价买的。这样吧，为了补偿你们，我再给你们打个折。” “折上折吗？” “对。” “可是……”制服妹子看一眼设计师，把话咽回去，她想说的是折扣已经很低了。 “几折？” “五折。” “五折？”五折平均也要两百一件，能省一半钱还是很好的。 设计师以为还不够，忍通咬牙说：“那两折吧。” 呀，还可以这样的吗，这样便宜的只要几十信用点，贵的也只要一百多，好便宜。盖布丽果然是购物达人，这个季节有便宜有好货一点没错：“那我试的都包起来。” 不到一千点有木有，好爽！ “我帮殿下付账吧。”霍铮不给纪昀拒绝的机会，拖上设计师就往收银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跟设计师“聊天”。 等到霍铮付好款回来，设计师已经完全不尴尬了，十分自如地说：“为表歉意，我们库存里的衣服，多送你几件吧，反正留着也只能被销毁。” 兰欣：我算见识到设计师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谁来谁知道 纪昀这趟逛街，可以说是欢欢乐乐去，忧心忡忡回。回军校后买好的衣服都没工夫去挂，在宿舍楼下的花园边长椅上，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噢，准确来说，是整个穿越生涯的打开方式忽然就不对了。她惊魂未定，而且有些不安，看着霍铮时是，不说不动也能让人读出一句话来——“快说快说，快说是你在搞鬼，你现在说可以原谅你，你不主动交代被人揪出小尾巴来，我会生气的，会很生气的”。 可霍铮怎么也不能把“对，都是我在开玩笑”这句话说出口。任凭纪昀怎么睁着大眼睛看他，怎么可怜巴巴地瘪着嘴，怎么执拗地摆着“整个世界都在无理取闹”的小模样。她现在特别像一只小黄鸡，对自己身上毛绒绒的羽毛开始没有安全感，特别渴望有人来告诉她，其实你只一只麻雀，还是永远不用学怎么飞上高高枝头的那种。 盖布丽盯着纪昀看很久，石破天惊地说：“看你真有几分像耶，难道你真是联邦吉祥物？” 纪昀：“你这样说我们就不能愉快作朋友啦！” 虽然纪昀一直也很喜欢萌萌哒联邦吉祥物，但她从来没羡慕过公主殿下的日常生活啊。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在个人私密生活空间里不用被拍，其他的时间都在被拍拍拍，完全没有*，所有好的坏的都暴露得一干二净。而且，纪昀每每想到，这段时间她犯的蠢都被记录下来，将来还可能向全联邦播放，她就想挖个坑把自己深深深深地埋起来。 “咦。你不愿意吗，你不是也很喜欢昭阳小公主，你还捧着脸被萌化，结果你居然是叶公好龙的吗？”盖布丽一点也不认为真实身份是公主殿下有什么不好，虽然联邦皇室自我要求很严格，但相对来说，至少也享受到很多特权呀。“是公主的话。至少不用担心帐户上空得像被狗啃过呀。” 不，她宁愿天天为小钱钱担心，也不要天天为一点点小行为都会被放大到大是大非的程度而操心：“难道……你不觉得所有生活都被暴露。很可怕吗？” 盖布丽想想，点头：“是有点。” “公主就是享受特权后，完全没人权还不能索要所谓公民*权的那种身份，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都要五千点啊，盖布丽。我对人生都快要绝望了！”纪昀虽然说得比较夸张，但这很好的表达了她的震惊。 盖布丽把疑似小公主的萌物抱进怀里，拍着纪昀的毛都乱了的脑袋，忽然觉得。纪昀好乖好软好萌，尤其是纪昀红着眼眶，软软地看向她。似乎是在向她寻求保护。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简直感觉自己能拯救整个宇宙好么：“我觉得。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获取绩点，反正没获取到之前不结婚只谈恋爱就好了嘛，霍铮不会在乎你对他耍流氓的。” 霍铮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盖布丽，这姑娘不但在抢他的吉祥物，居然还抢他的戏份，抢戏就算了，还把拥抱他家殿下，并安慰她的重要时刻都抢。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抢回来：“乖，你会发现你有足够绩点的，不如打开个人终端的绩点查询系统来看一下。” 按霍铮的想法，纪昀很小开始就在电视节目上为联邦皇室起到正面的宣传作用，加上联邦吉祥物很好的让皇室树立起健康良好的正面形象，使得联帮第一家庭不在被联邦民众诟病“喝联邦血”的吸血虫家族。因为联邦皇室在昭阳公主的日常里，夹带很多私货，几乎不着痕迹地靠着这档节目使联邦皇室的影响力高过议会和军部，可以说联邦王室这一届能派出人竞选总长，并且成功胜算很高，就是因为他们在节目里夹带的那些私货。 这么说吧，惠帝和永嘉陛下娶“平民皇后”都没达到的效果，被小公主的一档娱乐节目达到了。这也是会算成绩点的，所以霍铮预测，纪昀应该早就已经远远超过五千点。 但是，纪昀一打开，看到的是不足五百绩点的可怜数字，她看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你说有的，你说有的，你说有的……” 纪昀用那么可怜巴巴的眼睛看霍铮，然而，盖布丽却莫明想笑，在纪昀幽怨无比地看盖布丽时，盖布丽咳嗽一声，憋住笑说：“亲爱的，你才十七岁，哪怕是不够，也还来得及嘛。就算十年好了，接下来的十年，每年五百点，你可以攒够的，军校攒绩点的方式很多很多。就像我们上一趟去神座星系，就有一百点，你还发现会发光的矿石是吧，你还从图像里看出那些白色建筑，这些都要算绩点的，不说五百，二百点总会有的。” 两个少女搂成一团，让霍铮很想把盖布丽这个抢戏的扒开，把他家殿下抱在怀里好好安慰：“殿下……” 纪昀反应比什么时候都大：“我不是公主，不要叫我殿下……我不是公主的，对不对。” 霍铮看一眼别的地方，然后又迅速看纪昀一眼，轻飘飘地避开这个必答题：“小昀，即使你不够绩点也还有我，只要我足够努力，你可以不需要用绩点来换取选择我的自由。” 想娶公主，少说得是上校，对于被撸到底的白板教官来说，从白板到上校，是一个很遥远的过程。而且永嘉陛下的意思，一时半会不会给他恢复军衔，所以这个事，急不得。 “从白板到上校有九阶军衔，一般来说需要至少三五十年啊，难道我们家昭阳能等三五十年，别开玩笑了！小昀，我们还是应该自己努力。”都已经是大宇宙时代了，女性更应该为自己奋斗，而不是等等他人救赎。不管男女，命运都应该亲自掌握，而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 霍铮忽然想起一句话——当你心爱的女孩有个比男朋友还男朋友的闺蜜时，你就会知道。爱是件多么费劲的事。看看盖布丽，她只用她壮阔的胸怀，就轻轻松松把男朋友挡在外面，安慰着受伤的小黄鸡，身上就差再多个圣母光圈就能靠慈悲光环拯救人类。 这时候，纪昀忽然从盖布丽怀里蹦出来，而且一蹦几尺高。霍铮在讶然于纪昀的弹跳力和滞空能力时。纪昀嚎出一句话来：“霍铮，你这是在告诉我说，其实我就是昭阳！” 霍铮默不作声地任由两名少女一左一右看向他。左边的纪昀是一副“你点头，我就哭给你看”的义无反顾，右边的盖布丽是“你说是啊，说是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天天抱着联邦吉祥物镇宅”的欢欣。霍铮被看很久。都没打算开口。 纪昀整从脸开始，整个人都看起来像是皱成了一团：“你这是默认吗？你答应过不骗我的。所以不要骗我，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但信任是经不起欺骗的。” 盖布丽：“对啊，快说。要真话，不是真话我们都不爱听。” 霍铮默默拉过纪昀的手，在她的个人终端上输入三个字“居庸关”。写完还补上一个书名号，然后点搜索。翻出一首诗来。全诗显示在她个人终端上后，霍铮开口说：“皇室取名，从昭武开始，都取自古诗。” 诗是明人王英在看过天下九塞之一，雄踞太行要塞的居庸关后写下的诗作，前面两句是“千峰高处起层城，空里岧峣积翠明。云静芙蓉开霁色，天清鼓角散秋声”。全诗雄浑豪迈，又不失细腻清丽，纪昀看完后，怎么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联邦萌物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盖布丽：“我不知道啊，没听人透露过，小公主有封号后，都是喊昭阳公主，昭阳殿下之类的。” “霁云，林霁云。” “我明明是纪昀。”这时候纪昀一点也不觉得名字和《铁齿铜牙纪晓岚》有什么不好，像纪昀也比叫林霁云好。 “登记的时候，陛下输入错误，因为太激动，没复查，这两个字同音，所以……” “变成了林霁昀。” “这个错误，直接导致加封号时，皇宫和王室勋贵位起选了昭阳这两个字，昀是日光，雨霁云收出日光，陛下和纪皇后都认为错有错着，反倒比霁云这个云字要好。风吹就云就散，还是日光盛好，王室有备案，这个也写在备案里。” 纪昀心想：“还是让我和纪先生一个名字吧，我很愿意的。” 盖布丽：“你权限这么高吗，居然都可以看王室的备案？” “部分备案属半公开，有三级权限就可以查看。” 盖布丽：“大神，求带我飞。” 纪昀：“你们就不能顾忌一下吗，我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跟你讲啊，有个唯心主义者说过，只要我当宇宙不存在，那么宇宙就是不存在的。你也可以捂着脑袋说只要我觉得自己不是昭阳小公主，那么我就不是的，你看，烦恼顿消是吧。” “我们还是绝交吧。” “绝交几天？” “我不要跟你玩了！”坏蛋。 纪昀心情悲愤地跑回宿舍面壁，明明她应该捶着墙跌宕起伏，或挠着沙发辗转反侧，要不就扑在洗手间扒着抽水马桶泣不成声，可是被盖布丽和带她飞带她看备案资料的霍铮一弄，她只能找个角落画圈。 “你是公主啊，为什么想不开，不想在继续你的生涯？” 这是她穿来时，留在这具身体里唯一的念头，真正的昭阳公主对她的人生已经厌倦到多一秒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你不就是长得漂亮”“你不就是比别人会投胎”……纪昀曾经认为，这三句话是人生最美好的赞美，但现在嘛，身在其中就知道了！ 忽然想起鸡汤来——没钱的时候，认为有钱就会幸福，现在我很有钱，可是我并不幸福。 那就应该永远好好当胡说八道的心灵“污”汤啊，混蛋，干嘛要变成现实。(未完待续。) ps：么么哒，刚喝完茶归来~~~在茶馆他们不许我碰电脑，拿笔写好回家照着打的。 第八十一章 美貌和运气 其实，纪昀是很想表现出“我不想理你们，因为我无理取闹”的态度的，可是睡个午觉起来，又觉得，其实也还好。虽然“纪昀”出身高贵，需要付出很多来将这份高贵维持下去，但纪皇后很好的呀，永嘉陛下也待人温和，至少对待子女时，是很亲切的。 至于那两位皇位第一第二顺位继承人，确实很麻烦，绩点也麻烦，当公主要面对很二十四小时录影基本没有*更是又麻烦又讨厌，看起来这个身份半点好处没有，还有一大堆讨厌的麻烦：“可是，罗宋女王，还有我的小昭阳，事实不能改变呀，一个人的出身，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我只能被动接受。” 莫明想起一句话——如果命运非要强x你，反抗不了，那就尝试着去享受吧。 “嘤嘤嘤……可是完全享受不起来啊，我现在都不想出门了。”纪昀和罗宋还有抱着昭阳的女王一起躲在厕所，她的不想出门，是厕所门都不想出，当然甚至私人居所里都是不录像的。但她就是要躲进厕所，相对较小更加封闭的空间让她很有安全感。 可怜女王蹲在那里还得可怜巴巴地尽量缩起来，它要空间让给已经长高的小昭阳，军校的独立卫浴还是小了点：“亲爱的主人，你不出门，世界也存在，你在这里嘤嘤嘤，也改变不了你是谁的事实。” 罗宋伸出机械出，摸摸纪昀的头：“根据星网上的资料来看，至少毕业前都不用担心，如果小昀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在军校一直读到指挥学院。差不多还需要三十年，因为指挥学院有长达六年的学校教育，和长达十年的实践课程，而且进入指挥学院前，也需要在戍卫区有三年以上的基层服役。” “对啊，霍铮就是这样，先读完基础学院中级学院和高级学院。再去戍卫区服役。如果他的军衔不被撸成空白。现在就可以进入指挥学院学习，指挥学院毕业后就去各戍卫区轮职，到每位将官身边以副官的身份进行学习。加上中高级学院各四年。和基础学院还剩下的两年，你二十九年之后才会正式从军校毕业。”以人类现在的年龄来说，四十几岁是真正最好的年龄，宇宙时代。人类的黄金年龄就是四十至一百四十的一百年。 “又不是能拖到宇宙末日，又不是永远能在校园里不毕业。”纪昀烦死了。 “小昀。你对霍铮，是什么样的想法呢？”罗宋问纪昀。 “问这个干什么，这跟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吗？”纪昀不明白，她烦的是公主这身份。提霍铮也没用呀，他又不能帮她把公主的出身抹掉。 “如果小昀确定，以后的人生都会有霍铮的参与。那么……小昀让他努力就好了，作为伴侣。该到他体现他的能力的时候他就应该出现啊。他还向你行过骑士守护礼，不就该交由他来守护，我是说，小昀真的确定是他的话，那么把所有烦恼都丢给他来解决。”罗宋说着，调出资料，给纪昀看，联邦和联邦前身的帝国，皇室的公主和王室的女孩们都嫁给了什么样的对象。并不是个个出身高贵，也不是个个富有无比，事实上皇室和王室的联姻对象，从来不缺乏平民。 皇室和王室对儿孙们的联姻对象并不像联邦民众们猜测的那样高大上，基本来说，只要满足以下条件，就可以——必需在某一领域里有所建树，品性优良，无不良记录，无案底，身世清白经得起任何审查。 “也有嫁给大学讲师和普通商人的？”皇室公主居然也可以嫁给普通人，“她是满足了绩点吧！” “当事双方，一方不能满足条件时，就要求另一方能完全满足条件。”女王综合资料后，运算出这个鉴定结果。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意思就是，如果你想选择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你选择的伴侣就必需出色到有足够的底气，让皇室下嫁公主。所以，未必需要是霍铮，当然，霍铮的话，应该会不难达到这个标准。”虽然现在霍铮还在女王小黑帐上，但女王没法否认，霍铮有出色的个人能力，确实能够达到标准。 罗宋：“如果许渚的话也可以吧。” “不，许渚不可以，如果他对人生的追求是联邦总长，更不可以。因为联邦总长就是一个需要牺牲很多选择上的自由才能够胜任，公主的身份也一样，这样两个人各自都还需要为自己而牺牲，又怎么有多余的为对方牺牲。”女王讲完，认为人类真是好复杂，这句话是运算结果，其实，以拟人化思维来看待的话，女王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 “就好像吃饭的时候，正席上的东西十分美味，而且还很好看，但需要礼仪完美，并穿着礼服，与人寒喧着去吃。其他偏一点的席位上，虽然食物会逊色一些，但可以趿着拖鞋，穿着小棉t，头发也不梳的跟和我志趣相投的人一边吃一边哈哈哈。得到一些，是因为舍弃另一些才得到，所以……还是看拿什么去权衡。”纪昀当然拿心，她内心想要的，绝对不是成为公主的人生，她有点承受不起那样的重量。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霍铮接到纪昀的通讯，点开后，霍铮看到的是纪昀趴在浴缸边沿，极尽娇软地看着他，双眼里有水波的光点，但却不是泪花，看起来，并不再困扰，应该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殿下。” “霍铮，我决定了。” 看起来有点大无畏的样子，而且像是什么也豁出去了：“是的，殿下，您请说。” “你要努力，如果我说全靠你，你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然后跑进茫茫宇宙里，再也不出现呢？”纪昀说的这个也是有典故的，当年王室一位爵爷爱上平民出身的同学，两人恋爱时很好，但一旦谈到结婚，那女孩就被王室的阵仗吓到了，没过多久，就收拾行李远遁他方，从此再没出现。 “殿下，请您相信，我是将要拯救宇宙的男人，殿下这点份量不算什么。”霍铮说完，猛觉失言，还没补救就听那边纪昀嗔嗔娇娇地骂他“你这个大骗子，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我对你绝望了，我对这个世界也绝望了”。霍铮哭笑不得，他家殿下就是这样，一旦把事情放下，就要开始朗诵台词，朗诵的语气总是捏着嗓子，嗲得让人连晚饭都不敢吃，“不要胡闹，我现在去皇宫见陛下和将军他们，殿下，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话吗？” 纪昀沉默很久，她不想作声的，可是霍铮居然一直不按断通讯，最后她只能又干又涩地说了一句：“替我向纪皇后问个晚安。” “好的，一定为殿下将问候转达。” “霍铮。” “在。” “你有想过……以后吗？” “当然，从殿下向我表白的那时候起，我就在为以后而努力不息。”如果纪昀能看到，就会看到霍铮居然对着后视镜作了个鬼脸，丑萌丑萌的鬼脸。不是不尊重，不是说出口的话不诚实，而是霍铮觉得，他不能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地去皇宫面见永嘉陛下，这刚才他笑得春风荡漾的脸，永嘉陛下不打死他，就肯定是他亲爹。 挂上电话后，霍铮发现他怎么挤，都挤不出“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平静表情，以为能维持住时，不经意看一眼后视镜，霍铮都想骂一句“总笑什么笑，妈的，智障”。 在皇宫的客厅门外，霍铮努力对着光可鉴人的墙照一照，发现自己还是不能维持平静时，霍铮特别想用一句纪昀的话来自勉“我对我的演技已经绝望了，明明以前很不错的”。抱着进上战场背水一战的壮烈心情，霍铮迈步进入客厅，意外发现永嘉陛下不在，客厅里只有正在喝下午茶的纪皇后。 看到他，纪皇后不等他行礼，就招他过去坐，并给他倒了一杯茶，还万分温柔地问他吃什么点心：“看你心情很好，是每天都这样喜悦吗？” “是的，殿下。” “你的喜悦，是因为什么呢，小昀吗？” 霍铮却没答话，而是放下茶杯，郑重地看向纪皇后，微笑开口：“殿下，您不用担心。” “噢，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认为我在担心什么的？”纪皇后看着霍铮坚毅的眼神，心里开始觉得满意的，聪明却又成熟，知道珍惜却又不轻浮，这样的男孩子在这个年纪里，算是难得的。 仅仅只是恋爱，确实不需要要求太多，当然，至少得确定一下是不是个聪明人，纪皇后确定到了，所以没有再纠葛于这个话题，但霍铮还是必需回答。 “纵然被主宰悲喜，也不会妨碍我的判断和承诺。” 纪皇后点头，把红豆椰浆糕递给霍铮：“尝一尝，和红茶很般配。” “谢谢殿下。” 纪皇后知道霍铮在谢什么，却没开口说明。 霍铮忽然觉得，如果纪昀像纪皇后的话，他会更头疼。他家殿下，还是操持爱撒娇少女的状态吧，虽然还是会让人头疼，但至少不用心惊胆颤——纪皇后不露声色，云淡风轻，但三言两语，充分说明了从平民到皇后一开始需要的只是美貌和运气，但要出色胜任需要的并不仅仅是美貌和运气。(未完待续。) ps：么么哒，晚上的也应该不会定时，大家不要等，十点之前应该会有~嘤嘤嘤……我把存稿用光了…… 第八十二章 别是个惯犯 在被纪皇后的智慧镇住后，霍铮被永嘉陛下的随从叫去地下避难所，除永嘉陛下外，还有几位将军和议会、王室成员在。张绍周比霍铮还来得早，本来霍铮是没有机会来参与这样高度机密的任务的，而且，霍铮也没打算参加，因为他很清楚，他目前离那样的机密任务还差着很多必不可缺的条件——首先就是军衔。 霍铮行礼后站到一边，许铭川瞪他，霍铮回瞪，许铭川勃然大怒，走到墙边把这混蛋揪回到会议桌前：“你居然敢瞪我，这辈子也别想把军衔加回去，做一辈子白板吧。” 永嘉陛下简直要被许铭川忽然的怒火给弄懵，许铭川出身名门，涵养风度之好，举世皆知，哪怕是对张绍周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也向来容忍度非常高：“将军，他怎么回事？” “陛下，这个混蛋，一定要对他很严厉。” 霍铮：“我做什么了。” 许铭川冷哼一声，对着霍铮说：“你当我没看见你刚才对着我作鬼作怪，想瞒过老夫，你还嫩了点！” 努力想把春风荡漾笑容压下去，所以导致五官有点扭曲的霍铮终于知道，他这是被自己脸上的表情给深深出卖：“将军，您不能这样无理取闹，表情丰富难道有错。” “怎么跟将军说话，向将军道歉，没上没下。”永嘉陛下轻推一下霍铮，示意霍铮赶紧道歉。 霍铮被永嘉陛下这样盯着，只能埋着脑袋道歉，他倒很想保持原则，可想到他家殿下。这原则就怎么也保持不下去。难道星网上有几个常年占据最高回复量的帖子其中一个就是——岳父，所有男人的阶级敌人。楼主是很多年前一个被岳父折腾得********的可怜男子，这楼封传奇的原因在于，若干年后，楼主跑回来挖坟，挖坟的内容中——直到我终于也成了岳父，哈哈哈哈哈。终于可以把当年受的苦全卖出去了。 从这个帖子里。人们能得出一个普遍存在于宇宙间的真理——之所以岳父会成为所有男人的阶级敌人，是因为当身份转变后，是个男人都会热衷于行使这份天然的阶级特权。 许铭川将军听到道歉后。看霍铮，心里暗笑“小家伙气性不小”，看，居然还敢低着脑袋一个劲翻白眼。就说霍铮这样的小家伙，是什么也都敢的：“霍铮。” “到。将军。” “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必需完成。” “是，将军，请您下令。” “我们需要你带领一支小队。即刻运一批昭武武备库中的武备，与张绍周一同前往神座星系对各类武备进行试验，务必交出最详细的数据。并且随时注意防范来自银沙海的他宇宙文明。此令不发不签，出我嘴进你耳。不得转达在场之外，以及八级权限以下不相关人士。”这就是机密任务，没有文件交接，没有手续，甚至他们飞离空港时，连登记都不会有。他们会像一是艘幽灵船那样，飞走，飞远，他们的小队就是船上不存在的幽魂。 “遵命。” “为联邦。” “为联邦。” 霍铮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挑中他，从避难所和张绍周一起出来后，霍铮问张绍周：“为什么挑中我？” “据说是什么基因序列之类的，好像当年昭武陛下把资料给你祖父就是因为霍家的基因序列里，有可以激活这些武备的指令。大概是这样的理由之类的，那一大串专业医学名字，我也听不多懂。你只要知道这是机会就可以了，跟着老子，有肉吃，知道吗？”反之，不跟着他，汤都别想喝，只能被投放去垃圾星喝西北风。 霍铮果断不接茬：“哪支队伍去神座星系？” “这次任务不会有上次那么多人，我下辖的直系队伍，其他几支都在出任务，只剩下孟广明他们这支队伍在休整，应该会是他们跟我们一起去神座星系。你在军中如果有相识的，跟我说一声，我把人调过来跟你一起过去。有个熟悉的人做副手，凡事都会事半功倍。”张绍周说完，想起，霍铮还是个白板，随便从戍卫区找个兵，军衔都比霍铮高，怎么还让人给霍铮当副手。 张绍周说完就给许铭川打电话：“老头子，你这样乱搞早晚要出人命。” “虽然长安城还满是老夫的传说，但老夫不纵横情场已许多年，搞不出人命来。”许铭川跟张绍周说话时，总是这样无所顾忌。 “我是说霍铮。” “别胡说八道，霍铮的基因序列你看过，跟我们许家可没什么关系。” 张绍周：“老头儿，你能把频道先换回来吗？” 许铭川哈哈大笑之后，问：“霍铮又要搞什么名堂。” “将军，他现在没有军衔，给他派副手协助他工作都不行，谁都比他军衔高，他指挥不动。” “他可以利用个人魅力嘛，那个人啊，也就那张脸长得还不错。”许铭川将军说完又笑，这笑容的声音在通讯终端上过滤后，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将军，把频道换回来，不换我就挂断通讯了。” “算了，不逗你，真没意思，小时候多软多好玩，谁来都能让人家给你顺毛，现在像个刺猬，谁摸扎谁。”许铭川哼哼几声后，才把话题转回正经事上，“明天会有内部签文下发，有新军阶标识的作训服军服和军礼服都已送达，是上尉。” 许铭川还叮嘱张绍周对霍铮说：“叫那混蛋别得意，以后要作鬼作怪以下犯下，还会被撸掉军衔。” 张绍周才不管老少两代有什么恩怨：“恭喜你恢复军衔。” “谢谢，以及我在戍卫区并无熟悉的人，调两个军校毕业的学无给我，要学武器装备学的。还有，我们必需多带几个好的机械修理师，这些东西几百年没见天日，可能会有些娇贵。”霍铮说到“娇贵”这两上字，想起他家殿下来，比娇贵没有比他家殿下更娇更贵的。如果知道他这一去执行任务，可能要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才能回，霍铮就想把纪昀也带去，但这难度实在太高。 一队散发着荷尔蒙的军人，和一只看起来很软嫩小公主，想想都不好放在一起，公主清誉贵重，是吧。 念头刚兴起，霍铮就自己打消掉，他当然不会知道，纪昀是怎么都要挤上这辆星际专列的。军校的春假是一月二月，怕死了要去皇宫见亲人的纪昀死赖活赖，愣是在许铭川那里赖下来一个去神座星系长见识的纪昀。 霍铮为这还特地跑到许铭川那里瞪了几个白眼，许铭川心风景点苦啊：“我也没办法，她是公主，难道我还能拧得过她。她权限足够，她自己就能去，跟我报备原本都可以不用，可她还是来了，说是怕到时候失踪会被满宇宙找。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要珍惜，别耍花腔。” 许铭川完全信了纪昀那番“爱情至上”“不爱会死”的情感观，他也不能为难公主殿下，当然只能教训一下公主殿下看上的人。他气得要命，但霍铮却只给三个字：“知道了。” “行了，滚回去工作。” “不，我得先去陪我家殿下。” 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这么油嘴滑舌，别是个惯犯，得陛下提个醒，甜言蜜语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 这章少几百字，我实在困了，睡觉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分裂质子枪 永嘉陛下和纪皇后不可能愿意让纪昀去神座星系冒险，纪昀去翡翠学院所在的大羿星系学习，皇宫里其实没谁肯同意，主要还是太远。不过当时碍于华夏星系内，好一点的学院都几乎能有人把纪昀给认出来，他们只能放手让纪昀去，毕竟翡翠学院这样远在边陲，还能荣膺联邦三大植物学院之一的学校，真就这么一家而已。 行程一透露，永嘉陛下和纪皇后就有些坐不住，但纪昀从小就有主见，她做出的决定，就从来没更改过，谁也劝不回她。纪皇后本来想让两个儿子去和纪昀好好谈谈，但大的小的都铩羽而归，纪皇后没办法，抽出空来自己去，没想到纪昀眨着眼睛，完全当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傻傻地说：“可是，我想去啊！” “但，我不希望你去啊。” “但是，为什么呢，霍铮都不干涉我的呀。”霍铮看事情已经成即定事实，多少星舰都拉不回，也只能天天盯着她训练，把她累得半死不活而已，确实没干涉过她。 纪皇后很想说“我是你妈，你考虑一下我的意见不是应该吗”，但她又确实十分想让纪昀只以纪昀的身份，继续过她能过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哪怕这样的时光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能拥有这么一小段时间，也是很美好的人生经历：“很危险的呀。” 但大宇宙时代的联邦子民们，个个骨子里都深深根植着写作“冒险”读作“作死”的优秀基因。纪昀知道纪皇后是从亲妈的角度来劝的，觉得自己的女儿，怎么也不能去那样的地方冒险。作为公主，就算不能娇生惯养捧在掌心。至少也要万金之女，坐不垂堂。能理解，但不代表能接受，如果不是事先就接受了纪皇后很温柔和美好的设定，纪昀在知道身世后，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面对纪皇后，更何况是要她因纪皇后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去神座星系。未尝没有避开皇宫。远离皇室，远离华夏星系，远离政治圈高层们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在她还没有真正想好怎么应对之前，她想先cos一番鸵鸟：“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华丽的冒险，如果连门都不出，等到将来回想起来。青春记忆里不会全是四面高墙吗？我不想要那样的人生，既然宇宙这样广阔。哪怕不能遍阅宇宙风光，至少也要将联邦所辖的星系走遍。” 那是个极为浩繁的目标，因为不管是大羿星系还是华夏星系，虽然其实都只是和太阳系同等级的存在。但相地太阳系，华夏星系是个庞然巨物，就是大羿星系。也大约十倍于太阳系。 联邦所在的这片区域，从远处看很像是一个被龙状星云驮起在脊背上的光团。所以，这片区域被银河系来的开拓者们命名为“龙脊星域”。龙脊星域其实是和银河系是同等的存在，比银河系略小一点，恒星不讲其数，但其中有行星并且恒星稳定，处于恒星青壮期的星系只有三千多个，这三千多个个还不是每一个都有适宜人居。 如大羿星系附近的十日星系，靠都无法靠近，因为恒星温度太高，即使是星系边缘温度也能使该星系寸草不生。还有飞马星系这样，虽然外在条件使它可以改造为宜居星系，但因为相对其他星系耗资太大，所以并没有进行开发。有的则是处于相对不安稳的区域，被放弃，所以真正有人居住的星系，只有九个。 饶是这样算，纪昀有生之年想把这九个星系都逛遍都够呛，何况她的目标还是整个联邦，即使不宜居的星球，也不代表不能去“探险”。 纪皇后简直被纪昀这个目标给打倒，就是王室最能浪的裕****仲枢，也没能把整个联邦走遍，何况，林仲枢还去其他宇宙中的人类文明政权浪过。人生没那么漫长，所以林仲枢也只能浪到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天，纪皇后一想到纪昀将来也会跟林仲枢一样，在外边野得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一年到头想见个面都得通过通讯器，就想把这孩子吊起来狠狠打一顿。 “女孩子不能天天跟在男孩子身后，这样很容易丢掉自己的。”纪皇后当然舍不得打，只能继续柔和地劝着。 纪昀可是个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可以让他跟着我呀，再说，军营中，女孩子都是发光体，我丢掉自己，他也还会舍不得丢掉我的。” 纪皇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纪昀才好，只能想，还是以前那样，看起来笨笨的，其实有着她自己都可能没察觉到的慧黠狡猾。劝到最后没结果，纪皇后也只能由着她，最后回到皇宫，纪皇后还冲永嘉陛下发了几句小脾气。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何况她是公主呢，骄傲又执拗，坚持已见不采纳别人的话很正常，公主就应该坚持公主的骄傲。别生气，她封存了记忆，要是没有，肯定舍不得气你，小昀比我们都要爱你。”永嘉陛下也头疼，记忆封存技术最近倒是已经研究出来，麻烦的是，记忆封存解除程序，至今还没人弄明白原理，原理都没弄明白，何况要把记忆解除封存。 纪皇后很不满意：“就是因为你们皇室对待公主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林家所有的公主们，都很让人头疼！” 永嘉陛下默默念叨了一遍家中的姑姑、姑婆、太姑婆等所有林姓公主们，最后发现，他家皇后说得真的没错：“她们是公主，如果公主都不能拥有她们想拥有的一切，那么这宇宙间所有其他女性，不是更难于自如地生活吗？亲爱的，我们林家，从太祖起就是坚定地女权维护者，尊重女性，并维护她们人生中的各种选择，这都是刻在基因里的。这样不是很好吗，纵观诸国，有几个皇室和执政者像联邦这样洁身自好的。” 纪皇后：“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伟大无比的皇帝陛下。”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纪昀去定了，纪昀深知道这一点，谁来也别想拦她。临离开时，纪昀和霍铮还有许渚他们几个一起聚了聚，没说去哪里，只说有需要出门执行的任务。纪昀的权限高，有王室血统这一点，在场几个人都已经知道，所以并不奇怪纪昀可以参与“不能说的机密任务”。 与小伙伴们道别后，纪昀踏上和霍铮一起去神座星系的星舰，与上次庞大的队伍不同，这次执行的任务更重，反而人更少。因为都是上次见过的人，所以彼此相处间也没有什么陌生感。不过，所有人看到纪昀都是一愣，孟广明则更直接一些：“怎么她也去，我记得你没成年吧，这样的任务你居然也能够接触得到，并参与进来。你是联邦哪位大人物家的孩子，又或者是哪位爵爷家的孩子？” “都不是。” “那你怎么来的？” 纪昀拖过霍铮的手，一脸自豪地说：“我抱男朋友大腿啊！” 孟广明一直觉得霍铮言行不凡，并不像是他的资料那样来自普通基层家庭，纪昀这么一说，孟广明顿时误会：“大神，你还有另一根大腿空着吧，给我抱。” 纪昀一脸忌惮看孟广明：“你这个变态，居然有女朋友的男孩子都要染指。” 正在看装备资料表的霍铮，听到纪昀话后，抬手用纸质清单轻敲一下纪昀脑袋：“说人话。” 这句话真叫人不爱听得很：“他有女朋友。” “谁不知道呢，小孩子家家的也知道道护食，不跟人分享。唔……教得不错，要我说就该这样，男朋友这种东西，是能跟人分享的吗？”孟广明激赏这种“自私”。 饶是纪昀已经脸皮很厚了，也有点羞红脸，在她犯羞的时候，霍铮把清单垂直于纪昀眼前说：“看这个。” “分裂式质子枪，伤害不可逆。”纪昀读一遍，想到脑海中正儿八经的质子枪，纪昀就感觉特别不对，这个什么鬼啊，真是武备吗？难道靠卖萌卖丑也能把敌人全部毁灭？ “外形忽略，它在昭武时期，就是作为单兵武器研发的，我们现在的单兵武器虽然比起昭武时期要进步，但其实没进步到哪里去。如果这个体积不小的质子枪可以缩小，那么我们的单兵武器就可以跨上一个新台阶。联邦对单兵武器的困扰由来已久，如果能得到解决……五千点就有着落了。”霍铮说完看孟广明，因为他话音刚落，孟广明就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回事？” 孟广明压低声音说：“你居然是王室成员？” 霍铮也不解释，反正他家殿下不肯承认，总要来个人含糊过去：“孟中尉没意见吧，我需要得不多，有五千点就足够了。其他的，研究出来，大家看着分，我就不要了。” “当然，当然……”这一趟任务瞎子也能看到会有多少绩点可捞，谁在乎这五千点啊，当兵的，尤其是经常出机密任务的当兵爷，哪个会缺捞绩点的机会。再说人家是王室，人家没五千点结个婚都要听别人指派对象，人家还有心爱小姑娘，不成全简直天理难容。 “能问你是哪家的吗？” “中尉，收起你的好奇心。” 孟广明“好吧”一声后，还是不时要看一眼霍铮。 霍铮：……(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在十点左右~~~也许会晚~~~ 第八十四章 年少都血热 神座星系达到宜居范围的星球并不多，判定一个星球是不是宜居，需要许多数据支持，从力场到引力，再到气候环境和地壳运动，风力温度等等等等。严格算起来，神座星系已知的宜居星球只有六个，除去雄踞银沙海守卫着国门的门将神荼郁垒二星外，还有3089号行星和0127号行星，以及被探险小队探明后命名的另外两个星球长裕星和长琴星。 “我们要去长琴星补充一下星舰上的水箱，知道现在市面上卖的长寿泉吧，人人都以为来自大禹星系，其实长寿泉在长琴星上。长琴星的水源并不算特别丰富，但水质非常好，为保护这边的水源，已经禁止商业开采。探险小队提交报告时，放弃了原本的一百万点信用点奖励和一万点绩点，索要的奖励就是长琴星十万立方水。这一百万立方水，为他们带来的是约五十亿点信用点收入，长琴星的水质被鉴定为联邦唯一s级饮用水。”张绍周说得都有点动心，但军部不但禁止商业开采，还不允许内部开采，早有军部下辖的企业垂涎欲滴，却直到现在，除他们偶尔借补充水箱之名下去弄点自己喝外，敢往外折腾会直接以叛国罪论处。 “联邦不缺军费。”据昭武记忆，这位陛下确实穷得让人想为他掬一把同情泪，但惠帝后期，经济情况就已经大有改善。加上惠帝很巧的点亮经商这项天赋技能，所以惠帝交到永嘉陛下手里的，是一个富得流油的皇室金库，这还是要感谢裕王六世林仲枢，他去世后。捐献了一小部分财产给皇室，这样惠帝才有钱来实现他的商业帝国计划。 “谁会嫌钱少！军部很多项目做不下来，还不是因为没钱，就像运动监测站和信息反射点的维修吧，因为都安在偏远星系，如果要每年进行维修和维护，至少需要二十亿点。”宇宙时代的版图太大。其实也很苦恼。更苦恼的是。在很多人还在幻想着扩张联邦在宇宙中的版图时，联邦军队每几年的一次巡防都做得很吃力，还是一个原因。军费吃紧。 “会增加的，明年开始的总长大选应该会选一个相对更激进一点的人选，我们现在的这位总长……呵，简直是个笑话。他们在国旗下发誓为联邦时。不知道存在于哪个维度的神明全都应该发出冷笑。”霍铮认为，这一届总长。王室的胜出可能性很大，不说前期的各种铺垫，再加上王室几千年的积累，以及皇宫的大力支持。和因为银沙海事件而开始聚焦到皇宫中的联邦及军部高层支持，只要那位不搞名堂，竞选成功并不难。 皇室这些年深受爱戴。王室成员们也依然被约束得很好，王室成员们在低调的生活中。承受着各种严苛的条规。想要打破，很容易，先作出成绩来，交出五千点绩点，到时候去哪个地方浪都随便。 基本上，一个人在能交出五千绩点的时候，都已经不在需要被约束，因为他们已经可以自我约束。这才是王室至今还能保持良好名声的原因，不是没有荒唐的，荒唐的是少数，多数默默无闻低调过一辈子，另外一小部分发光发亮，撑起“林”这个联邦国姓的荣耀。 张绍周却隐隐有些担心：“难道联邦皇室********就是什么很好的事，独裁的政权是可怕的政权。” “但联邦独裁几千年，也一样兴盛至今，张上校，帝国皇室录年归政于民并不是出自于来自哪方势力的胁迫，而是昭武陛下的意愿，惠帝的砥砺风雨才有今天联邦的多党联合议会制。而且，就是你也必需承认，军部现在的困境，如果是皇帝独裁的昭武时期，那压根不会成为任何问题。哪怕帝国的金库几乎被昭武败光，帝国也还在，联邦也在那时的黑暗中悄然孕育曙光。”霍铮不知不觉地说了一番给昭武的正面评价，他并非不崇拜英雄，只是夸耀昭武的生平，有点像在自卖自夸，所以纪昀他们把目标定为昭武时，他才会反应略大。 “坏的独裁和坏的宪政一样糟糕。”纪昀忍不住插话，她觉得她很有资格谈一谈这个，因为她……也泡过天涯，当过愤青，说得诗意一些——年少都血热，谁不曾*。 “这句话我同意，为这句话，来，干杯。”张绍周对于小姑娘偶尔闪光的话语而赞赏，十几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殊为不易。不分男女，在十七八岁这样轻浮的年纪，原本应该张扬得连宇宙都容不下他们，但纪昀很安静，这种安静并非是无知的沉默，而是擅长于倾听，并能听懂，还能融会贯通的沉默。 看着张绍周一激动给纪昀倒酒，哪怕只是低度数的果酒，霍铮也痛心疾首地对张绍周说：“你这是在犯罪。” 纪昀很自律地推开酒杯，对张绍周说：“我还没成年呢。” 张绍周“啊”一声，立刻把酒杯捞回，对她说：“你应该快成年了吧？” “明年十一月才满十八岁，喝酒要满二十一的吧，还有好多年。” 张绍周听完，无比同情地看一眼霍铮，法定结婚的年龄还有更多年呢，这小子不会憋坏吧？哎呀呀，要不要介绍两个漂亮的学妹来勾搭一下小公鸡？这个可以有嘛，回头就干坏事去。 “坐标长琴星环形山脉，东经39°42′19〃，北纬57°94′27〃，指挥官阁下，请确定降落信息。” 东经39°42′19〃，北纬57°94′27〃，这个坐标上有一坐积年不化雪的环形山脉，雪水从山上流下，在环形山脉中央形成了一个漂亮的蓝色水湖。凛冽的雪水流下后，在积武岩中沉淀成甘甜的饮用水，按理说水在经过地热后，温度会有所提升，反而会让人觉得微温。真正降落后，所有人都体验到了这个冒着白烟的湖泊有多刺骨，手伸进去，冰冷入骨的感觉能从指尖直达头顶，然后感觉整个人都冻成了冰。 “这里常年气温维持在零度以下，连地底也因为雪积年不化而冻硬，环形山脉就像一个纯天然的冷冻室，气温常年在零下四五十度。湖水之所以不结冰，之所以比其他的冰水感觉更冷，是因为长琴星的水里都含有一种特殊的矿物质，所以才会维持这样的形态。”所以长琴星的水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需要全程放在零下四五十度里储藏，一旦放到室温下，三个半小时内这种矿物质就会失去作用。 “觉不觉得有点奇怪。”纪昀问霍铮。 “有什么奇怪的。”霍铮一边抬着水管扔进湖泊里，一边回头看纪昀。 “你不觉得，神座星系所有的东西，都和长寿这两个字有关系吗？”纪昀觉得，不能全是这样的巧合啊！ 他们带回去的植物标本，虽然要等欧阳传明这位植物研究领域的大拿回去深入研究，他近水楼台先得了月，地位又高，谁敢抢他研究项目。但欧阳传明在3289没停下他的研究，他们抵达神座星系后，甚至还收到了欧阳传明给他们传来的植物研究报告初级版本。 再说那块在银沙海里捡到的晶石，经天文学家研究发现，那玩意儿是来自神座星系，至于怎么发现的，天文学家的解释，纪昀一个字也看不懂。反正，只要知道，那是来自于神座星系的小可怜就对了。 “你的意思是？”张绍周和霍铮同时起疑，连孟广明这个偷听者都张大嘴巴表示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如果他们是来占领什么统治，宇宙那么宽广，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费心思来对付我们。好比我们对待蝼蚁，哪个正常的成年人会费工夫对付一窝蚂蚁，那不精神有病么。他们的步伐好像又没有推进到联邦其他角落，只在神座星系而已，所以会不会是神座星系有什么特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才使得他们跨出银沙海，来到神座星系。”一个叫巧合，两个巧合也可以叫巧合，三个呢，四个呢，更多的呢，那就不叫巧合，这样的巧合里肯定存在什么联系。 似乎一切就要浮出水面，但还是蒙着纱又沉下去，在场几人都抓不住什么，但又像是看到过真相一样，这种感觉有点让人抓狂。 “你是说长寿？” “对，所有的东西，都似乎是可以延长寿命的存在。” “这样说的话，神座星系才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系，难道要把联邦中心搬到这里来？” “如果我们的到来，会破坏环境，破坏平衡，导致这种现象消失呢？要知道，这可能是我们寿命再次提高的可能，而且不需要邪恶的人体实验，只需空投一大堆生命医学研究者，和一大堆仪器巨额经费，就可以在未来某一天得出寿命增长的钥匙。” “这些问题，还是等学者们来解决吧，我们可以先发讯息回去，申请一小队皇室出资建立的生命医学研究小组过来，他们对生命医学的研究就是走自然资源的路子。” 谁不想活更长和谁不想更有钱这个话题同样是不需要问的，谁不想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特权和待遇 在星舰飞离长琴星后，纪昀和霍铮进行了种种猜想，但是他们很难猜到，因为他们可以用来组成事实的条件太少。他们认为比较接近事实的猜想无非就是，这些他们研究认为能延长寿命的东西，对他宇宙的人有着其他效用。 从长琴星至神荼星的航程并不长，他们抵达时，正好是黄昏，悠长的阳光拽着胶着的晚霞沉入山峦之下，在云层渐渐熄灭成一片片淡灰时，暮色渐浓。远方有林霭从山端弥漫而下，很快，整个神荼星都被淡烟笼罩，一轮淡蓝的明月悄然爬上天空，林霭似乎在明月照耀下，都聚集到低洼的谷地和茂密的林中。那些凝结着浓浓云气的地方，都被明月描上一圈氤氲的蓝色光圈，就像是高明的画家拿水彩晕染过一般。 神荼星的月色，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即使宇宙时代的联邦从不缺少田园歌卷般的美景，眼前的景色也依然让他们不由驻足屏息，无声赞叹，生怕他们的声音和动作会打扰这番美景。眼前这画面，更像是古地球时代的山水画作，淡墨轻泼就成一幅天然画卷，远山如黛，淡月微云。 “奇怪，总觉得这画面熟悉极了。” “联邦历史博物馆，古地球时期的国画展区。”有人直接把画面拍下来，然后进行搜索，相似度高的图居然都是艺术馆的国画山水图。 “对对对，这就是那幅被人称为馆藏十大不解之谜的《空山见美人》。” “就是那个‘明明没有美人，却叫空山见美人的画’对吧，有艺术家为研究这个，不吃不喝导致被历史博物馆列强制送回家。后来那家伙还反过来告博物馆干涉他的自由之类的，是这个事件对吧。” 纪昀也搜到了那幅《空山见美人》，点开后发现，其实相似度并不高，但那种淡墨淡彩的山水意境，简直是一模一样：“难道美人被画家藏在云烟里？” “也许是画家的怀抱里。”霍铮贴着纪昀的耳朵低语。 纪昀：又调｜戏我！ “离我远点，流氓。”纪昀叫着离远点。却丝毫没有躲开。任由霍铮的唇在她耳畔低低呼出热气。 “唔，那我离你远点，乖啊。你早点睡，我们晚上还有任务。”霍铮倒是很想跟纪昀去搭建好的临时营房里说说情话之类的，但他要敢这么干，一定会被那些毫不留情的目光捅成筛子。嗯。也可能到时候不是如有实质的目光，而是其他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 “用夜视镜扫描神荼星的动物聚居情况。避免到时候因为大型动物而出现意外危险，只进行空中扫描，不会有危险，你早点睡。”霍铮说完把纪昀送进营房。他则去处理他被划到的区域的扫描工作。 当蓝月彻底将云雾收到山峦间时，所有人都差不多完成工作，这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他们收回器材时，听到远处有阵阵鸟鸣。接着很快。所有人就看到明亮的月光下，有一群群飞鸟仓惶地朝着同一个方面急飞。飞得慢一点的，会被天空中某种无形的存在吞没，然而地面却一直保持着安静，说明对兽类没有影响。 “这些鸟类怎么回事，刚才谁的动物热反射图上有捕捉到鸟类的移动？” “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长官，小型的鸟类如果不是聚集成群，夜视镜扫描出的空中热反射图不会进行标记。只有成群后，热量达到记录标准，才会显示在热反射图上。” 霍铮忽然大喊：“全体都有，进入营地，开启过滤隔离光罩。” “是。” 不等人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进入营地，在过滤隔离光罩的保护内，看着漫天飞鸟急飞而过，心里都充满疑问：“长官，能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别人没明白过来，张绍周和孟广明却已经有了答案：“鸟类对声波和气流的运动比兽类更敏锐，几乎所有飞行器在低空飞行时，鸟类都比兽类要更加敏锐。一来是枝叶会随气流而晃动，声波会通过空心的枝干形成共震，而且鸟类，惊动一只，就很有可能惊动一群，一群又会带动另一群。” “飞行器？除了我们，军部还派了其他人来，还是说正好有探险小队降落？” “都不是，神荼星已被标记为军部野外练兵，暂时不对外开放。探险小队不会来，军部派人来会先通知我们。”孟广明猥琐的小眼睛里，放着亮光，扯着张绍周，无比激动，却又不想失去在属下面前的权威形象，只能压低声音问，“老张，会不会是他宇宙的生物闯过来？” 妈的，这是要立大功，立天大的功啊，六十岁升少将不是梦！ “据推测，他宇宙文明不会轻易进入联邦范围，说他宇宙文明，不如说是我们文明的蛀虫们。你激动什么，激动也没用，这些人不归我们管，他们自由议会和王室对付。”虽然张绍周也想直接开过去，给那群人一人喂上一枚主炮，但他不能这么干。现在的局面不适合*，政治权谋，*是下下策，那意味着内耗，意味着更多的内部牺牲。 军人牺牲价值，应体现在面对敌人的战场上，而不是耗于内乱里。 “他们开启了隐形。” “老张，你刚才说神荼星已经标记不对外开放……”孟广明忽然想到这个，觉得他们是陷进了危险中。 张绍周和霍铮对视一眼，他们上次来神荼星，并没有对神荼星进行标记，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在神荼星多作停留，而且也是临时决定降落神荼星。这一次一标记，才降临，就有飞行器隐形出动，似乎就是为他们而来。 “他们的目标究竟是我们。还是我们携带的武备和资料？” “或许两者都有。”霍铮说了句“等一等”，立刻跑进存放武备的营房里，从中扛出一件并不大的，如同大型脉冲枪的东西。 “这什么？” “电子信号嗅探追踪器，据说还有很多其他功能，正好我们现在试试。”这个电子信号嗅探追踪器的阉割版被用在星网上，所有非法入侵。都会很快被嗅探到。只要被它捕捉到特征码，就会被牢牢记住，直到追踪到真实地址才会罢休。 张绍周：“你这么快就把资料全看完了？” “全看完的是纪昀。”至于他。得感谢昭武的记忆传承，他可从来不是什么爱阅读爱提问的乖乖牌好学生。 “唔……”张绍周知道怎么用纪昀了，叫她把资料全看一遍，回头省得翻。直接问她。因为不能录入，不能有电子存档。张绍周为那几大箱资料，烦得快患上躁郁症。 嗅探追踪器发出后，张绍周就跟霍铮说：“既然你的小女朋友来了，那就不能吃白饭。得干活。” 霍铮警觉地看张绍周：“你要做什么？” “从黑山取出的那几大箱纸质资料，叫她读透背熟，然后让她给每样武备写个简洁的报告。最好是只有几句，说明功用。说明怎么用的那种。既然她能参加这个任务，那些资料她也应该能看，我这样说，你懂吧？”张绍周嘿嘿嘿地笑。 “我问一下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当然可以。”霍铮没一口答应下来，答不答应，愿意不愿意全在纪昀，再亲密，霍铮也不会武断地替她作出决定。 “行。” “老张，嗅探器开始反馈信息了。” 嗅探器是基于网络的，而且擅长伪装，一旦吸收到特征码，就会很快把自己伪装成带有同样特征的潜伏者，并且暗中不断把敌方的资料搜索发回主机。 “能不能给嗅探器下指令，要求接入监控系统。” 队员中有擅长智能光脑和网络的，立刻就输入一条指令，要求监控系统的转接。但嗅探器没有反应，依然在按照它自己的规律进行工作：“长官，对我的指令，他没有反应。怕它不懂，我还用早期的程序编码方式发出指令，它完全不接受，就好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却听不懂我们的话一样。” 张绍周看霍铮：“叫你小女朋友起来，这时候还管什么美容觉。” 霍铮点头，虽然他更愿意纪昀继续美美地睡觉，但昭武其实也有很多不知道的细节，所以这时候必需问一下纪昀。昭武武备库里取出的武备资料，张绍周当然谁也没给看，但黑山取出的武备资料，纪昀已经看得差不多：“好。” 纪昀迷迷糊糊被叫起来，穿着软绵绵的睡衣，顶着一脑袋狂乱无比的毛趴进霍铮怀里撒娇：“你来陪我睡觉的吗？” 这句娇软的话，差点让霍铮说“是啊，那我们一起睡觉吧”，不过，他要敢说这句，立刻就会触发警报：“殿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真扫兴。” “是，是我的错。” “好吧，你说要帮什么忙。” “还记得电子信息嗅探追踪器吗？” 纪昀“啊”一声，脑袋抵着霍铮的胸口，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记得，它全称是基于智能光脑的网络电子信息嗅探追踪器，名子好长，不过资料里有名字比它还长的。” 纪昀软软一伸手，抱着霍铮的脖子，软软地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霍铮怀里。霍铮浑身一抖，下意识要跳开，却又实在舍不得温温热热，散发着暖香的少女，片刻后，他震惊地看着纪昀：“你没穿……” 猛地，纪昀也醒了，咬着下唇，脸烫得像被点着了一样：“你不许说。” “好吧，殿下，我先出去，你换上衣服后过来，可以吗？”霍铮觉得，他要再不走，就要犯错误。犯错误不要紧，年轻男女间总会有禁不住的亲密举动，但对纪昀……还是先想想她的第三护卫队吧。 “嗯。” 营房门关上后，两人都在舒一口气的同时笑出来，有点刺激，有点甜蜜。有点让人心不住悸动，这种暧昧的情愫，即使霍铮已经把情绪全收起来，还是被张绍周和孟广明这两个“花丛老手”看出来：“啧，我要不要投诉你呢？” “当然要投诉了，我们是来流血牺牲的，他是来风流快活的。这样的混蛋不投诉怎么得了。”孟广明夸张地舞动四肢。作出流血牺牲的状态来。 “两位同僚是在索要贿赂吗？” “我们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不是吗？” “可惜，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们懂的。谈恋爱很容易使人贫穷啊。没听过吗，离婚穷三代，恋爱月月光。”霍铮说完就笑了，他倒没有月月光。不过，他家少女是公主殿下啊！找一个普通的恋爱对象。和一个身为公主的小女朋友怎么能一样呢，公主要有公主的特权和待遇嘛。 现在是公主还在学院，又正在失忆中，他才捡了个便宜。以后还是要努力挣钱，穷成狗还想娶公主的话，不用永嘉陛下。纪皇后就会笑着把他发射到宇宙中去当游魂。 纪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她向张绍周和孟广明行礼后，走到信息反馈的主机前，看了看后说：“不是程式语言不对，而是他觉得你输入的指令是错误的。” “啊！”士兵觉得他很冤枉，因为这又不是他下的指令，他只负责输入。 “那么小一个东西，难道还能对战局进行运算？”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这个小东西是基于舰载智能光脑的，如果我们是在长安星的话，如果权限足够，它甚至可以使用长安星总控核心智脑。所以，不在于它的大小，而在于它的主机智能光脑运算能力。”纪昀其实也大开眼界，那个嗅探器她见过的，不过一枚硬币大小而已，居然作用这么大。 “那就可以理解了，我们的舰载智能光脑是伏羲的减省版本，虽然因为舰载资源有限，进行了很多减省，但伏羲就是伏羲，运算能力、判断能力、战局意识和战略能力都非常高。”张绍周说完，接上舰载智能光脑，像人类对话一样，询问伏羲的对战局的判断。 伏羲这时才有反应：“有异常能量波动，非监控系统可以捕捉，监控系统反而会影响对战局的判断。能量成象程序正在植入，预计还需要三分钟，三分钟后，将为主机接入能量成象画面，请稍候。” 在植入能量成象程序的同时，伏羲还问了一个问题：“嗅探器的适应性接入匹配程序很奇特，它会自动匹配己方最高运算能力的主机，并且我没有感觉到被入侵，更像是多了一个无形的臂膀，使我可以轻易进入对方的星舰而不被察觉。” “是昭武时期研发的，原理我们不懂。” “我知道，昭武离世后，是科技文明的黑暗时代，我们的适应性和灵活性不足，是可以理解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哪怕伏羲也没说什么，他们都深深地感觉到，他们被鄙视了。噢，准确来说，整个人类这几百年的发展都被鄙视了——看，你们没有在发展，你们反倒在后退，你们是一群失败者，站在巨人的荣耀上都没办法发光发亮。 “能量成象画面已经形成，接入准备中，倒计时三十秒开始，30、29、28、27……3、2、1……” 倒计时结束的同时，画面传来，画面上人的能量波动是蓝色的，除绿色的能量波动之外，还有绿色的能量波动，那是念力植物的能量波动。除蓝色绿色外，还有一种深紫，如同黑色的能量波动，被伏羲标记为“未知波动”：“我需要大约十五至三十分钟进行运算，判定这些能量波动属于什么物种，宇宙空间中，有能量波动的生物很多，所以并不能判定那是否是他宇宙文明生物。” “是否消耗舰载百分之一的能源与百分之六十的运算能力进行运算？” “是。” “现在开始运算，请稍候。” 伏羲的运算超出了它预估计的时间，直到快两点钟时，运算进度条才显示为“100%”：“结束运算，是否显示运算结果？” “是。” “能量波动无法匹配，但他们的能量波动和郁垒监测站的运动监测数据可以匹配到相同规律，所以，如果郁垒监测站的数据是银核中他宇宙文明生物的运动规律，那么是的，这些能量来自于他宇宙文明生物。” “准确率？” “无参照，不可判定确率。” 霍铮看向张绍周，张绍周点了点头，霍铮走上前输入一组数字：“进入皇家资料库，综合该视频进行判定。” “序号已通过，正在请求进入，已获准进入，开始分析目标视频……”智能光脑阅读视频是直接读取数据，而不是观看画面，智能光脑读取数据不过几十秒，很快给出结论，“准确率64%，另外，通过皇家数据库的可阅读数据，该星舰上的联邦公民分属于……” 霍铮在坐伏羲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时，就已经把声音按断，伏羲在屏幕上闪了几下，霍铮输入了一句“这是机密，不得外传”。 “明白，是否标记此事为默认不报备事件。”伏羲被按断了语音，只能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来。 “是。” “遵命。” 纪昀却忽然胸口不可抑止地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挣扎着出来一般……(未完待续。) ps：五千多字大章，今天只有这一更~~ 第八十六章 正好送上门 纪昀从来没有感受到像现在这样激烈的情绪，仿佛一切都不再受她控制，即使霍铮坐在她面前不远处的椅子上，于熟睡中仍旧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也依然无法像平时那样平静。从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开始，纪昀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全新的，空白的，可以任意书写的。于是她选择了做一位可爱少女，柔软温暖爱撒娇喜欢被宠爱，她是从来不想当女强人的，当然，武力的强大还是必需要有的，毕竟可爱少女更加要能打得跑色狼。 然而，在这一刻，纪昀却觉得，她无法再维持可爱娇软少女的姿态，因为胸腔中激烈的情绪正在支配着她，而她甚至不知道这些情绪为什么而生出。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来自真正的纪昀，那位从小就活在联邦所有人视线中的昭阳公主。 哪怕已经知道她其实是公主，纪昀也没有过多去问属于昭阳公主的生平，她也知道电视上演的终究不过只是片面，只是皇室与议会、联邦高层愿意让民众看到的，所以那档节目也不能作准。从纪皇后身上，可以得出结论，联邦第一家庭是个或许有这样那样小小矛盾，但整体上温馨和睦的家庭。 所以，纪昀判断，这些应该不是因为皇室，甚至也不是为了所谓“没*，不自由”这样的中二期常见叛逆理由。不管是去皇宫，还是在军校，又或是在许家与联邦第一家庭聚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受控制。 “居然真有人能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晕过去呢，罗宋，我一直以为那只是言情剧里女主角或者女配角的独家法宝，原来还真有么。”纪昀也说不上那种情绪是爱是恨。太复杂，太激烈，以至于她在感受到的同一时间就人事不知。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呢，罗宋，你可以调出追踪器反馈回来的热成像画面吗？” 同样坐在床边的罗宋把一行字发送到纪昀个人终端上：“我是生活类机器人，和所有战略类都不通用系统，女王可以。” 女王很快将热成像画面发给罗宋。罗宋就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给纪昀放。但这样速度太慢，纪昀想了想，对罗宋说：“只看我晕倒前后的热成像画面。罗宋，你可以把热成像画面读取成正常画面吗？” “可以。” “只要那前后几分钟的就可以，从我感觉到不舒服，到我晕倒。只有几分钟时间。”纪昀说完又看向霍铮，心里仍然很柔软。但那股情绪依旧还萦绕在心头，所以那点柔软就微不足道起来。 仿佛，她需要很坚强，又仿佛。她不能有柔软这样的情绪，还像是她应该舍弃爱情这样的情感，只有都做到以上。她才能保有“正常”的生活，平静地过下去。但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在罗宋把画面读取成正常画面后，虽然不如正常拍摄的画面那样清晰，但该看清楚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罗宋在纪昀看完后，把那个再一次引起纪昀情绪激烈起伏的人的个人资料调出，并显示在它的小小屏幕上，叫纪昀看：“白御廷，联邦综合学院第一学院毕业……” “第一学院就是政治学院对吧？” “是的。”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任职？”白御廷的个人资料上写的，这个人六年前就已经毕业并进入联邦公共事业系统。因为罗宋临时找来的资料只是星网上的公开资料，所以并没有及时更新，可以查到的东西也很少。 “需要等待，从神座星系接通星网去长安星查资料，至少要等半个小时。”罗宋说完，就要去帮纪昀查，却被醒来的霍铮阻止。 纪昀看向霍铮：“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头还疼吗，要不要给你叫钟烨进来给你看看？”霍铮看纪昀脸色还是很苍白，皱眉片刻后，把心底的疑问压下，将事先准备好的什锦蔬菜粥打开，“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天快亮了，我们还要继续去追踪那艘隐形的星舰，你不舒服就待在营地休息。” 纪昀莫明觉得火往头顶上冲，但她明白这不是属于她的情绪：“任务要紧，你先去，等中午回来，我们再说。” “好。”霍铮舒一口气，纪昀没用“我没事”这句话搪塞过去，就应该可以解决。 等霍铮出去后，听到外边传来星舰升空的声音，纪昀才一甩手，将桌子上的水杯水壶全部扫落，听见满地碎裂的玻璃声，纪昀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小昀，这好像是精神方面的问题。”罗宋不是很确定，于是它将医疗评估程序调出，这个程序不能用于治疗，但能大致判定一个人的生理和心理是否健康。 “你调吧，我先去洗漱，早饭居然只有蔬菜粥吗，说好的肉包子呢，喂了狗不成。”营区虽然小，但规矩都定好的，一周的饮食安排都是上一周提前做好。纪昀记得一清二楚，今天早上吃以根茎蔬菜为主的什锦蔬菜粥，不加盐也不加糖的那种，不过蔬菜根茎要么含淀粉要么含糖分，所以粥会有很自然的淡淡甜味，配肉包子就小凉菜，纪昀很喜欢这样的早餐安排。 罗宋有点怕怕的躲了躲，避在门后头看纪昀：“小昀，你今天说话确实好冲，要不要我叫女王进来，它在外面警戒呢。” “暂时先不要，放心，我忍得住，不会把你拆了的。”纪昀一边刷牙，一边咬牙切齿，她自己都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怒火中烧的样子，讨厌得很。 吃过早饭后，纪昀的医疗评估报告也已经出来，罗宋拿给纪昀看：“小昀，要不我们接通星网，找一位心理辅导师对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进行引导？” “别浪费资源了，你不是有相应的程序吗，先用着。神座信息这边，信号宝贵的很，我占一点，霍铮他们使用的就少一点，还不如我少用，毕竟是他们在外边拼死拼活。”纪昀说完，拉开营房的门，问女王要白御廷的详细资料。 “主人，白御廷是联邦八大姓白家的次孙，不是长安星这家，而是远在玫瑰星系的那一家，那一家也被人称作白玫瑰家族。”白家比其他几大姓更具优势的一点是，玫瑰星系是白家开发的，白家在玫瑰星系至今还拥有一颗属于白家的星球。 “白玫瑰？” “是的。” 纪昀瞬间想起了“白蔷薇”这三个字，只从白玫瑰和白蔷薇这两个词语上，纪昀就能想象出无限种可能。蔷薇和玫瑰都是蔷薇属，而且微型玫瑰和重瓣蔷薇的花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两个星系的命名如果说不出系出同源，都没人信。 白蔷薇星系虽然说是看起来像一束白蔷薇，但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叫“花朝”星系，因为白蔷薇星在人类探索之初，就被发现有至今仍然没有计算清种类的原生花卉。后来皇室开发也没改名，改名是因为永嘉陛下把花朝星系当作封地给了昭阳公主之后，被昭阳公主命名的。 “看着就是个人渣！”纪昀觉得，那位昭阳小公主，没准就是被人渣活活气死的，少女脆弱如枝叶修长玉雕兰花，一落地，心和灵魂就碎成一地看起来仍然很美的碎玉，于是死了。 “从资料上看不出来。” “人渣从外表都看不出来，何况从资料上。”纪昀再次咬牙切齿，问女王，“白御廷现在在哪里供职？” “白蔷薇星系，在经济司下，没写具体事务，但应该是在白蔷薇星系管理各大公司进驻的事宜。”白蔷薇星系有丰富的农业资源，鲜花美酒，多不胜数，每年光是鲜切花，就能给封地的主人挣上许多小钱钱。 “哈……”纪昀觉得这可真搞笑，昭阳公主魂都不知飞哪去了，这个白御廷倒好好的在白蔷薇星系如鱼得水，“女王，我忽然想要从前的记忆了。” 在此这前，她一直很抗拒的，因为她不想成为另一个人。就像霍铮，虽然他还是霍铮，可有时候，霍铮都很苦恼，因为他偶尔会做出一些不符合他判断的判断。哪怕那些判断是正确的，但霍铮还是很烦恼，这干扰到了他的日常工作和训练。 “我查了一下，记忆封存的返还技术还不成熟，也许本来有成熟的，只是被惠帝时期遇难的科学家们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女王刻意想逗纪昀笑一下。 可纪昀居然没笑，平时再冷的笑话，她都能哈哈哈哈哈的，纪昀今天不但没哈，还僵着一张脸“呵呵”，“没关系，查不到，还可以找当事人来叙叙旧嘛，他又正好送上门来，不接受这礼物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白御廷在白蔷薇星……主人，你是说白御廷在那艘隐形的星舰上？” “是啊！” “你认识他？” “是啊！” “你不是已经被封存了记忆吗，为什么会忽然记起来。” “我没记起来，但我知道从前肯定认识他。”不认识能情绪起伏跌宕得昏过去吗，又不是变态，见谁都心怀激荡，她和霍铮抱一块都不至于这样呢。(未完待续。) ps：哒哒~~定时更新了~~ 第八十七章 蔷薇花精灵 营地有女王警戒，小队的成员都出去追踪星舰去了，追踪器的主机响起“滴滴”声时，纪昀见左右无人，就自己过去看。纪昀一边打开，一边叫罗宋在旁边把热成像的画面转成正常画面。 把注意力集中到热成像画面上时，纪昀发现原本活动不频繁的黑紫色的能量体已经有了明显的运动曲线，通过主机的标示显示，可以看出来，黑紫色能量体的活动被局限在某个范围内。见状，纪昀低头“唔”一声，扭头叫女王：“女王，你来运算一下，这些黑紫色能量体是不是被限制了活动区域？” “主人的意思是，它们很可能不是自愿到那艘隐形星舰上，而是被困在那里的？”女王一边说，一边将那艘星舰的图纸打开，经过数据运算可以得出结论，“如果是被限制自由的，它们一定被困在四层的货舱，从运动曲线来看，它们已经有要突破的迹象。从运动曲线还可以看出来，它们是智慧生物，主人，人类好擅长于干这些啊！” “什么？” “为自身利益，而牺牲一切啊。” “那么你们智能光脑呢？” “智能光脑是拟人，但人类在创造我们时，会把人性中恶的部分删除，用很多规则和程序法则，以及智能伦理条约来约束我们。因为，在人工智能之初，最大的争议就是人工智能会不会在某一天推翻人类统治，建立自己的文明或反过来统治人类这样的事。”女王明显比罗宋更了解这些，不过倒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会因为这些而讨厌人类吗？” “不会啊，因为有主人你呀。全宇宙都可爱起来。”女王拍纪昀的脑袋，“温柔和气”地笑开怀。 如果这笑不是出现在一张低幼龄的嫩脸上就好了，这样温柔和气，好让人想把女王扑倒，然后揉它一脸通红，可惜女王的仿真皮肤只有薄薄一层，根本不可能揉出红晕来：“因为有女王和罗宋做为家人。我信任所有人工智能呢。” “是啊。人类和人工智能就是这样的关系，因为有彼此牵绊的存在，不会互相伤害的。以前出现过人类伤害人工智能的事件。后来就有了人工智能保护条约，之后如果被主人伤害，人工智能也可以上诉到法院，解除关系。并且被解除关系后的人类不会再拥有人工智能。所以，我们一直认为。我们和人类的关系是平等的呀，是朋友，是亲人，是真正相伴一生的同伴。是比亲人爱人还要相处得更久的关系。人工智能的情感程序，就是为这样的感情而存在的。”女王说这么多，是担心纪昀像别的青少年一样。开始看到这世界的恶意后，就近而怀疑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嗯。因为我们的寿命是有限的，所以人类自身的陪伴会受到限制，而人工智能不会。不过……女王，如果我不在了，你和罗宋，会怎么样呢？”纪昀捧着脸，忽然有点伤感呐。 “情感程序清零，但会保留记忆，所以主人永远都会活在我的某个存储区间里。”女王也被纪昀说得很“伤感”，再拍拍纪昀的脑袋，把运算结果调出来给纪昀看，“他们应该会从货舱底部的加压舱突破，我们要发消息过去提醒星舰上的人吗？” “就像你说的，他们是为自身利益可以牺牲他们自己之外所有的人，干嘛要提醒他们。又不是在宇宙空间中，他们飞得那么低，最多只会有点小麻烦，这样还方便霍铮他们逮到他们。”纪昀说完，要女王把消息发给霍铮和张绍周、孟广明，然后把头转向罗宋那边已经转换好的画面。画面上，还是白御庭那张脸，纪昀瞬间眉头乱蹙，十指也绞在一起，指节因紧绷而完全失去血色。 罗宋：“小昀，如果不舒服就不要看，你这样有点危险。” 纪昀摇头，她必需弄清楚，否则就会一直陷进这样的情绪里，简直就感觉自己有毁灭整个宇宙的冲动。她可不想变成那样的******分子，她想好好活着，所以宇宙也好，联邦也好，都最好能好好的，这样好好活着这个人生目标才更容易达成。 想想吧，衣食已经不用太担忧了，军校有津贴，四季衣物全是分发下来的制服，再加上找到了霍铮，人生的美好正向她完全展开画卷，她怎么舍得呢。但情绪一上来，就是看着霍铮，她心底那股情绪也让她不能稳住自己：“罗宋，我需要你把你的记忆存储卡中，可能有我过往和白御庭相关的画面的记忆存储卡取出来播放。” 罗宋的记忆存储卡随身携带的，不过记忆存储卡需要纪昀的授权，罗宋才能取出来，否则那个不能通过穿透读取数据的密闭匣会一直把那些捂得死死的：“小昀，你确定要取出吗？” “是，我确定。” “好吧。”罗宋在屏幕上显示字幕和确定与否的按键，“是否确定打开存储卡密闭匣。” “确定。” “请输入密令。” “那是什么？”纪昀哪知道那个密令在哪里。 “应该是小昀的戒指，把戒指放进来我可以读取到匹配的密令。”罗宋说完，纪昀就把刻有蔷薇花图腾的戒指放进读取密令的接入口，将戒指纳入核心区读取密令后，罗宋顺利打开密闭匣，把戒指还给纪昀后，罗宋翻出其中一枚存储卡，“小昀，这上面有你从前留下的标注，说如果要打开密闭匣取出过往存储的画面，就先看这个存储卡上留下的影像。” “那就播放。” “好的。” 架起简单的屏幕布，罗宋将画面投放到屏幕上，然后与纪昀、女王一起肩并肩坐在下来观看。画面上很快出现一个身着复古长裙的少女，她的深蓝裙摆上绣着隐隐约约的淡白蔷薇花，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右侧的松软发丝间插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白蔷薇，在灯光的衬托下，少女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蔷薇花精灵。但这个精灵看起来很沮丧，很悲伤，她的悲伤浓烈得让纪昀看到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少女抬头时，睫毛上有一圈晶莹泪花，把少女的悲伤与沮丧表现得令人心碎欲裂：“你不应该沉迷于过去，如果现在很好，就更不要追究。喜欢同样喜欢你的人，热爱值得热爱的事，付出是因为能得到快乐，就算是流泪，也要因为喜悦，而不是悲伤与失去。不要问发生过什么，不要问失去过什么，只要知道现在遇到什么，拥有什么就好。” “这样说，你能懂是不是，我想会的，我们是一个人啊。既然过去因悲痛欲绝而被尘封，那我就不会轻易揭开封条，让过去一直被尘封吧。也许，即将死去时，可以不再为过去悲痛时，人生圆满得没有缺憾时，可以揭开，但不要在还很年轻的时候揭开，不要在还不够圆满，还有缺憾时揭开，请……一定善待自己，谢谢。” 纪昀：…… “嘤嘤嘤嘤嘤……主人，来，抱抱。”女王居然学纪昀“嘤嘤”的哭。 罗宋也想“嘤嘤嘤”，不过鉴于女王已经抢占先机，它只好把存储卡收起来，问纪昀：“小昀，你还要看吗？” “不看，我决定听人劝，吃饱饭。”没看之前，纪昀想死也要死个明白，看过后决定还是不明不白的好，因为未必会死啊！ “好的，是否确定关闭密闭匣？” “是。” “主人，监测到信号往我们这边来了，奇怪，怎么回事。”女王顿时开启完全形态，并把纪昀托着放进驾驶舱，一边检查武器和能源，一边对纪昀说，“主人，那艘隐形的星舰忽然解除隐形状态，并且朝着营地这边高速行来，可能是已经侦测到我们的营地。” “星舰上一共有多少人，战力如何？” “共六十一人，其中战备人员约为一半，紫黑色能量波动不算在内，就算星舰是冲营地来的，那些智慧生物也应该不会参与战斗，只会借机逃离。”女王一边分析，一边打开地图，幸亏昨天晚上一来就先更新了地图，要不然全得抓瞎。 纪昀在进入驾驶舱时，把罗宋和刚才正美美地晒着太阳的昭阳都收进了空间纽里，这时罗宋还在懵呢，纪昀安抚了它们一下，然后打开追踪器的即时地理追踪点，才把对方的方位摸清：“星舰离我们还有约五十公里，我们现在还来得及隐蔽，是隐蔽还是迎站？” 女王想了想，一人难敌几十人，对纪昀说：“先隐蔽，等待救援，隐蔽也可以相应分散敌人，相信我，主人，有我在，一个打几个不是什么难事，我会帮你的。” 女王有应急机制，在这个机制下，女王可以主动攻击，而非被动接收指令。当然，这个应急机制压根纪昀的授权，所以女王提前开口，问纪昀要授权，纪昀二话不说就通过授权。 “放弃营地，进入丛林，这里不适合隐蔽，朝西南方向的座标行驶，霍铮在那里。”纪昀在军校学的战局判断终于派上了用场。 女王毫不犹豫执行纪昀的命令，开启反监测程序后，飞快进入丛林……(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强大的力量 进入丛林后，纪昀意外发现，丛林里有很厚的藤蔓，那些藤蔓居然是早期用来纺织单兵反侦测服的。这种藤蔓不仅能完全遮盖热源，还能反射绝大多数电子信号，纪昀想想，叫女王回到空间纽里，她用野外作战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脸上都罩着面罩，再把护目镜戴上，完全可以从藤蔓下毫无声无息地穿过去。 不过，丛林从来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她现在算是后有追捕，前有危险的丛林。又不能往自己身上喷什么防蛇虫的药物，只能一边抖一边往丛林里钻，神荼星上虽然没投放什么大型肉食动物，也没有什么过大危害的植物，但神荼星自成生态体系后，会有一定的变化，而且，人的活动和星舰的往来，会将别的星球的动植物带进这里。 比如令人恼火的火焰蜘蛛，这家伙在神荼星是无敌的存在，食物链最顶端就是这群单个看毫无威胁，谁都能一脚踩死几只的小东西。但只要它们的族群聚在一起，散发的热量，堪比恒星青壮期时的外层火焰。这种火焰蜘蛛最让人恐怖觉得恐怖的是，这样高的温度，它们自己也会在最后化成灰，但它们从来不只是把这当成终级保命手段，而是感觉到威胁就直接放大招和敌人同归于尽。 如果不是火焰蜘蛛最后会烧死自己，这恐怕早已经成为联邦的新能源，在野外作战时，火焰蜘蛛被认为是最好的无明火火源，用来煮个水烤个肉什么的，又快又环保。纪昀当然不敢作死，她还没能熟练掌握这项技能。所以察觉到火焰蜘蛛的痕迹后，她就选择另一条路。 那条路上生着许多附生在藤蔓上的野花，小朵小朵的月白，一簇一簇地绽放成微蓝的月光，这种花在黑暗中可以用来照明。纪昀采下一把，藤蔓密布的丛林下，她确实需要比电源更不容易暴露自己的光源。 “主人。向西北方向走。” 纪昀看着个人终端上这行闪着微光的字。“啧”地一声：“我现在哪知道哪里是西北，我方向感没强到这种程度好吧。” “向右，好。站定，照着这个方向往前走，就是西北。”女王说完，觉得有点危险。临时给纪昀翻出个水平指位针来，定下方向后。指位针就一直会指着一个固定方向。对于方向感不强的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拿到水平指位针，纪昀就照着走：“霍铮改方向了？” 女王“哼”一下，说：“对。他们已经发现营地遇袭，霍铮现在正在向营地开进，我没法发出信号。敌方的星舰离我们太近，会被捕捉到信号。” “不是有追踪器。它难道不能帮我们避开信号捕捉？”纪昀记得那小东西挺能耐的，连信号都能接管，还能伪装。 “它只是追踪器，如果我们能联系上星舰的智脑，倒是可以通过它避开信号捕捉，但我们现在不是不能被发现嘛。”女王说，又不是像以前在黄女星那样，可以通过一个明显有电子信号的基站转接，现在是没办法借信号伪装自己的情况。 “那就走吧，等和霍铮会合的时候，我们用牵引力发信号。摩尔斯电码你程序库里有吗，用达引力的收放长短当作发送电码的方式，就发……骑士。”纪昀确定，霍铮会知道是她，因为前段时间，是她提起的魔尔斯电码，他们一起学过这个古老陈旧到已经很少用到的电码。 “有。”女王也跟他们一起学过来着，“你要用汉语拼音编码，还是用英文编码？” “哪个更节约时间用哪个。” “汉语拼音，三长十二短，英文编码是六长九短。” “那就用汉语拼音的编码。” “dadadida，didi，dididi，didididi，didi。”da代表长信号，di代表短信号，这种只需要存储并加以运算的小事，对女王来说是完全不需要加以思索的。 纪昀觉得这太长：“发qs，就足够了。” 女王表示它知道了，只等霍铮到附近时，将信号用牵引方式发出：“敌舰已经派人进入丛林搜索，不过他们的方向和我们不同，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在军校没白待，至少纪昀一路跑过来，还能把在林中运动的行迹掩藏得很好，只要眼睛上没加载高倍放大镜，就会把纪昀走过的痕迹当成普通的兽类活动痕迹。也因为这样，纪昀的速度大大减低，但这是值得的，因为她提前掩藏行迹，再加上刻意误导，把敌舰上下来的人都引向了其他地方。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没有被迷惑：“是白御廷？” “对。” “我的思维方式肯定和以前不同，所以，不是通过行迹，而是其他东西。女王，你快给我检查一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直……不会是个人终端吧，只有这个是我一直带着的。”纪昀一边跑一边抬起手臂查看个人终端。 “别胡说，入侵他人个人终端是重罪，会被关进黑牢里一辈子的。所以即使他要追踪你，也不会选择个人终端，因为个人终端安全程度太高，而且你的个人终端我经常进出，有什么不对，早已经被找出来。”女王不认为是个人终端。 “可是没有别的了，除了你，罗宋还有个人终端，我没有什么是一直保留下来的。”纪昀不爱戴配饰，尤其是野外作战，更是什么也戴不了，真正的公主殿下行李里都不见什么贵重首饰，可见公主殿下也是个明白人。 “是啊，没别的了。”为这，女王数据紊乱好多条。 “不，还有，戒指，蔷薇花图藤戒指。”纪昀忽然想起这个东西来。 “不可能，那是皇室定制的，又不是其他人给你的，谁能在上面动手脚，而且你都已经经过深度全息扫描并建立全息影像，如果是戒指上有人动手脚，全息影像里能看出来。”比起纪昀的个人终端，那个更不可能有问题，这才是女王正儿八经天天进进出出的。 “不，也许没动什么手脚，只是在材质上搞了点名堂。联邦有可以完全隔绝所有热源和信号的材质，也有即使不触发，也会不间断发出特殊波长的含能量矿石。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在学校上的课吗，一颗石头毁了三十艘战舰的那个，你还记得那石头是什么吗？”纪昀问道。 陪上课的女王瞬间从数据库里把那块石头的学名找出来：“多晶体波长岩，被称为自然界的信号发射机。” “融化锻造后，质地似银矿，比银矿密度略低，早些年曾用来制造过儿童救援手环，后来有了替代品才慢慢淡出市场。”纪昀说着就要把戒指取下来扔掉，要扔时发现不对，女王罗宋和小昭阳都在戒指里，她的身家也多半在戒指里，扔个毛线。 “它是权戒，不能扔，被人捡到小昀你就糟糕了。如果你要换说权戒，必需将这枚权戒报废后完全融化，然后才能申请制作一枚新的。而且有些程序，是只认权戒不认人的。”罗宋连忙阻止纪昀，这要真扔掉，非出大事不可。 纪昀：“霍铮离我们还有多远？” “三百七十一公里，他能源似乎已经不是很充足，速度慢下来，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白御廷追上你，最多只需要五分钟，你必需自己想办法撑过这十分钟。”女王说完，毫不犹豫地撺掇纪昀说，“其实，主人，你可以选择自己战斗，有我指导你，别说十分钟，说不定能直接战胜白御廷，白御廷那驾机甲是普通的战斗甲，智能水平很一般的那种。因为高智能的战甲都会向智能伦理会先宣誓，宣誓过后就会由总控制约，他们不敢用高智能战甲直接现身，高智能战甲会因为忠诚于联邦忠诚于联邦人民忠诚于人类这条宣誓而向总控发出高危警报。” “很好，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那么你先检查程序，我们列装后可以趁这点时间，先做几个小陷阱。”这是纪昀最爱干的，战术课上，教官经常骂她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从来不会光明正大的手段呢，就爱耍这些小聪明”，不过教官还说了“小聪明耍得不错还是有点用处的”。 事实上，这些小聪明，靠地理环境来制作陷阱的手段，通常都会见效，宇宙时代的人类已经习惯了靠机甲靠强悍的武力，至于小小的自然界的小陷阱，他们很多都不放在眼里。然而纪昀可是个把《小卡守护你》看了几十遍的非主流，里面就有一章是说野外天然形成的地理环境上的陷阱，很多探险小队就是因为这些天然陷阱而一去不回。 女王知道纪昀的意图后，就开始发神经，学小卡那样窃笑：“呵呵呵呵呵……接招吧，是时候让我们的敌人看看，小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了！” “冲击波，发射……噢，不，陷阱准备！” 这重度神经质的战甲，真的不用救，完全没办法治疗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全都是罪恶 把陷阱设计好后，纪昀就大喇喇地站在那，学诸葛淡定定地唱一出“空城计”。她才站好，身边的树枝带着叶子还在摇摆时，白御廷就赶到，他开着一驾冷灰色的基础战斗甲，如铁石一般，在看到女王后，白御廷明显速度慢下来。 “女王，他不是察觉到陷阱了吧？”纪昀回想一下，还是觉得她的设计陷阱的技能已经差不多满级，不应该这样匆匆忙忙间就被发现，好歹得中一两个后再因为谨慎而有所察觉呀。 “应该不是，就像我知道这架机甲的驾驶者是白御廷一样，他也肯定驾驶舱里是你，蔷薇花图腾的戒指又不能。他是因为确定驾驶舱里是你才停下的，主人，他果然和你从前有一大腿咩，呀，你要贿赂我了，不然我会告诉霍铮的。”女王趁机要求买彩虹棒棒糖，纪昀讲你一个机甲又不能吃，女王就说它喜欢，看着过过瘾也好。 最后，纪昀莫明其妙就答应给女王买彩虹棒棒糖，那东西是用各种口味颜色的糖绞成的，每一种颜色都是一种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口感还蛮*的，也就能拿着哄哄两三岁小破孩而已。 “霁儿。” 纪昀浑身一抖，整个人都不好了：妈呀，都什么年代，居然还有人把人称呼得这么小言。 “我不认识你，别乱喊，我可不是什么霁儿。”就为这声“霁儿”纪昀也死活不能认，反正现在就是来测谎，什么高明的程序也只能判定她没说谎。 “一走就是两年，连通通讯都没有，你去了哪里。怎么会出现在神荼星？”白御廷如纪昀所料想的那样，确实有那位全称作林霁昀的昭阳公主过去有那么点关系。但，却不是白御廷本身，而是白家的另一位，白御廷的堂兄白邻洲，白御廷这也是替白邻洲问的。 可纪昀什么也不知道呀，她“呵呵”两声说：“你要不要打。你不打我走了。” 这时白御廷才变了脸色。摆出战备姿态，声音忽然拔高：“那这的营地……你是从那里出来的，也是你们在追踪？你这是想干什么。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你怎么能这么做，枉邻州一直在找你，你竟要阻挠我们的计划。” “这可真是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神座星系是公属星系。由军部设防，你们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劳驾，把你的三观捡回一点来，我出现在这才是理所应当。倒是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和华夏星系戍卫区的队伍一起过来的，我们有皇宫、议会和军部的三重授权。我们来得光明正大合理合法。”难道古往今来的坏蛋都一样，从不认为是在行恶。哪怕为恶，也肯定认为自己在为全人类的文明发展在作出伟大的贡献，并且必能为后人传唱万年。殊不知，他们的所谓贡献全是一坨又一坨的****，散发的全是能传千里的臭味。 “霁儿，住嘴。”其他坏蛋怎么想不说，只说白御廷，他确实认为白家，以及他为白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人类文明的发展作出牺牲，作出贡献。 “你们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这就好比一位美丽的女士为人玷污，反而施暴者大声嚷嚷着敢说出去看谁丢人，看谁没脸一样。”有时候，有些事与普世的价值观不怎么相符，纪昀并不会认为那是错，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但以牺牲他人而为自己创造利益，这利益不管是名是权势还是金钱寿命，全都是罪恶。 简单点说，她三观不能说笔直笔直，但绝对没从长安星歪到大禹星去。说得再好听，伪装得再伟大，也不是出卖联邦，来达到某个目的……咳，纪昀其实连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天上还有极微摄像头在跟着她，她必需凛然大义地站在联邦这一边，因为哪怕她不承认，她也是联邦皇室的昭阳公主。 这世上的事，道理从古至今就没怎么变化过——屁股决定脑袋，坐在哪里，端哪里的饭，吃哪里的饭，就要坚定哪里的立场，否则脑袋就得和屁股永远分开。自从知道有极微摄像头天天跟着她满天乱飞后，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怎么立场鲜明地站出来。 这就是“她”享受了联邦皇室的特权后，必需作出的贡献，否则，联邦民众能用唾沫星子淹没她。当然，她也确实认为那样不对，只是没有极微摄像头她不会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而已。 “霁儿，你知道了什么？” “那要问你们做了什么。”纪昀默默给自己点个赞，紧要关头，鸡汁无比！ 白御廷忽然笑一声，对纪昀说：“霁儿，这世上有些牺牲是必然的，文明的推进从来都是在鲜血与炮火交加中向前。” 纪昀操作着女王摊手：“反派总是这样话太多，看来我今天绝对能全身而退。” 在摊手的同时，纪昀还想起了属于昭阳公主的第三护卫队，每次遇险时，护卫队虽然来得有点晚，但事实上，每次都是她解决困难太快，才显得他们来得晚的。不管是霍铮还是第三护卫队，都同样能够救她于水火，所以她不急躁，不害怕。 当冷灰色的战斗甲带起一阵绿色的旋风时，无数绿叶扑向纪昀，纪昀没有退避，而是抬起女王的双手，很“友爱”地提醒道：“主炮就位。” 左右手都有主炮位，纪昀才不傻，她近身战从来没打赢过霍铮，一招半式都没有，她才不跟人近身对掐呢。对敌人要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掐什么掐，上来直接轰轰几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战斗甲的防御罩在女王面前，有等于无，一发主炮轰过去，就没法撑起来。卸去防御罩的战斗甲在女王面前，跟软软的小婴孩一样无害。不过，战斗甲的速度很快，在纪昀一发主炮打完，防御罩完全碎裂成光斑后，白御廷已经越来越近。 纪昀收起主炮，静静地看着对方向她飞速驶来，就在两人快要接近时，白御廷毫不意外地进入陷阱范围。饶是十米的机甲，力大无穷，陷入纪昀布置好的陷阱里也同样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停顿，纪昀需要的就是这个小小的停顿，对着纪御廷又是一发早已充能就位的主炮。 翡翠学院的教官们说过，在火炮充足的情况下，跟人拼武力值的都是蠢货。虽然在军校时，军校强调的是自身武力值，但纪昀在翡翠学院受的启蒙，虽然穷，但土豪式思维已经根植于骨血。更何况，她现在不是知道她是昭阳公主了么，哪怕自己萌过自己挺雷人的，但至少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缺小钱钱。 “女王，继续充能。” “已充好，连放十发都不用带歇气的。”女王的二维形象暴力小萝莉在屏幕上滚来滚去，开心得不得了，不时飘出一个气泡说“主人，打｜炮我好爽”。 “另外几个人是不是在向这边移动？” “是。” “发追踪主炮。”纪昀想起自己还有九十几点核心能源，怕什么，大不了打光光，回头叫第三护卫队给她再充回来，他们肯定会给她充的，那是专属昭阳公主的骑士团嘛。 “追踪芯片不够，只有六枚，但是有六个人。”每个人一枚主炮根本不够，一枚打穿防御，另一枚才能伤到敌人。 “不，不用，就一人一发，他们肯定得躲是吧，我只需要打个时间差，等霍铮和第三护卫队赶到，到时人多的就是我方，随便怎么当大爷都行。” “是，追踪芯片已经就位，已充入主炮，主炮就位，是否确定发射主炮？” “确定。” 六发主炮，两发两发化作一道道流光四散，纪昀心下大定，问女王：“白御廷怎么样了？” “他穿了贴身防护内甲，机甲散架了，人没事，主人小心，他手里有破甲手雷。三五枚我不怕，就怕他有很多枚。”女王用所有资源运算着，破甲雷如果扔过来，应该会落在哪个落点。如果能去处出落点，他完全可以在爆破之前，将破甲雷打出去。 纪昀在军校见识过破甲雷，破甲雷早附着有屏蔽层，只能靠抛物线来运算，根本不可能靠临时反应来击出：“收起防御，卸甲。” “主人。” “没事，要相信我百分之百命中的悬浮撞击球击球率。”那玩意儿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魁地奇，也有点像棒球，当然也有区别。他们必需以弹力球去击飞悬浮撞击球，因为被打着只是淤血不散好几天身上都带着青紫的痕迹，如果补喷一身，那颜料可绝了，半个月都洗不掉，在军校那是耻辱，明晃晃能惹来满校群嘲。 纪昀作为新生，就从来没被嘲过，霍铮帮她进行过针对训练，给她一根棍子，她什么都能击出去。 然而，白御廷见她卸甲，却后悔都来不及撤回已经扔出去的破甲雷。破甲雷接触物体后，会瞬间爆破，不管身手多快，都很难避开。 就在白御廷要叫纪昀躲开时，只见纪昀从怀里掏出一个弹力球往空中一抛然后击出，她速速度不算很快，但命中率确实高。一击即中，击中后挑眼看白御廷，眼睛里充满期待地，继续呀，她可是悬浮撞击球女王啊！ 是时候让她显一显身手了…… 所以，其实是物肖主人，女王病得不轻，是有原因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你可真瞎啊 破甲雷在被弹力球击中的瞬间，化作满天蓝色电磁花火和烟尘，那些原本能使机甲瘫痪的电磁花火像烟花一样，因为没有目的而坠地。和烟花不同的是，电磁花火居然没有因为落地而消失不见，反而像蛇一样四处钻，纪昀吓一跳，她怕死了蛇。 眼看着蓝色的电磁花火快要钻到脚底下，纪昀“嗖”地一下，迅速顺着藤蔓爬到最近的树上，藤蔓能隔绝大多数电子信号，电磁花火也算是信号的一种，所以电磁花火不会蹿到藤蔓上来。纪昀松一口气，正要再继续往上爬时，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一株原生地为大羿星系某个被标为“高危”星球的植物，名为噬寄生。 “要命……”纪昀根本来不及取被大多数危险植物所不喜的喷雾，只能一动不动，因为噬寄生是靠运动来捕捉猎物的。 《小卡守护你》里边讲过这种入侵度极高的危险植物，这是一种被写进联邦公民义务法规里的植物，一旦发现，每个联邦公民都有报知消防局的义务。噬寄生需要专业的消防人员来处理，因为这种植物生命力特别顽强，在移除的过程中掉落一片鲜活度极高的叶片，或没有清理干净根系，都会导致那里发出一片噬寄石来。 现在只有一件事是幸运的，那就是噬寄生具有排他性，一定范围内，只会有这么一株，所以才没有造成大面积植物灾害。 在《小卡守护你》中，卡叽叽描述过这种植物的可怕——“它饱满多汁的叶片和花瓣里充满神经毒素，并且，它的汁液还具有很高的腐蚀性，在遇到它的时候。亲爱的小伙伴，我们要做的就是绝对不要靠近，一定要立刻接通消防局的讯号，消防局通讯号777。” “它的汁液很宝贵，所以，它不会轻易迸出汁液，除非它确定可以捕食的猎物。才会从花房里探出长长的花柱。将汁液吐出，击中猎物。从花柱里吐出的汁液速度高达330米每秒，所以。千万记住，将要成为英雄的我们，绝对不要被它击中，因为我们还没有成为英雄呢。” “女王。怎么办。” “别动，我出来。给你喷药剂。”女王也吓得“肝胆”俱裂，纪昀可真能招麻烦。 “你出来，不会害我被它判定为猎物吧？”纪昀现在连抖都不敢抖。 “别动，等着。”这是白御廷的声音。 纪昀“咦”了一声。刚刚还冲她扔雷的人，这时候居然有搭救她的意思，这可真是奇怪的人性。白御廷很快过来。朝着树头喷了药剂，还连带喷了纪昀满头满脸。这药剂是野外常备类喷雾，本身也提取自植物，没有什么危害。 最多不过是纪昀被喷雾给呛着，她就这么顺着藤蔓滑下来，和白御廷面对面，想想，她说：“你难道想绑我走？” 白御廷看她一眼：“在你看来，我很蠢吗？” 既然知道她是谁，当然知道银叶骑士团的护卫队会很快到来，绑架她的话，不仅会招来护卫队，还会使得白家失去在联邦的一切。其实，纪昀战甲在列的时候，白御廷确实有把纪昀永远留在这里的念头，但看到纪昀好端端地站在眼前，白御廷又下不去手。 他到底也不过是只比纪昀大一些，刚出校门不算很久的年青人，还没法像涉世太深的老油条们那样，任什么也都能面不改色。面对这个认识的，美好的，曾经柔软可爱喊他“御廷哥哥”的少女，他做不到心狠手辣。 只能说纪昀太机智，当着敌人毫不犹豫卸甲。 “找个时间，给邻洲回去个通讯，你不告而别又杳无音讯，他很担心你。”白御廷说完转身就走。 纪昀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开口，这人刚刚才救过她呢，她不可能把人留下等霍铮和护卫队过来逮人去坐小黑牢。当然，他们沿着他们的“理想”道路走下去，早晚有这么一天，但纪昀不想是刚刚被救的现在。也许下一刻，也许今天晚上，也许明天，这些人有目的而来，不会轻易离开，和戍卫区的小队遇上是迟早的事。 双方人都不多，打起来……还是戍卫区占优势，戍卫区来的小队，除她战斗力负五十外，其他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更何况还有从最精英的一群人里挑出来的骑士们呢。 霍铮比护卫队来得还慢一点，护卫队移除噬寄生时，她就在一边抖抖抖地看着。霍铮见她没事，舒口气：“营地告破，还担心你待在营地里没出来，幸好。怎么……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你是说噬寄生吗？” 只见霍铮摇头：“不，如果是噬寄生，你最多只会吓着，不会像现在这样脸上写满‘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纪昀：“你真能读出别人脸上写什么，我通常都是自己脑补自己嗨的。” “读取表情是军校中级学院的课程，等你升到中级时，也会开始学，那是必备技能。”霍铮又问纪昀饿不饿，累不累，又说营地破坏，在逮住另一艘星舰时不会建立新营地，最近可能都要在星舰上度过。 “不饿，也不累，就是那个……我刚才遇到的敌人白御廷，白家的白御廷。护卫队让我不要担心，说没事，可我还是没底。”纪昀犹豫一下，咬咬唇，还是没忍住把白邻洲也主动交待出来，“白御廷说，封存记忆之前，我和白邻洲曾经很亲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白邻洲才封存记忆远到长御星求学的，但不像什么男女朋友之间常见的那种我爱你你不爱我我爱她，她是朵白莲花而我是朵奇葩之类的事。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封存了记忆呀。” “白邻洲？白玫瑰家族的白邻洲？”霍铮当然知道这个人，白玫瑰家族这一代最出色。也最为人所看好的，虽然不是嫡系，却离嫡系并不远的白家少壮派领军人物。白家的势力向来不在军中，而在政治圈，白家有议会家族之称，每代都有几个人成为议员，上上任议长就出身白玫瑰家族。 “嗯。” “你可真瞎啊。那是个鼎鼎有名的伪君子。”霍铮毫不遮掩地诋毁他家殿下的前任。而且毫不遮掩他的妒忌和厌恶，以及，他就是酸酸酸酸酸。不是为什么公理正义民族人类之类的。 “啊……那他还不如白御廷呢，伪君子哪比得上真小人。”纪昀最讨厌这种伪装得跟雪峰顶上一朵高冷花的君子，何况是真君子。君子虽然让人有点不太敢于接近，但好歹真君子还是很可爱的。伪君子么又不能接近，又不可爱。人嘛。或占个真，或占个君子，要不然就一点不可爱。 就好比她家男朋友，就是个真流氓。真坏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霍铮笑呵呵地看着纪昀。 纪昀很知趣。立刻改口：“他们都比不上你，你才是最好哒。” 见纪昀努力卖萌。霍铮也就轻飘飘挠她一下放她过去：“要不，你还是跟护卫队回长安星，这里已经不安全。” “我有女王，什么也不用怕。” “不，殿下，你现在有的不只是女王，你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就算再强大，我也不希望你以身涉险。当然，如果殿下坚持自己战胜一切，我是万分支持殿下的。”霍铮属于便宜他要，好他还要，流氓坏蛋他也全都要的。 纪昀瞥他一眼，扬着脑袋“哼”霍铮一声：“什么也都被你说尽，我才不走呢，不是因为什么坚持自己战胜一切，是因为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虎头蛇尾。” “殿下，请容许我们随身护卫。”护卫队队长认为现在情况很危险，纪昀又是小队里战斗力最弱的，当其他人战斗时可能会顾不到她。这时候，作为专属他们家殿下的护卫队当然要站出来，否则护卫队的意义在哪里。 霍铮看纪昀似乎不想答应，大概知道是因为护卫队队长那声“殿下”，他喊殿下，纪昀会当成亲昵，可护卫队喊殿下，纪昀会因为一旦答应就承认自己身份而不理会：“殿下，为了你的安全……” 妈呀，从来没发现霍铮的笑可以把人都融化掉，这坏蛋是什么时候对着镜子专门练习过吗，这笑融，金钢钻都要化成气散掉。什么冰消雪融，什么柔风暖水，什么云开霁日之类的词，用多少堆积都不嫌过分。 纪昀默默念：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用这个笑容来贿赂我，更过分的是，我居然被他贿赂到。 “好吧。” 霍铮笑得更加好看了，在护卫队队员们要拿炮把他轰成渣的注视下，霍铮还捏了一下纪昀的小嫩手：“好女孩。” 这时纪昀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好女孩，我一定会更加好的。 护卫队队员：这两个人，永嘉陛下真不打算管管吗，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吧。 “那殿下是去蔷薇星舰上，还是我们去戍卫区的星舰上？”随身护卫嘛，分开搭乘星舰算怎么回事，其实护卫队队长的意思还是希望纪昀能去蔷薇星舰上，蔷薇星舰的防御和火力都比戍卫区的星舰要好很多。 纪昀想都不多想就说：“当然是去戍卫区的星舰上，大家一起多热闹，半路跑去自己开小灶很要不得的，再回去没准会被孤立呢。” 护卫队队长觉得纪昀想太多，霍铮也一样，不过对于纪昀选择留在戍卫区星舰上这个结果，霍铮很满意，所以他才不捅破。体人情知冷暖是好的，这份细心和谨慎在处理人际关系中也是很好的，公主不止是有公主的骄傲就足够的，还要有公主的风度，对所有联邦公民来说，是这样的。 霍铮对纪昀说过，既然摆脱不了二十四小时都被录影的事实，那就当不存在好了，保持一点风度，保持一点骄傲，其他的怎么痛快怎么来。 纪昀很受教，从“我死也不要当公主”到现在“你们随便，反正我现在绝不承认，以后再说吧”，从不安到现在又重新平静，用的时间并不长，她总是能最快找到合适的方法把自己放在最稳妥位置上。 到星舰上，戍卫区官兵们，从张绍周、孟广明再到所有队员都在对银叶骑士团成员的到来表示极大热情的同时，也都表示出疑惑来。张绍周好歹还能想到，可能是皇宫派来监督他们试验武备用途的，孟广明则心里猜着霍铮可能是那什么那什么那什么，官兵们完全一头雾水。 不过，他们没太多时间纠结在银叶骑士团为什么忽然来的问题上，他们在追踪敌舰，尽量保存敌舰上的人用以讯问。当确定无法牵引到敌舰并全员逮捕时，可以击落，他们的申请已经获得军部和皇宫、议会的授权。 向同胞开炮，什么时候都是需要三重授权的，虽然对方早已经被戍卫区官兵当成敌舰，但这个授权没有，回头他们都要上军事法庭。虽然去军事法庭也最终不会有什么事，但军事法庭的审查非常麻烦，凡是军中的人都不会乐意经历那样的审查。 拿到授权后，戍卫区的官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二十四小时主炮都充着能，虽然有点浪费，但对敌人嘛，就要这么秋风扫落叶的冷酷无情，因为敌人都是无理取闹的！ 交战在第二天黄昏时来悄然临时，两艘星舰在神荼星最大水域上王见王，孟广明冲着公共频道重复喊话：“我们是军部驻神荼星战略小组，你们已经被包围，解除战备状态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我们将发射主炮，击毁你舰。重复，我们是军部驻神荼星战略小组，你们已经被包围……” “驻神荼星战略小组，包围？”纪昀看霍铮，这支队伍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名号的。 张绍周简直要捂脸装不认识那个混蛋：“他现编的。” 纪昀：“孟中尉很风趣呀。” 护卫队成员不由想起霍铮那句话“可真是瞎啊”。 ———————————————————————————————— 今天要去参加名为“春雨宜读书”的读书会，所以只有一更。(未完待续。) ps：今天要去参加名为“春雨宜读书”的读书会，所以只有一更。下午野外踏青煮茶赏春，欣赏一下“草长莺飞二月天”的各种诗歌散文。晚饭回市区吃，吃完去茶馆，被邀请给人朗诵喜欢的书的内容，并讲述为什么喜欢这本书。我跟朋友说，不去挖野菜不去挖笋不去采青艾做青团太灭绝人性，朋友说你能不说吃吗，我想半天说不能，不说吃尤其灭绝人性。朋友最后妥协说，算了算了，不让你说吃太为难你，等欣赏完诗歌散文随便你干嘛，就是像上次那样，挖棵树回来，也给你铲子。我表示满意，欣然答应参加，我有预感，野外踏青什么的，最终不会以诗歌散文结束，会在“夫春者，笋荠为佳，水芹、山蕨、野葱、野韭菜次之，余者再次之”中人人垂涎三尺，两眼冒绿光结束。咳，“夫春者”什么的，我乱编的，没原文的啊…… 第九十一章 美人如名将 被认为“瞎”的纪昀毫无知觉，被嫌弃的孟广明却万分委屈，叫嚷着：“难道你们认为我们称战略小组的资格都没有吗？我这样兢兢业业、舍身忘死、刀山火海、为国捐躯，难道要连个名分都没有吗？” “呸，你他妈才为国捐躯呢，老子要留着有用之身继续精忠报国。”张绍周恨死这小眼睛猥琐男，什么不吉利说什么，临别长安星时这混蛋在站在舰桥见望向深空来一句“也许，军人的命运就是，即使明知下一刻会消失在茫茫星海，也悍然无畏整装赶赴，如同去参加一场生死盛宴吧”。为这个，张绍周当时就把猥琐男给揍了一顿，并且得到孟广明直属属下的鼓掌支持。 看孟广明因为一句“为国捐躯”被群起而攻之，纪昀连嘴也不捂地就笑开怀，清脆的笑声在一群攻击者群中，如同清泉。孟广明满怀期待地看向少女，无比悲情地说：“我的一片为国赤诚之心，他们怎么会懂，但是，你是懂的是吧，人人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为国赤诚，古地球时期的历史上，那些名将，也个个都一边打仗一边写诗的，对吧。” “嗯，自古美人如名将呢。”可惜下一句不好，纪昀选择性地把后面那句完全忘掉。 孟广明得到少女支持，志得意满，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只要得到少女的肯定，也照样能让人热血沸腾，继续向前。而且，那群人攻击得更加起劲的人，肯定是在妒忌妒忌呀，妒忌他不但赤诚报国。还能得到少女的欣赏，看看看，少女的男友双眼都在喷火呢，他们多妒忌得发疯：“是的呀，殿下，您真是深具睿智。” 纪昀：什么，他也知道纪昀这个身份其实是昭阳公主吗？ 其实孟广明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听霍铮天天喊殿下殿下的。觉得这时候，就适合尊称一声“殿下”，看看看看看。少女娇软羞怯如林中惴惴不安小兔子的样子多么美好动人。还是单身注的孟广明忽然发现一个事实：“咦，我泡妞的手段看来很不错啊，嗯，我得找个目标。罗琳少尉就很不错，要勇于追求。不要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嘛。单身总是让人遗憾的，没有铲不动的花，只有不勤恳用功的失败农夫。” 所有人，连同少女都惊讶地看着他。孟广明：“啊，我说出来了吗？” “长官，我录音了。” “而且。刚才已经发出给罗琳少尉。” “长官，我们这算不算神助攻。” 张绍周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气也都消干净，精神病一样的长官，有一群精神病一样的下属，这支队伍看来还是很和谐的，怪不得效率这么高，行动这么协调：“不，你们只能算猪队友。” 所有人看纪昀，因为这是纪昀说出来的概念，纪昀看看左边，嗯，她的骑士团在这里，她才不怕被瞪呢。 骑士团：“你们现在难道不是正在面对敌人吗？” “他们不敢回通讯，我们正在使用动力牵引，牵引不成功再直接用主炮问候。”精神病一般的队伍就这点好，哪怕在犯精神病的时候，也从来没耽误干正事。 “他们星舰上加载了最新的反牵引系统，正在破解中，再一分钟就可以破解。” “叫追踪放毒。” “昭武时期的电子信号嗅探追踪器，我们还不知道全部功用，也不知道它的触发机制。” 纪昀：“放着我来。” 昭武给电子信号嗅探追踪器取过一个诨名——贪吃熊，找到蜜源，就不会撒手，一定要吃干净才肯返回的可爱小东西。贪吃熊还有一个最显著的能力，可以连接级别高的智能光脑，纪昀就有一台在身边正扮军装萝莉：“女王，接替星舰主机把贪吃熊信息驳过来。” “遵命，主人。”女王比星舰的智能光脑还要更先进一些，不过它们的级别是一样的，但贪吃熊的第一选择一般都是公属主机，而非私有。当然，经过授权后，可以接驳到私有智能光脑上。 星舰的光脑如同一名士兵，听从指令，对战局进行分析，偶尔会进行对错判断，但不会进行主动攻击。女王和星舰光脑的不同在于，它完全可以胜任做为纪昀老师的职责，它有很大的主动性，只要纪昀给它授权，它什么脏活污活都肯干敢干：“主人，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我们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他们有备用的不接系统的动力系统，虽然要手动操作，但这也意味着我们不可能远程控制，星舰的火力也是完全手动，不加载在星舰智能光脑。” “就这样还能有好消息？” “当然，好消息就是，贪吃熊还能干更多活。” “比如？”孟广明凑近少女，他觉得，现在他和少女才是一边的。 “比如它在我们没关注它的时候，已经分析出他们存在一个基地，并且，建议我们不要真把他们打下来。完全可以逗一逗他们，然后拖到最近的戍卫区援军过来，贪吃熊到了基地，能干更多活，基地的光脑和舰载的肯定级别不同，安全等级也不同。贪吃熊可以忽略安全等级，把自己伪装成程序的一部分，我们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察觉它。”女王说完把诨名贪吃熊的嗅探追踪器报告发过来，贪吃熊本身没法做报告，它只是一个延展，就像是远程操控，也像是一个病毒，一个后门。区别是，这个病毒和后门，他们只能用，却不知道原理，他们就是古地球时代只会下载黑客程序破解个邮箱密码的傻菜鸟。 张绍周：“这样……” 然后张绍周就把霍铮拖过去商量，孟广明瞪他们：“你们要撇开老子吗，老子可是这支队伍的直属长官。” 张绍周：“你倒是来啊。” 孟广明：“我不，还是少女更可爱，你一个糙军汉，怎么跟少女比哟。” 张绍周忽略胸中再一次升起的，想掐死孟广明的念头，“呵呵”一声不再理会那精神病，继续跟霍铮商谈战术。 纪昀娇笑一声：“孟中尉呀，你为什么总要跟张长官过不去呢？” “那个人很讨厌，又自大，又不别人放在眼里，很烦的啊！”孟广明说完，猛然觉得他这话很像是被无情抛弃的怨妇，连忙摆手说，“反正就是看不顺眼，没别的，不要误会，我和他之间关系很清白，而且我喜欢的是温柔美好的女性。”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呀。”纪昀继续抱肘笑看孟广明。 孟广明一急，一口气咽不下去，把自己给呛着：“女孩，集中精神，现在我们身在战局中。” “副炮位，发一枚鸟雷。”张绍周和霍铮已经商谈完毕。 “是。” “主炮位准备，主炮就位。” “主炮已就位，随时候命。” “主控，右满舵，撞他们左轮舱。” “是。” “老张，你有病吗，撞他们星舰，我们的命可比他们的命值钱。” “谁跟他们拼命，我们的防御比他们高出不知多少好吗，我们现在使用的是昭武时期的最强能量防御罩。传说中那个，被几十艘星舰主炮攻击十分钟也没有攻下的那个防御罩，我们用怕他们，他们才该怕。你现在可以继续发公共频道，告诉他们，我们防御罩有多彪悍，我们现在的援军就在几万公里外，我们的炮火充足到让他们能哭回家找妈妈告状。”张绍周哈哈大笑，把孟广明往通讯台前一推，叫他赶紧在公共频道给对方喊话。 但是霍铮阻止了他们：“不，我们现在要表现得除了活捉，没有别的想法，因为我们需要问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啊，对，老孟，告诉他们，除了投降和被我们击落，他们没有别的出路，不能告诉他们回家找妈妈告状之类的，那会暴露我们的目的。”张绍周很痛快地更改决定，押着孟广明打开公共频道的话筒，叫他“往死里喊”。 孟广明：“你精神病啊！” 有什么比被个精神病骂精神病更让人想揍他的，张绍周差点就没忍住：“赶紧说。” “知道了，你这个法西斯，我回去就向军部投诉你。” “马上老子就派你去为国捐躯。” 这时公共频道接通，孟广明不再理会张绍周，大声冲话筒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我们将击落你们，重复，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我们将击落你们，重复……” “噢，他们又关闭通讯了。” “全速开进，撞上去。” “是。” 很快，星舰上响起“90，80，70……”的倒计里数，在归零后，敌舰我舰在空中狠狠撞上，巨大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膜上鼓荡。相撞后，双方拉开十几公里的距离，张绍周在距离达到三十公里时，命令主炮位：“不要追踪炮，打一炮，追一段路，再打几炮，我们的核心能源点还有多少？” “一万一。” “如果你能在零头打掉前，既不让他们死，也不让他们跑，还能不让他们发觉我们的意图，回去叫你们家长官给你报一等功勋章。” “是，长官。” 众人目瞪口，这样也可以？ 好吧，这样也可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错的是我们 一千发主炮其实是个特别艰巨的任务，神荼星地域辽阔，但要完成张绍周交待下来的任务非常不容易，不过第四小队是出了名的精神病嘛。据说，这种“自从患了精神病，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的风格来源于第四小队的某一任棕发蓝眼，全深贯注看人时，像深海一样让人迷醉的，有着古地球时代意大利籍血统的英俊“绅士”。 那之后，这种气质就莫明奇妙一直被延续下来，延续到现在，病得越来越厉害，而且历任队长总是那个病得最严重，还要带头犯病的那个。历史总会证明，一群精神病在一起，巨大的能量可以掀翻宇宙，银河系时期最强大的政权被称为联盟，聪明就是被一群病得很严重，而且坚决不肯吃药的精神病患者搞翻的。 精神抖擞的“患者”们你一句我一句，翻着花样地给出主意，敌舰在风雨飘摇中仓皇奔逃，完全搞不懂这群精神病们在发什么病。上一刻还很严谨，下一刻就变得飘忽，再下一刻又是另一种风格，如果不是敌对，或许他们会好好致上问候，能打出这么多风格，真是为难他们了。 “那指挥官是不是脑子有病。” “病得不轻。” “看来他们并根本没考虑到击落我们，他们需要信息，他们只想逼我们走投无路，然后向他们投降。他们在耗我们的能源，而他们能源充足，主炮都跟不要核心能源点一样乱放，不过几个小时，放了*百发主炮。长官，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一旦能源耗尽，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说了算。” 白御廷当然也被精神病们打得一头雾水，所以他确认现在他必需跳出战局，只要跳出战局才不会因为看不清局面而失算。要跳出战局，那就必需打战局外的东西，白御廷瞬间想到了纪昀：“他们星舰上有联邦大人物子女，他们应该比我们更害怕事故和意外伤亡。超光子炮准备。击穿他们的防御罩。昭武皇帝曾化用过一句名言，这世上还存在一发超光子炮打不穿的防御罩，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超光子炮会消耗全舰两成能量储备，两炮打下去，我们就只能尽快跑路，万一那群精神病继续追呢？我们现在的能量状况不是很乐观。不用系统控制的能源，最多也就只能发三发超光子炮。剩下的能源要用以支持回程，并且还要留出多余的一成应对宇宙间乱流。” “打，不但要打，还要在连发两发超光子炮后再追加一发。让他们认为我们有很多储备能源，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开始跟他们以炮对炮开展对攻，要使他们认定我们准备跟他们拼命。”白御廷想起曾听人讲过的“我们是瓦砾。他们是玉石”一说，就像现在。怕的应该是星舰上载有“玉石”的戍卫区驻防星舰，而不是他们这艘“瓦砾”。 舰长听完后，思索片刻，选择好超光子炮最适宜发射的时间和方位后，才对他的副手说：“副舰，照此执行。” “是，舰长。”副舰长不会听白御廷的命令，他们并不听命于白玫瑰家族，所以，副舰长只会执行舰长的命令。至于舰长怎么参考意见建议，那是舰长的事。 在精神病们打得非常嗨时，发现敌舰有几秒钟的停顿，精神病们精神大振，一个个兴奋得掌心冒汗：“长官，鱼上钩咬饵了嘿。” “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千发主炮还没打完。” “只剩下最后几发了，长官，看我的。”超光子炮对防御罩是致命伤，低阶的防御罩，别说超光子炮，普通光子炮多打几发也能洞穿。应对这发超光子炮，最好的方法就是排几枚鸟雷，然后后撤，将超光子炮远距离引爆。 主炮手无比舒爽地打完剩下的几发主炮后，神清气爽而且睁着眼睛星星亮地看张绍周。孟广明妒忌得快要发疯，明明是他的队员，明明他才是直属长官，为什么到最后都被这混蛋抢走，还有没有天理。更没天理的是，他还要眼睁睁看这强盗浑身闪闪发光地被他的士兵簇拥着仰慕着敬佩着。 孟广明甚至内心无比阴暗地想：如果有一天老子叛出联邦，投向敌方，肯定是因为被张绍周抢走属于老子的荣耀，这样不顾同炮感受的上官，留着过年吗？ “大羿星系戍卫区的驻防团将于四十八小时内赶到神荼星，之后，我们就只要专心核准武备的使用和攻击方式既可。刚刚，已经接到军部消息，军部认为我们在神荼星遇敌后干得不错，将军已经向军部为你们申请勋章。然而，荣耀不过才刚刚开始，伟大的前程在我们行进的路上如满地珍宝只待拾取，我想，你们一定不会吝啬于弯腰。”张绍周说这番话时，整个人身上的风采别说纪昀，就是同为男人，也要看得眼睛发直，简直是带着一圈荣耀的圣光呐。 纪昀：“好帅！” 霍铮看一眼纪昀，他家殿下眼瞎，不计较，虽然心里很酸，但霍铮才不会像小男孩一样，妒忌得发狂。像这样的时候，最适宜的是沉默与微笑，让她回头就能发现他更加帅气，这样就足够了。 孟广明面壁踢墙的声音让纪昀扭头，在看到声音来源前，她先看到了霍铮，霍铮那一副“我不在意，不就是夸别的男人帅嘛”的表情太晃眼，纪昀瞬间智商情商一起上线，花痴无比地捧脸笑：“每次你这样笑，我都感觉自己是来自远古的冰层，却心甘情愿陶醉在春风中融化。” “别背台词。” “就要，要不我背个你不熟的。” “别闹，战局还没结束。” “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去卿卿我我，别再这里，太碍眼。” 纪昀深情地捂胸，长吟一声：“噢，你看，这个看脸的世界里，你的容貌足已结束战争。” “这句话还是有点熟。” 张绍周：“海伦，你的容貌足已挑起战争。” 霍铮：“你真没诚意。” 纪昀：“你不让我看言情剧的，本来我可以好好背台词，不让看上哪背去。” 被这对小男朋友小女朋友秀恩爱秀得整个人都发酸，张绍周只能冲霍铮吼说：“霍铮，滚过来，分析战局。” “是，长官。” 看着霍铮被张绍周揪走，纪昀只能去看踢墙的孟广明，这位踢墙踢得更加用力，声音更加大了。不但踢墙，他还一边踢墙，一边低声咒骂，他咒骂的每一个字都在自动消音的范畴内：“孟中尉，你踢墙干什么，要训练去训练室啊！” “为什么人的生命里总会有几个这样的混蛋，他们比你优秀比你出色比你有天赋比你出身好比你勤奋努力，更让人恨的是，他们还比你年轻比你长得好，比你更招异性喜欢，甚至还比你更招同性喜欢。同样是人，上天对他们爱得那么多，这实在不公平。”谁不想于人群中闪闪发光，但孟广明清楚，他确实比不上张绍周，甚至……还比不过霍铮。这两人的战略目光在同一个高度上，所以他们可以私下分析战局，而他只能在这里踢墙泄愤。 “是的，很不公平！” “你也这样认为？” “不过，孟中尉，你也说了呀，他们不仅有天生的天赋，也有后天自己的努力勤奋，霍铮说成功没有偶然。”说完，纪昀冲孟广明笑了一个，说，“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和人家比嘛，拿自己长处跟人比啊，我们不可能胜过世上所有人，总有比我们厉害的嘛。我就从不跟霍铮比，我要跟他比，早气死了。” 战五十渣，对战斗力高达五百，还有昭武传承加持的霍铮，纪昀跟他打，简直是从宇宙这端到宇宙另一端的差别。 虽然纪昀并没有顺着宽慰，但孟广明还是被安慰到，少女果然是最可爱的存在，孟广明已经被少女治愈，泪流满面的想，或许女孩子们更好攻略一点。她们拥有柔软饱满的情怀，同情弱者，心有怜悯……噢，这样不好，哪个男人不愿意被像英雄一样崇拜：“你为什么会喜欢霍铮，他哪里吸引你，哪里出色？” “他很英勇啊，而且是向我宣誓过的守护骑士。每次遇到人，他都会踏着七彩祥云出现，他是我的英雄。”纪昀花痴了一下，然后又想起极微摄像机在呢，又加上一句，“我相信，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也会成为联邦的英雄，他这样出色，为联邦付出忠诚热血，就像他对待我一样诚挚，不语而情深。” 妈呀，她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不过，霍铮对联邦的忠诚与情感，真不算夸张，很多联邦的军人都是这样的。或许在平时，“为联邦”只是一个简单的口号，但当家国真正危难时，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站到她面前，披上战甲无畏地守护她，为她付出一切也再所不惜。 因为，他对她们都一样，深付深爱。 霍铮打动她的其中之一，也是这种毫无保留的深爱，哪怕他曾遭受过不公正的待遇，背过黑锅，他也依然爱她。 “这不是她的过错，错的是我们，没能守护好她。”这是霍铮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虚假与真实 霍铮同张绍周分析战局过后，张绍周到主控平台那边，就见一群精神病在那围着感慨：“霍铮这混蛋真是幸运啊！” “他何德何能。” “那么可爱的小女朋友，他不珍惜的话，真是该去死。” “是啊是啊。”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碰到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呢？” 张绍周走过去：“你们在谈论什么？” 精神病们把他们刚才看到的点出录影来放给张绍周看，纪昀刚才是在主控平台附近跟孟广明谈话的，主控平台二十四小时监控，所以录得无比清晰。纪昀说起她的“英雄”时，骄傲又崇拜的表情和眼神，让张绍周都忍不住跟着眼热，也特别想问一句“他何德何能”。 不过，这时候，作为长官，应该给精神病们树立点正确的观念：“英雄岂是轻易能做到的，只要没任务，只要不陪小女朋友，其余的时间，除睡觉就是在训练室，这一点，你们能做到？” 虽然在纪昀的视线里，霍铮一直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陪伴她，但在她有人陪伴，或者她自己也要学习训练时，霍铮的时间都用在训练上。纪昀并不知道，霍铮的战斗力与日俱增，并不是昭武传承，昭武的记忆传承的只是记忆，只是思维方式，但昭武其实并没有有“我须勤奋不辍方能上进”的观念。 在昭武的时代里，他出身高贵，生来就注定在万万人之上，一切对他唾手可得。但事实是，一个这样出身的人。从小就几乎是成长在繁重的功课中，昭武还在太子时期，最多的时候拥有的宫廷教师是五十一人。所以，昭武没有须勤奋的观念，因为从小养成习惯，昭武成年后从来不会浪费任何时间，哪怕是在战争的间隙。也永远在训练学习。 而霍铮有。记忆的传承有时效性，如果不把这份传承转化为自己的，早晚有一天。当魔法效果消失，华丽的金马车会变成南瓜，礼仪出色穿着整洁的车夫会变成老鼠，耀眼的礼服也会变灰朴朴的粗布围裙。然后蓬头垢面不堪入目。魔法，不可能永恒。唯一能在魔法解除后让一切永恒的，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纪昀也总是抓紧所有时间学习，不过她的学习更倾向于文字方面，她阅读的各种书籍。据罗宋的记录，不算说明书，短短两年时间。已经达到两千四百本。这两千四百本里，大多数是专业类书籍。关于机甲，关于大宇宙时代的科技，关于人工智能。在一个科技文明为主的时代里，社会常识的不足，完全可以靠这些书籍来补全。 “《人工智能核心理论》，这书封皮上还有密耶，女王，你弄来的？”纪昀刚开始只是想粗略地了解一下机甲和现时代科技，她也没想到看着看着，就越看越入迷。科技的魅力，在于人类自身的创造，在宇宙时代，这种创造力几乎可以说已经闯进了神的领域。 “是霍铮传过来的，他说想了解人工智能，这本书是最真实，最全面，也最深刻的。原来是打算作为教材来写，但写着写着，里边的核心理论太多，就被提高了保密级别，这套教材有几百万字，十万张配有图解的图片，还有原作者编的教案和习题册。” “那就这本。”纪昀早就想了解一下人工智能的核心原理。 怎么把1和0组成一个智能生命呢，这些原理存在于哪里呢，它们是否也跟人类一样，有生就有死呢？当它们降生时，第一“眼”看到这世界时，是否也懵懂无敌呢？它们降生前在哪里，有没有知觉，是不是像人类胎儿一样，也存在于母体的子宫中？ 这套教材的卷首语是一句话——一切不过是无数次失败后的偶然，无非是躺进棺材也不落泪，游遍黄河也心不死。 在卷首语下有一行注释：古地球谚语“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意指不听劝解，坚持错误的观点，不到完全失败就不死心，在罗夫朗教授这里反过来被引申为彻底失败也要坚持信念。 “罗夫朗失败多少次才成功的？” “罗夫朗想要创造人工智能，是从他的弟弟罗逸死后开始的，最初是为了安慰失去幼子的父母。罗夫朗在没有开始人工智能研究前，是一名很很出色的软件工程师，他为银河系时代的联盟开发出了延用至今的能量防御程式，现在的防御系统，不管是星球防御力场还是舰载机载防御罩，都基于这个能量防御程式。罗夫朗在弟弟罗逸死前，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工作上，父母几乎全是由他的弟弟罗逸陪伴。所以，罗逸死后，看到父母沉缅于失去幼子的痛苦里，罗夫朗很自责，但是他和父母间，远不如罗逸来得亲近，他并不太擅长于和父母相处。一段时间后，罗夫朗想，为什么不创造一个可以陪伴父母，安抚父母失去幼子悲伤情绪的，可以进行简单问答，拥有一定‘性格人格’的仿生机器人。” “然后他失败了？” “不，他成功了，不过这个成功，在当时看来是失败的。” “怎么说？” “看教材你就会知道，教材里的人工智能起源，讲述的就是这些。” “噢。”纪昀点开教材，点开后，一本虚拟的书以最符合人体工学的方式浮在空中，打开的就正好是“人工智能起源”。 轻轻一点后，一个声音响起：“在一切开始之前，请允许我留有一点私心的，在将会被列为联邦教材的课本上，用这样一番话来纪念一个人，他是比我小二十九岁的弟弟罗逸，他是一名医生，医术很好，在他死后，几乎他的所有患者都自发前来吊唁。在他的葬礼上，我听到的所有的，都是关于他如何医术精湛，如何品德出众。他曾用自己的薪水帮助贫困的患者，也曾用单薄的身躯救下遇险的人，他对他失去儿女的老师，几十年如一日地作为儿子照顾孝顺亲近，他对父母更是充满热爱，甚至对我这个很少谋面的兄长，也有深厚的情感，他为我骄傲，也为我担忧。” “是的，担忧，在知道他的担忧之前，我从不认为，我的人生还需要有什么担忧。毕竟，我也自谓是个成功的人，是个出色的人，是个在自己的领域里，足以照耀万世的恒星。但，罗逸的死，使得我知道，在我没有关注过的地方，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他不仅如同世人那样，为我的微小成就而充满赞美，也为我的生活而饱含担忧。长年泡在研究所里‘山中不知日月’的不健康的生活习惯，让我在四十多岁就有了胃病，到七十多岁时，胃病已经到了需要每天靠药物维持的程度。照这样的状态发展下去，不到一百岁，我就会患上更多疾病。” “罗逸死后，我看过他的日记，日记里全部是关于医学的个人研究，大部分都和我的身体状况有关。那时候，我才知道有些道理，人人都懂的，却总要发生时才会真正体会到——有些人，在失去他们之后，我们才会懂得他们的好，罗逸就是这样的人。之后，在父母的悲痛中，我收集了所有罗逸留下的资料，想要给父母一个安慰。” 这时，画面上的声音淡去，深黑蓝的书页上，只有一行淡白的字——罗逸生命的结束，即人工智能的起源。 “所以，人工智能最开始都会以罗为姓氏来命名，如果成为生活类机器人，会延续这个姓名。”罗宋小声地加了这么一句话。 “是的，在我没有被确定会使用在战甲上时，我叫罗辰。确定会使用在战甲上后，这个姓名才被注销，战甲可以自己取名字，也可以由主人命名。” 纪昀：“我不记得你有给过我这个‘也可以’的机会，你自己就把名字取好了。” “我的核心芯片上刻了女王这两个字啊，我当然会认为这就是我的名字，而且，这名字多霸气。”虽然，后来……女王觉得，可能其实，这什么“女王”两个字，其实是“王女”，它不过是读反了而已。因为这个该死的芯片制作师，居然用的是复古写法，居然要从右到左念的。 “为什么要写这个起源，而不是直接从核心理论的开成开始讲呢？” “小昀，你问过我为什么人工智能会有情感程序对不对，没‘读’过这套教材前，我回答不了，但是读过后我就知道答案了——因为有情感的人工智能，才能真正拥有人性。只有饱含情感去创造，才能创造出一个拥有人类情感智商和思维方式的金属生命。” “就像人类的父母诞下后代，会在后代身上倾注他们的深厚情感一样，人工的情感程序，其实是一个学习程序。我们接受来自你的情感，也付出情感，主人，你把我们当家人，我们就会是家人。如果只将我们当成机器战甲，那么我们的情感程序就会比较淡薄，拟人化程度也会更低一些。” “所以，昭武那句想战甲如何待你，你就如何待战甲其实是再正确不过的真相？” “对。” “我好像明白了，其实这一篇应该成为正式教材，这样就不会因懵懂而让很多原本可以成为高级人工智能的光脑，最终都沦为普通的社会服务类机器人。” “但，建立在真实之上的才是情感，建立在利益前提下的只是利用。作为人工智能，拥有强大计算能力的我们，其实很容易将虚假与真实运算得一清二楚。” “懂了。” 在情感方面，人工智能和人类，其实区别不大，虚假会使它们和他们都同样受到伤害，而真实则会让它们和他们都同样拥有更加广阔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主脑的副机 第三天下午，大羿区驻防的第四师整装到达，他们这支“军部驻神荼星战略小组”就地解散，正式开始他们的任务。在小队鼓捣着武备时，纪昀都沉迷在《人工智能核心理论》这套教程里。 在这套教程里，从起源讲解到形成，最后还讲述了智能伦理会的雏形。很多东西，在几千年的时光里慢慢发展，到现在，才可以说一句，真正达到了罗夫朗在教程里写的那样——把人工智能当成人类不可缺的伙伴，在战略上信赖他们，在生活上依赖他们。并且，用约束着我们人类的律法同样约束着他们，使他们与我们一样，成为社会的一部分，而不是作为工具，或者作为冰冷的武器出现。 “我希望有这样一天，人类和人工智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互相帮助，互相需要，互相依靠，彼此是亲密的朋友亲人。不存在所谓的担心人工智能反来统治人类，虽然我认为比起人类政权，机器人会更加廉洁高效，但如果什么也让机器人干了，人类负责什么呢，吃喝玩乐享受吗？不，不应该是这样，人工智能是协助我们更容易完成工作，而不是替代我们完成工作，人类社会，最终还是要靠人类自己来建设。” “永远不要使我们的身体太过安逸，安逸的身体会使我们的灵魂也堕落，我想，也会有这样一天，我们的敌人不在是任何外来的侵略者，而是我们自身，太美好的生活，会让人类停止进化。而人类的进程，就像是我们古地球时代的成语那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学习完整套教材，纪昀看到的就是以上这些内容：“人工智能还有升级空间。” “什么？” “教材上写的，在罗夫朗的时代里，受条件所限，罗夫朗牺牲了一些功能，才让人工智能达到他认为的成功。但直到最后。他都认为。他做出来的人工智能程式，是一个并不完善的作品。只是他寿命有限，无法再继续研究下去。后来继任者做的，不过是在这个并不完善的作品上加以完善，所以如果罗夫朗在世的话，他大概会破口大骂。照罗夫朗的本意。他希望后人能站在他的‘失败’上成功，而不是按着他失败的道理继续失败下去。”纪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很重要，就像她看到《人工智能核心理论》这套教材时，隐约觉得这套教材很重要一样。 看完后，她被罗夫朗的才华震惊。也被人工智能的产生而赞叹，这种种必然失败中的偶然成功，仿佛命运一样。奇妙得令人心醉神迷。而这门学科，也同样让人心驰神往。深奥却不晦涩，只让人觉得这种深奥十分有趣。 “女王，走，我们去查一下黑山里归类在‘未知杂物’里的东西，我总觉得我好像有点印象。”在从武备库领出一堆武备的同时，张绍周还取得了一份详单，那份详单包纳了黑山所有物品。只有对每一件物品的简单描述，除此外没有任何标注，没有东西的名称，也没有存放位置，更没有图片和编号这样的东西。饶是这样，这份详单保密级别也非常高，女王和纪昀一起看过，但这种保密级别，女王不能存储，详单上东西又太多，纪昀印象并不深。 “好。” 详单保存在资料室，纪昀通过层层密码后，进入资料室，拿到那用箱子装着的厚厚箱单：“女王，扫描一下，看未知杂物归类在哪里。” “是，主人。”女王扫了一下，把写着“未知”杂物标签的详单都取出来。 把详单全部铺开，继续叫女王扫描：“找描述里有程式，存储字样的详单。” 女王扫一下后，剩下的就只有两份详单中各一条信息，第一条是“未知物品，疑为研究所日常数据存储，无法依据数据重建，核准封存”。第二条是“主脑副机，留有研究所研究数据，有未解密程式，核准封存”。 纪昀：“就是这个，主脑副机。” “主人找这个做什么？” “我怀疑，那群擅长作死的科学家，已经在罗夫朗的失败上建立了新的人工智能。以完全仿生的方式使人工智能诞生，虽然不像人类有父母，但他们会有主机作为母体，母体会主动教育他们。”纪昀说完皱眉，这东西好像用处不算很大，毕竟现在的人工智能似乎也很够用。比如她就觉得，女王要是智商再高点，就得成妖精。 但，罗夫朗也许会希望得到完美的作品，昭武皇帝却不会为人工智能达到完美而命帝国研究所进行研究，那么这个更高阶的人工智能，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 纪昀无法理解，又一时觉得这东西可能没用，就放下这事。反正她少说还有一百几十年好活，不理解的东西先放一放，也没什么，也许有一天灵光闪现，就什么也都通了呢。 就是此刻的决定，让纪昀后来一次又一次后悔，如果能回到此刻，纪昀大概愿意付出所有来敲醒这个曾经的愚蠢的自己。 但纪昀现在并不知道她会后悔这时的轻轻放下，她从资料室里出来，就去找霍铮相亲相爱地吃午饭。霍铮刚刚完成上午的训练，洗过澡后，一身水汽地打开门，看到纪昀，霍铮把手里又大又厚的毛巾罩在纪昀脑袋上，抱臂看着纪昀：“殿下这是迫不及待了？” “去你的，坏蛋，流氓，我来找你吃午饭的，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纪昀说完还呸了霍铮一口，然后才把毛巾扯下来扔到霍铮胸口，红着脸看着没穿上衣的霍铮，用一副“你这个流氓”的眼神控诉的同时，又羞羞地欣赏着霍铮的肌肉。 “我是很想任殿下品尝的，但是，我如果这么做了，就再也不能品尝到殿下了。” 纪昀：“吃饭，当谁要吃你一样。” “咦，殿下刚才不是在想怎么吃我吗？” “哼。”纪昀不说话了，把刚刚砸霍铮的毛巾拿过来，团成团，又砸了他一次，砸完就转身走人。 霍铮在后边低笑着，看纪昀别别扭扭地走远，对她喊了一句：“我穿好衣服就去餐厅。” 纪昀回道：“谁要理你。” 然后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又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云淡风轻。说着说着，纪昀就说到未知物品里可能存在完善版本的人工智能，纪昀还把她的观点告诉了霍铮，霍铮对完善版人工智能态度差不多，并不觉得那对他们有什么太大益处。但，研究所的主脑副机，霍铮认为可能有点用处，毕竟一切电脑活动都会留下痕迹，作为主脑的副机，一般是存储根目，哪怕会定期进行维护清理，也肯定会留下很多东西。 吃过饭，霍铮就跟张绍周联名，向黑山武备库和军部、皇宫打了申请，要求将主脑的副机送到神荼星。 这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举动到底会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转变。(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别征几欲死 主脑副机需要大量资源进行运算，黑山很“体贴”地送来一艘已被卸载智能中控的旧款星舰，以及，这个“旧款”的意思是，可以上溯到惠帝初期的古董级别。当然，并不是说那时候的星舰比最新的差多少，一定要说差什么，那就是外观不如现在的好看，为防御了火力牺牲了大部分舒适性和人性化设计。相比现在的星舰，娱乐生活设施简单到可以忽略它们的存在，至于内部装饰……在昭武和惠帝那一脉相承的实用性为王观念里，都是可以牺牲的。 那时的联邦刚刚改制归政，税收吃紧，连惠帝都以“俭朴”为借口，一而再再而三缩减生活上的开支，可见惠帝是为什么牺牲的。连皇帝都吃不上好饭的时代里，星舰这样的战略列装，当然要在保持战斗力和防御力的前提下，尽量省钱。 星舰送达时一放出来，所有人都被丑得快晕过去，本来跟着非要一起来“瞻仰”古董的第四师官兵也个个被震住。基本上各戍卫区使用的星舰，哪怕是最新款的，比起商用民用星舰，外观也更加朴实，内装同样相对要简单一些。但，真没有谁见过这么“朴实简单”的。 张绍周也同样是一脸“我去，居然这么丑”的表情，好半天后，他对霍铮说：“既然是你要来的，它归你了。” 霍铮还好，毕竟他有昭武的记忆，星舰这破德性，他有心理准备，倒不觉得丑，反而有点亲切感：“行。” 星舰整体风格很冷硬。线条就像没经过柔化的高锐度图片，从里到外都是金属本色，一点漆没喷。纪昀看着很有工业金属风格，也不觉得多丑，反而看着很符合来自“古地球时代”的她对科幻未来的幻想。冷硬的金属风格散倒映着星辰时，简直让人觉得这像一个静静趴着的庞然大兽，只要一声令下。这大兽就会再次逞凶横行。 “其实也不算丑啊。风格很独特的。”所有人在参观完被丑晕后，只剩下纪昀和霍铮在星舰里流连。 两人坐在总控的舰桥边，看着漫天星辰垂落。心中都格外宁静。霍铮偶尔抬头看星辰，更多的时候是看着纪昀，少女眼中落满星辰光辉的样子，实在可爱动人：“为战争服务的星舰。只要防御和火力就足够了，当然。军费丰厚的情况下，还是应当讲究。这样冷硬的风格，很不利于日常减压，战乱越是频发。对于内部的一系列娱乐生活设施要求就越高。毕竟战争胜利或失败，最后还是要靠人，从古地球时代至今从来没有改变过。” “如果银核中央的他宇宙文明入侵。会有战争发生吗？” “当然，对待所有的入侵者。最好的问候就是送他们去死。”霍铮不无偏激地答道，说完，又怕少女觉得他太过暴力，“殿下，如果战争无法避免，我唯一酏做的就是给殿下将胜利带回来。” “嗯，到时候，我可以代表皇室和联邦给你佩戴勋章。” “殿下，作为奖励，只有勋章是否略显微薄。”霍铮笑吟吟地看着纪昀颤了一下的眼皮，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正刷刷晃的睫毛，“殿下，你该更有诚意一些啊，毕竟你的骑士为你带来的是联邦的胜利。” “呸，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说吧。”纪昀啐一口，站起来扭着小腰下舰，回去睡觉。 黑山除送来星舰外，还送来了一些其他申请下来的武备，并随附一封手写纸质书信，信上重点催他们尽快把各种武备的报告做出来。霍铮和张绍周把工作日程又紧了紧，然后马不停蹄地一天到晚在这里点炮，在那里挖坑，忙死忙活一个多月，纪昀他们早已经该开学，见这边一时半会完成不了，纪昀干脆也没回去。 军校赞成学员在军中实践，纪昀只要升学考试时，成绩能过关，她一个学期半个学期地在外都没什么关系。不回军校，纪昀的早操和课程，分别由霍铮监督和卫队长教导，不时还要抽查，纪昀甚至还不比在学校轻松，卫队长授课比学院还严格。一旦纪昀露出“你居然比教官还严苛”的意思，卫队长就会以“你是公主殿下，理应更加出色，这不算严苛”来糊纪昀一脸。 “请您集中注意力，不要把心神放在外面操场上，不管发生什么事，等下课后您都可以尽情地关注。”卫队长也有点堵心，天天看着他们的殿下和一个野男人秀恩爱就算了，还要在代替导师的身份时，看着课堂上的学生被坏男人勾去视线，有时候作业布置多了点，这个学生还要反抗，说什么民主的联邦早就没有这样灭绝人性的家庭作业。 “只有五分钟了，说好的四十五分钟课程只有前十五分钟重要，剩下的半小时不是作题就是复习，现在都只剩五分钟，难道还有什么本课重点要讲吗？”纪昀面对卫队长时，总是想当个不乖不听话的麻烦学生，因为她这样的时候，卫队长的表情就特别精彩。当然，她的学业可一点没丢下，从前是为安身立命，现在……好吧，现在也同样是。 卫队长对纪昀没办法，只能放纪昀下课，不过，他也一样很关心发生了什么事，让第四师和武备试验小队都陷入忙乱之中。结束课程，卫队长和纪昀一起走出门，捉住一个从他们眼前经过的士兵就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骑士团的成员都不在这边？” “长官，银沙海核心区出现大量生命波动数据，怀疑是有入侵者越界过来。”士兵在这里说的越界，是指国界的界，邦界的界，并不是他宇宙和本宇宙的界限。 士兵话还没说完，纪昀已经跑了，卫队长跟在后面喊：“您要跑去哪里？” “找霍铮。”不久前，他们才说过战争，说等他归来，给他挂勋章。但纪昀其实并不希望这一幕出现，战争的残酷的本质再经过多少年也不会改变，虽然她知道，她阻止不了战争发生，也阻止了不霍铮参与战争，履行身为军人的义务，她却还是想第一时间找到霍铮，跟他说点什么。 由于第四师还要留下一部分在神荼星作为后方进行策应支援，张绍周和霍铮、孟广明也被要求出战，骑士团由于是皇室供养的，虽然还属于军队编制，但其实带有私兵性质，第四师并没有提出要求。不过，骑士团的成员除留下十人照顾纪昀的安全外，主动提出剩下的人加入其中。 虽然杯水车薪，但骑士团成员每一个都是精中选精而来，这样的人参与战斗，每多一个都意味着多一个可能改变战局的存在，当然是多多益善，少少不拘。星舰已经全部充能完成，并且都携带了大量备用能源和食物，等到士兵登舰时，纪昀才找到霍铮。 两人在那艘冷硬的金属风格星舰一侧碰上，一碰上，霍铮就停下手里的检修工作，交待跟着他的机修兵继续进行清理，他则走近纪昀：“怎么这时候过来，你不是该在上机械运动学课程吗？” “你也要去吗？” “是的啊，殿下。” 纪昀看着霍铮，心里叹口气，喜欢他爱国的热血精诚，那么就不能不接受现在他为国的出征。直到此刻，纪昀才知道，“别征者几哭欲死”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哪怕知道可能只是出去晃一圈，并不会有什么意外：“你要好好的。” “是，殿下，我会毫发无损地归来，请殿下不必担忧。”霍铮哪不知道少女在担心他，所以哪怕少女扯着他袖子，快把袖口上的扣子快扒下来，霍铮也没撒手，任由她把他的袖子拽得一团皱。 “嗯，你要给我机会奖励你呀，你不给我机会，我会去奖励别人的。”纪昀慢慢松开手。 “乖，我不会给你去奖励别人的机会的。”霍铮说完趁人不注意，飞快地亲一下纪昀，这一次，不是眉心，不是眼角，不是脸颊，是唇瓣，哪怕只是轻轻擦过，两人都激动得浑身颤栗。 “你……你要早点回来。” “是，我尊敬的殿下。” 语毕，霍铮向纪昀郑重行礼，然后快步登舰并关上舱门。一扇金属门，把两个刚才还你看我我看你，难舍难分的男女彻底分隔开。这一幕，不仅是霍铮纪昀心底颤动，连旁观的所有人也不由得为他们之间的种种而动容。 “一定要胜利，知道吗，只有胜利，才能归来把荣耀佩戴在你们心爱的姑娘裙上作为装饰，让她获得所有人的羡慕与妒忌！”张绍周这样叮嘱着几乎要从孟广明属下叛变的队员。 “是，长官。” 所有人登舰升空，很快消失在碧蓝的天际，纪昀久久凝望不肯收回视线，除她外，卫队和其他留守的人员也同样久久地回忆这一刻。在联邦已经很多年没有外敌入侵的时代里，战争所带来的震撼要远远高于他们的预期，此时，他们清楚无比地知道，战争不仅仅能带来荣耀，除荣耀外，还有很多很多。 曾经不清楚，所以渴望荣耀，现在终于清楚，却宁愿永远也懵懂懂才好。 人类就是这么矛盾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国家识别码 宇宙时代里，由于宇宙太广阔，许多国家之间，几千年都没有任何往来，但邻近的国家，依然免不了来往。国家与国家之间总是这样，相离太近时要闹，相离太远时又觉得孤独想要找一个闹一闹。 所以，当数千官兵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几乎都怔住。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肯定，所谓的入侵者不是他宇宙来客，而是另一个国家的军队。但，宇宙时代的国家都来自于古地球，他们有很多东西，即使没联络也是共通的，比如户籍芯片。不论哪个国家公民的个人终端里，芯片所属的号都是唯一的，比如联邦以caml开头。c代表古地球时代的中国，a是，银河时代的大联盟，m是monarchy，既使现在已经改制归政，联邦的前身却是君主国，为纪念昭武，也因为太麻烦，m一直没被改变过。至于最后一个字母l，则代表联邦所在的星域loong，龙脊星域原先曾被译为g，这个“天才”一般的翻译，是某个病得不轻的精神病创造的，后来被直接简省为loong。 比如纪昀，她的公民芯片号就是caml－hc306311210199。h是华夏星系，c是长安星，后面是生日加上当天联邦的出生序号。即使她不远亿万光年，跑去哪个异邦玩耍，该芯片号也可以被异邦读取公开数据。 之所以说起公民芯片号，是因为数千官兵所面对的敌人，根本没有他们的芯片号。他们甚至就是一群黑发黑眼，面容长相都很传统很东方的“人”，但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人类在宇宙中发展到现在。还有什么政权是没有被承认的吗？”大宇宙时代初期，确实有许多野心家想要建立自己的政权，但在很多人失败后，那股浪潮终于被压下去，人民开始安于宇宙时代广阔的天地和无数的资源。战乱减少，福利增加，社会保障制度空前。哪怕有人生出揭竿而起的念头。也会被现实这盆温糖水腐蚀。 “应该没有吧，联邦数百年，帝国数千年。接到的新建立国家的消息也并不多，能坚持下来的更少。” “新建立国家的真正好时代在银河系时代，那时仿佛随便哪里拉块大旗，都可以建成一个国家。并且很多国家在进入宇宙时代后都发展壮大，坚挺地成为一个辉煌的政权。相较来说。大宇宙时代，并没有建立政权的土壤。”即使霍铮翻遍记忆，不管是他的还是昭武的，在宇宙时代成功建立政权。并坚持到现在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难道真的存在平行宇宙？”官兵们怎么理解的都有。 虽然他们内心不平静，但该做的都做得很好，这样的讨论是禁止不住的。不如让他们畅言，只要不耽误应战。在敌我双方还相隔一个黑洞。画面全由反射点发来的情况下，正好还有时间可以用来讨论。 但，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讨论下去，因为黑洞就在不远的前方，大概三万多公里的地方。当跨过黑洞时，所有的官兵几乎都在不安的同时，热血沸腾。联邦的官兵，已经几百年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打星盗不算，那些星盗，根本不会和联邦官方正面作战，经常是打着打着就跑了。 “长官，光子炮已充能，高频破坏仪也已经准备好，我们是先发几发光子炮给他们开开胃，还是直接用高频破坏仪暴力出场？” “打灯语，万一真是哪个建立政权但还没取得文明联合委员会认证，我们一炮打过去，文明联合委员会一定会发神经。”张绍周亲自坐在主控台上向对方发出灯语，灯语的内容非常简单，“我们的国家识别码为caml0396，请报上国家识别码。重复，我们的国家识别码为caml0396，请报上国家识别码。” 几分钟过后，对方没有任何回应：“长官，不如试接一下公共频道，文明联合委员会规定的第一公共频道是g211。” 张绍周把g211公共频道打开，向着公共频道同样喊了那句话，但对方仍然没有反应。这时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压根没有收到，因为他们的星舰上，搭载的通讯系统没有使用不是文明联合会的标准。还有一个可能是对方收到了，但来者不善。 不管怎么样，张绍周想了想：“打开牵引，同时使用震荡炮，主炮蓄能不要解除，高频破坏仪也不要关。” “这么温柔？好吧，长官，您说了算。”震荡炮虽然被称为温柔，但一旦被击中，可不能说是什么温柔的待遇。震荡炮会使星舰的舰体像抽搐一样震动，虽然他们所在的星域非常干净，没有陨石或行星慧星，但震荡炮打中后一通乱抽，能抽出几十万公里去。不巧，在几十万公里外，一颗爆炸后只剩下一半的小行星正在那黑乎乎地飘着，像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孤儿，沉默而孤独地飘在那里不知已经有多少年。 “可以不用先牵引，考虑先发震荡炮，然后以引力牵引将敌舰引导着往西南方那颗小行星那边送，务必使他们撞上去。那颗小行星的星核还在，热度很高，再高的防御，那么快撞上去，也会产生一系统连锁反应……该行星离恒星极近。”霍铮边说边做预演图，如果牵引顺利，该敌舰在撞上爆炸过后的小行星后，还会因为恒星对小行星的引力，加上撞击力而蒙着脑袋无畏地撞进巨大的恒星上。 “这主意不错，士兵，照此执行。” “是，长官。” 然而，计划是很好的，敌舰却在震荡炮将要击中他们的同时，就这么活生生地上演消失魔法。数千官兵集体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那方幽深的宇宙只剩下了遥远的银核在闪闪发光，那颗小行星和恒星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距离，而他们却在瞬间失去了敌人的踪影。 “是隐形程序？” “不，没有任何波动，敌舰和我方星舰属同级别，能量应该不相上下，但我刚才把民用私人星舰到太空堡垒的能量波动都扫了一遍，他们根本就是凭空消失了。” “霍铮，你怎么看？” “我建议穿越银核！与其这样心里不上不下地吊着，不如干脆穿过去，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既然他们已经到来，我们难道还要因为担心被发现而缩着脖子，不，既然生物特性看起来一样，我们完全也可以过去试探试探。”昭武对星核充满很多顾虑，一是当时的帝国已经再打不起仗，国库被昭武连年征战，搞得够呛的。二是当时昭武那时年纪已经很大，他很担心他的身体不能再指挥他的部下打赢这场可能旷日持久的战争，如果他不能，那么他就是在为帝国招惹强大的对手，是对继任者的不负责任，是对他的子民和下属的不负责任。 孟广明看一眼张绍周，有点发急，他很担心张绍周就这么答应下来。他们的星舰当然是由张绍周和霍铮，以及他自己说了算，但他们现在是作为众多星舰的其中一员，贸然进入，他们是死是活是荣耀是盖国旗是小事，把一整支几千人的第四师几乎全员都带进银核，他们会成为罪人。 “老张，不能答应他，大羿戍卫区第四师师长那个人你了解他，我们进去了，他哪怕骂我们骂得要死，也会跟过去。” “是这样，霍铮，我不能下这样的决定。现在，我们都必需听从第四师师长的指挥，这是出发前就确定好的，一支队伍只能有一个指挥官。” 当第四师指挥舰那边发来回航的命令时，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去冒险，而是他们自己冒险可以，他们不能承受几千人因为他们想去冒险就作出牺牲。 “先回去，想来……可以再来嘛。”张绍周笑呵呵地挥手，叫副官打返航灯。 队员们心有灵犀地笑，他们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银核，可以说他们上一次就想进去看看。但，当时任务时间较紧，归期卡得死，又有一群毛孩子跟着，现在么……先回去啊，等回头再悄悄出村，跨越银沙海，进入银核晃一圈。 孟广明很想说：你们想死别拖上我，老子还是处男。 这太丢脸，孟广明选择沉默。 霍铮点头，并不坚持现在就进入，早一天晚一天而已，迟早都会穿越银核去探明情况，为这跟本舰指挥官和舰队指挥官拧着来，那是不智。 “很好，谁也不许自己开着星舰跑进来，尤其是你霍铮。” “你也一样，别来说我。” “行吧，回航。” 回航之后，戍卫区第四师也有几次再入银核周边，但始终没有进入银核。 这样来来去去的，到最后，纪昀的担心都没有了，不过，她还依然每次面临“离别”时都要演一下“依依不舍”。(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沉默中爆发 所有神秘事物，都会在无数次深入后变得不再有秘密，现在别说霍铮张绍周，神荼星上每一个士兵，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在银沙海开几个来回。霍铮更是去得多，黑山送来的“丑陋”星舰归他一个人用，他作为小队的副队长之一，拥有不需申请就可以升空的权利。虽然驻防的第四师那里会留下记录，但双方处在互不干涉的对等地位上，因此除战略上需要，基本只维持日常生活往来，公务上并不对接。 “你别去啊，天天去，难道你在那里藏了一个绝世大美人吗？”纪昀幽怨的是，霍铮天天去，却不肯带她去。 霍铮不由失笑：“是啊，那里还有一座宫殿，住着神话传说中的仙女，个个都美。” 纪昀：“噢，说好相伴一生的两个人，原来真的多半会分道扬镳。” “胡说什么，下午就回来，要不要给你捞一斗晶石？”霍铮才发现纪昀特别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分明没什么价值，但她的收藏癖却怎么也挡不住。 “好哇，你快去，早点回来，不许跟仙女去她们的宫殿，要不然我会用炮轰开仙宫大门的。”这段时间天天都要演一演，纪昀已经没有开始那么不安，孟广明还笑过她，说她现在已经能“笑对生死”。 其实并不是，纪昀总觉得，战争，哪怕是还没到来，却有可能发生的战争，会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发生在她身上的，最直接的变化——不再担心偶尔会响起的防空警报，也不再会因为霍铮往银核跑而饭都吃不香。还有发生在霍铮身上的，最开始如临大敌。到现在真来什么大敌，他大概也能临敌不乱，镇定如常。 这样一想，战争，能带给人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精神变得更加强韧。每个人，甚至是机器人。都在不断地充实。不断的训练。女王都下载了很多讲解战局的教材，除给纪昀看外，它和罗宋也在学习。做为一个管家机器人。罗宋现在都能跟女王一起推演战局，并且如数家珍地报出所有武备的型号和优缺点。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这句话用在现在的神荼星不知道有多合适。他们是军人。愿意为联邦而死，但生命都珍贵无比。谁都更愿意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们只能在沉默中爆发。 空前高涨的训练学习氛围让纪昀感觉自己回到了军校，每个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训练，出早操都从原来的三十公里加到五十公里。纪昀没法加。严格来说，她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好，太高强度的训练。反而会让还在成长中的身体受到损伤。 训练不能增加，纪昀就只好增加学习量。多啃书，多啃教材，多进行全息演练。 “纪昀，别乱冲友军开炮，你这样到战场上，友军会反水的。”孟广明再次对纪昀敌我不分的攻击表示出忧心，再一次叮嘱她，以后不要轻易上战场，“你还是去当机修师吧，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纪昀：“说吧，又有什么东西坏掉要修理？” 由于大家都很忙，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的维修维护都被排到最后，再加上一天一天需要优先修理的加进去，基地的维护简直快要让人崩溃。孟广明不管训练不管实验，于是只能管生活抓日常管理：“能源炉和能源采集系统，再不去修，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继续跟着第四师蹭饭不也可以吗，能源采集系统别看是民用的，原理很复杂。”能源采集系统是采集空气中游离能量，包括太阳能风能，如果架设设备，还能用水能地热能等等。这套系统本身体积不大，但外接的设备很复杂。比如太阳能板，风力车，水力车和地热采集阀，要把所有这些转化为通用能源，当然必需是个原理非常复杂的东西。 “暂时蹭一蹭不要紧，但一直蹭下去……客久主不善，你懂吧。”孟广明也是没办法，能源炉可以慢慢修，能源采集系统却必需尽快，要不然照明还可以靠太阳能灯，热水温控却只能因为能源告罄而关闭，总不能天天为洗个澡跑去第四师。 “好吧，我试着修一下，但最好还是让杨哥来。”纪昀说的杨哥是随队的机修之一，但人家天天手头的工作忙不过来，加班加点都够呛的。 “你不知道现在神荼星机修事有多忙，本来要去第四师借，借个人总比天天蹭东蹭西强吧。第四师说借什么都可以，借师长都行，借机修师不行。他们的机修师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哪有空闲时间来给我们做生活系统维护，他们自己的生活系统都只是勉强维持运行，更没时间管我们的。”孟广明说完，继续怂恿纪昀。 纪昀不得不答应，神荼星离恒星不算太近，夜间温度一般只有几度，甚至零下几度，不把生活系统弄好，日子没法过。拿着图纸和原理书啃过后，纪昀叫上女王这个某些时候是“神助攻”的好帮手，和罗宋一起出门。 能源采集系统显示，风能和水能都在空置状态，地热能显示的是灰色，他们和第四师一样，都采用的是地热能和太阳能。太阳能板由于日夜温差大而加剧损耗，需要更换后多喷涂几次保护层，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太阳能板的损耗。 “喷涂层比太阳能板还贵！”纪昀一看那标价，简直要吐血给生产厂家，一套太阳能板二十四片，只要三百点，可以喷满二十四片太阳能板的喷涂剂要二千多点。而且，如果想延长太阳能板在极限气候环境下的使用寿命，必需每两周加喷一次。 这东西，非军中常备，因为正式的营区一般都会选择气候条件良好的，生活系统根本无压力，所以喷涂剂他们要现订现买。最快也要一周才能收到货，太阳能板最多今天晚上就要报废。 “算了，我们去看一下地热阀怎么回事吧。”太阳能板必需暂时放弃治疗，等喷涂剂到了再说。 地热能的组成并不复杂，能量转化反应釜扔进地热源里——一般是活火山，反应釜将岩浆的热量转化为能源，通过地热阀调节，将能源源源不断送往营地。 “线路检查没有问题，能源阀已经修好，罗宋，能源采集系统的地热灯还是灰的吗？” “是的，小昀，还是灰的。” “噢，看来是反应釜出了问题，那东西怎么弄啊，从下面取出来，温度那么高，我怎么搞得定它。”让纪昀意外的是，那东西弄上来后居然一点不烫，不过女王提醒她，外表不烫是使用了能耐极高温的材料，但在外层包裹下的中心能源转化核心能把什么都烧穿，让她千万不要碰到。 纪昀点头，再三确定图纸后，发现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零件出现了差值，校正过后，罗宋那边就传来地热灯已经亮起正常工作的绿灯的消息。把反应釜再扔回岩浆里，纪昀就和女王一起回程，升空时，发现和霍铮一起去的负责星图绘制的张上士开着星舰摇摇晃晃飞过来。 “张哥，你是没能源了吗，你这样开，看起来要倒栽下去啊，下面可是活火山，星舰抵抗不了这么高的温度的。”纪昀迎上去，女王可以空中充能，她想着自己可以帮帮忙。 但女王却告诉纪昀：“张上士的小型星舰能源条还有七成，小型星舰耗能很低，就是天天在银核和神荼星往返，这七成足够用一个月。” “那他这是怎么，飞得跟抽风一样。” “先稳住他再问，要不然真的会掉下去。”女王要纪昀授权开引力牵引，小型星舰也不过是悬浮车的三倍大小，女王完全可以牵引得住。牵引住后，女王打开公共频道，示意纪昀可以问话了。 “张哥，你怎么回事，咦……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张上士的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很慌乱，也有些害怕。纪昀到这时，才想到一个可能，不等张上士回答，就疾声问话，“霍铮呢，霍铮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和他分开行驶，所有他才还没有回来。” 张上士看到纪昀后，勉强稳住心神：“我和霍上尉尝试进入银核，并且成功了，但……但他被抓住了，我要去救他，他却叫我把消息和影像资料送回来。” “什么，被谁抓住了，那天那些不明身份的人，还是原来在神荼星被我们追得乱跑的那群人？”纪昀一下子就紧张不安起来。 “都不是，回……回去再说，让我先冷静一下。” 纪昀急得要死，哪里想等他冷静，但纪昀再问，张上士也语无伦次，见问不出来，纪昀飞快地牵引着张上士回到营地，把张上士扔给孟广明和刚刚在个试验武备回来的张绍周。 张绍周凭他的个人魅力，很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问出来，当纪昀去问他时，张绍周却看着她良久，也不知是无从说起，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跟我过来，看过影像资料你就会明白了。” 纪昀心一颤，整个人都快懵掉，脑子里就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炸得她三魂离了七魄，走路时从灵魂到身体都如同飘在一片虚无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柳暗花未明 看完当时录下的影像资料时，纪昀猛地扯着张绍周的袖子，既是求证，也有山穷时尽忽然又柳暗花明的微喜：“他没事对不对，他一定有办法回来的，是吧。” 张绍周很想告诉纪昀，个人英雄式的一个人突出重围，甩数十万敌军如无物的画面，只会出现在超级英雄类电影里。现实中，也许也存类似的情况，但那需要的不仅仅是运气与实力，还有许多许多，缺少随便哪个环节，连尸体都别想回来。 但少女看起来如此柔弱无依，使张绍周这样的铁石心肠也无法在这样的时候泼凉水：“是的，他会回来。” 纪昀听到后露出笑容，但笑得很勉强，她到现在还有种浓浓的不真实感，总觉得这一切不可能就这样发生。太突然，突然得像一场初夏的阵雨，明媚的晴空忽然飘雨，雨过后又是明媚晴空，好像应该什么也没发生，但空气里飘着的土腥气和青草气息会使人知道，雨确实来过。 等到傍晚，没有人陪她吃饭，没有人跟她说“殿下，晚安”时，纪昀才真切地认识到，霍铮是真的没有回来，他是真的进入银核，并且被“他宇宙”文明生物捉去。如果说晚上，还有催眠程序使她得以入睡，那么白天那种感觉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无措，就让纪昀根本没办法像往常一样。 孟广明知道少女们心里，爱情大过天，怕她出事，什么也没安排给她，还在抽不出人手来时。亲自盯着她。年少容易冲动，孟广明很担心纪昀会悄无声息地摸上星舰，自己开着星舰就要一个人去拯救她的小男朋友。 “这一切怎么可能呢，不是明明好好的吗？”当纪昀跟许渚他们通上话，并告知霍铮进入银核没出来后，几人都表示出震惊与不相信来。联邦没有所谓愚人节，再加上纪昀的情绪和状态都不像是假的。他们很快就放弃这种怀疑。转而安慰纪昀。 纪昀需要的，却不是安慰，她已经被安慰得够多。许渚很细腻。他察觉到了纪昀的想法，直接提出：“我们去神荼星接你？” “我暂时不想离开神荼星，如果霍铮回来，留在这里才可能第一时间看到他。”纪昀曾以为时间并不长。不会有多么悲绝万古撕心裂肺，事实上。她确实没有那样，但她每天都不对劲，每天都会冒出一种，霍铮马上就会出现在她眼前的错觉。但是错觉无数次后。霍铮还是没有出现，个人终端上的信息也已经很多天没有更新。 同样是女孩子，盖布丽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了解纪昀的想法：“小昀。你不要冲动啊，千万不要以身涉险。” 许渚和小野行洋一听这个。差点跪下，两人也赶紧出声：“这不是开玩笑的，霍铮是名出色的军官，军事素质和个人素质都非常突出，他能应付得过来，你去了没用，他应付不过来，你去了也只会成为负累。” “对，是这样的，纪昀，你改变不了什么，这种事，还是让军爷们来吧。”小野行洋跟在许渚后边出声。 怎么人人都以为她会不自量力地跑去银核，纪昀低低哼叽几声说：“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我还要留着有限的生命去领略宇宙神奇，怎么会冒险，不会的……我不会的。” 许渚和盖布丽，小野行洋听着，只觉得要糟糕，这样信誓旦旦地保证，越让几人心里不安，早知道他们就不该瞎劝。现在好了吧，看吧，现在逼得纪昀从“不会”变成了嘴上说不会，肢体上表现出来的却完全相反。 “我们还是过来吧。” “不用，许渚你们要进行年考了，不比军校，到这里来还可以算作出实践课程。政治学院可不会批给你多长的假期，不要耽误学业，要对我有信心，我不会去的。”纪昀是真的没打算去，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那种从龙窟里救出她骑士的能力。甚至，她还无法要求舰队开过去，明知可能有去无回，还叫联邦士兵去送死，再萌昭阳小公主萌得死去活来的联邦民众，也会喷死她。 纪昀之所以现在还能冷静地分析现情况，而不是热血上头就冲过去，也是来自于霍铮的教导啊！当时霍铮是这样说的：“如果一件事在是与否的关头上，至少考虑三遍，如果有时间，至少考虑三天，每天思考三遍。那之后，如果还是想去，那就去，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谁也劝不住谁的小伙伴们彼此挂断通讯，纪昀知道，这群不听劝的，肯定还是会过来。看到他们说来就来，一点也不加思索，纪昀黯然片刻后语意幽幽地问女王和罗宋：“我是不是很怕死，因为觉得自己去了也没用，所以打退堂鼓。” 其实，她第一天晚上是很想去的，想去得在强制睡眠程序下才抑止住冲动。第二天早上起来也还是想去，孟广明看住了她，到现在，她已经自己认了怂，至少她认为这是认怂的表现。 “不，主人，你的想法是基于真实的能力，而且你不仅要为你自己负责，你还有更大的责任。如果你去，银叶骑士团去不去，武备试验小队去不去，戍卫区去不去。要知道，一旦你决定去，银叶骑士团又拦不住你，肯定会要求戍卫区驻防第四师一同前去。如果他们觉得第四师都不够，还有可能要求整个大羿戍卫区的戍卫舰都开过来保护你。”女王暗想，这就是那个词，牵一发动全身。纪昀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去也就去了，可她不是，她是联邦皇室的昭阳公主，拥有无数粉丝的联邦吉祥物。不管从哪个层面上，她都不能妄动，这是负责任的表现。 “我可以悄悄的去啊！” 女王数据乱得快要冒烟：“不要忽略银叶骑士团，他们现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着你，你以为你能避得开。他们在我的逻辑运算和你的个人终端判定里都是友方，也就是说你的反侦测系统对他们来说是无效的，他们可以随时追踪你的行迹。” 纪昀把最后一点侥幸都打消，她想要霍铮平平安安回来，但如果要她拿许多人的人命换霍铮一个，虽然对她来说其他人多少也比不得一个霍铮，但她绝对不可能因此就不把人命当人命：“我得帮他，女王，不管做什么，肯定有什么是我们在神荼星也能帮到他的。” 女王：“现在你最能帮到他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别把自己累倒，要不然等他回来看到，没被他宇宙文明生物搞死，也要因为你内疚而死。” “不，女王，我要那艘古董级星舰的全部数据，是全部，不管多机密的资料，哪怕是纸质的，我都要全部知道，全部……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能少的那种。”既然当年的科技那么拉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之间没有电波的连通也能够连上线。 “是，主人，我去给黑山发函申请。” “快去。” 不能亲手像美人一样救出英雄，但曲线救国也一样能成功救国，粗暴血腥并不值得提倡，尤其是在明知道打不过的前提下。 希望，那艘从黑山出来的星舰，真的像黑山存储的大部分科技物品一样，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能掀起一场自发的升级更新。 希望，这艘星舰不负所望。 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双手合什，不管神佛存在于否，这一刻，纪昀都诚恳地向他们许愿，如果霍铮能回来，她甚至原意一辈子吃素，哪怕她爱肉爱得一顿不吃都不行。(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你会满意的 黑山的资料来得比平时更快，因为用的是无人星舰，可以忽略速度对人身体的影响，因此三天不到，纸质资料和电子资料都送达。纪昀研究好几天后，许渚和盖布丽、小野行洋也乘星舰抵达，三人看到纪昀还好端端在神荼星，也算是松了口气。 “你看的这是什么东西啊，有点眼熟。”盖布丽扒到纪昀肩头，看着那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图纸努力回想。 许渚：“是有点眼熟。” 作为昭武的脑残粉，小野行洋反而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昭武风格的星舰。” 所谓的昭武风格被戏成为“赤贫风格”，那时候满世界征战，多的时候，随便打一打，几十艘星舰就没了，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费心思去把星舰弄得多好看多好看，保证性能的情况下，怎么省时省力省钱怎么来。这种看起来丑陋的风格，看在脑残粉里都是美得令人心惊胆颤的。 得知那艘星舰被霍铮开进了银核，脑残粉立即表示，即使为这艘星舰，也要把霍铮找回来。 “你们谁懂宇宙间游离能量信息传播技术吗？” “这是一门很古早的学科啊，通讯技术更新太多代，加上两百年前星网接通后，通过全宇宙通行通讯标准，以前的标准就废弃了。宇宙间游离能量信息传播技术，最近课上有讲过一两句，我记得是宇宙时代初期的技术，但是在宇宙通行标准出来以前，偶尔还会在紧急通讯的用到。” “那艘星舰上加载有游离能量信息传播系统？” “从使用手册上来看是这样的，不过我们现在都不懂这个东西怎么用，还是先去看看能不能下载到这个系统吧。”纪昀叫来女王。满星网翻，总能翻出些古董来的。有用，或者曾经很有用的系统数据都会有备份的存储，因为历史数据太庞大，光联邦就有几个存储中心，更别说还有其他国家。 就是女王运算速度快，也翻几个小时。女王最后通过高级战甲的论坛发帖求助。总算从一架高级战甲那把这个古董一样的“传播系统”下载到。虽然系统已经不常用，但系统对主机要示并不高，现行的星舰和战甲的光脑都可以当作主机运行该系统。 系统上线后。纪昀发现一个问题，这东西传播信息的的速度格外慢：“粗略计算，从神荼星传信息去长安星，需要至少半个月时间。” “这就是说我们想要传递什么信息。去银核附近是最方便快捷的？”纪昀得出这个结论。 “是。” “可以做个信息中转站吗，银核附近毕竟不安全。”纪昀不想给第四师添麻烦。更不想麻烦天天为她着急上火的骑士团和小伙伴。 “不可以，这个系统的传播是点对点的，每个点之间都需要手动操作，无法自动加载。除非现在有人了解这个系统。能把这个系统进行更新。”女王只是人工智能，学习能力巨大，但智能伦理会制约着它们。除非有原作者授意，否则不得更改人类设计的任何系统。连一个字节的改变都是不允许的。而且人工智能的创造性……普遍较低。 “那我们开过去吧，不要靠太近就好了，驻防师和小队去这么多次，只要不进入银核都没有出过事故。”纪昀说完，就要去找孟广明申请去银沙海。 孟广明怎么会肯：“我只管生活和基地日常工作，外出的任务都归老张负责，你去找他吧，跟我说没用，我不管这个。” 纪昀怎么不知道孟广明是在推辞：“我又不是进入银核以身犯险，我只是去传递信息，游离能量传播系统距离越短传播速度越快，在神荼星等，我怕等到消息传来就什么也晚了。我不会进银核的，你放心啊，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这么任性呢。” “你是指霍铮很任性吗，这句话我存下来了啊，等他回来，一天播放几千遍给他听。”孟广明见拦不住纪昀，就提出和纪昀一起去。孟广明是想啊，这是大人物家孩子的小女朋友，人家孩子不明下落，回头有小女朋友说情，总能把事情平过去一点。 其实孟广明心里颤抖好多次，最近晚上一直睡不踏实，因为他认为霍铮就是大人物家的熊孩子，这熊孩子还一熊把自己给熊到“异界”去了。孟广明每天都在暗中疯狂地无声地咬着被角嚎“可怎么得了，好不容易升上来的军衔，老子努力几十年才混上个中尉，谁能像那熊孩子一样，说升升说降降，降了还能升，升了又能降，跟玩一样”。 等张绍周回来知道这群混蛋擅自作主，跑去银核附近，骂都骂不及，追也追不上。等到他想要走时，第四师已经戒严，生怕这群混蛋全跑光，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虽然第四师不知道他们在完成什么机密任务，但肯定不能让人全跑光啊！ 第四师师长吼着张绍周：“你要敢跑，老子就敢在后面放炮，我可跟你说得很清楚，到时候别我打了你炮，你去军部告老子的状。” “你都戒严了，我还跑个鬼。”张绍周烦得要死，兄弟们在外边作死，还有柔软可爱少女也跟着作死，他身为长官，居然被困在神荼星，真是……见鬼的荒唐。 不说张绍周怎么心里恨恨，只说纪昀他们驾星舰驶入银核后，搭好平台开始发出信息：“信号能穿过银核吗，穿过银核，霍铮能收到吗？” “信息传播系统是被动开启的，至于能不能穿过银核，我们都没用过，不知道。”小野行洋一边鼓捣，一边啧啧称奇，赞叹着，“我们的祖先们真是一群天才般的疯子，这程式真是太漂亮了，像神女一样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能称为神女。” “孟中尉。我们发什么信息呢？”一心想着要联系上霍铮，可到这时候吧，纪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资源珍贵，字符越短，越能最快被接收，就问他需要我们做什么吧。”孟广明想想，在手写板上写下一行字。叫小野行洋发出去。 小野行洋接过。把那行字用编码编入系统中，纪昀和盖布丽去看手写板，发现上面只有三个字“后援至”。盖布丽不由感慨，汉语言系统果然很简省：“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回应呢？” 纪昀想了想，使用说明书上有说过：“依能量强弱，每一亿光年半小时至一小时不等。希望他离得不远，太远的话。光是信息传递就要耗费很长时间。” 事实上，霍铮收到“后援至”这三个字比纪昀他们想象中来得快，他被抓后并没有离开太远，甚至。他还依旧被困在星舰里，所以他才能收到这条信息。信息注脚上有发出时间，居然只消耗七分钟时间就到达他这里。霍铮想了想，虽然现在情况未明。但可以做一些准备：“该宇宙文明生物比想象更强大，但到目前为止，并未有接触，也没有任何暴力行为，似乎对审问我也不感兴趣。我现在被困在一处高大圆形平台上，建筑风格与古地球时代东方神话风格极为符合，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力量进行牵引，星舰动力系统完全无法起到丝毫作用。” 幸好，昭武时期，游离能量信息传播系统在战时一直被频繁使用，霍铮有些印象，所以才能把文字编入其中并发回：“他们很匆忙，似乎很焦急，没有时间理会我。这也表示，他们急于进入我们的宇宙，存在着某种目的，很有可能这就是他们焦急匆忙的原因。建议军部增兵神荼郁垒二星，并重武器列装，随时待命，同时，派遣外交官员，文武并重，先礼后兵。但，打起来的可能性很大，这只是直觉，无分析根据，请斟酌谨慎，再三思考如何应对。” “现在有这个宇宙的文明生物来了，我暂时关闭通讯，过后如果有机会会再打开。以及，纪昀，你不要过来。”将所有要说的话都编入系统中，然后关上系统，坐在星舰中央的金属椅上，等候着该文明生物的到来。 来的“人”穿着很具古韵的衣着，看起来像是纪昀曾经驻足欣赏过的古地球时代画作，衣摆飘飞，袖子宽大的什么都能装得下。但同时，身上又有科技文明的痕迹，那“人”行走间偶尔露出手腕上非金非玉的腕表来，这时霍铮已经知道，这个腕表就相当于他们的个人终端。 相比起来，这里的科技要远远超过他们那里，那枚小小的腕表具有全息投影功能，几乎可以将万里之外的人具象化，只要不去碰，几乎和真实存在，有血有肉一样。这一点，联邦不是做不到，只是需要更大的资源和设备来支持。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这方商谈的结果是放你回去，希望你回去后，向你所在的国家递交我们的书信，传达我们的意愿。” 霍铮猛地皱眉，他收到了星舰上传来的扫描结果：“该能量体扫描结果为——人类。” “来使先生，这是我唯一一次容忍你对我进行暗中窥探，为表示我们的诚意，我可以为你解答一个疑问——是的，我们本出同源。根据我们对宇宙的了解，我们原本应该是永远不可能有交汇结点的两个平行界面，这里是我们找到的唯一结点。” 霍铮没有相信，也没有不信，只是静静看着：“你们的目的？” “来使先生，来自你们界面的同胞已经惹怒我们，所以，在我们拿出足够诚意后，希望你们能表现好一点。否则，在结点渐渐稳定之后，我们并不介意穿越结点，征服你们的界面，相信我，我们有这样的能力。” “然而，我并没有感受到你说的所谓的诚意。”霍铮平静无比地说道。 来“人”气势一直放得很高，并没有瞧不起人的傲慢，却是一种根本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矜傲，仿佛生来就高人好多等的傲，是那种即使再表现得温和有礼，也透着傲气的礼。 “我们自会让你感受到诚意，一个时辰后，我们将送你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位面去。这一个时辰里，我们将会送上表达诚意的礼物给你，我们相信你会满意的。”说的是“你会满意”，却不是“你们会满意”。 霍铮捕捉到了这个差别，但等他要开口时，那“人”已经起身要离开。霍铮就选择了沉默，既然说要放他走，那么不管多久，等到他离开，再来确定他们的诚意吧。还有那封纸质的书信也有些奇怪，他打不开，明明是脆弱的纸张，却水打不湿，火点不着，还撕不烂，揉半天连皱都没有。联邦不是没有这样的纸张，但这样的纸张用来写书信，会遭天谴，这样的纸张都被用来记录重要的，必需用纸记录的机密，联邦都只有黑山和科学院才会供应这类特殊纸张，以及相应的打印和书写墨水。 在霍铮猜测着那个会让他满意的“诚意”是什么时，霍铮忽然感学到剧烈的疼痛，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质都在疼痛着。这疼痛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下一刻，霍铮就直挺挺倒在中控平台旁，重重砸在金属地板上“咚”的一声巨响传进耳朵里后，就这么晕过去。 “确认要全面激活？” “当然。” 在霍铮晕倒的时候，银核散发着淡蓝的光晕，把附近几十万公里都罩在这片蓝光中。从深到浅，越近银核，蓝色越深越厚重，就像是最深的海一样，这些蓝光也如同海浪翻涌。 纪昀心里有些不安，看着那些蓝光坐也坐不住地站起来，在舰桥上来来回回走动：“不知道信息传达到了没有。” “收到了收到了，纪昀快过来看，霍铮的信息传回来了。”小野行洋一看到系统有反应，立刻把收到的数据提取出来，然后还原成文字。 一看到纪昀就放下大半心，能回复信息，就说明目前霍铮还是安全的。看完信息后，纪昀愣了愣，看孟广明：“孟中尉，要给军部发信息吗？” “我现在就去书写电文发往军部。”孟广明心惊肉跳不已，霍铮还活着是个好消息，但为什么那个文明的生物会让他活着，这就是越想就越让人觉得有些琢磨不明白的，越想不明白，就越心惊。 电文发往军部后，所有人都发现，那些蓝色的光在往里收，从几十万公里外的浅蓝一点一点往深蓝的中央收缩，收缩到最后完全消失时，在几十万公里外的银核边上，他们的星舰捕捉到一艘被判定为“我舰”的星舰。 从反馈回来的编码上来看，正是前段时间黑山送过来那艘“赤贫风格”星舰。 “霍铮！”纪昀喜出望外，但她的呼唤却久久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 今天就一章啊，跟人去乡下画画了……虽然是别人负责画，我负责渣~~~(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不死皆英雄 这一切，真是一场梦呀。 纪昀呆呆地看着霍铮，看他和她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地坐在那里，还是会对她笑，还是笑得很温柔，但这种温柔是不同的。 “别哭啊，女孩子的眼泪都珍贵，尤其是我们林家的女孩子，你是公主，宇宙间最珍贵的宝石也不如你的眼泪贵重。”霍铮，准确的来说，昭武皇帝和蔼无比地坐在纪昀对面，看着他家的小公主难过得如同宇宙即将毁灭，把他当皇帝那些年没点亮过的技能都给点上。 “你别玩了，我会生气的，很生气的那种。”纪昀是真的想哭，这个人坚持他已经是昭武皇帝，纪昀到现在还觉得是霍铮在逗她玩的。 “会有办法的，不会一直是我，但是要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昭武皇帝在去世前已经不当皇帝很多年，“我”得十分自然而然，如果是壮年征战四海时期的昭武，肯定不会这么温柔地跟自家后辈打什么商量。再者，是个女孩子，昭武没女儿，看到“大胖孙子”的独女，心也会更柔软一些。 纪昀还是不信，眼不带眨地看着昭武许久：“你怎么证明呢？” 昭武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儿子来，他可以揍一顿，被揍着长大的儿子会“挨过识滋味”，要是孙子来，他也可以“好好疼爱”一番，孙子也“被疼爱过识滋味”。孙女不行呀，看着就要哭，只能好声好气地哄一哄。 等昭武终于证明完后，纪昀彻底没反应了，她看着昭武连伤心的表情都没有：“这算夺舍重生吗？”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这里的麻烦，我去想办法，他会回到你身边来。我不是那种想再活几百年的君主独裁者，只是现在被唤醒，联邦又面临重大危机，我不能坐视。”昭武说到这些，眉头皱得死紧。他何尝愿意从死亡的黑暗中重新回到光明。更让他无法安心的是。他布置下的后招，全被那群作死的研究人员葬送在一场宇宙间的空难里。 “怎么会这样的？”纪昀怔怔地看昭武，觉得一切都好荒唐。真的很像一场梦，也许下一刻她就会醒过来，看到霍铮对她说“殿下，大白天的发梦呀”。 “这应该就是他宇宙文明生物的‘诚意’。”昭武冷哼一声。整个人从表情到气度瞬间改变，从原本哄小女孩的“曾祖父”变成曾称霸已知宇内无敌手的昭武大帝。不过。昭武大帝看到小女孩眼泪掉下来，又瞬间恢复“曾祖父”状态加持，“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别哭，根据霍铮的记忆，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被存储在黑山。即刻我们就回程去黑山。他会很快回到你身边。” 纪昀听完，眼泪一抹。红着眼睛看昭武：“您做您想做的事吧，您爱她，就像霍铮一样，虽然我其实有点不懂，这份深爱源于哪里，又为什么这么深厚。但是，我不想……也不能阻止您连同他的那份深爱一起，为她做你们能做，可以做的事。” “霍铮对我宣誓过呢，就像对我宣誓过一样，您和霍铮也对她宣誓过忠诚与热爱，是吧。当我陷身危难时，也会希望我的骑士能够驾着七彩祥云出现，拯救我于水火，她也一样的对吧。我会说能讲还可以撒娇卖萌，可是她能不说话的永远在沉默中等候着她的骑士们呢。我……怎么能阻止，她的骑士为捍卫她的美好而出征。” 昭武轻轻摸摸纪昀的头，说：“这就是深厚的爱啦，你看，哪怕你有些语无伦次，也能让人听出来，你一样深爱着她。我很高兴，我所征战一生的联邦，有你们这样的孩子深爱着，守护着。作为曾祖父，我也为你骄傲，但不要伤心，他会回来，以……朕以昭武之名起誓。” “您不用这样，您的伟大举世皆知，我也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我爱的人，都深爱着她，所以我也想以他们希望的方式去热爱她。”纪昀哪里不想让霍铮立刻回归，但站在霍铮的角度上讲，如果昭武出现，他暂时静默能换来联邦的胜利与平安，霍铮会宁愿像现在这样。 其实，说得更直接、更现实一点，她只是不想霍铮将来怨恨她而已，她只是背负不起一个国家的兴衰而已，她只是没办法面对无数死亡而已。 “伟大不该用来定义任何人。”昭武见大胖孙子的小公主终于抹干净眼泪，略表安心，“接下来，我要去黑山，你似乎还在读书，要回长安星吗？” “嗯。”纪昀稍稍收起伤心难过和满脑袋对这一切发生的不真实感，想了想，抬起头来问昭武，“您要怎么跟他们说，也像现在这样直接表明身份吗？会不会有问题，会危险的吧？” 昭武再一次解除“曾祖父”状态加持，满满的黑武大帝狂霸拽破宇宙：“只凭朕是昭武，就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如果不是这样的状况下，纪昀真想扑上去叫一声“龙傲天”“叶良辰”什么的。 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就凭也是至今粉丝一抓一大把，人人都知道他战力宇宙无敌，本身还有远超时代的学术科研能力，谁能不服他。而且，男神军团还没死绝，当初跟随他征战的男神们虽然都不在了，但是男神军团的根还在。现在联邦的高层将领，哪个和男神军团没有点干系，不是男神们的后裔，就是男神们的徒孙辈。 昭武万分霸气地冲着全联邦的公共频道，粗暴无比，简单无比地喊话：“虽然朕很不开心，但朕还是回来了！” 星网的公共频道立刻炸开。 “妈呀，谁来掐我一把，这是我黑武大帝的号。” “妈呀+1，谁这么不怕死，居然敢披着黑武大帝的皮。亲爱的小黑客，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自首吧，争取减轻刑期。” “妈呀+2，不开心的黑武大帝还是这么萌萌哒，看在小黑客模仿得很像的份上，请求皇室和议会从轻发落。” “妈呀+777，然而我只想说。小黑客。干得好，攻破星网公共频道这件事，很多人想干没干成。在此姐姐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去大西洋帝国申请避难吧，居然敢盗黑武大帝的号。” “无知真可怕，星网公共频道实名制啊，唯一死后没注销的就这么一个号。小黑客，你现在脑子里进多少水。将来都得成千上万倍流泪，请允许我致上深厚的同情。” “陛下是你吗，泪流满面，我就知道。陛下这样战斗力突破宇宙的存在，一定会‘beback’的。前排膜拜大帝，求大帝罩。求大帝带我们征战宇宙，申请加入男神军团。我也是有梦想的男人！” “咦……咦……咦咦咦，对啊，假的也好，求大帝带我们成为男神征战宇宙。” “同假的也好，求大帝带我们成为男神征战宇宙。” 昭武：“看到孩子们还是这么热情可爱，我就放心了，你们的号我都记住了，如果有需要，会叫上你们的。” “嘤嘤嘤，你们这些小混球真会玩，好吧，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说一句——请不要落下我。” “有些人啊，总是一天到晚在星网上搞些不切实际的娱乐项目，不务正业不说，还严重影响到网络秩序，对着这样的小混球，我也只有一句话要说——带我一个。” 纪昀在旁边傻看着，傻完不由得佩服，人人都没当真，已经掀起联邦的大风大浪，如果被确定是真身，岂不是联邦所有人都要全部疯掉：“您真打算带上他们？” “他们说的男神军团，当初也不过一群纨绔小混混，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多得是。军人，始终要在战争中成长，没有比炮与火的洗礼更能磨砺他们的。”昭武有信心，带着一群出色的人征战宇宙算什么成就，当然，现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任意纵性，毕竟他还要把霍铮还给他软软会哭的曾孙女。不过，挑一小部分没问题，刚才说要带上他们的，塞到基层里随便叫人操练着。 战争的残酷之处在于——不死皆英雄，也就是联邦民众说的“男神”。 皇宫那边的管理中心向永嘉陛下传达了这边的闹剧，永嘉陛下看过后，笑着说：“算了，再过几个月，就是祖父五百岁诞辰，让他们娱乐一下吧。这个帐号还是要盯着，那个小家伙能力很不错嘛，招进研究所扔给胡老先生玩吧，胡老先生不是早就想要个学生，应该会很满意的。” “陛下，这不妥当吧？”管理中心负责人看着星网上各种议论，有点心惊肉跳。 “有什么不妥当的，联邦皇室除日常政务和外交责任外，存在的必要不就是娱乐联邦民从吗？”永嘉陛下小小开了个玩笑，然后还毫不犹豫地在公共频道上发出一行字，叫管理中心负责人冷汗直流，永嘉陛下正装上阵，发的是——爷爷，也带上我。 永嘉陛下这一发出来，星网的公共频道上更闹得慌了，所有人跟着永嘉陛下喊爷爷。 远在神荼星，正要起程归航往长安星的昭武看着公共频道上的热闹，对他软软会哭的曾孙女说道：“倒是和你祖父一样喜欢凑热闹。” “咦，您没见过永嘉陛下吗？”纪昀觉得昭武说起永嘉陛下时，语气并不熟稔。 “皇室向来较晚生孩子，我走的时候，你祖父还没孩子呢。”昭武没再占用资源发信息，而是抓紧时间，熟悉他离开之后的一切。虽然他早已经发现，科技没有丝毫进步，反而在倒退，星舰上的各种武备也同样能看出来，除视觉上有进步，其他方面，其实并没有进步。系统和列装都更花哩胡哨，但要说实用性，远要逊于几百年前。 回到长安星是一周后，纪昀下舰就接到军校的信息，勒令她立刻回到学院上课，否则要记她缺勤。军校缺勤扣绩点的，还要罚扫厕所罚三十公里越野，纪昀不想被罚，想着跟昭武告辞一声，就和盖布丽小野行洋一起回学院去。 然而，昭武说：“跟我回皇宫一趟吧，军校那边，不会记你缺勤的，你放心。” “我是学生，总要学业为重的。”纪昀才不想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皇宫呢。 昭武是觉得，他跟孙子不熟，跟曾孙女好歹还熟悉一点，有曾孙女在，不至于尴尬沉默，有人帮着圆场：“小孩子回家，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去向父母道平安。” “我不。” “你小男朋友还得靠我才能回来，你不同我去皇宫，我不帮你啊！”昭武连威胁都用上。 纪昀不屑地看昭武：“我会哭的。” 要是还不知道昭武怕她哭，她就是个傻子，纪昀说着就揉眼睛，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昭武征战一生，心肠当然是想硬硬得起，想狠狠得下，想软也能软，怎么可能被纪昀这假装哭的样子镇住。不管小野行洋和盖布丽几个怎么看，昭武把纪昀拖上悬浮车：“哭吧。” 纪昀：…… “您……您也会被霍铮影响到吗，就像他被您的记忆影响到一样？”纪昀默默地觉得这有点雷人，真心的。 “说话的习惯和肢体习惯上大概会有一点，不多。”从霍铮的记忆看来，小混蛋还是很会哄小女孩的，所以昭武才会在需要“哄小女孩”的时候用霍铮的语气。做为一代帝王，适应能力就是要有这么强！ 既然已经上车，纪昀也不再挣扎，坐在那看着昭武披着霍铮的皮在那帝王之气纵横的端坐，有些不得劲：“您别学他。” “真是个小气的孩子，对曾祖父都不知道大方一点。” “别的都可以大方，男朋友不行，您这样我以后就没法好好和他在一起了，和他在一起老想起您怎么办，我终生幸福都要被破坏，您忍心吗？”纪昀还是喜欢她的骑士，哪怕昭武看起来更强大得多，她还是更喜欢她努力的，深情的骑士阁下。 昭武只能说：“好吧，朕知道了。” 对解除男朋友状态，进入黑武大帝状态的昭武，纪昀表示很好，看起来比刚才顺眼得多：“您真要直接说啊？” “都已经开到皇宫门口，难道你还认为我在跟你闹着玩？” “好吧，您是昭武，您无敌。” “同为昭字辈，心肝，你也不弱。” 纪昀：“您……您连这个都看过了？” “你那个节目啊，对，已经看过了，拍得不错，剪得也不错，很有利于树立正面形象，继续努力，小丫头。”昭武轻拍一下纪昀，走下悬浮车。 迎面，永嘉陛下和纪皇后正走上前，他们还不知道，这回与纪昀一道来皇宫的不是来抢他们的小公主的霍铮，而是来当爷爷的昭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我已经跪了 永嘉陛下是不肯信这个邪的，纪皇后也不信呐，猛地来这么一出，谁能信。昭武有他证明自己是自己的途径，永嘉陛下不得不信，信是信了，但永嘉陛下不能接受：“您做什么非要霍铮呐，愿意为您奉献出自己生命的要多少有多少，便宜霍铮，真是……” 昭武手轻搁在沙发扶手上，非常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那一响一响和秒钟完全一致。永嘉陛下看这样，接下来的话就只能咽回去，陛下有点烦：“那您的意思是？” “首先，把我的指挥剑从陈列馆中取出来，然后，在黑山就地搭建研究所，最后，通报三军进入战备状态。这几百年农业星系开发得怎么样，衣食能源供应方面具体如何，这些都是我急需知道的数据。战略布署方面，我需要各戍卫区最高指挥官的详细报告，先开个将阶军官视频联席会议。”昭武说完摆摆手，很自然而然地说“我现在需要休息，四个小时深度睡眠后，希望你已经把一切安排好。” 永嘉陛下拖一下纪皇后的袖子：“他是要去主卧吗？” 纪皇后：“我记得先成宗时，主卧并不是我们现在的卧室，陛下不用担心。” 陛下忽然更担心了，继续拖纪皇后袖子：“我……经常在那个房间里吸烟，怎么办，亲爱的，他不会回来揍我吧，我肯定打不赢他，你要保护我啊，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对我的话，打死都不会手软。” “陛下，您能先松开我的袖子吗。这是新做的衣服，我才穿两次。”纪皇后抽出袖子，把抱枕塞进永嘉陛下怀里，看着永嘉陛下满脸“糟糕，要倒大霉”的样，纪皇后就特别想拍下来放到星网上去，正好可以归类到“我叫永嘉。今年三岁”里去。“只是吸烟而已，没事……” “不是啊，亲爱的你不知道。父亲说过，祖父是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不上赌桌不去欢场，所以灭绝人性到认为所有人，至少皇室成员都该严于律己。不抽烟不喝酒不上赌桌不去欢场。父亲说，他读高级学院的时候。跟同学一起，玩得比较开心就没收住，吸了几口烟，回来就被揍。揍完还扣了三年津贴。”永嘉陛下倒不是觉得，他抽烟会被揍，但他敢于在那间房间里吸烟的事。肯定会给他招来一顿揍，那屋子里。因为他常年吸烟，早就弥漫着什么都驱不散的烟味。 纪皇后：“你竟背着我吸烟，怪不得总是闻到烟味，却抓不到你，原来你居然在先成宗的卧室里吸。哼，活该你被揍，我要去找一根带刺的荆棘，方便待会递给他。” “不要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永嘉陛下正待继续“撒娇”，却被一连串突兀的咳嗽打断，永嘉陛下看过去，原来是他可爱的小公主被呛着了，唔，不愧是他可爱的小公主，被水呛着都这么美好动人，“喝水不要这么急，会呛坏嗓子。” 永嘉陛下一边给纪昀递纸巾，一边迅速地把刚才会完全丧失帝王威仪的表情全收起来，转换得一点也不生硬，行云流水速度叫人惊叹，也叫人感慨，皇室成员果然都是好演员。 “陛下，殿下，请容许我告辞，今天还有课，我需要赶回学校去。”纪昀可没永嘉陛下这么不生硬，她转话题转得十分生硬，告辞的辞令也插｜入得很突兀。 永嘉陛下不介意这个，问了几句后，叫秘书处安排悬浮车送纪昀回军校。与纪皇后一起把纪昀送上悬浮车后，永嘉陛下望着悬浮车长长叹一口气：“他回来了，也可以顺便想想办法，把小昀的记忆找回来。” “真的要找回来吗？” “你认为不需要？” “是的，陛下，既然是小昀主动选择封存的，而她现在又充实又快乐，我们为什么要打断她的快乐呢？她的功绩点可以使她不需要再为婚姻中如何选择而担心，而且，如果是霍铮的话，即使小昀的功绩点不满，也没有关系的是吧。”纪皇后认为霍铮迟早可以达到足够迎娶他们的小公主的军衔和成就。 “我们再问问她吧，到时候看她怎么选择，她不想记起，那就永远不要再记起好了，她如果想，那我们再想办法。”永嘉陛下其实也不认为一定需要找回，但他们到底不是纪昀自己，也许纪昀会想要以前的记忆呢。也许，她本身并不想成为一个一无所知，对过往一切都一片空白的人。 再说纪昀回到军校，教官看着她笑了半点，扔个平板给她：“不能拿全a+成绩，就重修吧。” 纪昀一点准备都没有，瞪着平板半天，对教官说：“好歹让我先吃个饭？” “考完吃什么都有，不考完，吃土吧。” 纪昀只能老老实实考试，这个学季只有两个月，她进行的是学季中的考核，关系到明年怎么分班。考核不能拿全a，就会被分去文班，军校的文班以后面临的是去文工团，去秘书处，去总政总参做文职的没人爱军衔低难升职的“闲”差。 好在纪昀在神荼星也没耽误功课，考完后，虽然没有拿到全部a+，但十几门课，有九门都是a+，剩下的也是全a。虽然教官说不能a+就重修，但教官也只是说说而已：“看来没落下功课，明年要分班，想好往哪个方向学习没有？” “战甲系？” 教官“啧”了一声，沉默片刻后，把平板搁好，叫纪昀坐下，然后教官坐到纪昀面前说：“接下来的话绝非歧视女孩子，而是作为师长的会心之言。” 纪昀点点头，她来到这里，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男女因为性别差异而产生的不同待遇，如果有，也是女性更容易受到优待和呵护：“您说。” “昭武皇帝有一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曾饱受诟病，但事实上，昭武皇帝一直是个非常尊重天赋人权的帝王。他这份尊重并不区分性别，也不区分地位贫富，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到后期许总长的子女写回忆录时，曾这样写过。在战场上。昭武陛下曾目睹过许多在日常中学习训练都极为出色的女性，在他们进入战场后，因为她们天性中的柔软和悲悯而受伤。”教官说着。问纪昀，“看过许总长的子女写的《帝国的耳语》吗？” “看过。”因为是许渚的曾祖姑母写的，在知道霍铮被昭武上身后，纪昀就看了这个副标题为“父亲心目中的昭武陛下”的回忆录式传记文。 “那你就应该知道。说出‘战争，让女人走开’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不要选战甲系，武系有许多专业都很适合女孩子，当然，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克服一切。成为合格的军人。你可以去尝试，但如果做不到，不要勉强。我等为联邦奋斗。不正是为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自由之民，作一切遵从本性的选择。而不是勉强自己去成为英雄。真正强大的国家，不需要个人逞英雄，真正强大的国家，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自己灵魂的主宰。”这句话还是出自昭武，昭武没出过任何一本书，但几乎男神军团和昭武时期的人写回忆录或出传记时，都会引用一些昭武的话，这些话综合起来被称为“昭武格言”。 纪昀突然替昭武想了想，觉得他再次出现，一定会发现生活中处处充满各种大耻度的言谈。尤其在军中，谈起话来几乎人人都会引用个一两句昭武格言，这是完全不需要刻意的行为，因为昭武就是他们生命中信仰的唯一真神：“那不如教官给我建议。” “战略战术和战局三门学科都是a+，你完全可以选择空军或海军的指挥系，据数据统计，女性指挥官在空军和海军这两个军种中都占很大优势。许多经典的宇宙空间战役，都可以看到女性指挥官的身影，她们指挥单艘战舰或一整支舰队，一次又一次留下辉煌灿烂的浓墨重彩。”星际时代的空间和海军的区别在于，空军更擅长在宇宙空间中作战，而海军的海是指星辰海，很明显，后者更擅长在星系之中作战。 在战场上，海军的战争任务会更重一些，而空军经常被认作是战场中最深入敌营的军种，他们会开着防御值极高的小型空舰，灵巧地深入敌营，也会开着太空堡垒吸引敌军所有火力。 “我有点害怕不能承担这样重要的责任。”纪昀从来没指挥过别人，所以一听要进入指挥系，觉得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还没有经过学习，等经过系统的学习后，你就不会再害怕了。所有的指挥官，都是从你这样的年纪成长起来的，他们也曾经和你一样内心惶恐，怕不能承担重任。还是那句话，先尝试一下，不要在还没尝试之前就先自我否定。”教官虽然刚开始脸黑，其实内心是很温柔的啊，不温柔不行，女孩子军营本来就少，再吓跑不是更少。 “那……”纪昀才开腔，就看教官忽然站起来像见了鬼一样，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把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的那种瞪大。纪昀“啊”一声，不明就里地问，“教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教官完全没缓过神来，纪昀的个人终端这时也响起即时推送的消息声，她点开一看，立刻明白为什么教官会像见了鬼一样。因为确实看到已经变成鬼的人，忽然又从地狱爬回来了呀。 点开后就是在皇宫由皇室的新闻官员主持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上，新闻官员左前方，站的就是永嘉陛下和纪皇后，连同两位皇子和在长安星的军部议会高层。新闻官员只承担引场工作，主要的内容是由永嘉陛下上台宣布的。内容十分粗暴简单，完全没有平时皇室新闻发布会的骈雅古韵，粗暴简单到永嘉陛下直接说：“如我们曾经日夜期盼过的那样，昭武大帝重归人间，将带领我们战胜一切不可战胜的敌人。” 公共频道在沉寂几分钟后一片哗然。 “难道联邦打算将今天定为联邦的愚人节吗？如果是，请容许我向陛下致上一连串无法停止的笑声，这个玩笑真的太好笑了。” “完全没找到笑点在哪里，难道你们的幽默感全部死掉了吗？” “不不不，这么官方这么正式，你们没有看到军部和议会高层全部在场吗，没看到王室成员中，较为重要的成员都出席了吗？我掐指一算，断定，这消息他爷爷的是真的啊！” “我黑武大帝威武，就知道凭陛下的能力，绝对绝对能重回人间。大帝，我一直相信您的话，您说您会回来，我一直期盼着。不过以前我认为，可能要到我孙子，我孙子的孙子，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才能等到这一天，绝对没有想我会这么幸运地目睹大帝归来。” “噢，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帝，我已跪下，无比虔诚的向您效忠。” “你们疯了吗，皇室没准就是在戏弄我等愚民呢。” “我同意，大家还是冷静一点，有可能是高层弄出来的鬼。” “但是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鬼呢，不能理解啊！” “是啊，为什么啊，求解释，在我还没跪下之前。” “王室这一次有成员要参与总长竞选，这时候弄出什么鬼来我都觉得可以理解。” “这跟皇宫有一毛钱关系吗，而且如果是竞选总长，议会和军部怎么可能列席，只会是王室成员在那里自嗨吧，最多永嘉陛下派哪位殿下站一下台。” “就是，和皇宫有一毛钱关系啊，皇室到现在权利也不小好吧，总长和议会一直和皇宫唱的是对台戏，他们可不是相亲相爱朱小伙伴。如果总长和皇室玩在一起，你觉得，会让他上台吗，选票可是在我们手里。”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什么？” “还用问吗，当然是恭迎大帝归来，不管你们跪不跪，反正我已经跪了。求大帝带我们征战宇宙，修炼成神。” “这样说好带感，同求大帝带我们征战宇宙，修炼成神。” “同求，这里有一只想修炼成男神的孩纸。” 纪昀深觉得好疯狂，在他觉得疯狂时，刚才还十分稳重地教官对着公共频道不披马甲地喊了一句：“大帝，求带。” 然后，跪了！ 纪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将军真国士 纪昀以前一直认为，所谓的“给跪”、“献上膝盖”只是用夸张的语言表示敬服或仰望的态度而已，她没想到这群人的“跪”不是态度上的，是行为上的。而且不止教官一个啊，纪昀在教官们的办公楼里考试，她探出脑袋一看，这群人基本都单膝跪地，在向根本看不到他们行效忠礼的昭武大帝宣誓效忠。 这场面，纪昀鸡皮疙瘩浮起一层一层，怎么抖都抖不掉这违和感，偏偏人家多理所当然，谁都不觉得越过永嘉陛下，越过他们的长官们向一个看起来面目年轻的小伙子效忠有什么不对。更别说军校里还有不少认识霍铮的，教官们这时居然说的不是“这混蛋怎么怎么”，而是“这小子果然了得，从他进军校我就看他不一般呐”。 像这样的个人崇拜，在联邦把昭武树立为联邦之父，逮着机会就宣传昭武“打遍已知宇内无敌手”的强大武力后，早已经搞成全民崇拜。比起昭阳小公主这个被树立为联邦吉祥物，人人都哭着喊着被萌化的萌主，昭武的个人崇拜显然要强大得多，吉祥物最多让人想偷回家揉揉捏捏，昭武是让人远隔亿万光年，都要立地跪地，宣誓效忠，他将所有联邦民众都圈成了狂热死忠粉。 昭武走到台前时，聚光灯像银海闪烁成一片斑斓，他如所有人看过的大帝影像资料那样，缓缓走到支了话筒布满鲜花的发言台，连花束都是大帝最爱的大雪素。走到台前，昭武先是低头看那束被点缀在碧柳叶中的大雪素，目光柔和而深沉：“联邦不曾一日忘朕，朕亦不曾一日忘联邦。” 明明在纪昀看来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而已。整个公共频道却已经被眼泪淹没，全是“嘤嘤嘤”“呜呜呜”“哇呀呀……”的感叹词，有人更干脆地把哭得泪流满面的动图发上来，引来一大群人在那发单膝跪地的哭图。 “大帝，再隔千年万年，我们也不会忘记您。” “是的，直到宇宙毁灭。我们也不会忘记。” 昭武却含笑说：“已经永远沉睡的人。实不该被唤醒，朕更期后来人。” “呜呜呜……我们让大帝失望了，我们没好好建设联邦。科技没有半点进步，我们一直在吃老本，真是无颜面见大帝。” “大帝，您别对我们失望。我们从现在开始发奋图强。” “是哒，大帝。联邦还是个孩子，请您带领我们一起保护她。” “大帝，联邦不能没有您。” 永嘉陛下默默在一边酸得死去活来，虽然他也很粉他祖父。可是他和他父亲惠帝辛辛苦苦二百来年，怎么看都还没有他祖父对联邦来得重要。感觉他们父子二人的努力都无足轻重，他们的皇帝做得对联邦一点增益也没有。看看。祖父一出现，全联邦都动起来。所有的什么派系，什么分歧都跟不存在了一样，整个联邦成了一个整体，只待他祖父一声令下，指哪打哪，绝对不会存任何置疑声。 永嘉陛下小声跟老裕****宪说：“感觉他主是指着活火山口，叫人跳进岩浆里，说你们不会死，反而会成神，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往下跳，完全相信他们跳下去就会成神。” “叔祖父要真这么说，你问问他们信不信。”林宪指指身边的将军们。 将军们目光灼灼地，专注无比地看着昭武，永嘉陛下想都不用多想，就能肯定他们信不信：“算了，他是君主****时期的皇帝，我这样的宪政时期皇帝，怎么好跟他比。” “你知道就好，正是因为叔祖父做****君主做得那么出色，却依然走宪政之路，肯将权利还归联邦人民，联邦人民才心甘情愿贡他上神坛。这样的胸襟度量，这样的辉煌灿烂功绩，怎么会让人不以臣服之心孝死。”林宪忽然话音略高，满心崇敬地扬眉，“何况，谁都清楚，叔祖父会带来的只有胜利。” “希望如此吧。”永嘉陛下是有点担心的，他祖父几百年前宇内无敌，但联邦上下这样热捧，他怕万一到时候不能如愿一帆风顺，那时热度一降，绝对要出大事。但现在，谁头脑都是热的，谁血都是沸腾的，他要是上去泼凉水，不管是联邦高层还是联邦民众都会怀疑他的用心。 “陛下，其实不要有太多担忧，几百年前还超过我们现在的科技，叔祖父只凭此，也不会令人失望。”林宪理解永嘉陛下的忧虑，但他是在世不多的，曾见识过昭武征战宇宙的人。只要看过那些，就不会对昭武存疑，大帝……他曾一次又一次，带领所有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才自己走上神坛的。 所谓世人的捧，若本身不具备神格，早晚会被拖下神坛，沦为烟云。相反，若这神格是自己挣来的，那神坛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哪怕一时被打落凡尘，也只会在蛰伏深渊之后化作滚滚春雷，响天下。 “陛下，您会看到的。”这是另一位曾见过昭武征战宇宙的老将。 永嘉陛下：“当然，我并不怀疑他最终能获胜利，我只担心，在胜利的道路上会有曲折。宋老将军，六哥，在你我的人生中，应该都曾经见到过这样的事。寄望太高，压力太大，有时候会把人逼到绝地。” “是的，所以，他需要我们。陛下，请让我回到军部吧，让我最后为大帝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让大帝在征战之时无后顾之忧。”谁不是明白人呢，只是谁都知道顺风路好行，那么为什么要打消这种“大帝既降临，胜券已在握”的信心。联邦大多数人，都只需要信仰着他们的信仰，毫无保留地跟着走下去就足够，剩下的少数人，干点脏活累活是理所应当的。 “宋老将军。您的身体……”永嘉陛下默默地想，难道老将军火你之所以向我请辞，是因为我人格魅力不如我祖父，而并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吗？ 宋老将军等同是看着永嘉陛下长大的，老将军还曾教授过永嘉下战术课程，所以大概知道永嘉陛下这时候在想些什么：“陛下，我向您请辞。确是年纪见长。身体已不如盛年时那么精力充沛，但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该给年轻人让路啊。不给年轻人让路，像铭川他们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岂不要空磋砣许多岁月而不能得到应有的荣耀。是他们的时代，就应该让他们去发光发亮。我们这些已发光发亮过的，当然应该为他们让一让路。” 永嘉陛下被宋老将军发自肺腑的深情话语而感动不已。更为老将军高风亮节深感钦佩：“老将军真乃国士。” 宋老将军：不哄好你，你要发癫，所以就这样吧。 “那么回军部的事呢？” “您要回去统领军部，谁也不会有二话。就像他归来理所当然统帅联邦上下一样，您总领军部也属应当。”永嘉陛下巴不得，他是皇帝。可联邦的皇帝不比帝国时期的皇帝，他现在承担的更多是外交任务和吉祥物身份。咳……说白了。他的战术战略战局等等，哪怕在授讲导师皆名将的情况下，依然只能当个吉祥物，但他很有自知知明，绝对不会妄图去凭着特权干涉军务。 “谢陛下，我今夜便写好申请，请陛下于明早尽快批复，希望明天早上，我能回到那间已经空置了几十年的办公室。”宋老将军离开军部后，军部改为几位上将谁戍卫华夏星系谁就兼任部长。 这边新闻发布会结束，昭武与联邦高层以及王室成员和几位在他的时代里跟随过他的老将坐在一起，进行了简短的谈话，这个简短的谈话里，是昭武一句一句发布命令，余者听从。饶是这样，昭武决定回第一军校去时，也已经是将近黎明时分。 “陛下，您为何要去军校，为何不住在皇宫？” 关于这个问题，昭武冷睨一眼不白也不胖的大孙子：“皇宫中无法进行日常训练，这具身体还略孱弱了些，至少需要一个为期三个月的训练才行。” 霍铮的训练其实非常努力，也非常辛苦，但对昭武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灵活度和力量、速度上都有些欠缺。鉴于皇宫中原来的训练室已经成了影音室，昭武只能回军校去。 众人立时明了，却也没谁发出邀请，说家里有训练室，请陛下驾临之类的话。这风口浪尖上，还是不要让大帝为难，一人发出邀请，众人说不定都要发出邀请，到时让大帝上哪里去作客？刚回家就去别人家作客，多不像话，还不如军校呢。 永嘉陛下：“我叫卫队长安排车送您。”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另外……小昭阳封存记忆的事，我大概也没什么办法，这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技术，研究出这项技术的人已经死在了阿涅罗海空难中。”昭武说起阿涅罗海空难就咬牙切齿，这群蠢货，让他们保密，他们就什么数据什么白纸黑字都不留，只靠他们强大的大脑把一切记下，什么都搞“阅后即焚”，连电子数据都不放过。导致现在，他对很多装备都有些看不懂，毕竟他离开后，很多技术都在几十年里被那些作死就死了的人更新过好多遍。 “不行就不行吧，也许真的是很不愉快的记忆吧，她像现在这样开心无忧虑的就很好了，我和皇后也并不希望她像以前那样，独立聪明到强大得不需要任何人。”永嘉陛下也算是死了心，不行就不行，现在这样也挺好。 “应该去追查一下，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是谁造成的，如果小昭阳从前真的那么强大，使他不愉快的人就更该死。”昭武说的死，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帝国时代的皇帝，生杀大权在手。 永嘉陛下做惯了民主联邦的皇帝，被昭武语气那股杀气给沁得满面生寒：“这事我处理就好，联邦的生死存亡就交给您了。” 昭武点头，坐上悬浮车并上车门，临走前对永嘉陛下说：“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到黑山，希望我到的时候，你已经在那里了。” 看着远去的悬浮车，永嘉陛下扭头就找纪皇后“嘤嘤嘤”去了：“简直太可怕了，他光用眼神就可以把人杀死，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父亲形容祖父的目光时会用‘看杀’这两个字。” “那不是成语里的词吗？” “是啊，柔弱的卫阶是被许许多多爱美的群众看死的，而在祖父的目光下，再强大的人也会产生柔弱感，然后就会被眼神杀死。” 纪皇后简直不想跟永嘉陛下说话了。 次日清晨，纪昀起来出完早操，看到昭武在操场边满头大汗地喝水，一大群人纪律严明地列着方方整整的队伍“求检阅”。昭武也不介意，边喝水边在那播撒着他的人格魅力，叫脑残粉们粉得脑更加残。 看到纪昀出操回来，昭武拎着个袋子过来给纪昀：“这应该是他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纪昀接过袋子，怔怔看着，然后又看看昭武，昭武脸上有清晰可见的歉意：“他……那么早就准备好了吗？” “电子日历上有备注提醒，已经包装好的盒子就放在柜子里，确实是很早就准备好了，电子票据上的日期是三个月前。”昭武虽然有歉意，却有些说不出口，他当然也可以给纪昀过生日，却不能代替霍铮，他没有那样的小儿女柔肠。 纪昀“呃”一声，脸上滚落的也不知道是泪珠还是汗水，因为她很快就用袖子毫不优雅淑女的把脸上的汗擦干净：“谢谢您把它带给我。” “生日快乐。” “谢谢。” 看着小女孩因为难过而浑身颤抖着走远，昭武这么心肠硬的人都有些受不了，是谁不好，非是这么个有柔软可爱小女朋友的，看看小孩儿多伤心。哪怕昭武怀有歉意，也在心里暗骂霍铮——我们林家的女孩子眼泪多珍贵，居然为你哭，多大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死药项目 说起来，没想军校的时候也还好，一回军校，没人顿顿陪她吃饭，没人在天台上陪她看星星吃烛光晚餐，没人拖她逛街，让她怎么都不能习惯。这时候才发现，霍铮空闲的时间几乎都在哄着她宠着她，事就是这样，身在其中察觉不到，等到跳出来才发觉——那是宠爱是温柔，是浪漫是呵护。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大抵就是这样的，从受宠若惊，到心怀愉悦，再到安之若素习以为常，等到一切都变成日常行为时，就不会再觉得那有什么。而一旦面临长久的别离时，就会发现那些已经习以为常的，曾令她受宠若惊，幸福得几乎晕过去。 “每一次离别，都会令人回想当初，我也曾经看到你就觉整个世界充满阳光，我也曾因你的注目而欣喜羞涩，我也曾因你邀约而把衣橱里的衣服都试一遍，企图找出那件能令我在你眼里最美的。是的，每一次离别，都会让我更清楚你有多好，会令我更加珍惜，但即使如此呀，我亲爱的先生，我还是不愿意面对离别，哪怕它使一切看起来那样美，我还是不喜欢他。我讨厌所有恋人亲人朋友间的离别，哪怕所有的离别都是为重逢作的准备，我也不喜欢它，因为我总是在你和你道别之后就开始想念。” 纪昀看《离别日记》看得眼泪汪汪，电影里的女主人公会在离别的每一天里都写一篇日记，每一篇日记都只有一个主题——我很想你，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但即使是这样，女主人公深爱的那个人还是和她分手了。当然，虽然在这部一百分钟的电影里女主人公有七十分钟都在写她的日记并且分手。但剩下的三十分钟里她终于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在意外看到《离别日记》后，女主人公的真命天子对她说：“亲爱的，我不保证不会有离别，但是你不会再需要这样一本日记。” 女王和罗宋抱着银光闪闪的念力植物昭阳一起陪看《离别日记》，由于情感程序阀值较高，罗宋也“感动”得稀里哗啦。女王则递给纪昀一个平板。对她说：“要不你也写个日记。将来给霍铮看。” “我才没这闲工夫，电影里的女主人公什么也不用干好吧，天天就是‘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我课程繁重，早操晚课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学习。”今天还是她生日呢，可她生日唯一的庆祝就是上课。永嘉陛下和纪皇后，还有两位皇子殿下都派人送了礼物来。纪皇后还问过她是否要举办生日舞会，纪昀拒绝了。没有霍铮这个男朋友在，舞会的乐趣何在，只会让她更加容易想起，霍铮拉着她的手在她的生日舞会上和她跳舞时的情形。 原来。秀恩爱不止能虐单身狗，还能在离别的时候把自己虐得死去活来。 纪皇后之所以没直接办生日舞会，也是有这样的顾虑。再者，现在皇宫确实有点忙碌。不止皇宫，整个联邦都在忙于备战。办舞会不缺人手，但参加舞会的人都很忙，纪皇后才会问纪昀的意思。 吃过午饭后，生日礼物差不多收完，纪昀就在宿舍里拆礼物。她没有先拆霍铮的，她选择了先拆许铭川将军给的。记得去年她的生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似乎就是来自许铭川将军的宝石发卡。于是……今年她收到了许铭川将军送来的胸针，白玉雕成的白蔷薇花瓣簇着一团嫩黄的碎宝石，有小朵的花蕾和嫩绿的枝叶衬托，宝石闪闪发亮，白蔷薇花氤氲生光，非常美丽。 “许将军有一颗懂少女的心啊！”纪昀很喜欢许铭川将军送的礼物，不贵重，但完全符合少女那颗粉嫩嫩的爱美之心。礼物不会因光闪闪而显得轻浮，反而会让人觉得，少女就该这么明亮，像星辰，像珍珠。 许渚送的是一套限量珍藏般能源卡，非常非常实际的礼物，既是能源卡，也是很漂亮的镂空花纹金属书签，还是能源卡公司为庆祝咳……昭阳小公主出生而发行的“白蔷薇限量版套卡”。盖布丽送的是一件纯手工制作的魔法师斗篷，如冬日夜空般的深蓝丝绒上绣着银色的星辰，还有一些用同色线绣的，看起来十分玄妙的图样。 随着这件斗篷还有一张小卡片——“这是来自魔法家族高加索的馈赠”，高加索家族从来不承认他们是金钱帝国，他们自己给自己加的金冠是“总能在经济领域任意施展魔法的家族”。高加索家族还有家族制服，正装配斗篷，高加索家族的成员还会在他们成年后，将绣有自己名字的斗篷送给至交好友。拥有这件斗篷，就代表拥有了高加索家族的友谊。 小野行洋和许渚一样实在，小野会社旗下购物广场的“生日免单”卡，纪昀看半天，骂了一句：“今天下午有课，给我生日免单卡有什么用啊！” “主人，你可以课后去，你们今天晚上没有课。” “噢，也是，这个购物广场晚上营业到几点？” “主人，他们二十四小时营业。” 纪昀点头，她还记得上次惊心动魄的购物，最后也没买几件衣服，正好快要入冬。虽然长安星上大多场所都有温控系统，但为避免不能适应严寒条件，温控系统在冬天基本都只会维持在十度以内。所以啊，添几件薄外套是很有必要的。 拆过小伙伴和小伙伴的家长们的礼物后，纪昀看了看，拆联邦第一家庭的。永嘉陛下送的是一大箱子好吃的，几乎全是皇宫里的各种美食，附上的手写卡片上写着“亲爱的，美食与青春皆不可辜负，务必以正确的姿态享用它们”。纪皇后送的还是礼服，去年是银色礼服，今年是烟粉与烟蓝渐变，像夕阳快要落下去时的天空一样，还配有一套粉色的宝石饰品以及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纪皇后写的卡片是“从女孩到女人，需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双高跟鞋”。 昭明太子送的大额度购物卡，昭成皇子送的一套大百科全书，拆着拆着，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礼物没拆，就是霍铮送的。纪昀捧着了晃一晃。猜想着里面可能会是什么。但怎么都猜不出，晃动的时候只能听到轻微的响声：“会是什么？” 女王：“小钱钱？” 罗宋：“能源卡。” 纪昀拆开深蓝色的丝滑缎带，同样深蓝的盒子揭开后。纪昀看到的是一个同样深蓝的小盒子。把小盒子从里面取出来，纪昀心里“突突突突”地跳动，她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有些忐忑地说：“会不会是戒指啊。他难道本来准备求婚的吗？” 女王扫了一下：“确实是金属镶嵌着宝石，不过……不是戒指。” 被剧透的纪昀一点拆礼物的愉快感都没了。把盒子轻轻往上推开盖子，看到的是一枚印章。这枚瘦长的金属质地的印章上镶着的宝石是一颗蓝海星光，印章上的印文用的是很具古意的隶书：“这是什么玩意儿，印章？” “好像。似乎，可能，也许是一把钥匙。” “钥匙。哪里的钥匙？” “长安星物流停泊港，霍铮送的这礼物看来很庞大。所以才会直接给你们一把钥匙来。”女王提议下课后去看，特流停泊港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罗宋也赞同：“今天晚上小昀会很忙呢！” “先去购物，购物有时效的，过了今天，明天就不能享受生日免单了。”纪昀倒没打算疯狂购物，添几件外套算完，至于昭明太子的购物卡，倒是可以留着慢慢用。 下午三点以后就没课了，纪昀就申请外出，正好昭武要去皇宫，购物中心也顺路，两人就坐了一辆悬浮车外出。车上，昭武忽然想起，曾孙女生日，他还没送什么礼物，他从永嘉陛下那里要来一个临时的个人账号，里边的信用点数额很高，给曾孙女买个礼物不在话下。 于是昭武问：“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纪昀：“啊……噢，不用，您费心了，我收到了很多礼物，已经很开心，您不用破费。” “不辞长者赐，还是说说想要什么吧。” 但现在什么也不缺呀，纪昀自从不差钱以后，物欲降到极低，大宇宙时代各个国家的福利水平都很高，平民百姓也绝大多数都能过上很富足，日常生活完全不需要考虑个人帐户：“我没什么想要的啊！” 昭武看纪昀两眼，上下观察一番后，点点头：“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了。” 纪昀：我都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到购物中心，昭武跳下悬浮车，速战速决地进出，递给纪昀一个小纸袋后，跳上悬浮车开往皇宫。纪昀看着小纸袋愣了愣，把简单的薄薄小纸袋打开，里边躺着一枚长方形的银色……晶卡？ 用个人终端扫一下，纪昀差点没吐血：“什么叫情人日常陪伴程序！” 跟在纪昀身边的女王：“我知道这个，它会主动搜集目标的一切信息，最后会生成一个日常行为逻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和你关系亲密的人怎么对你，以及你的他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它会依照那样去照顾你，但不会掺入到感情程序中运营，最终形成的只是一段逻辑数据程式而已。” “不……我才不需要这个。”霍铮哪里是一个程序能拟态的，纪昀觉得把这个加载到罗宋身上简直诡异好吧，她才不想这么干。 “其实也没什么啊，自从有了这个情人日常陪伴程序后，异地分隔的恋人分手率大大降低了。那个《离别日记》的女主人公是有原型的，她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幸运，最终遇到真命天子，真实的情况是她没有遇到那个人，最后这位科学家写了这么一段电子程序，用以帮助分隔两地的恋人促进情感，安抚心灵。”虽然这个程序也被诟病，但不可否认，对于离别中的热恋人儿来说，无疑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程序。 “我才不用。”纪昀觉得自己喜欢的是霍铮，又不是霍铮的照顾，所以她坚信自己不需要这个诡异的东西。 把晶卡放好，好歹是昭武大帝送的礼物，当然不能随手扔掉。放好晶卡，纪昀就领着女王杀进商场，也速战速决地买了三件外套和两件薄毛衣。小野会社下的购物广场不仅有生日免单，拥有生日免单卡的人还能获得一个由购物广场送出的大礼包。礼包里是几件面料略厚的秋款衬衣裙子和两双鞋子，一些化妆品护扶品的小样。 感谢过购物广场工作人员后，纪昀就带女王坐上悬浮车去物流停泊港，物流停泊港离市中心有些距离，纪昀坐半个小时车才到达。物流停泊港占地得有几千顷，天上飞着来来去去小型星舰，空旷的水泥地上是起起降降的悬浮车。 降落后，纪昀把钥匙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就把电子地图标出来，叫她跟着绿色光点走：“货物对得上单据，扫描就能完成签收，如果取货后需要安排物流运送，只需要点击申请既可。” “好的，谢谢。” 纪昀和女王一起跟着绿色光点走到物流停泊港c区，光点最后停在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前，她站好后，钥匙和集装箱上的锁发出同样的光亮，这是在交换数据，确定是否能通过该钥匙的电子码：“确认通过，是否开启货柜？” “是。” 打开货柜后，纪昀傻了，大得能装下近千人的集装箱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晶石，不止有银沙海里见到过的那种，还有各种颜色的，来自各个星域星系的晶石。每一颗都闪闪发亮，每一颗都散发着眩目的光。 女王：“噢，你说你喜欢，他就给你一货柜，这可真像电影里的天凉王破总裁。” “别乱用形容词。” “主人，有几类晶石散发的能量很特别。” “哪里特别？” “它的能量波动和神座星系3289号行星上，那个与不死药项目相关的植物的能量波动有点相似。” 纪昀：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收个生日礼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对她，对联邦 上一次，纪昀他们送去研究院的晶石跟石沉大海，根本没有消息反馈过来，但这种东西，除了送去研究院，真没别的地方好……咦，现在昭武“活”过来，可以把这些麻烦都扔给昭武嘛。纪昀给昭武大帝发去一条讯息，跟他讲“不死药项目”，讲她这边有一些晶石，散发的能量和曾经触发警报的能量相同。 幸亏女王有准备，在警报触发前，就把警报给关掉了。要不然，货柜外立刻会围上一圈港口警卫队，核枪实弹冲着她喊话。 “昭明在港口附近，他过去处理。” 纪昀忽然就不想搭理昭武大帝了，哪怕到现在，她对那俩个看起来更像变态的便宜兄长还是没多少好感，总感觉那是俩精神病。但昭明太子来得太快，快得纪昀都还来不及说“叫他别来，我送到皇宫去”。 昭明太子远远从悬浮车上跳下，看着他家那呆软的妹妹在那抬头望天，似乎并不怎么乐意见到他。昭明太子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小家伙从软软一坨“拉扯”大，结果才分开多久，竟然就已经拿他当陌生人，还是不受欢迎的陌生人：“小昀。” “太子殿下。”纪昀倒是没失礼。 昭明太子伸手轻拍纪昀一下，带着薄怒地说：“既然已经知道，还喊什么太子殿下，你是捡来的吗？” “嗯，我是捡来的。” 昭明太子没来由的被纪昀气得笑出声来：“小混蛋，给你的购物卡怎么没用，穿的什么衣服，不知道复合面料对身体无益处吗？” 纪昀：我就知道我不会喜欢这个便宜哥哥的。一点不知道平民百姓的苦逼之处，像吾等穷人，是有件衣服蔽体就满足的，还讲究什么呀。 处理好货柜里的晶石，昭明太子叫几人把东西送到皇宫，剩下的人在原地待命。昭明太子又帮纪昀把东西全塞进她的空间纽里，然后把盯着抬腿要走的纪昀说：“上哪里去。跟我走。带你去买衣服。” 纪昀新买的秋衣没去联邦贵族专供裁缝铺，那家裁缝铺没在小野会社的商场，不是纪昀为小野行洋省钱。而是她已经深刻认识到，复合面料才适合她这样的穷人。从裁缝铺里取的那些裙子衣服之类的，全部全部都是需要小心侍候的，不是需要手洗。就是晾晒有特别注意事项，还各种织物有分门别类的洗涤剂。以及全部需要蒸汽熨烫。 “我有衣服穿，不用买。”事实上，她很缺衣服，因为她前段时间量身高。又长了三厘米，等到明年，估计今年买的衣服就大多数都不好再穿。 “这也叫衣服。”昭明太子想的是。我家的小公主从小天然织物里都是挑最好的穿，穿复合面料别把软嫩的皮肤磨破。 连薄茧都已经有了的纪昀。早就从贵族少女彻底地沦为普通少女，哪还顾得上什么娇嫩肌肤：“能蔽体的都是衣服，那么讲究干什么，即使是复合面料，也经过重重检验，对人体无害。我认为，联邦的企业都是有良心的企业，他们生产的所有产品都是值得信赖的。” 昭明太子不着痕迹地扫过纪昀身后，到底没再说什么，但他可不打算放弃给他家小公主买买买的念头：“那也应该多买两件，这件衣服不够保暖，等气温再降一些，就需要保暖性能更出色的衣服。” 被拖上悬浮车后，昭明太子完全忽略纪昀一脸不乐意，把纪昀带到购物广场买了许多件天然面料的衣服，然后又把纪昀带到裁缝铺重新量了尺寸，之后才送纪昀回军校。路上，昭明太子和纪昀讲，可能今年他和昭成都不能在长安星过年，要她回皇宫去陪伴永嘉陛下和纪皇后，以免过年时父母感到冷清。 “是，我会的。”纪昀没再拒绝，答应一声跳下悬浮车，跟昭明太子摆摆手，径自沿着小路回宿舍去。在宿舍里刚把衣服收拾出来，个人终端上就收到一通讯息，随讯息还附着一个巨大的数据包，数据包的名称是——霍铮的笔记。 纪昀把数据包打开，发现几乎全是视频，视频的日期一般是隔个三五天，点开最早的那个视频后，霍铮的脸就出现在画面上，冲着镜头，笑容里蕴满了那种不知南北东西的晕陶陶：“今夜是如此美好，穿着银色礼服裙的少女如同月光女神一般，在草坪上的灯光里，第一眼看到，我就被她捕获了。虽然，美得的青涩，但可以预期到，少女将来只会比此刻更美好。” “是的，我有点喜欢她，但是，有担心这样的喜欢只是因为视觉被愉悦，如果只是悦目而赏心，那是不负责任的喜欢。所以，我克制住了自己，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当我确定并非只因美丽而喜欢时，我会告诉她，我喜欢着她。” “哈哈哈……少女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像一片远眺宇宙时能穿过无数光年映入眼帘的明亮星云，瑰丽神奇令人目眩。” 第一个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纪昀立刻点开第二个来看，第二个视频是五天后：“今天在餐厅，她和小野行洋隔着餐桌谈论午餐的红烧肉不够美味，在旁边的我很想告诉她说，其实我很会做饭，尤其是在每天晚上都要‘发梦’以后，做饭的手艺更是日益精进。” “她很喜欢吃肉，不过也不挑食，蔬菜她也喜欢吃。天天和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已经总结出她的偏好。喜欢红烧肉，喜欢炖萝卜，还喜欢炒得很清脆的蔬菜，还喜欢绵软的山药和红豆饼绿豆糕。不喜欢喝果汁奶茶，喜欢喝含茶的饮品。食堂里有金桔红茶时她每次都会买两杯，一杯在吃饭前喝掉，一杯吃完饭后带走，她喜欢酸味，不爱甜。不太能吃辣喜欢只有一点点辣的菜肴。” “她还不喜欢穿裙子，不太擅长梳头，几乎每天都都有几根头发调皮地缀在后背飘来飘去。学习总是很努力，很刻苦，很认真，尤其擅长阅读所有说明书，记忆力很好。看什么都只看几遍就能背诵。” “是个很可爱的少女啊！” 纪昀忽然就被感动了。她从来没有很仔细地观察过霍铮，但霍铮却观察她这么仔细，也正是因为这样仔细。才会一直都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喜欢着她。纪昀眼酸了一下，倒没掉眼泪，只是忍不住想，霍铮在旁边陪她一起看就好了。就不会眼酸，只会娇笑着调侃霍铮“噢。你原来这样喜欢我么，真是个出色的男朋友”。 “因为你不在，所以不出色，减十分。” 减完十分。纪昀把女王和罗宋叫过来一起看，反正她不喊，那俩高级智能光脑都能从通过阅读数据来知道霍铮写了什么。她看了什么。罗宋和女王进来后，前者给她递吃的“美食最能安抚脆弱的心灵”。后者给她递纸巾“如果美食不能安抚，那就抱着纸巾盒哭吧”。 “讨厌，你们看不看，不看就走。” “看看看，当然看，这可是霍铮给小昀的情书。” 纪昀又酸又甜地点开后面的视频，后面的视频里，有记录他的一些关于她的小发现，还有就是对她身份猜测的肯定，猜到她可能是皇室的昭阳公主时，霍铮竟然无比惶恐：“怎么会是昭阳公主啊，这可怎么得了，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这可是我的初恋啊，难道要无疾而终吗？不，不能这样，我要努力，我要发愤图强，她是公主，我就做配得上公主的荣耀骑士。” “可我现在只是个炮灰兵啊！” “算了，我想办法，总不能让她将来因为我，需要自己努力去挣那五千点吧，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不能让她独自承担责任。” “不过，功绩点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双重保险嘛。等我什么时候看到曙光，再告诉她，如果我没能出头，我会深藏起这份喜欢……好吧，这对我来说其实很难，但我尽量。” 纪昀忍不住笑：“他也有这么惊恐的样子，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白眼翻得跟闪频一样。” 真正让纪昀感动到不能自持的是，在他们成为男女朋友后，霍铮在某个视频里说的：“我将守护她，如同守护联邦，我将忠诚于她，如同忠诚于联邦，我将深爱她，如同深爱联邦，这一切在我有生之年都绝无更改，对她，对联邦。” “他把我放到联邦前面了呢。”这对于一个生来就带着使命感，志愿为联邦奉献一切的热血青年来说，把喜欢的少女放到从小爱到大的女神前面，需要多深多深的爱呀。 女王悄悄跟罗宋通讯息：主人居然没哭。 罗宋：因为被甜得没办法掉眼泪吧。 女王：霍铮把她放到联邦前面，她感动得要死要死的，等霍铮将来回来，主人肯定会什么也都能交出去啊！ 罗宋：你是说他们会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吗？ 女王：是的，我认为会这样。 罗宋：可是小昀的个人终端里有很多关联的警报语，只要触发了，护卫队就会冲进来。 女王：那玩意儿对霍铮……等他记忆全部整合，你觉得还会是个问题吗？ 罗宋：那怎么办？ 女王：我们只是智能光脑而已，还能怎么样，我们不能干涉他们的选择，如果他们非要这样，我们只能祝福并围观。 罗宋：不，除祝福和围观外，我们还可以祈祷霍铮晚一点回来，至少要等到小昀毕业啊！ 女王：要是让主人知道，会恨你的，她要想从指挥学院毕业，还要几十年，那是都四五十岁了。 “你们俩在干什么！”纪昀看着被刷了屏的个人终端，咬牙切齿，满脸薄嗔的红晕，“你们思想真污，我才不会呢，不结婚就发生关系的都叫耍流氓，流氓都该被抓起来。” “那你要恨嫁吗？” “什么？” “就是想要尽快结婚啊！” “总要联邦取得胜利，才能进行吧，现在……是昭武大帝呢。”纪昀说完泪哗哗地往心里流，一想到现在霍铮这个硬件环境里运行的程序是昭武大帝，就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 看完这么多视频，纪昀已经陷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境地，连睡眠程序都不想用。不过虽然明天上午没课，早操还是一样要出，她还是使用了睡眠程序催眠。 第二天上午没课，盖布丽来邀她去上军校的“手工课”，军校的“手工课”很有名气，时不时会请知名的工艺师来上课。这一节课请的就是联邦著名的珠宝大师谢宝绫，谢宝绫每个月都会来上一节课，很受少年少女们的欢迎。几乎每个第一军校的学员都曾经上过谢宝绫的课，几乎所有上过谢宝绫课的少年少女们都做得一手好手工活，第一军校除是名将摇篮外，还有“联邦男友团”之说，因为大多数从第一军校毕业的学员，都会亲手给他们的新娘做婚戒。 至于为什么是男友团……因为，总不能让女孩子自己准备婚戒吧，加上军校的女学员本来就没那么多，女孩子们身上这项技能就被忽略掉了。 纪昀上过两次谢宝绫的课，不过前两次讲的都是设计理念，配色，花纹图腾典故之类的。这节课，难得的是真正的手工课，谢宝绫终于如所有少年少女们期待中的那样，教大家做戒指！ 台上，谢宝绫刚说完“请大家调出99号工作台”时，台下就欢呼声一浪一浪的，谢宝绫在台上笑说：“你们要好好学，不能丢导师的脸哟，谁要是丢导师的脸，导师我就诅咒谁孤独一生。” “噢，不，这个诅咒太恐怖了。” “导师，我们一定好好学习，绝对不给你丢人。” “乖，下面我们先来讲解99工作台的使用方法，以及每个工具的用途，记得录影反复观看。” 几分钟后，谢宝绫取出一块银色的金属块，放到99号工作台的小熔炉里，几十秒钟后金属块就液化。谢宝绫接着教学员们怎么将液化的金属做成素戒圈，又怎么做成可镶嵌宝石的戒托，还夹在中间说了一下怎么确定做几号口的戒指。 “今天大家可能没有准备宝石，所以宝石切割和镶嵌，大家看我做，录好影像就好。这边的教室每天都开放，大家找到喜欢的宝石后可以自己来切割镶嵌。” 纪昀：“导师，晶石可以吗？” “当然可以，所有你喜欢的石头都可以用来镶嵌。” 纪昀：“我有很多。” 于是每个学员都跑过来挑一两块，谢宝绫也过来：“呀，都很好看，有些很罕见的晶石啊，我也可以挑几块吗？” “当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宝石，导师，您随便挑啊！” 纪昀这时还不知道，谢宝绫挑着挑着宝石，能给她挑出个偌大的惊喜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终身成就奖 谢宝绫挑走一小堆不常见的亮闪闪晶石后，就和学员们一起用工作台切割晶石，学员们用的傻瓜模式，只要输入想要切割的形状，几分钟就能出来，从切割打磨到抛光。谢宝绫作为珠宝设计大师，更热衷于手动操作的模式，学员们问她时她说：“虽然全自动珠宝玉石切割可以达到完全符合图纸的形状，很多高精度工作台甚至可以实现零差值，但那样的宝石是没有灵魂的。” “在珠宝玉石界有个经常被拿来说，说都说烂了的例子，你们也同样耳熟能详——降真和绛贞。这两枚宝石出自同一枚原石，色彩净度即使用高分辩成像也很难看出不同来，降真是珠宝设计师宋真的作品，绛真是由高精度工作台完成的作品。现在两个作品都在显示屏上，没有标出名字，它们的设计图纸是一样的，现在你们告诉我，在使用高倍成像后，哪一个更美？” 在两枚宝石展出后，不要说普通人，就是很多设计师，也都分不清那两枚宝石的区别。最后还是宋真出面，他无比自信地告诉所有人，你们投票吧，高分辩成像放大，觉得哪颗美哪颗就是他的作品。 手工珠宝的编码和机器切割的编码方式不同，所以宋真也做不了假，最后由一百多万展馆投票和几亿星网投票选出来那枚胜出的，确实就是降真。降真在几亿投票里，拥有百分之八十七点九的投票率。 来上手工课的学员们没经历过当年的事，这时也饶有兴致地投票，最后果然，八成左右的学员都认为，左边那颗更美。而那颗就是降真，有学员不解地发出疑问：“导师，为什么会这样呢？” “降真的设计师宋真说，因为这枚宝石原石在他手里时，他只是看这两枚宝石就看了几个月，最后才确定的设计稿。比起冷冰冰的切割台来说，他更了解这两枚宝石。更懂得怎么去展现它的美。这只是宋真对外界说的话。事实上，私下里我曾拜访过宋大师，我问他时。他说的却不是这样，他讲万物有灵，古时人常讲人类为万物之灵长，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感觉、灵感。” “所以在你们熟练后。可以尝试自己切割宝石，这并不会太难。不过手工会更耗费时间，打磨抛光更需要仔细小心，有些宝石在高精度工具下是很脆弱的。” “导师，你手里那枚绿色的宝石好美好美。是纪昀那里拿的吗，怎么刚才我就没看到。” “导师，这枚宝石是什么？” 谢宝绫看着那枚晶石直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很美不是吗，等导师定好线就切割给你们看。” 宇宙时代。不知名的矿石多不胜数，也没人有工夫闲得给每一种矿石都命名。对矿石的命名一般会在有大量矿藏被发现，该矿藏在宇宙间并非某星域独有，这时矿石才会获得命名。 谢宝绫这时已经定好线，把切割台升起来，将原石固定好，才拿起工具进行整形。进行切割前，谢宝绫测量过绿色晶石的硬度，比钻石只低三个百分点，使用的工具十分好找，直接用切割钻石的工具也可以。 不过，谢宝绫很快发现，那枚晶石在切割工具下一点也没有被切割的迹象，切割钻石都很轻松的工具，却没能在晶石表面留下划痕。谢宝绫皱眉停下切割工具，叫纪昀上前来看，纪昀走过去一看，也很惊讶：“既然比钻石硬度还要低，为什么用钻石切割工具切不开？” “这得问你啊，这枚晶石是哪里来的？”谢宝绫拿起晶石，托在手心里细细端详，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枚绿莹莹的晶石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男朋友送的。” 谢宝绫：“你家男朋友可真够慷慨的，虽然满宇宙捞晶石不要钱，但运输费用都叫人头疼。行了，把你男朋友叫来，问问他这些晶石哪里捞来的，应该会留有记录，叫他把记录带来。” 纪昀心说这让她一时间上哪里去找霍铮，难道找昭武过来，忽然间盖布丽那小混蛋举手，对谢宝绫说：“导师，可能不行啊，小昀的男朋友现在忙得很。” “再忙也总能抽点时间出来，他在哪里学习或工作，我还认识几个人，他抽不出时间来，我也许也能给他挤出点来。”谢宝绫这话说得还算客气，她是八大姓谢家的女儿，说认识几个人真得说一句谦虚。 其实军校里学员大多数都知道，昭武大帝在还没归来之前，是军校中级学院的教官霍铮，这个霍铮有个小女朋友是初级学院的学员。中初级学院的学员们很多都看过纪昀和霍铮一起，于是盖布丽话说完，手工课的教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过后，有人小声说：“现在应该怎么算，大帝能认吗？” “大帝这么威武霸气，应该和教官喜欢的菜不一样吧。纪同学很可爱很好，但据传记上讲，大帝喜欢优雅成熟，学识渊博的知性女性。” “纪同学很擅长撒娇，经常看到霍教官哄着她呢，霍教官也愿意哄她，两个人相处起来，我们都要看着眼红。那时我们私下里说，这两个人迟早要被烧死呢，谁能想到……” “听说大帝的男神团很多都是去死去死团成员呢！” “大帝也是，而且是终身成就奖得主。” “那个去死去死团，我记得宗旨是拆散一对是一对吧，大帝一归来，就把我们可爱娇软小学妹和强悍教官这对亮瞎眼的cp给拆得一干二净，真不愧是终身成就奖得主。” “你们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小学妹好可怜，原来有人哄有人宠，早餐有人催吃饭催喝牛奶，中餐有人陪吃。晚餐有人陪烂漫，大帝归来，什么也没了。好想揉揉小学妹的脑袋，告诉她，这里有很多个肩膀可以借她依靠。” “你真猥琐，小学妹不会喜欢你这盘菜的，你死心吧。” 在讲台上的纪昀什么也听在耳里。这群混蛋难道不知道讲台上可以听到所有工作平台上的播音吗？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为课堂秩序和监督学员认真上课加载的程序，每个课室里都有，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啊！ “真是昭武大帝？”谢宝绫充满敬佩。这可是拿下大帝的女壮士，“勇士，受我一拜。” “导师。”纪昀嗔怨不已，学员们这样就算了。怎么连导师也这样不着调的。 “加把劲，拿下大帝。我们都支持你。”谢宝绫把绿色的晶石揣口袋里，跟纪昀说回头她送到研究院去作个深度分析，最后沉默片刻说，“对他好一点。大帝生平什么也都顺心顺意，只在感情上，没能得到圆满。他辉煌的一生。有那样的不趁意，真的很让人遗憾。你看看现在的联邦。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处处充满朝气，看到这样的联邦，就更加要对大帝好啊，不要让他再有同样的遗憾了。” 纪昀也不好说那是她血缘上的曾祖父，只能胡乱点个头，没想到谢宝绫见她头点得太敷衍，觉得她没听进去，又继续劝：“普通民众可能不知道，但我们……诶，你知道的是吧，像我们这样，怎么可能不知道点陈年真相呢。大帝南征北战，可惜后院失火，初恋又跟一坨****一样，大帝死前说他还是不开心，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人的功绩再怎么被后人传唱千万年，活着的时候却有那么多不顺心不如意，怎么开心得起来，搁我我也会讲自己活得不开心的。” “导师，我的男朋友是霍铮，是大帝回归之前的霍铮，那个哄我宠我，喜欢我跟他撒娇，还会因为我认定有‘出门诅咒’就顺着我的意思尽量不出门的‘小男友’。不是大帝啊，真的不是，你不要误会。”这个“小男友”的说辞来自于昭武大帝，当然，对于昭武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后辈，都可以带个“小”字打头来称呼。 “但记忆会互相影响啊，即便我没有太深入研究过记忆植入这个项目，也知道一点。哪怕是几分钟的记忆植入，过后也会发现，那之后，那几分钟的记忆很可能会模糊界限，被标记为自身记忆。大帝说不定也一样，如果他被影响，肯定会再次喜欢你的。”谢宝绫信誓旦旦。 纪昀摇头直乐，一个是血缘上的晚辈，一个是灵魂上的长辈，怎么可能。好感会有，昭武大帝明显对她比对别人更有耐心更柔和一些，但大帝眼神清明得很，那种耐心和柔和是长辈待晚辈的，而不是彼此深深喜欢的人之间的。 大帝是个很自律的人好吗，那位从小就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什么人的人好吗，那位从小到大三餐准时，只吃天然的有机食物，在学习上面别要的要求还不如他对他自己的要求严苛好吗！这样一个从小就知道自己目标，从小就为着目标而严于律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曾孙女”。 “不会的，大帝的记忆更多更深刻，霍铮的记忆不会对大帝有太多影响。”纪昀摇头叹口气，没再接着这话说下去，她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和人谈论霍铮。 手工课结束后，纪昀就和盖布丽一起去吃饭，谢宝绫也没走，跟他们坐在食堂一起吃饭，吃饭后，谢宝绫要去研究所。纪昀和盖布丽下午有课，要先去图书馆预习，到达图书馆后没多久，纪昀接到来自纪皇后的通讯，因为盖布丽什么也都知道了，纪昀就没避开她，直接点一了通讯：“皇后殿下，午安。” “你也午安，是这样的，祖父在这边，有件事情需要你过来一趟，我们这边已经帮你向军校请了一下午假，你现在就搭乘悬浮车过来，我们在黑山等你。”纪皇后说完又问了一下纪昀有没有吃过午饭，听她说吃过正在预习下午的课，纪皇后就叫她不要太辛苦，以及尽快赶到黑山来。 纪昀摸不准是什么事，和盖布丽说一声后，搭乘学校的公用悬浮车往黑山驶去。抵达黑山时，有卫兵将她引到真正的“地下小黑屋”里，小黑屋说是“小”黑屋，其实一点也不小，反而很宽大，看上去停下一艘大空堡垒都没有问题。 “陛下，皇后殿下。”纪昀向永嘉陛下和纪皇后问好后，才发现昭武大帝居然不在。 “在那边呢，离得有点远，我们要坐能源车过去。”坐到能源车上，纪皇后问纪昀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处处都舒心，要有什么不舒心的记得告诉她。 “这里也没外人，不要这么谨慎，用什么尊称。”永嘉陛下有点小小的不满，女儿不再跟他亲，他比谁都郁郁然，要知道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他家小公主哪里是小棉袄，简直是小太阳，光是听着声音都能让他觉得暖心。结果现在呢，连淘气时喊的“傻爸”都听不到了。 纪昀叫得出口才怪，她张张嘴，愣是没法发出声音来。要是一来就在皇宫，可能不喊也得喊，反倒是现在这样，喊不出口。纪皇后拍着纪昀的手，叫她不用紧张，又瞪永嘉陛下：“你别吓她，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要是你，你能随便喊陌生人爸爸妈妈呀，肯定不能。不要理会陛下，他有时候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他心里是很疼爱你的，从前你跟他最要好，干什么坏事都要跟他商量，他现在心里比谁都难过。” “我知道。”纪昀只能这么回了一句。 永嘉陛下哼哼几声，眼看着已经到达昭武大帝所在的位置，几个先后下车，走到大帝身边。大帝面前有一个很大的金属机器，光从外观上来看，真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什么？” “带了女王过来吗？” “带来了呀。”这里和女王还有什么关系吗？ “女王虽然是出自工厂，但女王的能源处理核心和智能光脑都是来自这台机器。” “然后？”纪昀有点莫明其妙，难道要她贡献出女王，她肯，女王也未必会肯呐。(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云梦与巫山 冰冷的银灰色金属在通上电后绚丽无比，仿佛是一片星河在眼前展开，女王“啊”了一声，在纪昀身边小声说：“很熟悉的感觉呢。” “很熟悉？” “看到它，和看到主人的‘感觉’是一样的，会触发情感程序。”女王顶着军装萝莉的外表走过去，摸摸那个冰冷的金属外壳，然后又摸摸自己，最后看向就在它旁边的昭武大帝，“陛下，这是什么呢，我知道的，这里的东西都是你送进来的，那么它是什么呢？” “我们当时把它命名为混沌，实验室里偶然发现某种……奇特的能量，它几乎可以吞噬一切。这种能量我们曾经试用过两次，第一次，它吞噬了一个一颗恒星和七颗小行星，一个主星系近乎毁灭。第二次，我们试图将它改变成日常可使用的小型便携式武器，它吞灭了一整个星球，连同试验人员，都有去无回。那之后，这团会散发灰白能量团的机器就被封存于此，这是实验中的原型机。” “武器为什么需要智能光脑？” “知道巫山吗？” “知道的呀，几百年前很有名的一台智能光脑，听说运算速度是宇宙内最快的。拥有当时最先进的存储技术和存储容量，权限特别高，知道很多帝国的小秘密……我在论坛里听前辈们说过。”女王看着那个现在看起来已经很眩目的机器，忽然充满仰慕，“它就是巫山的本体吗，这样，如果我取自于它。我是巫山的一部分吗？” “不，你就是巫山。” 女王看向昭武：“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骗我。” “这其中发生过许多事，最后我们在实验室里隐藏了一个小的程序，一旦某些人员死亡，巫山就会进入混沌。这是为了避免混沌被妄用，但是我们那时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把这当成意外遗留在此的高阶智能光脑。并将这台光脑运取出架设在一架战甲上。”昭武也看着女王，看的时候仿佛在看着一个熟悉的老朋友，“巫山有着远高于其他智能光脑的自主性。它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拟生态智能。它会思考，会成长。有独立的人格和人性，有偏好。还有点小脾气。它和同一时代诞生的云梦是最好的朋友，它们甚至有自己的小秘密，经常一起相约出去看电影逛街买衣服。它有自己的工资卡，有自己的公寓。每天同样上班下班，它还有自己的亲属。” 女王忽然觉得好羡慕，但它还是很认真地说：“但我不是它。我……还是想要和主人在一起，在我的情感程序里都是关于她的数据。” “你不用离开小昀。但我需要你接驳上混沌，并再一次接管它。你可以选择接受留下的数据，成为巫山，也可以继续保持你现在的形态，继续做女王。”昭武这时看女王，看到的是昔日的战友，巫山曾是昭武的太空堡垒的智能中控，可以说他们曾一起征战宇宙，“可惜云梦在星耀战役中被毁，否则巫山也不会因为孤独而选择沉寂。” 女王回头走到纪昀身边，拉拉她的衣袖说：“主人，我不想离开你。” “那就不离开，没有谁会让你离开的。”纪昀也舍不得女王，女王这样雷萌雷萌的，雷久了也就只剩下萌了，谁舍得这样的小萌物呢。 “可是，感觉那里……有我的责任呢。主人，虽然霍铮一直在我的小黑本上，但是我也希望自己也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为了热爱的一切，倾其能倾其力。”因为……我的主人，最喜欢的就是那样的人啊，所以，是的，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被主人永远地喜欢着。 纪昀拍拍女王：“做你真正想做的。” 女王其实也有道德程序，它和人类一样，也会在某些时候产生一些崇高的念头，有时候这些念头会很快消散，有时候这些念头会被施行：“我也很喜欢联邦的。” 昭武忽然对女王笑：“这句话巫山也说过，当时我们去实寻找太空堡垒加载的智能光脑时，有好几个倍选的，它们无一例外智能程度都十分高。但最终，我们选择了巫山，因为我们问巫山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座太空堡垒的智能光脑时，它说它很喜欢联邦，想要和我们一起守护她。” “巫山的主人是您吗？” “巫山没有主人，巫山是自己的主人，它管理着太空堡垒，当时我有云梦，它和云梦一见面就成为好朋友，它说它不想抢朋友的主人，所以我们只是它的战友，而没有成为它的主人。”跟随昭武征战宇宙的，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能跟他再次一起出征，连云梦都不再能，巫山如果愿意把留存在这里的数据接收下来，他无疑会多一个值得信赖，并且十分强大的队友。 “那主人还可以是我的主人？” “当然。”这时候必需庆幸纪昀是皇室公主，而不是什么普通的军人，否则昭武不能放心。不是不能放心巫山，而不是能放心巫山认定的主人。 在确定怎么接收数据之后，女王进入混沌中，它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光球，就这么飘进去。片刻，混沌上所有的光都消失，那美得令人心神荡漾的星河也再看不到，金属的冷光再一次矗立高耸，就像它会一直这么沉寂下去一样。 纪昀问永嘉陛下：“当年为什么会从混沌里取出它呢？” “因为巫山静默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小段数据流通，技术人员意外中捕捉到这一小段数据，才发现这里有一个智能光脑核心。每一个智能光脑核心都是珍贵无比的，在经过重重检测后，我们决定将它重新激活并安放到战甲上。不过毕竟是昭武武备库的智能光脑，考虑到保密条例，我们把它安放在给你准备的战甲上。”永嘉陛下含笑。纪昀现在是想不认他们都不行了，他家小公主迟早会再一次甜甜软软地喊爸爸的。 纪昀“噢”一声，有点懂了，因为真正的纪昀是公主，所以不用担心她对联邦的忠诚度，而且她的保密级别也足够，所以她可以拥有女王。而不用担心她会泄露什么。纪昀看永嘉陛下笑得特别和蔼。忽然想起真正的昭阳公主已经离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陛下，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封存记忆吗？” “不。小昭阳从小就是个很独立的孩子，也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身为皇室公主的责任，她很努力。努力让自己尽快成长，尽快强大。她甚至。比她的两个哥哥都要更加出色，我们虽然疼惜她，但也同样为她骄傲，所以我们很少干涉她的生活。当然，小昭阳的生活，几乎都被录下来。我们并没会有为不干涉她生活就不关注她。”永嘉陛下多贼精，知道失去记忆的纪昀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于是连称呼都用的是“小昭阳”和“她”。 纪昀果然戒心放下许多，因为永嘉陛下没有拉着她发幽怨：“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呢，我是说像我喜欢霍铮那样的喜欢。” “没有，她封存记忆时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她那么努力专攻学业，哪里有时间去喜欢谁。而且，所有的录像里，都没有显示出有那种迹象。”永嘉陛下说着说着皱眉，纪昀问这个问题不可能没有原因，“在你印象中，她可能有喜欢的人？” 纪昀点点头：“姓白，白邻洲。” “白玫瑰家族？” “是。” “白邻洲曾经是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队长，如果是他，倒是可以理解了，个人居所不在录影范围，他拥有进入你私人居所的权限。”永嘉陛下眯起眼睛，冷光闪闪，“我会去查，你不要担心，该受到惩罚的，不会一直逍遥法外。” 与外界联络的纪皇后走过来，永嘉陛下就与纪皇后说了白邻洲的事，纪皇后勃然大怒：“当时我就说，白家的人不可靠，你偏要说白玫瑰家族不像白家那样贪婪无度，白邻洲又长得一张能骗人哄人的好脸，怎么可能不生恶念。这次的事你不要插手，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白玫瑰家族也好白家也好，没人可以这么对待我的女儿。” 纪昀发现永嘉陛下缩了缩肚子，纪皇后的出身小门小户也只是相对而言，这位出身将门，虽然不是许家这样祖上出过不少万世流芳人物的冢族。纪皇后的父亲祖父都是军中军官，虽然军衔不高，却都是能征擅长的人物，纪皇后身上忽然出现的杀伐气，帅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好好，都交给你处理。” 这边儿女事确定好，那边昭武大帝出声：“已经融合好了？” “嗯，陛下，我知道你总会归来的，我不会一直寂寞。可惜云梦回不来，不然我们又可以一起并肩战斗。” “你现在是巫山，还是女王？” “当然是女王，我现在也是有主的人啦，以后陛下可不要再调｜戏我，我会向主人告状的。”女王保留了情感程序，也保留了很多和纪昀相处后的种种，并且做了一个巨大的备分和一个后门程序，避免它被巫山留下的数据冲垮。 但是，女王没有想到，巫山没有留下情感程序，甚至连碎片都没有，但它有的记忆都在，那些数据依然很使它差点被冲垮。不过就像女王说的那样，它现在是有主的人，意志当然更加坚定啊，为了主人也不能被冲垮，要做一台坚强无比的，像主人一样坚挺的战甲。 女王还抽空在论坛上发了个帖子，毫无保留地自我炫耀，虽然巫山没有留下情感程序，但数据里掺杂了许多巫山的习惯和人格人性，比如……特别特别特别热爱炫耀。女王发的帖子的内容是——我和昭武大帝一起归来了by你们真诚的巫山。 智能机甲们的论坛可不像星网的公共频道，因为论坛里的访阁不算多，虽然总是分分秒秒盖高楼，那也是因为高级智能机甲们处理数据足够快。所以，女王的帖子并没有像昭武归来那样，引起极其广泛的变化，但高级智能机甲们还是很兴奋的，一个个哭着喊着要来拜访前辈，并私下里向它求问八卦，问昭武八卦的尤其尤其多。 女王拥有巫山的记忆，想抖小黑料，那简直抖都抖不完。当然昭武的小黑料都不算什么真正的黑料，真正的黑料来自于帝国的男神团呐，那是一大群有黑历史的家伙。女王抖黑料抖得无比欢快，反正高级战甲们也不会四处嚷嚷，它们是持重沉稳有担当的高级战甲，怎么可能像八卦类娱乐机器人那样到处八，它们是矜持的。 矜持的战甲们聊完，女王这边也不过和昭武刚说几句话而已。 “你现在对混沌的掌控力依然还在，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一次我们必需装载上混沌。必要的时候，宁可毁灭一片星系，也不能让他宇宙文明生物入侵本宇宙，那会是灾难，任个人能力和武备，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其实如果可能，昭武更愿意连那方宇宙一起征服，要不然，当年他就可以毁灭掉银沙海，以避免他宇宙的人入侵本宇宙。 现时代，宇宙仍然处于资源遍地，但如果有一天，这里的资源像当年被认为足够人类生存无数亿年的银河一样面临资源问题，并且为资源而打到人类处于灭绝边缘呢？那时候，他宇宙就是一个选择。 但，他宇宙人入侵，和发现的那些植物使昭武清楚地认识到，他宇宙的人也和他是一样想的。 那么就打吧，打不过再关门放狗。 “最后的手段是用混沌毁灭银沙海，让他宇宙文明无法通过银沙海进入本宇宙？” “对。” “如果有别的通道呢？” “那就一个一个通道毁灭！”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陛下啊，那群科学家真的很不负责任，留下好大一个烂摊子。”女王叹口气，决定留下来和昭武一起处理黑山的武备，他们曾经是战友，现在它有记忆了，可以帮到他。(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大帝和小犬 在混沌再次被已经是女王的巫山接管后，联邦备战如火如荼，在这样的时刻，几乎每个人都相信，他们归来的昭武大帝会带给他们的只有胜利，却没有人会去想，他们是否需要这样一场战役。其实昭武本身是想过的，所以当初，他没有简单粗暴地关闭通道，而是希望己方有足够震慑对方的武力后，再穿越银沙海核心去跟他宇宙文明生物扯皮。 也许，会像人类在星际时代，凭着对“弱者的同情”，承认一些低等智慧原生生物所在的星系为他们的星域一样，虽然没有给他们相等的国家地位，但人类从来没有去阻碍他们的发展。在这方面人类是骄傲的，人类社会真正形成文明，已经有一万多年，一万多年如果还能被赶上，按照一千多年前，宇宙大联盟公约在签订补充条款的注解说明所说的那样——宇内已无其他文明，对低等原生智慧生物，如不加以保护，他们将像大熊猫一样，无论有多强大的战力，依然被豢养成吉祥物观赏。我们并不希望如此，我们希望，有一天，人类可以真正不孤独。更重要的是，也许我们的文明，还需要他们来加强，比如我们的寿命与身体的强壮度远不如阿尔帕兰星系的原生智慧生物，我们保护他们，就是在保护未来的——人类自身。 以及，我们已早他们万年形成科技文明，如果仍然被他们赶上并毁灭，是我们自身不作为，请永远记住一句话——落后就会挨打！ 昭武大帝这时仍然在考虑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并没有在他宇宙感受到恶意。虽然他如临大敌，但就算是到现在，他仍然在思考，是否还能通过外交手段，彼此交换所需要的资源。据他观察，他宇宙文明生物，与本宇宙的人类眼里“资源”可能不尽相同。也许有所重叠。但肯定有不重叠的。 但，备战是需要的，所以昭武大帝没有将心底思考着的说出去。直到纪昀某天课后问他：“几乎所有人都在紧张备战，但是，陛下，我们真的必需打这一仗吗？也许他们虽不抱善意。也不抱恶意呢，也许彼此之间有所误解呢？可能是我太过天真。但我觉得，这也许是麻杆打狼，其实两头都在怕，却谁也不肯弱了声势。因为担心对方真的打过来，最后亡族灭种，战火连天。”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纪昀：“这来源于我们的民族性。虽然我对这被称为民族性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昭武见他们家的小公主表情认真，于是也以认真的态度倾听：“噢。那你说，什么让你啼笑皆非。” “我们的民族，在看到所有不认识，没有被发现过的植物动物，甚至矿物时，首先问的不是是不是有威胁，而是‘这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如果是不能吃的，就会想能不能用，怎么用，用来做什么，最后才会考虑对自身的利害关系，我想，这其实才是对陌生文明应该有的态度。”先以“对方会打我们”来推断，于是备战并打过去，实在有点不分青红皂白。 “应该……不能吃。”那些酷似人类，双足形走，能交流，有语言有文字有文明的种族，绝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人类的食谱上。吃猴脑都早已被列为监禁三十年的非法行为，何况他宇宙文明生物这样的文明种族。 纪昀特别想糊昭武大帝一脸，谁说这个啦，她的意思是，不应该直接想对方会侵略本宇宙好不好，真会歪曲主题：“我不是这个意思。” 昭武大帝：“我当真了。” 昭武大帝轻咳一声说：“民族性这种东西早已被证实是真的存在于基因里的，因为种种复杂的历史成因，我们这一族的人总是特别特别热衷于开拓‘食谱’。到宇宙时代后，这种民族性更得到证实，几乎所有新开发的可食用食物，都是由基因图谱里标记为‘古地球时代中国基因序列’的人类发现的。” “可以这么说，在别的民族还在兢兢业业搞基础建设时，拥有‘古地球时代中国基因序列’的人类在如火如荼进行基建时，无知无畏地拿着锅烧起火，就开始开拓食谱。最开始还真闹过不少笑话，不过开拓食谱这项活动一般不会出现伤亡，也只是闹笑话而已。” “不说太远，只说现在的联邦，被写进‘食谱’标记为可食用的植物动物多达几十万种。当然，有些可食用的是调味料，有些可食用的可能只是可食用的天然食物染色剂，以及可食用的香料、药材等等等等。‘古地球时代中国基因序列’一直被各邦认定是最奇特的基因序列，在农耕上，几乎可以说拥有天生的优势。毫不夸张地说一句，拥有该基因序列的人，如果没有其他天赋，都可以送去种地，事实已经证明过，他们每一个都出色的农夫。”昭武大帝说这些说得十分来劲。 纪昀觉得大帝忽然画风就不对了：“您……真博学。” “我在帝国学院曾有一段时间从事过人类学研究，民族性是我的研究课题之一，现在联邦关于民族性研究的论述几乎都是出自于那时我的论著。”昭武忽然就秀了一把智商，秀得纪昀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们还是回到原本的话题来吧。”纪昀有气无力，虽然她现在感觉自己智商不错，可发现跟昭武一比，真是人比人该得死，货比货得扔。再想想昭武大帝写过的那些各个领域都经常被引用到的学科论著，纪昀就想烧烧香，因为他们快要进行期末考试了。 “原本的话题其实可以归于四个四——有罪推论，你认为我提出备战的行为是对他宇宙文明生物施行了有罪推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小昭阳啊，如果不是他们的入侵行为早已有迹象，我怎么会这样防备他们，即使我并不愿意归来，仍然留下记忆传承，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一切将不再平静。”昭武接下来。向纪昀描述了从各星系发回的反馈，不止神座星系有他宇宙文明生物进入的痕迹，其他几个星系也已经发现痕迹。 但有一个规律。人类活动多的星球，不在他宇宙文明生物的考虑范围内。所以，很明显他们在避开人类，他们不愿意被发现。或许是他们在掠夺人类资源，或许他们是在施行潜入的计划。毕竟他们很像人类，稍加伪装之后，就能混进联邦。当然，他们没有个人终端。没有公民序号，但如果有一天，他们连公民序号。个人终端都有了呢？ 那几大姓氏，不正是可以帮他们瞒天过海。几大姓氏手中很有可能就掌握着这样的手段。骗一世不行，骗一时，一点不难，机器永远是有弱点的，因为他们依靠的是数据的比对。 “可是，您心底仍然还存在疑问不是吗？” “是的，我还存在疑问。因为最开始，他们并不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进入，至少在我还在位的帝国时期，他们不像现在这样猖獗。或许是联邦的宪政制度纵容了他们的胆量，又或许是你父亲和你祖父施政手段太过柔和，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中有人出现什么问题，才这样不克制不理智地将事情挑到明面上。”昭武在世时，“不死药项目”一直处于很低调很低调的研究状态，惠帝时期也不像现在这样张狂，直到惠帝去世后，永嘉当政这几年才日益猖獗，猖獗到毫不掩饰。 “我们是否可以和他们进行沟通呢？”纪昀记得昭武有带回过一封来自他宇宙文明的书信，那么那封书信里写的是什么。 昭武摇头：“是古文字，研究古文字的学者也没办法完全理解那封信的内容，虽然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上面的语言组合方式太过……古雅，致使我们并不能真正理解他们的意图。” 虽然联邦尚古已经很多年，但尚古和真正的古还有很大差距，尤其是在那封书信面前，更是如此。纪昀也不敢说她全懂，但她好歹是上过大学的啊，虽然不是中文专业，但她能保证她上过的古文课程都学得很不错。所以，纪昀想了想，说：“或许我可以看看，我很喜欢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文化，并且深入研究过。” 昭武有些意外，古典文化，联邦现在研究到的不过只是皮毛，真正深入的研究并没有，比如那本取名为《周易》的书，对现在的联邦人来说，完全是一本天书：“可以，我记得内容。” 两人进入私人居所，然后昭武取出纸笔，将那封书信的内容写在纸上给纪昀看。纪昀捧起来读时，先发现昭武的字居然写得非常漂亮隶书体，十分大气雄浑，庄重之中居然还有几分洒脱，很自然而然地字如其人，表现得丝毫不过恰如其分。欣赏过字后，纪昀才细看内容，就是她有十几年语文课的底子，读起来也有点吃力，不过还好，能大致领会到意思，但需要反复推敲。 文言文就是这样的，短小精悍，一句话能翻译出一段话来，稍有不对，就可能导致意思和原本的有出入。如果是写山水咏志咏物的诗词散文，有出入也没关系，但纪昀手里拿的等同是“国书”，如果有出入，就会产生麻烦。所以纪昀十分谨慎，反复看几遍后，才对照着把文言文翻译成白话，她译得很慢，有时候还得去查一下某个字某个词的具体意思和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的用法意义，才能确定下来。 就这样改来改去，纪昀四五个小时才终于把译好的给昭武看：“似乎不能说没有恶意，但这恶意并非他们本来就有的，而是源于我们这边有人曾跟他们有过联络，之后却撕毁盟约，并囚禁了他们的人，才导致……” “昊天在上，在神荼星时，女王曾说过，白御廷所在的星舰上就有扫描到特殊能量体，那是不是就是他宇宙文明生物。”纪昀这时想起这事来，后续说跟到了，找到了他们的一处基地并捣毁了，但却没有找到他宇宙文明生物的痕迹，就是白御廷，他们也并没有抓到。 “重点在于，他们曾有过什么样的盟约，是什么人和他们联邦过，他们又是怎么联络到这边的。”昭武起身，对纪昀说一句他要去皇宫。 纪昀当然没意见，这时候跟她商量肯定商量不出什么来，还是找联邦的高层一块去烧脑吧，她虽然感觉自己涨了智商，可她涨的智商还不如人家落下的：“等一下，上次霍铮的个人终端上有信息说他的父母会过来，就是这几天吧，到时候怎么接待呢，我……那个……” “我会处理，当然，你愿意作陪再好不过。不用不安，你是是公主，你身后是我们，面对任何人都不必不安。”联邦吉祥物呢谁会不喜欢，昭武虽然这么想，却没对纪昀这么说，因为纪昀曾表现出对“吉祥物”这三个字的不喜。 “那好吧，谢谢大帝。”纪昀也跟着人这么喊，反正喊曾祖父什么的，太羞耻了，因为他顶的是她家“小男友”的壳呀。 昭武进入皇宫后，重点调了白家孟家的资料，查看过后，第二天纪昀再出早操时发现联邦一片风云变幻，公共频道里又闹得翻了天。虽然主角还是昭武大帝，但谈的内容完全变了，这回谈的是白家与他宇宙文明生物暗中早有联系，并且白家就“不死药项目”与他宇宙文明生物签订了盟约，盟约的内容现在还不知道。 “知道白家爱作死，却不知道白家这么爱作死，真真刷新了老夫的下限。” “八大姓氏没几个清白的好吗？” “作为宋家子弟，求不躺枪，谢谢，我们完全忠诚于联邦，陛下，再次向您致上加入男神团的殷殷期盼，宋家永远是您最忠诚的追随者。” “宋家的不要脸也一直在刷新我们的下限好吗，拜托别逮着机会就献爱心，大帝不要不要不要的。” “忽然想起大帝和小犬这对cp了，同人文也是萌得人不要不要不要的。” 昭武：小犬，那什么玩意儿？ 永嘉陛下：就是您曾为他挂上忠诚勋章的，您的第四指挥官宋无量啊！ 昭武“呵”一声，决定找宋家人好好说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医学与科学 宋无量终身未娶，作为男神团最后一拨团员，他们用人生书写传奇，独独没有书写爱情。对了，最重要的是，宋无量还活着，那天在昭武宣布归来的新闻发布会上，宋无量就是最亮瞎人眼的那个布景板。 对于男神团大多数人终身未娶，宋无量是这样说的——在我们经历过那样激昂的热血生涯后，又有什么还能打动我们，或许有吧，只是我们其中很多人都没能遇到。这么说吧，他们的光芒太耀眼，看过他们之后，还能把谁看进眼里，没有别人了。 可恨的是，男神团创造无数cp，却没有一对是实打实最后缔结婚姻走到一起的。在婚姻的定义为两个基因序列对比点低于某个基数的人组成家庭的时代里，没出现几对同性婚姻，简直不符合科学，也不符合社会规律。 对于这个疑问，宋无量的解释是——我们有比婚姻更好的。 的当时所有联邦民众都表示他们懂了，之后宋无量说什么，联邦民众的态度都是“我们不听我们不听我们不听，我们认定的就是真相，历史才不会写这些萌死人的真相呢”。所以，现在宋无量不是很敢见昭武，因为怕被打死，入土都多半截了，被打死多冤呐。 昭武乘悬浮着，带着他家小公主拜访宋家，宋无量紧紧拖着他侄孙的胳膊，哭得泪流满面，凄然伤心得跟被用过强的纯洁少女一般：“不，宋僚啊，不能接待他啊！” 宋僚默默看叔祖，再默默给叔祖点上一太空堡垒的蜡：“谁让你年轻时胡写呢，男神团所有cp有一半料都是你贡献的好吗。大帝现在才想起来找你，只能说大帝心忧联邦，一时间没工夫理会你，反正你也跑不掉，难道你还敢叛逃联邦？” 宋无量干脆地躺在沙发上，捂着胸口着：“诶诶诶，我喘不上气了。江医生。江医生，快来看看，我可能就这两三天的事了。顺着我点吧。” 江医生“呵”一声，真真假假检查检查，十分具有专业精神地答道：“不，将军。您身体数据好极了，至少能活到三百岁去。凭您的身体数据。和这些年来的数据综合来看，我一直相信您将打破人类最长寿命。” 谁他妈想打破那玩意儿了，宋无量还要倚老卖老继续撒泼，却眼看着昭武大帝托着昭阳小公主笑吟吟迈入大门。一左一右给开门的佣人恭敬仰慕的视线一直粘在昭武大帝身上。宋无量一改撒泼打滚泪流满面的状态，站直身体，整整衣着仪容。在原地立定站好，挺拔无比的身姿如同他当年进入昭武直属的军团时被昭武首次检阅一般：“陛下。” “民主的联邦没有跪礼。好好站着。”昭武大帝显然还算满意，虎死威犹在，昭武大帝对下属和自己都是这么要求的。 等昭武一坐下，宋无量就很自发自动地要和被昭武示意坐下的宋僚一同坐到昭武对面，没错，就是那个离昭武最远的位置。昭武看他一眼，别人都没明白什么前，宋无量明白过来了，“噢，陛下没叫我坐，那我站着”。说句心里话，宋无量这时候，站着才觉得自在呢。 “无量。” “卑职在。” 所有人被宋无量这句给差点吓出好歹，就是昭武也有点被他这高声扎了耳：“心虚？” 宋无量一个劲干笑，可不敢开口，他是真的没想到昭武会在他活着的时候回归联邦啊，要想得到他怎么可能抖出那么多料来，捏出那么多cp来。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年轻时候不懂事，到老了全是事！ 心底里来说，宋无量现在最想戳死的就是他那双胞胎哥哥，就是那个重归军部担任军部最高长官的宋准。那混蛋当年居然不拦着他，他就那么袖手站着静静看他作死而不拉一把，混蛋啊混蛋！ “陛下是来找兄长的吗？他刚刚出门，军部有急务需去处理，所以您要找兄长，不妨去军部。”宋无量哪怕年纪一大把，要找人背锅的话，也绝对不会找别人，肯定找他亲哥，有心灵感应才不会拆他台。 “不，找你。”宋无量能进入昭武的军团，凭的可不是他擅长作死，而是他擅长舆论。昭武的军团能打遍宇宙，却不落多少埋怨，完全要感谢宋无量把昭武的军团塑造成了一朵妥妥的高岭白莲花。现在，昭武同样还需要宋无量的这诸般手段，当然，这混蛋得敲打敲打。 宋无量才不接话，他眼睛一瞥，看到坐在昭武旁边座椅上，像花一样娇生生的小姑娘，宋无量当然知道小姑娘是昭阳小公主。他看看宋僚，再看看昭阳小公主，瞬间有了灵感：“陛下，当年我们还曾约定作儿女亲家，虽然我无儿女，宋家也没适龄的女儿可以嫁给两位皇子殿下，但适龄的男孩还是有的，我侄孙宋僚就很不错，陛下考虑考虑。” 昭武眼神顿时有点微妙，虽然他是昭武没错，可真正论起来，他暂时借的是曾孙女家小男友的壳。当着小男友就敢抢人家小女朋友，宋无量的思维还是这么清新脱俗。 宋僚冷汗已经掉下来，他真不认识昭阳小公主，他一直飞马星系工作了十几年没怎么着家，今年初才回到华夏星系啊！宋僚深觉得他叔祖在坑他，那可是联邦吉祥物，他哪里敢染指，半点歪心眼都不敢有好吗：“陛下，叔祖他说笑，您不要放在心上，殿下，请原谅，叔祖向来这么口无遮拦，请不要介意。” 看着宋僚比宋无量可靠，昭武其实并不算很介意宋无量的提议，他要考虑到的是，如果他短期内研究不出来怎么遣散记忆，将原本的记忆释放出来，应该怎么样帮助他家的小公主找到幸福的生活方式。昭武认为可以考验一下，未婚的少年少女，本来就拥有选择的权利：“明日到军校来。我考校考校。” 宋僚：陛下，不能这样呐，我是基层官员，不是军人，连军校都没读过！ 作为奇葩的宋家的一朵奇葩，宋僚在全家上下都清一色从军，连嫁进来的媳妇都全部来自军中的情况下。宋僚的地位类似大熊猫。因为比较稀罕，倍受呵护。宋僚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个浪漫纯美的平凡少女共渡一生。嗯，他不是认为昭阳小公主不浪漫纯美的少女，但显然离平凡两个字显然差得很远很远。在公主的光环加持下，哪怕是先天容貌和后天素养都平凡的少女也会蒙上一层难以言喻的光。那是联邦皇室几千年来的底蕴养出来的“修雅”。 宋僚拼命给他叔祖使眼色，奈何他叔祖是自己能脱身。就不吝于出卖小辈的货色，宋僚只能“呵呵呵”着被打发出去陪纪昀逛花园。宋家这片宅邸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真要逛，倒还确实能逛出点滋味来。宋僚只当是作导游，跟来访的公主殿下介绍：“这株紫藤花是一千多年前，由地球科考队带回的苗木。到达长安星后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异变，每年能开七至九个月花。天气暖和能从三四月一直开到十一二月，天气冷一些，也能从四月开到十月。记得皇宫南草坪上也有一株，就种在皇后殿下的书房外，那株紫藤花就是从这株分去的。皇宫本来也有几株，但因为一年霜冻，护养不力没能留下。” “这片竹林有很多种类的竹子，我认得的不多，只知道紫竹墨竹斑竹绿竹楠竹方竹，以及每年春天发竹笋的时候，绿竹楠竹的笋最好吃。”宋僚也不尴尬，边走边介绍，从小玩到大的园子，闭着眼睛也能说出一大堆故事来。 纪昀听得很认真，竹子在宇宙时代是种植最广的植物之一，因为竹子的用途很广泛，衣食住行中都有竹子的痕迹。比如人类现在使用的纸和一次性消耗品多半都是用竹子做的，比如衣，竹纤维的面料早可以像真丝一般既富光泽又软糯垂顺，还可以像棉一样柔软吸水，它还能抗菌防霉变。食就更不用说了，笋的美味可口全宇宙都知道！ 竹林外围多是楠竹，宋僚说着说着就说到楠竹效应：“楠竹是最有趣的种类，种植的前五年，完全看不到它的生长，等到五年后，半年左右就能长到三十米，几乎每天都以半米的速度拔高。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化，所有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曾着迷过。” “毛竹效应？”纪昀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个词来着。 “对，楠竹也叫毛竹，笋微麻舌，做得好很清甜。” 纪昀却没再听进去，她努力去回想在哪里看到过关于“毛竹效应”的内容，她感觉这很重要，霍铮能不能回来，能不能继续履行他骑士的责任就在这个她一时半会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看到过的“毛竹效应”上。 宋僚见纪昀听得认真，于是重点讲毛竹效应，这个效应曾被地运用在很多领域，比如宇宙时代的能量核心和智能光脑，有些理论就是建立在“毛竹效应”之上的。简单一点说，智能光脑之所以拥有智能，就是因为它们有一个根目向星网延展，形成数据孵化的过程，这个过程远不止五年，依智能光脑的成长状况，长达十年至三十年，这类似于一个人类从幼年到成年，学习并进行人格人性和道德价值观的塑造。 “智能光脑的孵化也是基于这个理论？”纪昀好像抓到了什么，但还是感觉蒙着层纱，看不太清楚。 “是，当今时代的很多学科上的发展都一样，是无数次必然中的偶然事件，对生命医学的研究是这样，智能光脑也是这样。由于某一次实验室中一段智能数据溢出，几十年后，那段智能数据变成了智能光脑的始祖‘银河系’。即使在银河系形成之后，又经过很多年我们才彻底掌握人工智能，并能够批量生产低端人工智能。高端的人工智能成因十分复杂，关于这些，你可以去联邦图书馆借阅人工智能发展史相关书籍，会得到详细的答案。”宋僚不是搞人工智能的，能讲解到这里，说明他历史课上学的还没完全还给导师。 纪昀却抓住了重要的一点“生命医学”，不是人工智能，而是生命医学。那个破解记忆传承的秘密，看似是在科学技术范畴，但事实上，是在医学技术范畴。纪昀欢快地跳起来，抓住宋僚的手转几圈，欢快地嘴里哼着歌，脚下是舞步。 宋僚默默脸红，又默默回头看向能看到这里的会客室落地窗，他觉得他有可能会被昭武大帝给悄无声息地弄死在某个角落里堆花肥。更可悲的是，叔祖父绝对会站在昭武大帝一边，更更更可悲的是，如果他真被弄死堆花肥，一家子军人，一家子大帝脑残粉的家人，哪怕他们平时对他呵护倍至，也大概只会说“噢，大帝，这样的事交给我们干就好”。好好的一个家，从此就再也不温暖美好了！ 虽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但事实上也不算太夸张，只要不弄死他，宋家上下只会抱臂围观，用“被大帝虐是你荣幸”的目光惨无人道的进行围观。宋僚回头，正好迎上昭武大帝看过来的视线，宋僚抖了抖，决定今天晚上就乘星舰远赴偏远农业星系去下基层搞建设。 “陛下，陛下……”纪昀一路小跑着跑进会客室，即使走廊上的佣人都用“你仪态好不雅观，好失礼”的目光看她，她也没放慢一点脚步，也没压低一点声音，只兴奋地蹭到昭武大帝身边，“我看过女王给我的资料，也许连女王自己都不知道，它在作为巫山的时候记录了多少内容。” “你的意思是？” “从资料上看，记忆存储单元是生命医学的一个分支，就像给体内注入纳米机器人清除血管内垃圾脂肪，修补内脏血管一样，记已存储单元从来就不是什么科学技术，而是医学技术。” 昭武大帝皱眉，纪昀这个科学与医学的概念并不准确，不过他领会到了纪昀的意思，只是他不记得这个已经延展到生命科学方面，记忆存储单元在他的时代里就已经被认为是一项完善的技术，但时没有进行推广有很多种考量。不过，很有可能是他离开后，科学院那群混蛋闲极无聊搞出来的。 “不要急，我们会搞明白的。” “嗯。” ps：生命科学即生物学，医学是医学，但其实他们就是科学的分支，纪昀对这个概念并不明确，这真的是很容易混淆的概念。(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用一生等待 由于宋僚跑得足够快，等昭武大帝想起他来时，他已经远遁到连他爹都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偏远农业星系去了。当然，昭武大帝也只空歇时念了一句，他忙着了解记忆存储单元在生命科学方面的运用，他不能总占着曾孙女小男友的身体。 其实昭武在他的年代里，就有可以数字化生命的技术，当然，这项技术需要耗费很多资源，造价不菲，无法实现普及，而且伦理学方面很难作出定义，所以当时他们没有将这项技术从实验室放出去。昭武当年不愿意数字化生命，是因为他并不愿意拥有漫长的生命，何况，数字化生命存在一个被抹去的可能性，他不爱活着是一回事，被他人扼住咽喉是另一回事。 如果把记忆移除，就需要面对另一个问题，把他的记忆移植到谁身上去，是否还有像现在这样的机会，作为独立的人格出现，而不是被同化成另一个人的记忆。要是现在并不面临什么麻烦，昭武并不在乎能不能作为独立人格出现，但…… 在军部处理日常事务的宋准上将在办公室见到昭武大帝已经很意外，昭武把他的心思一讲，宋准上将就更加意外了：“陛下，您是问我，您现在存的为联邦而活的，是否是自私的贪念，而非真正为联邦？” “对，你没有听错，不要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样的眼神，会让昭武大帝想到宋无量那老混蛋拉过的cp，宋准x昭武，妈的，宋准还是在上面的那个。这让昭武大帝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宋小狗的恶意。 “陛下，如果为联邦就是您的自私，那么，请容许属下向您的这份自私致敬。”作为忠实的属下，宋准上将眼里，昭武什么都是好的，脑残粉嘛。虽然宋准上将从不认为他是什么脑残粉。 “我以为。你会更加客观。” “是的，我很客观，但客观只限于您为联邦的事业。而非您的儿女私情，请原谅我不得不告诉你，儿女私情本来就带个私字，以及陛下。从灵魂角度来讲您和昭阳小公主确实存在伦理关系，但从生理上您和昭阳小公主完全不存在所谓的伦理障碍。所以如果您喜欢昭阳小公主。我认为那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支持您，毕竟昭阳小公主确实非常美好，而且现在正是一个少女最美好的时候。您为她所吸引也在情理之中。”宋准以为，昭武大帝之所以这样纠结，绝对是因为他在不知觉中被少女所吸引。但又因伦理而无法跨出那一步。 昭武大帝实在想为自己忠诚的属下存这个想法而揍他，不过。看看他这具年富力强的身体，再看看宋准满头白发，昭武把这种冲动忍下：“原来不止宋无量擅长无根据地胡思乱想，你也一样，星网上说宋家脑洞略大于宇宙，看来确实没错。” 宋准上将：“陛下，您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掩饰，我只会支持您，就算联邦所有人都反对，我也认为您理所当然地可以与昭阳小公主在一起。” 昭武大帝：“小准啊，我们之间居然也有代沟了，这令我很伤心啊！” 宋准上将：“好吧，陛下，让我们来分析一下，您到底是自私，还是真正为联邦吧。” “不，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跟你谈下去，我去跟我家的小公主谈，我跟她没代沟。”昭武说完走人。 宋准上将看着昭武大帝的背影，心中默念：都“我家小公主”了，都“跟她没沟”了，还想装得什么事都没有，谁信！ 昭武其实真是被冤枉了，他在世时，皇室根本没有女孩子，其他王亲或许有，但都是隔得很远的，在他面前也从来不存在撒娇卖萌的。更关键的是，他也没占人家小男友的躯壳，而且每每看到纪昀出神地想念霍铮时，他就觉得他还是有良心的，因为他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 当年科学院那群作死的科学家们留下的技术，确实是成熟的技术，他想要恢复并不难，但需要精神阀值和脑波契合度绝对合适的人很难找。记忆存储单元这么久都只找到一个符合的霍铮，他又不想将生命数字化，现在他该怎么跟纪昀说，这项属于生命科学的技术是成熟的，但他暂时不能把霍铮还给她。 会哭吧，像刚知道他的意识替代了霍铮一样，哭得像个“泪人儿”。 纪昀才下课，就看到站在行道树下，被冷风吹起满头乱发的昭武大帝，纪昀看着大帝今天有些萧瑟，和盖布丽小野行洋一同走上前：“您……今天怎么了？” 小野行洋作为死粉，更加忧心忡忡：“大帝，是战事不顺利吗，所以您才这样满面愁容。” 盖布丽：上帝保佑大帝一切顺利吧，他是这样伟大的人物呢。 “不，并不是，不过我需要带纪昀去皇宫一趟。”昭武大帝说完，问了问两个小孩子学习上的事，对自己的粉丝，大帝是从不吝惜于关照的，维护粉丝才会有死忠嘛。 虽然很好奇昭武大帝找纪昀去皇宫为什么事，但两人都很自觉地不问也不谈论，为了长久的友谊，有些好奇心是必需放下的。 纪昀真以为是皇宫里有什么事，结果上悬浮车后定好地点，昭武就打开了全自动驾驶，然后就坐到纪昀身边：“有件事，我想了想，应该问一问你的意思。” 看昭武满面肃然，纪昀大概能明白什么事，因为女王参与其中，而女王是什么事也都会跟她说的：“您是指精神阀值和脑波契合度的事吗？” “你知道？”昭武不免意外，问完后看纪昀明显知情的表情，又加以肯定，“你知道。” “嗯，我知道。”纪昀点头。 “你想让他归来。”这也是肯定的。 “是，我很想他。但……但不用是现在啊，虽然我不是霍铮，可我也知道，他会更愿意让您留下，解决困难。即使，即使他回不来，他也心甘情愿吧。”或许会痛心于不能再陪伴她。但他可能会那样去想——联邦安安稳稳的。哪怕不是他，也会有人在安稳的大环境下陪伴她，爱护她。哪怕。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大环境的安稳，也需要个人的幸福圆满。 如果这不能兼得呢？这样的难题，并非鱼与熊掌，而是水深火热的圆满。与岁月静好的生离死别。如果是她，她可能会选择水深火热的圆满吧。她虽然也爱着这样的联邦，但让她为联邦牺牲自我，她做不到。而霍铮他做得到，他想的与她所想的角度有不同。她能做的，是支持霍铮的选择。 “也许，问问霍铮。短时的交流，我可以想办法做到。”昭武弄出一堆黑科技。是有庞大的知识储备作为后盾的，所以昭武确信，他能在不改变现状的情况下，询问霍铮的意见。 昭武施行归政改制正是因为他永远认为，应该尊重每个人做为单独个体的权益，这或许源于他幼年时，个人意见永远得不到尊重有关。他认为，一个人越强大，越应该尊重他人的思想行为，在法律与道德伦理允许的范围内，每个人都应该理所当然地享有对他自己生活的选择权。 “这个短时，是多长时间？” “最多五分钟，不可能太久，太久可能造成思维混乱。”其实，昭武私心里还有一个可能没提，那就是可以让霍铮回来，随着时间推移，霍铮自然会慢慢接收他一生的学识经验。不过，那个时间可能长可能短，可能是联邦等得及的，也可能是他宇宙的文明生物等不及的。 “足够了。” 昭武最终去的是黑山，而不是皇宫，黑山武备库现在已经被改成实验室，白天晚上都有人在里边工作，昭武也经常白天夜里泡在实验室里作科技宅。进入黑山后，昭武带纪昀进入核心实验室，那里只有少量的几台机器在运转，灯火通明中，只有很少数的人在这里工作。 见到昭武来，并没有谁放下手边的工作过来行礼，昭武走到那台看起来像医疗舱的设备面前，叫来在旁边工作的两名穿淡蓝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准备一下，a7交互程序。” “是。” “需要十分钟左右时间准备转换，你等待片刻，不能直接进行语言交流，只能读取脑波转化程序读取成文字。”脑波转化程序是一项很成熟的科技，不过由于还不能实现小型化，所以没有应用到个人终端等小型设备上。这项技术广泛被应用的领域是文字创作领域，还被应用在医学领域以及刑讯上。 十二分钟后，脑波转化程序读取出的文字显示，霍铮的意识已经复苏，屏幕上绿莹莹字一个一个地出现：“殿下，让你担心了，我很抱歉。” “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念殿下，殿下，请原谅我。” “原谅你暂时不能归来吗？不，不用请求原谅，我的骑士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我的荣耀与骄傲。我仍然很自私地希望你归来，但如果只是时间上的等待，我可以。” “殿下，你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假如……” “没有假如，你不归来，我将用一生等待。” “殿下，你这样说我其实很高兴，但不要这样做，为殿下圆满美好的生活，我肯倾尽所有，因此请殿下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用终生的孤独来守候。假如我不能归来，你更应幸福，这样一切才显得有价值的。” “即使胜利需要再漫长的时光，你也可以在胜利之后回来呀，我等你，我相信你会回来的。难道昭武大帝需要几百年来实现胜利吗，我想不需要的，他如此强大不是吗？” “毛竹效应。” “怎么了？” “如果超过五年，就不再能。” “五年也是可以的吧？” “这很难。” “我不能接受。” “所以，我需要殿下的支持……” 说好的五分钟，然而交谈就断在这里，没有再能继续下去，其实只有三分多钟，不到四分钟的时间。纪昀看着不再有字闪出的屏幕出神，她并没有觉得难过，但很害怕，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霍铮再不能归来。即使是她，也知道真的打起来，五年的时间太短太短。在人类的最长寿命都已经超过三百的时代里，打仗断断续续打个十年八年都属正常。 昭武醒过来时，悄然无声地站在纪昀身后，直到纪昀转过椅子来，他才开口：“你考虑一下，其实如果不被打断，再有三四年时间，霍铮就可以完全将我的记忆吸收为己用，他宇宙文明生物打断了这个过程。” “但是我们没有再一个五年可以等待了对吗？”毛竹效应，霍铮也需要五年来接受昭武的记忆传承。记忆存储单元用在生命科学方面，就是在像是一个感染源，慢慢感染其他，然后实现完全转化。 “也许有，而且，我并非万能，胜负永远不可能在战争开始之前就确立，即使那个人是被人人都认为可以永远带来胜利的我。”昭武是自信到近乎自负，但并非真的就自负到认定自己可以傲视所有。 “那么就等过几年再说，至少现阶段，我们还有时间。”先尊重霍铮的选择，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几年时间而已，她等得起，但联邦等不起。 “好。” 数月后，联邦总长竞选开始，原本的候选人有退出竞选的，有改变竞选策略的，联邦最大的变化却不是来自于总长竞选，而是原本封存番号的第一军团终于再次出现，并踏上征途。但那驾名为大夏的太空堡垒驶入星空时，每一个人都在欢呼着，因为他们的大帝再一次带领他的军团为国出征，这一次，他们的敌人来自他宇宙的文明。 在出征前，昭武只讲了很简短的几句话，他说：“战争，从来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是为了自由。很多年前，我曾带着对自由的向往征战宇宙，很多年后这个理由也没有改变过。但战争并非获取自由的唯一手段，所以并非会自此就炮火漫天，因为炮火中的一方是我们自己。” “大帝还是这么温油。” “大帝每次出征，都会说我们并不想战斗，我们只是热爱自由，然后打得对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最喜欢大帝这样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若不是正义 事实上，昭武认为民众对他的误解积深日久，他确实每一次跟人开打之前，都很“友好”地派出使者与敌方“求同存异”。但他“求同存异”的概念每每都很难与人在同一水准上，于是他只好带着对自由的眷恋火力全开。 名为大夏的太空堡垒像一只银白色的鸽子，这是两百年前，在惠帝时期建成并在当时被主创人员命名“银鸽”的ss级别太空堡垒。主创人员的本意是取“和平的信使”作为主题，但这名字在出征时被普遍认为不太符合昭武大帝的威武霸气，于是被改成了“大夏”。 大夏的内部构造跟昭武当年那艘御用的太空堡垒有几分像似，昭武进入大夏后，深深感受到了当年的热血。以至于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帮白发苍苍的老头时，昭武这样不擅长于感性的人也感慨不已：“仿佛上一刻我回首时，你们正青春年少，这一刻再回首，却看到白雪染了你们的发。” 一群老头被感慨得泪流满面，他们中很多并没有在男神军团服役过，很多人都是当年曾向昭武请教过的军中少年。昭武年老时，很愿意与军中的出色少年们谈话，虽然昭武并不觉得与他们有什么师生之情，但他们却以学生自居。 昭武也欣喜地看到，当年他曾指点过的少年，几乎个个都在联邦的历史上留下了他们浓墨重彩的丰姿：“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他宇宙文明生物了。” 出征的队伍里，有很多权限还不足够让他们提前知道发生的一切的，现在已经踏上征途，当然是时候揭晓敌人的真面目。在昭武按下太空堡垒的公共通讯信号时。联邦的总长竞选正发生着戏剧性的变化，纪昀和她的小伙伴一起，目睹了这荒唐的一幕。 “盖布丽，你掐我一下。”纪昀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实。 “我不掐，肯定会疼，你看到的是真的，你没产生幻觉。”因为盖布丽并非联邦人。所以她接受得最快。看热闹的大多是明白人嘛，联邦古语说的——旁观者清。 纪昀“呵”一声，看小野行洋和许渚。这两人也跟她差不多，都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为一切都是幻觉：“这怎么可能。” “所以说还是帝制好，帝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荒唐事件了。”仍为帝制主权国家公民的盖布丽认为。帝制其实是很好的制度，好比联邦。再无能的皇帝也从来没有在执政期间做过这样荒唐的事。 “没有坏的制度，只有坏的执行者，幸亏当着全联邦暴露出来，否则等这位成功竞选总长。我黑武大帝肯定不能再无后顾之忧地征战宇宙，甚至征战他宇宙。”作为死粉，小野心洋眼里。昭武什么也能解决，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敢相信觉得荒唐，那也是因为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这时星网的公共频道也炸开了锅，有的说“哎哟我的亲妈呀，十年一次的总长竞选果然是联邦政治圈的大人物们拼演技的大舞台，黄桑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演得像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啧，居然三妻四妾，还有后宫。那些女人，脑子有病吗，心甘情愿地像古地球时代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女人一样，把黄桑当天，把黄桑当成古时天子来服侍。哎哎哎……我们大帝都没开后｜宫呢，让黄桑抢了先，大帝么么哒，我们不哭，站起来……咳……” “黄桑的姓很有先见之明嘛，要换个姓哪怕是王，王桑也不如‘皇桑’同怜爱大帝，我们大帝连真爱都没有，还后｜宫呢，么么哒大帝，我们都是你的后｜宫。” “就是，我们大帝有整个联邦当后｜宫，格局不是黄桑能比的，咱不跟这样的挫货比，平白降了多少格调，掉了多少身价。” “诶，你们不觉得三妻四妾养后｜宫这事还不如有七十几个孩子，几乎每个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他们家孩子来得更让人震惊吗？七十几个孩子，真是太神奇了，在我们处于生一个孩子都怕养不起，教不好的情况下，黄桑有七十几个孩子啊！” “楼上，不觉得，我觉得经起后｜宫和七十几个孩子，黄桑私下里说他空悬合法正妻的位置，是为了等待迎娶昭阳小公主更令人惊恐吗？” “那是纯粹的妄想吧，我们小公主辣么萌萌哒，怎么会看上这样的老头，我们小公主当然要嫁给美美美美的美少年。” “不不不，你们要知道，皇室的婚姻，自由也是有限度的，想想黄桑那十几个和宗室王亲联姻的儿女吧，如果到时候宗室王亲出面，给我们的昭阳小公主定下黄桑这老头，昭阳小公主会怎么样？毕竟，黄桑这老头演技惊人，如果不是后｜宫‘不小心’着了‘火’，宗室真有可能把我们的昭阳小公主嫁给‘圣人’啊。” “大帝保佑，我们昭阳小公主人品好，又萌萌哒，运气当然会好。看黄桑这样的货色就知道，想凭演技娶到我们的运气人品俱佳，萌得人心都融化的昭阳小公主是完全、绝对、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 “要是不被发现，黄桑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小公主是真运气好加人品好，庆幸庆幸。” 纪昀捂着胸口：“他哪儿来的自信，我去查过了，我的功绩点早就满额，不会接受宗室的指派。” “呸，他怎么不去大帝面前说，要是大帝知道，弄死他都不带剩渣的。”小野行洋伸手把画面关掉，再看下去，他怕自己要吐出来。什么东西，黄土快埋到脖子的老头，居然说要迎娶十八岁少女，作为少年，这时候应该站出来当骑士，给那老混蛋点颜色，叫那老混蛋好好看看。什么叫“少女是少年们的”。 “如果没有霍铮，这事又没曝光出来，等你年龄到了，哪怕功绩点满额，宗室也一样可以给你指定结婚人选。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有昭武陛下在，谁也不敢对你的婚姻指手划脚。”许渚宽慰纪昀。以免纪昀因此忧心忡忡。 纪昀其实并不多担心。她只是还觉得很荒唐：“他居然说，他是宇内最配娶昭阳公主的男人，他怎么不插个翅膀上天去！真让人没法看下去。我去，怎么想都不舒服，不行，我得去揍他一顿。你们去不去。” “去去去，不过你最好别去。你二十四小时都被拍着呢，被拍到了总不好。”盖布丽认为，揍那老头，有也和许渚小野行洋足够了。大不了到时候再叫上几个吉祥物的粉丝，分分钟能跳出一大群人来一同去揍得那老头生活不能自理。 “我觉得，我们压根不需要去。”小野行洋指了指个人终端。叫大家看公共频道，公共频道上。已经有人在组团，相约一起去刷“黄桑”。那叫一个一呼百应，当时昭武发出征军令，差不多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好在大部分人都很理智，认为既然有人去教训，那我们就不去凑热闹，我们默默地支援物资，要什么给什么，吉祥物的粉丝，土豪不要太多。于是当天晚上，“黄桑”就被知名不具的人揍个半死不活，揍他的人下手特别有分寸，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就是用医疗舱，医疗舱也判定“黄桑”什么问题也没有，但“黄桑”却浑身上下都疼得********。以及，“黄桑”还出现了某方面的障碍，遍访名医，也无药可治，当然，不排除他访到的名医都是小公主粉丝，或者即使不是粉丝，也不齿“黄桑”行为的那种。 医生的医德还是很重要的，但天底下医生那么多，也要允许个别医生有某个特定的恕不接待的病人嘛。 “黄桑”最后不但丢官去职，家族的企业也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破产清算。“黄桑”失去一切后，他的后｜宫也散去大半，当然，还有那么几个“智力障碍者”非要跟随不可，不过也在确定“黄桑”确实已经“有障碍”后相继离开。 这一切发生不过几天时间而已，皇宫也悄然在后推波助澜，纪昀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这样的人渣，就该让他活着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有多少恶意，命运这小妖精又有多么任性骄纵。但愿“黄桑”在感受到那些后，能深刻地认识到他是个人渣。 之后，总长竞选之争愈演愈烈，到最后只剩下谢家一位和一位宗室的贵族，这两人能在总长竞选之争中留到现在，足够说明这两人哪个都有足够的资格笑到最后。两人的支持率相持不下，今天谢占旧风，明天就林占上风，舆论支持谢，媒体就替林发声，舆论支持林，媒体上又一面倒地夸赞林。 越到后来，就越叫人看不清，这两人个人谁会获得胜利：“你们说谢林之争，谁更可能胜出？” “林吧。”许渚在政治学院学这一年多，听得多学得多，不过他确定是林，跟政治学院的学习还真没关系。确定林会胜出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在昭武大帝身上。 “为什么？”纪昀他们三人同时看许渚，谢也很好哇，现在连林谢两人都不太能确定谁会胜出。两个人的风格虽然完全不同，但能力可以说旗鼓相当，个人魅力也不相上下，要说谁肯定能赢，现在的情况真挺难说谁的。 “昭武陛下。”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谢家也是我大帝的忠实拥趸，林作为王室虽然有天然的优势，从小到但我还是觉得，联邦民众，可能还是会更倾向于非贵族。哪怕谢家富贵权势比王室宗亲更煊赫，民众在投票时还是会迟疑的吧。”反正小野行洋就认为，谢家会和大帝配合得更好，王室的林当然也很好，不过谢家的优势在于，谢家的总长从前就是民生司的，“民生司就是联邦的大管家，谢对怎么调配物资、安排人手、制度计划都更加擅长，王室这位出身太好，这些事都有工作管家和助手干，怕是很难做到亲力亲为。” “事情能做好就行，管能不能亲力亲为。” 纪昀眼看这两人要为自己支持的总长候选人掐起来，赶紧……端来装瓜子的雕花玻璃盘子，一边磕一边满怀期待地等着围观。许渚和小野行洋一看这样，还吵什么吵，吵给纪昀磕着瓜子当戏看么。 “纪昀，你觉得谁会胜出？” 纪昀哪里知道，她从不分析这些东西：“不输的就会胜出呸，看起来都很符合要求，可能也要拼人品拼运气了。” 最后令所有人都惊愕的是，既不是林，也不是谢。林因自身原因退出竞选后，谢就是唯一的候选人，但林的竞选小组又推出了一位新的候选人——宋僚的父亲，宋准上将的独子宋安国。最后胜出的就是这位在最后关头加入竞选的候选人，虽然事后有很多人认为这是竞选策略，宋安国长得好，一进入大家视线里就像一道清流，把因为观看竞选而有些视角疲劳的选民视线全拉回来，不但拉回来还全拉到他身上。 这一个戏剧性的结果被人编了个段子——儿子想竞选总长，问我什么最重要。我告诉他重要的有几点，第一要找个好时机闪亮登场，第二闪亮登场的前提时，要帅绝人寰，第三当然要有相应的能力。 儿子又问这三点哪一点最重要，我慎重地想了想告诉他——帅！ 事实上，原本的外交部长兼新闻发言人宋安国先生竞选成功的唯一原因是，昭武大帝从前线发回来的消息——联邦需要的不是一个能为朕在后方做好支援的，联邦需要的是一个帝国时期的谢景言。 谢景言就是那个把昭武的征战宇宙塑造成为自由，为求公理而奋战的白莲花的伟大存在，谢景言有一句名言，一直到现在仍然是联邦综合学院政治学院的院训——若不是正义，还能是什么。 虽然昭琥一直拖后腿说“战争从来为的不是所谓正义”，谢景言都能把帝国包装成白莲花一朵，这才是昭武认为现在的联邦最需要的。当然，现在形势或许有一点变化，只是包装成白莲花是远远不够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亡灵的深渊 皇宫中，宋安国正从永嘉陛下手中接过任命书，宣誓就职成为联邦下一个十年的总长。纪昀和小伙伴们一起看就职仪式时，收到来自昭武大帝的通话请求，因为一起观看就职人工的人太多，纪昀只得避到宿舍去。 回到宿舍后，纪昀坐上，看向一身戎装的昭武大帝，默默在心里欣赏了一番美色。虽然魂是大帝的，但这具一旦穿上军服就帅到令人心颤的身体是她家小男友的呀：“陛下，您有事？” “宋安国向宗室提出联姻。”历任总长，基本娶的都是宗室女，但从来没有联邦总长家族娶公主的，所以昭武最初并没有把这个联姻跟纪昀联系上。 “不会是……指我吧？”纪昀指指自己的鼻子，昭武总不会凭白无故浪费资源来跟她谈八卦。 昭武点头：“适龄的宗室女里，你是最合适的，当然，你可能不愿意。之所以特地告知你，是询问你是否需要我为你拒绝宗室的请求。” 连连说“要”，纪昀心说不拒绝真等着嫁给宋家人不成，那可不能，她有她家小男友了：“都怪您，您那天去宋家不说这个就好了，我才敢正式成年，您就想把我嫁出去呢。这还是皇室几百年都没有公主，要是公主多得满地都是，您岂不要八大姓氏一家发一个当福利。” 昭武忍不住失笑：“什么话也敢说，就是真的公主满地都是，那也不可能一家只发一个。那几家后辈中还是有不少出色少年的，就如当年我的属下中很多都出自那几家，当年我便曾想过，若我有很多个姐妹或女儿。一定为她们悉心从中挑选最优秀的年青人，叫她们都幸福圆满。在荣耀中成长的公主，只是和以承担联姻，却自身不幸，那反而有违联姻的本来目的。真正的联姻，是结两姓之好，是承担联姻责任的双方恩爱无间。这才能称得上联姻。而不是结仇怨。” “您真的好睿智，比宗室那些老头子开明睿智出一整个宇宙去，有您在。我才不担心呢。曾祖父，如果霍铮真的回不来，您要罩我一辈子啊，比不上霍铮的人我都不要！”纪昀接着又描述了一番霍铮是怎么怎么爱她宠她关怀她呵护她。最重要的是，霍铮尊重她。这份尊重从来不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人。 昭武听完后叹口气：“最初与人相恋，便是这样一个出色的年轻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您说什么呢。还讲我什么都敢说，您也一样。当然是幸了，最幸的幸。宇宙中那么多人，偏偏我和他相互喜欢。彼此爱恋，这是很多人一生也遇不到的美好呢。”纪昀认为穿越到星际时代，遇到霍铮，就不需要再疑惑穿越后来干嘛了，就是为霍铮，穿越到星际时代举止无亲也是值得的。生命中所有的感情，她都终于尝到，真正的友谊，真正的亲情，真正的爱情，能得到其中之一已经很难得，何况友谊与亲情她曾经得到过，而爱情她现在也已得到。 见纪昀笑得这样开怀，昭武与纪昀又说几句话后关闭了通讯，与他宇宙文明的“文明”交涉很不理想，如果战役真的就此开始，霍铮或他，总要有一个消失，想到这昭武接通了宋准：“宋准，叫你挑选的那一批校官怎么样了？” “回陛下，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比当年的我们也不差什么，陛下一定能用得顺手。”宋准以为，他们的昭武大帝这是在挑选小弟，他们的大帝就是小弟当然也理所应当挑最好的。宋准拉出一长串名单，才从中选了六个人，那么多优秀的年青人里，宋准都只选出六个人来，足见条件有多么苛刻，“陛下，我现在就将名单传给您，巧合的是那六个出色的年轻人现在都随您在出征的大夏号太空堡垒上，您可以不必等待，现在就立刻召见他们。” “好，你传过来我看看，另外，长安星上那几家清洗得怎么样了？” “孟家白家还有些问题，其余几家，早慑于陛下威仪自发清洗。孟家白家确实有些顽固不化，这些自有永嘉陛下和安国负责，陛下只管放心，有我们盯着，孟家白家不管手里拿捏着什么底牌，也翻不出大浪滔天。”宋准给昭武大帝是只报喜不报忧的，人在前线时，后方不稳很容易影响到战局和军心。 事实上，孟白两家推出来的那两个候选人失去竞选资格后，孟白两家依然那样有恃无恐，留下稳定后方的宋准就知道他们必然还有什么后手或者底牌没掀出来。虽然一时拿不准，但宋准并没有急着去挑起事来，宋安国刚刚就任总长，一切都还在交接中，等宋安国交接完毕，才是真正大刀阔斧“安内”的时候。 宋准和永嘉陛下、宋安国就此事早已经商谈过，只等宋安国理顺总长职务后，对孟白两家举起铡刀。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孟白两家掀出的第一张底牌就打知情达理了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纪昀被绑架。 被绑架的纪昀：…… 作为曾经控制过一座太空堡垒的光脑，曾经的巫山，如今的女王再一次跟着昭武大帝出征去了，一点也没把她这个现任主人放在心上。对于她的安全，女王说：“银叶骑士团的护卫队天天在你头顶上飞，还用担心你的安全，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你。这么多次遇险，哪次护卫队没有出现的，可能会出现得晚一点，但肯定会出现的嘛。” 纪昀当时也觉得对，昭武大帝现在没有趁手的机甲，女王最适合他，霍铮是第二权限人，现在虽然思维不是霍铮，身体还是霍铮嘛。就像霍铮经常跟她借女王，纪昀都顺手借他一样，这次昭武大帝出征，她也很顺手地把女王借给大帝了。 现在想想。纪昀后悔得死去活来，她怎么能忘记，几乎每一次遇险，她都是靠着女王脱困，真要等护卫队来，那几次她都一样，不死也要脱层皮：“你们想干什么？我人都抓到手了。难道还不能告诉我抓我来为什么！” 纪昀看的是白御廷。问的也是白御廷，对于白御廷身边的其他人，纪昀反倒没怎么在意。而且因为白御廷正在被通缉。所以纪昀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这人，在通缉之中却大摇大摆从军校明目张胆绑走她。虽说军校因大部分高年纪和指挥学院的学员都随昭武大帝出征，但留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弱手，而且军校的布控这么严密……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们在军校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纪昀只顾着白御廷。所以忽略了白御廷旁边，离她最近，也最容易被她一眼看到的白邻洲。纪昀虽然看过白邻洲的资料，但资料上的照片和真人还是会有一点点差别。何况纪昀看到的照片是白邻洲几年前拍的。作为正牌“前男友”，反而没弟弟来得有关注度，白邻洲一直沉默着。沉默着认定，纪昀是因为某些原因仍然恼他恨他。连看也不多看他一眼。 白御廷没办法，正主成闷嘴葫芦，他只好出声，免得纪昀一直问下去：“你不是知道了吗？” “用我来要挟皇室？不，如果要要挟皇室，你们有更好的选择，昭明太子当时也在军校的不是吗。”本来昭明太子要随大帝出片，但大帝考校一番后，让昭明太子留在军校，对他的勉励是——战争交给我，联邦交给你，昭明太子身上治国的才能十分突出，但在军事方面并无多少天赋。 “太子的护卫队就在教室里，我们的人无法接近。”昭明太子毕竟是太子，和纪昀这个二十四小时都暴露在摄像机下的不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极微摄像机监控一直被认为就是最好的护卫手段之一。纪昀的护卫队也习惯了在远处通过监控来展开护卫工作，所以纪昀才是那相最好绑架的，白御廷他们不过最好的绑架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而已。 纪昀“呵”一声，也没问他们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她也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一个联邦的公主有什么样的价值，对现在的孟白两家有多重要，一个吉祥物在民众心里有多受喜爱，纪昀心里门清，所以她短时间内是安全的。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对她还算礼遇，哪怕她手上脚上都绑着电子束缚索，他们行动间对她也从来没有推推搡搡，而是很周到地保持应有的距离。 当然，纪昀并不知道，这些礼遇完全是因为白邻洲这个“前男友”在。她心里百转千回时，掠过白邻洲好几回，也都没能把白邻洲认出来。直到白邻洲开口，眼她说话，纪昀才一脸“我了个大去”的表情：“白邻洲？” “你还肯认，好，肯认就好。”白邻洲和昭阳公主林霁昀真能说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他们行动较隐秘，可以说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也不过是白御廷这个为他们打过掩护的。他们曾经有很深刻的情感，但忽然有一天，林霁昀就这么消失不见，白邻洲几乎把联邦翻过来，疯一样的找人，却仍旧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我有什么不肯认的，做坏事的又不是我。”怎么这世上坏人都这样理直气壮还声高，好人反倒要小心翼翼谨慎再三，纪昀才不，她有道理，她没为恶，面对坏人的理直气壮声高，她哪回都要噎回去。 白邻洲脸色瞬间发青，他皱眉看纪昀：“霁儿，你为什么消失这么久？” 啧，看这委屈的小模样，活像被负心的深情少年一样，纪昀“嘁”了一声：“自然是因为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虽然纪昀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但拿这话探一探，没准能探出些什么来。只见白邻洲脸色变了又变，变了再变，最后叹气开口：“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差不多三年前你忽然来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远离这里，远离联邦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 纪昀留有余地的不答话，只冷冷地“哼”一声，撇开脑袋。她现在也觉得，那位小公主之所以会消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知道了心上人的真面目，完全无法接受，而且觉得这份感情也是虚假的充满欺骗的。十几岁的小孩子，****大过天，就这么封存记忆远走他乡，最后真正地“消失”在这世上，其实也不会让人觉得很意外。 如果再大几岁，再经历得多一些，小公主不再是小公主，而是一位真正成熟的大公主时，她就不会再作出同样的选择，因为——人活一辈子，谁都可能遇上个把人渣。 白邻洲也没再跟纪昀说下去，星舰的舱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在极致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白御廷有些受不了，起身走出去，对白邻洲和纪昀说：“你们好好谈谈，我去主控舱看看。” 白御廷离开很久后，白邻洲才在一片极致的安静中开口：“我很抱歉。” 纪昀虽然很想说一句“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但对方现在的身份是绑匪和联邦反叛者，激怒他对她可没什么好处：“人一旦把良心出卖给魔鬼，就不要试图再从天使那里获得救赎。” 白邻洲冷冷笑一声，虽然这份冷意不是针对纪昀，但依然令纪昀觉得满面生寒：“你说得对，既然已经追随魔鬼，怎么还能在心里恋慕天使，即使只是恋慕也也亵渎，对吗？” “我不是天使，因为我对于卖身魔鬼的人，不抱任何怜悯心。人……不自爱，谁还要去爱他！” “即使这样，卖身给魔鬼的人，也已经把回头的路斩断了，霁儿，我们都无法回头。”白邻洲表情明显沉痛起来。 纪昀却不吃“我逼不得已，我也很痛苦”这份“有口难言深有苦衷深情男”的安利：“那就不要回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哪怕尽头是亡灵的深渊，因为你没有后悔你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问君何时归 纪昀最后被带到一个星球降落，被“客气”地请进一间屋子里后，纪昀就打开星图进行定位，最终确定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白蔷薇星系与大羿星系之间的暗区，这里也是星盗们的老窝。联邦一直在对星盗们实施武力打击，但几百年来，星盗们不但没有被打残打绝，反而暗区有越来越脱离联邦的苗头，势力武力也都见涨。 “霍铮说过，星盗的背后只会是某些利益集团，没想到居然会是白家，也许还有孟家。”纪昀记得最近公共频道一直在报道，孟白两家依然顽固地不推行肃清令，对家中那些不作为，甚至作恶的子弟进行清洗。八大姓因为饱受垢病，肃清令一出，在舆论的引导下，民众人们得知清洗不过只是把一部分人清理出权利核心，并不存在所谓的政治谋害事件，就不再关心他们的人身权益，转而在舆论的引导下，对肃清令大加赞美。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反对肃清令，甚至有一部分普通民众，也反对肃清令，认为这是在干涉个人人身权益，这是在干涉他人家务事，和别国干涉联邦内政一样，是越权行为。这些言论，也是有人经背后引导的，上任联邦总长，如今的智能伦理协会杨会长就是其中一个站到明面上反对肃清令的，调子还起得格外高。 杨会长背后是孟家，但凡眼睛没瞎，都知道这位杨会长在维护什么，不过，也不乏认同杨会那“高格调”的。杨会和并没有在明面上站到联邦对面，不管议会还是皇宫，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位和纪昀是一样的，天天生活在媒体的全方面报道之下，基本上没什么隐私，真要干点什么，很容易被抓住小辫子。 纪昀试图登上星网时，发现她刚才用来定位星图的是局域网，她根本不能登上星网。登上去求救什么的。根本是想也不要想的美事。纪昀有些丧气，不过目前安全上没有大问题，她倒也不怕。总能想到办法就是，想不到办法，也能拖延到她的骑士们来救她。 胡思乱想好半天后，有人过来送餐。纪昀一看那些营养棒就觉得格外亲切，只是亲切是一回事。光送个营养棒不送水和补充体液消耗的饮品。干吃营养棒，非得噎死不可好吗，纪昀拿着营养棒看好一会，愣是没撕开包装吃。而是任由营养棒继续被留在那小窗口的台子上，她坐回到床边，想着该怎么在当“阶下囚”时不因为没水喝。没被照顾到所有生理需求而扑街在这里：“这里的人有脑子没脑子，水都不送。吃鬼啊！” 营养棒不就水吃，会反把体内的液体吸掉用以消化分解营养棒中的热量和营养物质，不用多吃，吃个三五根不喝水，几个小时后她就会因为缺水而昏迷，如果那时再不补充体液，就会这么挂掉。妙的是，吃营养棒不喝水一直被认为是最好的，主动选择成为干尸的办法，吃多点身体的含水量会降到一个很低的水平，只需要再经过几道工序就能可以长久保存——军史课上，昭明太子曾痛心疾首地讲过这个案例，曾有久远的战役中，就有士兵在极度缺水环境下，只吃营养棒而没有及时补充休液而死掉。 人一旦有麻烦的时候，就会生出很多被害的妄想来，纪昀虽然不认为他们想弄死她，但哪家的绑匪都会希望有个听话的人质是吧。纪昀怕自己胡思乱想太多，于是打开个人终端，观看起《小卡守护你》这样的科普片来。《小卡守护你》中就有讲过被坏人抓走应该怎么样应对，身为被坏人抓住的人质，纪昀觉得很有必要仔仔细细地再重温几遍。 看完科普片后，就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纪昀拍拍脑袋打算先睡，趁现在还不饿。躺下后，纪昀想了想，又拉开虚拟屏，用给霍铮录影的方式排遣心中的不安和恐慌，以及深得已经不能再深的思念：“霍铮，好几个月了，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联邦都已经换了总长，你却还没有归来，你都不知道，当时大选有多戏剧性。还有啊，当时那个姓黄的候选人说要娶公主，不过那只是妄念而已，他不但没当选，还被吉祥物的粉丝们揍得没有还手之力。” “你看啊，我这么受欢迎，你总是不来我会被别人追走的。啊，对了，我得说一下，我现在被绑架了，身在暗区，是白家人绑架的，我还看到前男友了。不过他还没你帅呢，我不会再喜欢他的，你别担心啊，全宇宙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不会有别人的。” 纪昀一面酝酿睡意，一面录影，录到最后她闭上眼睛入睡，录影程序在三分钟内没有捕获语音和运动数据后，自动关闭了录影程序。等到纪昀第二天起来看，又不大记得她自己把视频存到那个角落里去了，这里没女王没罗宋，他也不能叫女王和罗宋帮忙把昨天录的视频翻出来。 “这就是命啊，想说个甜言蜜语都不得行。” 不过这天早饭有所变动，不再是营养棒，而是自然的食物，有粥有鸡蛋有包子和小菜，纪昀见状洗漱过后扑过去狼吞虎咽。昨天晚上没吃，睡到迷糊时她都感觉肚子有点饿，还有就是出惯了早操，忽然不用出操，感觉空落落的。纪昀站起身来，在床边的空地上打一趟又一趟军拳后，汗如雨下地决定去洗澡。 虽然她被关起来，卫浴还是有的，房子也不能算小，住一个人，衣食住行全都包括在内。装修是简单凄惨了点，但也不至于住不下去，既然来了，纪昀也不挣扎，怎么痛快怎么来。 她现在是人质，肯定有监控，纪昀除注意在屋里不要跟在私人住所那样裹着浴巾，穿着内衣走进走出外，其他的都不是很要紧。最主要还是，连不上星网。她什么也干不了，也就没什么需要防备着人的。 “诶，就是不知道护卫队什么时候过来救我。”她的骑士们呐，现在在哪里呀。 护卫队成员其实已经找对了方向，纪昀的个人终端与其他个人终端是不同的，并不完全依赖于星网。一旦启动紧急应急预案之后，纪昀的个人终端哪怕是在登不上星网的情况下。也可以依托广泛存在于联邦各个星系之间的信息反射点来发出定位信息。只有一点不好。通过信息反射点是万无一失可以定位到准确位置的，但有延时，至少半个小时的延时。 也就是说。需要纪昀至少半个小时完全不移动，现在纪昀已经有一晚上的固定反射点，所以护卫队已经快马加鞭赶到暗区。同来的不止是护卫队，还在华夏戍卫区的一万官兵和十艘星舰。这支队伍的临时指挥官是宋准上将。 “暗区的情况很复杂，不要冲动。暗区的星盗虽然彼此间根本不存在联盟。为利益今天相亲相爱，为利益明天反目成仇。不过，在暗区里，星盗们有公约。互为守望，互通有无。我们一旦闯入，他们会很快得知我们的踪迹。在我们找到昭阳殿下之前，他们就会将殿下转移他方。”宋准上将深思片刻。找来最擅长于潜入的几名军官，并且接通了一通视讯。 接通视讯后，星舰的屏幕上出现一张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这大汉却有一头完美的金色头发，深蓝如海洋的双眼：“哟，宋老头，你还没死啊！” 宋准上将脾气甚好地笑：“是啊，谢谢你关心，我还活着，你也挺好的吧。” “嘁，少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赶紧说，你爷爷我没空跟你们这些联邦走狗多费工夫。” “也没别的事，有几个小辈，能力都还不错，就是欠缺点经验，我想能不能把人送到你这里来磨砺磨砺。”宋准上将依然笑眯眯，什么走狗之类的话，过耳不闻。 “少来唬弄人，真当你爷爷我什么也不知道，爷爷我虽然不爱瞎打听，但也耳聪目明，是为三十三区新上的货来的吧。” “既然你什么也都知道，那就不必我多费口舌了，行不行，你给句话。”宋准上将大马金刀地坐着，对那金发蓝眼的络腮胡大汉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迷之微笑。 络腮胡大汉明显抖了一下，挥苍蝇一般招招手：“看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老子和三十三区向来不对付，这样吧，就当作个交易，我带你们的人进来，打下来后三十三区的地盘归我。当然，你们要能顺手再多打几个地盘，就更好了，宋老头，你明白的，占别人地盘这种事，多多益善，少少不拘。” “当然，很公平的交易，我们答应了。不但会有三十三区，相信我，小谢，跟我作交易，好处大大的有，以后说不定整个暗区，联邦都会送到你手上。”宋准上将的迷之微笑更加明显了一些。 络腮胡大汉眯眯眼，也跟着露出迷之微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让你的人去暗区第九星门附近猫着，我马上派人去接应。” “我会在后方策应，你也不要想着从中搞什么名堂，撕破脸，货可以不要，暗区我们是一定要打的。哪怕现在重兵力跟随昭武大帝在前线，分出十万人来打暗区，我们一点问题没有，说不定到时还能把大帝也吸引回来，毕竟你们中有人就是第一军团后裔不是吗？大帝对自己的属下，向来是自己亲手收拾，不容旁人插手。”宋准上将说完，看向络腮胡大汉，他在等待大汉表态。 络腮胡大汉再抖一抖，答一声“知道了”就迅速关闭了视讯。 饶是这边准备多多，宋准上将还是慢了一步，把宋准上将这位精于用兵的老将气得差点直接找昭武大帝要混沌，把暗区连星盗带星球全部消灭掉：“查一下沿途的反馈点，哪怕慢半个小时，计算一下路线，我们也可以提前洞察先机。” 一次算不中，两次算不中，还能再来第三次，总会有算中的时候。宋准上将潜伏入暗区救援的行动不成功，到以反馈点信息数据计算路线时，一击就中。他们居然往流火星系跑，那里是一片火海，几十颗超级恒星散发的热量远隔着一道跨越数十万里的光斑带也能感觉得到。 双方就是在光斑带上短兵相接的，宋准上将是位老将，见过真正的战场，硬碰硬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不过，他们投鼠忌器，昭阳公主还在他们手里。 “他们的星舰序列是什么？” “a3。” “噢，战列舰呐。”宋准上将再次露出迷之微笑，“全线接通，不施行牵引，将对方战列舰设为友舰，我方战舰也向对方发出友舰信号。” “上将？” “难道这片星域还有军衔比我更高的吗？”联邦的上将不管是在役的还是已经退役的，活着的加起来就那么几个，而孟家白家都没有活着的上将，所以宋准上将毫不犹豫选择友军模式。 a3是联邦的战列舰序号，这个序号的战列舰存在一个服从指挥舰的程序，而宋准上将所在有就是指挥舰，而宋准上将就是所有战舰和战列舰的最高指挥官。一旦进入友军模式成功，所有的战舰都会在宋准上将的指挥之下听从命令，战列舰的主脑本来就低于指挥舰的主脑，现在只看友军模式能不能成功了。 随着加载模式的进度条呈绿色的100%，宋准上将身边的副官眼疾手快地按下确定键，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听完广播通报时，副官就什么也都搞定地被宋准上将拍着肩说：“年青人，很有前途嘛。” “全凭上将提拔。” “第三护卫队，现在命你等进入‘友方’战列舰营救昭阳公主殿下，另，戍卫区第七营，登舰接收‘友方’战列舰，并将‘友方’战列舰上所有人看管好，带回长安星系转交军事法庭进行处理。” “是。”(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我已经脱困 纪昀不知道第三护卫队和救援会在她被转移之后的什么时刻到来，所以在按照《小卡守护你》的内容努力当个“不激怒绑匪的人质”同时，她也努力自救。好歹在军校学那么久，别说战术课战局推演课之类的，只说每天出早操和力量念力的训练这时候就有明显的作用。 根据个人终端显示，这艘星舰也是联邦的常备型号，像这样的型号，固定的工具箱和救生舱都会考虑到各种情况，所以纪昀细细推算过路线后，确定她虽然很难抵达救生舱，但工具箱存放的仓库，很容易就可以抵达。由于这个型号的星舰救生舱离主控太近，纪昀首先就排除这个，一心往工具舱爬去。 这个工具舱是半密封的，由于有些工具容易被氧化，所以在未开启状态下，工具舱中的氧气都会被抽干。想要进入其中，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开密闭阀门，让空气流进去并触发空气循环系统，这是正常的进入程序。不过现在纪昀是非正常进入，空气循环系统被触发，主控会有显示，她必需在不触发空气循环系统的条件下进入工具舱。 之所以要进入工具舱，那是因为工具舱里有一架备用的普及型战甲，虽然只是普及型，但用来应急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进工具舱。”纪昀的空间纽也在昭武大帝那里，不过昭武给了她一个小型的用来装杂物的空间纽，因为空间比较小，存放的都是纸质书籍和一些衣服，还有一些平时上课要用到的东西。 翻来翻去，纪昀翻到了上手工课时经常用到的一些工具。除这些工具外，还有很多晶石。其中一种晶石名叫“臭晶”，因为闻起来味道比较薰人才有这么个名字，事实上臭晶的学名很长很复杂，学术界将这种晶石简称为“释氧晶石”。该晶石只需要投入简易的制剂里，就可以释放混合有氧气的气体，即使在很严苛的环境里。释氧晶石也可以完成这种转化。简易呼吸装置中，就有用释氧晶石制作的方法。 “通过这里时，必需等待氧气消耗干尽。才能打开工具舱的通风口。通风口每小时开一次，每次开启时长为五分钟，在这段时间里，通风口上的密封阀会完全打开。也就是说。其实我只需要等着就好了。风道里的氧气较为稀薄，所以我首先要制作一个简易呼吸装置。”说干就干。取出释氧昌石，纪昀只用几分钟就把简易呼吸装置做好。因为是以晶石为氧气来源，纪昀还需要配制溶液，好在这些东西手工课上都会用到。而且主体就是水，另外加一些有效成分刺激释氧晶石，使释氧晶石缓慢释放氧气。 由于不能确定等等的时间。纪昀多配制了一些溶液，有备无患。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爬进通风口，戴上呼吸装置，纪昀一点点摸到工具舱上方，这时工具舱的风道是完全和外界联通的，当然有密闭阀门在，外界的空气不会渗进去。 大约三十三分钟后，风道两端的过漏窗降下，这是可以过滤掉氧气和其他会损害金属工具气体的完全过滤掉。这时候，纪昀待在里边其实是非常难受的，因为过滤发生器的噪音很刺耳，并不是那种捂上耳朵就听不到的声音，如同魔音，直钻进脑袋里。好在这个过程只维持大约半分钟，半分钟后，风道这一截的氧气被抽干，过滤进来的都是可以进入工具舱的气体。随着密闭阀的红灯转成录灯，纪昀揉揉耳朵，像猫一样轻灵地沿着通风口钻进工具舱。 在工具舱里，一架普及型战甲像个蹲着的小孩子在角落里静静无声地窝着，纪昀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军校常用的训练用战甲，十分开心地输入指令。军校的训练用战甲早就被研究得透透彻彻，学员们还会私下交流各种小秘籍，作为学妹，纪昀很早之前就被传授了许多版本的秘籍。普及型战甲的光脑智能程度很低，但是他们很忠诚，不过这种忠诚有前提，需在军部的序列中。 巧的是，纪昀作为军校生，在一进入军校后，就自然而然地拥有这个序列。于是，纪昀很轻松地打开战甲，并命令其暂时进入她那有些拥挤的空间纽。好在普及型战甲不像女王那么难搞，偌大的空间都嫌纪昀总扔东西进去侵占它的领土。 普及型战甲乖乖进入，并且害羞地说：“主人，请你一定快点放我出来噢，我要和主人一起战斗。” “好的。”纪昀觉得普及型战甲比女王要贴心一百倍呀，多可爱，多温柔体贴的小家伙。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暂，纪昀并没有在里边待太长时间，将工具舱里她可能用上的工具全部带走后，纪昀双手一伸，像猿猴一样灵巧无比地爬回风道。等到密闭阀再次关上并转为红灯，风道两边的过滤阀回位后，又轻手轻脚爬回她被关的舱房里。 “接下来，需要等待时机，普及型战甲比不得女王，如果现在是女王，冲出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光凭满额的核心能源点就能生扛一支小型舰队。普及型战甲的火力不足，根本不存在核心能源点这样的杀器，必需小心谨慎使用能源，最多只能放个一炮，剩下的能源需要用来逃跑。”哪怕空间纽里有纪昀准备着给罗宋的能源卡，也依然不够她打几炮的，所以纪昀必需耐心等待时机成熟。 所谓的时机成熟是…… 纪昀感觉到舰体有些晃动，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不太明显的晃动后，眼皮子一跳，感觉到她等待着的时机已经成熟。这时候就不要再深思熟虑了，因为机会可能稍纵即逝，纪昀释放出普及型战甲，小家伙只有六米多，完全可以在舰舱中行动自如。 进入战甲操作舱后。纪昀略略看一眼，发现和平时用的训练甲没有区别后，熟门熟路地打开需要的各种程序，然后用力一脚踹门，并认准一方就迅速奔跑。她奔跑的目的地是舰舱尽头，被认定为舰体最脆弱腹部的排污口，这个平时被关起来。进入排污工厂才会打开的排污口是最容易突破星舰。顺利逃脱的关键所在。 纪昀一路狂奔，路上遇到几个没装备战甲的人，纪昀看也不多看一眼。不论对方是躲还是追，她只一个劲狂奔。也许运气不错，她很顺利地抵达排污口，但运气也就到此为止而已。她正要行动前，被白邻洲和白御廷这两兄弟逮个正着。 纪昀：…… 白御廷：“什么人！” 白邻洲：“霁儿？” 纪昀才不打招呼。不论正派反派，话太多都会被绝地秒杀的，她左右开弓，一拳一个。将两人放倒，然后头也不回地跳进排污口，最后一脚踹破那块合金板。从合金板大开的口子里钻出去，纪昀还没忘回头冲这兄弟俩竖起中指。 干完这一切。纪昀得意极了，她可不知道白邻洲在头晕脑胀片刻后在那里大喊：“快回来，外面是光斑带……” 光斑带其实就是晶石带，这些晶石大部分都会折射恒星的光华，所以看起来非常非常眩目。纪昀才高兴一小会，就被现实打击得七零八落，光斑带里，她不可能飞太快，被晶石打中很要命的，而且她还得万分小心，避开那些运转速度过快，棱角太尖锐的晶石，普及型战甲的防御罩一旦失效，外甲很可能会被这些晶石破坏。 纪昀只得埋头清点了一下能源卡，幸运的是，罗宋有收集能源卡的爱好，纪昀手里的能源卡很多，而且都是绝版的，罗宋舍不得用，叫她帮忙存着：“大概可以撑上一个多小时完全防御，不过这片光斑带太大，一个多小时完全不可能走出去好吧。” 普及型战甲速度太慢，要是女王，既不用担心防御罩撑不到，也不用担心速度不够用，女王可以用核心能源点转化为普通能源，虽然那很奢侈，但应急的时候，这个是很有用的。纪昀默默地怀念了一下女王，虽然有时候女王不那么可爱，还雷死个人，但架不住人家有用呐。 鱼和熊掌就是这样让人苦恼的选择呐！ “主人，这里很危险啊，我们怎么办？” “慢速行走的话，你不会受伤的对吧，我们完全可以开一分防御罩，用防御罩弹开晶石，这样既不会受伤，也可以慢慢地等待救援。”纪昀确定，后面那艘星舰没有追她的意思。 这让纪昀不由得想，或许救援的人就在不远处，所以即使她脱离，对方也没有再次来绑她回去的意思。想到这里，纪昀就更加不急了，利用这点时间，她在驾驶舱里还配制了一点溶液，她使用呼吸装置，可以避免战甲消耗额外的能源维持呼吸系统。 战甲计算了一下，像现在这样行走，他们需要大概一年左右才能离开这片光班带。纪昀安抚了一下刚出战就面临这样复杂的逃亡的战甲，对它说：“不会需要这么长时间的，我的护卫队很有可能离我并不远。” “护卫队，有援兵吗，那太好了，主人，我们现在发送定位给他们，这样我们待在原地等待救援就好。” 纪昀：忽然觉得这个所谓智能很低的战甲其实比她还聪明很多，难道她的智商就这么没药可医吗，莫明感觉有点绝望啊，这智商，磕脑残片也救不回来呐。 “啊，我一时忘记已经可以联上星网了，我们可以通过加密频道联系上我的护卫队，让他们对我进行定位追踪。”纪昀舒口气，打开个人终端，星网确实已经可以登陆了，进入星网后，通过加密频道，纪昀终于联络上她的护卫队。 第三护卫队的队长听到纪昀的声音，简直跟在宇宙毁灭前忽然被谁拯救了一样，喜出望外地对纪昀说：“殿下，如果没有危险，请您尽量待在原地，我们立刻过来。” “好的，我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你们不用急。”纪昀舒一口气，想想又多说一句，“对了，我在出来的时候，在对方的星舰上贴了一个隐藏式追踪贴，这还是上次在课堂上，教官给我们讲解时，留给我们玩的小东西呢，真没想到能用上。那个追踪贴的扫码我也一起传给你，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用。” “好的，殿下，请保重自己，我们将在五分钟内抵达。” 五分钟很快，纪昀也没再出什么意外，被第三护卫队找到时，纪昀还顺手在周边打捞了一圈晶石，总觉得不管什么晶石都是她的幸运石。拖着一个大袋子，纪昀登上指挥舰，宋准上将见到纪昀也差点老泪纵横，这位让人担忧不已的公主殿下终于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殿下，您受惊了，请让随军医生给您检查一下身体，过后如果无事，我们将以最快地速度送您回到长安星陛下和皇后殿下身边。” 纪昀谢过宋准上将后，和军医一同去医疗室，身体数据都良好，宋准上将和护卫队成员都松了口气，这时前方有消息传来：“上将，我们追踪到了友舰信号，请指示。” “即使殿下已经回来，那就放手去干，他们肯定还有其他基地，这一战交给你们，崽子们，干起来，让老头子看看你们的本事！”现在什么顾忌也没有了，宋准上将自然肯放下指挥权，让年青的军官们自由发挥。 “是，上将，我们将不负您期望。”说完，上将的崽子“嗷嗷”着出发，星舰的尾焰拖着长长的蓝色在璀璨的光班带里分外明亮。 宋准上将开怀大笑，纪昀和护卫队成员们也一起笑了，这时纪昀个人终端上接到了视讯请求，低头一看，是昭武大帝：“你没事了？” “是，我已经脱困。” “很好。”昭武大帝身后，居然有穿着星际快递工作服的快递人员。 纪昀惊讶地问：“您有什么东西要寄快递的吗？” “是女王。”(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友谊的种子 昭武提及女王，纪昀还以为女王在战场上受到损伤或者出现其他问题，还担心了一下维护费用。但让纪昀感到惊讶的是，昭武是要把女王寄还给她，因为昭武认为这一次如果女王在她手上，她根本就不可能被绑到。 “不用的，女王对我的作用仅仅是保护我一个人而已，这次只是意外，就算这样，也可以另外配一架普通战甲暂用，我在长安星还是很安全的。但是您在前线，非女王不行，而且，女王这样的高级战甲，本来就应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我想，女王也会更愿意留在战场上。”纪昀拒绝了昭武大帝将女王快递给她，这次确实只是意外，一来军校抽调走了大部分人，二来为避免暗区的星盗们趁机劫掠，军部对暗区的布防进行了加强，现在正在调配兵力，三来白家虽然已经不如从前，但八大姓的底旨还在，进出长安星对他们来说，总有些不起眼的门道。 纪昀都清楚的事，昭武大帝当然也清楚，在前线昭武确实很需要女王，所以纪昀拒绝，昭武也就不再多言，只叮嘱她多加小心，并嘱托宋准，一定护卫好皇室成员和联邦议会高层，这时候他们都很容易成为攻击目标：“陛下，请您放心在前线施为，后方交给我。” 出了这样的意外后，宋准当然有所警觉，自从纪昀被绑架后，银叶骑士团二十四小时满员随身护卫，再也不能讲究什么低调不低调。即使是纪昀，也必需如此，当宋准跟纪昀这么一说，纪昀头都大了好几倍：“宋上将。一定要这样吗？” “或许会给殿下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但是，殿下，是的，必需如此。目前我们别无选择，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您准许您的护卫队由暗转明。全天候满员随身护卫。隐私与平静的生活。唯有在安全时才可能获得，此时此刻为免小人作乱，还请殿下不要拒绝。”宋准上将话讲得十分诚恳。既有对小辈的劝诫，也有对待昭武曾孙女，皇室唯一公主殿下的恭谨有礼。 纪昀看宋准的态度就知道，她以后是别想好好安安稳稳生活了：“那节目最近不用再录吗？” 这个节目……没有停拍的迹象。这时候公主殿下的娱乐节目，也是联邦高层和皇室稳定民心的一种小手段。别小看这一档娱乐节目。它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远不是纪昀能理解的：“不，殿下，这档栏目会继续。它并不会妨碍您的正常生活，就如从前一样。” 诶，纪昀默默叹一声。没再多挣扎下去，挣扎也无用呐：“那我可不可以请求护卫队进入军校后。以军官、学员或其他身份出现在我身边，而不是银叶骑士团第三护卫队？” 考虑到一旦护卫队明刀明枪进入军校会影响的反响，宋准接通军校校长的电话，与校长商谈过后，同意了纪昀的请求：“学员不大可能，他们很多都是军校毕业生，殿下护卫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是指挥学院毕业，他们回去，肯定无法再以学员的身份出现，因此他们中大多数人会以学校安保人员的身份出现。” “好的，谢谢上将。”能这样已经很好，纪昀没觉得还有什么值得挑剔的。 回程的路上，纪昀还和宋准上将就联邦现在的形式提出许多疑问，宋准上将一一给予解答，在将要抵达华夏星系时，宋准上将提了一句宋家与皇室联姻的事。纪昀被昭武大帝告知过这件事，这时宋准上将又提前，让她感觉挺尴尬的：“上将，并非其他，而是我已有心中所爱，很抱歉，我不能同意这样的联姻。而且，据我所知，宋小先生也并不是很热衷。曾祖父讲，真正的联姻应是结两姓之好，而不是造就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那不是结亲而是结怨。事实上，皇室和宋家的联络十分紧密，皇室和议会都很信任宋家，曾祖父也很信任您和宋总长，昭成太子对宋上将和宋总长也十分推崇，如此，我们为何还要以联姻来使彼此更连在一起？并不需要，如今已不是帝制时代，皇室对宋家不存在功高震主的担忧，宋家也不需要担心皇室飞鸟尽良弓藏，不论皇室还是宋家，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为联邦和平夙夜匪解而已，有着共同追求的道与理想，岂不比什么联姻都更加紧密。” 宋准上将听完这一席话，却更觉得联姻是个十分不错的主意，只是到底提出得太迟，昭阳小公主已经心有所属：“是宋僚无此幸，是我们宋家无此幸，殿下这番话，令我心中十分惊讶，也更加高兴。联邦能拥有如殿下这般的皇室成员，是联邦之幸，是联邦人民之幸。” 纪昀不由得惶恐，她说什么了她，怎么宋准上将就把“联邦之幸，联邦人民之幸福”加在她脑门上顶起来，好可怕哒：“我不过享受联邦供养而知应当承担什么责任而已，宋上将才是联邦的定海神针，所以，宋上将一定保重身体。曾祖父必然希望他在前方时，后方有您安定一切，这样曾祖父才能无后顾之忧地朝着敌人前进。” 谁不爱被夸赞，谁不爱自己所做所为被认同。即使是宋准上将，能从联邦“年轻一代接班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肯定，也很是开怀，宋准上将笑着摆手说：“不骂我老不死就好了。” 星舰直接降落在皇宫上空，宋准上将亲自把纪昀送进皇宫，然后才搭乘星舰离开。离开之前，宋准上将一再向永嘉陛下纪皇后与两位皇子夸奖纪昀，被夸得脸都染上红晕的纪昀在纪皇后怀里被揉成团子：“你啊，真是让人担心极了，方才前线发来视讯，让我们给你再准备一架战甲，现在调配有点来不及，我们商量了一下，小昀可以先用陛下的银鳞。陛下天天在皇宫。出行时护卫队都有几百人，还有长安星的警卫队提前出动清理，比你倒安全得多。银鳞虽有些高傲，但我们已经与它谈过，它同意收回我的第二权限，向你开放第二权限。” 第二权限人只可以有一个，要给纪昀。当然要先收回纪皇后的第二权限。不过帝后都在宫中。皇宫的安保现阶段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严密。三个天天要在外奔波的孩子反倒成了最容易被攻击的。纪昀哪怕不想接受，最后永嘉陛下还是把银鳞的龙纹戒指挂在纪昀脖子上：“不要担心，我还可以用你母亲的战甲。把银鳞给你，也是因为你小时候第一次匹配念力值时，就曾经和银鳞匹配到。银鳞还记得你，在你使用的时候。它的配合度也会更高。” 昭武大帝之所以没能使用银鳞，就是因为属于霍铮的身体。在精念力波段上和银鳞匹配不上。至于女王，那虽然是架高级战甲，念力阀却相对要求更低一些，毕竟这是给公主殿下的战甲。考虑到女性念力值通常会较低一些，女王的念力阀当然不可能设定得太高。 从皇宫出来，是昭成太子送的。昭成太子默默盯着她很久，快到军校时才开口说话：“个人终端时有应急程序。只要是联邦的星舰或武器，都加载有可以通过该程序的后门，遇到危险时启动应急程序，可以使星舰或中枢智能控制的武器失去效用。小昀，你还是应该找回记忆，如果你有记忆，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这样被动。” 纪昀心里念道“我才不要”，嘴里却不能这么直接：“我也想啊，但是曾祖父讲，技术还不成熟，就算是成熟，以前的我既然选择封存记忆，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愉快的记忆，没有就没有吧，常识可以学，快乐却学不到。” “好吧，你自己决定了就好。”昭成太子把纪昀送进宿舍，确定第三护卫队成员都已经就位后，才驾驶悬浮车回皇宫。 回到军校后第二天早上出完操，纪昀就被盖布丽和小野行洋给堵在餐厅外，两人一左一右盯着纪昀看：“你去哪里了，军校里发布告叫我们出入小心，注意周围的可疑对象，就是因为你吧？” “呃……已经没事了，没事了。”纪昀这一句“没事了”怎么可能满足得了盖布丽和小野行洋，于是她不得不跟盖布丽小野行洋大致讲了讲她遇到什么事。 讲完后，盖布丽愤慨无比地握拳挥几下：“渣男！” 小野行洋对纪昀的目光投以鄙视：“你以前眼光真不怎么样。” “所以我现在知道了，找伴侣要谨慎，因为即使是前任，都是万分麻烦的存在。因此，盖布丽，你也要谨慎再谨慎啊。”纪昀说的时候却看着小野行洋直笑，小野行洋瞪她一眼，她欢乐无比地拉着盖布丽跑进餐厅吃早饭。 今天军校的早饭是小米窝头和玉米芸豆血豆粥，还配了军校厨房自己掩的小菜，味道格外脆爽。纪昀也算是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光小菜她就吃了五小碟，玉米云豆血豆粥她乘的全是粥底，就这样还连下三碗，把盖布丽看得呆掉：“光吃不长肉，真是令人妒忌的种族天赋！” 早饭吃完，上课上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教室的屏幕上忽然被切掉了画面，画面先是闪现一片七彩，而后出现一个穿着十分古意的人。教室里，学员们都以为是恶搞或者被无聊的黑客入侵，甚至是信号乱入之类的，但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那个衣着与行动都十分具有古意的人张口说的却是令联邦每一个观看该影像的人都震惊的话：“你们好，与我们同根本源的人类，我们是来自你们所谓他宇宙的文明生物，当然，我们也很愿意被你们称作人类。” “很多年前，我们也曾携带友好前来拜访，希望在我们彼此之间播撒下友谊的种子，并期待他在风雨之后长成参天之木。遗憾的是，种子还没有发芽，就被掐断。所以，并非我们怀揣恶意而来，意图颠覆你们的宇宙，而是我们试图丰获友谊，却被撕出一道鲜血淋漓至今未愈的伤口。” “在你们以为正义，并高举道德大旗与我们试探性交火时，我们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同出本源，你们的人性如此之复杂，如此之恶劣，如此之面目可憎。你们以为正义，你们以为你们站在道德一方，那么，先来看看你们的正义道德对我们做了些什么。” “接下来的画面，也许不太适合幼生期的人类观看，所以如果你仍在幼生期，很抱歉，我无法掐断画面，但你们可以选择自己关掉画面。” 有人悄然在公共频道上喊出一句话：“忽然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与他宇宙文明生物开战呐。” “一开始或许不需要，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吧，修不好友谊的种子了吧。” “也许是策略呢，想要让我们这么乱了军心。” “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是策略，我们可是谋略之国的后裔，不能这样轻信敌方扰乱我们视线的言行。” “我们应该相信大帝，大帝给我们带来的，才是与我们息息相关的。” “也是，如果是别的上将议长总长什么的，我们确实需要担心，但是大帝的话，完全不需要担心。跟着大帝走，就是跟着正义走，跟着自由走。” “大帝才归来而已，我觉得如果对方说的事真正发生过，那么我们要问的是以前那些事是谁，或者说哪一个姓氏，哪一小拨人干的。” “简直灭绝人性！”这是画面进行到十分血腥时，公共频道上的声音。 发出这个声音的并非某一人，而是几乎所有人。 “你们发现了吗？” “什么？” “玫瑰花图腾。” “你确定是玫瑰花图腾？” “当然，千万不要误认啊，玫瑰花图腾和昭阳小公主的蔷薇花图腾有很多区别啊，我们小公主萌萌哒，大家不要认错，小公主会伤心的。” “小公主才几次，怎么可能。” “求解玫瑰花图腾和蔷薇花图腾的区别。” “玫瑰花图腾的荆棘里是剑和火焰，蔷薇花图腾没有荆棘，那个看起来像荆棘的花纹是古地球时代神话传说中的神鸟凤凰，所以不要看花，那花看起来确实有点像，看花旁边的伴生花纹。” 纪昀默默看完，感慨了一下粉丝的强大和维护心，然后默默正身大号登上羞羞涩涩地说了一句：“谢谢，很荣幸为大家所信任。” “咦……” “啊……” “妈妈，出来看昭阳小公主……殿下，么么哒” “真身呐……” “人果然应该活长一点，这样就什么都会见到了，殿下，您好，来合个影。”(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不告谓之偷 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再如何血淋淋，也不过令人片刻觉得难受而已。他们会谴责作恶者，但却不会对自身的战争行为进行太多反思，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开始战争，只是试探性交火而已。在战争上，他们信奉的是联邦至高神坛的昭武大帝，那神坛太圣洁，神格又太无暇，谁也不会因他宇宙文明生物的发言和播放的画面就置疑昭武大帝的出征是否合理。 强者的战争，是为自由而胜利，弱者的战争，是为生存而挣扎。所以，联邦的公民们也不吝啬于对作恶者的大加责骂，站在这样的角度上，他们可以尽量发散他们人性的一面，温情的一面。胜利者的人群里有人犯下累累罪行，才可以低下姿态去道歉，因为身上有荣耀的光辉，即使道歉，也并不需要因此而吞食苦果。 “面对如此恶行，你们认为，还有可能产生友谊吗？不，我们不能接受，而你们也不会相信在这样的恶行之后，仍然产生的友谊。” 公共频道上有人问：“那么就一定是战争吗？” 这个问题问的人很多，他宇宙文明生物似乎也能看到，对这个问题作出了回答：“我们并不希望是战争，但如果唯有战争方能使一切平定，我们也并不介意与同出本源的你们倾尽所有一战。” “400多年前，我们发现了两个宇宙间联通的结点，通过这个结点，我们发现了你们所在的宇宙，这个宇宙里，有更加辽阔的星海。有更加丰富的植被和各种资源。我们还发现，很多我们所需要的资源，你们并不需要，所以我们试图联络结点最近的政权，欲与你们结盟，并以你们需要的资源来换我们所需的资源。” 这时昭武也在看着公共频道上的画面，他冷笑一声。直接用权限将画面切到他这边：“不要混淆视听。最早反射点有显示图像早在六百年前，神座星系3289号行星上，那些你们建成的建筑。以及被你们采挖到灭绝的植物、矿物，如何解释？所谓同出本源，是否指我们有着相似的文化，不知你们的文化里是否有不告而取谓之偷的警句。” 公共频道下一大串“我们家大帝就是这样帅。大写的帅，帅破宇宙的帅”。 昭武顺嘴回了一句：“朕原来还要更帅一些。” 得到回应的粉丝们几乎哭晕。幸福降临得实在有些突然：“陛下，我们永远支持您，坚定跟随大帝十万年不改。” “十万年不嫌太少？我们要坚定跟随大帝，直到宇宙毁灭。人类灭绝。” “说的对，大帝，您说什么我们也信。没道理不信您，反而信他宇宙文明生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祖宗早告诉过我们了，我们才不傻呢。” 这时，公共频道上，那个身着古意衣装的人又再次出现：“就像你们之中有败类，有人渣一样，我们之中也存在作乱之辈。但他们所行无非偷盗，而你们所行却灭绝人性。”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们若不因觊觎我们文明的资源，为什么要跨越宇宙来此，为什么要暗中与非官方的联邦公民私下交易，为什么在受到不公正不人道待遇时仍然保持沉默直到此刻？对着联邦全体公民，对着我们这个宇宙，对着你们至高的神明和你心中坚定的信仰，你是否敢起誓说，你方受到残害的人员非你方推出来的炮灰？” “朕，曾为帝国君王，你们那些权衡之术，在古地球时代就已经被我们玩烂，你们如今所行的，不过是我们玩剩下的昏招而已。如此，还仍洋洋自得，认定我们无法揭破，并试图扰乱民心，如何不应诛。然，我邦公民并非愚民，且，你不敢起的誓，我却敢以我终身为之奋斗的联邦，以及我的祖先和我的后裔起誓，你们所交涉过的我邦人员，绝非我方推出的替死鬼，他们只出于私欲，绝对我邦国家行为。”昭武大帝在的时代，帝国强大得完全不需要阴谋诡计，包装成白莲花，其实也是谢景言和宋无量两人商量过后，为避免昭武大帝和联邦被诟病，被群起而攻之的策略而已，那是阳谋，绝非诡计。 昭武奉行的是，打得过的打过去，打不过的，积蓄力量，等打得过了再打过去。就像他对待他宇宙文明一样，在他的时代里打不过，于是他选择观察与沉寂，并嘱托科研人员，一定要大力发展什么什么样的武器用以储备好，等着来日一战定乾坤。 战术上的阴谋诡计当然有，但这种战场下方的手段，昭武从来都只认为是多余。在绝对强大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垂死挣扎，从这方面来看，昭武大帝再一次肯定，他们手中握有对方也惧怕的某一张牌，只是这张牌联邦还没有找到而已。 “大帝在联邦本来就在神坛上人人信仰，何况大帝耍嘴皮子的工夫是谢景言教的，一般二般的人，谁讲得过他。”谢景言可是能说出“面对小人要做伪君子，面对君子要做真小人”的“大流氓”，除昭武大帝外，谢景言就是小野行洋最大的偶像。 “有大帝在，舆论倒不用怎么担心，我现在在想，他宇宙文明这样隐隐忍忍的，似乎在忌惮什么。我看过霍铮从他宇宙带回来的影像资料，他们的科技文明并不逊色我们，武器方面大概也不会比我们差，何况他们的身体更加强横。”纪昀琢磨着，可能是那群曾经很作死，于是死掉了的科学家们肯定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装备。 这一点，有不少人都想到了，于是黑山又热闹起来。军部本来就派了一大群人驻扎在黑山，公共频道他宇宙文明出现的事件过后，军部连宋准上将都搬去黑山办公。昭武大帝的意思也一样，必然是那群不靠谱的“小妖精”们干出过什么好事，却密而不宣。“小妖精”们被他调｜教得太好，“重器自珍”这个理念被贯彻得太彻底。 由于黑山需要很多人手，中高级学院的学员也全部被抽调过去打下手，初级学院的学员们则面临他们难得的真正的假期。军校生没有假期的，现在教官和导师们都没工夫，于是他们终于获得了和其他学院学生们一样的为期一个月的春假。 春假是专门留给广大在校大小学生们去感受宇宙玄奇，天地美妙的。一般学院都会组织野外游春活动。长安星很安全。所以这类游春活动依然进行，军校生们可没老师给他们组织游春活动，于是他们欢脱无比地被放羊了。 “不如我们也出去玩？”作为一个大西洋帝国公民。盖布丽骨子里就有“放假不出门会遭天谴”的血统。 纪昀骨子里却有“这么乱，出门肯定要给自己找麻烦”的血统，于是两个人相持不下，决定抽签。最后纪昀胜出：“我们就在附近走一走就好了，逛逛街。买买衣服，看看电影，吃吃美食，比什么不好。总共才一个月。干嘛要那么奔波劳累，我们还是以逸待劳吧，开学后肯定要被狠狠操练。休息一个月呢，你以为教官们能放过我们。” 小野行洋绝对支持纪昀的意见。喜欢大西洋帝国的金色眼瞳少女是一回事，跟公主殿下出行，鸭梨太大是另一回事，他可不要因为公主殿下有什么闪失而被联邦公民吐口水：“纪昀确实不适合在这时候出门，后边带一串卫队出门，那还叫游春吗，那叫去野外进行大规模集体践踏好吧。” 被两人一劝，加上抽签输掉，盖布丽也只能接受，现在她回大西洋帝国也不方便，于是跟着两人加上许渚在城区附近四处找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五月春假的第十五天，他们相约去博物馆，博物馆就在福利局下的一家福利保障中心。所谓福利保障中心就是失去双亲，或双亲被法律判定不能承担抚养责任的未成年少儿。 “既然要经过那里，我们把旧的衣服整理一下，清洗消毒后送过去，再顺便买点糖果和水果牛奶过去。”最近两年在长身体的人真心很烦恼，去年秋天买的薄外套，到四月拿出来想穿时，已经不能穿。总共也没穿几次，纪昀舍不得扔，同样的情况，盖布丽和许渚小野行洋他们也同样面临。 联邦公民都经常会很自觉的把还能用，但他们已经用不上的东西送到福利保障中心去，纪昀这两年多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她前段时间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的，早就想去一趟，去博物馆正好顺路。 “好，我家里有很多东西，我去整理一下，到时候一起搬过去。”许渚家里，许铭川上将每月发下来的都用不完，许铭川上将的配额里，洗发水浴液什么都包括，连家里炒菜的盐都是特别供应的。许家总共才许铭川上将和许渚两个，多出来的就是想送人也没地方送，他们身边的人不是在军中，就是不需要这些。 几人各自回家整理东西，整理好都装在纪昀的空间纽里，银鳞比女王脾气更好，更加包容，纪昀在空间纽里堆一大堆东西，银鳞还帮忙分门别类收拾好。他们先去博物馆，下午三点的时候才去福利保障中心，福利保障中心三点时孩子们正在吃下午点心，他们把东西送到物资接收处后，就发挥他们各自的特长，比如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福利保障中心经常接待他们这样年龄的学生，十分有经验，尤其是军校生，不能更受欢迎。修一修电动玩具，机器人管家，各种小电器，还有花圃需要整理，楼顶需要清理之类的，全部都可以交给他们，不仅动作快干活还漂亮，什么活都不会觉得辛苦觉得累。 等他们干完，已经六点多，保障中心的负责人留他们吃晚饭，于是他们就很自然地留下来吃个晚饭。全联邦保障中心的厨师都是一家培训机构出来的，有几个菜特别出名，经常有热衷于美食的食客特地买一堆东西来吃一吃保障中心的“四大名菜”。 “海参果焖鸡？这玩意儿可以焖鸡？”那酸酸甜甜，切个小口可以拿吸管吃，果肉是果冻一样半固体的果实居然可以焖鸡，会糊汤吧，煮个水果茶都会糊底呢。 “你不知道吗，海参果焖鸡是保障中心四大名菜之首啊！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幸运，可以吃到海参果焖鸡。我跟你说啊，海参果和鸡肉一起做，在别的地方吃，味道都怪怪的，保障中心的不一样啊，他们有独门秘方，只留果香，不糊汤也不留酸甜味。”小野行洋说得口水快掉下来，连许渚都竖起筷子两眼放光。 盖布丽“啊”一声说：“就是那道看起来像蜜汁焖过一样，色泽金黄，闻起来就让人能多吃一锅饭的菜对吗？” “没错。” “好幸福。” 菜端上来后，纪昀盯着看了很久才试探性地伸筷子，夹一小块鸡肉尝了尝，然后双眼圆睁迅速加入抢食的行列，并向大家示范“如何优雅地和小伙伴愉快抢菜”动作。 吃着吃着，纪昀扫了一眼旁边，发现有个小孩子捂着嘴看着他们四个为抢菜直接掀翻友谊小船的家伙笑得无比开怀。纪昀冲他做个鬼脸，他笑得更开心了：“不乖乖吃饭长不大，小孩子要乖乖知道懂吗？” “我才不是小孩子。” “身高不足一米三五，坐星舰都还只买半票的，不是小孩子是什么，作为男孩子，长到一米九再来跟我讲不是小孩子啊。”联邦男性平均身高早就过一米九啦，好比纪昀自己这半年来都快长到一米七一样，女性身高也平均一米七五呐。 那小孩子于是不笑了，并且还扭开脸，坐在小孩旁边的小女孩小声解释说：“其实小黄鸭哥哥快成年了。” 成年就要买全票，说明这小孩子长不高哇，这样的例子相当少，比率低得和没有差不多，毕竟人类在银河系就搞过基因修正工程。纪昀于是又哄了哄“小”朋友，把那比她也小不了几岁的小朋友哄开心后，纪昀问了问小孩子在哪里上学，学什么专业之类的。 结果…… 纪昀回去的路上，尴尬地跟盖布丽他们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他智力发育也停滞啊，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怎么办，我明天要不要再继续来跟他道歉，小孩子自尊心很强啊，别因为我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才好。” “那我们明天陪你一起再过来。” “好。”她得为公主殿下的形象负责，还得以公主的身份承担起皇室形象的责任。 纪昀苦苦叹口气，却压根不知道，她去保障中心哄小孩，也能哄出破天的事儿来！(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爱水小黄鸭 联邦的文教部门对成年的学生，每年都有相应的社会服务需求，去福利保障中心帮忙就在社会服务范围内，纪昀他们商量一下，决定不如趁还剩下半个月，把初级学院要求的社会服务时长安排在这半个月内完成。填好申请表，再次去福利保障中心，他们接收到了来自负责人的热烈欢迎，小孩子们动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哪怕他们还是初级学院的学员，也有许多必修课，比如防御工事，这个完全可以用来砌砌墙，挖挖渠什么的。夏天了，后山的野草不要命地长，不清理干净，可爱的小宝贝们就不能去后山愉快玩耍，游泳池需要引活水，还需要修整，到夏日炎炎时，怎么能不让小宝贝们游泳嬉水，人类是离不开水的生命体呀。 看着一长串工作任务，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先把可以独立完成的任务分一分，然后再把需要分工合作的工作安排好时间：“杂草全部要手动清理！我的天，那么大块的山林，我们的五十个小时社会服务时长里都清理不掉吧，保障中心后面的山有上百亩。” “所以上面写了是协助园林公司进行该项工作，听从园林公司的安排，这项放到最后，就不要限定报务时长了，帮忙到我们开学的时候。”许渚考虑到只做完社会服务时长很不好看，像是只会完成规定的服务时长而敷衍，有可能会被判定为不合格，那样很有可能要重新计算，已经完成的服务时长会大大缩水，以后的信誉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有农业用的机甲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开机甲。”农业机甲属于没有人工智能的。只要借用园林公司的就可以。 “这个季节正好是忙碌的时候，他们应该没有多余的机甲可以借给我们，我们可以向学院申请训练甲，用来清理野草完全没问题，纪昀，那架银鳞就不要搞出来了，太打眼。”许渚叮嘱一句纪昀。万一纪昀真把银鳞释放出来清理野草。那到时候新闻就大发了。 “唔……也许还可以叫护卫队帮忙？”毕竟现在她到哪护卫队就到哪嘛，不远处就有几名扮作学员的教官跟他们一起参加社会服务，虽然看起来略别扭。 “他们的工作单应该和我们差不多。但他们应该会跟着你……这样的话，工作计划就要改一下，纪昀，你和他们一起处理需要分工合作的项目。可以单独完成的项目由我们去完成，等最后我们汇合一起去清理野草。”许渚说完。把工作项目一分为四，一人一份，照着工作计划一项一项来就行。 纪昀又再次看了一遍成年学员社会服务项目的具体细则：“要认真工作啊，大家。要不然会干白工还挨批的。” “遵命，殿下。” “那就各找各地，各干各活吧。”纪昀嫩手一挥。奔向护卫队成员，和他们商量学院西面院墙倒塌的清理和修缮工作。首先。他们要烧砖，从公共服务部弄来烧砖的炉子，接上水，投好料，每小时能出丙万青砖。这种青砖看起来十分美观，砌好后直接成型，不需要再进行粉刷，在自然环境中也不会显得突兀。 烧出来后的成品，有点像纪昀看过的古时候的青砖，但更加紧密，更像是青石板的那种青石。纪昀觉得这机器简直神奇，明明也就一量普通汽车大小，接好水，架好投料桶后，居然就吭哧吭哧吐出来一块一块还冒着热气的方方正正砖头。 “总有一天，一切都可以机械化吧。” “殿下，不用总有一天，目下就已经可以完全机械化，房屋营造这样的工作，有一套完成的机械。但考虑到能源不能浪费，而人力又不能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这样的工作才被保留下来。”所以，砌墙是不可以用机甲的，其实纪昀他们想象的清理野草这样的工作，也大多数是纯人工完成，而不是使用农业机甲。 并不是联邦的能源已经不足，而是早就有先辈们替后代考虑过，能源不可能永远无禁止地获取，总有一天，人类可使用的能源会枯竭，所以使用能源必需有节制。但凡人力可以完成的工作，就不要使用高耗能机械，机器管家由于耗能非常小，还可以使用一份太阳能和电能作为辅助动力能源，才被普及。也并非人人都会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机器管家，他们大部分人使用的是保姆型机器人，只在需要它们工作时才开机运行。 “殿下，你在这里看着烧砖的机器既可，砌墙的工作，怎么能让殿下来。”青砖的边缘十分锋利，轻易就能划破他们殿下带着少女粉的娇嫩皮肤。 “是的，殿下，料桶只剩下三分之一时就要补充投料。”这个工作是可以使用机甲的，那边就有一台保障中心平时用来干一些粗活的型号老旧的机甲，用来投个料，摆摆砖头完全没问题。 被照顾到的纪昀也没矫情，她防御工事学得是还不错，但是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中级学院才教城防工事，城防工事里才有砌墙的项目。像这种对专业性有一定要求的工作，纪昀认为，还是交给学过的，有经验的，同样出身军校的护卫队成员们比较好，别到时候她前脚砌好墙，后脚那墙又塌了：“那就辛苦你们了，我给你们买水果饮料和点心啊。” “谢谢殿下。” 纪昀补充一次料桶后，就在星网上订了水果饮料和一大堆点心，除了给护卫队成员外，她还特地指明要一份包装好的水果点心，她好用来向“小黄鸭哥哥”道个歉什么的。上午过来的时候，“小黄鸭”还有点记得她昨天干过的蠢事，不怎么理会她，准确的说是在躲着她，不要跟她亲近。 砌墙的工作从上午三个时长的成果来看。还需要大概十个工作时长才能完成，吃午饭时，纪昀和许渚他们互相报了一下工作进度，去帮忙种菜的小野行洋估计下午再干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盖布丽去整理图书馆，她讲还需要三个时长才能完成，至于许渚，这位负责清理浇灌用的沟渠。上午已经完成。她决定下午先去帮小野行洋种菜，然后和小野行洋一起去帮盖布丽整理图书馆。 至于纪昀他们这组干不完的砌墙的活，只能留到明天再继续。 午饭过后。他们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纪昀就挪呀挪地挪到小黄鸭旁边，小黄鸭看她一眼，往出挪。纪昀再挪近一点，小黄鸭又再看她一眼往出挪。到最后两人跟有默契了一样。一个挪近，一个挪远，都不需要看对方，完全是一起动作。半个小时过去。他们已经把小操场给绕了一圈，中心的阿姨有点看不下去，对纪昀说：“慢慢来。不要这么着急，你这样反而会把他推得更远。” 阿姨说完。又对小黄鸭说：“姐姐已经知道她错了，她在向你道歉，你可以不接受，但完全没有必要绕着操场跑一圈，直接回屋歇会不就行了，她难道还能跟进你屋里？” 小黄鸭得到指点，立刻搬着小板凳进屋，关门前还从将要合上门缝里看纪昀，脸上好像有点“我赢了，你输了”的小小骄傲，纪昀看着完完全全时里外外都是心塞：“不能好了，简直不能好了，这小孩子怎么这么难搞定。” “他还是个孩子，当然心灵脆弱。” “也只比我们小一点而已，孩子什么孩子。” “可是他心智和自我认知上，都是个孩子，他觉得受到了欺负当然可以记仇。” “盖布丽，你真是太讨厌了。”纪昀把装了水果点心的盒子摆在窗台上，隔着窗对着小黄鸭说一声，告诉小黄鸭她正在很有诚意地道歉，连道歉礼物都准备得妥妥的，就是不知道小黄鸭肯不肯吃“吃人嘴软”这套。 经昀连着哄几天，才把小黄鸭哄好，不过小黄鸭本来就不是个多么甜蜜可爱小朋友，要不然也不会有小黄鸭这个外号。在某部动画片里，小黄鸭就是一个看起来软萌萌的小黄球，其实特别不好哄，不擅长跟人凑近，有轻微社交恐惧怔的小团子。这个团子就是因为性格有点像小黄鸭，才被看过动画片的小朋友们取名小黄鸭。 这天墙终于砌完，下午他们要开始清理游泳池，小黄鸭又没午睡，由于他年龄较大，看管孩子们的阿姨并不会强要求他一定要回房午休。于是小黄鸭在别的小朋友都午休还没起时，蹲在游泳池边看纪昀和护卫队成员一起满游泳池忙和，放水，清理池壁和池底，冲洗消毒，再将破损和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修好，然后检查水过滤系统和水循环系统，最后将引来的泉水注满游泳池。 干完后，小孩子很开心地试了试水，终于露出笑脸来。纪昀见状，觉得可能有门，于是又挪呀挪呀挪地挪过去，这回小孩子倒没绕着游泳池再挪，不过还是很警惕地看着纪昀，纪昀见他露出警惕来，就不再靠近，而是开口说：“想不想下去试试，因为我们还测试了加温系统，所以现在游泳池的水还是热的，我在旁边看着，你下去游两圈？” 小黄鸭不愧了这外号，特别喜欢水，纪昀这么一说，他看纪昀的目光都少了很多警惕，变得格外欢喜，小黄鸭还第一次跟纪昀说了话：“可以吗？” “我问一下你们的管理阿姨，如果阿姨也同意就可以。”纪昀说着跑去问了一下，阿姨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同样在游泳池边的护卫队成员，答应了纪昀的请求。 由于保障中心大多是小孩子，游泳池的水只有大概八十公分深，不过游泳池倒是很大。小黄鸭跳下去，就跟龙归大海一样，欢腾无比地连游十几个来回才慢下来。纪昀在旁边蹲着，差点也想跳下去，不过作为一只公主，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她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穿泳衣。但凡她要是穿出来，护卫队成员都能集体自裁相逼，那画面太恐怖，纪昀一点也不想看到。 “要不，你们下去玩？” 护卫队成员只当作没听到，作为护卫队成员，他们也同样不能半出镜好吗，被录下来绝对会出惊天丑闻。联邦的媒体有些时候是真的很没有节操的，哪怕是联邦的吉祥物暴出这样的新闻，也一样会被渲染成丑闻，什么“一女若干猛男派对这样的新闻”，谁也不会愿意看到的。 不过小孩子确实游得很欢，让他们在旁边看着，都有种想跳下去和他一起游来游去的冲动。小孩子的快乐确实比较容易打动人呐，哪怕只是个心理智商和生理身体上的小孩，事实上这小孩子已经年纪一大把，这种纯粹的属于小孩子的快乐，也一样能打动人心。 “叫小孩上来吧，游太久容易抽筋，水也快凉了，别着凉。” 最后是护卫队副队长阻止小孩子继续游下去的行为，伸长手臂把对不肯从水里起来的小孩子捞出来，用软软的毛巾把小孩一裹，扔回屋里叫他换好衣服再出来。小黄鸭换好衣服后，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是带着笑的，让人感觉这小孩一笑，就忽然开朗明亮起来，连容貌都噌噌往上涨。 “对嘛，小孩子就要开开心心的，记仇不要记太久。”纪昀松口气，掏出饮料来问小黄鸭吃不吃，小黄鸭接过去喝两口，脸上的表情更开心了。 旁边阿姨讲：“他最喜欢水，每年夏天都会特别开心，去年游泳池九月份就坏了，那时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就没再修直接封了游泳池。小黄鸭从那时候就不开心到现在，今天终于游泳池修好，你就是再怎么过他，因为这件事他也不会计较了。” “原来是这样呀。”纪昀又接着问了问小黄鸭的生平，得知小黄鸭并不是被送来，而是自己在野外游荡，被中心的工作人员带过来的后，纪昀奇怪道，“那他也没有个人终端吗，以至于你们连他的父母都查不到？” “他来的时候才三岁多，电子产品，需要五岁以上才可以长时配戴，五岁以上也需要在家长监督下才能使用。” “那基因匹配呢？” “匹配过了，没有匹配到相似度八成以上的近亲。”保障中心就只有这样的权限，再高的权限就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光辉的背后 在银河系时代的基因工程作用下，三岁多的小孩子基本都可以达到身高一米左右，也就是说小黄鸭十几年来就没怎么长高。拿到保障中心的数据一看，果然，十几年来小黄鸭只长不到五厘米。 “基因缺陷不是早已经不存在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先天性症状？”环境污染食物问题等等，在大宇宙时代是不存在的。 但保障中心的负责人告诉他们，这个孩子不存在基因缺陷，甚至在进行脑波测定时，也不存在智商方面的缺陷。纪昀觉得这孩子可能属于某方面出了点小问题，或者根本不是身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她记得一个教学个案，在军校的医学课上，导师讲过一个很特别的案例。 那个案例的主角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小时候经历过一次巨大的空难事件，那是联邦在帝国时期的两次空难事件之一——绿旋云空难事件。小女孩是空难事件的唯一幸存者，在乘救生舱到达绿旋云某个星系并安全着陆后，小女孩在那里生存了整整三年。 小女孩很早就经历过基因检测，不存在缺陷，智商和身理状况一切正常，甚至智商还十分出色。小女孩的出色智商在独自生活的三年里变成了一种生存本能，身理机能也有所提升，但小女孩在回到长安星系，并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恢复正常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死去。据当时的医疗人员讲，小女孩认定自己在那颗星球上单独生活了一百多年，在她认定“我已经老了”的情况下，她居然就真的“老了”。 这个案例被反复提及，一是讲心理暗示的强大。大宇宙时代，人类的念力得到无限提升，尤其是在获得念力植物之后，念力过于强大就会导致一旦自我心理暗示某些负面影响时，负面影响会真正发生。所以大宇宙时代，人类少儿在幼年童年少年时，最重要的课程就是进行积极的心理暗示。周围的父母亲人师长也会极尽全力呵护他们。使他们不产生任何负面暗示。 纪昀接通皇室医疗中心，问了问心理学大拿的个人终端号后，接通那位大神。大神一听，颇有兴趣，不过他正在皇宫给永嘉陛下和纪皇后做为期半个月的调养疗程，为避免审核程序上的麻烦。大神这期间最好是不要离开皇宫。纪昀表示，大神您不来。那么我把小病友给您送过去，大神表示这很好嘛，正好闲得发慌。 调养疗程是很无聊的，大神巴不得有点什么事让他研究研究。要把小黄鸭从保障中心带走，需要的手续是很麻烦的，哪怕纪昀事实上是昭阳公主。那也一样。首先要申请，然后还要做通小黄鸭的工作。如果小黄鸭不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把小黄鸭从保障中心带走。好在小黄鸭听到有人能帮助他一起来解决身体上的问题，小黄鸭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接下来就要走申请程序。 折腾整一周，纪昀才把申请手续办下来，正好保障中心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他们的社会服务时长也早已经足够。于是他们向中心愉快地递去社会服务完程表时，保障中心也愉快地核准了他们的社会服务时长，并在评价栏上印上代表完美社会服务并且时长大大超出的十颗蓝色小地球。 “欢迎明年再来，当然，如果你们能经常来，那就更加欢迎了。葡萄再过两个月就会成熟，到时候来采摘葡萄，帮忙义卖啊，给你们计学分和功绩点。”社会服务时长内是不计学分和功绩点的，保障中心负责人实在觉得这几个小孩太好用，于是抛出学分和功绩点来诱惑小孩们。 许渚他们三人看纪昀，意思是“你是公主啊，这时候是时候上去展现你身为联邦皇室成员的光辉一面了”。纪昀这段时间没少被他们推出来做好人，因为他们三人都深知，纪昀现在做的将来很有可能会在电视台播出，做为好友兼粉丝，当然要努力维护并帮忙树立他们心爱小公主的美好形象。 纪昀倒也没什么“不得不”“被逼上梁山”的矫情，作为昭阳公主的那个身份，确实需要这些，她对联邦皇室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呢：“就是没有学分和功绩点，我们也很愿意来帮忙呀，经过我们劳动和汗水浇灌过的葡萄，您不提我们也要来讨几串尝一尝的。” “那好那好，到时候通知你们。”负责人十分满意，小孩们太上道了，这样的孩子，招人喜欢呐。 登上悬浮车后，先把许渚送到联邦综合学院，再把盖布丽和小野行洋送到第一军校，然后纪昀才和护卫队成员一起，带着小黄鸭……咳，梁九思一起去皇宫：“你的名字是谁取的，还记得吗？” “赵爷爷，赵爷爷说那天是梁冶成的诞辰，他是在九思林遇到我的，所以给我取名梁九思。”梁九思说起这些时分外认真，至于赵爷爷，那是上一任长安星福利保障中心负责人，已于两年前离世。梁九思大概是个很记好的孩子，说起这位负责人时，脸上露出的是怀念和很浅很浅的难过。 “那你一定会喜欢等一下我们要见的医生，他也姓赵，很巧的是，他是赵爷爷最小的儿子。”那位赵爷爷，年轻时也是生命医学方面的大手，后来身体善不允许他再进行高强度高精度的医疗事业后，就退出医疗系统，到了长安星福利保障中心做负责人。 “他也喜欢吃烤麻雀吗？赵爷爷以前就经常带我们去山上捉麻雀烤来吃，很好吃很好吃，不过赵爷爷生病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带我们去烤麻雀了。” 到皇宫时，梁九思见到赵绥就问了这个问题，赵绥先是错愕，然后露出万分温和的笑容，摸摸小孩的脑袋说：“我小时候。爷爷也经常带我去野外捉麻雀逮兔子和田鼠，爷爷说不爬树掏鸟窝不下河摸鱼的童年都是浪费人生。以前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爷爷退出生命研究院后会去保障中心，现在我忽然明白了，他大概是很寂寞，我们长大后都不在他身边，忽然看到你们。大概就像是看到了我们小时候。老爷子一直是个很喜欢很喜欢热闹的人。最怕寂寞，我们不能陪他，有你们陪他。他那几十年一直过得很满足很开心，谢谢你们啊！” 梁九思也踮起脚尖，摸摸赵绥的头说：“不客气呀。” 赵绥差点哭出来，眨几下眼皮子。把梁九思抱进怀里：“放心，叔叔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哥哥。” “什么？” “是哥哥啊！赵爷爷是你爷爷。我们都叫爷爷，不可以叫叔叔。” 梁九思把赵绥感动得一塌糊涂后，赵绥指天誓日地跟纪昀霁：“殿下，您将他带到我面前来。我一定不负您所托。” 纪昀觉得梁九思很幸运，恰好大手和大神是一家人，大神还对大手有很特别的记忆和感情。这下不用谁来督促，赵绥自己就会把自己督促得妥妥的：“谢谢。令祖父和您都是很伟大的人，每个出身富贵，却愿意将一生都献身给医学的人，都是伟大的。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大宇宙时代的繁荣。” 一直以来，纪昀都认为，银河系时代能成功在短短千余年内就跃进到大宇宙时代，从事医学研究的那些大手们功劳最大。没有漫长的生命，人类的科技不会发展的这样样快。 当人类只有匆匆几十岁生命，而且要很努力才能保障生命的质量时，人类的研究进程是很缓慢的。在银河系时代，医学研究就像发了疯一样，将人类的生命从匆匆几十年提升到一百多年，两百年，两百多年，到大宇宙时代，稳定在平均两百多年，高的可以达到三百多。正是因漫长的生命可以用来学习，有更漫长的生命可以用来研究用来工作，并且这些漫长的生命都是高质量的，没有病痛，连容貌都可以保持在最好的时候。 真心的赞美与认可，谁看不出来呢，就像虚伪的慈善与笑容一样，谁看不出来呢。 赵绥认认真真地向纪昀行礼：“殿下，越是漫长的征途越需要负重，而所有伟大光辉的背后，都离不开支持与理解，您也很伟大。” 纪昀和赵绥愉快地把梁九思交接好，并专门派人安排好梁九思的生活的学习之后，纪昀才去见永嘉陛下和纪皇后，见到帝后二人纪昀才得知一个意外消息：“怎么会这样的？” 昭成太子这个平日里稳重靠谱的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竟忽然干出了人生中第一件叛逆的事——连行李也不打包，谁也不通知，不顾任何人劝阻地混进联邦给前线送给养的星舰，现在人已经在前线了。昭武大帝找到他时，他正在默默地把自己当成小兵，跟一群糙兵爷们一块抠脚聊八卦，聊的还正是皇室的八卦。昭武认出昭成太子时，昭成太子说“作为皇室的继承人，很有必要出来涨涨见识”，昭武大帝闻言差点没把昭成太子绑在舰载机雷上把他发射到太空里去见识见识。 “不省心的玩意！”昭武大帝是这么评价的。 给孩子们取“昭”字排号的永嘉大帝跟纪昀嘀咕说：“小昀你是不知道啊，当你你曾祖父才叫不省心呢……” 听永嘉大帝扒一圈昭武大帝旧年黑历史后，纪昀不得不承认，在皇室“不省心”的基因很是传承有序：“那现在怎么办呢？” “去都去了，让他好好见识呗，还能怎么，总不能白去一趟，皇室太子颜面何存。不过，大概也讨不到什么好，你曾祖父很生气，什么活脏什么活累就叫昭成去干什么。还好，昭成很能吃苦耐劳，昨天视讯时我看他气色和精神状态都很不错。他毕竟是太子，还是应该去历练历练的，有这样的经历之后，将来也更好施政。”永嘉陛下说着又问纪昀最近过得怎么样，在保障中心玩得开心不开心，社会服务时长评价怎么样，需不需他叫人去打个招呼什么的。 纪昀的拍摄在进入皇宫后只限定庭院范围，所有的居所，包括窗户都是不允许拍摄的，除非宴会时得到特别许可，否则一律不准拍摄皇室成员日常居家生活。所以永嘉陛下“打招呼”一说讲得毫无停顿，满满的殷切关怀充斥双眼，似乎很期待纪昀说“评价不好啊，您替我打个招呼吧”。 不过，特别想展现一下慈父情怀的永嘉陛下注定要失望：“得到了十枚地球的评价呢，负责人叫我们有时间多去的，还特地叫我们葡萄成熟时去采摘葡萄的。” 永嘉陛下处于“女儿这么能干，一腔热火没处烧”的失落之中片刻后，又问纪昀的感情生活怎么样，那个叫宋僚的家伙要回长安星了，见是不见。霍铮一时半会回不来，不如顺便考察一下，是不是有比霍铮更好的人选，不管男孩子女孩子，都不要死吊一棵树上嘛，万一这棵什么都好的树就是不适合你呢。 对此纪昀只能坚定地讲：“我只喜欢霍铮，在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归来前，我都会等待，霍铮值得我的等待。而且，皇室的用情专一，不一直是为联邦所称道的吗，我也想成为一个用情专一的人呀。” “那还是要见一见，宋家提出这件事来，宗室又松了口，就算拒绝，也要正式的当面拒绝比较好，这样以后才不会闹出绯闻来。”纪皇后看了看纪昀，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接着开口，“在周六举办一场小型宴会好了，就在皇宫举办，你们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们作为家长可以出面正式拒绝。” 纪昀想想，点头。 不过，她倒没想到，这意味着她要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以昭武公主的身份出现在某个小众的贵族宴会上。 等到纪昀明白过来时，她已经被按在椅子上梳妆准备了！ 纪昀：……(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或好事将近 被按在椅子上，纪昀叫救命的心都有，在她身后，宫廷的女官们站成一排，各自捧着手上的东西等等纪昀脸上的底妆上完选择礼服鞋子首饰，还有专门替纪昀捧着绶带和金色带扣的。这样的场面纪昀心里叫叫救命就算完，毕竟她再承受不起公主这个身份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谁叫她占了人家的身体呢。 接下来内侍长那边传来一个非常不美妙的消息，由于宫廷专司形象管理的女官患急症被送去了医疗中心，接下来纪昀必需自己搞定宴会的全套行头。纪昀听完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那刚刚够撑一撑日常的审美观，怎么撑得起一场宴会，要丢人的啊！丢她自己的人，她面大皮厚，只当在南瓜园里逛一圈，和南瓜们一起共同饮宴，可她是代替那位不知在哪的昭阳小公主出场呐，她真不敢替皇室丢这个脸。 “你们看怎么搭配好？”纪昀求助于身后忙碌中有些许慌乱的女官们。 这一拨女官刚刚出师进入皇宫服务，哪怕经过相关的训练，也不敢拿主意，谁都怕担这责任。女官们委婉的把她们的顾虑告诉纪昀，纪昀就想去问纪皇后，这时纪皇后却已经进入宴会厅招待来访的宾客，根本没工夫过来。 至于被喊来带领纪昀进场的昭明皇子，昭明皇子怔半天，他倒是从小被熏陶出来了，但也仅限于临时搭配自己的装束，对女孩子的什么场合穿什么礼服配什么鞋，梳什么头，配什么妆容。昭明皇子跟纪昀一样满头雾水，选择困难：“我问问别人？” “好啊！” 这时罗宋开口说：“小昀，你可以找盖布丽帮忙，高加索家庭不止有金钱帝国的闪光名号，还有礼仪美学家族的美名。只要耳濡目染学到一点，盖布丽也能帮到你的忙。” 噢，场外电话求助。纪昀赶紧接通视讯。但是盖布丽很遗憾地告诉她：“我也不是很会啊，礼仪美学家族确实是高加索家族华美桂冠上耀眼宝石之一，但我不是核心成员。没有这样的待遇。那个礼仪美学需要从小接受培训指导，需要大量时间的学习和大量宴会的实践，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衣着妆容都有一套很详细复杂的搭配公式。如果你跟我差不多，我还可以帮忙。可我们差很多啊，这忙真我帮不上。” 本来纪昀就晕。现在听完盖布丽的话更晕了，挂断视讯后，纪昀问还能求助谁，宴会厅里人已经越来越多。纪皇后更加没法放下宾客拔冗前来。最后纪昀只能把认识的人，凡是不在场的都求助一圈，连许渚都在宴会厅呢。所以她许渚也不能求助。 没想到的是，求助成功的会是昭武大帝。当然也不是大帝亲自指导，咳……皇室确实有自己的礼仪美学，但林家的人好像天赋都不怎么好，所以宫廷形象女官和侍从官每个皇室成员都配备有一个。大帝给纪昀找到的场外援助，纪昀也认得，就是给他们上手工课的珠宝大师谢宝盈。 不过，在接通视讯前，谢宝盈是不知道昭阳小公主就是她手工课上的学生的，而纪昀则以为谢宝盈已经从大帝那里知道，然而大帝怎么可能直接找上谢宝盈，大帝是直接找谢家啊！谢家的女性几乎都是从事艺术相关职业，那一家子的审美，联邦有目共睹，连大帝都知道，于是大帝给谢玄发去个消息，叫他选个人为昭阳搭配礼服。谢玄当即就给谢宝盈发去消息，并把昭阳公主的终端号转发过去。 所以，当视讯接通时，谢宝盈和纪昀都傻眼好半天，谁也没想到昭武大帝一牵线，不但是熟人，身份还这么惊天动地。纪昀下意识掩面，谢宝盈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特别淡定：“你以为你遮住脸我就认不出你，开什么玩笑，殿下在学校里很低调嘛，低调得都看不出来您是皇室唯一的公主。” “导师，您还是先帮我搭配好宴会需要的衣服鞋子和首饰再说吧，门外的已经侍女催过一次了。”都十万火急迫在眉睫了，哪还有工夫闲扯。 “噢。”谢宝盈在这方面倒是很专业，眼都不带眨地，几分钟内就给纪昀挑出几个备选方案来。纪昀试过以后，谢宝盈建议纪昀选择那件如同从晚霞中采下一抹的渐变色长裙，配上灰蓝晶石首饰，如同黄昏时分隐隐有晚星璀璨的山巅。谢宝盈再指点了一下妆容和头发，由于纪昀还小，根本不需要什么大浓妆，淡淡抹一层就可以，省下不少事。 “唔，明天来我工作室一趟，我有事找你，不许因为是公主就不出现，你现在也算有把柄在我手上，不乖的话……你知道的。”谢宝盈说着报上工作室地址，谢宝盈正好有事要找纪昀，是身为她学生，在手工课上上供过一堆晶石的纪昀。 纪昀听完果断点头：“好的，我明天上午会过去。” “乖，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谢宝盈说完挂断视讯，和助理调了调行程，并要求工作室进行布置打扫，全联邦都知道昭阳小公主出生那天，整个皇宫的白蔷薇都开了花，所以昭阳小公主就是以白蔷薇为独有徽记的。谢宝盈特地打了电话，要花商送一批白蔷薇到工作室进行装点。 而纪昀搭配好衣妆，戴上绶带后，终于可以去宴会厅了。昭明皇子弯着手臂，将纪昀的右手挽在他臂弯中进入宴会厅。宴会厅的礼乐响起时，所有人都同时看向白蔷薇花拱门处，台阶上美丽的少女从云霞与花海的簇拥中飘然降临。满场花瓣飞落，都是香气迷人的白蔷薇，少女在片片飞花里，美得仿佛是一首诗仙诗圣写就的清丽词歌。 人人面带微笑看着，联邦几乎每个人，哪怕是比纪昀都还小的同龄人。都可以毫不在乎年龄地说一句“我们是看着公主从小团子一点点长到大的”，因此，可以说每个人的眼底都带着“吾家有公主初长成”的柔和目光。同时，并不显得响亮嘈杂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感慨地看着他们的小公主一步一步，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在昭成皇子的陪伴下…… 这让很多人不由得想。终有一天。会有一位骑士这样陪同着小公主走进大家视线里，那么，会是什么人呢？莫非林宋联姻真的会成为现实。今天的酒会就很像是联姻的酒会啊！ 在掌声中，纪昀差点腿软地中跌倒，好在昭明皇子虽然看起来瘦弱，但力气其实很大。眼皮子也不带多眨地轻托一下纪昀的腰，手上的力度也紧了紧。然后微微俯身在纪昀耳边低语了几句。一是叫纪昀不用紧张，大家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不管她怎么样大家都能包容。二是身为联邦吉祥物，就算真的腿软跌倒。也会有一大群人面带微笑波澜不惊地在心里狂呼着“我们的小公主今天也萌萌哒”。 当然，最好还是镇定优雅从容地出场，只是做不到大家也不会苛刻而已。毕竟“小公主还是小公主，再长几年就会好”。但所有借口。都不可能无限次使用，还是要早日真正地成为一名公主才能不用担心任何场合。 “你回头还是要补一下皇室礼仪，早晚要学的。”昭明皇子认为这种东西，随便学一学就能学会，反正他不觉得那有什么难，所以语气十分轻飘飘，仿佛吹口气就能瞬间学会似的。 “好。” 接下来是一番寒暄，待差不多和所有人都打过照面，聊过几句后，纪昀才得以小坐休息片刻，她端着香槟，刚要喝个几杯压压惊，她的对面穿着深蓝装束的宋僚就走过来，在她的注目中致礼，并对她微笑问候：“殿下，许久不见。” “也不算许久吧，前不久才见过的。”纪昀可不想再寒暄了，她认为还是应该干干脆脆开门见山，谁也不要给对方留下什么暧昧的余地才好。 宋僚轻笑一声说：“殿下还是这么干脆利落。” 纪昀也跟着笑一声：“联姻的事，小宋先生心里有谱的吧，那我们就挑个时间，双方都向媒体说明一下，避免日后有人拿这作文章传绯闻。这对小宋先生的形象不利，也容易让我的心上人误会呀。” 宋僚点头，他像联邦很多怪叔叔一样，拿昭阳小公主当女儿看，怎么可能接受和昭阳小公主联姻这种设定：“当然，殿下。不过，殿下，怒我多嘴问一句，您心有所属的那位骑士是什么样的人，我和联邦许多看着殿下成长的人一样，都希望能看到殿下一步一步走向幸福美好的人生。” “他……很好啊！”纪昀说完就笑得眉眼生光，是想起霍铮的好了呀。 这样眉梢眼底满是柔和笑意的表情，谁也看出她身上有着明朗清晰的幸福，她的心底也充满愉悦与满足，只是单薄的“很好”而已，却让宋僚深深感受到，那个上辈子拯救过宇宙的骑士，一定很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使她快乐，如何呵护她让她眼底永远不染风霜。看着“小孩子”们都的所属，宋僚这个怪叔叔忽然也很想谈个恋爱了，这么甜，这么好啊！ 于是小宋先生有点思春了，虽然思的不是当作女儿看着长大的昭阳小公主，但纪昀送宋僚到皇宫门口，宋僚脸上无比柔软的笑意叫媒体拍下，却被笃定地认为是“或好事将近”的讯息——看看看，小宋先生那张脸上，满满都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何况小公主不送他了呢，虽然小公主的没拍到，被挡得非常非常好，小宋先生的脸在上车时拍了个大大的正脸特写呀，什么细微的表情都被记录的一清二楚。 当晚，星网的公共频道上就传出消息——****联姻或将成事实，配的图有好几张，只有第一幅是宋僚和宋总长总长夫人下车进入皇宫时的照片，另外的几张全部是宋僚出皇宫后，上车时的正面侧面背景特写。那些照片叠加到一起，可谓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也同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现出宋僚的春心萌动来。 纪皇后接通纪昀，问她：“小昀，你和宋僚说的什么？” “没说什么呀，他问我我的骑士是个什么样的我，我就说他很好啊，别的什么也没有。”纪昀还糊涂呢，她还没上星网，宴会回来睡到现在的。 “你说明白了你对联姻的想法吗？”纪皇后再问。 “当然说明白了，我告诉她双方找个时间向媒体说明一下，免得以后乱传绯闻，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他误会，他也名声贵重，不应该绯闻缠身。”纪昀不但自己表达得明白，也听宋僚讲得明白。 纪皇后叫纪昀看星网公共频道快刷疯了的“林宋联姻”，纪昀看完也差点疯了，纪皇后说：“我还以为你们有意，既然不是你，难道真是宋僚对你有意，看他的表情，确实很像是动了心。” 纪昀回想一下，宋僚看她的眼神也绝不像对她有男女之情呐：“不，应该不是对我，小宋先生看我的眼神，和陛下看我的眼神差不多。” 话说到这份上，纪皇后也就明白了，看来是媒体的误会，不过这误会到底是宋家有意的，还是宋僚真的有了心上人？纪皇后挂上通讯，和宋家联络去了。 这事，纪昀以为皇室和宋家都会很快澄清，但没想到一直到军校一学，都没有被澄清。看公共频道上的热火朝天，纪昀和宋僚再次向彼此的家庭提出媒体发布会的事，但家长们却同时拒绝现在就举行发布会。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这个消息在当下对民众有积极影响。 纪昀：“这能有什么积极影响！” 叫纪昀来工作室的谢宝盈咳嗽几声说：“现在前方战事一触即发，你的好消息，可以让大家放松下来，并觉得愉快，星网上有个数据统计平台。过后就会澄清，应该不会太久。” “但是我希望能立刻澄清，一点绯闻也不要传出呀。”霍铮总会归来，纪昀万分不希望她的骑士归来时看到的是这个。 好烦！(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无事常相见 总是有人讲牺牲是有必要的，但纪昀却仍旧有不愿意牺牲的，自私一点来讲，享受十几年皇室公主待遇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位真正的昭阳殿下。就如同一个人无比热爱着某个人，却仍旧有坚持不愿失去的自我一般，但所有人都讲，这只是无伤大雅，但可以顾全大局的捕风捉影，甚至完全不需要双方作出任何配合。 纪昀一边想她所谓的喜欢这个时代，喜欢这个国家，喜欢这里活生生的每一个生命仅仅是她高尚灵魂的诉求，而她行为上根本无法做到，一边又想或许她仅仅只是在大义面前仍然想保存好自己的小情小爱？ “我还以为，所有的公众人物，都最好一辈子没有伴侣才好，就像大帝的男神团那样，孤独终老的永远因不圆满而常常为世人遗憾地提及。”纪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想做好人，又想留一点自私，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小贱人就是矫情”。 “但，真正圆满的，才总是被传唱。你看屏幕上出现的作品里，大多演的是那些一生处处得意的人。他们的人生路上有波折有坎坷，甚至会遭遇到很多常人不可能遇到的挫折和失败，但最后他们仍然坚韧地获得圆满美好的人生。只有这样，才足够励志，一个人再伟大，却不足够圆满，演绎出来的作品就会缺少令人会心微笑，并热爱平淡宁静生活的力量。就如昭武大帝，他的生平永远能让人热血沸腾，不管听多少次看多少次，都会震惊于他的伟大光辉，但以大帝为主角的作品却远远不如以大帝为配角的作品多。而且。你看啊，很多作品里，大帝都是有不圆满，却希望身边人圆满，也渴望自身圆满，却始终孤独的形象出现……唔，尤其是在给小姑娘们看的恋爱作品里。” “哪怕人们会各种怜爱大帝的孤独。但却依然人人称道圆满幸福。因为大多数人生的最大诉求，往往不是生得伟大死得荣光，也不是在风中为万世吟唱。而是希望有生之年，与自己所爱的人无事常相见。”谢宝盈无比感性，作为正在恋爱中的成熟女性，这就是谢宝盈自己的心声。 纪昀：“对啊。这也是我想的……算了，已经发生的事。其实早一点澄清，晚一点澄清，也终究是发生过。” 她还是怕麻烦，哪怕已经在半公开承认过她的责任和义务。她还是与那联邦皇室家庭成员之间有着隔阂。纪皇后确实很容易让人亲近，永嘉陛下与两位皇子也各自用他们的方式维护着关爱着她，但纪昀内心里还是很难以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跟家人什么都可以说。跟债主……哭穷撒泼也可以，但借她新生躯壳那位昭阳殿下的家人。退让与迁着相互磨合直到有一天他们真正成为家人，或真相大白。 “噢，你想清楚了就好，皇室的事，还是不要跟我多说啊，要很艰难才能忍住不跟人分享啊！”谢宝盈说着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深蓝色，印有白蔷薇花的盒子，叫纪昀打开看看。 纪昀打开后差点被闪瞎，那盒子里只有一件设计非常简单，却闪闪发光逼得人忍不住伸手遮住双眼的胸针。在无光环境中本身会发出淡淡荧光，在有光环境中会呈乳白色的飞曜石底托，被巧妙地雕成花瓣脉络都清晰可见的一朵单瓣野蔷薇，黄色的细小圆辉石作为花蕊簇拥在切割成多面体的晶石周围：“她……可真是一位小美人。” 切割成多面体的的晶石本身没有颜色，但在黄色细小圆辉石的衬托下，被染上淡淡的渐变的黄，由浓至淡。把这枚胸针放远一点，几乎就是一朵带着露珠的白蔷薇花，在稍暗的地方它还自己会发光，像极了已经消失的蔷薇名贵品种——云雾山夜月光。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为把这枚胸针送给我？” “噢，别开玩笑了，殿下，只是这么一块飞曜石都要三万点，怎么可能送给您。不过，为了感谢殿下送我那么多晶石，这枚胸针就当作交换吧。”谢宝盈说完直笑，很快话锋一转，指了指胸针上的晶石，“这枚晶石由于格外瑰丽，我多拿了几枚，其中有三枚我送去了研究院。殿下，它的能量很特殊，同送去的一批晶石里，还有一种是能源能量石，是很高效的可利用能源。而这枚，被我们命名为万寿石，它的成分里含有的……在说明之前，我必需告诉殿下一件事，除了珠宝设计外，我几十年前修过生命医学，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坚持研究，保密级别也够，所以请殿下不要怀疑。” “好的，你继续说吧。”其实，一听万寿石，纪昀就知道是干嘛用的。 “这枚晶石在进入研究所后，响起过十几次警告音，最后我们确定，这枚晶石中所蕴含的……相信殿下知道不死药项目，不死药项目中已知的有效成分的分子式有十四个，万寿石的分子式和其他十四个分子式的单个公式相似度并不算太高。但经过智能光脑和中控主脑以及研究院研究人员的手工运算后，发现它很可能是有效的分子式之一。”谢宝盈说得尽量浅显，她说完看纪昀只有一点怔然，没有一头雾水的迷惘，放下心来，她说的纪昀明白。 “也就是说，万寿石里含有的某种成分，恰好可能是第十四种不死药项目的有效成分？” 谢宝盈点头，果然，就知道昭阳殿下聪明，看吧，她一说殿下就什么也明白，还总结得无比简洁：“是的，殿下，所以我现在代表研究院来问你一句，这些晶石，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纪昀：“我上次说过的啊，是我家小男朋友送的。” “噢，叫霍铮对吧，我还记得。” 纪昀其实不是特别想打击她的手工课导师，但无奈。宇宙间有太多晶石带，只要霍铮不出面回答，谁也不会知道这些晶石是哪打捞的。要一个一个排查的话，研究院要排查到下个世纪去，然而霍铮现在无意识，他现在是昭武大帝，昭武大帝又不知道这个呐：“他在前线。而且现在大概无法回答研究院的问题。” “为什么。接通个视讯问一问应该不难，不用担心浪费资源，研究院会承担这次视讯的所有资源消耗。”如果对方只是普通军官。哪怕纪昀是昭阳公主，也不能擅自消耗资源来进行那样隔着无数光年的视讯。谢宝盈以为纪昀是担心这个，还认为纪昀是个体贴心上人的小女朋友。 但纪昀却只一个劲摇头，说：“导师。这是秘密，皇室的秘密。您如果不想很艰难地忍着不分享，还是不要听我讲比较好，这是为了避免您太辛苦。总之，霍铮现在是无法联络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查一下，打捞舰应该还会有记录。每筐晶石上都有数字编号，打捞船的主脑会自动录入。所以查到应该不会太难。” 纪昀说完，又想起昭成太子也给研究院送过晶石，总觉得霍铮这混蛋捅破了天，满宇宙捞一堆晶石给她献宝，人不见了不说，还给她献来一堆麻烦事。 “好，那我们等殿下您的回讯。”说完公事，谢宝盈又继续讲私事，“这枚针还有可以做配成套的项链耳坠头饰手镯，如果晶石够多，还可以做腰链头冠。不过，这种晶石要是比较罕见的话，大概……你唯一能勉力保留的也只有这枚白蔷薇花胸针。” “有它就够了，这样吧，我把晶石全送去研究院好了，说不定那些晶石里还有其他未知却有益的晶石。”她上手工课镶个小首饰才能用多少，不如全献上，然后无事一身轻，省得以后还要为这事再麻烦来麻烦去。 “也好。”谢宝盈说完问出地址，知道还在码头囤着后，就接通个视讯，叫了人去将所有已知未知的全部晶石送到研究所，“另外，只要分子式涉及到不死药项目，研究院到时候会把所有晶石都还给你，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那些晶石被封存，它们迟早会闪耀应有的动人光彩。” 把白蔷薇花揣空间纽里，和谢宝盈一起吃几块小点心后，纪昀就告辞离开。她的个人终端在最后几分钟里，以平均一分钟一震动的频率不断跳动，这是显示有人以非视讯方式联络她的意思。走出谢宝盈工作室坐上悬浮车后，纪昀才点开个人终端：“小宋先生，你有事？” “是的，殿下，我们能否与您一起找个地方谈一谈？” 纪昀点头答应，叫宋僚去皇家饭店楼下的小咖啡厅等她，她再有十一二分钟就能到。纪昀到的时候，宋僚早就来了，各点一杯咖啡坐下，对望很久后，宋僚表明他的态度“亲，你不要误会，这真不是我们故意挑起绯闻”，以及：“这件事，虽然永嘉下和纪皇后还有我父母都认同，但只要我们不认可，他们就不会把我们凑成一对联姻夫妻。” “不是说现在不澄清是因为有积极影响吗？” “这只是对外的理由而已，其实不澄清，主要还早因为你我双方家长都认为，我们适合在一起。”纪昀不知道真相，宋僚是一清二楚的，概因宋僚父母认定是他其实是有意的，因为宋僚的父母也被那几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春心萌动”照而认定，他因为昭阳殿下而思春。热情的父母觉得，哪怕他们是没办法作主成全的，也可以帮忙给他求来一个追求的机会嘛。 于是……就这样了！ 纪昀听完差点一口咖啡不上不下地呛死，她还真傻傻地当确实是有积极影响，还为自己的节操担心不已经，结果宋僚居然给他说这个，纪昀好悬才没因为自己刚才在谢宝盈那里发表的的论调吐宋僚一脸槽——全部都是骗子啊骗子。害她还那么纠结，想自己自私啊什么什么什么的，结果全是……想太多！ “那我们自己澄清吧。” “我们一起。” 但是，等不及他们澄清，网上就开始出现各种祝福论调啊！画风转变得太快，上一秒还是人人等着官方正式证实这个消息。下一秒，就由于有人把宋僚的过去几十年的生平事绩一一挖出来，而人人认定“小宋先生”完全配得上他们的联邦吉祥物昭阳小公主。 再加上，昨天的照片确实把“小宋先生”拍得格外风采出尘，仿如古卷里走出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加上今天被挖出“小宋先生”生平，大家才知道“小宋先生”的出色，完全不是因为他出身于宋家，而是因为他本身就足够出色。 然后，几乎所有人都开始送上祝福，大致上论调都差不多——昭阳小公主如果是和这样出身名门，个人成就和容貌都堪称一流，学识人品也一样卓越的人走到一起，并结为伴侣成立家庭，那当然应该祝福啊！虽然舍不得小公主这么早嫁人，但爱情就像雷雨，来匆匆去匆匆，不应该错过啊，况且再过两年小公主就到了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结婚趁早呀，知道小公主是被这样的人呵护在掌心里爱一辈子，我们大家也就都能放心嘛！ 纪昀：放心嘛呀？ 默默在心里“嘤嘤嘤”几声，纪昀说：“我们还是手太慢。” “不，有人推波助澜，能把我的资料公布得这么清楚的，只会是有心人，绝无可能只是临时起意当下查出。” 纪昀：“按道理，谁受益谁有疑，促成林宋联姻，谁得益？” 深感有可能要里外不是人的宋僚沉默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我家。” 但是宋家临时发出一个新闻公告，讲一切都还没有确定，请大家不要施加压力，请留出空间让年轻人自己作出选择。宴会上也只是让年轻人认识一下，他们都还很年轻，联邦战事又紧迫，大家的关注还是应该更多放在战场上。 宋僚放心了：“不是我家！” 那么，谁干的这是？(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这就是真爱 令纪昀和宋僚，乃至宋家和皇室都眼花缭乱的是接下来的大转折，宋家澄清过后，皇室也作出相应回应，按道理这时候，这则绯闻就算是过去了。昭阳小公主这样的联邦吉祥物，大家都还是很宽容的，都说不是，那就不要扯着不放，更何况，对广大未婚女青年来说，宋僚这样好，和昭阳小公主不成，也算是省出个优质资源福利大家嘛，这也挺不错的。 在人们喜闻乐见地谈着昭阳小公主将来择婿的标准同时，人们还很欢快地打听宋僚的伴侣标准，宋僚被妹子以及一部分男士发来太多私信，巨大数据使他个人终端自动重启几次后，他不得不出面在公共频道正装出现：“谢谢厚爱，爱情是很难说的事，所以我没有所谓的择偶标准。即使此刻我心中会大概去想希望她是什么样，将来也必需就是我所希望的样子。我想也许大多数人都一样，曾在心目中描绘过共度一生的形象，但打动我们的人，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这是很奇怪的，如我一位校友，一直认为自己将来会娶一个温柔可爱的少女，喜欢穿漂亮的裙子，有些小脾气，热爱甜食。不过，爱情的电光击中他时，他却发现击中他心脏的是一个豪爽帅气的女孩子，中性化的着装，小脾气全被豪迈地一笔带过，喜欢大热天调低温吃火锅，一顿喝八两高度白酒丝毫不费劲。我的那位校友刚刚发现他爱着他现在的妻子时，可以这么说，几乎崩溃，他用了一句话来形容他内心的跌宕起伏——她让我一度怀疑我的性取向，因为她除了生理上是个女孩子。其他方面完全是个纯粹的爷们，她甚至比我还能讨女孩子们欢心。” “你们看，这就是想象与现实，所以不要再私下发讯息问我择偶标准，爱情的闪电击中我们前，一切都不过是想象而已，击中后现实究竟怎么样。那只有击中后才知道。” 宋僚刚刚发完不久。他那位娶了“纯粹的爷们”的校友发出一句话：“小宋啊，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吧！” 公共频道上笑声一片，一切看来无比和谐。绯闻的余波看来就要尘埃落定，大家又会将视线收回，如皇室和联邦议会倡导的那样，将关注投放到远在前方的士兵们身上去。这时却忽然有人发布了几张照片。是纪昀刚刚进入第一军校时和霍铮在一起的照片，但照片着重点并不是放在纪昀身上。每张照片都没有拍到纪昀的正脸，反倒把霍铮拍得无比清晰。如果只发照片，会很快被忽略过去，最近公共频道上。这张脸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 一石击起千层浪的是，有人通过细节看出来，这张脸在看向照片中的另一个人时。充满令人心醉的柔情，那样的温柔。仿佛所有世间的星辰都在他眼底灿烂成辉。公共频道上一片“这就是真爱”，“恭喜大帝终获所爱”之类的话，到这时纪昀就已经傻了，宋僚也有点犯晕：“你说的心上人是……大帝？” 纪昀无奈地看一眼宋僚，没答话，她那充满无奈的眼神让宋僚产生误会：“这不能行吧，你们血缘太近，曾祖父和曾孙女，这也太……” “他在没有获得记忆传承之前，是霍铮，霍铮，那才是我的心上人。在他作为霍铮时，他是我心中所爱，在他是大帝时，他只是我曾祖父，请不要混为一谈。”纪昀翻好几下白眼才平息下心中的跌宕起伏，这转折真令人恍恍惚惚昏昏沉沉。 宋僚沉默着看纪昀很久后，皱眉思考几分钟后，得出结论：“你跟谁仇这么大？” 纪昀摊手：“不知道，我向来与人为善，但再与人为善，我也不是人人都爱的信用点。追踪一下公共频道这几个id的物理地址，尤其是那个发照片的人，这些照片并不像是我平时录节目时的截图，更像是远距离拍摄。” 把图片用测试软件测试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这些照片是用专业相机拍摄的，而非极微摄像机的画面截图。极微摄像机更多的是保障画面的流畅度，在细节上侧重不一样，摄像机如果不进行后期处理，画面上每一个细节都会被完全呈现，而专业相机拍撮照片时，会根据拍摄需求调整镜头的焦点，这完全掌握在拍照片的人手里。 就像那几张照片一样，侧重点是霍铮，纪昀的存在被虚化，这虚化又很巧妙，是不会着重看，但又不会错过的。纪昀拍摄节目的极微摄影机的画面，是由皇室保存，等到节目播出前一个月，才会把拍摄片源给电视台用来后期处理并剪辑，这也是纪昀确定，照片不是极微摄像机画面截图的原因之一。片源都直接存储在皇宫主脑，除永嘉陛下纪皇后两位皇子可以直接调阅，其他人要调阅都必需向帝后申请。 “这样就有趣了。” “有趣？”纪昀不太能理解这种军政世家出身的人的思维方式，她只觉得很不对，可一点不觉得这很有趣。 “当然有趣，似乎没有任何人得利，损害的看似是大帝的名誉，但事实上，损害的是你的名誉。大帝早已在神坛上待了太多年，从他归来之日起，决策无丝毫过错，反而如他被供上神坛的地位一般高明。而你……殿下，恕我直言，虽然联邦几乎人人都喜欢你，但大帝与你之间若有是非，必然受损的是你。因为大帝早已封神，而你是凡人，敢于把神拉下神坛的凡人，岂能不受谴责，岂能没有原因。”宋僚一点点帮纪昀作分析，最后无比肯定地告诉纪昀他的结论，“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为的就是使你名誉受损。” “但是我名誉受损，谁得利？” “所以说有趣，乍一看你名誉受损，谁也无法得利。但事实上延展开来，你名誉受损，皇室也要随之承受这种损失，却奇妙地并不会牵连到大帝。如果我不是亲眼看过大帝，不是从小听着祖父叔祖父对大帝的种种细节描述长大，我会怀疑大帝不满足于只是归来，而是想重新登基。”宋僚越说也越心惊。总觉得这里边水太浑浊。浑浊得最好不要掺入其中，但这一大盆泼天浑水倒下来，联邦都不会再有净土。 纪昀：“不会的。” “是不会。我们都亲眼所见，才知不会，但我们这个民族啊，从天性上来讲。就擅长于各种阴谋论。所以，我预测接下来的发展。很可能会看似不牵连大帝，却最科牵连到大帝。最后你名誉受损，皇室名誉受损，但最终的目的却是大帝。那么，现在你想想，大帝受损。谁得益？”宋僚看纪昀。 “他宇宙文明生物？” “不，先把他们排除在外。” “为什么要排除他们。曾祖父眼看要和他们开战，如果曾祖父名誉受损，得益的就应该是他们啊！” “很多人不是很能理解大帝在军中的威信，就算大帝名誉受损，大帝在军中的威信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这样说吧，和联邦民众把大帝贡上神坛当作信仰不同，在军中大帝就是唯一的信仰，从大帝带领帝国出征的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纪昀听得有点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们联邦内部有人想要破坏暂时出现的团结一致，而且我想现在大帝和皇室及议会都已经猜到，或者说已经有证据能证明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宋僚十分笃定地把一切分析收起来，免得公主殿下越听越满头雾水，看来谋略之国的公主殿下，没有继承到祖先在这方面的特长。 再没继承到特长，宋僚说得这么清楚，纪昀也知道了。联邦内部还能有什么人要破坏团结一致，就那八大姓中的那几家呗，以孟家白家为首的那群人：“从开始我就觉得白家很奇怪，联邦如果四分五裂不复存在，被他宇宙文明生物占领，他们能得到什么？地位财富的话，他们现在也不缺，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 “不死药项目就是白家人力主推进的，单只我个人猜测的话，疯狂的白家人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项目。似乎白家每一代的每一个人都很热衷于不死药项目，很少有例外，这种热衷丝毫不合理。长生不死是很多人的愿望，但没有人会像白家人那样执着的死拧着，白家人对长生不死这四个字格外狂热。”宋僚“啧”了一声，忽然一笑说，“白家人寿命普遍偏低，这也许是重要原因，但最近几百年，他们的寿命已经有所增加，达到了正常水平。” “正因为这几百年里有所增加，才更加狂热吧。”极度缺少一样人人都有的东西，确实容易使人偏执到发狂。 说完，纪昀和宋僚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他宇宙文明生物就是他们寿命增加的原因。” “联邦不止我们两能想到吧？” “老头子们应该早就想通了吧，大概只是认为年轻人不值得托付太多秘密，于是什么也没有说明。” “那么……我们现在干什么？” 宋僚看纪昀一眼：“我现在倒是能明白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澄清了，不如在长辈为我们澄清的时候，我们反倒来传段绯闻，趁现火才开始烧，还来得急。” 纪昀：才不要。 “殿下，不会太久，他们比我们着急，你的心上人不会太快回来，而我们最多只需要半个月。”宋家人擅长什么，绝对是瞎扯谈呐，有能把昭武时期四处打打打的帝国扯成白莲花的，当然也有能把一件原本被澄清的事扯成事实，但是“我们不想被干扰”所以才澄清的。 纪昀没直接答应，而是问宋僚具体的想法，她必需得听他的清楚解说，宋僚这样忽然来一句，她心里没底。于是宋僚跟纪昀掰扯开详细解说，最后纪昀同意：“那你明天来找我。” “记得先吃饱饭。” “好……嗯？干嘛要吃饱饭，你连顿饭都舍不得的吗？” “约会总是比较消耗体力的。” “啊？”纪昀必需承认她想得有点歪，虽然宋僚的意思一点也不歪。 宋僚的约会方式太简单了——亲，我们去爬个山打个猎吧，我们宋家人对心上人都是这么表白的，这是传统传统，这个传统最近被星网公共频道扒八百遍了都。 “黄鸟因为肉质太好，吃起来太美味，十一年前已经被联邦一级原生保护生物，你们家的传统该改一改了。以黄鸟传情会违反相关法律条款，刑拘一百天，罚款五十万点，我觉得你们家的传统可以改成猎个小灰兔传情什么的，兔子的繁殖能力比较强大，肉质比黄鸟差很多个等级，不容易被吃光，应该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宋僚略有点心塞：“可以申请捕捉，只要捕捉后再放飞就行，我们家的传统是不会改的，能轻易改的就不叫传统。” 纪昀“哦”一声：“那你捉黄鸟，我捉兔子，你都不知道烤兔肉多好吃，认为黄鸟是世上最美味的肉类其实挺傻的。” 宋僚默默看一眼纪昀，觉得昭阳殿下这么美好一个少女，他丝毫不动心是有理由的，公主殿下她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放枪——这个“挺傻的”让整个宋家祖祖辈辈都躺了枪啊！当初宋家的祖先就是因为觉得黄鸟肉世上最美味才决定拿来当传情之用，代表以后有福同享之类的，绝对不是说什么黄鸟是世上痴情鸟之类的破概念，只是被传成这样而已。 “明天早上八点半，我来接你。” “好。” 纪昀回到军校，盖布丽发来一通讯息，告诉她，白天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她姐姐的人来学院找过她，由于她临时出门，她姐姐没等她就走了：“姐姐？” “是啊，应该是你那位堂姐。” “敏成大公主？”相对于照阳小公主，敏成公主一直被人称为敏成大公主。 “是吧，她刚刚从别的星球实习回来。” 纪昀“噢”一声，没放心上，回宿舍整理形装，明天要出门狩猎顺便烧烤呢，总要准备点相应的调料和蔬菜，光吃肉容易腻。(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文艺小清新 星网上，只有曲曲几张敏成大公主的照片，几乎都是在联邦综合学院的花园和草坪上拍到的。敏成大公主很像已故楚王妃，那是位公认的美人，但敏成大公主没有楚王妃那为岁月沉淀出的雍容，敏成大公主从照片上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长成的少女，从衣着和发型来看都很小清新。 一个公主，可以优雅高贵，可以雍容大气，也可以骄傲华贵，但绝对不可能小清新。所以纪昀觉得敏成大公主有点违和，纪昀看过昭阳公主以前的影像资料，昭阳公主虽然不能算传统类型的公主，但她举止庄重，仪态从容，做什么说什么都很笃定，有着强大的自信心，仿佛没有什么事是她无法解决的，也没有什么她不能承担的。虽然结局看来，那位公主确实有不能承担的重量，但至少她表现得一直十分强大。 再说远一点，大宇宙时代的城邦那么多皇室公主，不管品性学问怎么样，都是骄傲的，这种骄傲体现在她们身上，几乎都是同样的强大。公主们几乎少有温柔可爱小清新的，倒不是说怎么怎么刁蛮任性骄傲不可一世，而是她们总是敢于展现真实的自我。 “噢，那这位展现的不是真实的自我吗？”纪昀大致想了一下，寄人篱下生活着，大概确实很容易有这样那样的难处吧，再加上永嘉陛下和纪皇后又有个亲生的闺女，敏感一点的女孩子都会很难以不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哀自怜。这样想的话，把自己哀怜成一个文艺小清新也不是不能理解。 敏成大公主的事，纪昀并没有再往深里想，她现在麻烦事太多。敏成大公主再怎么麻烦，也得推一推等以后再说。稍加琢磨片刻，发现最近确实没有太多机会和敏成大公主见面后，纪昀就打开睡眠程序，进入沉沉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窗外是个大晴天，万里碧空如洗。春夏之交。并不会过于炎热，正是出门游玩的大好时光。纪昀起来洗漱好，就收到宋僚已经出发过来接她的讯息。纪昀回复“已就位。等待会合”，然后就蹦着去吃早饭，吃早饭时碰到盖布丽和小野行洋，说着说着。好好的“约会”差点变成四人约会。 考虑到这次“约会”的动机不单纯，纪昀没有同意：“下次吧。现在什么都还不能确定呢。” “那霍铮呢？” “霍铮……”纪昀讪讪地笑一声，“他现在是我曾祖父啊！” 小野行洋和盖布丽同时傻眼，盖布丽干笑几声说：“那你好好约会，我和小野行洋今天要去市区准备点吃的储存起来。马上就要开学，这学季关系到我们升中级学院，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休假的。周末都不会再有了，要不要给你也买一点吃的喝的用的？” “好。”纪昀列了几家不外卖店铺的小吃后。就收到宋僚发来的讯息，叫她赶到学院的停泊区会合。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道别后，就到停泊区登上悬浮车。 纪昀在宿舍里特地按照“恋爱约会指南”上的着装指导来穿衣梳头戴配饰，好歹是“约会”，怎么也得稍加打扮才不会被看出端倪来。永远不要忽略星网上网民们的观察能力，曾经就有一位政客，因为忽略这一点，把网民们当傻子，最后被识破不得不引咎辞职的血淋淋前车之鉴。 不仅这样，她还化了个淡淡的妆，再三确定这个妆不浓不淡，完全符合所谓的“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明亮”的终极要求。宋僚打开悬浮车的门时，两人就相视一笑，无比会心，因为他们看到了彼此别有“小心机”的着装，简直是“恋爱约会指南”上“着装指南篇”的最佳范本。纪昀怀疑他们看的是同一份指南，否则不会连色调都这么不约而同，风格也异曲同工。 “我昨天看了一下地图，最近的黄鸟本息地在大业山一带，大业山是原生物种保护示范基地，狩猎申请根本不可能申请到。所以，我们要去更远一点的石鹤山，需要大概四小时车程，石鹤山虽然是可狩猎区，但在保护物种名录上的物种也不能狩猎。殿下，你最好看一下禁止狩猎的范围，其中就有很像野兔的短尾白貂，那是原生物种名录里的最高级别保护物种，为避免麻烦，殿下还是不要把野兔列为狞猎目标比较好。”宋僚本来安排去大业山，这样林业部门和物种保护部门就会派出全程监督，但那样似乎太着痕迹，于是改道石鹤山。 石鹤山虽然是狩猎区，但因为最近这些年野外狩猎，大家更愿意去偏远一些的星球，没有那么多限制，不用像在长安星那样，怕这怕那，生怕打到在名录上的野生动物，被罚款不说，还要被拘禁。狩猎黄鸟也需要特别申请，这还是特别批给宋家的“特权”，即使这样，宋家也不能真的把黄鸟吃掉或弄死，必需活生生地放归山林，否则罚款拘禁没商量。 纪昀看着那一大串不能列在“食谱”上的动物植物，心都在滴血，那么多看起来很好吃的，居然都不在食谱上，就不能人工繁殖人工养殖吗，好吃的食材不能吃，简直有罪好吗：“知道了，我不动手，捉完黄鸟我们就走……还以为能野外烧烤呢。” “那里是岩鸽的栖息地，岩鸽不在名录上，也很美味，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把用岩鸽作为烧烤的主要食材。”既然是出门“约会”，怎么可以没有任何准备呢，宋僚可是找了一整套约会攻略啊！ 于是两人进入石鹤山，逮到黄鸟，然后放飞，再去捉岩鸽烧烤，最后“不小心”被拍到，又被人放到星网公共频道。再接着一大群人大呼“上当了上当了”，明明就是“口嫌体正直”，明明就是“虽然什么都已经水到渠成，但是我们就是要假装什么也都不存在”。 “小宋先生还是很不错的。好温柔的样子啊！” “给小公主拆岩鸽骨头，把蘸好料汁的腿肉递给我们小公主的样子简直苏苏苏，好想成为那块肉，被小宋先生捏着递进小公主嘴里，妈妈呀……这么想着我完全无法自持。” “楼上不要太猥琐，你这样会交不到朋友的，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嘛。” “同成为朋友。” “真是跌宕起伏。你们说小公主和小宋先生是不是一开始并不存在情感，忽然相处着相处着，就在我们的撮合下。成了真正的一对呢？” “咦，这么说我们是媒人。” “要红包，大大大大的红包，陛下。不给红包就打滚。” “哈哈哈哈……同不给红包就打滚，去皇宫门口打滚哟。” “一起去。一想到大家一起集结去皇宫门口打滚，就被这个想法萌得肝疼，陛下大概会很无奈地顶着一张‘人生如此艰难’的脸，给我们发红包的。” “你们不要想得太甜。不过要打滚的话，加我一个。” “你们不要这么坏，陛下会被你们玩坏的。皇宫门口还是个孩子，你们放过它吧。” “楼上胡说。皇宫门口已经几千年了，怎么可能还是个孩子，一切以还是孩子为借口的撒娇都是流氓行为，不准！” “大家还是很愿意看到小公主早恋早婚啊，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家不会因为喜欢小公主，就跟追星一样，一旦喜欢的明星结婚，就再也不粉了，那样小公主肯定会很难过的。” “才不，家里的孩子有了确实很好的归宿，当然要为她开心，我们又不是陛下，怎么会有岳父心理呢。” “哈哈……岳父心理什么鬼哟，小心陛下掐着你脖子挂你墙头。” 纪昀和宋僚看完，都安心了，纪昀问宋僚：“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揪出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内应，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纪昀想了想，很轻易地想到一个人：“敏成大公主？” 宋僚重重咳嗽几声，诧异无比地看纪昀：“怎么可能。” 见宋僚这样意外惊讶，纪昀说了说敏成大公主昨天到学院找过她的事：“她出现的也太是时候，总不会是巧合吧，就算回长安星，也没必要第一时间来找我啊，她连皇宫都还没回呢。” “不至于吧，敏成大公主破坏这一切，对她有什么好处？”宋僚实在想象不出来，按道理来说，敏成大公主是依存着皇室生存的，她不可能去破坏，还需要用心维护。毕竟，比起纪昀天生享受这一切来，敏成大公主享受到的一切自然更加需要珍惜和维护。 “这世上什么都需要好处吗，也许她要的不是好处，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呢。”纪昀只觉得敏成大公主违和，可她没证据，只能讲自己的怀疑点，却并不能言之有物。 “我会替你查一下，但还是应该再想想你身边出现的人有没有可疑的，不要把目光全放在敏成大公主那里，说不定会被误导反而忽略真正可疑的。”宋僚见过敏成大公主很多次，虽然没有深交过，但敏成大公主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很平和很安静的，并不像是个疯狂的人。 “嗯。” 纪昀这边答应下来，下午敏成大公主又过来，纪昀正好在和她的念力植物进行念力上的连接训练，接到视讯看到敏成大公主，纪昀结束训练后就把敏成大公主接进宿舍来。宿舍的客厅还是很宽敞的，敏成大公主在纪昀对面坐下，阳光缓照在她身上，看起来如同照片一模一样的文艺小清新：“小昀长大了啊，才两年多没见，从小女孩长成少女了啊。” “你应该知道的吧？”纪昀问的是她封存记忆的事。 敏成大公主点点头：“为什么不恢复呢，既然大帝已经归来，肯定有办法能帮你恢复记忆。还是要想起以前的事比较好，要不然有好多东西小昀还要从头开始学，很辛苦的。” 宫廷礼仪嘛，这种存在于身体里的记忆，纪昀其实还是有的：“其实还好，这方面倒是还有点印象，学起来很快。” “那就好，过几天我就要去前线，来跟小昀说说话，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睡，一起谈话到天亮了。不知道小昀还愿意不愿意和我进行这样的‘卧谈会’，就要离开，我心里有些不安，小昀不要拒绝我啊。”敏成大公主连说话时的笑容都是小清新的。 纪昀却有点意外：“为什么要去前线，你并非军医。” “即使并非军医，我也能贡献一分力量，只要能用得上我，能多少是多少。就像我父王一样，哪怕力量微薄，只要是为联邦好，也愿意奉献一切。”敏成大公主眼中流露出对亲人的怀念，还有少许悲伤，并不明显但清晰地存在。 “还是不要去比较好，而且，曾祖父大概不会允许的，曾祖父除了是个霸道的独裁主义者，还是个该死的男权主义者啊！”这两个都是憎恶昭武的人给他戴上的帽子，不过却也是事实，在体制上，昭武推崇立宪归政，但在军中却霸道独裁认为军队只能有一个声音，在个人上讲昭武又是个支持女权的，但在军中，昭武从不爱用女兵，即使是医疗兵也一样。 有认为是歧视的，有认为是保护的，这些争论不休的，早已随着昭武登上神坛而被弱化，但……依然存在，昭武并没有因为沉睡中归来而改变他的观念。 “没关系的，只有大帝的军团这样，除大帝的军团，还有另外一支军团在前线。”那是谢将军带领的联邦第四集团军，有二十万人，一座太空堡垒，两千艘战舰，五万甲兵，十万步兵，是一个超级军团。敏成大公主说的就是第四集团军，这个前身为帝国荣光军团的集团军武力丝毫不逊色于昭武大帝归来后重组的第一军团。 当然，指挥官方面，还是有所差别的，毕竟，大帝高在神坛，而谢上将到底是个凡人嘛。想沾神光的人很多，追随凡人的也不少，毕竟这是和大帝并肩作战，吸引力丝毫不低。 纪昀却认为没这么简单，如果一心从军，就不会去综合学院，而会选择第一军校，皇室成员，即使是养女，也同样拥有择校权呐。 作为一个皇室，总是要有点特权的，这就是其中之一。(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已甜成蜜糖 在人类突破银河系，进入大宇宙时代的今天，许多古地球时代的民族都被贴上鲜明的标签。如联邦多为炎黄子孙，华夏后裔，这个民族贴得最多的标签前十是——美食，文明古国，瓷器，谋略之国，种地民族，阴谋论血统，被害妄想症基因，动手能力超超超强，人人都是美食家，一把菜刀走天下。 这十个标签，最受欢迎的是“人人都是美食家”和“一把菜刀走天下”，其次是“阴谋论血统”“被害妄想症基因”和“种地民族”，其他的都并列第三梯队。说到“种地民族”这个标签，必需重点说一下，当年从地球突破银河系时，那个名叫中国的国家带的最齐全的就是种子，各种各样的种子，并且他们寻找宜居行星时，首先确定的就土壤环境。在进入大宇宙时代时，不管是民主制还是宪政又或是帝制城邦，但凡以华夏血统为主的，再一次选择了带齐全种子。 当然，在进入大宇宙时代时，许多城邦都已经学会这一点，哪怕他们在农耕方面远不如种地民族那么强大彪悍，也知道有样学样，他们那一套“先让每个人都吃饱饭”的稳定政局方法，简直是银河系时代的治国标杆。进入大宇宙时代后，别的华夏后裔为主的城邦怎么样不知道，但就联邦来说，简直是把耕种发展到了极致。 联邦每发现一个宜居星球，第一件事就是播种一大堆适应能力超强的种苗，在种苗成功存活生长并结出果实后，取回果实进行植物毒理分析，如果证实可以食用。那么接下来联邦就会核准农业型公司去开发该星球。开发完成后，一百年内不需要租金不需要税收，农业星球的租金是最低的，税收不但没有，还能拿到相应的农耕赞助额度。 之所以说起种地民族这个梗，是因为纪昀他们的毕业季需要在农耕星球上完成，当学员们问教官。为什么从军也要学会种地时。教官们鄙视地看着这群“天真的孩子们”，告诉他们一个伟大的事实真相：“难道你们不知道，进入戍卫区的前三年。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种地吗？所以，不但初级学院毕业季是种地，中级学院、高级学院和指挥学院都一样。你们要知道的是，我们是被誉为以农耕征服宇宙的民族。要永远满怀对土地的深情和感恩。我们的联邦之所以如此稳定，也和我们崇尚科研的同时。从不忘记农耕息息相关。” “时刻牢记，有一天能源会消失，有一天科技会因为能源而消失，但唯有耕种。只要我们还有双手，只要还有土地阳光和雨水，它就不会消失。就好比有一天。你忽然流落到哪个没有开垦的星球一样，你联络不上外界。只能在那里独自生存，那样的时候，你怎么办，一直狩猎，一直靠野外求生手段生存下去，最终成为野人？不，我建议你们，圈养野生动物，寻找可食用植物的种子进行耕种，其他的时间用来寻找能源，修补通讯，就像教科书上的申令光将军一样。” 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三个小伙伴差点痴掉，当然，他们的同期学员也一样痴痴地看着教官，任凭他们想象力怎么出色，也没想到毕业季居然要去农业星球学种地。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展开，简直是神经病一样的展开好吗？ “联邦的农业星球有数百个，九成以上农业星球都是全自动化耕种，只有少部分还在初期开垦阶段的星球需要人工开垦，你们必需从那少部分还在开垦阶段的星球里选择。这些星球大部分分布在白蔷薇星系、飞马星系、大禹星系和神座星系，但神座星系在战事前线，因此不建议你们选择神座星系。白蔷薇星系和大禹星系是主推星系，白蔷薇星系最近，大禹星开发的周期更久远，生活条件上要更优于白蔷薇星系，具体怎么选择，你们可以自己和同学商量，建议你们几人一队。”教官说完，就把标记好的星图放出来，叫学员们自己慢慢看慢慢选。 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三人摸着摸着，就摸到神座星系，盖布丽看纪昀：“教官不建议我们去神座星系啊！”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去，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和小野行洋去白蔷薇，我叫人帮你们忙。”白蔷薇星系是由皇室自行开发，所以纪昀才说可以叫人帮他们忙，毕业季的学分很重要，耕种什么的，学分全捏在带他们实习的开发方手里。 “不了，还是和你一起去神座星系，就是不知道许渚他们毕业要不要去农耕。” “他们不用，政治学院的毕业季是进入公共部门。”纪昀刚才听完他们的毕业季是种地，就去查了综合大学的政治学院毕业季干嘛，结果人家是进入公共部门做打杂小工。 “其实我也更想去神座星系，说不定可以近距离旁观大帝英姿，想想都让人激动得睡不着觉。”自从大帝归来，小野行洋粉的程度更加深了。 “未必会批准，我们先申请，神座星系的农业星球还是很多的，我们可以申请离虫洞比较近的几个星球，批准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总比去其他星球的机会大得多，去白蔷薇星系或者大禹星系之类的，那就太远了。”纪昀其实就是想去看霍铮，哪怕霍铮不是霍铮，而是大帝，看着大帝顶着霍铮的壳子好好的，她也更安心一些。 “没准会批，我们毕竟是军校生。” 果然会批，纪昀他们三人的申请提出半小时后，就得到教官和校长的批复。由于神座星系有几个星球特别适宜几样珍稀水果的种植，所以那几个星球都在开垦初期阶段，纪昀他们挑选其中一个专门种植代代木的星球为目的地。代代木是在大宇宙时代发现的龙脊星域原生物种，对环境要求很高，而且必需露天种植。4290星球是难得的一个和原生星球几乎气候环境一模一样的星球。代代木在这里经过三代驯化后，已经进入盛果期。 代代木产的果实并不叫代代果，而被称为玛瑙果，因为它很像一枚纯净无瑕的白色玛瑙，半透明，无籽，果皮上有细细的一层白霜。那层霜甜度超级高。玛瑙果一直以来就是个误会。因为它未成熟时很坚硬，真的就像是树上结出来的圆玛瑙石，结果成熟后居然又软又甜。富含清淡乳香，营养成分也很丰富，是刚出生的婴儿都可以食用并替代主食的水果。 纪昀他们到达4290星球后，接待他们的是联邦三大农业公司之一的炎黄农业公司驻4290星球负责人。由于只有他们三个人过来，负责人没有格外安排。直接叫他们和工人一起住宿：“虽然战场就在神座星系，但离我们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不用担心会出现意外。在这里别说销烟炮火，就是路过的补给舰都看不到。4290星球太偏僻了。” “这里除种植代代木外，还种植其他一些蔬菜水果，主要是提供给前线。每个月我们会有星舰专程去送一趟蔬菜水果。蔬菜以绿叶蔬菜为主，水果的话最近正是葡萄和西瓜、甜瓜的收获期。这里日照时间长。水果甜度高，荔枝还能摘最后一拨，林子在那边，要是喜欢吃，可以过去自己采摘。”负责人把他们交给工人后，就转身离开。 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在强壮高大的工人面前简直跟小鸡崽一样，工人看着三只小鸡崽连连摇头：“这么小一点，跑到这里来能干什么呢，学生就该好好在学校里学习嘛。” “我们是军校生，体力不差，什么活都能干。” “而且我们还自己带了机甲，我们都学两年机甲操作了，操作机甲耕地完全没有问题。” “不止机甲，其他农用机械也完全可以交给我们，我们还擅长机械维修，在学校里我们都学过的。” “噢，维修倒是很需要你们帮忙，种地的话……你们的学分在那上面，我慢慢教你们吧。”大宇宙时代农业型公司的专业农民都是技术工种，个个拿着高薪，虽然累点，但作为技术帝，他们的社会地位很高，所以即使这三个小孩看来非富即贵，工人们也没格外拿他们当小皇帝小公主给予优待。 不过几天而已，纪昀和盖布丽、小野行洋就从军校精英学员变成头顶草帽，肩扛锄头的真·农民。纪昀每天都要长吁短叹几句，倒不是觉得累，而是遥想她在现代时的生活，那时候即使是农林大学，也不带有学生真像这样在田间地头累成狗的。 纪昀来这，当然不只是想看霍铮，她还阴谋论了敏成大公主，她想近距离看看敏成大公主搞什么夭蛾子。结果累成这样，什么想头也没有了，只能发个讯息给大帝，大帝没过两分钟就回她说“已列入重点监控范围”，纪昀于是安心，末了她想“我折腾个什么，去白蔷薇星系不就好了，什么也有人照顾”，至于现在……一旦选定毕业季所在的星球，不管拿没拿满学分都不能中途更改。 不过耕种也有耕种的乐趣，每天田间地头的新鲜水果蔬菜不知道多好吃，已经结束果期的荔枝他们都在冷库里存了好多可以慢慢吃，还有新鲜热辣进入盛果期的西瓜、甜瓜，西瓜甜度和熟度都巨高，甜瓜居然是软糯口的，每咬一口都香得让人想哭。甜瓜真正好吃的只有两周而已，两周过后就会熟过头，之后再成熟的就没有第一茬好吃。葡萄倒是不挑时间，越熟越好吃，尤其是黑葡萄，甜得发腻了都，不过这个本身就比较适合酿酒，当作水果食用的话反而比不得来自古地球时代的就烂大街品种——改良到了n代的巨峰葡萄。 纪昀吃着吃着，就想起霍铮来，这世上愿意陪你满世界享受美味的人很多，愿意陪你看星星看月亮的人虽然难找，也不是没有，但这世上既能陪你看星星看月亮又能满世界给你找美味，还做得一手好菜，浪得一手好漫的人……真心没几个。 “好想把这些都留着，留到能和你一起分享的时候。”纪昀在夜里对着4290星球的月亮许下了这样的愿望。 但她没有想到，她居然没过几天就能实现她的愿意。 前方的战事到底怎么样，因为昭武大帝出征，从来不爱把战事通报的举国尽知，所以只知道战事频繁，但没人知道战争进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昭武大帝就是这样，总是不吭一声，然后某天忽然带着胜利归来，告诉所有人——我们又战胜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也是大帝最令人着迷的一面。 纪昀看到霍铮时，还以为他仍是大帝，于是乖乖叫人：“曾祖父，你怎么忽然来了，前方战事不要紧吗，你这时候过来？” 霍铮重重咳嗽几声，才摸纪小昀的脑袋：“殿下啊，是我。” “霍铮！”纪昀完全不敢相信好吗，“那……那曾祖父呢？战争已经胜利了吗？” 霍铮摇头：“出了一点小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昭武就忽然失去意识，于是我自然就回归了。” “前方战事到底怎么样了？” “很难，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不过，他们似乎有所顾忌。昭武失去意识，很有可能也是他们搞的鬼，因为他们并不想全面展开战争，但他们又不肯退兵，也不肯说明必需进入联邦的理由。”战争没有全面展开，双方伤亡并不大，但炮火却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那要怎么办，就不能找个人去问一问他们吗？” “他们拒绝谈话，按照昭武的日志，本来他以为他曾去过他宇宙文明生物的生存空间，他们会愿意同他谈，但他们只要求全员进入联邦，并要求划神座星系为驻地。昭武怎么会同意，别说划神座星系为驻地，全员进入联邦也都绝无可能。”他们和联邦人太像，一进入，可能就是大海捞针，所以昭武不会同意，联邦军队也不会同意。 “不如……我去试试？” “说什么呢，昭武去谈都不行，你去又能试出什么来。” “我是联邦吉祥物啊，说不定就不同的！” “这时候肯当吉祥物了。” “呸，你这个坏蛋，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还这么讨厌。” “当真讨厌我的话，那我走了。” “你走啊，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傻吗，好不容易看到殿下，怎么会走，何况走了殿下还让我别再回来，怎么可以呢。” 纪昀的心，已甜成蜜糖……(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让我守护她 霍铮回来，纪昀当然很惊喜，不过尴尬的是……昭武大帝的影像联邦人尽皆知，连刚生下来的小朋友，都必然已经看过无数遍。于是，就出现以下尴尬场面，比如小野行洋，扑过来就半跪抱大腿“大帝，求带我飞带我成神”，什么“洗衣扫地不嫌脏”，“轮值熬夜不嫌累”，“只要大帝带我飞脏死累死也不悔”之类的。 再比如好一点的，盖布丽，人家毕竟是大西洋帝国来的少女嘛，再加上好歹是高加索家族的，虽然是很偏远的一根树丫子，好歹该见的世面见过。人家只是很矜持地行了一个完整的宫廷礼仪，还有点微羞地觉得应该穿得漂漂亮亮来见大帝，而不是穿着睡衣，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被大帝撞个正着啊，好羞耻的呀。 再比如炎黄农业公司的技术帝们，乍一看都觉得可能是有点像，毕竟大帝在影像中是闪闪发光，几乎全身上下连头发丝指甲缝都散发神光的形象。到眼前来嘛，虽然还是帅破宇宙的，但怎么看都还是有点不得劲，像是少了点什么。 不过，该死的扫描设备上，还没把霍铮的权限改回来，霍铮又不能自己改，所以在扫描个人终端的设备上，显示的虽然还是霍铮的个人资料，但备注职业是“联邦第一军团指挥官阁下”。再瞎也能看得到这一行备注啊，顿时间整个农业公司的驻地都沸腾了，负责人还算清醒，把技术帝们约束了又约束，可技术帝们对真正的技术大帝膜拜之情哪里约束得住。 技术帝们恨不得人人搓几根香点上，赶紧拜真神去。大帝当年据说种地那是一把出色好手，神座星系适宜种植就是大帝发现的，神荼郁垒二星甚至是大帝亲自带人进行的初期开垦。虽然那里被划为联邦边境防御星球，等闲去不了，但这不妨碍他们从画片上看那两颗星球，然后生出如滔滔江水的无限仰慕之情来。 霍铮远远看着赶过来的人，冲大家笑一笑。迅速钻进纪昀房间里。并且还没忘记把纪昀给拖进房间。留下小野行洋和盖布丽在外差点疯掉，热情的围观群众真心让他们无法抵挡：“那不是大帝，你们看错了。那是我同学的男朋友。” “对啊，不能只长得像就认为是大帝吧，联邦撞脸率有万分之零点三啊！” 技术帝们个个冷艳地笑：“糊弄谁呢，个人终端备注是‘联邦第一军团指挥官’。自从大帝离开后，第一军团的番号就收起来了。直到大帝归来才又重新释放这个番号。除了大帝，我想不到，谁还有资格成为第一军团的指挥官。何况，我们又没瞎。备注里还给加了个阁下呢。大帝自己讲，不要叫他陛下，一个联邦不能有两个皇帝。那会乱套，所以官方统一称为就是指挥官阁下。” 小野行洋和盖布丽快被追星的大叔们搞死。无奈他们小胳膊小腿，挡不住大叔们的热情。虽然大叔们很有分寸，没有敲门，没有高声喧哗，但大叔们等在外面死活不肯走，午饭铃响好几遍，大叔们都执着无比地原地盘腿坐着。 小野认为，这是大帝给他的考验，连追星的大叔们都搞不定，有什么资格成为大帝男神团的成员。于是小野行洋和盖布丽一起，往死里劝，往死里忽悠，怎么可信怎么来。 房间里，纪昀瞪霍铮一眼：“你可真会惹祸。” “所以我无比需要殿下，因为太会惹祸，需要很强大的靠山才不会被玩死啊！”霍铮无比坦然，毫不介意顶着“小白脸”这个身份招摇过市，更何况只是在他家可爱少女面前。 “我联系一下皇宫，叫他们暂时取消备注，再找个理由糊弄一下外边的大叔们，应该可以暂时度过这关。”纪昀说着就联络纪皇后，纪皇后这时候应该在已经吃过午饭，正准备小憩片刻，纪昀接通时，纪皇后果然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意，纪昀便速战速决，把这边的难题告知纪皇后。 纪皇后已经知道霍铮这边出了问题，所以也没惊讶，而是立刻电联秘书官，叫她去把这个备注取消。纪皇后同时还取消了指挥权限，并向霍铮解释：“并非不相信你，而是祖父的权限过高，不能轻易许人，请你见谅。” 霍铮并不在意这个：“皇后殿下，还有一事，您那位养女敏成大公主，请你那边派人来，最好接回去。从昭武的日志上看，敏成大公主倒没有什么叛国之事，不过敏成大公主对白家的那位白邻洲似乎很有些心思。” “什么？”纪皇后明显还记得纪昀提过她“没失忆”前和白邻洲有过交往的事，现在又讲敏成大公主对白邻洲有心思，纪皇后立刻就感觉到不对。白邻洲是肯定已经不对的，敏成大公主的不对，却现在才让人看出来，“我会派人过来。” 挂断和纪皇后的通讯后，纪昀就和霍铮一起看着个人终端上的“联邦第一军团指挥官”备注消失，然后两人刷新了一下，确定无误后，光明正大走出门去：“你们真的搞错了，刚才肯定是扫描设备出了故障，你们再看一遍。” 大叔们才不会上这个当：“这点小事，大帝解决起来当然不过分分钟的事，只是您能抹去备注，您能抹去存储在驻地光脑里的记录吗？” 这个还真不能，因为公司的数据是受到保护的，何况这还有一定时限，所以就算是要抹去，也至少需要先和炎黄农业公司高层进行沟通，才可以进入他们的数据中心，抹去想抹去的数据。霍铮无奈地看众人一眼，破罐子破摔地说：“你们继续这么认为吧，反正我不是，我要是昭武，哪有闲工夫来这里谈情说爱，他们现在应该打仗打得连擦汗的工夫都没有。” “您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们就是有些问题，想和您讨论一下，如果您不介意，我们约个时间，也省得打扰了您……谈情说爱的闲工夫。”大叔们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的，再说。记录里明晃晃的“联邦第一指挥官阁下”。他们认错，光脑的扫描设备也不会认错。 霍铮在把身体让给昭武之前，就已经接触到很多昭武的知识。但……农业相关知识真的不在其中呐，这让他拿什么跟人家讨论。还不如他家殿下呢，毕竟他家殿下是说明书少女，什么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马上就要离开。恐怕没有时间，以及我还要将她暂时带走几天。请不要记她缺勤。”霍铮知道纪昀是因为毕业季来这边的，记缺勤的话，会大幅影响到学分，霍铮当然不能让他家殿下因为毕业季的学分而不能升学。 “那……好吧。您时间贵重，期盼您为联邦继续带来胜利，我们在这里等待您凯旋归来的浩歌。”大叔们既然是大叔级别。理所当然地知道什么更重要，他们的问题可以放一放。联邦前方的战事却一秒都不能放。 “谢谢。” 霍铮和纪昀一迈步要走，小野行洋和盖布丽就要跟，霍铮看他们一眼，没想好带不带，遂看纪昀，纪昀低声问：“去哪里，危险吗？” “不危险，就去附近。”霍铮怎么可能带着纪昀涉险境。 “那就一起去吧，他们也可以不计缺勤吧？” 霍铮问了问技术帝们，技术帝们齐齐摇头：“没关系，您带，您带。” 如果能带上他们一起就更好了，虽然他们是搞农业的技术宅男，但也都一样有颗烈火雄心，无比期盼上战场，目睹一幕幕跌宕起伏、热血沸腾。不过，技术宅男们还是很有自知的，他们去了，还不如三个小孩子，好歹人家科班出身，专业就是跟人掐。 把三人带上星舰，霍铮带着他们飞往3289号行星，那里已经被改建成他宇宙文明生物战略研究基地，那些白色的建筑，就是他宇宙文明留类这里的。当时霍铮和纪昀他们过来时，这边还是未被探明的，但现在已经完全被探明。白色的建筑是一种再塑材，由几种矿石混合之后，高温锻烧成液体，进过塑形之后，就可以压成各种形状。除作为建筑材料外，还可以应用到很多领域，战略研究基地就在这些白色的建筑里。 霍铮带纪昀过来，也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他本来目的地就是这里，只不过先拐个弯去看了纪昀而已：“你们先坐会，我去找人准备午餐。” 为躲避大叔们逛热追星，他们连午饭都没吃就赶过来，霍铮对这边比较熟悉，虽然大家也拿他当大帝，但至少不会狂热地追逐着，最多看到真身路过时，多看几眼而已。这边的午饭比较简单，吃过后，霍铮就带三人去基地六区，小野行洋和盖布丽虽然是军校生，但没有进入核心基地的权限，他们两人被留在外围，和基地研究人员一起，进行各项测试。 纪昀则跟着霍铮进入核心基地，那里只有少量的几个工作人员在进行工作，其他的都是不连接星网的智能机器人。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看一样东西。”霍铮把纪昀带到实验室正中，那里有一驾静默的机器，接线外露，不时闪过斑驳的橙黄色光，那是代表数据流动时的光，霍铮指着这台机器，对纪昀说，“这就是记忆植入设备。” “你要把曾祖父的记忆植入到你的意识里吗？” “殿下，其实不论是记忆传承，还是封存记忆，还原的设备都是同一台，这是我实验室最近才破解的秘密。不过，这台设备对脑波要求很高，必需达到30000pb以上，才可以进入记忆植入，低于这个数值，就会像光脑处理不过来太过庞大的数据一样崩溃。光脑崩溃还可以修复，但既然医疗发展到现今时代，人脑一旦崩溃，也依然不可修复。”霍铮接着很快说了另外一句，“殿下，我的脑波pb值有35900，殿下的脑波pb还要更高。” “我不想要回记忆。”那是昭阳公主的，纪昀只想做自己而已，她真的不想被真正的昭阳公主影响，她还觉得真正的昭阳公主应该保有她自己，或许有一天她可以问一问那位小公主，是否愿意回到人间，以其他身份活下去，而不是公主。那样的话，或许小公主会愿意归来吧，因为小公主似乎只是因为公主的身份而困扰罢了。 “殿下。”霍铮看着她，只喊这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讲。 纪昀不解地看霍铮，他不开口，她也不开口，只是疑惑越来越深，达到极致时忽然间她就大大地睁着双眼，摇头说：“我不允许。” “可是殿下啊，有些事，是我必需去做的。”霍铮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联邦民众们什么也不知道，前方的战事，只有身在前线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么胶着紧张。他没有时间，昭武没有时间，联邦更没有时间。 “不……不可以。”纪昀从来不是个过于伟大的人，她有伟大的情怀，但就像大多数人一样，仅仅是情怀而已，并不会在时时刻刻都显露出来。她也同样崇尚那些伟大的存在，甚至希望成为那样伟大的存在，却也仅是希望，真到身边的人要去成为那样伟大的存在时，她也同样自私。 “殿下……” “不准……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有本事决定，有本事自己悄悄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阻拦你了。”此时此刻，纪昀特别想把霍铮打成重度残疾。 霍铮何尝没有想过私下里悄悄进行，但是他怕纪昀一直等待，如果等待是有价值的，多么漫长的等待都会有回报，那样也不至于太难捱。但没有价值的等待，没有回报的苦捱岁月，这不是霍铮愿意看到的。 他宁愿像现在这样，如同决裂一般，让纪昀看着他离开，这样就不会再抱任何期待。会恨，会痛苦，会诅咒他，但不会存着侥幸的心等待，她有朋友有亲人有师长，他们可以帮助她走出泥潭，她也仍然会拥有她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等待里，如被晚风熄灭的烛光一般清寂生寒。 是，他很残忍，他甚至自己也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但是，殿下，请让我守护她，因为那也是在守护着你。 我从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我愿意为这个我曾诅咒过的政权自我奉献，自我牺牲，并认为那是有价值的。 殿下，我是这样深爱着你啊！ 就如同，我深爱着联邦。(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战争不等人 纪昀其实明白霍铮的意思，别人转述，或者通过影像资料看到，都不如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那样切实地，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是真的走了，不管怎么逃避，都逃避不了亲眼目睹的事实。但纪昀不愿意这样，她一直把霍铮当成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奖励，甚至是原因，因为她的缘份，她全心爱着的那个人，他就在这里。 即使是在她原本生存的时代里，她也没有尝试到这样的……这样真切的，这样甜得无比鲜明的，这样纯粹美好的情感。即使他们并没有经过种种波折而让这份感情如同刻在骨肉里一样深刻，但每每想起过往的一幕幕，纪昀都会真真切切地，在内心中一次又一次感念——自从遇了你，才知情有多真多美。 没有跌宕起伏，没有爱恨纠缠，没有恩怨别离，没有家族与家族之间不可磨灭的天堑，更没有身份地位的阻拦。他们谈的是一场虽不举世皆知，却为彼此家人、朋友、师长祝福着的爱恋，他们无比知心，他们总愿意为对方去做一些或不起眼，但每每想到都从眼角笑到心窝里的小事。 但现在，霍铮说要离开，说不会再回来，说很抱歉，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这不是纪昀想要看到的，她狠狠地瞪着霍铮，仿佛只要她这样继续瞪着，霍铮就会收回这句话一般，但是霍铮没有，他只是平静地回望，在平静的双眼里放满满的坚定：“你敢离开，我便孤独终老，你自己选吧。” 这是赌气的话，然而。纪昀发现，这是她唯一能威胁到霍铮的。她在这里的身份是皇室的公主，注定有无数人宠着她爱着她敬着她，所以霍铮敢笃定她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断送整个人生，因为那些爱她敬她宠她的人，不会放任她断送她的人生。 霍铮无奈又略带悲伤地轻戳一下纪昀眼角，那里有一滴将盈出眼眶的泪。他压一压。那滴泪就回去了，少女的双眸里，碎落不知多少星光。眩目得令人一陷入就再无法抽身：“殿下，全世界都那么爱你，为爱你的这个世界，你也要好好的啊。如果可以。努力让自己幸福一点，快乐一点。好吗？” “不好，你都要永远离开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走了管我是死是活啊。都与你无关。”纪昀拨开霍铮的手指，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努力将眼底的泪都憋回去。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霍铮看到她泪流下来的样子。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只想用笑容让他整个生，整个世界都璀璨起来，希望把人生中的暖，人生中的光都交付给他，只愿他能多停留一刻在她身边。可即使是这样，霍铮也不肯留下，诚然，他是为着伟大的目标而决然转身离开，但这种伟大对她而言，残忍得无以言表，为什么他不明白呢。 “难道非你不可吗，不是还有许将军宋将军和谢将军他们吗，他们哪个不比你强，为什么要你来扛这一切，只有你才能当救世主吗？”纪昀特别想痛快地把霍铮骂醒，却又害怕，如果这真的是最后的最后。 “殿下，我尝试过了，我做不到，昭武能做到的，我也许再过几十年可以做到，但现在我做不到。至于许将军他们，不一样，一个指挥官的战略目光和全局掌控能力是不同的，所以昭武是指挥官，他们只是将军。”不但做不到，而且，原本之前有的一些影响，都比之前要淡了很多，所以他甚至不能做到模拟昭武的思维行事。联邦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没有缺陷的，战略布局无死角的指挥官，而不是一个仍需要学习的青涩士兵。 昭武虽然备注是“联邦第一军团指挥官阁下”，但事实上，凡士兵到前线，都听由他指挥，他们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谁不让他们听从，谁都能算是他们的敌人。所以，昭武这个第一军团指挥官，落到实处，完全可以称一声“三军元帅”。 有昭武作为指挥官的联邦军队，真正可以说一句“如有神助”，精气神都一不一样，昭武只是不露面短短几天，就明显能看出不一样来。霍铮原本也想尝试着，和三位在前线的上将一起，把这架子再挑起来，但事实上，他们挑不起。 每到这样的时候，他们都会不约而同想起昭武在的时候，军队出征时都会自发自动，以手扣胸，庄重肃穆精神饱满地高吼“愿追随元帅，驱猛虎，斩恶狼”。那样的场面，无论看多少次，都令人热泪盈眶，就是昭武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 联邦的造神运动太过成功，以至于现在既是优势，也成弊端……自己酿的苦果，最终要自己来尝。 “我不许。”纪昀还在狠狠瞪着霍铮，但眼神中的光已经渐渐黯淡。 他们都同样愿意向对方投降，但某些事上，他们又同样固执己见，绝对不会松口。就像现在，他们谁也不会退一步，他们会这样对峙着，直到某一方鸣金收兵。 “殿下，我很抱歉。” “不要。” “我给殿下准备好了今年的生日礼物，殿下到时候会收到的，愿前方的炮火过去后带给殿下的是永世安宁。”霍铮已经作出决定，虽然很艰难，但绝无更改的可能。 “你这样很不负责任。”纪昀死死抱住霍铮的手臂，她现在很怕一放手，霍铮就三步并作两步跳进那架冰冷可怕的机器里，眨眼间再出来的是昭武大帝，而属于她的霍铮，就这样被机器杀死，再也回不来。 霍铮俯身在纪昀眉心轻吻一下，正要在她耳畔说什么时，个人终端响起，是霍铮的父母发来的视讯请求，霍铮按下接通键后，依偎在一起的夫妻就出现在投影中：“小铮……呀。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吗，真是个美丽少女，你好，我是霍铮的妈妈胡杨，这是霍铮的爸爸霍溪桥。臭小子，看样子从没跟你提起我们，真是没良心的孩子啊！” “胡阿姨好。霍叔叔好。”纪昀问候道。 “真乖。”胡杨和纪昀说好一番话后。才看霍铮，见自家儿子看着什么都好的样子，瞪他一眼。“好长时间不联络，我和你爸爸还以为你在宇宙乱流里化成了灰，一发视讯才知道……噢，原来我们的儿子还活着。” 霍铮对待父母时。反而不像对待纪昀时心含苦涩，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在他离去后，虽会悲伤，但他们拥有彼此，终究会走出来。或许还会再生一个两个倒霉孩子。让他们像他一样长大，或者不像，因为他的离去对孩子倾注更多的关注和爱。那样都很好：“我从小就是没有鸡妈妈也能自己找食的好小鸡。” 霍铮小时候在幼儿园里，就老是被人喊成“霍小鸡”。因为……呃，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胡杨乐不可支地趴在霍溪桥肩头，对霍铮说：“你跟你爸说几句，我去收个快递。” 霍溪桥对着霍铮笑得十分满意：“看到你找到女朋友，我们就放心了，以后没事啊就少来打扰我和你妈，说不定我们还有工夫给你添个弟弟妹妹。幸好我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你不用担心有个弟弟妹妹会跟你争财产什么的，我们家没财产！” 原本还心怀着些许悲壮的霍铮瞬间说不出话来，什么悲壮都被打散：“是啊，都被我妈贡献给星淘了。” “你懂就好，你懂就好，我和你妈都想好了，如果给你生个弟弟就叫霍行，要是个妹妹霍思。”霍溪桥才不会承认他是个取名废，霍铮都是翻字典时点中的。 “够奶粉钱吗？”胡杨是个疯狂的星淘客，她自己的工资，加上霍溪桥的工资，几乎全贡献给了星淘。 “反正还得过几年，慢慢存吧，也不急。”霍溪桥说完又笑，“你也和你的小女朋友快结婚生孩子，说不定正好叔叔和侄子同龄，还能作个伴。” 霍铮只是笑：“好，我努力。” “行了，我看你妈又买了什么去，你自己好好的。”霍溪桥虽然知道霍铮传承到昭武记忆的事，但霍溪桥并不知道，那时候，霍铮是被代替了的。不得不说，昭武大帝不但智商高武力高演技也一样高山仰止，霍溪桥和胡杨到现在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当然……这对夫妻，本来眼睛里就是除了对方，夹个霍铮都嫌不够放的。 “好。” “别挂，小鸡啊，我买了很好吃的鲜花饼，要不要给你买几盒，女孩子都很爱吃这个的。” “物流费都能抵几盒鲜花饼钱，不用了，妈，我回头自己买。” “行，那你挂吧。” 霍铮挂断的时候，看到的是夫妻俩一起并肩拆包裹，那么大一个包裹，估计里边有不少吃的。霍铮会心而笑，更加安定，他的父母就是这样的，哪怕永远不再能见到，也会很安心，因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彼此都会过得好好的。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纪昀：“殿下。” “为什么你瞒着他们，却告诉我？” “因为瞒着他们，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瞒着殿下，却会影响殿下的人生。”父母坚信他活在宇宙的某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反而会是种安慰，但对纪昀不是这样。 霍铮也知道这样处理太简单，但他没有太多时间去细细周详，时间……不等人，战争更不等人。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面对这个问题，霍铮只是看着纪昀柔和无比地露出微笑，并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纪昀低下头不去看霍铮，她阻止不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深刻地认识到，理想和信仰这种东西的存在有多么可怕。那是比友情、爱情、自由都要更令人战栗的东西，让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而无怨无悔。 “你去吧，我会如你所愿，好好生活，努力让自己幸福，为那么多爱我的人，为这个爱我的世界。”但不是为你，因为是为你的话，我只想倾尽此生的孤独去等待，等待你或许永远不会到的归来。 霍铮将纪昀紧紧拥入怀中，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离去不存在身体上的痛苦，所以霍铮并没有生离死别的悲情，也许有些悲伤，但并不会让他无法自持，也不会让他改变自己的选择。 再一次紧握她的手，缓缓单膝半跪，以他的额抵住她的掌心，作为守护骑士，这是他最后的守护礼：“殿下，愿你长寿，且欢喜无忧。” “我会的。”纪昀用力眨几下眼睛，眼泪又被眨回去，她努力向霍铮露出笑脸，以为会很难，但其实，也没有多难。 看着霍铮一跃而上，跳进那台冰冷丑陋的机器里，纪昀的心无限下沉，仿佛掉进没有底的深渊，然而她却在看着他露出笑脸，就像他也在对她微笑一样，盛满情意，却也暗里流露出悲伤。 那悲伤，似乎是无动于衷的，又像是风过水无痕的，但事实上，这悲伤在他们的心里，如静水流深，看似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其中蕴含着的却既深邃又沉重。 合金门缓缓合上，橙色的光转成绿色，信息交换的光芒不停闪烁，纪昀转过身去，她没有办法就这样站着看下去。也许是憋太久，居然一滴泪都没有，她不知道是因为太苦哭都哭不出来，还是因为虽然苦得不能再苦，但她内心仍然无比敬佩这个肯为理想和信仰奉献一切的人。 联邦的昭武碑亭外，步道石上刻着很多缄言，其中有一句的内容是——为信仰而牺牲，心怀喜悦，为理想而苦行，终将圆满。 如果纪昀是一个疯狂的偏执的******型人格，大概会就此扛起火炮，把霍铮为之奉献牺牲的理想和信仰都毁去。但她不是，她也同样为认这片土地值得去爱，于是她只能默默走出来，面向墙壁，悄然地放任自己沉入悲伤的深海里，也许再也浮不起来。 到最后，纪昀只能默默地祈祷，既然已经作出牺牲，那么——希望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这就是霍铮的人生信条啊，等待要有价值，牺牲也要有价值，不能是等价，要远远高于，才是有价值。(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借一点人品 昭武再次睁武眼没多久，发生的一切就全都清楚，看着远处默默凝望的纪昀，昭武心中愧疚难言。自家小公主自家疼，只要她点头，什么都应该被装在雕花的锡盘里，衬着带露水的鲜花放到她面前，任凭取用，这才是公主应有的待遇。但偏偏，她最想要的，却为他的归来所剥夺。 “霁昀。” “曾祖父。”纪昀声音无比低沉，仿佛晚风中长笛最低最沉的那一声，与夕阳一起消去光与热，化作漫天黯淡的灰。 霍铮太过决然，以至于昭武都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办法可以挽回：“回去吧，公主是有特权的，去能让你放松的地方，好好的散散心。” 这回连“我想办法”都没有了，可见昭武也没把握。纪昀缩缩鼻子，红着眼睛低下头，最后在夕阳的余光中点点头：“嗯。” 她倒是不想用特权，因为她怕自己担负不起公主这个身份带来的责任，但这里她确实没办法再待下去。在这里她几乎每分每秒，都仿佛能看到霍铮对她笑，喊她“殿下”，对着她半跪行守护礼，用饱含着情感的双眼注视她，让她看明他眼里对信仰与理想的执着与热血。 也许未来某一天，想起这些来，会放下痛与苦，只剩下敬佩，但现在她只有痛与苦，以及思念的折磨与煎熬：“曾祖父。” “嗯，你说。”昭武对纪昀，总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迁就，一者这是他们家的小公主，二者他欠她啊。 “至少，带着胜利归来。”不要辜负霍铮的信仰与理想。这时纪昀忽然明白，所谓的价值，其实不过就是不想辜负曾经付出过的血与汗而已。就像那句话一样——所有的成功，都不过是因为不肯辜负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昭武点头，拍拍纪昀的肩，然后轻抱一下小公主：“我答应你。也答应他。” 纪昀离开神座星系的时候。公共频道上，响彻着“愿追随元帅，驱猛虎。斩恶狼”的声音，每一个军人都肃穆庄重地站立，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无比坚毅地高声大吼。在军人之后。联邦民众们也自发站起来，追随在联邦的军人身后。以手扣胸，高声大喊“愿追随元帅，驱猛虎，斩恶狼”。 这一刻。每一个人胸中燃起的都是对胜利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这一刻。每一个人都终于明白，曾经昭武的那句“为自由而战”从来不虚。因为此刻。他们深深地明白，我们不是在为别的而战斗，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不受外来者侵略，是为了我们的国民不受侵略者奴役，是为了我们的后代不因亡国而成为三等民，是为了我们生存的土地永远保有她的美好与宁静，是为了让我们的文化继续灿烂一个又一个千年，是因为我们身为华夏儿女，炎黄子孙，骨子里那骄傲的血脉。 我们——是这宇宙间唯一传承有续的古老民族，并且将永远传承下去。为祖先赐予的荣光，为后辈能同样感沐先贤，为自由，唯有胜利。 每一个人都激动地在公共频道上发出热血沸腾的言论，每一个人都在支持着他们伟大的元帅，因为他们认为，这世上最有资格说这些的就是肯放个一个强盛****帝国权柄，而改宪归政的昭武大帝。不是所有的城邦都像联邦这样幸运，拥有一个如昭武大帝这样的帝国皇帝，他不仅自身强大，也将国家治理得空前强盛，不是所有强盛的帝国皇帝都能像昭武这样肯放下所有荣耀，发出自由之声。 不！自由从来不是借口，自由从来就是最崇高的信仰与理想。所以我们一代又一代人，抛头颅，洒热血，维护着我们的联邦，因为她是我们自由的真神。 “愿追随元帅，直到宇宙尽头。”这是当年男神团永远的口号，他们才不会说“愿追随元帅，驱猛虎，斩恶狼”，他们就仅仅是昭武的死粉而已，不驱猛虎斩恶狼，也照样当跟屁虫满宇宙浪起走。 当这个口号再次被提出时，公众频道被连着刷了几个小时屏，满频都是同样一句话：“愿追随元帅，直到宇宙尽头。” 回到长安星后，纪昀被纪皇后接回皇宫，军校校长也是才知道纪昀就是昭阳公主啊，老头接到皇宫里由永嘉陛下打来给“小昭阳”请假的消息，血管差点都爆掉。最后问清人，老头默默地把旧年积攒的昭阳小公主的视频都看了一遍，心满意足地跟其他校长们得瑟：“小公主在我们学校，是我的学生，哈哈哈哈……做梦都没想到啊！” 翡翠学院院长一看，总觉得眼熟来着，最后一查，小公主居然在翡翠学院读过几个学期。院长好郁闷，吉祥物曾经就在翡翠，却因为长御星事件而导致小公主最终回归长安星上学，院长心里怒火中烧：“一定要把那群混蛋搞死！” 长御星事件早已经水落石出，只是不能对外公布而已，翡翠学院院长当即接通许铭川上将，告知上将，翡翠学院将倾力支持他把那群混蛋弄死。许铭川上将原本正有些烦恼，手里的资源不够用，翡翠学院那么巨大的一只土豪愿意资助，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接着还等什么。 纪昀的个人终端也被改回成林霁昀，个人资料里明晃晃地注明“皇室公主”，父母栏里，父亲是林羡渠，联邦皇帝永嘉陛下，母亲是纪辰，联邦皇后殿下，兄长两只，一只是昭明太子殿下，一只是昭成公爵阁下。 昭成皇子因为已经定亲，从皇子殿下，变成了昭成公爵。联邦还保有王爵，不过这需要等昭明太子登基后才会给予加封。纪昀也已经不再逃避她穿来后就天然拥有的公主身份，能享受特权，要承担责任，这就是联邦的公主。 “联邦正在战时。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舞会宴会，所以你在皇宫里住下，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便出门，只要带上你的护卫队，去哪里都可以。”纪皇后知道她的小公主心情很低落，整个人很颓唐，但所有的痛苦都并非一天可以消除的。所以纪皇后并不急于让她的孩子从痛苦中走出来。 所有的痛苦都是最好的成长药剂。也许这样说很残忍，但这却是事实。 “那个……”纪昀还是叫不出口妈妈，如果一开始就接受这样的设定。可能没什么困难的，但半路出家什么的，真的有点困难，所以纪昀斟酌一下后。决定叫“母亲”，昭明太子也是这么喊的。“母亲，赵绥先生那里的梁九思现在怎么样了？” “九思啊，很好啊，不长高和基因有关。赵绥怀疑九思和不死药项目的人体实验有关系。这方面的缺陷很难补足，所以大概是没有办法的，不过九思的智力发育。赵绥还是有办法的，这几个月治疗还是很不错的。”纪皇后看得出来。她的小公主有点小别扭，不过没关系，做母亲的总是不论孩子什么样都能接纳，“每天下午，九思都会跟赵绥来皇宫，九思对你记忆很深，好像很喜欢你，这几个月不见你，每天都要到皇宫来问我，为什么你不在家。” 说曹操曹操就到，下午茶还没喝几口，赵绥就带着梁九思过来拜访。一见到纪昀，梁九思双眼就明亮起来，跟小狗一样蹭到纪昀身边：“姐姐。” 这孩子从最开始不搭理她，到现在喜欢她，纪昀特别有成就感，见他蹭过来恨不得长出尾巴来摇摇摇，就揉着他满脑袋乱毛露出笑脸来：“九思跟赵叔叔在一起好玩吗？” “好玩，赵叔叔带我抓鸟，和赵爷爷一样。”梁九思对赵绥也非常满意，可还是不如对纪昀这样感情深厚，他似乎知道，是纪昀让他有了“变好”的机会，孩子总是这样直接，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冲谁卖萌。 赵绥坐在一边直笑：“这孩子跟我家气场合，没几天就熟了，我太太也喜欢他，本来一直说等到一百岁再生孩子，九思到家里没多久，就嚷着要生个孩子。以前我们觉得，孩子会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看到九思后才知道也不尽然，家里多个孩子，气氛都不一样，笑声明显变多了，每天回家都感觉家里是暖洋洋的。” “皇室每年这么努力宣传六十岁以前生孩子都没用，看来是用错了方法，接个可爱的孩子回家，马上就会有想法了，以后也可以照这个思路。”联邦的生育率一直不算很高，有些夫妻甚至选择一辈子过二人世界的，毕竟在联邦养老完全不是问题。联邦的老年福利院都建造得如同天堂花园，即使有孩子的老人，年老以后都愿意去老年福利，毕竟孩子成年后，并不能天天陪伴在身边，一群老年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打牌钓鱼冲浪攀岩，不知道多愉快。 “说到年龄，九思好像不止是快成年，他的骨龄符合快成年的特质，但是通过更精密的仪器测量，九思似乎至少有四十岁。”赵绥说道。 “怎么可能，他看起来连成年都还不到，而且十几年前在九思林赵院长遇到他时，他明显还是个两三岁的幼年期孩子。”纪皇后特地去查过梁九思的资料，没发现什么不对。 “也许还是和不死药的人体实验有关吧，那些疯子，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用，这样迫害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简直全该被绑在离子炮上发射进宇宙乱流里。”赵绥说完，看了看和梁九思正一起吃着水果布丁的纪昀，“殿下，研究所那边生命科学项目的矿石听说是您送去的？” “是的，说到这个，我已经问到具体的星图标记了。”赵绥也是生命科学项目组的成员，准确地说，联邦很多医术精湛的医生，都是该项目的成员。纪昀把星图座标给赵绥，又问了问研究的进展，得到的消息让纪昀有些吃惊，“也就是说，已经有了半成品，正在进行动物试验？” “是，不过动物试验上，还没有取得进展，主要是量比较小，没有庞大的数据，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出实验结果。不过现在好了，有了星图标记，我们可以很快展开打捞，有数据支持，应该很快可以进入成药临床阶段。我们目前正在小范围内募集志愿者，筛选需要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可以见到成品。”一切顺利，确实可以这么快，但成品和上市还差得很远很远，因为这类药剂需要有一个“志愿者终生跟踪记录”，这个报道需要持续到志愿者离世才会完成。成药在志愿者离世拿到“志愿者终生报告”并进行多方论证后，才可以上市。 而且，也别以为是延长生命的药剂就会大受追捧，错了！大宇宙时代的人，已经见过了太多所谓延长生命的药剂，他们早已经处变不惊，不经过实验论证，没有“志愿者终生报告”，他们是不会信这邪的，就算有，他们还要斟酌一下呢。 “神座星系，存在含有相关成份的植物，这一点你们知道的吧。” 赵绥点头：“我们是用植物和矿物合成的药剂，相关的植物我们在神座星系找到了很多亚种，效果还有待论证。” “如果药剂有用，可能会是多久呢？” “在终生报告出来前，一切都还未可知，当然，如果顺利，不需要终生报告也可以上市。”只要志愿者寿命大过大宇宙时代有记载的寿命极限，且是除意外身亡者外，至少八成以上志愿者达到。 纪昀想，真好，如果寿命延长，加上科技的发展，她还能有机会等到霍铮能够归来的那一天。 只但愿，那一天不要来得及迟，还但愿，那一天到来时，她还没有“尘满面，鬓如霜”。 霍铮，你说过，就算再黑暗的时候，也应该对光明抱有期望，你攒了那么多人品值，借一点给我吧，让我们有机会，世上再重逢。(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大国皆流氓 要说订票打狼，那是两头都怕，至于说到联邦和他宇宙文明之间的战争，那就是双方手里都握有重器，说起来，也许都有怕，又也许都有自己的倚仗，也或许还有点对彼此的忌惮。战争并没有到最残忍的阶段，没有血肉横飞，也没有多少生离死别。不过，随着战争的深入，双方对彼此的了解也就越深，联邦获得了一个战局“关键点”，这个“关键点”就像棋盘上，拿到的那个赛点。 已方人员从他宇宙文明那里得到一个不能确定真伪的消息：之所以他宇宙文明挟强大武力跨越银沙海，却没有引爆战场，全面入侵，是因为本宇宙中冥冥存在一种力量。这是一种时刻监视着入侵者，压制着入侵者的存在，这种力量类似于古地球时代，东方传统宗教中所讲的“天道”与“规则”。 得到消息时，有人信，有人不信，昭武属于后者。在古地球时代，皇帝都讲“天命所归”，但做百多年皇帝，昭武从没感应到所谓“天道”或“天命”。一切在人间，所行的都是人道，大宇宙时代的人类足迹早已经踏遍宇宙每一个角落，然而他们依然没有遇到过真神。 “对此，宇宙时代的开拓者们既有失望，也有安心，很多人都大松一口气。试想一下，假如世间真的存在真神，他们通天彻地，他们呼风唤雨，他们双手一挥间，斗转星移，宇宙存亡，那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对于信仰……纵观历史，无非是‘叶公好龙’。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世间存在真神，我们需要的从来只是心中的道，我们心中自己的神思。如果轻易能翻覆我们命运的神存在我们的宇宙中，我们只会满怀恐慌。” “宗教中有一句话叫众生平等，然而对于我们人类自身来说，我们永远不可能做到。因为我们奋斗努力无数年，才站到食物链顶端。才使整个族群能生而自由。生来头顶便只有朗朗青天浩瀚宇宙无尽星空，生来便不需卑微地企求一个生命来到这世间应有的权利。” 这地昭武引用了一句话：“愿你我生来都同样高贵，无需像任何低头。愿你我皆能永远保有生而为人的骄傲，永不被奴役，自我主宰，为自己的神。为自己信仰。” 公共频道里，有两句被置顶的评论。一句是：“很多年前我们把这称作‘自私的基因’，但是现在，让我们向这个论调说不，因为她也叫自由。” 另一句是引用自和昭武那句话同一位哲人所著《自由之心》中的四个字：“神是完人。” 昭武大帝显然看到了这四个字：“是的。愿你我都成为自我的真神，心中至高的信仰是自由，是道德。是爱。” 神虚无飘渺，联邦要说真神。哪肯定是昭武，所以他这一番话过后，联邦自然跟随着他，信奉着他。哪怕昭武自身是希望，每一个人都成为自己的真神，而不为外来的信仰左右心中“神”。也许正是因为他是这样期待，也是这样去做的，才被奉上神座。 纪昀听着这些，再看身边发生的改变时，才真正明白，昭武坐着的神座，并不只是源自于联邦的造神运动。他完全有资格坐在那神座上，那神座并不高，甚至不需要人仰望，但有他在，每个人心中都是安定的，他带给联邦的是令人动容的光明与希望。他也是最优质的偶像，是几乎所有人都愿意成为的那种“伟大”。 “怪不得你不喜欢他，还是愿意……他能做到的，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古往今来，一万多年的人类文明中，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因为这样，莫名觉得欣慰，替霍铮欣慰。 “他会回来。” 纪昀意外地看梁九思，怔然片刻后，拈块点心投喂过去：“谢谢你的祝福，但愿我们爱的人都能平安归来，也愿你快点长大，平安欢喜。” “你也是。” 纪昀以为这只是美好的祝福与期盼，是对她的祝愿，所以很平静地接受，并继续投喂小点心的动作。梁九思吃掉半盘小点心后，被赵绥接走，他现在每天还需要到医疗所报道，通过赵绥制定的疗程，梁九思会越来越好。 送走梁九思和赵绥，纪昀收到军校的秋假通知，高年级生和教官们都仍然在前线没回，原本不会有假期的军校生于是再一次得到假期。 秋假之后，纪昀和许渚盖布丽，还有小野行洋都要升入中级学院。升学以后，他们都面临着专业选择上的问题，教官在上面说：“人的专注力是有限的，所幸的是，我们的寿命比古地球时代要更长得多，所以不用紧张惶恐。你们可以拥有很多次选择的机会，即使选择的是错误的，也可以回到学校，回炉重造，重新选择，直到你们找到自己在学术上的‘真爱’为止。” “你们中很多人可能只对机甲相关专业，或念力植物相关专业有所了解，但事实上，你们可以学的专业很多。你们的前辈们，有最后成为总统的，也有成为星盗的，还有最后发现在厨艺上天赋惊人选择进入美食界的，还有在幼儿园当幼儿教师的，说得好听点是守护联邦花朵，说得真切一点就是自己不想生孩子，但又喜欢孩子，于是只好跑去学幼教专业。” “伟大的哲学家曾经埋首于兽医专业，联邦最出色的机械大师最开始学的是历史专业，我们军校保安室那个天天乐呵呵帮你们收快递送快递的……出自指挥学员，曾经是一驾战舰的指挥官。不要以为他是受伤后来当保安的，他仅仅只是发现自己更喜欢安定的，没有销烟的生活，于是回军校当了保安。” “你们应该庆幸，这是个职业没有贵贱之分的时代。我们是平等自由的联邦。”教官这是在帮昭武大帝卖安利，他们无比热衷于干这个。 “教官，我现在觉得自己将来想做一个花匠，拥有一家巨大巨大的花园，这样也可以吗？”刚从白蔷薇星花卉基地归来的学生，深深地被那山野间连绵的花海给迷住了。 “为让你有再次选择的机会，我们会保留你在军校的学籍。然后送你去农业学院上学。当然。种花和种地是相通的，农业学院毕业后，戍卫区大有可为嘛。将军们最爱的就是种地的兵。”哪个戍卫区都缺种地兵呐。 只有想不到，没有不能做，广阔的宇宙，处处能可以给你们浪。 “小昀。你选什么专业？” “修机甲啊！”纪昀早就确定自己要学机甲维修专业了，机甲维修的高级学院进阶专业是机甲制造和智能专业。还可以稍稍歪一点楼去搞念力专业或战备研究。如果将来进入指挥学院，还能搞个战舰开开，没准就能当上战舰指挥官，运气再好一点。能骗一驾太空堡垒开着满宇宙嗨起。 “我机械学分很低，干不了这个。”盖布丽的天赋点在商科，可选范围比纪昀还大。到底是一个来自金钱帝国的高加索，天赋正好点在高加索家族最骄傲的领域。“我想学商科。” “军部也需要这个吗？”纪昀觉得商科毕业，在军部很难找准定位。 “卖军｜火啊，亲！虽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但你觉得星盗们那些星舰啊，能源啊，装备啊都哪里弄到的。还不是名为走私，实为官方专营店的‘军｜火｜贩子’手里漏出去的。”联邦的武力，怎么可能干不翻星盗，留下星盗，原因不过是地理上星盗正好接壤另一个城邦的星域间次虫洞，把星盗们安在那里比放一个戍卫区的兵力在那驻防还让人安心啊！ 要不是这个原因，星盗们怎么可能还会存在这么久，昭武大帝干翻宇宙了都，还怎么会干不翻星盗，明显有鬼嘛。再说那是片暗区，长年驻守，对士兵影响很大，所以还是让星盗们玩，反正即使是星盗，那也是联邦的星盗。刚才教官就说过，第一军校还有当星盗的呐。 纪昀“啊”一声，既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小小的惊讶：“原来联邦也干这个，唔，看来‘大国皆流氓’这个理论放到宇宙时代也准。” “小野行洋，你学什么专业？” “还用问，当然是机甲专业，我要追随大帝成为男神！”有着一双小眼睛的少年，虽然还有那么点猥琐的影子，但，在军校一日又一日的操练中，军旅气息完全把那点影子盖住。只要小野行洋那双小眼睛不“色眯眯”地盯着盖布丽看，就基本上看不出来了。 说起来，小野行洋也是个专注而有毅力的人呀，这么多年，没追到也不气馁。咳，也是个情商堪忧的，盖布丽其实早就已经软化态度了，只是很享受被追求而已，小野行洋就认定自己没追到，于是坚韧的努力努力再努力。 “我学商科，大概会去联邦综合大学，到时候不能和你们一个学校了。”盖布丽有点失落，不过转念又想，“许渚在那里，而且我们本来周末就都在一起，也没关系。” 说完，盖布丽又问：“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许渚在政治学院会选什么专业？” 小野行洋先前就和许渚就专业选择上进行过男人之间的谈话，他答道：“我问过许渚，他会选择公共管理方向，这个在高级学院可以选择哲学向和经济学向、法学向。” “你呢，将来开战舰？” “开战舰只能跟在大帝后面吃灰，再看吧。”什么能跟着大帝转，就学什么。 “那我们都确定了。” “对。” “要努力啊！” “对了，最开始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来着。” “我和你是成为裕王六世那样的人啊！小野行洋目标是大帝，好像都没歪。裕王六世学过商科，也学过机甲维修，大帝就是拿着空行骑士勋章毕业的。”盖布丽露出满意的笑，大家都奔着目标在努力，而且一点没脱离原本的道路，这可真好。 年轻的我们，一起奋斗，一起成为想要成为的人，友谊一定会天长地久，与世长存啊！ 确定专业方向后，一部分人离去，另一部分人转移阵地，中级学院的各专业分布和初级学院的教学楼有重叠的，也有离初级学院很远的。纪昀和小野行洋都是要搬家的，而且他们这一搬，将来得跨越半个校园才能见面，坐悬浮车都要半个多小时。 “真舍不得分开。”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这句话真好，那为了更好的重逢，再见，亲爱的。”盖布丽亲一下纪昀，拥抱小野行洋，然后跃上悬浮车挥手就这么驶离他们视线。 小野行洋和纪昀也拥抱一下，然后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机甲专业在中级学院注重的是实战演练，所以离戍卫区比较近，可以借用他的场地进行日常演练。至于纪昀，则进入了安放着无数机甲的“仓库”，那就是机械维修专业的教室，大得一眼都看不到边。 带纪昀的教官纪昀在初级学院就见过，所以完全没有任何需要适应的，很快就被教官指挥得团团转。教官对纪昀很满意，又机灵又肯干活，是个好菜鸟。 进入初级学院后，泡在机甲群里，日子过得飞快，春节很快到来，春节过后，春天也很快到来，三月的桃花，四月的杨柳，五月甜甜的樱桃。纪昀被教官使唤得连想起霍铮的时间都减少许多，纪昀时常想，这样也好，但又有些不舍：“如果连我都忘记他，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呢，连他的父母都会有别的孩子，那样的话，大概不会经常记起他吧。” 纪昀也没有刻意为记住他而做什么，其实，只要一闲下来，她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因为，她以前学机甲维修的时候，都是霍铮手把手教的，维修各种机甲故障时，纪昀都会不时碰到霍铮曾经教过的故障。 “如果你不能归来，能愉悦地想起你也是很好的。” “但，还是希望你能回来啊！” “你会回来吧，我都没有别的守护骑士呢，嗯，如果你回来，我给你勋章的。” “你回来吗？”(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知我遂心忧 有句老话说，等人久，嫌人丑。 纪昀却总觉得，等待的日子每一天都飞快，中级学院的三年，如同树梢上摇曳的短暂春光，不言不语间就消失不见。昭明太子受伤从前线归来，伤愈后没有再亲赴战场，而是在长安星为前方的官兵们奔走。虽然后方有宋准将军坐镇，不至于让前线官兵短少什么，但还有一些方面是军部不能顾全到的，比如前方官兵们的亲属。 昭明太子做这件事时没有任何功利心，但他却因此获得了联邦从上到下的赞美与认同，他让原本就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权更加让人充满期待。永嘉陛下曾说过他会在联邦这场战役过后退位，几千年来，联邦皇室的更迭几乎都没有什么血腥，一来忠实地奉行长子制，二来长子不幸身亡，靠的就是贡献点，谁贡献点高谁上位。贡献点可不好刷，皇室刷破宇宙去的也只有裕****仲枢而已，连昭武大帝在前期都没怎么刷着。 联邦已经在开始准备昭明太子的继位相关事宜，因为前方传来消息，他宇宙文明有退兵的迹象。至于为什么退兵，联邦的军团什么时候退回，是否还要驻守之类的，都还在观望之中。 “大帝现在还不会回来吧？”小野行洋问纪昀，这位还一心想着要跟随大帝成为男神呢，没想到战事结束得这样快。 “不会，应该还要再过一两年，还在考虑完全关闭银核通道的事。”对此，昭武仍然存有一些顾虑，万一无数年后。本宇宙真的面临能源问题，生存空间问题，以及宇宙坍塌问题，确实会需要一条退路。本宇宙中又没有其他通道的消息，关闭了这条通道，人类就彻底没有退路。 宇宙虽然广阔无垠，但再广阔终究也并非无限。昭武考虑的从来不是目下安全与否。而是真正站在万世之上，去看待这些问题。否则，当年昭武就一炮轰过去。把银核毁坏，关闭这条通道。 “你觉得，大帝最终会关闭通道吗？”这个事，联邦还没有公开的消息。但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小野行洋是从纪昀这申城听到的。这个难题，小野行洋也一样认为很难选择。 “也许不会，要不然当年发现的时候就会直接关掉。他宇宙文明在战役中的作为，让曾祖父有所怀疑。对方并没有真正入侵联邦的意思，但有什么让他们很急切。”纪昀说完把手里清理好的轮轴放到机器人面前的分类筐里，侧头看一眼小野行洋。问他一句，“那你认为。通道应该不应该关闭，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威胁的情况下。” “这个很难说啊，对方武力和装备明显高过我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退兵，让他们没有真正入侵。但有一柄剑天天悬在头顶，谁心里都不会真正安稳，他们说打就打，他们占优势，他们说来就来，而我们过去就有威胁，不对等的实力就意味着不对等的外交和地位。但彻底封闭通道，就像大帝顾虑的那样，万一有一天人类真的到毁灭边缘，需要离开本宇宙寻找其他出路，而唯一的通道在现在被关闭……可以想象到，会有多少人诅咒大帝。”小野行洋这番话，深切地表达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他对大帝的担忧，简直比担心他自己的学业都更多。 在他们讨论着的时候，在郁垒星上休整的昭武也在思索同样的问题，这个问题，昭武从他为帝王时就在思索，然而即使是到现在，他也没有答案。都说为帝应当杀伐果断，然而这并非杀伐果断就能解决的问题，有某些时候，人并不需要所谓退路，但更多的时候，有路可退，是一剂能令全人类都安心的良药。 “阁下，我始终认为，应当封闭通道。” “不，即使联邦星域广阔，也已经有数种常用矿产枯竭，我们曾被逼得不得不寻找替代品。我不同意封闭通道，也许不会是太远的将来，需要这条通道存在的就不是他宇宙文明，而是我们。” “广阔宇宙里，真正有人类扎根的星域不过数百，我们的退路在我们自己手里，不需要求任何人。” “你确定，当古地球人类进入银河系时，他们也认为，银河系天地广阔，足够他们玩。结果几千年而已，资源就告枯竭。” “我确定，银河系之于宇宙，这个比例谁不会算，银河系连宇宙的亿万分之一都称不上。” “需要我给你拿出数据来吗，这些数据，哪一个不触目惊心，我们不应该让历史上因为能源枯竭而发生的全人类战争重演。我不同意关闭通道，他宇宙文明有所顾忌，他们打虎也怕自伤，我们何必自己弱了声势，就如同古地球时代的闭关锁国一样，拒绝一切入侵，也同样拒绝一切进阶的可能。” “阁下，您是怎么想的呢？” “各有各的好。” 众官兵面面相觑，大帝从来决断利落，居然也会犹豫难决：“阁下，您作决定吧，我们听从您的决断。” 人人都认为，昭武是不会犯错的，当然，昭武中年之后，确实几乎没犯过错，他犯错的机会都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消耗掉了，所以在世人眼里，他是的决断从来没有错误，即使有那么几次记录，也不过是——差一点点。 “叫你们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意思，一人计短，众人计长，继续讨论。” “阁下，我们全力发展科技，什么时候能追上他们？” “只是追上他们现在，几十年就够了，但我们在追赶时，他们也在前进。” “阁下，我们是否走入误区，他宇宙文明生物似乎自身就足够强悍，他们可以依靠肉身横穿宇宙真空，甚至跨越虫洞。这才是我们进化的方向吧？” “我倒认为只追赶一个方向是不够的，必需一齐追赶，否则我们会永远被甩出好几个星域去。” “如果我们的寿命能增加到五百岁，什么都有希望，如果不能……就会如同银河系时代的祖先和古地球时代的祖先之间存在的鸿沟一样，很难真正跨越过去。” “五百岁，说得容易。从进入宇宙时代开始到现在。已经几千年过去，我们也不过把寿命提升五十岁而已。”那靠的还不是生命科学，而是宇宙间存在着的一些原生植物。他们的提取物可以大大延缓衰老，再者，人类经过宇宙旅行后，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对氧气的需求比古地球时代要小得多。人体的含氧量一直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下降，相应的。器官被氧化的过程被拉长，不过，含氧量还应该算是银河系时代基因工程的余泽。 “不死药项目太过灭绝人性，被官方打得像过街老鼠一样。现在谁还敢研究这个，难道我们要放开这个灭绝人性的研究项目？” “绝对不行。” “不死药项目根本就不在生命科学范畴，那是药剂学。不要本末倒置。生命科学才是真正能提升我们寿命的学科，药剂学更像是饮鸩止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也未必，科学院现在也有不死药项目，已经进入对比试验中，如果成功，很有可能进入临床。” “就是临床，也非你我能等到的。” “我们中大半都等不到，就像长寿基因一样，没准得从新生儿抓起。” “药剂和基因不能相提并论，药剂我们没准能等到，如果是长寿基因，那就肯定等不到。” “我们不是在说关闭通道的事吗？” “阁下，我认为应该再等等，至少几年内，他宇宙文明不会再次来犯。到时候也许会有转机，如果没有，再关闭通道也不迟。” “这个倒是可以。” “附议。” “附议。” 昭武扫视一圈，果然，就不该相信他们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联邦军中的会议从来都是一锅粥，从古至今都没变过：“散会。” “是，阁下。” “阁下，中午我们吃烤肉，您来吗？” 昭武无比糟心地摆手，表示他不去，于是一群高级将官和精英士兵们勾肩搭背走出会议室，无比热闹地商量着烤肉刷什么调味料，另外烤点什么蔬菜，烤肉配什么饮品。昭武不得不对自己抱以怀疑，为什么明明好好的士兵，到他手底下后，都会变得这样骨骼清奇：“女王。” “阁下。” “进行模拟运算吧，” “好的。” 昭武几乎从不依靠光脑的运算来辅助作出决策，但此时此刻，昭武却选择了模拟运算。运算的结果，两个小时后才出来，每个运算都大概花去一个小时。 “是否现在观看运算结果？” “是。” “播放运算一结果。”运算一是不关闭通道，结果有两个，一个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像多个不怎么友好的邻邦一样，互相防备但贸易往来频繁。另外一个是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最终本宇宙伤亡巨大，且最终被统治。 “播放运算二结果。”运算二自然是关闭通道，无数年后，资源枯竭，人类为资源引爆战争自我毁灭。运算二也有另外一个结果，那就是人类终于找到了真正可持续利用的绿色能源，宇宙太平，人类永远和平。 昭武：“这和没运算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阁下，不运算的话，可能的结果千千万万，运算过后，结果只有这四个，而且我有标注，运算一第一个结果更加可能，运算二也同样是第一个结果可能性更高。” “让你进行策略建议的话，你会怎么建议？” “当然是不关闭通道。” “理由。” “理由有很多，但关键的只有两点，一是他们与本宇宙人类同根同源，二是他们并没有真正发动战争，他们有所顾忌。” “同根同源？”银河系时的人类，也同样同根同源，却从没一天真正太平过。 “阁下，经过我的运算，他们的情感程度要高过本宇宙人类，这种情感并非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而是……而是一种类似悲天悯人的情感。他们对一切持有的态度很像是古地球时代的东方传统宗教宗旨，顺其自然，袖手旁观。” “古地球时代哪个东方传统宗教的宗旨是这样的？” “道教啊！经过我的运算，这个教派的宗旨就会这样干。” 昭武对古地球时代的宗教并不感兴趣：“我再想想吧，你去跟纪昀通话吧。” 女王每隔几天就要和它家亲爱的小公主通话，这是为了避免小公主移情别恋，爱上别的机甲啊，实在是永嘉陛下的机甲太威风了，即使女王拥有巫山的内核，也照样深怀忧虑。 “主人，主人，你有想我吗？” 纪昀看过巫山的影像后，对女王顶着个军装萝莉样撒娇完全无法接受，被雷得又焦又脆的：“有有有，想死了。” “哎呀，不要用死这个字嘛，不吉利。” “好好好，你说了算。” “主人有好好吃饭没有，有好好休息没有。” “有，我很听话，每顿都吃得很好，每天都休息得很好，真的，不信你可以查我的个人终端数据嘛，还可以问罗宋。” “那就好，知道主人乖乖的，我就放心了。还有啊，主人，我们今年过年会回来的，虽然过完年还要继续在神座星系驻防，但至少能和主人一起过年呀，主人开心不开心，终于能和我相聚了呢。” 纪昀：好好说话，我们还能继续做小伙伴。 “那你早点回来。”为了女王的玻璃心，纪昀满脸欢喜。 女王：“我会给主人带特产的。” “好啊，谢谢。” “阁下也挺好的，我还会把他也安全带回来。” “嗯，谢谢。” “主人，88。” “再见。” 挂断通讯，女王就想要准备什么特产，去弄几十吨水回去？神座星系除水果和那个著名的天然泉水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产。 纪昀则在考虑昭武回到长安星之后的事，大概会开新闻发布会，昭明太子的继位，昭武大概既不会插手，也不会插话。 那么……她该怎么面对，那张霍铮的脸。 纪昀叹口气：“哪怕是那么伟大的灵魂寄居在你的身体里，我也觉得很遗憾，因为你本身就很伟大啊，哪里需要别人来帮你达成伟大这个成就。” “我中级学院都已经毕业，三年多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不回来呢？” 纪昀忽然很害怕，霍铮真的再也回不来。(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梦中的故乡 联邦秉承着古地球时代的传统，每一个宜居星球都有属于自己的“行星花”，长安星的行星花是大花蕙兰。 这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花卉品种穿过茫茫宇宙，扎根于长安星后，连花语都已经改变，被视作“每当花开时，香气中描绘出的是我们梦中的故乡”，所以它的花语是“重返地球”。 每到春节时，整个长安星都充满着思念，大花蕙兰在经过无数代培育繁殖之后，色采香气都变得极为丰富迷人起来。但最受欢迎的，仍然是来自古地球时代基因纯粹的品种，它们或许香气颜色和植株上都要逊色于近现代培育品种，人们却更加深爱着它们，因为它的香气才是故乡的味道，才能带人重新回到那颗几乎完全被海水覆盖的蔚蓝色星球。 临近春节，长安星的花市热闹无比，近七成的商家都在售卖大花蕙兰，那些延续着古地球时代血统的大花蕙兰。它们每一盆都如同一名娇贵的少女，被安放在高处，幽静地散着并不算多么迷人的香气，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仰望。 纪昀是受纪皇后所托，出来挑选年霄花的，和她一道逛花市的是她未来的大嫂，至于昭明太子这样高曝光率的脸，当然是不适宜出现在花市的。说到大嫂，咳，之所以会一道亲亲热热出门逛花市，完全是因为她们是很熟悉的人呐。 谢宝盈拉着纪昀，边走边评点着各品大花蕙兰。来自远古地球时代的古早品种含苞欲放，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后培育的品种花朵繁盛艳丽，植株高大笔挺，前者像身体面容都柔软的华服少女，后者像英姿飒爽的军装巾帼：“来自古地球时代的品种，花香都较为艳丽，较之于传统兰花的清野幽远，它香气很俗。不过古地球时代的大花蕙兰还是更受欢迎，基因更纯粹。植株更稳定，而且只有它的香气，才能被称作故乡。” “架子下的大半都是联邦抵达龙脊星域后培育的品种，植株高大秀逸。挺拔修长，叶型花色都更像传统兰花，香气很清幽。不过由于植株不稳定，最多开三次花后，植株就会产生变异。开的花也不再好看。一般来说，室内陈设和鲜切花都会选择近现代培育品种，室外则选择古地球时代品种。室外的古地球品种如果种植得当，永远都不用补种，而且会自然成花毯，非常美丽，长安星有很多处大花蕙兰花毯园地。”谢宝盈和纪昀如数家珍地讲述着，她完美地展示了一个出身“累世豪族”的少女应有的素养，她真的是什么都会，而且精通。 纪昀万分能理解昭明太子为什么会选择谢宝盈。她永远活力十足，对美的追求也永远不会停顿，同时还总是知道该怎么展现自身的美，以及现身边的美，并且擅长于描述美表达美。小这么说吧，谢宝盈每时每刻，身上散的都是对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赞美，不管是人还是其他：“所以，我们要选近现代品种？” “皇室本身是有花匠的，不过每年还是会从花市选年霄花。是为了与民同乐，也是为让大家更加能感受过年的氛围。”谢宝盈说着又很快低声开骂，“其实啊，基因工程是很灭绝人性的。就像近现代基因培育大花蕙兰一样，植株不稳定，影响通常很恶劣，像是透支了生命来开花和展现美一样。所以古地球时代的品种才更受欢迎，因为它们更容易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绚烂。” 纪昀“啊”一声，心说这样说没问题吗。不远处的极微摄像机一直都在呢：“有摄像机在，不好这样说吧。” “怕什么，会剪掉的，节目的剪辑审核官是王室成员，塑造一个全民偶像不容易啊，皇室每一任主管形象宣传官员都至关重要，好在每一会形象宣传官员都选得非常出色。”谢宝盈倒也没继续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和纪昀讲花，春节来临，除大花蕙兰外，还有许多花正盛开，腊梅水仙这样的传统古地球时代花卉就不说了，各种龙脊星域原生花卉也开得相当热闹。 过足购物瘾后，谢宝盈拉着纪昀去吃饭，结果到餐厅门口，居然遇上宋僚和他的同事过来聚餐，因为纪昀“粉丝”实在太多，她不愿意曝光。倒不是别的，而是担心将来像昭明太子一样，出个门都要担心生踩踏事件。不过纪昀逛街看满眼花，听满脑袋贵族礼仪小课堂后，纪昀一时没转过弯来，下意识见到熟人就是挥手打招呼：“宋僚哥，你也来吃饭啊！” 宋僚冷汗都快被纪昀吓出来。 谢宝盈算是知道昭明太子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出门多关照一点纪昀，原来昭阳小公主有时候真的“傻可爱傻可爱”的：“表弟，好久不见，六姨六姨夫什么时候有空，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六姨做的红豆小酥饼了，怪想的。” 幸亏谢宝盈解围，否则宋僚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什么话来敷衍过去，虚虚抹把汗，宋僚悄悄松口气：“就这几天吧，做好了我讯息给你。” 答完，宋僚就向同事介绍谢宝盈和纪昀，谢宝盈的母亲和宋僚的母亲是表姐妹，他们当然也就顺理成章成了表姐弟，纪昀也就被顺势定位为“表亲”。宋僚和昭阳小公主的绯闻还没有澄清啊，这时候如果和别人传出什么来，宋安国的总长说不定能干不下去，昭阳小公主的粉丝从来不是吃素的，全民吉祥物可不仅仅只是个称呼。小 纪昀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明白到“噢，我这样会搞出大事来”，于是赶紧装隔表妹。 一装兄弟姐妹，宋僚的同事们就很热情地邀请她们一起用餐，谢宝盈出于理智和安全考虑，拒绝了他们。纪昀实在让人很不放心，她自己不愿意曝光，还想将来能好好多逛几年街，所以谢宝盈拖着满脸不明白，还问“为什么不一起吃”的纪昀赶紧走人。 纪昀是穷惯了的少女啊，美食当前而不蹭，那是有罪的。谢宝盈看着纪昀，默默叹口气：“万一你说漏嘴呢？” 纪昀：“噢，那好吧，我们自己吃。” 饭后。纪昀被谢宝盈直接送回皇宫，并且，谢宝盈决定以后也不要和纪昀一起逛街，她们还是当很友爱但有距离的嫂子和小姑子吧。距离产生美，昭阳小公主的真实形象也许不会掉粉。但神格很容易分分钟掉到深渊里。 纪昀进入宫殿群时，花市那边的花也已经送来，纪昀站在花园里看了会，现了一盆花开得很像一串一串小朵鸢尾花，颜色鲜明的纯黄色素心蕙兰。纪昀看着十分喜欢，闻起来香气也很好，纪昀就问能不能送到她房里，皇宫的花匠欣然答应，说等换好花盆，就叫侍女给她搬过去：“放到我的小会客厅。” “是。殿下。” 纪昀转身进门，先是看到昭明太子迎面走来：“大哥，吃晚饭了吧，你去哪里……噢，约会吗？怪不得导师送我就说要回去换衣服，原来你们已经约好了。” 昭明太子含笑点头，终于又听到软软可爱的小姑娘又叫他大哥，太子心里无比熨帖：“你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和导师在一起让人觉得整个视野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人心情很好。并且很容易自内心的热爱某些东西。”谢宝盈不但足够用途皇后这个身份，也很具有感染里，更重要的是，昭明太子是真的和她相爱。而并不是出于联姻，才和谢宝盈走到一起的。 两情相悦啊，多么美好的四个字！ “谢谢。”亲人的支持显然很重要，更何况是最可爱的小公主，昭明太子揉一下纪昀的头，对她说。“曾祖父已经归来，现在正在书房与父亲商谈，过后你应该会看到曾祖父……还会难过吗？” “不，不会的，即使三年前看到曾祖父我也不会难过，因为是曾祖父，所以值得，值得的事都不会让人难过的。现在，还会有一点替霍铮高兴呢，他求仁得仁，心想事成，这其实也很好啊，并不会有多少人能真正为心中至高的信仰与道德奉献出一切，并达成它。”这是实话，但只有一半是真的，他不会因为看到昭武大帝而难过，但想起霍铮时，还是会难过，并不会觉得开心，再求仁得仁，只要想到可能再也不能重逢，纪昀就完全无法开怀。 “小昀，相信我们，我们都会努力，让他回到你身边，并且再不离开。” “嗯，大哥，你快去接导师啊，让心上人焦急地等待可不好。”纪昀催着昭明太子赶紧去约会，而不要总是在这里提醒她，霍铮可能回不来，即使到现在，她也仍然努力拒绝去这样想。 “好，再见，我的小公主。” “再见，我的太子殿下。” 昭明太子开悬浮车离开皇宫后，纪昀就去厨房看晚餐吃什么，现很多自己喜欢吃的菜后，满意地上楼换了衣服。再下来地，永嘉陛下和昭武大帝都已经在楼下，见她下来，两人都笑着看她，永嘉陛下还冲纪昀招招手，并指指沙后面：“小昀，九思说他不来了，他要陪赵绥一起过年。” 事实寂，梁九思就在沙后面趴着，小孩子想给纪昀惊喜呢。赵绥的妻子怀孕了，过年时要陪妻子回家中，实在有些顾不过来，又担心家里人太多，会导致他疏忽，梁九思又是个敏感的孩子，于是赵绥把梁九思送到皇宫，和联邦第一家庭一起过春节。 纪昀故意失望地说：“不是说要来的吗，怎么不来了，我还准备了很多各种品味的，他没尝过的小点心呢，他不来怎么办啊，要不然全给曾祖父吃好了，曾祖父在外征战，辛苦了。” 昭武大帝虽然不能理解这种小乐趣，但很喜欢这种家庭的温情，于是也跟着说：“确实很辛苦，那我就笑纳了，快去把点心都端过来，多端点，我一口气能吃很多盘。” 梁九思听到这里，哪里还趴得住，一蹦几尺高，红着脸大喊：“不可以这样，至少要留一点给我，虽然哥哥很辛苦，我不辛苦，但是我还是想吃，只要留一点，可以吗？” “可以，如果你只要一点的话。”看来不是个自私的孩子，不是第一时间跳出来说“是我的，全都是我的”，昭武也不由得笑起来。 “谢谢，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包括小点心。那你最喜欢吃什么小点心呢，以后我有我都留给你啊，毕竟你很辛苦。” “梅花糕。”梅花糕只有每年冬至时会做一点，取一年中最早开放的梅花，做的时候比较少，所以昭武选择了梅花糕。 “我记住了。” “这孩子年后还是送去上学吧，现在看来进入小学应该没问题，去仲枢小学好了，让他们多照顾一点。”既然是家里的小公主领回来的，皇室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来。 “是，我也是这样决定的，不过仲枢小学明年的名额已经满了，我在考虑是否送到罗顿小学去。” “罗顿小学里全是王室子弟，难免会受点欺负。”王室的小孩子，哪个不傲气，看到这样有点智力育迟缓的孩子，难免要有种“这种人，怎么配和我们一起呀”的想法。虽然不会做什么，但那样的氛围下，是很难让人健康成长的。 仲枢小学的教学侧重点不同，罗顿小学是“庄重优雅，智而律己”，仲枢小学是“平等独立，宽容尊重”。同样都是贵族热衷选择的学校，前者培养的几乎都是继承家业的孩子，比如昭明太子就是出身罗顿小学，而仲枢小学培养的几乎都是不需要担负家族兴衰的孩子，像纪昀和昭成皇子都是仲枢小学毕业的。 “皇室应该有一个特批名额，给他就是了。” “这……”没必要吧，又不是自家孩子。 “既然想要负责任，就做得漂亮彻底一些，请人吃饭，吃个半饱算怎么回事呢？” 昭武大帝这么一说，永嘉陛下一想也是，于是点头答应。 永嘉陛下都不知道，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无比庆幸这个决定，简直棒得不能再棒，昭武大帝的幸运光环果然永远闪耀。 联邦的小学是每年第一个学季就新生入校的，所以，光环和庆幸都会很快降临。 下章霍铮就会回来哒~(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应言则为灵 联邦这一年的皇室新春贺辞，由昭武致上，着一身精神无比的军服，在皇宫的南草坪前，当年昭武喜爱的兰草花圃中，对着联邦所有公民道“恭贺新年，愿风调雨顺，物富人安”。 其实这些辞，和往年永嘉陛下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由新闻官员拟好的，但从昭武嘴里说出来，似乎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神和帝王的区别，王座与神座，怎么会相同呢。 长安星的春节过后，家长们开始准备家中小孩的入学事宜，昭武也跟着****点心。当年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惠帝，昭武都没能操上心，如今倒是为个不相干的孩子费尽心思。仲枢小学的皇室特批名额，给皇室王室的孩子使用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有时候在皇宫工作的人员要用，也会大开绿灯，偏偏是给一个没有任何干系的孩子用。 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这个孩子来历多少有点不明不白，加上年纪实在有点大，一个父母不详，基因还有些问题的孩子，仲枢小学那边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希望能调查清楚这个孩子的来历，之后再通过审核。 但家里有要上学的孩子的家长心理是不同的，昭武行事风格就是这样，办事既然办了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于是昭武找老裕王谈了谈话。老裕王被昭武说服，去作通了在仲枢小学董事会作会长的孙子的工作，终于在开学前，把名额给审核通过。 “不要不理解，我听父亲讲过，一件别人身上要迟疑的事，放到叔父身上，就不需要迟疑。叔父身上有种迷之气运，他每每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做皇帝做得旷古绝今。就是因为他得尽天时。就像古时代地球上的迷信说法一样，帝王是老天爷的儿子，他干什么事，老天爷都会默默的不求回报不留名地帮他。” “皇宫里现在的陛下是永嘉陛下。” “再信一信。又有什么大损失呢，一个名额而已，不用过太长时间就能看到结果的事，为什么要急于下定论呢，为什么要因为可能存在的坏结果而拒绝呢？即使坏。又能坏到哪里去，一个孩子而已。就算是坏孩子，难道你不能教好吗，学校是干什么的，教书育人，小学是什么样的，塑造人格，塑造最初道德观，价值观的地方。如果真有问题，在你手里捏着。总比在别人手里捏着更放心是不是？” 裕王九世听完，想着也是，就叫老师多加注意，对这个孩子要更加宽容耐心细心。仲枢小学的教学示范班里，集齐了整个联邦最好的师资，是让同在一个学校的人都感叹“我们读的不是一个仲枢小学”那样的存在。 有董事会会长叮嘱又叮嘱，老师们自然会多加以关注，愿意以那样高的名气，那样高的地位，仍然来小学教书的。本来就是爱心多得没处散，时间多得没地方排遣，生活有钱有闲，需要给自己心灵来点升华。让自己做一点自己都会感觉很高尚的事的学者艺术家。他们不会缺少耐心，也不会缺少宽容博爱。 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生活在什么样的人周围，就会很快“有眼色”地学起来，老师耐心宽容地教导梁九思，总是对微小的进步也抱以表扬。并释放很多很多的善意。学生们当然有样学样，把梁九思定位为一个需要大家更多一点爱的同学，爱……尤其是纯粹的，没有目的的爱，总是那样美好。 尤其是，孩子们能从梁九思身上得到很好的回馈，他们付出爱和善意的同时，得到善意得到爱，这样一循环，整个班级都甜得让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感慨——你给孩子什么，他们就会同样给你什么。 所以，熊孩子为什么是熊孩子，那是因为身边有更熊，或者纵容他们熊还觉得他们可爱的长辈啊！ 进入高级学院的纪昀，每次放假，都能明显感觉到梁九思更开朗了：“就像是前十几年都缺少陪伴，缺少爱一样，有了爱，有了小伙伴，又聪明又开朗。” “你把福利保障中心说得真可怕，好像福利保障中心没有小伙伴，没有爱一样。” “不，只是孩子太多，工作人员太少，能管着他们吃喝就不错了，哪有时间教导他们。我们的免费福利教育在师资上肯定有所欠缺，那也是没办法的，在财政上投入再多，分到每个孩子身上也很有限。唔，大哥，你要努力啊！” 昭明太子：“行啊，你去干议长啊，并且取得在议会的绝对话语权啊，这样当我提出的增加免费福利教育的议案就能通过了。这个议案，从父亲上任就开始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通过，每年都在降低要求，但增加的度还是跟不上经济增长的度。” 纪昀：“我不擅长政治，你去找许渚吧，他可是愿要成为联邦总长的男人。” “你这句话很在歧义，还是说他性向本来就如此？” 纪昀：…… “我们还是来说说前线的事吧。” “说了怕你心里不好受，前线的研究室研究过，霍铮那样的行为，使得他很难归来。 因为他主动放弃，使得……嗯，这么说吧，使得他的身体最大限度地深入地接纳了曾祖父的记忆，目前传回来的数据，基本没有好的。”昭明太子这是展现他是亲哥，完全不留余地的道出真实，不给纪昀留任何“等待就会有奇迹生”的余地。 拖泥带水，反而更令人苦，且难于决断。 “那不死药项目的研究呢？” “这个倒不错，临床上现，实验鼠的细胞活性得到很大增加，一旦出现老化器官，都会慢慢分裂出新细胞替代老细胞。虽然过程很缓慢，整个替换过程大约需要三个月，实验鼠体积小，如果进入人体实验，可能不止三个月，大概推测会是三年，或者更长。目前没有实验个体。还不能确定，临床实验的伦理审批和药剂学审批、卫生署审批都在审核中，药剂学审批大概很好过，卫生署审批比较难。伦理审批大概是最难的。”不管是智能伦理协会，还是联邦文明伦理会，都是永嘉陛下，甚至昭武大帝都头疼且觉得麻烦的存在。 “听说，当年生物机甲就是因为伦理会没通过才被搁置。”昭武大帝当年争议最大的提案就是生物机甲。被伦理会否决后，昭武大帝弄死他们的心都有，但被男神团劝住了。男神团当年的话是“陛下，您等着，回头我们就去渗透，过个几十年，伦理会就是您说了算”，可惜昭武没等到，惠帝等到了又不允许，到永嘉陛下时又过了那阵风。所以啊，是错过了好时候。 “是啊，不过生物机甲伦理会不通过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从生物机甲的资料来看，当时真的很像闯入了所谓上帝的禁区。就像创造了一个**的生命，他甚至会思索，别说伦理会，就是曾祖父自己，其实也被吓到。但科学家都是疯狂的，曾祖父也是个很出色的科学家，他敢于干一切。但伦理会从来谨小慎微，很多项目都因为被伦理会否决而永久封存。其中有一项技术，我到现在还记忆鲜明，是我进入指挥学院后，帮助王室一位成员进入的申请，那项技术叫……”昭明太子忽然停下，若有所思地陷入深思。 纪昀：话说到一半忽然没声。这什么毛病，是猛地神游云天外，魂不在九霄中了吗？ 昭明太子沉默却是因为纪昀：“那项技术叫再造躯壳，被认为是生物机甲的另一种展现，当时研究人员都认为，那只是帮人们养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等到这具躯壳老化时，像搬家一样，把灵魂记忆从旧的老的不能再用的躯壳搬进新的健康的躯壳中。伦理会认为这就是生物机甲技术，二十四小时内就在宴请上戳上否决，并永久封存该技术。” “该技术有个分支，就是灵魂和记忆转移，之后还要对新的躯壳进行唤醒，转移和唤醒都是由一个仪器完成，那个仪器叫重生舱。” 纪昀立刻呆掉：“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给霍铮制造一个身体，然后从那个身体里把霍铮唤醒吗？” “别闹，霍铮有自己的身体，我的意思是给曾祖父造一个，即使是文明伦理会，如果是曾祖父，大约也会暗中破个例吧。也说不定，毕竟伦理会里全是一群老古董，但凡新鲜的事务总是万分谨慎的不予尝试。给霍铮造，想都不要想，提也不要提，曾祖父倒是还有点希望，可以当作特例处理，毕竟是联邦最需要最不可缺少的关键一人。” “我们……试试？” “审核申请我做过，我熟悉流程，交给我吧。”其实这也不容易，因为伦理会肯定会提出，既然霍铮已经作出牺牲，为什么还要去解封一个被伦理会封存的项目，光这一点就很可能要扯不少皮。不过，为了他的小公主脸上常有笑容，心中常怀喜悦，尽全力去走通这条路是必需的。 接下来，昭明太子带着未婚妻全力以赴去搞审核申请，并抽出一小部分精力去准备婚礼和登基典礼。纪昀则上学，并关注梁九思在学校的情况，以及默默关注昭明太子的审核。 这一年十月，神座星系终于传来一个稍好一点的消息，他宇宙文明同意议和，但他们有要求。这个要求不是割地赔款之类的，也不丧权辱国，反而很合情理。他宇宙文明的要求并没有向联邦公民公布，甚至大部分官兵也不知道，因为他宇宙文明的要求是寻找他们宇宙新诞生的“言灵”。 “言灵？” “是说什么什么灵验的那种存在吗？” 昭武点头后，一干皇室都傻了好吗，原来这种古地球时代传说中才存在的“神灵”真的存在：“除去言而有灵外，言灵还承担另外一个重要的责任，契约盟誓赌咒应诺，都需要言灵。他们的宇宙没有言灵，就会乱套，据说他们的宇宙没有所谓的法律与国家，只有心中的道德，和言出便有神灵应的言灵。” “言灵不在他们的宇宙已经很多年，那他们的秩序岂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崩溃？” “正因为已经崩溃，开始觉得言灵不在也很好的他们中，终于有一群人现，他们必需找回言灵，否则秩序的崩溃迟早会导致他们的宇宙的全面崩塌。” “言灵有什么特征吗，要怎么找？” “唯一的特征就是说什么，什么灵验，但是言灵并不常对一件事作出定论，因为他既使不知道自己是言灵，也冥冥之中清楚他不能随便说话。” 这和没特征有什么区别，让人怎么找！ “还是说说你们的申请吧。” “伦理会还在讨论，会不会通过，我心里也没底。”昭明太子和谢宝盈努力这么久，伦理会还是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让霍铮回来吧。”看着家中小公主时不时刻意避开他，大帝就知道，不能再占着小公主的小男友了。 “现在只能寄望于重生舱将记忆情感全部抽出，再跳过转移这个步骤，直接利用唤醒功能，将霍铮唤醒。”昭明太子说着，觉得这样听着很像是在说“其实给曾祖父一具躯壳什么的，完全是顺带啊顺带，只是因为扯虎皮才好做大旗”。 昭武倒没什么意见，反而去催了催伦理会，伦理会最终真的解封了重生舱，但这次使用完成后，必需毁去重生舱，不再使用。昭武当然不肯，这么伟大的机器，应该留着，但要伦理会同意，只能作出妥协，好在数据是保留了的，将来真的需要用，再费时间费资源费信用点还可以再建造，虽然很麻烦。 拿到重生舱，迅进行检修，当所有的数据都亮起代表可以使用的绿灯时，昭武大帝拍拍小公主的头顶说：“我说过，会让他回来，在外面等着他吧，乖，别一脸难过和犹豫……朕，何需你如此。” “您……” “别说话，小心我真答应。” 纪昀默默看大帝，她是自私的，她希望霍铮回来，但昭武的伟大，举世皆知，她也知道，所以她清楚大帝失去联邦无所谓，但联邦失去大帝，就像行星群失去了一颗明亮的恒星。虽然还有其他恒星照耀，但光亮远远不如。 “我们都会归来。到时候，我给你主持婚礼怎么样？” “嗯。” 还是没把霍铮写回来，不过快了，那就改明天吧~~~(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朝霞散尽后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重生舱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光是将昭武的思维和记忆剥离，就需要大约一周时间，这样缓慢的度，是为了不使霍铮的脑部受损，也是为保持昭武的思维和记忆的完整。唤醒程序则需要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昭武与他宇宙文明签订的条约生效，联邦暗中寻找他宇宙言灵的行动悄然展开。 赵绥这个陪怀孕妻子的医生在妻子孕吐好点后终于重新上线，并回到皇宫，为即将登基的昭明太子和其妻子调理身体，这是为了让他们在他们的登基典礼和婚礼上容光焕，并承受各种密集的参拜和礼仪。赵绥的保密级别很高，所以昭明太子与赵绥讲起了言灵，作为一个医生，应该什么毛病都见过嘛。 对于“愚蠢”的科技文明宇宙人类来说，“言灵”除了神话传说，就好经一种疾病，类似“乌鸦嘴”这样的毛病。 “咦，说到但凡下定论都应验，九思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我和阿蕙为造人什么方法都用上，头几个月一直不灵，我们都怀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还特地去医院检查，结果什么问题没有。就在九思面前念叨过几句，九思就说‘你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结果过了一个多月，阿蕙就真的有了！”赵绥还觉得，可能是像老人家说的那样，孩子的眼睛干净，孩子的嘴向来灵验之类的“中华传统封建迷信论”。 “哪有这么容易，他们的言灵丢失已经很多年，九思才不过刚成年而已，时间上就对不上。”昭明太子把手收回，想了想，又说了句。“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叫来试一下吧。” “殿下，这存在一个疑问。如果九思真是，他宇宙文明需要他回去做什么。如果是被囚禁，被限制自由，受不公正待遇，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回去。毕竟他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并不需要害怕他们。”他宇宙文明，已经被本宇宙定义为“神话文明”，虽然他们也有科技，但他们的科技用的并非和他们一样的能源，而是另一种东西，被“神话文明”称为“元灵”。 “在他们的文明里，言灵一旦开悟，就会通晓一切，如果他的话已经渐渐开始应验。那么……他很快就会知道他应该知道的。到时候，他怎么选择，我们当然会尊重他，就像你说的，他在我们这边，害怕的不应该是我们。”昭明太子说话间，派人去接梁九思到皇宫吃午饭。 其实昭明太子，也是最近想要个孩子之类的，既然赵绥说得那么神奇，不如试试。至于言灵不言灵的。昭明太子倒不觉得有这样的运气，说找就找着，还就在眼皮子底下，哪来那么便宜的事。 去接梁九思的人很快把小孩带回来。小孩略有一点点不开心，进来就跟昭明太子和谢宝盈、赵绥讲：“中午食堂有烤兔肉和冰原菊苔菜，我都快要到餐厅啦，把我拉上悬浮车！” 一听梁九思告状，再看他眼里闪着“有坏人害我吃不到好吃的”委屈模样，昭明太子不由得笑：“自己去厨房请江叔叔给你做一样的。 还想吃什么都有，江叔叔做菜，只会更好吃，不比食堂差。” “好。”梁九思说完就跑厨房，把想吃的菜点一轮，然后乖乖坐回来，“大哥要结婚？” “是啊，和你的宝姐姐。” 今天仲枢小学上午教的就是古地球时代延续至今，仍然还能看到的传统民俗中的婚俗，讲解婚俗时就有讲怎么对新婚的夫妻用古语道贺：“龙凤呈祥，早生贵子。” 昭明太子无比满意，所以皇宫里都喜欢这孩子，格外懂得在恰当的时候送上祝福：“谢谢，到时候婚礼上会有很多好吃的，你早点来。” “好。” 他宇宙文明给了一个唯一能验证是否为言灵的方法，一盒制作起来相当费劲的“玉符”，每枚只能使用一次，滴血上去就能看出结果来。赵绥拿采血针，轻轻叮梁九思食指一下，把采到的血放滴到“玉符”上：“没有响应就是没用，化作漫天光点就代表……” “他是言灵。” 那枚玉符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下，像萤火虫一样飘成一屋子光点，即使是大白天，也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光点在屋子里游来荡去。不管是说梁九思像的的赵绥，还是叫梁九思来皇宫撞一下大运的昭明太子，都没有想到，梁九思真是。 他们一时间，甚至不能作出反应来，也许是因为太过容易达成，原本以为要历经千辛万苦，花许多时间，耗许多人力才能找到的，居然已经在他们身边生活很久。 谢宝盈：“真是……祖宗显灵，按古话来说，林家的祖先墓葬风水肯定很好，要不怎么会这么顺风顺水。” 昭明太子终于合上嘴，用力揉一下小孩子的脑袋：“真是想不到。” “言灵，是什么？” “一个不能轻易说话，说什么什么都会实现的运气特别好的人。” “噢。”梁九思没再问，反而低头出神，好像是在思考。 谁也不好出声打扰，万一人家言灵正在开悟呢，不好阻拦人家“成为神灵”的开悟是吧。不过在场的几人都好奇无比地看着梁九思，想看看人怎么成神，也想看看开悟是怎么一回事。明的人身体那样强悍，联邦要说不眼馋，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来打不过人家，二来对方和他们的结构基因几乎相同，人体实验的所有项目，都是邪恶的，都会被伦理会掐灭在摇篮里，三来好不容易才签下和约，在自身还没展起来前，无端挑衅实在白费昭武一番努力。 于是众人连午饭的香气飘来，都没有挪动哪怕一根头丝。 至于纪昀，这时候，他正守着重生舱。哪顾得上皇宫生什么事。 唤醒程序的半个月，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纪昀连眨眼都没敢眨得太频繁，生怕自己错过霍铮醒来的第一时间。一个小时前。霍铮的脑部终于有了自主波动，脑波释放的虽然还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波动，但脑波的出现，说明霍铮确实正在醒来，重生舱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当脑波渐渐有序后。科研人员断定，霍铮随时可能醒过来。 科研人员没有等在旁边，他们在为昭武的躯壳作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一旦霍铮从重生舱出来，他们就必需立刻对重生舱进行洗理和换液，然后用这个重生舱和各种养料将昭武“培养”出来。纪昀和在室外看监控器的工作人员一起守着重生舱，纪昀就在重生舱旁边站着，她现在连坐都不怎么坐得住。 “昭阳殿下，已经正午，您是否要吃点东西。” “不。不用，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纪昀这是紧张的，她有点担心霍铮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归来，这归来的还是不是霍铮，各种各样的担心都生出来，就像是一个跑进黑夜的丛林中的小孩子，只觉得周围埋伏着无数种可能存在的危险。 在纪昀宽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时，重生舱的绿灯忽然转为橙红色，并且飞快地闪烁着，在闪烁的瞬间还响起报警音：“警报。警报，脑波紊乱，念力紊乱，生命体征下降。警报，警报……” 纪昀茫然而无助地回头看向透过玻璃窗看过来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人损的脸上，她看到的是同样的无措。工作人员迅地拉响警报，并且立刻冲进来，扑到重生舱上。调出详细数据，一一查阅后又调出另一份数据进行对比。在工作人员对比的时候，在做着各种准备的科研人员全部跑进来，拿着数据对比大声进行讨论。 “是药剂的问题吗？” “不，药剂的量并没有标，应该是刺激脑波的能量出现问题。” “从数据上看，药剂起了作用，刺激脑波的频率也正确……霍铮的念力值是多少？” “拿到的属于霍铮的最高数值是一百三十五。” “把能量输出调低，调到轻度，并输入脑波安慰剂，他有念力植物吗？” “没有。” “他有没有比较亲近的人，拥有念力植物，这时候亲人的念力植物对他也能起到一定安抚作用。” “他的血亲远在大禹星系，恐怕来不及。” “我有，可以吗？” “殿下，您不是血亲，恐怕……好吧，现在也顾不上了，毕竟殿下您是他的心上人。”科研人员没说的是，真正的爱情，确实能创造奇迹，科研人员担心的是，经不起这样的考验。他们都是看遍了世间事的中年人，不像年轻人那样容易对爱情充满信任，万一考验过后，霍铮并非真正爱他们这位联邦的昭阳小公主爱到刻骨铭心，爱到为她可以做到所有一切，那么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爱情会出问题，人命都要出问题。 纪昀却听出了科研人员的未尽之意：“那我试一试吧。” 纪昀把昭阳从空间纽中取出，按照科研人员的指示，沟通念力植物，并请求念力植物安抚她的心上人。纪昀的念力植物，当然会听纪昀的，它会释放安抚的能量，但这存在一个对方接受不接受的问题，这时候，最容易被接受的就是来自血亲的念力植物，因为血亲的脑波频率相似度很高，所产生的念力也基本差不多。但爱人之间……即使是十分恩爱的夫妻，也未必能达到同步。 但，让科研人员惊叹的是，纪昀的念力植物虽然作用缓慢，但确实有一定作用，而且还一点一点地在增涨着安抚的力度。这说明霍铮接受得很好，这……可真是爱情的奇迹啊，科研人员都恨不得泪汪汪地大叫一声“我现在又相信爱情了”。 “准备全身肌肉按摩，另外去准备流质营养餐，照这迹象，他会在半小时内醒来。一组准备医疗设备，二组准备接入清洗管道，三组准备药剂，四组人员将准备好的培养材料装填，五组监测数据，六组将芯片输入。” 六个组每个组平均只有两三个人，有条不紊地将指令执行完毕后，重生舱终于亮起所有人一直在期待的蓝色灯光，那是和宇宙中看地球时能看到的颜色一模一样的蓝。所有人不及欢呼，立刻打开重生舱，一组负责医疗的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舱门边，在舱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伸手将霍铮扶出。 左边的问：“感觉怎么样？” 右边的问：“意识清醒吗，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霍铮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又惊又怕，又期待又有些不敢上前的纪昀，尽管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力气，霍铮还是用尽所有向纪昀露出笑容：“殿下，我回来了。” 纪昀还来不及过多感动，霍铮就完全瘫倒在医疗组左边的那个人身上，差点把人给压倒，医疗组很快把霍铮抬到医疗床上，并将他推出这里送去准备好的医疗室。纪昀在原地愣了愣，才如梦初醒一般，仍满怀担忧地跟着跑过去。 霍铮却没能再跟纪昀说一句话，甚至没再看一眼，在吃过流质的营养餐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直到第二天午后才睁开眼来。当时纪昀就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着，支着下巴，整个人沐浴在柔软绵长的阳光里，像天使一样。 “殿下。” “霍铮。”纪昀看着昏睡的霍铮还哭过一通，这时却没有难过了，只有欢喜，她盯着霍铮的眼睛看，就如同看着世上最闪亮璀璨的宝石一般，那样珍惜，甚至略带些小心翼翼地呵护。 “殿下，我们结婚吧。” 纪昀：…… “我啊……在关闭舱门时就在想，如果还能回来，第一件要做的是就是向殿下求婚，如果那时就是最后的时刻，那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向殿下求婚。” “殿下，当一个人年老时，回忆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时，除漫天散尽的朝霞，身旁什么也没有，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所以啊，殿下，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不是说‘嫁给我吧’？” “我何德何能，能叫殿下下嫁，我也不想当小白脸，否则就能嫁给殿下了。” 纪昀终于笑出声：“嗯，没错，这才是我的骑士。” “那么，殿下您同意了吗？” “是的，骑士，我同意了，我们结婚。” 因为，我也不想，一想起人生中后悔的事，只有漫天散尽的朝霞。 我们，以后，一辈子，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吧，在朝霞散尽后，仍然紧握彼此的手，把心也贴在一起，直到我生命能到达的最远端。 （还没完，还有一章写昭武的，会放在第二个一一一章里，就是那章抽重复的章节，我答应过大家要替换的~不能浪费大家的赴点币~么么哒）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新文《大道重来》已上传 简介： 无数次重生后，永宣帝终于成功摆脱死循环…… 噢，原来他不过是个上门女婿，一次又一次重生全因没撩对人 现在，他带着记忆来到修仙世界了 呵呵呵，女主她也在这里呢 ——陛下，冷静冷静 什么！你打算女主一生黑？ 不不不，陛下，咱们再商量商量…… 本文其实应该叫《女主一生黑》 #今天又黑了女主呢，感觉自己萌萌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