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诗侠》 1.第1章 贤皇圣祖同观史，上古大神重演天。 华夏古国，清末，朝廷昏庸，内忧外患，华夏幽暗，不见天日。 终于青天重归玄色，谓之玄天。玄天灰灰沉沉，更真的一天天在下沉。自天上降下五柄擎天神剑，支撑玄天，力保玄天不降。 他国见此情况，纷纷从华夏古国掠夺大量财富即走，不敢在华夏多留。出走各国旋即发现出去容易，进来难。华夏古国将会发生惊天彻地的变化。 大衍历零年，圣太祖刘全横空出世。圣太祖知华夏大地此番景象，乃华夏大地腐朽难返，玄宫降下玄天，使得华夏重归上古气象，欲重破天以求新生。 刘全恭请至尊天幕，以一年之期，请上古大神下凡重演破天壮举。华夏人见之，当可体先贤破天之难，重拾华夏古国之精神气度。 上古时期，阳光要刺破这样的玄天天而照射到大地是很不容易的。没有现在的太阳，季度也是没有的，只有特别运气好的时候，才会连续几个月有太阳，能够种出作物。 人类还没有特别强大，而且生产力特别地下。其寿命也是特别短，只有少数的人能够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其中能修成仙人的自然更加少。比如，夸父就是其中之一，他为他的族人追逐少有的太阳，最后身死道不消，自向无极玄宫去了。 真正改变玄天格局的还是涿鹿之战。涿鹿之战不止改变了地面上地盘的格局，更因为黄帝、蚩尤等等部族都已经具备冲破玄天的能力。 第一灾：玄天沉没 涿鹿之战后，玄天格局被打破，五柄擎天神剑慢慢沉没。玄天也慢慢下沉，这是不可抗拒的灾难。黄帝、炎帝虽然已经是半神，但皆无法解决。这时候，与伏羲同一时代的句（gou）芒迫不得已出手了。 句芒是木神，了解研究树木的发芽生长，神力强大。涿鹿之战，他将擎天神剑幻化为破天神剑，并且利用五柄破天和自身的力量，堪堪抵挡住了玄天下沉一百余年。 直到涿鹿之战后一百年，后土出世。句芒总算凑够了能够使用五柄破天剑的人选，分别是木神句芒、水神共工、火神祝融、金神蓐收、土神后土。句芒本来比其他四神高两千余年的修为，但是由于抵挡玄天一百年，神力消耗巨大。五道剑气，四道裂地，一道破天。这一道破天的剑气，就只能由四神中神力最强大的共工来完成。共工神力虽然强大，但是神力刚猛暴烈，剑气并没有句芒那样随心所欲。 第二灾：大地洪流 也许一切皆有定数。裂地四剑，定出四条巨江巨河（黄河、长江、青河、大江）。而破天一剑，不止在裂地四剑的辅助下破散玄天，更加将青天也捅了一个窟窿。本来大江大河初成，必定洪水泛滥，又青天破洞，天河倒灌。 幸有女娲炼五彩石补天，天上的威胁解除。但共工还是非常自责，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率领本部族抗洪。不过他利用的是“堵”的方法，只能堪堪抵挡住洪流，最后他耗尽神力，累死在抗洪的第一线，自向无极玄宫而去。 大禹治水由此开始，禹总结了共工的教训，改革治水方法，以疏导河川治水为主导，利用水向低处流的自然趋势，疏通了四条巨江巨河。他带领治水的民工，走遍各地，根据标杆，逢山开山，遇洼筑堤，以疏通水道，引洪水入海。他亲自率领老百姓餐风露宿，过家门而不入，整天在泥水里疏通河道，把平地的积水导入江河，再引入海洋。最后禹铸造九鼎，划定九州，他自己亦被人们称为“大禹”。 第三灾：四季紊乱 水患方平，天灾又至。青天既然是朗朗乾坤，那么太阳就可以真正的工作起来。但是如果太阳有十个呢？不怕，咱不是还有后羿么。太阳的威胁是没有了，但是人间的四季却又彻底紊乱了。 共工死后，其水神之位由其弟玄冥继承。为了人间生产，产生了先天五方大帝： 东方天帝太昊伏羲（先天青帝），属神句芒，司春，东方破天剑； 南方天帝炎帝神农（先天赤帝），属神祝融，司夏，南方破天剑； 西方天帝少昊金天（先天白帝），属神蓐收，司秋，西方破天剑； 北方天帝颛顼高阳（先天玄帝），属神玄冥，司冬，北方破天剑； 中央天帝黄帝轩辕（先天黄帝），属神后土，司风雨雷电，中央破天剑。 五方天帝稳定四季，金木水火土五神对中华历史的贡献更不亚于三皇。 后来又经过两千余年，阴阳五行说逐渐成型，又诞生了后天五大神兽： 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中央黄麟。 五方天帝与属神回归圣皇域。人间四季由五大神兽继续掌管。五大神兽皆是用剑，用的正是五大先天大帝留下的五方破天剑。 再后两千余年，五方破天剑皆是沾染了各自的五行之力。这时，武林蒸腾，五大神兽纷纷化为人形，收下弟子，传下五方破天剑，是为第一代五方武林盟主。 这一年之中，上古之神重破天，乃将万年之史于一年重演。华夏原有两大河，如今划出四大河，乃气运之变使然。 凡间也随之发生变化。九州定、四河平。时势造英雄，也造狗熊。这一年中，有鸟兽四散、寻求他国庇护之人，皆不可回；更有坚定不移，保境安民，力保家园不失之人，皆得善果。 大衍历一年，圣太祖立九龙壁于中土神州。领中州帝，另请功绩卓越之人为八州之皇。 太祖传下立国首诏： 刘全声震九州，九州共拜： “诸位华夏子孙，我们胜利了。破天已完，华夏万象更新。 当然，我们不能只盯着那些胜利者看，并不是只有胜利者才是英雄。 黄帝，大禹，五方天帝，五方神兽可敬。而蚩尤的尚武、夸父的追求、共工的坚韧。这些人亦是英雄，亦是可歌可泣、可敬可佩的华夏始祖。在看这段天幕的时候，你可以质疑，可以不信，但你必须怀有崇敬之心。 因为他们体现的不止是上古先民部落之间的战争。相反，正因为这段历史蒙昧不明，再经过这么多年的口口相传，它才是真正体现华夏民族整个民族骨子里所信奉的伟大精神。 所有上古先圣，被人们记住的、被人们神化的、为善的、为恶的，甚至只是籍籍无名死去的，都是奠定华夏文明繁荣昌盛的真正英雄，是我们真正的信仰！ 神者，古往今来之大神；龙者，华夏子民之精神。以此立国，神龙国！” 万民匍匐不起，有的老泪纵横；有的满脸欢喜；有的扬眉吐气。 “最后给大家对个对子：刘全、刘全，文武双全！诸位神龙人觉得朕的名字如何？” 2.第2章 玄黄大陆神龙国，东木震州医道皇。 神龙国，两百多年来，励精图治。他国有长技则学，自己有本领则创。故如今，玄黄大陆国力第一。 神龙国圣帝可谓是世界上权势最大的人，但仍然秉持着绝不称霸的仁义之风，保留其他种族与国家生存。神龙国疆土辽阔。疆域之外的东南西北大致地形是：东海洋，南群岛，西连山，北雪地。神龙国之内的地域有共分为九州，呈九宫格状排布。 九州之间的间隔是贯穿南北西东的井字形大河。自西向东流的北“黄河”与南“长江”；以及自北向南流的西“青河”与东“大江”。九州以五行八卦分之，也可单以方位代称之。分是：东木震州、东南巽州、南火离州、西南坤州、西金兑州、西北乾州、北水坎州、东北艮州、中土神州。中州统领全局，乃九州之首，圣帝、帝都所在。其余八州皆有各自的圣皇、皇宫。 由于是中央集权的帝皇统治，九大圣君的每个决定都关乎国民、国策。绝对的权利就会导致绝对的腐败，但是九大圣君皆不会，绝对不会。九大圣君手下的官员更加不会。不会的原因，与龙吟刀有莫大联系。龙吟刀共九柄，乃是三皇的文治与祖龙的武功，炼成的辅佐圣君治理神龙国的最强神兵。 九柄龙吟刀都没有刀鞘，这是激励着九大圣君，殚精竭虑、自强不息的龙的精神。更加督促九大圣君不断地为生民谋福祉，也提醒九大圣君要对自己武技不断追求。 九大圣君的任期皆是四十九年，终身只能任一次。当四十九年一过，九大圣君会齐聚帝都，将九柄龙吟刀插入帝都九龙壁的凹槽之中，九柄龙吟刀本身的龙吟就会响彻九霄。龙吟壁更会以发出九州天幕，昭示这任九大圣君的明的暗的所有重大决定。连昭七七四十九天，正对着圣君在位的七七四十九年。 一生功过任由自己的子民评价。子民们经过历代圣君不断的教化，早已成为明辨是非，智慧卓越的子民。子民们在这一年中对自己的圣君心悦诚服，就能够通过自己虔诚的信仰为圣君祈祷。信仰之力达到标准，那么这名圣君就获得进入圣君域，拜三皇与祖龙为师的资格。 然而，有时候，圣君的决定会有很多人不理解，甚至于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更有可能作为眼前利益损失方，对圣君心存怨恨的众人对圣君的重重误解。这些事情，会刮起歪风邪气，而这些邪风都会在四十九年之后的第五十年爆发，这一年九州都很有可能爆发小规模的反叛。但圣君天幕和神龙国传承下来的正道力量，完全可以将这股邪风瓦解逆转。 最后就是新一代九大圣君的甄选，九大圣君的候选人都会来到九龙壁前。用手握住九龙壁上的龙吟刀刀柄，同样，九龙壁会以天幕的形式公布这位候选人的一切能力、智慧、经历、感情。如果得到所在州的大数认可，则这柄龙吟刀就会跟随这位圣君。圣君也得以在此州君临天下。龙吟刀上的龙珠一边自动记录圣君的一举一动，一边还赐予圣君一对明辨忠奸的神龙法眼。 这样的政体，被世界上称为“龙吟刀法”。它之所以是最完美的政体，是因为拥有最大统治权的人是天底下最透明的人，是人们最相信、最有能力、最有智慧的人。而这个人又有可以明辨忠奸的龙吟刀在手。 诗云： 龙吟刀入壁，君业见苍穹。 昔日为皇帝，生民辨过功。 传承华夏火，逆转九州风。 甄选贤明智，乾坤再始终。 这样的政体下，神龙国的九州呈现不同的样子，百花齐放。有的州有圣君家族，这一族特别优秀，人们心悦诚服；有的州讲究公平竞争，就发明了最公平的选拔体系；有的州崇尚师道传承，拜师圣君，上一任圣君选自己最优秀的弟子继承；有的州崇尚学术，学术蒸腾，选出的圣君自然是当时显学的立说之人……等等不一而足。 神龙国境，真正达到了“百家争鸣，君子如龙”的境界。 而卸任的圣君，有的进入圣君域继续学习、修炼；有的惯做闲云野鹤，逍遥世间；有的继续为臣造福一方。 大衍之数五十，即可编年。自神龙国圣太祖刘全开国以来，已至五大衍四十年。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东木震州，震皇宫，修省殿。一群中年人正在议事。其时，神龙境内，早无跪礼。帝皇与群臣坐而论政，恍如师生、同事、朋友。插科打诨、互相打趣之场面多有。正是这一群老顽童，在修省殿上，嬉笑怒骂之间，解决众多民生大事。 正中一位案上龙吟刀，头上寸短发，脸庞削瘦，鬓白而态不老，双眸中智慧如海之人。正是四十年前，以医入道，十六岁便得到九龙壁认可，时任东木震皇的洪玉矶。 “朕闻近年来，文坛鼎沸。大有全民作文之象。认真治学、勤学苦练者有之；师承名家、金玉良言者有之。但更多的，是无病呻吟、有病瞎吟、韵律不齐、平仄不通、通篇废句、拟古不古、创新无法之文。如此轻薄为文，令凡众渐失赏评之能。必使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毁神龙一国文学之根基也。众卿以为如何？”震皇轻抚龙吟刀背，缓缓道来。 大学士水无空渐收笑容：“深究其因，盖我朝自圣太祖开国以来，唯各大衍之五十年，稍有乱象，其他时候四海升平。可谓昌盛兴茂，不起干戈。故武人多弃武而从文。身体不佳者不易习武，一目了然；心思不纯者不能学文，却需经年累月判之。另外，文人相轻，互相不服，不止我朝，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今日之局，只因我朝人口众多，可比历朝人口之和，众口悠悠，利动人心。历朝文道之争，尚能几派各自精进，不失其本。如今却是互相谩骂，毫无进境。臣以为，如此局面，只有圣公子可解。还请陛下立发诏书，招公子回朝。” “嗯，爱卿此言甚是，朕就不发。” “好！……，啥？不发？”众官素知水大学士姓水，性格却如火，皆憋笑而不能。 “时隔五年，老水你还跟朕提那个逆子？当年，朕悉心教导他医术，谁知他把书里的医古文、医古诗全背出来糊弄朕。背书天下无敌，救人一下不会。朕还能指望他？朕十六岁已经救人不少，还执掌震州，那逆子十六岁，除了会写两首歪诗，吟风弄月之外还懂什么。稍稍责罚，还离家出走。不议。” …… 后宫。 “发不发？”圣后李文琴，捏着凤舞剑，长剑上炎气，圆脸上杀气。 “发……诶，诏书之中字字都是朕的节操啊。” 3.第3章 无极天中唯酒剑，玄宫诗侠下凡尘。 且说那诏书发出雷芒，自向那天中，无极玄宫去了。 无极者，宇宙万物之本原。无形无象，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老子》曰：“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归於无极。”玄者，天之色也，天玄而地黄是也。 无极玄宫，即是庇佑神龙国之神明居所。天圆而地方。神龙国土，正正方方，中有大河所断，九宫排布。无极玄宫，傲立其上，浑圆无端，连绵不绝，浩浩无边。兵家体之，创神龙独有方圆之阵者是也。 玄黄大陆，莫说造化于世，纵是三教九流，亦可成仙。只要其技精绝，其艺高深。便可位列仙班，与此间天地同寿。神龙历史，不伐能人异士。 有帝王君位之尊，如魏武帝、吴大帝、汉昭烈帝。不论人间仇怨如何，入得宫中，皆可成友，帝王宫之仙也；有智计无双之人，如张良、孔明、刘基等。人间辅佐君王，入得宫中，切磋机谋，谋士宫之仙也；有吟咏风流之士，如王维、李白、杜甫等。人间吟风弄月，入得宫中，浪漫情怀，现实评讽，文士宫之仙是也。文士宫亦称诗词曲赋宫。 诗词曲赋宫自上而下，以其年代，粗粗各分其位。 第一层，源头之位，自是孔子所编之圣书《诗经》与屈原。孔子所删诗三百，又以无邪蔽之，微言大义，即成圣书，屈原当年以死明志，投江成仙；第二层，自是圣书《汉家乐府》，以及文人诗圣书《古诗十九首》，乐府所传民歌，体现风貌，成圣书，文人诗是五言之圭臬，诗人不知，诗词自传；第三层，自是三曹七子、文姬，元嘉三大家，陶渊明。建安文学、田园派、山水派；第四层，自是初唐四杰，诗中佛、仙、圣、魔等。摩诘礼佛而死、太白捞月而死、子美食牛而死、乐天饮酒而死，皆成仙。第五层，自是柳永、李清照、苏东坡、辛弃疾等。第六层，自是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第七层，自是施耐庵、罗贯中、吴承恩、曹雪芹。第八层，自是当代名家。 各层之间，皆是平级。敬者称师，亲者称兄。然皆视孔子、屈子为师。 诗词曲赋宫，太白殿。 殿上中天皓月，殿中漫漫酒香。却见一位玄衣黄裳，腰间宝葫芦，背后青玉剑，手中震雷诏，相貌平平却神采奕奕的小青年。此人正是神龙国东木震州圣公子洪家易。自当年离家出走，机缘巧合拜于李白门下，已有五年。 五年时间说短不短。正是家易长成的关键时期。这五年，家易调和了曹丕与曹植的嫌隙，让他们重新兄友弟恭，因为已经不用再争皇位了；更调和了王维、李白之间的矛盾，诗佛、诗仙共论诗词，这是何等快意？因为已经没有玉真公主了。 这五年，陪着这些文人雅士，吟风弄月，好不快活。聆听孔圣、屈子亲自教诲，岂不奋进。这也是家易最开心的时候。当然，家易这五年几乎没接触过尘世，情商低一点也正常。就好像一张白纸。 家易对面，一位白衣白帽，仙风道骨，手中酒杯，面色微红的中年人。正是诗仙李白。李白有些微醺，看着徒儿今日的状态，必定是要走了。想想这几年，在这个和稀泥的徒儿的帮助下，自己与旁人的关系好了不少。心里很是舍不得。当然，这个徒儿宝葫芦里的东西，他更舍不得。 “徒儿，孔圣、屈子你都拜别了，各位你的师伯、师叔你也道别过。如今你真的要走了。不如让为师尝尝现在葫芦里的酒。据说，里面可是上清宫的琼枝甘露，源源不绝，是一等一的仙酒。凡人若喝了，必定如痴如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我又岂能错过。嗝儿……”说着太白就要来抢葫芦。 家易胸有成竹：“师父切莫开玩笑。葫芦装的是缈音姐姐给我的大返金丹。我就想着。如果有人要救，老爹又救不了，我就给他来一粒。‘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好好气气我那老爹，让他再说我的医书是白背的，没有实践就什么人都救不了。仙家手段，岂是凡人可知。” “什么？你葫芦里卖的是大返金丹？嗝儿……你用我的酒葫芦装药？嗝儿……这一葫芦一剑，人称豪龙剑，当年就陪伴你师父左右。只因当年你杜甫师叔一句‘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而成灵。一套酒中剑法可直指苍穹，有莫大的威能。现在怎么样？难道这套剑法要改名叫药中剑？病中剑？痛中剑？丹中剑？嗝儿……嗝儿……”太白气愤道。 “师傅从未用葫芦装过其他东西，自然不知。任何药物到了这葫芦里，都会自动被酿成酒。徒儿的剑法自然还是酒中剑法。如今这大返金丹，已经酿了大半年了，正是成酒之时。可惜这药太苦了，这酒的味道嘛，想来不会怎么样。当然‘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看师父的酒杯的确是空了，师父要喝，徒儿绝不阻拦。”家易大方地将宝葫芦一抛。 太白直接抛回：“得得，为师喝了一辈子苦酒，不差这一口。此去凡间，需要个名号。观你此时有酒、有剑。这些年在文士宫更是看了不少诗词，我诗仙一门，慷慨任侠，‘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酒剑诗侠’，当之无愧。至于你自四圣所学易经真解，你名中已有易字，不必再说。况大易归真，说与不说都一样。嗝儿……” 家易恭敬道：“师伯曹植在凡间曾有一名号，酒诗剑侠，乃是以剑为主，权柄为主。饮酒作诗，终究还是想建功立业。只因‘利剑不在掌’，最后只能‘拔剑捎罗网’。还好如今杨修尚在，否则我还真劝和不了他与曹丕师伯。师父所赐‘酒剑诗侠’自与其不同，乃是以诗为主，酒剑为辅。动武我自不怕，若能以文退兵，则更是优优之选。” 复道：“酒、剑、诗、侠，正是深刻在神龙国每个男孩心中的梦想。今日，家易借此名入凡，他日必让神龙国人人都富有此四物。届时，我神龙国人人都是酒剑诗侠！” 太白正色曰：“不想今日能闻如此佳志，酒也醒了不少。”太白屈指一弹，红光闪于家易眉心：“此乃韵典之灵，乃《佩文韵府》改编，自成其灵。古今辞藻典故尽于斯。你虽记忆超群，却还未到过目不忘。时时查询，当不谬误。不可胡乱造典，这便去吧。” “是，师父。”家易自背上取下青玉剑，只见神剑化青龙。家易乘龙下凡尘，直飞东木震州而去。 “师父，上清宫大返金丹，乃是天地神药，又怎么会苦？反而甘甜入味。” 4.第4章 缈音施法金丹炼，诗侠诚心易道传。 “一一一一一，煌煌如大日。飞龙永在天，天地我为一！” “哈哈哈哈哈。”诗侠随意地吟出这首《九五歌》。这是自然的，太白殿中自有明月，这是太白的神力所致。明月孤高，但家易始终是少年性子，又岂会真的喜欢月下独酌。出了太白殿，仙宫内大日在侧、祥云密布、美不胜收，乘龙少年、能上能下、志得意满。无怪他狂，谁乘龙遨游天地不会这么狂呢? 只是，“诶？”风云收，祥瑞降。青龙停，白鹤至。 白鹤上仙女，头上道姑发髻、一袭藏蓝道袍，腰间一管白璧无瑕的玉笛，另无其他多余饰物。正是上清宫缈音仙子，缈音乃上清观道姑。她的美是带一股仙气的，美目看人一眼，便让旁人生不出任何异心。仿佛这仙女背后，便是巍巍大道，不敢放肆。家易看她，更是只有深深的景仰之情，却无半点爱慕之意。 当年，听上清宫缈音玉笛响，家易寻章摘句配之。 “玉笛一声霜不小，满天明月鹤飞来。”王冕本句乃是咏梅之诗，但其中之韵味正拨动了缈音之心弦。遂引为知音，结为姐弟。缈音也只有见这个弟弟的时候，才会多说上一些话，也可能露出些笑容。 一见缈音，家易便知讨不了好。只得唯唯诺诺：“不知姐姐驾临，小弟方才失礼了。小弟这便要下凡，急事，未知姐姐有何吩咐？” 家易的心里是奔溃的，如今刚刚“地低师门远”。正是放纵自在之时，却不想撞在缈音手上。麻烦的是还给师尊夸下海口，说能带走神药，能逃走最好。只是小青龙也似乎受了那白鹤的威胁，动不了。 “‘未想洪家郎，得志也张狂’。葫芦里的酒现在喝掉、或者还我，随你。”缈音此时面色像极了凡间说“你到底是写完这遍还是再写两遍”的老师。 家易只得一本正经：“师尊云‘徐巿载秦女，楼船几时回？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纵以秦皇之尊，在凡间想求仙药而不可得。想我酒剑诗侠的宝葫芦又岂是轻易可以得到的？不怕我的酒中剑法么？神药虽珍贵，小命不更重要么。所以，这药酒在我这里，就如同还在无极玄宫一般无二。” “对你师父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他常年喝醉好糊弄，我没这么好糊弄。你说不救，到时候遇到至亲好友救不救？遇到大忠大贤救不救？凡间再过十年，烽烟四起，到时，遇到无辜百姓你救不救？须知‘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你那葫芦自有使佳酿源源不绝之法，到时，地上和天上还有什么分别？”缈音不悦。 家易赔笑道：“姐姐说笑了，家易此去岂会轻用神药。见一个救一个，生死人、肉白骨、返老还童、羽化升仙，小弟岂不是能轻易凭医道封圣了？还入什么世、写什么诗、作什么侠？酒剑诗侠，没一个跟医有关。医者父母心，我倒是有个当医生的爹，但他嫌弃我啊。‘人生天地间，寿无金石固’，一切自有定数。家易又岂会看不开。况且若真是大能，自可死后成仙到无极仙宫报到，着实不用小弟救来救去……” “喝！”缈音直接打断，面露寒霜。 “哎，道术不如人，就要处处受气。”说完也不含糊，打开葫芦盖子，将里面金色的琼枝玉液尽数倒入肚中。葫芦虽能源源不绝地产酒，但也有其限度。先前以大返金丹炼就琼枝玉液，耗费大半年才成。如今如此喝法，将其中大返金丹的药力尽数入腹。一滴也没有遗漏。缈音在侧，这小贼岂敢造次？ 诗仙一门，酒量无双。“好酒！嗝儿……” “嗯，如此便好。”缈音伸手一指，一本经书现于两人之间。经书之上多有玄黄二色，辅以其他杂色。 “此《易经浅述》，乃你所学易经真解之浅述。四圣知你已得易经真意，唯恐你对凡人解释不清，故特赐此书。‘六经皆言理、独易兼言数。’预言卜筮之法自然是有，但这都是仙家手段，都是要靠仙气的。你让我不用仙气，就靠几个铜板、几十根蓍草，我自不会。更何况凡人。” 缈音继续叮嘱：“你此次下凡之因，我已知晓，一正文坛风气固然重要。然而，凡间，公然篡改各教经典招摇撞骗者更多。凡人贪小失大、信之不疑、终日惶惶、迷失所求。不仅心中难求安宁，更加使得亲人伤心。望你克己躬行，以正经义。” 家易正色曰：“易经‘大旨无非扶阳而抑阴、随时而守正。教人迁善改过、忧勤惕厉、以终其身。’况且，还有不认真治学，也敢著书立说，祸害人世者。家易必多宣讲经文，劝人少行迷信之事，不使圣道旁落。嗝儿……” 拱手对空中的《易经浅述》遥遥一拜，其书向家易心口飘来，自融于家易体内不说。 “如此甚好。”缈音驾鹤而去，渐行渐远…… “我还未与姐姐道别啊！姐姐？缈音姐姐？……嗝儿……” 前几声还是急促地询问，后几声倒变成了……试探？ “嘿！”只见家易按龙而起，跃于空中。脸颊胀大，随即一口金黄喷出，竟是将刚刚倒入腹中的琼枝玉液尽数喷出。 酒中剑法：烈酒喷！ 此招乃将烈酒，一口海含，藏于腹中，以诗仙门特有的至诚真气温养。对敌时一瞬喷出，中之者，轻则迷惘，方向不辨，任人摆布；重则陷入痴呆许久，口不择言。 此招乃是李白与曹植、白居易等酒虫斗酒必胜的不二法门。自然悉心教导于家易。家易好酒，但其实并而不嗜酒。对于这招更是勤学勤练。遇玄宫酒会，也为诗仙门挣了不少好名头。此时家易用来，更是驾轻就熟，一滴都没有被腹中之酒虫瞎吸收。 重回龙座，上观那琼枝玉液，成雾状分布。在大日的照射下，金光熠熠，煞是好看。 家易擎起空空如也的宝葫芦正欲施法收取。 岂料，这些玉液竟有灵性一般。尽皆脱离宝葫芦掌控，自向那上清宫方向而去。 天中传来缈音“欣慰”的声音：“小弟还是太客气了。走就走，何必送此大礼。此番玉露，有大返金丹做底，宝葫芦酿其纯香，还有你诗仙门独有的至诚真气。‘三旬穷七返，九转出泥丸’等上清宫练出下一炉丹药，药效必定非比寻常，到时一定还你。” “我的金丹啊！名号我都起好了啊，就叫酒剑医侠啊！再娶个娘子，叫神医侠侣啊！作诗多苦啊，那么废神思。‘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呸，为他人作道袍穿啊！”家易痛心疾首。 5.第5章 神龙万象随时进，圣后三言淬侠心。 神龙国既有璀璨之历史，又有光明之未来。两百多年来，都没什么战乱。一直高速发展，神龙的科技早已超越了现代人们的认知。 说电脑， 神龙国百年前就根据易经一阴一阳的理论发明了计算机。阴爻为断开，阳爻为连续。正是地势常断而天行永续之象。开始还好，只是一些用于研究的大型机，后来则越造越小，速度也越造越快。 直到四大衍末发明了手机终端，当然那时候发现，过多人沉迷于此。渐渐犹如吸毒一般，人人成天捧着一个终端，无所事事，眼中透出空虚。尤其给孩子玩耍，更是无所节制，孩子能力反应越来越低下，行为规范越来越偏差。 于是新任一帝八皇上位之时，第一件事就是发起“青坝”的行动。真正规定了到什么年龄，才能得到这样一个终端。而成年后，非工作时间每天能对着这个终端多久。 就算到了现在，神龙国人已经抛弃了终端，符合要求随时可以召唤光幕进行互联网交流、查看查找信息、网购。这样“青坝”的功能就更加体现出来了。时间一到，压根就得不到任何信息，光幕也不能开启，彻底根治网瘾。 论交通， 神龙国自有一套交通集成系统。各种交通体系集成在一起，只要输入要去哪里，就可自动分配合适的交通工具。有几人的小型飞行器、单人的小飞行鞋、路面的、地下的、航运的。都可由系统导航，不会在空中撞机，安全系数高。 讲文化， 神龙国，兼容并包。合世上文化之大成，有西学并入中学之中。盖以优者为主流，如沿用阿拉伯数字研究数学问题。又如用汉语拼音对普通话进行标音，因为自有其普遍科学之处。以普通话统一全国，亦保留各地方言之火种。汇编各地方言成字，立下文字，标写正确读音，使得方言不至于逝去。 道路之上，汉服唐装者有之、西装革履者有之、长袍马褂者有之。这些衣服都经过改革，好穿也好看，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因为这些服饰，在神龙国都是正装。 婚俗也是，想结婚，“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用任何一个民族的婚俗结婚皆可，在此基础之上有所创新亦可。民族不需要向任何势力低头，民俗自然渐渐恢复昌茂。 评武功， 神龙国任何人皆配有一件冷兵器，这是开国以来的规矩，太祖说文武双全，岂可忘记武功。如圣君龙吟刀、圣后凤舞剑、水无空的凌云神腕、酒剑诗侠的豪龙剑；这些都是仙家兵器，自有神力可以自行隐藏其形。 侠客常备的寒冰剑，士兵标配的赤焰刀。体积小还好，如驻守北水坎州的“雪域飞鹰骑，铁臂斩马刀。”的飞鹰军团所用的斩马刀，更是有一人高，一人合抱之粗。这些普通兵器，并无神力，各有各的特殊功能，是以高科技造出来的。寻常枪支、导弹，反而没有这些兵器威力大。 然而，一直手提着这些兵器，总不像话。如今是靠立体打印技术而得以隐去身形的。需要用的时候打印出来即可。这是立体打印死物的最高进阶，当然还不能打印活物。 家易心中其实并无甚懊恼，只是随口而言。仙药自不能下凡，早已明了，只是想试试这仙家法度是否对自己一样严苛。 此番下得凡尘，乘青龙，伴祥云，也算是衣锦还乡。各门仙家，乘飞剑的、踏彩云的，飞来飞去，也是神龙国常见之事，但能低调自是低调些好。一进东木震州地界，这小侠便以乾坤妙法，隐去身形。飞至中低处，时有飞鸟、飞机从旁掠过不提。再至低处，各种借助飞行器，小飞行鞋飞行的人渐多。 家易知道快到了，放缓速度着陆，青龙化剑，隐于背后。入得宫中，自是后宫。后宫不大，本仅供这一家三口居住。 如今腊月，后宫腊梅盛开，异香流连不散。满院黄花之中，只见一位五旬妇人正在照看腊梅，妇人微胖，脸上多有祥和之气，中正平和。正是震后李文琴。 闻有人至，也不抬头，嘴角微翘：“退休后摆弄这院梅花，六七年了。这梅花一年好，第二年就不怎么样，待到第三年才能开得好。去年梅花开得好，本想今年不会有如此景象。谁知，今年竟开得更好。‘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我想，这正是你回来带来的喜事。” “嘿嘿，老妈，我回来啦。‘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今晚有啥好吃的？”家易看着这院落景象，并无太大变化。想是父母生活清淡，自己又常不在侧，无需什么新事物。心中虽早有预料，但如今此情此景还是惴惴不安。 文琴苦笑曰：“母子之间，五年未曾相见，只是时不时微信往来。当真是‘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你自在无极玄宫逍遥快活，求诗寻仙，向不知归。连老妈让你参团买东西，你也是爱搭不理。如今得诏而归，母亲当面，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诶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孩儿又岂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想着在仙宫的时日少有，要以有限的时间多学些本事。再说，这又没有快递公司能把凡间吃用之物送去无极玄宫。”家易拥过母亲，请母亲入屋同坐下。见母亲实难轻易放过自己，只得继续和稀泥。 文琴怎不知自己儿子，继续打击“许家小澄已经嫁人了，是户好人家。当年就属你跟她玩得最好，娘也不管你们。你却没什么长心，更没什么本事。‘等闲变却故人心’，谁愿意干巴巴地等着没有本事的你？” “我……我其实也没怎……”可怜的小侠，无言可对。 文琴直接打断：“巽州海上皇家师范学院，你要继续去完成你的计算机课程。到时，别忘了拜见你的林叔叔。这几年你宝玉哥、小明哥帮你把你所有的实验都做了。你只须背书考试即可，这个你拿手。不管你师从何处，要做何大事，这个当妈的都不管。只是先拿个文凭，寻个工作，自力更生，当为首选。” “是，娘亲。”小侠恭敬道。 “还有你爹……”文琴稍顿。 小侠知道正题来了，头低得更低。“诶，你们父子俩其实一个性子。明明爱护对方得紧，遇至亲更是倔脾气、死不松口。他哪是对你严苛，对你溺爱还差不多。须知，他有圣皇尊位，对儿子要求自然高一些。医道就是他的圣道，大医精诚，对医道容不下半点沙子。况且，你若有你爹一半努力、或有你爹一半细心，逢人做事又岂会如此幼稚。” “是是是，您老的夫君天下无敌，孩儿乘龙也追不上啊。”小侠看着娘亲无奈道。 6.第6章 施药不求能善报，归农首重在行知。 神龙国的农业自有两种形态。 一种是高度科技化，由机器自动选择采光、翻土、洒水、播种、施肥、去虫的时机，人只要稍加操作即可。一座山头上就只是这么一个农场，几个人维护也就够了。毕竟神龙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这种适合量产瓜果蔬菜的非常需要； 另一种，则是纯天然，不用机器，不用农药，不用暖房。私家的菜园，一切就如同古法一般，无不用人力为之。这些私家菜园，可是对自己的作物有完全的处理权。或者，只供给给故交好友；或者，给一些大厨特别准备；或者，专门给各地青少年上学农课所用。 神龙国的学农，可不是停课一、两个礼拜，拉到一个地方，松松土、插插秧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这绝对只是形式主义，学不到任何东西。每周都有专门的学农课，专车接送，持续整个初高中阶段。一分辛劳，一分收获。 孩子们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看着自己的作物也慢慢一起长大，都很有成就感。这真是一个做中学的过程，要珍惜粮食蔬菜什么的空话也不必再说。 慢慢成长之后，农家人也可以看到是否有合适的苗子可以发展。也会有人，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愿意望这个方面发展。 许行知，震州知名老农。他的菜足以让震州所有的大厨挤破头，甚至有他州的大厨跨州而来。但他却只卖街坊邻里，又便宜又实惠又美味。有些大厨没脸没皮，曲线救国。为了许行知的这些菜，专门搬来老许家附近，就跟他做街坊邻里。许行知也没有拒绝他们。 此时，东木震州的行知菜园之中。 一位短发白鬓的中年人正在挑选买菜。不是威名赫赫的东木震皇洪玉矶又能是谁？ 神龙国便是这般，没有主仆、没有贵贱，隐隐有孔圣所期盼的“天下大同”之气象。圣君家里要买菜，还是得自己去动手，不是张口使唤人便可。 不论尊位如何、威望如何，平时也与寻常人无异，还有一份普通的工作。如洪玉矶在皇宫为圣皇，在医家称神针，但在平时说白了就是一个江湖老中医。尊敬的称一声先生，亲近的叫一声老洪。若有病人本就心里不快，见他不打招呼也不奇怪，直接向他求诊。 玉矶平时与别人交流，也多是些家长里短，从不对人高深莫测，说人家听不懂的话。只是有见识的人，往往可以小中见大，又可以四两拨千斤，微言大义动人心。 许行知是农家传人，人称“养得活”。一双巧手总能养活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如一些反季节的蔬菜，他靠一双手也就成了，不需要什么暖房高科技。但在平时说白了也只是个种菜的而已。平时嬉笑怒骂，心直口快。 这些人，年岁过半百。都是经历过四大衍末年之人，视名利为粪土。也正是这样的人，能跟玉矶成为朋友。 现在，许老农看着老中医精挑细选的样子也有些不耐烦。心想给你看的自已是精品，还如此挑选，不相信老夫就算了。刚想出言。 “老许，今天的菠菜怎么这么贵？也没有反季节啊。你也知道，我的钱不多啊！”圣君疑惑道，口上如此说，心中却在思索自己行政之漏洞，以策补全。 老农也是无奈：“别提了，最近新闻说有寒潮来袭。各府上的娘们都疯了。别的不说，就老水那口子，就从我这儿生生囤了七天的菠菜。她那可是撒泼耍赖、流氓行径、强买强卖，我也没办法啊。” “新闻也说了，这寒潮三天就过了，为何要备七天。这都什么人，说风就是雨，反应也太敏锐了。这些年，她们囤的那些东西，没有不亏本的。一而再，再而三，死不悔改，苦劝无用。诶，这帮神龙大妈迟早拯救世界！”圣君佯怒。 老农见圣君如此，更要挤兑：“哦？不知圣君所言神龙大妈包括圣后否？我看就算不算圣后，也包括圣君大人吧！你宫中收集的古币、邮票何其多，哪样现在值钱了？ 我老许说话难听，你白天修省殿听政，下午神针堂听诊，买菜做晚饭，晚上还有出诊。按说你收入自也不少，可你呢？几乎全用来赠医施药。弄得家里清贫不已，你以为你善心一发，就能有好报？莫说神龙国，就是这震州。又有多少人真会感激你，记得你不成吗？ 听说，更曾有泼皮，不识圣君当面，本无病却还来看。以为你好欺负，迫你多开药。谎称给家人用，实际倒卖赚钱。你当真都不放在心上？” “朕不是利用那泼皮，破了那倒卖药品的大案么。”圣君严肃道。 随即语气稍缓：“再说，‘施恩莫望报，望报莫施恩。’本就不是要人感激，但也总会有人记得的。你老许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当年，我只是稍稍给你行针施药，从未放在心上。谁知你，每年春节，必到我宫中来送我一些瓜果和一瓶烧酒。知你如此不忘，从不送厚礼，但心意从不间断。君子之交淡如水，遂成为朋友。 所以，恩义之果，善心一发，以善传善，不会无用。再说，‘丈夫腰间三尺剑，男儿腹内五车书。’男儿大丈夫，只要袋中有钱、家中有粮、腹中有文章便不负圣贤教诲。” 老农呆立片刻，旋即大笑：“哈哈哈，老洪，今天我才知道，你是真厉害啊！‘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你真认为你袋中有钱？ 如今小澄已经嫁人，陈年旧事，我也不怕跟你说。‘绝知此事要躬行’，你家宝贝儿子与我农家的行知之道很是契合。 你可知你家宝贝儿子小时候饿急了。便到我园里偷玉米吃，还是我家小澄给开的门。夜里没光，他只能带着打火机照明。结果玉米没怎么找到，那夜风大，窜起一把火便把我的玉米地烧一干净。远水解不了近火。 臭小子倒也机灵，早用你家传软剑，施展龙吟剑法，把周围的庄稼砍一干净。玉米地烧尽，火势即止。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小娃儿坐在玉米地旁边。小澄直哭，家易竟在啃烤熟的玉米……” “什么？逆子好胆！老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龙吟剑法？逆子偷学龙吟刀？难怪啊，难怪他越发不服管了。”圣君唤出龙吟刀，只听一声沧海龙吟，震绝寰宇。一刀向空劈出，刀气化成三条苍龙拉一车，圣君骖龙而翔。 老农偷笑，继续拱火：“你还别说，火灭之后啊，倒还真有几个烤熟的玉米。我也尝了一个，味道很是鲜甜，可惜你没吃到，当时也不能跟你说。” “可是我的打火机啊，梓魄啊！限量的啊！真值钱的啊！” 7.第7章 梅园墙角苍龙隐，墨画诗心白日追。 且说那苍龙车驾飞入后宫梅园，本想直接揪住这小子好好教训。略一思索，不知如何与儿子开口。大事宜缓，弄巧成拙不好。遂隐去身形气息，藏于屋外，龙吟刀自负背后不提。 屋内…… 文琴促声道：“切莫胡说，让你爹听到，平白多了一条口无遮拦之过。切不可起轻忽慢怠之心，娘与你说的必须句句记在心中。‘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将来一步步行来，必可成功。” 家易恭敬曰：“是，孩儿明白。其实孩儿也知道父亲其实非常疼爱我。小时候不懂，瞎胡闹。长大了，本就扭了这么久，又抹不开面子。孩儿年岁越长，便越知父亲能耐。这几年，我读书明礼，更看得清楚。 以前，别人家的孩子常常抱病来看，父亲总是殷勤热烈。不论是谁总是悉心照料，我心里好生嫉妒。他可是我爹，怎么跟别人爹似的。 但父亲从未给我看过病，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够重视我。现在细细想来，这根本就是因为我就没怎么生过病。 我的胎力也不见得就比旁人家的孩子好，怎么我就不生病？而且还越来越强健？‘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定是父亲在平时为我调理好，让我无病无忧，不用受这些烦恼。” 玉矶暗爽不已：没想这小子已可思虑至此，顿时气消了不小，心道终于孩子长大了。 文琴欣喜：“这些话，你若肯当玉矶面说，你们父子必能相得益彰，一扫前嫌。而且，莫说旁人，就连娘也不能跟你分析，你说得很好。快跟娘说说，这些年都学了什么本事？” 家易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自取一支钢笔，一张卡纸，开始作起画来。 不多时，只见卡纸自下而上，分是一条龙渊，诸山峰，一白日。卷上只有黑白二色，白日乃以留白手法所画，令人不敢直视其亮。 圣后不知其意，亦没有出言询问。家易自宝葫芦中取一口小酒，撒于其上。 画中竟起变化，只见龙渊之中小龙互相嬉戏。其中一条小龙慢慢离开龙渊腾空而起，其他小龙乱作一团。有的似要挽留，有的便随着那小龙一起飞起。 这些小龙飞于诸山峰周围，围绕诸山峰许久，日日聆听诸山峰之教诲。身上的龙鳞、龙爪皆凝实了不少。各个小龙都有了不同的进步。龙目中的精神也更加动人心魄。 然后，其中一条小龙向诸山峰遥遥一拜。离开诸山峰，直向那白日飞去。白日看似近，却遥不可及。最后小龙绕在白日之侧，再不离开。 经年日久，求之不得，力竭而死，尸体重落于龙渊之中。龙渊之水颜色更加深沉。 不多时，其中又一条小龙离群而出。逐日而去；不多时，又一条…… 圣后戚然：“如此佳子，何至于斯？……” 家易将钢笔交于左手，以隶书写下一诗，边写边吟：“ 诗曰： 龙生九子漫玄黄， 画卷沉香不掩狂。 往逝圣贤传易道， 洪流神铁傲青霜。 罡寒笔隶言深意， 晦涩琴音诉苦殇。 谁信世间情已暮？ 丹心倾尽护骄阳。 神龙子弟，个个不凡。学画、学易、学武、学书、学琴、学诸子百家者，都各有建树。而各个神技，皆有其能。能极于其技，必想穷于其道。必定会再进一步，以求突破。 圣贤不弃，传道于我。我必不负教诲，但存一片丹心。而且，技或有穷，但情必无尽。我更不信世间情义已经日暮西山，心中圣道、头顶骄阳、健而无息、百死无悔。” 玉矶暗道：好！ 那画作、诗作，墨迹、卡纸，自化作黑白两条小龙。向家易一拜，融于家易心中《易经浅述》去了。 文琴思之久久，忽然急曰：“不对，娘有私心，娘岂能让你去逐日？算了，都不知道这帮仙人怎么教孩子的。误人子弟，别人家的孩子就随便坑？可恨。把你在玄宫所学都忘了吧，安心去巽州海上皇家师范学院上你的课。你也别见你爹了，他说不定会支持你。更说不定跟你一起疯，我怎么就遇到你们这两个一根筋呢？” 玉矶心里都乐开花了：嘿，知我者，夫人也。 家易笑道：“诶呀，娘，您别开玩笑了。我要到那个程度，还要很久呢。缈音姐姐也没到这一步，以我的道术就更不用想了。那可是大大大大仙做的事，我只是个稍有神力的小仙。 只闻其志，不做其事。夸父大神就是这么逐日而死的，虽然现在还在无极玄宫，但神力已大不如前了。‘甘为夸父死，敢笑鲁阳痴’。夸父追的可不是这个普通的太阳，而是真正的大道。” 文琴将信将疑，家易复言：“诶呀，娘，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连父亲一半坚忍都没有么，我哪会去攀什么大道。我的性子还是随了娘的多。”一记马屁拍得圣后舒爽不已。 玉矶暗怒：这啥意思？刚把朕感动得要死，这就要放弃了？果然心思未定，还是不能放过！要多多打磨。 “况且，似恩师李白一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逍遥世间那才好。刚才只是让您看看孩儿的画技，这回还跟蔡邕师伯学了隶书。父亲老说我的字软绵绵，不及他老的隶书有骨。如今，我也会隶书了，气气他。” 玉矶：…… 文琴对曰：“这倒是正事。我问你，此番回来，你可有想过如何与你爹修复关系？” 家易胸有成竹：“若无此法，我又岂敢回来？父亲的性格，其实很容易中计。到时，父亲医人复医心，孩儿正心再正人。不仅要一正天下文风，更要一清寰宇正经。” “大言炎炎！空言误事！”圣君之言，恍若雷鸣。“本事是学了不少，更多的恐怕是恬不知耻吧？凭你微末手段也敢言一正天下文风？知易行难。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哦？或者，昔日偷学的龙吟剑法想会一会今日正宗的龙吟刀法？” 家易倒是不急，一付悠闲做派：“圣君大人，一动不如一静。孩儿入玄宫修习五年，性子早已喜静不喜动。君子动口不动手。圣君大人怎可见面就打打杀杀，有损圣君气度。” 文琴暗忖：不好，玉矶含怒而归，这小子竟还要拱他的火。他方才说有办法修复关系，就这么修复吗？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刚要出声打圆场。 家易继续拱火：“小子倒想请教，圣君大人也做这隐藏身形，听人墙角、偷鸡摸狗之事。孩儿虽然不知父亲驾临，小青龙却能感到苍龙车驾的气息。” “家易！”文琴急道。 “所以呢？”右手龙吟刀，左手玄金针，眉头微微颤动，圣君震怒。 小侠豪龙剑在手，宝葫芦开口，微微一笑：“所以啊，这见人说人话，见……” “逆子！” 8.第8章 龙蛇起陆针刀隶，隐现生豪酒剑诗。 “父命不敢违，虚空战场见。”说着便化作白光，直向虚空战场而去。 虚空战场。无极玄宫仙力与神龙国科技共开。 有万军战场，可容百万人演军；亦有各处擂台，给武林人士单挑演武。共分九处，位于九州半空，隐于虚空之中，故曰：虚空战场。 虚空战场，只为演武而用。气血、生命等体力曰之元力，仙气、真元等能量皆曰之真力。真力耗尽，则不可用招法。元力耗尽，则会被判负，直接传送出战场。 亦有看台，如今震州虚空战场至尊擂台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 观众之中，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包括中央圣帝刘通、东南巽皇林啸天、东北艮皇徐畏之；神龙国北方元帅岳飞鹏、神龙国东方元帅戚继辉、震州大学士水无空等。当然更少不了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养得活”许行知。 各人皆带着自己的亲信随从。水无空还拖家带口，带着所有街坊邻里，就是要来看这“父子对弈”。还把震州朝廷里，所有官员都吆喝上。戚继辉更过分，几乎把半个虎鲨军团都搬来看热闹，美其名曰见识武道高人、学习招法意识、增强军队整体素质。看台上五彩斑斓，好不热闹。吹口哨的、拉横幅的，不一而足。 擂台上却是空空如也。正当众人均不耐之际。便有一苍一玄两道身影，现身于擂台之中。 苍色战袍，正是身穿震皇战袍的洪玉矶。玄衣黄裳，正是身穿天玄地黄袍的洪家易。 两人皆是参天地造化之人。如此神战，必定会到每个虚空战场唯一的至尊擂台。寻常擂台恐怕受不了他们的剑气纵、刀气横，直接崩裂，那也不用打了。 那玉矶一到擂台，一观看台上的观众。便知此事有鬼，心中疑问更深。不觉得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小贼倒是悠悠哉哉。青玉剑负于背后，慢慢打开宝葫芦。浅酌一二，酒香四溢。毫不在乎看台上已经欢声雷动。根本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直把玉矶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不是龙吟刀吗？难怪戚将军一定要我们来。其中一人竟是龙吟刀在手的震皇。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跟龙吟刀的圣皇自讨没趣。”一名士兵狂叫道。 “别说了。对面一个小子更加不凡。看他背后青玉剑，手上酒葫芦。似乎是一套武器，就是兵器谱上也没有见过。而且他每喝一口，他的气势，就暴涨一分。我说这小子没把握肯定不会跟圣君对上，我们要开个赌局不？” “全部闭嘴！一帝二君俱在此间，震皇更在擂台之上，汝等岂可如此放肆？再敢胡言，这便回营！”戚继辉不耐烦了。心想：这帮兵痞子。啥时候能跟我一样有点眼色？害我在一帝三君面前出丑。还给老岳那混蛋看到，回去后定没他们好果子吃。 白光闪烁，震后也到了看台。自寻位置坐下，与一帝二君二元帅、街坊邻里寒暄不提。 玉矶看家易胸有成竹，虽有疑问，也清醒了不少。既然已到此处，也不能就此离去。况且，自己的本意，就是想试一试儿子的武功。 当即凝聚气势。龙吟刀隐隐雷响，玄金针嗡嗡作鸣。君王气势勃发，隐有接天之势，气度森然。 反观那小贼，竟自顾自地大口喝酒。 第一口酒，天降甘霖，滋润身侧； “好酒，到时定要问那小子要一些。”岳飞鹏如是说。 第二口酒，地涌花草，向外蔓延； 许行知睁大双眼：“几年不见，这小子，这花怎么种的？说什么也要向他学会！” 第三口酒，青玉剑上，龙气蒸腾…… 看台上，一帝两君皆面露疑惑。刘通开口道：“龙吟刀的龙气气度森然，生来便是要统御全局。反而这青玉剑上的气息，轻盈自如，似乎是傲游天地的意境。难道不是帝君之心也能凝聚龙气？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难道这世上当真不止一种成龙之道吗？” 刘通唤出龙吟刀，轻轻抚摸，似要找寻答案。 玉矶心知不能再等。否则这小贼，气势越来越强，当真不好对付。直接出手。 正是，龙吟刀法之苍龙出海，一瞬便至家易身侧。 龙吟刀法：龙抬头、龙回转、龙挥首、龙震击、龙破海。 龙吟刀法，大开大阖的基础连招。如今圣君用来，正合苍龙出海，带起千层浪之象。玄金针游于身侧，不时刺出，直取小贼穴位。仿若一条小金蛇，金蛇狂舞，灵动无比。 此乃圣君，结合自己武功、医道、书道。利用隶书中章草的笔走龙蛇，发明的刀龙针蛇。正合“看纵横斗转，龙蛇起陆，崩腾决去，雪练倾河。”之象。 “不想玉矶兄已到精绝境界，一石千起，惊涛拍岸。龙吟刀法竟可如此细腻，真是令朕自愧不如。”正是巽皇林啸。 却看他小侠，游龙身法，忽明忽暗，忽幽忽显。 手上青玉剑，使出自创的豪龙剑法。 豪龙剑法：龙牙、龙角、龙鳞、龙藏、龙锋、龙杨。 剑法时隐时现，扑朔迷离。恰恰挡住龙吟刀如狂风骤雨般的侵袭，游刃有余。那酒葫芦更有磁性一般。每次玄金针击出都会恰恰撞上，无功而返。 小侠左手已会正统隶书，以正破奇，又岂会挡不住玄金针。玉矶刀法就算再细腻，也始终胸怀天下，走的是深沉凝重的路子。自不比小侠这种遨游天下，豪气万分的豪龙剑来得悠然自得。圣君久攻无果。 家易朗声道：“震皇，每次看你出这招龙抬头，就想起‘二月二，龙抬头’。难怪你头发这么短。” 看台上，一帝二皇皆抚掌而笑。玉矶心中更是火起，随即变招。 龙吟刀法：龙叩首、龙破地、龙转身、龙摆尾、龙旋风。 如果说方才是苍龙刚刚出海，如今这苍龙已经伸出自己的利爪，张开自己的大口，意欲克敌制胜了。 家易一惊，剑势一变，使出师门绝技酒中剑法。 酒中剑法：豪饮、醉乡、醉壶、豪斩…… 家易朗吟：“师尊曰：‘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酒中剑法：烈酒喷！ 豪饮之后，烈酒喷更显威力。 两人对过一掌，身形骤分，归于擂台两侧对峙。 玉矶冷哼一声，道：“《素书》注曰：‘酒能乱性，性乱，思虑不明；神损，行事不清。知人所嫌，远者无危，识人所疑，避者无害。’” 玉矶这段话，直接以医道破了烈酒喷。此中有两重含义，一者，不饮酒是因为酒能乱性；二者，自己追求的并不是身后名。 看台众人只觉，两条神龙各显神通，在海中搏命，又突然归于平静。 “所以说，就不喜欢跟你这种读书人打架，理论一套一套的，控都控不住。” 9.第9章 家易寻章能立志，刘全准奏可成龙。 “武技比拼竟然平分秋色，震皇一点都没有留手。双方已经打出了真火气，看来，马上就要开始真正的神战了。”艮皇徐畏之分析道。 震皇道：“龙吟刀法，你熟悉无比。如此比拼武技，都打不伤，恐怕要打到天荒地老。不如。就以三招为约，龙吟刀有三招神技，不知你能接几招？” 说着，震皇高举龙吟刀，龙吟刀上雷光、宝光越来越盛。只听震皇大喝：“苍龙一吼破云关！”一刀离手劈出，龙吟刀自化苍龙。 苍龙仿佛巡视九州之态。张口一吼，竟形成音爆，向四周极速扩散。 反观小侠这边，也是高高举起青玉剑。青玉剑上，雷鸣不息，宝光渐盛！“青龙一吼，破云关！”一剑离手击出，竟是一样化青龙。 青龙傲游天地，恣意放纵。张口一吟，声音不大，却直刺人心，正迎上苍龙之吼。 “果然如此。”刘通轻声道：“这青玉剑上的龙魂，毕竟与龙吟刀的龙魂同出一源。” 擂台之上，两声龙吼。一声，如苍龙狂吼；一声，如青龙初吟。 开始两声龙吟音波交汇，互不相让。但不久，苍龙吼迅速压制青龙吟，就要攻破防线。 “连龙吟刀神技也敢偷学。只是这神技乃是凭九州社稷之力而出，凭诸地生民之心而存。江山之重、社稷之沉。你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小侠心知：青龙幼小，虽有诗仙门神通护身。却始终不及那苍龙可引九州社稷之力相助。此番用出这招，明是比龙吼之力，其实就是比志。定让众人知道，并不是称帝作君才可成龙。又岂可输。 心念至此，小侠朗吟：“男儿当立志，‘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诗仙门绝技。 诗中剑法、寻章立志。 句成金龙之气，自汇于青龙之中，青龙之能登时暴涨。两方龙吼僵持不下，吼吟之声直向天中而去。终于两两作罢，龙象隐去，一切归于平静。 震皇不悦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功力，龙吟剑法果然不凡。如今一帝三君在此，你也敢如此肆无忌惮使用龙吟剑法，就不想解释一番吗？” 家易收剑，对震皇一拜。再对看台上的，一帝二君遥遥一拜。看台上声音骤停，落针可闻，仿佛马上就要听到什么秘闻一般。 “神龙子弟，人人皆有龙之精神。并不是只有为帝为君，方可成龙。便如我这般，纵横世间、逍遥度日、胸无大志、吟诗作对之人。亦有精诚之龙魂，在我体内奔流不息。如今借苍龙之龙力，配合诗家经义，终于化龙成功。”家易认真道。 家易拱手：“小子斗胆，请圣帝恩准：凡我神龙子弟，皆可借龙之力，繁衍龙魂。如此，文家有文家之龙；工家有工家之龙；农家有农家之龙。终可使我神龙国人人如龙！” 刘通激动，霍地站起：“准！如此景象，朕心慕之。震皇不必拘泥。未知小友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无极玄宫诗仙李太白门下，‘酒剑诗侠’洪家易是也。” “好一个‘酒剑诗侠’，好一个‘人人如龙’，好一个‘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慢着？洪家易？莫不是震皇的儿子，小时候那个惹事精？”众人皆惊，除了水无空带来的街坊邻里及震后以外，众人皆看向许行知。 后者笑道：“嘿，跟你们说了是大戏，又岂会只有龙吟刀可看。” 岳飞鹏后知后觉：“哦！难怪震皇会全力出手，原来是教儿子。”众人嫌弃地看着他，自觉离他远了一点。“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 “这么说，你这是当众承认偷学朕的龙吟刀法了？”震皇怒道。 家易笑道：“不止，林叔、徐叔的龙吟刀我都学了，刘伯伯的还没来得及。话说，龙吟刀法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看这么多遍，学不会的资质也太差了。” 却见小侠举起青玉剑。青玉剑上雷鸣已消，但却有一股微风初起，有凝聚旋风刮起。少顷，旋风消散，剑身又显露出一股山岳般的沉重意味。正是巽皇与艮皇特有的能量。 “好小子。”巽皇、艮皇相视一笑。 震皇不依不饶：“哼，原来这位诗侠所说的人人如龙。莫不是似你这般偷学神技，为自己所用。偷一招便是一条龙，偷两招便是两条龙。偷到一定程度，便可真正化龙？” “父皇放心，孟郊师叔有云：‘绳床独坐翁，默览有所传。终当罢文字，别著逍遥篇。’虽言是偷，但唯有沉醉其中，解其真意，又有自己独特的感悟，方可用出。方才青龙式微，便以师门绝技，寻章立志补之，侥幸得平手。当然，父皇既不喜我用龙吟剑，今日我再不用便是。” “如此最好，便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震皇提刀。 一瞬之间，竟连劈十八刀。刀气化苍龙，如今擂台之上，处处都是龙影。 龙吟刀法、龙影纵横跨九州！ 说时迟，那时快。 小侠拍开葫芦，自喝一口，复倒于青玉剑之上。青玉剑离手，剑尖向天，剑身暴长。小侠随剑尖而起，躲开龙影第一波攻击。平躺于上空，翘起二郎腿，再灌一口酒。 酒中剑法、醉到极锋天绝剑！ 小侠朗吟:“‘壮士愤，雄风生。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诗中剑法、寻章立志。 天剑上，白光骤起，剑身又长了几分，更是锋锐无匹。似有倚天之威。 戚继辉的传说霸王枪，乃是海中霸王——碧蓝巨鲸所化。如今，隐隐作鸣。戚继辉笑道：“他不是要斩你，是要斩逆臣巨寇，你急什么？”谁知，传说霸王枪震动得更加剧烈了。 如此，小侠携倚天剑之威，躲开龙影第二波攻击。瞬间逼近震皇，发聚龙一击。 漫天龙影消失，汇聚震皇身侧防御。然不敌小侠携势而来，当即身受重伤，倒飞而出。 震皇眉头深锁，旋即似明了了什么，大声道：“原来如此！‘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震皇独爱辛诗。 龙影本来散乱不堪，如今竟布出一个阵法，暗合八卦之意。 诗中刀法：寻章立志； 八卦刀法：夜战八方。 小侠追击震皇身侧，刚想出剑绝杀。却被浩然无比的防御之力困住，被那龙影相互挤压，顿时身受重伤，也倒飞而出。 “这招还挺不错。”震皇身边自有龙影拱卫，独立其中，早无破绽。面上黄光闪过，竟是恢复了全部元力。 小侠口吐鲜血，元力岌岌可危。恨道：“我不用你龙吟刀，你倒用我诗中剑！还用医道疗伤，我呸，就不想跟医家打架，打不死一口就补回来了。” “让你学医，你又不学。再说，寻章立志，就这么一招。看这么多遍，学不会的资质也太差了。”震皇笑道。 10.第10章 天马行空龙换血，白虹贯日剑扬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震皇也挺无耻。震后，你说是不是啊？”岳飞鹏继续口无遮拦。 震后白了他一眼，不答。心想：现在场上有我一夫、一子。这老岳当真不解人情世故。 震皇好似痛心疾首地挤兑道：“怎么样？让你学医道，又不肯细学。如今你内外俱伤，不断损失元气。不知大侠您的元气还够挥霍吗？现在，你还能轻松写意地接下一套龙吟刀的连招么？” 家易身有重伤，不能朗吟，却以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吟出： “师尊曰：‘天马呼，飞龙趋，目明长庚臆双凫。尾如流星首渴乌，口喷红光汗沟朱。……’” 随机伸出左手两指点在自己胸口，顿时脸上红光闪现，比之震皇的黄光不知要强多少倍。 太极剑法：天马行空。 所有人如同见到天马行空般不可思议的景象。 小侠的元力、真力竟然瞬间互换了。伤口迅速愈合，脸上伤容不存，面色恢复红润。相反的，却是真力在不断枯竭，眼看就要不能用神技。 小侠朗吟：“师尊曰：‘**************，千金散尽还复来。’” 酒中剑法：天生我才。 拍开宝葫芦，其中自有佳酿流入家易口中。那不断枯竭的真力，竟然瞬间回到九成以上，还在不断地增长。 “‘回头笑紫燕，但觉尔辈愚！’嗝儿……”似是贪杯失言，小侠把这句也吟了出来。 “好家伙，你这可是把天下医家都骂进去了！但是，这究竟是为何？这并不是医道，这是何等神技？”震皇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是三丰老仙教我的太极剑法：天马行空，可以将元力与真力互换。而且，我有酒中剑法：天生我才。宝葫芦中自有佳酿，可使我真力源源不尽。如今我与父皇一般，若非秒杀，拿我毫无办法！天道循环，一啄一饮，这也许是我不想学医道的补偿吧！嗝儿……” 文琴本来非常担心儿子，现在看来儿子竟有如此神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想：任他们闹吧。反正，至尊擂台也不会要人性命，只会分出胜负。 “‘养不教，父之过’。旁人肯轻易放过你，是因为他们不是你爹。‘守职而不废，处义而不回’，你如此轻慢医道，朕更不能再放过你。来吧，接朕龙吟刀法，最后一招！” 巽皇林啸，顿时紧张万分：“这小子这时候还在激老洪，真不怕老洪把他骨头拆了么？真龙降世，紫气东来。他再有天赋，又安能抵挡？” 震皇将龙吟刀横举身前，身形越来越大。就如仙人的法天象地一般。 威势也越来越强，使人不得不心生顶礼膜拜之意。正应了杜甫的诗句： “浩浩终不息，乃知东极临，众流归海意，万国奉君心！” 这一刻的洪玉矶，可谓化身真正的帝王。帝王现世，引紫气东来。 看台上不知不觉已经跪倒一片。震皇宫中官员，各街坊邻里齐跪不提，就连两大元帅、虎鲨军团众将兵，也稳稳跪下。早没了刚才看热闹之心。 此情此景，就是现在小侠看了，也心生重重的崇敬之心。父皇执政四十年，如此深得军心、民心，实属正常。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震皇上空，紫龙显现，不怒自威。硕大龙目，已将小侠锁定。 龙吟刀法：君临天下紫龙腾！ …… 另一边，小侠身侧，自有甘霖、百花、龙气等异象不提。但小侠也被这紫龙威压，逼迫得跪下，面露苦涩。 小侠艰难地开口，一字一顿地道： “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 与震皇那般威严气象不同，小侠这边所幻之人，却是一个少年侠士。 少年学剑，比传说中可以和越女比试的白猿公还厉害。穿着珠袍，系着绵带，腰间插着锋利的宝剑。 小侠身上流光溢彩，青玉剑发出光亮的白光，嗡嗡作响，不平则鸣。小侠重新站起。 “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 这个侠士生来就有万夫难挡智勇。配上腰间的宝剑，更是天下少有的雄风气概。结交的人中游侠剧孟这样的人物。他们一同在新丰喝酒，不醉不归。 小侠从宝葫芦中，大口灌下美酒。脸上颇有醉意，连脚步似乎也漂浮起来。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 笑呵呵地喝完一杯酒，就敢在市井中杀人，从容不迫地离去。若是请他解救不平之事，他更是从来没有拒绝过。 吟完此句，小侠竟然隐去身形，那威严紫龙再也锁定不到。 “羞道易水寒，从令日贯虹。”声音竟是从震皇身前传来。 害怕溺水寒冷是羞耻的，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他与大侠客专诸、聂政一般，都有彗星扫月、白虹贯日的气概。 一道细小的青白之光显现，光芒虽小，却似凝练了无匹的力量。青白之光逐渐成型，不是小青龙又是何物？ 诗中剑法：白虹贯日。 只见那青白之龙飞出，直接击穿了庞大紫龙。紫龙渐渐消散，威严随之消散。 震皇化作白光而去，竟是败了。震后自化作白光与之同去不提。 刘通再次站起，问曰：“方才紫龙现世，你明显不敌，为何要留在此间？认个输便罢了，想来你父皇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家易对曰：“家易的确没想把自己逼入绝地。方才若转身而走，的确对我自己没什么影响。但我这青龙以后在紫龙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刚才夸下的海口，就再也实现不了。世人会以为什么人人如龙，最终还不是不如帝君之龙。” 刘通曰：“世人的确如此，但为何你的诗句会有如此威力？” 家易正色曰：“师尊这首《结交少年场行》，讲述的是侠士荆轲。家易将其节选，将前面骑马奔驰，和后面秦舞阳拖累的部分略去。真正的侠客，逍遥世间，不可为凡俗势力利用。 真正的侠客，只为自己心中圣道而出剑。只有忠于本心，诚于剑道，方可得此白虹贯日之力。大紫龙胸怀天下，思虑极多；反不如小青龙精纯，一往无回，是以破之。” 刘通曰：“好，恐怕，今日之后，酒剑诗侠之名必定响彻九州！小青龙好好温养，百家衍龙之事，朕自会下诏。去吧。” “是！多谢刘伯伯。”家易向圣帝一拜，自化作白光，返回屋内。 后宫屋内： 玉矶满心疑问未解，如今独自生闷气。文琴知道肯定劝不动，只得陪伴。 白光现，却见那小贼已然跪下：“跪请父皇原谅。” “怎么？耍赖就是你的办法？这就是你的计谋？”玉矶被气笑了。 “耍赖又如何？谁让你是我爹，招数越老越管用！” 11.第11章 育子无方身教补，聆君有道耳听恭 “好吧，你还别说，我还就真吃这一套。”玉矶如是说道。 “罢了，我心里的疑问，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一起做饭吧。”便算是原谅了家易。 家易雀跃：“好啊！” 厨艺是玉矶另一个兴趣，也是家易从小最讨厌的。 这父亲不仅做饭难吃，还天天以大厨自居。实在是苦了家易。荤菜还好说，这蔬菜简直难以入口。有时候蔬菜一口不吃，玉矶还觉得是家易挑食，于是越发觉得应该多做一些蔬菜。 就如那偷玉米之事，并不是家里穷，没得吃，实在是不好吃。 玉矶就教子之道，实在不是很擅长。于是，该严肃拘谨的地方反而纵容放过，该反思己过之处又反而怪责家易。玉矶时常把家里营造成穷苦不堪的样子，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小孩子，又没什么是非观、价值观的，再跟小伙伴一比较，更觉得这活法不对。玉矶不明真相，只得更加溺爱来弥补，谁知更将这儿子越推越远。 所幸，玉矶高山在上，文琴流水在旁。家易尚能有样学样，学道明理，不致偏颇。毕竟身教更加重要。 做了这三十多年的饭，每次都亲自切菜，所以震皇的龙吟刀法才会如此细腻。如今只听厨房切菜声音响起，正是家易洗完菜，圣君开切。 擂台之上，毕竟还是震皇留手了，否则那聚集众生民之力的厚重紫龙怎么会被初生之青龙，一击而溃？ 青龙，与紫龙相交之时，紫龙是远远强于青龙的，不过紫龙控制的很好，让旁人看不出来。真正的高手，就是这般。可以想赢就赢、想平就平、想输就输。所有的对局都在他们的预料和控制之中。 家易亲近道：“父亲疼爱，儿子早已明白，无以回报。” “哦？我本有疑问，如今你却说你早已明了？那么你到底明白了什么？”玉矶问道。 家易答道：“君临天下，气概滔天，但实际是成全于我。父亲是何时发现的？” 玉矶解释道：“一进擂台，一看看台上的人。我便隐约猜到你用意，今日纵是平手，你也必定扬名天下。既然要送一些名声，那就送个彻底。虚名而已，做事还是要一步步做的，没什么舍不得的。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一定会去那至尊擂台？如果我没有听老许胡说就回来了呢？” “这个很简单，今天我回来，必会自己亲自做饭。亲自做饭，必会去许叔的菜园买菜。我跟许叔叔通气，让他把陈年旧事提起。况且，你的苍龙龙车驾匆匆而回，又突然隐去身形。结合你的性格，我就知道，许叔叔肯定成功了。”家易顿了一顿。 复言：“我再以先扬后抑之法故意激你，你当然会上当。况且，就算许叔叔并没有向你透露什么，我也有办法把你引去至尊战场。也有另外的办法，将一帝三君二元帅，齐聚至尊擂台。不知父亲信否？” 玉矶语重心长：“你倒是好算计。想我洪姓，本是那上古共工氏的一族后裔，脾气中自然带着一种犟脾气。这犟脾气，若没有智慧辅助，便会与我们的祖先一般，力竭而死。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儿子，也不是那么傻。我这便放心了。” “我一直比你聪明好不！嗯，大多还是随了娘！祖先我见过，他神力虽大不如前，却与禹皇成了好朋友。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家易插科打诨。 玉矶佯怒：“太聪明也不好，竟学得如此油滑。” …… 几个小菜已然做完，饭也煲好了。随即端菜盛饭，一家三口坐于一起。这玉矶的厨艺，这几年颇有长进，家易好久也没吃过家里的饭。一时尽欢饭毕，文琴自洗碗去了。 家易为父亲和自己各倒一杯茶，对坐。 玉矶开口：“当今文坛之事，我知你已有定计，急不可待。然此事势必凌驾所有大事之上，大事宜缓。今日圣帝同意你百家衍龙之建议，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不可因此骄傲。同时，我还要对你个人提三点要求。” 家易放下茶杯，直视父亲。面露恭敬之色，轻道：“是。” 玉矶轻点桌面：“第一，你的书法，必须继续练。左手毕竟不是你的正手。你如今的隶书，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若是我全力施为，玄金针早就攻破你的防御。穴道一封，你还有什么机会？” 玉矶亦取钢笔、卡纸，以章草写道： “诗曰： 书道通时世道通， 翩翩绿鬓忽成翁。 一从前哲平章后， 笔势纵横欲化龙。” 卡纸之上，真如一条巨龙活过来一般，又不失章法。 复言：“书法之道，练得越久，功底越深。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若最后通晓，连这个世道也必定完全通晓。我练了五十年，尚不能算全通。看你用剑，右手行书倒是潇洒自如，但还未到浑然如一的地步。” 家易有所悟：“我只学了两年多，自知不如父亲五十年的功力。‘隶书者，篆之捷也。’本来也只是想学之。但渐渐被其‘蚕头燕尾、一波三折’所吸引，自觉写得不错。我还以为是我仗着葫芦大的便宜，不想还是父亲留手了。” 玉矶饮了一口茶：“第二，‘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众圣经典，需要多读。师门本领，仔细揣摩。‘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平时所用的招法、连招、诗句、神技，不妨自己记录下来。再细细研究，力求突破。” “别说读懂易经，我只是读了四圣的注解。诗句、神技，寻章立志乃是我师门绝技，不想父亲看了一遍就学会了。看来此招破绽极大，以后不能随便朗吟出口了……”家易沮丧道。 玉矶大笑：“哈！你真以为我那是‘寻章立志’？诗仙门绝技，岂是这么容易学的。我早练有八卦刀法，以散乱龙影引你入阵。辛诗我素爱，随口吟出。正在吟时激发夜战八方之阵法，表面上比较像而已。” “原来如此。但孩儿也有不足，定会随时揣摩。一有心得、新句便封入韵典。待对敌之时，便可直接使用。”家易眉心韵典之灵闪耀。 见家易情绪已定，续道：“第三，我希望你以慎言而制行！我知道，有时，你并非口不择言，亦有深意。但‘修辞立其诚，见于事者无一言之不实也。人之不实多在于言。若口不择言、虽有忠信之心不能立。立其诚，即立此忠信。随事检点，不敢妄言。虽不言制行，而制行在其中矣。’” 家易眼中微红：“父亲解的是乾卦文言，‘庸言之信，庸行之谨。’家易必定经遵教诲。” “小时候，你真吃不饱？家里菜很多啊！……” “是啊，那让我过几天纨绔子弟的日子如何？就几天！” “不议！” 12.第12章 怀藏深浅昏晨过，学贯东西醉卧吟 “出门溜个鸟，看得不爽就踢翻几个摊子，小妹妹好看调戏调戏来着。这肉吧，想怎么吃怎么吃。再带几个狗腿子，耀武扬威一番。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家易憧憬道。 玉矶知道家易又在胡说：“既然如此，文坛的事你先别管了。你直接回你的皇家师范学院吧，现在的大学里几乎个个都是纨绔子弟。成天花爹娘的血汗钱，又不学什么本事。趁这个半年的机会，好好体验一番。只一点，不可动用仙气、武技。就做个凡人，方能了解其中甜酸苦辣。生活费什么的，自己去挣吧。” “武功让我用吧，不行还能街头卖个艺啊……” 玉矶屈指一弹，玄金针飞出…… 那日，来巽州拜访过巽皇与其女红玉之后，便正式做了这不得使用仙气、武技的普通人。 巽州，海上皇家师范学院。 校园中，主干道两排大树直引人入。两侧，夹树夹楼，绿红相间；尽头有一处“为人师表”的小花坛，常用来合影留念。 这些天，总多出一位拿着韭菜饼的平头小青年从旁边匆匆路过，其实根本就没人在意。正是家易化名的小易。浑浑噩噩过了好些日子，真正体会到了“纨绔子弟”的生活。 小易也算“入乡随俗”，从不与室友讨论什么大志。就自顾自整日混吃、打游戏。 《魔兽世界》算是小易的爱好了。不过，凭着吐槽的功夫，成功带领团队拿下巫妖王的首杀。于是，这位伟大的圣骑士就加入了代打大军，韭菜饼钱总算有个着落。 朱小俊，歌手。留着一头小长发，要用头箍那种，颇有“艺术家”气质。小易室友之一。犹记得，他在参加校园歌手大会初赛时，他对评委说“下面初选不让我唱完，如今复选又不让我唱完。不行，你一定要让我唱完。”。 台下一片“艺术不能妥协！”的叫好声。他还简直一定要唱自己原创歌曲，对音乐的执着可见一斑。不仅能将自己融入作品之中，更能让别人也进到他的作品里。决赛时，他欢乐则全场欢乐，他悲伤则全场悲伤。弹着个小吉他，唱着动人的歌，帅倒一片。 小易自然是他的粉丝，做着他的小丑绿叶。真的是相貌平平，在他旁边更丑。 小易自从做凡人之后，样样皆很普通。不喝几口，他就会醉。细看手臂上还会生不少红疹子，酒精过敏。有次喝醉了还乱走路，摔了一大跤，闹了个笑话。这个一喝即醉的家伙，就是如今赫赫有名的酒剑诗侠，直让人笑掉大牙。 床头常备一壶黄酒，美其名曰，锻练酒量。实际分好多天才喝完一小瓶黄酒，毫无效果。 一日，寝室夜谈。小易自然几口难喝的黄酒把自己灌醉。 “小易，听说你会写书法？会写诗词？还是有格律的那种？” 这时，小易还比较清醒：“啊？你真有兴趣知道？这回校园歌手夺冠的也是一曲《独上西楼》，你只得亚军，想你也心有不甘。这方面，我在行，我可以和你啰嗦一下。” 小俊平平而聊：“邓丽君我知道，他有很多作品都是古人词作。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格律是什么？它有什么魔力吗？况且，我一直认为格律诗很土，是几十年前玩的。像我这么洋气的人，当然要写被誉为“hewasnotofanage，butforalltime!”的莎士比亚所创的十四行诗啦！” “格律可以说是东方近体诗、词牌的一个特色，它包含有韵和平仄。当然就此点看来，对西方诗歌很是不公平。因为华夏字多是单音节字，其排列方式、构词形式，简直就是为了诗歌而生的。西方格律诗首推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在so的基础上，创出了自己的‘莎士比亚体’：abab，cdcd，efef，gg。严格来说这只算韵式，但也勉强体现出了一种格律。原因是，他的诗歌无论从什么表现形式都能给人以美的感觉，所以它才能和东方诗相提并论。嗝儿……”小易娓娓道来。 小俊道：“押韵我知道，《lemontree》、《水调歌头》。这是普遍存在于歌曲、诗词之中的现象。我创作的这些歌中，也尽量望这个上面靠，不明其理。” “谈到压韵，唐诗严苛，不仅规定了你的用韵还规定了你的平仄。宋词稍宽，可以平仄转换压；元曲更宽，可以平仄通压。西诗的韵，“x”、“s”、“es”、“ious”都算一个韵，因为这是根据音标来的。倘使压不上，来个名词，变成复数也就押上了。简直无耻。嗝儿……”小易一付不屑口气。 小俊不甘：“这些格式也始终是个格式，最主要的是情。要是没有情，你韵、格律再好又有什么用？” “谈到情，西方诗大抵是情汇成诗，诗成之后又产生移情。东方诗，大抵是‘有目的的’，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若如此就判定东方诗没有西方诗真挚，这就大错特错了。若说男女之情，如果没有李商隐和莎士比亚，那就是白谈。” 小易想起当年在玄宫，上帝教派莎翁来玄宫叫板，玄宫只出了李商隐师叔就将其拿下。不觉将他们论诗的过程改编了出来。 “莎士比亚有一首116是写给一个四十岁与已婚妇女的，事实上莎翁的十四行诗有一半是写给她的；而李商隐的《锦瑟》是在自己已经结婚了的情况下，写给自己初恋，当然因为党争，她已经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此时，小易已经迷迷糊糊，旁人都已经插不上话。 “莎翁的“ifthisbeerroranduponmeproved，ineverwrit，nornomaneverloved。”，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是为一种奇妙的暗合：他们在写同一种感情，一向不在乎别人看法，只注重精神的外国诗人突然又要注意别人的看法了。而一向写作‘有目的的’东方诗人反而更加突出自己的精神世界。虽然这两首诗、两个人最后经历的事情与结果是不同的，但也足以证明真正的艺术是可以互通的。” 只听小易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寝室内室友们只得坐了起来，相视苦笑。 “这家伙又几口把自己喝醉啦？” “西方诗，每句都可以找到东方诗来‘精确’翻译：‘lovealtersnotwithhisbriefhoursandweeks，butbearsitouteventotheedgeofdoom。’这不就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一首好诗无论从其本身，其写在纸上，其被吟唱出来，都应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中西皆是。真正的诗歌会给所有的艺术家提供无限的灵感。西方诗有境，而东方诗亦有情也。只不过，要读懂东方诗，体会其美，还要表现出来，相比西方诗难度就更大了，花费的时间就更加多。” 小易吟出的无论是西诗还是东诗，都有奇特的韵律。便如龙吟一般，久久不息。 最后，小易几乎用嘶哑的语气喊出： “中文不老，艺术长青！诗学！不能妥协！” “小赤佬，这么晚了叫什么叫！”阿姨怒敲门。 “嗯，睡了！……呼噜、呼噜……” “啥？秒睡？秒睡还呼噜震天！我们怎么睡？” 13.第13章 知心益友破虚名，入世痴儿辨物情 说来也巧，寝室的四位名字中间都是小字。小超、小昱、小俊、小易。 皇家师范学院是男女混宿。如今这个寝室可是很有名的，毕竟住着“歌神”。名气不止能引来鲜花，还能引来很多花痴。 翌日。 “昨天晚上那句莎翁的诗真是我的小俊读的么？真好听啊！”花痴一。 “原来只是觉得你歌唱得好，没想到也这么厉害。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偶像，果然学贯中西呢！”花痴二。 “那是！若不是比赛时我坚持要唱自己的原创歌曲，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小俊得瑟道。 “偶像，留个微信吧，我叫小白兔。”花痴一。 “哦！我叫卡哇伊。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吃饭吧。”小俊不要脸道。 接待完各花痴，小超怒关门，长舒一口气。 小超嫌弃小俊道：“你认得挺顺口的啊，以前肯定没少干这事吧。卡哇伊是什么鬼？” “诶哟，大哥！卡哇伊是我专门用来乱加的小号。”卡哇伊忙解释：“何况，小易藏得这么好，显然就不想让人知道，我帮他挡了也好。再说，你们真觉得我会联系她们？” 小昱、小超齐声：“会！” …… 小易幽幽醒来，似乎还沉浸在昨天的余韵之中。只觉得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自己又好像被这高床暖枕封印了般，不想起身。脑袋里昏昏涨涨，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还以为自己又在无极玄宫与师尊对饮。 随口轻吟道： “诗侠曰： 天若不爱睡，广寒不在天。 地若不爱睡，地应常震颠。 天地既爱睡，爱睡不愧天。” 已沾床垫绵，复盖丝单缠。 缠绵既已有，何必寻姻缘？” 三鼾月驻步，一憩星斡旋。 但得睡中趣，勿为醒者传。 师尊，此诗如何？” 此诗改自李白《月下独酌其二》。世人只以为其一有名，小易却极爱其二。其二看似如宋诗一般重理，实际更有一番唐诗深情在其中。 “大师，醒了？”小超说道：“你壶里的酒，全给你倒了，以后不许你喝酒。你一喝就醉，还没酒品。” “哦，我也有点晕，以后不喝了。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超奇道：“大师啊，你不会忘了你昨天自己说了些什么吧？还有，你不会不知道昨天自己声音有多响吧？” 小易拍拍浑浑噩噩的头，记忆一点点涌上心头。自己醉后竟然把这些研究诗论都说了出来，还好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不过，就算说出来，他们也未必信。只会当成是酒后胡言罢了。 小俊笑道：“昨晚，我们整幢楼估计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刚才还有很多漂亮姑娘来询问这件事。一起这么多天，你藏得够深的啊！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知道你说的绝不是胡诌。你以前学过诗？还有个老师？” “嗯，就这方面来说，这声大师也不冤。”小易一本正经。 小昱立马挤兑道：“你以为‘大师’是个好称呼？真正的大师是大师。不是还有什么‘气功’大师、‘算命’大师之类的么。您就是‘诗学’大师啊！” “啥？原来是这个意思？”小易不甘。 三人继续调笑：“哈哈，大师，你就是大师了！” 小易顿时没了睡意。这些日子以来，早看了不少。 这个社会对“大师”的定义早就扭曲。 一旦有人出来做事，或者他是真的有本事。他是传递正能量，并且功成名就了。 但是，他所做的事，利益之大、声名之盛。肯定会让众多宵小眼红，进而利用。 如果，这个大师的本领，还是带点玄乎的，让人说不清、辨不明的。那就更加容易利用了，比如上面所说的气功、占卜等。 他为善，旁人可以为恶；他真有本事，旁人可以没有本事装有本事。当然，这些旁人肯定要比真正的大师来得多得多。一个假大师倒下去了，千千万万个假大师又站了起来。 久而久之，人们对真正大师的尊重也就有限了。认为大师并不是真有才学和志向，大师就是为了成名，成名就有金钱、地位。 再说，他们对诗本身也是一知半解，也没有足够的尊重。 这个是自然的，莫说这个大计算机系。就是在大文学系，真正向这个方向发展的也寥寥无几。 这第一，考试又不考，就算你考，考前突击一下也就罢了。所谓，要考就学，学了就背，背了就会，会了就考，考了就忘。就如现在高考前，往往是一个人知识的顶峰。 这第二，向这个方向发展，择业面几乎没有。现代文交流早已一统天下。你说出现在广告、报刊上，若都是古文、古诗恐怕也不合适。而且，就是在盛唐，也不是人人能读懂诗。 这第三，这个方面的研究阻碍重重。大诗人的研究，早有许多珠玉在前，不是普通大学生能够突破的。所以只能去研究一些小诗人。但这样的研究，更加没有意义。如研究明朝复古派与反古派争斗中出现的诗，这就顶多给人们提个醒，不能这么想，这么写而已。 话说回来，唐诗能够这么厉害。大部分原因，也是科举给逼出来的。宋、元、明科举皆不考诗。等到清朝“诗渣”乾隆大爷，因为自己喜欢，把科举里的试帖诗一恢复，还比四书五经的地位更重。好家伙，虽然已失去了诗发展的最好阶段，用韵也与当时语音有所出入，但还是有不少高手出现。 重视！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高考里有一道题要考写诗，而且分值大，相信神龙绝对诗词高手频出！ 最后一个学期，同学们都忙着找工作，聚少离多。当晚便是同学聚餐。辅导员与同学们年龄都差不多，都叫她娜姐。 也邀请了娜姐，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室友看得紧，小易滴酒未沾。 娜姐独对小易说：“你不太与人说话，老师也不是很了解你。但很期待你入世之后，也能如现在一般纯净。十年后，说不定我们可以聊得很开心。”娜姐没等散席便先告辞了。 最后，因为小易收钱时有了些小延误，还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复夜谈： 小超宽慰道：“今天，有人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平时也不怎么跟人交流。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做得再好，也总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小易恼羞成怒：“以后聚餐，我就应该这么做！没开吃之前，就问你们收钱，再问娜姐收钱，多退少补。大家都是文化人，肯定抹不开面子当场说。这样你们觉得请了娜姐，心里特别爽，觉得办得不错；娜姐觉得请了你们，心里也特别爽，更觉得办得不错。我拿了一整份钱，心里更加爽，会继续给大家办这差事。三全其美！我是不是天才？” 小昱无语：“行了，别做你的梦了，睡吧……” “慢着，小易，你等半小时再睡！” 14.第14章 小侠联诗燃大圣，金猴逆阵锁青龙 话说，无极仙宫有各处仙山、仙岛、仙洞，作为那些精怪成仙的道场。其中有一处花果山，上有一猴王，自成佛归来，成天带着小猴们作乐。这些小猴，自也是精怪成仙，跟着这猴王好不快活。 那日，这泼猴一时来了兴致，想戏弄戏弄李白。便来诗仙门的酒窖里偷喝美酒。谁知这泼猴也是个一喝就醉的主，迷迷糊糊地也就睡在了酒窖，旁若无人地打起呼噜。 诗仙门前殿，自是李白聚会各师兄弟饮酒。诗仙殿中，皓月当空，自是李白居于首座、杜甫次之。 友人之中，自少不了曹植这位酒中君子。虽然李白有云：“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但其实曹植爱酒，却极有节制，还曾因酒醉误事，反不如李白贪杯。 一时来了兴致，李白曰：“我出一集句联，望诸君以集句对之：‘青箬笠、绿蓑衣，独钓寒江雪。’子厚，此联如何？” 此联一出，众仙皆惊，直夸妙联。连柳宗元自己也吓了一跳，还被李白点了名，一时面红耳赤。李白竟然用到了自己的句子，而前面这句“孤舟蓑笠翁”，正好被描绘成青箬笠、绿蓑衣。画面感更强，情景交融。 这个联硬要对倒是不难对。难却难在，这两句皆是闻名天下的句子。本来能对上这“独钓寒江雪”的句子就不多。如今还要配合上面的三字句，更加难。要用集句难上加难，一时竟然冷了场。 小侠本就是个陪客，没怎么喝酒，比在座的都清醒。听闻此句，诗助酒兴，一时灵感大发。将其当作一个作业，眉心韵典闪烁，亦在搜寻佳句。 少顷，“师父，徒儿有对。只是有瑕疵，不知可否？”小侠恭敬道。 “众师伯、师叔皆在，但说无妨。”众仙突然来了兴致，侧耳倾听。 “师尊出：‘青箬笠，绿蓑衣，独钓寒江雪。’徒儿资历浅薄，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想来此种孤寂已到极致。既然如此，徒儿岂能再进一步？徒儿反对：‘红酥手，黄藤酒，同销万古愁！’” “好！”陆游激动，第一个站了起来。却见他热泪盈眶：“可惜琬儿没来。” 小侠向陆游一拜，复道：“陆师叔不怪家易偷句便好。后半句截了一句师尊的诗，所以说有瑕疵。其实这样的对子，随便来一个都很难对。家易正好也有这样的一个下联，一直无解：‘离离原上草，任尔东西南北风’。” “小徒顽劣，此等妙手偶得之句，不必太过挂心。兴许什么时候情景一触便对出来了。”李白算是将此联暂且压下，另论其他诗篇。 一时觥筹交错，“李白一斗诗百篇”。此间酒与诗对，不复为外人道也。李白又有酒中剑法的绝技，自将众人灌到半梦半醒之处。 李白大笑：“哈哈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小易，再去取些酒来。” 待那泼猴醒来，却是家易半开门欲取新酒。泼猴当时慌了神，竟忘了逃跑，只得变作一金色酒坛。却是那尾巴不好收拾，遂变作一杆打酒的勺子靠在坛边。 家易早就发现此间有猫腻，心口易经真解立刻辨出这猴头真身，却毫不声张。慢悠悠地想拿起那杆金色勺子，却好几次都拿不起。只得作罢，重重捏了几下，恨恨甩过一边。 再去查其他酒坛、酒缸，还好没偷多少，当即放心不少。心想这泼猴胆大妄为，如今真要好好敲打一番。一把拥过那金坛、金勺，踩着醉步，摇摇晃晃回程。只是苦了这泼猴，被晃得头晕眼花，也不好发作，只得随他到前殿。 李白正疑惑地看着家易抱来的金酒坛。 小侠对着李白一眨眼：“酒来了，师尊说得对，只要触景便可对出此对。上联：‘小小掌中猴，凭他十万八千里。’”众仙疑惑。 泼猴当真不可再忍。 当即化出真形，腾云而出，唤出如意金箍棒，金目之中光芒摄人。好个威风凛凛的大圣。“诗侠小儿，欺人……不，欺猴太甚！快来与俺老孙一战。” 这边小侠也不含糊，豪龙剑出，亦是腾云而出：“哈哈哈，诗侠曰：‘花果山中无老虎，诗仙窖里有金坛！’”分明是说因为山上无老虎，所以猴子才能称大王。还点明，这好好的大王不做，却甘心来这诗仙门里做个酒坛子。 众仙紧随其后，表情不一，有的嗔怪、有的苦笑、有的拍手称快。 大圣本就毛躁，哪受得了这么刺激？当即棒身一翻，照小侠当头打来，起手处，一派仙云祥瑞。正是如意棒法：擎天探路。 小侠不复言，灌下一口酒，使一套如梦似幻的剑法迎上。小侠只觉如今使用的剑法，真是浑圆一体，毫无破绽。乃将毕生所学，熔于一炉。 一时，你来我往，金铁相交，乒乒乓乓。棍弹如雨落，剑走似雷奔。 大圣见久攻无果，心头恼怒，身形一摇，竟变出三个大圣。三个大圣一般模样，同使金棒猛攻，这边一个撤身扫，那边一个猴王下山，中间这个更是直接使出了连环乱点睛。 小侠这边左支右绌，葫芦挡一个，玉剑挡一个。唯有这乱点睛却无物可挡，当即运开游龙身法闪过。“分身术真不错啊。”小侠猛灌一口酒：“师尊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却见小侠这边，亦是变出两个分身。一位走动之间，皓月随之，是为月分身；一位虚虚实实，难辨真容，是为影分身。两分身皆使这豪龙剑。这边一招龙吟剑法：龙抬头，那边一招豪龙剑法：龙杨，他本人更是直接使了诗中剑法：天剑。 随即分身一拼俱散，只留一人一猴。小侠天剑，健似马蹄，锐如龙口。 大圣不敢硬接，一个筋斗翻出。金棒融于身，使出法天象地，变作一头巨猿。巨猿一掌轰散剑气，更双手捶胸，发出震天怒吼。小侠以仙酒淋遍全身，剑、葫芦、人，三而化一，幻出一条大青龙，张牙舞爪，遨游于天，随口龙吟，与巨猿气势相抵。 不多时，巨猿不耐，一拳击出，却是打在一处隐形屏障之上。 原来青龙并非随意游动，而是暗中布下了一方极强之阵法。张口一吟：“靇！” 乾坤八卦阵，现！遮天蔽日，浩浩千里不止。阵法越收越紧，欲将此巨猿封印其中。 巨猿不断撞击阵壁，皆不得出。阵上自有天道压制，阵下有厚土阻身。南起火、北涌水。天雷、罡风更是不提。这次换巨猿只能以强大身躯硬抗。忽而抬头，眼中尽是狡黠。 小侠心中一突，隐隐不安。暗忖：这乾坤八卦阵分明已经封了他仙法，连七十二变都不可用，他为何竟有如此表情？ 正思忖之际，天昏地暗、光怪陆离，眼前金光一闪。竟是到了一处绝地，仙力受制，遨游阻滞，南火、北水、天雷、罡风，抬头一看，只手遮天的竟是那巨猿。原来大圣不知使了什么仙法，竟将自己反困于这乾坤八卦阵中。 抬头看大阵，大阵光芒早被佛光充斥，原来那佛光竟然可以逆转大阵，交换施阵与陷阵之人，当真好手段！大圣学究天人，维持乾坤八卦阵自不在话下。 青龙被压迫炼化出原形，正是困于阵中的小侠。大圣自化作原形，掏出一物，竟是个金光闪闪的镯子，向小侠一抛。 小侠奇道：“金刚琢？”未及分辨，一琢正中小侠额头。顿时眼冒金星、神魂皆失。 15.第15章 梦中诗句情思备，俚巷名言志趣全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这一砸直接把家易砸醒，这个梦不能再做下去了。 诗仙门饮宴最近一次在两年前，两年前李白就出此句。当时家易没有对出来，如今凭韵典之力方才对出。却给自己又挖了一个“离离原上草，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坑，这个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两年前饮宴之时，李白并没有赐给家易韵典之灵，此其一怪； 在座的都是诗词名家，断不会对联诗一无所言，此其二怪； 柳子厚与陆放翁都有大才在身，绝不会如此没有城府，此其三怪； 那猴头性格跳脱，绝不会化作金坛，还任人拿捏，此其四怪； 那猴子能变巨猿是他本源，小侠可是人，怎可随意化作青龙？此其五怪； 至于结成乾坤八卦阵，这更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又岂会一蹴而就？此其六怪； 最紧要的，那猴头不被金刚琢砸就不错了，如今竟掏得这么顺手，此其七怪。 有许多人做梦的时候，都识破自己在做梦，却不愿意醒来。 梦中景象若是让人恐怖或让人不喜，那可能很容易就醒过来。而梦里的景象正是你苦苦追求的，你又岂会愿意醒来？小侠就是这样的主，若梦里有值得追寻的东西，怎么样也要把这个梦做到不能做为止。 韵典之灵亮起，家易便知道自己在梦中。然而，一次见这么多位先贤，向他们讨教诗词文章，家易绝不会放弃。家易离玄宫已久，心中想念众位师伯、师叔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饮宴之中的各位先贤断不会如此激动。梦中的那些真情流露、那些心无城府的表现，都是小侠本人自己的感情流露。这个诗词水平，自然也是家易现在的水平。 如第一联，便是要用人间的真情去破解孤独与寂寞；而第二联，便是小草坚忍不拔的意志，不论世上苦辛，都可以一岁一枯荣。这些情思，都是心中所藏，梦里所出。诗词读得多，有些诗句、场景会自动在梦里出现。 即是梦中诗，梦中偶得可以一句、两句，更可以是长篇，但无一不是佳品。若得一句、两句，想在清醒的时候去补全，那是狗尾续貂，断断不可。唯有等下一次梦中偶得，兴许可以正与其相对。 至于大圣，本来就是小侠的好朋友，更是小侠从小到大心目中的英雄。猴头聪明机敏，武艺法力高超，通佛通道。小侠在仙宫时常有机会与其交手，猴子出手从不留情，家易从未赢过。家易反应没有猴子快，平时玩耍时还会经常被他作弄。 所以，梦到这亦师亦友，小侠也很是想念，更想狠狠揍他一顿。然而，就算用《易经真解》所化的乾坤八卦阵困住他，还是觉得斗不过这大圣。被他逆阵而出，反胜。可见，这泼猴在家易心中留下的阴影面积之大。 记忆之中，各处诗词不解之处隐有所知。感悟又深了一分，“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这群古往今来最伟大的诗词名家在一起，就算只是斟茶递水，听得只言片语，也是不小的造化。 动了动身体，便真如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浑身酸软。回忆刚与大圣交手时使出的那套剑法，竟然还是全部记得。原来自己的剑法还可以这样无迹可寻，融会贯通。以前自己倒是有些可笑，以为仗着师门绝技，便可肆无忌惮。谁知，自己离那猴子还是差太远。 摸了摸头上疼痛的大包，心想这到底是梦是真，莫非真是大圣的手段。撑着起身，将此间诗词感悟、梦中诗句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晚至夜间，又独自出门寻一僻静之处，用普通铁剑将梦中剑法仔细揣摩演练。 …… 烧饼国上，地狱门下，有一支地狱犬门。 地狱犬传说是镇守西方地狱的双头恶犬。犬门下的普通武器，是一柄双枪，就叫地狱犬。能装填带有地狱紫火的子弹，是一个邪派。 地狱犬门在海上有一旁支，叫做残狗门。这个残狗门的功能，就是恶意在网络上撕咬别人，非觉得别人跟他是一个水平，典型的汉奸。因为青坝在，犬门要从烧饼国攻入散布什么谣言代价太大。再说，地狱犬门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有这么一个旁支，也不怎么在乎。 残狗门下所有人都姓残，名字也很有特色。原因是残狗门的门主，上小学时候不认真。刚学了没多久，接触到了一首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就以为自己全会了。 还参照着涂了一首“一月之后是二月，二月之后是三月……”的玩意。就给自己改名为残一月，还说自己以后的孩子都可以用几月命名。 他认为，他早已学会了世上所有的知识。可想而知，这样的治学态度，又怎么能教好孩子。残一月的孩子天天在他的摧残之下度日，就算本性不坏，性格也难免扭曲。残一月天天在网上泡惯了，也无心照顾孩子，就把他们都送到学校，把责任都推给老师。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门派”，却做了一件“大事”。祸事的正是残四月，残一月的第三个儿子。 那日，他的中学语文潘老师让他好好理解文章。这潘老师是有教无类，恪尽职守的。总想有机会的话还是救一救，孩子总归无辜。 “四月，老师跟你说。就算是打油诗，也是有志趣的。这首诗最要紧的是最后一句‘飞入梅花总不见’，而不是前面数数。要是没有最后这句，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诗。”潘老师觉得他的程度太差，只能先补一下小学的知识。 小孩不听：“不，我爸说了。这个作诗就是数数字，只要数得多，就没有问题。我爸的诗作，想必老师也早有耳闻：‘……三月之后是四月，……十一月后十二月……’” 潘老师满头冒汗，睁大眼睛看着他，勉强问：“如你所言，若后面写上一句‘惊来一岁时如窃’之类的句子，倒还可以看看。敢问令尊最后一句是怎么续的？” 小孩突然站起：“这还不简单！老师你这都不会，怎么当我老师？‘十二月后十三月，十三月后十四月……’我们家早就掌握了所有的知识，根本不用学习了！”说完就往门外欲走。 “回来！能续上一句情或理，才是把整首诗激活的关键。就如：‘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两句俗不可耐。然后续出‘三声唤出扶桑日，扫退残星与晓月。’之句，方是神来之笔。”潘老师苦口婆心，终于花费自己大量的业余时间，以为达到了一些效果。 …… 谁知，悉心教导换来的是他的满腹不满。 回到家中，对残一月一说。残一月怕他不肯上学，立刻注入负能量：“这个老师瞎教，一股八股文味，水平太差。你没错，我们残家都不会错。” 残四月越想越不舒服，觉得老师欺负了他。就偷了家里唯一一把淘汰残次品地狱犬。虽然残次，但这里面的地狱火子弹却是真的。 原本他追到老师家，只是想让老师服个软，赞同他的观点。谁知刚到楼下，又拿出这枪胡乱摆弄，这枪顿时就走火了。他自己首先被地狱紫火烧一干净。 那大厦本就在重涂涂料，外面搭有脚手架，本来并无危险。但这地狱紫火什么都烧，一下竟成了窜天大火。 接着，整栋大厦都被紫火点燃，紫火不断燃烧不说，还会引起凡火。大厦之上，紫火、凡火不间断，浓烟滚滚。 欲灭凡火，必定要先灭去紫火，但凡间的消防手段一时还真灭不了这紫火。 16.第16章 圣女神龙收紫火，凡人大道向青天 “听说了么，中心地区有一栋大厦，通体冒出紫火。寻常手段都灭不了！”小俊道。紫火，灭不了？小易一般不关心这些，但此事太过奇诡，便点开光幕，上网搜寻相关信息。 “啊！”小易手中笔记本颤抖起来。小昱关心道：“你怎么了？莫非你认识这个火？有办法灭？”“快，小超，开飞行器送我过去。”小易焦急。小超也不多言，他对小易绝对信任，直接带着小易赶赴现场。 小易解释道：“被烧的是中心区五座教师大厦中的一座，我有很多老师都住在其中。就算不是这栋也是旁边的几栋，我很担心他们。” 很快便来到了大楼下。楼下兵荒马乱，拦起了警戒线。近看现场，更加震撼。心中仿佛有重锤，一击、一击砸在家易心头，一下重过一下。下飞行器，连跟小超道别都忘了。 急走之中，一时不察，被地上铺设的消防水管绊了一跤，伤了膝盖。因为紧张一直攥着的笔记本，飞出几十米远。拖着受伤的身躯默默捡起笔记本。虽然到了这里，却根本就没有方向，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身边有个女子在打电话： “妈！我们家里有火吗？” “……到处是……火……门也烧了……出不去了。” “小孩子呢？” “在……我身下。”又听到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后，电话断了。 大厦附近早已禁空，只有消防队特殊飞行器才能飞行。但紫火是由外部而起，飞行器的作用不大。有些消防队员，还因为飞行器被紫火灼烧，不得不先撤离。 大厦上不断传来尖叫、哀嚎，楼下也乱成一片。有些人在外围的脚手架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力竭便掉了下来，引来一阵恐慌。 入口处，不断有抬着担架的伤员涌出，有些担架上抬的还是受伤的消防队员。这些消防员的防护服对紫火并没有什么防护作用，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有些普通人为了救妻子、儿女，刚刚逃出生天，又再孤身进入火场。 …… 一声龙吟，自远处飞来了一条紫金之龙，那龙上赫然是巽皇之女林红玉！ 自百家衍龙诏下了之后，林红玉不几日也衍出了龙魂。此紫晶神龙杖上的龙魂，乃是文心化龙。平时无事，林红玉一直在东海之上，吸收沧海之力，温养龙魂。平时没人敢打扰，方才得到消息，才匆匆而回。不是凡火，自然不能用凡水扑灭。 林红玉浮在半空，紫晶之龙化作无色水龙，冲刷大厦。这水龙结成晶体，更有浩然正气。紫火一遇水龙便被封印在晶体内，一并收入紫晶神龙杖。终于将这紫火扑灭，杖上也平添了几分神圣之气。 紫火一灭，凡火也是无根之源，几乎是瞬间就被先进的消防设施扑灭。消防队员深入抢救，一批批高层的伤亡人员被救下来。兜兜转转，家易对这种场面一无所长。在这里干等着，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 巽皇宫，申命殿。 “统计伤亡，查明真相。”巽皇林啸道。 红玉报告：“死二十九，伤百余。大部分都是普通民众，什么年龄层次都有。” 林啸唤出龙吟刀，龙吟刀上微型天幕自现。残次地狱火消失，微型天幕中自将来龙去脉显现了一遍。龙吟刀就是如此神奇，只要有线索触发，便可通彻世间万事。满朝文武，得知真相，目露悲戚、愤怒、不解等不一而足，但都不敢言语。 “竟然是如此可笑的理由！这么多条人命啊！还给民众带来恐慌。这潘老师明明是忠于职守，为何结果会到如此地步！”巽皇深吸一口气，首先开口。 红玉对曰：“巽州，向来以教育见长，海上就更是冠绝九州。最近几年，遵循零拒绝的原则。无论什么样的学生，都可以来上课。我想这就是祸端的根源，有些人，注定教化不了！” 巽皇龙吟刀上逼出紫火交于林红玉：“红玉，你亲自去，便以此紫火烧尽这帮脑残。死伤安抚工作，众卿随我一起前去。至于岛国地狱门……” 巽皇话不多，一连颁布好几条法令，言出法随。林红玉收取紫火领命而去，殿外隐身的戚继辉默默离去。 …… 玉矶现在是以普通医生的身份，从震州直来，在这里带领团队协助照顾、安抚伤员。小易得知父亲在此，便联系找到了他。 家易憋着一肚子烦闷：“父亲，把我的穴道解了吧。此火妖异，明显不是神龙国本土的力量。如此欺辱，我不可能当没看见。”家易急切道。 玉矶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普通医生的身份。巽州的一切自然由你的林叔叔做主，相信他。”随即蹲下为一位老人家推拿。 家易不服：“我其实自己能解，就不烦劳父亲了。大不了，我就解封一天。待我出国扫平邪逆，再向父亲请罪。”伸出左手两指，凝聚真力，指尖青光显现。但迟迟不点下，这是在等玉矶松口。若能得答允，便有一种“名正言顺”的感觉。 玉矶手上没有停歇，舒缓老人家的压力：“我知道你能解，只是来知会我一声。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我神龙想保其他国家也保不住。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神龙国策到底有何深意？再者，即使你大开杀戒，你就能得到安宁了吗？” 青光散去，家易冷静下来，无奈道：“不能，我看这满目疮痍，我看这紫火滔天。‘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我无能啊！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会如此张狂。” 家易红着眼睛：“‘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他们有什么罪过？我怎么得到安宁？” 玉矶推拿毕，站起正对家易：“好，既然你说到大道，那你就要明白：被逼无奈一定要走一条路，这不叫大道。能够选择不同的道路，而你却要选这条路，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你不妨想想，一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到底能做什么？” 拍拍家易的肩膀：“放心吧，总会过去的。”又到下一个病人处。 李华的《吊古战场文》讲述的虽然是战争的残酷以及给人民造成的苦难，更是一种爱国的情怀，对平安的深沉呐喊。家易独吟这几句，意味之中，不觉将如今的画面想成了另一个战场，更是对凡众能够享受平安喜乐的深切盼望。 家易抹了一把脸，调整心态：“我去找一找自己的老师们，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言讫，便自行离去了。 附近的一位老教师悄悄对玉矶说：“医生，你儿子本质不错啊，多鼓励鼓励。这样的情思，年轻人里真不多见。他跟你很像，都有一股劲，不要逼他与你对立。” “多谢老先生，学生明白了。”玉矶恭敬道。 17.第17章 万古常情甘俯首，千夫所指冷横眉 文琴自也是跟随玉矶而来，家易寻到她：“母亲，其他老师都不在这栋楼里，我都见过了，好着呢。蔡老师就住在这幢楼里，我却没有找到，陪我一起去找吧。” 家易脚底上步伐不慢，脑中的思念慢慢展开。 “他太调皮了，如今磕破了头，该会收收心。老母鸡补血，给他买只炖了吧。”只是淳朴的关心，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家易喜食鸡，正是从此开始。平淡一语，影响甚大。 “好好，这道题只有一个人做对，你们认真再想想。”蔡老师脸上并不沮丧，反而看着家易的眼神有鼓励与欣喜。所以，家易敢逆流而上，别人不说，不敢说的，他却敢说。正能量的种子越早种下，就越容易长成参天大树。 家易和文琴走入临时信息中心。 “妈！”一位中年妇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不止。她丈夫立马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在这样的地方，没办法使人不泛起悲伤之情。 家易眼眶微红，将恩师名字报上。 “没有！”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你别急，兴许是还有信息没有来。” 不可能了，信息没有来就是还被困在里面，还被困在里面的话还有什么希望。这是家易的第一个想法。 “我竟来晚了。”…… “不，你说的是谁？哦，在最早的一张名单里。因为只受了轻伤，所以最早送走了，我们没太在意。就在巽东医院。” 家易缓缓跪了下来，文琴知其意，不打扰。 这是成年之后，家易第三次下跪。第一次，是见紫龙现世，众志成城，不得不敬仰；第二次，是在家中，那绝不是一个玩笑或者手段，他是真真正正欠父亲一跪。第三次，是为了悔恨而跪，“晚了”这句话，不是说今天来晚了。而是说，为什么自己不能早几年就回来。若能多回来看看，珍惜一些时间，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原是生离，今若死别，令人无法接受。“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人常说，生离比死别更令人经心。死别往往一恸而绝，生离却是要用一生去悬念。但如果生离的这种悬念都没有，那还叫什么生离。 这也是《古诗十九首》永远能感动人的地方，历万古而不变。物同此理，人同此情；人之常情，最是动人。《古诗十九首》无须翻译，浅白如话，却每一句都深入人心。若通读她，必有一句话会让你热泪盈眶。 普通人看《古诗十九首》，几乎都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而家易相反，正是因为“思君令人老”、“年命如朝露”，所以在相聚之时、青春之日才更要珍惜。 还好，上天给了家易这个机会。许久，家易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笑了，你看。”不少人捕捉到了这个笑容，都报以鼓励的微笑。这个笑容仿佛是一颗星辰点亮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虽然笑了，但家易并没有笑出声。周围如此凝重，若自己的老师没事就笑出声来，这对周围的某些人也是一个不小的刺激。家易不可以如此做，总觉得会违背些什么。 兜兜转转总算来到了巽东医院。 “蔡老师，我来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家易眼中满是血丝。 蔡老师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反复确认了好久：“真的是小易啊！好多年没见你了，这是小易妈妈吧。诶哟，这兵荒马乱的，你们怎么找来了？” “您这里缺了些什么吗？我什么都没带，怪不好意思的。”家易有千言万语，皆堵在心头，说出口却是这一句。 蔡老师介绍了自己的丈夫，抬了抬自己被包扎的右手：“什么都不缺，你别忙乎了。我们老俩口住的比较低，只受了点轻伤，不碍事。”家易与文琴自加入护工队伍不提。 …… 巽皇亲自到来。 “各位老前辈，事情已经查明，请各位看一看吧。”巽皇幻出龙吟刀，以龙吟天幕，将事情原委重演了一遍。巽皇本就是一位文科教授，称这些老师为老前辈，恰如其分。 “元凶首恶满门，我都都已经让他们死于紫火之下，自食其果。但这么做显然还不够，我一定尽自己的全力做好善后工作。此外，朕还有一个请求。”巽皇恭敬拱手，寻求原谅。 退休的老司长葛老师代表众老师回答：“您说吧，我们都知道错不在您。可怜我的李老弟，他刚退休，却遭此横祸，清福都没怎么享。” 巽皇语气平稳：“朕必须要隐瞒此真相，还望诸位答应。” 家易先忍不住了：“为什么不能公布真相？如此大祸，民众连个真相都要不到吗？” 巽皇也不生气：“易儿，你思考的方向不对。各位老前辈。朕心所计，乃为天下教育大业。若真相公诸于众，师道尊严何在？今日如此宵小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日谁还尊重老师？谁还愿意做老师？此事既是宵小所谓，朕更不欲为其扬名！” 众人看向葛老师。后者眉头深锁，缓缓道：“好，如此就让此事，成为一个秘密吧。近几年，海上教育发展太快，是有些地方应该缓一缓了。” 巽皇明白葛老师的意思：“海上教育，今后再也不是零拒绝。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为了让老师们得到更好的教学环境。我们一定硬性地拒绝一些人。请小女立紫晶神龙杖于学府门口，以文心通查众学子资质、心性。不同的学生，自有不同的去处。” 戚继辉提着传说霸王枪走了进来，枪上本有厚重的血渍与血腥，但都被戚继辉冲刷干净。先对各位老教师一拜，再看向巽皇：“巽皇，我去了一次烧饼国，将地狱犬门灭了。这样的宗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巽皇严肃道：“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这些宵小，若不是被人当枪使，怎么可能接触到这诡异的紫火。” “我已经留了地狱犬门的少门主半条命，相信他会给我们揭示真相的。”戚继辉目光灼灼：“只是这样隐瞒真相，巽皇恐怕要蒙受不白之冤。” 巽皇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豁达道：“无妨，还有九年，至尊天幕自会为朕昭雪。届时，海上教育的转型早已完成，成果也必定展现，朕无愧于天下。红玉……” 林红玉对众人一礼。随即祭出紫晶神龙杖，龙晶上散出柔和紫光，没入众人，在谈及此事真相时会自动提醒众人封口。独家易未受影响，红玉看向家易，有嗔怪之意。家易忙解释道：“我身上有青龙魂，故不受紫龙影响，我不会说出去的。” “若得闲暇，与我一战。”红玉眉毛一挑，算是下了战书。 家易直冒冷汗，从小见这位大人，心中就直打鼓。忙应：“小的不敢呐，我可是要加入这海上教育系统的。直击教改前沿、力求教育发展、学习教学方法。在您手下做事，又怎敢跟您动手。” “你敢再说一句试试！”红玉一脸嫌弃。 家易暗忖：果然学文的脾气都很臭，还是我们学诗的脾气好。 …… 火灾头七，是海上很多民众自发来祭拜英灵的日子。因为巽皇没有公布真相，所以依然疑窦重重。有很多民众，甚至用孝布包着鱼鳞来祭拜，暗指巽皇名讳：林啸。 “你们说，老子放火，女儿救火。林啸玩得一手好牌啊，把入学权都收在囊中。” “是啊，那神龙杖也不知道灵不灵。本来我关系都托好了，儿子稳进一中，现在前途未卜啊。” 民间不知道有多少绘声绘色的版本。 烧饼国发出强烈谴责：地狱犬门所在地区是烧饼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神龙国铁鲨军肆意踏入他国领土，并无声无息屠灭一个门派，其行径无异于入侵。 神龙国回应：呵呵。 18.第18章 神龙盛世滋昏暗，家易繁书解圣明 一个女人在教师岗位上兢兢业业了半辈子，快退休时查出绝症，挣扎不久后仙游。家易未入学校工作前，就一直听她的故事、传闻，也暗暗地祝福她能好起来，但可惜事与愿违。 这滔天紫火也带不走她，大难不死，为何无后福？ 《鹧鸪天、奠师》 点碎书篇迹墨残，离尘仙影浸身寒。 草堂有幸听卿教，青子无福请圣言。 牛马面，莫相烦，病中躯体步艰难。 他年我若为秦广，颠倒轮回送玉还。 家易不知自己为何对她有如此景仰之情？家易甚至连她的面也没有见过，或许只是单纯地尊重她的付出、同情她的遭遇吧。家易工作后，有幸得到一本她的真迹。虽不同科，但家易将其珍藏，有时还学习一番。 家易当然要当老师。 家易知道这个行当真不是主流，被认为是少有能力之人才会从事做老师。老师福利不高，又过于辛苦。精英流失，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不太受人尊重的行业。 这口上说得尊重，并不是真心尊重。 有人想老师也就这些本事，还不如自己教。举个反例：从来没有人敢对医生开刀指手画脚，因为他们不具备专业知识，扯淡都扯不来。 但他们忽略了，教育教学同样是一门深沉的学问。教育教学也是一个专业，他就是教得会、教得好，你就是不会。虽然不会，但这个你却可以扯淡，好歹你还是个家长。有个“长”字自然就觉得能教育别人，实际相差十万八千里。 再者，有些老师真的会很在乎金帛之物，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久而久之，生态已经养成，不同流合污的反而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普通人能有几分见识？除了随大流和两极论，也就没有什么东西了。不收钱就等于没本事，收越多越有本事。 据说十数年前，有一位老先生在公园里摆上十几把古琴，欲免费教授古琴。若有学者达到一定水平还赠送古琴，却无人问津。 谁知，后几年学古之风大火，这老先生真是个名家，每一节课都贵得惊人。不仅课程，古琴的价格也随之飞涨。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 试想，这老先生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比较。这心也没有当初这么热了，你说这时再请他免费教授，更是天方夜谭。 最后，教育之道，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可能要很久才能显现出成果。有时，你大力培养的孩子，他要到下一个学段才能拿出成绩，那时候孩子已经去下一个学段的学校了。等他拿了成就，新学校当然为此大肆宣扬。但这个孩子的成就，实际上跟新学校真的没什么关系，但能记得你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 为了孩子当前的成绩，或为了孩子未来的发展。这之间的选择，矛盾有时非常尖锐，二者只能选一。众多选择加起来，只能在其中找一个平衡了，这个平衡也只有每个老师自己把握了。 神龙国是太平盛世，太平盛世并不是一味的好。人们在发展过快的科技面前，反而放慢了对人性本源精神、思维、境界等的追求。好玩的东西太多，沉下心来做学问的反而少。 这可能就是先贤要的太平盛世，天下大同。但没人说过，天下大同之后又会发生什么现象，产生什么问题。 这平民百姓心中滋长的昏暗可能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教师，愿意坚持自己的信仰和情怀。 海上圣明学校是一所历史悠久的中学。而圣明学校的校长，便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林红玉。 红玉并不是因为收紫火而扬名，而是其从小到大都很聪慧过人。十八岁时学历已经常人不能及，更接替其恩师叶秉臣，成为了圣明学校的校长。这五年来，对圣明学校大刀阔斧地改革，成绩斐然。 众教师对红玉从怀疑到相信，再从相信到佩服。 圣明学校也完成了从优秀到卓越的大跨步。然而，这所卓越的学校，今天却注定不平常。 坐在红玉对面这位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自然是我们的家易了。 为了哄家易来相亲，不是，是为了哄家易来找林红玉入职。文琴可是下了血本的，她破天荒头一次夸家易帅。还“承认”以前说家易长得丑，都是怕他花痴，忽悠他的。于是，家易怀揣着对自己“英俊”形象的无比自信，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他惧怕的林红玉面前。 林红玉自然不会理睬他：“你来我学校也好，免得你去祸害其他学校。圣明学校，圣明二字，不知你如何解？” 家易胸有成竹，缓缓道来：“夫圣明者，酒之清者也。《西京杂记》卷四：‘邹阳为《酒赋》，其词曰：清者为酒，浊者为醴；清者圣明，浊者顽騃。’后恩师有云：‘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圣明学校，就是给我们诗仙门输送喝清酒人才的啊！”说到最后，家易还露出一副欠扁的笑容。 林红玉强忍着要将家易掐死的冲动。嘴角微扬，左手撑腮，一副我就静看你装的姿态。 家易被看得浑身一激灵，忙补救道：“这，这……《文心雕龙》第二篇，《征圣》云：‘夫作者曰圣，述者曰明’。所谓“圣”，就是能够独立创造的人；所谓“明”，就是能够继承阐发圣人学说的人。圣明学校希望自己的学生，圣或明必居其一，兼而有之更佳。” “红玉姐，你不会忘了吧？我也是圣明学校毕业的啊。这东西，我都听老叶说了一百遍、一百遍了啊。怎么现在还是用这个来录用人？”家易满腹委屈，又忍不住不吐槽。 红玉再也端不住了，心想不能跟他比无耻，必输无疑。“住口，不可如此称叶师。再说，这些门口就能抄到，无须你解。再解！”红玉还是想抓紧被气死之前的宝贵时间，好好把这混蛋的学问考校一番。 家易尴尬一笑：“所谓圣，作圣贤解。” 家易伸左手凌空反书写出繁体圣贤（耳口下王，臣又下贝）二字，以红玉的视角，两字是正的：“圣贤，就是有耳能听，有口能言，有权之人甘居其下。没事可以做做官，又有人送宝贝的高富帅。” “圣贤必明明德！”家易继续写出繁体明德（明德二字，繁简一体）二字，继续瞎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明明德，就是明白‘如日之升、如月之恒’之类的道理。总之是：大、光、伟、高、正的道理……” 红玉素知家易虽然口无遮拦，但这是惯于藏拙的表现。当即不再逼迫：“……尚可，但进教室上课切不可胡乱说话。回去备个课，明天直接丢你一个班，你上一节《桃花源记》给我看。至于教案，自己上网查怎么写吧。对了，要不要叫上你的语文老师？” “明天就来？彭老师也来？我！我才不怕，反正圣明学校的学生好着呢，随便上上！想当年，彭老师开课的时候，还不是我们这帮小子轮流圆场，他十句话都没说到。那课上完，全场掌声，欢动不息。”家易越说越得瑟，仿佛已经稳操胜券。 红玉笑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了。立神龙杖之后，我们中心区学校除了还有一个月毕业的毕业班，全部重新招生了，都是就近入学。我再以资质优劣，平均分配于每个学校。而且，为示公允，我们这里的一些优秀学生，我还给了其他学校。所以说，现在圣明学校每个班级较中心区平均水平略低，咳，可能更低。你要有心理准备。” “所以呢？”家易紧张。 “所以，你明天要教的九班，我可是精心挑选的啊！哈哈！”红玉大仇得报。 19.第19章 深浅不知言教育，针锋相对论诗文 自小侠学习了教案写法之后，就有一个念头蹦达而出。这不就是写文章么，对于小侠来说，写这种“应用文”，根本就是手到擒来。这以写文章为开端的事情，想想就让人觉得带劲。于是，不用多久，一篇博采众长，五万余字的纯手写教案就应运而生了。 案写得是天花乱坠。 林红玉等听课老师拿到那五十多页，密密麻麻全是字的教案时，内心非常无力。 只见教案上写道：“文，天思也，具性灵之德，非运之能成。?萌芽始于仙术，生长依乎玄功。淬五行而形骸备，齐八卦而精神凝。行行孕玉，字字生莲，辍焉则回响十千。 故文章既成，通天道，指民心，擎社稷，或忘机而自处，或留意而旁瞻。传之世兮千年不朽，祭之堂兮百圣齐鸣。 善文者未必善诗，善诗者却必善文……” 只得干笑着认真研读，这越读就越心惊。不久后，面面相觑，大家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心底“这到底什么玩意儿！”的呐喊！幸得养气功夫极佳，耐着性子坐到了教室里。 课上得是地涌金莲。 “在本节课开始之前，请大家观看一段视频。《动画：桃花源记》”小侠唤出教室里的教学光幕。动画很快结束，小同学们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看毕，“同学们在动画中看到了些什么，请同学们与我交流一下。” 生一：“这么多好吃的啊，我也要去这个地方，都是免费的吗？那里肯定不会有作业了吧！”生二：“我觉得我也会跟这个渔人一样，有这么样的好地方，我也会出来带上自己的爸妈，还要带上同学们。”生三：“救一条鱼，只能去一个人。哈哈，他还要再救一条鱼，才能再去一次。若要带上家人要救好多条鱼呢！” 家易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这帮小娃儿，没有一个说在点子上的。生一好吃懒做；生二冠冕堂皇；生三桃源收门票啊！完全没有讨论到桃花源本身。 家易还没有放弃，用出自己的吟诵绝技：“《桃花源记》只是《桃花源诗》的序……，下面，我来吟诵一下《桃花源诗》。诗曰：‘嬴氏乱天纪，贤者避其世。……’ 本诗首句开始就交代了桃花源的背景；而‘荒路暧交通，鸡犬互鸣吠。’，正对文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奇踪隐五百，一朝敞神界。’，正对文中‘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而‘愿言蹑清风，高举寻吾契。’正是借太守与南阳刘士之事，来寻求与自己志趣相投之人和境。须知《桃花源记》只是《桃花源诗》的序而已。往往只是怕人看不懂诗乱揣测，所以加个序在前面。” 众生：“哦！那还是《桃花源诗》厉害！我不学《桃花源记》了。”小侠暗笑：哈哈，就是这样。还挑衅地看了林红玉一眼。旁边老师望着黑板上《桃花源记》的课题差点吐血。 家易自豪道：“当然，如今的神龙国，恐怕离这个桃源世界也不远了。东晋的陶渊明虽然生活充满坎坷，但是他却把希望寄托在向往美好之中。正是因为有如此向往的先贤，再经过我们神龙国几代人不懈的努力，我们才会真正地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看着一位位小朋友眼中闪烁的光芒，家易话锋一转：“然而，我们真的是在向往这样的生活吗？真生活在其中，你会发觉你一点都不幸福。可以说，没有差异就没有幸福。一切东西大家公有，生活用品按需分配，人人从事生产劳动。到时候，你让我来教你们，我不教。我让你们做作业，你们不做。反正吃得饱，穿的暖，还追求什么呢？成天打游戏好了，社会瞬间会奔溃。” 众生轰然而笑，也只有极少数几个若有所思。 “最后，我想请同学们摘取《桃花源记》中的一句话，作一幅画。然后上台交流，让其他同学猜猜看，你所画的是哪一句？” 林红玉已经以手扶额很久了，乍听此言，猛地抬起头，又怔怔地看了看时间…… 音乐响起，下课了。其他老师都以各种理由，飞也似地逃窜回去。 校长室。 林红玉首先开口：“奇才啊，奇才。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语文课是这么上的。先看一个动画看掉十五分钟。然后把重点扯到《桃花源诗》之上，以诗代文，完全没有讲到《桃花源记》任何重点。你信不信，我现在去九班随便找个同学，《桃花源记》都不一定能读完整，读正确。” 家易据理力争：“陶师伯就是这么想的啊。你看看他的文章，也就还有一篇《五柳先生传》拿得出手了。毕竟是以诗入道。” “瞎说，《桃花源记》、《滕王阁序》都是公认的文高于诗。还有，你戳破桃源干什么？这就等于是给了孩子们一个美好的梦想，然后亲手戳破。就像公园里小女孩吹出了许多彩色泡泡，然后你一个变态把它们都拍破啊！你想干什么啊？孩子们欠了你啥，你要这样对付他们？”红玉厉声道。 家易娓娓道来：“传说，土地公希望世上的人个个都有钱，这样人人都能快乐。土地婆却反对，她认为世间的人应该有富有贫，才能分工合作发挥社会功能。土地公说：‘那么，贫穷的人不是太可怜了吗？’土地婆反驳：‘如果大家都变有钱人，以后我们女儿出嫁，谁来帮忙抬轿子呢？’土地公无话可说，世间才有今天的贫富悬殊差别。世上的人觉得土地婆自私自利，是一个恶婆而不肯供俸她，却对土地公推崇备至。” 家易趁热打铁：“我觉得土地婆婆说得对，如果真有那样的社会，里面的人民才不会心心相印，一起努力呢。人们只会越来越懒，啥事都不做，社会直接崩溃。桃源毕竟是个梦幻泡影，去桃源路上所有的风景都很美。但真住在里面，就不会觉得这么幸福了。” 红玉以指点案，含怒而言：“你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你所有的思维都如天马行空一般。就算我要理解，也要费一番神思。你要教书，不是你在天上飞，孩子在地上望着你，望一辈子他们都学不会。假以时日，你还是天上的天马，他们还是地上的小孩。你一定要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然后慢慢引导他们向前走，向上爬！善诗者未必善文，未必善教育，更未必善务事！”家易只敢点头，不敢做其他任何动作。 红玉复道：“你还真别不服。屈原自己自杀得开心，对楚国有何益处？陶渊明哪一次不是辞官回家享受？李白不受明皇待见，明皇英明，一早看出李白没能力；杜甫打仗根本就是纸上谈兵，少往他脸上贴金；白居易成天就知道我要喝酒，我不想做事；得了，我知道你要说辛弃疾，辛弃疾务实有才干。可惜不务虚，不能虚实相生，看不清形势，还不是一事无成。有没有精神气节，关系到能不能写出好诗。但这和实际能力无关，他们把你教这么厉害，可见一斑。” “也没这么差吧……”家易小声嘀咕。不过心里看红玉如此一一直呼起名，点出其人其事，发觉还真无法反驳。 红玉见已经把家易吓住，转开话题：“我算看出来了，您老最后一部分，那不是‘你画我猜’么！这游戏真不错啊，完全把孩子们调动起来了。” “对啊对啊，你没看那些小朋友画的多么认真。如果我们每一首诗，每一首词都能让孩子们画一画，他们保证这辈子忘不了。”家易似乎又回复了些神气。 红玉打击：“问题你最后让同学们猜了没？一节课时间是有限的，你让他们开始画已经只有五分钟了。你还指望能评讲完？既然评讲不完，这个环节又变成无用之物。不仅没有达到效果，还让学生们的兴趣又降低了一个层次。而且，每节课都来，语文课又变成了美术课？” “我……我再也不敢了。”家易已经无地自容了。 “综上所述，你的教育教学能力只能中下。当然，念你初犯，我还是允许你正式入职。希望你不要辜负学生们对你的期望……好好教数学！” “好！啊？怎么是数学？” “体育！” “别，数学就数学。”暗想：人矮，篮球肯定打不过孩子们。 20.第20章 百姓安闲荒武技，一身辛苦虑师传 神龙国全民皆武，但武技所用场合不多。普通人十四岁后所配的玄冰剑、赤焰刀等基础武器招法简单，攻防一体，威力巨大。就算普通人武技练到一定程度，以肉身凡铁连基础武器的防护罩都打不破。 久而久之，人们对武器就形成了依赖，而对武技本身的修炼就全凭兴趣了。更何况，神龙久无战事，基础武器有些人都很久不用了。学校里武术虽然是必修课，但教的、考的都是套路。根据学生兴趣教一套套路交差，考试的时候可以看到各门各地的套路，而这些都与舞术无异。 实际上，技击之术，不仅能训练人们的体能、反应，练到久时，智慧也与日俱增。因为若练套路，只要肌肉记忆便可，而技击之术，还要动脑子。况且，不论练不练功力，等气血衰退，都是一场空。什么九旬老人打得二十几岁小年轻无还手之力，简直是个笑话。 当然，神龙国建国之前有武学大宗师，在实战中淬炼武技，气血未衰败之前，就以武入道、肉身成圣，避世而居。建国后，又上得无极玄宫，再以仙药淬炼身体，直与真仙无异。不过，这条路太过辛苦，尝试的人本来少之又少，成功的更加万中无一，非真正的武痴不能成。这些大宗师成圣之后所用的都是神武，与凡武有些招式相同，实际云泥之别。 武技在神龙国的科技面前，早已没有任何秘密，破解得一干二净。如何发力，如何扎马，如何训练，都一清二楚。但再厉害的武技，也要一步一步修炼而得。神龙国有一些家庭，认为这是神龙武魂，非常看重孩子的技击能力。这些孩子，就在这一拳一掌中磨练意志，锻炼体能，增长智慧。显然，家易和红玉都是要练的。 圣明学校，练功房。 家易所学是洪拳，洪家祖上便有洪拳始祖洪熙官。红玉则是适合女子修炼的咏春拳。 “表姐，咱能不打么？我不是你对手啊！”没错，红玉是家易的表姐。红玉之母李文思正是李文琴的妹妹。否则，红玉也不会把家易欺负得这么顺手，家易还躲不了。 红玉根本不理睬：“和以前一样，用招不用力，你也不许鬼吼鬼叫。” 家易毕竟是男孩子，洪拳讲究硬桥硬马，力量奇大。家易本身对练拳毫不含糊，经常练下一身伤，玉矶又帮他治疗好，功力不浅。红玉是女孩子，不会这样练功。要是真对抗，只需家易铜桥一震，双臂一推，红玉一下都挡不了。 说到巧劲，洪拳长短桥结合，其中长桥远攻猛打，短桥贴身快打，其巧劲与咏春不遑多让。家易身材不高，练短桥正合适。但谁让红玉身份特殊，切磋只用招式。洪拳以声助势，红玉还不给家易发声，就只能从小到大一直被她揍。 家易与红玉各自拉开架势。红玉一勾手指，家易撇嘴，无奈抢攻。 洪拳口诀：“刚、柔、逼、直、分、定、寸，提、留、运、制、订乾坤。”之中，除乾坤二字虚指阴阳五行之外，每个字都是洪拳的一种桥手手法。 家易配合马步，缓缓使出，法度严谨，由慢到快，自成一派气度。每一桥都清楚明白，落到实处。又几桥分而合之，合而分之，步伐变化，沉稳快捷，已近无迹可寻之境。 红玉这边见招拆招。以咏春中问手、撩手、叶掌等化解攻击。再将摊手、樁手、摊手、窒手、膀手、按手、伏手整合而出。步下虽不常变化，但每个步伐都恰到好处。动作不大，大巧若拙，却正好将家易挡在门外。 双方你来我往，转眼已过百招。 红玉寻到机会，使出一路贴身快腿，家易一一挡下。暗运功力，紧跟一路破排手，小念头虚攻，再出双沉双推掌。家易反应不及，只得稍微抵抗。却见两个大巴掌，呼在家易面门上。登时脸上印下两个红印子，只得借势倒退，与红玉拉开距离。 家易无奈看向再一次破坏规矩的红玉。又不能真伤了红玉，文琴就饶不了自己。可再打下去，自己又要变猪头了！ 当即大喝：“接我醉拳！”手法即变端杯手，脚下乱点两步。打出一套“醉拳”，双手乱划，就势往地上一躺。红玉也没再动手，等家易出招。不多时，家易不仅没出招，反而打起了“呼噜”。 红玉收起拳架，无奈道：“行了，不要装了，不打你了！”家易得逞，狼狈爬起。 红玉复道：“洪拳练得不错，已有前辈大师风范。下次，恐怕就赢不了你了。” 家易苦笑挠头，就算再来一百次，我都只有输的份。 “圣明学校里的名字，我已经想好。就叫李苏，是我英文名liso的直译。外公家是海上有名的会计师世家。正好解释了我与你的关系，你还是我表姐，却完美隐瞒了真实身份。以前教过我的老师，虽然不多，还是要知会一声。上次考证也是用的这个名字。” “如此甚好，多余的事，我会处理。你要多思考如何上课，多听课。上次你没考过，是你经验不足。不仅听数学课，所有学科都要听。至于怎么让其他老师心甘情愿让你听课，自己去下功夫吧。处理人际关系，也是一门学问，你欠缺。”红玉叮嘱道。 几天前…… 考教师证，当场说课，并回答一些问题。不恰当点，跟普通的选秀节目类似，不过三个考官必须都要yes才算过。 家易课题是因式分解的提取公因式法。又是类比分解素因数，揭示提取公因式的原理；又是引经据典，将因式分解的来源解释得无比清楚…… 考官发话了：“听你上了半天，到底为什么要教因式分解？” “诶？我刚才不是讲了么。发明因式分解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快捷求解代数方程。对此许多数学家做了尝试，最终凝练成了我们今天孰知的一些规律。公鸡国数学家韦达首先发现了因式分解的工具性与重要性……”家易有些急躁，已经发觉了自己上课的问题，脑子一空，乱答一气。 考官打断：“我问的是为什么要教因式分解，不是为什么要发明因式分解？因式分解，可以简化整式计算，以及给后面的分式学习作准备。而且，这节课只要学生知道因式分解是什么，并且会用提取公因式法。能够找对公因式、提取清楚、提取后另一个因式正确才是重点。至于数学史，完全可以放在课堂外。no！”“no！”“no！” 与红玉一席话，对家易的触动莫大。之后几个月，家易真的是再以各位老师为师，什么课都听。出去培训也是一次不拉。听课与培训，都记录得一字不少，再慢慢思量。游戏什么的都不打，因为都没这个有意思。 经过不断的磨练，终于找到自己的问题，有信心再次站在了另外三个考官面前。 这次的课题是等弧，家易说课时，侧重学生的反应和如何与学生交流想法，加了几题有效的习题。总算看到考官频频点头。这都教了几个月了，无证的日子正该过去了！ 专业方面的问题问得很简单：“那么，你给等弧下个定义吧。” 家易谨慎答来：“从直观几何来看，只要能够完全重合的两条弧就是等弧。但如果要准确判断，那必须这两条弧的半径与圆心角都想等，他们才能完全重合成为等弧。这也是数形结合的思想，直观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过程。当然，在应用等弧的性质时，等弧的长度相等是应用得最多的。” 问题二：“你如何看待学习后进的学生？” 家易言道：“林校立神龙杖，重新分配学生资源。我圣明学校接触的这些学生应该是最多的吧。我看到他们身上有很多闪光点。我觉得这个孩子画画真是美，肯定是个好孩子。其他老师却说‘你要是教了他数学就不会这么想了。’如果有机会，为他们开设一些课程，免去一些课程。激发他们的信心与能力，功德无量。在如今的环境下，我想老师能做的就是尽量多关心他们。不要多给他们压力，更不要让他们觉得孤独。” 考官：“增减课程，还是等你坐到林校这个位置再想吧。yes！”“yes！”“yes！” 那么家易是如何说服其他老师给他听课的呢？ “陈老师，你也知道林校长是我表姐，我可是有后台的啊！你懂的。给我听个课呗，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家易假意威胁道。 陈老师愣了一会儿，随即一脸不屑：“好啊，请李少爷快让林校长开除我，这样我乐得清闲！” 家易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只能服软：“这个、那个，陈老师想吃啥？” 21.第21章 意志精深诗势少，语言平易友尤多 神龙网上服务，经过多年整合，早已归于统一。 基本都在飞讯、千度，沽宝三家之下。三家各司其职，飞讯主要负责通讯；千度主要负责搜索；沽宝主要网购。三家的业务互相渗透，也结合出了不少的业务。神龙国还给全世界提供互联网服务。 雄狮国的英语是简单易学，比中文的优势在于能更加精准地描述一些客观事物，创造新词容易，所以流行是世界上次广。神龙国是规定子民一定要学一门外语的，英语却是最易学也最有用的一门，所以九成以上的国人都选择英语。 神龙国的中文从英文汲取营养，也创造出很多新词，描述客观事物的准确性大大提升。再加上中文本身每个字都被赋予了深沉的情感，有时比之英语反而更加精确。经过多年来，神龙推广普通话，统一发声，编修《神龙新韵》，明确用韵。再加上教育方法的改良，中文的易学性也得到保障。 所以，中文已是世界上流行最广，使用最多的一种语言了。千度是全世界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千度的来源，是辛词“众里寻他千百度”。据说千度公司的会议室的名字，就是这首词的词牌“青玉案”。 千度的问答、贴吧，融合了原先所有问答平台和论坛的资料。若想做出自己的特色，也可以在千度下自己申请一块资源，然后做出一个别有特色的论坛。不过，千度贴吧的模板，回归了论坛的本质，又非常易用，所以深受欢迎。 小侠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自然不能两眼一闭，胡乱动手。自然要通过这些平台去观察一下当今的文风，再对症下药，徐徐图之。首先接触的是千度问答，千度问答上有诗词专区。 这个专区，是可以提所有与诗词有关的问题的。但好像大部分都是求诗的人众，对诗词本体知识的问题反而很少。偶尔几个问题也是带有娱乐性质的，搞笑问、搞笑答，气氛不错。偶有一些趣题，小侠也会胡诌一番，得到众多点赞。 关注点还是重新回到求诗之上，求诗问题的火爆，是因为人们对诗词颇有敬畏之心，认可其艺术价值。似懂非懂的人，就觉得诗能达到一些目的，这是有道理的。 比如，这类求诗中，最多的就是藏头诗。比如只是要表个白、要骂个谁、谁又过生日了。这群人倒是颇有白居易“唯有诗魔降未得，每逢风月一闲吟”的风范。 只是是靠别人吟，而且还闲的慌。神龙国民的幸福指数就是高啊，有空玩这些都是闲得慌。当然，还有很多外国友人，也会来作诗。只要接触中文，都会迷上中诗。 情思具备、深谙诗学的高手的确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胡乱拼凑，甚至有的使用作诗软件作出来，再稍微修改。这样的“诗”根本就没有一条主线、或者一丝韵味。倒霉孩子拿着这样的诗去求爱，绝对能检验真爱。 事实上，善于作诗的诗家一生的作品不会太多。李白生前存诗千余首，就算加上成仙后至今的诗，也不过两千多首。一千首看似很多，但这生前千余首也是用一生去写就的。在李白两万余日的生活中，平均也就二十天一首。成仙之后，眼界更增，格局更大，就更不会多写。 乾隆一生近四万首诗，他一生有三万余日，平均一日一首还多，却乏善可陈。自入无极玄宫人皇宫，常来诗仙门讨教。此地没人再惯着这个皇帝，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弊病。他便将一番心血放在了诗学上。这些年，精学而少作，反而新作只有五十几首。 如今，有些人利用作诗工具，一天就可以作上十几、甚至几十首诗。其中的确也有许多用典，然而，用之不深且颇有错处，让人发笑。还有人特别标榜自己作诗量的，又不是种粮食，越多越好。就算种粮食，你也要看粮食的质量。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小侠倒是觉得，将基数扩大下去也不是坏事。总有一天，这些无用之废品散去，精品、绝品自在其中显现。当然，有些高手，自有脾气，不愿同流合污，所以渐渐离开。 小侠的网名自然就是小侠嘛，要做大侠的多，小侠却少。也参与过此间诗词的乱涂，那些诗都是胡来之作，作为几月之消遣。这类作品，写多了也就放开了，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小侠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下限。 例如，苏轼师叔有一首著名的回文诗，诗曰：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可以看到，这种回文诗，是从首句的第四字开始回环。这样写不仅可以将四句都写成律句，用韵也毫无问题。中文中有人们深厚的感情，同一个字、词放在不同的地方，自有一番不同的韵味。每句的第四字是最关键的神字。结合近体诗的格律，这种诗词只是格律上要求稍微多了一些，并不难写。 可小侠偏不，一时兴起，将回文诗的规则打破，乱涂一首。诗曰： “无爱之人吾似秋，吾似秋水不染尘。水不染尘何足道？何足道无爱之人？” 这首诗，不仅从首句第五字开始回环。所以，秋字未入韵不说，除了首句之外另外三句都不是律句，末句的三一三句式简直已经上天了。首句的“无爱之人”是悲凉之感，而末句的“无爱之人”是悲愤之感。出入之间，竟只在一个符号，真是神妙。 又如，自《古诗十九首》为五言诗定下基调，五言诗的节奏必定是二领三。即如“行行重行行”的二一二，或如“迢迢牵牛星”的二二一。这样的规律，自五言诗成型便已经存在，这是五言诗的特征所决定的，一直到词出现才稍微被打破。 如稼轩词：“看纵横斗转”便是一二二。当然，在此之前，有这样的句子也不奇怪。如屈师祖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便是一二二二。 可小侠又偏不，二时兴起，甚至还写过一领四与二领三同时出现的作品，诗曰： “等红日出海，待青花缀山。汪洋寄思忆，芸彩照天关。”这是“等待汪芸”的藏头诗，这位小哥还真等到了他异地而居的妹子，可喜可贺。 如放翁词“有渔翁共醉”，是“仄中平中仄”格，自是词的节奏特征。《沁园春》词牌，这句就是一二二间断的，上文稼轩句亦然。这样间断的话，其节奏点就落在一三五三字，所以这句的一三五是规定平仄，而二四两字反而可平可仄。若要在诗中写出这样的句子，那么势必应该打破近体诗的所有格律，因为五言律句的二四两字是节奏点。 可小侠再偏不，三时兴起，用五绝格律，写出一首一领四的“神作”： “曾三书祭圣，学五律承贤。涵几方言语，甄千字讨研。”这是“曾学涵”，此人笔名雨魂，取自杜牧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小侠写此作是就是简简单单，不执着于形式，开放式地发展诗词。尝试一下旧学新用，雨魂看出小侠的用意，盛赞之。但也偷偷向小侠示警，表示不能过多地胡乱作诗文。小侠欣然接受，得此难得之好友。 雨魂可谓是语音韵的先行者，大家《神龙新韵》还没怎么熟悉。他便想将《神龙新韵》再整合，提出再以发音相近者为韵，重新划分新韵，一步到位。普通话虽然一统天下，方言还是会影响日常语言习惯。 前人诗作中，也有方言韵。如袁枚名诗《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袁枚的很多诗都是如此。雨魂是学习几家方言在身，对音韵下过苦功，故小侠赠其一“甄”，甄别之意。不过他提出的有一些韵字，小侠并不认可。 如他提出“德”与“驰”非常相近，应放一韵。可小侠怎么读，都不觉得这两个字相似。所接触方言系统不同，一些对音韵的看法自然不同。小侠就觉得前鼻音、后鼻音根本分不清，“音”与“英”应当一韵。在海上的普通话测评中，这个是最可以原谅的错误。 小侠语言平易，让人看得懂，又不失韵味。所以有很多提问人，指明要小侠回答。小侠一一答过，还经常帮别人修改一些语句，使其更加协调。当然，除了瞎涂。家易还结识一些高手，如墨香、七玄、狂夫等，常与他们切磋。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一日，小侠网上与好友闲聊：“混迹‘江湖’如此之久，竟还没有自己名号。今日便称自己诗侠了！诸君以为如何！”实际是对一知半解还称王称霸者的反讽。 答曰：“大诗侠李太白，小诗侠洪家易，你怎么可以称诗侠！” 诶哟，原来已经这么有名了，小侠心中暗爽无比，继续吹水。 “诗神！诗君！” “苏轼诗，挥洒自如，清新刚健，一帜独树，人称诗神。” “乾隆，人君。诗词跑量第一，说他是诗君！心服口服！” “您老就别想了，反正你能想到好听的都被占了！” “老子不信！诗爸爸！”“那我是诗爷爷！”“诗祖宗！” “柴门闻犬吠，汪汪汪汪汪！”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22.第22章 闲情歪解观沧海，逸致奇思引众生 圣明特色：老师的忽悠。这里的忽悠，并不是骗人。只是一些善意的玩笑，并且将孩子们引向自己学科的一种教学方法。 想当初，就是因为彭老师一言：“据科学研究表明，凡数学逻辑严密者，必会喜欢华夏古文中的美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把班级里所有聪明的学生，纳入到学习古文的大旗之下，还给他们无比的自豪感、使命感。 这就是一次巧妙的忽悠。你要不会两句古文、古诗，能够有自己的见解，你数学也不怎么样。这还是“我不知道理由”世界未解之谜，你就无从破解与反驳，只能乖乖读好语文。 家易也被忽悠了好多年，如今才幡然醒悟。现在，家易身在其位，必要谋其事：“同学们，数学是最容易合格的，而且是最容易拿高分的！数学可是你最高智慧的体现。语文、英语等等学科什么的，都是给数学服务的呀！” 家易不负责任的忽悠完之后，便是林红玉的语文课。“说句良心话，语文是最容易合格的。我们要好好地……”众生集体插嘴：“不，数学才是！李老师说的！”红玉心头一突，见招拆招，赶紧运用自己的深厚的忽悠功力，把这个“错误”的观念转变过来。 看学生们状态回到了语文之上，又深入浅出地将今天要教的《观沧海》讲完。 家易如今是这个六年级十二班的班主任，由于是年级比较低，中午是要陪学生一起吃饭的。看到孩子们刚吃完饭，就火急火燎地拿出《观沧海》来背诵，很有兴趣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这刚忽悠完，怎么又被拉回去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最近你们在魏晋时期著名数学家曹操写的《观沧海》吧！” “什么？语文书上写着，他是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三国中曹魏政权的奠基人。并没有提到他是数学家啊！”小胖子一脸憨直。 班长刘雅是个女生，有点小大人的性格，所以才能管住这个班。见此情况，不由得说起了公道话：“李老师，我姐姐刘丹青在九年级九班。上次您讲的《桃花源记》的事，我也听了不少。据说他们语文老师又花了好大的力气重上过了，完全就不是同一个故事！而且我和姐姐一致认为，后面这个版本才是正确的。这事情，同学们都知道啊。” 家易佯怒：“什么！你身为我班班长，竟在背后败坏自己班主任的名声！该当何罪！” “额，老师，圣明学校有个千度论坛啊。学生、老师们都可以登录交流，还是实名制的。您这事成为热贴已经快半年了，您不知道吗？”小胖子献宝，某人只觉被敲了一记明棍。 当然，与班长一样，同学们纷纷表示了对曹操是个数学家的不服，以及对家易解诗能力的质疑。某人露出无良的笑容“别这么肯定，不如你们读一句，我给你们翻译一句。”家易在黑板上板书了《观沧海》，并给他们设置了间断点。 事实上，这篇《观沧海》与数学确实有一些暗合之处，家易发现之后，就发在朋友圈，也没有多管，收获了很多个赞。不过，本来是想体现出《观沧海》的文学价值的，这里要反其道而用之了。 家易所断之点，与普通的断法不同。普通的断法，是一韵一断。即断在峙、起、里之后，自有其逻辑关联与道理，说通俗点就是总分总。而家易所断，是在海、茂、起、里，是根据自己所“编”的数学解释为依据。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学生将信将疑地齐读。 家易道：“当年，我们的大数学家曹操出卢龙寨，临碣石山，登山而观海。你们要知道这个东临的过程。他是又指明了方向，由西向东，又指明了距离，是从卢龙寨到碣石山的距离。像这样既有方向、又有长度的线段，就是向量！我们将在八年级学习这个知识。” 复言：“登高以观沧海，是因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首先，低处会有很多障碍物阻挡，可能看不到远方，登高就更容易绕过这些障碍物。其次，如果都没有阻挡的话，那么因为地球表面是球形，站的高相对来说你看到远处地平线的切角就会远，所以能看到更远处。六年级的地理学科应该已经谈到这个问题，能够完美解释还是需要七年级直观几何的知识。”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学生们表情不一，有的嗔怪，有的暗笑，有的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家易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学生齐读，有一种谐和的韵律，可能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家易很享受这种感觉：“水何澹澹，自然是一片海；山岛竦峙，便是十几座岛；树木丛生，成百上千的树；百草丰茂，数以亿计的草。这向我们解释了：总空间不变时，物体体积与其数量之间成反比的关系。它们的乘积相等。体积越小，数量就可以越多。体积越大，数量就只能越少。反比例函数，我们将在八年级学习。再说，由大到小，先解决主要矛盾，再处理次要矛盾的方法，也是重要的数学辩证思想方法。”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毕竟是小孩子，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却知道老师在跟他们瞎掰。他们不管，只要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就可以边笑边继续。 家易缓缓解释道：“该诗的由静入动，自此开始。秋风在天，要让人感受到，必定有一个下降的过程。萧瑟者，萧条、冷落、荒凉之意。杜甫诗云‘无边落木萧萧下’，这里就是一个俯角的概念。而洪波自海上而起，涌起者，就是向上，这是一个仰角的概念。这一下一上，自有其道理。俯角与仰角都是与水平线的夹角。我们可以在九年级学到这个知识。”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学生们听得入神，有些甚至大笑出声，更加认真地将其读出。 家易起身，摊开双手，似乎这大海尚在这怀手之间：“我们知道，日月运行，是有其轨迹的。符合一定条件的点的全体所组成的集合，叫做满足该条件的点的轨迹，我们将在八年级学习这个知识。星汉灿烂，都在其中，这是将波澜壮阔的大海作为了空间直角坐标系，所有的星汉在其中都有自己的位置。而这些位置，都是由有序数组来记录的。空间直角坐标系中的平面直角坐标系，我们将在七年级学习。”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几个调皮鬼互相打眼色，将这句结尾之句大声朗诵出来，想让这位敬爱的李老师解释不下去。 谁知，穷凶极恶的某人立马解释道：“哈哈，这句话当然和数学有关。我们看，曹操这样伟大的数学家，也不忘给应用题写上结论！可想而知，你们平时不写结论是多么可耻的行为！”几个小调皮立马低下了头。有时候，就是要这样当场控制住场面。 家易又豪迈道：“建安十二年七月，曹操写下如此壮丽诗篇，同年八月，便取得了征伐乌桓的胜利。其中，不仅体现了这位建安开拓者的博大胸怀，更加体现了他浓重的数学情节与严谨的数学逻辑。” 看忽悠得差不多了，家易给出最后一击：“人们常说，‘生命始于化学，而终于艺术。’然而，我却说‘生命始于数学，而终于数学。’因为，任何事物，皆有其数。所以，数学，就是遨游青云之上、统摄人间一切，至高至圣、至真至诚的天地法则！”心里补了一句：哼，易学才是。 当然，这些也只是一些戏说。敢这样讲的老师，必定在平时花了无数的功夫。班长刘雅偷偷记下了今天所讲的脉络。这份笔记，有了两个去向，一是林校的办公桌，二是千度圣明学校论坛。总之，家易又被红玉胖揍一顿不提。 贴子得到了圣明学校众多学生的点赞和回复。很快，某个id为李苏的人也回复了，还重重地夸赞了一番，又刷新了自己的下限。这个李老师的回贴，也被设为了神回复。 还收到了很多密语，有很多称赞与聊天，还有是来求稿的。 比如刘丹青发来的：“李老师，班级里演小品，关于赤壁的搞笑小品。这首诗是小品里曹操对孙权唱的。所以要搞笑点，而且要带点讽刺之类的。我想把曹操的《龟虽寿》或者《短歌行》改一下。您能帮个忙吗？” 家易看此稿件新奇，一息成“诗”，回复道：“这不是很难，《龙虽勇》：‘神龙虽勇，犹有竟时。仙鹤乘雾，终为土灰。哀哉仲谋，封地千里。大小二乔，不是你妻。尚香小妹，又嫁玄德。劝君早退，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千万别说是我作的啊，不然又要被校长掐死了。” 丹青回复：“哈哈，很有趣，太好了。放心吧，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家易暗想：我哪是怕背黑锅，我是怕魏武帝和吴大帝饶不了自己啊。 23.第23章 半解生平易与诗，无尘岁月子同谁 生平所好，唯易与诗。学之越深，则越为古人的智慧而惊叹。 几月以来，小侠不仅一直在务实中体会生活，其对诗学、易学的理解也与日俱增。小侠从不将工作带回家，回家之后便是自己的时间。韵典之灵、易经真解，需要时时揣摩，不容懈怠。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两件神物，就是良师益友。若空有神物，而不从中体悟道理，便是暴殄天物。小侠每有领悟，便将其记录。于是，手稿、画稿成几何倍增长。 小侠将一些诗论与学法、作法，一一成文发布。只能说是抛砖引玉，这块砖至少是对的，也已经很不错了。便如上回所说五言诗每句的结构，小侠就独立成文发布，言简意赅地讲清其发展的必然。 诗歌发展的历史，是有其源流的。便是诗词曲赋宫分层的源流，当然这些只是粗分。 大抵，可以说语言越来越丰富，所以诗歌单句越来越长，句式、句法越来越成熟。格律上越来越严谨，审美的标准越来越高。诗中，格律最为严谨的便是近体诗。近体诗是诗词史上的瑰宝。其艺术成就，是前后任何时代都不可复制的。 有的人将近体诗格律看得很重，以会写合律为荣，随便什么诗，都用合律不合律来评价，仿佛成为评价好诗的唯一标准；也有的人又将近体诗看得很轻，以为自己写的“古体诗”、“无律诗”才是真正的“自然”的诗句。 前者将一个公式看得如此重要，是本末倒置；后者最大的可能是根本没有学会、学通格律，否则不会如此轻视。实际，这两种都是错误的认识。有趣的是，八斤八两的他们之间还互相攻讦。 诗词知识，并不是什么秘密。神龙国要获取知识，何其简单。但不弄清楚知识的来龙去脉，等于没有掌握知识。表面上是一样的，实际上根本不理解。最怕的是一知半解，还尊其为唯一之理，止增笑耳。 诗侠下凡，绝不是说我会作诗，你们都不会，他没有如此娇纵；更不是说我能作诗，你们都不许作，他没有如此自私。 小侠的格律学是诗词曲赋宫天授，与诗词自然发展的规律合一，才慢慢形成的。其中蕴含的仙道力量，需要经常参悟，方可与易道相合。 诗的平仄格律，首先就是符合易经一阴一阳道理。诗是华夏古国的经典学问，而易乃百经之王，是华夏人的经典哲学之母。所以说诗学必定符合易学的道理。 须知阴阳之道，并不是好坏人思维、非黑即白思维。这种二元思维，忽略了两种相反情况的中间地带；更加忽略了纷繁复杂的多种情况，并且情况之间还会互相转化的现象。是常见的低级思维。 真正的阴阳之道，是关注变化，而非静止。所以举出一阴一阳，互相变化交互，就能解释一切。易者就是变易、简易、不易，有变、有不变、简单易用才是真正的易道。因为，若真的一直在变，却是会陷入另一种不变了。 凡字，阴阳上入去五种。（此中“上”读第三声）平为阴平、阳平两种字，仄为上、入、去三种字。知平便可知仄，或知仄可知平，一分为二，简单之道。 近体诗选平声作为韵，仄声不能入韵，大抵是易经扶阳抑阴之意味。如孟浩然之《春晓》的晓、鸟、少；又如杜甫《望岳》的了、晓、鸟、小。皆是押上声韵，故此二诗并不是近体诗。 这十七筱的上声韵，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常用字，顶多再加上“表”这个字。所以，就算是孟浩然与杜甫，用到这个韵也只能用这么几个字。圈子太小，很难兜转。 所以，更有可能的，只是因为平声字比较多，所以定平声字为韵。当然，也不是每个平声韵都有这么多常用字。 七言由五言发展而来，故先言五言近体诗。五言近体诗又以律诗要求齐全。故以五律为例而论。首句尾字可韵可不韵，便是近体诗入韵不入韵的特征。二、四、六、八偶数句尾字押韵，平声韵；三、五、七，其余奇数句尾字避韵，且必为仄声。 如此，已知全诗格律之两成。除每字末句之外，皆未定。因为首句有起兴的需要。 因为有阴有阳，所以有平有仄。“异音相从谓之和，同声相应谓之韵”。从此基础上，随着实践越来越频繁，就发展出了平平、仄仄交替使用的基本现象，以及以平对仄、以仄对平的基本逻辑。 五言句以二、四为节奏点。故“二四分明”，二四必定要分明。全诗第二字便可定下全诗之平仄，故曰平起或仄起。 一句之中，二四必定不同，一联之中，二四必定相对。如平起，是二、四、七、九字必是平、仄、仄、平；仄起反之，果然知一必知二。两联之间，二四必定相粘（即相同），如平起，七、九、十二、十四字必是仄、平、仄、平，以此类推。 从此便可推算全诗格律之六成。尚有每句一、三字未定。一、三字再用一些避忌，去排出格律即可。“一三未必不论”，一、三字有时一定要论 每句皆不可三平尾，三仄尾。简单可以定出平平尾句与仄仄尾句的第三字的平仄，必是中平平仄仄或中仄仄平平。但这与平仄尾或者仄平尾的句子无关。讨论什么，就讨论什么，不应该牵扯其他问题。 每句皆不可孤平，两仄夹一平，即为孤平。这种就限制了平仄尾的句子，必定为中仄平平仄。而仄平尾的句子，就有些有趣，若第三字为平，则中平平仄平皆可；若第三字为仄，则首字必定为平，平平仄仄平，这样第二字不会陷入孤平的境地。简单说，仄平尾句，因为第二字为平，故一、三字至少有一平。 至于拗救，当作特例解。如著名拗句“平平仄平仄”，名句有“凉风起天末”、“回看射雕处”等句，暂不论其是否孤平，其早已违反“二四分明”的基本原则。将其视作一次对格律的再创新即可。久不变，自然会有些变，有些尝试。若将其作为正格，时时应用，可谓舍本逐末。 章法之上，首联可用对仗，尾联必不能对仗，其余联必须对仗。偶有特例，甚少。有颔联不对仗的，更有尾联也对仗的。 暂且不论作诗，就是对诗词知识本身，大众也是有所欠缺的。 任何一门学问的培养最先、最好的培养都是先培养兴趣。大多数人都不是惊才绝艳，一点万通的。这时人们所需要的并非是大量的知识，而恰恰这个社会最容易得到的就是大量的知识。在一个人没有自己成熟的思考或者说还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研究手段之前，大量的知识和结论只能是毒药。 有对学问的兴趣还不够，你看了一眼，觉得这门学问很有趣，这只是假快乐，绝不是真正的快乐。用对方法技巧，通过一定努力，解决问题，得到进步，这时得到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新学一样东西，蒙昧无知，便如小孩一般，正是易经中的蒙卦。蒙以养正，必要建立正洁之心。不仅如此，小侠觉得还要培养人们对学问的需求，正是易经中的需卦。有需方能有得，通过追求而满足需求。易经六十四卦，蒙卦第四之后便是需卦第五。 现在好多孩子，都是蒙未养正，需必有应，这样怎么养得好孩子？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根本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谁还会珍惜自己所有的东西。 小侠若想扭转这样的局面，当前能做的也是有限。就是尽量提一些高质量的诗词本体知识问题。用问题，来引起人们的思考，引起人们原来“我还真是一知半解”的想法，才会最有效果。 自然会拉动一批真正爱诗之人，围绕在这些问题之旁。能够回答出来最好，不能回答出来，也能得到进步。有些问题，根本就是没有答案的，甚至有些值得商榷之处，这也无妨。 小侠是个分霸，他将这些天来所有的积分一股脑儿地拿了出来。积分流动起来了，人们还会提出新的，有趣的问题，皆会得到进步。 这日，小侠遇到一个趣题：“《将进酒》里的五花马、千金裘，是李白的还是主人的？” 小侠知道，当年恩师被贬，只有这一马一裘与豪龙剑相伴。剑是君子的气节，不能换；葫芦是用来装酒的，也离不了身。所以，李白是愿将自己所有东西都拿来换酒了。“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正与“千金散尽还复来”相对。 然而，小侠直接若是指出多处考证依据，如实回答，反而会让这道题的效果大打折扣。人们记录这个答案，就会成为标答，便限制了人们的思维，就算再正确，也没什么用。 于是，只能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答曰：“我想，至少有一样是李白的吧，不然也太没脸没皮了。” 七玄：“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两样都不是李白的啊！李白那时候被贬官，就是个坑子啊。喝酒都是别人请的，你说这宝物是谁的？” 24.第24章 温良府外烹粮米，大雪湖边烩鳕鱼 小侠的易经真解大致粗通，大抵可以卜算一个大概。 比如在网上看到一些人的言行，便可借此推算，此人的真实身份。也不用什么蓍草，就三个铜板便可。算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一口仙气即可。 微微一算，若遇到自己认为奇奇怪怪的人，略微一算，便可知晓如何与他说话，或者怎么说话他比较能够接受。见的人越多，行事自然越来越老练。 小侠的问答皆有质量，一针见血、解决疑难，自然被千度评定为问答行家。名字旁多了一个诗词领域小勋章，萌萌哒。千度问答诗词版的改造环境工作，自然还在继续。 小侠提问：‘盈盈一水间’的‘盈盈’、‘间’？‘盈盈’，形容举止、仪态美好，代指织女可以吗？一定要形容银河清澈吗？银河也真不是河啊。 ‘间’古闲切，即阴平。盈盈指代美丽的织女，而脉脉指代木讷的牛郎。就不能鹊桥相会吗？见面的地点肯定在银河中间嘛！ 因为一年的分离，所以见面近情情却，说不出话不行？一定要是‘间’古苋切，即去声？一直被间隔着，所以说不出话？ 而且，从奇数句末字来看：星，阴平；手，上声；章，阴平；浅，上声；怎么也该轮到你间，阴平了吧？” 这样的问题，是可以引起很多人深思熟虑的。答案其实并不重要，诗词曲赋宫的奇书直接可以解答，就是“间”去声。至于奇数句末字的声调来断定这个字的声调就更是瞎来了。 在对答的过程中，小侠甚至还发现了读是读平声的，解却解释间隔的人。最终，人们通过相互交流，统一了答案，去声。 人们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过程，就是人们学习的过程。你要知道，鹊桥相会的传说从何时而起；你要查阅，间这个字在汉末是如何读的；你更要体会，这首诗整体的意味，与古诗十九首整体表达的思想。 小侠又问：“如何解释杜甫《春夜喜雨》“花重锦官城”的“重”字是去声？” 第一位朋友便答错了：“因为这里要用仄声，所以就是重是去声啊。” 用词用字，哪是用平仄去倒推的？如此解答，与毁了这道题目无异。 小侠无奈，回曰：“若如此解，‘花尿锦官城’亦可？‘花败锦官城’又如何？” 第二位朋友又答错了：“不对吧，这个就是读平声啊，晓看红湿处的‘看’是仄声啊，所以这个重就是平声了啊，二四六分明啊。” 这位朋友，明显是将平仄格律看得很重，然而又不是很懂。 读一篇《春夜喜雨》，就很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真的懂格律。古音与今音不同，若以今音分辨，则会完全混淆粘对规则。 如诗中的“入”字，古入今去，但由入声变为去声，不会改变平仄。而诗中与古音与今音不同而改变平仄的字有： 节，古入今平，第一句不入韵，为仄仄平平仄；发，古入今平，潜，第二句为平平仄仄平； 第三句，平平平仄仄；第四句，仄仄仄平平；第三、四句，古今同声、意蕴深远，所以传唱最响。 俱，古平今去，黑，古入今平，第五句仄仄平平仄；独，古入今平，第六句平平仄仄平； 看，古平今去，湿，古入今平，第七句仄平平仄仄；第八句，平仄仄平平。 综上所述，此诗是一首完全合正格的五律。 其中，又以“看”字最有趣。今平声看意为看守，仄声看意为眼看，而古时平仄两读皆为同义。这种字，还有醒、听、过、望、忘五个。 如：“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出句雨为仄，故对句看必为平。 又如：“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醒是韵，这一段的韵就是：停、听、醒。平声韵也。 再如：“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过是韵，全篇韵是何、多、过、罗。平声韵也 还如：“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江城子》乃是押平声韵。忘是平声，量也是平声。 小侠并没有将这些诗论直接回复第二位朋友，而是用不断提问的方式，使他自己去研究古音、今音的问题。他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一月之后就给小侠看到了成绩。 第三位朋友还是答错了：“读作一声时，“重”字理解为‘繁多，重重叠叠’，意境是否更美？四声的着眼点是一朵花，因为春雨的滋润，变得更加饱满沉重了；一声的着眼点却是一片花，甚至是整个春光，因为春雨的滋润，百花争芳，重重叠叠，让人油然而生‘万紫千红总是春’的感慨。” 终于遇到一个用对方法的人。小侠暗暗推算，此人倒是小侠同行，是一位西南坤州的语文老师。 小侠与他私下交流，他承认自己的平仄知识非常浅薄。但就认为一声的意境更美，甚至在课上这么讲过，学生们都很认可。 小侠早有准备，辨音释义与他详说：重为平声时，意为复也、叠也。然而花繁叶茂，并不能体现出下雨的意味。春风桃花重、夏蛙水花重、秋香菊花重、冬雪梅花重。四时之景不同，有雨无雨皆如此。 只有重为仄声时，意为厚也、轻之对也。雨水沾在花朵之上，露水盈花。方才体现出雨，春夜喜雨，重点实在雨，而非春景。况且，去声的着眼点是一朵花，这个论述小侠也是不认可的。一场雨一下，当然所有的花都重了。 而且，在课堂这个地方，面对的是一些小孩子，老师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很有可能，学生只是来揣摩老师的意思来给出一个让老师满意的答案而已，并不是真正理解，也没有真正去思考问题的本质。 终于辨明了道理，小侠的建议得到了他的认可。小侠也在交流之中，向这位老教师学到了很多教育方法。互有裨益。 正是因为这样不断的答错，不断有思潮碰撞。才让这道题的效果，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日又遇一佳问：“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去声）多少行（平声）人泪。换了两个读音，这句词非但仍然读得通，而且我觉得更有气势！ 郁孤台下清澈的江水，中间夹杂着多少行，人们因为感怀中原沦陷而流下的眼泪！行人，总觉得有种若有似无的虚幻感。但一行一行的江水，是看得见甚至是摸得着的。 这样的江水里夹杂了一行一行人的眼泪，表达的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悲愤之情啊！泪撒盈江，又是出于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家国忧思！ 仅以孤陋之见，博君一粲，倘有前辈已经发现，就算是小生班门弄斧好了。诗学贵在多解多意。当然，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指正。” 小侠答曰：“何谓夹杂？中间的间作夹杂解，是《口技》中的“中间力拉崩倒之声”。但你要知道，这个夹杂是有分明之意的。也就是说，你分得清楚什么是人呼、儿哭、犬吠、也分得清什么是崩倒之声。而这里，你是无法分辨什么是清江水，什么是行人泪的。故不能用夹杂之意。除非你的行人泪是有颜色的。 此句也是从五言句发展而来，所以不可二三二断句，这是个硬伤。 就算不论断句。行一点也不虚无，根本不是路过的意思。这个行就是南渡的意思。南渡的人，在这里要留下多少眼泪啊。《鹤林玉露辛幼安词》条云：“盖南渡之初，虏人追隆祐太后御舟至造口，不及而还。幼安自此起兴。”并不是随便路过，随便哭哭。所以，后面自然而然地西北望长安。 当然，你的诗学贵在多解多意，我认为是很好的想法。然而，有发散，自然要收敛。就会收获颇丰。” 几月以来，多有要拜师之人。小侠皆一一拒绝，并以平辈论交。 雨后诗芽：“对个对联：大雪湖边钓鳕鱼。” 小侠当初推算此人，其竟隐隐有蒙蔽天机之能，略有阻碍，但终得之。 这位雨后诗芽，真名刘伟，正是圣帝刘通最小的皇弟，人称刘黄书，哦不，刘皇叔。自称刘伟圣尊，如今在南火离州。 雨后诗芽自创的四声喜全递理论。他写的句子都是符合这个四声俱全，并且依次使用的理论的，他认为这样的句子才是最完美的。小侠与他交流，也是按他的理论。此理论虽多有打破常规之处，却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此理论还是有破绽，因为他只注意了变，而没有注意不变。小侠认为，一句之中只须四声具备，而不必依次使用；或者，一联之中，一句可以不变，另一句则尽变之。 雨后诗芽最终一定能够豁然开朗的。即使很多人去嘲讽他，小侠也经常会用些奇怪的句子去恶心他。这都无妨他的心境，也无妨他与小侠深厚的友谊，他永远在走着。《易经》一句“自强不息”足矣。 小侠就很喜欢跟这样的人讨论问题。他自己在不停地上山，你也不停地上山。有时候停下来互相切磋，都会有长足的进步。 小侠：“鳕鱼是一种海鱼啊！” 答曰：“总有几条调皮的鳕鱼跑到湖里玩的。或者先在海里捕捞鳕鱼，或者先买鳕鱼，再放生到湖里。” 小侠：“海鱼放生到湖里。你怎么不把它们放生到岩浆里？ 答曰：“再往湖里撒点儿盐。” 小侠：“还撒孜然呢，稍改其字对之： 温良府外烹粮米， 大雪湖边烩鳕鱼。” 其实，小侠还是留了一手，他怕这雨后诗芽想不开。若小侠对“温良府外温粮米”，他就没办法了。 25.第25章 玄宫圣殿封神主，刘伟龙城写傲飞 自无极玄宫降世，全世界自然也有神迹降临，招抚自己的子民。 如古以色列椰子酥、古希腊昼夜思、古印度樊施添、古埃及阿拉蒙、古巴比伦玛耳刻度等神主，都一一带领自己的神族、神仆重临人间。 他们这些神族，都有一个严谨的体系，各神神力等级分明，并且各司其职。椰子酥虽然是一神，但其下亦有各大天使，分管事物。 华夏之仙，每个都管好多事情，能力超群。也从不著书立说，彪炳自己，所以在凡间声名反而没有一些外神响亮。“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华夏神仙，都是口口相传，随人信与不信。 若你有任何祈求，如娶妻生子、发家致富、阖家平安什么的。路边随便找个神仙拜拜也就是了。无论他是河神、灶神、土地神，他们都管。敬神、求神，哪有这么复杂。 原来的宗教，为了争夺信徒、或者为了得到统治者的青睐。经常会发表一些异端邪说。例如自己宗教的神才是最厉害的，将其他宗教的教义胡乱理解、篡改。甚至将别人的宗教贬低得一文不值，以达到“营销”的目的。 这样的宗教极易滋生狂热的信徒，有些信徒甚至会丧失理智。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也。 尤其在神龙国立国之前的一段时间，华夏黑暗苦难的时期，人们根本不知道该信什么。只有极少数真正以慈悲之心，拯救世人于苦难之中。更多的却是利用宗教势力，大发灾难之财，与邪教无异。对统治者卑躬屈膝，极尽夸耀。 其实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你比所有神都厉害，所以才信仰你。那么信仰的就不是这个神，而是单纯的力量而已。这样的信仰，只在最原始的社会才会发生。因为你能够讨得统治者的欢心，所以我们必须信仰你，这根本就是假的信仰。 神龙国人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信仰。神龙国定鼎天下，无极玄宫先知先觉。立国之初，便已搬下法令，凡有大神力者，必要在封神主殿注册在案。 如此，获得封神主殿颁发之神牌，才可在人间传下道统，建立宗教。得到的信仰之力，也要与无极玄宫平分。其余若敢传教，即为邪教。 华夏之仙，眼见玄宫之强大，自然无怨无悔，儒、释、道等教皆自领神牌。无极玄宫阵法通玄，外神皆无力破解或者渗入，只得由几大神主共来神龙国一探究竟。 玄宫解开阵法，几大神主登临神龙国境地。途径青河流域，青河神骤然显现，挡在他们面前。黄河河伯，长江江神古已有之。青河河神、大江江伯却是年轻之仙。此二仙与神龙国九州之灵同寿。 青河河神只问了为首的椰子酥一个问题： “年轻的椰子酥哟，你掉的是这本旧《神经》，还是这本新《神经》呢，还是这本上面都是满是批注的普通《神经》呢？” 众神主大惊，完全不知青河神用的是什么仙法，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是如何让自己椰子酥身上的《神经》出现在了他身上；更不知道，这种著书立说、亦可沟通天地的圣书为何说复制便能复制。 这还只是刚成神的青河河神而已。众神主心中折服，各带领自己的神族、神仆去封神主殿注册领神牌不提。好在，玄宫并不干涉他们如何传教，更承诺神龙境内，亦可传教。 神龙子民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信仰的。你愿意信谁就信谁，愿意信多少就信多少，想信几个教都没有问题，没有信仰更没什么问题了。 封神主殿上有“慈悲”、“博爱”、“和平”三大牌匾。从源头上，堵住了各教之间互相编排，乱编乱写，争夺信徒的歪风邪气。各大宗教，终于回到为人们的思想、精神开辟一处真正空间的正确道路。 这样的信仰，才会让世人得到真正的解脱与幸福…… 南火离州，是一个神奇的州，因为它尽出一些神奇的人和物。 飞讯家族，便是南火离州第一大神奇。第一代家主龙神飞，如今第二代家主龙腾飞。龙腾飞的儿子是为龙傲飞。龙傲飞如今三十岁，不学无术，喜怒无常，却奇遇无数。他的故事经文人不断改编，隐隐形成了一个小说流派。 由于龙傲飞太过厉害，小侠不敢与他见面。万一被他敌对，岂不是万劫不复。倒是与其相仿的另一个人，值得一交，便是圣尊刘伟。 刘伟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二十二岁时便已扬名海外。若说他的故事，还真是与龙傲飞一个路数。 西方世界有五色远古巨龙：大地守护者黑色巨龙、生命守护者红色巨龙、时光守护者黄色巨龙、梦境守护者绿色巨龙、魔法守护者蓝色巨龙。五大远古巨龙，都有自己的巨龙领域，互不干涉地守护西方世界。他们早已至封神主殿注册，是有神牌的正神。 而不安分的，反而是他们留在人间的飞龙。华夏神龙乃是腾云而起，有其神迹。而飞龙是靠翅膀扇动而飞，故称飞龙。飞龙并不是神，只是西方一种有特殊能力且能化为人形的生物而已。 飞龙的神力既不是高到需要无极玄宫约束，也不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总不能全灭掉，更不能置之不理，还是要讲究气运和方法。刘伟就是气运和方法。 一般所说六系飞龙的来源是这样的： 黑色巨龙留下一枝暗飞龙族。暗飞龙族不但拥有最强大的黑暗系魔法，更拥有最强悍的体魄与体型。进阶黑暗飞龙，居住在地下城，繁殖能力强大，数量庞大，实力雄厚。 刘伟就是凭自己的语言天赋，学习了飞龙语言，在暗飞龙的地下城，做了一名飞龙使。飞龙使可以沟通飞龙，甚至通过卷轴收飞龙为己用。 蓝色巨龙留下的有五枝：光飞龙族、地飞龙族、水飞龙族、火飞龙族、气飞龙族。 光飞龙继承的是光明魔法，可以刺破黑暗、是蓝系唯一能够一对一抗衡暗飞龙族的存在。但是光飞龙非常高傲，一直讲究纯正血统，不与其他蓝系飞龙族通婚，数量稀少。进阶圣光飞龙，圣光飞龙实力强大。可以一直保持人形，学习人类最伟大的知识。 地飞龙继承的是大地魔法，毁灭之地，可随时改变地形。进阶岩石飞龙，可以使用岩龙钻地，山崩地裂； 水飞龙继承的是水系魔法，梦境之水，可群体治疗同伴。进阶冰霜飞龙，可以使用雪龙崩月，绝对零度； 火飞龙继承的是火系魔法，生命之火，可持续恢复自身。进阶炎息飞龙，可以使用炎龙冲霄，灭世烈焰； 气飞龙继承的是大气魔法，迅捷之风，可改变自身速度。进阶极空飞龙，可以使用风龙啸天，真空领域。 这四系飞龙族统称四大元素飞龙。它们是可以通婚的，通婚之后如果有后代，那么就会产生有两种或者几种属性的混属性飞龙。拥有混属性的飞龙，天赋非常强大。 但是最终得到的最高成就却没有纯种的飞龙高。因为纯种的飞龙，一旦达到一千只就会自动产生一条飞龙王；一百头飞龙王，则会自动产生一位飞龙皇；十头飞龙皇，则会自动产生一位传说中的飞龙帝，这被称为飞龙法则。这也是暗族强大的最大原因，光族的数量总共也不到一千头。 混属性的飞龙是不会产生飞龙王的，因为就算拥有同样几种属性的飞龙，其体内的几种属性配比也是不一样的。飞龙法则是不认可这样的飞龙，认为这些拥有同样混属性的龙不构成一个群体。 等元素飞龙们醒悟过来，族与族融合已经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其中恩怨情仇，已经不可计量。各族的族长都已经无法挽回这样的局面。 暗飞龙族是智慧自不一般。但刘伟看到了暗飞龙族的龙口不断激增，知道他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的机会来了。终于在龙口压力下，暗飞龙不得不地下城出世，它们直接与蓝系的所有飞龙开战，抢夺地面生存空间。 光飞龙族虽然能一对一稳胜，但是数量毕竟太少。元素飞龙虽然混属魔法强大，但是不具备王者，难以统筹。 本来黑系和蓝系势均力敌。但是这时，暗飞龙族由于数量庞大，竟然诞生了一位暗飞龙帝。暗飞龙帝仅仅威压就可以压制所有的蓝系巨龙。 这条暗飞龙帝，正是刘伟以前不经意救下的一条小暗飞龙。飞龙法则选择了他一步步境界成为暗飞龙之帝。 蓝系飞龙最后的底牌，只有寄希望于四元素飞龙。混属龙的每系魔法也都可以进阶，但从来没有飞龙能够让四元素全部进阶。其一是全部进阶本身就是万中无一；其二全部进阶的结果，就是体内的元素不受控制而自身变成失控的纯粹能量。这样全部进阶的混属性飞龙，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彩色飞龙，因为它们的生命与烟花一样，璀璨而短暂。 暗飞龙帝与彩色飞龙决战之际。刘伟的大机缘也就到了，他以无极玄宫赐下的封神符录直接将暗飞龙帝与彩色飞龙收为了自己的兵器。 彩色飞龙化为龙骨剑，暗飞龙帝化为飞翼刀。刘伟更是娶了圣光飞龙王妮雅为妻。成为了真正的飞龙帝王，与远古巨龙平起平坐。刘伟自上封神主殿注册不提。 刘伟结合自身的经历，再配以夸张的成份和奇特的设定，写就《飞龙使》一书。 小侠如今在刘伟府上做客，听他“想当年”许久。 忍不住发问：“大哥，实话说吧，写成《飞龙使》后，被大嫂罚跪了多久？” 小侠自然称刘伟为大哥，刘伟大哥。若只说俩字，那便把姓和大省去，以示亲昵。 26.第26章 四声全递争平仄，圣道神州赋卦诗 说话间，圣尊与小侠便已行至一处高台。 与小侠的家庭低调的风格不同，圣尊的生活是很讲究排场的。 此处高台，名曰煮酒台。是圣尊追寻煮酒论英雄的典故所建。当然，与他论道的人，等于要将自己放在刘备的位置上，圣尊高傲如斯。 高台正中有一处正方体石桌，棱与顶点俱已磨圆，给人以舒适之感。 其上所刻乃是圣尊手书《三国演义》中曹操论龙：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 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其字，乃是用兵器所刻，字体竟是魏碑。圣尊完全将魏碑雄强、朴拙、自然的特点表现出来。几笔看似生涩之处，却更配合得天衣无缝，章法天成。 观其字，知其人。小侠知道，圣尊与小侠一样，外表那些看似光怪陆离的东西，实际只是圣尊的伪装。他的胸怀绝不是如此简单，也不是表面如此浮华。 有感于此，小侠张口吟道：“好字！放翁云：‘魏碑（位卑）未敢忘忧国！’”也不看圣尊，细细揣摩字中精髓，多有所得。 圣尊嘴角微翘，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事定犹须待荷官（阖棺）？”手上还做出了一个发牌的动作。如此，算是将小侠第一招化解。 “请坐”圣尊做出请的手势，小侠拱手谢过，旋即坐下。 妮雅本身就是个神龙通，如今随刘伟嫁到神龙国，自然也学得一手神龙国的好厨艺。如今端上四道菜，皆色香味俱全，还温了一壶好酒，款待家易。 圣尊首先发话：“‘天长地久’，声动悦耳，平平仄仄是无法解释的！同样的平仄，可能并不如他们好听。‘山色有无中’符合四声喜全递，所以被多达十四位古诗人引用。” 小侠答道：“我绝对支持你的四声具备理论，很容易让学生入门。必是未来诗学蒙学中不可取代的理论。但我不认可你理论中的递用。如‘言师采药去’、‘独钓寒江雪’，四声具备，就与你这种一定要排队的句子无异。” 圣尊复曰：“关于递用的必要性：四大美女，每天轮流见一位，第五天所见，应与第一天相同。隔了越久，才会更美。否则，若看一句五字句的后四字，如你所说‘言师采药去’，岂不是有可能没有四声具备？” 小侠突然屈指一弹，一道青光击在圣尊腕上，圣尊筷子落于石桌之上：“筷落筷落、快乐快乐。方才你依次吃了这四道菜，如今应该再吃第一道吃的红烧肉。否则，你后面吃的四道菜岂不是只有三道！” 圣尊一窘，重新拿起筷子，还是夹向红烧肉：“跟你论道，你怎么管我吃什么？” “是吗？哈哈”小侠大笑，佯装大声道：“妮雅大嫂！你夫君要开后宫啦！” 圣尊吐血，赶紧阻止：“……行行，这个例子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大哥！你是我大哥！”不甘地放下筷子。 小侠续言：“你看，并不是四声具备才是最好，有时候就是一音到底，尽显风流。‘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因为有一直不变的上句，配上一句上阴阴入阳，也会很美。一幅画有亮点，有陪衬。况且，我不认为行行重行行是陪衬。” 圣尊对曰：“如今已经五大衍末了，您还跟我讨论古音，是不是有些太过时了？授课所用，皆是今音，可见最简单高效，范围广大。而且，平仄发生变化的字还好记忆，如大道的‘道’字，它是古上今去，极易被人忽略。” 小侠对曰：“初学用今音可扩大基数，提升兴趣；而诗词要学到高深之处，精通古音是必须的！如你的‘山色有无中’，是阴入上阳阴，是缺少去声的。而我的‘言师采药去’却是阳阴上入去，五声具备，个个不同！若按你的理论，引用越多越厉害。那十四位引用者，都是精通古音的古诗人！” 圣尊抚掌而言：“对对，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然而，平仄的问题又岂止这一个！对联之中，‘上’不能对‘下’，‘左’不能对‘右’。我倒认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也是一个对联，也朗朗上口，平仄亦不能解释。” 小侠亦抚掌：“它们是因为同音同调，堂、杭押韵。如‘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也是利用这个同音同调法起头。试想：这句若是写成‘上有天堂，下有杭苏’，便不会这么朗朗上口了。” 兴致一来，觥筹交错。最终，圣尊与小侠得到了很多共识，对小侠帮助极大。 圣尊将石桌削掉一层，以曹操论龙之句赠予小青龙，小青龙食之，体悟社稷沉重。 小侠乘青龙而别，圣尊骑暗飞龙帝相送。 …… “昔者伏羲氏仰观于天、俯察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 小侠要精研易经之理，又不像伏羲大神一般神力通天彻地。所以，除了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 除却中土神州乃是源起之地，神龙国其余八州皆以方位与文王八卦排定，若是东、南、西、北一字方位则配以该卦之五行。其余，乾属金、坤属土、艮属土、巽属风。八卦的五行，二土、二金、二木、一火、一水。 小侠乘龙游历神龙国此八州之地。观八州之地形地貌；更时常化身路人，游历其间，领略风土人情。对于八卦之大象又有更深的理解。易经象传，六十四条解释六十四卦卦义者称大象，而三百八十六条解释每卦之中六个爻辞者称小象。 西北乾州的天文山脉不断长高，正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意味； 西南坤州的地理高原四季如春，正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之精神； 西金兑州的泽塔盆地，矿产丰富、回馈世人。正是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东南巽州的风海丘陵，高低起伏、柔顺从人。正是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东木震州的雷江平原；雷鸣醒世、震清洪流。正是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东北艮州的山白石林，止于山下、止于山间。正是艮兼山，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北水坎州的水暗连湖；乃是长条形六湖间断七陆，一湖水便是一条坎。正是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南火离州的火明双岛；乃是两个大型岛屿，一日一月，交替而明，人之上也。正是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小侠拜别圣尊之后，便乘龙来到中土神州上空。 小侠宝葫芦一开，一口仙酒自然流淌而出，化作一朵绵云，稳稳托住小侠。再向身边一撒，将自己与身侧青龙隐于虚空之中。复以望气之术，瞭望八州气运，八州之气慢慢在小侠眼中浮现。“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仿佛得之，又仿佛失之。 慢慢站起，天地有异象起，仿佛在阻止家易下一步举动，也引起了很多大仙之注意。小侠心中明白，如今想作之诗，恐怕已经触及大道，不可轻言，须得慎之又慎。 既不可明言，手背于后，来回踱步。开始回忆自己做老师以来的所作所为，欲以实务之中，寻找合适之句，将大道论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不再隐藏身形，朗声道：“《易子卦诗》！文/酒剑诗侠 易子：一者自称也；二者《周易》也。 卦诗：律诗每句含有一卦象，八句合为八卦。以对卦作对仗，故卦诗之四联皆对仗。” 诗词曲赋宫降下祥瑞，算是认可了小侠这种尝试。并赐小侠声传天上、天下之能。天降祥瑞，引来无数观看之仙，大仙掐指一算，便知何事。小侠声传天下，自然引发“人间万姓仰头看”之象。 小侠不慌不忙，以乾、坤、兑、巽、震、艮、坎、离的顺序，一一拜过八州之地。每拜一州，便有一句诗从小侠之口而出，入众仙、人之耳。 青龙化剑，倒酒为墨，凌空以行草剑书： “诗曰： 六龙吟不息， 三马顺攸行。 和兑聆君典， 随风命事诚。 奔雷惊恃性， 止艮守安宁。 洊教春蚕死， 离明正道生。” 诗句既出，自有圣道批注，入凡人之耳，凡人亦可解其意： 六龙：六代表六爻，六爻皆阳即为乾卦。吟：其一为龙吟；其二为推崇。不息：其一为不停；其二为自强不息。 三马：三代表三爻，三爻皆阴即为坤卦。顺：其一为顺利、其二为恭顺。攸行：其一为远行；其二为所作所为。 和兑：和颜悦色地。丽泽兑卦。聆君典：聆听君子的故事。 随风：顺势而为地。随风巽卦。命事诚：申命行事要诚心。 奔雷：惊远惧迩，奔乎雷，震卦也。惊恃性：恐惧修省，惊自身之恃性也。 止艮：时止则止，止于山，艮卦也。守安宁：不出其位，守家人之安宁也。 洊教：反复的教育。水洊至，坎卦也。春蚕：指代乐于奉献的老师群体。死：辛苦、透支，非真死。 离明：遗留的光明。明两作，离卦也。正道：正确、光明、伟大的道理。生：生长、滋生，是真生。 每言一句，一卦显天，一句墨诗配于其侧，一州凡人受益。 每个凡人都仿佛看到了：一位至健无息的人，他谦恭柔顺；学习、传授知识，诚心诚意地办事；克服自己的不足，守护家人的安宁；乐于奉献、不辞辛苦，追求光明、薪火相传。 并且，这个人的事迹，是每个人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够一一做到的。对他们是莫大的激励。若有睡觉之人，便以梦境解说，醒来亦得之。 八句诗成，神龙国气运滔天，中土神州祥瑞景现，收益最大，隐有五行八卦阵之意味。 小侠稍平心境，自将其中真意收入韵典之灵与易经浅述之中。这八卦之基础，算已打牢。 一刻钟后，仙人归去。祥瑞却经久不散，反而越来越浓烈。 有神光自西北乾州冲天而起。 27.第27章 九州诗和英豪聚，八卦文词曲赋齐 上回说道，小侠身腾神州，凌空赋诗，引发祥瑞天降。诗成之后，小侠显出圣像，天下人共瞻之。 后有冲天气势由西北乾州而起，这乃是八州要依次派出诗词高手与自己唱和。 只见西北乾州，一人腾空而起，诗词曲赋宫神光照耀，使其亦能声传天下。正是西北乾州圣君世家子弟，下一任乾皇候选人高辛。 他们高家的这些候选人，所用的兵器乃是一柄冰魄刀，正气歌云：“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他们不仅要有高尚的品德，更是为执掌龙吟刀做准备。 高辛对小侠遥遥一拜，再对乾州上空的乾卦一拜。缓缓开口： “《赋得八卦拟狂夫自题》文/高辛 酒剑诗侠创新体，声传九州作卦诗。乾州高辛受玄宫之邀，以拙作和之。 吾命在渊还在天？ 冰霜初度又经年。 平生丽质风回雪， 永日长河冰塞川。 莫笑惊雷成过客， 只应孤旅上危巅。 风欤知事能相送， 管仲当时正可怜。” 诗成，西北乾州上空的卦象与小侠诗句同时亮起，呈现出天空的湛蓝之色。高辛的诗句向小侠飞来，小侠自以两神书收之。 方才小侠作诗，自有圣道之音解释。如今这些和诗是专为小侠而作，并没有引动圣道，而是要由小侠来一一点评。 小侠听此诗句，结合高辛如今处境，便将此诗解析得通透彻底。心想高辛此人坚毅不拔，只是真正的朋友太少，才会有这样的诗句。 小侠向高辛回礼，随即点评道：“高兄之作，乃从各卦之中取一小意而为之，亦是一首严格的仄起入韵近体诗。律对工稳，声韵俱佳。 天、年、川、巅、怜，一先韵用之精熟。对于易经与诗道的理解可谓绝伦。 首联，上写乾之四、五爻，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下写坤卦之初爻，履霜，坚冰至。两句可谓浓问而淡收，诗家惯用之技法。只有不断地如履薄冰，才能达到飞龙在天的成就。 颔联，上写离卦，丽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下写，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此非《洛神赋》之流风之回雪也？又《行路难》之欲渡黄河冰塞川也？ 颈联，上写震卦，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下写艮卦，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心有其志，自然无惧响雷。危巅者，莫非天文山脉之巅耶？ 尾联，却是巽卦与兑卦的大象传，乃诗质的飞升。申命行事、朋友讲习。高兄不必如此，天下谁人不识君？管仲正是管宁的祖先，倒与冰魄刀的意味暗合。若有闲暇，小侠必定亲自拜访，讨教学问。” 小侠不可多说，否则便有偏帮之嫌，等于介入乾州内政。当然，学术讨教不在此列。 紧接着。 西南坤州一人腾空而起，异象续之不提。 此人一派豪侠作风，手中一对代表仁者无敌的鸳鸯双刀。仁义门当今少主，风行。鸳鸯双刀，可以合璧，成为一把大刀，威力更甚。据说，仁义门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风行拜过诗侠与高辛。 遂对诗曰：“《帝君歌》文/风行 今日盛会，诗侠、高兄珠玉在前。仁义门风行受玄宫之邀，以拙作和之。 天君御马逐夕阳， 漫江碧透秋草黄。 霹雳乍起铁蹄乱， 扶摇突来鸟羽藏。 山高阻断行云路， 泽深汇成流水乡。 星火终怀燎原志， 涅槃厚土再芬芳。” 诗成，西南坤州卦象与诗句呈现出大地厚重漆黑之色。小侠收诗不提。 小侠明了，风行是力挺高辛的。此作看似是随意而为，其实是激励高辛，天君就是指高辛。不愧是厚德载物、仁义无双之人。不仅把高辛捧上天，更指出高辛可以遗泽众生，小侠不如他大气。 小侠回礼评曰：“风兄此诗，结构严谨，用词瑰丽。阳、黄、藏、乡、芳，七阳韵。七言古诗有魏晋风骨。以白描之法，人物生动鲜明，有近在眼前之感。 天子、马为乾、江为坎、霹雳为震、扶摇为巽、山为艮、泽为兑、火为离、土为坤。首对末乾坤，二对七坎离、三对五震艮、四对六巽兑。 御马逐阳，江碧草黄。雷霆蹄起，扶摇羽藏。山高阻云，泽深成乡。真是字字珠玑，句句经典，一字都别想改！最为出彩的当属尾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燎原之火燃尽杂草，这大地才能得以重生！才能开出百花！稍着墨色，便点出恢弘气象，如此才华横溢，直叫人嫉妒万分！” 小侠评毕，自有一股神光显现，直入坤州而去。坤州异象再变，从漆黑之色中，生出百花繁茂。正是风行最后一句，涅槃之土，滋养万物的意味。 风行对曰：“谢过诗侠，他日必共谋一醉！” 你方唱罢我登台。 西金兑州一人腾空而起。此人身穿战甲，金光闪闪；扛传说王虎蛮力，威风凛凛。王虎蛮力是一根粗粗大大的棒槌，非天生神力之人不可用。 正是神龙国四大元帅之西方元帅霍军侯。王虎蛮力本体是一只白虎，也是霍元帅的坐骑。其下漠狼军团，令人闻风丧胆。霍元帅军纪严明，直达杜甫所言：“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之境地。 说起来，霍军侯是四大元帅中最年轻的一位，却是在场三人的前辈。兼之军侯神采飞扬，不拘小节。稍微示意三人，便开始作诗。 元帅朗声曰：“《精忠报国》文/霍军侯 赤胆忠心，才华横溢，好男儿何不为国效命！ 雷霆乍作撼沙尘， 火蔓中原恸鬼神。 风疾徒将枯木扫， 泽深但教朽枝沦。 如山战帅横眉怒， 似水雄兵塞道嗔。 天地荡清无惜死， 唯留方寸一心真。” 诗成，西金兑州之卦呈晨曦映照湖上之金红之色。小侠收之不提。 元帅没有刻意放大音量，但在小侠耳里却是振聋发聩。仿佛雷声隆隆，不绝于耳。小侠心想，此人不愧是四大元帅之一。豪气干云，可见一斑。 恭敬评道：“霍元帅此作有笃烈豪气，亦有儒生节气。用典深邃，遣词精微。起承转合，兽骇鸿飞。 首联，直接描出宏大气象，天雷勾地火，令人有身陷洪荒之感，仿佛天崩地裂、无处立足。此兴起之笔，让人想起岑参之‘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何等事变，方可有如此场面？ 颔联，便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原来是这枯朽之物，务当肃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然之规律也。‘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流风活水之举动，正可为大地注入生气。去伪存真，去芜存菁。 颈联：然而，这些变革与战争一定不是一帆风顺的。但纵有阻挡，凭我铁将雄兵，何惧一战？艮是山，当止则止；坎乃水，难以跨过。正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英雄气概。排除万难，矢志不渝。 尾联：“天地荡清、方寸一心”，便是不群心智的最好写照。‘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今日方知吾之侠义，始终不及元帅大气磅礴。待入世历练完成之后，小侠愿入漠狼军，追随霍元帅磨炼意志。以使酒剑诗侠之名名副其实！” 小侠拜过霍军侯，军侯回赠一物，竟是一块漠狼军的腰牌。 “诗侠若来，随时欢迎。” 方说之间。 东南巽州腾起一人，不是林红玉又能是谁？相比方才乾、坤、兑三州，接下来的巽、震、艮三州都是小侠的熟人了。红玉向众人一礼，文心闪耀，沟通玄宫，竟是要改变和诗的规则。 “《卦诗赋》文/林红玉 巽州林红玉，见诗侠作卦诗，心敬慕之。又得诗词曲赋宫召唤，不敢怠慢，奈何诗词功底欠佳，只得以文和诗。 昔者伏羲氏仰观于天俯察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见天下万有不齐之变、不外由太极而生阴阳。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偶以象阴、而两仪具。 …… 后人以彖传象传文言分入诸卦、而上下繫传及说卦序卦杂卦附于下经之后。故曰易为四圣之书者、此也。 今酒剑诗侠洪家易，乘青龙，历九州，入世为情也，绝阵千里，祥瑞蔽空，斟酌卦象，腾云赋诗。 …… 大道青天，明明如日；易象万千，辄取其一。” 文成，则巽州卦象，自成其春风微动之青绿之色。此赋自附于《易子卦诗》之前，使易子卦诗成为一篇有序、有赋、有诗的文章。 小侠知道，红玉实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提个醒。不要过分，适可而止。文以载道，但一个人一辈子不应该只有写诗，和研究易经。 小侠评之：“多谢表姐。”红玉无语，众人暗道黑幕。 随后。 东木震州腾起一人，水无空之子，水神。此人名字倒是与一位唐代诗人一样，他却也不是喜欢作诗之人。有红玉在前，他自然也要跟风与解围，是个苦追红玉而不得的悲催娃。 武器与其父一般，是个气功大师，所用的武器都是凌云神腕。当然，他还有另一个本事，就是吹笛子。笛子有六孔，配合指法与呼吸，便可变化三百八十四音。其中亦有易道。 “巽州圣女文心通天，破例以文和诗。水神亦不敢为诗，以笛奏一自作曲和之。曲名：《易经神曲》，望诸君品评。” 笛声之中，竟可听水声潺潺，风声咧咧，雷声隆隆，山崩海啸…… 曲罢，震州卦象呈深碧之色。小侠收之。 小侠偷瞄红玉，遂评曰：“求不得！”水神语塞，众人轰然而笑。 喧闹之时。 东北艮州腾起一人。分明凡人，仙气逼人。艮皇之女，徐小仙。 小侠一乐：“毛球？你来啦！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