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情妇》 第一章 街头爆炸案 二零零三年元月十七日,傍晚。 龙海市。 迎春大街和望海路的十字路口处。 街灯的灯柱高高挑起,悬在空中的街灯,光照柔和而明媚。 正值下班的时间,也是商贩们格外忙碌的时候,卖水果的、卖鱼虾的、卖蔬菜的、卖奶的、卖报刊的……糖炒栗子的、烤羊肉串的、烧鸡熏鸭的、锅煮酱肘子的……他们利用路灯的光明,有的点着燃气的嘎斯灯,有的临时拉线扯起照明灯……陆陆续续下班的人流是他们的顾客。 突然,轰隆一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慌乱逃窜的人们踢塌了水果摊、踹翻了鱼虾盘、撞倒了炒栗子锅……当人们镇定下来的时候,不禁目瞪口呆,一台白色的轿车被炸毁了,扭曲地趴在柏油路上,燃烧着……受爆炸的气浪的冲击而被掀翻在地的几个人,摸摸脸上是否有血,然后,再伸伸自己的胳膊和腿脚,惶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人操起手机向110报告…… 五分钟,仅仅五分钟,刑警们赶到了现场。 随之,消防车和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 消防车喷洒灭火剂,轿车燃起的火,被熄灭。 刑警队长诸葛祥瑞指挥刑警封锁现场,刑警队的教导员鲁建华指挥把爆炸的气浪击伤的伤员扶上救护车……刑警端木永青带着白手套,勘察现场……女特警铁瑛作勘察现场的情况记录。 正在市政府参加会议的公安局长丛林闻讯,中断了会议,匆匆地坐着市政府的一台面包车,赶到了现场…… 事发现场。 面包车上。 丛局长说:“简单地说一下情况吧。” 端木永青说:“发生案情的白色轿车,是本田轿车,它的车号是……在下午五点五十四分,人们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气浪掀倒了几位行人,这台本田轿车燃烧起火……经过勘察,认定是一场有预谋的爆炸案。轿车的挡风玻璃全部震碎,左侧的前车门被炸开……驾驶这台轿车的人,当场死亡,身体被炸得血肉模糊……认定为男性,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六岁……爆炸装置就安装在驾驶这台轿车的人的座椅下。” 铁瑛说:“我们已经提取了粘附在轿车上的爆炸物的粉尘,其化学成分,尚待化验、分析。” 鲁建华说:“除驾驶这台轿车的驾驶员当场死亡外,爆炸的气浪伤及了几位行人,伤者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检查……都没有生命危险。” 诸葛队长说:“这台轿车上的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他是原市政府招待所,即现在的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令狐智……” 丛局长说:“在街头爆炸杀人,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死者令狐智,身为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华莱山宾馆,我是去过多次的。虽然不熟悉,但是,我也认识他。他的死,是仇杀还是情杀?凶手是哪些人?是他们单位内部的,还是外部的?是不是他的家里人搞的情杀加仇杀的报复杀人?下班了,他就是回家也不是这个方位,方向正好相反。他家向西,他却到东边的望海路这里来干什么……要从他家里,到他的单位,向外排查……你们刑警队要组成‘1•;17爆炸案’的专案组,尽快破案。” 诸葛祥瑞说:“是。” 端木永青说:“由于是爆炸杀人,作案嫌疑人所留下的许多痕迹,都被烟熏火燎地淹没了。” 丛局长说:“这是犯罪嫌疑人的高明之处啊。” 诸葛祥瑞说:“所以,我们还是得从查令狐智这个人开始。” 丛局长说:“检查一下令狐智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助于我们破案的线索……” 诸葛祥瑞说:“鲁教导员。” 鲁建华说:“到。” 诸葛祥瑞说:“你和铁瑛同志去令狐智的家里,把他的妻子找来,然后,一起去令狐智的办公室” 鲁建华和铁瑛说:“是。” 铁瑛开着警车,她和鲁建华来到了令狐智的家门口。 敲门。 “哪一位?”里面有人问。 “我们是刑警队的,这是令狐总经理的家吧?”铁瑛说。 “是,”门开了,中年妇女,显然是令狐智的妻子,她说,“进来吧。” 铁瑛和鲁建华走进了门,鲁建华说:“你是令狐总经理的爱人吧?” “爱人?……哦,是,我是他老婆……”令狐智的妻子的脸上闪出一丝丝讪笑,说。 鲁建华说:“你贵姓?” 令狐智的妻子说:“我姓屠,叫屠淑贤。” 铁瑛说:“屠大姐,我们想请你到令狐总经理的办公室去一趟。” 屠淑贤说:“去干什么?” 铁瑛说:“我们想有你在场,整理一下令狐总经理的物品。” 屠淑贤说:“为什么?” 铁瑛说:“发生了一起爆炸案,令狐总经理的伤势不轻,正在医院抢救……我们想通过整理一下他的物品,看看令狐总经理留没留下可以供我们破案的线索……” 屠淑贤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 “他被炸死了吧?” 铁瑛和鲁建华沉默了一会儿,鲁建华说:“要不,我们到医院去一趟吧?” “我不去。”屠淑贤赌气囔囔地说。 铁瑛说:“那么,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去吧?” “不去。”屠淑贤说。 铁瑛说:“屠大姐,平时你听令狐总经理说到他有什么仇人吗?” “他当那么个经理还有不得罪人的。”屠淑贤说。 铁瑛说:“具体是谁呢?” “没听他说。”屠淑贤说。 铁瑛说:“令狐总经理是否有婚外情?” “没听说。”屠淑贤说。 铁瑛说:“令狐总经理平时在生活作风上,很严谨,是不是?” “现在这个社会,生活作风上谈不上严谨不严谨,哼,都那个样。”屠淑贤说。 铁瑛说:“你跟我们到令狐总经理的办公室走一趟吧。”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想去。”屠淑贤说。 铁瑛说:“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一下。” “我要是不配合呢。”屠淑贤说。 铁瑛说:“不配合也可以,如果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你们家里的私人款项、贵重物品什么的……我们只好认为是公款或公家的东西了,你不去,表明你已经自动放弃。” 鲁建华说:“屠淑贤,你可想好了?是你自动放弃……那好,我们走吧。” 说着,铁瑛跟着鲁建华转身往外走的样子。 “我跟你们去。”屠淑贤说。 鲁建华把令狐智的妻子屠淑贤让进了她们的警车,铁瑛驾驶着警车,来到了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办公室。 华莱山宾馆。 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很宽敞、舒适,黑漆发亮的老板台,皮革沙发……里面有休息间,双人弹簧床,床上用品,一应俱全,液晶电视,组合音响,录放像机……洗浴间,高级冲浪浴池,淋浴喷头;专用卫生间。 检查从休息间开始,在大衣柜里发现放着几箱壮阳滋补药。 引人注目的,是床边上放着一个绿色铁皮的金柜。铁瑛旋转密码,然后,拿出万能钥匙,捅开密码锁,拉开密封的铁门。里面有进口的壮阳药“伟哥”,有令狐智同众多年轻女人的合影照,有一缕缕当作留念的女人的头发……还有整整一百万元的现金。 屠淑贤看到了壮阳药“伟哥”和合影照,留下了恼恨的眼泪……她伸手去抓那一沓沓的一百元一捆的现金,她说: “这钱,是我们家的,我得拿着。” 铁瑛把她伸出的手挡了回去,说: “屠大姐,在案件还没有结案之前,这些钱的归属,是归公还是归个人,仍然是个未知数,需要等待结案……” 屠淑贤说:“你们不是让我来取他留下的钱财吗?” 铁瑛说:“不那样说,你能乖乖地跟我们来到这里吗?” 屠淑贤说:“你们身为警察,是在骗我?” 铁瑛说:“这是一百万元的现金,如果是你家的,他为什么不拿到家里去?还有,如果是你家的,这可要算算,即使你丈夫是这个宾馆的总经理,你家的正常收入,包括你和你丈夫每年能挣多少钱?到现在,能不能积攒到整整一百万元?如果不能,这钱的来路,就是个问题……” 屠淑贤说:“反正这钱应该是我们家的,你们无权没收。” 铁瑛说:“我们会对每一样东西都登记造册,都是差不了的。” 鲁建华说:“我们问你,你丈夫令狐智是否有婚外情?妻子的心,应当是细腻的,自己的丈夫哪怕是些许的变化,也会敏感的。你却佯作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说。你根本就不想配合我们破案,是不是?” 屠淑贤说:“我……” 鲁建华说:“你一直在装糊涂,我明告诉你,我们现在怀疑,你丈夫是你谋杀的。” 屠淑贤说:“怀疑不等于事实。” 鲁建华说:“你说得对,案件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不过,我应当告诉你的是,很遗憾,令狐总经理已经不治身亡了,如果你愿意到医院去看看他的遗体,我们可以陪同你去,你们毕竟是夫妻一场……。” 听到这样的消息,屠淑贤依然如听到他的丈夫被炸伤的消息一样,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哭泣,还是那句话,说: “我不去。” 鲁建华说:“如果要是火化他的尸体呢,你去不去火葬场,跟令狐总经理见最后一面?” 屠淑贤说:“不去。” 鲁建华说:“老话讲,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屠淑贤恨恨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对令狐智的办公室检查完毕,令狐智的办公室被贴上了封条。 诸葛队长说:“医院她不是不去么,那就把令狐智的老婆送回家去吧。” 铁瑛开着警车,把屠淑贤送回了家。 刑警队。 队长办公室。 诸葛队长说:“通过对令狐智的办公室的检查,这小子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壮阳药,女人的合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情杀的可能性很大。” 鲁建华说:“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自己的老爷们出事了,我们还没告诉她,她的老爷们已经死了,只是说她的老爷们伤得不轻,让她到医院去看看,她都不去。甭说是告诉她,她的老爷们已经死了,她还是不去,好像她知道她老爷们非死不可。” 端木永青说:“瞧她那样子,既不惊讶,也不哭泣,像她妈的冷血动物。” 诸葛队长说:“炸死令狐智的爆炸装置,是按放在轿车内部,驾驶座位的底下的,而不是轿车的外部。这说明,嫌犯是能够跟令狐智接近的人,否则,打不开令狐智的轿车的车门。能打开车门,就要有轿车的钥匙。如果没有轿车的钥匙,硬是把轿车的车门撬开的,令狐智大概就报警了。” 鲁建华说:“诸葛队长说得对,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我们的调查,还是从能够接近令狐智的人入手……” 诸葛队长说:“铁瑛,你把屠淑贤监视起来……” 铁瑛说:“是。” 第二章 亡夫的妻子与亡夫的情人 元月十八日。 令狐智家。 楼外,铁瑛和刑警小王奉命蹲守。她们在一辆轿车里,轿车里有监听的设备。 铁瑛已经在令狐智家的防盗门上,贴附了一粒窃听器。她去过她家,知道她家一进门就是宽敞的客厅,来人去客都在客厅里招待。这种窃听器,相当敏感,别说是贴附在他家的防盗门上,就是贴附在他家门外的墙壁上,传感出来的声音也会很清晰。 客厅里,屠淑贤找来了娘家人,她说: “家康、家泰,我的弟弟,还有淑惠妹妹,你们这些天回家了吗?爹妈怎样?” “爹妈在乡下都还好,我和家泰都回去看了,他们还叨念呢,说你们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们了。”屠家康说。 “唉,这段时间,烦心的事多啊……我家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屠淑贤说。 “姐,我们都知道了,姐夫被人害死了……”妹妹屠淑惠说。 “姐,我和家泰听到消息,一宿都没合眼,这不,天一亮就急三忙四地赶过来了。”屠家康说。 “家泰,你们是开着车赶过来的吗?”屠淑贤说。 “姐,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把家康哥和淑惠妹子拉来了。”屠家泰说。 “姐,案子破了吗?”屠淑惠说。 “破,破什么破?不破,我也知道是谁干的。”屠淑贤说。 “谁干的?”屠家康说。 “一准是那个小妖精干的。”屠淑贤说。 “哪个小妖精?”屠家泰说,“不要脸的东西,整死她。” “弟弟,妹妹,”屠淑贤说,“我这个当姐姐的,平常对你们怎么样?” “姐,这个没得说,我们当弟弟当妹妹的,你没少操心,也没少拉帮……我们虽然嘴里不说,但是都心存感激,只要你有用得着我们的,我们哥几个在所不辞。”屠家康说。 “姐,你既然知道是那个小妖精干的,干脆就把那个小妖精报告给公安局算了。”屠淑惠说。 “我呀,一直没有跟你们说啊,说出来怕你们笑话……你姐夫他不是人哪,他在外面养着这么个小妖精,所以,他死了,我一个眼泪疙瘩也没掉,我她妈的恨死他了,他也该有这么个下场……”屠淑贤说,“把那个小妖精报告给公安局,说得简单,你姐夫他不要脸,他给那个小妖精买了座小别墅……那是钱哪。” “姐,那座小别墅的房照上,写的是谁的命?”屠家泰说。 “那还用问么,自然是那个小妖精的名。”屠淑贤说。 “那可不行,小别墅得要回来,房照上的名,也得改过来。”屠家康说。 “改成谁的名?”屠淑贤说。 “姐,当然是改成你屠淑贤的命。”屠淑惠说。 “不行,你姐夫那死鬼的案子还没定论呢,昨天晚上,在他的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一百万元,我要拿回来,警察都不让……”屠淑贤说,“要是把握的话,我看,更改过来的房照,还是写淑惠的名,比较把握。” “这也好,反正我们哥俩都知道这座别墅是你的。”屠家康说。 “这座别墅在哪儿啊,知道吗?”屠家泰说。 “就在望海路的望海花苑小区,他就是去看那个小妖精去了,才被炸死的……”屠淑贤说。 “知道地方就好,能进去那个别墅吗?”屠家泰说。 “我悄悄地跟着那死鬼许多次了,他一回家,我就捉摸他的钥匙,看到底是哪把钥匙是开那别墅的……然后,我就偷着把钥匙配制出来了。”屠淑贤说。 “这就好。”屠家康说。 “要是那个小妖精不同意更名,怎么办啊?”屠淑贤说。 “不同意?逼着她,也得让她同意,让她知道,是别墅要紧,还是命要紧?”屠家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早就准备了一瓶有毒的农药,她要是不乖乖地顺了咱们的意思,就给她灌农药……不死也让她扒层皮。”屠淑贤说。 “我看,事不宜迟,咱们去找那个小妖精去吧,”屠家康说,“那个小妖精能在别墅里吗?” “你姐夫那个人,我还不知道,心眼小得像针尖儿似的,他把那个小妖精像只母鹿似的圈养在别墅里,不准她走出一步……我都观察了多少次了。”屠淑贤说。 “要那么说,我姐夫死了,也未必是她炸死的。”屠淑惠说。 “管她是不是炸死姐夫的凶手,反正人已经被炸死了,现在咱们得想活人的事啊,把那座别墅要到手,才是真的啊。”屠家康说。 “哥说得对,咱们先把这件事办了,这个小妖精既然是情妇、包二奶,她肯定心虚……找她去,要别墅。”屠家泰说。 “这个小妖精叫什么名字?”屠淑惠说。 “叫包丽荣。”屠淑贤说。 “瞧她这名儿,叫包丽荣,干脆叫包二奶得了,走,找她去。”屠淑惠说。 她们走出门,上了屠家泰驾驶的轿车,驶往望海花苑小区。 监视她们的女特警铁瑛和刑警小王,跟在她们轿车的后面…… 望海花苑小区。 包丽娜的别墅楼,高墙围绕。 高高的墙头上,抹着灰色的水泥,水泥上不仅插着玻璃碎片,还栽着既向里又向外弯曲的两根角钢,角钢上排列着直勾勾的刺线。 屠淑贤用事先配制好的钥匙,先打开院门中间的一个如同小窗口似的在外面锁死的小洞门,然后,把手伸进小洞口,才能打开划在粗壮的铁拴上的大锁,进而,推开钢铁烧制的沉甸甸的黑漆漆的仿佛密不透风的院门,然后,又打开了反锁着的楼门,走了进去。 铁瑛和刑警小王也随着他们,开启虚掩的门,悄悄地跟了进去…… 屠淑贤用钥匙打开别墅楼的门的声响,惊动了住在别墅里的主人包丽荣。在屠淑贤走进别墅楼的时候,包丽荣也迎了上来。 包丽荣说:“你们是干什么的,随随便便地闯了进来?” 屠淑贤说:“随随便便?随随便便能有进门的钥匙吗?” 包丽荣说:“那你们是什么人?” 屠淑贤说:“我要说出来我们是谁,会吓你一跳。” 包丽荣说:“你们说吧,不然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屠淑贤说:“报警?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吗?” 说着,她掏出了手机。 包丽荣说:“我不是谁是,这座别墅的产权证上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我的户口也落在这儿,怎么,你们想查户口吗?” 屠淑贤说:“我们还真是来查户口的,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包丽荣吧?” 包丽荣说:“你没说错。” 屠淑贤说:“我叫屠……” 包丽荣说:“你是屠淑贤,是不是?” 屠淑贤说:“知道就好。” 包丽荣说:“你不是马上就跟你丈夫办离婚手续了吗?” 屠淑贤说:“胡扯,根本没有的事。” 包丽荣说:“这可是令狐智亲口说的。” 屠淑贤说:“我们要是离婚了,我就不来找你了。” 包丽荣说:“找我想干什么?” 屠淑贤说:“这套别墅是谁给你买的?” 包丽荣说:“令狐智。” 屠淑贤说:“他凭什么要给你买这座别墅?” 包丽荣说:“凭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没?他占了我的青春,占了我的黄花大姑娘的身子……而且,我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是他的种。” 屠淑贤说:“你们是搞破鞋,名不正言不顺的私通,你不过是个婊子,你没有权力占有这套别墅。” 包丽荣说:“屠淑贤,你的话别说得那么难听,现在我是他的情人,办了手续,我就是他的夫人。情人和夫人,这个地位是可以转换的。你和令狐智没有感情,也就别凑合了。一个老娘们,连自己的爷们的心都拢不住,人老珠黄了,丧失魅力了,可怜啊……我劝你还是离了吧,你的心里还能少些痛苦。我取代了你的名份,以后,他再跟你来往,你可就是婊子了。” 屠淑贤说:“你……”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屠淑惠说:“包丽荣,你别做你想当令狐智的夫人的美梦了,我明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你想跟他成夫妻,到阴朝地府去成夫妻去吧。” 包丽荣听了,不但没有痛苦和悲哀,反而呵呵地冷笑,说:“他死了好,他死了,大快人心,我早就盼着他死了呢,他早就该死,而且,会不得好死。” 屠淑惠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死了,请你把这座别墅交出来吧。” 包丽荣说:“交出来?交给谁?” 屠淑贤说:“交给我。” 包丽荣说:“ 是我和我的未来的孩子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你们?” 屠淑贤说:“这是令狐智的财产,也就是我们的财产,你不是还没有成为令狐智的夫人吗?所以,财产是我的,我是令狐智的夫人。” 包丽荣说:“这座别墅,你们拿不去,因为产权证上的名字是我包丽荣的。” 屠家泰说:“可以更名啊。” 包丽荣说:“你们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去房产局更名去吧。” 屠家泰说:“我们找你来,就是需要你配合。” 包丽荣说:“我没这个义务。” 屠家泰说:“你必须配合我们。” 包丽荣说:“这是不可能的。” 屠家泰说:“你不可能也得可能,我问你一句话,你是要命还是要房子吧?” 包丽荣说:“房子和命,我都要。” 屠家泰说:“现在,不是你能说得算的,要命就别想要房子,要房子就别想要命。” 包丽荣说:“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们。” 屠家泰和屠家康一拥而上,像抓小鸡似的,把包丽荣抓在手里,然后,用绳子把包丽荣捆了起来。屠家泰把一把尖刀架在了包丽荣的脖子上,说: “我们只需要你把这座别墅的产权证上的名字改成我们家的人的名字,就这么点小事,你必须配合,否则,我宰了你……” 屠淑贤说:“杀鸡还用牛刀么,我来,我这用药,喂給她,让她喝了……她就舒服了。” 包丽荣说:“我就是死了,这座别墅,你们也别想得到。” “你想死,那好办,我就让你死。”屠淑贤说,“淑惠,你捏住这个小妖精的鼻子……” 屠淑惠上前捏住包丽荣的鼻子,屠淑贤拿起农药瓶子就要往包丽荣的嘴里灌……就在这时,屠淑贤手里的农药的瓶子,突然破裂,农药的浆液洒了出来,房间里充斥着农药的难闻的气味……屠家泰举起尖刀来,要刺向包丽荣……忽然,屠家泰感到手臂麻木,手一松,尖刀掉到了地上…… 她们正在纳闷,别墅外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她们慌乱了……别墅的门被推开了,铁瑛和刑警小王走了进来,说: “都别动,警察。” 铁瑛和小王的身后,又拥进来多名刑警。 房间里的要求,铁瑛透过门缝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当她看到屠淑贤真的要给包丽荣灌农药的时候,她把拈在手中的石子,运用“金刚弹指功”,把石子发了出去……又以另外一枚石子,击中了屠家泰胳膊上“手三里”的穴位,令其手臂麻木…… 别墅里的一干人等,都被刑警们押进警车,带往刑警队。 刑警队。 刑警小王向诸葛队长报告: “我们检查了包丽荣的别墅,从她的卧室里发现了一架微型摄像机。我们把录影带放映了一下,录影带上的时间记录,说明,她没有作案的时间。” 诸葛队长说:“在卧室里安放微型摄像机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看自己与情人寻欢作乐的情景,自得其乐,还是为了监视他的情人?” 小王说:“显然是后者,为了监视他的情人。” 诸葛队长说:“令狐智这小子,真他妈的够缺德的了。” 小王说:“鲁教导员和铁瑛正跟包丽荣了解情况呢。” 诸葛队长说:“告诉鲁教导员和铁瑛,如果有必要的话,到令狐智的父母家和岳父母家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线索?” 小王说:“是。” 问讯室。 鲁建华和铁瑛对包丽荣进行问讯。 铁瑛知道包丽荣怀有身孕,特地取来一把软座的椅子,给包丽荣坐,还给她倒上了一杯热茶。 铁瑛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令狐智已经死了。” 包丽荣说:“昨天,他说他到我那儿去,结果没去,我就估摸他可能有点什么特殊的事……但是,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铁瑛说:“他被人炸死了,在他的汽车里事先放了爆炸装置……” 包丽荣说:“他死了好,他死了,我也得到解放了,谢天谢地。” 铁瑛说:“你既然这么恨他,肯定是有缘由的……你可以给我们讲讲嘛,通过你的经历,我们可以比较充分地了解令狐智这个人,也许会有助于我们侦破这个案件。” 包丽荣说:“你们想听吗?” 铁瑛说:“想听。” 包丽荣说:“既然你们愿意听,那么,我就讲讲我堕落成为令狐智的情人的经过……” 第三章 圈养的情人 莲花乡招待所。 前来招聘服务员的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令狐智,来到了这里。 已过不惑之年的他,中等身材,体型丰满。脸形由于丰满,而腮宽额短,俗话说,猪肚子脸。他有点赤红面子。他的额头由于脑壳顶部头发的稀疏而显得宽阔、光亮。单眼皮,不大不小的眼睛,但是眼珠活泛,具有神韵,充溢着灵气。他的鼻子,一般,既不坚挺也不平坦,没有什么特色。他的嘴唇中间宽,两边薄,因而永远给人一种像似正在对着酒盅啜酒的样子,或者像似要噘起嘴来正在够着女人的脸蛋要亲吻的样子,显得有几分乖巧。 他虽然身材不怎么高,却喜欢步伐沉稳地低着头走路,一旦抬起头来,他那雍容的脸面,散布着亲善,仿佛只要见到人,就永远堆着微笑…… 乡招待所所长贺寿年说:“令狐总经理,你来得正好。” 令狐智说:“怎么个正好?” 贺寿年说:“我们莲花县的副县长崔书信、宣传部长熊力、文化局党委书记孟繁香也来了,我们乡的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出席作陪,招待县里的领导和你令狐总经理” 令狐智说:“太巧了,我招聘服务员的事,就是拜托你们县的孟繁香了,她来啦,正好。” 贺寿年说:“走吧,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招待所的食堂,雅间。 饮名酒,品佳肴。 首先是莲花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敬酒。 然后,令狐智拿起自己的酒杯,说: “新年刚过,春节就要来临,我借莲花乡的好酒,祝崔县长官运亨通,飞黄腾达;祝熊部长年轻有为,步步高升;祝孟书记在莲花县经过锻炼,衣锦荣归,回到市里;再祝莲花乡在乡党委和乡长的领导下,工作一步一个台阶,芝麻开花节节高……来,咱们干杯!” 他说着,把拿着酒杯的手臂向上抬……正巧这时,服务员包丽荣端着一碗鱼翅汤上来,被他的手臂掀翻……汤汁溅在了他的衣服上,包丽荣小小的一声惊叫,他歪过头来,看见了包丽荣……不禁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包丽荣…… 贺寿年呵斥包丽荣,说:“你这孩子,上汤也不小心点,菜汤都溅到令狐总经理的身上了……” 熊力说:“没烫着令狐总经理吧?” 包丽荣连连陪着不是,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拿起手帕要为令狐总经理揩擦……令狐总经理却按住了包丽荣的手,脱口说出: “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个貌若天仙的小姐?” 孟繁香说:“嗨,令狐总经理,这你就短见识了不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龙海市的山水好景观,莲花县的姑娘赛天仙。我们莲花县出美女啊。” 令狐智这才松开包丽荣的手,显现出一付宽容的样子,说: “不碍事,不碍事……” 贺寿年说:“令狐总经理是大人不见小人怪……”他转而对包丽荣说,“以后,你可要小心了。” 包丽荣连连说:“是、是。” 崔书信说:“孟书记的总结说得好啊,身为副县长的我,深有感触啊,”他重复道,“龙海市的山水好景观,莲花县的姑娘赛天仙。” 孟繁香说:“哟,崔县长,这可不是我的总结,是咱们龙海市的风言俗语……”她又调过头去,说,“熊部长,你说是不是?” 她向熊部长递过一个飞眼,熊部长心领神会,说:“这是她们文化局的同志们的总结的一种文化现象。” 她听了,扑哧一笑。 然后,她给崔书信用羹匙舀了颗海参,放在了崔书信的盘子里,说:“不管熊部长是不是赞同,崔县长可是赞同我的……我跟崔县长志同道合。” 崔书信说:“谢谢。” 孟繁香说:“哎,令狐总,我借着这新年春节期间,跟着崔县长和熊部长下到各乡镇搞科技、文化下乡活动的机会,给你物色服务员……刚才那个女孩可是在你们宾馆的招聘名单里啊,我给你选的怎么样?” 令狐智说:“是么,好,我满意。” 崔书信说:“孟书记。” 孟繁香说:“县长大人,有何吩咐?” 崔书信说:“你的胳膊肘儿,是不是往外拐啊?上次咱们县宾馆招聘……你是不是把漂亮的女孩都留给令狐总了。” 孟繁香说:“冤枉啊,县长大人,不管是市宾馆来要人,还是县宾馆来要人,我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这也是输送人才嘛。” 令狐智说:“崔县长,你是我们宾馆的常客,我们宾馆的服务员个个仪表非凡,你看了不也是心里舒舒服服的嘛。” 崔书信笑了,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令狐智说:“刚才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孟繁香说:“叫包丽荣。” 令狐智说:“让她准备准备,跟我一起回我们华莱山宾馆。” 孟繁香说:“好。” 龙海市。 华莱山宾馆。 总经理办公室。 令狐智说:“小包,来到这儿,怎么样?” 包丽荣说:“令狐大叔,我来到这儿,有个几天了,挺好的。”令狐智说:“现在是在岗前培训,都培训一些什么内容啊?” 包丽荣说:“培训的内容挺有意思的,仪态仪表,礼貌用语,文明举止……还教我们跳舞的舞步,根据我们每个人的嗓音的不同,教我们如何发音任何唱歌……说是还要学习汽车驾驶呢,没想到内容这么丰富。” 令狐智说:“嗯,这是星级宾馆,不同于你们那里的乡下的招待所……” 包丽荣说:“我要是早一点受过这样的培训,也不至于把汤汁洒到你身上了……” 令狐智说:“这可能也是缘分……培训期间,只发一些生活费,经济上紧张吧?” 包丽荣说:“令狐大叔,我在这里,吃饭不要钱,我的钱是够用的,你不用惦记。” 令狐智说:“小包,今后你不要管我叫大叔,叫令狐经理就行了。” 包丽荣说:“是,令狐经理。” 令狐智说:“嗯,好乖巧的孩子。你到我们这里来,进了龙海市,有什么打算吗?” 包丽荣说:“我没什么别的打算,只是想在这里好好干,这里比莲花乡招待所的条件强多了,我就很知足了。” 令狐智说:“别看这里仅仅是市政府的宾馆,接触的面儿还是挺广的,上至省长,下至乡长,来到龙海市办公事,都要在这里落脚……所以,我这个小小的宾馆的总经理,神通还是不小的,你想不想把你的户口从莲花县迁到龙海市的市区里来呀?” 包丽荣说:“想。” 令狐智说:“这事,我来给你办。你想不想把你的父母的户口也迁到龙海市的市区里来呀?莲花县的莲花乡,总体上来说,跟龙海市来比,还是穷乡僻壤。” 包丽荣说:“想,当然想,令狐大叔,你真的能帮我办成这件事?” 令狐智说:“当然能行,这都是小事一桩。记住,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么,管我叫令狐经理。” 包丽荣说:“是的,令狐经理,我谢谢你了。” 令狐智说:“在我的宾馆里当服务员,可是发不了大财的……” 包丽荣说:“能在这个宾馆里当上服务员,我已经知足了,谁都想发财,但是,财不是那么好发的。” 令狐智说:“我可以让你发财,将来在市里有个铺面,做个生意,也可以当个经理嘛。” 包丽荣说:“那敢情好。” 令狐智说:“你培训完毕,就直接服务于我的办公室,受我的领导。宾馆正在搞扩建,我这段时间忙啊累啊……我的办公室里的一切内务,端茶倒水,帮我煮咖啡,帮我……甚至,我吃饭,你帮我把饭菜拿到这里来,咱们把门一锁,共进餐饮……听听音乐……这一段时间,你先这么做,我也是了解你,考察你……你要是表现得好,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包丽荣说:“好,令狐经理,我一定好好表现。” 令狐智说:“听话就好。” 迎春大街。 包丽荣驾驶着令狐智给她买的捷达牌轿车,拉着令狐智,来到了这里。 令狐智指着一处装修好的铺面说:“从今儿个起,你就是这里的经理。” 包丽荣看了,说:“哦,牌匾上写的是‘荣智茶屋’‘上官清明题’,字写得不错啊,龙飞风舞的。” 令狐智笑了,说:“知道这字是谁题的吗?” 包丽荣说:“上面写着呢,‘上官清明’。” 令狐智说:“我问你的是这个叫‘上官清明’的,是怎样个人物?” 包丽荣说:“我看见这街面上不少牌匾的题字,都是这个叫‘上官清明’的人题写的,应该是个书法家吧。” 令狐智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不是,这个人不仅是位书法家,更是个在咱们省里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是咱们省的常务副省长。” 包丽荣说:“哦,怪不得。” 令狐智说:“你知道这一个字,值多少钱么?” 包丽荣说:“一个字一百元钱,哪不是了。” 令狐智说:“是你说的这个数的一百倍,一字万金。” 包丽荣惊讶,说:“一个字一万元?四个字四万?好家伙!” 令狐智说:“这四万元钱不白花,等于是花四万元买了个护身符,人们一看这牌匾,就知道这家铺子的后面有撑腰的……” 包丽荣似有所悟,说:“哦,副省长的题字原来还有这样的妙用啊。” 令狐智说:“知道吗,为什么叫‘荣智茶屋’?” 包丽荣说:“这个好理解,就是你我名字的拼合。” 令狐智说:“聪明,这说明,这个买卖是你我的……好,咱们进去吧。” 他们走进了“荣智茶屋”,里面装修得舒缓、闲逸、静谧、典雅。 令狐智说:“你看到了吧,这里有厅堂,有雅间……那儿还摆着钢琴,可以悠扬鸣曲……是人们休闲、幽会和谈话的好去处。” 包丽荣说:“我当经理,怕是没有经验啊……” 令狐智说:“这个,我也考虑好了,我会聘用一个有经验的大堂经理来帮助你,你只管坐在那里,老板嘛,监管着收钱就行了。” 包丽荣说:“嗯,学一学,我也就会管理了。” 令狐智说:“你现在当了老板了,不能再回宾馆住了。” 包丽荣说:“那我住哪儿?” 令狐智说:“走,跟我走。” 她领着她来到了楼上,走进了一套阳光灿烂的房间,说: “你就住在这里,怎么样?” 包丽荣看见房间里的高档的家具、家电……有些手舞足蹈,高兴地说: “太好了。” 令狐智说:“怎么样,满意吧?” 包丽荣说:“满意。” 令狐智说:“满意就好,你饿了吧?我打个电话,让对面的酒馆给咱们送些酒菜来……” 他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酒菜如约送来了。 他们饮酒,啜菜,吃饭。 包丽荣说:“哪儿来到这么多钱?” 令狐智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要捞钱,搞基建。” 包丽荣说:“怪不得你那么热衷于搞宾馆的扩建工程……” 酒足饭饱,他们唱歌。 唱歌之后,他们随着音乐跳舞……他搂着她的纤细的腰身,他渐渐地把他的脸贴在她的粉嫩的脸蛋上,摩挲着,亲吻着……老练的他,知道把握火候。现在,他知道火候到了。他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双人床上……他一边亲吻她,一边轻轻地剥去她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直至把她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都剥得精光。 她像一只温驯的羔羊,任凭他的摆布…… 迎春大街。 荣智茶屋。 钢琴奏鸣,幽幽的灯光下,精致的点心、甜美的水果,茶碗或咖啡壶飘出袅袅的香气……温馨、怡人。 令狐智来了,坐在包丽荣的身边。 令狐智的屁股还没有把椅子暖温,一个手捧鲜花的小伙子走了进来,问: “这是荣智茶屋吗?” “是。”有服务生回答。 “包老板在吗?” “正在吧台上。”服务生回答。 “谁找我?”包丽荣说。 “您是包老板?” “是的。”包丽荣说。 “今天是情人节,送上一束鲜花,祝您情人节快乐。”小伙子递上鲜花。 “是谁送来的?”包丽荣说。 “花束的下方有一个卡片,写着给您献花者的姓名呢。”小伙子说。 包丽荣一看卡片,卡片上的献花者的名字是“晋国勇”,她说: “谁是晋国勇?我不认识他啊。” “对不起,我们‘芳心花店’,只负责收了人家的款,受献花者的委托,及时地送上鲜花……”说完,他转身走了。 包丽荣一脸的迷惑,这时,她看见令狐智的脸上收敛了笑容。 “这是荣智茶屋吗?”又有人问。 “是。”服务生回答。 “包丽荣女士在吗?” “哦,包丽荣是我们老板,她在,里面请吧。”服务生回答。 “谁找我?”包丽荣说。 “您就是包丽荣女士?”来者是一位姑娘,手捧一束鲜花。 “是的。”包丽荣说。 “包女士,情人节快乐,‘褚士男’先生让我们‘温馨花店’代他给您送上一束鲜花,祝您情人节快乐。”姑娘说着,把鲜花送到包丽荣的手里。 包丽荣接过鲜花,一脸的糊涂,说: “谁叫褚士男?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哪。” “您应当对我们说一声谢谢……我们只负责收款,送花,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姑娘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丽荣看到,令狐智的脸上,现出恼怒。 令狐智说:“丽荣,我们到楼上去一趟吧。” 她只好跟他来到了楼上的套房。 令狐智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人节,谁是你的情人,是谁给你送的花?” 包丽荣说:“我除了你,也没什么情人啊,谁给我送花,糟蹋我呢?” 令狐智说:“你没有情人,却接连两个男人给你送上情人节的鲜花?你蒙谁呢?” 包丽荣说:“我真的没有什么情人啊。” 令狐智说:“你是不是情人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了?送鲜花的,一进门就喊你的名字,他们怎么没喊我的名字?而且,是到荣智茶屋来找包老板,点着名找包丽荣女士,这能错吗?” 包丽荣说:“这可是怎么搞的,我真是有口难辩了……” 咚咚,有人敲门。 这套住房,在荣智茶屋的上层,既可以从有铺面的荣智茶屋里面上楼,直接进来,也可以绕道后面的楼洞口,走楼梯,进门来。敲门者,敲的是楼洞口走楼梯的门。 “哪一位?”包丽荣走到门口,问。 “是包小姐家吗?”外面的人问,是个男子的声音。 “是,”包丽荣说,“你是谁?” “包小姐,是我啊,我,你还不知道吗?”外面的男子说,“你快点把门打开吧。” 包丽荣打开了门,一看,是个穿西装而又皮鞋铮亮的小伙子,大眼生生的,她说:“你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男子探头向里面看了看,说:“哦,里面有人哪……那我走了。” 包丽荣说:“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那男子说:“我怎么走错门了,这不就是迎春大街的154号门内4号吗?” 包丽荣说:“对啊,我从来没有找过什么人哪。” 那男子说:“你不是让我来维修下水道吗?” 包丽荣说:“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那男子说:“没有啊,没有,我走了。” 那男子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包丽荣愣怔在门口,简直目瞪口呆,这接连发生的事,让她一头雾水。 令狐智过来,把门关好之后,朝着包丽荣就是两个耳光,骂道:“这个小伙子声称是修下水道的,修什么下水道,西服革履的?你还用话遮掩呢,分明是你约好的情夫。” 她哭了。 令狐智把她拖到了里屋,又扇了她两个耳光,说:“我实心实意地待你,给你把户口,连同你们家人的户口,都弄到城里来,又给你买轿车,帮你置办生意,开茶屋……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却背着我招蜂惹蝶?你个小骚娘们!说,他们都在哪儿?我要找他们算账去!” 她哭泣道:“……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令狐智一付恼羞成怒的样子,他用手掐、拧她的屁股和她的大腿……她呜呜地哭着,不得不强忍着疼痛。 令狐智一边掐、拧着她,一边说:“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勾引男人了?你要是承认了,悔改了,我就放你一码。” 包丽荣忍受不了疼痛,不得不委心地承认说:“……是我勾引男人了。” 令狐智从他自己随手携带的皮包里拿出纸和笔,说:“我这个人并不是小心眼儿,你知过能改就好,我就原谅你,你写个悔过书吧。如果你不写,我他妈的还揍你。” 包丽荣只好趴在桌子上,写悔过书。 令狐智的嘴里叨念着,她按照他的念叨,在纸面上复述着:“我背着自己的男人令狐先生,在外面勾引男人,不知廉耻……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 包丽荣一边写,一边掉这眼泪,豆大的泪珠滴在她书写的纸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并且,润湿了纸面。 令狐智收起了包丽荣所写的悔过书,说:“我这个人历来宽宏大量,既往不咎,有错误不怕,改了就好。行了,别哭了。咱们还得好好过日子。” 包丽荣嚎啕大哭,突然,她朝窗子跑去,她边跑边说:“我不想活了。” 她使劲地推开窗扇……令狐智赶紧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把她拖到床边。他用他的手帕给她擦眼泪,用肥厚的手掌去抚揉她的被他的凌厉的手指又掐又拧过的屁股和腿股……他仿佛十分心疼的样子,说: “我的心肝宝贝啊,我这是怎么了,是疯了吗?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呢?都是我不对啊!都是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啊,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啊!不信,你扒开我的心看看……” 他给她跪了下来,他用自己的手拍狠狠地抽击着自己的嘴巴,还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胸膛上的外衣……他哀鸣似地乞求她的原谅…… 望海花苑,别墅楼。 令狐智说:“这座别墅楼,我花了七十万,以你的名义把它买了下来,房产证和土地证都办好了,你收留好。” 他拿出房产证和产权证,送到了包丽荣的面前。 包丽荣翻开房产证和产权证,看了看,收了起来。 令狐智说:“荣智茶屋,把它兑掉,也不用操那个心了,待在别墅里享福,多么的好。” 包丽荣说:“这里好像是牢笼,高高的围墙,缠绕的带刺的铁丝网,黑漆漆的大铁门……你是怕我勾引别的男人是不是?” 令狐智说:“哪里呢,我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啊,社会治安状况不好啊……所以,什么也不用你,我来了,蔬菜、肉蛋、米面也就带来了。电费、水费、煤气费……我都一起用信用卡缴了,你也不用费心了。大铁门,我在外面锁好,你要出去,就和我一块出去……” 包丽荣说:“你说你有多卑鄙,你还自导自演了一出丑剧,自己给自己戴乌龟帽子。” 令狐智说:“我什么时候自己给自己戴乌龟帽子?” 包丽荣说:“所谓的情人节,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什么情人的节日,你可好,让你们宾馆新招聘来的人,扮作花店的人来给我送鲜花,还来一个修下水道的……用这个方法来蒙我,吓唬我,欺骗我……你还动手打了我,逼我承认自己勾引男人,让我写悔过书……你这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 令狐智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你好嘛,也说明我确确实实是爱你的啊,我是怕你飞了啊。” 包丽荣说:“用这种手段,剥夺我的人身自由,现在,我什么人身自由都没有了,是不是?” 令狐智说:“我这样做,你也图个省心啊。” 包丽荣说:“我问你,我们这样能维持多久?” 令狐智说:“天长地久啊,不然的话,我能以你的名义买下这座别墅吗?” 包丽荣说:“你反复强调,你爱我是不是?” 令狐智说:“这还用问么,我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 包丽荣说:“你老婆呢,你爱不爱你老婆屠淑贤?” 令狐智说:“她呀,一个黄脸婆,我早就对她没感情了。” 包丽荣说:“既然你对你老婆屠淑贤早就没了感情,你一再表示,对我有感情,你就跟她离婚吧,然后,跟我结婚。” 令狐智说:“你怎么提出这个问题了?不是说好了么,你是答应过的,我们永远是情人,你不要妻子的名分。” 包丽荣说:“我可以不要名分,可是,我怀孕了,我的孩子要不要名分?他的父亲是谁?难道是野种?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令狐智说:“不行,这个问题,我没法答应你,它牵扯到方方面面,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包丽荣说:“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对我的孩子的影响太大了。” 令狐智说:“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啊,我深入地想过啊,不行啊……” 包丽荣说:“不行,可以啊,你就放我一码,咱们分手吧,我把孩子做掉……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令狐智说:“那不行,我离不开你……如果你实在要离开我,也可以,你把买下这别墅的钱,给我,也不多,赔我八十万就行。” 令狐智说:“这两年,我把我的身子、我的青春都奉献给你了,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你说我貌若天仙,好,我就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妓女,卖身卖了两三年了,也值八十万了吧?何况,你这座别墅,我根本就不想要,我只要我的自由的人身!” 令狐智火了,啪啪,扇了包丽荣两个耳光,说: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明说了吧,我玩过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过是其中我最中意的一个而已。宾馆里的女人,从姑娘到媳妇,凡是有点姿色的,我都品尝过是什么滋味。我玩过的女人,只要我还中意,我还想玩玩,她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包丽荣说:“你个老流氓,你不是能动手打人么,你打吧,你打死我好了。”说着,她把自己的身体朝令狐智靠了靠,“你不打死我,我自己也不想活了,你不放过我,我就死给你看!” 令狐智说:“你也别威胁我,我不怕你这一套,还有别的俊俏的姑娘等着我呢,我走了。” 他气哼哼地往外走了。他要打开了自己的轿车,车钥匙却没带。车钥匙放在自己的公文包里了,公文包落在了别墅楼里。他又转身回来取公文包……当他走进别墅楼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包丽荣躺倒在沙 第四章 富儿子穷亲娘 元月十九日。 令狐庄。 鲁建华和铁瑛按照诸葛队长的安排,驱车来到了令狐智的在乡下的老家,了解相关情况。 令狐智家的院门,黑色的漆皮已经剥离,用不干胶粘上去的红底黑字的大大的“福”字,虽然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淋,显得陈旧,还是牢固地倒立在那里。 铁瑛敲门,门板哗哗啦啦地颤抖。她叫道: “家里有人吗?” “哎,来了。”随着声音的落点,院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子。 “你是令狐总经理的姐姐?”铁瑛说。 “是的。”令狐姐姐说。 “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铁瑛说。 “看出来啦,”令狐姐姐说,“请进吧。” “我们要了解些情况。”铁瑛边往院子里走,边说。 “我都知道了,咱们到西屋吧,别让我母亲知道,她八十多岁了……”令狐姐姐说,眼泪在她的眼圈转。 铁瑛看着这个院落,真是座老宅,房子的墙是石头加青砖垒起来的。房顶是老式的青色的鱼鳞瓦。房脊和房檐处生出的零散的衰草,在风中抖动。也许是年头久,没有翻修过,房子的举架显得有点矮。斑驳的蓝漆木框木窗,窗扇的玻璃有的已经破裂,用纸条粘糊着。院子里的地面用水泥漫过,现在已经坑坑洼洼…… 令狐姐姐领着铁瑛和鲁建华来到了西屋,让她俩在一条板凳上坐下,给她俩每人倒了一碗白开水。 “你弟弟被人害了,是件爆炸案。”铁瑛说。 “是的,惨啊,没敢告诉俺娘。”令狐姐姐说。 “令狐总经理经常回来吗?”铁瑛说。 “自打他当了经理,他的工作忙,就不常回来了,只是偶尔回来。”令狐姐姐说。 “他在村里的人缘怎么样?得罪过谁吗?”铁瑛说。 “他小学、中学在家里念的,家里省吃俭用地供他。他在家里也干农活。他对人挺好的,有说有笑的,群众关系不错,也不得罪谁。十八岁就当了兵,一直干到连长,在部队上干的挺好的……转业了,通过他的战友的关系,留在了市里的宾馆……没想到出了这事……”令狐姐姐说。 “我们也是为了破案而来了解一下情况的,你放心,案子是一定能破的。”铁瑛说。 “在家里,我是老大,他是老小,我们姊妹四个,就他一个小子。他生下来,俺娘身体不好,没有奶,都是我伺候他。家里困难啊,没有钱买奶粉,都是我喂他米汤,嚼小米饭喂他……算是把他将就活了,个头也没长起来,从小缺乏营养啊。”令狐姐姐说,眼泪掉下来了。 “那个特殊的年月,家家的生活都很拮据……”鲁建华说。 “俺爹去世得早,我当姐姐的,什么心都得操啊。他的对象屠淑贤是我介绍的,他当兵呢,婚事也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操办的。那个时候,屠淑贤在粮库工作,俺弟转业安置在市宾馆了,才把屠淑贤也调到了城里,还转了干……”令狐姐姐说。 “家里的生活,当年困难,现在,他是宾馆的令狐总经理了,他应当在经济上经常地接济家里啊,是不是?”铁瑛说。 “他在城里安的家,住在城里出门就得花钱,他的花销大啊……他就是当了总经理,挣的也不是很多,对家里还是力所能及的接济。”令狐姐姐说。 “他每月给家里多少钱?”鲁建华说。 “一开始是每月伍元,后来是每月十元……”令狐姐姐说。 “现在呢?”鲁建华说。 “现在是每月五十元钱,定时地让人把钱捎回家。”令狐姐说。 “每月捎回家五十元、五十元……”铁瑛心里不是滋味地重复地念叨着。 “就是这样,俺娘还从我们姐几个的手里要了些钱,加上她的多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积蓄,给俺弟打了个金戒指,给他戴在手上,说是当儿子的戴上亲娘给打造的金戒指能驱妖避邪,俺娘还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他平安、富贵……”令狐姐姐说。 铁瑛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铁瑛、鲁建华跟令狐姐姐聊了好长一阵子,她俩才站起身来,向令狐姐姐告别。 令狐姐姐把她俩送到院门外,挥手告别…… 屠家庄。 铁瑛和鲁建华下了警车,正好碰见了一个中年人,铁瑛问: “知道屠淑贤吗?” “俺叫屠家福,屠淑贤是俺的亲叔伯姐姐。”中年人说。 “你当然知道屠淑贤父母的家了。”铁瑛说。 “知道。”屠家福说。 “我们要去拜访屠淑贤的父母。”铁瑛说。 “俺领你们去。”屠家福说。 “谢谢。”铁瑛说。 “不用谢,俺知道你们来干什么?”屠家福说。 “我们来干什么的?”鲁建华说。 “城里的姐夫令狐智出事了……你们肯定是为这事来的。”屠家福说。 “你很有头脑。”鲁建华说。 “不过,你们跟俺大爹说话时,别提令狐智的事,俺大爹有心脏病,挺严重的哩,他今年又是七十三岁……用老辈儿人的话说,今年是他的坎儿啊,不过,再有个把月,过了春节了,他也就过了这个坎儿啦。”屠家福说。 “你的提醒真的很好,我们会注意的,”鲁建华说,“铁瑛,咱们把上身的警服脱下去吧,也别带警帽了,以平常人的平常心,去到平常的人家做客……” “好。”铁瑛答应。 她们俩把警服和警帽放到了警车上,铁瑛说: “那咱们说咱们是哪儿的呢?” “咱们就说咱们是市府办公室的,新年、春节期间,下来走访。”鲁建华说。 “这个主意好。”铁瑛说。 鲁建华对屠家福说:“你领我们到你大爹家去吧。” “好,跟我走吧。”屠家福说。 走进了屠家的院门,屠家福就叫道:“大爹,来客人了。” “是么,请进来吧。”屠大爹说。 进了屋,她们坐下。 屠大爹说:“家福啊,给这两位姑娘沏茶,”他指着桌子上的茶叶桶,“那还是你姐夫从他们宾馆给我带来的呢,好茶啊,叫什么普、普……普洱茶。” 鲁建华说:“大爹,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屠大爹说:“不的,还有我的老伴。” 屠家福说:“俺大妈,刚才俺看到了,她去庄里的小店去买咸盐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铁瑛说:“我们是市政府办公室的,新年春节期间,下来走访走访,令狐总经理的华莱山宾馆是由我们的管理的下属单位……大爹,你老的身体可好啊?” “哦,是么,”屠大爹说,“这两天啊,我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可能是血压高啊……我躺着,刚刚起来。” 铁瑛说:“你老在生活上没什么困难吧?” 屠大爹说:“没什么困难,生活上也不缺什么,如果缺什么,给我闺女屠淑贤打电话,姑爷就派车送来了。” 铁瑛说:“噢,那好啊。” 屠大爹说:“你们看,我这儿的褥子、被子、枕头、浴巾……暖壶、茶杯、水碗、餐巾纸……电冰箱、电磁炉、电视、空调……还有这桌椅板凳,都是俺姑爷从他们宾馆淘汰下来的……俺不嫌乎……” 铁瑛和鲁建华看了,果然,屠大爹念叨的这些东西,除了家用电器之外,都印有“华莱山宾馆”的字样。 铁瑛说:“看来,令狐总经理对你老挺孝顺啊。” 屠大爹说:“孝顺,知疼知热的,连我这高血压心脏病的药,也是俺姑爷从他们宾馆的医务所里给开来的,还有呢,俺柜子里的一大堆的营养品……瞧,我身上穿的这身衣服,都是俺姑爷给买的,听说还是什么名牌。” 铁瑛说:“屠大爹,你的姑爷,你可是借上力了,是不是?” 屠大爹说:“姑娘,你真说到点子上了,这借力借大了。我的两个儿郎,是他姐夫给弄到市里的……我的二女儿淑惠,也是她姐夫在城里找的工作,又给找的对象……他呀,可有神通了。” 铁瑛说:“你老的姑爷经常来这里看你们吗?” 屠大爹说:“过去常来,现在当了总经理了,工作忙了,来的趟数少了。” 铁瑛说:“令狐总经理跟你们村的邻里们的关系怎么样?” 屠大爹说:“好啊,他没架子,跟谁都是笑嘻嘻的。村里人求他办事,他也不拿总经理的架子,给办。人家谢他,给他买甲鱼,买鱼肉禽蛋,买烟买酒……他都坚决不要。人家过意不去,请他去吃饭,他更是坚决拒绝。有一次,邻居家的小孩来了,小孩好闹啊,刚在地上打完滚儿,身上都是尘土啊,他喜欢小孩啊,抱起来就亲……把他穿的西服都弄脏了,他也不在乎。” 铁瑛说:“屠大爹,我看你的房子可是不错啊,新鲜的宽敞的红砖大瓦房、大院套……这屋地也铺的瓷砖,房顶上还架着太阳能热水器……你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屠大爹说:“不瞒你说,都是我姑爷令狐智给我出钱……原来,俺家窄巴啊,他来了,又非得跟俺们老俩口睡在一个屋,拉拉呱什么的,他硬是让俺们睡在床上,他打地铺……这不,重新翻盖成大房子了,敞亮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有好儿子不如有好女儿,有好女儿不如有好姑爷。” 鲁建华说:“屠大爹,我们就是奉领导的指示,来走访走访……你们没有什么困难,我们就走了。” 屠大爹说:“吃了饭,走呗……对了,你们到我姑爷那儿,就说我说的,让他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大鱼大肉,山珍海味。” 铁瑛说:“谢谢了。” 铁瑛的话音刚落,屠大妈走进来了,说:“来客人了。” 屠大爹说:“是市里下来走访的,让家福替我送送客人吧,我看会儿电视。” 他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送新闻: “据悉,发生在我市迎春大街的轿车爆炸案,使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令狐智被炸死,其妻子屠淑贤率领着自己的娘家人,去找亡夫的情人,威逼索要亡夫给他的情人买下的别墅,动用尖刀、有毒农药……目前,屠淑贤等人已经被警方拘押……” 他看了,呆住了,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我姑爷被炸死了,他在外头还有情人……淑贤被拘押,这怎么可能呢……” 他说着说着,嘴歪眼斜,觉得胸口疼痛……扑通,倒在了床上。 “哎哟,老头子……”屠大妈见状,不是好声地叫唤 铁瑛、鲁建华,还有屠家福听到屠大妈的叫声,转身回来……赶紧帮屠家福把屠大爹抱起来,小跑着,放在警车上……铁瑛开车,直奔乡卫生院…… 但是,到了乡卫生院,屠大爹已经瞳孔散开,心脏停止了跳动,医生已无回天之力……医生诊断,屠大爹死于猝发的“心肌梗塞”。 第五章 惊魂的枪声 元月十九日,黄昏。 冬日的天,昼短夜长。 铁瑛和鲁建华访问了令狐家和屠家,又把屠家大爹送到了乡卫生院,然后,驾驶着警车,往回返,已是夕阳西沉,余辉在西天泛起一抹红晕。 她们路过望海花苑小区附近的山林,突然,听到“呯”的一声爆响。 女特警铁瑛和女特警出身的鲁建华,敏锐地作出判断,几乎同时做出职责性的快捷的反应,叫道: “枪声!” 她们马上停下警车,迅速地向响起枪声的方向跑去……这时,她们又听到一声枪响: “呯。” 她们赶到了枪响的地点,眼前的一幕,让她们看到的是惨剧。 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男子,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握着手枪,仰面倒在血泊中。虽有些许皱纹,但是保养得还是不错的细嫩的面皮,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他的枪口指向自己的头部。他的身边,还歪斜地仰面躺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俊俏的脸蛋,却恐惧地双目圆睁,脑门上一个洞穿的窟窿,殷红的鲜血和白浆的脑汁从枕在草地上的后脑壳处流出…… 显然,握枪的男子先是射杀了身边的女子,然后,开枪自杀。 铁瑛用手朝躺在地上的他和她的鼻息处拭了拭,说: “没有鼻息,都死了。” 鲁建华说:“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死呢?” 铁瑛说:“大概是走到了绝处,也无法绝处逢生了,于是……这个男人有枪,却不像杀人越货的盗匪,还有那么点斯文。” 鲁建华说:“我赞成你的这个判断。” 铁瑛说:“如果是商人,他可能是破产了……或者是官员?” 鲁建华说:“是官员。” 铁瑛说:“如果是官员,他手中还能握有手枪,这个案子可就大了。” 鲁建华说:“是啊,这个男子,我好像认识,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子,我也好像应当认识?” 铁瑛说:“这个男的是个大官儿?” 鲁建华说:“是的,他叫上官清明。” 铁瑛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我明白了,咱们龙海市到处都有他挥毫题写的牌匾……” 鲁建华说:“他是前龙海市的市委书记,前一段时间被提升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他在省城啊,怎么来到了这里?如果他从省城来到了咱们龙海市,也不应当单独行动啊,会有市里的领导陪同他……做好他的安全保卫工作的啊,这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铁瑛说:“世界之大,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多了。” 鲁建华说:“是不是上官清明?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这个女子,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姜筱红,红光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 “建华姐,你听……我怎么听到一种细微的好像似旋转的声音……”铁瑛说,她倾下身去听,说,“好像就在这附近……。” 鲁建华说:“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听着不像是定时器,”铁瑛说,她用眼睛在附近踅摸……她终于看到了,在不远处的草棵子里有个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一台还在录音的微型的自动录音机。” 鲁建华说:“不是炸弹就好,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案发的现场,我向诸葛队长汇报,由他向丛局长汇报……” 鲁建华打通了诸葛队长的手机…… 十分钟,诸葛队长、端木永青等刑警,鸣叫着嘶呖的警笛,驱车到达现场,拍照、检查、搜索……认真而仔细地勘察案发现场。 十五分钟,丛局长等到达现场。 铁瑛把从姜筱红身上找到的微型录音机里的录音,放给丛局长和诸葛队长他们听—— “……你终于来了。”姜筱红说。 “我来了是来了,但是,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件事情来的。”上官清明说。 “龙海市的九龙购物城工程的招标,你要跟龙海市的有关方面,替我们红光房地产开发公司说句话……”姜筱红说。 “我是不能替你们说话了。”上官清明说。 “为什么?” “在省里的时候,中纪委的齐主任找我谈了……是我在龙海市的时候,借出那笔社保基金给你们的事……我现在是处于非常时期啊。”上官清明说。 “中纪委还管到咱们天涯海角的龙海市的事情了?不就是个地级市嘛。”姜筱红说。 “肯定是有人把事情反映到了中纪委……”上官清明说。 “这么点小事,你又没有拿到自家去,你个副省级的官员,不会把你怎么的。”姜筱红说。 “什么事情都是可大可小啊,不可掉以轻心啊。”上官清明说。 “九龙购物城工程的招投标的事,你还是跟龙海市的有关方面打个招呼吧,还有,文化宫的工程正在建设中,你是不是再想办法兑现些资金,从银行借从社保基金里抽调都行……反正你已经从省城来到这里了……”姜筱红说。 “我跟你讲,我不是从省城来,而是从深圳来,在深圳参加一个经贸洽谈会……我是偷着跑过来的,连我的秘书都没告诉。”上官清明说。“以前,你为我们公司办的事,以及你为其它公司办的事所给的提成,有一部分在我们公司的账面上呢,大部分我都存在了香港……你儿子在澳洲留学,我给他汇去了一百万澳元,你要求建造在望海花苑小区里的这座别墅,花了岂止是几百万元……除此之外,这么些年了,我——是你的,我的所有的资产也是你的。”姜筱红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上官清明说。 “你过去不是说过嘛,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姜筱红说。 “说过,到现在我也不否认,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啊。”上官清明说。 “我说过,我就跟着你。你说过,等我们的钱攒足了,你我都离婚,然后,我们结婚……”姜筱红说。 “真正走到那一步,不容易啊,特别是我这个身份……”上官清明说。 “我对你不满意,你为什么把裴翠柳这个小骚货弄到别墅里来?来了有几个月了,有时候,你来了,也不告诉我,她反倒知道你来,陪着你……”姜筱红说。 “我也是不得已啊,她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我是没办法的办法啊。”上官清明说。 “瞧裴翠柳在你面前,那娇滴滴、挤眉弄眼、摇头摆尾那小样儿,我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我真恨不得把她赶出去,没把她赶出去,我是忍辱负重。”姜筱红说。 “用不着吃醋,男人的事,有时候跟一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上官清明说。 “你跟谁都可以逢场作戏,但是,跟我可不能,我可是认真的,你在外面就是有个十个二十个女人,我也是你心中的第一夫人才对,别看咱们俩没有结婚证,那只不过是个手续而已。”姜筱红说。 “你刚才提到你在香港有一笔存款,还有多少?”上官清明说。 “还有四千万吧。”姜筱红说。 “你赶紧把这笔资金打回来,再把你手头上的资金凑一凑,把抽调的社保基金的账还上,当时是我说的话,才借给你的。”上官清明说。 “社保基金,那是七千万哪,一下子都还上,我的资金就都抽空了,我的公司不就得倒台了吗?这怎么能行?”姜筱红说。 “中纪委派来了巡视组,来问这个事啦,可能就是针对我来的……把这笔钱还了,我才能应付过去。”上官清明说。 “我一时间上哪儿去凑这笔钱哪?”姜筱红说。 “如果还不上,不仅仅是这个事违规,还可能勾起其它的事情来,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会发生连锁反应……”上官清明说。 “不至于吧,全国那么多的省部级干部,中纪委能查得过来吗?”姜筱红说。 “你要识大体,顾大局,要懂得——‘皮之不在,毛之焉存’的道理。”上官清明说,“这也可能是一阵风,风吹过去了,也就平静了。” “我的红光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在工商局注册的合法的股份公司啊,我的资金的出出入入,都是合法的,我怕他们什么啊?”姜筱红说。 “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中间夹带着我呢……”上官清明说。 “你是你,我是我。”姜筱红说。 “刚才你还说,咱们俩以后做夫妻呢,怎么现在就你是你、我是我的了?”上官清明说。 “我早就说,让你离婚,娶我,可是你一直拖到今天。”姜筱红说。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的身份在这儿呢,如果离婚,影响太大。”上官清明说。 “那你为什么把个裴翠柳弄到这儿来,住在别墅里……你把她留在省城啊,我眼不见、心不烦。”姜筱红说。 “我跟你说心里话吧,有裴翠柳在这儿,对你也是个约束。”上官清明说。 “对我是个什么约束?”姜筱红说。 “省得你把什么帅哥啊、酷男啊,带到别墅里来……”上官清明说。 “又是别墅里的那个管家婆段雅兰多嘴多舌。”姜筱红说。 “那是我雇来给我管家的,我给他发工资的,她当然是我的眼线。”上官清明说。 “我领是领来过,但是,光明正大,没干什么。”姜筱红说。 “你在我们的卧室里,你给我戴上了绿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上官清明说。 “纯粹是瞎猜测,是那个管家婆段雅兰故意饶舌,挑拨是非……”姜筱红说。 “我告诉你,我在大门口,还有卧室里都安装了自动录像的摄像头……谁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上官清明说。 “你可真卑鄙。”姜筱红说。 “是我卑鄙还是你卑鄙?我养着你,你却背着我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在我们的卧室里给我戴绿帽子,你她妈的也太过分了吧?”上官清明说。 “……我、我错了,是我挡不住帅哥酷男的性诱惑。”姜筱红说。 “这些……咱们现在先不提,还是社保基金的事,你把那笔账赶快还了,不然的话,不仅会连累我,还有……”上官清明说。 “你现在心里大概没有我了,你移情别恋,现在心里大概只有那个裴翠柳……我不能把钱给你。”姜筱红说。 “现在是能要了我的命的时候,所以,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上官清明说。 “别无商量?”姜筱红说。 “别无商量。”上官清明说。 “我要是不还呢?”姜筱红说。 “你要是不还,会要了我的命,我也会要了你的命,同归于尽。”上官清明说,“天这么冷,我之所以把你找到外面来,一是跟你谈这些事,避人耳目。二是外面清凉,会使你的头脑冷静。” “你容我考虑考虑吧。”姜筱红说。 “这都是火上房的时候了,你还考虑什么?你的心里要是有我,你就应当按照我说的去做。”上官清明说。 “正在建设的工程,抽不出资金,能动用的资金是我几年的心血的积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心里现在是装着裴翠柳,我的心里装着的是伤心……”姜筱红说。 “我怎么听着有一种别样的声音?”上官清明说。 “是风过落叶的声音吧。”姜筱红说。 “不是,声音来自于你的手提袋里。”上官清明说。 “你净胡说。”姜筱红说。 “把你的手提袋拿来,我看看。”上官清明说。 “你抢什么啊。”姜筱红说。 “我就是要看个究竟。”上官清明说,“……果然没让我猜错,是台微型的自动录音机。我们谈话,你竟然还录音?你是何居心?” “我是看你跟那个叫裴翠柳的好了,怕……”姜筱红说。 “怕我甩了你,是不是?”上官清明说。 “是……”姜筱红说。 “是你要拿这个录音作证明,择机去中纪委告发我,是不是?”上官清明说,“我说中纪委怎么派来了巡视组,找上门来了呢?” “我不是……”姜筱红说。 “你心存异心,搞这种手段,大概不是一回两回了吧?”上官清明说。 “是……”姜筱红说,“你怎么掏出抢,对准我来啦?” “中纪委派来的巡视组找我,我就知道糟糕了,像你这样的跟我睡了几年的人,都心存异心……到时候,我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啊。”上官清明说。 “你把抢收回去,我答应你,把社保基金什么的,我就是砸锅卖铁也都还回去,还不行吗?”姜筱红说。 “别跟我斗心眼,玩缓兵之计,你的护照早就办好了,你要逃到澳洲去,是不是?”上官清明说。 “咱们可以一起走嘛。”姜筱红说。 “我是走不了了,我可能都被中纪委巡视组盯上了。”上官清明说,“你既然煞费心机地录音……这个微型的自动录音机就给你吧。”“我不要了。”姜筱红说。 “你不要,我就把它扔到一边去吧。”上官清明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姜筱红说。 “好办,同归于尽。”上官清明说。 “啊?”姜筱红说。 “我就是死了,也得有个美人儿陪葬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诗词嘛,‘宁在花下死,死后也风流’。我就做个风流情种吧。”上官清明说。 “你……”姜筱红说。 “嘭。”枪声响了。 “想我上官清明,今年才五十二岁,去年提拔到省里当了常务副省长,我以前对工作可以说,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啊……却没想到栽到了女人的手里,成了贪腐官员……不是说,贪腐官员坦露的胸怀里,都拥抱着一个或者几个情人嘛,说对了,几乎都是这样……情人啊,情人是什么?情人,就是慢性自杀的毒药啊。我和她们相差着至少一代人到两代人的年龄,她们看中我的,是我脸上的皱褶还是已经谢顶的脑壳?不是,是我手中的权力,其目的都是要搞权钱交易啊……对于这些,我是心知肚明,却像吸食鸦片似的抱着玩一玩的心理……结果,吸上就上瘾了,摆脱不了了,以至于越陷越深……唉,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活着的官员们,以我为鉴吧,我去见刘青山、张子善去了……刘青山、张子善,两位前辈,你们当年有没有我这么风流?我敢断言,你们在我面前,肯定是小巫见大巫,没有我风流,所以,我就是死,也值了……”上官清明自言自语。 “嘭。”又一声枪响。 诸葛祥瑞、鲁建华、端木永青、铁瑛等,奉命检查上官清明在望海花苑小区里的别墅。 上官清明的别墅,占据望海花苑小区的东面的一隅,背倚青山,俯望波涛万顷的大海。 别墅的主楼高三层,辅助楼两层两座,红墙绿瓦,造型典雅、别致。 别墅围栏,青藤攀附,依山势的走向而鳞次栉比。围栏内外,松柏环抱。绕围栏走一圈,也得二十多分钟。前门,迎面处,卧有一巨石,石身刻有上官清明的手书:“小蓬莱”。后门,迎门处,也卧有一巨石,石身上也刻有上官清明的手书:“揽山听涛”。前后两个出入口,都有人看守。看守人的旁边,还有肥大的藏獒,狗仗人势地蹲坐在那里。藏獒不时地吐出红鲜鲜的舌头,像似喘息,又像似探索着周边的气味,偶尔嗅到过往的陌生人的气味或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就要狂吠几声;如果见到了陌生人,就会腾跃扑起,更是大声狂吠,以示警告。 别墅苑里,前有假山耸起,怪石嶙峋,喷泉涌射,花坛奇葩,亭榭台阁;后有青杨垂柳、樱树石榴,曲径通幽,又有人造湖泊、荷花池,交相辉映。 此外,还有卫星电视接收装置、游泳池、网球场、小型高尔夫球场…… 别墅内的厅室,也有上官清明冠名并题写的雅号,诸如“金屋”、“香巢”、“玉堂”、“红楼”…… 鲁建华和铁瑛把别墅的管家婆段雅兰叫了来,向她了解情况。 鲁建华说:“你叫什么名字?” 段雅兰说:“我叫段雅兰。” 鲁建华说:“年龄?” 段雅兰说:“四十五岁。” 鲁建华说:“你在这座别墅里当管家?” 段雅兰说:“是的。” 鲁建华说:“当管家有多长时间了?” 段雅兰说:“有四年了吧。” 鲁建华说:“你知道这座别墅是谁的吗?” 段雅兰说:“知道,是上官副省长的。” 鲁建华说:“是上官副省长给你发工资?” 段雅兰说:“不是,是通过姜筱红的红光房地产开发公司,给我们发工资。” 鲁建华说:“你知道么,上官清明和姜筱红是什么关系?” 段雅兰说:“两人相好,朋友关系。” 鲁建华说:“你说得确切一点。” 段雅兰说:“情人。” 鲁建华说:“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一直很密切?” 段雅兰说:“也不是,自从裴翠柳来了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些矛盾。” 鲁建华说:“裴翠柳呢?” 段雅兰说:“开着轿车,跑了。” 鲁建华说:“她为什么跑了?” 段雅兰说:“上官副省长和姜筱红出去散散步,也许是出于嫉妒心和好奇心吧,裴翠柳偷偷地尾随了出去……过了一阵子,她气喘吁吁地又跑了回来,面色苍白。她说,‘不好了,出事了。’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说,‘上官把姜筱红给杀了。’我并不感到惊讶,俗话说得好,‘奸情出人命’。我说,‘你跑回来干什么,报告110啊’。她说,‘不行,一会儿公安局非找我不可。’她上了楼,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赶紧地跑了。” 鲁建华说:“你为什么不阻拦她?” 段雅兰说:“我没有权力去阻拦她,再说,她就是躲在了哪儿,公安局也会找到她的。” 鲁建华说:“是的,她说得没错,我们是要找她的,她跑了有多长时间了?” 段雅兰说:“半个多小时了吧。” 鲁建华说:“她是个什么模样?” 段雅兰说:“我这儿有她和上官副省长的合影照,还有,别墅里有探头录影,你们可以查看……” 鲁建华说:“你先把照片给我吧。” 段雅兰说:“好吧,我找来给你们。” 她把上官清明和裴翠柳的合影照找了来,给了鲁建华。 鲁建华看了看,又把照片递给了铁瑛。 铁瑛看到,照片上的裴翠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娇美而丰腴,很有姿色,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灵动的大眼睛,勾人魂魄……可谓漂亮迷人。 铁瑛说:“我们怎么样能找到她?” 段雅兰说:“我只知道她是大连人,她的名字,别的就不知道了。” 铁瑛说:“你好好想想?” 段雅兰说:“我只是管家,该我管的事,我要管,除此之外,不该我知道的事,我是尽量避讳的,我也是不能多问的……” 铁瑛说:“裴翠柳住在这儿,有她的亲友来找过她,或者她把她的亲友带到这里来?” 段雅兰说:“哦,她带来过一个叫丁海棠的,那个叫丁海棠的,我认识,她租的是我妹妹家的门市房,开的饭店……” 铁瑛说:“你妹妹出租的房子在什么地址?” 段雅兰说:“在东海路……” 丛局长来到了这座别墅,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省市纪委陪同着前来的中纪委的齐主任。齐主任是中纪委巡视组的组长。陪同齐主任的,还有市委常委、秘书长南郭尚武。 他们很认真地听取了诸葛队长等人的案情汇报。 齐主任说:“‘1•;19枪杀案’,震动了中央高层,中央领导有批示,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搞清楚……上官清明的情妇裴翠柳在这个案件中是个神秘人物,她是‘1•;19枪杀案’的目击者,同时,又是上官清明的知情人,因而,她是搞清这个案子的一个关键性人物,要迅速地追捕她……” 南郭尚武说:“刚才齐主任代表中纪委巡视组已经指示,要追捕上官清明的神秘情妇裴翠柳。我知道你们的任务很重,但是,手头的别的案子,可以放一放,集中全力追捕上官清明的情妇裴翠柳……” 丛局长说:“齐主任和南郭秘书长的指示,你们已经听清楚了吧?” 诸葛队长等刑警回答:“听清楚了。” 丛局长说:“裴翠柳的照片,已经翻拍,随着通缉令分发下去了。我已经布置了,在交通要道布设关卡,缉拿裴翠柳。你们的任务是紧紧抓住已经掌握的线索,追踪、缉拿裴翠柳……知道了吧?”诸葛队长等刑警回答:“知道了。” 丛局长说:“那你们就行动吧。” 诸葛队长等刑警回答:“是。” 第六章 追踪神秘情妇 天,早已经黑了。 鲁建华、铁瑛,还有端木永青,她们这些刑警带着段雅兰,驱车来到了东海路。 段雅兰在车里用手一指,说:“就是对面的那个饭店。” 刑警们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门楣的上面挂着牌匾“海棠饭店”,饭店还在营业。 鲁建华说:“端木,你和段管家在这儿先等着,我和铁瑛进去看看。” 端木永青说:“好吧。” 他和段管家在警车里等着。 身着便衣的鲁建华和铁瑛走进了海棠饭店。 服务员见来了客,招呼道:“二位,吃点啥?” 服务员说:“饺子,三鲜馅的、鲅鱼馅的、羊肉馅的、牛肉馅的……” 铁瑛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来一盘鲅鱼馅的、一盘羊肉馅的。” 服务员说:“好唻,”他又抬起声音叫道,“五号餐桌,水饺两盘,一盘鲅鱼馅,一盘羊肉馅。” 铁瑛说:“你先给我们上两碗饺子汤,渴了。” “好唻。”服务员走了进去,端来两碗饺子汤,说:“你们先喝着,暖暖身子。” 铁瑛说:“你们老板丁海棠呢?” 服务员说:“你们认识我们老板?” 铁瑛说:“岂止是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呢。” 服务员说:“是么,她跟一个朋友出去了。” 铁瑛说:“是裴翠柳吧?” 服务员说:“你也认识?” 铁瑛说:“我们也是朋友,我这儿还有她的照片呢,”说着,她把照片拿出来,给服务员看,“你看,是不是她?” 服务员看了,说:“是她,长得挺媚气的。” 鲁建华一副很熟悉的样子,说:“这海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找她还有事呢。” “我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走的时候对我说,有啥事让我们照应着点。”服务员说,灶房敲击铁勺,“我去给你们端饺子。” 饺子来了,鲁建华说:“你们饭店的房子是海棠租来的,是不是?” 服务员说:“是租来的。” 鲁建华说:“快要到期了吗?” 服务员说:“早着呢,我们饭店才开张三个月,半年一交钱。” 鲁建华说:“哦。” 她们俩吃饺子,吃完饺子,结帐。 铁瑛说:“咱们别等海棠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呢。” 鲁建华说:“好吧。” 她们走出饭店,端木永青在对面的警车里等着她们,她们上了警车。 端木永青说:“丁海棠没在饭店里?” 鲁建华说:“她这个饭店交了半年的房租钱,才开张三个月,投资钱还没收回来呢,她肯定还得回来,守候在这儿,等她。” 夜深了,鲁建华、端木永青和铁瑛三个人,一个人睁大眼睛盯着,另外两个闭目合眼,轮流休息。她们没有放段雅兰走,让她也闭目合眼地留在车中,目的是让她指认丁海棠。可是,丁海棠一夜未归。从东方现出鱼肚白,到太阳高高悬起,还是没有见到丁海棠的影子。 端木永青说:“难道丁海棠跟随裴翠柳逃逸了?” 鲁建华说:“不会的,等啊。” 一月二十日。 上午,十一时。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拎着一个皮手袋,走进了饭店。 段雅兰说:“刚才走进去的就是丁海棠。” 鲁建华和铁瑛走了进去,服务员过来说: “吃饺子吗?” 铁瑛说:“不,找你们老板丁海棠。” 服务员喊了一声:“老板啊,有人找你。” 里面的丁海棠应声,走了出来,说:“谁啊,我刚回来就来找我,可是会赶时候的。” 铁瑛说:“我们找你。” 丁海棠说:“你们是谁?” 铁瑛说:“我们是裴翠柳的朋友,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找她又找不到,听说她跟你也是朋友,所以,就找到你这儿来了。” 丁海棠说:“裴翠柳啊,她可是阔起来了。一个人住一个大别墅,那个大别墅可是叫个气派、豪华啊,应有尽有,啥玩的用的,可齐全了。那里边,上有管家婆,下有佣人。住的那座别墅的豪华的程度,我说个比喻,不亚于美国的大总统住的了……” 铁瑛说:“你和裴翠柳经常见面呗?” 丁海棠说:“哪儿啊,我一天到晚忙活这个小饭店,哪有工夫啊……是她给我打电话,非让我过去陪陪她,到她的别墅去哪怕是待一天。她说她一个人住那么一座大别墅,形单影只,寂寞死了。我才不得不去的。她自己开着豪华轿车来接我。呵,我一看,这个裴翠柳可真是今非昔比了,才几个月没见,就鸟枪换了炮了,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那可以说是穿金戴银,流光溢彩。她人长得本来就漂亮,这下子,更漂亮了,啥叫阔小姐、阔太太?看看她就知道了。” 铁瑛故意酸溜溜地说:“好事都让她碰上了,咱们怎么碰不上?” 丁海棠说:“哎哟,要么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呢,她不就是长了个妖媚的脸蛋、风流的腰肢么,可是,那就招男人怜爱、招男人稀罕啊。她天天山珍海味,花钱如流水似的。” 铁瑛说:“她傍上大款了吧?” 丁海棠说:“大款?大款也不如人家啊,我听说,她傍上的……”她神秘地看了看周围,像似怕让别人听到,小声地说,“她傍上了咱们龙海市原来的市委书记了,现在是咱们省的常务副省长。” 铁瑛似乎悟解了似的,说:“噢——” 丁海棠说:“这叫啥?这叫有钱的也不如有权的,捧着权就是捧着金山银山……瞧人家裴翠柳过的日子,开心极了,简直就是后宫皇后过的日子。” 铁瑛说:“她昨天来找你,你没问她,怎么这么得闲?” 丁海棠说:“我还真没问她。哎呀,总是山珍海味的吃,豪华别墅的住……也有腻味的时候,出来散散心吧。我留她住在我这儿,她不住。我这儿吃有饭店,就是住的条件可能一般,再说,我们的关系虽说是不错,但是,嘿嘿……她才让我送她走的。” “丁海棠,我们还没明确我们的身份呢,”鲁建华说,她亮出了证件,“我们是刑警队的。” 丁海棠说:“她是不是犯了啥事了?” 鲁建华说:“跟一个案件有点关系,,我们需要找她了解一下。” 丁海棠说:“噢。” 鲁建华说:“麻烦你配合我们一下……你把饭店的事,料理料理,跟我们一起去,找找她……。” 丁海棠说:“不用料理啥,走吧。” 丁海棠跟着鲁建华和铁瑛上了警车,丁海棠见到了段雅兰说: “这不是段管家段阿姨吗?” 段雅兰说:“是我啊。” 端木永青说:“丁海棠,裴翠柳到哪儿去了?” 丁海棠说:“到卫小莺那儿去了。” 端木永青说:“卫小莺在什么地方?” 丁海棠说:“她在环海路上开发廊。” 端木永青说:“你和裴翠柳见到卫小莺了?” 丁海棠说:“我把裴翠柳送到卫小莺那儿,见到卫小莺了……我还在卫小莺的发廊理了理发,我就走了……” 端木永青说:“你怎么这么个时候才回来?” 丁海棠说:“不瞒你们说,我是会见我的一个男朋友去了……” 端木永青说:“裴翠柳现在还能在卫小莺那里吧?” 丁海棠说:“应该是的。” 鲁建华说:“顺路,先送段管家回别墅,然后,咱们和丁海棠去位于环海路的卫小莺的发廊。” 十一时十五分。 环海路。 丁海棠说:“就是那个‘美丽发廊’,你们去吧,我就不方便去了。” 端木永青说:“我和铁瑛去吧。” 鲁建华说:“好,我和丁海棠在这儿等着你们。” 身着便服的端木永青和铁瑛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美丽发廊”。 一个服务生走到了端木永青的面前说:“先生,理发吗?” 端木永青说:“是的,理发。” 服务生说:“先生,要理成啥发型?” 端木永青说:“理成小平头吧。” 服务生说:“好的,先生,这边请——” 一位服务小姐走到铁瑛的面前,说:“小姐,是修发还是烫发?” 铁瑛说:“修发。” 服务小姐说:“好的,小姐,这边请——” 铁瑛说:“我听说你们发廊有位叫卫小莺的,修发和烫发的手艺很不错?” 服务小姐说:“你说的是我们的老板,她现在不亲自做活了。” 铁瑛说:“哟,当了老板就不做活了?” 服务小姐说:“她是师傅,给我们上课,时常地指导我们就行了。” 铁瑛说:“她在没在这儿,我还真想见见她?” 服务小姐说:“她出去了。” 铁瑛说:“出去干什么?你们还需要采购什么材料吗?” 服务小姐说:“不是,她的男朋友把她找走了。” 铁瑛说:“有多长时间了,我还真的想见见她呢。” 服务小姐说:“见她干啥?” 铁瑛说:“我有一个妹妹想要学习美发,不知道她收不收徒弟?” 服务小姐说:“收,但是,学员是要付学费的。” 铁瑛说:“收学费也是应该的呀,只要能收就行,最好是能让你们老板来这儿,我跟她当面谈谈,行吗?” 服务小姐说:“我给你通个电话吧。” 铁瑛说:“好,谢谢你了,你用我的手机打。”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服务小姐。 “那就不客气啦,我打她的手机,”服务小姐说,她接过了铁瑛的手机,拨电话,但是,得到的回答是,“您拨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她只好无奈地说,“真是不巧,我们老板关机了。” 铁瑛说:“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服务小姐说:“知道,离这儿不远,惠民小区小高层d座十六层3号。” 铁瑛说:“我的头发,你修剪得真不错。我的头发啊,修一修也就行了……你说呢?” 服务小姐说:“马上就完了。” 服务小姐结束了修剪,铁瑛付了款。服务小姐把铁瑛送到门外。这时,端木也结束了理发,随着她走了出去。 她们上了警车,来到了惠民小区。 惠民小区,d座。 铁瑛和端木永青踏上了电梯,来到了第十六层的3号房门的门口。 铁瑛拿出自己的手机,又拨了卫小莺的手机,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关机”。她说: “怎么办?” 端木永青说:“已经是中午了,等一等她,看看有没有人出来或者进去……” 她们耐心地守候在门口。 大约有半个小时,门开了。一个男子轻轻地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然后,走出门来。男子回转身要关门的一刹那,端木永青迅速冲上去,一手拽住已经打开的门,一手抓住那男子。 男子见端木永青来势凶猛,扑通,跪了下来,说: “你不用绑架我,我身上带的钱都给你,还有我手上的钻石戒指……你都拿去,饶了我吧。” 端木永青说:“屋里面还有谁?” 男子说:“还有我的女朋友。” 端木永青说:“她叫什么名?” 男子说:“叫卫小莺。” 端木永青说:“裴翠柳呢?” 男子说:“我听卫小莺说,她走了。” 端木永青说:“裴翠柳到哪儿去了?” 男子说:“不知道。” 端木永青把房门拉开,把男子推进了门,他也进了门。随后,铁瑛也跟了进去,把房门关上。 端木永青推开门,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卫小莺正赤身裸体地站在窗子前,从窗帘的缝隙里向外张望,大概是看走出门的男子是否下了电梯,走出去了? 她似乎听到了动静,以为是男子又回来了,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没亲够啊?”说着,她回过头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马上用窗帘遮挡自己的隐秘处,神经质地叫道:“打劫,救命啊——” 端木永青退了出去,铁瑛走了进去,出示了证件,说: “用不着喊,我们是刑警队的,你把衣服穿上。” 卫小莺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铁瑛说:“刚出去一个男子,他开了门,我们就进来了。” 卫小莺边穿衣服,边说:“哦,原来你们是抓嫖娼的啊,可我们是恋爱关系……” 铁瑛说:“卫小莺,我问你,裴翠柳来过吧?” 卫小莺说:“来过,昨天来的。” 铁瑛拿出裴翠柳的照片,让卫小莺看,说:“是她吗?”卫小莺说:“是她。” 铁瑛说:“她现在在哪儿?” 卫小莺说:“哦,你们是找她呀,”她的绷紧的神经缓和过来了,“她走了。” 铁瑛说:“什么时候走的?” 卫小莺说:“早上急匆匆地就走了。” 铁瑛说:“到哪儿去了。” 卫小莺说:“她把她开来的轿车放在楼下的车库里了,自己走的,她说她要到乡下散散心……” 铁瑛说:“乡下,哪个乡下?是谁家,跟她是什么关系?” 卫小莺说:“我没具体地问她,但是,我知道她的一个叔伯哥哥住在黑熊岛,去黑熊岛要走海上渡口,不方便带车去的……” 铁瑛说:“她跟一个重要案件有关联,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地跟我们联系,我的手机的号码是……哦,在你的手机的未接来电上有两条显示。” 卫小莺说:“好,一定。” 通往黑熊岛的码头。 出于安全的目的,进出码头有安检和录像监视。 鲁建华、端木永青和铁瑛来到了码头的保卫科,调取了当天的录像资料。 录像显示,裴翠柳上了去往黑熊岛的第一班轮渡。 刑警们把情况向丛局长作了汇报,然后,调动了一艘快艇,送鲁建华和铁瑛进入黑熊岛;端木永青留在码头,监视出入的客运船只,防止裴翠柳溜走。 鲁建华和铁瑛上了黑熊岛,她们来到了岛上的村政府,找到了村长,说明了来意。 鲁建华说:“村长,这个裴翠柳是大连人,她是来找她的叔伯哥哥的,岛上有几家姓裴的?” 村长说:“有三家,他们跟大连都有亲戚。” 鲁建华说:“最有可能的是哪一家呢?” 村长说:“这个好办,咱们的岛子也不算大,谁家来了客人了,一会儿功夫,半个村子都知道了。我派个人去打听打听。” 鲁建华说:“这也好。” 村长喊道:“二牛子。” “哎——”外面应声,走进来一个小伙子。 村长说:“二牛子,你去打听打听,三户姓裴的,谁家来了一个女客人?” 铁瑛把裴翠柳的照片拿出来,给二牛子看,说:“我们找的就是这个人。” 二牛子看过了照片,说:“不用去打听了,这是裴老三家的客人,今天早上到的。” 村长说:“二牛子,这可是牵扯到什么案子……你可要看仔细了,别出差错。” 二牛子说:“没错,就是她,她长得很漂亮,穿着也时髦,很是扎眼的,看一眼就忘不了。” 村长说:“看准了就好……二牛子,咱们跟这两位警察姊妹到裴老三家走一遭吧。” 裴老三家。 裴老三的媳妇在家。 村长说:“老三媳妇,你家来客人啦?” 老三媳妇说:“是啊,俺妹妹来了,从大连来的。” 村长说:“人呢?” 老三媳妇说:“她困怠了,在里屋睡觉呢。” 村长说:“这两位是市刑警队的,找她有点事要核实一下……” 他用手指了指鲁建华和铁瑛。 老三媳妇说:“那我去叫醒她。” 她推开了里屋的门,铁瑛也跟了进去。 裴翠柳正在里屋的小床上睡觉。 她看到自己亲戚家的陈旧的青砖瓦房和围墙小院,破桌椅,简易床……熏黑的锅灶,鸡鸭鹅的鸣叫,猪的哼哼声……这一切,跟自己刚离开不久的别墅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可是,上官清明对准姜筱红的脑袋开枪的那一幕……也是令她惊魂失魄。她不得不匆匆逃离别墅……走到这一步,自然是黯然神伤。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本来想在卫小莺那儿停住脚,但是,一想,不行,在市区里人多眼杂……于是,她不得不早早地赶到码头,溜到了黑熊岛。黑熊岛置身于大海的万顷碧波之中,远离尘世的喧嚣,萧疏而清新。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也是可以暂避风头。 她知道,公安局一定会找她的。 她心中有事,所以,睡得也不踏实。 有人推门进来,她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看见老三媳妇的后面跟着一个陌生人,很纳罕。 “有人找你。”老三媳妇说。 “我是市刑警队的,有些事情要找你核实,跟我们走一趟吧。”铁瑛说。 裴翠柳的脸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有预感,公安局有可能会找到她,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她颓然地长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她说: “三嫂,给我弄盆水,我洗洗脸。” 老三媳妇给她端盆热水来,她洗了洗脸,说: “三嫂,麻烦你了。” 老三媳妇说:“她们找你……要不要三嫂到公安局的刑警队去看你啊?” 裴翠柳说:“不用,没多大事儿。三嫂,你放心,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还有,床上的褥子底下,我给你留了五百元钱。”她又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描了描自己的柳叶眉……然后,有气无力地对铁瑛说: “咱们走吧。” 第七章 情妇的自白之一 刑警队。 鲁建华和铁瑛,她俩陪着裴翠柳,等待着中纪委和省纪委的同志来问讯裴翠柳……铁瑛说: “裴翠柳,看你的样子,是很姣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陷在上官清明的小别墅里了呢?” 裴翠柳说:“妹子,你想听吗?” 铁瑛说:“可以啊。” 裴翠柳说:“那我就讲讲我是怎么样就陷进了小别墅里的故事。” 铁瑛说:“你说吧。” 裴翠柳讲道—— 在高中时,我上的是文艺班。 但是,由于我的文化课的成绩不理想,所以,连续考了两年,也没考上大学。后来,市里的德裕集团总公司办艺术团,我就去报了名。 凭着我能歌善舞,又会弹奏古琴,再加上秀美的形象、极佳的气质,以及一米七二的个头……我被录取了。 在这个艺术团里,我认识了邵思聪。当我歌唱的时候,他给我伴奏,拉小提琴,弹钢琴……当他歌唱的时候,我给他拉弹奏古琴……而且,我们俩搭档起来,男女声二重唱……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可以说是珠联璧合。 说句到家的话,有他跟我配合,我的艺术才华会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他的明快的演奏、嘹亮的歌喉、沉醉的目光、投入的情绪……都深深地感染着我,撩拨着我。在我的心扉里,引起震颤,泛起涟漪……我知道,我爱上他了。 他比我大十岁,而且,他有妻室。 台上,我们在一起……台下,我追逐着他,月明柳绿,形影不离……我们坠入了柔情蜜意、波澜不惊的爱河……但是,好景不长,我们相好的消息被他的妻子知道了,她找上门儿来。 那一天,正好是下班时间,我和邵思聪刚走出门,就被他的妻子堵住了。他妻子指着我的鼻子说: “裴翠柳,你个狐狸精,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的老公。” 我以前没过他的妻子,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对于她堵上门来,是我没有料到的,我说: “廖月娇,你冷静点。” “你勾引我的老公,勾引有妇之夫,你还让我怎么冷静?你知道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廉耻二字?” 我知道,以她现在的情绪,我是如何地劝解和解释都没有用了,我不能示弱,示弱反而会让人觉得我比她矮了一头似的,当然,我还要保持冷静,我斥责她说: “你顺口胡说八道,在这儿像泼妇似的,你才是不知廉耻的东西呢。” 廖月娇说:“你们俩每天溺在一起,他下班了也不及时回家,跟你……”我说:“我们每天在一起,都是工作关系,唱歌、跳舞、伴奏……当然是溺在一起。” 廖月娇说:“你个狐狸精,你还为你的丑恶的嘴脸辩解……” 我说:“你问问你的老公,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邵思聪说:“月娇,咱们回家吧,你这是误会了。” 廖月娇说:“你,姓邵的,还为你的情妇开脱?” 我说:“廖月娇,你看看,你误会了,你的老公说的是真话,你跟你老公回家去吧。” 廖月娇说:“裴翠柳,你气死我了,你还在这里跟我玩深沉,我跟你拼命……” 她向我扑了过来……邵思聪过来,抱住了她。 她就对邵思聪又踢又打,口里还叫道: “邵思聪,你还竟敢护着她,你要是我的男人,就帮我揍她……” 我说:“我走了,你们俩口子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我本以为我走了,不跟她计较,事情就应该过去了,可是…… 裴翠柳又说—— 第二天,下班的路上,廖月娇和她的娘家的姊妹却把我堵在了路上。 我知道,这下子惨了。廖月娇把她们娘家的姊妹纠集来对付我,她们是下了狠茬子的,非得连掐带挠地收拾我不可。我说: “廖月娇,上次咱们见面,我们的事情就已经了结了。你们俩口子过你们俩口子的日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你又来没事找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廖月娇说:“你才过分,你是第三者,搅得我们两口子离心离德。” 我说:“你们两口子是不是离心离德,是你们自己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啊。” 廖月娇说:“如果这中间没有你插一杠子,我们就不会有矛盾,都是你这个狐狸精。” 我说:“是的,你说我是狐狸精,就算我是狐狸精,你也当个狐狸精啊,把你家老公的心勾住……哪儿还会有啥第三者啦?” 廖月娇说:“我可比不得你,能当狐狸精,我没你长得嫩,也没你那张妖精似的脸蛋……” 我说:“廖月娇,你自己都认为你自己没有魅力,那你就怨不得我了,不过,我并没有勾住你家的老公去干出格的事儿。” 廖月娇说:“你已经勾引了。” 我说:“有啥证据?我勾引他,被你们抓住了吗?你是扑风捉影,硬是给自己戴绿帽子,谁也没有办法。” 廖月娇说:“谁是戴绿帽子的?你骂谁是王八?我看你是王八,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王八蛋。” 说着,她疯了似的哭喊着上来抓挠我,她的娘家的姊妹也跟着扑了上来……我跑不了。她们已经拽住了我,薅我头发,把我搡倒在地。然后,她们对我拳打脚踢,又掐又拧……我用双手极力地护住我的脸……她们觉得打我打得差不多了,才悻悻地离去。 我爬了起来,看见周围有那么多的人围观,竟然没有上来劝解的,仿佛都在看笑话。我整理整理我的凌乱的头发,感觉头皮疼痛,有几绺头发已经被她们薅了下来,我把这些头发攥在手里……由于我倒在了地上,又有她们的拳打脚踢,我的衣服上是她们的脚印是地面的尘土……正好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我招了招手,上了出租车……回到家里,我看到,我的体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事已至此,我决定报复廖月娇。 我的报复,不是找一些人把廖月娇暴打一顿,这种手段实在是下作,而是决心把所谓的“狐狸精”似的“勾引”进行到底。 第三天,我见到了邵思聪。 “你看看,这些头发和我的眼睛青肿了的脑袋……”我把手里的被她们薅掉的头发,还低下头,让他看我的掉了头发的脑顶。我哭了,我投入到他的怀里委屈地哭了。 “太粗暴了。”他说。 “她廖月娇堵上门来羞辱我,我都忍了,没想到她们得寸进尺,几个人把我打倒在地……”我说。 “我回家后非得找她算账不可。”他气愤地说,用他的手抚摸我的后背,安慰我。 “这都是因为我爱你。”我说。 “你爱不爱我?”我说。 “爱。”他说。 “你既然爱我,就跟我结婚吧。”我说。 “怎么结婚?”他说。 “跟廖月娇离婚,然后,跟我结婚。”我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他说。 “有啥难的,快刀斩乱麻。”我说。 “你要知道,我们俩相差十岁啊。”他说。 “我不怕,你比我大十岁,说明你比我更成熟,男人有男人的成熟的美,我喜欢。”我说。 “我还有一个女儿。”他说。 “有就有呗,她廖月娇领走也行,你留下也行,我不在乎。”我说。 “有这么一个孩子在我和廖月娇中间,迈出离婚这一步,难啊。”他说。 “你不离婚,就是你并不爱我。”我说。 “爱和离婚是两回事。”他说。 “我知道,爱是自私的、单一的、个人的,你既然爱我,就肯定不爱她。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僵化了的或者是死亡了的婚姻。这样的婚姻维持下去,是痛苦的,没有必要的。你听我的话,跟廖月娇离婚吧。”我说。 “离婚了,在中国这个具有几千年封建史的国家,是要承受巨大的社会舆论的压力的。”他说。 “当着众人的面,我被辱骂了,也挨打了……还能怎么着?让所谓的社会舆论去唾弃吧,我是为我自己活着的,不是为他们活着的。我权当他们是腐朽的封建脑袋,是一群白痴。”我说。 “我得考虑考虑。”他说。 “难道你不爱我了?”我说。 “不是。”他说。 “那你是为啥?”我说。 “唉,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他说。 “我明白了,你只不过是玩弄我的感情啊……”我说。 “不……”他说。 “你无法解释你的语言和行动的矛盾。”我说。 “翠柳——”他说。 “你别假惺惺的,要么,你依然爱我,马上跟廖月娇离婚,跟我结婚。要么,就是你不爱我,所以也不想跟我结婚。两条路,泾渭分明,你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你自己抉择。”我说。 “翠柳,你得给我时间啊……”他说。 “可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说,我看着我的手机上的时间呢。 我不再说啥,等待他的回答。 廖月娇不是羞辱了我,打了我吗?她的目的是要邵思聪,使他有个团圆的家。我呢,就偏要使她的家分裂,把邵思聪拉到我的怀抱里……我要让廖月娇鸡飞蛋打。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表态。 我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我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死死地缠住邵思聪的,我不怕让众人看到,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传到廖月娇的耳朵里,会让廖月娇吃醋,吃醋吃得狠狠的……我会让她发疯…… 与此同时,我对态度暧昧的邵思聪心里也充满了忌恨,身为男子汉,却脚踏两只船,摇摆不定……令我感到烦躁和讨嫌,但是,我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我彻底地打破廖月娇这个醋坛子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裴翠柳继续说—— 我挨打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我们公司的总裁韩柏哪里去了。韩柏把我叫去,说: “听说在下班的路上,被人打了?” 我说:“是的,总裁。” 他说:“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截道打人?简直是没有王法?你去医院看医生去了没有?” 我说:“看了。” 他说:“伤得不轻吧。” 我说:“还好,都是皮肉的伤,没有伤及骨头。” 他说:“你医治的收据还留着呢吧?” 我说:“留着呢。” 他说:“那好,明儿个给我拿来,由咱们公司报销,职工上下班的路上发生的伤害,都属于工伤,从公司的角度来说,都是要负责任的。” 我说:“谢谢韩总裁。” 他说:“不用客气。” 我说:“我一定努力工作,报答我们公司……” 他说:“我有一个想法,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说:“韩总裁,你说吧。” 他说:“我看,你在艺术团也没多大意思了。继续待在艺术团,免不了还有什么流言蜚语……不如就调到公司的总裁办公室来吧,这里有好多事务,人手不够,我考察了,你是把好手啊。” 我说:“我个人服从公司工作上的需要。” 他说:“我看,你到总裁办公室来做个秘书吧。” 我说:“好。” 这样,我就成了韩总裁身边的秘书……但是,我还是抽空到艺术团,去纠缠邵思聪……甚至当着其他人的面,谈我们结婚的事……仿佛我们早就把结婚的事定好了。 终于,有一天,邵思聪对我说:“翠柳,我和廖月娇离婚了。” 我说:“你们离婚了,好啊,失去了爱情的婚姻是死亡了的婚姻,就应当摈弃。” 他说:“我们结婚吧。” 瞧他那样,我就知道,他的女儿归女方所有了,他的房子和财产也归他的老婆廖月娇所有了……钱款也不会例外。 瞧他那萎靡不振、困窘潦倒的样子,他大概是被挤兑得净身出户了。如果是我挨了打,我找他,向他诉说我的遭遇的时候,他能像一个大老爷们似的果断地跟廖月娇离婚,我肯定会毅然决然地跟他结婚,尽管他比我大十岁,又是结过婚的,还有个孩子……我毕竟还是个大姑娘。然而,他当时是那么犹豫寡断……我的满腔的爱恋,顿时变成了满腔的嫉恨。 我说:“好啊,可是结婚毕竟是一个人一生很重大的事情,总不能太草率了吧,所以,我和我们家也得好好地准备准备啊,你说是吗?” 我拖他…… 他说:“可也是……” 我是我们公司总裁的贴身女秘书,我对总裁很恭维,恭维得甜甜蜜蜜。总裁见到我,我总是嫣然一笑,笑得很甜蜜。不论是大事小情,我都是及时地甜蜜地请示,然后按照总裁的意旨,严密地执行……该保密的,我要严格保密,我的嘴也就密不透风。他的进进出出,我都紧随其后,日子长了,我们的关系,不但密切,而且亲密,甚至耳鬓厮磨……我逐渐地由他的贴身女秘书过渡到他的贴身“小蜜”……我们的集团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他赠送给我一些股票,这些股票至少也值个几十万元。 我说:“总裁,我原来所在的那个艺术团,现在,对于我们集团公司,还有多大的作用?” 他说:“成立那么个艺术团,当时只不过是期求个广告效应,市政府如果有个啥活动,咱们也有个参与……就像有的企业养着足球队和蓝球队……” 我说:“咱们公司是企业,企业就的讲个效益。养着这么个艺术团,势必增加企业的成败,不少人对此意见还不少哩……我看,就裁了吧。” 他说:“好吧,就听你的。那么,艺术团的人员安排呢?” 我说:“都安排在基层,他们要是从基层能干起来,那才是块好材料呢。” 他说:“有道理。” 公司的艺术团取消了,邵思聪被安排到基层班组,由一个歌手或者演奏员突然变成了一个具体的操作员,他很不适应。 他向公司打了辞职报告。 总裁韩柏把他的辞职报告让我看。 我说:“总裁,你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他说:“为啥?” 我说:“他这个人哪,哪点都好,就是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 他说:“怎么解释?” 我说:“我在艺术团的时候,我们的关系相处得不错。但是,我离开了艺术团,他离婚了。他经常地来纠缠我,看我是个大姑娘……想要跟我结婚。我哪能跟他结婚呢,我寻思好了,这辈子不结婚……就跟定总裁的鞍前马后了,舒舒服服地伺候总裁……” 他说:“说得好,邵思聪的辞职报告,我批了。” 后来,我得知,经人介绍,他和移民到加拿大的一个老姑娘结婚了,他去了加拿大……我的心里感到了慰藉,邵思聪去了异国他乡,廖月娇这辈子也别想跟他复婚了。 第八章 情妇的自白之二 裴翠柳又继续说—— 有一天,总裁韩柏对我说:“翠柳,明天拍卖行有一个书画拍卖会,你去参加。” 我说:“好的。” 他说:“跟你同去的是一位书画专家,准备拿下哪几张书画,到时候你听他的就行了。” 我说:“只要他点头,我举牌就是了。” 他说:“准备拿下两张画,原则是近年来在画坛上崭露头角的中青年画家,他们的画风往往形成中外合壁的新流派,这样,就会留有巨大的升值空间……当然了,我们出资也不会太多,一举两得。” 我说:“有猎取的目标了就好。” 他说:“这不是我们猎取的目标,这只是我们对于我们要猎取的目标所下的诱饵……” 我说:“啥是我们要猎取到目标呢?” 他说:“把这件事办完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和那位书画专家去了拍卖会。我按那位书画专家的意旨去举牌,拍得了三件当代中青年知名作家的画作。一件是《钟馗骑牛图》,七万元。一件是《清明盎春卷》,十万元。一件是《鲲鹏展翅》,八万元。 总裁韩柏看到买到手的画作,很高兴,对我说:“你把收据复印一份,原件由我签字,到财务报销,复印件放在装着每轴画的盒子里……谁收到了画作,就知道画作的现行的价位了。” 我按照他的指示办理了。他说: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我说:“还有啥任务,总裁尽管吩咐。” 他说:“你还要跟那个书画专家去到这三件画作的画家的那里去……” 我说:“是,具体的任务呢?” 他说:“要让原作者亲自题写上‘上官清明先生藏’的落款。” 我说:“那个书画专家有这个面子吗?” 他说:“肯定会有这个面子的,咱们有价码啊,每字五千元,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好,我去办理就是了……总裁这位上官清明先生是谁呢?给他送这么重的礼物?” 他说:“这还重吗?除此之外,你还要准备一张里面存有二十万元的款额的信用卡。” 我说:“把这存有二十万元款额的信用卡的直接送给这位上官清明先生?” 他说:“直接送?瞧你说的,太幼稚了。直接送到上官清明先生的手里,不成了明目张胆地行贿受贿了么?我们不干这种俗不可耐的事情。” 我说:“总裁说得是。” 他说:“即使是送礼,也要送得巧妙、雅致,送得冠冕堂皇。”我说:“知道了。” 他说:“我们要到龙海市去,拿一个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的项目。可是,竞争太激烈了,非得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站出来替我们说话不可……上官清明先生就是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我说:“噢。” 他说:“我们也是通过一个关系人,才跟上官清明先生搭上的桥……这个项目究竟能否能拿到我们的手里,是个未知数啊,这就要看我们的努力……” 裴翠柳又继续说—— 我跟总裁韩柏来到了龙海市,住进了华莱山宾馆。 在我走进华莱山宾馆的时候,我看到这样的字样:“华莱山宾馆——上官清明题”。也许我是外行,我真的没看出上官清明的字有多好,却又的确别具风格。总之,那明晃晃的硕大的金字招牌,高高地悬挂着,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由于我们宴请的是上官清明,所以,宾馆的总经理令狐智楼上楼下地来了几趟,对他的服务人员嘱咐这儿又嘱咐那儿,唯恐服务有不周到的地方。 龙海市的秘书长东郭尚武来了,接着,龙海市的市长常占祥也来了。 我们公司的总裁韩柏都是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上去,主动地伸出手来跟人家握手,点头哈腰……谄媚之态,简直无法形容。 在我们的集团公司,身为总裁的韩柏,总是挺胸抬头……对于他的下属,更是一脸的威严。此时的猥琐的表现,跟在我们集团公司里的雄悍的仪态,真是天壤之别。 该到的都到了,只差上官清明一个人了。 他终于来了。 他在宴会厅的门口一露面,宴会厅里的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先是鼓掌,后是凑上前去,跟他握手。 他跟大家摆摆手,然后,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落座。 哦,这就是上官清明先生,我们公司总裁韩柏要宴请的最重要的嘉宾。看上去,他的面色不错,比较红润,且细腻。但是,他毕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额头和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地刻在他的脸面上。也许说是过度的用脑,或者说是智慧,他谢顶了,头发稀疏……我在观察他时,跟他的眼光碰在了一起…… 我是总裁韩柏的秘书,所以,我不能落座,我站在一边,随时准备听从我们总裁的招唤……可能是我的装束跟宾馆的礼仪小姐和服务员不一样,也许是我盯看上官清明的目光被上官清明的目光碰撞到了,他看着我说: “这位小姐是……” “我们公司的秘书……”韩柏说。 “噢,让她站在那里干什么,坐到桌上来……女士优先嘛,再说了,男女搭配,说话不累。”上官清明调侃地说。 “翠柳,既然上官省长指示了,你就过来吧。”韩柏说。 “本人,上官清明,现任本省的常务副省长,前龙海市的市委书记,”上官清明大概是纠正韩柏的说法,又看着我说,“她叫什么名字?” 哦,我知道了,我们公司总裁所说的重量级的人物——上官清明,是位大名鼎鼎的常务副省长啊。 “裴翠柳。”韩柏回答上官清明的问话。 “哦,这个名字不错,来,坐在我的旁边吧。”他主动地挪了挪他屁股下的椅子。 服务员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他的身边。 我礼貌地走了过去,跟他握了握手,说:“谢谢您的盛情邀请。”然后,坐下来。 我们公司的总裁韩柏起身,举杯,发表祝酒词。 酒过三巡,韩柏说:“我们裕德公司能够邀请到诸位……为了这个项目……” 上官清明一摆手,说:“韩总裁,我这次从省城到龙海市主持全省经济工作会议,才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跟大家欢聚……我们今天能有机会欢聚到一起,应该说是缘分,所以,只谈友情,不谈工作……你们看好不好?” 上官清明把我们总裁韩柏为争得工程项目而要发表的说服辞,生硬地挡了回去……不免使韩柏有些尴尬,韩柏赶紧掩饰尴尬,转换话题…… 这时,我站起身来,说:“各位领导,我代表我们公司总裁韩柏先生,给大家唱首歌,助助酒兴……不知道好不好?” 上官清明首先鼓掌,说:“好。” 服务员放出影碟录像,随着在电视上的音乐画面和字幕,我亮出了我的歌喉。我的歌声婉转、圆润,悠扬、悦耳……我毕竟经过专业的训练,还有在艺术团的磨练……我从他们的表情的流露中,看到了我的歌声对他们心灵的震撼。 我说:“请上官省长跟我一起来个男女声二重唱,好不好?” 我微笑着,把柔情的目光亲切地投向上官清明,他说: “好。” 随即,他站起身,走了过来。 我们俩一起唱。 他嗓音嘹亮,宽阔而旷达,节奏的把握,韵律的流转,都很到位,真可谓声情并茂。我敢说,他的歌唱,具有一定的专业水准。这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俩的男女声二重唱,协调、和谐、自然,天籁之音。 从宴会厅的宾客到服务员,一片叫好声,我敢说,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看出来了,上官清明也很得意。 但是,我没有忘记我的秘书的职责,所以,按照总裁韩柏的事先安排,我说: “我没想到上官省长的歌声这么美妙、动人,我知道,上官省长才华横溢,他的书法也是卓有成就,独树一帜……我们请上官省长给我们公司书写题词好不好?” “好啊,本人是全国书法家学会的理事,其美名早已列入了《中国著名书法家大辞典》。”上官清明正在兴头上,他爽快地答应了。 笔、墨、砚、张,事先已经准备在一旁了。 他挥毫泼墨,写了“厚德达裕,经济强国”八个大字,以及落款“上官清明题”五个小字,加盖了图章。他的字,虬劲而飘逸,神采飞扬。 当然,博得在场的宾客的一阵掌声。 上官清明说:“这几个字的知识产权,可是属于我的啊。” 韩柏说:“我们肯定不会白白地占有别人的知识产权,我们会有酬劳。” 兴致酣畅,大家又重新落座。 我悄悄地对上官清明说:“我们公司作为礼物,送给您三幅当代知名画家的画作。” 他说:“好啊,我喜欢。” 我又把早已准备好的银行信用卡,悄悄地塞进了他的衣兜,说: “这是我们公司对您题词的酬劳,小意思,请笑纳。” 他只是笑了笑。 他悄悄地给了我一个电话号。 裴翠柳又继续说—— 宴席散了,上官清明、常占祥、东郭尚武……都坐车走了。 在总裁韩柏的套房里,他说: “翠柳,这个重要项目,能否被我们公司拿到手,就看你的了。” 我说:“我该做的,我都做了。” 他说:“我都看到了,你把我们事先准备的画作,还有那张银行卡,都悄悄地送给了上官清明……” 我说:“所以我说,我该做的都做了。” 他说:“通过这次接触,我看到了,上官清明对你很有好感……” 我说:“他对我有好感又有啥用?只不过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 他说:“别忘了,他还给你留了个电话号……” 我说:“这有什么,不过是礼节性地,真要是给他打个电话,他兴许连我是谁,恐怕都忘了。” 他说:“不那么简单,我是德裕公司的总裁,我送给他的画作仅仅是现在的价值就是三十余万,而且,还有一张内存二十万元的银行卡……他都没说给我留一个电话号……” 我说:“这事让你这么一分析,好像公司花了这么多钱,还不如我给他的那副笑脸似的。” 他说:“真就是这样。” 我说:“你啥意思?” 他说:“你必须出面联络他,无论如何让他说句话,把咱们要得到的项目拿下来。” 我说:“我尽力可以,但是,我可不敢保证。” 他说:“事成之后,你是首功一件,公司对你必有重赏,决不食言。” 我说:“我试试吧。” “这是五万元钱,你先留着,作个零花钱……”他说,“这个项目……就指望你了。” 我收下了他给我的五万元钱,说: “我努力吧,但愿不辜负总裁的期望。” 我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却在说,好个韩柏,还身为集团公司的总裁呢,别说是在上官副省长的面前,就是在龙海市的市长常占祥和秘书长东郭尚武的面前,都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的谄媚之态,活脱脱地像个三孙子。 韩柏身为总裁,不能不说是一个款爷,有钱。可是,在权力的面前,就不得不跪倒在地,磕头作揖……权大于钱。有权就来钱,就有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从韩柏亲自跑的这个项目来说……也未必。不然的话,韩柏也不会掉过腚来求我,指望我了。韩柏,可谓有得是金钱,但是,在权力的面前,显得是那么卑微和柔弱……我呢,我需要金钱。可是,我认识到了,我只有依靠权力,跟权力亲密地融合在一起了,才能实现我对于金钱的满足。 裴翠柳又继续说—— 我在套房里,打开电视,看到省电视台的播音员正在播送《晚间新闻》,她说: “全省经济工作会议,今天下午在龙海市隆重闭幕……常务副省长上官清明同志主持了今天的闭幕会。会议进行了三天,原原本本地传达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结合我省的具体情况,与会的同志们畅所欲言,就我省的经济发展……” 我知道,会议一结束,上官清明就有可能离开龙海市……我看了一下我的手机,现在的时间是十八点三十分,时间还早。 一直等到了二十一点三十分,我拨打他给我留下的手机号,拨打的同时,我的心里真是像怀揣了一个小兔似的,怦怦地跳。我不知道能否拨通,也不知道如果拨通了,他能否接……还好,值得庆幸的是,拨通了,他也接了。 我说:“上官省长么,我是裴翠柳啊。” 他说:“噢。” 我说:“连续开了三天的经济工作会议,很累了吧?我在电视里看到您正主持这次会议,为全省的经济工作,您可以说是操尽了心啊……我要是在您的身边,一定给你热上一杯牛奶,或者煮上一杯咖啡……然后,给您做做按摩……你可要保重身体哟。” 他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我说:“不客气。” 他说:“我在两天之内还不会离开龙海市,因为还有一些工作……你的歌声和你本人都很美哟……我们找个时间,再聚一聚。” 我说:“跟您在一起,使我有一种幸福感,我期待着和您相聚的时刻。” 他说:“听我的电话吧。” 裴翠柳又继续说—— 果然,在第二天上午,他来了电话,说是特意要请我吃饭,跟几个朋友聚一聚,地点就在我所下榻的华莱山宾馆,时间是下午四点。 放下电话,我就开始修饰自己,略施粉黛,既要落落大方,又要显示出女人的温柔和妩媚。同时,选择穿啥衣服更为得体,既前沿,又能显示出我的体形美和女人的性感魅力。 下午四点,我准时走进宴席厅。上官清明和另外几位嘉宾已经提前到了。我说: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他站起身来,说:“你来得不晚,正是时候。” 我嫣然一笑,说:“那就好。” 他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叫裴翠柳,不仅人天生丽质,而且,还有一副很悦耳的歌喉……” 大家鼓掌。 他说:“我今天请来的,都是芳容佳丽,所以,我给今天的宴会起个名字,叫‘群芳会’,你们看怎么样?” “好——”众口一声。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请来的,清一色的都是女士,一共二十四位,分作两大桌。 他把我安排在他身边右侧的位置上,表明我是大客,宴请的主要是我。坐在他身边左侧的是姜筱红,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认识的她。他说: “我有一个创意,就是咱们的‘群芳会’,今后每年举行一次,好不好?” “好——”众口一声,鼓掌。 我轻声地对上官清明说:“大家的情绪都很热情,我用古琴给大家弹奏一个曲子,更能创造一种氛围,好不好?” “好哇,”上官清明答应道,又对大家说,“多才多艺的翠柳小姐,为了给我们的‘群芳会’增添气氛,要为我们演奏古琴,大家欢迎。” “欢迎——”众口一声,鼓掌。 我焚起一束香,香烟袅袅,向上升浮。香气漫延,扩散到整个厅堂……我渐入佳境地弹奏起了《高山流水》,琴音古韵,雅致、悠扬,仿佛天宫的众仙,从琼楼玉閣中款款地走出来,乘云御风,飘飘而至…… 在我的舒缓的琴声中,上官清明说: “焚香鼓琴,绝代佳人,群芳仙子,大驾光临……我真的很受感动啊。对于这次‘群芳会’,你们到场了,见面了……可能有些意外,这我理解。但是,不管你们怎么意外,这都是我上官清明对你们每个人的一片真心哪。这么些年来,你们对我的深情的眷顾……我上官清明,今天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对于你们的真诚的谢意。” 话,居然让他说白了。 桌面上,一片雅肃,面面相觑。 他说到这儿,眼圈都红润了。他说: “我特地做了一个贺卡,大红的地儿,烫金的字儿,印有你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这个烫金贺卡,权且叫做‘群芳谱’吧。我建议,你们要亲密来往,互相提携……最好以姊妹相称。在事业上,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发财。所以,我们大家举起杯来,为我们的‘群芳会’而干杯。我呢,高兴,先干为敬。为表达我的谢忱,我要连干三杯。” 他一扬脖,干了。 他自己又斟上一杯,又干了。 他在斟上第三杯酒,要端起来的时候,我赶紧放下古琴,走过去,把酒杯抢在手,快速地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替他干了。 我温柔地扶他坐下,我自己也坐了下来。 上官清明说:“我现在感到很幸福啊,我小的时候,正赶上三年灾害,困难时期,家徒四壁,没的吃没的喝……父亲无奈,把光着屁股的我,扔到了外面的草棵子里……是我母亲发现了,把我从草棵子里抱了回来……父母大哭一场啊……唉,不说了。” 我起身说:“各位姐妹,刚才上官……按说是我的前辈,但是由于他的长相年轻、心态年轻,我就叫他大哥哥吧。上官大哥哥刚才是忆苦思甜,说明人的一生不容易啊。我们姐妹可都是在上官大哥哥的呵护下,生活在蜜窝窝里,所以,我们得珍惜。同时,也感谢大哥哥对我们这些小妹儿在各方面的关照。姐妹们都端起酒杯来,共同敬大哥哥一杯。” “群芳会”,宴席上,海参、鲍鱼、龙虾、鲨鱼翅……群芳们对上官清明的柔声密语,表达着对上官清明的柔情蜜意……群芳们甜蜜的笑声,画眉鸟一样的歌声…… 服务员把结账的单子拿来,请上官清明签字。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这场“群芳会”的花销是两万五千元,花了这么多钱?令我咋舌。我说: “上官大哥哥,让您多破费了。” 他说:“这么俩钱儿,小意思。” 他说得轻轻松松,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我心里知道,他今天请来的除了我之外的二十三位佳丽,都是他以前的情人。当然,我也知道,我已经列入了他的情人的红色名单——“群芳谱”,的确,我也即将成为他的名符其实的情人。 为了情人,挥金如土……因为他有权位。 我甚至想起了过去的皇帝和他的如花似玉的嫔妃们…… 我更加体会到了什么是“至上的权力”和“权力的至上”。 裴翠柳又继续说—— “群芳会”后,我说:“上官大哥哥可能喝多了,我得送送他。” 那些个佳丽,她们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是上官清明的新结交的……所以,也都识趣……我扶着他,坐上了他的轿车,来到了由他亲笔题写的“小蓬莱”别墅。 我们进了“红楼”室。 我给他沏了一杯浓茶,送到了他的面前,说: “喝杯浓茶,解解酒吧。” “好。”他品了几口茶,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我说:“我给你按摩按摩吧。” 我从他的头部按摩到他的颈部,又从他的颈部按摩到他的肩部……他说: “好,舒服。” 我说:“我以前接受过按摩的培训,按摩可以缓解疲劳,松弛心态,疗治疾病……” 他说:“天色不早了,用不用派车把你送回华莱山宾馆?” 我说:“你赶我走吗?” 他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征求你的意见。” 我说:“我不回去了,在这里陪陪你,不然的话,你一个人该有多么寂寞。” 他说:“也好。” 我说:“你趴在床上吧,把外衣脱了,我给你来个全身的按摩……你可要配合我啊。” 我给他按摩了一阵子,之后,也躺在了床上,靠在了他的身边……他突然地起身,像一头狮子似的扑在了我的身上……他是那样的雄猛、刚劲……简直猜想不出来他是五十岁出头的人,仿佛他仍然是个壮汉……当然,我极尽所能地配合他…… 我看得出来,他很惬意、舒坦。 在狂风暴雨之后,我们拥搂着,进入了梦乡…… 太阳出来了,我们也醒了。 他把我们公司给他的那张存有二十万元的银行卡,交到了我的手里,说: “这张卡,给你吧。” 我说:“这张银行卡,是我们公司给你的,是你给我们公司题词的酬劳,我怎么能要呢?” 他说:“这是你们公司给我的酬劳,我已经收到了……但是,我又把这张卡酬劳给你了,不可以吗?” 我说:“噢……谢谢。” 我收起了这张银行卡。 他说:“你们公司让我办的那件事,我今天就跟有关方面打招呼……” 我说:“再一次表示感谢。” 他说:“用不着客气……我问你,你还想在你们那个德裕公司干下去吗?你觉得在那儿工作,有意思吗?” 我说:“不在那儿干,也没有别的出路啊。” 他说:“我给你重新安排吧?怎么样。” 我说:“那当然好,我听你的。” 他说:“你先在这个别墅里住下来,就住在‘红楼’这个房间……等待我的安排。” 我说:“好的,我给我们的德裕公司写个辞职报告……” 裴翠柳又继续说—— 我听了上官清明的话,留在了别墅里。 这里到省城,如果走高速公路,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而,他常来常往。 他给我配备了一台“保时捷”高级轿车……我在这个豪华的别墅里,生活得很舒适。 在这个豪华的别墅里,我看到,“人头马”之类的高档洋酒,堆起来足有半间房;人参、鹿茸、何首乌之类的高档滋补品,随处摆放;供奉着,一尊足有一千克重的纯金的笑口常开的大肚子“弥勒佛”,令人惊叹;中外典籍,密布书房;古董珍玩,满目琳琅……宣纸砚台,挥毫泼墨,隶稳草狂,缕缕行行……柜橱藏有字画,二百余轴;还有…… 姜筱红常来,如果不走,她就住在“香巢”的房间里。 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对我的忌妒;我从她的跟我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她对我的藐视……这反而引起我对她的好奇。 我从管家婆段雅兰的嘴里探听姜筱红的过去……知道她是红光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我又驱车来到她们公司,装成要购买她们开发的房地产的样子,了解她们的发迹史…… 姜筱红之所以能够发迹,就是她傍上了当时的市委书记上官清明……有了上官清明的支持,她成立了红光房地产开发公司,成了亿万富姐……这个公司虽然名义上是姜筱红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她和上官清明共有的。 从我的经历,我悟解到:傍款不如傍权。 在我给德裕公司的总裁韩柏当“小蜜”和当上了上官清明的情人的日子里,我从未被他们的夫人找上门来骂做“第三者”……她们跟那个小市民的老婆廖月娇,截然不同。是她们的档次高,视自己的丈夫的风花雪月之事为小 第九章 裸死的情侣 一月二十一日,中午。 刑警队。 集体午餐,盒饭。 诸葛祥瑞说:“哎呀,刚才我的老同学屈静菡给我来电话,说是她老公熊力找不着了,问我见没见到?我说,我没见到。” 鲁建华说:“熊力?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诸葛祥瑞说:“你和他肯定有过接触,你刚来咱们局的时候,在咱们的局机关团委……熊力那时候在市团委工作……后来,派到莲花县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很有水平,也是很有发展的一个人。我们推测,用不了一、二年,他就是县委的副书记,然后,调回市里,肯定就是哪个部、局的部、局长。他和他爱人屈静菡,我们都是莲花县一中的,在一个班里都是比较要好的同学。” 鲁建华说:“噢,你说的这个熊力,他的模样……我想起来了,挺高的个儿,身材魁梧,大眼生生的,看上去挺有气质的……” 诸葛祥瑞说:“屈静菡说,昨天晚上,熊力一夜没回家了,让我帮助她找找熊力。” 鲁建华说:“一个大老爷们,兴许被谁拉住了,酒喝多了,就住在那里了。” 诸葛祥瑞说:“问题是,他昨天之所以回到龙海家里来,是因为市文明办今天上午召开上一年度‘思想、文明、道德先进典型表彰大会’,他有一个发言,结果他没到,也没请假。今天他开完市里的会,就应当马上赶回县里,主持县里的一个‘科技、文化下乡活动’的一个会,县委宣传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长很着急,会议的议程稍有变动,需要请示他……但是,数次打他的手机,手机通了,可是他就是不接……急得这个副部长往他家里打,找屈静菡……所以,屈静菡也急了……才打电话给我……” 鲁建华说:“诸葛队长,听你这么一讲,这不正常,不然的话,屈静菡不能给你打电话。” 诸葛祥瑞说:“我担心啊……” 鲁建华说:“你担心什么?” 诸葛祥瑞说:“我说这话,可是哪儿说,哪儿了啊……屈静菡给我打电话,我就给孟繁香的县文化局打电话,她们文化局的同志说,她今天参加市里的‘思想、文明、道德先进典型大会’,昨天就回龙海市里了,一直没回去,她们文化局的同志也找她呢,因为下午县里的‘科技、文化下乡活动’的一个会,按照议程,她有一个发言。我又打孟繁香的手机,打通了,但是,她也就是不接……我就是想问问她看见熊力没有?” 鲁建华说:“为什么要问这位孟繁香?” 诸葛祥瑞说:“孟繁香是我们莲花县一中的下几届的同学,或者叫校友吧,她和熊力是相好……” 鲁建华说:“何以见得?” 诸葛祥瑞说:“有一次,我们班的同学聚会,他爱人屈静菡单位有事脱不开身,他却把孟繁香领去了。那时候,熊力还在团市委。熊力说,孟繁香也在他们团市委工作,今天来了,特地跟大家认识一下,以后校友之间建立个联系。聚会之间,我见他们的来往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就不一样……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是刑警队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我当时就断定,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 端木永青笑着说:“说得对,肯定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男女关系。” 诸葛祥瑞说“我后来做了了解,是熊力把孟繁香调到团市委的,后来熊力调任莲花县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他又通过组织,把孟繁香要去当了县文化局的党委书记……” 端木永青说:“诸葛队长,你说这些……会不会他们之间因为某种原因,谁谋害了谁?” 铁瑛说:“端木,你这种猜测,纯属职业习惯。他们都有一定的职位,是有一定水平的人……所以,不可能如你的猜测……” 端木永青说:“他们私奔了。” 铁瑛说:“什么私奔了?你又是妄加猜测。刚才诸葛队长说了,他们的手机都能打得通……要是私奔,早把手机关了。” 鲁建华说:“哎,我说诸葛队长,你对你的同学,也不负责任啊。” 诸葛祥瑞说:“我说鲁教导员,你说我怎么不负责任啦?” 鲁建华说:“别的不说,你和熊力,还有屈静菡,都是要好的同班同学,你知道熊力外面有相好,你为什么不劝劝熊力?你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诸葛祥瑞说:“我说鲁教导员,熊力和那个孟繁香相好,是正常的朋友,还是如端木说的是‘男女关系’的朋友?我抓到他们……我有什么证据啊?俗话说,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我倒不怕跟熊力掰交,我开不了这个口……我更不能跟屈静菡说……” 铁瑛说:“诸葛队长,熊部长和孟书记,都有重要的公务……我看,咱们有手机定位系统,看看熊部长在咱们市的什么位置吧?” 诸葛祥瑞说:“铁瑛的建议好,咱们定一定他们的所在的位置?我这可是出于公务啊,不是私人……。” 鲁建华说:“我们还没开口呢,你就心虚了。是的,是公务。” 诸葛祥瑞说:“我打熊力的手机号码,铁瑛和小王用定位系统定位。” 但是,诸葛祥瑞的手机是打了,可是,得到的是话务系统的机械的回答:“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了。 诸葛祥瑞又拨打孟繁香的手机号,所得到的仍然是话务员的机械的回答:“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电话,定位系统无法定位。 铁瑛说:“他们的手机由于外面频繁的拨打……肯定是已经没电了。” 这时,电话的铃声响了。 鲁建华拿起电话,说:“喂,您好……” 对方说:“鲁建华么,我是老丛啊,诸葛祥瑞在吗?” 鲁建华说:“丛局长,诸葛队长在。” 丛局长说:“让他接电话。” 诸葛祥瑞接过电话,说:“丛局长,是我啊。” 丛局长说:“你的老同学熊力,莲花县委找不到他了……事情反映到了市委,市委指示,动用警力寻找……你没见到他吗?” 诸葛祥瑞说:“报告丛局长,我这几天一直没有跟他联系,刚才接到了他爱人的电话,说是找不到他了,但是手机还打得通……我们就动用了手机电话的定位系统,可是,估计是他的手机没电了,却打不通了。” 丛局长说:“我不管那些,我要的是找到你的同学……我好对市委有个交代。” 诸葛祥瑞说:“是。” 鲁建华说:“这回你有任务了,找你的同学。” “什么叫我有任务了,是我们有任务了,找我的同学。”诸葛祥瑞说,“铁瑛、端木,按照丛局长的命令,跟我去找我的同学。” 端木永青、铁瑛回答:“是。” 铁瑛和端木永青跟着诸葛队长走出了刑警队,上了警车。铁瑛驾车,她说: “诸葛队长,咱们到哪里去?” 诸葛队长说:“到交警大队。” 端木永青说:“找一个县的宣传部长,却到交警大队去,查一查他是否出交通事故了?” 铁瑛说:“熊部长他有车吧?” 这个队长说:“熊力他有驾照,他回家,往往是自己驾车。如果能找到他的丰田越野车,也许就能找到熊力了吧,是不是?” 铁瑛说:“好主意,熊部长的越野车肯定安装了车载定位仪,。” 端木永青说:“诸葛队长聪明,利用交警大队的汽车卫星定位系统……” 他们来到了市交警大队……得到了熊力的丰田越野车在市里的确切方位,这个方位是市里新开发的“海韵小区”。诸葛队长说: “我知道,熊力在这个小区新近买了一套楼房,估计还没装修完呢。” 进入海韵小区,他们驾驶着警车,寻遍了海韵小区的各个角落,包括停车场,也没有见到熊力的丰田越野车。他们来到了物业公司的办公室,只有物业公司的一位女会计在。诸葛队长说: “我们来找一个住户,叫熊力。” “有这个名字,我查一下。”女会计说,她翻开册子,“在b座九层内1号。” 他们来到了b座,上了电梯,来到了九层内1号的门口。 铁瑛上前敲门,屋里没有动静。 诸葛队长说:“给我使劲地敲。” 端木永青使劲地敲门,仍然没有动静。端木永青说: “他家要是装修,也应当有装修的工人啊。” 诸葛队长说:“要过春节了,干装修的都是些农民工,恐怕是都回家过年去了吧。” 端木永青说:“诸葛队长,怎么办,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诸葛队长说:“这是两道门哪,外面是有遥控装置的的防盗门,我们没有他的遥控密码器,在外面就打不可他家的门,如果在里面就能打开。况且,里面还有一层门呢。” 端木永青说:“诸葛队长,把熊部长的爱人找来,估计她会的。” 诸葛队长说:“不行,一个是屈静菡上班的地方离这儿远,另一个是我们还摸不清是怎么一个情况,万一……我怕她在情感上受不了。” 铁瑛说:“咱们回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吧?” 诸葛队长说:“好吧。” 他们又重新乘电梯而下,来到了外面。 铁瑛说:“墙角处有从楼顶到地面的水溜管道,我就利用这个墙角的夹角和水溜管道,攀援上去……你们在下面照应着点儿。” 端木永青说:“你可小心点儿啊。” 诸葛队长说:“端木,你放心吧,她学得的绝技‘猿猱轻功’,攀岩附壁,如履平地。不然的话,我为什么没让别人随我来呢?” 铁瑛换了身紧身的衣服,内带“百宝囊”。她手攀水溜管道,双脚蹬墙,如猿如猱,疾速上爬。瞬间,到了九层处。 端木永青在下面喊道:“到了九层啦。” 铁瑛停住,用手推拉铝塑合金的窗扇,推拉不动。于是,她从自己的“百宝囊”中,拿出玻璃刀子,在窗扇的玻璃上划痕,再轻轻地敲打,敲打出一个孔。她把手伸进去,掰开划关,推开窗扇,一个“鲤鱼打挺”上了窗台,再来了个“鲲鹏展翅”,飞身进入室内。 诸葛队长和端木永青赶紧上电梯,来到了九层。这时,铁瑛已经把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熊力的踪影。 诸葛队长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再次询问熊力的丰田越野车的定位是否准确?所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无奈,他们又来到了物业公司,诸葛队长问: “熊力在这里是不是只买了一处房子?” 女会计说:“只买了一套房子,就是我说的b座九层1号,不会错的。” 诸葛队长说:“一个是我们进了这套房的房间,没见到人,而且也没见到他的丰田越野车啊,这可就怪了事了。” 女会计说:“你们是找他的汽车啊?他的汽车放在他的车库里边,在外面怎么能找到呢?” 诸葛队长说:“他有车库?” 女会计说:“有啊,他是先买的房子,后来又买的车库。” 诸葛队长说:“在他们楼的楼下吗?” 女会计说:“不在他们的楼下,而是对面……走,我领你们去。” 诸葛队长说:“那敢情好,谢谢你了。” 女会计领着他们来到了车库的门口,她拍拍车库的卷帘门说: “就是这个车库。” 车库门口。 铁瑛说:“我怎么闻到一股子味儿?” 端木永青嗅了嗅鼻子,说:“是的,是有股子味道,汽油的油烟子味。” 诸葛队长像似悟解到了什么,对女会计说:“你们物业公司就你一个人值班,你赶紧回去吧,谢谢你啦。” 女会计说:“可也是的,我走了。” 女会计走了。 望着女会计的背影,诸葛队长急迫地小声地叫道:“端木,找大锤或者撬棍,把这个铝塑折叠卷帘门砸开或者撬开……” 端木永青说:“咱们的警车上,有个锤子。” 诸葛队长说:“好,你赶紧把锤子取来。” 端木永青迅速地取来锤子,诸葛队长拿过锤子,从下边的部位,猛砸车库的铝塑折叠卷帘门……端木永青接过锤子又是一阵猛砸,砸出了一个洞,他探进头去,说: “诸葛队长,丰田越野车在里面呢。” “好,我来砸几下子。”诸葛队长说,他接过锤子,又使劲地砸,洞口有所扩大,他说,“快,铁瑛,你先钻进去看看。” 铁瑛从砸开的洞口处钻了进去,启动墙上的铝塑折叠卷帘门的开关,铝塑折叠卷帘门徐徐上升,上升到了一半,不动了,可能是由于他们的砸门动作,使门扭曲了……她又打开了车库内的电灯。 诸葛队长和端木永青也走了进来,车库内仍然弥漫着较重的汽油的油烟子味。 诸葛队长迅速地走到丰田越野车的跟前,打开车门子,车内的景象令他们都极为惊讶——熊力趴在孟繁香的身上,他们都脱去了裤子,下身赤裸着…… 诸葛队长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汽车里,熊力和孟繁香脱去裤子,急不可耐地赤身裸体地拥楼在一起的龌龊景象……由于正是数九寒天,汽车的发动机仍然发动着,以给车内送暖的空调输送动力……发动机排出的尾气,即致人死亡的一氧化碳气体,充斥着封闭的车库,也漫延着包围了整个车体,令车内的人昏迷、中毒…… 诸葛队长上前把熊力抱了下来,一边从车上拿过熊力的裤子,一边对铁瑛说: “你把孟繁香的裤子穿上,然后,让端木把她抱到车库门口去。” 诸葛队长把穿上了裤子的熊力抱到了车库的外面。端木看见铁瑛把孟繁香的裤子穿上了,就抱起孟繁香,把她也放在了车库外通风的地方。 望着如睡着了一般的一男一女,诸葛队长说: “二位,我有事,求求二位。” 端木永青说:“队长,什么求不求的,你就说吧,别客气。” 诸葛队长说:“他们下身赤裸,没穿裤子……这没羞没臊的事,你们别给我的老同学说出去……上面问下来,由我去答复……” 端木永青和铁瑛都回答:“是。” 诸葛队长用手机给市急救中心打电话……然后,又给丛局长打电话……急救车来了,把两个人抬上了车,一边驶向医院,一边施行抢救…… 到了医院,熊力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已经没有继续抢救的余地。 孟繁香已经从严重的昏迷中慢慢苏醒。但是,医生说,她很可能留下一氧化碳中毒的后遗症……医生还说,同样是一氧化碳中毒,身体条件越好,呼吸量越大,死亡的可能性越大;相反,身体条件较弱,呼吸量较小,反而存活下来的可能性越大。 后来,法医来了,查验熊力的尸体,又到了事发的车库现场,进行了勘察……结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一月二十三日,下午。 参加完老同学熊力的追悼会的诸葛队长回到了刑警队。他对端木永青和铁瑛说: “追悼会开得很隆重,莲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以及咱们龙海市的有关领导都出席了。熊力这个人,平时人际关系就很不错,为人诚恳,工作踏实,是位可以让人放心的年轻干部……县委书记所致的悼词里说,熊力是‘优秀的党务工作者’、‘精神文明建设的标兵’……县里的党政机关,宣传部所辖的基层单位……都献了花圈,花圈排出去有半里地。我们班的同学差不多都去了。对于他的死,都深感痛惜。” 端木永青说:“队长,假如你要是实话实说了,会怎么样呢?” 端木永青说:“那样的话,追悼会可能就变成了告别会……只有我们班的同学,以及熊力的亲属能参加。什么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啊,市里的有关领导啊……都不能出席,也没有县委书记致悼词了。花圈嘛,寥寥几个。熊力会成为‘三违’干部,即违纪、违规、违反社会道德,起码要受到各方面的谴责。我想,人都死了,也不会给什么处分吧。当然,熊力遗体的告别会可能要相当冷清。” 铁瑛说:“熊力的爱人会怎么样呢?” 诸葛队长说:“屈静菡和熊力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恩爱夫妻。屈静菡把熊力伺候得,从头顶到脚下,可以说是周周到到的。她为人也非常纯真、热情……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得疯了。” 铁瑛说:“所以,你要封住我和端木的嘴。” 诸葛队长抱拳做揖,说:“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以及我的死去的和活着的老同学的名义,谢谢二位的配合。” 电话铃声响了,刑警小王接的……他招呼道: “诸葛队长,丛局长的电话。” 诸葛队长接过电话,说: “是我,局长。” “你今天参加你的老同学熊力的追悼会了吗?”丛局长说。 “是的。”诸葛队长说。 “追悼会隆重吗?”丛局长说。 “很隆重。”诸葛队长说。 “你前天打给我的关于找到熊力的报告,前天,我就看着疑点重重呢?一男一女……”丛局长说。 “我是实事求是的。”诸葛队长说。 “你搞什么猫腻儿了吧?我说队长同志,你是不是蒙我?前天,我就该问你……”丛局长说。 “局长您火眼金睛,我哪儿敢哪?”诸葛队长说。 “你不用跟我嘴硬……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猫腻儿搞的……让莲花县委、县政府,以及市里的有关方面,都很体面,也免除了尴尬……” “是。”诸葛队长说。 第十章 魂断情场 一月二十三日,晚上。 刑警队。 诸葛队长领着大家刚开完“1;17爆炸案”的案情分析会,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自己的老战友、营长崔书信,当年崔书信先他一步转业到地方,他转业到地方的时候,还是崔书信推荐他进入了公安机关……老战友后来做了莲花县的副县长,平时通话和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他按动接听键钮,说: “崔县长,你日理万机,怎么有工夫打电话给我?” “我已经不是莲花县的副县长了。”崔书信说。 “不做副县长,又高升到哪儿去了?”诸葛队长说。 “调回到市里来了。”崔书信说。 “调回到市里?哪个部门?”诸葛队长说。 “市人大的文教办的副主任,任命令下来没几天。”崔书信说。 “不对啊,怎么调到了市人大当了文教办的一个副主任?虽然是平级,但是……正常的话,你应当提升为县长或到哪个县当县委书记啊……”诸葛队长说。 “别提了……”崔书信说。 “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是不是病了?”诸葛队长说。 “我遇到麻烦了。”崔书信说。 “谁敢找你的麻烦……有老战友我呢。”诸葛队长说。 “诸葛,你过来一趟吧。”崔书信说。 “你现在在哪儿?”诸葛队长说。 “樱花街四十八号楼内5号。”崔书信说。 “你在樱花街还有一套房子,我怎么不知道。”诸葛队长说。 “你这不就知道了吗?这套房子买了有一段时间了,别人很少知道。”崔书信说。 “这个地点离我们市刑警队很近哪。”诸葛队长说。 “当然很近,不然的话,我能给你打电话吗?”崔书信说。 “嗯,说得对。”诸葛队长说。 “你过来的时候,不要你自己一个人来,要带你们刑警队的一、两个同志来……”崔书信说。 “天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找我,看来你是受到什么威胁了……好吧,我马上过去。”诸葛队长说,他关闭了电话,叫道,“端木永青、铁瑛。” 端木永青和铁瑛说:“到。” 诸葛队长说:“你们俩,跟我走一趟。” 樱花街四十八号楼内5号。 诸葛队长带着端木永青和铁瑛,驾驶着警车,来到了这里。 诸葛队长跑上三楼,敲门,叫道: “崔县长,崔大哥……是我呀,诸葛。” 门,轻轻地开了。 崔书信说:“诸葛,你们来了,进来吧。” 诸葛等三人走进门去。 房间里,弥漫着喷吐出的烟雾,浓重的纸烟味道,纸烟的烟头扔了一地。浓重的纸烟的味道里,还隐隐地有一丝丝的血腥味,但是,仔细地嗅一嗅,又有类似蒸煮牛肉的异样的味道。 诸葛队长的心里立刻浮起一种不祥的阴影,他的心灵产生了崩裂般的震动,这是一种灾难的预兆。然而,他的表情,依然显得很平和。他说: “崔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你看看冰柜里面吧。”崔书信说。 诸葛队长来到了厨房,见到地上有斑斑血迹,肉体的残渣……尤其是一块大一点的残渣,竟是一个女人的乳头,他深恐自己的眼睛是否花了,看错了?他再仔细地查看,没错,是一个女人的乳头。他的心情,顿时如同掉到冰窖里一样,凉了半截……他知道,他的预感应验了,尽管这是他所不愿意应验的。 他掀开冰柜,瘆人的阴冷的腥气扑面而来……他向里面定睛一看,由颈部切割下来的,长着长发却长发凌乱的女人的人头,正睁着她那大大眼睛看着他,凝固着死盯盯的哀怨与愤怒的目光。女人的惨白的嘴唇张开着,微露着牙齿,但是却紧闭牙关,给人一种咬牙切齿之感。虽然脸型蛋被黑中泛黄的长发遮挡住了一些,但是,仍不失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的眉清目秀……被割去了乳房的丰腴的胸脯尚在,已被从中间部位由上而下地切割开来。从腋部断开的胳臂还拚接在胸部的两旁。腹部已被剖开,瘪瘪的,内脏已经被清理出去……白皙的腿股被砍下来,倒置地放在冰柜里。 诸葛队长看到这个惨不忍睹的场面,不由自主地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心灵不禁疼痛、麻木……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睛。他说: “崔大哥,这是谁?” “谢蔷薇。”崔书信说。 “谢蔷薇是谁?”诸葛祥瑞说。 “一个中学教师。”崔书信说。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诸葛祥瑞说。 “我的情妇。”崔书信说。 “是谁把她杀了?”诸葛祥瑞说。 “我。”崔书信说。 “你?崔大哥,真的是你?”诸葛祥瑞说。 “是我。”崔书信说。 “我真不相信你能干出这种丧失理智的事情来,崔大哥,你大概是鬼迷心窍,或者是疯了心了……你既是龙海市的人大代表,又是莲花县的人大代表,我无权扣押你。但是,你既然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说明你是向警方自首……跟我走吧。”诸葛队长说。 “走吧,”崔书信说,“不把我用手铐,拷起来吗?” “不用。”诸葛队长说。 “诸葛,你扶大哥一把,我站不起来了。”崔书信说。 “好,我搀着你。”诸葛队长说。 “我来搀扶他吧。”端木永青说。 “不用,还是我来,”诸葛祥瑞搀扶着崔书信往外走,又回过头来,说:“端木,你留在这儿,看守现场……我把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 夜,漆黑的夜,但是,街灯明亮。 铁瑛驾驶着警车,车灯的强烈的光柱,笔直地照射着前方……驶向市刑警队。 刑警队。 诸葛队长热了一大杯牛奶,给崔书信端了过来,说: “崔大哥,你的身体虚弱,先喝杯牛奶。” “喝不下去。”崔书信接过牛奶,说。 “喝不下去,也得喝,瞧你那脸色,蜡黄、憔悴。”诸葛祥瑞说。 崔书信勉强地喝了几口,说:“诸葛,知道大哥为什么打电话叫你去吗?就是想跟你见上一面。” 诸葛祥瑞说:“崔大哥,你要想跟我见上一面,为什么早不找我,见上一面,把你的情况如实地跟我说一说?我们可以共同商量事情怎么办?我给你出出主意。” 崔书信说:“跟别人商量,我觉得张不开口……” 诸葛祥瑞说:“有什么张不开口的,都是兄弟,这回你能张开口了……” 崔书信说:“人到了卡住了的时候,就没了主意。” 诸葛祥瑞说:“崔大哥,你有多少种选择啊,也没必要杀了她,走这条绝路啊。你要真爱她,就跟你家大嫂离婚,跟她结婚,虽然年龄差个十几岁,现在也不少见……你要不爱她,就跟她断绝,任凭她去闹,大不了咱这个官不当了呗,是不是?你就是个一般干部,咱们兄弟还是兄弟。” 崔书信说:“我都想了,如果有谁要她,我在日后都可以给他提个科、局长……可是……” 诸葛祥瑞说:“你错就错在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舍弃。你家大嫂,你想要,你不想破坏了你的既有的家庭,至少你是要面子。你的情妇,你想要,她年青、漂亮,跟她在一起,你感到新鲜、刺激……过去的财主、宦官三妻俩妾,至于帝王,三妻六妾七十二偏妃,你以为你是七品芝麻官了,就也来这一套……豢养情妇,是个高消费,你个七品芝麻官,能挣多少薪俸?薪俸不够,你就得仗着你头上的乌纱帽敛财搂钱,供养情妇啊。人家情妇,年青、漂亮,为什么贴上你?贴的就是你的权和钱。你头上的乌纱帽,你想要,倘若情妇的事情败露,你就会丢了乌纱帽……如果没了乌纱帽,你的情妇也未必跟你了,是不是?崔大哥,你糊涂啊,老婆、情妇、官……你什么都想要,最后你就什么也要不了了……这是什么?崔大哥,这是贪婪,以及贪婪的结局。” 崔书信说:“我就这么一个情妇,我就是想要她给我生个儿子,她也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家是四代单传啊……” 诸葛祥瑞说:“崔大哥,你哪来这么些旧的传统观念啊?有了男孩,无非是姓你的姓氏,姓氏不就是一个标签吗?现在啊,男女都一样,女儿更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你看现在多少家子,在父母跟前伺奉父母的不都是女儿吗?” 崔书信说:“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诸葛祥瑞说:“崔大哥,你既然来我这里投案自首,我就让人给你做个笔录吧?” 崔书信说:“好吧。” 诸葛祥瑞喊道:“铁瑛、小王。” 铁瑛和刑警小王答应:“有。” 诸葛祥瑞说:“我的老战友来这里投案自首,按照程序,你们给他做个笔录吧。” 铁瑛和刑警小王说:“是。” 铁瑛说:“崔县长,你讲一讲情况吧。” 崔书信讲他和他的情妇谢蔷薇的故事—— 五年前,他调到莲花县任副县长。他来到莲花县就教育方面的问题,深入到莲花乡搞调研,住在了莲花乡招待所。 莲花乡中学的校长毕东瀛到乡招待所向副县长崔书信当面作了工作汇报……陪同副县长崔书信听取汇报的还有莲花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 汇报完了,毕东瀛从招待所往外走,招待所的所长贺寿年憨态可掬地拦住了他,说: “毕校长,等一等。” “何所长,什么事?”毕东瀛说。 “崔县长来了。”贺寿年说。 “我知道,我刚刚向他汇报完工作。”毕东瀛说。 “我听乡长说,崔县长今晚上不走了。”贺寿年说。 “不走了,就住下吧。”毕东瀛说。 “住下是住下,可是,住在咱这穷乡僻壤的,晚上太寂寞啊。”贺寿年说。 “贺所长,你什么意思吧?”毕东瀛说。 “你把你们学校年青、漂亮的女教师找来,晚上陪崔县长吃饭、说说话,饭后在我们的卡啦ok包间唱唱歌……有个活动,崔县长在咱们莲花乡就能过得充实些。”贺寿年说。 “这样……好吗?”毕东瀛说。“你呀,书呆子一个,封建脑袋,什么也不懂。现在,都讲什么‘公关’,就是讲究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尤其是跟领导的关系。不懂得这一点,你就是再埋头实干,也是一辈子当你这个中学校长吧。我说的话,你懂不懂?”贺寿年说。 “为什么要在我们学校找。”毕东瀛说。 “崔县长到咱们乡里来,是来搞教育状况的调研的,不从你们学校里找人,从哪里找人?再说,你们学校的女教师也有文化水平啊,跟崔县长这样的人也能说到一块去呀。”贺寿年说。 “嗯,也有道理,那好,我就让谢蔷薇来吧,那姑娘聪明、伶俐,人长得也靓丽,她那双大眼睛生动、传神……也会说话,在咱们乡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毕东瀛说。 “你个书呆子也能开窍了,不容易啊……谢老师这个姑娘好,起码是形象好,等于是代表我们乡的形象大使……嗯,就这么定了。”贺寿年说,“我就跟你说吧,崔县长调到咱们县来,他的家并没有搬来……找个女教师陪陪他,也显得温馨不说,起码是男女搭配,工作不累……毕校长,你说呢?” 毕东瀛笑了笑。 崔书信继续讲他和他的情妇谢蔷薇的故事—— 莲花乡招待所。 宴饮,谢蔷薇相陪,崔书信大谈教育强国、素质教育、教育与科技、教育与经济……谢蔷薇也谈自己的看法,有的不谋而合,有的观点谢蔷薇有不同的看法,她就不客气地反唇相驳,谈出自己的论辩……她的观点反而很独到,也可谓是一家之言……她对于崔书信的唇枪舌剑,令陪伴的乡党委书记和乡长都感到很惊讶,有些尴尬,但是,这反而引起了崔书信的心灵上的兴趣和震撼。 谢蔷薇外表的娇美,如果说是表面的,那么她的言谈的犀利,给崔书信的心灵震撼却是空灵的焕然一新。 这使他不能不对她刮目向看。 餐后,他们来到卡啦ok包间唱歌,崔书信的歌声豪放,谢蔷薇的歌声甜美,都很有特色。 在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等人唱歌的时候,崔书信和谢蔷薇攀谈起来,很亲切。 见到崔县长和谢蔷薇谈的很亲切、融洽,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等人都很识趣地悄悄地走了。 但是,崔县长和谢蔷薇仿佛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出走,他们仍然在亲切地攀谈。 “你觉得当个老师怎么样?”崔书信说。 “不错啊,孩子王,跟小孩子在一起,心态永远是年青。”谢蔷薇说。 “上下班,你来回走吗?”崔书信说。 “不,住校。”谢蔷薇说。 “为什么,你的家不在莲花乡?”崔书信说。 “是的,在县城里。”谢蔷薇说。 “噢,我明白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个过渡,由乡中学再转回县中学。”崔书信说。 “你很聪明。”谢蔷薇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的这个忙。”崔书信说。 “你是主管教育的副县长,当然能帮上这个忙,没想到我今天来,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管事情能否办成,我先谢谢你了。”谢蔷薇说。 “谢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嘛。”崔书信说。 “你的家住在哪儿?住在县政府的家属楼群里?”谢蔷薇说。 “不是,我住单身。”崔书信说。 “你没结婚?”谢蔷薇说。 “结婚了,没带家属来。”崔书信说。 “为什么?”谢蔷薇说。 “我的孩子上中学呢,龙海市的教育质量要比县城的中学好一些,这对于她的未来能否上大学,至关重要,”崔书信说,“再说,从龙海市搬到莲花县,这么一折腾,对于孩子的学习肯定有影响……所以,就没把家搬来。” “嗯,深谋远虑,龙海市是地级市,从城区的生活条件上来讲,也比莲花县的县城强得很多。”谢蔷薇说。 “这也是没从龙海市的城区搬到莲花县的县城来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崔书信说。 “还有原因吧?”谢蔷薇说。 “还有什么原因?”崔书信说。 “你刚才说我到莲花乡的中学来是为了过渡,进了教育口,然后再调往县城的中学……你是否也是到县里来镀镀金,然后,再提拔回龙海市……我看你挺有理论水平的,以后势必会有发展……”谢蔷薇说。 “看来,你还是真有些真知灼见的。”崔书信说。 “哎,刚才谈到你有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谢蔷薇说。 “女孩好,女孩比较乖巧。”谢蔷薇说。 “可是,也存在问题啊,我不是孝子啊。从传统观念上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四代单传,由我往后,就绝户喽。”崔书信说。 “你的家属还可以生育嘛……”谢蔷薇说。 “能生育也不能生育啊,因为我是国家公务员。我虽然是副县长,但是,比不得农民,他们可以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我更比不得那些开公司的老板,他们可以超生……”崔书信说。 “国外可有借腹生子的……”谢蔷薇说。 “那是在国外,并不鲜见,但是,在我们国内,即使有,也是暗地里的……”崔书信说。 “崔县长,你住在县城,我回家的时候,会顺便看你去的。”谢蔷薇说。 “你以后,别叫我崔县长,叫我老大哥就行了,”崔书信说,“我们既然是朋友了,当然应该常来常往。” “崔大哥,我会主动地去找你,你把你的电话号给我。”谢蔷薇说。 “这是我的名片。”崔书信说。 他把他的副县长的名片给了她。 崔书信继续讲他和他的情妇谢蔷薇的故事—— 莲花县,县城。 崔书信所住的楼的楼外,谢蔷薇等在那里,她已经用电话联系好了,让她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到……果然,崔副县长的轿车到了。 她看见他走下了轿车,就迎了上去。 她们一起走进了崔县长的房间内。 她说:“你吃饭了吗?” 他说:“还没有呢。” 她说:“我给你做饭。” 她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饺子馅,就操起盆来,往饺子馅里不断地加水搅拌……然后,加进葱、姜、五香粉、料酒、酱油……又舀面,活面……打开煤气炉灶,烧水。 她和崔书信共同包饺子。 然后,她炒菜。 锅里的水,烧开了,下饺子…… 他们一起吃菜,喝酒,吃饺子。 “崔哥,我的事,你给我放在心上了吗?”谢蔷薇说。 “不就是调到县城里的事吗?”崔书信说。 “是啊。”谢蔷薇说。 “我正给你办着呢,也得有个过程。”崔书信说。 “我理解。”谢蔷薇说。 “要不要我拿出一些钱来,给县教育局和城区中学的校长打点打点……”谢蔷薇说。 “有我的面子在,不用……”崔书信说。 “不用,可是你说的,现在求人办事,时兴这个……我可不是不想破费……”谢蔷薇说。 “你到我这儿来,跟家里打招呼了吗?”崔书信说。 “怎么,你要撵我走吗?”谢蔷薇说,“你真的要撵我?我还不走了呢。” “我没那个意思,”崔书信说,“你要没跟家里打招呼,就在我这儿多待一会儿,天这么晚了,我是怕你的家里的人着急……反正我这里也是一个人,你喝了些酒,脸蛋都成了粉面桃花……真的要是不走了,我这里有四个房间,你想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个房间,随你方便。” “要你这么说,我可是喧宾夺主了,我倒成了这个家的主人了。”谢蔷薇说。“我这个人哪,喜新厌旧,还巴不得像你这样的年青、漂亮的姑娘给我当这个家的主人呢。”崔书信说。 那个晚上,她真的由于天色晚了而没有走……他留宿在他的家里,但是,她和他真的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 可是,这样的来往,对于远离家眷的副县长崔书信来说,人到中年的欲火的需求,又有独自的套房的便利,他终于忍耐不住……就在几次接触之后,他向她表示爱意,然后,把她抱住,亲吻了她……她半推半就地依从了他……他们发生了性关系。 很快,他把她从莲花乡中学,调到了莲花县县城里的第二中学。 崔书信继续讲他和他的情妇谢蔷薇的故事—— 莲花县,县城。 崔书信的居所。 “我怀孕了。”谢蔷薇苦恼地说。 “是么。”崔书信又惊又喜,这是他所期盼的。他在与谢蔷薇发生关系时,一开始,都是使用安全套的。但是,在把她调入莲花县的县城里来之后,他就瞒着她,假装使用安全套。实际上却把安全套装上后,又摘下来……其目的,就是使她受孕。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最终的目的是让她为自己生个男孩。 “怎么办?”谢蔷薇说。 “你到医院去检查了吗?”崔书信说。 “我一个姑娘家,自己怎么到医院去检查?万一检查出是怀孕了,我如何解释?”谢蔷薇说。 “没到医院去检查,怎么能确定是怀孕了呢?”崔书信说。 “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谢蔷薇说。 “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带你到龙海市的医院去检查……”崔书信说。 “好吧,我等你,跟你一起去。”谢蔷薇说。 “你可不能自己去呀,一定要我带你去。”崔书信说。 她不断地催促,但是,崔书信不断地推托,直到两个多月过去了,她已经要显怀了……她说:“你带不带我去?如果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到龙海市去检查,如果是,我就直接做了人工流产……” “咱们明天就去。”崔书信说。 第二天,他们去了龙海市医院,他找到自己熟悉的大夫,谎称她是自己的亲戚,来做检查。检查结果,已经怀孕。他又让大夫给她做“b超”检查,检查结果,的确是怀孕了。 他暗中询问大夫:“男孩还是女孩?” 大夫告诉他,说:“怀的是男孩,都很正常。” 他窃窃欢喜。 “我直接就做人工流产吧。”谢蔷薇说。“别介,这不是个小事啊,也得准备准备,身体要好,营养要充足……咱们先回莲花县,然后再做决定。”崔书信说。 他们回到了莲花县崔书信的住所。 “咱们不做‘人流’了,好不好?”崔书信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谢蔷薇说。 “是的。”崔书信说。 “你什么意思?”谢蔷薇说。 “是个男孩,如果做了‘人流’,可惜了。”崔书信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们家传宗接代?”谢蔷薇说。 “不然的话,我们家四代单传,到我这儿就绝户了。”崔书信说。 “我名不正言不顺地,是你的什么人哪?是小妾,还是妻子?”谢蔷薇说。 “现在也不允许纳妾啊……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不行吗?”崔书信说。 “不行,如果要孩子,孩子就要有个名分,有个名正言顺的爹,否则就是个野种、私生子……他就会在社会的歧视中生存,我宁可做了他,也绝不让他过这样的生活。”谢蔷薇说。 “我答应你,娶你为妻。只要你能把这个孩子保留住,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崔书信说。 “那你把你的老婆休了吧,离婚。然后,我们办手续结婚。”谢蔷薇说。 “可以。”崔书信说。 “崔书信,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并没有逼你。”谢蔷薇说。 “是的,是你没有逼我。我自己愿意的。”崔书信说。 “崔书信,你可是堂堂的大老爷们,说话是要算话的。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话赴前言,把你的话变成实际行动。”谢蔷薇说。 “我说话算话就是了。”崔书信说。 “我这属于未婚先孕,我就不要脸了,我为你们老崔家把孩子生出来……但是,如果你不离婚,把我堂堂正正地娶到你们老崔家,我可饶不了你。”谢蔷薇说。 “我一定娶你。”崔书信信誓旦旦地说。 “那好,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就把孩子给你生出来。”谢蔷薇说。 崔书信继续讲他和他的情妇谢蔷薇的故事—— 谢蔷薇真的把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白胖胖的男孩,水灵灵的,十分着人喜欢。 她催促崔书信跟他的老婆赶快离婚,他以办离婚要有一个过程为由,推延时日……但是,他以她的名义,给她和孩子在龙海市花了近三十万元买了一套房子,这就是樱花街四十八号楼内5号,供她们娘俩居住。同时,他也把她调到龙海市的一个中学当老师。 第十一章 爆炸案调查 一月二十四日,晚上。 迎春大街和望海路的十字路口处。 既是人们下班的时候,又是需要掌灯时分。 刑警队的教导员鲁建华和女特警铁瑛来到了这里。 她们俩是按照刑警队的决定,兵分两路,对“1•;17爆炸案”进行深入调查,作为其中的一路,来到这里,寻访群众,做现场和现场周边的调查。另一路是有刑警端木永青和刑警小王去华莱山宾馆,对令狐智的公司的内部的人员,做深入调查。 鲁建华说:“咱们找那些在这儿做买卖,摊位相对比较固定的,他们对于爆炸案的前前后后的有哪些异常情况,能有所记忆。” 铁瑛说:“有道理。” 鲁建华说:“咱们先找距离爆炸地点较近的摊位。” 铁瑛说:“距离爆炸地点较近的是那个卖报亭。” 鲁建华说:“找那个卖报的。” 铁瑛敲开了卖报亭的门,说:“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来了解十七号的那个爆炸案的情况。” 卖报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她说:“你们需要了解什么情况,说吧。” 铁瑛说:“那天轿车发生爆炸的时候,你在这儿吗?” 卖报的妇女说:“在这儿。” 铁瑛说:“发生爆炸的前前后后,在你的印象里,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吗?” 卖报的妇女说:“我是天天坐在我的报亭的里面卖报,我的眼睛基本是对着这个小窗口,周边有什么可疑的迹象,我在里面也看不着。” 铁瑛说:“发生爆炸的当时呢?” 卖报的妇女说:“发生爆炸的当时啊,可是不得了哇,只听一声巨响……接着是我的亭子的玻璃,稀里哗啦,震碎了一些玻璃。我的面部被碎玻璃刺伤了,脸上都是血,我被震昏了过去……后来,我被送到了医院……还好,都是皮肉之伤。我想,要不是我这亭子间里到处都挂着书刊,堆着书刊……我的脸,非得被这亭子间的玻璃毁了容不可。” 铁瑛说:“你再回忆一下,你没有感觉到发生爆炸的前后,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迹象吗?” 卖报的妇女说:“没有,可是,我遭受的这些损失,谁能给我赔偿啊?” 铁瑛说:“你了解一下周边的人,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迹象,及时向我们报告。如果案子破了,或许你能得到赔偿。” 卖报的妇女说:“这么一说,我还真希望你们警察早点破案。” 鲁建华说:“你放心吧,犯罪分子迟早是要落网的。”鲁建华和铁瑛又来到了售报亭旁边的一个卖菜的摊位前,卖菜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鲁建华对中年夫妇说:“你们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那天轿车发生爆炸的时候,你们夫妻在场吗?” 中年丈夫说:“在。” 铁瑛说:“爆炸案发生的前后,你们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迹象?” 中年丈夫说:“没留心。” 铁瑛说:“那么,案发的当时呢?” 中年妇女说:“案发的当时啊,啊哟,别提了。爆炸声一响,我这儿正有几位来买菜的,吓得扑倒在我菜摊上,我的菜摊的架子倒了。然后,又连滚带爬地踩过我菜摊……我的新新鲜鲜的菜,可是损失不少。” 中年丈夫说:“我们可是小本生意,你们公安局能给我们赔偿点损失吗?” 铁瑛说:“破了案了,抓到了制造爆炸的犯罪分子了……赔偿的事,可以提出来。” 中年妇女说:“咱们的菜,赔不赔也不要紧,也不值几个钱。” 鲁建华说:“你们如果听到了有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迹象,及时地报告我们刑警队。” 中年夫妇说:“好。” 鲁建华和铁瑛把警车往前走了二十几米,停在了一个卖奶的摊位前。 “喂喂,我说警察,别把警车停在我这儿,挡着我的摊位,耽误我做买卖。”卖奶的是一位面部清癯,但是,眼光却炯炯有神的老大爷。看样子,有个七十五、六岁,身体却挺健朗。他不满意地对着走下警车的鲁建华和铁瑛说。 老大爷的摊位上是各种各样的袋装的鲜奶,还有各式的面包……旁边还有一板豆腐。 铁瑛笑了,说:“对不起啊,老大爷,我这就把车开到前面去……” 铁瑛和鲁建华都上了警车,铁瑛把警车开到了前面。 鲁建华说:“这个老头有点怪,仿佛是看着咱们的警车来气?” 铁瑛说:“瞧这老头的气质和说话的做派,还真的不像个卖奶的……我看这个老头不一般。” 鲁建华说:“不知道发生爆炸案的时候,这个老头是否能在场?” 铁瑛说:“问问他去。” 她们又来到了老头买奶的摊位前,鲁建华说: “老大爷,您好……” “你这丫头别来打扰我,我在这儿卖奶呢。”老大爷睬也不睬地说。 “我来,是要向您打听个事儿。”鲁建华说。 “你最好是别来烦我,我在这儿是替我儿媳妇在这儿卖奶呢。”老大爷说。 “您儿媳妇呢?”鲁建华说。 “我是每天这个时候,来替换她回家吃饭,她家里还有四个月大的婴儿,需要喂奶,再说她下岗了,她们自己也得干点什么……我呢,也就帮帮她们……”老大爷说。 “老大爷,你真够辛苦的了。”鲁建华说。 “谈不上辛苦,命苦。”老大爷说。 “老大爷,您肯定是位老干部。”铁瑛说。 “看你的装束,是位武警,当兵的,我也是当兵的出身,”老大爷说,“不过,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当兵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我十几岁就跟着解放军下江南了……” “这位盖老爷子是建国前的老干部,是铜材厂的老科长。”旁边卖木耳、蘑菇、枸杞子等干货的年轻人插嘴介绍说。 “噢,是我们的老前辈。”鲁建华说,她对卖干货的年轻人说,“你贵姓?” “免贵,姓吴。”小吴说。 “老前辈,那天在这儿发生爆炸案的时候,您是不是也在这儿?”铁瑛说。 “在这儿。”盖科长说。 “您的东西没因为爆炸案的发生,有什么损失吧?”铁瑛说。 “就是我的豆腐因为爆炸掀起的灰尘,弄脏了……”盖科长说。 “老前辈,没有因为当时的混乱,把您的摊位撞翻了吧?”铁瑛说。 “没有,当时,我的摊位的前面横着一辆桑塔纳警车。”盖科长说。 “桑塔纳警车?它挡住了您,影响您的生意啊,您没有让他们把警车开到一边去?”铁瑛说。 “不但盖科长说了,连我都说了,但是,那个警察说是他们在执行公务……还有一个穿便衣的呢……”卖干货的年轻人小吴说。 “那个穿便衣的猴头巴脑的,不像个好人样。”盖科长说。 “喝,那个穿便衣的还挺横的呢,嘴里叼着个烟卷儿,嘴唇子上有道疤痕,像似豁嘴缝上了的,小样儿,仗仗依依,横眉立目的,好像这个马路是他家开的。”小吴说。 “不像是天生的豁嘴,像似在哪儿打架,让人家揍的……”盖科长说。 “穿便衣的那个,身体可倒是轻飘、灵巧,上下警车都很麻溜儿。”小吴说。 “那个警察像似也有个功夫……走起路来,脚步矫健、轻松。”盖科长说。 “哪有这样的警察?警察应当做便民服务的事儿,哪有不考虑民众利益的?”鲁建华说。 “更可气的是,发生了爆炸案,你当警察的,本该上去,或者救助,或者维持现场……这个警察可倒好,爆炸声一响,他却开着警车一溜烟儿地跑了,完全不顾警察的职责。”盖科长说。 “爆炸声响了之后,那个穿便衣的颠呵颠呵地从那边跑回来,钻进了桑塔纳警车,……然后,警车就开走了。那时候,这马路上一片慌乱。”小吴说。 “我看那个警车这么不负责任,我看是看不下去的。我在企业是干保卫科长的,发生事儿了,是要冲在前面的……哼,现在这些人,也包括你们警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盖科长说。 “老前辈,您做过保卫科长,肯定是有职业习惯的,您记住桑塔纳那辆警车的车牌号了吗?”铁瑛说。 “我记下来了,我怕我的记忆力不好,还特地用笔把那台桑塔纳警车的车牌号记了下来。”盖科长说。 说着,他翻他钱盒子,从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铁瑛。 铁瑛看了看那张纸上记录的桑塔纳警车的牌号,又递给了鲁建华。 小吴说:“这台桑塔纳警车来这里不只这一次,来了几次了……说是有公务,也没看他们执行什么公务。自从发生了爆炸案之后,就再也没有来。” 鲁建华说:“盖科长,还有小吴,谢谢你们提供的情况。谢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现在你们正忙着,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们到我们刑警队去,我们刑警队有画师,你们描述他们的长相,我们可以把这两个人的形象画下来……你们看好不好?” 盖科长和小吴说:“好。” 鲁建华和铁瑛向盖科长和小吴说了声: “再见。” 她俩上了警车,鲁建华说:“这个桑塔纳警车的牌号,是华莱山街派出所的。” 铁瑛说:“我们还到华莱山街派出所去吗?” 鲁建华说:“不,直接回刑警队。至于这个警察到底是谁?明天把盖科长和卖干货的小吴找到我们刑警队,让我们的画师小范把他们的长相画出来,自然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铁瑛说:“好吧,回刑警队。” 鲁建华说:“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很重要,要直接跟诸葛队长汇报。” 于是,她们开着警车,回刑警队了。 一月二十五日,上午。 刑警队。 铁瑛用警车把盖科长和小吴接到了刑警队。 刑警的小范是刑警队的画师,他根据盖科长和小吴的描述,把那天警车上的警察和穿便衣的人的长相画了出来。 刑警小范把画完了又经过盖科长和小吴反复核对的两张画像,送给了刑警队长诸葛祥瑞。 诸葛祥瑞把画像拿在手,端详了一下,马上就判定说: “这个警察是华莱街派出所的所长苑大有。” 刑警小范说:“队长,你没有判定错?” 诸葛祥瑞说:“不会的,我们之间太熟悉了。” 刑警小范说:“怎么办?” 诸葛队长说:“找他核实情况。” 刑警小范说:“谁去?” 诸葛队长说:“你认不认识苑大有?” 刑警小范说:“不认识。” 诸葛队长说:“不认识,好,就找不认识他的人去。我看,你和铁瑛去吧。” 刑警小范说:“好,我跟铁瑛去。” 华莱山街派出所。 铁瑛和刑警小范。 铁瑛说:“苑所长,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 苑所长说:“好啊,有什么情况,尽管说吧,只要我知道的。” 铁瑛说:“一月十七日,你开着警车出去了吗?” 苑所长说:“是的,我开着警车出去办案了的。” 铁瑛说:“你开着的警车是……号桑塔纳警车吧?” 苑所长说:“不对,我记得那一天,我开的是另一台警车,虽说也是桑塔纳,但是,并不是你说的那一台。” 铁瑛说:“苑所长,一月十七号,你开着你说的那台桑塔纳警车到迎春大街和望海路的交叉路口处了吗?” 苑所长说:“没有,那儿不是我们派出所的管辖区域,我不会到那儿去的。” 铁瑛说:“你开着你说的那台桑塔纳警车,没有路过哪儿吗?” 苑所长说:“也没有路过那儿。” 铁瑛说:“有人说你曾经把桑塔纳警车停在了那里。” 苑所长说:“不可能,如果有人认识我,你把他找到这儿来,我问问他……” 铁瑛说:“苑所长,你仔细地回忆回忆,是否到迎春大街和望海路的交叉路口去过?” 苑所长说:“我刚才仔细地回忆过,的确没去过那个地方。” 铁瑛说:“你确定?” 苑所长说:“确定。” 铁瑛说:“我们能看看我们所说的那台桑塔纳警车吗?” 苑所长说:“可以,现在就停在院子里,你们自己去看吧。” 铁瑛和刑警小范来到了华莱街派出所的院子里,走到那台桑塔纳警车的旁边。她们俩仔细地观察这台桑塔纳警车,这台警车已经清洗过了。但是,在桑塔纳警车的风挡玻璃的下边的边缘处,仍然可以看见有些许灰尘。铁瑛和刑警小范用小刀,轻轻地精心地搜刮玻璃和胶条之间的灰尘,然后,把这些许的灰尘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透明的塑料袋里。 她们要把这些灰尘作为样品,带回去,做化验,看看有没有炸药的粉尘?如果有,再和“1•;17爆炸案”的炸药粉尘相比对,看看其化学成分是否一致? 然后,她们回到了刑警队。 端木永青和小王,正在向诸葛队长作汇报。 端木永青说:“我们到了华莱山宾馆,拿出我们所画的两张图像。他们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都是谁,一个是我们华莱山街派出所的所长苑大有,华莱山宾馆属于华莱山街派出所的辖区。另一个是他们宾馆的修理工,叫邢士途。邢士途被华莱山宾馆聘用,就是苑大有推荐的。邢士途和苑大有是师兄弟,少年的时候,所拜的是同一个师傅,学习 ‘飞檐壁虎’ 轻功。他们在房脊和墙头上走路,如履平地;攀墙附壁,赛过壁虎……” 诸葛队长说:“见到邢士途本人了吗?” 端木永青说:“他们说,在他们总经理被炸死的第二天,邢士途就不辞而别了。” 诸葛队长说:“邢士途能接触到令狐智的轿车吗?” 端木永青说:“他是修理工,令狐智的轿车的简单的毛病,都是由他做修理的,也就是说,他至少能拿到令狐智的轿车的钥匙……” 诸葛队长说:“这一段时间,有人看见过苑大有去找过邢士途吗?” 端木永青说:“我们走访了宾馆里的几个人,他们都说苑大有找过邢士途。” 诸葛队长说:“看来,‘1•;17爆炸案’,苑大有和邢士途有重大的嫌疑。” 刑警小范说:“我们扣押华莱街派出所的所长苑大有吗?” 诸葛队长说:“你们赶快到局里的化验室,把你们所取来的那台桑塔纳警车的灰尘,送检。有了化验结果……我们再向丛局长汇报,请示一下,看怎么办才好。” 一月二十六日,检验报告出来了。 铁瑛和刑警小范所提取的灰尘样品,里面含有炸药尘埃,其化学成分跟“1•;17爆炸案”所使用的炸药的化学成分是一致的。 这就证明了盖科长和卖干货的小吴,所提供的证言是实事求是的。华莱街派出所的那台桑塔纳警车的确在现场,驾驶那台桑塔纳警车的人就是苑大有。 尽管苑大有百般否认,但是,证人、证言、证据,都说明苑大有在爆炸的现场,并且在爆炸完成之后,迅速溜走了。 据此,丛局长批下对苑大有和邢士途的拘捕令。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邢士途已经不辞而别。 无论是在华莱街派出所还是在苑大有的家里,都已经没有了苑大有的踪影。 第十二章 温柔陷阱 一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时。 刑警队。 居委会主任老赵太太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喊道: “不好了,马校长家的煤气发生爆炸了……” 鲁建华说:“大娘,着火了吗?” 老赵太太说:“我就听到轰的一声,马校长家的厨房爆炸了,玻璃粉碎,一股浓烟……哎呀,怪吓人的,但是,没看见着火。” 鲁建华说:“如果没着火,就不一定是煤气爆炸。煤气爆炸,往往是煤气或者是液化气溢出,遇到火,哪怕是点燃的烟头,或者是一点火星儿,都会引起爆炸起火……你没打119吗?” 老赵太太说:“我听到爆炸声,出来仰头一看,是五楼的马校长家的厨房……我没打119,我也没有手机。你们这儿,离着近,就直奔你们刑警队来了。” 鲁建华说:“马校长家没有人吗?” 老赵太太说:“他家两口子上班,孩子上学,家里边没有人。” “家里没有人就好,要不然的话,会伤着人……走,咱们看看去,”鲁建华说,她又叫道,“端木、铁瑛,出警……” 端木永青和铁瑛说:“是。” 鲁建华说:“居委会赵大妈来报案,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她们走出刑警队,上了警车…… 五楼,马校长家。 鲁建华她们从外面看,阳台的玻璃,都已经粉碎,留有烟熏的痕迹……的确如居委会赵主任所说,没有着火,这样,就基本上排除了是煤气泄漏而造成的爆炸。她们走到五楼,马校长家的防盗门锁着。马校长家的人还没有回来。防盗门的门锁没有被撬、被毁的痕迹…… 鲁建华说:“赵主任,有他们家里人的电话吗?” 赵主任说:“有。” 鲁建华说:“你用我的手机,联系一下。” 赵主任接过鲁建华的手机,拨号……她说:“怎么搞的,马校长的手机联系不上。” 鲁建华说:“他的办公室的电话呢?” 赵主任说:“没人接。” 鲁建华说:“联系他爱人。” 赵主任拨号……联系上了,她说:“马校长家里的,你们家里的煤气爆炸了。警察都来了,等着进你们家门儿勘察现场呢。快点回来啊,都等着呢。” 等了一会儿,马校长的爱人没回来,马校长却回来了,他打开了自家的防盗门,刑警们跟着他,走进了他家的房间……他家的阳台是他家的厨房间,厨房间一片狼藉……铁瑛说: “爆炸点,在这个墙角处。有人在这个墙角处,放了一个小型的爆炸装置……你们看,这是爆炸喷发的痕迹,以及炸药发生之后,留下的粉尘……” 端木过去,把那里的粉尘提取下来,装在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留作化验分析……鲁建华说: “这里隐隐约约的留下个脚印……是从阳台外面进来人了。” 马校长说:“我们上班去了,家里进来人了。” 铁瑛说:“不会,光天化日之下,一般不会进来人放置爆炸装置,应该是在夜里……” 端木永青说:“你们看,这是爆炸装置里的残渣,显然是遥控器里的小物件……把它提取回去,做进一步的分析吧。” 鲁建华说:“马校长,你得罪什么人了吧?” 马校长说:“没有啊。” 鲁建华说:“这个人还不想把你们家的人都杀了,不然的话,把爆炸装置放进你们的室内……然后再引爆……你马校长也就一命呜乎了。” 铁瑛说:“马校长,你最近受到什么威胁了吧?没感觉到?” 马校长说:“没……没感觉到啊。” 鲁建华说:“马校长,跟我们到刑警队走一趟吧。有人报案,我们既然出警了……就要做个笔录,有个交代。” 马校长说:“好吧。” 刑警队。 鲁建华和铁瑛,同马校长谈话。 鲁建华说:“马校长,你说说吧,你都跟谁有恩怨?” 马校长说:“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啊,我也没有得罪谁啊?” 鲁建华说:“你坐在这儿仔细地想想吧?” 马校长坐在那里,燃起了一支香烟,紧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的苦苦的思索的样子,说: “真的没有啊。” 鲁建华说:“没有?他怎么不去别人家安放爆炸装置?偏偏到你家去安放爆炸装置?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事,让人家敲诈你、威胁你。” 马校长说:“我真没得罪什么人……” 鲁建华说:“你是中学的重点校的校长,上千个的学生,近百名的教师……学生和学生家长都想往你们学校里挤……挤不进去的,肯定会对你不满……挤进去的也会因为你收了人家的一些好处而耿耿于怀……得罪没得罪人,你心里最清楚,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事。” 马校长说:“谁找到我,我都是尽量地给办的……” 鲁建华说:“好吧,既然你不说,我们也不问啦,你肯定有难言之隐……你可以走了。” 马校长抬起屁股真的要走的样子。 铁瑛说:“你走吧,现在能在你们不在家的时候,让你们家爆炸。接下来,就是你们在家的时候,发生爆炸。只要你走出这个门,你们全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听到铁瑛说的话,马校长又坐下来,说: “唉,不是我不说,是我内心羞愧,不好意思开口啊。” 鲁建华说:“如果你在我们女同志面前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可以换两个男同志来听你说……” 马校长说:“好吧。” 鲁建华叫道:“端木、小王。” 端木永青和小王回答:“到。” 鲁建华说:“你们俩过来,听马校长讲话……” 端木永青和小王说:“是。” 马校长讲述—— 说起来,还是去年暑期的事。 我们家的老邻居牛连山找他,说是自己的儿子要到他们学校来。多年的老邻居了,想把自己的子女送到重点中学,期求有好的教学质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他答应了。后来,牛连山又领着他的小舅子何永祥,来找马校长,说是何永祥的女儿也要来我们学校,我答应了。 国庆节过后,牛连山找我说: “马校长,两个孩子都到你们学校去念书了,我们当家长的从心里感谢你。” 马校长说:“多少年的邻居了,办这点事,也是应该的,别客气。” 牛连山说:“我和我小舅子,想请你到一起吃个饭,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聚一聚?” 马校长说:“不行,我实在是没有时间。” 牛连山说:“我已经答应我小舅子了,你怎么也得赏我这个面子啊。再说,我们知道你开学那段时间忙,所以,现在才找你。” 实在是盛情难却,马校长说:“好吧,这个星期天吧。” 牛连山说:“说准了,就是这个星期天,在华莱山宾馆。” 马校长说:“华莱山宾馆?那么豪华的宾馆,太破费了。” 牛连山说:“我在那儿,有熟悉人。” 马校长说:“噢,也好。” 马校长讲述—— 华莱山宾馆。 二楼,雅间。 出席宴饮的除了马校长之外,有牛连山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何永祥夫妇和他们的孩子,还有牛连山在华莱山宾馆的关系人蔡毓麟出席作陪。 蔡毓麟说:“连山兄,人都到齐了,咱们都入席吧?” 牛连山说:“对,入席。” 他恭请马校长坐在上座,自己的身边,右首。何永祥坐在牛连山的身边,左手。蔡毓麟坐在牛连山的对面,算是副陪的位置上。 这时,这个雅间的女服务员给大家倒茶水,茶是菊花茶。 蔡毓麟对主管这个雅间的女服务员吩咐说: “洪芝姝,可以上菜了。” 洪芝姝,马校长听成了红蜘蛛,觉得这个姑娘怎起了这么个名字?再一看这个女子,虽然是身穿宾馆的服务员的裙装,但是,她的身条却是婷婷玉立,脸蛋姣好,蚕眉下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出妖娆的媚气…… 在马校长盯视洪芝姝的同时,洪芝姝也睨视了马校长一眼。 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仿佛洪芝姝的目光具有摄魂携魄的力量,搅扰得马校长心旌摇曳,七情六欲泛起了波澜…… “我去告诉灶间上菜。”洪芝姝说着,转身出去了。 马校长说:“这个姑娘怎么起了个这么个名字,叫红蜘蛛?” 蔡毓麟说:“我们都在一个宾馆里,常了,也都叫她‘红蜘蛛’。这‘红蜘蛛’正好是她的名字的谐音。” 马校长说:“这姑娘可是够漂亮的了。” 蔡毓麟说:“我的连山兄说是要请请马校长,孩子上学的事,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说就在我们宾馆请吧,保证既给你省钱,又够档次。” 牛连山说:“毓麟老弟可是个热心肠的人。” 蔡毓麟说:“这个雅间,是我事先早就订好了的,既是正房,宽敞、明亮,又可以俯视大海,有点情调,同时,我又告诉,必须让红蜘蛛在这个雅间里伺候。” 何永祥说:“为什么?” 蔡毓麟说:“这你就老土了,不是?品菜、饮酒,如果是一个美人在身旁伺候,那是什么滋味?如果是一个比较粗俗的蠢巴巴的姑娘在你身边伺候,那又是什么滋味?” 马校长说:“说得有道理。” 蔡毓麟说:“马校长是上过大场面的人,我这么一说,他就能有同感。” 红蜘蛛进来了,上菜。 然后,她给各位斟酒。 她首先给马校长斟酒,娇声媚气地说: “马校长,今天请的就是你,你可要多饮几杯啊。” 马校长回应,说:“那是,那是……” 蔡毓麟说:“难得马校长能到我们宾馆来就餐,红蜘蛛,你可要替我把客人伺候好。” 红蜘蛛说:“蔡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伺候好马校长……” 马校长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嘛。” 红蜘蛛说:“哎哟,马校长,我巴不得能交上你这个朋友呢,将来我家亲戚的孩子上重点中学,还得求你帮忙呢。” 马校长说:“我现在就答应你,一定帮忙。” 红蜘蛛说:“一看马校长就是个爽快人,待会儿,我敬马校长一杯。” 牛连山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 “各位,今天我们在这儿,请我和我内弟家的孩子的恩人马校长在这里一聚,非常感谢马校长能在百忙中出席。虽然是老邻居,但是,许多人都是官升脾气涨,难以求得动啊。但是,马校长不一样,讲感情,讲义气。我去求他,他二话没说,非常慷慨地就答应了。重点中学啊,都往里边挤啊,我这是求他给解决两个孩子啊……非常感激啊。来,我们先敬马校长一杯。” 大家起立,附和说:“感谢马校长,敬马校长一杯。” 宴席上,酒过三巡,轮杯换盏。 饮至正酣,红蜘蛛手端两杯葡萄酒,走到马校长面前,一杯递给马校长,一杯留给自己,她说: “我不胜酒力,所以,不能跟你们男士一样地喝白酒。我借主人的红葡萄酒,敬马校长一杯。祝马校长的官位,有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在事业上,如日中天。我先干为敬。” 说着,她一仰头,一饮而尽。 “谢谢。”马校长说着,也是一饮而尽。 “我要是有求到马校长的时候,马校长可不要推辞啊。”红蜘蛛说。 “绝对不会。”马校长说。 最后一道菜肴,嘉吉鱼上来了。 牛连山说:“马校长吃鱼啊,吉庆有余。” 马校长说:“我大概是喝多了,头脑晕沉,眼皮好像都有点抬不起来了。” 蔡毓麟说:“红蜘蛛,你去端一碗醒酒汤来……” 红蜘蛛端来一碗醒酒汤,给马校长喝。红蜘蛛说: “马校长,醒酒汤也喝了,怎么样了?” 马校长说:“还是晕沉啊……” 酒席散了的时候,马校长红面赤脸,站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蔡毓麟说:“别让马校长走了,我跟服务台说说,看看哪个房间闲置,就让他先在哪里房间先休息,等他醒了酒了,我再用宾馆的车,把他送回家去。” 牛连山对何永祥说:“也只好如此了。” 何永祥点头。 牛连山说:“蔡老弟,麻烦你了。” 蔡毓麟说:“牛哥,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把马校长搀扶到208房间。 安顿好马校长,牛连山和何永祥两家人都走了。 马校长讲述—— 华莱山宾馆。 208房间。 他躺在床上,晕沉了一阵子,似乎感觉好一些。他睁开眼睛,看见穿着粉红色的上衣和粉红色的裙装的红蜘蛛,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在粉红色的外衣的映衬下,她的脸蛋,简直就是一朵粉面桃花,新鲜而又诱人。 红蜘蛛说:“马校长,你好些了吗?” 红蜘蛛的声音,亲切而又温柔。 马校长说:“好多了。” 红蜘蛛说:“你的酒,喝得也不多啊,怎么就醉了呢?” 马校长说:“他们呢?” 红蜘蛛说:“谁呀?” 马校长说:“牛连山和何永祥他们。” 红蜘蛛说:“你没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不走?” 马校长说:“什么时候了?” 红蜘蛛说:“已经是半夜了。” 马校长说:“是啊?” 红蜘蛛说:“他们看你醉得走不了,就先走了,留下我来照顾你。” 马校长说:“是么?可是谢谢你了。” 红蜘蛛说:“浓茶,我都给你沏好了,我给你端过来,你喝吧。” 说着,她把茶水杯端了过来,递在马校长的手里。 马校长喝茶,说:“我也该走了吧?” 红蜘蛛说:“蔡毓麟跟二楼服务台管事的说了,这个套间先借用一下,让你在这个套间安静地休息,又让我在这儿陪一陪你……” 红蜘蛛的眼睛里秋波骚动,看着马校长。马校长说: “你能在这儿陪我一宿?” 红蜘蛛说:“我已经在这儿陪你快半宿了。” 马校长说:“可不是么,都半夜了。” 红蜘蛛说:“我给你沏的茶,你喝着,味道怎么样?” 马校长又喝了几大口,说:“味道不错……” 红蜘蛛又给他的茶杯里倒满了茶水,说:“没有别的感觉吗?” 马校长这时感到内腑里的血液仿佛在燃烧,浑身发热。同时,又感觉到腹部下边的生命之根,在慢慢地崛起……难道是这套房里只有一雄一雌?于是,就产生了欲望? 马校长说:“我总的感觉,就是有点喜欢你。” “是么,”红蜘蛛的脸色仿佛更加红润了,她说,“我今天一看见你,就看见你的气质非常好,挺帅气的……怎么说呢,就是非常具有男性的那种洒脱而又豪爽的性感……” 马校长拉住红蜘蛛的酥软的手,说:“你很迷人。” “这房间里的暖气,烧得这么热,”红蜘蛛说,“我把外衣脱了,行吗?” 马校长的心里边,此时此刻,恨不得她能把衣服都脱光,才好呢,他说:“当然可以。” 红蜘蛛把红色的外衣脱了,露出了丰腴的的肩膀,以及被乳房罩遮挡住了隆起的胸部,还有露着肚脐眼的平坦的腹部…… 马校长把持不住了,他用手搂住红蜘蛛,说: “我真想把你当红烧肉吃了,当茶水喝了。” 他又伸手去摸她的大腿,发现她根本就没穿内裤,他解开她的裙子……扳住她,使劲地把她扳倒在弹簧床上,然后,顺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扑了上去……她半挣扎的样子,然而,又好像不得不依从了他。 连他自己好像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凶猛的劲头,在她的光溜溜的酮体上纵横驰骋,发泄着动物本能所具有的雄壮的淫威……一直折腾到他已经精疲力竭,身体如同一根面条一样,才从她的光溜溜的酮体上滑落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地就起来了。 他穿上了衣服,看了看仍然躺在床上的红蜘蛛,从自己的衣袋里掏车一千元钱,放在了红蜘蛛的枕头边上……然后,他推开门,向四下张望了一下。走廊里没有人。他才偷偷地溜出了208房间。 直到他走出了华莱山宾馆的大门,他才放心大胆地大摇大摆地走在了晨曦微明的大街上。 马校长讲述—— 一个月后,一个匿名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对方是男子的口音,对方说: “马校长吗?” 他说:“哦,我是,您是哪一位?” 对方说:“你的一位朋友。” 他说:“您贵姓?” 对方说:“对不起,暂时对你保密。” 他说:“您有什么事?” 对方说:“三天后,有一个同城快递的重要邮件,寄给你,请你注意接收。” 他说:“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方说:“涉及到你校长的官位能否坐稳?还涉及到你的家庭能否分裂?所以,关系重大,才提醒你注意接收。如果让别人收去,影响可就大大地不好了。” 他说:“你是谁?” 对方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邮件,知道吗?” 他说:“知道了。” 对方说:“马校长,三天后,我在给你打电话……” 第四天,那个匿名男子的电话,又打进了马校长的手机上,对方说: “重要的邮件收到了吗?” 他说:“收到了。” 对方说:“邮件的内容你看见了吗?” 他说:“看见了……不过,你们的手段真的很卑鄙。” 是的,他看过了那个邮件。邮件里是个录像的影碟,内容是那天他在华莱山宾馆的208房间里,他和红蜘蛛赤身裸体的进行……看了之后,真是让他心惊肉跳。 他心里明白,这是要敲诈他。 对方说:“我是把这个情节生动的影碟邮给你的上级——教育局呢?还是邮给你的媳妇?你自己做决定吧。” 他说:“你不就是想敲诈我的钱么?” 对方说:“什么叫敲诈?这个词用得难听。不过,你真是个明白人,明白我们的用意。从你那儿借点钱花,但是不打借条。” 他说:“你想要多少?” 对方说:“不多,六万元。” 他说:“咱们一次性交易,我给你六万,你把录像的底盘给我。” 对方说:“好吧。” 他说:“你把录像的底盘给我寄来吧。” 对方说:“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收到了钱,自然会把底盘给你。” 他说:“做人得讲个信誉,你说话要算数。” 对方说:“当然算数。” 他说:“你把你的银行信用卡的号码告诉我吧,我设法给你筹集。” 对方说:“你是重点校的校长,学生通过你进入你们学习,都是给好处的……你本人也有个小金库,六万元,对于你来说,小菜一碟。” 他说:“你也别废话,我把钱给你,咱们一次性了结。” 对方说:“好啊,我用短信的方式,把银行信用卡的卡号传递给你……” 他收到了卡号,把六万元钱打了进去。他再拨对方的这个手机号,打不通了。 他通过银行的人员帮他查那个卡号,发现六万元是从异地取走的。他又通过移动通讯的内部人,帮助查找持有这个手机号的人,发现持有这个手机号码的人是外地人,而且从年龄、性别等因素看,很明显,是用伪造的身份证办理的。 马校长讲述—— 过了一个月。 一个电话打进他的手机:“马校长么,六万元钱,收到了。” 他说:“你怎么不讲信用,把底盘给我寄来?” 对方说:“不是我不讲信用,而是你不够意思。” 他说:“我都已经把六万元给你了,我怎么不够意思?” 对方说:“这么重要的一盘录像,仅仅是六万元,是不是太廉价了?” 他说:“你什么意思?” 对方说:“这么的吧,你再加四万吧。” 他说:“咱们不是已经讲好了嘛,六万元,一次性了结。” 对方说:“六万不行,再加四万,咱们就算了结。” 他说:“你这次可是说定了?” 对方说:“说定了。” 他说:“你要是再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对方说:“我要是说话不算数,我是天打五雷轰。” 他说:“那好,我再去借借看。” 对方说:“我等你,但是不要超过三天。” 没办法,他又给对方打过去四万元。 马校长讲述—— 过了些日子。 他又接到对方的电话:“马校长,收到你的四万元钱了。” 他说:“你以后别来电话了,咱们已经了结了。” 对方说:“哪儿了结了,还没呢,你给我的钱数也得凑上一打啊。” 他说:“你说的一打是多少?” 对方说:“一打就是十二万。” 他说:“你得寸进尺,是不是?” 对方说:“我不是得寸进尺,难道你就差这两万吗?两万,仅仅两万,咱们就彻底了结。” 他说:“你说如果不是了结,你就要遭受天打五雷轰的。” 对方说:“哎呀,骂人不疼,起誓不灵。” 他说:“你真是个泼皮。” 对方说:“说别的也没用,再要两万,你给不给吧?” 他说:“我坚决不给。” 对方说:“我把你的黄色的影碟寄给你们教育局和你的老婆。” 他说:“我已经想好了……你也别用这个来威胁我,我不怕了,随你的便。” 对方说:“我把你家,用炸药炸了。” 他说:“你别让我抓住你,如果抓住你,我也饶不了你。” 对方说:“那你就等着吧,炸死你,我看你给不给钱?” 他说:“你已经够可以的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对方说:“好吧,你等着。” 对方把电话撂了。 刑警队。 马校长说:“我没想到,我家真的被他们炸了。” 端木永青说:“你是怎么知道你家被炸了的?” 马校长说:“对方给我打的电话,告知我的。” 端木永青说:“对方的电话能挂通吗?” 马校长说:“看来,对方的电话是只往外打,外边并不能打进去。” 端木永青说:“他们寄给你的那盘影碟呢?” 马校长说:“我怕让别人或者家人看到,让我给毁了。” 端木永青说:“毁了?这既是证据又是破案的线索。” 第十三章 威胁与勒索 一月二十八日,上午。 鲁建华和铁瑛驾驶着警车,驶往华莱山宾馆,了解令狐智被炸,以及马校长家被炸的相关情况。她们路过到吉祥小区的时候,看见马路上站着许多人,仰头向上看。 她们停下了车,也随着仰头向上看,发现靠路边的楼上的一个窗口,冒着黑烟……玻璃碎了,碎片散落一地。 铁瑛立刻敏感地问身边的一位老大爷,说:“老大爷,是不是发生了爆炸?” 老大爷说:“可不是?只听轰隆一声,那个窗口玻璃横飞,冒出浓浓的黑烟。” 鲁建华说:“走,上去,看看去。” 她们走到了发生爆炸的房间的家门口,但是,门锁着。外面的防盗门,并没有被撬和被损坏的痕迹。鲁建华问楼道里的邻居; “知道这家人的电话吗?” 邻居说:“不知道。” 鲁建华说:“这家的主人是干什么的?” 邻居说:“他是集贸市场的工商所的所长。” 鲁建华说:“他姓什么?” 邻居说:“姓向。” 鲁建华说:“哦,向所长。” 正说着,这家的主人回来了,他穿着工商所的制服,戴着大盖帽。 鲁建华说:“向所长,你回来的比较及时啊。” 向所长说:“是的。” 鲁建华说:“你把门打开吧。” 向所长把他家的门打开,鲁建华和铁瑛走了进去。 她们来到了爆炸的房间,正是厨房。 铁瑛说:“爆炸的地点是在墙角处。” 她提起了爆炸的粉尘,装在了透明的小塑料袋里。 鲁建华仔细地观察窗子的内外,她说:“窗外有脚印,仔细地辨认,还能辨认得出来。” 铁瑛说:“我把它拍照下来。” 她找好角度,调整焦距……把隐约的脚印拍照下来。 鲁建华说:“爆炸的时间?” 铁瑛说:“应当是八点半,我们路过这里,这里刚刚发生爆炸。” 鲁建华说:“也就是说,他们家里人都上班了,爆炸也就发生了。” 铁瑛说:“这个爆炸仍然是威胁性的。” 鲁建华说:“爆炸发生的时间,爆炸在房间里的位置,爆炸的当量,进入室内的方式……都和马校长家发生的爆炸,相类似。” 铁瑛说:“是同一伙人所为。” 鲁建华说:“这个向所长回来的这么及时,大概也是得到了犯罪分子的威胁性的通知,他才匆匆地赶了回来。” 铁瑛说:“向所长,你是怎么回来的?” 向所长说:“我打的回来的。” 铁瑛说:“你报警了吗?” 向所长说:“我还没来得及呢。” 鲁建华说:“有人跟你说了,你家里发生了爆炸,你还不相信,是不是?” 向所长说:“是。” 这时,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来了。向所长的妻子也闻讯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鲁建华说:“向所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到我们刑警队做了笔录。” 向所长说:“好吧。” 刑警队。 鲁建华说:“向所长,你家发生了爆炸,有人给你打电话,威胁你,你报案了吗?” 向所长说:“你怎么知道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我家发生了爆炸,并且威胁我?” 鲁建华说:“这是我们办案人员的常识性的东西,还用问吗?不然的话,你怎么能回家回得那么快?还打的?” 向所长说:“是的。” 鲁建华说:“勒索你的男子一共勒索你几次?” 向所长说:“两次。” 鲁建华说:“两次共勒索了你多少钱?” 向所长说:“十万。” 鲁建华说:“第三次勒索你,也就是两、三万元钱吧,你怎么不给他们了?” 向所长说:“也不能没完没了啊。” 鲁建华说:“两次,每次对方都说是了结了,但是就是不了结,是不是?” 向所长说:“是的,你们怎么都知道?” 鲁建华说:“既然能勒索你,你还是做了亏心事,是不是?” 向所长说:“我……一言难尽。” 鲁建华说:“你身为工商所长、国家干部,做事不加检点,是不是?” 向所长说:“我也是一时糊涂。” 鲁建华说:“拉你下水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向所长说:“外号叫‘红蜘蛛’。” 鲁建华说:“你们是在哪个宾馆干的事?” 向所长说:“华莱山宾馆。” 鲁建华说:“哪个房间?” 向所长说:“208房间。” 鲁建华说:“是不是有人请你到华莱山宾馆去吃饭?” 向所长说:“是的,看来,你们是什么都知道了。” 鲁建华说:“你是掉进色情陷阱里边去了,请你吃饭的都是些什么人?” 向所长说:“是我们集贸市场的两个业户,这不是新的一年来了嘛,我应他们的要求,给他们调了调摊位……” 鲁建华说:“新换的摊位的位置好,能多赚钱……是不是?” 向所长说:“是。” 鲁建华说:“跟你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除了你们集贸市场的两个业户,还有谁?” 向所长说:“一个做陪的,叫蔡毓麟,是他们华莱山宾馆的人。” 鲁建华说:“既然到华莱山宾馆去吃饭,挺上档次的,肯定是在一个单独的雅间了?” 向所长说:“是的。” 鲁建华说:“雅间的服务员是‘红蜘蛛’了?” 向所长说:“就是他。” 鲁建华说:“已经吃完了饭,你为什么不赶紧回家?” 向所长说:“喝完了酒,我好像就醉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走不了了,休息在208房间……” 鲁建华说:“在208房间,你喝了红蜘蛛给你的解酒的浓茶,是不是?” 向所长说:“我喝了她给我沏的浓茶,我就浑身上下好像似火烧火燎的,把持不住自己了……” 鲁建华说:“于是,你就上了贼船了……是不是?” 向所长说:“是的,我对不起组织上对我的多年的培养,也对不起家里的含辛茹苦的妻子……” 鲁建华说:“他们勒索你用的黄色的影碟呢?” 向所长说:“我害怕,让我给砸了,然后,扔到垃圾箱里去了。” 鲁建华说:“那是破案的线索和起诉罪犯的证据啊,你却把它扔了?你还有没有点法律常识?” 向所长说:“我害怕……” 鲁建华说:“犯罪分子还会跟你联系的,他们没拿到钱,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跟你联系了,你应该怎么办?” 向所长说:“我一定及时地向你们报告。” 鲁建华说:“这就对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会找你的。” 铁瑛说:“向所长,你把我们做的笔录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异议,请你签个字。” 向所长把铁瑛做的笔录,看了一遍,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刑警队。 案情分析会,市委秘书长东郭尚武和公安局长丛林出席,诸葛祥瑞主持。 东郭尚武说:“我市连续地发生了三起爆炸案,‘1•;17爆炸案’、‘1•;27爆炸案’、‘1•;28爆炸案’,社会影响极坏,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这几起案子的侦破,希望要尽快地破案。” 诸葛队长说:“我们一定尽快的破案。” 丛局长插话说:“不是尽快破案,而是限期破案。”鲁建华说:“经过对现场提取的爆炸粉尘的化验分析,三起爆炸所使用的炸药成分是一致的,基本可以断定,这三起爆炸案是相连带的一伙人所为。所以,决定并案侦破。” 铁瑛说:“爆炸,使用了遥控装置。三个遥控装置都是一个样式。后两起爆炸案,爆炸装置都放在了厨房,待两家的成员都不在的时候引爆爆炸装置……其目的是威胁、勒索。犯罪分子进入厨房的方式,是从外面打开窗子进去的。我们勘查了外部的墙面……确定犯罪分子具有很高超的攀爬技巧。从后两起爆炸案的案情来看,犯罪分子显然是团伙作案。他们有组织,有分工。他们先搜寻并瞄准猎获的目标。他们所猎获的目标,都担当一定的领导职务。然后,设置色情陷阱……进而,敲诈、勒索。三番两次地勒索,勒索不成,就搞爆炸威胁。设置色情陷阱的地点,都在华莱山宾馆。华莱山宾馆是这个团伙作案的窝点。在后两起爆炸案中,浮现了两个犯罪嫌疑人,一个是牵线的蔡毓麟,另一个是出卖色相的餐厅女服务员‘红蜘蛛’……” 端木永青说:“估计,被他们的色情陷阱猎获的不仅仅是马校长和向所长,还会有……因而,不排除还会发生爆炸案的可能性。” 丛局长说:“拘捕蔡毓麟和红蜘蛛……” 第十四章 报案的厂长 一月二十八日,晚上。 刑警队。 由诸葛队长主持,市委秘书长东郭尚武和公安局长丛林出席的案情分析会,还没有结束。 一位中年男子慌里慌张地闯进刑警队,不顾值班刑警小范的阻止,大喊大叫地说: “哎呀,哪位是负责的,我来报案。” 女特警铁瑛走出了会议室,说:“你冷静点,怎么了?” 来人说:“有人敲诈我。” 铁瑛说:“你跟我来吧。” 来人说:“好吧。” 于是,她和把报案来的中年男子领到了值班室。 铁瑛说:“你在哪儿工作,担当什么职务?” 来人说:“我是华莱山石材厂的厂长。” 铁瑛说:“你的名字?” “史丹新。” 铁瑛叫道:“小范,你过来,咱们听一听史厂长的所报的案情。” 刑警小范拿着问讯的笔录本子,走了过来。 铁瑛说:“史厂长,你说吧。” 史厂长讲到—— 一个多月前。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问:“您好,哪一位?” 对方说:“我是华莱山宾馆啊,你是石材厂的史厂长吗?” 他说:“是我啊。” 对方说:“我们宾馆明年有扩建工程和维修工程,工程量不小啊,需要订购石材,怎么样啊?” 他说:“我们是很忙啊,因为订单比较多啊。” 对方说:“忙啊,那就算了,我再找别的石材厂吧。” 他说:“别介啊,我能慢待了找上门来的客户吗?” 对方说:“这就对了,如果你的石材能用在我们宾馆,至少是个展示。我们宾馆来来往往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或者是大大小小的官员,或者是公司的大老板,对你们石材厂具有广告效应。” 他说:“是啊,我还没有问您贵姓呢?” 对方说:“免贵姓蔡,叫我小蔡就是了,我们宾馆就我一个姓蔡的。” 他说:“蔡师傅,您用石材,有多大的量?” 蔡师傅说:“哎哟,用量可是大了去了……” 他说:“蔡师傅,你到我们石材厂考察一下吧,咱们商量商量……” 蔡师傅说:“到你们石材厂,乡镇企业?……还是你到我们宾馆来吧,我们招待你,你在石材的价格上,松动一下,降一降,什么都有了,好不好?” 他说:“好吧,我明天就开车去……” 蔡师傅说:“你来,我欢迎,但是,有一点,我得提示你一下,就是如果咱们签订了购货协议,事情办完了,我们的购货款也打到你的账面上了,你可别忘了给我的回扣啊。” 他说:“我们在暗地里都有规定,也是大家心里都明了的潜规则,按照销售的总金额有一个回扣的百分比,这个你放心,差不了事的。” 蔡师傅说:“差不了事,就好。” 他说:“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蔡师傅说:“你明天……上午?哦,上午不行……我没时间,你下午四、五点钟来吧,我设宴款待你,包你满意。” 他说:“那多不好意思,按理说,应该是我请你们……” 蔡师傅说:“我们宾馆是国营,你不吃白不吃,都是公事……” 他说:“那好,明天下午四点半,我准时到。” 蔡师傅说:“一言为定。” 史厂长继续讲道——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 他开着雪佛兰越野车,准时地来到了华莱山宾馆,找到了蔡师傅。 蔡师傅给他沏茶、倒水,略作寒暄,然后说: “史厂长,你今天到我们宾馆来,就是我们的尊贵的客人。何况,我们还有重要的商务合作。所以,你既然来了,一切就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他说:“那是,既然来了,就必然听从你的安排,让我吃我就吃,让我喝我就喝……” 蔡师傅说:“你这个态度就对了,要吃得尽兴、喝得尽兴、玩得尽兴……你先坐在这儿,喝点水,我出去联系一下,看看我们令狐总经理是否有时间,让他也出席作陪……” 不一会儿,蔡师傅回来了,说:“你来得还真是时候,令狐总经理今天晚上还真有时间……他可是个忙人啊,难得能有时间。” 他说:“我也听说过令狐总经理这个人,不过,没见过面。” 蔡师傅说:“走吧,咱们在雅间边喝茶水,边聊……” 他们来到了餐厅的雅间。 出席宴饮的不仅有蔡毓麟他们行政科的,还有财务科的,坐了一大桌子人,蔡毓麟说: “稍等一下,令狐总经理来了,咱们就开饭。” 话音刚落,令狐总经理来了,他说:“哎哟,忙啊,耽误大家了吧?” 蔡毓麟说:“我们也是刚刚坐下,等着令狐总来主持呢。” 令狐智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说:“我不是都交待了嘛,不必等我,你们点菜点酒,我签单就是了。” 蔡毓麟说指着坐在令狐智身边的史丹新说:“这是华莱山石材厂的史厂长。”又指着令狐智说,“这是我们宾馆的令狐总,你不是说早就闻其大名吗?” 史厂长和令狐总相互握手。 史厂长说:“能与令狐总见面,幸会,幸会。” 令狐总说:“有几家石材厂来跟我们联系石材的事,后来小蔡说到你们石材厂……我就同意他跟你们联系了,你说是为什么?” 史厂长说:“有缘。” 令狐总笑哈哈地说:“你说对了,有缘,因为你的石材厂叫华莱山石材厂,我们宾馆叫华莱山宾馆,都是华莱山,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能说两家话么?再说,购买石材的事,有钱还是让自家人来赚为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史厂长说:“令狐总的话,说得我心里痛快。” 令狐总说:“既然痛快,咱们就喝酒吧,”他对雅间里正在给大家斟茶的女服务员洪芝姝说,“小洪,上菜吧。” 洪芝姝说:“是。” 洪芝姝转身走了出去……通知上菜。 史厂长这时才注意到雅间里的女服务员洪芝姝,身材苗条、丰满,体形的曲线曼妙,浓郁的黑里透黄的头发,鲜桃般的脸蛋,蚕形的黑眉毛下面是灵动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荡漾……他感到了她四射的魅力。 他见过了很多的女子,但是,像洪芝姝这样的娇媚的姑娘,还真的比较少见。 令狐总对痴呆呆地盯视着洪芝姝的史厂长说:“我们的小洪姑娘怎么样?漂亮吗?” 由于令狐智的问话,史厂长醒过神儿来,随口说:“很迷人。” 令狐总又哈哈地笑着,说:“不瞒你说,我们宾馆的姑娘,都是我下到下边的乡镇一个一个地筛选的……我就告诉你吧,我们宾馆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只要你见了,你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难以忘怀。” 史厂长说:“是这样。” 令狐总说:“你猜小洪的绰号叫什么?” 史厂长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令狐总说:“跟她的名字是谐音,红蜘蛛。” 史厂长说:“红蜘蛛?” 令狐总说:“对,红蜘蛛,你可别让她给缠住,如果让她缠住了,你看过《西游记》里的盘丝洞嘛……除非你是孙悟空,否则,你可难以脱身啊。” 史厂长说:“真的吗?” 令狐总说:“瞧你,认真了,我是跟你开个玩笑。” 红蜘蛛端上来了三道菜。 令狐总说:“菜已经上来了,大家端起酒杯来吧,”他站起身来,在座的其他人也随着他而站起身来,他说,“这第一杯酒,为我们和史厂长的精诚合作,干杯。” 大家干了第一杯酒,红蜘蛛给大家都又满上了酒。 大家随着令狐总坐了下来,令狐总又端起酒杯,说: “这第二杯酒,祝在座的各位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更祝我们的协作单位华莱山石材厂买卖兴隆,财源滚滚。来,大家也不必拘于礼节……都端起杯来,干了。” 大家又干了第二杯酒,红蜘蛛过来,又给大家满上了第三杯酒。 令狐总端起了第三杯酒,他把红蜘蛛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 “这第三杯酒,敬我们的服务员小姐,咱们吃饭、喝酒,人家站着伺候咱们,她们都很辛苦啊。所以,我说这第三杯酒,敬我们的服务员小姐红蜘蛛,青春永驻,一天比一天更漂亮。” 史厂长说:“令狐总不愧是令狐总,这三杯酒敬的,师出有名,说出的祝酒词显示了令狐总高超的水平。” 令狐总说:“史厂长,你不用赞誉我,我们购买石材的事,你具体跟我们小蔡商议……希望能达成意向。我今天在这个桌上,连敬了大家三杯,就到此为止了。上官副省长和咱们龙海市的常市长,还有东郭秘书长他们都来了,我还得过去,给他们各位首长敬酒去。再过问一下,对省市领导别有什么照料不周到的地方。我这么说,大家能理解吧?” 蔡毓麟说:“令狐总,你是日理万机,我们都理解,你忙你的去吧,这儿有我呢。” 大家站起身来,送令狐总走出去。 蔡毓麟坐在了令狐总的主人的位置上。他说:“今天,令狐总把权力交给我了,我可是说了,大家都要喝好吃好,吃好喝好啊。” 菜一道又一道地上,酒一杯又一杯地喝。 蔡毓麟说:“史厂长,你今天到我这儿来,一定要尽兴,明白吗?” 史厂长说:“明白。” 蔡毓麟小声地说:“酒和肉,我陪好你。待会儿,色欲和女人的肉体,我也布置好了,陪好你。” 史厂长附在蔡毓麟的耳边,说:“你说的女人,靓不靓啊?” 蔡毓麟说:“你看红蜘蛛怎么样?” 史厂长说:“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蔡毓麟说:“姑娘陪你的钱,用不用我给垫上?” 史厂长说:“我得给多少为好?” 蔡毓麟说:“睡一宿,怎么也得个千八百的吧。” 史厂长说:“行,我权当今天晚上请客,是我出的钱。用这笔钱,我泡个靓妞,也值得。” 蔡毓麟说:“一会儿,你就说你有点醉了,我就把你搀到房间里去,让你休息……” 史厂长说:“哎哟,我真的就有些醉了,脑袋沉……” 蔡毓麟说:“是么,来,我把你搀到房间里去……”他又对红蜘蛛说,“你来帮帮我,搀扶他……” 红蜘蛛过来,同蔡毓麟一起,把史厂长搀到了208房间,让史厂长躺在了床上……然后,蔡毓麟就出去了。 史厂长又讲到—— 208房间。 红蜘蛛调正了灯光,因而,室内相对来说,比较柔和、暗淡,富有情调。 红蜘蛛给史厂长沏了一杯浓茶,端到他的面前。然后,把史厂长扶起来,她说: “史哥,你喝茶,醒醒酒。” “谢谢。”史厂长说。 他说着,喝了几大口。 “史哥,我挺佩服你们乡镇企业家的。”红蜘蛛说。 “为什么?”史厂长说。 “乡镇企业家,都是一步一个脚窝地闯出来的,可以说是历尽艰辛。”红蜘蛛说。 “你说的这话,我爱听,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中甜啊。”史厂长说。 “现在,你手头上也有个几百万了吧?”红蜘蛛说。 “也就有个几百万吧。”史厂长说。 “我真是很羡慕你啊。”红蜘蛛说。 她用手抚摸着他的胸部,仿佛是怕他喝茶的时候肠道不畅通。他觉得她的抚摸让他感觉到麻酥酥的,有一种促进血液循环和加热血液的作用。 不过,他真的感觉到身体的内部在燃烧似的,全身都在散发着热量和力量。他的血液的流速加快了,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要与异性拥抱和接吻,甚至要……的欲望。但是,眼前的女性,不是他的妻子,而是红蜘蛛。 是的,红蜘蛛的确很美,比自己的妻子要美得多,而且,相当性感。 他记得,蔡毓麟曾经在餐桌上对他说的话,说是把红蜘蛛安排在他的身边陪他……还嘱咐他要在事后至少给她个千八百的……不就是千八百的么,他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比千八百的要多得多。虽说是蔡毓麟说好要请他,但是,他也做好了自己付款的准备。身为厂长,出门的时候,身上都是要带一些现金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可能有应酬。 蔡毓麟说是安排红蜘蛛陪他……他并不奇怪,仿佛对于生意人来说,也很正常。他为了揽生意,拢住买家,也曾把关系单位的负责人领到休闲场所,请小姐作陪……他事先讲好,由他付费。 他抓住了红蜘蛛的手,然后,把红蜘蛛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红蜘蛛顺势倒在了他的胸怀里,仰头看着他。他低下头来,亲她、吻她……她也以亲他吻他,作为回报。 于是,他更加大胆了。 他先脱掉自己的全部的衣服,一丝不挂……然后,他又主动地去脱她的衣服,也让她一丝不挂……他使劲地把她搂在怀里,再把她放倒在床上,他如饿狼似的压了上去…… 这一夜,他都如一条饿狼似的,不断地反复地咀嚼并品尝着已经捕获在床上美味的猎物……而且,他精力旺盛,仿佛不知疲倦……直至天亮。 他要走了,他把一千元钱扔给她。 她点了点钱,说:“你打发要饭的呢。” 他说:“少了么?” 她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宾馆,什么档次?” 他说:“你想要多少?” 她说:“至少得五千。” 他说:“三千,我身上只带了三千,多了也没有了。” 他把皮包里的一百元一张的大票,一共三十张,统统给了红蜘蛛。 她说:“你呀,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豪爽之气……这次,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他喜滋滋地出了宾馆,轻松地开着自己的雪佛兰越野车,一溜烟儿地走了。 史厂长讲到—— 前一个星期。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喂,史厂长吗?” 他说:“是的,是我。” 对方说:“有一个快件,你要注意接收。” 他说:“什么快件?” 对方说:“是一份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注意接收,如果让别人接收去了,对于你,是个重大的损失,所以,你这两天要留心。” 他说:“你是哪一位?” 对方说:“你的一个朋友。” 他说:“我怎么不认识你?” 对方说:“你接到我的快件,你就认识我了。” 前天,我又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对方说:“我给你寄去的快件,你收到了没有?” 他说:“收到了。” 对方说:“内容都看了吧,很刺激的。” 他说:“这样肮脏的事,你们也干得出来?” 对方说:“不是我们肮脏,而是你干得肮脏。这件事的全纪录,都戏剧性地刻在影碟上。而且,是经过剪辑,留下的全是精彩的片段。你真是一个三级片的光腚子的好演员。” 他说:“你什么意思?” 对方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准备把你的出色的表演刻录成的影碟,廉价地批发给全市的各个音像店……让全市的老百姓都欣赏到你的卓越的表演,你看怎么样?” 他说:“公安局会抓你们的。” 对方说:“公安局首先会抓的,就是你,因为你嫖娼……而且,你是影碟中的主人公。喂,要不要给你的老婆和你上学的孩子也各寄去一张,让她们也欣赏欣赏?” 他说:“你是想逼着我给你几个钱吧?” 对方说:“你真聪明,快过大年了,手头上的票子紧张,让你出点血,大家都平心静气地舒舒坦坦地过个年,你看怎么样?” 他说:“你想要多少钱?” 对方说:“不能少于五十万。” 他说:“你们是不是太狠了点了?” 对方说:“五十万,对于你来说,不是十个手指头中的一个小指头么,小意思。” 他说:“我要是豁出去,跟你们似的,不要脸了,你又会怎么样?” 对方说:“那你的麻烦会不小……你的全家人的性命啊。” 他说:“五十万,咱们一次性地了结吗?还是你不断地勒索?” 对方说:“自然是一次性地了结,只要你付款五十万,我们以后绝不再找你纠缠。” 他说:“问题是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哪。” 对方说:“史厂长,你的底细,我们早就摸清楚了,你甭跟我哭穷……” 他说:“那我也得筹集一下啊。” 对方说:“好,三天为限,如果到了后天下午十六点之前,你的款项还没有到我的银行信用卡上,你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会把我的银行的信用卡的卡号,用短信的方式传到你的手机上……” 他说:“好吧。” 过后,这三天,他本想筹集五十万元钱……但是,他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不能随了这伙子人的愿。如果把钱给了这伙子人,下次他们还会勒索你的。这伙子人就是吃这碗饭的。如果不把钱给了他们,他们什么事情都是干得出来的……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而且已经过了下午的十六点。 他决定报案,也算是投案。 他报案,能解决他的安全问题。他投案,顶多是对他嫖娼罚款,那也不过是罚个万八千的,他也认了。不然的话,五十万元,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于是,他自己开着雪佛兰越野车,趁着朦胧的夜色,来到了刑警队。 史丹新把对方用快件寄给他的纪录着他的丑行的影碟,作为证据,交给了刑警队。 第十五章 猿猱斗壁虎 一月二十八日,夜。 铁瑛把史丹新来刑警队报案的情况,向还未结束的案情分析会做了汇报。 会议就史丹新的报案,所出现的新情况,马上研究对策,部署行动。 鲁建华说:“从刚刚发生的两起爆炸案来看,当他们勒索的目的没有达到的时候,他们就采取爆炸威胁的手段……而且,往往是把爆炸装置放在厨房……乘其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引爆遥控爆炸装置,再通知被勒索人……我的意思是在史丹新家的周围布置好警力,守株待兔,抓获犯罪嫌疑人。” 端木永青说:“犯罪分子早已就把史丹新家的状况和周边的环境侦探好了,他们去也是有备而去,从前两起爆炸案的情况来推断,他们放置爆炸装置的时间应该在今天夜里,很可能是在后半夜里,人们都熟睡的时候……” 鲁建华说:“我们还要注意到,犯罪分子有攀爬的技巧。能对付犯罪分子的这种技巧的就是铁瑛同志。我们要把铁瑛同志布置在史丹新家有厨房的一面,有利于抓获犯罪分子。” 诸葛队长说:“这次行动很重要,因为它关系到‘1•;17爆炸案’的侦破,这几起案子都是相连带的。同时,大家务必注意,犯罪分子的手上有爆炸装置,他们狗急跳墙……很可能给我们造成人身的伤害。” 刑警小范说:“史丹新家住在惠民小区a座三单元19—6,也就是19楼内6号,整个惠民小区都是高层建筑,犯罪嫌疑人有攀爬的技巧,这给我们抓获犯罪嫌疑人带来了困难。” 鲁建华说:“惠民小区的物业公司的安全工作是很负责任的,犯罪嫌疑人如果进入惠民小区,只能从非正常的途径进入。” 铁瑛说:“惠民小区的楼座分布图,以及其地形,地貌,我们已经勾勒出来了。” 说着,她把勾勒出来的图纸摊在了桌子上。 诸葛队长根据惠民小区的楼座分布图,以及地形、地貌,把警力分成了几个小组,部署了每个小组蹲守的具体位置,各个小组如何相互配合……他说: “我们的目的是不能让犯罪嫌疑人进入史丹新的房间,并且,抓住犯罪嫌疑人。” 大家都认真地听取了诸葛队长对蹲守行动的战术部署。 东郭尚武指示道:“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手段残忍,而且是连续作案……影响极坏,市委、市政府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对于犯罪嫌疑人,我们不能心慈面软,如果犯罪嫌疑人拒捕,就坚决地予以击毙。” 诸葛队长说:“我们要注意的原则,大家都清楚了。事不宜迟,只给大家十五分钟的时间。赶紧都分头准备吧。然后,我们马上行动,听好了吗?” 大家回答:“听好了。” 会议散了,丛局长和诸葛队长把东郭秘书长送出了门,东郭秘书长上了车,走了。 丛局长说:“我也走,我在110指挥中心坐镇,全力地配合你,你要及时地把情况向我报告。” 诸葛队长说:“是。” 丛局长说:“还有,向你的行动小组,传达我的指示,给我抓活的,不能断了线索。” 诸葛队长说:“是。” 惠民小区。 蹲守的警员都已隐蔽好了。 注意的焦点是a座三单元19楼内6号房间厨房的墙外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慢地走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蹲守,既是与时间赛跑,更是与时间泡蘑菇。蹲守,需要耐心,不能心急。前半夜过去了,后半夜来到了。 这是新的一天——元月二十九日的凌晨……凌晨一点……凌晨两点……现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又好像等待着要发生的什么事情。 凌晨两点十五分,警员的对讲机里发出如刮风似的声音,这是在告诫,注意,有情况出现了。 果然,在惠民小区的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纵身飘出一人,展开双臂,双臂至腰间形成抖动的双翼,如“飞天壁虎”,越过小区的围墙的的栅栏的上方,如四两薄棉般地轻轻落地,悄无声息。 他脑袋上围着黑头巾,脸上戴着黑口罩,身穿黑色上衣、黑色紧身裤。背上是黑色的挎肩包。手上是特制的刚毛密布的黑手套。脚上是特制的刚毛密布的柔软的黑胶鞋。 他脚步轻盈、敏捷,快步地向小区的a座楼盘跑去,然后,跃身贴到墙皮上,向上攀爬……他大约爬到有十层楼高的时间,几条电筒的光柱照在他的身上,同时,警车的警笛急迫地叫了起来……他已经被包围了。 但是,他依旧不管不顾地顺着墙皮,向上攀爬。 忽然,有如一只黑色的蝙蝠,展翅飞到他的头顶上,横身贴在墙皮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非常惊讶,“飞檐壁虎功”乃是他们的独门绝艺,竟然还有如同他一样的具有这种绝艺的人。他的心灵为之一震。他本来要往上爬行,但是,突然遇到这种料想不到的情况,他只能随机应变,向一旁逃窜。 如同一只黑色的蝙蝠,展翅飞来,横身贴在墙皮上的是女特警铁瑛。她在正对着a座楼的另一座高层楼的楼顶上,用红外线微型望远镜注视着三单元19楼6号房间的位置……肩头上,对讲机如同风吹似的所传递的信息,使她更加提高了警觉。 当她看到了黑影的出现,并且,攀爬到大约十层楼左右的时候,她感觉到时候到了,于是,她身轻如燕般地从楼顶上飘出,扑向a座楼墙壁上的黑影的附近,威吓他。她身上穿有蝙蝠衫,当她纵身于空中的一瞬间,蝙蝠衫迅速地自动充气,她就可以像蝙蝠似的在空中调整方向,自主地滑行……她有“猿猱轻功”,可以徒手攀岩附壁,但是,考虑到楼墙的过于光滑,她穿上了柔软的吸盘鞋,戴上了吸盘手套,使自己能更有力量地附着于墙壁上。 黑影逃窜,她追赶。她的速度快于黑影,眼看要追上黑影了。但是,黑影却打开了一扇未关死的窗户,进入了楼道……她赶紧说: “诸葛队长,犯罪嫌疑人进入了楼道。” “铁瑛,你向上攀爬到史丹新家的位置上,注意犯罪嫌疑人……”诸葛队长说,他又呼叫,“第一小组和第二小组,进入a座的楼道,第一小组迅速上电梯,从楼层的最顶端往下搜寻……第二小组从楼道向上搜寻……在楼道里形成合围之势,抓住犯罪嫌疑人。” 楼道里传来了扑通扑通地急促的脚步声,这是刑警们在跑步搜寻黑影。 黑影感觉到了不妙,他在楼道里,楼道如同一个大瓮,刑警们上下围堵,他就成了翁中之鳖。他向上攀爬了几层,然后,推开这一层楼道里的窗扇,贴身上了楼外的墙壁,急速地向上攀爬。 几条手电筒的强烈的光芒,集中地照耀在黑影的身上,而且,刑警们还叫喊: “在那儿,在那儿……你个坏蛋,跑不了了。” 黑影是不敢向下走的,下面是众多的守株待兔的刑警。 铁瑛疾速地向上攀爬,当黑影到达了楼顶的时候,她也到达了楼顶。 黑影站在楼檐上,亮出了匕首,向她逼来……铁瑛本来要使出“金刚弹指功”,这时,却没有出手。她担心自己的石子弹出去,使他趔趄,丧失平衡而栽倒,落下楼去……她向楼顶的中心的位置退缩,但是,黑影却不过来,始终走在楼檐上。 看来,黑影以为,占据了楼檐就是占据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 一见铁瑛步步退缩,黑影以为铁瑛是惧怕他,于是,他走下了楼檐,手持匕首,向铁瑛紧逼而来。铁瑛又稍作退缩,站立在那里。 这时,刑警们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楼顶,枪口对着黑影,喊道: “不许动。” 黑影知道自己寡不敌众,他把手中的匕首向铁瑛掷去。铁瑛眼睛盯着那道寒光,寒光将至,她来个“乾坤大挪移”的动作,机警地避过刀锋,寒光从她的身边穿过,匕首掷空。 黑影把自己的身子向后靠,又靠在楼檐的部位,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喝道: “谁他妈的也别过来,如果过来,我就向你们投掷‘迷魂弹’了……” 但是,刑警们依然步步前移……逼向黑影。 黑影急了,他说:“你们都好好地睡一觉吧。” 说着,他把手中的“迷魂弹”掷向刑警们。“迷魂弹”如同炮仗一样,轰然爆炸,红光闪过,黑雾漫延……刑警们迷迷糊糊地晕倒了。 于此同时,黑影转身跳下楼檐。 铁瑛见黑影从手中抛出了一个东西,就已闭住呼吸,她看见黑影跳下了楼檐,她也紧跑几步,纵身跳下楼檐……眼睛紧盯着黑影。 黑影又使出“壁虎飞天”的绝技,飘飘然地落在了对面的高层楼的墙壁上,如同一只黑色的壁虎,紧紧地贴身在墙壁上。铁瑛展开了自身的蝙蝠衫,在空中作了一个漂亮的旋转,然后,贴身在墙壁上,跟黑影有一小段距离。黑影向上攀爬,铁瑛也向上攀爬,并且,仍然跟黑影保持那一小段的距离。 在黑影攀上了高高的楼顶的同时,紧盯着黑影的铁瑛,也攀上了高高的楼顶。站在高高的楼顶上,铁瑛与黑影对峙。 黑影又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尖对着铁瑛。 铁瑛知道,黑影并不惧怕落下楼檐,他如同悬空的张开四肢的壁虎,可以滑翔……然后,贴身到下面的墙皮上,或者飞向对面的楼盘,攀附在那里。 铁瑛手中捻出一枚石子,使出“金刚弹指功”,向黑影的胳膊处的“上廉”的穴位击去,只听当啷一声,黑影的匕首掉到了楼顶上……黑影又拿出一个东西,朝铁瑛晃了晃,说: “这可是炸弹,能炸死你。你还是躲开为好。你我都各自方便。” 他的话音刚落,铁瑛的胳膊未动,运力“金刚弹指功”,弹动手指,又发出一枚石子,击中了黑影的胳膊的“手三里”穴。黑影感到手上发麻,手中的东西咕咚一声也掉在楼顶上。黑影的身子一歪,差一点跌下楼去。 黑影感到对手不好对付,踩着楼檐,疾跑逃窜。铁瑛在他的身后也踩着楼檐,紧紧追赶。黑影上了楼脊,在尖端的楼脊上迅跑。铁瑛也上了楼脊,在窄窄的楼脊上追捕黑影。 黑影由一个楼盘窜到另一个楼盘,铁瑛都紧随其后,追踪而至。黑影没有办法,只好窜向小区的边缘的楼盘,铁瑛也跟踪到边缘的楼盘。 黑影从高高的楼盘上,再次使出“壁虎飞天”的绝技,纵身飘入小区的外部的密林……黑影抱住了一棵高耸的粗壮的大树,回头去搜寻,并未发现追踪者的身形,轻轻地松了口气。 他下了树,来到了地面,向前跑去。 跑出不远,他发出猫头鹰的叫声,有人回应。这是他们的接头的暗号。他们接上了头。接应黑影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说:“士途师弟,事儿办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黑影说:“大有师哥,事儿办砸了,遇到麻烦了。” 女的说:“怎么搞的?还有咱们办不了的事儿吗?” 黑影说:“哎呀,我好悬哪,险些被他们逮着,一个女刑警对我紧追不舍,好像也会咱们的‘飞檐壁虎功’,在楼檐上奔跑,在楼脊上行走,在空中滑翔,攀墙附壁……也是如履平地。” 男的说:“这个女的,我听说过,是个女特警,叫铁瑛。” 女的说:“大有师哥,她也会咱们的‘飞檐壁虎功’?” 男的说:“这个女特警的功夫不是咱们的‘飞檐壁虎功’,虽然有相似之处,但是,确是另一个门派,叫‘猿猱轻功’,我听说,她是在猿猱山卧底缉毒时,偶遇猿猱神庵的猿猱老尼而学得的。” 女的说:“我不服她。” 黑影说:“你没遇到这个女特警,利害着呢,恐怕你红蜘蛛也难以能对付她。” 女的说:“你不要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男的说:“连续的两次爆炸,已经达到了搅得他们心神不宁的目的,就是要干扰他们破案的方向……那个女特警追踪过来了吗?” 黑影说:“我从楼上使出‘壁虎飞天’的绝技,飘出小区,直接附着到了大树上,我看了看,后面没有什么动静,就下了树,跑了过来。” 男的说:“咱们走吧,夜长梦多。” 女的说:“这个史丹新,五十万元钱,对于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啊,居然报案了,饶不了他。” 黑影说:“听大师哥的,咱们走,报仇的事,以后再议……” 他们动身要走……但是,他们的这番谈话,都被躲在附近的树上的铁瑛听到了。 在黑影飞身飘向大树的时候,铁瑛也在其身后,飞身飘向的旁边的另一棵大树,监视着黑影的动作。黑影附着在大树上,左顾右盼,看到没有什么动静,以为没人追来,就下了树。他却不知道铁瑛的“猿猱轻功”,腾挪悠荡,是映身在枝繁叶茂的树冠上,而且,动作疾速,悄然无声。 因而,黑影毫无察觉。 铁瑛见他们要溜走,本来想要擒拿黑影的她,只好改变了主意,因为黑影已经不是只身孤影,又增加了两个人。她也听出了他们都是谁?来接应的那个男的是黑影的大师兄苑大有,来接应的那个女的是小师妹红蜘蛛,而黑影是师弟邢士途。 他们都学有“飞檐壁虎功”。 “飞檐壁虎功”,也是江湖上武功中的“轻功”的一种。他们是“飞檐壁虎功”的同门同师的弟子。 铁瑛感到如果以她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人,显得力量单薄了些,何况,苑大有曾是派出所的所长,很可能握有枪支…… 她悄悄地捻出了一枚没有浸蘸毒汁的“毒蜂针”,射向红蜘蛛,击进并埋藏在红蜘蛛的背后的紫红色的牛皮的“百宝囊”里。这枚“毒蜂针”,虽然无毒,但是,好似一棵大头钉。微型的大头上,藏有“微型定位仪”,无论黑蜘蛛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跟踪,而被锁定所在的位置。 她又悄悄地捻出了一枚“毒蜂针”,运力“金刚弹指功”,击向黑影邢士途,中了邢士途的臀部。他的臀部仿佛被蚊子叮咬了一口,邢士途当时或许在匆忙中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几个时辰之后,毒性就会发作。 她又悄悄地捻出了另一枚“毒蜂针”,击向苑大有,可惜的是,就在她击出的瞬间,苑大有的身形已经映入到一棵树的树后,“蜂毒针”没有击中他,却钉进了他身后的一棵树干上。 她抽身返回,同黑影一样,从惠民小区外的大树上,腾空跃回小区,向刑警队的队长诸葛祥瑞和教导员鲁建华汇报情况。 天,已经朦朦亮了。 第十六章 刑警一擒红蜘蛛 一月三十日,上午。 刑警队。 诸葛队长叫到:“端木、小王、小范。” 刑警端木永青和刑警小王、小范回答:“到。” 诸葛队长说:“你们看到了吧,定位仪显示,红蜘蛛仍然在我们龙海市的市内,她的踪迹应当在樱花山宾馆。” 刑警端木永青和刑警小王、小范的眼睛盯着定位仪的显示屏幕,一个红色的斑点在屏幕上樱花山宾馆的位置,闪烁、跳动,他们都说: “看到了。” 诸葛队长说:“红蜘蛛一定潜藏在樱花山宾馆,改头换面,伺机重操旧业……你们去了,跟他们的人事部门联系……带上她的照片,把她给我抓回来。” 刑警端木永青和刑警小王、小范,说: “是。” 诸葛队长说:“你们现在就出发吧。” 端木永青和刑警小王、小范开着警车前往樱花山宾馆。 樱花山宾馆。 人事部。 端木永青说:“我们是市刑警队的,前来查找一个人。” 人事部的女部长说:“叫什么名字?” 端木永青说:“洪芝姝。” 女部长说:“没有这个人。” 端木永青说:“你看看她的照片。” 他把红蜘蛛的照片递给了女部长。 女部长接过了照片,仔细地辨认,说:“这不是洪云么。” 端木永青说:“洪云?” 女部长说:“对,就是她,是昨天刚来报到的。” 端木永青说:“她现在在哪个部门?” 女部长说:“她被安排在了22楼的服务员。” 端木永青说:“对于这个人,我们要辨认一下,但是,又不能被她察觉……然后才能……” 女部长说:“这我理解,咱们一起到十九楼,我就说是新来的员工要填表……把她找到服务台……” 端木永青说:“好吧。” 樱花山宾馆,22楼。 他们来到了服务台,女部长对服务台的小姐说: “小高,新来到洪云呢?” “在房间里,整理房间呢。”小高说。 女部长说:“把她找来吧。” 小高说:“做什么?” 女部长说:“新来的,填个表……” 小高说:“噢,”她对正好路过这里的一个服务员叫道,“小韩。” 小韩停住了脚步,说:“高姐,干么?” 小高说:“你去22022房间,把小洪找来,让她来这里填个表。”小韩说:“小洪?” 小高说:“对,小洪,洪云,新来的。” 小韩说:“哦……我去找她。” 不一会儿,小韩把洪云找了来。 端木永青看着走过来的洪云,正是他们要找的红蜘蛛。 红蜘蛛看到人事部的女部长的身后站着三个男子,有些愕然,对女部长说: “找我填什么表?” 端木永青说:“是我们刑警队找你。” 红蜘蛛说:“刑警队?刑警队找我干什么?” 端木永青说:“红蜘蛛,你心里清楚,别装糊涂。” 红蜘蛛说:“我叫洪云,不是什么红蜘蛛。” 端木永青说:“是不是红蜘蛛,到我们刑警队走一趟,就知道了。” 红蜘蛛一听,马上蹲下身来,说:“哎哟,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吓死我了,我都忙活一早上了,我憋不住尿了。” 女部长说:“憋不住尿了?”她对小高和小韩说,“你们俩跟着她,让她去厕所……”她又对端木永青说,“你们说呢?” 端木永青说:“去吧,”又对小高和小韩叮嘱道,“盯紧她,别让她跑了。” 女部长说:“这是22楼,咱们站在这,所有的下楼的通道都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呢。” 他们在服务台等着进了卫生间的红蜘蛛回来,等了一阵子,也没见回来,端木永青忽然叫道: “不好。” 女部长说:“怎么了?” 端木永青说:“出事了。” 女部长说:“什么事?” 端木永青说:“红蜘蛛跑了。” 女部长说:“不可能,我去看看。” 她进了卫生间……突然喊道:“不好了,打死人了。” 端木永青和小王、小范连忙跑过去,进了卫生间一看,小高和小韩都倒在了地上,红蜘蛛已经不见了……卫生间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端木永青用手摸了摸小高和小韩的脉搏,脉搏在跳动,她们是被红蜘蛛扬出的“迷魂散”麻醉了,晕了过去……他说: “小王,给120急救中心打电话,叫救护车。” 刑警小王说:“是。” 他们再看卫生间,卫生间的窗扇已经被打开,窗台上还有红蜘蛛踩过的痕迹。 端木永青把脑袋探出窗外,仔细搜寻,毫无红蜘蛛的踪影……红蜘蛛已经在樱花山宾馆的第22楼跳窗逃逸了,而且,迅速地逃逸得无影无踪。他说: “小王、小范,我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 小范说:“我们怎么糊涂了?” 端木永青说:“难道你们忘了,她会‘飞檐壁虎功’,可以攀墙附壁?” 小王说:“突然间,把这个事给忘了,这是个不符合常规的事情,难免……” 端木永青对女部长说:“都是你,答应让她去卫生间……” 女部长说:“这是人道主义,也是人之常情……最后的决定,还是你们自己答应的,你们埋怨我什么呢?” 端木永青说:“这是个重大的失误,”他对小王和小韩说,“回走吧,等着挨队长的批吧……”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上了下行的电梯…… 刑警队。 诸葛队长说:“你们三个,三个窝囊废。” 端木永青和小王、小韩低着头,说: “是。” 诸葛队长说:“一个抓到手的女嫌犯,硬是在你们三个刑警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逃跑了,在惠民小区蹲守的时候,邢士途攀墙附壁……难道你们都忘了?” 端木永青说:“那是邢士途,没想到红蜘蛛……” 诸葛队长说:“红蜘蛛跟邢士途、苑大有都是师兄弟,你们连这个难道也忘了?这个事办得窝囊啊。” 端木永青说:“我们做深刻检讨。” 诸葛队长说:“不是一纸检讨就能解决得了的,你们要准备接受处分……” 端木永青和小王、小范说:“是。” 诸葛队长说:“行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们马上到跟踪仪的屏幕上去看看吧,看看还有没有他的踪影?” 他们来到了跟踪仪的屏幕前,操作跟踪仪,进行搜寻……终于,小红点又出现了,他们不禁一阵兴奋。 原来,红蜘蛛虽然来到了樱花山宾馆,但是,她却始终保持着很高的警觉,以防……所以,随身的“百宝囊”,并未离身,也就使她还在成为跟踪的目标。 小红点在移动……诸葛队长说: “等小红点稳定了,也就是红蜘蛛在哪儿站住脚了,你们再采取行动。” 端木永青说:“是。” 诸葛队长说:“不过,我没派铁瑛同志跟你们一起去,也是我的失误。下次如果再行动,务必让铁瑛同志跟你们一起去。” 端木永青说:“是。” 他们监视着跟踪仪的屏幕。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终于,小红点不动了。 跟踪定位仪的屏幕显示,小红点的位置在樱花山镇的樱花山村。 诸葛队长说:“虽然红蜘蛛落脚在樱花山村,但是,具体是在哪一家?还要排查。天黑了,不宜采取行动,等到明天一早,看看红蜘蛛还在不在樱花山村?如果在,就采取行动。” 第二天一早,跟踪定位仪显示,小红点仍然定位在樱花山村。 诸葛队长命令: “采取行动。” 端木永青、铁瑛、小王和小范,向樱花山村进发了。 樱花山镇。 端木永青说:“咱们先到镇派出所,还是先到樱花山村委会?” 铁瑛说:“定位仪的定位是在樱花山村。” 端木永青说:“那咱们也得到派出所去查一查在樱花山村,谁最有可能是红蜘蛛的亲戚啊。” 铁瑛说:“我有樱花山村的户口簿。” 端木永青说:“是么,你把户口簿拿来。” 铁瑛说:“我就是樱花山村的人,户口簿在我心里。” 端木永青说:“哎哟,瞧我,这么大的一个活户口簿摆在面前,我竟然要舍近求远?” 铁瑛说:“我们村只有一个姓洪的,叫洪秀花。从年龄上看,很可能是红蜘蛛的姑姑。她是从外边嫁到我们村的,嫁到了我们铁家。我管洪秀花叫二婶儿。” 端木永青说:“你知道她家?” 铁瑛说:“知道。” 端木永青说:“好,咱们直奔洪秀花的家。” 铁瑛说:“咱们要是到了洪秀花家,就兵分四路,各站一角。由我直接进入洪秀花家……你们在外边观察动静,不能让红蜘蛛跑了。” 端木永青说:“好,听你的。” 他们来到了位于村边的一个院落,铁瑛说:“走,你们都跟我进去。” 他们随铁瑛走了进去。 铁瑛进了院门,就说道:“四婶儿。” “哎哟,是瑛子啊,哪股风儿把你给吹回家来啦?” “我想四婶儿了,就顺着风儿,来到你家了。”铁瑛说。 “出外这么几年,练就得更会说话了。”四婶儿说。 “四婶儿,二婶儿好吗?”铁瑛说。 “你二婶儿啊,她正忙活着呢,刚才把小鸡都杀了……”四婶儿说。 “她家来客人了?”铁瑛说。 “可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四婶儿说。 “来的还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美人呢。”铁瑛说。 “昨天来的,真的长得挺漂亮的。”四婶儿说。 “我和这位小美人是朋友。”铁瑛说。 “哎呀,你看你后边还有三位朋友呢,到屋里坐吧,喝口水……”四婶儿说。 “不啦,我们找我们的那位漂亮的姐儿,还有事呢。”铁瑛说,“这个村子真小,一家来了客人,四邻就都知道了。” “哪像城里的人啊,一个楼洞住着,就是住对门,也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可真叫是老死不相往来,多闷得慌啊……俺的儿郎家就是那样。”四婶儿笑着说。 “四婶儿,我去见二婶儿去啦。”铁瑛说。 她们走出了四婶儿的家门……来到了二婶儿家的院落外,铁瑛指指点点,端木等人会意,分别站站到了院落外的三个点上,观察着院里院外的动态。 铁瑛走进院落,叫道:“二婶儿,在家吗?” “在家啊,听声儿,像似瑛子啊……”二婶儿在屋里应声,走了出来。 “你家来客人了?”铁瑛说。 “是啊,我侄女来啦,你怎么知道?”二婶儿说。 “四婶儿说的,说你还杀了小鸡款待客人,我来了,是不是也有我一份?”铁瑛说。 “就你四婶儿嘴快……”二婶儿说。 “你家的客人呢?”铁瑛说。 “刚出去,在茅房解手呢。”二婶儿说。 铁瑛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又是树枝的悉簌的拨动声,她立刻纵身跳上了二婶儿家院子里的一棵树……只见枝头一摇,她已经如同猿猱一般,飞身蹿到院外的大树上,朝着树枝发出悉簌的动静的方向追去…… 原来,红蜘蛛听到了远远走近的脚步声,她谎称去茅房……实际是躲了起来,当她确认来的人正是追捕她的女特警铁瑛等人时,她从茅房跃身上树,悠荡一窜,进入村外的林莽之中……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细微的声音,竟然没有逃出铁瑛的敏锐的听觉,疾速地向她追了过来…… 第十七章 女特警二擒红蜘蛛 樱花山,自然保护区。 起伏的崇山,连绵的林莽。 铁瑛运用“猿猱轻功”,在密林的树冠上,盯着红蜘蛛逃遁的踪影,悠荡腾跃,紧紧追捕……红蜘蛛在她的前方,也在悠荡腾跃。 红蜘蛛手握“如意金抓”。“如意金抓”,尾部握在红蜘蛛的手掌里,中间是柔细而结实的丝绦,顶端是如同人手一样的合金钢的武器,可伸开可握紧,伸开五指如鹰爪,握紧五指如铁锤,可远可近,可直可弯,可伸可缩,可抓可挠,可击可打……她将“如意金抓”抛出去,“如意金抓”的合金钢的五指,或抓住树枝或嵌进树干,红蜘蛛顺势腾空而起,如蜘蛛一般地收缩丝绦……骤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她抖动丝绦,金抓崩开,如同人松开手的五指,红蜘蛛使出“壁虎飞天”的绝技,向前方的目标飘去。飘忽中,她收缩回“如意金抓”,然后,或在空中或在附着于前面的目标后,再度掷出“如意金抓”……行动之敏捷,速度之快,越树穿林,如同林中展翅钻来钻去的猫头鹰…… 她得心应手地在林莽中运用“如意金抓”,掷出、升腾、飘空、收抓、附着、再掷出……循环往复,红蜘蛛在密林里快速地逃窜…… 铁瑛在红蜘蛛的身后,运用“金刚弹指功”,发出小石子,击向红蜘蛛掷射出的丝绦,想要把这条丝绦击断,但是,这条柔软的丝绦,只是在空中一抖动,同时发出金属般的如同拨动琴弦似的声音,稍一抖动,又恢复了原状,小石子却飘然落地。 红蜘蛛照样疾行。 丝绦的抖动,警觉了红蜘蛛,她回头望去,看到了追捕她的铁瑛。 铁瑛的追捕,使红蜘蛛非常惊愕,她只是听到二师兄邢士途讲过,并且经过大师兄苑大有确认,有个叫铁瑛的女特警,也会另类的“飞檐壁虎功”,能够攀墙附壁、走檐越脊……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特警居然还会如猿如猱般地在密林里穿梭,紧紧地追捕她?如果若是没有使用“如意金抓”的绝技,能够在密林中腾跃飘飞,恐怕早已被这个女特警擒获…… 红蜘蛛恨得咬牙,转过身来,朝着铁瑛弹射出“如意金抓”,握紧拳头的金抓如铁锤似地击在铁瑛脚下的树枝上,树枝喀吧一声,折断了。铁瑛看见了红蜘蛛向他甩出“如意金抓”的尾部,“如意金抓”的丝绦,如同钢链似的向她席卷而来……,她马上来了个“灵猫腾空”,跃上另一个枝头。 红蜘蛛一看丝绦没有击中铁瑛,又弹射出伸开手指的“如意金抓”,向铁瑛抓去……只听“喀吧”一声,把铁瑛所攀附的粗壮的树枝被抓断了。铁瑛早已一个“神女飞天”,跃上了另一棵大树的枝头,隐身于大树的树干的后面,窥视着红蜘蛛。 红蜘蛛激了,把急速收回的“如意金抓”握成拳头,朝着铁瑛所在的大树的树干射击而出。击中了铁瑛所攀附的大树的树干,只听得咕咚一声,树干被红蜘蛛所发出的如同拳头似的射击,击撞出了一个窟窿,几乎将树干击穿……这时,铁瑛早已一个“鲲鹏展翅”,窜上了这棵大树的树冠的尖顶,俯视着红蜘蛛。 铁瑛说:“红蜘蛛,你还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让我领教领教。” 她口中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暗自庆幸,如果是在夜里,她未必能看得清红蜘蛛弹射的“如意金抓”……她就很可能被红蜘蛛的柔中带刚的“如意金抓”所击中……她更庆幸在惠民小区阻击邢士途的那天夜里,她追踪邢士途,看到了邢士途和苑大有、红蜘蛛汇合在一起……她果断地没有以寡击众而现身…… 红蜘蛛说:“铁瑛,我佩服你,身法疾速,如果稍慢一点,至少让你折胳膊断腿。” 铁瑛说:“妙哉,想不到你的‘如意金抓’,居然柔中有刚,刚柔并济,还能击断树枝,击穿树干?红蜘蛛不愧是红蜘蛛,果然是一个身怀绝技的蜘蛛精。” 红蜘蛛说:“铁瑛,世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我还没有想到呢,你们跟我跟得这么紧?我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跟上来了。” 铁瑛说:“什么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该明白了吧?” 红蜘蛛说:“铁瑛,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的姑姑又是你的二婶儿,这可真是‘相煎何太急’,沾亲带故的,何必呢。” 铁瑛说:“我当姐姐的,劝你一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跟我回去自首吧……否则的话,你会越陷越深。年纪轻轻,何必正路不走,走邪路。” 红蜘蛛说:“我要是不听你的劝告呢?” 铁瑛说:“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用‘如意金抓’击我三次,我用我的‘金刚弹指功’发力,打你三次……” 红蜘蛛说:“怎么样,打死我?” 铁瑛说:“看在我们沾亲带故的面子上,我不会置你于死地,尽管你出手弹射‘如意金抓’,那么心狠手辣……” 红蜘蛛说:“哟,我只是把树枝折断,树干打个窟窿而已……并未想伤着你的骨肉。” 铁瑛说:“如果不是我躲闪得及时,我的胳膊、腿,早就断了。” 红蜘蛛说:“那么,你想让我折胳膊断腿吗?” 铁瑛说:“也不会。” 红蜘蛛说:“那会怎么样?” 铁瑛说:“不过是让你一时间筋骨麻木……束手就擒。” 红蜘蛛说:“只有傻子才会让你束手就擒。” 铁瑛说:“那好,你就尝尝我的‘金刚弹指功’的厉害吧。” 说着,她捻出三枚带孔的石子,运力弹出。石子的快速运动,形成了风。风过石子的孔隙,形成了哨音。两枚石子擦过红蜘蛛的耳边,一枚石子擦过红蜘蛛的头发,呼啸而过。其速度,其尖利,不亚于子弹。 红蜘蛛的耳朵,听到了擦过耳边过去的石子的响亮的叫声。她的头发丝的抖动,也使她感觉到了从自己头上飞过的石子的威猛。她惊叫: “好厉害的石子。” “看在咱们沾亲带故,你是我二婶儿的侄女的面子上,我还没有正式地向你击发石子呢,如果真正地击发,可能要了你的命。”铁瑛说,“红蜘蛛,你等着,这回我同时发射四枚石子,打断你红蜘蛛的四条腿……” 说着,她把手指扬了起来,做成要发射石子的动作。 红蜘蛛见状,疾速地掷出‘如意金抓’……瞬间荡出数十米。 铁瑛在后面使出“猿猱轻功”,紧紧追赶,并且从手指间射发出带哨音的石子,打在红蜘蛛的上下左右……是红蜘蛛只能向前跑,不能左右,更不能后退。 已经到了林莽的边缘,红蜘蛛冲出林莽,来到丛草和怪石相伴生的地带……再往前,就是悬崖和波涛汹涌的大海。 铁瑛并没有跳下枝头,而是在林莽边缘的一棵大树上,弹射出“盘丝罩”。“盘丝罩”疾速地飞到红蜘蛛的头顶上,犹如一把电子伞,啪的一声,自动打开,迸出一张散开的丝网。丝网缠裹,网住了正在亡命奔跑的红蜘蛛。 红蜘蛛拼力挣扎,想要挣脱丝网,结果却越挣扎,丝网裹挟得却越紧,直至她不再挣扎,也挣扎不动了。 铁瑛从树上飘然落下,走到红蜘蛛的身边,说: “妹子,舒服不?” “不舒服,勒得太紧了。”红蜘蛛说。 “二婶儿看了,自己的侄女被勒得紧绷绷的,都快要勒进肉里了,哎哟,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铁瑛说。 “姐姐,你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你把我放了,我给你个几十万元,怎么样?”红蜘蛛说。 “妹子,你的钱,我不要。”铁瑛说。 “为什么?难道还有怕钱咬手的?”红蜘蛛说。 “你的钱是脏的。”铁瑛说。 “想不到你个臭当兵的,脑袋里是一根筋……软硬不吃。”红蜘蛛说。“你真是我的知音啊。”铁瑛幽默地说。 她用手机告诉端木永青,红蜘蛛已经被捉拿住了,并且告诉他们自己所在的方位,让他们来找她。 端木永青他们三个刑警,很快就找了来,看到已经捕获了红蜘蛛,都很高兴。 铁瑛收起“盘丝罩”,放出红蜘蛛。 刑警小范给红蜘蛛戴上了手铐。 他们心情愉快地顺着下山的羊肠小道,向樱花山村走去。 走下山了。 他们可以看见樱花山村了。 再往前走,是可以走车的蜿蜒的山路了,两边依然是树林。 突然,一块土坷垃打在端木永青的后腰上,并且有人叫道: “端木。” 土坷垃打在端木永青的后腰上,真的把端木永青打疼了。何况,还有人在后面叫他。他转回身,去看招呼他的人。一看,惊讶地叫道: “苑大有。” “狭路相逢啊。”苑大有说。 “咱们相识也有个几年了,你自首吧。”端木永青说。 “它不让啊。”苑大有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手枪。 端木永青、小王和小范,三位刑警都亮出了各自的手枪,把自己的手枪的枪口对准了苑大有……苑大有在倏忽间隐身进了山林。 端木持枪要追,铁瑛说: “端木,你们押解着红蜘蛛,我去追苑大有。” 端木永青说:“苑大有的手中有手枪,你要格外小心。” 铁瑛说:“我知道,这一带的山林,我熟悉,你放心吧。” 说完,她飞身上了树,使出“猿猱轻功”,在一个又一个树冠上,腾、挪、悠、蹿……追踪苑大有。 苑大有在山间的小路上,疾步迅跑,不时地回头观察追踪他的铁瑛的身影,然后,映衬在树干后面,朝着铁瑛的身影开上一抢……身为女特警的铁瑛看见苑大有右手握着手枪,左手缠绕着一件武器……她看清了,那也是“如意金抓”。苑大有并没有使用“如意金抓”,说明他沉着、练达,心中自有图谋。她知道苑大有是当兵的出身,后来,又在警察的队伍里混过多年,其枪法具有相当的准确度、威慑力,不可掉以轻心。 因而,她必须注意,保护好自己。 所以,她追踪苑大有的速度,就受到一定的影响。 但是,她穷追不舍。 苑大有很注意隐蔽自己,他跑的路线,既少荆棘的羁绊,又要有连续的树干为自己遮身。 铁瑛手中的石子,始终无法运用“金刚弹指功”发射出去,因为根据苑大有奔跑的速度,石子的击发要有一定的提前量,如果找出提前量,必然会射击到苑大有身旁的树干上。 所以,铁瑛手中的石子,难以出手…… 眼看苑大有就要跑出林莽,进入刚才曾经捕捉过红蜘蛛的地带了,铁瑛的心里一阵愉悦,她准备像捕捉红蜘蛛似的,来捕捉苑大有。 苑大有却停住了,躲在一棵大树的身后,用手枪向铁瑛射击……铁瑛只好隐蔽。 苑大有打了几枪,却不打了。 铁瑛知道苑大有诡诈,怕他对自己用手枪对她突然袭击,于是,她绕了个圈儿,迂回到苑大有的另一侧,观看苑大有的动态……却见不到了苑大有的身影。 林莽外,比较空旷,看不到苑大有的身影。苑大有映身打枪的地方,也好像没有了苑大有的身影。她跳下树,向苑大有映身的地方靠近……果然,没有了苑大有。 她来到了苑大有刚才映身的地方,看到旁边有一棵可以几人合抱的枯树。枯树的树身已经成我树洞。她向树洞里看去,树洞很深,里面黑黝黝的。 她用几根纤长的柔弱的枯黄的草叶,试探地向树洞伸去,草叶向外波动。说明,这个树洞有气流外溢。 她知道,这个树洞的下面跟山体的岩洞向连,不仅蜿蜒曲折,而且还另有出口。如果她走进去,她在明处,苑大有在暗处,对她会非常不利。 她不能进去。 她决定返回去,跟端木永青他们汇合…… 铁瑛追踪苑大有去了,端木永青他们押解着红蜘蛛,继续向前走。 这时,山路上出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着腰的瘸老太太。痛苦的表情,饱经风霜的皱褶,花白的头发,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沾染着灰土,手里还牵着一串五颜六色的气球。她迎着端木永青他们颟跚而来。 瘸老太太走到了端木永青他们的跟前儿,说: “你们是到镇上赶集去吗?” 端木永青说:“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瘸老太太仿佛耳朵有点背,说:“什么,糊里糊涂?你说谁糊里糊涂?” 端木永青说:“我是说,我们在执行任务。” 瘸老太太说:“噢,你们不赶集呀,我可是到镇上去赶集了。” 刑警小王说:“赶什么集,走你的道儿得了。” 瘸老太太仿佛又不是耳朵有点背了,她说: “你个屄养的……你跟你我一个瘸老太太是怎么说话呢?瞧不起人怎么的?我给我孙子买的气球,你要不要?” 刑警小王说:“你走你的路吧,谁稀罕要你的气球?” 瘸老太太说:“我给我孙子买的气球,给你两个吧,带回家去,给你的儿子玩,好不好?” 说着,瘸老太太向刑警小王靠近,由于她身上沾染着灰土,小王向一边躲闪……刑警小范过来,用手推住瘸老太太,说: “大妈,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你走你的路,你不要干扰我们,好不好?” 瘸老太太仿佛才看见红蜘蛛,说:“哎哟,我说呢,你们三个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大嫚儿,深山老林的,你们不是好人吧?” 刑警小王说:“小范,别理她,是个四、六不懂的疯子。” 瘸老太太说:“哎,你这个屄养的……不要气球就不要气球呗,干嘛说我是疯子啊?你要不要我的气球,回家给我的孙子吧?” 端木永青说:“别理她,咱们走咱们的。” 三个刑警押着红蜘蛛要向前走,这时,瘸老太太说: “你们不要我的气球,我也不要了。” 说完,她用手中的树枝去捅手中牵着的气球,只听噗噗几声,气球都被她捅破了。充进气球里的掺有“迷魂散”的气体弥散出来,一股难闻的异味……三个刑警和红蜘蛛都嗅到难闻的异味的气体,顿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头重脚轻,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都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但是,却动弹不得。 瘸老太太见状,哈哈一笑,扔掉了手中下垂的气球的线儿,说: “迷倒了,迷倒了。” 三个刑警看到,瘸老太太撕去了贴在自己脸上的妆饰物,露出了自己的本相,瘸老太太居然是邢士途装扮的。 邢士途搀扶起红蜘蛛,从自己的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质的小盒,打开盒盖。小盒里,立刻释放出醉人的芳香。他把小盒送到红蜘蛛的鼻息前,让红蜘蛛通过鼻息把小盒里的芳香流进体内…… 顷刻间,红蜘蛛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说道: “二师兄,你和大师兄救我来了……谢谢。” “师妹,走吧,大师兄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咱们呢。”邢士途说。 “这三个笨蛋呢,怎么处理?”红蜘蛛说。 “咱们走吧,不用理他们,他们待一会儿就自然醒过来了。”邢士途说。 红蜘蛛对睁着眼睛望着自己的三个刑警,摆摆手,还气人似的来了个飞吻,说: “拜拜。” 瘫软的三个刑警,心里明白,但是,四肢仍然是动弹不了…… 邢士途和红蜘蛛扬长而去。 樱花潭水的入海口。 沿海是一条观光的大道,大道上的车辆来来往往。 大道与樱花潭水的水道交叉着一座大桥,大桥的桥涵下面,邢士途、红蜘蛛和苑大有会面了。 红蜘蛛说:“谢谢大师兄和二师兄救了我。” 苑大有说:“师妹,自己人,别客气。” 邢士途说:“师兄,你没抓住那个叫铁瑛的?” 苑大有说:“那个叫铁瑛的,厉害着呢,我是用枪子儿逼着她,她才没有敢靠近我……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没必要跟她再周旋,就钻进了枯树,进入了岩洞……我等了她一阵子,她也没敢追来,算她聪明,不然的话,我就能或者把她抓住,或者用‘如意金抓’把她击中……。” 邢士途说:“我的屁股蛋子还在溃烂,一天比一天严重,非得从那个叫铁瑛的手中抠出解药不可,要不然,恐怕我的小命难保啊。” 苑大有说:“师弟,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刑警队的人把解药乖乖地送来。” 邢士途说:“唉,越快越好啊。” 苑大有说:“师兄我,有我的安排……” 邢士途说:“那就好,唉,伤口是又疼又刺挠啊,这是一枚什么毒的针呢……” 苑大有说:“我听我们原来在公安内部传言,这种毒是一种特有的蜂毒,要人的命得七七四十九天。你中了他们的毒针,这才几天。咱们有机会从他们的手里弄出解药。” 邢士途说:“噢,那我就放心了。” 苑大有说:“我就纳闷了,怎么刑警队这么容易地就找到了师妹?而且是两次?” 红蜘蛛说:“我也不知道啊。” 苑大有说:“你身上经常带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红蜘蛛说:“我经常带着的东西,就是个百宝囊,我的衣服都是经常换的。” 苑大有说:“你把你的百宝囊给我看看。” 红蜘蛛把随身的百宝囊递给了苑大有。 苑大有拿过百宝囊,里里外外地仔细地检查百宝囊……他的眼睛盯住了一个类似大头钉的东西,他用手捏住圆圆的钉头儿,用力薅了出来,说: “这是什么?” 红蜘蛛说:“我不知道。” 苑大有说:“跟踪定位仪。” 邢士途说:“我说呢,她们刑警怎么跟咱们跟得这么紧……病根找到了。” 苑大有说着,看见身边有一只被丢弃的破胶鞋,他俯身捡了起来,于是,他把那个类似大头钉似的东西,插进了那只破胶鞋,他说: “跟诸葛队长开个玩笑吧?” 邢士途说:“大师兄,跟他们刑警,开什么玩笑啊?” 苑大有没有做解释,说:“你就瞧好吧。” 他走出桥涵,站在路边,看见过来一台疾驰的外市县大货车,扬起胳膊,把破胶鞋扔了上去…… 刑警队。 诸葛队长正在对端木永青他们发火: “笨蛋,笨蛋啊,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了?” 端木永青说:“我们躺在地上,心里想着要抓他们,却动弹不了……” 诸葛队长说:“三个男子汉,却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把你们戏耍成白痴一般的猪猡……” 小王说:“没想到……” 诸葛队长说:“什么没想到?身为刑警,却丧失了警察的警觉,耻辱啊。” 小范说:“是,你批评得对。” 诸葛队长说:“你们去看看跟踪定位仪的屏幕,红蜘蛛现在在哪里?” 端木永青说:“是。” 端木永青小王和小范都去看跟踪定位仪的屏幕去了……屏幕上的红点在闪烁、移动……终于,红点稳定了。 端木永青向诸葛永青汇报:“跟踪定位仪的屏幕显示,红蜘蛛在咱们龙海市的运输五场。” 诸葛队长说:“市运输五场在什么方位?” 端木永青说:“在莲花县的县城里。” 诸葛队长说:“传我的话,咱们刑警队的所有的刑警,全部出动,实施抓捕……春节之前,总得有所收获,至少要抓住红蜘蛛。” 端木永青说:“是。” 莲花县县城里的市运输五场。 刑警们带着跟踪定位仪的定位仪器,来到了这里。 端木永青报告:“定位仪器显示,我们要抓捕的目标仍然还在这里。” 诸葛队长说:“好,按照预定方案进行。” 刑警把运输五场围了起来,端木永青等人冲了进去。 他们把运输五场里的人,都集中起来,一共有五个人,一个门卫,还有四个是应当下班,但是他们未走,留下来打扑克的。 再搜,各个角落里都搜遍了,也没有红蜘蛛和她们的人。 诸葛队长说:“小范,你拿着跟踪定位的仪器,再定位看看。” 小范拿起了定位仪,他说:“报告队长,定位仪的显示,目标仍然在这里。” 诸葛队长说:“你拿着定位仪,搜寻着,接近目标。” 小范说:“是。” 他手拿着定位仪,对准磁波发射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向磁波的发射源……最后,停滞在一台货车的车厢内。 小范上了货车的车厢,找到了苑大有扔在车厢里的破胶鞋。 他把破胶鞋递给了诸葛队长,说: “目标在这里。” 诸葛队长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那只破胶鞋,找到了那棵类似大头钉似的东西,心里一阵恼怒,愤慨地说: “苑大有,你个王八蛋。” 小范说:“队长,你看到了这只破胶鞋……为什么骂苑大有?” 诸葛队长说:“只有苑大有才有这种反侦察的能力。” 小范说:“是啊,他在咱们公安内部待过……” 诸葛队长说:“他他妈的,把咱们耍了,让咱们的这次行动……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第十八章 警察绑票 二月三日,正月初三。 惠民小区,a座三单元19楼内6号。 电话铃响了。 史丹新去接电话……他说:“爸,今年我们不能去了,家里贪上点事。” 打来电话的是史丹新的岳父,他说: “什么事啊,还有你妈病了这个事重要?” “啊……”史丹新吭吭叽叽地无法说出口。 这时,史丹新的妻子柏淑枝抢过电话,说: “爸,我妈病得怎么样了?打吊瓶了吗?” “发高烧啊,已经打上吊瓶了。”史丹新的岳父说。 “天冷,又遇上寒流,大过年的,你们当老人的,怎么就不注意自己……”柏淑枝说。 “哎呀,这都几天了,你们也不过来,你妈她是想她的外孙女——楠楠了……她啊,一天看不见,就心难受,你妈你还不知道,她就是个老贱种……”史丹新的岳父说。 “好了,爸,我和楠楠回家去……”柏淑枝说。 “不的话,今儿个也是大年初三了,我把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全家来啊。”史丹新的岳父说。 “尽量吧,丹新他有可能厂里有事……我和楠楠一准去,爸,我挂啦。”柏淑枝说,她撂下电话,对史丹新说,“我和楠楠回我妈家,你去不去?” 史丹新说:“我不是都说过了嘛,咱们家人,谁也不准出门……要老老实实地在家度过这一段时间,还是命要紧啊。” 柏淑枝说:“都是你撩骚惹的事,当个破厂长,手中有俩钱儿,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全家都不得安宁。” 史丹新说:“这也不是我料想得到的啊……” 柏淑枝说:“你料想不到,你跟那宾馆的那个骚娘们儿上了床……你那个时候想到这个家,想到你家里还有老婆,还有个女儿吗?” 史丹新说:“我当时去,也不是为了什么风流事啊,我是为了生意才去的啊……谁知道喝了酒,我的脑袋就昏昏沉沉的,他们把我搀扶到房间里……我喝了让我解酒的浓茶,我的浑身都火烧火燎的……我怀疑是喝的浓茶里掺了性药了,我才……” 柏淑枝说:“你也别为你办的缺德事儿,辩解了,我妈病了,想楠楠了,我和楠楠得回家看看,你去还是不去?如果不去,你以后去的日子可是不多了。” 史丹新说:“什么意思?” 柏淑枝说:“什么意思?说明了吧,跟你离婚。” 史丹新说:“离就离吧,随你……不过,我不去……我劝你们也别去了。” 柏淑枝说:“事儿是你惹的,与我们娘俩有什么关系,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我不怕。” 史丹新说:“我还是劝你别去为好,安全第一。” 柏淑枝说:“你不去,你为什么不跟楠楠的姥爷说清楚,你为什么不去?” 史丹新说:“我……怎么开口啊,没法说。” 柏淑枝说:“你不说原因,这不让楠楠的姥爷、姥娘上火吗?” 史丹新的女儿史楠说:“爸、妈,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柏淑枝说:“楠楠,去你姥爷家,你去不去?” 史楠高兴地说:“去。” 柏淑枝说:“咱娘俩去,回来了,就跟你爸离婚。” 史丹新说:“去,可是去,不能开着我的越野车去。” 柏淑枝说:“为什么?” 史丹新说:“那台车的目标太大,他们会跟踪……” 柏淑枝说:“楠楠,姥姥家住在市郊,咱们坐公共汽车去吧,好不好?” 史楠说:“好。” 龙海市,市郊。 史楠的姥姥家。 女儿柏淑枝带着外孙女回来了,姥爷、姥姥都很高兴,其乐融融。 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姥爷问道。 “刑警队的。”外面的人说道。 姥爷通过防盗门上的“猫眼”,看到身穿警服的两位警察,一男一女。 姥爷打开了门,说:“你们有什么事?” 女警察指着男警察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诸葛队长。” 这时,柏淑枝走了过来,说:“哦,诸葛队长,我听说过。” 诸葛队长指着女警察,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女特警铁瑛同志。” 柏淑枝说:“听说了,一身的功夫,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女特警。” 诸葛队长说:“你就是史厂长的爱人吧?” “是的,我就是史丹新的爱人柏淑枝。”柏淑枝说。 “我们来接你和你的孩子来了。”铁瑛说。 “怎么了,出事了?”柏淑枝说。 “你刚刚走,犯罪分子就上楼了,在你家的门口放置了一个爆炸装置,引爆了……史厂长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们怕你们回家的路上发生意外,所以,开着警车过来接你们……”诸葛队长痛心地说。 “我们家楠楠他爸有生命危险吗?”柏淑枝说。 “医生说,伤势比较严重,但是,不至于危及生命。”诸葛队长说。 “是不是我和楠楠不出家门就好了?”柏淑枝说。 “也不是,如果你们也在家,说不上会危及到你们娘俩……”铁瑛说。l “都是我们的同志,没有做好警卫工作……我们要做深刻检讨。”诸葛队长说。 “我们娘俩怎么办?”柏淑枝说。 “你们娘俩坐我们的警车,由我们护送,先到医院吧。”诸葛队长说。 “我也跟着去看看吧。”史楠的姥爷说。 “你老不去为好,去了,也不解决什么大问题。”诸葛队长说。 “爸,你别去了,我妈在家里,还需要你照顾呢。”柏淑枝说。 “也好。”史楠的姥爷说。 “我们这就走吧,不要耽搁时间了。”铁瑛说。 “好吧,这就走,”柏淑枝说,“楠楠,把衣服穿好,咱们走……” “妈妈,我们不是说,我到了姥姥家做作业吗?”史楠说。 “先不做了,咱们到医院去看你爸爸……”柏淑枝说。 “好吧。”史楠说。 姥爷过来,紧紧地握住诸葛队长的手,说:“从心里感谢你们啊,大过年的,你们警察为了老百姓……也难能休息。” 诸葛队长说:“警民一家亲嘛。” 柏淑枝和她的女儿史楠,走出了史楠的姥姥家的家门,上了诸葛队长和铁瑛开来的警车……诸葛队长和铁瑛也随着上了警车。 史楠的姥爷一直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到警车前,诸葛队长发动了警车……柏淑枝说: “爸,天挺冷的,你回去吧。” “你们到了医院,就马上来电话,说说情况……我们放心不下啊。”史楠的姥爷说。 “好,一定。”柏淑枝说。 警车开动了,史楠的姥爷一直望到警车已经拐弯了,看不见了,他才回到了楼上…… “诸葛队长,你们这是到哪个医院去啊?”柏淑枝说。 “到樱花山医院啊。”诸葛队长随口说道。 “樱花山医院在市内啊,你们怎么向相反的方向走呢?走错道儿了吧?”柏淑枝说。 “没错。”诸葛队长说。 “你们这是到哪儿啊?”柏淑枝说。 “到我们该去的地方。”诸葛队长说。 “你们该去的地方?”柏淑枝说。 “是啊,我们该去的地方。”铁瑛说。 “你们去哪儿?还要执行别的什么任务吗?”柏淑枝说。 “是的,你说对了。”铁瑛说。 “我们希望你对我们执行的任务要配合。”诸葛队长说。 “你们警察执行任务,我一个女人家,能配合你们什么呢?”柏淑枝说。 警车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停了下来,邢士途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呢。 诸葛队长和铁瑛下了警车,诸葛队长说: “你们也下来吧。” 柏淑枝和史楠楠下了车,柏淑枝说:“不是说到医院吗?怎么到了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们到底是干什么?” 诸葛队长说:“我跟你说,我不是什么诸葛队长。” 铁瑛说:“我也不是什么女特警铁瑛。” 柏淑枝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原来,他们是冒充的,苑大有冒充诸葛队长,红蜘蛛冒充铁瑛。 苑大有说:“实话跟你说吧,史丹新欠我们的钱,他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一再警告他,不要报警,他却不听,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现在,我们不得不想办法逼他要钱。” 柏淑枝说:“你们是绑匪?” 苑大有说:“什么叫‘绑匪’?话说得那么难听,这叫抵押……要款。” 柏淑枝说:“你们赶紧放了我们娘俩,不然的话,我可是要喊了。” 苑大有说:“你尽管扯开脖子喊,看看有没有人回应你?对不起……”他又对红蜘蛛说,“师妹,把她们给我绑了。” 红蜘蛛拿出一把尖刀来,说:“配合点,否则我可不客气。” 她把柏淑枝和史楠都捆绑了起来。 苑大有对红蜘蛛说:“拨通史丹新的电话。” 邢士途拨号,通了,他说:“史厂长吗?” 对方说:“是,你是……” 邢士途说:“哎呀,老朋友了,不过,你可是不够朋友,还报了警了……” 史丹新说:“你们还要干什么?” 邢士途说:“哎呀,你太健忘了,咱们的账还没有结清呢。” 史丹新说:“我明告诉你们,我可没有五十万元给你们,你们死了心吧。” 邢士途说:“这回我们不要五十万元了。” 史丹新说:“你就是要十万、八万,也没有。” 邢士途说:“你不要把话说绝了,这回我们是连本带利都要,一百万。” 史丹新说:“十万、八万,我都不给,你们还一百万?” 邢士途说:“我这可是物有所值啊。” 史丹新说:“什么物有所值?” 邢士途说:“来,让他的老婆跟他说话。” 红蜘蛛向前一推柏淑枝,说:“你过去,跟你老公说话……” 邢士途把手机放在了柏淑枝嘴边上,说:“你赶紧说,如果不说,小心我们要了你和你女儿的命。” 柏淑枝说:“史丹新,都是你干的好事,让绑匪把我们绑了……” 史丹新说:“楠楠呢?” 柏淑枝说:“我们都这个山沟里呢。” 史丹新说:“他们没有伤害你们吧?” 柏淑枝说:“我们的身子都被他们捆绑住了,他们还拿着刀对着我们,还什么伤害不伤害?” 史丹新说:“哦,我知道了。” 邢士途把电话从柏淑枝的嘴边收了回来,说:“史丹新,你要想要你老婆和孩子的命,你就开着手机,我们会用短信等形式随时跟你联系……你给钱不给?” 史丹新说:“我得考虑考虑。” 邢士途说:“你跟我们联系,就往这个手机号上发短信……” 史丹新说:“我直接打这个手机不行吗?” 邢士途说:“不行,你拿我们当傻子啊,通话超过三分钟,警方的定位系统就会把手机的位置搞定。” 他随即关机。 苑大有说:“把她们娘俩的眼睛蒙上,不能让她们知道外边……。” “你们俩,都给我上车。”红蜘蛛把柏淑枝和史楠推上了警车……她又拿出两块事先准备好的黑布,把柏淑枝和史楠的眼睛蒙上。 警车开动了,离开了这个山坳。 山坳里的路,坎坷不平,警车颠簸。 邢士途的屁股正在溃疡,他坐不下,只能翘起屁股在手攀附着座椅,半蹲半站。警车颠颠簸簸,疼得他手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地叫唤。他对苑大有说: “师兄啊,屁股上的伤,又重了。” 苑大有说:“知道,这是那个叫铁瑛的女特警独家配方的蜂毒,而且解药就掌握在她一个人的手里,我们得想办法……记得有一次,他们刑警队的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海毒蛇咬伤了,她的解药居然以毒攻毒,把毒蛇的毒给解了。” 第十九章 女特警三擒红蜘蛛 二月三日,正月初三,下午四点。 邢士途说:“嘿,这个史丹新啊,还他妈的真能沉得住气,几个小时过去了,连个消息也不回,难道他就不怕咱们撕票?” 红蜘蛛说:“我就不信他不要老婆、孩子。” 被蒙住眼睛的柏淑枝说:“你们都判断错了。” 邢士途说:“我们怎么判断错了。” 柏淑枝说:“史丹新已经不打算要老婆、孩子了。” 红蜘蛛说:“为什么?” 柏淑枝说:“如果老婆、孩子都没有了,他不就正好再娶个小老婆,既舒舒服服,又能轻轻松松地过日子了。” 邢士途说:“不至于吧。” 柏淑枝说:“我说你还不信,我这个人说话不撒谎,我们娘俩要是被你们杀了,正好遂了他的心愿,他史丹新巴不得呢。” 红蜘蛛说:“柏淑枝,你在说谎。” 柏淑枝说:“我在说谎?我说的是事实,今天早上我们还正在谈论离婚的事情呢,不然的话,初三回娘家,应当是我们家三口人一起回,他为什么不回?他不敢见岳父、岳母……” 邢士途说:“是谁先提出的要离婚。” 柏淑枝说:“是他啊。” 邢士途说:“如果离婚,凭什么是他先提出了?” 柏淑枝说:“他早就有外心了,在华莱山宾馆发生的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邢士途说:“他在外面捻花惹草,你在家里怎么能知道?” 柏淑枝说:“这个,你们男人可是外行了,这男人只要一回家,一闻他的气味,二是凭感觉……就能判断他个八九不离十……” 红蜘蛛说:“你们还真能离婚吗?” 柏淑枝说:“他已经提出来了,干嘛不离呢?我还能赖着他吗?” 邢士途说:“离了婚,你自己怎么生活啊?” 柏淑枝说:“我自己领着孩子,生活我自己的,他有钱,我也有钱啊。我说,你们干脆把我们娘俩杀了,算了,别指望他史丹新能拿钱赎我们回家。” 听到这儿,邢士途向红蜘蛛一递眼色,然后,他捂着伤痛的屁股,呲牙裂嘴、一瘸一拐地和红蜘蛛走出去了,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苑大有在另一个房间里。 苑大有见他俩来了,问: “怎么样?还没有消息吗?” 邢士途说“没有消息……师兄,出现了新情况。” 苑大有说:“什么新情况?” 邢士途说:“史丹新恐怕不能拿钱来赎她们娘俩。” 苑大有说:“为什么?” 邢士途说:“听说史丹新早就在外面有人……正在跟他老婆闹离婚,正巴不得她们娘俩死呢。” 苑大有说:“胡扯,听谁说的?” 邢士途说:“史丹新的老婆刚才说的,要不,史丹新怎么到现在还没信儿。” 苑大有说:“他们两口子是舍命不舍财的主儿,别听他老婆胡说八道,她知道咱们绑票的目的是要他们的钱。” 红蜘蛛说:“是不是胡说八道,问一问她家的闺女史楠,不就知道了,她们娘俩也没关在一起。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苑大有说:“把她家的闺女史楠弄到这屋子来,问一问。” 红蜘蛛说:“我把那小丫头领来。” 红蜘蛛把史楠领了来。 苑大有说:“小丫头,我问你点事,你可要如实地说,如果撒谎,小心你的小命。” 史楠说:“问我什么事,你们说吧。” 苑大有说:“你和你妈为什么到你姥爷家去?” 史楠说:“今天是初三啊,从传统上讲,我听说是回岳父、岳母家的日子,再说了,我姥姥病了……” 苑大有说:“你爸爸为什么没去呢?” 史楠说:“我爸爸和我妈妈吵起来了。” 苑大有说:“为的什么吵了起来?” 史楠说:“说是要离婚。” 苑大有说:“为什么要离婚?” 史楠说:“因为我爸爸在外面有人……” 苑大有说:“你爸和你妈,是谁提出的离婚?” 史楠说:“她们俩个都想离……如果不是你们把我们弄到这儿来,我妈和我回到家,就可能办离婚……” 苑大有说:“你想不想让你爸和你妈离婚?” 史楠说:“她们两个最近总是吵架……我也管不了啊。” 苑大有说:“如果你爸爸和你妈离婚了,你跟谁过呢?” 史楠说:“跟我妈。” 苑大有说:“为什么要跟你妈,而不是跟你的有钱的爸爸?” 史楠说:“如果爸爸再找一个女人,又有了孩子,还会看我顺眼吗?” 苑大有说:“聪明、懂事的孩子。” 史楠说:“叔叔,你把我和我妈放了吧,好不好?” 苑大有说:“你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 史楠说:“叔叔,我看你不像是坏人……怎么看怎么像个真警察,真警察对人是亲善的。” 苑大有说:“你小小的年纪,还真有眼力……唉,我现在是不得已啊……事情了结了,我自然会放你回家的。” 史楠说:“谢谢叔叔。” 苑大有、邢士途和红蜘蛛来到了柏淑枝所在的房间里。 苑大有说:“柏淑枝,看来你是死定了。” 柏树枝说:“你不是要等史丹新拿钱来赎我们吗?” 苑大有说:“史丹新这小子,到现在也没个信儿呢?我们不撕票,又怎么的?” 柏淑枝说:“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是想要我们娘俩的命呢,还是想要钱?” 苑大有说:“这还用说么,当然是想要钱。” 柏淑枝说:“这不就一句话说到家了,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要钱吗?” 苑大有说:“是的。” 柏淑枝说:“你想要多少钱?” 苑大有说:“一百万。” 柏淑枝说:“一百万可没有。” 苑大有说:“有多少?” 柏淑枝:“八十万。” 苑大有说:“史丹新只能给我们八十万?” 柏淑枝说:“你们别再做史丹新的美梦了……他能给你们八十万?他恨不得我们娘俩立马被你们害死呢。” 苑大有说:“那么,这八十万从哪儿来?” 柏淑枝说:“我的私房钱。” 邢士途说:“那你打电话让人把钱给我们送来吧,我们就把你们放了。” 柏淑枝说:“你是不是有病发烧了?我的私人存折,别人去能取出来吗?况且,不是个小数目,是必须个人出具身份证并且亲自去取,才行的。而且,我是存在了几家银行。” 苑大有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了你……你把钱取来给我们?” 柏淑枝说:“是的。” 苑大有说:“这……我们得研究研究。” 柏淑枝说:“你们研究吧,要么杀了我们娘俩,要么放我出去取款……” 苑大有和邢士途、红蜘蛛出去了一会儿,研究了一阵子……又都回来了。 苑大有说:“我们同意放你出去……但是,你女儿史楠留下。” 柏淑枝说:“你们是要现金,还是要我把钱款直接打到你们的银行信用卡上……最好是直接把钱款打到你们的银行信用卡上,这样比较方便。” 苑大有说:“嗯……要现金。” 柏淑枝说:“一百元一张的人民币,要八十捆啊,别又在我给你们送钱的过程中,让坏人打劫了……我可承担不起啊。” 苑大有说:“我们要的是现金,你可以谨慎点嘛。” 柏淑枝说:“我把现金给你们送到什么地方?” 苑大有说:“我们用短信随时联系。” 柏淑枝说:“我的女儿在你们的手里,你们可要善待她……我把钱给了你们,你们可要信守承诺,把我的女儿放了……” 苑大有说:“这是肯定的……不过,你可不能报警,如果你报警了,我们就很难保证你女儿的生命的安全。” 柏淑枝说:“你们想想,时间都这么晚了,你们到我父母家以警察的名义谎称史丹新受伤了,把我和我的女儿带走,我父亲肯定打电话问……这么一问,事情就败露了……我一回去,史楠又不能回去,还用我去报警吗?警察又不是傻子。” 邢士途说:“你要摆脱警察,跟我们单独联系。” 柏淑枝说:“这个我尽量做到……但是,你们要是没有很好的应变能力,你们可别埋怨我……这个帐可不能算在我的身上。” 苑大有说:“咱们要随时保持联系,我们会有人在你的身边,监督你的动向……如果发现你在配合警方,图谋不轨,我们对你的女儿也就不客气……记住,你女儿的性命捏在我们的手心里呢。” 红蜘蛛说:“走吧,我开车把你送到一个客车的站点,你自己乘车回城吧,时间还来得及。” 他们把柏淑枝放了。 惠民小区,a座三单元19楼内6号。 柏淑枝回到了她的家。 她的家里,有她的丈夫史丹新,以及接到史丹新说他的妻子、女儿被绑架的讯息而闻讯赶来的刑警队的队长诸葛祥瑞、端木永青和铁瑛等人。 柏淑枝走进了家门,着实使屋子里的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听完了柏淑枝的叙述,史楠还在绑匪的手里……大家又紧张起来,如何应对这变化了情况,如何保障史楠的安全,并且,把她解救出来?这成了大家的关注的问题。 诸葛队长对柏淑枝说:“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苑大有,说你正在准备钱……跟他打个招呼。” 柏淑枝说:“目的呢?” 诸葛队长说:“目的是对他们现在的藏身地点进行定位。” 柏淑枝说:“好,我现在就打。” 她拨打电话……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对方不方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柏淑枝说:“他们根本不敢接电话,只让发短信,怕的就是暴露了行踪。” 诸葛队长说:“你如果给他们发短信,同时,也把这封短信转发给我们;同样,如果他们给你发短信,你也把他们给你的短信,转给我们。” 柏淑枝说:“知道了。” 不一会儿,短信来了:“你要打电话,什么事?” 柏淑枝给苑大有回复短信:“我告诉你们,我到家了。”| 苑大有的短信:“废话,这还用说嘛,你不到家,还去哪里?” 柏淑枝的短信:“钱的问题,我得明天到银行……” 苑大有的短信:“记住,提取现金。” 柏淑枝的短信:“是的。” 苑大有的短信:“警察没在你家吗?” 柏淑枝的短线:“他们刚刚才走。” 苑大有的短信:“你是怎么对他们说的?” 柏淑枝的短信:“我说,他们把我女儿史楠留下当人质,让我回来督促史丹新给他们钱……我没敢说由我给你们八十万元的事。” 苑大有的短信:“那好,咱们明天银行上班后,用短信再联系。” 柏淑枝的短信:“再见。” 诸葛队长说:“明天你只管单独地到银行去取钱……我们会见机行事。” 柏淑枝说:“好吧。” 诸葛队长说:“那我们走了,不打扰了。” 刑警们退出了史丹新的家,但是,在他家的周围仍然布置着暗哨。 二月四日,正月初四。 由于是春节放假期间,街面上的人是不少,但是,到银行取钱的人却不多,银行也限时上班。 柏淑枝去取钱,银行的人告知她,数额少的钱款可以,但是,较大数额的钱款需要提前通知银行,以让银行有所准备。 她赶紧把这种情况用短信告知了苑大有。 苑大有短信回复:“可以理解。” 第二天,正月初五。 柏淑枝又来到了银行……几家银行,结果不一,有的存折提出了现金,但是,有的存折还需要等一天。 柏淑枝又把这种情况用短信通知了苑大有。 苑大有短信回复:“明天,不能拖过明天。” 第三天,正月初六。 柏淑枝把钱凑齐了,她给苑大有的发短信:“钱,八十万,已经齐了,到哪儿去送给你们。” 苑大有的短信回复:“听我们的通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熬过,柏淑枝惦记着自己的女儿史楠……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孩子在几个绑匪的手里,能怎么样呢?其实史丹新又何尝不是如此。面对家庭的灾难,他们相对无言……家里边简直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们的心里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为他们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会看到一把刀架在女儿史楠的脖子上…… 下午五点,苑大有来了短信,柏淑枝一看,内容是:“明天上午十点,龙海商厦门前。” 柏淑枝马上把这条信息,转到诸葛队长的手机上。 正月初七,上午十点。 龙海商厦的门前。 柏淑枝驾驶着雪佛兰越野车,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拎起装着一沓沓人民币的密码箱,准时地站到了商厦的门前,她把密码箱抱在自己的胸前,犹如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小史楠。 大街上,正是人们利用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出行、购物、走亲戚……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时地堵车。人行道上,人们穿着新衣、新袄,时兴的打扮,亲友结伴,欢声笑语,熙熙攘攘。 然而,她却独自感觉到冷清。 她站了一阵子,由于几天来几乎是不吃不喝,心中有火,身体感到了虚弱,但是,她也得硬挺着……她实在是觉得太累了,她索性抱着密码箱,坐在了龙海商厦门前冰冷的大理石的台阶上。 她拿出手机,把手机放在了密码箱上,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又瞪大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屏幕。 短信来了:“八十万元钱,备足了吗?” 她回复:“八十万,都在我抱着的密码箱里。” 短信来了:“你左边的人是谁?” 柏淑枝向左边一看,是一个扫街的老太太,她回复短信: “是个清扫工。” 短信来了:“是不是那个叫铁瑛的女特警伪装的?” 柏淑枝回复:“我不认识什么铁瑛。” 短信来了:“你确定你的身边没有警察吗?” 柏淑枝回复:“我的身边没有警察,但是,谁是警察,我也不认识。” 短信来了:“你这种不确定的回答,让我们怎么去行动。” 柏淑枝回复:“我的女儿呢?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一手交钱,一手领人。” 短信来了:“我们还没有取钱,当然不能让你的女儿现身。” 柏淑枝回复:“你们要讲个信用,我不能人财两空。” 短信来了:“当然,不过这个地方不安全,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吧。” 柏淑枝回复:“什么地方?” 短信来了:“你在你的雪佛兰越野车里,等我们的短信。” 十一点整,短信来了:“到迎春大街和望海花苑小区的拐弯处。” 于是,柏淑枝驱车来到了那里。 这里,正是不久前,发生“1•;17爆炸案”的地方。 虽然这里有一些小商、小贩,但是,可能是中午时分,人并不多。 柏淑枝主动给苑大有他们发去短信:“我已经到达了你们指定的地点。” 苑大有回复:“看到你驾车来了。” 柏淑枝短信:“我要见到我的女儿。” 苑大有回复:“你的女儿健康、安全。” 柏淑枝短信:“我只有见到了,我才能相信。” 苑大有回复:“你的副驾驶的座位上坐着的,是你的什么人?” 柏淑枝短信:“我的副驾驶的位置上,是空着的。” 苑大有回复:“哦,我们没看清,是一个影子。” 柏淑枝短信:“你们用我的女儿来交换吧,八十万元就在我这里。” 苑大有回复:“配合你的警车来了。” 柏淑枝短信:“胡说,我怎么没看见。” 苑大有回复:“在你的汽车的方向的后面。” 柏淑枝打开风挡车窗,回头望去,果然有一台警车闪烁着警灯、鸣叫着警笛,疾驰过来……然后,风驰电掣般地呼啸而过。 待警车渐渐地走远,她发出短信:“这是一台警车的偶然路过。” 苑大有回复:“那也够惊心动魄的。” 柏淑枝短信:“咱们按约定交换吧。” 苑大有回复:“不行,这个地方不安全。” 柏淑枝短信:“你们怎总是出尔反尔。” 苑大有回复:“我们需要的是稳妥,换个地方吧。” 柏淑枝短信:“还换到哪里?” 苑大有回复:“等我们的短信吧。” 柏淑枝无奈,只好耐心地等待。 十四点三十分。 苑大有的短信来了:“地点,樱花瀑布。” 柏淑枝立刻把这个短信转给诸葛队长。 诸葛队长回复:“你可以去,但是,驾车的速度要稍放慢一些,我正在布置警力……” 然后,她驱车前往樱花瀑布,到达樱花瀑布的时候,已是十五点三十六分。 苑大有短信:“你怎么才来?” 柏淑枝回复:“我已经几天没睡着觉了,也没心思吃饭,精神恍惚……哪敢快开车。” 苑大有短信:“你后面的那台白色的富康轿车是跟你一同来的吗?” 柏淑枝回头看去,果然刚刚停下来一台白色的富康轿车,从车上走下来一家人,一对年青的夫妇和一个男孩。 柏淑枝回复:“你们别总是疑神疑鬼,看好了,那是一家人来这里旅游的。” 苑大有短信:“哦……看清楚了,果然是旅游的。” 柏淑枝回复:“我的女儿史楠呢?” 苑大有短信:“你拎着你的密码箱,下车吧。” 柏淑枝拎着密码箱下了车,她回复:“我向哪个方向走?” 苑大有短信:“你走到樱花潭的岸边上。” 柏淑枝来到了樱花潭的岸边上,她回复:“我必须看到我的女儿史楠。” 苑大有短信:“你女儿已经看到你了……你顺着樱花潭的边沿,直接向前走,然后再往上爬。” 她转身向前边的山坡上走,山坡比较陡峭,但是,为了女儿,她必须攀爬……瀑布的飘逸出来的水珠飞溅到了她的身上……这时,她的手机的铃声响了,她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听。 电话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妈妈,是我,史楠。”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说:“楠楠,你在哪儿?” 史楠说:“妈妈,我已经看到你了。” 柏淑枝说:“妈妈怎么看不见你呢?” 史楠说:“你再向上爬一爬,就能看见我了,我几乎就在瀑布的后面。” 柏淑枝手提着密码箱,以她虚弱的身体,拼力地向上攀爬…… “妈妈——”女儿的叫声。 柏淑枝抬起头来,看见了女儿站在瀑布的边缘的后面,那里是陡壁的凹进去的地方,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但是,她的女儿,却被一条绳子捆绑着……女儿的身后,站着红蜘蛛。 红蜘蛛拉了柏淑枝一把,把柏淑枝拉上了凹进去的平台上。 柏淑枝说:“给你,八十万。” 红蜘蛛说:“你把密码箱打开。” 柏淑枝把密码箱打开了,说:“你点一点吧。” 红蜘蛛把钱点了点,说:“好,整整八十捆。”她又抽出一捆,看了看封捆的纸条和纸条上的印章说,“嗯,银行的原装。”她拿出一张,掏出手电,把纸币冲着手电的光亮照一照,说,“的确,货真价实,不是假币。” 柏淑枝说:“你把楠楠的绑绳解开。” 红蜘蛛说:“好,”她把史楠的绑绳解开了,对柏淑枝说,“钱呢,我留下了……你们娘俩,可以顺着你爬上来的路,直接地返回去了,拜拜。” 红蜘蛛的电话铃声响了,是苑大有来的电话:“喂,师妹,情况怎么样?” 红蜘蛛说:“师兄,八十万元已经到手了,一切顺利。” 苑大有说:“等你回来,咱们庆祝一番。” 红蜘蛛说:“我这就往回走。” 说完,她关掉手机,转身走向瀑布的后面,原来瀑布后面的凹陷处,有一个狭窄的刚刚可以挤身爬过去的山洞。 红蜘蛛如同蜘蛛一般地爬了进去,一瞬间,影儿无踪…… 红蜘蛛用手电照着,在岩洞里钻、爬、攀、行……来到了岩洞的另一个出口。在另一个出口处,她停顿下来,谨慎地探出头去,前后左右地观察,看看有没有异常? 的确没有异常,她才拎着密码箱,走出岩洞,从百宝囊中拿出“如意金抓”,刚要施展“如意金抓”窜上树冠……就听到“啪”的一声如同折断了干树枝一般的脆响,“盘丝罩”在她的头上瞬间打开,急速地像伞一样地散落,又急速地像渔网一样地收紧,纤细而柔韧的网丝随即把她紧紧地裹挟起来,让她动弹不得。 铁瑛从洞口旁边的树冠上,跳了下来,说: “红蜘蛛,你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我已经等候你有一阵子了。” “算你撞大运撞上了,我认倒霉。”红蜘蛛说。 “不要忘了,我就是这樱花镇的人,从小就在樱花山上长大了,山岩、陡壁,裂隙、洞窟,溪流、湖泊……没有我不熟悉的……苑大有当过樱花山镇的派出所的副所长,就自以为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铁瑛说。 红蜘蛛垂头丧气,不言语了。 第二十章 红蜘蛛的性交易之一 刑警队。 铁瑛说:“红蜘蛛,你把你的犯罪的事实……好好地回想一下吧,我们会问讯你,我就纳闷了,你说你,长得多么漂亮的大姑娘,怎么走上了这么一条出卖色相的道路呢?” 红蜘蛛看了看铁瑛,表示沉默。 铁瑛把红蜘蛛推到一个封闭的单间里,说: “你自己冷静地、清醒地反省反省吧。” 红蜘蛛被单独地羁押在一个封闭的单间里。 是的,她是怎样走上了这么一条出卖色相的道路,又落到了今天这样一个如此的下场的呢?她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里在回首往事……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帘上……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一幕—— 那时候,她经过自己的大师兄苑大有介绍,来华莱山宾馆工作不久,蔡毓麟找她: “小洪,我有个事儿,求你。” “我不认识你。”她说。 “我认识你的二师兄邢士途。”蔡毓麟说。 “什么事儿,你说吧。”她说。 “明天,我的一位亲戚在咱们宾馆订了一桌酒席,我想请你去做那个包房的服务员。”蔡毓麟说。 “宾馆里的服务员那么多,各施其职,你为什么非要请我做那个包房的服务员?我的这一摊儿工作谁来做?”她说。 “可以临时地换一换嘛。”蔡毓麟说。 “不行,你去找别人吧。”她说。 “我要是找别人,我还找你干什么?”蔡毓麟说。 “那你为什么找我?”她说。 “我说白了吧,整个华莱山宾馆,我觉得你的个头、容貌最打人儿,而且气质什么的,瞅着也最好。”蔡毓麟说。 “那只不过是个陪衬……”她说。 “这个陪衬很重要啊,可以营造一个心旷神怡的气氛,有利于我那亲戚的一笔大生意的做成。”蔡毓麟说。 “我做那个包房的服务员,你的亲戚的生意就能谈成?事情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她说。 “我跟令狐总经理都打过招呼了,你就答应了吧,算我求你了。”蔡毓麟说。 “不同意。”她说。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二幕—— 蔡毓麟没辙了,他去找来了二师兄邢士途。 邢士途说:“师妹,蔡毓麟的事儿,你就帮他个忙吧。” 她说:“蔡毓麟的亲戚做生意,关我什么事?他非得看上我了。” 邢士途说:“他说你长得靓丽,有助于气氛……能促使生意的成功。” 她说:“二师兄,说心里话,我不想去……” 邢士途说:“他还说呢,如果你能促成这笔生意的成功,他们会给你提成……” 她说:“他们是做什么生意?” 邢士途说:“承揽工程。” 她说:“噢,可不是个小生意。” 邢士途说:“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工程啊。” 她说:“如果提成,给咱们提多少?” 邢士途说:“他们要给咱们提百分之五,我说不行,百分之六。” 她说:“你要人家那么多。” 邢士途说:“你不懂,提成百分之五是正常的规矩,这个谁都懂得。” 她说:“那你为什么要人家百分之六?” 邢士途说:“跟他们要百分之六,好分配,你要百分之四,我和蔡毓麟各得百分之一。” 她说:“听他们那么说吧,真的要成了,他们挣了钱了,就红了眼了,早把咱们甩到一边去了,现在这些做生意的人啊,心里黑着呢。” 邢士途说:“不会,他们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不会破了规矩,你就答应了吧,这事算我求你了。” 她说:“好吧,给你二师兄个面子,但是,如果事情成了,那个提成……” 邢士途说:“这个包在我身上,如果他们说话不算数,你二师兄我也不会答应的……” 她说:“那就好。” 邢士途说:“哎,师妹,我听说他们请的客人是个局长,才三十二、三岁,长得年轻、帅气……还是个硕士呢,给你当个对象比较合适。” 她说:“二师兄,你说什么呢……” 邢士途说:“嘿嘿,跟你开个玩笑嘛……”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三幕—— 华莱山宾馆。 二楼,雅间。 这个雅间的服务员是洪芝姝。 出席宴饮的有蔡毓麟的姨表哥——飞天建筑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庄富强和他的两个副总,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令狐智应邀作陪,还有蔡毓麟。 他们都已入座,等待着他们所应邀的客人——市交通局的副局长高原的到来。 洪芝姝给在座的每一个人斟上菊花枸杞茶,大家品茶、聊天。 蔡毓麟说:“……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按说,高局长也该来了,用不用给他打个电话?” 令狐智说:“说好的事,他不会失约的,请他到咱们宾馆来吃个饭,我的这点面子,他还是得给吧。” 蔡毓麟说:“那是、那是。” 不一会儿,高原推门而入,他说: “迟到了,迟到了,局里的一点小事,耽误了。” 令狐智说:“高局长日理万机,耽误一小会儿,可以理解。” 他把在座的宾客都一一作了介绍,大家相互握手,落座。 令狐智说:“小洪,上菜。” 洪芝姝说:“好的。” 随着佳肴的上桌,洪芝姝微笑着又给大家斟上了美酒。 庄富强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 “今天,我能请到高局长到华莱山宾馆一聚,内心非常高兴。百闻不如一见,高局长风采翩翩,年轻有为……来,大家为高局长今后的事业发达,步步高升干一杯。” 说完,大家碰杯,他一饮而尽。 令狐智说:“高局长可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才三十二岁,就已经是副局长了,后生可畏啊。来,为高局长的辉煌的前景,干一杯。” 大家碰杯,又干了一杯。 庄富强说:“我知道,高局长在学校里就是位高材生,硕士学位,在道路工程方面发表了百余篇论文,还有三部专著……同时,又研修经济、法律,取得了这两门专业的学士学位。高局长是学者型的管理干部,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说,高局长的前途无可限量啊。我非常愿意结交这样的人做我的朋友,不是有句话么,与凤凰同飞是俊鸟,我就愿意做这样一只俊鸟。来,为大家都做与同高局长这样的凤凰同飞的俊鸟,再干一杯。” 大家主动地同高局长碰杯,又干了一杯。 高原说:“我在各方面的所取得的一点成绩,都是跟组织上的培养和同志们的帮助分不开的,我应当不辜负组织上的培养和同志们的期望。” 看到大家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地对待交通局长的年轻的副局长高原,又听到了高原的学识和著述……同时,人也长得帅气,大高个儿,身材魁梧,天方地圆的脸型上有一对明澈的浓眉大眼睛……儒雅而雄健。 洪芝姝看得真的动了心,她灵动的眼睛微笑地盯着高原。当高原的眼光在无意间浏览到她时,她朝高原妩媚的一笑,笑意中流溢出万种风情,并且,有一种摄魂夺魄的魅力……高原的年轻的心灵里,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感到在自己的经历中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娇美的女子……但是,他很快就把自己的目光垂下了,借此掩饰自己作为一个血性男子的非分的流露,并且又在瞬间完成了理性的回归。 令狐智大概看出点什么,他用手一指洪芝姝,说: “我来介绍一下,今天为我们这桌宴席做服务的小姐,是特邀的洪芝姝小姐,她可是我们华莱山宾馆的馆花。” 蔡毓麟说:“洪芝姝,我们都在暗地里叫她的名字的谐音,管她叫‘红蜘蛛’。” 说着,他诙谐地一笑。 洪芝姝并不介意蔡毓麟的诙谐,她微微地一笑,向大家点了点头,说:“谢谢我们令狐总经理的介绍,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华莱山宾馆宴饮、会议、住宿……我和我的同事将竭诚为大家服务……高局长风采翩翩的到来,使我们的宾馆充满了生气,也使我们这套雅间蓬荜生辉……我代表我们宾馆敬大家一杯,但是,首先敬尊贵的客人高局长一杯,好吗?” 大家鼓掌。 她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然后,来到了高原的身边,说:“高局长,认识你是个缘分,为我们的这个缘分干一杯。” 高原说:“很高兴能和你这样的漂亮的小姐结识,干杯。” 两个人碰杯,干杯。 令狐智说:“庄总今天把高局长请到我这里来,是借助我们宾馆这个平台,庄总有些事情需要高局长指导……你们有些业务上的事,我也不懂,我还有客人需要照应,所以我就先走一步,你们之间业务上的事,你们自己谈……” 说完,他出去了,也是借个托儿回避了。 庄富强说:“高局长,听说咱们市的六百公里的县乡公路的改造工程,整个工程投资八个亿,由你全权组织、管理、指挥?” 高原说:“是的,有这么一回事儿。” 庄富强说:“高局长能不能帮助我们飞天建筑工程公司……我们飞天工程公司希望能够中标啊。” 高原说:“你们通过令狐总经理,请我到这里来,我就知道你们是这个意思……盛情难却,我不能不来。但是,我要说的是,这项工程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非常关注,不是有句话么,‘要致富,先修路’。这项改造工程从始至终都是要公开的、透明的,要体现公平竞争的精神,要搞招标、投标……所以,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当然,我是要参与的,并且是由我牵头……但是,我个人所起的作用是有限的。” 庄富强说:“哦……” 蔡毓麟走过来说:“高局长,咱们今天是友谊第一,业务第二,我看还是不谈业余上的事情为好……来高局长,我敬你一杯,我先给你把杯子满上……” 他自己的酒是满的,他用手中拿着的酒瓶子里酒,给高原的酒杯斟满了酒,然后,跟高原碰杯,相互之间都一饮而尽。 酒,喝着喝着,高局长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呆滞,脑袋有些沉重……他的语言有些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搞的,我……”蔡毓鳞说:“高局长大概是有些不胜酒力,是不是喝多了?小洪,咱们先把他扶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他们把高原搀扶到了208房间。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四幕—— 华莱山宾馆,208房间。 蔡毓麟拿起茶壶,倒茶,递到高原的面前,说: “这是我早就沏好的浓茶,你先喝了,醒醒酒……” 高原接过来,一饮而尽。 蔡毓麟又倒了一杯,说:“小洪,你也辛苦了,喝一杯吧。” 洪芝姝接过来,也喝了。 蔡毓麟说:“小洪,我表哥那边,我还得照应一下,高局长这里,你先照应着……好不好?” 洪芝姝说:“好,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蔡毓麟走了。 高原依靠在床上,迷瞪了一小会儿,睁开了眼睛,看见洪芝姝坐在他的身旁,微笑地看着他。 她说:“好了,你醒了。” 高原说:“嗯,醒了,刚才还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呢,现在,忽然感觉清醒了。” 她说:“你再喝点水吧。” 她给他倒茶水,他继续喝茶水。 喝着喝着,高原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循环加快似的,身上发热,难道是喝了酒,又吃了一些高热量的食品,所以如此?更让他不解的是,他的两条大腿之间的那个生命之根,猛然勃起,竖立了起来,以至于使他的裤裆的部位都凸起了……他把床上的毯子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腰腿间,以做掩饰。 不仅是高原,洪芝姝也是,她也感到了自己的身体发热,她的脸面涨红,使本来就是粉面桃花的她,更显得鲜艳、娇媚。不知怎么的,她也感到一种渴求……一种对于男人的躁动的渴求。高原的那大腿间的猛然的勃起,她敏锐地看到了,她下意识地感到……她显现出姑娘的羞涩与腼腆,然而,这种羞涩与腼腆,使她具有不可抗拒的阴柔的诱惑力而更加楚楚动人。 他感到她年青,娇、艳、美;她感到他年轻,雄、健、帅。 他和她的两只眼睛相互对视着,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和她用眼睛里的可以阅读的看似无声胜有声的灿烂的光芒,相互之间心有灵犀地殷切地交流着…… 他看着看着……一把把她拉过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她也顺势扑向了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并且,紧紧地抱住了他……她仰起脸面,她的脸面上刚好出了点汗,正是她恰如桃花带露水,更加润泽、亮丽,她动情地喃喃地叫了一声: “高哥……” 这一声,虽然莺声燕语,却石破天惊,无限风情,千娇百媚。 高原回应道:“我的红蜘蛛……” 这一句,虽然俚言俗语,却高山流水,倾泻典雅,亲情澎湃。 高原给她宽衣解带,她半推半就,犹抱琵笆半遮面……终于,两个人赤裸裸地拥楼在弹簧床上,洪芝姝还是处女,高原怜香惜玉,亲吻抚爱,小心翼翼…… 云雨之后,依依惜别,洪芝姝说: “庄总求你的事……” 高原说:“让他们先通过正常的渠道,参加招投标……如果有可能,我会通过你来帮他……” 洪芝姝说:“哦,知道了。”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五幕—— 几天后,洪芝姝收到了高原发来的手机短信:“招标工程的标底是……” 她没有把这个短信转发给飞天建筑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庄富强,而是找来了蔡毓麟,让他把标底的机密转达给庄富强。 庄富强的飞天建筑工程公司按标底报价,果然中标。 庄富强得到工程预付款后,马上拿出工程造价总额的百分之六给了蔡毓麟,蔡毓麟和邢士途各得百分之一,洪芝姝得了百分之四。 仅仅百分之四,她就拿到了六十万元人民币。 她和高原相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她说: “飞天建筑工程公司给了我六十万,我留二十万,给你四十万,你看可以不?” 高原说:“我一分也不要,都给你。” 她说:“这样,我心里会觉得不平衡……” 高原说:“我的心里只留下你对我的爱,就足够了。” 她说:“我一人独得六十万,一下子有这么多的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高原说:“听我的,我通过关系给你介绍,使你低价买下两套宽敞的房子,让你爹妈住一套,你自己留一套。这六十万连装修的钱都够了。当然,这两套房子的证照都应当是你的名字。日后,即使物价上涨,房价也会上涨,你这六十万不但保值,而且会升值……” 她说:“好吧,我自己留的一套,就是咱们俩的爱巢。” 高原会心地笑了笑。 第二十一章 红蜘蛛的性交易之二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六幕—— 没几天,高原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华莱山宾馆就餐,并且,点名让洪芝姝来做餐厅的服务员。 洪芝姝知道,虽然是高原领着几个人来这里,但是,不是高原请那几个人,而是那几个人请高原,他们有求于高原。 宴饮之间,洪芝姝得知那几个人是省第二桥涵工程公司的总经理金璧辉和他的两个副总以及公司的总工程师……金璧辉说: “龙海市的六百公里的县乡公路的改造工程,我们公司决定投标其中的两个隧道工程,请高局长多多关照……” 高局长说:“如果不是盛情难却,今天我真的不想来……我管的这件事儿,难啊。整个的招投标的过程,要公开、透明,还要公正、公平,上上下下都瞪大眼睛盯着呢。重大的事情,都是集体决策,我虽然是主持这项工作,但是,既说了算,又说了不算。所以,我真的不好答应什么。我想我的这个处境,你们也会理解。不是有句话么,叫做‘理解万岁’。” 金璧辉说:“高局长,如果我们能使这两个隧道工程中标,我们不会让你白白地周旋的……我们会至少拿出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五……” 高原一摆手,拒绝说:“金总,你饶了我吧,如果我吃了你们的回扣,我这个局长也就没法当了,纪检委查的紧啊,我必须廉洁自律,我还年轻……” 金璧辉说:“难道高局长真的不给我们这个面子……” 高原说:“对不起了,金总,你们投你们的标,至于能否中标,不仅要看你们公司的实力,还要看你们的投标,能否投中我们的标的……” 金璧辉说:“你一口一个地叫我个‘金总’,我这个‘金总’难啊,得给我们这个公司的上千号人找饭吃啊……” 高原说:“金总,不必惆怅,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对洪芝姝叫道,“小妹,给金总斟满酒。” 洪芝姝答应道:“好嘞。” 说着,她过来给金璧辉倒酒。 金璧辉听了,指着洪芝姝说:“高局长,你管她叫什么?” 高原说:“我管她叫‘小妹’啊。” 金璧辉说:“小妹?” 高原说:“是啊,她是我亲姨娘的女儿。” 金璧辉说:“漂亮。” 高原说:“我难道不魁伟、英俊吗?” 金璧辉说:“不亏是亲姐妹生的儿郎和姑娘……” 没有不散的宴席,高原和金璧辉等人都已离去。 洪芝姝收拾碗筷杯碟、残羹剩饭,又打扫房间……这时,有人有礼貌地敲门,她回应道: “进来。” 走进来的是已经走出去又返回来的金璧辉,他说: “对不起,洪小姐,我来打扰你来了。” 洪芝姝说:“别客气,金总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金璧辉说:“不是。” 洪芝姝说:“噢。” 金璧辉说:“我是来求你件事。” 洪芝姝说:“金总,你开玩笑,你能求我什么事。” 金璧辉说:“这件事,还真的非你莫属。” 洪芝姝说:“什么事?” 金璧辉说:“宴席间,我们谈的隧道工程的事。” 洪芝姝说:“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哥他这个人干什么都是很认真,又胆小怕事……我虽然是愿意帮助你们,但是,恐怕我不一定能帮上你们什么……” 金璧辉说:“你替我们努努力,如果你努力成功了,我们会把工程造价总额的百分之五作为回扣奖励给你……我们决不食言。” 洪芝姝说:“哎呀,怎么办好呢,我哥那儿我是不好说话,但是,他手下的几个人我也认识……我努努力吧。” 金璧辉说:“好,我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如果有消息,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码是……关键是标底。” 洪芝姝说:“好吧,你听我的消息吧。”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七幕—— 洪芝姝打电话:“金总么,我是小洪。” “哦,我是金璧辉。”对方说。 洪芝姝说:“你过来一趟好吗?我在宾馆的208房间里等你。” 金璧辉很高兴,说:“好,我这就过去。” 金璧辉驱车来到了华莱山宾馆,急匆匆地走进了208房间。 洪芝姝倒茶水,说:“金总,你喝茶。” 金璧辉说:“标底摸到了吗?” 洪芝姝笑了笑,说:“标底是……” 金璧辉用笔把标底记录下来,他说: “谢谢你了。” 洪芝姝提醒说:“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金璧辉说:“你帮了我的大忙,工程的预付款一到我的账面上,我立马就把百分之五的回扣给你送来,这是众所周知的潜规则,我怎么会忘了呢?” 洪芝姝又笑了笑,说:“你可以食言嘛,又无凭无据的。” 金璧辉说:“如果我食言,一旦把这个的信息传出去,我们公司可能就再也揽不着工程了……这也是信誉啊。” 过了些日子,金璧辉亲自给她送来了一个银行卡,银行卡里存有人民币一百万。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八幕—— 爱巢,红蜘蛛购置的寓所。 “装修的还不错。”高原说。 “还不得谢谢你啊。”红蜘蛛说。 “谢我什么,这是你用爱心建筑的爱巢。”高原说。 “金总送来了一百万,给你六十万吧,好不好?”红蜘蛛说。 “不好,你跟我提钱的事,俗,太俗。”高原说。 “好,我不提了,可是这一百万,我怎么花呢?”红蜘蛛说。 “你这话问得好,这就叫怎么理财?”高原说。 “怎么理财,我想了,这回咱们不买房子了,要盖房子。”红蜘蛛说。 “怎么,要自己开个建筑公司吗?一百万不过是个小钱啊。”高原说。 “不是,我看龙海商厦附近有块空地,我想在那儿用这一百万盖个小楼,又是门市房,升值的程度可想而知……”红蜘蛛说。 “你说的都是小孩子说的话,那是寸土寸金之地……而且,人们的眼睛都狠狠地盯着那块地呢,市里也有统一的规划,我能不能通过关系给你协调来这块地呢?也能,但是,树大招风啊,如果大风来了,有可能把这棵树连根都拔了。”高原说。 “连根都拔了,什么意思?”红蜘蛛说。 “我是说,做了这件事,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这件事是谁办的?他给谁办的?为什么他要给她办?最后,办事的人的官没了,这块地连同这块地上的建筑物,也没收了。” “哎呀,那可不好,”红蜘蛛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你的思路是对的,”高原说,“秀水路有一块地,这块地的对面将要盖一个商业中心……这里将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必将也是寸土寸金之地。” “这块地现在属于谁?”红蜘蛛说。 “市路桥公司下属的一个分公司。”高原说。 “归你们局管。”红蜘蛛说。 “不是,归建设局管,如果是归我们交通局管的话,我就不会介入了。”高原说。 “为什么?”红蜘蛛说。 “这就叫‘远交近攻’,离我的工作关系越远的人,我可以结交,离我的工作关系越近的人,我尽量地回避。因为将来在同一个单位,说不上产生什么利益上的摩擦,就会攻击我,甚至借缝下蛆……相反,离我的工作关系远的人,会攻击我的概率就非常低。”高原说。 “我怎么做?”红蜘蛛说。 “路桥公司的萧总是我的朋友,咱们请请他……”高原说。“好吧。”红蜘蛛说。 “还有,咱们不能空手套白狼,你要至少拿出两万元,私下里给萧总……”高原说。 “明白。” 红蜘蛛过去抱住了高原,朝高原的脸蛋上亲吻了一口,说: “你虽然年轻,但是,鬼点子可真多。” “多读点历史学,长见识。”高原说。 作为回应,他抱紧了红蜘蛛,朝红蜘蛛的额头、脸颊、下颏,吻了三吻,说: “我有点累了,咱们睡觉吧。” “不,你要继续当猛男……”红蜘蛛娇嗔地说,说着,她脱光了衣服,铺好了被窝。 “好,我要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满足你的爱欲,你可真美。”高原说。 “不,也满足你的爱欲……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嘛。”红蜘蛛说。 “英雄、美人,干柴、烈火,说得好。”高原说。 他说着,掀开了被窝,被窝里是红蜘蛛流线形的裸体……他的欲望顿时像碰撞产生的火星喷溅到已经浇上了油的干柴上,干柴熊熊地燃烧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轱辘地钻进了被窝,扑到红蜘蛛的身上……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九幕—— 华莱山宾馆,雅间。 服务员是红蜘蛛。 高原说:“很长时间没能和萧总聚在一起了……今天我特地请你,只有你和我。” 萧总说:“能和高局长聚在一起,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高原说:“萧总这是在骂我,对我有意见。” 萧总说:“哎哟喂,我的大局长,我们草民哪敢哪。” 高原说:“上次那两个隧道工程,给了省桥涵二建。一是他们的综合实力的确比你们强,二是他们的标的跟我们的标底最接近。即使是这样,我的心里也是想着你们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咱们毕竟都是龙海市的人。咱们市的某个领导也跟我说了,让我关照一下你们……但是,这个时候,省里的某个大领导说了话……我就没辙了。这个大领导是谁,我还不好透露。我也是不得已啊。希望萧兄能够谅解。” 萧总说:“唉,过去的事情,咱们就让它过去了,可是……这次的两座公路大桥和东海段的路改工程呢?” 高原说:“你们只管投标,我会鼎力相助,如果不出意外……中标的应该是你们公司。” 萧总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地喝酒了。” 高原说:“芝姝,给萧总斟酒。” 萧总说:“你们认识?” 高原说:“如果不认识,刚才的那些话,我怎么敢说?我这个人办事,历来谨慎。所以,我特地挑了个服务员,是我的姨表妹。她叫洪芝姝。” 红蜘蛛过来,说:“萧总好,我给您敬酒。” 萧总说:“谢谢。” 高原说:“她还有件小事,要求萧总呢。” 萧总说:“什么事,说吧?” 高原说:“你们公司下属的分公司在秀水路的那块临街的地,分割出一块给我的这个表妹,她家里这些年做生意积攒了点钱,想盖个小楼,找了几个地方,也都不如意……你是否能忍痛割爱?” 萧总说:“那个地方,别看现在不起眼,用不了几年可是大有发展的,会变成寸土寸金之地……但是,话又说回来,看在你高局长的面子上……我同意了。” 高原说:“萧总就是爽快,不过,她要也不能白要,是要给你们下属的分公司一些补偿的。” 萧总说:“自家人的事,好商量。” 高原说:“哎哟,我的肚子有点不适……我去卫生间一趟,去去就来。” 说着,他出去了。 红蜘蛛拿出一个大信封,说:“萧总,这是两万元钱,送给您的,不成敬意。” 萧总说:“有高局长的面子在,我哪能收你的钱呢?” 红蜘蛛说:“他是他,我是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笑纳。” 萧总说:“我怎么好意思收……” 红蜘蛛说:“如果你不收,我要办的事,我也不办了。” 萧总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把那个大信封收了起来……这时,高原也从外面回来了,说: “酒满上了没有,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和萧总还得干杯啊。” 两个人继续干杯,红蜘蛛笑盈盈地服务。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十幕—— 从办理那块地的各种手续,到找工程队建筑,都是高原在幕后策划,红蜘蛛在台前跑腿。 这块地皮价值十八万,红蜘蛛送给了萧总两万,给萧总下属的分公司缴纳三万,一共花了五万,谨此而已。 小楼竣工了。 红蜘蛛问:“利用这个小楼做点什么?” 高原说:“那附近有两个中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冲着那些学生,开个网吧,肯定能行。” 红蜘蛛把小楼简单装修之后,买进了七十台电脑,由她哥哥管理,开起了网吧。 由于周边没有网吧,位置适当,规模比较大,网吧一开业,生意就比较火,钱像流水似的淌了进来。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十一幕—— 华莱山宾馆,208房间。 苑大有领着两个人,来见红蜘蛛。 红蜘蛛说:“师兄,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非要今天来见我不可?” 苑大有介绍道:“这是樱花镇石材厂的厂长苑大忠和樱花镇水泥厂的厂长苑大义,都是我没家里头的一个辈分的兄弟。” 红蜘蛛说:“我原来怎么没听你说过。” 苑大有说:“这是我调到樱花镇派出所当了副所长之后,下到企业,去摸安全和保卫情况时,一聊情况,聊上的。” 红蜘蛛说:“亲情巧遇。” 苑大有说:“说的就是……你刚才问我来干什么,还真的有事求你。” 红蜘蛛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苑大有说:“听说你认识县乡公路改造工程的总负责人高局长?” 红蜘蛛说:“比较熟悉。” 苑大有说:“县乡公路改造工程需要大量的各种标号的石头和水泥,我们镇的石材厂和水泥厂正好出产各种标号的石头和水泥……你跟高局长说说话,给推销一下。” 红蜘蛛说:“师兄,我听说,那个改造工程都招投标给各个工程公司了,用哪里的材料,是中标了的各个工程公司自己说了算,人家是要合算成本的。” 苑大忠说:“我们石材厂的石头,其价格决不会比其他厂家高。” 苑大义说:“我们也是,同一标号的,同等的价格。” 红蜘蛛说:“你们水泥厂的质量呢?如果你们水泥厂的水泥的质量不好,结果干出来的工程是‘豆腐渣’工程,事情可就麻烦了。” 苑大义说:“你放心,我们有质检局的合格证书。” 红蜘蛛说:“噢,那我就放心了。” 苑大有说:“师妹,你能给说说话么?” 红蜘蛛说:“求人的事,我不好开口啊。” 苑大有说:“都是石材和水泥,用谁的不是用呢?” 苑大忠说:“如果能行,我聘请你为我们石材厂的特邀销销员,我们的销售员都是按销售额的比例提成的,比例是百分之三。” 苑大义说:“作为报酬,我们给销售员的也是按销售额的百分之三的比例提成,市场经济嘛……在经济上,我们不会亏了你。” 红蜘蛛说:“现在到处都在搞建设工程,你们不会到别的地方推销去吗?” 苑大忠说:“县乡公路改造工程是政府工程,财政拨款,钱款有保证。” 红蜘蛛说:“噢。” 苑大有说:“如果事情成了,我也算是为樱花镇的经济发展,作了点贡献。” 红蜘蛛说:“跟高局长去说,我可以去说。但是高局长这个人干什么很古板、很认真,他肯不肯跟具体的工程公司去说……也不好说。如果说成了,你们也别高兴,是你们的缘分好。要是有提成,你们就都给我师兄,我一分钱都不要。如果要是高局长不肯去说……你们也别恼。我肯定是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尽了心了。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苑大义和苑大忠都说:“好、好。” 红蜘蛛说:“两位厂长,我知道你们的事情都很忙,我就不留你们了……我和我师兄有一阵子没见面了,我们师兄妹还得叙谈叙谈……” 苑大义说:“我和大忠本来是要请你吃个饭的,你看……” 红蜘蛛说:“你们的盛情,我心领了,谢谢。但是,有我师兄的面子,的确不用……” 石材厂的厂长苑大忠和水泥厂的厂长苑大义离开了208房间,走了。 红蜘蛛说:“师兄,如果事情成了,你拿百分之一,我拿百分之二。” 苑大有说:“好的。” 红蜘蛛跟高原说了,事情成了。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十二幕—— 爱巢。 拥抱在一起的高原和红蜘蛛。 高原说:“我要走了。” 红蜘蛛说:“你走?到哪里去?” 高原说:“正如我的名字一样,雪域高原。” 红蜘蛛说:“你……诓我。” 高原说:“是真的,援藏。” 红蜘蛛说:“怎么说走就走呢?” 高原说:“这既是组织决定,也是我个人的申请。” 红蜘蛛说:“你就这么狠心,撇下我?” 高原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该全身而退了。” 红蜘蛛说:“难道你不爱我了?” 高原说:“我爱你。” 红蜘蛛说:“你是不是怕我闹着要跟你结婚,你怕离婚,所以……” 高原说:“不是,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红蜘蛛说:“是的,我甘愿做你的情人,甚至隐秘情人,因为我爱你。” 高原说:“我说我爱你,你也说你爱我。我们相互爱慕。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个姑娘,而你也知道,我有家庭,我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既然相爱,就应当希望对方能够幸福。如果我始终这样眷恋你,等于是霸占你,霸占你的青春,长此以往,会把你毁了……我不能离婚,因为那样的话,舆论会对我相当不利,会影响我的仕途。按照中国人的观念,官员的道德品质要好,而如果家庭破裂,往往会让人们认为这个人的道德和品质不够圆满,其形象也就大打折扣。我已经走上了仕途,我今后还要继续走下去……我说我爱你,也爱我的妻子,你会说我这个人贪欲,但是,我的确如此。我们应当把对方的幸福,看作是自己的幸福。你该找个好人家了,姑娘总是要出嫁的……我这样说,你能理解我吗?” 红蜘蛛说:“我理解。” 高原说:“你现在不缺钱了,人又长得十分靓丽,可以说,你的身价非常高,一定要找个素质非常高的帅哥。” 红蜘蛛说:“找什么找?离开了你,我可能连魂儿都丢了。” 高原说:“忘掉我,离开我的阴影……我在雪域高原,至少工作两年,这两年我既不会给你写信,也不会跟你在网络上往来,你我也就都死心了。” 红蜘蛛说:“援藏后,你还会回龙海市吗?” 高原说:“我听上边的意思,我有可能调到省城去了。” 红蜘蛛说:“你要升高了?” 高原说:“至少升一级到两级。” 红蜘蛛说:“那样,我的心里也许会舒服些。” 高原说:“谢谢你对我期许和对我的厚爱。” 红蜘蛛说:“没有你的爱,我会把握不住我自己,也许我会堕落……” 高原说:“胡说。” 红蜘蛛说:“我在我们华莱山宾馆,我觉得有众多的男性的眼光贼眉鼠眼地看着我,要勾引我……诸如我们宾馆的令狐总等人,就像似虎视眈眈……” 高原说:“不然的话,你就离开那里吧。” 红蜘蛛说:“那里还真是接触社会上层的好地方……” 高原说:“以后的路,你自己走,要很好地把握住自己,你我相距万里之遥,也许是爱莫能助了。” 红蜘蛛说:“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高原到省城报道,然后,乘飞机,援藏去了。 高原果真如他所说,从此音讯皆无。 红蜘蛛果真如她所说,像丢了魂儿似的,惶惶不可终日……但是,她是真心地爱着高原的,她只有把对高原的爱,永远地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 为了她和高原的爱,也为了她和高原……她永远不会把她和高原的关系,向外人吐露半个字。 浮现在红蜘蛛眼帘上的第十三幕—— ……她成了蔡毓麟、邢士途等人所布置的“色情陷阱”里的引狼入室的羔羊,又在瞬间变羔羊为母狮去威慑掉进“色情陷阱”里的狼…… 邢士途施展“飞檐壁虎功”,到史丹新家去放爆炸装置失手的那一天……她和苑大有在树林里接应了邢士途。苑大有叹息地说: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她说:“大师兄,怎么个最坏的打算?” 苑大有说:“就是蹲监狱的准备。” 她说:“那又怎么样?” 苑大有说:“不管刑警们是威胁还是利诱,都不要听信他们的话,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当了这么些年的警察知道,那些都是空洞而诱人的华而不实的口号。不是有这么句话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判不了几年。’坦白了,罪行就增加了,判刑的年数也就增加了。相反,不坦白、不交待、不承认,他们证据不足,他们就是神仙也拿你没辙,记住了吗?” 她和邢士途都说:“大师兄的话,我们记住了。” 苑大有说:“我说的这些话,中心的意思是我们师兄弟和师兄妹之间,要‘义’字当头,不能互相检举,没了情感人品,坏了江湖上的义气。” 她和邢士途都说:“是。” 第二十二章 审问 二月七日,晚上。 刑警队。 鲁建华和铁瑛审问红蜘蛛。 铁瑛问:“红蜘蛛,你们设置‘色情陷阱’,坑害和勒索人,你们一共干了多少起?” 红蜘蛛答:“什么叫‘色情陷阱’,我听不懂。” 铁瑛问:“你别装糊涂,工商所的向所长、重点中学的马校长……都是跟你有‘一夜情’之后,你们上门勒索,一旦满足不了你们无休止的要求,你们就用爆炸的手段进行威胁……” 红蜘蛛答:“你说的这些,我可是都不知道。” 铁瑛问:“石材厂的史厂长史丹新呢?” 红蜘蛛答:“听说过这个人……” 铁瑛问:“听说?你说得轻巧,由于我们警方戒备严谨,你们爆炸不成,刑士途就逃出惠民小区,跟你们在树林子里会合……你在其中。” 红蜘蛛答:“我不知道有这种事,你说有我在其中?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铁瑛问:“在惠民小区外的树林子里,那时候天快要亮了,你和苑大有接应按置爆炸装置未遂的邢士途,是不是?” 红蜘蛛答:“你说的,天快要亮的时候,天不是还没有亮呢么,黑咕咙咚的,像你说的,又是在树林子里,你看花眼了吧?我可是不知道这个事。” 铁瑛问:“我亲眼见到的,你还抵赖,是不是?” 红蜘蛛答:“没有的事,我能随便说吗?” 铁瑛问:“你以色情方式勾引史丹新,这总是事实吧?” 红蜘蛛答:“记不得了。” 铁瑛问:“这样的事实,你也不承认,难道还要我们把你们给史丹新寄去的录像——你们刻成的光碟放一放给你看吗?” 红蜘蛛答:“这个事,我真的记不清了,如果有……那也是蔡毓麟搞的,他把放有‘春药’的茶饮给我喝,使我一时糊涂了……我是受害者。” 铁瑛问:“绑架史丹新的妻子柏淑枝和他的女儿史楠楠呢?” 红蜘蛛答:“不知道。” 铁瑛问:“你冒充我铁瑛,苑大有冒充诸葛队长,到史丹新的丈人家把柏淑枝和史楠楠绑架了,难道你也忘了?” 红蜘蛛答:“不知道。” 铁瑛问:“你就是不承认,我们有证人、证言,也会照样定你的罪,不用你不承认……你在樱花瀑布那里用史楠楠交换八十万人民币的事情,总是有的吧?” 红蜘蛛答:“谁看见了?” 铁瑛问:“我啊。” 红蜘蛛答:“没有的事。” 铁瑛问:“你在哪里被捕的?又是怎样来到我们刑警队的?这些,你还否认吗?” 红蜘蛛答:“是你铁瑛把我请到这儿的,这儿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铁瑛问:“看来你是要顽固到底了,是不是?” 红蜘蛛答:“那是你说的。” 铁瑛问:“你的师兄邢士途和苑大有他们搞的爆炸装置,炸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红蜘蛛答:“不知道。” 铁瑛问:“你还说过,如若是我把你放了,你就会给我几十万元,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红蜘蛛答:“情急之下,逗你玩呢。” 鲁建华说:“红蜘蛛是在这里装疯卖傻,想跟我们顽抗到底啊……先审到这儿吧,把她带下去。” 铁瑛把红蜘蛛带了下去。 二月十日。 在莲花山区里蹲守在蔡毓麟父母家附近的刑警端木永青和刑警小王,把溜进他父母家的蔡毓麟逮了个正着。 蔡毓麟被带回刑警队。 端木永青和小王审问蔡毓麟。 端木永青问:“你叫什么名字?” 蔡毓麟答:“蔡毓麟。” 端木永青问:“你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刑警队来吗?” 蔡毓麟答:“知道,因为设局,敲诈勒索。” 端木永青问:“你都设的什么局?” 蔡毓麟答:“设的是色情勾引的局……然后,用暗中拍下的色情录像刻成影碟,去敲诈、勒索。” 端木永青问:“你们都敲诈谁了?” 蔡毓麟答:“有学校的马校长、工商所的向所长、石材厂的史厂长。” 端木永青问:“除了这几个人,你们还敲诈谁了?” 蔡毓麟答:“没了。” 端木永青问:“你们这个敲诈、勒索,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吗?” 蔡毓麟答:“也是,也不是。” 端木永青问:“怎么讲?” 蔡毓麟答:“是我和邢士途商量的,然后拉红蜘蛛入伙的,起先红蜘蛛并不知道……事后,她知道了,但是知道了,事情也已经办成了。” 端木永青问:“你把话说明白了?” 蔡毓麟答:“我和邢士途定下要敲诈的人选,让红蜘蛛关照……我在要敲诈的人选的酒里面下了迷药,使他昏沉……然后把他搀扶到房间里,又以解酒的名义给他喝浓茶,浓茶里面放进去了‘春药’,同时,我也给红蜘蛛喝了这个茶……以红蜘蛛的美色,就必然发生……我们也就把录像录制下来了。” 端木永青问:“红蜘蛛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们共同的骗局的?” 蔡毓麟答:“我们勒索了马校长的钱,把钱分给了红蜘蛛一部分,她问来由,我们向她说了……她才恍然大悟。” 端木永青问:“你们送给红蜘蛛的钱,她收下了吗?” 蔡毓麟答:“收下了。” 端木永青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种事的?” 蔡毓麟答:“从邢士途来到了我们宾馆以后。” 端木永青问:“邢士途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宾馆去的?” 蔡毓麟答:“邢士途到我们宾馆有三个月的试验期,他的试验期已经过了,所以……大概有四个多月了吧。” 端木永青问:“邢士途是怎么到你们华莱山宾馆去的。” 蔡毓麟答:“通过令狐总经理进来的,是苑大有给令狐总经理介绍的,还是东郭秘书长介绍的,我也闹不清了……” 端木永青问:“你怎么会闹不清呢?” 蔡毓麟答:“邢士途和苑大有是师兄弟,苑大有和东郭秘书长是外甥女婿和舅舅的关系,他们跟令狐总经理的关系都不错……” 端木永青问:“邢士途进华莱山宾馆靠的就是这个关系?” 蔡毓麟答:“邢士途的技术水平很不错啊,他本身有功夫,会一种叫‘飞檐壁虎功’的轻功……他自己开过机电修理部,还会修理汽车,令狐总经理的轿车有的时候就教给邢士途保养和修理……” 端木永青问:“你们设的局,有苑大有的参与?” 蔡毓麟答:“没有。” 端木永青问:“怎么没有,你们敲诈史丹新不成,就要用爆炸装置威胁史丹新……邢士途一看情况败露,跑到树林子里去了,接应邢士途的就有苑大有嘛。” 蔡毓麟答:“这个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按理苑大有是不知情的,但是他们是师兄弟……我就又不清楚了。我负责筛定人选,设定色情局面……邢士途负责摄像、录像的设备,以及勒索钱财和威胁……红蜘蛛是付出色相……没有苑大有什么事。” 端木永青一拍桌子,严厉地问道:“你是不是有意包庇苑大有?” 蔡毓麟答:“我和他又不是师兄弟,我包庇他干什么?他们师兄弟、师兄妹看见出事了,情势不好,就把我给甩开了……” 端木永青问:“看样子,他们师兄弟挺讲义气啊?” 蔡毓麟答:“邢士途盗窃摩托车、汽车,还给摩托车和汽车改头换面……犯事了,都是苑大有把他从看守所里捞出来的……” 端木永青问:“苑大有经常到你们华莱山宾馆去吗?”蔡毓麟答:“以前只是个别时候去,前一阵子倒是常来找邢士途……” 端木永青问:“你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 蔡毓麟答:“没有了。” 刑警小王把蔡毓麟带了出去。 刑警队。 端木永青和小王把审讯蔡毓麟的情况向诸葛队长和教导员鲁建华作了汇报。 鲁建华说:“现在,在逃的是邢士途和苑大有。” 诸葛队长说:“邢士途身上的毒疮,大概正在蔓延……他就是有心想走远了,也是不可能的。” 鲁建华说:“苑大有当过派出所的所长,他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和规避逮捕的能力,邢士途现在是个软柿子,我们先就这个软柿子捏,先逮捕他。” 诸葛队长说:“我赞成,但是,现在是如何缩小邢士途的行动范围……” 鲁建华说:“发通缉令,在咱们龙海市的大街小巷到处张贴邢士途和苑大有的通缉令,使他们不敢在街面上和人众面前抛头露面,惶惶不可终日……而邢士途的毒疮又日益严重……我们抓住他们的这个弱点,采取行动,至少可以先把邢士途抓捕归案。” 诸葛队长说:“我同意鲁教导员的抓捕方案。” 端木永青说:“我也同意,利用他们的弱点……” 诸葛队长说:“鲁教导员大概已经把抓捕方案规划好了,你就说说吧。” 鲁建华说:“对于他们,我们现在要智取为上策,我的方案是……” 第二十三章 女特警乔装擒壁虎 龙海市及周边县市的街头,张贴着市公安局的两份《紧急协查通报》,《通报》的左上角还影印着犯罪嫌疑人的照片,第一份《紧急协查通报》—— 广大社区居民: 原华莱山宾馆雇员邢士途,是我市“1•;17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目前在逃。 邢士途,男,汉族。出生于1976年5月16日,二十七岁,龙海市莲花县邢家疃村人,本地口音。体貌特征,身高一米六八,体态瘦癯,光头。他的嘴唇子上有道疤痕,像似豁嘴又缝合的。 该人曾从师学艺“飞檐壁虎功”,能飞檐行走,如壁虎般的攀岩附壁。 他的身份证号码是……望广大居民提供线索或抓捕。 我们联系电话6528110或打110报警。 龙海市公安局 2003年2月12日 另一份《紧急协查通报》—— 广大社区居民: 本市某派出所原所长苑大有,是我市“1•;17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目前在逃。 苑大有,男,汉族。出生于1971年8月8日,三十二岁,龙海市莲花县山前镇人,本地口音,但是会带有本地口音的普通话。体貌特征,身高一米七二,体态瘦癯,发型为小背头。 该人有当兵的经历,曾从师学艺“飞檐壁虎功”,能飞檐行走,如壁虎般的攀岩附壁。 他的身份证号码是……望广大居民提供线索或抓捕。 我们的联系电话是6528110或打110报警。 龙海市公安局 2003年2月12日 同时,在龙海市的一些街巷的墙壁上和电线杆子上,出现了一个野广告《秘方疗毒》:—— 各位患者: 本中医诊所,为“樱花山疗毒诊所”,在樱花镇行医,已有百余年历史,远近闻名。本所行医,系用祖传秘方。现医者父子得祖上真传,继续积善行医,专治疔毒、疖毒、痈毒,以及蛇毒、蜂毒、蝎毒等。救人病患,胜造浮图。以德为本,药价合理。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远近闻名,口碑甚佳。 地址:樱花山镇。 联系人:刘传喜、刘继德。 联系电话:5899776 发布广告者有心,阅读广告者有意。 广泛张贴的《紧急协查通报》,昼伏夜出的苑大有看到了。同时,街巷里的野广告《秘方疗毒》,他也看到了。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在樱花山镇当派出所副所长的时候,知道樱花山镇确有这么个诊所。至于医生父子,他没有见过。这个诊所,当时好像是在樱花山镇下边的樱花山村,记得当时是有人被蛇咬了,抬到樱花山村的这个诊所去治疗,疗效很好。 看了这个广告,撩起了他的记忆。 他把《秘方疗毒》的广告,悄悄地揭了下来,揣在衣兜里。 眼下,师弟邢士途的臀部的毒肿,中心部位已经变黑,青肿正在蔓延和加剧,他的行动已经困难了……正令他焦躁和不安。 他曾采集了山野里的各种疗毒的草药,也曾在周边的小诊所里购得消炎解毒的针剂和药品。他既给他打针,又给他吃药,但是,效果都不明显。 是啊,他怎么把这个疗毒的中医诊所,给忘记了呢? 但是,这会不会是公安局设置的一个陷阱?他不能不因为谨慎而多虑。 他和邢士途潜伏在樱花山的一个山岩的洞穴里,正是由于邢士途的毒患使他行动不便而使他们不得不在当地蛰居。 如果要远走高飞,他必须解决邢士途的毒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能扔下自己的师弟不管的。 他知道,邢士途中的是蜂毒。 他对邢士途说:“师弟,好像是有办法治你的毒病了。” 他把《秘方疗毒》的广告,给了邢士途。 邢士途看了,说:“这怎是好像……这个广告上,不是明确地说能治蜂毒……看来,我是有救了。” 苑大有说:“虽然我知道樱花镇有这么个诊所,但是,这会不会是公安方面布置的一个陷阱啊?” 邢士途说:“试探试探不就知道了吗?这可是我们现在知道的唯一的希望。” 苑大有说:“好吧。” 二月十六日,正月十六。 樱花山镇。 樱花山诊所,电话铃声响了。 诊所的大夫刘继德接了电话:“您好,哪一位?” “喂,樱花山诊所的大夫吗?”对方问。 “是的。”刘继德说。 “你是哪位大夫?” “我是刘继德。” “你们诊所在什么地方?” “我们诊所在樱花山镇。”刘继德说。 “樱花山镇?樱花山镇,据我所知,没有这个诊所啊,这个诊所应该是在樱花山村吧?” “您至少有半年时间没有到我们樱花镇来了吧?我们诊所从樱花山村搬到樱花山镇已经半年了。”刘继德说。 “听你的声音,你的年龄不算大,而且像个女的……我记得这个诊所在樱花山村,只有一位老中医啊……”对方说。 “我是个男的,声音是男是女,难道你还听不出来?你说的那位老中医是我父亲,我一直在省中医学院学习,毕业了,才回到我父亲的诊所……”刘继德说。 “我看到了你们在街头张贴的广告,说是能治疗各种毒症,是吗?” “是的。”刘继德说。 “我记得你们诊所只是治疗蛇毒什么的,比如谁被蛇咬伤了……什么时候还能治什么蝎毒、蜂毒什么的了?”对方说。 “呵呵,这您就有点孤陋寡闻了,你到周边打听打听,凭着我们家的祖传秘方,治疗这些毒症,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刘继德说。 “既然如此,你们诊所卖我点治疗蜂毒的药吧。”对方说。 “这药可是不随便卖的,尤其是以毒攻毒的药,要辩证施治,对症下药……如果不对症,吃出毛病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刘继德说。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说。 “我是说,我们得见到患者本人,中医讲究望、问、闻、切嘛。”刘继德说。 “如果患者本人因毒症,难以行动,去不了你们诊所呢?”对方说。 “我们可以上门诊治……当然,你们要付出诊费的,你们住在哪里?”刘继德说。 “如果我们去不了你们诊所,又不想麻烦你们上门诊治……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确诊并施药呢?”对方说。 “被蜇咬的伤口有渗出液,取这种渗出液,我们或者从这种渗出液的气味、或者观察这种渗出液的色泽、或者对这种渗出液做化验……由此也可以判定是哪种病毒,才能对症下药。”刘继德说。 “这样吧,我们去你们诊所吧……大约一个小时吧,现在是下午几点?哦,四点。”对方说。 “那好。”刘继德说。 下午五点。 天已经蒙蒙黑了。 来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迷彩服,足蹬草绿色的胶鞋。饱经风霜的铁铜色的脸庞,额头上深深地刻着岁月与生活的皱纹。粗硬的头发,仿佛有个二、三十天没有洗涤过的样子。挺大的眼睛,眼白有些泛黄。 他一走进诊所,就带进来一股子旱烟味。他说: “这是樱花山诊所吗?” “瞧病吗?”刘继德说。 “你是小刘大夫吧,我是来拿药的。”来者说。 “哦,我是小刘大夫,拿药的?”刘继德说。 “啊,不是在电话里都说好了么?”来者说。 “噢,有这么一回事……你是咱们镇上的吗?”刘继德说。 “是啊,梨花村的。”来者说。 “你贵姓?”刘继德说。 “我啊……免贵姓李,叫李立本。” “是你的什么人得了蜂毒症?”刘继德说。 “我侄子。”李立本说。 “怎么个症状?”刘继德说。 “……说是让蜂子蜇了,然后就红肿、溃疡,向周边蔓延,都难以行动了……这个蜂子怎么就这么毒?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李立本说。 “蜇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了呢?”刘继德说。 “哪个部位……我还真就说不清了,他家里的人,只是让我把药捎回去。”李立本说。 “他本人不来,如果吃差了药,可不是闹着玩的……治毒的药的本身就是一种毒药,只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刘继德说。 “哦,让我把化脓的浓汁带来了,不是说化验吗?”李立本说。 说着,他把一个白色的小塑料瓶拿了出来,递给了刘继德。 “噢,你稍等,我进去化验一下……”刘继德接过小塑料瓶说,他回身走进了里面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经过化验,的确是蜂毒,而且是外来物种的毒蜂,所以毒性非常大。” “能治吧?”李立本说。 “能,哎呀,看那化脓和脓肿的程度,好像是已经很严重了,先吃付药吧……如果症状缓解了,就再来,换句话来说,症状就肯定会缓解,因为我们这是祖传秘方,有奇效。”刘继德说。 刘继德给了李立本一盒腊封的丸药和一瓶绍兴产的黄酒,说:“每日三丸,晨、午、晚黄酒服下,这里一共是九丸,吃到第三天,再来我们诊所说说疗效,我们再根据情况配制药物……” 李立本接过药盒子和绍兴产的黄酒,转身要走,刘继德说:“药钱,还没给呢。” 李立本说:“噢,你看我……多少钱?” 刘继德说:“三百。” 李立本说:“只有几个药丸子,就三百元,这么贵?” 刘继德说:“这还是看你是梨花村的,乡里乡亲的,便宜地卖给你的。如果你不是本乡本土的,一丸一百,爱买不买。是药值钱,还是人命值钱?” 李立本说:“不瞒你说,我的兜里只有人家让我来取药给的二百元……怎么办?” 刘继德说:“你侄子的病,也不是这一次能治好的,下次来把欠我们的一百元捎来吧。” 李立本说:“给我开个三百元的收据啊,上面写上还欠一百元……” 李立本付了二百元钱,刘继德给他开了收据,他走了。 刘继德坐了下来,笑了。这个刘继德是女特警铁瑛乔装打扮的。 刑警队分析到,苑大有和邢士途可能隐藏在樱花山一带,故而,让铁瑛找他的在樱花山镇开诊所治蛇毒等症的姑父刘传喜来配合……由她扮作刘传喜的儿子刘继德……以小广告吸引苑大有和邢士途,邢士途的毒症会一天比一天恶化,大医院又不敢去,不会不着急…… 李立本走了几里山路,来到约会的地点。 他四处张望,也没有个人影儿,到处都是黑黝黝的……正纳闷呢,忽然有人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说: “辛苦你了。” 黑天瞎火的,把李立本吓了一条,回头一看,正是花钱委托自己办事的人,他说: “事,我给你办妥了。” “谢谢你。”苑大有说。 “花了三百元,我这兜里只有你给我的二百元,还欠人家诊所一百元呢,”李立本说,他把药盒、黄酒给了苑大有,又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这是收据。” 苑大有拿出一百元,给了李立本,说:“这是你的劳务费一百元,另二百元药费是我预先给你买药的,对不?欠诊所的一百元待我们下次去拿药时还给诊所。” “下次再去,可是一定要还给诊所一百元啊,做人要讲信用,不然的话,人家会以为我不讲信用呢,他们既知道我的名字,又知道我是梨花村的人。”李立本说。 “这个,你放心就是了。”苑大有说。 “记着,每天三丸,晨、午、晚黄酒服下……行了,没事了,我走了。”李立本说。 他沿着山路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李立本是苑大有半路上拦下的路人,并且,委托他去樱花山诊所去拿药,交代给李立本怎么怎么说,编排了故事,说自己如何如何地去不了。因为,他看出了李立本是个厚道人。问道李立本是梨花村的人,他提到那个村的村干部的姓名……同时,承诺如果把药买来了,给他一百元做酬谢费。 李立本去樱花山镇的诊所,苑大有一直跟踪在他的后面……一直到李立本拿着药,走出诊所……来到了他们事先约好的地点。 他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洗了手。然后,挨着个儿地掰开蜡封的药丸子,看看有否微型的卫星定位仪什么的……还好,没有。 他才放心了。 然后,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和李立本约好的地点,恰恰跟他和邢士途所藏身的地方的方向相反。对于刑警们的狡黠,他不得不防。 苑大有回去用黄酒给邢士途服下药丸子……果然,疼痛止住了,肿胀也缓解了,症状减轻。苑大有和邢士途的心中都很欢喜。 第三天。 二月十八日,下午。 樱花山诊所。 来了位中年妇女,她说: “哪位是小刘大夫?” “我是。”乔装成男性的刘继德的所谓‘小刘大夫’的女特警铁瑛说。 “今天是第三天了,我来取药来了。”中年妇女说。 “哪个村的,我怎么不认识你?”铁瑛说。 “哦,就是前天晚上来的,梨花村的,说是还欠你们一百元钱呢。”中年妇女说。 “噢,是个姓李的来的,治的是什么毒了?”铁瑛故意说。 “蜂毒。”中年妇女说。 “吃了我的药,疗效怎么样?”铁瑛说。 “效果应当是不错,疼痛止住了,肿胀不但不发展了,而且也在有所消肿……总之,症状有所减轻。这不,又来了嘛。”中年妇女说。 “症状见轻就好,他本人还来不了么?”铁瑛说。 “来不了。”中年妇女说。 “如果吃了这副药,大概就应当来我们的诊所了……否则的话,我们不能亲自把脉,可是难以去根的。”铁瑛说。 “是么,这话,我对他们讲……”中年妇女说。 “听你这话,这个患者好像是你的局外人,不是你的家里人似的……”铁瑛说。 “也算是家里人,叔伯兄弟的一个朋友。”中年妇女说。 “这是第二副药,九丸,仍然是每日晨、午、晚,用黄酒服下……付款吧。”铁瑛拿出一盒子药丸,还有一瓶绍兴产的黄酒,说。 “多少钱?”中年妇女接过药盒和黄酒,说。 “六百,加上上次欠我的一百,一共是七百元。”铁瑛说。 “上次不是三百元么,怎么又涨价了?”中年妇女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你要是下次来,可能还要涨价,要知道医药无价,因为它治的是人命。”铁瑛说。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讲。”中年妇女说。 “你的钱带够了吗?如果没带够钱,你回去取去,我这次可是不赊帐的。”铁瑛说。 中年妇女付了款,铁瑛给她开了收据。 中年妇女走了。 铁瑛又笑了,因为这次的黄酒的瓶盖子,就是一个特制的能发送磁波的一个微型定位器。 根据微型定位器的磁波,定位。 刑警们已经锁定,苑大有和邢士途在樱花山镇的槐花疃,与李立本的梨花村的位置正好相反。 诸葛队长把情况向丛局长作了汇报,决定采取抓捕行动。 槐花疃。 诸葛队长对槐花疃的周边进行布控。 诸葛队长和鲁建华来到了槐花疃的村委会,正好,村支书在。 鲁建华拿出到樱花山诊所取药的中年妇女的照片,让村支书看。村支书说: “这是苑大祥家里的,她叫赖书真。” “她家里近几天来客人了吗?”鲁建华说。 “听孩子说,好像是来了两个客人,她家住在村东头的山坡上,新盖的房子,不大有人去……”村支书说。 “是这个人吗?你看看。”鲁建华拿出苑大有的照片,让村支书看。 村支书看了,说:“这不是原来我们镇派出所的副所长苑大有嘛,是不是他,可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姓苑,还连点亲,嗯,这样吧……是不是苑大有,让我家的孩子认一认吧。” 他把孩子找了来,孩子看了,说:“是这个人,还有一个人,铁青个脸,好像是有病。” “谢谢你,小朋友,”鲁建华说,“确认了,就是苑大有和邢士途。” “收网。”诸葛队长下令。 二月十八日,傍晚。 布控的网紧急收缩,围住了山坡上的苑大祥的家。 诸葛队长喊话:“苑大有,你已经被我们刑警队包围了,你放下武器,和你的师弟邢士途,一起出来投降吧,争取宽大处理。” 外面这么一喊,屋子里的人都紧张了,苑大祥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抓你们?” 苑大有说:“我们是通缉犯。” 赖书真慌了,说:“这可怎么办?” 苑大有说:“哥哥、嫂子,你们不要慌,我们做事我们当,你们现在一定要听我的。记住,如果他们问起我们来,一定要说不知道我们是通缉犯,如果你们说知道我们是通缉犯,你们就犯有包庇罪,如果你们说根本不知道我们是通缉犯,你们就没有罪。” 苑大祥说:“本来我们就不知道啊。” 苑大有说:“不知道者,无罪。” 赖书真说:“苑老弟,你是派出所的所长,怎么还能是通缉犯呢?” 苑大有说:“嫂子,你别问了,说起来话长了……我得把你们绑起来,以证明你们跟我们没有干系。”说着,他掏出来手枪,他把苑大祥和他的媳妇赖书真,以及他们的一丫一小两个孩子都绑了起来,簇拥到门前,向诸葛队长喊道:“诸葛队长,你可别靠近我,如果靠近我,我就杀了他们全家。” “呯”,他朝天放了一枪。 苑大祥的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地哭。 “苑大有,你可别胡来,一人犯罪一人当,不要牵扯无辜……”诸葛祥瑞喊道。 “你们都给我后撤,前面和后面都得后撤出五十米远,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我就先枪崩了赖书真。”苑大有说。 “诸葛队长啊,你救救我们啊,苑大有他丧良心了,我糊里糊涂地还帮他们到镇上去拿药了呢……”赖书真说。 “好,我们后撤。”诸葛队长下令后撤。 太阳早已经落山了,北面的海风吹来,悄悄地越过山陵,沉重的湿气,凝结成漫延于山林和村庄的雾霭。 苑大有在被捆绑着的苑大祥一家子人的身后,他悄声地对苑大祥和赖书真说:“哥、嫂,你们站在这里别动……再见了。” 他走进了屋子里,突然推开后窗,挨排地扔出几个烟雾迷弹。烟雾迷弹“嘭嘭”地炸开之后,狼烟扩散,形成团团迷雾,他趁机跳出后窗,并且拉出邢士途……然后,他隐身在迷雾中,向山林的远处又抛出几个烟雾迷弹。 隐蔽在山林里的刑警看到烟雾迷弹的炸开,首先是看不清团团迷雾里有什么。然后,又是几个烟雾迷弹在他们身边炸开,又形成团团迷雾……他们闻到突如其来的烟雾迷弹释放出的氤氲香气,瞬间被迷倒,浑身瘫软……失去了战斗力。 这种脱身之术,是苑大有和邢士途事先就策划好的,抛出烟雾迷弹之前,他们已经先闻了解药,能够行走于烟气迷雾之间。 迷雾顺着风透过苑大祥家的北窗,并且越过房脊,来到了他家的门前,苑大祥一家人全都被迷药药倒……诸葛队长见状,命令刑警们: “全都散开,躲开迷散的毒雾。” 苑大有拖着一瘸一拐的邢士途向前奔跑。 “苑大有,天网恢恢,你哪里跑。”追赶着的女特警铁瑛喊叫道。 “师兄,你自己快跑吧,我有毒患在身,会拖累你的,你对师弟我的恩德,师弟我是忘不了的。”邢士途说。 “师弟,你说哪儿去了,是师兄我拖累了你,对不起你……”苑大有说。 “着。”铁瑛运力“金刚弹指功”,射出一枚石子。 石子带着轻轻的哨音,向前冲击,撞到了邢士途腿部的“委中穴”。邢士途听到了后面的哨音,但是,由于毒患,使他反应的稍稍迟钝一点……他顿感到腿脚麻木。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苑大有去拉他,他挣脱苑大有的手,说道:“师兄,你走吧,好自为之……赶紧抛开我。” “是的,我怎么能抛开你不管呢?”苑大有说。 “你走吧,他们就是抓到了我,我也是什么都不会招供的……相信我。”邢士途说。 “苑大有,着。”铁瑛的叫声。 又是一枚石子,带着轻轻的哨音,朝着苑大有撞击而来。苑大有敏捷地躲闪,石子与他擦身而过,撞击在他身前的树干上。 苑大有只得抛开邢士途,扭转身,慌张地逃窜……不料,脚下的一块凸起的石头把他拌了一下,他在无意间摔了一个跟头……他赶紧爬了起来,掷出“如意金抓”,升腾于树上……向前逃窜……铁瑛也未再追赶。 她用手铐,拷上了邢士途。 邢士途恨恨地说:“把你的解药给我。” 铁瑛说:“回到刑警队,我自然给你服下解药。” 她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闪亮的东西,她过去拣了起来,一看是个手机。原来,苑大有意外地摔了一跤,手机从衣兜里掉了出来,由于匆忙,他也没理会。 她把手机收了起来。 几分钟后,被迷倒的刑警们缓了过来,行动自如了,他们押解着邢士途,撤了。 苑大祥一家人,也由被迷倒,缓了过来……自己就把自己松绑了。 几天后,他们在收拾苑大有和邢士途住过的床褥下,发现了三千元钱。 赖书真说:“这是大有兄弟留下的。” 苑大祥说:“这肯定是大有兄弟他们在咱家住了、吃了,住了也不白住,吃了也不白吃,留下点费用钱……” 赖书真说:“真还有点兄弟的意思。” 苑大有说:“这个人讲究点义气。” 第二十四章 街头爆炸案的实施过程 二月二十八日,深夜。 刑警队。 诸葛队长、端木永青和铁瑛审问邢士途。 诸葛队长说:“邢士途,你把你的罪行交待一下吧?” 邢士途说:“交待一下我的罪行,可以啊,但是,你们先把我的蜂毒治疗一下吧,如果我的蜂毒病不治好,我什么也不说,等着死就是了。” 诸葛队长说:“铁瑛,给他解毒。” 铁瑛端来矿泉水,拿出解药,给了邢士途。 邢士途服下了解药。 诸葛队长说:“邢士途,你交待你的罪行吧。” 邢士途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什么时候我的毒患好利索了,我什么时候回答你们的问题。” 诸葛队长说:“好啊,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的回答。”他转身问铁瑛,“他的毒患好了,需要多少时间?” 铁瑛说:“二十四小时基本好转,四十八小时痊愈。” 诸葛队长说:“把他押下去。” 端木永青把邢士途带进了刑警队的禁闭室。 禁闭室,羁押着邢士途一个人。 尽管已经是深夜,他躺在禁闭室里,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他睡不着,思绪联翩,以往的事情浮现在他的眼帘上。 浮现在邢士途眼帘上的第一幕—— 五个月前。 苑大有找他,说:“师弟,有一件事求你。” 邢士途说:“师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苑大有说:“这件事情,比较重大,我的确有点不好意思跟你开口。” 邢士途说:“师兄,咱哥俩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这些年来,你一直拿我当亲弟弟待,关键时刻都是你帮我的忙,为了报答你,就是让我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苑大有说:“那……我可就说了。” 邢士途说:“你说吧,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答应。” 苑大有说:“我要灭了一个人。” 邢士途说:“谁?” 苑大有说:“令狐智。” 邢士途说:“他是干什么的?” 苑大有说:“他是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 邢士途说:“如何灭了他,怎样的方法去灭他。” 苑大有说:“我们已经商量了好一阵子了……最后决定用爆炸的方法灭了他。” 邢士途说:“这好办,探得他的家在哪里,他家就是住在多高的楼层都没有关系,我在夜里使出‘飞檐壁虎功’,攀墙附壁,进了他家,放置好炸弹,然后遥控引爆,不就得了嘛。我是搞机电的出身,制造个遥控装置,还不是家常便饭嘛。” 苑大有说:“问题是只想灭了他一个人。” 邢士途说:“师兄,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苑大有说:“你放下你的机电维修的生意,通过我的介绍,进入华莱山宾馆……然后,凭着你会维修汽车的手艺……拿到令狐智的轿车的钥匙,在他的轿车里放置好炸弹……他经常是自己一个人开着轿车独往独来的,观察好他经常走的路线,在适当的地点炸死他。” 邢士途说:“师兄,你就具体地安排吧。” 苑大有说:“师弟,你的经济损失,我们会补偿给你的。” 邢士途说:“师兄,你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为你情愿肝脑涂地。” 苑大有说:“谢谢你,我的好师弟,有你的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邢士途说:“师兄,你运作吧。” 苑大有说:“好。” 浮现在邢士途眼帘上的第二幕—— 华莱山宾馆。 邢士途经过苑大有的运作安排,来到了这里做电工。借工作之便,他可以各个楼座转悠,也可以到各个办公室和各个房间去安装、维修……他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去接触令狐智的白色的本田轿车,特别是轿车的钥匙。 他一边做他的电工,一边在和同事的接触时,大谈他曾经在汽车维修厂工作过……以便在他不在场的时候,一旦令狐智的轿车出了故障,好有人会把他介绍出来…… 秋末冬初,雨雪交加,夜色漆黑。 邢士途注意到令狐智的白色本田车没有开进车库,而是停在后院车库外面的一棵大柳树下面。他不能从院子里直接走过去。他附壁攀墙,上了宾馆的墙头,又跳上了车库的房顶,纵身于大柳树上,顺树干而下,轻轻地掀起白色本田轿车的前脸的盖板,本田轿车发出警报……但是他一伸手……已经疾速地完成了一个小动作,然后,跃上大柳树,扬长而去…… 第二天,令狐智有急事要出去,他发动轿车,但是,三番五次地发动,却难以打着火……他只好走下轿车,掀起前脸的盖板,眼睛盯盯地瞅着,找不出原因,很是着急。 有人见了,建议:“邢士途过去修过车,把他找来看看……” 他点点头。 那人把邢士途找了来。 邢士途来了,假装去发动汽车,听一听动静,然后,在掀起盖板的机器上用手动一动,再用螺丝刀子拧一拧……再发动汽车,马达响了,恢复正常了。 令狐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邢士途说:“令狐总,别说是这些小毛病,就是再大一点的毛病,对于我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今后,你的车要是有个什么毛病,尽管找我……还有,咱们宾馆有几台车,也该成立个由我们兼职的修理班……” 令狐智说:“好。” 邢士途说:“令狐总,你的车,电瓶里的电不算多了,你办事回来,我给你更换一下电瓶,或者充充电吧……省得耽误了你出去办事。” 令狐智说:“我出去一趟,电还够吧?” 邢士途说:“蛮够。” 令狐智出去回来了,把车交给了邢士途,说: “你充电吧。” 邢士途说:“把你的车钥匙给我……令狐总,以后,你的轿车平时就归我保养吧。” 令狐智把钥匙给了邢士途,说: “好的。” 邢士途把令狐智的车钥匙进行了复制。 浮现在邢士途眼帘上的第三幕—— 采石场,是樱花镇石材厂的下属机构。 苑大有和邢士途来到了这里,苑大有给樱花镇石材厂的厂长苑大忠打电话: “大忠吗?……我是大有啊。” “哦,我是大忠,是一家子所长啊,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的采石场呢。”苑大有说。 “是么,所长,难得你能光顾我这儿,我马上过去。”苑大忠说。 他开着吉普车车过来了。 “我们私下准备搞个活动……”苑大有说。 “什么活动?”苑大忠说。 “到樱花河里去炸几条鱼……”苑大有说。 “樱花河有两个水湾子里,鱼还真不少。”苑大忠说。 “需要点炸药和雷管。”苑大有说。 “这个好说,我这儿保证供应。”苑大忠说,“走,到我的库房去。” 他们来到了库房的门前,苑大忠把库保员叫来,库保员掏出钥匙要开门。 邢士途说:“师兄,咱们过几天才能炸鱼呢,我看,咱们什么时候炸鱼,什么时候来跟他们要炸药和雷管吧。” “哦……也好。”苑大有说。 “你们什么时候要炸鱼,什么时候来我这里,什么时候都行,我是随叫随到。”苑大忠说。 “好啊……那就谢谢大忠了。”苑大有说。 “一家人,别客气。”苑大忠说。 苑大有和邢士途离开了采石场。 几天后,邢士途在一个夜里,又偷偷地来到了这个采石场的库房,用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库房,窃走了几公斤炸药和十几个雷管。 他对苑大有说:“师兄,直接跟他们要炸药和雷管,会留下警察破案的痕迹……我们把炸药和雷管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事情也办了,多好。” 苑大有说:“还是你有鬼点子,想得也周到。” 浮现在邢士途眼帘上的第四幕—— 樱花河,沿河柳树密集的水湾,水面上一个又一个漩涡,汹涌而深沉。 “师兄,咱们就在这里实验吧?”邢士途说。 “好。”苑大有说。 “给,这是遥控器,”邢士途说,遥控器类似手机,他递给了苑大有,“我到离这儿稍远一点的地方去投放爆炸装置,我给你的手机打电话,你就引爆……” 他跑出一、二百米,然后,“咕咚”一声,把已经包裹好的密封的爆炸装置投入到河水中。 “师兄,放置好了,可以引爆了。”邢士途在给苑大有打电话。 “那好,我引爆了,”苑大有说,“你注意点安全,别炸着。” “哎呀,没事啊,你引爆吧。”邢士途说。 “好,我现在就按动电钮……”苑大有说。 邢士途看见河水突然一声闷响,冲天爆起一股水浪……水浪回落,河水恢复了常态,水面漂浮出数条被炸死或者炸晕的泛起白肚子的鱼。 苑大有跑了过来,说:“爆炸的声响和扬起的水浪,我都看见了。” 邢士途说:“师兄,爆炸是成功的。” 苑大有说:“太好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要赶紧采取行动,灭了令狐智。” 邢士途说:“师兄,你放心,我这两天儿就找机会,把爆炸装置牢固地按装在令狐智轿车的驾驶座子的底下……” 苑大有说:“我这些天一直跟踪令狐智,发现他傍晚前后,经常是不直接回家,而是到望海花苑小区的一个别墅里去,我就纳闷……暗中再跟踪、打听,才知道那是他的一个情妇居住的地方。” 邢士途说:“那个地方不错,路面宽敞,视野开阔又不大属于闹市区。” 苑大有说:“我选定了,就在迎春大街向望海花苑小区要拐弯的地方……灭了令狐智。” 邢士途说:“管保叫令狐智尸骨横飞。” 苑大有说:“研究怎么样灭了令狐智?也曾经选择过多种方法,诸如制造个车祸……但是,怕就怕弄不死他……所以,才决定用爆炸的方法。” 邢士途说:“这两天,我也到那个地方看看去,熟悉一下环境。” 苑大有说:“咱们俩一起去,也像这次爆炸实验似的,象征性地模拟一下……” 邢士途说:“好。” 浮现在邢士途眼帘上的第五幕—— 一月十七日,黄昏时分,苑大有开着警车,和邢士途来到了迎春大街向望海花苑小区的拐弯处。 在警车里,苑大有说: “爆炸装置的确按好了?” “的确按好了。”邢士途说。 “爆炸装置的线路也检查了吧,要确保万无一失。”苑大有说。 “没问题。”邢士途说。 “那好,就耐心地等待吧,”苑大有说,“大概是快要过来了。” 苑大有掏出一盒大中华牌的香烟,大概是为了掩饰他的情绪的紧张,自己燃起了一支,又递给了了邢士途一支,说: “师弟,抽着。” 邢士途也燃起了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从嘴里和鼻孔里浓浓地喷出来。 “师兄,我先下车,望望风儿去,看看令狐智的车来没来,如果来了,我通知你……”邢士途说着,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哎,你的警车挡着我的生意了,挪一挪。”路旁卖奶的盖老爷子说。 “我们在执行公务。”叼着香烟的邢士途说。 “执行公务也不能耽误我做生意啊。”盖老爷子说。 “我们一会儿就走。”苑大有掐灭了香烟,看了看盖老爷子说。 他的警车没有动,他把车门子关死了。 邢士途向前跑了几步,稍等了一会儿,远远地见到令狐智的白色本田轿车开了过来,他拨通苑大有的手机,说: “师兄,来了。” 说完,他向苑大有的桑塔纳警车走去。 苑大有放下手机,拿起像似手机的遥控器,眼睛盯着迎春大街,果然是令狐智的轿车过来了,而且他已经看清了里面驾驶着轿车的就是令狐智。 他狠劲地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邢士途迅速地钻进了桑塔纳警车,他们离开了爆炸现场,飞驰而去。 第二十五章 情妇路的前方 三月三日。 刑警队。 诸葛队长说:“丛局长让我们去向中纪委巡视组和省纪委的领导汇报‘1•;17爆炸案’的进展情况……” 鲁建华说:“你是刑警队的队长,你去吧。” 诸葛队长说:“丛局长说,中纪委巡视组的齐主任点名要铁瑛同志去汇报情况,既然让铁瑛去……我看,还是你鲁建华跟铁瑛一起去为好。” 鲁建华说:“为什么?” 诸葛队长说:“第一、上官清明的杀人与自杀,你和铁瑛最先到达现场的。第二、按照中纪委的指示,抓捕上官明清的情妇裴翠柳的是你和铁瑛。第三、‘1•;17爆炸案’的嫌疑人苑大有的手机是铁瑛发现并且拾得的……手机上留下的信息,引起了中纪委和省纪委的高度关注……你和铁瑛是老战友,你又是咱们刑警队的教导员。所以,你和铁瑛同志去,是最合适的。” 鲁建华说:“好,听你的。” 诸葛队长说:“中纪委的齐主任点名叫铁瑛去,不仅是听咱们汇报,大概还会布置新的任务……” 鲁建华说:“不管是如何艰巨的新任务,我们都要接下来,并且保证要完成任务。” 诸葛队长说:“嗯,态度很好……你们去吧,丛局长已经先到市纪委那儿等待你们呢,市纪委给中纪委巡视组和省纪委的同志单辟了两个办公室。” 鲁建华说:“那我和铁瑛就去了。” 诸葛队长说:“去吧。” 铁瑛和鲁建华驱车前往市纪委……行在迎春大街上。 忽然,她们看见街上围着一大群人,像似发生了什么事情,铁瑛把警车停了下来。她们走下警车,分开人群,走进里圈,原来是两个女人在吵架。 一个胖大的女人气势汹汹,双手比比划划,当着街上的人群的面,正在愤怒地呵斥另一人女人: “大家都看见了么,这个小狐狸精居然钻到我家老爷们开的公司里来了,而且来了有些个日子了。她是什么人?她是一个被别人包养的情妇,都听说过‘1•;17爆炸案’了吗?就是那个姓令狐的,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包养的她,结果呢,给那个姓令狐的带来了恶运,被炸死了,车毁人亡。她纯粹是个扫帚星……” 鲁建华和铁瑛一看,被骂的女人正是包丽荣。 包丽荣说:“大婶……” 胖女人说:“你管谁叫大婶?我有那么老吗?就你长得年青、漂亮……” 包丽荣说:“你听我说……” 胖女人说:“我听你说?我不听你说……瞧你长得小妖精似的,又一副巧嘴,就能勾引男人……” 包丽荣说:“跟你这样的人,说不清楚。” 胖女人说:“大家都听见了吧,她自己都承认她跟我家的老爷们说不清楚了。” “你在这儿胡搅蛮缠,干什么呢?净给我丢人现眼,赶紧回家去。”显然,他是胖女人的丈夫,也是包丽荣所在公司的老板,他在呵斥胖女人。 “你要是不把这个骚女人赶走,我就不走,我就在这儿闹。”胖女人说。 “人家的工作干得好好的,我凭什么让人家走?”老板说。 “你们背后拉拉扯扯的,她勾引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咱家的公司里布置着眼线呢。”胖女人说。 “你还挺会搞特务活动呢……监视和盯梢我。”老板说。 “我就是要当特务,我要维护自己的家。”胖女人说。 “瞧你破马张飞的,像个什么样子,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赶紧回家吧。”老板说。 “我就不走,如果让我走,除非让这个小骚货先走……不然的话,我就在这里闹。”胖女人说。 “看来,你是怎么说也不听啊,好,我让你闹……”老板说。 说着,他扬起手,朝胖女人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好啊,你不打这个小骚货,反而打我?”胖女人哇哇地嚎了起来,躺在了地上,打起滚来……忽然,她又站了起来,冲向包丽荣,说:“我今儿个不活了,非跟这个小骚货拼命了不可……” 老板拦她没拦住,胖女人冲向了包丽荣……当她冲到包丽荣跟前要厮打包丽荣,刚一伸手,她的手却被有人抓住,使她的手动弹不得,她一看,是两位女警察拦住了她。铁瑛说: “有话可以说,但是,不准动手打人。” “我打的是勾引我家男人的小骚货……”胖女人说。 “你说的话,你敢负责任吗?”铁瑛说。 “我敢。”胖女人说。 “你要是敢负责任,我们就把你丈夫带走,拘押起来。”铁瑛说。 “你们为什么要拘押我丈夫?”胖女人说。 “他肯定是调戏妇女,并且犯有性骚扰的过错。”铁瑛说。 “这……”胖女人语塞。 “我看……这样吧,你不说她是小妖精吗?”鲁建华指着包丽荣对胖女人说,“我们先把你说的这个小妖精带走,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再找你……”她又指着胖女人的丈夫,“如果这个所谓的小妖精要是不在你这儿干了,你要给结算工资,还有,你老婆这么大张旗鼓地羞辱别人的人格,你要赔偿一定的名誉上的损失。” “你们警察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们的。”老板说。 铁瑛说:“包丽荣,跟我们走,回头再找他们……” 铁瑛、包丽荣,还有鲁建华,都上了警车,警车开动了。 警车上。 鲁建华说:“包丽荣,怎么回事?” 包丽荣委屈地哭了,说:“……我自己出来找份工作,在这个啤酒分销公司推销啤酒。我推销得多,当然效益好,我的提成也多。这就引起了别人的忌恨……于是,他们就说我的脸蛋俊俏,能招引客户……这个分销公司是个人承包的。老板的销售额上升了,他当然高兴,几次表扬我,还在经济上褒奖我,在提成上给我多给了一个百分点。他们说,老板对我有意……是我在勾引老板,再加上我和令狐智的事,不知道谁知道的,就散布开了……老板娘醋意大发,逼迫老板把我辞了。老板不干,我给他创造效益啊,他怎么能舍得我。老板娘就忍无可忍地来闹了,她不敢进到公司里面去闹,就把我堵在公司的门口来闹……” 铁瑛说:“你还住在那个别墅里吗?” 包丽荣说:“提起那个别墅,屠家的人来闹。有你们在,他们不敢了。后来就怂恿令狐智的子女到法庭上告……法庭说令狐智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因此,别墅的情况到底如何处理,还要等结案的时候再说。我搬出来了。” 铁瑛说:“你还可以住下去啊,起码可以住到结案。” 包丽荣说:“我可是不想在那个别墅里住下去了,在那个别墅里住,净做恶梦……那是个什么地方啊?简直就是关押性奴隶的羊圈。不,是个关押性奴隶的监狱。所以,我必须走出来,自食其力。起码要有人格的自立。” 鲁建华说:“你这话说得好。” 铁瑛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包丽荣说:“我做了,我不能留下这个孽种,否则,我看见这个孩子就会想起跟令狐智鬼混的日子……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压抑感,也会感觉到误入歧途的那种窝囊。” 鲁建华说:“把孩子做了,也好,你还是个年青的姑娘啊,将来还是要嫁人的。有个孩子,插在其中,好说不好听不说,一家人不一家人的。难心的事,长此以往多得去了。” 铁瑛说:“包丽荣,那个泼妇怎么那么欺负人?” 包丽荣说:“要不说,姑娘长得漂亮一点,是好事,也是坏事……落到了这步田地。” 鲁建华说:“你现在想怎么办?”包丽荣说:“这个活儿,我是不能干了……另找出路吧。” 铁瑛说:“你自己当老板不行吗?何必受制于人?” 包丽荣说:“当然行,原来我就开过‘茶屋’……可是资金有点问题。” 鲁建华说:“我的一个亲戚在‘老杜康酒厂’当副总,我跟他说说,你自己单独成立一个代销处。” 铁瑛说:“我们镇新成立个‘樱花啤酒厂’,已经投产了,产量还很大,我跟他们熟悉,你给推销……” 包丽荣说:“这些,可能都需要些资金,我……” 鲁建华说:“我说的那个,以我的信誉担保,你拿去先卖……你已经有了些经验了嘛。” 铁瑛说:“我说的那个樱花啤酒,我也可以拿我们家的信誉担保,你拿去先卖,然后把卖出去的款项返回去就是了嘛。” 包丽荣说:“可以先租个房,权作仓库,不一定在闹市区……” 铁瑛说:“在闹市区为好,大饭店和大酒店都在闹市区,你还可以在仓库的附近,开个酒楼……我家出资借你。” 鲁建华说:“这个点子好,开个酒楼,我也借钱给你。” 包丽荣说:“要是这样的话,太好了,我保证能挣钱,你们不要说是‘借’,咱们合股开个酒类销售处,再借酒的方便,开个酒楼。” 鲁建华说:“事情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铁瑛和包丽荣都说:“说定了。” 鲁建华说:“包丽荣,我们到市纪委去汇报工作,你现在去哪儿为好?” 包丽荣说:“我就在前面下去吧,咱们联系,这是我的名片,电话什么的,都在上面。” 铁瑛说:“好,说定了的事,咱们再联系。” 包丽荣在前面下了车。 龙海市纪委。 丛局长已经坐在市纪委的办公室里,他对到来的鲁建华和铁瑛说:“咱们先等一等,中纪委的齐主任正在同常市长谈话。” 不一会儿,常市长出去了。 他们走进了中纪委巡视组组长——齐主任的办公室,齐主任示意让他们坐下。 丛局长说:“‘1•;17爆炸案’的侦破情况,让刑警队的鲁教导员汇报一下吧。” 鲁建华说:“‘1•;17爆炸案’的被炸死者是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令狐智,现在查明令狐智起码是包养情妇……估计还有其它生活作风问题,生活作风问题往往和经济问题可能是联系在一起的。根据现场的目击者的证明,以及我们掌握的大量材料,原华莱山派出所的所长苑大有和邢士途有重大犯罪嫌疑。苑大有和邢士途是师兄弟。邢士途已经落网,但是对于案件的侦破不配合。我们从缴获的苑大有的手机的短信里发现,他在‘1•;17爆炸案’发生的几分钟后,发出短信,告知‘爆炸成功,令狐已灭。’对方随即回了短信‘谢谢,我心安稳了。’我们查了这个短信联系的对方的电话,这个电话是我们市的市委秘书长东郭尚武的电话。东郭尚武和苑大有是舅舅和外甥女婿的关系。虽然有证据证明苑大有是这个爆炸案的实施者,但是我们还没有将苑大有缉捕归案,因而,定案的证据尚不够充分。尤其是涉及到市委秘书长东郭尚武……我们需要得到中纪委巡视组和省纪委的指示,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齐主任说:“‘1•;19枪杀案’,你们配合我们纪委,配合得很好。你们的有效而快速的配合,对于我们彻查‘1•;19枪杀案’的上官清明的问题,起了很关键的作用。我们感到满意。你们给我们中纪委巡视组和省纪委驻龙海市工作组打来的关于‘1•;17爆炸案’的最新侦破情况的报告,我们看了后,非常重视。我们正在研究这个案件……所以,决定见见你们,我们表个态,就是我们和你们要携手共同把‘1•;17爆炸案’彻查清楚,给民众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同时,对这两个案子,都要很负责任的办成四脚落地的铁案。你们说,是不是?” 鲁建华说:“齐主任的讲话,是对于我们全体刑警的鼓励和鞭策。我们一定积极的工作,确保一方的平安。” 齐主任说:“我们还有一个案子,需要你们配合。” 鲁建华说:“请齐主任指示。” 齐主任说:“刚才,我们同常市长谈了谈,因为有人举报他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在外面有情妇……还给我们中纪委寄来了他和那个情妇在一起亲昵的彩色照片……省委组织部有意向,要调常市长到别的地区任书记,正在考核他,就出现了举报,举报信寄到了中纪委和省委、省纪委……有关领导作了批示,要求查清真相。常市长刚才讲了,他说他在生活作风上,是没有问题的,在经济上也是廉洁的。我们希望每一个干部都勤政廉洁,但是,我们又绝不放过腐败、贪污的干部。这个照片,你们拿去,要做鉴定。同时,这个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又是谁在匿名举报?常市长到底是廉洁奉公,还是个贪腐干部?我们既要为组织负责,又要为干部的个人负责。这是举报信和照片,请你们协助我们……。” 他把举报信和举报信里的照片,给了丛局长。 丛局长说:“我们有义务配合中纪委巡视组和省纪委的工作,我们一定要配合好。” 齐主任说:“还有一件事,铁瑛同志在这两起案件中,表现是比较突出的。经研究、请示,我们中纪委决定邀请铁瑛同志为我们中纪委的特邀监察员,对于党政官员的廉政情况,可以直接向我们中纪委报告……这是特邀监察员的证书。” 铁瑛起立,立正、敬礼。 她接过证书。 若干天后。 由铁瑛和包丽荣、鲁建华共同牵线、集资的“酒水经销处”成立了。同时,取名为“英丽华酒楼”的饭店也开业了。包丽荣为两处的经理。 包丽荣精心经营,买卖兴隆。 当然,这里也必然成了鲁建华和铁瑛个人餐饮的地点。 这一天傍晚,鲁建华和铁瑛正在“英丽华酒楼”餐饮,“英丽华酒楼”的门前停下一辆红色的“保时来”轿车,从车上下来四位珠光宝气的女郎,衣着华丽的她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其中的一位正是裴翠柳。 包丽荣站在门口,说:“欢迎几位到我们‘英丽华酒楼’就餐。” 裴翠柳见了,说:“你就是老板吧?” 包丽荣说:“是的,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出,我们尽量达到您的满意。” 裴翠柳说:“哟,不怪这个酒楼买卖好,这么招人,原来老板是个小妮子,长得这么俊俏,像个天仙似的。” 包丽荣说:“谢谢夸奖,里面请。” 裴翠柳走了进来,抬眼看见了鲁建华和铁瑛,不紧不慢地说:“哟,真是有缘啊,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她指给她旁边的三位女郎,“这两位就是当时因为我是上官副省长的情妇,把我抓起来的警察。” 三位女郎说:“是么,嘻嘻……” 裴翠柳说:“可惜啊,怎么抓的我,又怎么把我放出来了。” 铁瑛装作没看见裴翠柳,她的脸朝着另外的方向,讥讽地说:“哎哟,这个世界上啊,不要脸的人就是有啊,还有以耻为荣的……” 裴翠柳对与她同行的三位女郎说:“咱们就坐在她们俩的旁边吧,别看这个小小的女特警把我骂了,我还真就不忌恨她。我还得请请她们俩呢……因为她们俩这么一抓我,我呢?还就在龙海市乃至全省的范围内,风风扬扬地出了大名了,办什么事还更灵光了……” 铁瑛起身要走,被鲁建华拉着坐了下来。 鲁建华说:“你没什么事情就好,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我们的当时的行动,是奉命行事。” 裴翠柳说:“我理解,你们也是不得已嘛,”她喊道,“女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菜啊?” 包丽荣说:“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有……” 裴翠柳说:“你不用介绍了,什么生猛海鲜、山珍野味、名酒佳酿……别拣便宜的,专拣贵的,拣它十八个菜,十八的谐音就是‘要发’,图个吉利,好酒好菜都给我上来……我今天要宴请我的三位朋友和两位警察姊妹……” 鲁建华说:“翠柳很阔绰,好客。” 裴翠柳说:“你们听着没?她叫我翠柳,没叫我裴大姐,就说明我还年轻,还是春天里的一朵花儿……” 鲁建华说:“是的,你还年轻、漂亮。” 裴翠柳说:“这话我爱听,年轻、漂亮是女人的本钱。” 三位女郎中的一位恭维地说:“是的,裴姐就是年轻、漂亮嘛。” 裴翠柳说:“我给上官副省长当情妇,住在望海花苑小区的一个豪华的大别墅里,高档轿车,成群的保安,还有管家婆呢。我花钱,像流水似的。副省长以下的官员,见了我,点头哈腰的。要办事儿的公司的老总们,见了我,都得出大价钱……” 鲁建华站起身来,说:“我们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地享用吧,我们就不陪你们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裴翠柳说:“我可是真心请你们的。” 鲁建华说:“谢谢了。” 她和铁瑛走了。 第二十六章 刑警的手枪丢失了…… 三月十一日。 刑警队。 鲁建华把铁瑛找到她的教导员办公室。 鲁建华说:“铁瑛,不好了,出事了。” 铁瑛说:“建华姐,什么事?弄得这么紧张?” 鲁建华说:“我的‘七七式’手枪丢了。” 铁瑛说:“建华姐,你可别吓唬我啊,身为女特警出身的刑警队的教导员,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弄丢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鲁建华说:“我的好妹妹,我能跟你开这个玩笑吗?这是真的啊。” 铁瑛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鲁建华说:“刚才……” 铁瑛说:“你的手枪放在什么地方了?” 鲁建华说:“我的手枪一直放在我的手提包里。” 铁瑛说:“现在是下午四点,你仔细地回忆一下,在这以前你都跟谁接触了?尤其是都有谁接触了你的手提包了?” 鲁建华说:“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我跟我的堂姐鲁建秀在一起吃饭了……” 铁瑛说:“你的堂姐?她可是咱们龙海市出名的人物啊,建秀铝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至少是千万富姐……她能偷你的‘七七式’手枪?” 鲁建华说:“我仔细地回忆了,只有她有这个机会。” 铁瑛说:“你说说……” 鲁建华说:“今天上午大约十一点过一点儿,我从局里开完会,开着警车出来,就看到建秀姐等在公安局的大门口,见我的车出来,她跟我招手。我停车,下了车。我问她,有事吗?她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想你了。我说,可也是,我也是净忙于工作了,难得有闲暇……既然我们见面了,你又想我了,咱们姐俩就聚一聚吧,已经到了饭时了,走吧。我们就来到了咱们的英丽华酒楼……” 铁瑛说:“你喝酒了?” 鲁建华说:“我没喝,我喝的是饮料,但是,建秀姐她喝了酒了,喝的还不少。” 铁瑛说:“她的情绪怎么样?” 鲁建华说:“她的情绪……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很豪爽。” 铁瑛说:“怎么个豪爽?” 鲁建华说:“她听说咱们在一起出资帮包丽荣开了酒业的经销处和英丽华酒楼,很赞叹。我说,今天是我请她,她倒好,她说我出资帮助了包丽荣……现在手头一定很紧,说着她就从她的手提包里掏出三万元钱,抢过我的手提包,就把钱塞进我的手提包里了……” 铁瑛说:“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顺手牵羊地把你的‘七七式’手枪给牵走了,而你却还没有理会到。” 鲁建华说:“正如你所分析的。” 铁瑛说:“你们是什么时间分手的?” 鲁建华说:“我们谈了很多,大约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才分手。” 铁瑛说:“也就是说,你的手枪已经离开你两个小时了,我们必须赶紧行动,找到她,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后果难以想象。” 鲁建华说:“我也是这样想。” 铁瑛说:“如何找到她?” 鲁建华说:“我刚才往她的手机里打……她关机了。” 铁瑛说:“先到她家里去。” 鲁建华说:“我听说她……可能她跟我姐夫贺年丰离婚了,我们今天没往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上谈,即使谈了,我也很难劝得了她……” 铁瑛说:“她既然偷你的手枪,就是要办绝事儿,要办绝事儿,她也要思前想后……尤其放不下是就会是她的孩子……做为母亲,她再绝情,也会去见面。” 鲁建华说:“走,到我姐夫家。” 铁瑛说:“走啊,事不宜迟。” 贺年丰家。 鲁建华说:“姐夫……” 贺年丰说:“姐夫?我哪还是你的姐夫……” 鲁建华说:“你和我姐离婚了?” 贺年丰说:“唉,什么是我和你姐离婚了,是你姐和我离婚了……离婚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鲁建华说:“她离,你不离啊,缠着她,叫她离不成……” 贺年丰说:“那多没劲,她要离,就离呗,她有后悔的那一天。” 鲁建华说:“不管你们离还是没离,你都是我姐夫,因为你是一个忠厚的人。” 贺年丰说:“谢谢你对我的美誉,但是你姐嫌我窝囊……” 鲁建华说:“她潇洒、干练,但是我看她干傻事就可能干个大的……我姐呢?” 贺年丰说:“自从办了离婚手续,她有一个月没来了。今天突然来了,说是看看孩子,又搂又亲的她还跟我妈道个别,让我妈保重身体……原来她说,她只要离婚,什么都能舍得……这不,一反常态,刚走了有一个小时吧。” 贺年丰的母亲说:“自打建秀走了……我的心里,怎么总是呯呯地跳,是不是要出什么事?” 鲁建华说:“大娘,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哦,姐夫你分析一下,我姐她能上哪儿去呢?” 贺年丰说:“她是属于事业型的人,有可能是她公司的办公室。” 鲁建华说:“走,咱们去找她去。” 贺年丰说:“我不去,既然她嫌我窝囊,我这副窝囊相还真就不想见她呢。” 鲁建华说:“姐夫,我姐她遇到麻烦了,而且是生死攸关的大麻烦。” 贺年丰用眼睛瞪着看了看鲁建华,说:“你撒谎,是不是骗我?” 鲁建华说:“姐夫,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不要忘了,我是刑警队的教导员。” 贺年丰说:“如果是真的,我跟你去。” 鲁建华说:“走吧。” 建秀铝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鲁建华敲门,没有回应。 男秘书走过来,说:“总经理不在。” 鲁建华说:“她刚才回来了?” 男秘书说:“是的,然后又走了。” 鲁建华说:“走了有多长时间了?” 男秘书说:“有二十分钟吧。” 鲁建华说:“她没再回来?” 男秘书说:“没再回来。” 鲁建华说:“你确定?” 男秘书说:“应当是确定。” 鲁建华说:“什么是‘应当’?你把门打开。” 男秘书说:“没有总经理的指示,我不能把门打开。” 鲁建华说:“你知道我们都是谁吗?” 男秘书说:“知道,你是我们总经理的妹妹,还有我们总经理的前夫……” 铁瑛说:“还有,你更应该知道的。” 男秘书说:“什么?” 铁瑛说:“那就是你们总经理的妹妹是市刑警队的教导员,因为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总经理。” 男秘书说:“我把话已经说了,我不能把总经理的办公室的门打开。” 鲁建华说:“我们都不是外人,你为什么不打开?” 男秘书说:“我们总经理有话,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擅自进入她的办公室,因为,这涉及到可能干扰她的办公或者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铁瑛说:“你把门打开吧,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来执行公务。” 男秘书说:“请出示检察院的《搜查证》。” 鲁建华说:“少听他讲废话,铁瑛,把门打开。” 铁瑛说:“是。” 随即,铁瑛把男秘书推到了一边,拿出万能钥匙,拧动门锁……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总经理办公室里,的确没有人。 鲁建华看见老板台上放着公司的办公用笺,上面书写着文字《遗书》。她把《遗书》拿在手,看到《遗书》上写道: 年丰: 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的一封书信,之后,我们将永别了。我和你虽然已经办了离婚手续,但是,我们还有共同的也是我的唯一的孩子。我的全部遗产都将留给他,可是他的年龄还小,需要你的监护、扶持,他才能逐渐地成长与成熟起来。因而,我的公司在我辞世后,由你代管,将来移交给咱们共同的孩子。 我跟你离婚,我自己知道,是违背传统的伦理道德的,但是,这一切皆为“情”所致。你也知道,是我“红杏出墙”。我爱上了市里的中国银行的行长汪瀚洋,他长得比你高大、帅气,又是研究生学历,跟他相比,你就显得如我所说“窝囊”。我们商量好了,两人都离婚,然后,我们重组家庭。于是,我狠心地把你和孩子都不要了,只要自由身……我在憧憬和谋求我的幸福。我说到做到了。汪瀚洋却一直拖拖拉拉地没离婚,最近几天,他竟然明确地告诉我,他不准备离婚了,因为他老婆死活不同意离婚。我是死活都离,并且已经离婚了。他呢,是死活不离婚了……他把我给耍了。 我呢,就是这个脾气,不成功便成仁,宁为玉碎而不为瓦全。我现在就去找他,最后一次问他的口供,他到底是离婚还是不离婚,给个痛快话。如果他不离婚……我也给他个痛快——那就是我枪崩了他。 我也不活了,我们同归于尽。 年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们相恋五年,我们结婚都已经十二年了……我却霸气地离你而去。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和谅解我? 以我们分手时给你的留下的资产,你也是相当富有的,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年青、漂亮、温柔的姑娘,比我这个已是半老徐娘的人强多了,愿你今后能生活得幸福。 不管你是否能理解我和谅解我,当你拿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已经到达另一个世界去了,有什么话,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再说吧。 永别了。 你的前妻 鲁建秀 三月十一日下午十六时 在鲁建华和贺年丰阅读鲁建秀的《遗书》的时候,铁瑛看见鲁建秀的老板台上还有一个没有写上名头的大信封。这样的信封似曾相识,她拿了起来,抽出大信封里面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两张照片和写好的信件。照片是合影的男女裸照……她一看,这个男女裸照和写好的信件,正是她们向中纪委齐主任汇报“1•;17爆炸案”的侦破情况时,齐主任要求她们帮助协查并且给了她们的匿名信和照片一模一样……她把这个大信封连同裸照和信件收了起来。 鲁建华说:“姐夫,我姐姐找这个汪瀚洋,能到哪里去找?” 贺年丰说:“据我所知,她和她的情夫汪瀚洋共同买了一套大房子……” 鲁建华说:“你知道地点?” 贺年丰说:“知道。” 鲁建华说:“快走。” 鲁建秀和她的情夫新购置并且已经装修好了的寓所。 外面的大门没有关,鲁建华等人走进去,进寓所的门也没有关,她们又走了进去……里面,鲁建秀正在大声地喊叫: “我为了你,婚也离了,孩子也不要了,包括我个人的声誉——我的脸,我都不要了。目的就是一个,跟你结婚,另组家庭。你呢,你倒是痛快儿地离婚啊。你可是红口白牙地答应我的。” “我离不了啊。”汪瀚洋说。 “你在撒谎,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离不了的婚,是你打退堂鼓了,你个懦夫。”鲁建秀说。 “跟你相比,我承认我是懦夫,我没有你那种快刀斩乱麻的精神。”汪瀚洋说。 “你他妈的还是堂堂地大行长呢,你还像个男子汉吗?空有一张帅气的外皮。”鲁建秀说。 “我老婆说,如果我跟她离婚,她就死给我看……会闹出人命来的。”汪瀚洋说。 “你怕她死,难道你就不怕我死吗?”鲁建秀说。 “你有大丈夫的气概,应当是能想得开的。”汪瀚洋说。 “我告诉你,汪瀚洋,你已经把我逼到了绝路上了。我死,你也得死。咱们同归于尽。”鲁建秀说。 “我知道,我欠你的感情债。这是二十万元,都给你,算是我偿还欠你的感情债。从此,咱们俩各走各的阳关道。” 说着,他从他的兜子里掏出二十沓百元一张的人民币……鲁建秀把缠捆人民币的纸绕子一个个地撕开,把人民币向房顶上一扬,崭新的红亮亮的人民币飘飘扬扬、扬扬洒洒……她说: “我告诉你,我鲁建秀不缺钱,我现在起码是千万富姐。我要的是真实的感情,要的是你的真心……我鲁建秀不是拿钱就能买动的。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让你给耍了。”鲁建秀说,她哭了,“我告诉你,我一看你拿出钱,我的心里就冰凉冰凉的,你以为你拿钱就能买动我吗?我的感情值多少钱?是你的钱能补偿的吗?你汪瀚洋真他妈的卑鄙。” “我给你钱,你不要,难道你相中的是我行长的这个官儿?是我头上的乌纱帽?”汪瀚洋说。 “官儿?我他妈的见的官儿多了,你是官儿迷,我可不是官儿迷。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要的是你这个人的人心……”鲁建秀说。 “那你想怎么办?”汪瀚洋说。 “你实现你的承诺。你和你老婆离婚,跟我结婚。你别无选择。”鲁建秀说。 “对不起,我实在是办不到了。我老婆心胸狭小,她真的会自杀的。”汪瀚洋说。 “你怕她自杀,就不怕我自杀?我可告诉你,我就是开枪自杀,也先把你枪崩了。”鲁建秀愤怒的情绪达到了极点,她哭喊着说,“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呢?你说,你到底跟你老婆离不离?” “我的确是离不了啊。”汪瀚洋说。 “那我就先他妈的枪崩了你……” ——鲁建秀说着,伸手去拿她的手提包……铁瑛眼急手快,霎时间运用“金刚弹指功”,从手指弹出一枚小石子,击中了鲁建秀的右上肢的“外关”穴。 鲁建秀突然感到手臂麻木,胳膊不听使唤,手中的手提包掉落在地上,手提包里的“七七式”手枪,从手提包里滑了出来。 鲁建华等人一涌而上。 鲁建华迅速地拾起自己的“七七式”手枪,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然后,站起身来,上去就“啪啪”地扇了她姐姐两个耳光。她说: “鲁建秀,你疯了,是不是?这样的背信弃义的男人,你值得去为他殉情吗?” 两个耳光,反而把她姐姐鲁建秀从迷乱中打得清醒了。 鲁建秀默然。 “姐夫、铁瑛,你们俩把我姐先送到警车上去,等着我。”鲁建华说。 “你呢?”铁瑛说。 “我教训教训这个行长汪瀚洋。”鲁建华说。 贺年丰和铁瑛拥着鲁建秀出去了,上了警车。 “啪啪”。 鲁建华扇了汪瀚洋两个响亮的耳光,说: “你为什么背信弃义?” 汪瀚洋挨了两个耳光,没敢还手,他知道鲁建华是刑警队的教导员,反而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听鲁建华的训斥: “差点出人命,这叫什么?这叫‘奸情出人命’,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多亏你们及时赶到,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汪瀚洋说。 “你身为行长,在外面不负责任地胡扯六拉,你的眼睛中还有党纪国法吗?” “我错了。”汪瀚洋说。 “你坐吧,”鲁建华说,“你说说,你为什么背叛了对我姐姐的承诺,说什么也不离婚了?” 汪瀚洋坐下了,他说: “我有四个原因。” “你说说吧。”鲁建华说。 “第一,是我老婆死活不跟我离婚,她说如果我跟她离婚,她就宁可去死……她是个烈性子,我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出。她这么又哭又闹的,我的心也就软了。我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原来还是大学的同学,如果真的离了,舆论我也受不了……在我跟你姐姐相好的时候,我没有想得这么多,真要到了离婚的关头了,才思前想后……”汪瀚洋说。 “第二点呢?”鲁建华说。 “第二,是前些天,也就是你姐离婚了之后,她到我的办公室去敦促我离婚……正好我女儿也在我的办公室玩电脑……我劝她在我的女儿面前,别谈离婚、结婚的事儿,因为我怕是我的女儿的幼小的心灵受到戕害……你姐姐却不管这些,她当着我女儿的面,问我是爱我的女儿还是爱她?……我如何回答?说是爱她吧,又当着我女儿的面,伤了我女儿。说是爱我的女儿吧,又当着她的面,伤了她。我确实是左右为难。她呢,她说她为了我而抛弃了自己的儿子,不惜自己家庭的破裂,而来跟我结婚,并且,敦促我快些跟我老婆离婚。这些,我不回答也就罢了。你姐姐还当着我的面,硬逼着我的女儿管她叫‘妈妈’。我女儿十几岁了,也懂事了,她就骂你姐姐是‘狐狸精’、‘卖骚的骚货’……你姐姐上去一巴掌,打了我女儿一个耳光。我女儿哭了,我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啊,是我的心头肉阿……我的心里也非常难受……如果真的跟你姐姐成了家,以后,这些家里的事儿,该怎么处理?无法处理啊。”汪瀚洋说。 “第三点呢?”鲁建华说。 “这第三点……你现在就是警察,我也敢说了。因为,我刚才等于死了一回了,我也不怕你检举我。我跟你说,我一个农村的孩子,上大学,又到金融机构当了现在的中国银行的市行的行长,真的不容易。可以说,我是兢兢业业……当然,我周旋于官场,以及我在银行的业务往来上,我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猫腻’。我老婆说,如果我跟她离婚,她就把她掌握的‘猫腻’揭发了……这也是我所害怕的。如果那样,可能我的官儿就没了……如果我的官儿没了,我的身价也就会一落千丈。” “第四点呢?”鲁建华说。 “这第四点,你和你姐姐是亲叔伯姐妹……我说了,你也别抻心。”汪瀚洋说。 “你说吧。”鲁建华说。 “这第四点,你姐姐在外面除了我之外,她还有很要好的情夫……爱情都是自私的,别看我在外面跟你姐姐是情人的关系,但是如果我的妻子或者情人在外面还有情人,我在精神上会忍受不了……”汪瀚洋说。 “你能跟我说说,这个人是谁吗?”鲁建华说。 “我跟你说了,也无妨,也不是一般人……他是上官廉正。” “你说的就是市委常委、华莱山区的区委书记、刚刚自杀不久的副省长上官清明的亲侄子上官廉正?”鲁建华说。 “是的,就是他。”汪瀚洋肯定地说。 “你休息吧……我该走了。”鲁建华说。 “我也走……”汪瀚洋说。 “你走的时候,把里里外外的门都锁好。”鲁建华说。 “知道了。”汪瀚洋说。 第二十七章 权力情夫与他的数个情妇的浪漫史 建秀铝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室。 鲁建华对贺年丰说:“姐夫,谢谢你的引导,否则,今天会出现大祸……” 贺年丰说:“不用谢,自家人的事。” 鲁建华说:“姐夫,你先回家去吧,告诉孩子和你们家里的人……我姐姐没事儿,让孩子也放心。” 贺年丰说:“那好,我走了。” 贺年丰走了。 铁瑛把那个大信封递给了鲁建华,鲁建华掏出里面的信件和裸照,快速地浏览了一下。 鲁建华说:“姐,咱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 鲁建秀说:“谈什么?” 鲁建华把大信封和大信封里的信件和裸照拿出来,说:“姐,这是在你这里发现的……” 鲁建秀说:“哦,告状的匿名信和作为证据的裸照。” 鲁建华说:“我看了,告的是咱们龙海市的常市长,你很了解常市长?” 鲁建秀说:“了解什么……不过是受朋友之托,让我把这封信发出去。” 鲁建华说:“受哪些朋友之托?具体来说,都是谁?” 鲁建秀说:“都是在咱们龙海市的经济界有点小名气的女企业家吧,诸如亚男纸业总公司的董事长肖亚男、花香油品实业公司总经理陶花香……还有华莱山区工商局局长廖虹丽……” 鲁建华说:“姐,这个裸照中的女子是谁?” 鲁建秀说:“是化了妆的肖亚男。” 鲁建华说:“裸照里的男人的确是常市长常占祥吗?” 鲁建秀说:“不是,采用的是换头术,然后拼合在一起……” 鲁建华说:“姐,采用换头术之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呢?” 鲁建秀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鲁建华说:“我只是非常好奇……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既然好奇,我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没有答案,我可能连觉都睡不着的,所以,我就会非缠着你得出答案不可。” 鲁建秀说:“我说了,你可不要感到惊讶啊……换头术之前的这个男人是上官廉正。” 鲁建华故作惊讶,说:“上官廉正,市委常委、华莱山区区委书记?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温文尔雅的儒气十足的干部。你在瞎编故事,蒙我。” 鲁建秀说:“我没有蒙你的意思,上官廉正和肖亚男是最铁杆的情人……” 鲁建华说:“肖亚男她们没必要这么做,常占祥可是比上官廉正的官儿大啊。” 鲁建秀说:“常占祥的官儿再大,也比不上上官廉正的叔叔上官清明的官儿大,上官清明是副省长,常占祥不过是个地级市的市长,级别差大了。” 鲁建华说:“听你这么一说,肖亚男、陶花香、廖虹丽……都是上官廉正的情人了?” 鲁建秀说:“你说对了,上官廉正的有名有姓有实力的情人有七、八个,当然我也不瞒你,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鲁建华说:“这封信和这个裸照显然是上官廉正授意安排的,他为什么要把矛头对准常占祥?” 鲁建秀说:“为了保官。” 鲁建华说:“难道常占祥对上官廉正的官位构成了威胁?他授意他的情人们这么做,难道不怕他的情人们会把这个应当保密的信息透露出去?上官清明可是自杀了。” 鲁建秀说:“你啊,年青啊,你太不了解情人之间的神秘而微妙的关系了。” 鲁建华说:“姐,你说说给我们听好吗?” 铁瑛也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建秀姐,我也愿意听听。” 鲁建秀说:“好吧,就看在你们救下了我的性命的姊妹情分上,我就把上官廉正和他的情人们的事儿,就我的所见所闻……说说给你们听。” 鲁建秀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说起这件事情,有一个人是关键人物,她就是时任咱们华莱山区的工商局长的廖虹丽。 廖虹丽和上官廉正的关系,时间长,关系深。关系很“铁”,而且,“铁”得最早。上官廉正是华莱山区的工商局的局长的时候,廖虹丽就是华莱山区的工商局的秘书科的副科长。廖虹丽长得俊俏、乖巧,生性机灵,一副笑面……属于小鸟可人的那一种女人。她整天像个画眉鸟似的,欢天喜地地围着上官廉正叽叽喳喳地飞,取悦于上官廉正。同时,从工作到生活,从生活到性欲的需要,廖虹丽都仔仔细细地把上官廉正伺候得周周到到、熨熨贴贴的,让上官廉正感到舒服、满意……无论从工作还是生活,不管哪个角度,两个人都很默契。在局里,出出进进,两个人也是形影相随。 廖虹丽虽然是秘书科的副科长,但是,比一个副局长都说得算。 局里局外的,要找上官廉正办事,都通过廖虹丽……她为人随和,平易近人。找她办事,只要她能办到的,她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办。 她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不错。 后来,上官廉正当了华莱山区的区委副书记,廖虹丽破格被提升为工商局的副局长。上官廉正当了区委书记,廖虹丽就当了区工商局的局长。 因为工作的关系,肖亚男、陶花香……还有我,都跟廖虹丽的关系相处得比较好,以“姊妹”相称呼。 鲁建秀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肖亚男的小叔子黄野峰在区人事局当科长,这小子“嫖娼”,被派出所逮住了……人事局把黄野峰“停职”了。 肖亚男找到了廖虹丽。 “廖姐,有个事求你。”肖亚男说。 “什么事,说。”廖虹丽说。 “人事局把我的小叔子‘停职’了,因为嫖娼……”肖亚男说。 “这小子,还挺好‘色’的呢……你什么意思?”廖虹丽说。 “我的意思,他工作还是挺努力的,岁数也小……人事局好像要把他的职务给免了,如果把他的职位免了,他再从头干起……可就难了,念他是初犯,能不能跟人事局说说,饶了他这一回?”肖亚男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人事局的局长去说说?”廖虹丽说。 “是啊,你是工商局的副局长么。”肖亚男说。 “副局长对局长,不那么对等。这事非得找他们人事局的局长不可。你的小叔子,又不是我的小叔子,隔着一层,人事局长能否给我面子……不好说。因为,对他没压力。假设给了我这个面子,这个人情怎么办?”廖虹丽说。 “我豁出来花点钱哪。”肖亚男说。 “你把钱给我,我再去给人事局长送钱?”廖虹丽说。 “是啊。”肖亚男说。 “工作关系,没有深交,直接去送钱,一个是他不敢收,再一个即使他收了,也许会出问题的……不妥啊。”廖虹丽说。 “廖姐,怎么办为好?”肖亚男说。 “我去给你求一个人吧,他人事局长就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谁呢?”肖亚男说。 “我们局的老领导,咱们市的上官副书记,他现在主管组织、人事。”廖虹丽说。 “廖姐,那敢情好,我们全家可是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肖亚男说。 “我去求求试试……行了,是你小叔子的造化,不行了,你当嫂子的,我当你姐姐的,也都尽心了。”廖虹丽说。 “上官副书记要是不行,就再也没有行的了。”肖亚男说。 “好了,你就听消息吧,别着急啊……”廖虹丽说。 “谢谢廖姐。” 几个月后,肖亚男的小叔子黄野峰,从人事局调出,到建设局当了办公室主任。 为了感谢,肖亚男给廖虹丽送去三万元钱。 廖虹丽推辞再三,只得收了。 三万元钱,对于亚男纸业总公司的董事长肖亚男来说,不过是个小钱。 鲁建秀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陶花香去找廖虹丽。 “廖姐,有事找你。”陶花香说。 “有事了,找你廖姐。平时没事儿,也不来找你廖姐。你廖姐都想你了,你也不来。什么事啊,这么郑重?”廖虹丽说。 “我哥哥的事儿。”陶花香说。 “哎哟,我当是你的事儿呢,”廖虹丽说,“我听说有个老中医专治不孕症……哪一天我领你去……” “不是我的事……”陶花香说。 “我知道是你哥哥有事,你来找我……”廖虹丽说,“在我的心里,谁的事也没有你的事儿大,你可是正是青壮年,趁着年轻,该生个小宝宝了……我说的可是正事。” “我知道……还是廖姐关心我。”陶花香说。 “女人嘛,没个孩子,可不是个完美的女人。”廖虹丽说。 “我也着急,但是,检查了,不是我的问题,是我们家的那口子的精子数稀少,而且……哎呀,反正是他的问题……哎呀,愁死我了,我的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陶花香说。 “咱不谈这个了,”廖虹丽说,“你不是来说你哥的事嘛,你哥是市政工程公司的副总经理,干得好好的,他能有什么事儿?” “他们公司的总经理提拔了,到局里当副局长去了,总经理空缺,按理应当是他当总经理了,但是,又听说局里的有的科长正在活动,要求去填补总经理这个空缺……竞争激烈啊。”陶花香说。 “你可是说对了,市政工程公司的总经理,是个大大的肥缺啊,修路、绿化……多少工程啊,财源滚滚啊,”廖虹丽说,“总经理是一把手,一把手才是金口玉牙,说什么是什么,副总经理啊,不过是起配合作用的,那权利可是差大了……” “廖姐,求你了……”陶花香说。 “你求我,我求谁啊?我跟建设局的局长们关系一般……”廖虹丽说。 “只有你去求上官书记给说句话……”陶花香说。 “嘻嘻,我就知道你要说这句话,”廖虹丽说,“我说可是说啊,人家是市委常委、区委书记,能否求得动,那可不是我能说得算的了。” “廖姐,我知道你和上官书记的关系啊……你们的关心,铁着呢,”陶花香说,“你要你肯说话,一说准成。” “也就是你陶花香的面子大,能求得动我,要是换个人啊……我也就敷衍了事,我才不厚着脸皮去求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廖虹丽说,“当大官有当大官的难处……我说说试试吧。”“妹子我求你也不白求,这是四万元钱,你留着买套衣服或者请上官书记吃个饭……”陶花香说。 她把四沓子钱,放在了廖虹丽的面前。 “我说,妹子,你贿赂我呢?咱们姊妹还用得着这个嘛……”廖虹丽说。 “哎呀,不愧是当局长的,跟妹子我打起官腔来了,还什么‘贿赂’?这么点小钱,还能谈得上什么‘贿赂’?你当姐姐的,骂我呢,是不是?”陶花香说。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只好收下了……”廖虹丽说。 “廖姐,如果少了,你只管跟我要……”陶花香说。 “哎哟,妹子,这话说得我爱听,真是财大气粗,我知道你们公司买卖兴隆,日进斗金啊……”廖虹丽把钱收了起来,说,“谢谢了。” “不客气。”陶花香说。 没几天,陶花香的哥哥的市政工程公司的总经理的任命令下来了, 鲁建秀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肖亚男来到廖虹丽的局长办公室,无声地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惆怅。 廖虹丽给肖亚男倒水、沏茶,说:“怎么啦,妹子,这么些日子没见,瘦了,减肥了是不是?” 廖虹丽说:“你长得这么苗条、姣好,再瘦了,可就没有了女性的性感和魅力了。” 肖亚男说:“哼,性感呢,我在守活寡呢。” 廖虹丽说:“怎么了,妹子,出了什么事儿了,是不是?” 肖亚男说:“你那个不争气的妹夫,被公安局抓起来了……有二十多天了。” 廖虹丽说:“是么?犯的什么事?” 肖亚男说:“他背着我,私下给人开增值税发票……” 廖虹丽说:“数额大吗?” 肖亚男说:“数额不小,要不,能把他抓起来吗?” 廖虹丽说:“真是糊涂……” 肖亚男说:“我的公司有一些业务往来,我是董事长,他当总经理。他跟咱们市里的一个公司的女老板眉来眼去地勾搭上了,那个女老板离婚了,于是,他们成了奸夫、淫妇……那个女老板让他给虚开增值税发票,他就开……那个女老板让她的女会计给举报了,于是,税务局来查账,给查出来了……牵扯到他,他就被市公安局抓起来了,报应啊。” 廖虹丽说:“你到公安局活动活动啊,看看能否把他捞出来啊。” 肖亚男说:“我活动了,也花了不少钱……钱也打水漂了,不起作用。” 廖虹丽说:“捞不出来,也好,这样的男人真他妈的恨人……蹲监狱,就让他蹲着去吧,家里有这么个能干、能赚钱、长得又像西施似的漂亮的媳妇,还他妈的胡扯六拉……这样的老爷们,纯粹是有钱烧的,自作自受……” 肖亚男说:“廖姐,真是恨人哪……” 廖虹丽说:“可不是么。” 肖亚男说:“唉,想起来,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熟识……想不到走到了这一步,如果是讲道他——黄野山,也就罢了。我跟黄野山是恩断意绝……但是,他的父母因此而病得不轻啊。他的父母对我从小到现在一直像亲闺女似的……我看,如果他黄野山不出来,他的父母就好像是活不下去了……我是实在不忍心了,我才到公安局活动,去捞他……” 廖虹丽说:“可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肖亚男说:“我说了,我跟黄野山是恩断意绝,只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儿上……” 廖虹丽说:“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说,心里痛快痛快……” 肖亚男说:“不止是找你说说,心里痛快痛快……还是想求你啊……” 廖虹丽说:“妹子,以你的实力都捞不出来……我去公安局去活动,比你也强不了多少。” 肖亚男说:“廖姐,那怎么办……你帮我去求求上官书记吧。” 廖虹丽说:“妹子,我的脸皮再厚,也不能总去求上官书记啊……万一卷了我的面子,以后的事儿,可就都不好办了。” 肖亚男把提来的一个兜子,放在了廖虹丽的写字台上,说:“廖姐,这个兜子里是二十万,你尽管去办,就是办不出来,你也尽了心了,这二十万也是你的了。” 廖虹丽说:“妹子,钱不是万能的啊……” “廖姐,事儿你给我办,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肖亚男说,“我走了,你看着办。” 她转身就往外走…… 廖虹丽说:“妹子,你这是逼我啊……你回来。” 肖亚男听了她的话,转身又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就知道,你会把我的事儿当成你的事儿……” 廖虹丽沉思了一下,说:“……也只好这么办了,”她从肖亚男给她的兜子里掏出十万元钱,然后,把兜子连同里面的钱,推给肖亚男,“我留下十万,剩下的你拿回去……” 肖亚男说:“剩下的也放在你这儿。” 廖虹丽说:“我只留下十万,算我借你的。” 肖亚男说:“为什么……” 廖虹丽说:“我新买了套房子,装修和买家具还欠着人家的款呢,这十万就足够了,我给你打借条……” 她拿起纸和笔……肖亚男说:“廖姐,别扯这个……这十万算我送你的,权当我没求你办事儿,行不行?” 廖虹丽说:“妹子,姐姐问你个不应当问的事儿?” 肖亚男说:“廖姐,你尽管说。” 廖虹丽说:“你和黄野山是夫妻,你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你现在正是性欲旺盛的时候,你有多长时间没同房了?” 肖亚男说:“我跟他来气,有三、四个月没跟他同房了。” 廖虹丽说:“你对他的情意,现在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跟我说个实话。” 肖亚男说:“伤心之极,恩断意绝。” 廖虹丽说:“那好,我给你搭建一个平台,由你亲自去求上官书记……” 肖亚男说:“好。” “你过来……”廖虹丽招呼道,然后,把自己的嘴巴贴在她的耳边,生怕被人家听去似的,向她授意需要这么这么…… 肖亚男听了,脸红了,点点头。 鲁建秀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廖虹丽新买来的套房里,不仅已经装修好了,家具也一应俱全,风情浪漫,温馨、舒适、惬意。 廖虹丽说:“妹子,我的这套新房里,家具、被褥……都是新的、时兴的,怎么样?” 肖亚男说:“的确不错。” 廖虹丽说:“妹子,我的这套新房,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肖亚男说:“听你这么说,这里肯定是你和你的情人秘密幽会之所在……” “知我者,肖亚男也。”廖虹丽说,“妹子,我的这套房子,连我的家人,我都没告诉。” 肖亚男说:“谢谢廖姐对我的信任。” 廖虹丽说:“人生一世,恰如草木一秋,瞬息而短暂,所以,我们都要懂得享受生活。” 肖亚男说:“廖姐,读懂人生,我不如你。” 廖虹丽说:“孔夫子教导我们说,食、色,性也。他告诉我们,男女之间的性生活,如同人们日常要吃饭一样,是人的正常的生活的需要,是人的本性使然。” 肖亚男说:“廖姐,你可真会引经据典。” 廖虹丽说:“妹子,你读过法国的现实主义文学大师巴尔扎克的小说《高老头》吗?” 肖亚男说:“读过。” 廖虹丽说:“高里奥老头有三个女儿,每一个都风情万种。在官场与商场的上流社会里周旋……每一个女儿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情人越多,越极尽风流,越受青睐,越显得亮丽、耀眼。没有达官贵人作自己的情人的女人,绝不是上了档次的女人。” 肖亚男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廖虹丽说:“上官书记也该来了,我们约好了的。” 这时,有扭动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门开了,上官廉正走了进来,说: “让你们久等了,会议刚散……” 廖虹丽上前,接过上官廉正的帽子和风衣,挂在衣架上。她介绍道: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咱们市的亚男纸业总公司的董事长肖亚男,我的好朋友、好妹妹。” 早已站起身来的肖亚男走过去,跟上官廉正握手……她见到了上官廉正,上官廉正潇洒而倜傥,风度翩翩。 她轻轻地握着上官廉正的壮实的大手,她的柔软而温润的手,由于激动,有些颤动……她对上官廉正仿佛一见钟情,因而,眼神凝视,含情脉脉。她说: “上官书记……” 廖虹丽说:“亚男,你的称呼错了,应当叫上官兄或上官哥哥,这里不是龙海市的市委、市政府,更不是华莱山区的区委、区政府……” 肖亚男腼腆地笑了笑,笑得非常妩媚,犹如绽放的玫瑰花。 廖虹丽说:“你们都坐,都不是外人。” 她忙活着倒水、沏茶。 她又说道:“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亚男的混蛋丈夫黄野山,给自己的一个姘头虚开增值税发票……犯事了,被咱们市的公安局抓起来了,亚男虽然现在跟黄野山恩断意绝,但是,还是念旧时情意,想把他从拘留所里捞出来……她走投无路了,想找你给办一办……” 上官廉正说:“我只是听你说了那么一嘴,我还没了解具体的情况呢……” 廖虹丽说:“亚男,有什么话,你跟上官兄谈……都是自家人,别见外。” 肖亚男故意说:“你呢……” “我呢,局里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我就不回来了……”廖虹丽说,“哦,如果饿了,厨房里菜、肉、蛋……都有,亚男你亲手做。我知道你做的菜和饭,都别有滋味。亚男,可别把我们的上官哥哥饿着啊。” 肖亚男说:“廖姐,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应好上官哥哥的……” 临走,廖亚男还当着肖亚男的面儿,亲吻了上官廉正一口,才姗姗而去。 鲁建秀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廖虹丽走了,房间里成了肖亚男和上官廉正的两个人的世界。 “我了解了,你的亚男纸业总公司正在做大做强,”上官廉正说,“你很是不容易啊,白手起家,经历了辛酸和劳苦……在咱们市,你堪称是经济界的一位巾帼英雄。”“还是上官哥哥了解我……”肖亚男娇嗔地说。 “黄野山的事儿,我具体地了解一下……看看怎么样处理更好一些,要使你们夫妻团圆嘛。”上官廉正说。 “我的企业是我辛辛苦苦做大的,他却在外沾花捻草……实在是令我伤心,我把他捞出来,我跟他离婚,”肖亚男说,“如果他不出来,我跟他离婚,让人家看着显得我肖亚男不仗义……” “你是有情有义的女子啊,我佩服。”上官廉正说。 “黄野山不是跟他的那个姘头……如果他出来了,我主动地给他让地方,我成全他们……想不到,事业上有所成功了,家庭却被迫破裂了……我的命好苦啊。”肖亚男说。 说着说着,肖亚男眼泪滚了下来。 “过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上官廉正说,“现在,可以说,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他掏出自己的手帕,去给肖亚男擦拭……肖亚男听了上官廉正的话,眼泪反而控制不住地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哩啪啦地滚滚而下。 “哭吧,哭出来也好,憋在心里是会做病的……”上官廉正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 听了他安慰自己的话,她这时好像越发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下在扑到上官廉正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然后,她抱着上官廉正的宽阔的肩膀,把自己的白皙而细腻又由于眼泪的溢出而润滑的脸蛋,紧紧地贴在上官廉正的儒雅而温情的脸颊上。 作为回复,上官廉正亲切地吻了她……她也热情地亲吻他。 “瞧,我只知道伤心,却忘了给你做饭,你饿了吧?”肖亚男说。 “搂着你,瞧着你的玫瑰花一样的面容,秀色可餐,我就不饿了……”上官廉正说。 “我换衣服,给你做饭……”她说。 她站了起来,把房间里的窗帘都迅速地拉上,房间里幽暗下来……于是,她脱去外衣,又故意把内衣也脱了……只剩下乳房罩……修颈、酥肩、隆乳、蜂腰……仿佛换衣服就要换个彻底,她把外边的裤子也脱了下来,里面是三角裤头……宽胯、翘臀、丰股、秀腿……流线的体型,煽情的性感…… 几乎是没有遮拦的诱惑……上官廉正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更加激烈地亲吻她,她也亲吻他……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宽阔的双人床上……她帮着上官廉正爽快地脱光了衣服……他们在双人床上赤裸裸地颠鸾倒凤,行云布雨,大汗淋漓……直至精疲力竭,还缠绵地紧紧地拥搂在一起…… “我真是爱上你了。”肖亚男说。 第二十八章 叔叔和侄子共享情妇 鲁建秀继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身为华莱山区工商局长的廖虹丽一行,下到企业走访,来到了陶花香的花香油品实业公司。陶花香热情地接待了她们,然后,把廖虹丽单独地留了下来。 在陶花香的总经理办公室,她们俩品茶、聊天。 “廖姐,愁啊。”陶花香说。 “你还有愁事儿?不缺吃不缺喝,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效益很好……”肖亚男说,“如果你要是说到愁,我们这些靠工资吃饭的,就甭想活了。” “我愁我自己。”陶花香说。 “有病了?”廖虹丽说。 “心病。”陶花香说。 “我在大学的时候读过心理学,我是心理医生,你可以跟我说说。”廖虹丽说。 “你不是说,没有孩子的女人不是完美的女人吗?”陶花香说。 “当今的世界上,有许多不要孩子的女人,尤其在西方,或许还是一种时髦……愁什么?说明你是开放世界的现代女性。”廖虹丽说。 “廖姐,你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陶花香说。 “你要是真的想要个孩子,就想办法啊。”廖虹丽说。 “我们家的那口子,是他妈的个性无能,跟他要个好一点的质量高点的精子都没有……白白地跟他上床滚了这么多年。”陶花香又气又恨地苦笑着说,“我找医院了……” “怎么样?”廖虹丽说。 “我们家的精子不行,就得借用精子,”陶花香说,“我们商量着通过医院的手术,人工授精。” “成了吗?”廖虹丽说。 “我们商量着,用我们家小叔子的精子给我人工授精,这样的话,生出的孩子,仍然是他们家的血脉……”陶花香说,“我们家小叔子年青,又是大学生,素质好,脑袋瓜儿也灵活,身体魁梧,长得也挺帅的……” “这个主意不错,”廖虹丽说,“我听说,咱们国家的蒙古族和满族在早年的时候,就有这个习俗。兄嫂易嫁,就是哥哥的媳妇因为哥哥不在了,可以嫁给小叔子。小叔子的媳妇因小叔子不在了也可以嫁给小叔子的哥哥。还有的说,兄弟可以共享一个媳妇……这样,都是一家人,子女们也不至于受到委屈。” “但是,医院不同意,说是有规定,家族内部提供精子做人工授精是绝对不允许的,同时,那样的话,势必使用的是新鲜的精子,”陶花香说,“医院说了,新鲜的精子也是禁止使用的,必须使用精子库里边的,而且,是冷冻过的。” “是不是太教条了?难道不能灵活点?”廖虹丽说。 “麻烦着呢,还必须夫妻俩个人都到场签字同意,身份证、结婚证、生育证,要三证俱全……”陶花香说。 “再说,做手术,又是冰冷的钳子、剪子、扩阴器什么的,遭罪啊,”廖虹丽说,“我最怕的就是妇检……简直令人恐怖。” “唉,这么大个家业,后继无人……怎么办?”陶花香说。 “灵活点。”廖虹丽说。 “怎么个灵活点?红杏出墙?”陶花香笑着说。 “红杏出墙有什么不好?人生苦短,怎么舒服、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廖虹丽说,“像你这样的富姐,难道还守着封建的三纲五常,等死了之后,让人家给立贞节牌坊?” “廖姐,我就愿意听你说话……”陶花香说,“可以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就是借种么,到医院去……麻烦、遭钱又遭罪,还不知道借来的种,发出的芽来是什么爷爷、奶奶样呢?”廖虹丽说,“我看,还不如借的种是知根知底的……既愉快、欢欣、又舒舒服服。” “话说得实惠。”陶花香说。 “宁可红杏出墙,借来的种……要求要大学以上文化水平,身体与心理素质优良。个头要高大、魁梧。有精力有能力。最好是现在就是做官的,有发展前途的,又年富力强的。其子如父,生出的孩子就能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还要看看他的父母是否健在?因为这涉及到他们家族的长寿基因……”廖虹丽说。 “这样通达而健全的人,上哪儿找去?”陶花香说。 “有现成的。”廖虹丽说。 “谁?”陶花香说。 “你见过。”廖虹丽说。 “我还见过?”陶花香说。 “是的。”廖虹丽说。 “廖姐,你就别卖关子了……”陶花香说。 “上官廉正,你看怎么样?”廖虹丽说。 “人家那么大的官,能干吗?”陶花香说。 “有我呢,”廖虹丽说,“有一次,他跟我说,他只有一个女儿,他感到缺憾,如果要有一个儿子就更好了……” “廖姐,你跟上官书记那么好……怎么不替他生一个……”陶花香说。 “有计生委看着呢,”廖虹丽说,“计生委就能看着我们这些公务员……农民和流动的农民、工人,他们难管,像你们这样的富姐款爷,他们根本管不了……比如款爷们,家里面离婚的有一窝,又在外面名正言顺地娶小老婆,还包个二奶、三奶、四奶什么的……对于没有公职的人,计生委大概只能望洋兴叹。”“廖姐,这个事……”陶花香的脸红了,有些腼腆地说,“你……你看着办吧。” “你同意了?”廖虹丽说。 陶花香颔首。 “那我可就安排了……”廖虹丽说。 陶花香又颔首。 “花香,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们要是真的生了儿子,你们欢天喜地地、甜哥哥蜜姐姐的,你们是不是就会把我撇到一边去了?”廖虹丽说,“我闹个善心没有善报。” “廖姐,你把话说到哪儿去了?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你们你们的了……”陶花香说,“我不敢说别人,就我来说,我感恩于你还来不及呢。” “这还差不多,”廖虹丽说,“这叫权贵结合。” “怎么解释?”陶花香说。 “欧洲的资本主义萌生时期,官爵们依仗自己的权位谋取财富,他们既是封建官僚又是新兴的资本主义贵族,与权力结合在一起的新兴的贵族才能稳固、发展,做强做大……否则,新兴的贵族的嫩芽就有可能在权势呼风唤雨的动荡、飘摇中,饱受摧残和蹂躏……”廖虹丽说。 “是这么回事。”陶花香说。 “我说的可是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廖虹丽说。 “我好比读了《参考消息》。”陶花香说。 “鬼丫头。”陶花香说。 “廖姐,我要是生了个女儿而不是儿子,怎么办哪?”陶花香说。 “你长得富态、靓丽,福相,肯定能生个儿子。”廖虹丽说。 “你这是以貌取人……但愿如此。”陶花香说。 “花香,你这样做,没到医院去遭着罪,又把钱省了……”廖虹丽说,“你能省多少钱哪?” “我看,至少得省个三万、两万的吧。”陶花香说。 “没遭着的罪,归你。省下来的钱,归我。”廖虹丽说。 “好啊,等真的生了孩子,我付款。”陶花香说。 “就不能款项预付?”廖虹丽说。 “这在我们商场上叫做‘货到付款’。”陶花香说。 两个人都嘻嘻地笑了起来。 鲁建秀继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廖虹丽的爱巢。 “你说你那有一套房子,可以接待上官廉正,”廖虹丽说,“不行,他比较谨慎……也不习惯。” “我听从廖姐的安排。”陶花香说。 “他也该来了。”廖虹丽说。 “你跟他说了,我们的意思……”陶花香说。 “直言不讳,就是想要个孩子。”廖虹丽说。 “他呢?”陶花香说。 “他?……正中下怀啊,”廖虹丽说,“我不是说过了么,他很早就想要个儿子。” “他要是来了,我怎么动作?”陶花香说。 “哎呀,都算是过来人了,可别羞羞答答的,你就直接冲上去,营造好气氛……我可是两面都挑明了的。”廖虹丽说。 “知道。”陶花香说。 “我可是告诫你啊,跟上官要以哥们或哥哥相称谓,且不可以什么‘书记’、‘、书记’的,”廖虹丽说,“那样,影响情绪。” “是的。”陶花香说。 “这一次以后,你可就要自己联系他了,最好在你的排卵期里……”廖虹丽说,“哎哟,瞧我,还把你当成未成年的女孩呢,唠唠叨叨的。” “我记住了。”陶花香说。 “你可别小瞧上官,他的床上的功夫可是十分了得,”廖虹丽说,“干起那个事儿来,简直像头拓荒的牛……一忽儿像要把你吃了的疯狂的狮子,一忽儿又像怜香惜玉的母山羊……让你来劲儿又舒服……” “他的精力那么旺盛?”陶花香说。 “体魄壮,而且智慧。”廖虹丽说。 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 “他来了。”廖虹丽说。 陶花香站起身来。 上官廉正走进来,换拖鞋。 廖虹丽向陶花香使了个眼色。 陶花香会意,热情地冲了上去,口里像招呼许久未见到的老情人似的,极尽娇媚地叫道:“上官……” 她直接地偎到了上官廉正的怀里,仰起盛开的粉色的莲花般的脸蛋,搂着上官廉正的脖颈,给了上官廉正一个热吻。 上官廉正把她抱在怀里,回以不断地亲吻。 “哎哟喂,瞧你们热乎的,悠着点不行嘛……我看着,都嫉妒了。”廖虹丽说。 陶花香牵着上官廉正的手,她们坐了下来。 廖虹丽端上两碗香浓的咖啡,说:“二位,品尝吧,加糖了,很有滋味的。” 上官廉正和陶花香品尝着咖啡,忽然,感到有点热……上官廉正说:“虹丽,你个小坏蛋,你在咖啡里加东西了。” “我就加了那么一点点……”廖虹丽说。 “加了什么?”陶花香说。 “一点点春药……”廖虹丽说。 “上官哥哥,你瞧啊,廖姐她真坏……”陶花香说,“我说呢,我的身子都有点火辣辣地膨胀啦,我的衣服都有点要穿不住了。” “我不是为了让你们玩得尽兴嘛……”廖虹丽说,“我走了,你们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我们怎么着啊?”陶花香故意说。 “一个铁犁坚硬,一个土地肥沃,你们要深翻地,广播种……”廖虹丽嘻嘻地说。 “廖姐,你真坏,什么神神秘秘的事儿,也让你说的这么没个遮拦的……”陶花香羞涩地说。 “我走了,”廖虹丽说,“明年的这个时候,给我抱个大外甥……” 她把门,咔嚓一声,关死了。 她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陶花香和上官廉正……不到一年的时间,陶花香真的生了个大胖小子。 陶花香欢天喜地,上官廉正喜不自禁。 鲁建秀继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陶花香生了儿子的第九十七天。 上官廉正在肖亚男那里……他的手机的美妙的铃声响了,他接电话。 “你在哪儿呢?”对方是陶花香,她在发问。 “我在我的办公室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上官廉正向肖亚男使了个眼色,说。 “咱们儿子要过百日啦,也得像回事儿似的庆贺一番哪,你到我这儿来,咱们商量一下……”陶花香说,“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和儿子都想你啦,你不想我,难道也不想你的儿子?” “好吧,待会儿我过去。”上官廉正说。 “在咱们的爱巢,我等你。”陶花香说。 “知道了。”上官廉正说。 他关了手机。 “你要走?”肖亚男说。 “花香要我过去,儿子要过百日啦,说是要庆贺庆贺……”上官廉正说。 “我不让你走。”肖亚男说。 “你瞧,我都答应她了……”上官廉正说。 “答应也不行,你给她回个话,找个借口,就说去不了了。”肖亚男说。 “那多不好。”上官廉正说。 “你怕她不好,难道就不怕我不好?”肖亚男说,“你都多少日子没和我同床共枕了?自从陶花香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就三天两头地往陶花香那里跑,去幽会……我呢,只能睡个冷被窝……我那么坚决地跟黄野山离婚,图希个什么?不就是图希能跟你在一起么?你却这么冷落我。” “这不是遇到了特殊的情况了嘛,陶花香给我生了个儿子……”上官廉正说。 “我也可以给你生个儿子啊。”肖亚男说。 “那不是想生儿子就能生儿子的……”上官廉正说。 “你今晚别走,今晚给我播上种,九个月后,我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肖亚男说。 “亚男,我还是走,我已经答应花香了……不好失信……我明天来陪你,好吗?”上官廉正说。 “你走吧……”肖亚男说。 “那好,你答应了,我真的走了。”上官廉正说。 “你要敢走,我就死给你看。”肖亚男说。 “你对我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我走了,明天来陪你。”上官廉正说。 他真的走了。 他自己开着轿车,走在去陶花香的爱巢的路上,他收到了肖亚男的短信: “上官,如果你迟一点回来,你看到的我,将是一具爱你的尸体,我会死给你看。永别了,下辈子还做你的情人。” 他把轿车停在了道路的旁边,他给廖虹丽打电话: “喂,虹丽啊,我刚才在亚男那儿,接到了花香来的电话,让我过去,说是儿子快要过百日了,讨论一下要庆贺庆贺的事儿,我答应了。亚男说什么也不让我走,我还是走了。这不,她给我发来短信,说我要是迟一点回到她那里去,她会死给我看,还说,永别了……” “上官,你赶紧回到亚男那儿去。亚男这个人,我知道,她可是个烈性子,她能说得出来,就能做得出来。你要晚回去一会儿,还说不上会出什么事儿呢。我也马上就去亚男那儿……”廖虹丽说。 听了廖虹丽的话,上官廉正掉转车头就往回开……当他到了的时候,廖虹丽也到了。 上官廉正急忙打开门锁,他和廖虹丽匆匆地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和廖虹丽震惊。 肖亚男一只手拿着小刀,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在殷殷地流血……看见上官廉正和廖虹丽来了,她苍白的脸上还淡淡地一笑,然后,眼泪流了下来。 上官廉正一个箭步窜上去,夺过肖亚男手中的小刀,找出纱布,给肖亚男包扎伤口,说: “亚男,你至于么……” “你的爱,是我的生命。”肖亚男有气无力地说。 她的这么一句话,上官廉正的鼻子酸了,也流出了眼泪,说: “我对不起你……我今晚不走了,守着你。” “亚男,你个傻妹子……他就是今天晚上走了,不是说了嘛,明天还是要来的么,这么点小事,值得你殉情吗?”廖虹丽说,“你们俩别……赶紧到医院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上官廉正抱起肖亚男往外走,肖亚男的把自己的脸贴在上官廉正的脸上……轿车飞驰,他们来到了医院……消毒,缝了几针,包扎……医生说是无大碍,可以回去,第三天来换换药……他们又驱车返回……廖虹丽给陶花香打电话:“喂,花香,我是廖姐。” “哦,听出来了。”陶花香回应。 “你和上官约好了到你那儿去吧?”廖虹丽说。 “是啊。”陶花香说。 “你打电话给上官的时候,上官正好在亚男这儿。你和上官有了儿子,上官几乎都扑在你那儿……冷落了亚男……亚男气得要割腕殉情……”廖虹丽说。 “哎哟,廖姐,我不知道上官在亚男那儿……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让上官到我这儿来了,亚男怎么样了?”陶花香说。 “伤口包扎好了,无大碍。”廖虹丽说。 “哦,那就好。”陶花香说。 “好啊,让上官好好护理亚男吧……不必过到我这儿来了。”陶花香说。 廖虹丽关闭了手机,说:“你们都听到了吧,花香让上官不必过去了,就在这儿好好地护理亚男……行了,我走了,亚男你好好地养伤吧。” 说完,她走了。 上官廉正把肖亚男搂在怀里,说:“亚男,你怎么这么好冲动……” 肖亚男说:“我用小刀这么一割,割出血了……你猜怎么着?有点疼……我就割不下去了。” 上官廉正说:“你对我的情意,我知道了,以后再不准干这种蠢事。” 肖亚男说:“只要你爱我,我就再不会干这样的事儿了。” 上官廉正说:“我爱你。” 肖亚男说:“亲亲我。” 上官廉正吻了肖亚男…… 鲁建秀继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肖亚男割腕殉情的事儿,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传出去了……有一天,我和上官廉正在一起……上官廉正接到了一个电话。 “廉正么。”对方说。 “哦,叔叔,是我。”上官廉正说。 我一看上官廉正那立马严肃起来,恭恭敬敬的态度,就知道是他的叔叔上官清明打来的电话。 “叔,你回龙海来了吗?”上官廉正说。 “没有,我在省城呢。”上官清明说。 “家里人都好吗?”上官廉正说。 “都好,”上官清明说,“我听说你有情妇?情妇之间争风吃醋,居然有的要殉情?” “叔,你听谁造谣,”上官廉正说,“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这是故意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无风不起浪啊,”上官清明说,“你可要多加检点……” “谁呢?造我的谣?”上官廉正说。 “人家绝无恶意,私下跟我说说,提个醒儿……对我们只有好处,没坏处。”上官清明说。 “是啊,是哪位好兄弟呢?”上官廉正说。 “是占祥来我这里,让我告诉你,给你提个醒儿……”上官清明说。 “哦,是常市长啊,我知道了,我以后在各个方面都得注意,”上官廉正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我一定要无则加勉。” “嗯,有这个态度就好,”上官清明说,“我过几天回龙海,要彻查此事……到时候,你来见我……” “好的。”上官廉正说。 对方把电话挂了。 “常占祥在我叔叔面前告了我一刁状……等于是向省委领导揭发我,告我的状……”上官廉正说。 “告你什么?”我说。 “告我有情人,争风吃醋……”上官廉正说。 “常市长这个人怎么这么样?有他什么啊?怎么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呢?”我说。 “不地道,”上官廉正说,“我叔叔说过几天要来龙海彻查呢……” “那得好好地应对。”我说。 “是啊,”上官廉正说,“我得考虑一下,不能掉以轻心……” “这老爷子也是,哪个领导干部在外面不结交几个朋友,”我说,“结交个女朋友什么的,难道就不正常了?纯粹是封建脑瓜儿。” “老爷子也不是没有女朋友,我知道的在咱们龙海就有个姜筱红……他们还专有一套别墅……”上官廉正说,“老爷子现在是省委常委、副省长啊,金口玉牙啊……” “我看,要想办法,把老爷子脑子里的这个印象淡化了……”我说。 “是啊。”上官廉正说,他沉思了一会儿,“建秀,你打电话让亚男和花香来,说是我找她们……” 我给肖亚男和陶花香打了电话,她们驱车而至。 上官廉正向我们面授机宜……准备在上官清明一旦来到龙海市的时候,需要这么这么……他说: “如果你们跟我叔叔搞好了关系,你们企业的层面就提升了,发展的空间也就更大了,别忘了,他是省委常委、副省长……这是个机遇。” 我们三个心领神会,雀雀欲试。 鲁建秀继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上官清明真的来了,下榻在华莱山宾馆,他打电话给上官廉正,让上官廉正去他那里。他等待他的侄子——上官廉正的到来。 咚咚,敲门。 上官清明把门打开,一看,不禁一愣,竟然是着装华美、饰金配玉、体态丰盈、面容娇嫩、淡淡飘香的三位女士。他说: “你们……”来者正是肖亚男、陶花香和鲁建秀。肖亚男说: “廉正书记让我们来,汇报一下我们三个企业做强做大的发展情况……我们三个人分别是三个企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对于您搞经济调研有所佐助……” “噢,”上官清明说,“廉正呢?” “他感冒发烧,正在打吊瓶呢……”陶花香说。 “噢,”上官清明说,“请进吧。” 三位女士走了进去,仿佛自来熟,脱去了外衣,隆起的乳峰、洼陷的蜂腰、丰满的宽臀……放射出女士的性感魅力。 “姊妹们,”肖亚男说,“上官省长是大书法家,在我们还没向他汇报工作之前,让他先给我们题字吧,好不好?” “好。”鲁建秀响应。 “就怕上官省长不肯屈尊挥毫……”陶花香说。 “我这个人没有架子……”上官清明说。 “上官省长答应了。”鲁建秀说。 “笔墨纸张,我们都准备好了,让服务员拿进来吧,”陶花香开门,叫道,“服务员,把我们准备好的笔墨纸张都拿过来……” 服务员把笔墨纸张,还有一个保险箱,送了来,陶花香接了过来。 “题字,就题我们企业的名称吧,我们要刻成牌匾挂出去……”肖亚男说。 “有上官省长题写的牌匾挂出去,我们的企业不仅上了档次,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等于都拥有了一把尚方宝剑……”陶花香说。 “有那么蝎虎么,”上官清明说,“不过,我可是轻易不动笔的。” “涉及到您的知识产权吧,”肖亚男说。 “说对了,一字八千。”上官清明说。 “我们早就准备着呢,说好了,一字一万……怎么样?”肖亚男说。 “我同意。”鲁建秀说。 “我也同意,”陶花香说,“不过……上官省长会不会觉得我们太吝啬了?”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何必当真呢。”上官清明说。 “我们可是认真的,现金付款,钱都在这个小保险箱里边呢。”陶花香说。 “哎,你们俩伺候着上官省长写下墨宝,”鲁建秀说,“我呢,给你们煮咖啡,我的咖啡可是正宗的巴西产的……” “瞧,我的手,在我们公司临时的工棚子里,不知道怎么一挥手……正好碰到一块铁皮……割破了,”肖亚男说,“我到医院去包扎……廉正书记闻讯赶到医院,我们是朋友啊。” “噢,要注意安全。”上官清明说。 “后来,不知道谁造谣说廉正书记有 第二十九章 情爱的恩遇 四月三日。 龙海市纪委。 中纪委巡视组组长——齐主任的办公室。 东郭尚武秘书长来了,他看到齐主任的办公室里,有省市纪委的同志,还有丛局长、诸葛祥瑞、鲁建华、铁瑛等人。他说: “听说研究‘1•;19枪杀案’……我那边有个会,我都停了,立马赶过来啦。” “不是研究‘1•;19枪杀案’,而是研究‘1•;17爆炸案’。”齐主任说。 “哦……”东郭尚武似乎感到意外,面皮突然绷紧了起来,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你对这个案件应该有所了解吧?”齐主任说。 “侧面听说了一下,但是,还是不甚了解……”东郭尚武说。 “你和苑大有是什么关系?”齐主任说。 “苑大有?……哦,是外甥女婿,”东郭尚武说,“他怎么了?” “你和他的联系紧密吗?”齐主任说。 “虽说是沾点亲戚关系,但是,已经有几年没什么来往了,”东郭尚武说,“只是过年节的时候,他有时候看看我……” “一月十七日那一天,你们联系了吗?”齐主任说。 “一月十七日……”东郭尚武似在忆想,嘴里念叨着。 “也就是发生爆炸案的当天。”齐主任说。 “没……没有,没有啊。”东郭尚武说。 “没有?”齐主任沉吟了一下,对诸葛队长说,“诸葛,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诸葛队长过去,对东郭尚武说:“请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东郭尚武把自己的手机交了出来。 诸葛队长马上调阅东郭尚武手机里的短信……但是却没有和苑大有联系的内容,对齐主任说:“他已经把跟苑大有联系的短信的内容删掉了……” “我们在苑大有的手机里查到了他跟你联系的内容……”齐主任说。 “我们从来没有用短信的形式联系过……”东郭尚武说,“我们有什么事儿,就是直接打电话,打电话多好,快捷又方便。” “苑大有是‘1•;17爆炸案’的重要嫌疑人。”齐主任说。 “是么?这可能吗……真没看出来……”东郭尚武似乎很迷惑地说。 “他在‘1•;17爆炸案’实施后的第一时间就用短信的方式向你报告,为什么?”齐主任说。 “这是没有的事,肯定是谁栽赃陷害我,我的手机你们也查过了……没有的事。”东郭尚武说。 “你也不用狡辩,如果没有证据,我们轻易不会找你谈话的……”齐主任说,“经研究决定,对你‘双规’,你先到隔壁的办公室考虑一下……我们再找你谈……” “唉……”听到齐主任宣布对他“双规”,东郭尚武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了隔壁…… “你们先检查一下他的办公室……”齐主任说。 “是。”丛局长站起身来,说。 诸葛祥瑞、鲁建华和铁瑛也同时站起身来,然后,他们一起走出去,检查东郭尚武秘书长的办公室。 龙海市纪委。 中纪委巡视组组长——齐主任的办公室。 “在东郭尚武的文件柜里查出两盘磁碟,简直不堪入目。”丛局长汇报道。 “仅仅是黄碟……”齐主任说。 “一盘是东郭尚武裸身跟他的情妇发生性关系的实录,另一盘是他的情妇跟一个年青男子裸身发生性关系的实录。”丛局长说。 他说着,把两盘磁碟交给了齐主任。 齐主任接过磁碟,放进电脑里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说: “东郭尚武的这个情妇是谁?” “她的名字叫郝雯,在华莱山区政府旅游局工作……郝雯在华莱山区政府旅游局工作之前,曾在华莱山宾馆担任过办公室副主任。”诸葛祥瑞说。 “令狐智被炸死,很可能就与这个女人有关系……情杀,还深藏着很多罪恶的东西。”齐主任说。 “很可能。”丛局长说。 “我这也是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的大胆推测。”齐主任说。 “但是,推测得很有道理。”诸葛祥瑞说。 “把东郭尚武给我叫来。”齐主任说。 “是。”诸葛祥瑞说。 诸葛祥瑞出去,把东郭尚武带了进来。 “考虑好了吗?我看,你就竹筒子倒豆子——稀里哗啦地交待了吧,来个痛快的,”齐主任说,“你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了,党的政策你是了解的,我就不重复了。” “我确实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对我‘双规’,我确实感到很委屈,”东郭尚武说,“我用党性来保证,我……” 齐主任火了,啪地一拍桌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东郭尚武的鼻子说: “东郭尚武,你同郝雯是什么关系?在你的办公室的文件柜里的两张黄碟说明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郝雯跟另一个年青男子发生性关系的黄蝶也在你那里?这些黄碟都是谁录的?你以为我们不掌握你的情况吗?不掌握你的证据,我们能宣布对你‘双规’吗?对你‘双规’,这个痛苦的决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 东郭尚武的脸色变得苍白,顿时变得一幅苦相,说:“我……对不起党对我的多年的培养,我犯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处分……” 站起身来的齐主任说:“东郭尚武,你不要避重就轻。我就直接把你的蒙羞的盖头给你揭下来……郝雯是你的情妇,同时,她跟令狐智的关系也扯不清……你们看起来是朋友,但是,你们是情敌。你的外甥女婿苑大有为什么炸死令狐智?你以为我们不掌握你们的情况吗?你的问题,相当严重。搞女人,搞贪贿……你无恶不作。如果你不老实交待,你没有任何出路。” 东郭尚武苍白的脸上流出了虚汗,他坐在椅子上简直瘫软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地崩溃了,他有气无力地带着哭腔地说: “既然你们把情况都掌握了,我交待,是我指使苑大有炸死令狐智的……” “东郭尚武交待了,这就好,”齐主任说,“诸葛队长、鲁教导员、铁瑛同志,你们带东郭尚武到隔壁的办公室去……听他的交待,做好记录。” “是。”诸葛祥瑞说。 他们把东郭尚武带到了隔壁…… 这里只剩下齐主任和丛局长,齐主任笑了,说:“咱们证据不足,就对一个秘书长实行‘双规’,也真够大胆的了。” 丛局长说:“事实证明,咱们的推测没有错。” 齐主任说:“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东郭尚武实行‘双规’,一旦攻心攻不下来……我都做好回北京向中纪委请求处分的思想准备了。” 丛局长说:“成事在人,天意难违。” 东郭尚武的交待—— 华莱山宾馆。 答谢宴饮。 令狐智说:“今天,我做东,宴请东郭秘书长和你们市旅游局的各位领导。感谢你们把郝雯从县里的旅游公司调到了咱们市里的旅游公司,至此,郝雯步入了龙海市。我是受人之托……感谢你们给了我面子……我非常高兴,我代表我和郝雯及其她的家人敬大家一杯,我呢,先干为敬。” 说着,他仰起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郝雯说:“刚才令狐主任……” 令狐智说:“我插一句,我是咱们这个华莱山宾馆的办公室主任,我的工作,东郭秘书长没少操心……咱就不说郝雯的事,东郭秘书长帮忙……就是对我,从部队转业按排到地方工作,到当上宾馆的办公室主任……东郭秘书长也是恩爱有加。为谢恩,我敬东郭秘书长一杯,请大家作陪,我呢,还是先干了,以身示范。” 说着,他又仰起头,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他示意郝雯,继续说……郝雯说: “刚才令狐主任代表我对在座的各位领导,特别是东郭秘书长……表达了谢意,我在大学是学旅游专业的。今后,我一定在我的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地、认认真真地工作,不辜负我们旅游局和旅游公司的领导,特别是东郭秘书长的期望……当然,以后还希望各位领导对我多多指教,因为我的年纪还小,还不够懂事。所以,我敬各位长者一杯,请多关照。” 碰杯,干杯。 令狐智说:“像郝雯这样靓丽、温馨的女孩,又是有才华的大学生,我们宾馆也需要啊。可惜啊,我只是这个宾馆的办公室主任,不是总经理,连个副总经理也不是,说了不算啊……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的话,我就不用劳驾东郭秘书长了和在座的各位了。我们宾馆也不错啊,虽说是企业化管理,但是,性质上还是市政府下属的事业单位。” 东郭尚武说:“今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共同庆贺郝雯因工作需要调进市旅游公司……郝雯的形象姣好,即使是当导游,带领旅游团队,也会给整个旅游团队带来亲和、舒心的感觉……令狐主任在宾馆工作积极,头脑灵智,我想,他不仅仅是个当办公室主任的材料,还会有发展……我提议,大家为我们的小妹妹郝雯的事业有成、为令狐主任的后续发展、为我市旅游经济的繁荣,大家举起杯来,干杯。” 碰杯,干杯。 晚宴将尽,旅游局和旅游公司的领导告辞。 东郭尚武说:“我是不是也该走了?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 “不多,不多……咱们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再叙谈叙谈……”令狐智说,“郝雯,咱俩把东郭秘书长搀扶到房间里去。” 他们来到了406房间。 令狐智亲自端来时鲜水果和菊花茶壶……然后,他退了出去。 郝雯给东郭尚武斟茶,端到东郭尚武的面前,说: “喝口茶吧,解酒。” 东郭尚武一手接过茶杯,另一手却似乎醉态地拉住了郝雯的稚嫩、柔软的手说: “我的小妹妹……” “东郭……”郝雯似乎在挣脱,但是,却又顺着东郭尚武的手劲,倾斜到了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脸颊贴在了郝雯的脸蛋上……郝雯的羞涩使她的脸蛋泛起了红晕,粉面桃花,妩媚而迷人……异性的皮肤的接触,更加刺激和催发性感的肉欲…… 东郭尚武对郝雯好一顿亲吻和抚爱……然后,把她抱在床上……麻醉般的她,如同一只晕沉而绵软的羔羊,任凭他骠悍的蹂躏、开心的赏阅、倾情的怜爱、极尽的温存……他的雄性的热烈的光照和播撒的激越的雨露,使一朵稚嫩的含羞的蓓蕾,鲜艳而美丽地绽放了。 因为,她是个处女。 东郭尚武交待—— 华莱山宾馆,406房间。 东郭尚武说:“我爱你。” 郝雯说:“我的身子已经是你的了……” 东郭尚武说:“心呢?” 郝雯说:“属于你的,整个的我都是属于你的。” 东郭尚武说:“你愿意做我的爱人?” 郝雯说:“愿意。” 东郭尚武说:“可是,我已经是有家口的人了……” 郝雯说:“我知道。” 东郭尚武说:“现在不是从前……施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我没法娶你……不能给你一个明媒正娶的名分。” 郝雯说:“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们俩个人。” 东郭尚武说:“我在乎我们两个人,但是,我更在乎在我们之间会不会插入第三者……我的心可是脆弱的,仿佛是一个醋坛子。” 郝雯说:“不会的,我只钟情于你。为了你,我不与其他男人谈恋爱……我厮守着你。我绝不会让你吃醋……” 东郭尚武说:“真的?” 郝雯说:“真的,我发誓……” 东郭尚武说:“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在一起,对外我们要统一口径,以表兄妹相称呼,怎么样?” 郝雯说:“好的,这样称呼,会有很多方便。” 东郭尚武说:“在市旅游公司工作这些日子,还习惯吗?” 郝雯说:“比县里的条件好多了,工资也增加了。” 东郭尚武说:“当导游小姐够辛苦的了,领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雨淋日晒……我看,把你调到华莱山宾馆来吧,坐办公室……” 郝雯说:“情哥哥,劳你费心了。” 东郭尚武说:“这话说哪儿去了,情妹妹,你我情深,应该的。” 郝雯吻了他。 东郭尚武说:“我该走了。” 郝雯说:“情哥哥,真舍不得你……” 东郭尚武说:“听我的电话,约会……” 郝雯说:“我随叫随到。” 东郭尚武说:“我的情妹妹,你真乖……” 他和她,走出了406房间,令狐智正在外面候着呢,他说: “东郭秘书长,你走?多歇息一会儿吧。” 东郭尚武说:“不啦,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令狐智说:“哦,那好,你慢走……我这儿,你随时来歇息,我把406房间给你留着……” “好啊,”东郭尚武说,“我用车把郝雯送一段路程……” 东郭尚我一直把东郭尚武和郝雯毕恭毕敬地送到华莱山宾馆的门外,直到东郭尚武和郝雯坐的轿车看不到影子了,他还愣愣地望着轿车屁股喷出的尾气发呆……他的心里酸溜溜的。他本想借给郝雯调动工作的机会对郝雯……郝雯是个美人儿啊。但是,他却不知不觉地把郝雯这个美人儿拱手奉送给了东郭尚武……他有些后悔。可是,世上却没有卖后悔药的,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东郭尚武和郝雯双双出走……并且,他还应承,406房间给东郭尚武留着…… 没几天。 令狐智提升为华莱山宾馆副总经理,主持工作。 郝雯调入华莱山宾馆任办公室副主任,东郭尚武和她的幽会,更加隐约、方便、快捷。 东郭尚武交待—— 华莱山宾馆,406房间。 令狐智说:“秘书长,我这个宾馆主持工作的副总经理的位置,有些人看着眼红,通过各种渠道用心用劲……总是想把我拱了。” 东郭尚武:“你的副总经理的工作不是干的好好的么,拱什么?” 令狐智说:“看我是个副职,有的人总是想来到这里当个正职,如果有人到这里当了正职,我这个副职——副总经理,不就是聋子的耳朵——配搭了。” 东郭尚武说:“那也只是分工的不同,也没有什么贵贱的区分。” 令狐智说:“那可大不一样,在我的位置的前面安置了正职的经理,我作为一个副总经理只是配合人家工作。正职的总经理是金口玉牙,说什么算什么。我呢,得听人家的摆布……” 东郭尚武说:“我还没听说有这方面的信息。” 令狐智说:“等你要听说了有这方面的信息了,可能就晚了……我可告诉你,人们都知道我是你安插的人,如果我没有实权了,你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东郭尚武说:“这个道理,我懂,你急什么?” 令狐智说:“宾馆要扩建……上千万元的工程啊。俗话说,要捞钱,搞基建。为什么有些人敲门挖洞地要到这里来当正职?这是相当大的诱惑。” 东郭尚武说:“宾馆要扩建的工程报告不是还没有批下来么,你的副总经理的位置当上了,又主持工作……等一等,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吧。” 令狐智说:“你不急,我可是急啊。” “我来了。”郝雯推门进来了。 “郝主任来了,你们谈吧……我走了。”令狐智知趣地说。 “令狐总,有什么悄悄话,你们继续说吧,”郝雯说,“别我一来,打断了你……” 令狐智说:“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悄悄话该你说了……” 说着,他走出了406房间套房的里间,他听到了身后的嘻嘻的笑声。他走出了外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他没走几步,听到身后的406房间的房门旋转门锁的声音,房门从里面锁死了。随着门锁的旋转,他的心也在紧缩。他自言自语地说: “看来,我要是不继续使出我的招术,我这个副转正的期待可能就会落空……” 他回到自己的经理办公室,从办公桌里拿出了另一部手机,翻转出东郭尚武的妻子朱红的手机号码,按动键钮,发出短信…… 东郭尚武交待—— 华莱山宾馆。 朱红急匆匆地坐着出租车来了,她走进了宾馆的大厅,迎宾小姐走上前去,礼貌地说: “您如果是已经入住的客人,请出示证件,如果是新来的客人,我可以帮助您的……” “我是来找人的。”朱红说。 “如果您是来找人的,请到服务台让服务台的小姐帮您查找……”迎宾小姐说。 “不必查找,我找的人在你们宾馆的406房间。”朱红说。 “如果那样,请您到服务台登记。”迎宾小姐说。 “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啰嗦……老娘我到这儿,登什么记?你在这个宾馆不想干了,是不是?把你们总经理令狐智给我叫来……”朱红说。 “谁找我?”令狐智说,“哟,东郭嫂子……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你是不是跟东郭都串通好了,单独把我蒙在鼓里……”朱红说。 “看嫂子说的,什么事啊,我们会蒙你?”令狐智说。 “听说一个婊子叫什么郝雯,在你们宾馆当什么办公室副主任?她和东郭正在你们宾馆的406房间里鬼混呢,我倒要来查个究竟……”朱红说。 “东郭嫂子,可不要胡乱说……人家郝雯还是个姑娘,东郭又是市里的秘书长,谁这么缺德,造这个谣言?完全是无中生有,别有用心。”令狐智说。 “你也不用再蒙我,到406房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朱红说。 “我刚从406房间出来……东郭秘书长送走了几个客人,喝了点酒,我把他安排在406房间休息休息……你的信息可倒是灵通啊。”令狐智说。 “走,上去到406房间看看。”朱红说。 “好吧。”令狐智说。 在和朱红走向电梯的当口,令狐智向迎宾小姐递了个眼色,用手指向上指了指……迎宾小姐见状,点了点头,在令狐智和朱红走进电梯的时候,迎宾小姐迅速走到服务台,拨通406房间的电话,说: “406房间吗?” “是。” “我是总服务台,一位叫东郭嫂子的女士说她要到406房间,已经上了电梯了。”迎宾小姐说。 “她自己吗?” “她进来,我们让她登记,她不登,吵着要见我们总经理,我们总经理陪她上去了。”迎宾小姐说,“我们总经理示意我给406房间打个电话。” “哦,知道了。” 对方撂下了电话…… 郝雯走出406房间,被朱红撞了个正着。 郝雯目无旁顾地向前走……朱红推开虚掩的406房间的门,看见东郭尚武在里面,她愣怔了一下……忽然想到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她马上回转身,追了出去,边追边喊叫: “你她妈的就是郝雯,你以为我不认识你个小妖精……你给我站住……” 令狐智跟着朱红,边走边劝说:“嫂子,你别乱喊乱叫,要注意影响……” 东郭尚武在后面叫道:“朱红……你……” 郝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仍然阔步地向前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东郭尚武交待—— 华莱山宾馆。 办公室副主任的办公室。 朱红也跟了进去,她怒火填膺,她的眼泪下来了,不顾一切地上前抓挠郝雯,郝雯赶忙躲闪……令狐智及时地抱住了朱红,说: “嫂子,你怎么听风就是雨,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这时,东郭尚武也跟进来了。 朱红抓挠不着郝雯,她就拉扯东郭尚武……东郭尚武一动不动,一脸的严肃。 “我怎么是误会了?他们此时此刻就是在一个房间里搞破鞋啊?这不是让我堵个正着吗?”朱红说,“东郭,你丧了良心了,我天天从头到脚地伺候你,你却生了花心,在外面找情妇……走,咱们到市委书记那里说说去。” “哈哈哈……”令狐智大笑。 “你笑什么?”朱红说。 “嫂子,今天当着东郭大哥的面儿,都不是外人儿,我令狐智打开天窗说亮话,”令狐智说,“如果说情妇,郝雯是我的情妇,而不是东郭大哥的情妇。”“你的情妇?”朱红说。 “是啊,郝雯是我的情妇,是我把郝雯调到了我的手下当办公室副主任,如果郝雯要是东郭大哥的情妇,她就会被东郭大哥调到市委、市政府的办公室里去了……何必委屈在这么个宾馆里?”令狐智说,“嫂子,你要不信,我当着你的面,亲一亲我的小情妇。” 他真的凑上去,亲了亲郝雯。 郝雯一动不动地接受了令狐智的亲吻,仿佛默认了。 “令狐,你是在撒谎,我明明是把他们堵在一个房间里了……”朱红说。 “嫂子,我说一句不好听的,”令狐智说:“是,你把东郭大哥和郝雯堵在这个房间里了,你说他们搞破鞋,他们都光着腚子在床上呢?” “没有。”朱红说。 “这不就得了嘛,”令狐智说,“不能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衣冠楚楚地正而巴经地待在一个办公室里或房间里,就说这是情夫情妇正在搞破鞋吧?我告诉你,嫂子,是我从这个房间出来了,然后,让我的办公室副主任郝雯把我亲自沏的一壶好茶给东郭大哥送来……正宗的绝佳的西湖龙井茶,是前天我的一个朋友从杭州回来,特地给我捎来了一筒……我的手头有这样的好茶,我能不给东郭大哥品尝吗?偏赶上你这么巧就来了……” “有人给我的手机发了短信……”朱红说。 “嫂子,不是我这个当兄弟的批评你,你好糊涂啊,”令狐智说,“东郭大哥是什么人?是市委常委、秘书长啊,要开展好工作,能不得罪人吗?再说了,就是不得罪人,官位显赫,也着人妒忌啊。有的人做梦都想取而代之。官场复杂啊。你刚才还说,要拉着我的东郭大哥去找市委书记……你不正中了那些人的圈套吗?” “有人给我的手机里发来了郝雯的照片和东郭与郝雯在一起的照片……”朱红说。 “发了照片?”令狐智说,“我看看。” 朱红亮开手机的荧屏,荧屏上先是郝雯的照片,翻过去,所谓东郭与郝雯的照片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的背影……她把手机递给了令狐智,说: “你看看。” 令狐智看了,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 “女的的确是郝雯,但是,男的却是我。” “怎么是你?”朱红说。 “可不是吗?你仔细地看看,的确是我令狐智而不是东郭大哥。”令狐智说。 令狐智的身形和东郭尚武的身形差不多,又是背影,真的难以区分。但是,如果要是正面的照片,两个人的形象可是大相径庭,东郭尚武的气质高雅,面相 第三十章 情仇的谋杀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华莱山宾馆,406房间。 令狐智说:“东郭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东郭尚武说:“出什么事了?这么惶惶不安的样子。” 令狐智说:“我老婆屠淑贤要跟我离婚。” 东郭尚武笑了,说:“她跟你离婚?正好啊,有现成的姑娘在等着啊,包丽荣不在那儿等着吗?即使包丽荣不嫁给你,也有的是漂亮的姑娘要嫁给你,你是华莱山宾馆的总经理啊……” 令狐智说:“屠淑贤提出离婚还可以,她要让我净身出户。” 东郭尚武说:“即使是净身出户也可以啊,你在包丽荣那儿不是还有一套别墅吗?” 令狐智说:“问题是她不但不把我们在一起的积蓄一分钱也不给我,还狮子大开口,还要向我要二十万元的现金,说是青春损失费。” 东郭尚武说:“这可就有点过分了……” 令狐智说:“屠淑贤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了,说是郝雯是我的情妇,是我自己亲自承认的,还在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 东郭尚武说:“你那是为了我……不得已啊。” 令狐智说:“屠淑贤说,如果我不额外地给她二十万元的青春损失费,她就到法院控告我去……说是为什么朱红来闹……我却承认郝雯是我的情妇,而我是郝雯的情夫?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东郭尚武说:“你可以跟屠淑贤解释嘛。” 令狐智说:“我是越解释越糊涂,而她越不信。” 东郭尚武说:“你的手头不是有些钱吗?” 令狐智说:“原来有是有些……可是,给包丽荣买轿车、办荣智茶屋、买房子、装修别墅……再加上其它一些花销,我现在的手头也就紧绷绷的了……” 东郭尚武说:“你是花钱如流水啊,你外面还有别的小姘是不是?” “嗯,”令狐智点点头,说,“屠淑贤怎么折腾,我倒是不怕她,可是我怕她这个泼妇不管不顾地牵扯出你……” 东郭尚武说:“是啊。” 令狐智说:“我是没辙了,要不……你向哪个企业借一借?诸如开发望海花苑小区的开发商……” 东郭尚武说:“好吧,我想想办法吧。” 令狐智说:“东郭大哥在关键时刻又拉了我一把,谢谢了。” 没出一个星期,东郭尚武交到令狐智的手上二十万元人民币。 令狐智心里称道自己的招术果然灵验,暗自窃喜。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华莱山宾馆,总经理办公室。 令狐智锁紧了门,拉上了窗帘,正在自己的电脑上看磁碟……磁碟上纪录的是东郭尚武和郝雯在406房间里性爱的场面。 他暗中在406房间里安上了探头,并且,在其它房间里安置了音像的接收装置,真实地纪录下了东郭尚武和郝雯性爱的过程。 他既酸楚又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东郭尚武和郝雯性爱的动作和它们发出的性爱的呼叫与呻吟……他受到了刺激,诱发他也想雀雀欲试……但是,他的雀雀欲试,不是向着包丽荣,而是要向着郝雯……他吃下了壮阳滋补药。 他感到身上发热,血流加快,同时,也感到了需要异性的一种力量……他操起内部电话,说: “郝雯么。” “哦,令狐总啊,是我。” “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好啊,这就过来。” 咚咚,轻轻地敲门声。 令狐智把门打开,郝雯走了进来,他随即把门又在里面锁上。 “你坐。”令狐智用手一指大沙发。 郝雯坐在了大沙发上,令狐智随即也坐在了大沙发上,凑到了郝雯的旁边。 “令狐总,有什么指示?”郝雯说。 “你说,我对你怎么样?”令狐智说。 “怎么样?”郝雯说,“很好啊。” “你这话说得有良心,”令狐智说,“你进龙海市,是我帮你找的东郭秘书长,你到我们华莱山宾馆来,并且当上了办公室的副主任,也是我使的力……” “这个我知道。”郝雯说。 “讲良心的人,可是应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啊。”令狐智说。 “这个道理,我懂。”郝雯说。 “可是,你不应当热了东郭,而冷了我啊。”令狐智说。 “我对你也一直是很热情啊。”郝雯说。 “但是,跟东郭比,我却是坐的冷板凳……”令狐智说。 “哦,我和东郭的关系,发展到今天,也是你促成的啊。”郝雯说。 “所以,你应当像对待东郭一样地对待我……”令狐智说。 “这怎么能行呢,要是东郭知道了……况且,你有包丽荣,还有……”郝雯说。 “那些,我已经不感到新鲜了……”令狐智说。 “我对东郭表示过,我为了他,不谈恋爱……不做对不起他的事。”郝雯说。 “真是个死心眼。”令狐智说。 “东郭对你不薄,你不应该在我的身上打主意……”郝雯说。 “如果今天我非要跟你……你没看见,我已经把门锁死了,而且,窗帘也都拉上了,”令狐智说,“咱们到里间……” “不行。”郝雯说。 “不行也得行,我不能看着你和东郭……再吃醋了。”令狐智说。 说着,他向郝雯扑过去……还没等他靠近郝雯,郝雯已经猛地站起身来,抡起胳膊,猝不及防地给了令狐智一个响亮的耳光,把令狐智打得愣怔在那里…… 然后,她拧开门锁,径直地走了出去。 令狐智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感到了自己的心灵被郝雯污漫了,同时,他更担心郝雯会把这事告诉东郭尚武……怎么办?……他打定了主意,必须急速地行动,先发制人。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秘书长办公室。 令狐智说:“东郭大哥,有一件事儿,以我和东郭大哥的关系……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东郭尚武说:“说吧,以咱哥俩的关系,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令狐智说:“东郭大哥和郝雯相好,这本身对郝雯来说,是她的福分……东郭大哥对她真是真心相爱、倾囊相助……可是……” 东郭尚武说:“可是她偷情……” 令狐智说:“东郭大哥,真的被你猜中了。” 东郭尚武说:“我就担忧,她长着个漂亮的脸蛋、优美的身段,可能就会有人勾引……再说,我们相差有二十多岁,她能一心一意地扑在我身上吗?” 令狐智说:“东郭大哥把郝雯安排在我的办公室当副主任,我就知道,我要多长着一只眼睛盯着她点儿,一是尽量地照应她……二是瞧着她点儿,听着她点儿,她别在外面傍个小白脸……哎,还真有人跟我汇报她,她还真的在那几天和一个小白脸进了406房间,406房间她专一把有钥匙啊。那几天,你正好在外地开会。更可气的是,她和那个小白脸胡扯六拉,自娱自乐,还自己录像、刻碟……她的这个磁碟被外面的一个服务员小姐在她的副主任办公室偶尔发现了,送到了我这里。我在电脑上一浏览……真是愤怒。我私下奖励给了那个给我送来磁碟的那个服务员三千元,告诉她一定要对此事闭嘴,切勿外言。” 他把磁碟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来,递给了东郭尚武。 东郭尚武接过磁碟,放在自己的电脑里,在荧屏上流览……他的脸色由涨红到苍白,浏览了一段,就恨恨地关闭了电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靠在自己的转椅上。他有气无力地说: “她是向我做了保证,绝不与别的男人去扯,甚至于不恋爱的啊……” “女人的话,应当半信半不信,”令狐智说,“我担心她会成为祸水啊……” 东郭尚武说:“是啊,她知道得太多了,对我的官位很不利啊……” “东郭大哥啊,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患……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快刀斩乱麻吧。”令狐智说完,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呸,我这个臭嘴,怎么能这么说话?常言道,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哟。” “别无选择,只有按你说的做了,”东郭尚武叹息地说,“不是有句俗话么,听人劝,吃饱饭嘛。”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华莱山宾馆,406房间。 “郝雯,咱们好合好散吧。”东郭尚武说。 “好合好散?你怎么提出这样的问题?”郝雯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忠贞不渝。” “说是说,做是做,”东郭尚武说,“你呢,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家了……” “我不,我甘愿做你的情妇。”郝雯说。 “我跟你说,上边是有文件的,如果官员在外面有情妇,是要免职的,”东郭尚武说,“现在,查得比较紧,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你是不是以这些为借口,拒绝我?”郝雯说。 “我们家的朱红也到处听风,她如果闹起来……我所面临的,不仅仅是尴尬,有可能因此而身败名裂……后果不堪设想啊。”东郭尚武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当为我设身处地地去着想啊,是不是?” “如果真是这样,我能理解你,”郝雯说,“不过,我怀疑是令狐智在你我之间搞了什么名堂……” “你我之间的事,我会听他的吗?”东郭尚武说。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挑拨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离开你。”郝雯的眼泪流出来了,她哭了,她说。 女人的眼泪,尤其是情妇的眼泪,是一种相当有效的软化男子坚硬心肠的软化剂,东郭的的态度有些软化,他说: “你我确实得回避,至少要回避相当一段时间而不相往来。” “我不愿意,”郝雯说,“回避一段时间可以,但是,长久地回避,我忍受不了。” 东郭尚武一想到令狐智给他的那张磁碟,郝雯和那个小白脸的……他的被软化的心肠随即又坚强了起来,他说: “忍受不了,也得忍受啊。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行了,到此为止吧。我还有重要的会议,我得走了。” “你吻了我再走。”郝雯要求说。 东郭尚武把拥上来的郝雯严肃而生硬地推倒一边,断然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扔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他听到,在他身后,是郝雯的嘤嘤的哭泣声。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华莱山宾馆,406房间。 令狐智对服务小姐说:“去,到办公室把郝主任找来。” 服务小姐说:“是,我说令狐总找你到406房间。” 令狐智说:“不,别提我,就说东郭秘书长正在406房间等着他呢。” 服务小姐说:“好的。” 不一会儿,郝雯兴冲冲地推门走进来了,她一进里间,只见令狐智在那里,而没有东郭尚武,感到惊愕,说: “东郭呢?” “你就知道东郭,你的心里只有东郭是不是?”令狐智说。 “是的。”郝雯说。 “因为他的官比我大,是不是?”令狐智说。 “不是,”郝雯说,“他有一种魅力吸引着我。” “难道我不是男的?我没有魅力?”令狐智说。 “人和人不一样,人和人的魅力也不一样,所以,人对其他人的魅力也不一样。有人的魅力对某些人是吸引力,而有人的魅力对某些人是排斥力。”郝雯说。 “我的魅力对于你呢?”令狐智说。 “你的魅力对于我,是排斥力。”郝雯说。 “你没瞧的起我,是不是?”令狐智说。 “不仅仅是。”郝雯说。 “相反,你的魅力对于我却是吸引力。”令狐智说。 “这对于我无济于事。”郝雯说。 “你要知道,郝雯,我非常喜欢你。我甚至做梦都做到你了,跟你在一起,像东郭和你在一起一样……你和东郭在一起,对我是个强烈的刺激。所以,我把你找来……”令狐智说。 “你以东郭的名义把我骗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吗?”郝雯说。 “不仅仅是说,而是要实际地去做爱。”令狐智说。 “还记得我打你的那个耳光吗?”郝雯说。 “记得,非常清楚地记得,”令狐智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做爱……还有一句话说,天上下雨地上流,小相好打架不记仇,白天办公一个楼,夜里睡觉一个枕头。” “你怎么这么无耻……”郝雯说。 “我就是这么无耻,”令狐智说着,在郝雯的面前给她跪了下来,“我日思夜想的,就是思想着跟你做爱……算我求你了。” “不行,我对东郭做过保证。”郝雯说。 “你别一口一个东郭的,他已经把你抛弃了,”令狐智说着,从地上又爬了起来。 “我们只是暂时地回避,不接触。”郝雯说。 “你别做美梦了,他已经永远地抛弃你了。”令狐智说。 “你怎么知道?”郝雯说。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很嫉妒你和东郭的关系,我暗中把你和东郭在床上的那些事儿,都录了像。你的一个耳光,激怒了我。”令狐智说,“我把东郭跟你在床上的过程,对东郭来了个换头术,换了东郭的头像,把他换成了一个年青的小白脸……然后,到东郭的办公室送给了东郭。我知道,东郭的嫉妒心是最强的。他浏览了之后,我的一番挑唆,他就必然永远地抛弃你。我呢,会丝毫不忌讳你和东郭的前嫌而接收你……你应该感到,这也是你的福分。” “我就猜到是你挑唆的,你的手段真卑鄙。”郝雯说。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代替东郭……你必须做我的随叫随到的情妇。”令狐智说。 “我要是不愿意呢?”郝雯说。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令狐智说。 “我坚决不愿意。”郝雯说。 “那好,我就逼着你愿意,”令狐智说,“我想得到的,我就要不择手段地必须得到。”他说着,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儿,一股氤氲的香气弥散出来,“你闻闻,香不香?” 氤氲的香气进了郝雯的鼻孔,郝雯被麻醉了过去……令狐智抱起已经晕沉了的她,把她放在床上,给她宽衣解带……然后,把她的两只手捆绑在床头上…… 当郝雯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看见,令狐智正骑在她的身上……她的两只手虽然被捆绑住了,于是,她用赤裸的身子和两只丰腴的腿股拼力地挣扎…… 令狐智狠狠地抽了郝雯几个嘴巴,厉声地说: “如果你胆敢再不服从我……我就破釜沉舟,把你和东郭的性爱的录像刻成的磁碟,寄给中央和省纪检委,我就让你的那个东郭滚下台;而且,我还会把这个磁碟寄给你的亲友……你也别想在社会上做人。” 郝雯屈服了。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华莱山宾馆。 若干时日之后,市里的一次会议在这个宾馆的大会议厅召开,东郭尚武出席。 散会后,东郭尚武像似魂牵梦绕,他竟然走向了406房间,而且,不由自主地推开了房门。他看见,房间里空空荡荡……当他转回身想走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房门已经关上了,用身体靠着门婷婷玉立地站着的竟是郝雯。 他愣住了。 这时,郝雯的眼泪流出来了,她迅速地扑到了东郭尚武的怀里……东郭尚武说: “你还好吗?” 一句话,问得郝雯大哭起来,哽咽地说: “我好想你。” “我也是。”东郭尚武说。 “我是钟情于你的。”郝雯说,“令狐智把咱们俩在一起的过程都用探头录了下来。然后,用换头术把你的头部换成一个年青的小白脸,那个年青的小白脸是一部不出名的电视剧里的一个角色。那部电视剧和令狐智给咱们的录像,我都在令狐智藏匿的地方找到了。” “居然有这等事?”东郭尚武说。 “别说了,这个房间里有令狐智的秘密的自动录像的探头……”郝雯说,“咱们赶紧回咱们望海花苑小区的别墅吧,在那儿我再跟你述说……” 她和他离开了华莱山宾馆,前往望海花苑小区的她们的别墅……令狐智看到了她们双双离去的亲近的背影。 东郭尚武听了郝雯的述说,又看了令狐智给他们的录像做成的两张磁碟,果然是把他们做爱的过程中的他,换了一个年青的小白脸的头像,因为,做爱的过程和动作以及背景都是一致的。同时,他们也简单地看了那个小白脸所演的电视剧,那是一部香港所出品的电视剧,与龙海市的郝雯真是迢迢千万里,风马牛不相及。 真相大白,两人抱头痛哭。 几天后,郝雯调出了华莱山宾馆,调进了华莱山区政府的旅游局。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秘书长办公室。 令狐智把东郭尚武和郝雯在406房间在一起性爱的磁碟,放在东郭尚武的办公桌上,说: “我想,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东郭尚武说。 “郝雯都已经跟你说了吧?”令狐智说。 “她没跟我说什么。”东郭尚武说。 “用不着遮遮掩掩了吧?”令狐智说。 “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东郭尚武说。 “那为什么把郝雯调走了?”令狐智说。 “宾馆毕竟是事业单位企业式的管理,我把她调进了区机关,专业也对口。”东郭尚武说。 “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吧,”令狐智说,“你已经把郝雯甩了,她已经成了我的情妇,你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的身边调走?” “令狐,你说这话可是没道理,”东郭尚武说:“郝雯是一个自由的大活人哪,她没有卖身给你啊,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先结识的郝雯,我相中她了……后来通过你调进了龙海市,你就占有了她……你把她甩了,可怜兮兮的,我就把她接过来了,做了我的情妇……你现在要把她从我的手中拿走,我觉得你不能白白地把她从我的手中拿走。”令狐智说。 “怎么个不能白白地从你的手中拿走呢?”东郭尚我说。 “你应该给我一笔赔偿款。”令狐智说。 “给她赎身?”东郭尚武说。 “是的。”令狐智说, “你打算要多少赎身费呢?”东郭尚武说。 “一百万。”令狐智说。 “按理说,要一百万赎身费,也不算多,因为性爱无价。”东郭尚武说。 “这还不包括你第一次占有她,我的中间介绍费呢。”令狐智说。 “我要是拿不出来呢?”东郭尚武说。 “我已经把你和郝雯在一起的做爱过程都录了下来,刻成磁碟了,”令狐智指着放在东郭尚武办公桌上的磁碟,说,“如果你不付赎身费,我就把这张磁碟寄给中纪委和省纪委……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看来,我是非得付给你郝雯的赎身费不可了?”东郭尚武说。 “是的。”令狐智说。 “那么,你的中间介绍费呢?”东郭尚武说。 “看情况,以后再说……”令狐智说。 “一百万,”东郭尚武说,“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大的一笔钱哪……” “我可以容你一段时间。”令狐智说。 “好,成交,”东郭尚武说,“容我一段时间,我去筹集……不过,你要是以为手中持有这张磁碟而胡来……你可是人财两空。” “我要的是钱,我会理智地处理这个问题,”令狐智说,“一百万,数目不大,我相信你会筹集到。” “呵,你对我还比较有信心,”东郭尚武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令狐智说。 东郭尚武继续交待—— 秘书长办公室。 东郭尚武对来看望他的外甥女婿、派出所所长苑大有说: “我遇到难处了。” “什么难处?你说说。”苑大有说。 东郭尚武就把因为郝雯而令狐智向他勒索赎身费……仔仔细细地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的经过,叙说了一遍。 “王八蛋,整个一个流氓……”苑大有说,“他想找死吗?” “我瞎了眼了,结交了令狐智这么一个朋友……”东郭尚武的眼泪流出来,说,“现在是要么鱼死,要么网破,要么鱼死网破。” “灭了他。”苑大有说。 “我拖着他……也是这个意思,”东郭尚武说,“想个什么样的万全之策呢?” “制造车祸,撞死他。”苑大有说。 “问题是能不能把他一下子就撞死?倘若只是把他撞成了残废……不妥。”东郭尚武说。 “雇个人杀死他,”苑大有说,“我有个师弟,叫邢士途,为人极仗义……他听我的。” “这倒是条道儿。”东郭尚武说。 “不过,这么干,可能会留下痕迹……也不是万全之策。”苑大有说。 “还是以干掉他,而且不留下痕迹为好。”东郭尚武说。 “他有轿车吧?”苑大有说。 “有,而且还是他自己开。”东郭尚武说。 “把令狐智炸死在轿车里,一爆炸,必然引起燃烧……所有的痕迹就烧光了。”苑大有说。 “好主意。”东郭尚武说。 “我和令狐智也很熟悉,我把我的师弟邢士途安排进华莱山宾馆,让他伺机把爆炸装置按在令狐智的轿车里……”苑大有说,“我的师弟对机电有一套,制作个遥控的爆炸装置没问题。” “事后,我把这一百万都给你们……”东郭尚武说。 “舅舅你对我恩重如山,什么钱不钱的。”苑大有说。 东郭尚武又落泪了,哽咽地握住苑大有的手,说: “我是走投无路了,只有让你费心了。” “舅舅,记住,你对我恩重如山,我甚至愿意以死相报。”苑大有说。 “大有啊,罹难见真情啊,你是真义士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东郭尚武说。 说着,他痛哭失声。 之后,终于在龙海市的街头,发生了“1•;17爆炸案”。 第三十一章 职业的高官情妇 十一月十七日。 刑警队。 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人,来到了这里,进了门,就大叫: “诸葛,诸葛队长在吗?” 正好诸葛队长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在叫嚷的人,说: “哟,索天宝,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二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就是来找你来了。”索天宝说。 “有什么事,说吧。”诸葛队长说。 “我是来自首的。”索天宝说。 “我说,索大经理,咱们哥俩许多天没见面了,你还是别拿这个……给我开玩笑吧。”诸葛队长说。 “我真是来自首的。”索天宝说。 “别管是什么事,你先到我的办公室坐。”诸葛队长说。 他们来到了刑警队长的办公室,诸葛队长和索天宝都坐在沙发上,铁瑛过来给他们沏上了茶水,然后斟上,端在他们的面前的茶几上。 索天宝饮了一口茶,说:“我真的是来自首的,如果我现在不来自首,那么,以后我说不上得吃枪子……” “什么事,让你说得这么蝎虎?”诸葛队长说。 索天宝抬头看了看铁瑛……欲说又止。 诸葛队长说:“她是绝对可靠的人,你只管说……” 索天宝说:“你刚才说了,我是咱们市的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二老板,大老板是段总——段顺孝,段顺孝和她的情妇裴翠柳合起伙来几乎把我们公司给掏空了,然而,裴翠柳把我们的钱都私下转移到国外去了……我这个副手难逃干系啊。” “这个问题,可是挺严重。”诸葛队长说。 “我现在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索天宝说。 “裴翠柳,我们都认识。她曾经是上官清明的情妇,是‘1•;19枪杀案’的重要知情人。当时,中纪委的巡视组曾下令让我们缉拿她,我们把她缉拿到了,交给了中纪委的巡视组……后来,听说她和上官清明的腐败并无实质性的关系,而且,她交代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根据她所提供的线索,很快就查清了上官清明贪污了上千万,挪用公款两个多亿的惊天案情……所以,就把她给放过了。” “她曾经是副省长上官清明的情妇,好像反而提高了她的身份,”索天宝说,“你们抓了她,又把她放了,她好像是受了无辜的牵连,受了委屈……” “现在看来,裴翠柳是一个专门以色相为资本、挂靠权力、捞取钱财的职业情妇,”诸葛队长说,“她是专门吃这碗饭的。” “你说的太对了。”索天宝说。 “铁瑛,你把端木永青找来,”诸葛队长说,“我们一起听听索总讲的情况,索总是咱们市的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我和他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是。”铁瑛说。 铁瑛把端木永青找了来。 “你讲吧,我让他们做个记录,”诸葛队长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听,是个见证,不管与你的责任是大是小,都是你主动向我们讲的。” “好,我把情况讲讲。”索天宝说。 索天宝讲述说—— 英丽华酒楼。 裴翠柳从拘留所里走出来之后,沮丧而彷徨,她的人生的前方的路,扑朔迷离……她给家里通话,告知自己已经与“1•;19枪杀案”脱离了干系,是无辜的,获得了释放,她仍在龙海市……家里告诉他,龙海市还有一门亲戚,是索天宝。 裴翠柳邀请索天宝到英丽华酒楼来餐饮。 “天宝哥,我怎么办?我真不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了?”裴翠柳说。 “找个人家嫁了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也有人给我介绍了几个,都不成。”裴翠柳说。 “你长得这么姣好,人家不会相不中你啊。”索天宝说。 “他们的条件不行。”裴翠柳说。 “条件过得去也就行了,你是不是心思太高了?”索天宝说。 “不高啊,就一个必备的条件。”裴翠柳说。 “什么必备的条件?你说说,我听听。”索天宝说。 “你也知道,我跟上官清明……所以,这个人即使谈不上像上官清明那样位高权重,但是,他也必须掌管着必要的权力……”裴翠柳说。 “你看重的是权力?”索天宝说。 “是的,当今社会是官本位,下级官僚是对上级官僚负责,因为,是上级官僚决定他们的脑袋上的乌纱帽上的顶戴花翎……所以,下级官僚才不惜向上级官僚行贿……这些官僚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裴翠柳说。 “也不尽然吧,你的看法是不是偏颇?”索天宝说。 “我的感受。”裴翠柳说。 “这么说,权力这个条件是第一位的,其它条件可以适当放宽,例如年龄、貌相……”索天宝说。 “是的,可以适当放宽。”裴翠柳说。 “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有一个人,不知道符合不符合你的条件?”索天宝说。 “你说说吧,我听听。”裴翠柳说。 “就是我所在的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总皮顺孝。”索天宝说。 “你们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倒是不错啊,你说说他的情况,我听听。”裴翠柳说。 “我们老总的父母都是干部,他本姓韩,后来改成母亲的姓了,姓皮。”索天宝说。 “那就是说,他的父母都曾经是高级的干部,他的父母可能早年离异,他的母亲一直守着这个儿子过日子,视儿子如命根子。”裴翠柳说。 “你猜对了,的确如此,”索天宝说,“我们老总已经离异多年,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妻子跟我们老总的母亲合不来,他原来的婚姻勉强维持了十几年……不得不破裂了,他至今单身,也不是没人介绍,但是,都过不了他母亲这一关。” “你们老总的名字真是恰如其人。”裴翠柳说。 “介绍了许多……但是,都不成,所以,也就很少有人再给他介绍了,”索天宝说,“我给你试试?” “条件还可以。”裴翠柳说。 “我想,以你的天生丽质,再加上你的聪慧、可人,”索天宝说,“你不仅可以征服我们老总皮顺孝,而且,还能征服我们老总的母亲。” “你过奖我了。”裴翠柳说。 “我看人的眼光也是很犀利的,一般不会看走眼。”索天宝说。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妄加评断。”裴翠柳说。 “不过,事情要是成了,你可不能忘记了我,”索天宝说,“你得给我办件事情。” “我现在连他的长相是什么模样都没看见呢,你就求我让他给你办事……”裴翠柳说,“你说话,是不是越说越离谱?” “只要你同意,这事儿大概成了——我有预感,”索天宝说,“我是我们公司比较年轻的中层干部,也是我们公司的后备干部,公司正准备提拔一个副总经理,上边的关系,我都已经疏通好了,就差皮总了……” “于是,你就把我送给你们皮总……”裴翠柳说。 “什么叫‘送’呢?咱们是亲戚啊……”索天宝说,“是亲三分向,你得给我吹吹风啊,不提拔我,提拔谁啊?”。 “你给我什么好处?”裴翠柳笑了,说。 “我可能给了你一根权杖和一张预期的支票,这个好处难道还少吗?”索天宝说。 “安排个时间,见个面。”裴翠柳说。 “真是天赐良机,恰巧有个机会,”索天宝说,“后天是他母亲的生日,他要在华莱山宾馆摆一桌酒席……我事先跟他打个招呼,咱们俩一起去,争取一个天赐良缘。” “好啊。”裴翠柳说。 索天宝讲述说—— 第三天,傍晚。 段顺孝的家宅。 索天宝拉着裴翠柳驱车来到了这里,索天宝按动门铃。 家宅的里面,悉悉簌簌的的脚步声。 “大妈,是我。”索天宝在门外招呼。 “哟,天宝啊。”皮母说着,打开了门。 “这是我的表妹裴翠柳。”索天宝介绍说。 “阿姨,祝您生日快乐,”裴翠柳说。 “噢,这知道了,天宝昨天来的时候说起过你,”皮母瞧着裴翠柳,说,“人儿可是挺俊的。” “阿姨,您夸奖了。”裴翠柳说。 “皮总临时有个会……让我们来接你先到宾馆去,他随后就到。”索天宝说。 “是的,他打电话告诉我了……”皮母说,“我这个人哪,一天糊里糊涂的,还没做好去参加宴席的准备呢。” “不急啊。”索天宝说。 “瞧,我的头发这个凌乱,头发还没梳理呢。”皮母说。 “阿姨,我来帮你梳理。”裴翠柳说。 “那敢情是好。”皮母说。 裴翠柳帮她梳理头发,说:“阿姨,您的头发柔顺而光亮,保养得很好。” “有白头发喽,”皮母说,“岁月不饶人哪。” “跟同龄人比起来,您的白头发少多了,所以,您显得少兴,”裴翠柳说,“您有染发剂吧?这么几根白头发,稍稍染一染……再加上您的风度,看上去至少能年轻十五岁。” “我也是这个意思,稍稍地染一染,”皮母说,“还是你理解我的心里,能跟我想到一块去……你会染吗?” “我会,”裴翠柳说,“您就瞧好吧。” 果然,裴翠柳的手法轻柔、温顺、细腻……不一会儿,她就把皮母的头发染完了,并且,还焗上了油。 皮母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头发,左照照,又照照,脸上绽放出笑容,说: “不错,真的不错。” “您认为不错,那才是真的不错。”裴翠柳说。 “小裴,你把我的衣服拿来,在衣柜里。”皮母说。 裴翠柳打开衣柜,里面有数件衣服,她说:“阿姨,您要穿哪一件?” “是啊,我这么大的岁数,穿哪一件好呢?”皮母说。 “依我看,就穿这件大红的吧,”裴翠柳说,“今儿个是您的生日,穿大红的显得喜庆。” “好,就听你的。”皮母说。 裴翠柳帮她把大红的衣服给她穿上,然后,裴翠柳又把一只手工制作的鲜花插在了皮母的头上,皮母照着镜子说: “我这么一打扮,简直成了新娘子了。” “阿姨吉祥,”裴翠柳说,“您寿比南山,越活越年轻,往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借你的吉言……”皮母高兴地说,“咱们走吧。” 走到门口,皮母穿上了一双高跟鞋,裴翠柳说: “阿姨,你还是穿那双平跟的好,走起路来稳健。” “嗯,小裴,还是你说得对,”皮母说,“昨天顺孝这孩子给我买了两双皮鞋,一双是高跟的一双是平跟的,我就不知道穿哪双鞋好了。” 裴翠柳把那双平跟的皮鞋拿起来,用鞋刷子刷了刷,然后打上油,把鞋抹得铮亮,又帮皮母把平跟鞋穿上。 皮母跺了跺脚,看了看鞋,又看了看裴翠柳,表示满意。 他们一起驱车前往华莱山宾馆。 索天宝讲述说—— 华莱山宾馆。 其他人都齐了,唯独等待皮顺孝。 皮顺孝来了,他向出席宴席的人扫了一眼,与裴翠柳的眼光一碰,两人的眼光似乎就碰撞出了火花,但是,他随即就迅速地把撞向裴翠柳的目光转移开,然后,向大家一抱拳,说: “迟到了,迟到了,抱歉,抱歉。” 也许是有点热,他顺手脱去外衣。 这时,裴翠柳已经走了过来,微笑着接过了他的外衣,然后,挂在了衣服架上。 虽然,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让皮顺孝的心头顿感舒服、温馨。 皮总一到,贺寿的宴席开始,自然是皮总先发表祝酒词,然后,他举起杯,说: “今个高兴,大家要多喝,一醉方休。” 他刚要饮进,这时,裴翠柳过来,却接过了他端在手中的酒杯,对服务员说:“皮总这样的场合很多,喝高度酒会伤身的,去,换上低度的。” “好的。”服务员说着,转身刚要去换酒,裴翠柳又把服务员叫住,说: “给老寿星的酒换上葡萄酒,葡萄酒保养心脏,同时,也软化血管,法国人之所以很少得心脑血管病,延年益寿,就是他们常饮葡萄酒。” “好的。”服务员说。 裴翠柳说:“阿姨,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有科学道理,就按你说的办。”皮母说。 服务员给皮总换上了低度酒,给皮母换上了葡萄酒。 贺寿的宴席结束,裴翠柳搀扶着皮母没有上皮总的轿车,而是上了索天宝的轿车,由索天宝开车把皮母送回家。 索天宝讲述说—— 段顺孝的家宅。 索天宝的轿车到了,皮顺孝的轿车在他们的前面已经到了。 裴翠柳搀扶着皮母下了车,索天宝对走近来的皮顺孝说: “皮总,我家里还有客人,我先走一步,让我表妹在这儿照应一下大妈……好不?” “好吧。”皮顺孝说。 进了家门,坐定,裴翠柳说:“咱们先品茶醒酒吧?” “好啊。”皮母说。 “阿姨,今天先尝尝我带来的上等的铁观音茶,我学过茶道,我给你们演示一下。”裴翠柳说。 说着,她到厨房亲自烧水,按照程序沏茶,倒茶……然后,把茶水端到皮母和皮总的面前……皮母和皮总品尝了,果然,别有风味。 她们聊天聊了一阵子,裴翠柳说: “阿姨,您忙了一天了,该休息了,我给您铺被褥……” 她服伺着皮母睡下。 “谢谢你让我母亲在她生日的日子里让她开心。”皮顺孝说。 “人都有到了年老的那一天,孝敬老人,让她们活得开心,是当晚辈的应该做到的。”裴翠柳说。 “天宝跟我讲了……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皮顺孝说,“今天晚上见面,你果然如花似玉,而且善良贤淑,待人聪慧。” “也就是你夸奖我,”裴翠柳说,“我从大连辗转到了龙海市,结识了一些企业家和政府官员,包括副省长上官清明……我吃过亏,上过当……”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以往的伤心事,眼泪流了下来。 皮顺孝说:“你这个人还真是挺坦诚的……” “你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所以,我必须对你坦诚相待,”裴翠柳说,“一个人要是对自己的父母都没孝心,还能善对别人吗?就凭这一点,你就是位值得信赖的人。” “孝,所表现的是一个人的爱心与善心啊,这是我们民族的高尚的品格,”皮顺孝掏出手帕,给她拭泪,说:“今天太晚了,你就在我家住下吧。” “不啦,谢谢你的美意,我还是走吧,”裴翠柳想,一个离异多年的单身汉,性的需求肯定猴急似的,不要让他轻易得手……她需要矜持一些,于是,她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以后会再来。” 第二天晚上,皮顺孝给裴翠柳打电话,说: “你的茶道很有水准,我和我母亲很想品味由你沏的茶水,品味由你沏的茶水是一种享受啊。” “是么,”裴翠柳说,“好啊,我马上过去。” 她去了,但是,这个夜晚她仍然没有接受皮顺孝的挽留住在他家。 第三天晚上,她又应邀去了,从这天夜晚开始,接连的几个夜晚,她没再离开皮家……很快,经皮顺孝的主持的党组会议同意并呈报,索天宝被任命为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 索天宝讲述说—— 龙海市国际信托投资公司。 裴翠柳来见皮顺孝,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见索天宝和另一个人正从总经理室走出来,她见索天宝眉头紧皱的样子,问: “怎么了,不高兴?” “妹子,这是巨鹏房地产公司的销售部经理杨槐,”索天宝对裴翠柳指着身旁的另一个人说,他又指着裴翠柳对杨槐介绍说,“这是我的表妹裴翠柳。” “噢,初次见面。”杨槐伸出手,跟裴翠柳握了手,说。 “事情不那么顺利,”索天宝说,“咱们到我的办公室去说吧。” 裴翠柳随他俩来到了副总经理办公室。 索天宝说:“咱们公司要买一栋办公楼和家属楼,他们巨鹏房地产公司盖的房产地点不错,杨经理找到我,我领着他到皮总的办公室,谈买房的事……没想到,皮总一口回绝……” 裴翠柳说:“噢,是这么回事啊。” 索天宝说:“巨鹏房地产公司答应,按销售额的百分之一给中间人提成……” 杨槐说:“是的,我们按销售额的百分之一给中间人提成介绍费,如果成交了的话。” 裴翠柳说:“不仅是你们巨鹏房地产公司是这样提成,哪个房地产公司也都有这笔销售费用。” 杨槐说:“我们卖给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价格,是给的优惠价格。” 索天宝说:“即使是这样,皮总也不同意。” 裴翠柳说:“如果价格优惠,地点又适当,买谁的不是买呢。” 杨槐说:“就是嘛。” 索天宝说:“我还跟皮总说了,这中间有百分之一的提成……” 裴翠柳说:“我跟皮总是很好的朋友,我可以做做皮总的工作。” 杨槐说:“那太好了。” 裴翠柳说:“不过,你们巨鹏房地产公司拿出的提成不能是百分之一。” 杨槐说:“现在,都是这个规矩,总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吧,再说了,我们给的是优惠价。” 裴翠柳说:“你们房地产公司做生意,这中间的利润空间很大。你们开发的那块地皮,当时买的就便宜。放置了几年,才拿出来开发。最保守的估计,你们的盈利在百分之三十以上……所以,中间人的提成,不能少于百分之三。” 杨槐说:“这太勉为其难了吧。”裴翠柳说:“你要知道,以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经济实力,资金是不成问题的,这是最重要的。而且,一下子买下你们这么一大块房产,是相当诱人的。开发房地产,地点比较好的,也不只你们巨鹏房地产公司一家,况且,现在房地产的生意也比较平淡。” 杨槐说:“销售提成占销售额的百分之一是我们董事会定的,不好改变啊。” “董事会的董事长和董事都是人,人是活的,能决定也能修改决定,”裴翠柳说,“我就挑明了吧,索总、皮总,还有我,各得百分之一。” 杨槐说:“这有很大的难度,我回去向总经理汇报,得研究。” “我已经注册了一个中介公司,到时候款项可以打到我的公司的帐上,”裴翠柳说,“我只给你们巨鹏房地产公司三天的考虑时间,如果超过三天,我们就选择别的房地产公司了。” 第三天,杨槐给了答复:“可以。” 裴翠柳说服了皮顺孝,四千万元的房产买卖成交。 巨鹏房地产公司把一百二十万的提成款,打到了裴翠柳的中介公司的帐面上。 皮顺孝的家宅。 裴翠柳说:“顺孝,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你富起来了吗?” 皮顺孝说:“工薪层,比上不足,下有余吧。” 裴翠柳说:“咱们俩的钱加在一起,咱们俩已经有八十万在咱们的手头上了。我是你的,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你已经有了八十万,但是,还不是百万富翁。百万富翁,在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习以为常了。有本事的,都在奔千万富翁了。” 皮顺孝说:“是啊。” 裴翠柳说:“人在世,花在赤。你现在全权在握,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几年?一旦你明升暗降地当了副职,或者由于年龄等原因退居了二线……你想使用你的权力,可就难上加难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皮顺孝说:“也有道理。” 裴翠柳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皮顺孝说:“你的意思……” 裴翠柳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皮顺孝说:“有权的时候,做没权的时候的准备?” 裴翠柳说:“是的,咱俩不能错失良机,要为咱俩以后的长远的幸福,做好铺垫。” 皮顺孝说:“看来,你已经有了考虑了……” 裴翠柳说:“不愧是老总,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我是为咱们的长远大计有了考虑。” 皮顺孝说:“你说说。” 裴翠柳说:“咱们应当在香港注册一个公司……我以前跑过香港。有些业务,我比较熟悉,利润比较丰厚,前景也看好。咱们在香港或国外开拓市场……这样,咱们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伸缩空间和回旋的余地。” 皮顺孝说:“我考虑考虑吧。” 裴翠柳把头贴在皮顺孝的怀里,与皮顺孝耳鬓厮磨,又激情热吻……喃喃地说: “你还考虑什么呢?我早就考察好了……为了咱俩以后的日子,你就答应了吧……” 皮顺孝说:“这可是有风险的。” 裴翠柳哼哼唧唧地说:“什么事没风险,不冒点风险,能干成大事么?” “嘿嘿,好哇,”皮顺孝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极为喜爱地温存地抚慰着她的光溜溜的、滑腻腻的、流线型的酮体,说,“不过,索天宝也得同意,他是副总啊。” “我去做他的工作就是了,可以有他的股份嘛……”裴翠柳说,她把皮顺孝扳倒在床上,“你趴到我的身上来嘛,我都来劲了……” “真有你的……”皮顺孝说。 他性欲昂扬地扑了上去…… 索天宝讲述说—— 龙海市国际信托投资公司。 副总经理办公室。 皮顺孝说:“天宝,翠柳跟你说了吗?” 索天宝说:“跟我说了,她有一个项目,让再给她几百万。” 皮顺孝说:“我看,把钱给她汇过去吧。” 索天宝说:“皮总,不能再给她汇钱了。” 皮顺孝说:“为什么?” 索天宝说:“我们已经接连地汇给她三千五百万元了……她这样不断地要钱,势必要把咱们公司掏空……” 皮顺孝说:“在香港成立凤翔有限公司,可是你也同意了的。咱们三个各自占有股份,你和翠柳各占百分之五十,我占百分之五十。我任董事长,翠柳任总经理,你任副总经理。你我立足于国内,翠柳立足于香港,我们在国内支持她的工作。这都是商量好了的……” 索天宝说:“我已经派人查了,我们汇到香港凤翔有限公司的钱,如今在凤翔有限公司的帐面上,钱已经不多了……” 皮顺孝说:“做生意嘛,是需要投资的。” 索天宝说:“她把钱都转手到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去了……连跟我们商量都没商量,最后如果落空……我们可是要担责任的。上边有明文规定,是不允许我们在香港设立公司的……我们在香港私设凤翔有限公司是违规的。” 皮顺孝说:“你这话怎么不早说?事情已经做成了,你 第三十二章 爆炸凶手的灭亡 十一月二十一日,夜。 迎春第三小区。 迎春大街123号楼内7号,盖科长的住宅。 一个黑衣黑裤黑帽的黑影,脸上罩着黑纱,他身上带着黑色的百宝囊,顺着楼外的墙壁,使出“飞檐壁虎”的功夫,像壁虎似的向盖科长家攀爬。 来到盖科长家的窗外,他拉动盖科长家的铝合金的窗扇,但是,拉不动。他从百宝囊中取出胶皮吸盘,按在玻璃上。然后,绕着吸盘用玻璃刀一划,再轻轻一磕,一块圆形的玻璃随着吸盘取了下来。他伸进手去,把窗扇拉开一个小逢隙,把爆炸装置轻轻地用一根绳吊进去……他轻轻地把窗扇拉上,顺着墙壁退了下来。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苑大有。 他觉得“1•;17爆炸案”,他做得很周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却坏在了盖老头的嘴皮子上。如果不是盖老头的多嘴,刑警队怎么也访查不到他……因而,他思来想去,真正置他们于绝地的就是盖老头。 他决定报复,然后,逃之夭夭,远走高飞。 回到了地面,他映身在园圃的一棵大树后面,拿出遥控器,按下键钮。他以喜悦的心情准备听那轰隆一声的惊天动地的爆响,然后,他再迅速地离开……但是,三分钟过去了,毫无动静。 他知道,坏了,没有爆炸。 他想,事先曾经反复地检查过啊,怎么爆炸装置居然还是在哪里出了故障? 他决定把爆炸装置取回来,虽然玻璃上留个圆孔,也只能以为是来了盗贼,并不能怀疑是他苑大有来投放爆炸装置,要杀死盖老头。 他像壁虎般地在楼外的墙壁上攀爬到盖老头家的窗外,轻轻地拉开窗扇,迈步钻了进去。 迎春第三小区。 迎春大街123号楼,盖科长的室内。 苑大有蹲下身来,拿起爆炸装置,转身准备出去……这时,室内的灯亮了。 “苑大有,你玩这个,你还是小儿科……”盖科长说。 苑大有只好面对盖科长,掀开自己的黑色的面纱,笑了,说: “没想到你这么警觉。” “你用玻璃刀划玻璃时,我就已经听到了动静,你不知道老年人的觉轻吗?”盖科长说,“更何况,当你楔开窗扇时,还有一股冷风袭了进来。” “这是我没想到的。”苑大有说。 “你没想到的,还有呢,”盖科长说,“你刚一合上我家的窗扇,我就起身过去,把你的爆炸装置的里面的线路破坏掉了……” “这我更没想到。”苑大有说。 “你更没想到的应该是我从十几岁参军,当的就是侦察兵,你看看我身上的疤痕,都是炸敌人的堡垒的时候留下的……我是军里的英模,”盖科长说,“搞爆炸,你才搞了几回?” “噢,真是棋逢对手。”苑大有说。 “你也是当兵的出身,又是派出所的所长,居然知法犯法,搞起了爆炸杀人?——这也是让我没有想到的。”盖科长说。 “我这个人是知恩报恩,”苑大有说,“但是,又知仇报仇,如果不是你多嘴,又到刑警队去画什么影像……刑警队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盖科长说,“就是我不多这一嘴,你也罪责难逃。” “那我就更得要了你的命。”苑大有发狠地说。 说着,他从百宝囊中掏出手枪。 只听“啪”的一声,苑大有的手上挨了一击,疼痛得他的手一颤抖,手枪应声落地。 苑大有刚要用另一只手,去取手枪……这时,他听到了外面警笛的凄厉的鸣叫声,因为,盖科长剪断爆炸装置的线路之后,就打了110。 “啪”的一声,苑大有的脑畔又挨了一击……打击得他头脑一时晕眩,险些栽倒……如果不是他戴有既隐身又遮寒的黑帽子,他甚至有可能登时毙命……他顾不得拾枪,蹦上窗台,使出“飞檐壁虎功”,顺着墙壁,斜行逃窜而去……他在临蹦上窗台时,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 “我宰了你们全家……” 原来,盖科长手中握有弹弓,他看到苑大有探囊取出手枪,说时迟,那时快,他疾速地发出铁弹丸,连击苑大有…… “做你的美梦去吧,滚吧,”盖科长把身子探出窗外,对逃窜的苑大有喊道,“告诉你,我是全军有名的弹弓高手,绰号‘神功铁弹子’,我的强力弹弓,可以百步穿杨,你没丧命,算你命大。” 盖科长的声音,在楼宇间回荡。 诸葛队长带着刑警们已经赶到…… 迎春第一小区。 迎春大街56号楼内1906号,盖科长的儿郎——盖春雨家。 苑大有来到了这里。 企图引爆爆炸装置,炸死盖科长的苑大有,爆炸不成,反而被盖科长的神功铁弹子击伤。右手疼痛、红肿,他用左手做了好一阵子的自我按摩,才缓解了疼痛,但是,红肿依旧。头部鼓起来一个大包,火烧火燎地疼痛。 他越想越窝囊,他不甘心自己就败在了盖老头的手下,他决意报复。但是,直接对高老头下手不行,就对他的儿子下手——这是他原来就准备好了的要施行的第二套方案。 于是,他这个黑衣黑裤黑帽的黑影,蒙面黑纱,使出“飞檐壁虎”的功夫,顺着外墙壁向上爬。 他一拉窗扇,窗扇开了。 他跃身跳进了室内。 与此同时,室内的电灯亮了。 “苑大有,你果然来了,看来你是要对我们家斩尽杀绝啊。”盖春雨说。 苑大有只好掀开自己的面纱,说: “冤有头,债有主,父债子还,你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父亲判断的没错,说你可能到我这里来,让我提高警惕,你还真的来了,准备在我家搞个爆炸吗?”盖春雨说。 “没错,正是这个意思。”苑大有说。 “那你可是瞎了眼了,我盖春雨根本不尿你,”盖春雨说,“大不了,咱俩同归于尽,我闹个烈士。” 说着,盖春雨挥起拳头,闪电般地向苑大有的脸面一拳击去,来了个“重拳击瓜”。盖春雨身强力壮,但是腿脚却非常灵活,疾速。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警笛的鸣叫声,刑警们追踪到这里。 苑大有中等个头,身体瘦癯,急忙来了个“泼妇蹲裆”,缩下身子;再来个“猪猡拱食”,低头向前,从盖春雨的腋下钻过去。 盖春雨的腿脚及时地伸出,来了个“横扫千军如卷席”,踢拌苑大有的下肢。苑大有眼明脚快,来了个“老母猪跳圈”,弹起身形,躲过盖春雨的踢拌。 盖春雨顺着横扫的腿势,把身子旋转过来,仍然是那条腿,使出一着——“兔儿单蹬腿”,向苑大有的猴屁股踹去,由于盖春雨的速度太快,苑大有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来了个“饿狗吃屎”,跌倒在地。 盖春雨过来要擒住他,把他捆绑起来……但是,苑大有已经拉爆了“迷魂弹”,红光一闪,一声爆响,黑雾迷散,室内充溢着难闻的气味。 盖春雨闻到怪异的气味后,颟颟跚跚,挣扎着想要立稳,但是,终于还是一阵晕眩,被迷倒在地。 楼下,闪烁的红绿交相辉映的警车上的警灯,此起彼伏的惊魂动魄的警笛,还有晃动的手电的光亮的交叉在一起的灯柱……迎春大街56号楼已经被警方包围了。 苑大有有些慌乱,情急之中,他看到了床上的盖春雨的婴儿。这是绝佳的人质。他赶紧把婴儿抱了起来,连同背带,裹挟在自己的后背上。 同时,他关闭了室内的电灯。 室内黑暗,室外却由于数台警车的强烈的光柱的照射,而显得灯火通明。 迎春第一小区。 迎春大街56号楼。 苑大有把脑袋伸到拉开的窗扇的地方,对下面说: “下面可是诸葛队长吗?” “苑大有,是我。”诸葛祥瑞用喇叭向上边喊道。 “我的背上,背着老盖头的小孙子呢,你如果不管不顾地胡来,伤害了老盖头的小孙子……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苑大有说。 “你别让你的刑警上电梯,如果他们敲门,我就把老盖头的小孙子扔下去,这可是第19层楼,”苑大有说,“如果我要是把老盖头的小孙子扔下去,老盖头的细皮嫩肉的小孙子可是要摔成肉饼的。” “好,我用对讲机告诉已经上了电梯的刑警不要冲击盖春雨家的房门……苑大有,你可不能胡来啊。”诸葛队长喊道。 “丛局长来了吗?”苑大有说。 “我来了。”丛局长在下面答应道。 “你是我的老领导,”苑大有说,“我灭了令狐智,是消灭了一个流氓、恶棍。” “令狐智作恶多端,我们已经了解到了,”丛局长说,“东郭尚武一时色迷心窍,他要你灭了令狐智,你身为一个警察,还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非但不劝解东郭尚武……却为虎作伥,制造了‘1•;17爆炸案’……你害了东郭尚武,也害了你自己。” “令狐智这小子可恶,”苑大有说,“我是知恩图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目无法纪,毫无原则性的所谓‘义气’害了你,”丛局长说,“咱们是在一起多年的同事了,我劝你一句,你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丛局长,我的老领导,你别拿我开心了,”苑大有说,“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所谓的宽大处理,也不会宽大无边的。” “可是,你拿一个小小的婴儿做人质,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丛局长说。 “不是我不仗义,而是老盖头太不仗义,他的一句话,暴露了我……”苑大有说,“这也是他的报应。” “我劝你还是听一句老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丛局长说。 “我本来不应该跟你说这些废话,”苑大有说,“只不过跟你说说,图个心里的痛快……我可是要离开这里了……” 说着,他纵身一跃,使出“壁虎飞天”的功夫,朝对面的一座高层楼宇飘去……丛局长怕伤着小婴儿,他对刑警们下令: “不准开枪。” 苑大有贴身于对面的高高的楼宇上,然后,向上攀爬,到达楼顶,沿楼檐疾行,再悬空而飘,使出“壁虎飞天”的功夫……一个一个楼盘的穿越,来到了迎春第一小区的外部。 外部是樱花山的丘陵的林地。 迎春第一小区的外部林地。 苑大有落脚于林地,想要喘息一下,然后,进入樱花山的深处。 突然,身后一阵高声的呐喊: “抓住苑大有。” “苑大有你赶紧投降。” “苑大有你跑不了了。” “……” 从草丛里站起来一队刑警,他们是埋伏在这里的。 苑大有面对气势凶悍,咄咄逼人的刑警们,毫不怯阵,他对向他逼来的刑警们说: “我的背上背的是盖老头的小孙子,如果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死盖老头的小孙子。” 刑警们不得不停住了腿脚。 “连丛局长都下令不要开枪,”苑大有说,“你们哪个有种,就开开枪试试?大不了,我和这个小崽子一起死。” 说着,他反而向刑警们走去,刑警们不得不后退。 苑大有悄悄地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迷魂弹”,拉开引线,然后,把“迷魂弹”向刑警们扔去……只听得“嘭”的一声爆响,一束火光,一团黑雾扩散开来……刑警们赶紧卧倒,但是,卧倒了,却起不来了,他们都闻到了一股子怪味……眼睛睁着,身子却发软,动弹不得。 苑大有很得意,向山上走,走了几十步,却听到斜刺里传来了急速的趟草的悉悉簌簌的声音。他知道,又有刑警追上来了。 他扭身看去,两名刑警向他追来。 他认得,是刑警小王和小范。他说: “你们俩个不要命了,是不是?” “既然干了刑警这一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刑警小王说。 “抓获犯罪嫌疑人,是做警察的本分,何惧生死?”刑警小范说。 苑大有从百宝囊中,悄悄地取出“如意金抓”,一抖丝绦,向刑警小王脖颈抓去……刑警小王听见向他袭来的风声,赶紧闪身。但是,还是躲闪不及。“如意金抓”挠住了他的臂膀,撕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淋……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向回跑去。 苑大有收回“如意金抓”,又一抖丝绦,抛出“如意金抓”,“如意金抓”向刑警小范的下身抓去。刑警小范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他的下半部扑来,赶紧飞身跃起,来了个“鲤鱼跳龙门”,但是,苑大有再一抖丝绦,“如意金抓”由直向的进击,突然转了一个回旋的弯儿,迅速回缩,刮住了刑警小范的脚后跟,将刑警小范扫了一个跟头……刑警小范赶紧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准备爬起来……这时,急速收回“如意金抓”的苑大有再次一抖丝绦,握紧了五指的“如意金抓”变成了一个锤头,向挺起身来的刑警小范的头部击去…… “休伤我刑警。”及时赶到的鲁建华大喊一声,在林地上拾起一根粗壮的木棒,向苑大有射出的“如意金抓”击去,只听“嘎巴”一声,粗壮的木棒被“如意金抓”撞成两段。 鲁建华感到自己的手臂发麻,也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木棒……但是,却解救了刑警小范。否则,刑警小范非得被握紧铁拳的“如意金抓”撞击的头颅开花,脑浆涂地。 苑大有收回“如意金抓”,准备用“如意金抓”击打鲁建华……忽然,感觉到身边有风声,并且,寒光一闪,一支匕首向他贴身划来……然而,他握在手中的“如意金抓”,却不得施展,因为,“如意金抓”的使用,宜远不宜近。 他赶紧躲闪向他划来的寒光,只听得“哧”的一声,他感觉到自己黑色的上衣被锋利的匕首划开了,而且,也划伤了他的肋下的皮肉……因为,他感觉到了肋间的疼痛。 他一纵身,上了就近的一棵大树的树冠。 他的肋间的皮肉与上衣之间粘粘糊糊的,他知道,那是血液流淌出来了。 “苑大有,你真够心狠手辣的,你是不想活了。”悄然现身的铁瑛说。 她用手里的匕首向苑大有掷去,一道寒光向苑大有飞去……苑大有迅速闪身,“嘭”的一声,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大树的树干。 苑大有见势不妙,顾不得伤痛,向远处的枝干抛出“如意金抓”……他的身体攀丝绦而升腾,然后纵身,使出“壁虎飞天”的绝技,身体飘空,趋向远处的林木,如壁虎般的攀附,再抛出“如意金抓”……他在林莽间仓皇流窜。 铁瑛突然贴近苑大有而现身,用锋利的匕首划向苑大有的肋间……割破了苑大有背部的绑缚婴儿的布带子,被“迷魂弹”的烟雾迷晕的婴儿——盖科长的小孙子悄然落在了树木间的草地上。 她望了望流窜而去的苑大有,然后,俯身抱起了草地上的婴儿,在婴儿的娇嫩的脸蛋上,亲切地吻了一口。 鲁建华跑了过来。 铁瑛把婴儿交给了鲁建华。 铁瑛飞身上树,使出“猿猱轻功”,如猿如猱,攀爬悠荡,穿林越树,追赶苑大有。 樱花山林莽。 苑大有流窜着,眼看着来到了一处山岩裂隙的洞穴处,心头不禁一阵喜悦。他准备到洞穴里包扎一下伤口,休息休息。 他跳下树来。 然而,他发现,他的前方站着一个人。他以为是看花了眼,但是,仔细看去,还是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说话了: “你无路可逃了。” ——正是女特警铁瑛。 苑大有要抛出“如意金抓”去打击铁瑛,但是,他忽然感到,胳膊麻木,手臂不听使唤,“如意金抓”掉在了草地上。 原来,铁瑛先发制人,运力使出“金刚弹指功”,射出两枚“毒蜂针”,击中苑大有两只胳膊上的“外关”穴。 看着掉在地上的“如意金抓”,他抬起头来,用眼睛愤怒地望着铁瑛。 “你也用不着用你那毒蛇一般的眼睛看着我……你曾身为警察,居然把两个执行公务的刑警抓伤,还要置他们于死地,你好狠毒啊,”铁瑛说,“着。” 她又发出两枚“毒蜂针”,直刺苑大有的两只眼睛。 苑大有还没有来得及躲闪,“毒蜂针”已经扎进了他的眼睛,鲜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疼痛得他哇哇大叫,用两只手乱抓乱挠……他喊道: “疼死我啦,等死我啦……你杀了我吧,不然的话,我被你们抓到,也是个死。” “你知到就好。”铁瑛说。 “铁瑛,你要是个侠义的女子中的大丈夫,你就来个痛快的,杀了我,别让我活受罪,我就是在阴朝地府也会感谢你。”苑大有说。 “好,我成全了你。”铁瑛说。 她捻起三枚“毒蜂针”,朝苑大有的心脏处刺去。 “毒蜂针”扎进了苑大有的心脏,毒性顿时巨烈发作,剧毒随着苑大有的血液顷刻间流遍他的全身,只见苑大有一阵抽搐,七窍流血,昏厥毙命。 第三十三章 尾声 第二年的深秋。 这一天,秋雨潇潇,凉风习习,落叶瑟瑟。 大连机场。 一位戴着墨镜的女乘客,饰金佩玉,着装时髦,举止高雅,她在接受一位女安检员的例行检查。 “您要乘机去香港吗?”女安检员说。 “是的。”女乘客说。 “您探家一次不容易啊。”女安检员说。 “是的。”女乘客说。 “您父亲的胃癌手术后,恢复得怎么样?”女安检员说。 “正在接受化疗……”女乘客随口说道。 但是,她突然感到心灵一颤,这个女安检员怎么了解她,并且,知道她家的情况?她仔细看去……似曾相识。 “裴翠柳,不认识了吗?我们打过交道,”女安检员说,“在黑熊岛、英丽华酒楼……” “你、你是那个警……”裴翠柳认出来了,是曾经抓捕过她的女特警铁瑛,她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这么阔气的洋太太怎么坐在了湿冷而又肮脏的水泥地上了?”同样是安检员装束的鲁建华过去,把瘫软在地上的裴翠柳拉了起来,同时,给她带上了手铐,幽默地说。 裴翠柳沮丧地看了看鲁建华,然后,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我们等你三年了,你终究是难逃出法网的,你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太大了。”鲁建华说。 “洋太太也好,小姐也好,您珠光宝气,而且,您现在双手还戴着亮晶晶的白金手镯呢,看来,您有所不方便,所以,您的旅行皮箱只好由我替你拉着喽。”铁瑛笑嘻嘻地说。 女特警铁瑛和刑警鲁建华把裴翠柳押上警车,回到了龙海市…… 二零零八年一月至二零零八年六月 于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