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之落跑皇妃》 前言 当我们面对选择时 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具体的内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醒来脑海里有一个画面久久都不能挥去。 自己站在两个男子的中间,两个男子的样貌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到,一个紧锁着眉头一个嘴角微微上扬。 醒来的自己,躺在床上,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再次闭上双眼,想要回忆梦的内容,谁知道越想心里越难受,好象除了难过,什么也没有似的。那种难受,直到现在想起还会隐隐做痛。 就不免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什么事,会让心是那般难受,想必选择是件难过的事。 早在战国时期,孟子就告诉我们——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因为无论做出那一种选择都会有因错过另一种选择而带来的遗憾,梦中的自己也一定是因为抉择而痛苦着。 醒来的自己,觉得如果就这样将这个梦境忘却,就太可惜了。提起笔,就想述说这样一个故事,想将这个故事和大家分享。 浅斟,她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她的身边有真心爱她的男子,她也爱他;不幸的是,她的身边有两个这样的男子,而她都爱过。 这两个背景、身份、性格南辕北辙的男子,都曾带给她过幸福和痛苦。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爱她的,已经满目创痍的她又怎么选择呢? 瑞,一个自小生活在权利尖端、每天都在政权夺势的纷争中,因为责任让他爱的很吃力,也让他的爱环绕在责任中,同时也很复杂很有负担。 邵云飞,一个自小生活的无拘无束,喜欢随心所欲的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些,让他的爱变的很简单很轻松,同时也少了责任。 为什么她会爱上这样两个分居南北两级的男子?所谓缘分天注定,既然老天这样安排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有他的用意,这样两个分居南北两极的男子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这些却是浅斟一直都是迷茫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也好象有了方向。 曾经听过这样一个说法,通过比较无名指和食指的长度来看你是个感性还是理性的人。 闲来无事,展开五指,端详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无名指和食指居然一样长。 这是什么意思,老天爷是要告诉我什么呢?是要又一次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矛盾的人,喜欢在两个极端徘徊不定。还是说自己和这个故事是有缘分的,既然是有缘分的,那么应该好好把握,让缘分继续下去,就想重新提笔,让缘分圆满的画下去。 矛盾,在两极徘徊不定,前意识是害怕选择的。这样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写好这样充斥着矛盾的文章呢?就这样怀着疑惑的心,开始了这篇文章,想通过这篇文章给自己一些启发。可是直到去年年底,自己还是没有选择,因为那时的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也成就了被评为莫名其妙的结尾。 可以缘分,真的是个说不清楚的东西。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再次提笔,既然再次提笔,一定会写出心中的结局。 第1章 吴家村 崂山的深处有一片茂密的梧桐向山麓的深处延伸着,在那的尽头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因为村中的人都是姓吴的人家,人们称之为“吴家村”,村里的人过着简单而宁静的生活。 又是一个微风的清晨,很少有外地人来的村庄迎来一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的袖口和关节处的衣服都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一双牛皮靴子也沾满了尘土,想必是赶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的。 男子随手拦下了路过的农夫,询问道:“这位大叔,请问你知道神秘谷在那里吗?” 大叔神色慌张道:“神秘谷,这里没有什么神秘谷。小兄弟,快离开吧”,说着拿起手中的锄头,匆忙地离开了。 男子任那农夫离开,并没有追问下去,他并不想要打破这村子原有的祥和。只是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起来,知道这次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那神秘谷一定就在附近。 男子没有再向村子里人打听过什么,只是如同一般的过路人一样,向村人讨了些水喝,然后找了处阴凉地闲适下来。 在男子闲适的不远处,有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老头,那老头正绘声绘色的说着些什么。 老头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花白的头发,是个流浪的说书人。他的袖口烂了两个大洞,衣襟也碎了,衣服原本的颜色大概是白色的,但现在已经很难分辨得出,虽说如此可并不影响他说书的精彩。那群调皮似野猴子的孩子们各个伸长着脖子,围坐着这般安静。 那男子斜靠在墙角,似乎也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人的故事。 那说书人绘声绘色地道:“从前,有一个山谷,看起来和一般的山谷一样,但是只要进去,就没有的人可以出来。有人说里面住着幽灵,会吞噬人的灵魂,只要有人未经允许而卤莽闯入,就会被吞噬了灵魂,人没有了灵魂就没命了。” “按理说,就应该没有人再敢进去了。可是还是有不少的侠义之士勇闯神秘谷,为的只是救命的良药。传说谷中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百毒不侵的灵药。虽然有不少的当代俊杰趋之若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人们对于谷内的情况也就不得而知了,久而久之,人们就称之为”神秘谷“。我们今儿要说的故事就发生在这神秘谷里。” 那个说书人说的甚是诡异,围在一旁几个胆小的孩子都缩成一团了。这时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一个男孩子突然站了起来道:“是我们村子西边梧桐林神秘谷吗?” 一个妇人冲了出来,一把抓住男孩的肩头,迎面就是给了那男孩一个耳光,还边骂道:“我让你胡说,看你还长不长记性。”边骂着就拉着哭丧着脸的男孩离开了。 “村子的西边。”靠在墙角的男子自言自语道,嘴角再次微微地上扬起来,开始比画起来,低声嘀咕着,好似在判断那个方向才是西边。 第2章 药王谷 在吴家村西边五里外的尽头,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谷”。 对于这个不知何时就有的山谷,村子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并不关心,因为只要他们小心不要进入就会相安无事,而且时隔不久还会有人从谷中出来赠医施药。 生活在这样一个神秘谷的村民来说,原本并没有什么讳莫,有的也只是安心和幸福了。 而今,让当地人觉得神秘或者说是恐惧害怕,如此讳莫如深的,是在八年前的一天。 八年前,朝廷突然派了大批军队来到村外,也就是神秘谷的入口不远处驻扎了军队。一住就是八年,并且日日操练却又不见任何举动,也不再曾见到有人到谷内,有没见人从谷内出入,更不说什么赠医施药了。 对于江湖上的侠士们来说,这个看似普通的山谷何尝不是神秘的呢? 穿过那片茂密的梧桐就是山谷的入口,来到入口也就知道这个山谷的名字。当然如果你还有命的话,因为那片梧桐林并不是普通的梧桐林,那里是素有“机关王”之称的卓四郎的成名之作。 山谷入口有棵不知名的大树,传说是谷中的先人来到这山谷,亲手栽种的。现在,那大树现在已经是两人都不能环抱了,已然是几百年的样子,大树旁边有一个高大的石碑,雪白的石碑上用暗红色朱砂在写着的“药王谷”三个斗大的字。 其实所谓的“神秘谷”这就是“药王谷”,只是因为很少有人可以通过“机关王”卓四郎的梧桐林,看不到它的真面目,就误认为此谷为“神秘谷”。 药王谷,数百年来与江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却又没有人可以说的清道的明。 既然是叫做“药王谷”,那么住在谷里的人必然是懂得药理药性的人了。这样一个非比寻常的地方,必然是有非比寻常的人。其实药王谷里住着都是行医之人,已经转载数百年了,江湖上的人们称他们为“神医门”。 让江湖人为难忘的不仅仅是历届谷主精湛的医术,还有谷中的所谓的谷规,江湖中的人们称之为“三大条”: 一、首先是要能只身闯过机关重重的梧桐林; 二、其次就是你要有够多的银两——没有银两那经得起药王谷这一大谷人的开销; 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看心情。心情?谁的心情呢?当然是谷主的心情了。因为他们那特例独行的性格,而就是那独特的脾气,不少久负盛名的侠客都为此付出过不同程度的代价。心情好,无权无势亦无钱的恶贯满盈的大恶人也可以施之援手;心情不好之时,就算是家产万贯的盖世英雄也袖手旁观。 八年,八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是许多的事情还是可以随之消逝。 对于这个坐在镜子前的女人来说,时间却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痛和一个个的不眠之夜。 第3章 喜报 五月对于江南来说,还算的上是晚春。所以嗅起来还会带着淡淡的幽香,而雨后的五月,嗅起来就会有股清新的味道。 雨后的溪水也涨高了,一块磐石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躬着腰在溪水中摆弄着手中的纱巾,然后用它拂拭着自己的脸颊和额头。水面中映出了一张忧伤而娟秀的面容。 少女整理好容妆后,朝北方望了望,咬了咬下唇,再次启程。 当知道阿爹快要不行的时候,她就立刻不停蹄的往药王谷去,可还是晚了。 回到谷中的少女办完阿爹的后事,不顾管家和丫鬟的苦苦哀求,心意已决的她风尘仆仆的又赶回京城,只为了他。 想到他,少女的眉间也微微的舒展开来;想到他,也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终于,到了京城,一切看起来和当日离去一般。 风刮的衣服沙沙作响,少女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一块块的增多,天快散乌了。周围的人也都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赶。 在少女的心中,只有有亲人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所以当阿爹离开后,药王谷就不能再称之为家了。而他在京城,那么自己的家也就在京城了。 几道闪光,一个霹雳,一个霹雳,几道闪光,雨就哗哗的下起来了。 空中弥漫着新雨的清新夹合着泥土的气息,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心情也好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谷中,在那高高大大的梧桐下,香香的花丛中,青青的水草旁,那时的味道也似今日的一般清新。 因躲雨而站在街角屋檐下的少女,不经意的往旁边瞟了眼,墙上贴着皇榜,是张喜报,因为是红色的。 少女转过身去,凝神看去,不想喜报上的字——字字刺入她的心。一抬手,喜报瞬时破裂,碎屑飘散,在雨中俨然成了一场花瓣雨。 她呆呆的站在那儿,蓦然的望着前方。突然,她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入雨中,终于看到街头处处都是张贴着的红色喜报。 那红色的喜报不只一张,而刚刚的自己也并没有看错,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这名少女就是药王谷谷主浅君天的独生女,神医门的新任门主,浅家大小姐——浅斟。 因为药王谷谷主的突然骤死,她匆忙从京城赶了回去,谁知还是晚了,还是没有见到阿爹的最后一面。 带着失去阿爹的悲痛而身心具疲的她回到京城,只希望能够在他的身边找到依靠。 没想到等着她的却是晴天霹雳——他要大婚了,新娘却不是自己。 豆大的雨水劈劈啪啪地落了下来,被狂风夹卷着抽打到脸上、身上,隐隐生疼,但对于浅斟来说却是远不及心中的痛。 她那轻盈的脚步变的迟缓起来,但是还是坚定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开,向她要去的地方前进着——瑞王府。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去,就会有遗憾,会遗憾当初为什么没去,也许过去了,结果或许会不一样。这遗憾会让她觉得幸福是从她的指间溜走的。 第4章 大闹瑞王府 终于到了喜堂,真的是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看着门外的大红喜字,来来往往的都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人们,每个人都显的这样安心和幸福,只有浅斟的心是如刀绞般的痛。这让混在宾客中的浅斟显的是那样的不协调,浅斟觉得好象只有自己是多余的,是多余的。 这时,有人高声道:“快看,王爷出来了。” 闻言,浅斟回过神来,抬起了头,终于看到了他,当然也看到了他牵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一起步入堂中。 浅斟美丽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恨的火焰,她修炼多年的静心诀是彻底崩溃了。 浅斟再也不顾体内血气上冲,任真气在体内乱窜,只有剑气冲天,以指为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冲过重重的护卫,冲到他的面前。 此时,堂中早已有人感受到这冲天的剑气,一跃而起,将瑞王和新娘护在身后,横劈一剑,止住了浅斟的剑势。 浅斟被迫落地,但身子竟不肯停顿,依旧跃向空中。可是毕竟受剑势所阻,而此时黑衣人已布好剑网,那点点光芒织成的巨大剑网向浅斟罩下。 浅斟却如同疯了一般,不躲不闪,直接冲出剑网,也不顾自己到底中了多少掌多少剑,任身子在空中噼啪作响。只是旋转着,白色长衣飘舞如同仙子下凡般,硬生生的撞入剑网中,血光飞溅,如白衣仙子在满天桃花中起舞。 就是如此一般,却让浅斟冲破剑网,落到了瑞王的面前。 没有人会想到她会以如此疯狂的方式突破黑衣的剑网,甚至连黑衣人自己都没有想过。 这种方法虽然很笨,但是却很有效。 等到人们为此惊觉时,浅斟的手指已抵住了瑞王的喉间,这一下兔起鹤落,大家都还没有看清她是何时跃起,何时出招的,就结束了。 宾客们都乱了起来,侍卫们也开始纷纷朝喜堂涌去,却也只有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什么也做不了。喜堂里的人,谁也没动,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停滞。 每个人都面色紧张,只有黑衣人却似松了口起一样。他在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浅斟已是强弩之弓了。 果然,待黑衣人心中默数到三时,一股血水就从浅斟的嘴角流下了,手也垂下了,软软地到了下去。 随即,黑衣人左手扣住她手上的命脉,右手锁住她的琵琶骨。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也随着刺客的束手就擒,而逐渐步入尾声。 一旁的宾客都在小声地讨论着,都在讨论这名黑衣人的来历,一位似乎知道底细的长者小声道:“你们不知道吧,他就是传说中的瑞王贴身护卫——鬼影。”闻言,大家就似心知肚明般地结束了交谈。 随着瑞王的——“将刺客拉下去,关进大牢。”这场突发事件也就落幕了,可是谁也没有在意——少女眼角的那滴泪。 第5章 地牢 也不知过了多久,浅斟渐渐地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全身疼痛中伴随着火辣辣的感觉。自小在药王谷长大的浅斟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黑黑的一片。 浅斟靠着墙头,挣扎地站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周,也知道了自己现在是被关在地牢里。 靠着墙头,浅斟坐了下来,闭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心真的很疼像裂开一样,自己就像是一条为爱而上岸的鱼,为了爱,离开了自己生活和生长的地方,到头来却发现爱根本就不存在。那么在这不属于她的地方,又将如何生存下去呢? 就这样,在诸多的迷惑中度过了一天,两天……然后渐渐的也习惯了黑牢中的生活。也不再去想自己的未来将如何。药王谷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阿爹离开了,那也只是空空的山谷罢了,和这地牢又什么分别呢?于是索性。什么都不想,只是呆呆得在牢中过一天算一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竟一丝阳光投了进来,耀眼的很。是看守打开了牢门,道:“瑞王登基,大赦天下,你可以走了。”就这样再次将浅斟推向了现实。 走,走向何方呢?走出地牢的浅斟被那明亮的日光刺的双眼生疼生疼的,本能的用衣袖遮住了双目。然后撕下一块布,遮住了双眼,用双耳的听觉向前迈进。 浅斟的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作为神医门的嫡传弟子,居然会犯这样常识性的错误,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时间再见光,需用布遮住双目否则会对双眼有致命的伤害。而自己却这样恃无亟待的睁着眼睛走出黑暗。 浅斟心中不禁暗叹:“为什么你要狠心的在我将你养成习惯后,再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开?你知道这比让黑暗中的双眼直接见到阳光更可怕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浅斟的思绪,“小姐,小姐。”就这样,浅斟就被她的贴身丫鬟芷儿领回了药王谷。 听着风儿吹过那一株株的梧桐树发出的“沙沙”响声,浅斟又回到了药王谷。 来到了阿爹的书房,放下了竹帘,解开系在眼前的布条。浅斟站在阿爹的画像前,在那熟悉而温暖的目光注视下,整整一天一夜。 那一日,是浅斟最漫长的一日。当时的浅斟并没有意识到,在以后的岁月中如今日这般漫长的还有很多很多。 鱼儿是不能离开水的,这是老天爷定下的规则。谁也不能改变,一旦你违反了,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轻则遍体鳞伤,重则失去生命和灵魂。 翌日清晨,浅斟打开房门,看见芷儿瘦弱的身躯靠在门柱上,是睡着了。 这个傻丫头一定是一直守在门外,累到睡着。睡着就好,浅斟心理默默地想道: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这般安稳的入睡。 只见浅斟的身影一晃,用移花接木避开了睡在门口的芷儿。来到了前厅,管家在已在那儿候着了,等待着小姐的吩咐。待浅斟听完管家对于谷中诸多事物的交代后,又吩咐了几句,就命管家退下了。 第6章 镜子 谷中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切在管家的调配下再次变得井然有序。谷中又再次有了欢笑声,虽然那不再是属于浅斟了。 可怜的人,以为只要回来谷中,又可以恢复到从前一般。只有浅斟的自己心里明白,从前的那个自己在瑞大婚当天就已经死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没有了灵魂的躯体。 时间真的可以让人遗忘许多的事,人们早已记不清那日在瑞王大婚上大闹婚宴的女子的面容。却清楚的知道,药王谷有了新的谷主,就是前谷主的独生女——浅斟。 药王谷谷主的脾气大,江湖中人早已不足为奇了。可是,这个新任谷主的脾气与历代谷主相比,却是更让人捉摸不透、匪夷所思,传言此人亦正亦邪同样为世人所不解。 而药王谷的“三大条”也就更加的难以达成。 对于江湖上的事是非非,浅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和八年前的自己相比,如今的自己是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勤加练功,特别是对于静心诀。 在旁人看来是为了药王谷而发奋图强。可是,只有浅斟自己知道,从自己认识他的那刻开始,就不再适宜修炼静心诀了,因为心动了。而今如此频繁的修炼,也只是想让那颗浮躁的心能够得到暂时的平静,去虚耗那漫长而无趣的时光。 和往常一样,戌时用完晚饭后的浅斟回到了房里,又坐到了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只有此刻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不用再控制自己的思绪。 头发还是依旧乌黑而浓密,肌肤也是依旧光洁而白滑,只是心却已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如果仅仅只是忘不了对他的爱,和从前那幸福快乐的时光也就罢了,因为只是活在往日的回忆中,日子也是快乐的。 可悲的却是,同样让她不能忘怀的还有他的那句:“将刺客拉下去!”。 就是这句话,将自己和他从前的一切的一切都否定了,粉碎了自己所有美丽的回忆。因为那意味着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个陌生人,是个刺客,一个不相干的刺客。 可到现在自己还是深深的爱着你,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心中能留一个小小的位置给我。为什么?却连最后的点点怜惜都不肯给,哪怕只是点点的眷念,只是狠心的将我推开。 镜中没有映出一张娇艳的面容,而是一张泪流满面、憔悴不堪的面容。 泪水如果已经干涸,心中的痛也应该会减轻一些。可是,那份痛却还如当日在喜堂的那般痛入心扉,那泪水也如当日在喜堂外的雨水一样流不尽。瑞,你还记得吗?你当初拉着自己的手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而今你拉紧着的却是别人的手。 瑞,你还记得吗?那日当你知道因为阿爹病重而泪流满面的我,你对我说:“阿爹走了,我会代他老人家照顾你的,不会让你流下一滴伤心的泪水。”而如今自己为了你却又是流尽了泪水。 第7章 有客到 从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而如今却面目全非了。 日子,总是一天一天的过去。 日子,也在重复地延续。 寅时起床,卯时练功,辰时吃早餐,再开始处理谷中事务,有病人就看病,没有病人就读读医书,待亥时就回屋开始下一个不眠夜。浅斟就是如此度过这八年的时光。 又是亥时了,浅斟回到了屋里,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又同往常般的流了下来。 有人来了,浅斟微微运功用静心通明看了一看,是芷儿。她来到了房门前,没有马上推门进屋,而是顿了顿,小心的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芷儿来了。” 看到芷儿小心翼翼的神态,浅斟知道这几年自己真的是有些喜怒无常,连那个自小情同姐妹的芷儿都惧怕自己了。换在八年前,她早已入屋,在自己的旁边叽叽喳喳了。 浅斟小心地擦着脸上的泪迹,应声道:“进来吧。” 芷儿步入屋中,还似从前般的服侍浅斟休息,从梳理头发开始。可早已不似从前般的叽叽喳喳,取而代之的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用她那圆圆的杏眼偷偷地打量着她家的小姐。 八年,八年的时间说长也不是很长,但也是决不短暂,特别是对浅斟来说。 过了八年,芷儿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姐会在地牢里,而不是和瑞王在瑞王府?为什么又是瑞公子通知自己去接小姐?为什么回来后的小姐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日从谷中离开的小姐回到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多的为什么盘踞在脑海中,却始终没有答案。 芷儿开始以为小姐会告诉自己的,同儿时一般分享着彼此心事。 可是已经过了整整八年,还是没有只言片语。 到如今明白的也只是,如今的小姐再也不会和自己分享她的内心了,对于现在的小姐自己也不能再随意问些什么了。 浅斟不用静心通明也知道芷儿那点心思。不是自己不想说,只是当时的自己真的不想再提起伤心事,待自己可以提及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时间越拖越久,就越不知道怎么说了,到后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想想,瑞他大概早已忘记,记得的也许只有自己,和自己那颗放不开的心。那么再旧事重提也只是多让一个人担心和伤心罢了。 和八年来一样,只有梳子梳头发而发出的“丝丝”的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主仆两人的思绪。是管家浅明,他敲了敲门,在门口外道:“小姐,有人闯过了梧桐林,到了谷口,自称西域邵云飞。”语毕,退在了一旁,等待谷主的指示。 芷儿看到浅斟微微地点了下头,就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转身向屋里走去,来到石像前停了下来。 芷儿用手握住石像的手,往外一拉,石像后面的石墙打开了。走进石墙内的书库,查找一番,打开一格,取出其中一卷,走了出来。 第8章 飞蛾扑火之势 芷儿捧着书卷,站在浅斟的旁边道:“邵云飞,西域人士,师从邪云帝,现任西域国师,性多变。” 芷儿看了一眼浅斟,浅斟轻声道:“继续啊。” 芷儿连忙又读道:“去年,与唐门唐依依相恋。后为唐依依攻唐家堡,一人独战唐门五子,先为唐二所伤,又中了唐五的遁影神针,为繁星毒所制,却还是以飞蛾扑火之势勇战,终于被唐老大一剑穿心。然后生死不明,据说唐依依始终未曾露面。最近传闻有人说在唐家堡再次看过他的身影。” “看来他还活着,这样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啊!只是他来我们药王谷干什么?”芷儿忍不住地叹道。 浅斟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向芷儿道:“他师出邪云帝,是以静修炼的,想必是依靠自小所练的平心诀护住了心脉,才可以力战群雄。” “只是但凡中繁星毒之人,功力必受限制,内力也就不能完全施展,却还可以从唐家堡全身而退,再而冲过梧桐林的重重机关,也实在难得。那平心诀虽说可以护住心脉,但是还是治表不治本,除了内力受限最重要的是那繁星毒是致命伤。算算日子,离毒发的时日也就这几天了。”语毕,从芷儿手中接过书卷,自己又细细地看了一遍。 过了许久,浅斟道:“让他进谷吧!”领命后的管家转身离去了。 待家丁脚步渐渐远去了,芷儿忙道:“这些年唐门一直都对我们药王谷虎视眈眈!我们这样做不是明着和唐门为敌吗?”浅斟笑了笑。 其实,救区区一个邵云飞又怎么会影响大局呢?两个家族的恩恩怨怨也不是多救一个和少救一个人而能左右的。但是浅斟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就算说了,也无济于事,只是徒然多一个人增添烦恼罢了。 在芷儿读那些神医门弟子在外收集回来的资料时,浅斟就已经深深被吸引住了。 “飞蛾扑火之势!”是个多么形象而又生动的比喻啊。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想去救他,这才是真正吸引自己的地方。因为他和自己当年爱瑞一般——不顾一切。 看着书卷上那黑黑的墨迹,好像都是自己的影子,同样是以飞蛾扑火之势般的爱上他,却也是如飞蛾一般的命运,被烧的遍体鳞伤。 他——邵云飞,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吗?明知道唐家的女人是不能爱的,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此时的浅斟竟很是好奇,想去看看那个和自己一般傻的男人。 浅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道:“芷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芷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应该是亥时三刻了。” 浅斟心中细细的一算,他入谷到现在药性还没有散去,现在还处于昏睡状态。于是对芷儿道:“芷儿,随我去见一下这位药王谷新来的客人吧!”说着浅斟对着镜子随手挽了一个发髻,随后起身朝房门走去,不顾芷儿在后面慌乱的脚步。 第9章 邵云飞 主仆两人来到了邵云飞下榻的房间的窗外。借着淡淡的月光,打量着熟睡的男子。 他有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和他的一般;不同的是眼前的人的眉间失舒展的,甚至可以想象当初面对唐门五子亦是像这般放松,不像他的眉头总是有着解不开的愁,看着让人心疼。再是同是挺挺得鼻子;只是眼前的人嘴角会微微的上扬,而他的双唇,总是紧闭着,显得那样的坚毅。 浅斟想着想着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下去了,害怕自己再想起什么了。忽然间,浅斟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带面纱,也知道了自己的失态和芷儿那慌乱的脚步的起因,自己怎会这般心急,想着就低头浅浅一笑了。 芷儿看到小姐的笑容,简直恍如隔世,真的很想念小姐那甜美的笑容和银铃般的笑声。 这八年来,就连像今日这样浅浅的笑都是少有的。而今却为这样一个不曾相识的人展开了笑容。真的希望小姐从此能够快乐起来,芷儿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心中对眼前这个男子也增添了几分好感。 回到了房中,芷儿将帘子放下,点上了龙延香,是西域特有的香料,是浅斟自小就习惯嗅着入眠的味道。虽然,对浅斟来说早已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入眠了,有的也只是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小憩一会儿,可是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习惯养成了,总是不易改的。 躺在床上的浅斟辗转半夜,心却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很是浮躁。 起身,点燃案头灯台上剩余的半截蜡烛,打开一扇窗,看到满天星空,知道明天一定只是个大晴天。取出一卷医书歪在床边印着蜡光看起来,希望能够让心静下去,看着看着,心是静下来了,可是却连点点睡意都没有。 抬头看看窗外,天也微微的泛亮了,快要到寅时了。 突然很想抚琴,取出琴,安稳地放在琴架上。 从瑞王府离开后,浅斟已经很久没有弹奏过了,琴身上已经结下了淡淡的灰尘。 取出手绢轻轻地擦拭掉琴身上的尘土,手指缓缓地拨动琴弦。 龙延香正从盖子的缝隙漾出袅袅轻烟,顿时清香袅袅,薄雾蒙蒙。 拨着拨着,瑞,浅斟又想起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他的一切一切。 琴弦拨得越来越快,“当”的一声,就没有了声响,是琴弦断了。 泪水如断线之珠,纷纷跌落,浅斟嘤嘤啜泣起来。她哭声虽低,却含着极深的愁苦,继而扶在琴上,真正痛哭起来。 这时的浅斟已经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都没有察觉到窗外正站着一个人。那就是药效过后,没有睡意的邵云飞。 药王谷,谷外的人出入都须服用一种迷药,所以如何入谷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始终是个谜。而那些有幸入谷的人待出谷后,又对谷中一切讳莫如深,所以对于谷中的一切,更是谜上加谜,这让身陷在迷团中的邵云飞是更加好奇了。 第10章 意乱情迷 邵云飞好奇的不仅仅是药王谷本身,而是谷主,江湖上人称“三绝女”的这名奇女子是更加好奇。这样一个绝色绝艺绝情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这也许才是药王谷最大的秘密,无人知晓的秘密。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透过微弱的烛光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看见了她那举世的绝色,她淡衣素裙,未施粉黛,洁白的脸颊上虽长着几颗淡而细的雀斑,但一双深邃的眸子,却隐约让人看出几分忧郁,但又有高贵脱俗的气质。 邵云飞的心怦然一动,让他心动的不仅是她那美丽的容颜而是她眉间那挥不去的忧伤。 看到她抚琴流泪时,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去想她到底是个有着怎样经历的女人,心也随着琴声流泪。 最后看到她伏在琴上痛哭时颤抖的双肩,邵云飞知道自己正为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而感到心痛。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去保护她。 微弱的烛光下,沉浸于悲伤中的浅斟身后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没有动,只是站在那儿,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浅斟心是一惊——身后有人。 距离之近,自己却没有察觉,是自己太过疏忽,还是此人武功太高!浅斟没有去想,也没有时间去想,因为每一秒都是杀机! 邵云飞正在踟蹰时,突然感到一股杀气袭来。就在这个时候,浅斟已经拔地而起,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以中指为剑刺向邵云飞,而邵云飞也是一跃而起,剑自胁下击出,他出手一向快,而且准,两人双目对视,都试图看清对方意图。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 在这一刻,邵云飞的剑停在了她的咽喉处,而浅斟的右手指亦是停在离他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没有杀气,两人都知道双方并无恶意。 在浅斟看来,已决定救他,就不想再伤他;而邵云飞从一开始就没有伤她的心。所以两人根本没有杀意,邵云飞收剑,浅斟收功。 就在两人凌空对视的那一刻,邵云飞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神医门的人武功实在不容小觑,可为什么刺杀瑞王时却那么容易为人所擒。对于这样一个女子,邵云飞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好奇也许就是爱情的开始。 “果然是邪云帝的爱徒,身中剧毒居然还有如此傲然风骨。看来这繁星毒对公子来说算不上什么,公子深夜离开自己的房间,想必是想乘夜深悄然离开药王谷了?”浅斟一开口就咄咄逼人,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邵云飞正色地道:“在下从来都是深信谷主的医术,可能在下自小体质与常人不同,因为那迷药睡饱之后,人就没有睡意。索性就出来走走,却听到琴声,实属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至此。在下冒昧了,还望谷主见谅。”说完还作了个揖。这一切都是这般的完美,一气呵成,偏偏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破坏了这一切,让人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第11章 就诊 不知是因为灯光太弱浅斟没有看见,还是因为浅斟本身想尽早结束这一尴尬局面。 浅斟淡淡地道:“既然是场误会,夜已深了,这么就请公子回屋好好休息,清晨奴家会亲自为公子把脉。只是公子既然于谷中治病,那么就要遵守谷中的规矩。” 对镜梳妆,薄施粉黛,淡扫娥眉,清点朱唇。在眼前诸多的鲜花中,浅斟终于拿起一朵桃红色的绢花往鬓角上一插,顿时将原本苍白的脸色映的艳丽妩媚,风姿卓越。 巳时,浅斟于后厅接见了邵云飞,望、闻、问、切,一切都按部就班,只字未提昨夜之事。 浅斟吩咐芷儿将邵云飞肩头的衣物剪开,看到他肩头被遁影神针所伤的的伤口,遁影神针虽然及时拔掉了,但伤口已经成乌色了,伤口的周边有腐蚀的迹象,中毒已然是深了。如果不是自小修炼的内功护住了心脉,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浅斟用银刀小心地划开伤口,可就在刀口接触伤口的一瞬间,刀面就是一片漆黑。连看惯小姐医人的芷儿,对这样霸道的毒亦是心中一惊。 浅斟换了一把金刀,再次用刀取出一些毒血,对着阳光细细的看着,不语,继而,道:“从明日辰时开始,芷儿将领公子到后山的药池去。邵公子,奴家则会隔日于申时为公子施针,请公子安心在谷中养伤。” 邵云飞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个恐怕还须商讨商讨,经过昨夜一夜的相伴,邵某已经适应了那张可爱的床,辰时太早,在下怕自己离不开它,不知时间可否商量商量?” 浅斟淡定地道:“虽说毒是公子中的,和药王谷无任何关系,和奴家更是没有关系。但是既然公子来到药王谷,想必也是不想中毒生亡,天有好生之德,奴家亦是学医之人,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既然是房间的问题,那么奴家会令人给公子换房的,想必到时公子一定可以按时就诊的!” 邵云飞连忙道:“是邵某唐突了,换房间这种事还是算了,可否有劳谷主每日召唤云飞一声?” 听到邵云飞这样无理的要求,以平和之心修炼的浅斟也不由得有些动怒了。起身就要离开,可待走到门口时,顿了顿,停了下来道:“以静修炼的人,真的不能按时起床?” 站在房中的邵云飞一听,心中是一惊一喜。 惊的是,她居然会知道自己武功的根源,要知道对许多人来说,邪云帝是以静修炼简直都是个天大的笑话,堂堂邪王竟然是以静修生!可她居然知道。 喜的是,她居然知道,那么她对自己也有好奇之心,想要去了解自己。 其实此时的邵云飞真的是多心了,因为不须浅斟费心去查,在药王谷秘室的书库中对于邪云帝这一栏记载的很是详细,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可惜邵云飞并不知道这些,冒然说出了以下的话,要知道,真的可以说是性命不保。 第12章 荼醿 在一惊一喜的冲击下,邵云飞对这就要离去的身影,道:“美女神医,在下真的是起不来。”语音未落,在场人的脸色都变了,芷儿也小心的打量着小姐,大气也不敢出。 一切都是那样的静,静的吓人。 从未有人敢在药王谷谷主的面前说过这样轻佻的话,更何况是有求于谷主的访客。 芷儿顿时感到自己身上每根毫毛都竖了起来,全身冷的打颤,却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转头看一眼邵公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芷儿忍不住一直在心中默默数着邵公子有多少死穴,而浅斟却像从未听见一般,飘然而去了。 待小姐离去后芷儿才猛的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了脚步,只留下邵云飞待她们离去后的一个无辜的表情。 目送浅斟远去的身影,邵云飞的心好比撞到了冰山,一撞就撞得冷到彻骨。面对这样的局面,邵云飞更希望浅斟转身来要自己的命。那起码还是在乎,而淡淡地离开,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回到药房的浅斟开始配药,再次取出毒血,在后厅对着阳光,看到毒血微微泛着蓝色,就知道要解此毒须一味药引——荼醿。 荼醿,灌木,攀缘茎,茎上有钩状的刺,花黄白色,有香气。于夏季盛放,实属难得一见的药材,然而最珍贵的则是母系的主枝。而此时浅斟手中就拿着的就是这样的一株。 这枝荼醿是浅斟第一次外出采药所得。它不仅仅是株珍贵的药材,而且还是一切一切的开端。 这一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个雨季,一场春雨过后,湿润的土地上布满了新生的菌类和出来觅食的爬虫,正是采药的好季节。 年满二八的浅斟刚刚艺满,被阿爹批准可以独自出谷施医救人。 神医门的规矩,年满十六周岁的弟子必要下山行医救人,以求积累经验,作为药王谷唯一传人的浅斟,更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就是,浅斟的身边会有族中长老暗加保护,只是没到小主未危及性命,或者说是未到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都是不会现身的。 刚出谷的浅斟,就幸运地发现了一只灵狐的踪迹。浅斟的心中不禁黯然窃喜,想到一出谷便遇上灵狐,这不是天赐良机让自己好好表现一番吗? 灵狐,是一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古灵物,皮毛雪白泛银光,全身可以入药,血尤为珍贵,可以说是一滴比千金。但它生性狡诈,不易追捕,而且宁死不屈。可惜的是那灵狐一死,体内血液珍贵的药效也随之消失。 浅斟用祖传的追踪术整整追了灵狐三天三夜,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整个人是又累又困。 终于在一个夜里,躲在树上监视灵狐的浅斟,抵不住周公的召唤,睡着了。 清晨醒来的浅斟,从树上跃下,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可是生性活泼的她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她乐天的天性。摘了些野果,补充了体力后,又开始蹦蹦跳跳起来了。 第13章 出谷 浅斟边走边想,自己曾经嘲笑过师兄师姐们找来的药物,如果自己如今也这般随随便便的,找些普普通通的药材回谷,不被人笑死才怪。 可不能这样!浅斟点了点头,心里想道,好不容易可以不受约束自己出谷一趟,如果不出去见识见识,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想到这儿,浅斟刚刚一扫不愉快地心情,转身朝山脚跑去。 涝山山脚有个小镇,小镇右靠涝山,左临汉江。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镇东临涝山,西濒汉江,可谓集山水于一路,所以小镇虽小,却也是人来人往的。 浅斟临近城门时,取出面纱戴上——这是阿爹临出门时千叮万嘱的,说是以免节外生枝。 这个镇子的酒楼、客栈都是建在水上的,对于自小生活在山中的浅斟来说,觉得是新奇又有意思。走在曲曲弯弯水桥上的浅斟是又蹦又跳,可不一会儿,就加快了步伐,因为她看到了一座酒楼。 酒楼的门前挂着的酒幌上写着三个大字——浩然斋。即“养浩然之气”,以达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那种境界。 浩然斋,是和阿爹的书房有着一样的名字,要是换作平日,浅斟躲还来不及,而今日却还觉得很是亲切。最重要的是,在山中吃的野果都消化的七七八八了,浅斟摸摸肚子,是饿了。 浅斟刚到门口,早有勤快的伙计迎了上来,引上了楼,到了顶层,拣了个临街的位子。坐在那儿,可以看到街上发生的任何事,对于初涉江湖的浅斟最合适了。这些都是儿时阿妈告诉浅斟的。 小时候,阿妈最喜欢抱着浅斟讲她年轻时闯荡江湖的故事,和一些江湖逸事。让浅斟一直以来都很羡慕,一直很想出谷,想亲历一下阿妈当年的风云岁月。 浅斟打开了芷儿为自己准备的钱袋,随手拣了块给了小二,叫他端一碗荷叶粥,几个白面馒头和几碟时令小菜。 小二拿着银子欢喜的应声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饭菜送了上来。 浅斟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楼下的街道,可令人失望的是,居然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 也许江湖的本身看起来就是平静如水,只有一股股暗流在其中涌动而已,待他们集会之时,才会看到惊天巨浪。 收回目光,浅斟看了看眼前的荷叶粥,嗅了嗅,真的有股清香,和阿妈说的一样。对着嘴巴喝了一小口,觉得暖暖的,甜甜的,吞下去,口里还留着淡淡的清香。就拿起匙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偶用筷子夹几个青豆吃吃。 在浅斟旁边的桌字,坐着几个汉子,一身江湖打扮。浅斟也会不由地时不时地朝那边瞄上两眼,对于他们的谈话更是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个汉子讨论的都是京城的事,因为多喝了两杯,不免有些胡扯和吹嘘了。而这些也恰恰提起了初涉江湖的浅斟的兴趣,听到他们说什么“到了京城,没有你找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云云。心里不免有些痒痒的。 原本就觉得这儿怪没意思的,而且又两手空空,不知怎么办的浅斟来说,好比看到了希望之路。 第14章 京城 “也许,也许,到了京城会找到合心意的药材,说不定还可以再找到灵狐呢!”想到这儿,浅斟赶忙胡乱吃了几口,唤来小二结了账,包好几个馒头,开始了她通往京城的路。 终于到了京城,果真是车马如龙,人潮似海。 浅斟的目光也不由地被这样或那样新奇的事物吸引。在京城的街道上,浅斟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和事,比如高大威猛的蓝眼睛红头发的巨人,还有身上挂满珠宝、衣着暴露的蓝眼睛红头发的美女。直到后来的后来,浅斟才知道那是胡人。 算算日子,来到京城已经有好几日了。这些天来,浅斟都是东逛西逛。银子倒用了不少,可是却没有找到什么奇花异草。 待在房中无所事事的浅斟坐在窗口,双手托着脑袋看着窗外,心中却想着:“一个人出门真的怪没意思的,下次一定要带上芷儿,无聊的时候还可以作弄下她,解解闷,再不然也可以有人说说话,不像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思绪突然被一阵叫喝声打断了,原来街上来了个花农。 衣着破旧的花农一边指着花草一边大声叫喝道:“卖花了!卖花了!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啊!这些花草可都是皇宫才有的品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 浅斟定眼一看,花担中居然真的有几株不寻常。浅斟早就知道京城有个皇帝住的地方,而那儿有个很大的花园,可是一直认为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可照此看看来,那儿也许真的长着许多奇花异草。 算算日子,现在正是药物生长的好时机,也是各种奇异虫类出洞觅食的时候。而且自己也闲来无事,浅斟的心中浮现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朱门红墙,栋宇相连,高台楼阁纵横交错,花园假山环绕锦延,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不一会儿,浅斟就迷路了,索性乱逛。所幸没过多久,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越过门槛浅斟就发现了一个花的海洋。是一望无际的花田,让浅斟深信这儿就是御花园。 浅斟还未细看园中花草,就被这满园的蝴蝶所吸引。不由玩心一重,用飞鸟术托于花上,在一片花的海洋中舞弄着蝴蝶,陶醉在漫天的花香蝶舞中。浅斟闻到了一种特别的香气,定眼一看,在这花圃中竟然长着一片荼醿。 浅斟有如花仙子般缓缓从花丛中飘落下来,来到荼醿旁,躬着腰想要寻找一株母系而且茎未受一丝损伤的荼醿,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株符合要求的。浅斟开始运功,用步步生花的步法踏向那棵难得的荼醿,以求完整无缺。 步步生花,是神医门不外传的独门采药大法,它通过对药物催眠,保证药物的完整性,将损害降到最低,让药效得到最完善的发挥。 浅斟解下脸上的面纱,用它包住荼醿送入袖中。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远处亭内有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第15章 手镯 采完药后露出欣喜笑靥的浅斟,心突然一紧,静心诀告诉自己,刚在花丛中舞弄蝴蝶的身姿已被人尽收眼底。虽说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少女的羞涩让她的脸微微的泛红,也让她随手取下一根枝条,踏了过去,一剑穿心。 那男子没有任何躲闪,任浅斟刺入心头,只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而这样一句话,却让浅斟停住了所有的进攻,也让那张因为愤怒而微红的脸越发的红了,丢下枝条,落荒而逃。 待浅斟用飞鸟术离开后,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才知道那儿根本不是御花园,是——瑞王府,是皇子端王的花园。那么那名男子就是端王了,浅斟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回谷的路上,浅斟的心一直都忐忑不安。回到谷中,浅斟还没有来得及给师兄弟们炫耀一番,就将荼醿塞给了管理药物的师姐。直奔药王谷密室的资料库,找到皇族那一格,打开瑞王卷:“瑞,皇四子,庶出,少正勇。善运筹帷幄,终为王爱,授位瑞王,仅次嫡出子——大皇子福王。” 正所谓谁家女子不怀春? 看完后,浅斟将瑞王卷捧在胸前,闭上双眼,眼前浮现了在凉亭的一幕,耳边也响起了他那句——我喜欢你,想着想着不免面红耳赤了。 待浅斟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居然是阿爹笑眯眯地神态,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卷,甩开帘子,羞得一路小跑。留下浅君天一人在那儿微笑着摇头道:“斟尔终于长大了,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可以安心了。”第二天的清晨,浅君天就将女儿唤到自己的房中,递给浅斟一个手镯,说是阿妈留给她的嫁妆,然后就叫她离开。 接过手镯的浅斟,傻傻得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阿爹,为什么要赶女儿走?你不要女儿了吗?斟儿不要离开阿爹。” 浅君天用手轻轻擦拭女儿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傻丫头,阿爹怎么会不要斟儿了呢?只是有人要代替阿爹来照顾珍儿了。”语毕,从阿爹的内房走出了一名男子,正是当日在凉亭中的男子。 瑞自从那日于后花园见到浅斟,可谓是一见倾心。当看到她那奇异的采花步法,就知道她是神医门的人。待她离去后不顾受伤的自己,备马火速赶往药王谷,竟比浅斟提早一个时辰到达。 就是在那个夜晚,瑞王与药王谷的谷主,浅斟的父亲长谈了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随着浅君天的离去,这个秘密也随之消逝。 二八年华的浅斟,在父亲的祝福下,跟着瑞离开了药王谷,来到了京城的瑞王府,对于当年的决定,也许许多人会觉得太过仓促,可是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浅斟也没有后悔过。 因为她知道当时的她是爱他的,而他也是爱她的,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只要有爱一切都了。 第16章 瑞王府的时光 瑞王府的日子是单纯而惬意的。 瑞在处理公文或是看书时,浅斟就会在一旁静静的抚琴,借助静心诀用琴声来安抚他浮躁的心,让他静下心去做所有的事。 有时也会偷偷的在旁铺张宣纸,用毛笔细细的为他画像,先是浓浓的剑眉,然后是双英气逼人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则会泛出坚韧而温柔的目光。挺挺的鼻梁是浅斟最喜欢的地方,再是坚毅的嘴角,最后是乌黑而飘逸的长发。 有时瑞也会从繁忙中抬起头,发现浅斟在画自己,就要看,而浅斟则会用移花接木移开,在信手画个猪头塞给他看,继而两人笑成一团。 最难过的时间对浅斟来说,也许就是瑞每日必须上朝面圣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就只剩浅斟一人待在瑞王府里,此时的浅斟也会再次拿起早己荒废的医书,制些简单的药材。偶有兴致也会亲自下厨弄两下,只是对于厨艺,浅斟并没有医术那样有天赋。多次因厨艺不精而烫伤自己,几度被瑞下令不得入厨房。 可是俗话说:要拴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拴住他的胃。 浅斟还是很想让瑞吃上自己亲手为他做的饭菜,面对浅斟那些色香味尚欠的菜肴时,瑞都会开心的狼吞虎咽吃光光,边吃边夸手艺好,却不让浅斟吃一口,说是太好吃了要一个人吃光。其实是太难吃,不愿让浅斟伤心罢了。 在浅斟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就是,瑞出门办事的时候。 两人就会离开瑞王府,虽说瑞总是很忙,可是还是会抽出时间,是和浅斟两个人的时间,去过那些只有在民间才有的,自在而简单的幸福快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都相安无事。 一日,浅斟半夜醒来,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却发现瑞不见了,就穿好衣服。来到那日和瑞相遇的花园,还看到远处的凉亭有人,定眼一看,是瑞。 浅斟偷偷地溜了过去想要吓他一跳。可走到近处,却感觉到了他无助的心情,浅斟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就傻傻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瑞转身发现了身后的浅斟,朝她一笑,用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半会两人也没说话,瑞也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瑞开口了,道:“黄河一带又有疫情了。” 看着瑞紧缩的眉头,浅斟抬起手想要抹去他的担忧。可就要触到他的额头时,却被瑞抓住了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道:“珍儿,你真像个孩子。” 看着瑞对自己的笑容,浅斟发现自己是那样没用,什么也为瑞做不了。 治病对神医门来说是强项,而作为嫡传弟子的自己更是如此。只是现在面对的是瘟疫,不仅是自己从未接触过,而且也只是听大师兄大师姐们说是下等人得的病,肮脏是瘟疫的病源。多年以来能入药王谷求医的无不是当世骄子,得的不是疑难杂症,就是身中奇毒。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下等人。 虽说药王谷也常会对外赠医施药,但是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对于瘟疫的了解也仅仅是医书中的记载。可是自己总是被瑞保护,也是时候要为瑞做些什么。 瑞在处理公文或是看书时,浅斟就会在一旁静静的抚琴,借助静心诀用琴声来安抚他浮躁的心,让他静下心去做所有的事。 有时也会偷偷的在旁铺张宣纸,用毛笔细细的为他画像,先是浓浓的剑眉,然后是双英气逼人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则会泛出坚韧而温柔的目光。挺挺的鼻梁是浅斟最喜欢的地方,再是坚毅的嘴角,最后是乌黑而飘逸的长发。 有时瑞也会从繁忙中抬起头,发现浅斟在画自己,就要看,而浅斟则会用移花接木移开,在信手画个猪头塞给他看,继而两人笑成一团。 最难过的时间对浅斟来说,也许就是瑞每日必须上朝面圣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就只剩浅斟一人待在瑞王府里,此时的浅斟也会再次拿起早己荒废的医书,制些简单的药材。偶有兴致也会亲自下厨弄两下,只是对于厨艺,浅斟并没有医术那样有天赋。多次因厨艺不精而烫伤自己,几度被瑞下令不得入厨房。 可是俗话说:要拴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拴住他的胃。 浅斟还是很想让瑞吃上自己亲手为他做的饭菜,面对浅斟那些色香味尚欠的菜肴时,瑞都会开心的狼吞虎咽吃光光,边吃边夸手艺好,却不让浅斟吃一口,说是太好吃了要一个人吃光。其实是太难吃,不愿让浅斟伤心罢了。 在浅斟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就是,瑞出门办事的时候。 两人就会离开瑞王府,虽说瑞总是很忙,可是还是会抽出时间,是和浅斟两个人的时间,去过那些只有在民间才有的,自在而简单的幸福快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都相安无事。 一日,浅斟半夜醒来,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却发现瑞不见了,就穿好衣服。来到那日和瑞相遇的花园,还看到远处的凉亭有人,定眼一看,是瑞。 浅斟偷偷地溜了过去想要吓他一跳。可走到近处,却感觉到了他无助的心情,浅斟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就傻傻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瑞转身发现了身后的浅斟,朝她一笑,用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半会两人也没说话,瑞也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瑞开口了,道:“黄河一带又有疫情了。” 看着瑞紧缩的眉头,浅斟抬起手想要抹去他的担忧。可就要触到他的额头时,却被瑞抓住了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道:“珍儿,你真像个孩子。” 看着瑞对自己的笑容,浅斟发现自己是那样没用,什么也为瑞做不了。 治病对神医门来说是强项,而作为嫡传弟子的自己更是如此。只是现在面对的是瘟疫,不仅是自己从未接触过,而且也只是听大师兄大师姐们说是下等人得的病,肮脏是瘟疫的病源。多年以来能入药王谷求医的无不是当世骄子,得的不是疑难杂症,就是身中奇毒。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下等人。 虽说药王谷也常会对外赠医施药,但是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对于瘟疫的了解也仅仅是医书中的记载。可是自己总是被瑞保护,也是时候要为瑞做些什么。 第17章 瘟疫之城 第二天的巳时,瑞王手中只留下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瑞,吾已往黄河,勿挂。” 卯时,浅斟就用飞鸟术回到了药王谷,就进了阿爹的书房,拿起几卷书就要离开时,阿爹突然出现道:“让芷儿也去吧!” 浅斟带着芷儿快马加鞭的赶往了河南,那里早已没有往日的浮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也没有行人,就好比一座死城一般。一股凄凉不仅由心而生。 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的芷儿,不觉心惊胆寒,紧紧握住小姐的衣袖。主仆两人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向城外驻扎的军队走去。 到了城门口,浅斟拿出了瑞王府的金牌,称是瑞王府派来医治疫情的大夫。一入军帐就立即下令前往疫情区看望病人。 通过了层层关卡终于到了那所谓统一治疗疫情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座人间地狱。 因为没有人敢靠近,就谈不上什么打扫了。浅斟在那儿看到了这辈子她看到的最恶心的地方,污秽之物遍地都是,处处泛着恶臭。那些久经沙场看贯生死的战士们都是忍受不住捂着鼻子,站在浅斟的身后。可是她却还是一步一步地向那最恶心的地方迈入。 最让浅斟难以忍受的不是军中的生活,也不是为患者把脉,而是要亲自清理他们的排泄物以求对症下药。浅斟都记不清自己面对这些呕吐了多少次。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一队由太医组成的队伍也来了,是瑞派来的。 浅斟知道瑞已然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不能阻止,那么就只好协助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看着营帐外将士们忙碌的身影,浅斟知道疫情终于得到控制了。 浅斟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却觉得有些头晕,心一惊,急忙掀开衣袖,那红色的斑点映入眼帘。自己太不小心,不知道何时,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打在浅斟的心头,一击即中,险些要将浅斟击倒。 没有击倒她的只因为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那就是: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也染上瘟疫了,不然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最可怕的就是让人们有了希望再失望,这样说不定会引发更可怕的民动。那么疫情也会随之扩散,不再仅仅是黄河一带了,而瑞也必会受到牵连。想到这些,浅斟知道自己是不可以倒下的。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浅斟没有食用任何药物,只是一味用内气压住毒气。可是瘟疫不比其它的病,只依靠内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这一切都瞒过了帐外的将士和百姓,可又怎能瞒过与浅斟朝夕相处的芷儿。当天芷儿就发现了小姐手臂上的红斑,就知道小姐也染上了瘟疫。然而面对小姐的执着,芷儿也是丝毫没有办法,只有更加勤快卖力的做事,以求让小姐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 浅斟的病情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瑞亲自来到疫情区。 第18章 五石散 浅斟的病情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瑞亲自来到疫情区。 此时的浅斟红斑已布满全身。来到军帐,看到浅斟虚弱的身体,瑞不顾侍卫和太医们的阻挠,抱起虚弱的浅斟跨上马,一路狂奔,直奔药王谷。 浅君天亲自用银针封住浅斟全身的穴道,命人送到后山的药池中修养。 浅君天回到了大厅,听瑞王道出了事情的原委,看了一眼瑞,道:“你跟我来书房。” “你还记得当初在这儿和我讲的话吗?”浅君天道。 瑞王道:“当然记得,这次是瑞的错。瑞原以为局面是可以控制的,是瑞的疏忽。瑞不会再让斟儿涉险了,请前辈放心,瑞会加快步伐的,不会让斟儿受到一丝伤害的。”瑞王说着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从当日见到瑞开始,浅君天就发现他是个非同一般的人,而且城府极深。说话和做事都不露声色,无论是做什么事都带着雍容大气和胸有成竹。只有在提及浅斟的时候眼中才会出现少有的激动,但也只是一瞬即逝。 浅君天知道瑞是真心爱着斟儿的,只是他真的可以给斟儿幸福吗?他的肩上负着太多的责任。 “老夫不想知道王爷的宏图大业,斟儿的个性随她母亲,是很固执的,这点以后还得请王爷多担待点。” “请老前辈放心,瑞会用一生来照顾斟儿的。” “有你这句话,老夫就算是放心了。你先回去吧!等斟儿的病好些了,我会派人送她回瑞王府的。” 瑞闻言,拱手行了礼,就要转身离开时,好象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老前辈,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的。” “本来瑞是不应该说的,但是,那瑞就冒昧了,老前辈就算是为了斟儿也要保重身体,可是那五石散还是少用为妙。”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浅君天惊道,续而笑着摇了摇头,道,“想不到,我这样的老匹夫也会令人担忧。” “前辈多虑了,没有人告诉瑞,这个世上除了瑞,我想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老夫瞒过这全世界的人,居然逃不过王爷的眼,实在是疑惑。” 瑞王拱手道:“瑞告辞了。”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请王爷替老朽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要让斟儿知道了。”浅君天对走到门口的身影道。门口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又离开了。 “瑞,你一定不能让老夫失望啊!”浅君天内心想道。 浅君天背着手慢步走向了女儿的房间,看到昔日活泼可爱的女儿,如今虚弱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斟儿,爹知道如果你知道爹爹服用五石散一定会问这是为什么。其实自从你阿妈离开的那日开始,爹爹就开始服用五石散,因为只有借助药物才能和你阿妈相间,才能让已死的心活过来。算算日子,爹爹能活的岁月也不多了。好在,已经有人有能力可以替爹爹照顾你。” 骑在马背上的瑞王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药王谷,“我为什么知道,只有亲身服用过五石散的人,才是真正了解五石散的,才可以一眼看出来。” “阿妈,现在的瑞已经学会坚强了,所以不再需要了。”瑞的心里吼道,一甩马鞭,向林外奔去。 第19章 焦尾 在谷中生活已经有些时日的邵云飞,每次见到浅斟都觉得她有着无限的哀愁,好象是活在她自己的悲伤的世界中。所以邵云飞每次看到她,都好希望可以让她开心一些,只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初到谷中的那个夜晚,让邵云飞久久不能忘怀。浅斟美妙的琴声,亦让邵云飞惊叹不已。也让邵云飞惋惜,那七弦琴的琴弦断了。她的琴弹奏的那样好,想必是个喜欢琴具之人,邵云飞想道,如果自己做把琴送给她,也许她会开心点的。 “好在老头也是个喜欢琴艺的人,被他逼迫着,做琴的手艺也还不错。”邵云飞暗喜道。 好琴须梧桐,好在这药王谷后山就有成片的梧桐。 邵云飞乘身边的人不注意就潜到后山,采上一段上好的桐木。 有古人先将桐木投入火中再取出做琴,称之“焦尾”。 如今身在药王谷中,香草遍地皆是,邵云飞随手采了些芷草、兰草,将它们和桐木包裹在一起,放入火中烧,再取出来做成了一架七弦琴。 次日一大早,邵云飞就悄悄的潜到浅斟的房门外,待浅斟离开后,再偷偷的进屋将琴放在案头,刚放好,就觉得脖子凉凉地。原来是浅斟正站在自己身后,手持青红剑指着自己颈上的动脉。 浅斟手持青虹剑道:“不知邵公子再次到访又所谓何事呢?” 邵云飞双手挟住剑尖,小心的将之从自己的颈部移开,道:“刀剑无眼,小心为妙。在下只因上次见到美女神医的琴弦断了,昨日特做了一架新的,以答谢美女神医的救命之恩。” 浅斟看了看案头上的琴,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疑惑道:“你说这是你昨日新做的?” 邵云飞得意道:“是啊,这个可是祖传的手艺哟。” 浅斟放下手中的青虹剑,随手拨动了两下,果然手感和音质都是上上之作,甚是喜欢。看到浅斟对此琴甚是喜爱,邵云飞连忙道:“自上次之后,邵某对美女神医的琴艺久久不能忘怀,不知在下是否还有机会倾听美女神医弹奏一曲?” 浅斟摆正七弦琴,坐了下来,调好音,弹了一曲《小山》。 琴音是清澈中有深沉,高音处嘹若九天鹤鸣,看似居高临下,犹能扶摇直上,婉转自如;地引处却是潜龙在渊,浩浩渺渺,深不可测,实在难得。最难得和特别的却是在弹奏时,琴身不仅发出悦耳的琴音而且还散发着丝丝幽香。更特别的是此香又不是常见的檀木香,是花草自然的清香,平时不动它时是不会感受的,只有在拨动琴弦时才会随着音符的流动而散发出来。 美人,奇音,幽香,邵云飞也不由地呆住了。 一曲毕后,浅斟手抚琴身道:“此琴是先投入火中,再做的,故而会有这样奇妙的声音,古人云:”焦尾“。不知奴家说的对吗?” 邵云飞嘴角微微上扬道:“美女神医真是见识远博,邵某佩服。”邵云飞边说边作了个鞠。 浅斟浅笑道:“奴家愚钝,不知为何会有花草的清香呢?” 第20章 暗香 浅斟浅笑道:“奴家愚钝,不知为何会有花草的清香呢?” 邵云飞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为何会有花草的清香,这个嘛。刚刚云飞说过,这是祖传的秘法。只是如果美女神医想知道,云飞说出来也无妨,只是如果知道了那可就是我们邵家的人了。” 浅斟对于邵云飞的一贯的说辞早已习惯了,也不在意了,淡然道:“既然如此,是小女子失礼了。可不知此琴可有名字?” 邵云飞道:“此琴做的匆忙,还未曾取名。不过经美女神医弹奏一曲以后,只觉得是”美人抚琴,暗香浮动“,就想到了一个名字——暗香。不知如何?” 浅斟顿了顿,道:“此琴外观色泽焦暗,故曰”暗“,而弹奏时却带有花草的清香,应了这个”香“。”暗香“,真是个好名字,那么奴家就谢过公子的”暗香“了。” 在人人皆熟睡的三更独自醒来,对于浅斟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是习惯了。 一夜又一夜都这样在浅斟的指尖悄然消逝。 又这样过了一夜。浅斟自己也糊涂了,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纵容邵云飞。身体是他自己的,好与不好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却还是因为邵云飞当日说的那句“起不来”,而吩咐芷儿每天唤他起床,却没有想到,最后会轮到自己。 每日,芷儿都会依照小姐的吩咐,准时在门外唤邵云飞起床,然后前往后山的药池调理伤势。 可是邵云飞却我行我素,依旧睡他的大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任芷儿在门外大吼大叫起来,尽失淑女风范。而他倒是从容的穿着睡衣,闭着眼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点了芷儿的哑穴,再关上房门,继续倒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边吃着不知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边吃边说芷儿未尽本分,没有及时唤自己起床,延误了治疗,因为连带关系,所以美女医生要负责任。 对于这一切,浅斟都是置之一笑,不去理会。 因为点穴手法独特而无法解穴的芷儿,每日都会一大早的跑到浅斟这儿,待浅斟解穴。然后浅斟的耳朵也就再没有安宁了,听着芷儿咬牙切齿的讲述着邵云飞这样或者那样的恶行,有时让浅斟都无法练功了。 久而久之,浅斟也会有好奇,邵云飞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外表是玩世不恭的,内心却又是执着的。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疼着,会是怎样的感觉?浅斟的心中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唐门女子居然不由得生出一丝羡慕。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起不了床。在阿爹左等右等还是见不到人影时,自己才慌张的从床上弹起来,在睡梦中胡乱穿上衣服冲出房门。 还记得,一次因为慌忙而将衣服穿反了,就在要冲出门的那刻被芷儿死命的拉了回来,不然又必会引起阿爹的一顿脾气。 然而这一切都结束了,随着记忆而封存了。 第21章 芷儿 就在突然之间,这一切都结束了,随着记忆封存了。 阿妈的突然病逝,突然的自己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再是阿爹不知原由的因长年服食五石散而亡,最后是瑞毫无征兆的背叛。 在这一个接着一个突然之下,浅斟心很难过很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是那样无助,没有一丝力气再回到从前的那个自己。 芷儿,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过的真快,可是却也改变了很多很多。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也长大了,算算时间,芷儿也已经年过十八了,是时候将她许配出去了。 芷儿有双美丽的杏眼,笑起来,眼睛就会变得弯弯的,像月亮一样,也会露出浅浅的酒窝,甚是娇丽可人。 芷儿是个美丽而单纯的女孩,没有心机,只会简单地对人好。向她这样的女子是有权利得到别人的保护和关爱。 芷儿和如今的自己不同,现在的自己如死水一般。如果还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只会让她更加幸苦,是不会幸福的。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也只是躯壳而已,这样的自己会毁了她。 谁?谁才是芷儿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呢?浅斟不禁有些疑惑了。像自己这样一个失败的人,又有什么好的经验之说呢?只是,浅斟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邵云飞。 原本浅斟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进了一个死局,可这一切因为邵云飞的到来而改变了。 可是要说改变了什么,如何改变了,浅斟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是她知道自这个男人来了以后,这片死寂的山谷也有了生机,自己的那滩死水般的心也因这颗石子有了一丝波纹。 邵云飞他是一个会给身边人带来希望和生机的人。这一切只是浅斟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她自己所需要的。 如此过了一段日子,花朝月夜,相安无事。 看看天色,又是辰时了,谷中已没有人再愿意去叫邵云飞起床了。 浅斟自己也意识到是太纵容他了,大概是因为长久未被人宠爱,怕忘了那种感觉,就不由自主地想去纵容那个和自己一样的他。 浅斟知道邵云飞所修炼的平心诀和自己练的静心诀同属一家,都是以静修炼的,是可以用千里传音唤他起床。想到这儿,浅斟打好坐,运功,静心通明告诉自己,邵云飞还在睡觉,就开始运功用静心通音叫他起床。 睡意中的邵云飞一把抓住一旁的被子将头蒙住,企图听不见叫唤。何耐静心通音并不是普通的声音,它蕴含内力,普通的被子又怎能抵得住呢? “真像个孩子”浅斟边运功边想。想到这里,浅斟那早已冷却的心却奇怪的出现了一丝暖流。暖流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全身的筋骨顿时觉得舒适了许多。 浅斟再次运功,意外地发现功力不知何故而增进了一层,而运用起静心通明也更加收放自如了,这样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第22章 流水无意 浅斟再次运功,意外地发现功力不知何故而增进了一层,而运用起静心通明也更加收放自如了,这样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收功后的浅斟心久久都不能平静,因为她知道自己内心有所改变了,导致内力也随之增进,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 当初是因为遇见瑞,而使自己从16岁开始到现在,不论如何修炼,武功都没有长进。以静修炼,最忌讳动了情,当年就是因为动了情,忘不了情,所以才时武功修为不能增进。 而今,功力的突然增进,是不是又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渐渐忘掉他给自己带来的伤痛。自己真的会忘了他吗?想到这儿浅斟的心也不由得一惊,赶忙收回思绪。 浅斟起身,吩咐为自己准备梳洗的芷儿,道:“芷儿,邵公子起床了,你稍后领他去后山的药池。”既然邵云飞是适合芷儿的,那么还是要多给机会让他们接触,最后怎么样还要看他们之间的缘分。 “小姐——”芷儿万般不愿地望着浅斟道。 浅斟道:“还不快去。” 芷儿道:“是,小姐。”说完气鼓鼓的离开了。 静心通明告诉浅斟,此时芷儿并没有丝毫的欢喜,反而在心里偷偷地在抱怨着邵云飞。 望着芷儿远去的背影,浅斟不禁迷茫了。 其实在芷儿的心中,那邵云飞也只是众多来药王谷求医人中的一个,要说与别人有些什么不同,也只是更加奇怪和难伺候罢了。 如果说是,落花无意,那么流水又有心吗? 邵云飞的心中同样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一个伏在琴上哭泣的身影。幽幽的琴声和那因哭泣而颤抖的双肩,这个身影在邵云飞的心里是怎样也抹不去了。 原本以为所谓的“三绝女”必定是个冷酷而无情的女子,但是邵云飞看到的却是她温柔和脆弱的一面。 于是,邵云飞每天都会忍不住地在她的身边打转,情不自禁地去关心她,再就是“美女美女”的叫她。常常都会令她转身离去,有时还会喝道:“你不要胡言乱语了,你是受到伤害而乱讲话,是可以理解的。但也要适可而止,否则就算破坏谷规,奴家也会将你逐出谷去的。” 邵云飞其实自己也清楚,浅斟对自己的纵容,或者说是没有轻易地将自己逐出谷去,是因为她希望芷儿这丫头能和自己好。可如她那般冰雪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难道就看不出,其实芷儿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芷儿这样一个单纯的丫头,不是向自己这般的人可以担负的。 算了,还是不想了,邵云飞摆摆手,好久没有练功了,老头在天上大概又该骂自己懒了。 一阵风吹过,邵云飞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刺冷,“阿嚏——”邵云飞打了个喷嚏。 邵云飞立马跳了起来,手插着腰,抬起头,对着天空喝道:“喂——老头,又没有搞错啊?都走了,还管我!我这不是正想练功来着嘛!” 第23章 清明节 邵云飞立马跳了起来,手插着腰,抬起头,对着天空喝道:“喂——老头,又没有搞错啊?都走了,还管我!我这不是正练功着嘛!” 邵云飞再次打好坐,吸气吐气,开始运功。只是心却燥得很,怎么也静不下来,索性又停止了练功。 邵云飞对着天空道:“小云子可是想要练功的哟,只是有的时候,练功也是要讲缘分的,急不来的。现在小云子没什么心思练功了,强行练功只会走火入魔的哟。”刚说完,就不由自主地用平心通明去搜索浅斟在干什么,待知道她在后山的凉亭弹琴时,立刻收功,奔向后山。 邵云飞奔道后山,就听见了琴声。 一曲毕后,又是一曲,只是此时的一曲和从前听过的不同,这次伴着琴音浅斟还跟着浅浅地呤唱。 “残寒消尽,疏雨过,清明后。花径款馀红,风沼荣新皱。乳燕穿庭户,飞絮沾襟袖。正佳时仍晚昼,著人滋味,真个浓如酒。” 浅斟平时说话时音色就是轻轻软软的,而如今伴着暗音幽幽的琴声,一丝淡淡的酸意不由得从心中升起,透过鼻腔直入邵云飞的双目。 “清明,今日是清明。”邵云飞若有所思的低声自语道。 自幼时于宁海遇见老头,随之远离中原,跟随老头在西域生活,邵云飞对于中原的许多许多都渐渐的淡忘了。 只是清明,清明,自己还是知道意味着什么的。 邵云飞抬起头,虽然看不清浅斟的脸,可是听着这曲子,邵云飞也明白哀莫过于心死。 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不能再回头了,可是却还留连在回忆中不能自拔,但终是要回到现实,于是又是被刺的遍体鳞伤。自己是如此,浅斟亦是如此,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天上的繁星啊!老头,哪颗是你呢?是那颗最亮的那颗吗?一定是!因为在有你的日子中,你总是最耀眼的。师父,你在上面过的还好吗?一定是逍遥自在的,可是却把徒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 夜深了,在谷中后山的树林中,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个携琴而去,一个默默的站在那里。 后山的药池,真的是个可怕的地方,所以不能怪邵云飞赖床,不起来。 后山的药池,真的可以说是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焉。 远远观看,药池上是紫光波荡,无数气泡滚滚冒上,汩汩绽破,一股冷寒之香扑鼻而来,是何等的奇景。 而走近一看,景色就完全不同了。漂浮在池面的是些乱七八糟的烂叶枯枝,还有伴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昆虫尸体,池水看起来也是浑浊不清。 走进池水,只要闭上双眼还好点,你还可以有所憧憬,睁着双眼就全完了。 每次下池,邵云飞的内心都要好好挣扎会儿,鼓足了勇气才敢下池。所以泡在池中的邵云飞索性闭上了双眼,刚开始还会不免有些怀疑,那浅斟是因为自己对她不恭敬而故意整自己。 第24章 荜篥歌 每次下池,邵云飞的内心都要好好挣扎会儿,鼓足了勇气才敢下池。所以泡在池中的邵云飞索性闭上了双眼,刚开始还会不免有些怀疑,那浅斟是因为自己对她不恭敬而故意整自己。 可是自从泡过后,邵云飞自己不得不承认当自己再次运功时,感觉比从前自如了不少。所以每次都只好咬咬牙,坚持泡这古怪的药池了。 躺在药池中,邵云飞开始运功、吐气,渐渐沉入池底,打坐,进入龟息状态。 人一旦进入龟息状态,就处于沉睡状态,对于以静修炼的人来说,进入龟息状态是最好的恢复方法。 待邵云飞进入龟息状态,浅斟则会于池边取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吹一曲《荜篥歌》。 《荜篥歌》本是一曲相思曲,来自龟兹,后传于汉地的。因为曲调舒缓,浅斟则运用此曲舒缓的曲调,运用千里传音伴着内力吹奏,这样可以使疗伤可以做到事半功倍,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防止因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 而一曲毕后,浅斟就会放下手中的竹叶,不留痕迹的飘然而去。 孰不知待她飘然离去之后,池中泛起的那一圈波纹。 从药池走上来的邵云飞,都会在浅斟吹奏的地方坐上好一会儿,拿起那片孤零的竹叶,放进胸口的衣服中,然后转身泵入深山里的花圃。 邵云飞他是去采浅斟喜欢的山茶,每次都会采上一大束。拿着山茶花,邵云飞则会偷偷地躲在浅斟的门外,再待浅斟走出房门后偷偷的溜入,将花插入她的房中。 邵云飞是想用新鲜的花,让她的生活中可以充满生机,再躲到墙角偷偷等待,想要看到她回房时惊喜的笑容。 邵云飞每次的等待都是失望,因为每次浅斟都会令芷儿将花取出,拿出屋外。 只是,邵云飞不知道,就待他带着失望离去之后。浅斟则会让芷儿将花送回来,然后捧在手中,底下头,用鼻子深深地一嗅,然后闭上双眼,嘴角也随着花香微微上扬。最后捧在手心,细细地整理,并用密制的方法将之风干后,存于橱柜中。在浅斟内室的橱柜中,已经集下了满满地一大束。 两人就在这种默默地关心,和奇怪的接受方式下,不知不觉,渐渐的养成了一种只有两人才会的习惯。 也在邵云飞的一声声“要以身抵债”和“美女神医,你每天对我这样又看又摸,是那要对我负责的”的话语中。 也在浅斟的一次次转身离去中,爱情正在一点一滴的渗入了他和她的心田。 其实爱情不是在轰轰烈烈的碰撞中才能产生,其实平淡的生活中亦能产生,也只有在生活中积累的一点一滴的爱情才是真正牢不可破的。 爱情的种子也不知何时落入他和她的心中,种子在土中悄悄地发芽和生长,根部已深深地牢牢地扎入心田,只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日。 等待破土而出那日的到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25章 习惯 习惯是可怕的,因为胆怯而害怕改变,从来就是人类的天性。 从前,两人都在各自的习惯中弄得遍体鳞伤,不敢再爱。 而今,面对已养成的习惯,却都是漠然视之,不敢面对。 害怕捅破隔在之间的那层纱,因为不知捅破后将如何,于是都选择了逃避。于是她就有了这样的决定,而他也才会这般的乖乖听话,默默地接受她的决定。 躺在药池中的邵云飞闭上了双眼,运功、吐气,惊奇的发现在短短的七日之间,体内的真气已经可以完全运用自如了,受损的经脉也都结上了,中毒的伤口也逐渐长出了新生的肉。 药王谷,神医门,果然是名不虚传。 只是伤治愈了,那么自己还能待在这儿吗?从决定踏入药王谷的那刻后,邵云飞就知道这次和从前都不同,以后发生的事,都是自己也不能把握的,一切都由别人决定。可是就是那日看到浅斟抚琴流泪,心里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的开始。但是错误开始了,而且是不能结束了。 三天了,已经是整整三天了。 自邵云飞运功发现自己痊愈以后的三日,除了一日三餐,邵云飞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了。就连往日叽叽喳喳的芷儿也不见人影了,而且这三天浅斟戌时的施针也停止了。 塌边的小几上只放了一盘冷了的饭菜,这一切的一切让邵云飞感到很不安,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可经过多番打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就算邵云飞来到了浅斟房外的院门外,也再没有人阻拦。问常来送饭菜的那几个丫头,同样是无功而反,问不出个所以然。 药王谷对于谷中丫头、家丁的管束之严格,亦是与药王谷的医艺般举世闻名。 邵云飞闷在屋子里已经整整一天了,终于耐心渐渐耗尽,不顾谷中的禁令,前后左右打探了一番,直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偷偷的潜上了谷主的房顶。倾下身,将耳朵贴在屋顶上,可刚贴上去,就听到浅斟的声音:“何必学人做梁上君子呢?” 闻此言,邵云飞只有灰溜溜的从房上跳了下来了,从房门入内。 浅斟的目光朝桌角的白玉瓶看了一眼,道:“这是冷凝丸,是神医门独有的,随身携带可强身健体、避病痛;而一旦中毒,吃下它,任是唐门再霸道的毒都可以缓解三天。我想你会用得着,你拿着冷凝丸,离开药王谷吧。” 闻言,邵云飞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拿起瓶子在手中把玩,续而道:“这个,邵某收下了,只是当作纪念。冷凝丸,好美的名字,邵某想必是用不着了。” “用不着。”浅斟微微的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不会再和唐门有冲突了吗?那是说和唐依依的好事近了,还是和唐依依之间结束了? 一个接一个念头都从浅斟的头脑里冒了出来,但是眼光却淡淡的下垂。 第26章 初战唐门 “回禀小姐,因为是唐门,所以小的特别注重看他的手,只是此人的手甚是奇怪,常常都会奇怪地背在背后,一背常常就是一整天。” 近年来江湖事多,许多与药王谷有着密切关系的武林世家也大都自顾不暇,是不可能给予援手。浅斟自己亦是清楚,也没有丝毫怪他们的意思。 可是让浅斟感到真正心寒或者说是心痛的却是——他。 他也在这样一个日子撤军了。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表示他皇上的立场——不插手江湖事吗?还是这次唐门来犯,根本就是他授意的,难道他不满足于只把握朝廷江山还要鞭及江湖? 从以前到如今,浅斟都相信,他不是个无情之人。 可是就在今日,浅斟竟开始有些质疑了,在面对药王谷、神医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却选择了退缩,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真的让人心寒! 申时三刻,正是太阳最大的光辉普照大地的时刻,谷口的梧桐林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让人不能正视。 宁静的梧桐林的远处,隐约可以看见因马匹奔跑而扬起的尘土,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列马车驰来。 这时一个柔美的声音从谷中传出:“唐家老大亲临药王谷,小女子这里有礼了。” “哈哈哈哈。”一串笑声响彻整个梧桐林,“浅家小姐客气了,唐某此次前来只希望小姐能行个方便。”语毕,车停,领头的马车中走出了一个中年汉子。 此人衣着华丽,皮肤暗黄却隐隐泛着些清气,连眼中都微泛着碧色的,一看便知道是个用毒高手。 他的太阳穴明显外凸,这与他自小修炼内功有着密切关系,而且看似内功已然大成了,他那闻名江湖的“无影手”亦习惯的背在背后。 “不知唐兄所谓何事?”浅斟浅笑道。 “唐某想请教浅家小姐,可否告知邵云飞邵公子现在所在何处啊?”汉子背着手道。 “唐兄来的不巧,那邵云飞已经离开药王谷了。” “那可否容小姐告知他的去向。” “小女子只是个足不出户的无知妇孺,是如何知道他的去向呢?” “浅家小姐说笑了。既然如此,可容唐某入谷一叙。” “唐兄愿意入谷一叙,小女子自然是不胜欢迎,只要服下药丸,小女子必在谷中恭候。”浅斟语毕,身后捧药瓶的芷儿上前一步。 “那么就休怪唐某不客气了。”语音未落,唐索的手中出现了数点寒光。而此时一道凌厉的劲风亦从浅斟的袖中席卷而出,是袖低风,直接袭向唐索。只见唐索背在背后的双手就是一挥,轻轻的化解了这几乎躲不过去的一击,而且还放出了暗器,让浅斟的四周出现了满天寒光,是“小楼一夜听春风”。 “小楼一夜听春风”是唐门久负盛名的暗器,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体现了暗器的“狠”、“精”、“准”三个字的暗器。 第27章 大战唐门 “小楼一夜听春风”是唐门久负盛名的暗器,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体现了暗器的“狠”、“精”、“准”三个字的暗器。 始创于唐门第七代掌门唐浩然,在当时可以说是独领风骚、横扫武林。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武艺不断的精进,逐渐在江湖中消迹。 而今,“小楼一夜听风雨”又是因唐索的而得以重现江湖,经过改良后,它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觑的,重新伤在其下的成名侠士亦是不计其数。 面对这犹如天罗地网般的银针,浅斟双手成莲花状举过头顶,再合着双手围绕身体迅速画了个字符,身体的四周就出现了浅紫色的真气,满天银针遇到淡紫色的真气纷纷落下。 “静心诀!神医门的人居然会静心诀?”唐索心中一惊,就连那闻名的无影手也微微地抖了一下,箭头也微微地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只听见“咻”的一声,一根箭飞向浅斟,是八彩孔雀翎。 八彩孔雀翎的箭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八色光芒,分别是赤橙黄绿蓝靛紫,外加一种银色。 八彩孔雀翎的箭头上的每一种颜色就代表着一种剧毒,八种剧毒相调和又将产生一种新的毒素,合谓九毒,而这九九归一,真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浅斟合拢的双手开始上下翻转,紫色的真气更加浓郁,只见双手猛向前一指,和八彩孔雀翎所带的真气相抵触。 浅斟的五脏六腑亦是如海水般翻江倒海,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唐索也因之受挫,嘴角流出了鲜血。 八彩孔雀翎也因为唐索的一时失误,箭头本身就稍稍的偏了,又因和浅斟内力的直接抵触,减慢了速度。只可惜,那八彩孔雀翎最终还是钻入浅斟的肩头,四周护体的紫气随之也散开了,人也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浅斟飞出以后,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了出来,揽腰抱起,飞身离去了。原本唐索身后的人想要追赶上去,可是唐索却伸手以挥,止住了原本要追去的唐门人士。 浅斟已经晕睡过去了,看着怀中的可人,邵云飞一刻也不敢耽误,待查觉无人跟踪后,直接奔向了一个废旧的寺庙。 在月光的伴随下,邵云飞将怀中的玉瓶取出,拿出一粒珠丸送入浅斟的口中,好在浅斟还可以吞咽。邵云飞接着扶起她,坐好,一手扶稳,一手运功,对着受伤的肩头就是一掌,八彩孔雀翎随掌力“咻”的一声,飞向对面的墙头,浅斟亦应声倒入邵云飞的怀中。 在邵云飞怀中的浅斟微微皱了皱眉头,渐渐有了知觉,却并未睁开双眼,因为不想睁开双眼。 浅斟只觉得很累很累,只想好好休息。而且奇怪的觉得好舒适,好温暖,甚至是觉得安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可以安心得入睡,好像这世上的任何事都可以与自己无关了,自己什么也不用想了,只需要饱饱的睡上一觉。 第28章 夜宿庙宇 浅斟只觉得很累很累,只想好好休息。而且奇怪的觉得好舒适,好温暖,甚至是觉得安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可以安心得入睡,好像这世上的任何事都可以与自己无关了,自己什么也不用想了,只需要饱饱的睡上一觉。 看着怀中眉间渐渐舒展的可人,邵云飞的心乱了,就像回到师傅离开自己的那刻,没有了方向。 邵云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回去,原本这一切就应如此而结束,回去了只会徒添烦恼。但是邵云飞却清楚的知道当自己决定转回药王谷时,心情却是顿时舒坦了。 其实从药王谷离开的邵云飞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潜伏在谷外的梧桐林。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唐门的人入林了,也看到浅浅出谷了。 当看到她从容面对“小楼一夜又春风”时,邵云飞居然感到心跳加速,那是害怕!就算是当初,自己独闯唐家堡时也未曾有过害怕的感觉。 当见到唐索将八彩孔雀翎放出来以后,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当自己眼睁睁的看到它钻入浅斟的肩头,当时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冲过去,抱起她,只想带她离开那儿,于是一路狂奔来到这里。 可是真的离开了,也知道她已脱离了危险,应该是安心了。只是安心了却又迷茫了,不知往后的路该如何了。想着想着,或许是太累了,邵云飞自己居然也睡着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由窗投入后的没多久,两人都醒了。浅斟低头看了看到肩头的伤口,受伤的肩头已做了简便的处理,低头道:“有劳公子了。” 邵云飞嘴角微微上扬,坏坏的道:“只是有劳了啊?再怎么说也应该以身相许才对吧!” 浅斟杏靥微红,道:“休要胡说。” 邵云飞夸张的向后跳了一步,用手拍了拍胸口,道:“吓死了,吓死了!幸好浅浅没有想要以身相许,不然云飞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邵云飞边说边瞟了眼浅斟,希望可以将浅斟逗笑。可是浅斟没有理会在一旁滔滔不绝的邵云飞,一手扶着受伤的肩头,一手扶着墙头挣扎的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庙宇。 “是要离开这儿吗?”邵云飞疑惑道,然后想也没想就连忙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孰不知此时的浅斟身体十分的虚弱,一阵风或许都能将她卷起,哪能经得起邵云飞如此一拉呢?顿时她整个人都飘向了邵云飞。 这是邵云飞万万没有料到的,浅斟就这样落入自己的怀中。两人顿时尴尬的四目相视,浅斟是一愣,邵云飞也一愣。 邵云飞马上将她扶起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道:“浅浅你这是想去哪里?” 浅斟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道:“回家。” “什么!回家。”邵云飞一听,不禁有些动怒了,自己这样辛苦的把她救出,她还要回去送死,就脱口而出道,“你难道不了解唐门的作风吗?”快“、”狠“、”绝“。现在的药王谷只怕早已被他们控制了,说不定已然成死亡之谷,你还回去干什么。” 第29章 再回药王谷 “什么!回家。”邵云飞一听,不禁有些动怒了,自己这样辛苦的把她救出,她还要回去送死,就脱口而出道,“你难道不了解唐门的作风吗?”快“、”狠“、”绝“,现在的药王谷只怕早已被他们控制了。说不定已然成死亡之谷,你还回去干什么。” 却只见满脸泪珠的浅斟,浅斟抬起头望着他,道:“难道奴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说着就要挣扎的站起来。 看着满眼泪光的她,邵云飞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是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是啊,像她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难道就不清楚这一切吗?自己却残忍的将她的梦打碎了,更加可恶的是,自己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看到浅斟再次想要虚弱的走出庙门,踏上了通往药王谷的路程。邵云飞什么都没有说了,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只有当她站不稳时,就用内心隔空将她扶稳,再就是为她打点好一切衣食住行。 所幸一路上都相安无事。 浅斟自己也明白,邵云飞是没有错的。就算没有他,神医门和唐门的恩恩怨怨也是迟早都要解决的,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真正让浅斟心寒的却是——瑞,如果没他的默许,唐门绝不敢贸然对药王谷动武。他居然连这最后点点怜惜都不肯给自己。控制朝廷,再是江湖,从唐门入手,先要牺牲药王谷。 为了他,那场瘟疫,本来就虚弱的阿爹也因操劳过度而离开了;现在又是因为他的野心,又要牺牲自己仅存的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待自己?想着想着,浅斟的脚也如行于棉花之上,头也晕晕的,好像悬在空中。这时,一股真气袭来,暖暖的,支起就要晕倒的自己。是邵云飞,是他一直在身后保护着自己,安排好一切衣食住行。自己这一路上才会如此顺利。 终于回到了涝山,穿过那片熟悉的梧桐林,一切都是那般安宁,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似的。 终于到谷口了,浅斟的心中不由浮起一阵害怕,不想再向前迈上一步了,可又不得不往前走。 就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浅斟向谷口迈进着。然而让浅斟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她看到芷儿正坐在谷口的石碑旁。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浅斟有些呆住了。倒是坐在石碑旁的芷儿先看到远处走来的小姐,就欢喜地跑了上前去,高兴得拉着小姐的手,道:“小姐,你可回来了,芷儿担心死了。老天保佑,小姐没事了。芷儿就说小姐一定会没事的,老爷和夫人都会保佑你的。” 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芷儿,浅斟有些迷惑了。听着芷儿讲述着事情的原由,人就更加迷惑了。 唐门并没有为难谷中的人,只是放话要神医门退出江湖。 这般大动干戈只是为神医门脱离江湖,神医门虽属于江湖,但这近百年来已很少过问江湖事了,特别是这十年根本是不问世事,有的也只是和几个江湖世家有过些来往罢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他退兵的理由呢?难道是因为他想一统江湖,可是碍于往日的情分,不想与自己为敌,就希望神医门退出江湖。 第30章 有客到 秋天到了,起风了,院中的枫树也红了,卷起一片一片的枫叶在空中飞舞。一片红叶不知何时落到了浅斟的衣裙上,浅斟一起身,它又在空中飘舞了起来,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蝶,只是一只。 坐在院中的浅斟目光微微往谷口的方向望了望,有陌生人入谷了。她知道其中有一个是邵云飞,另一个是谁,浅斟也说不清楚,但她却觉得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因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脚步近了,浅斟却一惊,因为她发现居然还存在着第三个人,此人自己开始并未发现,内功之深,是自己不能估量的。 披上衣服,进屋后,浅斟对芷儿道:“药王谷要来客人了,你去准备茶水吧。” 步入大厅,映入浅斟眼帘的竟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念由心生,这目光如隔世一般再次出现。 原来那个拥有熟悉脚步却又不知是谁的人,其实就是——瑞。 原本以为自己对他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忘记,会记得他和自己所有的点点滴滴。在这些年里,自己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忘记他的一切,以及和他在一起的一切,可是却又不停的在黑夜的梦中重现。 就在这短短几日之间,自己想他的次数却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甚至忘记他的脚步声了。如果再让自己见到瑞,自己将如何去做,在浅斟的心中不知已经上演过多少次了。 如今,真正让她再次见到瑞,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儿,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邵云飞会和瑞一起。 面对多年未见的她,瑞大步跨向浅斟,一手握住浅斟的双手,关切地道:“斟儿,你的伤口还疼吗?快服下解药。”说着把一个药丸送到浅斟的唇边。 浅斟茫然的望着瑞,将药咽了下去,真是糊涂了。 瑞的双目直直盯着浅斟的眼睛,道:“斟儿,你知道吗?我们终于可以永不分离了。”语毕就将浅斟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好象一松手浅斟就要不见似的。 被瑞拥入怀中的浅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好象没有,只是漠然地望着站在瑞身后的邵云飞。 此时的邵云飞亦是满眼迷惑,似乎也不大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一路跟着浅斟,原本以为她会有危险,会有唐门的人来刺杀,可是却没有。 就再自己步入谷前的梧桐林时,就被鬼影拦住,然后随王入谷。入谷见到的却是,谷中的一切照旧,再就是眼前两人的拥抱。 浅斟轻轻地从瑞的怀中挣脱出来,目光却从未离开邵云飞,好像是想要看穿什么似的。浅斟只是透过瑞直直地盯着邵云飞,一动不动,目不转睛。 浅斟没有用静心通明,只是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目光去探索。因为自己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就是如此,浅斟也明白了,因为邵云飞他在逃避,逃避她的目光。 第31章 局 浅斟没有用静心通明,只是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目光去探索。因为自己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就是如此,浅斟也明白了,因为邵云飞他在逃避,逃避她的目光。 浅斟心中不由百感交加,经舟车劳顿,加之伤势并未痊愈,一时毒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只留下心中的一个念头——这一切只是一场局。 一个身影从瑞的身后窜了出来,越过瑞王,抱住了就要晕倒的浅斟,可就一瞬间,浅斟又还入瑞的手中。 就连站在瑞身旁的鬼影也是没有看清楚,就觉得是一晃。邵云飞从后面穿过鬼影再越过王,抱住就要晕倒的浅斟,续而放回王的手中,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只是在一瞬间完成,可谓一气呵成。 “对于邵云飞,自己从前也许这是小觑了,日后对此人一定要小心防范。”鬼影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道。 瑞抱起虚弱的浅斟向房中走去,待迈出一步后,顿了顿,道:“有劳了,西域国师。”说完留下邵云飞一人于大厅之中,抱着浅斟走入内室。 西域物产丰富,盛产宝石,毛皮。但苦于这些年来战火连绵,人民早已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等到西域王一统西域,才让人民得到这片刻的安宁。 西域王之所以能够得以顺利统一西域的原因,别人或许不知,但作为西域国师的邵云飞又怎么能不清楚呢?统一西域并不简单,多年来的种族冲突就是不可化解的死穴之一。虽然西域王英明神武,但是依靠个人实力实在是达不到如此,少说也得一二十年,而在这样短的时间就得以统一,其中最大的支援就是王。 而作为西域国师的邵云飞,对于西域的这位大恩人的任何要求,有的也只能是遵从。所以当王要邵云飞为他做一个局时,邵云飞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因为这样或许可以说是替西域延长那片刻宁静。 但对于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王,邵云飞始终是捉摸不透。开始认为王是要统治江湖,想从唐门入手,可现在看到眼前一幕,却糊涂了。他爱她,而六年前的她却又刺杀他。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瑞将浅斟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看到她憔悴的面容,用手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秀发,露出光洁的前额。唤来芷儿,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朕待会再来看她。” 瑞在谷中漫步,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当日与浅君天彻夜长谈的书房外。 对于这位前药王谷谷主,与长辈相比,瑞觉得他更像是自己的知己。因为他是了解自己,和理解自己的。步入书房,一切与六前的一样。瑞抬起头来,看着书桌上方高高悬挂的浅君天的画像,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六年前书房中的那席谈话还历历在目。现在自己再次来到这儿,也是为了给这六年来的一切有个交代了。 第32章 书房 步入书房,一切与六前的一样。瑞抬起头来,看着书桌上方高高悬挂的浅君天的画像,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六年前书房中的那席谈话还历历在目。现在自己再次来到这儿,也是为了给这六年来的一切有个交代了。 “前辈,瑞终于成为王了。这六年来,瑞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当日自己和前辈说过的话。” “这些年来,瑞一直都在奋发图强,原本只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可是,所以才让斟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不过现在好了,瑞扫除异己,打击贪官污吏,这才终于站稳阵脚,可以真正指点江山了。也可以和斟儿真正在一起了。” “瑞从来都相信,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保护心爱的人。瑞自幼在宫中长大,看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知道在宫中要伤害一个人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只有当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前辈,瑞用六年的时间做到了,也让斟儿受了整整六年的苦。可是这一切也即将结束了,瑞会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爱她,照顾她的。” 肩头的伤还是很痛,浅斟还是挣扎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影像渐渐退去,变得明亮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瑞那张充满关切的脸。 瑞看着苏醒的浅斟,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手紧紧地握住浅斟的手,道:“斟儿,你醒了?伤口好点了吗?”看到斟儿微微点了点头,才放开心。 当看到浅斟想要说什么时,瑞连忙道:“斟儿,你什么都不要说,朕知道你要问我什么。现在你不要动,只需要听朕说,自那日在军帐中看到你为朕操劳而染病时,朕就告诉自己,朕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被动下去,一味的忍让只能让你处在危险之中。” “朕已经禁不起爱我的人离开的打击了,当年母后为了保全朕而含冤离去。斟儿,你知道吗?朕不能再没有你。所以瑞一定要主动出击,所以瑞才会选择去娶她的,这只是权宜之计。” “可是让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斟儿你会在那日赶回,更没料到你会冲入礼堂。朕知道你的苦,可是当日你叫朕如何在众人面前收场呢?朕没有选择。而你暴露在人前,当时的朕又未手握兵权,处处受到牵制。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能做的也只有装不认识,再将错就错,将你认为刺客投入地牢。再以登基为由,放你出来,续而放出消息,让芷儿接你回药王谷。” “斟儿,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朕已用六年的时间扫除了一切障碍,再也不用理会其他的人。” “斟儿,你知道吗?这六年来,我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只要想到你,心就会痛,痛到不能入眠。只要想到和你一起的日日夜夜;想到你独自一人在药王谷;只要想到自己日日不能与你相见,就更不能入眠了。” 第33章 局中人 “斟儿,你知道吗?这六年来,我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只要想到你,心就会痛,痛到不能入眠。只要想到和你一起的日日夜夜;想到你独自一人在药王谷;只要想到自己日日不能与你相见,就更不能入眠了。” “你知道吗?斟儿,昨夜是朕这六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因为朕知道你就要回到朕的身边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瑞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浅斟的脸庞,然后起身吩咐一旁的芷儿道:“芷儿,先让你们家小姐好好静养,再准备些稀食备着,等小姐休息好了给小姐拿来。”随后离开了。 闭上双眼静静躺在床上的浅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心是怎么也不能平静,更加是不能入睡了。 原来自己从未被人抛弃过,瑞,他此番的大费周章并不是为了什么一统武林,更加谈不上什么野心了。而是为了让神医门退出江湖,从而给自己一个合理化的身份。他,他还似六年前那般爱着自己。 邵云飞,很明显的,对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他的出现只是瑞的一颗棋子,是为了让药王谷有个理由脱离江湖,为了让自己离开江湖,为了给自己重新塑造一个身份。 在瑞精心布置的这场局里,自己和云飞都只是局中的棋子。可是,持棋的人就这般自信,自信到以为事情发生了,还可以当做没发生那样。 我们是人,不是棋子,不是死物,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浅斟收回了思绪,因为窗外有人,静心通明告诉浅斟那个人就是邵云飞。 浅斟眉头稍稍一皱,轻声道:“你走吧!” 可是邵云飞还是呆呆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浅斟不免有些动气了,厉声道:“你还来这儿是什么意思?奴家和公子之间已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了,公子请回吧!”语毕,翻个身,不再理会邵云飞了。 过了好一会儿,邵云飞才冒出一句——“知道了,不说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浅斟睁开了双目,眼前出现了薄薄的水雾。心也空空的,心中却还是有些气恼,那不仅仅是因为瑞对自己这六年的欺骗,还有邵云飞对自己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翌日清晨,浅斟就开始闭关养伤了,一连几日都在闭关。 王也暂时离开,回京了。 邵云飞也没了踪影,药王谷又恢复了平静。这一切却又都是静的吓人,只是三人的心是怎么静的下来呢? 夜已落幕,云浮其上,遮星蔽月。 今夜,是浅斟出关的时刻,也是解八彩孔雀翎的九九归一毒的最后一天,一直为八彩孔雀翎所制的内力也终于可以恢复了,只是身体却还是有些虚弱。收功,打开房门,想要吹吹夜风的浅斟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但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那双手是邵云飞的。 第34章 对酒当歌 夜已落幕,云浮其上,遮星蔽月。 今夜,是浅斟出关的时刻,也是解八彩孔雀翎的九九归一毒的最后一天,一直为八彩孔雀翎所制的内力也终于可以恢复了,只是身体却还是有些虚弱。收功,打开房门,想要吹吹夜风的浅斟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但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那双手是邵云飞的。 两人双双来到谷外梧桐林,浅斟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说着将手从邵云飞的手心抽出。 邵云飞低头,半日不语。 浅斟深深吸了口气,一转身飘向药王谷,留下邵云飞一人呆呆站在那里。 那个桀骜不驯的邵云飞到底去那了?那个天下任我行的邵云飞又哪里去了呢?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邵云飞到哪去了呢? 现在的邵云飞也许只是西域国师,也就是当日,从老头手中接过责任的那刻开始,想的也许已不能再只是什么自己,以后自己想的更多的要是西域的百姓了。 当一个男人身上背负有太多责任的时候,也许早已经不再配去爱任何一个女人了。不知当年的王,心情是否和自己现在这般呢?邵云飞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想着。 如今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浅斟长长的衣袖在空中飘舞,却无力抓住,人生也许就是这般无奈和无力! 自己的人生处处都是错误的开始,都是一团乱麻。就算是和依依之间,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或者只能说,谁的过错多一些,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和她之间就是个错误。 邵云飞一手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从酒楼中走出,边走边高吟着曹孟德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吟毕,邵云飞对天长笑几声。然后就是——“咻”的一声,长吟出鞘,顿时剑气冲天,犹如一道闪电。 邵云飞亦将手中酒壶往空中一抛,向上一跃,紧握长吟剑于空中狂舞,如群魅狂舞,只待自己精疲力竭后,徒然倒下。 再待邵云飞醒来之时,已经日晒三竿了,可是摇摇脑袋,头还是晕晕的而且很重很重,睁开双眼时,太阳穴还伴随着阵阵酸痛。邵云飞挣扎起身,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路边的草垛里度过了一夜,一身白衣也早已污浊不堪了。而经过了一夜的折腾,醒来,居然觉得肚子空空的,是饿了。 邵云飞摸摸身上的钱袋,想要买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大吃一顿,却发现钱袋早已不翼而飞了。 堂堂邪云帝唯一传人,醉酒居然会被几个小毛贼将钱财偷个精光,说出来都觉得脸红。 邵云飞低头看看手中长吟剑依旧,不免松了口气,还好长吟还在,这是老头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不然决不会放过那几个毛贼。邵云飞的目光却被手上的几个指甲印吸引住了,原来他们不是没有打它的主意,只是自己握的太紧的缘故。 第35章 在乎 邵云飞低头看看手中长吟剑依旧,不免松了口气,还好长吟还在,这是老头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不然决不会放过那几个毛贼。邵云飞的目光却被手上的几个指甲印吸引住了,原来他们不是没有打它的主意,只是自己握的太紧的缘故。 “握得紧所以没有失去。”邵云飞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握得紧!而只要握紧就不会失去。”邵云飞大笑起来,一声笑伴随着头是一阵疼,一声声大笑就伴随着头阵阵疼痛,但是好心中的痛相比,这点疼痛又算的了什么呢? 离开邵云飞独自归谷的浅斟,回到房中,在睡床上辗转反侧,又是一夜未眠。只是脑海中都是和邵云飞的一幕一幕。 邵云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自己和他一起离开药王谷吗?而自己真的是可以和他一起离开的吗?如果离开,那么和瑞之间又应该怎么办呢? 对于瑞,对于云飞,自己只能是无从选择了。 浅斟不由地去想,如果瑞真的在六年前负了自己,那么现在就会简单的多,一是还是重复六年谷中的生活;二是自己已经和云飞简单而快乐的在一起。可惜这些都只是如果,因为事实是瑞他没有负自己,也从没有背叛自己,所以自己不能这样简单的和云飞在一起。 再如果,云飞只是瑞的棋子,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那么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和瑞重修旧好。但是云飞他付出了感情,自己也是,在那日自己与唐索的大战中,他没有走而是选择回来救自己,就因为这些,让自己不能安心地和瑞在一起。 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那么就要选择,瑞?或云飞? 阿妈说的没错,有的时候,真的是有的选择比没得选择来的更加痛苦。 其实自己面对邵云飞的不确定,是应该感到高兴。如此这样自己就不用选择了,可以直接安心的和瑞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的犹豫,心却会这样难受呢? 清晨,起床,照例处理了谷中的琐事,浅斟就回到房间休息。却发现有一个拉长的影子正在自己的门口,一动不动。 浅斟走近一看,是邵云飞,他一人在门口抱剑而立。 是他,浅斟一惊,可转念一想,是他有如何呢?自己又能如何呢? 浅斟只有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越过他,推开房门,进内。邵云飞亦想尾随其也想进入室内。 “谁让你进来了。”浅斟说着就要关上房门,想要将邵云飞关在门外。 邵云飞一把将门沿抓住,探进半个身子道:“浅浅,我有话要说。” 浅斟松开了把住门沿的手,道:“公子不是说过”知道了,不说了“吗?怎么还有些话要说吗?” 邵云飞摸摸脑袋,傻笑道:“原来你还记在心上了。” “怎么,是这句话啊?那么既然说完了,公子请回吧。” 第36章 什么才是爱? 邵云飞摸摸脑袋,傻笑道:“原来你还记在心上了。” “怎么,是这句话啊?那么既然说完了,公子请回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邵云飞急忙辩解道,然后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道,“浅浅,和我一起离开这儿吧!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的,会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的。” 浅斟不禁又想到了瑞,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轻率而认真的和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但也只有那一次而已。现在的瑞,大概就不会这样说,没有十足的把握,瑞是不会这样随意许诺的,因为他看到的是将来。云飞就似当年的瑞,看到和感到的只有现在,没有将来。 听着邵云飞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难得的认真而执着。看到这样的邵云飞,浅斟的心亦随之怦然一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于今日这样的情景,浅斟也曾假想过许多次了,也想过许多的话来回答这样的邵云飞。可是此时此刻的自己,却又是这样的无言以对,也许事事都是如此,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设想这些好那些,因为真正发生时,又是另一回事了。此时的浅斟能够的,也只是淡淡地道:“你想清楚了?” 邵云飞闻言微微一愣,想必并未想过浅斟会这样回答自己,连嘴角上那往日顽皮的弧度也变的平缓起来了,僵硬而仔细地道:“我,邵云飞想清楚了。” 看到邵云飞这般小心和认真,浅斟心突然的松了口气,浅浅一笑,抬起手,轻轻地放在邵云飞的手心中。 邵云飞开心地对之一笑,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大大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双小小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白云青草间,邵云飞和浅斟两人在其中尽情纵马奔驰。高高地扬起马鞭,马儿随之飞奔而驰,耳边也伴随着风儿的轻声细语,一切的一起都是何等的逍遥和自在。 白云青草间,都洋溢着两人的欢声笑语。邵云飞时不时地讲些自己少时与老头在西域的日子,和这些年闯荡江湖听说的奇闻轶事,逗的浅斟笑的合不笼嘴;浅斟亦是向邵云飞描述着自己儿时在谷中的无忧生活,还会和邵云飞讲述一些只有神医门才真的的珍奇异兽,让邵云飞拍手称奇。 那些遥远而快乐的日子,两人都许久没有回忆过了,可是当真正打开记忆的封印时却毅然发现,原来它们还像从前般鲜活生动。原来这些年,自己仍然没有忘记它们的一分一毫,而它们带给自己的同样还是幸福和快乐。 药王谷里则是宁静、宁静、再宁静,继而是死寂。 得知浅斟的伤势已经痊愈的瑞,在京城处理好公务,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药王谷,可是得到的却是斟儿和邵云飞一起消失的消息。 其实自那日第一次在药王谷看到斟儿和邵云飞时,瑞其实就发觉他们之间好像已经发生过些什么,而那些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自己认为那些都不重要,因为他坚信自己和斟儿之间的感情,所以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斟儿,你知道吗?现在你这样做是在背叛你和我之间的爱情! 瑞脸色苍白的坐在浅斟空空的闺房中,一动也不动已经三个时辰了。没有人敢靠近,因为谁也不敢也不想靠近这样的王。而此时的王身边只有一个在远远地站着,并没有走开的意思,他就是王的贴身护卫——鬼影。 鬼影,没有人知道他姓谁名谁,只知道他是这世上和王在一起最久的活人。作为王的贴身护卫的他,和王日夜相伴、朝夕相处,他自认为是这世间最了解王的人。 鬼影说自己此刻是最了解王的人,不仅是因为他是这世界上和王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人,和王一起经历了他的成长,而是因为他和王有过同样的经历。 自十四岁学艺归来就成了王的影子,从此开始了日夜相伴的日子。只是像王今日如此无助的样子,却是鬼影从未见过的。 所谓帝王之术,首先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在王还是瑞王的时候,那是六年前。先帝的身体突然不适,胡王后突然发生政变,垂帘听政,朝野震动,人人自危。另一方面,福王作为胡王后的亲生子,更是作威作福,排除异己,甚至一度将瑞王关入地牢。就是那个时候,王也从未有一丝的惧怕和退让,更谈不上什么无助了。那段日子真的很长很长,直到一个月后,得到胡丞相的多番周旋和鼎立支持,才得以脱身。 让鬼影同样清楚的记得,还有浅斟小姐在瑞王府和王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只是女人啊女人,这是女人心海底针,变得比什么都快!从前她和王是那样的相爱,而今却和那个什么所谓的蛮族男子私奔了,这是何等的荒唐啊!放着高高在上的王,而选择这低等的贱民。 呆呆坐在那儿的瑞,苍白的脸颊亦渐渐有了血色,鬼影知道王已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会是个痛苦而英明的决定。因为今日的一切与六年前的那日有着惊人的相似。那日王就是好似今日般,终于做出了迎娶胡皇后的侄女,也就是胡丞相的女儿为妻,那是个痛苦而英明的决定。 对于任何人来说,让自己最深爱的女人从这个世界消失的确是件艰难的事,但是却是明智的。自己也是知道的,那是因为自己有过同样的经历。 时光如梭,媚儿是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女人。自己是师傅养大的,而她是师傅唯一的女儿,可谓是青梅竹马。 当自己十四岁奉师傅之命下山,成为瑞王的侍卫,以为那就是幸福生活的开端,却不知其实那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入宫,追随瑞王,这是何等的荣耀。只是有得必有失,男人入宫也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从此自己也就失去了作为男人应有的快乐。 好在最后媚儿还是决定和自己还是成亲了。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也很感激她,发誓一定要给她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既然选择了,就应该知道选择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意味着什么,如若不然那就不是幸福而是伤害。 在自己和媚儿成亲还没有三年的时候,就让自己发现了她的背叛。自己给她穿最好的,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可是她却选择背叛自己,真的是太可恶了!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和伤害就是被心爱的人背叛。 当日,自己将那奸夫一剑穿喉,用剑指着她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给你最好的,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她却用忧怨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种眼神直至今日自己都不能忘却。她用哀怨语气对自己道:“其实你不爱我。”,语毕,纵身扑向剑尖。 其实当时自己是可以让媚儿避开那剑的,可是却没有,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是想她死的。 就在鬼影沉醉在往日的记忆中时,王却站了起来,打断了鬼影的思绪,道:“来人啊!传令下去,朕要修书西域王。” 闻言,鬼影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莫明的激动。要决定了,要决定了,英明的王终于要决定了。 瑞王顿了顿,继续道:“书函的内容就写:”我中原神医即日由西域国师护送前往西域,以求采取我国所需药本,望西域王全力助之得以早日归国。“就这些了,具体的你们在润色润色就可以了。”这样的修书内容是鬼影万万没有想到的。 待侍卫们退下,瑞的眸子微微发亮,自言自语般继续道:“斟儿,朕会等你回家的。” 鬼影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当日媚儿那双哀怨的眼神,也似乎又回到了儿时与她快乐的时光。 鬼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或者说是王让鬼影明白了些什么。原来自己就如媚儿说的那样,自己根本就不爱她,一直以来爱的只有自己。当初因为一己私欲而执意要和媚儿成亲,却不知其实是害了她。 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所做的一切,爱她就要让她去选择她的幸福。 当日倒在剑下的她好象还想说些什么,当时的自己根本不想知道,也不去理会。现在鬼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媚儿当日想说的一定是,“谢谢你杀了我。” 是啊,媚儿她得到了解脱,她自由了。可是自己呢?要将永远禁锢在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原本所坚信的在顷刻间轰然倒下,鬼影的口中也有了淡淡的咸味,一股血水从鬼影的嘴角流下。 鬼影知道自己这些年苦练的铁布衫崩溃了,可是鬼影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是那久违的开心,因为他知道其实媚儿她是爱自己的,因为只有还爱着自己才会想要解脱。 第37章 国师府 水青如碧,天高可鉴,云隐林密,日照花妍,一路上风景极为宜人。浅斟和邵云飞却是少有闲暇去看那如画的湖光山色,因为他们已经被欢乐所环绕。 邵云飞和浅斟对于一路上的畅通无阻,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都选择了漠视,或者说是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片刻幸福和自由。对于他们来说,是冲动也好,任性也罢,只有把握住这分片刻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幸福总是短暂的,该来的事中都是要来的。 离西域越近,原本应该是离幸福越近才对。但事实却是,离西域越近他们的欢笑声越少也越小,心也越沉重。虽然邵云飞亦是不停的在说笑,浅斟也会配合的回以一笑,只是两人都知道彼此的心已是沉沉的了,轻松不起来了。末了,两人都开始默默无语地骑着马了。 终于到了西域,那浓厚的异国文化无时无刻的冲击着浅斟的视觉。西域的人个个都人高马大,想必这就是邵云飞为何可以将自己一拥入怀,让自己靠在他胸前时觉得厚实而安全的原由了。这又让浅斟不禁想起瑞,瑞的身体并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般强壮,短暂的睡眠时间时时都在折磨着他那本就虚弱的身体,不知这六年来的他,还有没有服用当年自己留下的那张处方。 在一路上,浅斟也不时会想,自己到了国师府应该怎么样,会怎么样,往日的从容淡定亦是不知到哪儿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羞涩和忧虑。 浅斟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到了国师府。一抹阳光照在国师府金碧辉煌的牌匾上,国师府的大门近在眼前,浅斟还来不及仔细看清门上的几个赤金大字,就被邵云飞拥入府门。 朱红色的大门向两旁敞开。自国师府内走出一对对人,共有三十二人,左右各一列,依次站好,齐齐望着邵云飞,眉宇间自有说不清的期盼和喜悦。 这些都不是浅斟所在意的,让她在意的是那两个纤纤身影,或者说是一个。一个为丫鬟扶着的美丽女子,如果仅仅只是她的美丽,或许不能吸引浅斟的目光。吸引着浅斟目光的是,那双原本应该美丽动人的双目被两个深深的空洞所取代,可怕的是,那双眼睛有着明显人为挖去的痕迹。 有人说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然而却不知,如果将最丑陋的东西放入美丽的事物中亦是可怕的。 看着空洞洞的双目,浅斟心中不由地有些发毛,到底是谁硬生生地挖去了她的双目?作为医者,浅斟知道这双曾经美丽的眸子已是回天无术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浅斟不由抓紧了握着的手,邵云飞同样握紧了浅斟的手,但此时浅斟却不知道邵云飞到底是回应自己不要紧张,还是他也是因为本能的紧张而抓紧自己的手的。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名女子,就是唐依依。 浅斟不知道为什么唐依依的双目会如此,其实本也可以不在意的,因为她此刻在意的只有邵云飞,但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此刻的邵云飞的心似乎很乱。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也会在国师府?是一直都在这儿还是才来的?既然她在这儿,那么邵云飞为什么又带自己来这儿呢? 浅斟的心中的疑问还没有的到应有的答案,那个紧握着自己的手却在突然间松开了。 邵云飞放开握紧浅斟的手,走上前一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王有没有什么指示?府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只见一名头发,胡须全白的老者上前一步,他的步伐稳健,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想必内功深厚,只是稍稍有些佝偻,他应声道:“回少主人的话,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一切都安好,少主人放心。” “云飞知道有泉叔在就可以放心的。”邵云飞笑道。 “是主人和少主人的信任。”老者不卑不亢地道。 “天气转凉了,泉叔可要保重身体。”邵云飞关心道。 “老奴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让少主人费心了。”老者不卑不亢地道。 “这样云飞就安心了,那么就有劳泉叔带这位小姐到西院暂作休息。”邵云飞吩咐老者道,并低声向浅斟解释,“我已离开国师府多日,虽说没什么大事,但还是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你先随泉叔前往西院稍作休息。” 老者走向浅斟,道:“小姐,请随老奴这边请。” 闻言,浅斟连忙回了个揖,道:“有劳前辈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流,在泉叔的指引下来到了西院,那是邵云飞少时跟师傅习文习武的地方。 还未待浅斟细细打量一番,那老者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浅斟道:“前面第二间房就是小姐的,请小姐好好休息,老奴告退了。” 浅斟连忙道:“有劳前辈了。”可是老者语毕后,看都没看浅斟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浅斟觉得很是奇怪,按理说自己和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可是这位老者的眼神告诉自己,他好象认识自己一样,而且并不喜欢自己。可是浅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特别的老人,如果自己见过那么一定会有印象才对啊。 浅斟目送着老者离去,却不想那老者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身道:“小姐初来乍道,许多事还不清楚,没事最好留在房中,不要乱走。唐家丫头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住南院,如非必要,请小姐不要到南院去。” 闻此言,浅斟人有些僵硬了,没想到老者会这样直白的把话说出来,也可以确定那老者确实是不喜欢自己,只有应声道:“浅斟知道了,多谢前辈提点。” 泉叔又深深的看了浅斟,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未说,末了终于道:“请问小姐令堂是否姓柳?” 浅斟微微一愣道:“家母是姓柳,前辈认识家母?” 那老者好象只是想证实什么似的,或者说是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也不在意浅斟的回答,只顾往前走着,将浅斟一人留在那儿。 浅斟母姓柳,闺名一个眉字。柳眉的双睛长的机灵活泼,秋水横波,别有神韵,人称“横波仙子。”,是当时武林盟主的独生女浅斟越来越觉得老者甚是可疑,江湖上知道横波仙子的多,可是知道横波仙子姓柳的就少,而知道阿妈闺名的更是凤毛麟角。既然知道阿妈的闺名,想必私交不浅,那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没有印象呢,而且对自己这般的不客气或者说是厌恶? 浅斟摇了摇偷,算了,不了,其实这些都并不重要。 唐依依,只要想到她那双经脉尽毁的双眼,就不得不让浅斟放下其他的一切思绪。云飞从没有对浅斟说过唐依依已经双目失明,甚至对于他和唐依依之间的任何事情,云飞其实从来都是只字未提,就像是从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因为邵云飞一直都没有提,所以浅斟也没问。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想,可是,当唐依依活生生站在浅斟面前时候,浅斟就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不能逃避那就只能面对现实。 看着她黑洞洞的双目,浅斟的心中除了发毛还有些什么别的,是害怕?是疼痛?或是惋惜?恐怕连浅斟自己是也不清楚。 唐依依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邵云飞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而泉叔的一席话又是何意?又是个三人游戏,逃离到这里的自己又再次陷入三人的战争中,一切的一切又开始复杂起来。 为什么处处都是复杂,为什么就没有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药王谷是这样,逃离到这儿也是,真的很累!累到继续想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幸苦和茫然中煎熬,浅斟的目光为一扇没门的房间所吸引,将她从痛苦中拔离出来。浅斟知道那是邵云飞少时生活的房间。浅斟走了进去,看到他少时睡过的床,不由想起云飞在路上和自己讲过的少时趣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每个孩子都起不了早床的经历,而他的应该是最特别的吧!只要一说起与师傅生活的日子,邵云飞的嘴角就会不由得上扬,眼睛也会变得亮亮的。 少时,因为贪睡,清晨练功时邵云飞总会迟迟不到。就会引来师傅站到门外唤他起床,而他却像没事儿人般的继续他的美梦。过了许久见屋内还未有动静的师傅,则会感到自尊心受损,然后就想要“登堂入室”一探究竟,发现的是他还在呼呼大睡,上去就是一掌,而他则会一个鲤鱼跳龙门,立刻弹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师傅则会看在他难得这般的乖巧和听话的份上,摸着胡子满意的走出房门。可就待师傅前脚迈出房门,后脚他就合着衣服躺下继续睡了起来。 第38章 两个人的夜晚 少时,因为贪睡,清晨练功时邵云飞总会迟迟不到。就会引来师傅站到门外唤他起床,而他却像没事儿人般的继续他的美梦。过了许久见屋内还未有动静的师傅,则会感到自尊心受损,然后就想要“登堂入室”一探究竟,发现的是他还在呼呼大睡,上去就是一掌,而他则会一个鲤鱼跳龙门,立刻弹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师傅则会看在他难得这般的乖巧和听话的份上,摸着胡子满意的走出房门。可就待师傅前脚迈出房门,后脚他就合着衣服躺下继续睡了起来。 可谓是魔高一丈,道高一尺。既然被世人称为“邪云帝”,就不是这样好被欺骗的,当云飞的师傅一踏出门口,就觉得异样,立刻杀个回马枪。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宝贝徒弟还在呼呼大睡,不免动气,而他则像事不关己般的坐起,边穿衣服边走出房门。末了,站在门外,还会丢一句,“老头,还不出来啊!真是会偷懒。”。 至此往后,师傅就令人将房门拆除,还将他的睡床对着房门,屋外一眼即可一眼望穿。 看着这间奇特的房间,浅斟不禁叹道,“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样的方法,大概也只有云飞的师父才会想的出,想必从此以后,云飞的赖床生涯也就从此结束。 想着想着,浅斟的眼前不由浮现出邵云飞调皮的神情,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可那份轻松亦是一瞬间,因为心中的那片阴影会时时地浮现,不时地提醒着自己,纠葛在瑞与云飞之间的自己还是要选择的。 时间可以说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东西,有时它会久久不愿流去,有时却又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就像现在,轻松的心情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又是了傍晚,浅斟独自在房中用餐,看着满桌佳肴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浅斟知道云飞刚刚回到西域,有许多事要处理,自己不怪他。就像从前瑞也是常常没有时间陪自己用餐。可是这世间上,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和自己一同用餐呢?浅斟真的甚是羡慕那些寻常人家的女子,可是顿顿与相爱的人相守。 大概平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所在,只是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得到幸福吗?对这样不堪的自己来说,那些点点滴滴地爱都不是自己能够拥有的。现在自己和云飞的幸福都是自己偷来的,老天爷总有一天是要收回去的。自己现在是在背叛爱情,和瑞之间的爱情,老天爷会惩罚自己吗?为什么自己拼命要抓住爱情,但是它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自己的指尖滑落,浅斟疑惑了。 浅斟看着丫鬟们将食物撤走,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感伤;再看着四周与中土迥异的摆设,心中又生出一丝落寞。 就在浅斟伤感和落寞交织之时,却看到了一手端着一盘点心,一手拿着一个皮囊笑眯眯地站在门外的邵云飞。他大步跨了进来,将点心和皮囊放在桌上,抓起旁边的一个橙子坐下了,道:“累死了,累死了,真不应该答应老头当什么国师。忙到现在饭都没顾的上吃,真是不想让人活了!真是不想再回西域了,可是就是怪想念这个的。呵呵,浅浅,我们一起来喝两杯。”邵云飞说着举举手中的皮囊。 看着笑眯眯的邵云飞,浅斟的心也觉得是甜甜的。 只见邵云飞取出一块点心,道:“这是奶油萨其马,使用牛奶和面,搓条后上锅炸,再浇上蜂蜜制成的,你尝尝看。”说着将糕点送到浅斟的唇边,边张着口边道“啊——”。 看着孩子气的邵云飞,浅斟浅浅一笑,可谓是一笑百媚生。 还未入口,浅斟就闻到浓浓的奶香,轻启朱唇,用牙咬了一小口,只觉得奶香四溢,香甜可口。可是对于吃惯清淡物的浅斟来说,还是微微过于甜腻。但看到邵云飞像孩子般紧张而小心地望着自己时,就展开笑容,道:“嗯,好吃。” 看到浅斟的笑容,邵云飞大舒一口气,道:“吓死了,半天不出声,还以为你吃不惯。”说着将剩下的一大块扔进口中。 看着邵云飞狼吞虎咽的样子,浅斟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静静地看着他。邵云飞发现浅斟一直看着自己,怪不好意思道:“呵,我饿了,浅浅怎么不吃啊!” 浅斟微微笑道:“我刚刚用完晚膳,已经饱了。你吃吧!我就想看着你吃。”闻言,一向厚脸皮的邵云飞耳朵竟有些微微泛红了,将这一切看到眼里的浅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眼睛都也变的弯弯的了。 邵云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开手中的皮囊,取出酒杯,倒上一杯递给浅斟,道:“这是”玄玉浆“,我们称它为”黑迷思额速克“,就是黑马奶酒,这些日子在中原,我可想死它了,来,你尝尝看。” “哦,这个就是马奶酒了?”浅斟接过酒杯。早就听闻此酒具有滋阴强体,驱寒散风,舒筋活血的功效,只是从未品尝过。 浅斟微笑地举杯抿了一口,末了道:“难怪有诗云:”味似融甘露,香疑酿醴泉。新醅撞鱼白,绝色品挹清玄“,真的是色清而味美。” 邵云飞仰头喝了一杯,接道:“”祭天马酒洒平野,沙际风来草亦香“。” “公子对的是。”浅斟巧笑道。 “浅浅又挖苦云飞了,云飞只是个粗人,可不懂什么呤诗作赋。”邵云飞说着,仰头又饮了一杯。不知为什么,邵云飞不喜欢读书人,甚至讨厌文绉绉的诗文。 “浅浅可不敢,现在浅浅在公子的地盘,所谓砧上鱼肉,浅浅可不敢造次!”浅斟说着还站起来,鞠躬道:“浅浅给邵公子赔罪了。” “浅浅。”邵云飞笑着把浅斟揽入怀中,道,“浅浅,和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公子去哪儿,奴家就去哪儿。”浅斟低头道。 两人来到了一片草坪处,席地而坐,邵云飞拉着浅斟的手道:“这个西院后的草坪,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为什么呢?”浅斟歪着脑袋道。 “今日怎么突然喜欢问为什么了,浅浅是开始好奇我的事了吗?”邵云飞挽着浅斟的腰,高兴地道。 “怎么,不愿意说就算了。”浅斟转过头假装生气道。 “当然不是,浅女侠既然问了,在下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邵云飞说着就做着讨饶的姿势。 “知道就好,那还不如实招来?”浅斟的手也玩笑般的掐着邵云飞的脖子,威胁道。 “你看。”邵云飞指着一望无际的草坪,道,“坐在这儿望去,看不到边际,眼里只有绿色的青草,什么也没有。看着这平静的绿,是不是无论多浮躁的心都能平静下来呢?” 浅斟也抬头看着这片绿,心也变的平静起来,再抬头看看天空,天上的星星似乎也感受到他们轻松的心情,在天幕上一闪一闪的,好像也知道它们开心的心情。 浅斟双手环抱双膝,胸袋则轻轻架在上面,静静坐在那儿沐浴在西域独有的景致中。邵云飞则会时坐时立,讲到激动之处,不禁会手舞足蹈起来,还会比划两下。 天上的星星还在一闪一闪,借着酒力,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清晨,浅斟醒了,发现自己竟然是靠在邵云飞的怀中睡着了,手也握在他的手心中,于是就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抬起头,可是视线却怎么也从他的脸庞移不开了,忍不住地去打量他,长长的睫毛配上翘翘的鼻头,甚是可爱。要抽出来的手也停止了动作,真是不忍将他唤醒,可是转念一想,他昨日就归了,却还未进宫面圣,只怕伴君如伴虎,再不进宫必招非议。浅斟将手从邵云飞的手中抽了出来,坐在一旁。 浅斟于是俯身低声唤道:“云飞,云飞,醒醒。” 邵云飞一动不动,却丢出一句:“要抱抱才醒。” 对于邵云飞多数要求,浅斟本身只有无奈,于是俯身抱了他一下,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就推了推他,道:“怎么还没醒啊,可不能耍赖哟,已经抱过了。” 邵云飞用手指了指嘴唇,道:“醒了是醒了,但是要亲亲,才有力量站起来。” 对于邵云飞这种耍无赖的行径,自己是惹不起,难道还躲得起吗?想到这里,浅斟站起来想要离开,而邵云飞却伸手一带,将还未站稳的浅斟拥入怀中,轻轻低头亲了一下,再任浅斟从怀中挣脱出来。 邵云飞则如没事儿人般,拉着浅斟的手向西院奔去,边跑边大叫道:“好饿阿!饿死人了!要吃早饭了!” 邵云飞怎会不知伴君如伴虎呢?刚进西域的边境,就听说中原王有修书一封给西域王。得到证实之后,进入西域就处处小心,一刻都不敢放松。可是从进入西域边境再到国师府都是那样平静和相安无事。 第39章 圣旨到 邵云飞怎会不知伴君如伴虎呢?刚进西域的边境,就听说中原王有修书一封给西域王。得到证实之后,进入西域就处处小心,一刻都不敢放松。可是从进入西域边境再到国师府都是那样平静和相安无事。 只是越是平静越是猜不透,越是猜不透就越可怕。王真的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处处都运筹帷幄,步步为营。 王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邵云飞猜不透,而且一点头绪也没有。所以一回国师府,自己来不及给浅斟支言片语,立刻召集人马打探此事,可是一直到如今却是什么也没打听到。江湖是平静的,宫中也并未有任何异常,这一切实在是让人不解。可是事情决不会这般简单,王的威严是不可能这样轻易让人践踏的。 邵云飞早就知道自己这是在赌博,因为一路上的相安无事,才敢带浅斟冒然回到国师府。可是这黎明前的黑夜,也应该是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了。 进宫,面圣,颁旨,如往常一般顺利。要面对怎么样的圣旨,邵云飞都曾想过,可是当面对王这样的圣旨,邵云飞跪着的双腿居然微微地颤抖起来,那是害怕的感觉,邵云飞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相比较而言,邵云飞更加愿意王的圣旨是要求西域王处置自己和浅浅。因为这样,自己可以和浅浅一起反抗,决定权还在自己手中,而如今却是要比较自己和他谁在浅浅的心中最重要。如此一来,这样自己就没什么信心了。 王他这样做的意思,分明是告诉自己,他爱浅浅不比自己少。王他这是以退为进,可恶的却是自己并又不能指责他,只能说是高明! 直到现在,邵云飞还是不清楚浅浅和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只知道能让一个女人六年来日日不寐、日日思念,绝不是简单的关系。或者说是,王和浅浅的感情并不能仅仅只用一个“深”字来简单的形容。 他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他,那么自己呢,自己的位置在她的心中到底在那里?想到这儿,邵云飞那标志性的上扬嘴角也没了原有的弧度。 国师府上耀眼的大字,泛着金色的光芒,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尊贵。“国师府”三个大字,也是西域王亲手所提,代表着恩宠和荣耀,可是今天再抬起头来看,却是那般的刺眼。 到了国师府的门口,邵云飞却停住了脚步,他踟躇了,不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浅浅,应该怎样开口对浅浅说,难道真的要自己亲口对她说:“浅浅,王他还爱你,王他还在等你回家。”? 其实在邵云飞于宫中接旨的同时,国师府也颁发了同样一道圣旨。很自然地,浅斟也顺利的知道了瑞写给西域王圣旨的内容。 得知这样的圣旨,浅斟的心好象被人硬生生地撕掉了一大片一样,疼的让她窒息。 原来自己真的是这样的愚蠢和不堪,抱负之后的快感已经荡然无存了,脑海是一片空白。瑞他是个果断的人,从来都是没有人敢挑战的他的威严,而现在自己是在践踏他的威严。所以瑞没有下令处决云飞和自己,这本身就是让浅斟始料未及的,更难以想象的是,瑞居然会说他还在等自己回宫!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愚蠢至极。在还没有做出真正选择的时候,就贸然的煽动云飞和自己离开,让自己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果处理的不好,很又可能就会给云飞带来杀身之祸的。 那一日,两人无语。 两个人谁也没有去找对方,是想给对方时间。让大家都有机会想清楚,或者其他的什么。邵云飞和浅斟自己本身也不清楚,但是都知道如果现在见面,只是让自己和对方徒添烦恼罢了。 那一夜,两人无眠。 月光淡淡的洒在国师府的每一个角落,邵云飞站在屋顶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心中道:“老头,小云子该怎么做呢?或者说小云子能怎么做?再或者小云子应该怎样面对浅浅的选择呢?自小老头就告诉小云子要做个能承担的男人,可是现在的小云子好象只能退缩了。” 借着烛台的烛光,手里拿着书卷的浅斟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银色的月光。自己的生活又进入了一个轮回,又回到了从前那一个个不眠之夜。 浅斟不竟想起了从前的点点滴滴,只是那个从前不再是那段只有和瑞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和邵云飞在一起的日子,也有那六年没有他们的空白日子,再次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其实都同样深深的刻在浅斟的心里,谁也不能将谁抹去。可是始终还是要做出选择的。唯一不可否认的是,当初浅斟会轻易地随着云飞离开,只是一时冲动或者说是带着丝丝赌气以及对瑞的怨气,那不是选择! 两难的抉择让浅斟身心具备,也让浅斟想起了阿妈,和阿妈常说的那句,“有时,有得选比没得选更加痛苦。”当时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明白,现在回想起来却有说不出的辛酸和故事。 清晨,推开房门,首先映入浅斟眼帘的是邵云飞憔悴的面容。他一定是彻夜未眠,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让他受苦了。浅斟用手指点了点邵云飞黑黑的眼圈,两人相视一笑。 只是浅浅地一笑,但好象恍如隔世,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之间也开始失去了笑容。也就是那浅浅地一笑,再也没有了。 两人并肩,开始默默无语地漫步走着,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草坪。只是前日的欢笑已成往事,而今只有说不尽地离愁。 邵云飞转身握住了浅斟的手,道:“浅浅,你知道吗?只要你不将手从我的手中抽开,我是决不会放开你的,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语毕,用他那深邃的眼睛望着浅斟的双眼,紧紧握着浅斟都手不肯放松。 浅斟望着眼前的邵云飞,觉得他好象瞬间成熟了很多,此时的他不再是药王谷那个和自己每天嘻嘻哈哈的邵云飞。此时的他是成熟而稳重的,但是也给自己很多压力,和从前的他不同。 一阵风吹过,落叶亦随风摇曳而去,草坪上又回复了原有的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非要说留下了些什么,有的只是两个深深相拥的身影。 浅斟拖着长长的衣袖,一步一步的在西域通往中原的路上走着,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西域回到中原。浅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其实前方的路到底在那里。浅斟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是时候应该离开西域了。 一路上,浅斟时不时地抬头望望西域的天空,看看路边的花草、行人,似乎想要让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为难自己的事。 来西域已有些日子了,浅斟一直都没有时间、心情真正的去看看和了解身边的景致。而今却因为这少有的闲适,才有机会来看看身边的景致,而这些让浅斟有了诸多的感慨。 西域的风土面貌给人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而是心灵上的震撼。西域的粗犷和中原的细腻是截然不同,但是它的简单的直白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自在。前方的路到底在那里,此时的浅斟其实是不在乎的。 浅斟没有用飞鸟术直接回到中原,而是像一个普通女子般,跋山涉水地回到中原,就是想亲身体验平常人的简单快乐。 终于到了中原,看着周围那些有着和自己一样肤色,流着一样血液,和在身旁玩耍的孩子。听着那熟悉的乡音,浅斟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安定。心中悬着的石头好象安稳了不少,人也随即长舒了一口气。这都让浅斟坚信,这个决定是对的,只是回到中原就会这般的安心,那么如果回到自小长大的地方,心中的石头会不会就此放下,会不会就有了选择呢? 想到这儿,浅斟立即用飞鸟术直接回到了药王谷。再次回到药王谷的浅斟并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是偷偷潜入谷中的,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人或物,浅斟也不例外,所以她还是偷偷地去看了看芷儿。 芷儿在昔日浅斟的房中,为浅斟清理房间和点上龙延香,时不时地还会发上一会儿呆。站在窗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浅斟,心中微微地有些泛酸了,芷儿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家吗?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谷,虽说自己知道瑞既然对自己还未忘情,就必然不会为难他们,可是看到这样的芷儿,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有人来了,浅斟跃上屋顶,是管家。 时光匆匆,那个曾经背着自己到处玩的大叔也老了,他佝偻着背,敲了敲门,道:“芷儿姑娘,你表哥来看你了。” 第40章 记忆 芷儿在昔日浅斟的房中,为浅斟清理房间和点上龙延香,时不时地还会发上一会儿呆。站在窗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浅斟,心中微微地有些泛酸了,芷儿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家吗?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谷,虽说自己知道瑞既然对自己还未忘情,就必然不会为难他们,可是看到这样的芷儿,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有人来了,浅斟跃上屋顶,是管家。 时光匆匆,那个曾经背着自己到处玩的大叔也老了,他佝偻着背,敲了敲门,道:“芷儿姑娘,你表哥来看你了。” 芷儿的表哥,浅斟也是见过几面的,只是不知怎样形容。在浅斟的印象中,他只是个极其普通的人,家中有几亩薄田,读过几年书,仅此而已。在浅斟看来,他和聪明又乖巧可人的芷儿并不相配。所以这么多年来对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也没有正眼看过。 可是今天,浅斟却从芷儿的眼中看到了女子特有的羞涩和喜悦。 是了,世间的事儿真的是说不清,在爱情上,也许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配与不配,有的只是——爱与不爱。 “芷儿,祝你幸福。”浅斟在心中默默地道,转身离开了。 雨突然就“哗哗”地下了起来,可是不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好像是在梳洗干净好迎接他们的主人。 雨后的山谷更加秀丽了,那原本的翠绿也更发清新了,溪水也涨了,都向岸边流淌着,岸边的野草也弯腰没入水中,享受着溪水特有的温柔。水草也随着水波惬意地荡漾着,鱼儿、虾儿在其中自由的穿梭着。一切都是那么的自在和悠闲。 这条小溪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心斟溪。 心斟溪是阿妈生下自己,阿爹为了纪念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结晶,他们的生命将得到延续而兴奋下亲自挖掘的。“心心”是阿妈的乳名,而“斟”则是取自自己的名字。这个溪承载着阿妈和自己的名字,也承载着阿爹对阿妈和自己的爱。溪水就是代表着阿爹阿妈的爱没有干涸的一天,将永远流淌着,只是爱真的可以这样永远流淌吗? 这条小溪有浅斟和阿爹,阿妈共同的回忆,有着她最无忧和快乐的时光。 对浅斟来说,童年是最快乐的时光,而那最快乐的时光大多就在这心斟溪旁。在溪水边,有自己和阿爹嬉戏的欢声笑语,还有阿妈坐在竹椅上的轻笑声,还有阿爹抱着自己搂着阿妈的身影,那里有着一切快乐的记忆。 看着在水中游窜的鱼儿,是那样的自在和惬意。可是自己呢?自己何时才可以这般地自在和惬意?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上天注定的?自己命中注定是个要长伴古佛青灯的人,是属于道教?这就是自己的命,自己是不应该再挣扎,挣扎也只是伤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思绪,那是二十年前,那时的自己五岁。 那日,天微蒙蒙地亮,看不清天空的云彩,天压的沉沉地,让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药王谷来了个怪道士,身上穿的十分褴楼,还背着一个装酒的红漆大葫芦。他不像其他来看病的人,倒是像来做客的,疯癫的很。 小小的自己抓着奶娘的手,歪着脑袋在一旁偷偷地打量着他,却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他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由上至下地打量了自己,道:“这是那里来的小娃儿,邪得很,快跟着贫道离开这里,留在这里也是一场空。”说了就要把自己抱起来,吓的奶娘呼来了爹爹和娘亲。 那道人也并不惧怕爹爹和娘亲,直言不讳地道:“浅君天,贫道这也是为你们夫妻两好,你就不要再执着了。这女娃是属于道教的,你们养了也是白养,倒头还是一场空,不如现在让贫道带走的好。” 阿爹当即大发雷霆,道:“梦觉,休要胡言乱语。”并且立即就令人将他赶出谷外,而一旁的阿妈则像被点了穴般的,立在那里,脸色发白。 那道士长笑了几声,谷里的仆人围在一旁,却怎么也近不了那道士的身。道士取下背上的红漆大葫芦,打开,仰头喝了一口,续而道:“贫道念着你我相交一场,既然君天你执迷不悟,梦觉何谓执着,就此别过。”随后转身,就看不见了。 阿爹唤来奶妈将自己带回房间,阿爹则低声安慰着阿妈,远远地,自己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阿妈在低声哭泣着道:“君天,这都是我的错,这是命运,是老天夜对我的惩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再待到这儿,更不应该生下斟儿。让斟儿延续我的命运,再承受这样的苦。” 原本以为淡忘的记忆又回到了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太多的迷团一直困绕着浅斟,让她都看不清前进的路。 为什么阿妈会说这一切都是命运?命运,到底指的是什么呢?那么就让自己从这个问题开始,理清思绪,先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到底要如何才能弄清楚这一切呢?浅斟不由又有些迷惑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没有头绪。 突然,浅斟好象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深深的望了北方一眼,自己想要弄清楚这些,去那个地方大概又会让自己想到些什么吧。 是的,是平心观。那里是阿妈带自己去的,也可以说是阿妈唯一次出谷带自己去过的地方。在通往平心观的道路会经过一个凉亭,还仿佛记得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一脸正气的叔叔。 还记得当日,阿妈带着自己在从平心观回药王谷的路上,曾在一个凉亭小憩,原本阿妈还在给自己擦拭额头的汗水,却不想一个叔叔走了过来。那个叔叔的样子,记不大清楚,只觉得他是一脸正气,看到叔叔来了,阿妈就让自己在一旁玩。 而正当自己在一边玩的正高兴时,却听见阿妈和那个叔叔大声的争吵。浅斟从未见过如此激动地阿妈,而经过几年对医书的学习和对阿妈身体状况的了解,浅斟清楚地知道阿妈的身体是不能动气的。 果然,本来就苍白的阿妈此刻显得更加苍白了,连那淡淡的唇色也变成浅白色了,然后开始喘不过气来了。那个叔叔也连忙停止了争吵,扶着阿妈,强行输入真气,可是丝毫没有好转,而且喘得更加厉害了。 浅斟急忙跑了过去,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那是临出门时,阿爹偷偷塞给自己的,取出一粒珠丸,送入阿妈的口中。这是阿爹专门为阿妈所制的药丸,服侍阿妈吃下后,阿妈的脸色也渐渐有了好转。 阿妈拉起自己的手,轻轻拍拍自己的手背,柔声道:“斟儿,阿妈没事的,别担心。”。然后阿妈和叔叔都开始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阿妈才继续道:“斟儿,咱们回去吧!出来久了,你阿爹会担心的。”说着就要拉着自己想要离开。 那个叔叔起身挡住了去路,生气地道:“心心,你——”,语音刚落。反手就是一掌,把身旁的石头就震得粉碎。 浅斟看到刚刚还是完整的,也和自己玩了好一会儿的石块就这样粉碎了。自己当即就吓得“哇哇”大哭。阿妈一边温柔的安慰着自己,一边急急地埋怨地对他道:“师哥,你看你,还是老样子,吓坏孩子了。”说着就拉着自己的手,用飞鸟术离开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浅斟的心中一直有一个迷惑,就是自己的武功大多是阿妈所教授的,却几乎从未看过阿爹动武。按理说,武术一向都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可是阿妈的武功高强,但是身体却是那样的不好,而且怎么治疗都没有起色。虽然阿妈曾经说过那是从娘胎带的热毒,可是无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而且自己并没有此症状,按医理来讲,这类毒是遗传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浅斟许久都没有向如今这般,回忆和阿爹阿妈在一起的往事。不是不想回忆,而是害怕回忆,因为过去的点点滴滴就算是受伤也都是幸福的,而现在那怕是瞬间的幸福也都带着苦涩。 在不知不觉中,浅斟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来到了少时来过的亭子,那日被一脸正气的叔叔所打碎的石块早已被人清理干净了。一切都是如从前一般,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浅斟坐在阿妈当年坐过的地方,闭上双眼,似乎是想感受阿妈当年的感受,却什么也没有。当年阿妈也是今日这般坐在这儿,物还是当年物,人却非当年人了。浅斟回忆起这些往事,突然睁开了双眼。因为浅斟觉得那位叔叔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却又觉得和自己见过的那个好象有些不同。 到底是谁呢?浅斟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前不久才见到的人,因为这种感觉是刚刚才有的。 第41章 母女相认 浅斟坐在阿妈当年坐过的地方,闭上双眼,似乎是想感受阿妈当年的感受,却什么也没有。当年阿妈也是今日这般坐在这儿,物还是当年物,人却非当年人了。浅斟回忆起这些往事,突然睁开了双眼。因为浅斟觉得那位叔叔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却又觉得和自己见过的那个好象有些不同。 到底是谁呢?浅斟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前不久才见到的人,因为这种感觉是刚刚才有的。可是他又是谁呢?怎么就想不起来呢?突然之间,浅斟似乎知道那天遇到的叔叔是谁了,可是浅斟又摇了摇头,觉得不会是他,他和那天的叔叔应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才对。 因为他与当年的他真的不同的,那一脸正气已为玩世不恭所代替。真的是他吗,邪云帝? 浅斟转念一想,也对。云飞的平心诀和自己的静心诀是那般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开始还在迷惑为什么,那么如果邪云帝是阿妈的师兄,这样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只是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化如此之大呢?分明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人嘛。为什么后来邪云帝会性情大变,这个迷惑就越来越大了,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浅斟不知道,阿妈生前并没有提过。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去平心观才是最重要的。浅斟站了起来,走出凉亭。她知道再往上走一会儿,就是平心观了。终于到了,来到了平心观。 平心观的门前两株垂柳,影子映在地下,碎阴满地,显得十分幽静。这是个不大也不小的道观,和其它所有的道观一样,有着破旧的门,推开门还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推开道观的门,见到一个道姑正在扫着院中的落叶,开门的声音并未吸引她的目光。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头扫着落叶,仿佛这世界只有落叶而已,而她的存在也只因落叶。 浅斟静静地穿过庭院,进入了大堂,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摩着门口的柱子。呀!好重的灰尘呀,是好久没有人打扫了的迹象。可是明明自己刚刚还在外面看到一个道姑在打扫着落叶,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这只是个幌子?那么此道观又另藏着什么玄机呢? 突然,浅斟心中一惊,发现自己居然记不清那道姑的样貌,或者说是连那道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没有印象了。修炼静心诀的人对人的相貌应该是过目不忘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不记得呢? 浅斟还来不急想,一阵阴风扑来,观门“吱”的一声,关上了。 浅斟转过头去,更让她吃惊的事情也发生了。那个道姑明明是站在那儿扫着落叶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了,而那一堆堆扫好的落叶也都不见了。 一切都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好像是告诉自己,刚看到的一切都不只是幻觉。但是浅斟很清楚这一切并不是幻觉,那个道姑并不是幻觉,只是消失罢了。 一切都是那样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静是最可怕的武器,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 浅斟的每一寸肌肤都紧张起来了,急忙奔入庭院中,往四周一看,凌空一跃。就在这时,从庭院的四角涌出四名道姑,她们在四个角落开始移步。看着她们的步法,浅斟越看越觉得熟悉,心也慢慢开始平静了,是“凹凸阵”。 凹凸阵,应该是阿妈家族祖传的阵法,为什么这平心观里的道姑也会呢?阿妈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自己这种阵法了,这种阵法变幻莫测,十分的复杂,就算熟悉如自己的人,面对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凹凸阵,是种将人困在其中,让之四面受敌的阵法。要对付这种阵的要决只有一个字——快。时间拖得越久,胜算越小,最后只会让你筋疲力尽而亡。然而,每个剑式每个招术以至于每个阵法都有它的薄弱之处。再厉害的阵法也不例外,这个阵式当然也有它的弱点。 此阵的弱点就在正面对着的两个道姑身上,因为她们需要守住三个位点,就会疲于奔命,会跟不上阵式的变化。而且看看眼前的两个道姑内力并不深厚,浅斟暗自叹道,看来只有放手一搏,或许还有机会。 想到这儿,浅斟缓缓地落地了,坐下,双手成莲花状举过头顶,再合着双手围绕身体迅速画了个字符,只见四个道姑在浅斟的四周高速的旋转。浅斟的眉心也出现了淡淡紫色的光芒,身体的四周就出现了浅紫色的真气,。 “静心诀!”四个道姑齐声惊呼道,此时,浅斟的手往前一指,“轰”的一声,四个道姑应声向墙的四面飞去。 静心诀,就是这三个字,将堂后的一名妇人吸引了过来,她的头发只用一个简单的木簪子轻轻的插住,身上也只是穿着一件简单普通的道姑袍,脸色苍白,未施粉黛,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束和未施粉脂的装扮确有着扣人心弦、惊心动迫地美。 她最让人刻骨铭心的是嘴唇下,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十分娇宠,又十分爱怜,让你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去心疼她,去爱她。再也不能将她从自己的心中抹去。 与之相比的浅斟,亦是淡衣素裙,不施粉黛,却没有给人娇宠的感觉,洁白的脸颊上也长着几颗淡而细的雀斑,但有一双深邃黑亮的眸子,却隐约让人看出几分忧郁,但又高贵脱俗的气质。 可是当你就一直这样看下去,你就会发现你再也不能将你的目光移开了,会这样深深的沉沦下去。像是五石散般淡淡渗入你的骨髓,让你不能自拔,只能沉沦,再沉沦。 两名女子遥遥相对,一个明艳照人,揽尽天下秀色,一个是清丽皎洁,不染点尘;一个绝代佳人,一个是天上的仙子;一似怒放牡丹,一如秋日雏菊。 就是这样的两个有着不同美丽的女人,两个人纵然容貌各异,气质迥然,清艳相照,淡浓不一,但却美的惊人的神似,都之让人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那妇人神情竟有些迟疑,微微张开朱唇,发出了一个缓缓带着颤抖的声音,却又是那样软软的好听,“斟儿,是你吗?”。语毕,泪水也要用出眼眶,人也险些站不稳了,偎依着身旁道姑。 浅斟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眼前是一惊。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眼前的人唤出,心中又是一惊。 那是阿妈吗?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浅斟来不及去问,应该在15年前就去世的阿妈,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浅斟没有去问,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妈现在就在眼前。一股亲情涌入心头,往日的从容淡定也都抛之脑后了,浅斟只是扑到了那妇人的怀中,低声哭道:“阿妈,阿妈。”。 一声“阿妈”,让两个女子的心都揉碎了。 自十二年前决定离开他们父女俩,柳眉就从来没有奢望,可以再次看到女儿。来到这平心观里,潜心修佛也有十二年了,过去的种种,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都放下了。可是再次见到斟儿,却又是由衷的感谢佛主慈悲,原来那份爱,自己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就在这声阿妈中,也就是在那份不可割舍的亲情中,两个久未见面的母女,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泪水也似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纷纷滑落下来。 这位妇人就是药王谷的谷主夫人,浅斟的阿妈——柳眉。 柳眉,人称“横波仙子”。武林人士大多都知道柳眉是前任武林盟主柳剑轩的独生女儿,却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其实她的母亲当年在武林也是赫赫有名的,只是嫁给她父亲之后在里相夫教子,不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事非非。 柳眉的母亲姓胡名月儿,是现在西域王胡启明的家姐,也是昔日最神秘的组织——拜月教——的圣女,后嫁给武林盟主柳轩为妻。胡月儿就这样一个生活在正邪边缘的女子。 柳眉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庞,拭去滑落在浅斟脸颊的泪珠,道:“我的斟儿,真的是我的斟儿!老天爷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让我见到我的斟儿,真的待我柳眉真的不薄。”说着泪水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柳眉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双手捧着浅斟的脸,目不转睛地望着道:“是我的斟儿,我的斟儿都成大姑娘了。” 浅斟颤抖地抬起双手,轻轻地擦拭掉阿妈脸上的泪珠,道:“阿妈,我的斟儿,是你的斟儿。”。说着浅斟埋进了阿妈的怀中。 “瞧我,是糊涂了。咱们母女还可以相见,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起来了呢?让阿妈好好看看你。”浅斟在阿妈那久违的怀抱中,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42章 等爱的人 西域的夜色是一片宁静,国师府里是一片死寂。府中往来匆匆的仆人们都小心翼翼,不敢随意发出一点声响,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头上顶着一片乌云,随时都会电闪雷鸣。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该府主人的心是一片死静。 邵云飞独自呆在国师府上最高的一片屋檐上,整整已经七天了,自浅斟离开国师府的那日起。国师府上最高的一片屋檐,其实是邵云飞少时和邪云帝最常来的地方,只要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老头就喜欢带自己来这上面坐上一会儿。这次是邵飞头一次单独坐在这儿这么久。 从前,在这片屋檐处,都只有一个苍老的身影,只是偶尔也会有个孩童在旁伴随。而今,老人离开了,而这名孩童长大了,也开始了独坐在这儿的命运。 从前,邵云飞一直都不能理解,老头为什么要常常独自坐在这儿,显得是那样的孤寂。像老头那般豁达而随性的人,有什么可烦恼的呢?而今,邵云飞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理解老头了,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有的是无奈的,而有的也是遗憾的,更加是自己不能把握的,现在的自己可以体会到老头当年的感触了,却也只能一个人在这片屋檐之上了。 一望无际地天空下,一片屋檐上,只有邵云飞一个人,在这片宁静中独自承受着孤独,是他自己给自己的惩罚,谁也不能解救。 女人,到底是什么构造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邵云飞从未想过自己要当什么英雄,也不在乎当不当英雄。可是但凡是男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许都是迈不过去的吧。别人如何,邵云飞不知道,但是他自己,他是知道的,他是爱浅斟的,所以是没有办法放开心怀的。 自蒙蒙懂懂之时,就知道世界上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阿爹他饱读诗书,救得了天下人,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子。那是的自己是多么崇敬和信任他,可是他却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上了断头台,也斩断了自己和他之间的信任和亲情。 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告诉自己,是时候离开这个家了,离开那个只有伦理没有亲情的,只有国没有家的家了。离开家的自己一个人在街道上,被那些乞丐驱从一个街头驱赶道另一个街头,直到遇到老头。 从那以后,自己以为,自己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其实老头一直对自己不错,但是老头性情孤僻,所以自己总是感受不到爱,于是就开始到处的惹是生非,想要引起老头的注意。 爱,到底什么才是爱? 爱,邵云飞自始自终都觉得自己感受不到,因为不知道什么是爱,也就不知道如何才能付出自己的爱,于是就廉价地将爱给了别人。 唐依依,自己一直没有和浅斟说过,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对于唐依依,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对依依到底是不是爱!到底是因为渴望拥有爱,于是就草率地付出了爱,还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如果说没有爱那就没有恨,那么自己对依依其实早就没有恨了,所以才可以忍受依依还待在自己的身边。 唐依依,从第一次的惊鸿一瞥,到后来的相识、相恋,再到自己认为她就是自己的唯一。就算是后来,自己知道了那次与唐依依的相识并不单纯,是她设计好的偶遇,自己也可以装做不知情,再到她从自己这儿骗走了竹叶青,也无所谓,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在自己为她独闯唐家堡的时候,拿从自己这儿骗走的东西去害老头。 有些事情错了就不能重来,当初自己为她那句——“想和云哥永远在一起”,而独战唐门,而她却在自己的家里害死了那个自小用宠爱将自己抚养成人的师父!还让师父可笑的死于他老人家的独门毒药上,让外界一度传言邪云帝是自杀的。 只有软弱的人才会选择自杀,而把自杀放在老头这样的人来说这是多么可笑啊!一代邪王,最后却选择自杀!简直是毁了老头的一世英名!虽然事隔已久,可是现在想起,对老头的愧疚却没有一丝减弱。 其实依依心中也该清楚,自己对她早已没有了情,也早已没有了恨,这个傻丫头还以为自己在为那件事儿怪她。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老头自己都不在意了,自己又怎么会怪她呢?因为没有爱,恨又能持续多久呢? 自己刚刚认识依依时,是惊艳,是惊鸿一瞥,不可否认的是,当初她有让自己心动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自己曾经误以为那就是爱,直到遇到浅斟才明白,那只是心动而已,离爱还很远很远。 如今,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就在自己爱上了浅浅以后,却好像已经迟了。 浅浅她最终也许还是不会选择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中也并未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生生世世了。或者说爱情的本身就并不应该是轰轰烈烈,而是点点滴滴。 从前,自己扮演的只是个玩世不恭的邵云飞,那个无论闯出多大祸都会拍拍屁股就走的,一切后果都留给老头的邵云飞。而今,老头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老头,其实并不老,原为武林盟主柳轩的义子,姓柳名云,字中正。其年少之时为人刚正不阿,正真当的起“中正”两字,但是而立之年性情大变,曾狂性大发而厮杀武林正派人士三千余人,令江湖中人闻其名变色,后被人称为“邪云帝”。在邵云飞看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头才会这样的,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邵云飞自小到大几乎没有正正经经叫过他师父,而他也并不在意,有时,也会委屈的叨咕两声:“老头?小云子,我很老吗?” 邵云飞则会在一边偷笑,然后突然地冒一句:“是呀!现在才知道啊!迟了!”。就“呵呵呵呵”的跑开了,老头则会跟在自己的后面发誓要打花自己的屁股,可是却从未真正下过手。 老头虽然是个冷漠、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一直对自己的很好的人。十二岁初来咋到的那年,自己将西域王最宠爱的小儿子戏弄得团团转开始,再到十六岁将中原王赠给王的全金丝织成的《云荒十二图》弄得面目全非,最后到老头的生命,老头都没有对自己凶过,连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 想到了老头,眼前的星空也变得模糊不清了,邵云飞一把将身旁的一壶酒都洒到了脸上,只是不想让泪水流出。让本来坐着的邵云飞双手抱着头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邵云飞再次挣开双眼,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对自己眨着眼睛,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浅斟浅浅的笑靥,不知道她现在是否也在看着星空呢?是单独一人遥望,还是两人并肩齐看呢?她是否也像自己思念她这般想念着自己呢? 邵云飞的心中有一股火,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浅斟离开了自己,那个放荡不羁的邵云飞也离开了吗?邵云飞一挥手,身旁喝完的酒壶统统飞离屋檐,落下去了,地上顿时是遍地的碎片。 为什么,自己竟会如此牵肠挂肚!自己不是说过无论她做出怎的决定,自己都会尊重的吗?只要她能得到幸福!而现在的自己,却又是这般的放不开! 酒壶落地的声音,不仅仅只是一个声音,而是一种心情。 唐依依在丫鬟的扶引下,来到了碎片前,静静的蹲了下来,不顾丫鬟的劝阻开始捡着地上的碎片。 邵云飞不用往下看,也知道是唐依依,她又来了,又在下面捡拾着酒壶的碎片。 邵云飞还是闭着双眼,因为心情很烦,烦到再也不想费心思去关心别人的感受了,或许往常自己会一跃而下,再吩咐管家将她带走。可今天,自己已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自己连最心爱的人都无法守候,就不谈其他的人了。不想再想了。 浅浅不能把握她的心,不能放下他,不能选择,所以选择离开了。而自己呢?对唐依依也是一直选择在逃避吗?不用想也知道泉叔一定又在哪个角落摇着头,叹着气。 上天是公平的,西域的天空是宁静的,中原的星空同样是宁静的。 在京城的一个窗口站着一个孤寂的男人的身影,他紧缩的眉头,直盯着满是繁星的天空,满面愁容,是王。 斟儿是最喜欢看星星,每当夜晚,总是会揽在自己的怀中,指着空中的星星说东说西,然后“咯咯”地笑。 一周又这样过去了,斟儿确定是离开了他,回了中原,回了药王谷,却也没有来找自己。可就在今天,进了一个什么平心观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鬼影也进去打探过,可是却找不到人。斟儿,你到底在那儿?难道你为了离开朕,而消失了吗? 第43章 邪云帝之死1 在京城的一个窗口站着一个孤寂的男人的身影,他紧缩的眉头,直盯着满是繁星的天空,满面愁容,是王。 斟儿是最喜欢看星星,每当夜晚,总是会揽在自己的怀中,指着空中的星星说东说西,然后“咯咯”地笑。 一周又这样过去了,斟儿确定是离开了他,回了中原,回了药王谷,却也没有来找自己。可就在今天,进了一个什么平心观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鬼影也进去打探过,可是却找不到人。斟儿,你到底在那儿?难道你为了离开朕,而消失了吗? “斟儿,你到底在那儿,一切都可安好?”瑞在心中问道。 直到此刻,瑞对自己当初的决定还是没有把握,要是从前,自己还九成的把握她一定会回来的,一成就是她虽然生气但是也一定会回来。可是,现在好像变化了,和自己当初拟定的计划有些不同了,似乎偏离了轨道。 真是可笑,自己从执政开始到现在都是果断的下着每一个命令,而却从不后悔,更不会像现在般的优柔寡断。那个英明果断的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等着爱的男人。 但是这个男人却不是个普通人家的男人,从母后含冤而死的那刻起,那个男人就发誓要做个强者,强者就是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这个男人也一直坚信这样是对的,可是现在却迷茫了,到底为了拥有权利而暂时放弃爱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当有了权力就有了责任,也就不能再去全力爱她了!因为不能全力爱她,那么是不是要给她机会去找能全力爱她的男人呢?自己不能再用整颗心爱,那是否意味着要放弃呢?那么自己还可以在没有斟儿的日子中生活下去吗? 今晚真的想的太多了,头又有些疼了,瑞回头看到案头上的一盅药,是斟儿当年留下调理身体的药,一直吃到现在已成了习惯,离不开了,就像心中清楚自己在离不开斟儿的同时,自己同样也是离不开权力了。 瑞从窗口收回了目光,回到了案头,继续批着他那批不完的奏章,继续着他的权力。 躺在屋顶上闭上双眼的邵云飞,往事却历历在目。 自己的人生都在一团乱麻之中,其实自己一直都在故作坚强中。自亲眼看到爹爹将娘亲送上断头台,再到师傅被自己带回来的女人毒杀。 那日,自己从唐家堡负伤而归,师父那时已经中毒了,但是他还用内功强压着毒,对自己道:“小云子,回来了呀!事情都办妥了吧,你和小依子的事儿也早点办了吧!”。 当时的自己一心沉醉在与唐门群雄力战是的武功招式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师傅当时已经是强弩之弓了,只是淡淡的道:“嗯,老头,婚事的事还是再说了!”话音未落,师父就像往常当自己不听他话般,对自己大声吼起来,而唐依依居然还在一傍假惺惺地道:“师父,这事儿不急。”让当时的自己感动了好一会儿,还以为找对人了。 愚蠢的自己居然等到第二天才知道发生的一切,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从老头的房间冲出去,提剑取下她的项上人头,师父却用他无力而苍老的手拉住了自己,让自己跪下,摸着自己的头道:“云儿,老头真的老了,是时候离开了,到时可别哭鼻子哟,你要记住你可是我邪云帝唯一的爱徒呀!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示软啊!依依这丫头是一时糊涂,虽然做了错事,可是老头看的出她是真心爱你的。云儿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人,是很难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就一定要珍惜对方。师父不怪她,其实师父的心早在10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云儿你不要怪依依了。” “西域,师父守护的也很累了,想要休息了,现在师父把它交给你了,所以你要像个男人般担负起这个责任,老头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在西域住久了,也喜欢上了这儿,不想离开了,所以,云儿,待老头走了以后,就骑着俊儿带着老头的骨灰绕着这西域城洒上一圈。”说完,大笑几声,油尽灯枯般的垂下了双手。老头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自己也许真的没有师父潇洒,或者是自己不够爱依依吧,因此不能如老头般大度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当晚自己带着老头的骨灰骑着小俊,围着西域的城墙,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舍不得将老头的骨灰洒出去。 安排好老头的后事,自己还是来到唐依依的房间,还未等自己开口,她居然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般的,平静的看着自己道:“云哥,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师父是我害死的。” 她居然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了,好像这只是个故事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也不想知道了,我答应了师父不杀你,但也再不会见你了!”语毕,自己闭上了双眼,转过身去,往门外走去。 “云哥!”随着她的叫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停到了房门口。 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依依用她的手指插入她自己的一双美丽的眼睛。 看到她那明亮的眸子转瞬间变成了血淋淋的黑洞时,真的为之一动,想要扶住她。可是脚却一步也迈不动,看着她双手迷茫得在空中乱抓着,身体也微微颤抖着,续而软软的倒在地上,哀怨的道:“云哥,难道我用光明,也还是不能换回你点点怜惜吗? 第44章 邪云帝之死2 往事历历在目,邵云飞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看着唐依依伏在地上捡着碎片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身影。看到那原本应该用来发暗器的双手,被地上的碎片笨拙的弄伤了,心中不由得默默地道:“依依,你知道吗?其实你这般折磨自己是毫无意义的,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邵云飞转身消失在夜空中。 在地上捡着碎片的唐依依手顿了顿,知道邵云飞又像前几天般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虽然失去了双目,可自小为练习暗器而训练有术的耳朵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他居然离开了。 自己用双目换得继续留在这儿,留在他身边,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自己不由的去想,当时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从那天开始,他没有再和自己有过任何接触,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了,更谈不上要留在他心中了。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看到他冰冷的目光,那一刻的心碎至今还记得,所以宁愿不再看见,只想在心中只留下他对自己开心的笑容和温暖的目光。 是的,是自己害死了云哥的师父,是自己不对,可是这一切难道是自己愿意的吗? 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那般的好,让自己享受了久违的父爱。自己难道真的就是这般的心狠手辣,下得了手吗? 至小自己跟着哥哥一起孤独的活在唐门开始,再到后来大哥想和惠姐姐一起逃离唐门却被抓了回来以后,最后自己为了让相依为命的大哥苟且的活下来,接下了去寻找竹叶青这个唐门多年都梦寐以求的毒药的任务。 因为竹叶青认识了云哥,从开始自己就告诉自己不能爱上这个男人,因为这一切在任务完成以后就会结束。而一旦爱上就会万劫不复,不能超升,可是自己却偏偏爱上了,爱上了他对自己的宠爱和纵容,以及那份久违的真心。 游戏开始了,就不能停止了。如果不牺牲他老人家,那么不仅是大哥,连同自己和你,唐门都决不会放过的。你可以说是我自私,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 不能在一起,更别谈什么幸福和快乐的在一起了。自己也清楚,师父对你的重要性,也明白害死了师父你一定会恨自己,可是却坚信自己是真心爱你的,而且你也是真心爱自己的。所以才会相信你会再次原谅自己的,然后重新在一起,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就算赔上双目也在所不惜! 可是——云哥,你居然带回了别的女人,在我还在国师府的时候。是个叫浅斟的女人,自己看不见,但是听丫鬟们说是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女人。 一开始自己以为你只是为了激怒自己,逼自己离开。可是后来发现自己错了。 你爱她,她也爱你,可是你们自己却不清楚,还在那猜着到底对方爱不爱自己,真是可笑,却被我这个瞎子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才会特意在你进宫时,故意让她知道了圣旨的内容。 终于,她离开了,原本以为只要她离开了,你就还是我的。可是这整整的七天,你的不眠不休,就算当年师父的离开也没有这般,才明白原来你的心也在那天随她的心离开了。 自己是输了吗?输了双目和整颗心,输给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美丽的女人。 第45章 祠堂 日渐西斜,浅斟坐在柳树旁的石凳上,半眯着眼看着前万花丛中的两只蝴蝶。已经是初夏了,花儿也由胜转衰了,看着竟有点点伤愁,可是再看那两只彩碟在花间时飞时停,双飞双落,在夕阳下的无限恩爱,让你暖在了心中。 在和阿妈生活的日子中真的很闲适和简单,可以暂时不去想那烦心的,只需要静静的呆在那久违的浓浓的母爱中什么也不想。 可是有些事,你可以不去想,但有些疑问还是会浮现在脑海中,虽然你可以不去问。浅斟没有问阿妈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当年要离开阿爹和自己,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当即就会问阿妈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没有,因为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都有自己不愿触及的地方,哪怕那是最亲的人也不想说。 阿妈当年的离开,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就像自己并没有告诉阿妈为何自己会来到这里般,阿妈也没有问过自己,因为大家都知道答案都会有的,这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昨天,浅斟做了件让自己后悔的事,自己不应该告诉阿妈,阿爹是因为长期服用五石散导致最后身体虚弱而离开人世的。这个事实一定会让阿妈很伤心的,因为不可否认,阿爹长期服用五石散一定是接受不了阿妈但年的离开。眼睁睁地看着阿妈黯然地转身离去,浅斟竟然不知道怎样安慰。 已经有足足一日没有见过阿妈了,阿妈一定很伤心很伤心,因为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为自己死去了。 正在浅斟为昨日鲁莽地讲阿爹的事情告诉了阿妈的时候,一个道姑走了过来,对浅斟道:“施主,观主有请,请随贫道这边走。” 浅斟连忙道:“有劳师傅了。”说着就站了起来,随着那道姑往大殿走去。在大殿旁有一座石壁,高约三丈。只见了一向石壁前一块石头,那道姑一推,便见那石壁慢慢移动,现出一个洞穴。 那道姑在洞口停住了脚步,道:“施主请进,观主在里面恭候施主,贫道就送到这里了。”浅斟连忙回了个鞠,向洞内走去。 浅斟沿着洞壁下了十余级台阶,便是一条很长的甬道,非常黑暗,好似在夹墙中行走。且每隔三五十步,有一盏油灯,依稀辨出路径。走了约有百余步左右,前面又走十余级台阶,上面微微看见亮光。 原来有间禅房,布置得非常雅致。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桌上文具非常整齐。靠西边禅床上,有两个夏布的蒲团,是做静功用的。 这间禅房面积甚广,东边是窗户,南边是门。阿妈并不在禅房内,浅斟轻声唤道:“阿妈,阿妈。” 从里屋传来一个声音,“斟儿,进来吧。”。浅斟走进里屋,原来禅房的里屋是一个祠堂。祠堂淡雅而简洁,正前方只是摆放着两个灵位,灵位的上方各悬着一幅画像。还未等到浅斟细细看,阿妈就道:“斟儿,这是你阿公和阿婆,来,上柱香吧!” 浅斟仰望着那自己从为见过的阿婆阿公,弯下腰来深深的鞠了个躬,拿起香上前各上了一柱。 上了香后,浅斟望着眼前的画像,仔细地端详起来。阿婆的面容居然和自己有十分的相像,要不是因为小时候出天花,让自己的脸上留下淡淡地雀斑,会让自己以为这是自己的画像。但是仔细看,又和自己不像,因为阿婆的嘴角喜欢微微地上扬,这有点像云飞,好像这世间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在意一样。阿公看起来英勇威武,刚正不阿,应该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在一起,但是又觉得两个人摆在一起是那样的和谐自然,想必一定拥有一个感人而美满的爱情,不像自己这般只有彷徨和回忆。想到这儿,浅斟的目光也渐渐的下垂了。 站在一旁的柳眉看着女儿失落的眼神,知道她的苦。其实当自己再次见到女儿的那刻就感受了到了女人身上的那份哀愁。看着浅斟眉间那浓浓地忧伤,柳眉轻轻地拉起女儿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我的斟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浅斟埋在阿妈的怀中,在母爱中,心就变的很脆弱,当听到阿妈的那句——你受苦了!不竟回想起自己所走的路,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就这样两个同样辛酸的女人,互相用自己那单薄的身体拥抱对方,依偎在一起。 在那一夜,浅斟第一次向人道出了自己这些年来的苦。向阿妈讲了这些年来和瑞的,以及和云飞的一切。也述说了自己的迷茫和无奈,将这些年来从未向旁人道出的苦一股脑的全部倒给了阿妈。在阿妈的怀中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情感,在阿妈的喃喃细语中,浅斟渐渐平静了她那颗躁动的心。 第46章 忘情斋 西域,邵云飞一个人站在一堵墙的面前,只见邵云飞就是一降龙掌,“轰”的一声,墙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邵云飞低头跃进了洞中。洞内就是邪云帝的书房——忘情斋。 忘情斋是邵云飞少时最痛恨来的地方,因为只要来到这儿必定是又要被师傅责罚!天资聪慧的邵云飞时时会仗着自己悟性和记忆力比常人好,就在去师傅那里交差的时候,才会复习下学习的武功心法和招式,这些怎么可能蒙骗邪云帝呢?所以就免不了的是一顿臭骂和奇怪的责罚。 忘情斋有着邵云飞和老头共同的记忆。所以自老头离开后,邵云飞不顾泉叔的反对,执意命人封住了入口,不让人再来这儿,而且他自己没有来过这儿了。 可是就是今天,邵云飞突然很想念老头,带着这份思念,来到了这里,看着书架上厚厚的尘埃和墙角的蜘蛛网。这个世人最想一饱眼福的邪云帝的书房而今会是这番面貌,邵云飞竟有些感伤了,这里有老头穷及一生的武功绝学,自己只是因为自己一个的悲伤就让它们在这里不见天日,这样的决定真的很自私,所以泉叔才会这样反对的吧。想必一定有不少武学之士会感伤的摇着头,武术这种东西是要源远流长,一代传一代才能实现他的意义的。 邵云飞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老头那张亦正亦邪的脸,以及总将额头高高抬起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想起了老头常念叨的那句话:“孔明曰:静以修身,简以养德。武学之道,以静制动,由意而生。本门武功亦是,以静为源,随性而发。以静为源是本门武功的基础,随性而发则是本门武功的最高境界。” 以静为源,从自己入门开始就知道了,指的就是练功的时候要静下心、心平气和,不能燥,不能急于求成,欲速而不达。 随性而发呢?邵云飞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其中到底蕴含这怎样的意思,师傅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解说过,说这是武功的最高境界,需要时日,有人穷极一生也不明白,有的人一听就明白,所以要看个人的悟性和缘分。所以自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认为不明白就不明白,也没有什么。但是也是一直盘踞在邵云飞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挥去的。 可是,今天,邵云飞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或者说是悟道了些什么。随性而发,本门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随性而发!所以一直以来老头对自己的任意妄为从未有过任何指责,再看老头自己做事也都是依着性子去做,不顾别人的感受。所以才会被世人称为“邪云帝”!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不就是老头一直教自己的吗?邵云飞恍然大悟,原来的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可是如今,自己却是糊涂了! 此时,邵云飞的心中迷茫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清晰的道路,那条路就是——马上找到浅浅。找到浅浅,告诉她,自己爱她,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就要和她在一起!就算现在的她还是迷茫的,那也没有关系,自己还是要和她在一起,因为没有她的日子,自己很难过很难过。 想到这儿,邵云飞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邵云飞开心的像孩子般地跑到房中,拿上常用衣物,碎银和长吟剑,跨上了“小骏”冲出了国师府。没入了清晨刚升起的晨晖中。 正在另一个房间喝茶的唐依依一个不小心将茶打翻了,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唐依依心中就是一空,心在突然间就好像没有了着落。她慌张的站了起来,身边的丫鬟连忙扶着她,她匆忙的问道:“泉叔,泉叔,我要见泉叔!”。听到丫鬟说泉叔因为府中的事,出门了,唐依依泪流满面地道:“云哥,云哥走了!”说完,涂然地坐下,嘴里说着:“云哥,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第47章 夜闯皇宫 正在另一个房间喝茶的唐依依一个不小心将茶打翻了,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唐依依心中就是一空,心在突然间就好像没有了着落。她慌张的站了起来,身边的丫鬟连忙扶着她,她匆忙的问道:“泉叔,泉叔,我要见泉叔!”。听到丫鬟说泉叔因为府中的事,出门了,唐依依泪流满面地道:“云哥,云哥走了!”说完,涂然地坐下,嘴里说着:“云哥,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邵云飞打马一阵狂奔,绝尘而去,瞬间疾驰出几十里,此时的心情是急切又充实的。因为自己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一定要将浅斟带到自己身边。小骏乃大漠神驹,一日可驰千里以上,再加之邵云飞心切,整整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终于抵达了京城。 匆忙赶到京城,邵云飞找了家客栈,安顿好“小俊”。没喝了一口茶水,就赶往了来到京城的第一站——皇宫。 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仿佛漫步天庭迷宫之中。穿过梅林庭院,绕过高台楼阁,走过山丘竹海,又穿过郁郁青青的松石园林。邵云飞听见丝竹缭绕,仙乐飘飘,眼前突然豁然一亮,原来前面是一片极大的湖泊。在残阳晖下闪耀着粼粼的光波。湖岸边的百合林环合,静静地随风摆动。 “浅浅,最喜欢百合。她一定很喜欢来这儿。在这儿的她,开心吗?”邵云飞看着湖岸边的百合花,自言自语地道。 高阁亭台错落参差,在山丘花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歌舞欢笑声袅袅传来。邵云飞不知道王到底在那里,只有先随意闯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歌舞欢笑声,也就潜了过去。 王果然在那里,沉醉在莺歌燕舞中。邵云飞抱剑而立,站在远远的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王。 邵云飞一路上尾随着王,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终于,到了王的书房,一个影子斜靠在书房前的门柱上。 那是鬼影,邵云飞知道。邵云飞握紧了手中的长吟剑,因为他知道,只有先通过他,才能见到王。没有人看清,邵云飞是如何拔剑的,只是一剑刺向鬼影。淡金色的剑气带起地上的落叶,那片片落叶亦被剑气带动射向鬼影。鬼影冷冷一笑,就是一剑横刺过去,就让邵云飞凌厉的剑气消弭天形,带满剑气的落叶也化为漫天落叶。 邵云飞剑势一改,换起千朵金色的剑花,像海浪般层层卷来,只见手中的长吟剑犹如一条金龙在广阔的大海中遨游。而见鬼影旋身一转,封卷一击!半空中飘然飞舞的落叶一闪之下化为斋粉,长吟剑长吟,大地深处也仿佛在微微的应和,天空尽头也似有隐隐哀鸣,仿佛一切都化为浩瀚无尽的杀意。 真是遇神则杀神,遇佛则杀佛。两个男人之间真正的格斗就要开始了。可这杀意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王书房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两人都听见了门开的声音。鬼影撤回一旁,邵云飞反手握剑,越过鬼影,大步向前。 邵云飞推开房门,房间的四面皆是雕空的玲珑檀香木板。闻起来,可以提神醒目。四面的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一看都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玉的。 第48章 御书房 邵云飞推开房门,房间的四面皆是雕空的玲珑檀香木板。闻起来,可以提神醒目。四面的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一看都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玉的。 邵云飞打量着书房,嘴角微微地上扬道:“看来,做王也挺不错的。” 瑞看着奏折,头也不抬,道:“私闯皇宫可是杀头的罪,好不容易进来了。就是说这些废话的。” 邵云飞随手拿起一个古玩,把玩了一番,又放了回去,道:“我要见浅浅。” 瑞抬起了头,双眼微微一眯,射出一道冷光,冷笑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朕说这个话。” 邵云飞嘴角微微的上扬,应声道:“国师也好,邵云飞也罢,随王喜欢,这都无所谓。现在,我只想要见到浅浅。”语毕,御书房一片死寂,瑞的脸色也不好,龙威不能触! 一股杀气向邵云飞袭去,邵云飞手将长吟剑握的更紧了。今天来到这里,一切后果都想好了。只要见到浅浅,就要将她带走。而阻碍自己的都——杀! 此刻,瑞也是万种念头在心中。只要自己将握在手中的笔放下,门外候着的鬼影,以及数以千计的侍卫们都会冲进来,杀无赦。还有,宫外数以万计的御林军也是蓄意待发,无论如何,今日,自己是可以将他当场击毙的。 可是,杀能解决问题吗?杀了他,斟儿会原谅自己吗?天上的父皇也再看着自己!只要想到自己这一杀,将会令无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瑞就怎么也放不下手中的笔了。当了王,考虑的事情也多了,不能由着性子来,而且自己从来不是个任性的人! 瑞紧握着手中的笔,头微微上扬,说了句:“她没有回来。”。 邵云飞疑惑道:“那她在那儿?” “朕也不知道,就在一个星期前,失去了斟儿的踪迹。” “此话当真?” 瑞深吸了一口气,道:“君无戏言。” 看着邵云飞离开的身影,瑞知道此刻自己是输了,输给了邵云飞的潇洒,输给了他没有背负责任的肩膀。 离开皇宫地邵云飞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浅浅还没有选择瑞,忧的是她不在皇宫,又在哪呢?不知道她的去向,自己又将如何找到她呢?本来以为来到京城就可以见到浅浅,可是却失去了她的行踪。王居然也不知道浅浅在那里,看王的样子,应该不是在撒谎。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找到斟儿呢? 邵云飞心中生出一计,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她在哪里,虽然可以继续找,可是到底要找多久呢?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就算暂时找不到,也要让她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样,等她想明白了也可以来找自己。 本来浅斟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不会再为任何事和物所左右了。可是就是刚刚阿妈有意无意告诉自己,江湖上传言有一个名叫寻斟剑客的男子夜闯皇宫。本来看着医书的自己,却一失手将握着的书卷滑落到地上。 浅斟的心中只有担心,却也分不清是担心云飞还是瑞。直到后来听见阿妈淡淡地说,那寻斟剑客最后全身而退,成就了江湖的一段佳话。自己才长舒了一口气,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卷。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放下,原来想要放下两段感情更加艰难。此刻,浅斟甚至可以体会到,阿妈虽然在观中居住了数十年,可是听说阿爹死去的那份伤感。 柳眉看到女儿手忙脚乱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有放下。放下其实又谈何容易呢?这些年来自己何尝不是放不下了呢? 有的时候,时间真的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49章 寻斟剑客 深巷,昏灯。通过一条泥泞的小路,只有一盏灯挂在深处,一晃一晃,在雨丝中昏黄一片,如梦境一般。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一家酒店,破烂的酒幌在风雨中挣扎,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将去何方。 夜深了,雨浓了,喝酒的人也都散了,而在店内却还坐着一个人。他有着清秀的面容,穿着长长的青衫,随意的坐在那儿,身边放着一把古铜色的剑,他不像其他人般将喝酒当作一种情趣。他好像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喝酒,而是为了喝酒而喝酒。 他拿起酒壶,满满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把玩着手中劣质酒杯,迷离着醉眼看着门外,低声嘀咕道:“浅浅,又是一年了,你到底在哪儿呀?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小心地说:“客官,小店要打烊了,您想喝酒,明儿早上再来吧!” 邵云飞摸了摸腰间,放下一些碎银,抓起身旁的长吟剑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向巷外走去。他脚步已有些蹒跚,眼神也呆滞起来,只有那壶酒还在手中。可是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因为步出酒店那刻他就感到了一股杀气!可是他并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死,自己还要留着命来等浅浅。 邵云飞知道前方有人正等待着一个机会给自己致命一击。从自己选的这条路开始自己就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不会再平静了!相比较浅浅来说,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见他的手一扬,手中的长吟剑出鞘落入手中。狂风大作,邵云飞的身子突然跃起,当空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他一剑凌空斩下,一剑才出,剑气顿时卷着绕着空气,发出一串串嘶啸,这一剑云卷云舒,霸道至极,不论前方的人隐在何处,都足以致命。剑气一路冲向远处,足以让闻声变色,见者丧命。 邵云飞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将长吟剑上的血渍小心地擦拭干净,送回剑鞘之中。邵云飞左手拿起长吟剑,右手拿起身旁的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大口,一步一步地向前方走去。 邵云飞知道自己能够在这鼎天阁中,位居杀手榜首位,而且神话般地屹立不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武功有多高,或者别的,而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不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杀死,因为浅浅还没有找到。 江湖中就这样出现了一个神话,屹立不倒的神话。寻斟剑客,没有人知道他从那里来,只知道他是老阁主亲自带领入阁的。寻斟剑客,没有人见过他的武功招式,据说见过的人都死了。只是有传言说,他的武功招式与已经过世的邪云帝出自一脉。 真正让寻斟剑客成名的是,在武林大会中,他代表的鼎天阁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时之间江湖犹如一石掀起千层浪!江湖中无人不知寻斟剑客。 第50章 柳轩 阳光初升,一别前几日的阴郁的天气,虽有零星小雨,倒显得颇为晴朗。正赶上早春时节,鸟啭莺啼,花红柳绿,到处都是春意盎然。 平心观旁是个村集,此地人家,有多半种着观产。闲暇无事,浅斟也会出平心观,到村子里走走。春光粼粼,烟雨蒙蒙,如镜般的在水田之上,三三两两的人披蓑衣,戴斗笠,正在播种。细雨怡然,一片田园风光。 浅斟和阿妈穿着简单的蓑衣,在一片干净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浅斟手里握着细长的竹竿,竹竿上连着丝线直入湖心。半空中,一群大雁慢慢地从远处的山坳飞来,为这风景增添了一份动感。 在静心观住了将近一年的浅斟,本来想日子就这样算了,其实也不错,浅斟对阿妈笑了笑。 看着强颜欢笑的女儿,柳眉真的很心疼,因为那种痛,她自己也有过体会。柳眉看着平静的湖面,不禁呆住了。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和师哥在湖面上打水漂。又好像是在药王谷,和君天一起挖掘只属于他们的心斟溪。 “斟儿。”柳眉望着女儿,欲言又止。 “什么事,阿妈?”浅斟歪着脑袋道。 听着女儿问,柳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劝女儿认命吗?想着想着,柳眉心又纠结起来了。 “阿妈,有什么话要对斟儿说吗?”浅斟看出阿妈的为难,小心地道。 “斟儿,阿妈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好啊,斟儿好久没有听阿妈讲故事了。” “从前,有个男子。他天资聪慧,是当时的武林世家的长子嫡孙。当时的江湖,不像现在的江湖这样平静。当时的江湖有个大公敌,就是苗疆的拜月教。” “拜月教,阿妈,你要讲的就是五十年前,七岭峰之战?” “原来斟儿听过,那次大战,真的很惨烈。参加战役的一百多名江湖儿女,都当场毙命。除了一个人,他就是那场战役的总指挥。身负重伤的他,被拜月教俘虏并且囚禁在拜月教的总坛。” “那么他是谁呢?”直觉告诉浅斟,这个人一定和自己或者说是阿妈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就是你的祖父,我的父亲。” “那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当时的他,做了件错事。为了能够从拜月教的总坛全身而退,就利用了当时拜月教圣女胡瑶的感情。让胡瑶以为找到如意郎君,全心全意地付出。胡瑶为了爱,为了救出被囚禁的爱人。不仅背叛了拜月教,还带领名门正派攻入了自己的总坛。” “救出了她的爱人,后来胡瑶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本来就是一场骗局。虽然名门正派们留下了活口,可是柳轩却不爱她。从小在拜月教长大的胡瑶,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过,只有再回到拜月教。可是,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拜月教的圣女,而是拜月教的叛徒。胡遥救出了自己的爱人,自己却被永远的囚禁在拜月教的湖底的地牢,受尽折磨。可是,她却从来不肯屈服。” “那阿公后来,他有去找过她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男人有时候真的是个狠心的动物,所以才会又后来的故事。胡月儿是胡遥的侄女,也是苗疆部落族长的女儿。自懂事开始,胡月儿就被父亲送到在拜月教当圣女的姑姑那儿。说是姑姑,对胡月儿来说,更像是母亲。整整十年,姑姑都被关在湖底的地牢里,而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终于,她满了十六岁,静心诀也冲破了第九层的关口。这是拜月教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冲破第九层的人。因为胡月儿在武功上的天赋,让她成为了教徒心中的月神,也就接替了姑姑的大圣女的职位。” 第51章 诅咒1 “没有,一次也没有。男人有时候真的是个狠心的动物,所以才会又后来的故事。胡月儿是胡遥的侄女,也是苗疆部落族长的女儿。自懂事开始,胡月儿就被父亲送到在拜月教当圣女的姑姑那儿。说是姑姑,对胡月儿来说,更像是母亲。整整十年,姑姑都被关在湖底的地牢里,而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终于,她满了十六岁,静心诀也冲破了第九层的关口。这是拜月教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冲破第九层的人。因为胡月儿在武功上的天赋,让她成为了教徒心中的月神,也就接替了姑姑的大圣女的职位。” “阿婆是拜月教的大圣女?”浅斟从来都没有听阿妈说过。 柳眉笑了笑,道:“嗯,所以我们的斟儿也是有四分之一的苗疆血统的哟。” “看,都怪我打断了阿妈的话。后来怎么样了?” “因为胡月儿她是大圣女,所以她终于又机会在地牢再次看到姑姑。看到姑姑虽然在湖底的地牢受尽折磨,但是脸上却还是带着幸福。那天,胡月儿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亲自去中原,亲眼看看那个让师姐受尽折磨的男人。” “所以,阿婆就来了中原,认识了阿爹?” “是啊,胡月儿来到了中原,看到了已经是武林盟主的柳轩。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误打误撞中,胡月儿竟然和大自己十五岁的柳轩相爱了。” “可是当年拜月教和武林正派不是死对头吗?他们能同意他们的婚姻吗?” “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年的情况却成全了他们。拜月教因为十年前的重创,早已不负往年的盛名了。而且苗疆地区也出现了大旱和大涝,苗疆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所以圣女下嫁,也是就人民于水生火热之上。江湖中的武林人士,也不再想斗争了,也想借此机会化解之间的恩怨。就这样,柳轩就和胡月儿成亲了。” “阿公和阿婆真的很幸运。” “是啊,就是这份幸运,让另一个女人完全崩溃了。直到成亲的那个晚上,关在湖底地牢的胡遥才知道,自小当作女儿养的月儿要和自己爱的人结婚了。这一切让她身心俱疲,流尽了泪水。她骂月神不公,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他的爱,还要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终于就在他们成亲的晚上,那是个月圆之夜。胡瑶要用拜月教特有的秘法来诅咒。胡瑶强用内力,将锁在琵琶骨里的铁链震断。咬破了舌尖,用舌尖血围着身子画了一个血圈,再割破四肢和颈部血脉,人成大字型躺在血圈中。然后,血液流尽而亡。” “诅咒,她诅咒什么?这个诅咒太可怕了,拜月教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诅咒?”听着阿妈描述,浅斟觉得背后一阵凉气。“舌尖血”,“血液流尽而亡”,真的太恐怖了。 柳眉什么话也没说,好像是在想,到底应不应该说出诅咒的内容。终于,柳眉道:“她对月神起誓,将生命献给月神。只要柳轩和胡月儿的子孙后代,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三角恋中——不得解脱。”浅斟握在手中的鱼竿也松开了,掉在湖面上。 “阿妈,这个荒谬的诅咒,灵验了吗?”浅斟颤抖地道。 “是啊,真的是个创谬的诅咒。可是就是这个荒谬的诅咒,却偏偏次次灵验。”柳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然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了。 “阿妈,诅咒灵验了吗?”浅斟急切地问道。其实浅斟自己心里有个答案,可是却想要阿妈告诉她,诅咒并没有灵验。柳眉好像没有听到女儿的话似的,直接站了起来,离开了。 第52章 诅咒2 “阿妈,诅咒灵验了吗?”浅斟急切地问道。其实浅斟自己心里有个答案,可是却想要阿妈告诉她,诅咒并没有灵验。柳眉好像没有听到女儿的话似的,直接站了起来,离开了。 浅斟看着阿妈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只有接受。虽然不知道在阿妈身上诅咒是怎么样灵验的,但肯定是灵验了。 抬头看着天空,浅斟的心中不由的问道:“月神,这一切就真的是这般不能原谅吗?”然后,自己对自己道,浅斟,你不能在有所求了,因为这一切都是命。 阳光,春日的阳光,又轻又暖,如同情人的手指,温柔的抚过大地,又是一次新的轮回,新的重生。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开始萌芽,生长。那看起来已干枯朽裂的桃树也已唱出星星点点的绿叶,像是来报答春天的恩赐。 浅斟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草坪上,草坪的边上长着桃树,桃树在春日的阳光中。浅斟此时的心就是空空的,或者说是在静心观的这一年中心都是空空的。太阳渐渐升高了,她的影子也越来越短。日子就这样过了一日又一日。 柳眉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脸庞和那憔悴的面容,开始为自己莽撞的行为而后悔,自己真的不应该就这样告诉斟儿。 自己在这观中已经度过了十多个春天,看了十多次的花开花落。这院中的花草依旧和十年前一样,可是自己却是老了。虽然自己外貌上并没有多大变化,这都是因为本门的武功——静心诀的缘故。对女人来说,也许外貌还是其次,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心。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是老了。或者说,再离开药王谷来到静心观的那日中,自己的心就死了! 当斟儿将一切的一切告诉自己时,自己知道,那可怕的命运又再次轮回。往事如烟,却又恰在眼前。自己、君天和师兄之间同样也是解不开的结。 看着女儿缓缓站起远去的背影,柳眉知道自己这一生是没有办法挽救了,可是女儿还年轻,难道就让她在这儿度过她的一生,待自己归去之后孤老终生?不!不能这样,柳眉在心中默默地念道。既然迈出了第一步,那么就要继续下去。只有先让她的心死了,走出这个死结,才有机会重生。 “斟儿。”柳眉叫住了就要离开的浅斟。浅斟转身,对着柳眉,展开了笑容。 看着女儿的笑容,不知道多久以后,自己才可以再次看到。柳眉拉着女儿的手道:“斟儿,你从来没有问过阿妈,为什么阿妈要离开你和阿爹,来到这平心观,一住就是十个春秋。斟儿,你真的长大了,是个懂事的女儿。”“斟儿知道,等阿妈想说的时候,阿妈就会告诉斟儿的。” “是啊。今天,就是阿妈想要说的日子了。斟儿,你愿意听吗?”柳眉看着女儿道。柳眉告诉自己,只要女儿说不想知道,那么自己就不告诉她,这是上天的选择。 浅斟笑了笑,道:“只要是阿妈愿意说的,斟儿都想听。”其实她怎么不知道阿妈要说的是什么呢?只是,既然事现实,那么就让它们都来吧,将自己心撕碎吧! “要讲阿妈的故事,也要从你阿公和阿婆开始。柳轩和胡月儿结婚以后,真的很幸福。不久,他们就有了一个女儿。本来他们还可以又其他的孩子,可是因为那个荒谬的诅咒,也是为了好好爱这个女儿,他们没有在生其他的孩子。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们不仅是视若掌上明珠,可谓是煞费苦心。有了胡遥的诅咒在先,所以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为她挑选了资质品性具佳的人,做她的师兄。说是师兄,其实就是挑选女婿的人选。他们,让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日久生情。” 第53章 柳云 “要讲阿妈的故事,也要从你阿公和阿婆开始。柳轩和胡月儿结婚以后,真的很幸福。不久,他们就有了一个女儿。本来他们还可以又其他的孩子,可是因为那个荒谬的诅咒,也是为了好好爱这个女儿,他们没有在生其他的孩子。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们不仅是视若掌上明珠,可谓是煞费苦心。有了胡遥的诅咒在先,所以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为她挑选了资质品性具佳的人,做她的师兄。说是师兄,其实就是挑选女婿的人选。他们,让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日久生情。” “阿妈的师兄就是邪云帝?” “邪云帝?是了,后来他就是邪云帝了。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柳云。斟儿见过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柳眉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知道自己的师兄就是邪云帝。 “没有,斟儿没有见过邪云帝。只是听云飞说过,云飞是他的徒弟。” “哦,是这样啊。看来,阿妈真的要找个时间见见那个邵云飞,问问他,他师傅现在如何。” “阿妈,其实,邪云帝在前不久也过世了。” “是吗?都走了。也对,是时候走了。那个时候的他,随你阿公的姓,姓柳名云。师兄大概真的是自己的保护神,无论自己遇到是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师兄说是爹爹唯一的入室弟子,实际上却有两个师傅。在爹爹和娘亲的共同调教下,武功的造诣可以说的上是无人能及。因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自己和师兄的感情也是日渐深厚,在自己还是二八年华之时,就在父母的祝福下也成了亲。 斟儿,你可能很难想象,当时的柳云和现在的邪云帝有着天壤之别。那时的他是个和你的阿公一样,都是个刚直不阿的人,为人处事都讲求规矩。原本两个人可以就这样幸福下去,可是就在爹爹和娘亲的相续去世,他接替了爹爹的武林盟主之位之后。师兄因为他的处世为人的方式,得罪了不少门派,但是因为畏惧师兄的武功造诣,所以一直隐忍着。终于,他们等到了一个机会。师兄查出爹爹和娘亲的死因又可疑,想要亲自前往趟南疆,当时自己怀有生孕,就留在京城。在一次意外,也是计划中,自己中毒了,不仅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还几乎当场丧命。“ “所以阿妈的身体才一直的不好的?” “是也不是,其实在阿妈出生的时候,体内就带有一种毒。只是这个毒一直都没有发作过,所以就没有在意。可是因为那次的中毒,诱发体内原本的毒,两种毒相互克制又相互滋养。就算是你阿爹的医术,也不能将它们完全解除,只能控制。 斟儿,你知道吗?其实那天阿妈就应该死的,这样就没有了后来的事情。“柳眉说着,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浅斟用手,擦掉阿妈脸上的泪水,将阿妈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强颜欢笑道:“阿妈,怎么能这样说呢?没有阿妈,那么就没有斟儿了,难道阿妈不想要斟儿吗?” “当然不会了,阿妈真的很喜欢有斟儿这个女儿。因为毒中的很奇怪,无论师兄怎么样用内力为自己驱毒,都于事无补,甚至更加严重。于是,师兄就将自己送到了他闯荡江湖的异性兄弟那里。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里一住就是五年。药王谷,自己一住就是五年。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在那封闭的五年里,自己爱上了温文尔雅的浅君天,也忘记了那个带给她快乐与不快乐的柳云。” “阿爹和师伯是异性兄弟?” 第54章 唐索 “阿爹和师伯是异性兄弟?” 柳云像没有听到女儿的话一样,继续道:“五年后,我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柳夫人了,而是药王谷谷主的夫人而且也有了女儿。可是,诅咒终于显灵了。我在浅君天的对外宣称死亡后的十年,柳云终于找来了。也许不应该说是柳云,应该是邪云帝才更加贴切。自从知道妻子死讯的他,性情开始大变,觉得妻子的死自己要负上全部的职责,所以柳云开始了自己惩罚自己的日子,浪迹天涯的日子。可是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又秘密的,终于有一天,江湖上有人谣言,药王谷的谷主夫人和原来的凌波仙子柳眉长的很象很象。” “师伯后来去了药王谷,所以阿妈才离开家,来到这平心观的?”浅斟总算知道,为什么阿妈可以这样理解自己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阿妈当年要离开药王谷了。阿妈她也是因为选择不了,所以只有选择逃避,就来了平心观,一住就是十年。 “师妹,师妹”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柳眉母女俩的沉默。 柳眉扶着因疲劳过度而直不起身子的道姑,关切地道:“师姐,你别急,先休息下再说。” 那道姑摆了摆手,道:“师妹,师妹,你赶快带着斟儿离开这儿,唐门的人来了。” 柳眉固执地道:“师姐,我怎么可能带着斟儿离开,而留下你们呢?要走就一起走,就算是走不了,咱们就一起战斗。” 浅斟也应声道:“师伯,你先休息。想必,唐门的人也不敢乱来的。” 那道姑好像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柳眉止住了,柳眉道:“师姐,心心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就算逃避也不是办法,要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的,我在这平心观已经整整逃避十年了。如今老天爷让我再次看到斟儿,我就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柳眉吩咐身边的浅斟照顾好师姐,雍容地走上前一步,道:“唐索,奴家就在此处,快出来吧。奴家知道你已经到了,你留着师姐的活口,不就是想知道奴家住在那儿吗?怎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的畏畏缩缩,难过别人叫你唐缩。” 在浅斟的印象中,阿妈总是温柔似水的。这样犀利的阿妈,浅斟是没有见过的。听到阿妈叫“唐索”为“唐缩”,忍俊不禁,觉得这个比喻是形象又可笑。忍不住地问道:“阿妈,谁这么有趣叫唐家老大”唐缩“的?” 阿妈双眉一挑,巧笑道:“当年江湖中,谁人不知唐缩的大名。斟儿,你可记住了,这个名字可是你师伯邪云帝取的。” “多年不见,夫人还记得唐某,真是唐某的荣幸。”只见唐索从门口入内。 “唐索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奴家还不跪下?”柳眉锁紧双眉道。 “唐某愚昧,浅夫人和唐某同辈,为何要行如此大礼?”唐索不请自坐。 “唐门素属拜月教,家母乃拜月教大圣女,是教主的家姐。奴家也就是拜月教的少主,看到少主,难道可以不行礼吗?” “我拜月教的大圣女是何等的尊贵、圣洁,可是你能诋毁的?唐某此次前来就是来要你这拜月教余孽的性命的,不能将你们此等人的性命留下来玷污至高无上圣女的圣洁。” “唐索,你敢!”柳眉说着将浅斟和师姐都挡在了身后。 第55章 青虹剑 “唐索,你敢!”柳眉说着将浅斟和师姐都挡在了身后。 哈哈哈哈,唐索对天长笑,道:“怎么,夫人,你还以为你又什么可以依靠的吗?你那武林盟主的爹已经死了,邪云帝的师兄也死了,就连你那药王谷谷主的丈夫也死了。难道你还怕我不敢吗?”唐索说着,手就是一挥,一个星光就钻入柳眉的胸口。 那是钻心丁,是直接订在人的心肌处,让你就算是呼吸也是疼。柳眉紧咬着牙关,忍着穿骨的疼痛,因为她知道此时只能靠自己,她要保护她的孩子,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妈总是温婉柔弱的,就是连说话也是柔柔地,而今天这般强硬是从未看过的。看到星光钻入阿妈的心口,浅斟知道阿妈已经不能再运功了。本来阿妈的身体就不好,如果再强行运功,只会引起剧毒攻心,到时候,恐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浅斟手握着青虹剑,道:“唐索,上次在药王谷,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今天想试下我手中的青虹剑吗?”说着,将剑往前一横。 青虹剑,通身青玉色,周身散着青色的寒气,当持剑人运功的时候,剑身则会泛出红色,持剑人的功力越深厚,剑身则会越通红。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二的兵器,也是前任武林盟主柳轩的成名兵器,后为爱女柳眉的佩剑。自柳眉嫁给浅君天,就带到了药王谷,传给了浅斟。自浅斟豆蔻年华,就佩戴左右,从不离身。 如果那青虹剑只是徒有虚名,那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让人不能小觑的是,但凡持剑的人,运用此剑功力即可增进一倍。 当初药王谷谷口一役,浅斟徒手与唐索一战,尚可逼迫唐索发出他的杀手锏,而今又青虹剑在手,可以说是胜卷在握。浅斟持剑而立,唐索背手而立。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唐索是畏惧浅斟手中的青虹剑,而浅斟还要顾及阿妈,所以处于弱势,那么只有等待时机。 时间好像也停滞不前起来,屋里的空气也开始凝固起来了。 “吱”的一声,平心观的观门被人推开了,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唐索正对着房门。看到进门的男子,唐索握着暗器的“无影手”竟有些麻痹了,人也呆滞了。浅斟也发现了唐索的异样,侧过头去,原来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可是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而清澈,有着莫名地怅然,却又温煦沉静,仿佛包罗万象,又仿佛只是凝住着自己。 那男子三十左右,长的很是俊美,可是看起来邪的很。尤其是那双眼睛,“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眼前这个男子也是个双瞳。奇特的不仅是双瞳,而是他的双瞳是蓝色的。 那男子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那个手持青虹剑,眉头微皱的女子。 唐索看到那男子,马上两膝着地,脚面朝下,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低声道:“唐索不知教主驾临,唐索罪该万死。” 那男子看也不看跪在一旁的唐索,如幽灵般,突然站在浅斟的面前,用手托起浅斟的下巴。 浅斟只觉得一股寒气摄入骨髓,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了。心里只有莫名的害怕,只能空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所措。 那男子看着浅斟的脸,好像是要寻找些什么。当他的目光注视到浅斟脸上淡淡地雀斑时,目光顿了顿,松开了抬起浅斟下颚的手。浅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柳眉连忙扶起地上的女儿。柳眉抬起满是疑惑的双眼,对那男子道:“舅舅,是你吗?” 那男子微微看了眼在浅斟身旁的柳眉,道:“你是心心。” 第56章 胡启明 那男子看着浅斟的脸,好像是要寻找些什么。当他的目光注视到浅斟脸上淡淡地雀斑时,目光顿了顿,松开了抬起浅斟下颚的手。浅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柳眉连忙扶起地上的女儿。柳眉抬起满是疑惑的双眼,对那男子道:“舅舅,是你吗?” 那男子微微看了眼在浅斟身旁的柳眉,道:“你是心心。” 原来,这名男子就是胡月儿的家弟,柳眉的舅舅,也是现在西域的王。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拜月教的教主。胡氏一族是苗疆的大族,拜月教的圣女一直都是从胡氏一族中筛选而来的。后在胡启明的带领下,以及邪云帝柳云的协助下,统一西域。 算算日子,柳眉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舅舅了。最后一次见到舅舅,是在自己中毒的那日,远远地看到师兄在和他说着什么。二十年了,静心诀虽说可以延迟容貌的衰老,自己现在已经年过四十,舅舅应该也年过半百了。可是,今天再见,和二十年前相比,容貌没有丝毫改变。 胡启明转身,对唐索道:“唐索,你是向天借了胆子,居然敢来这里放肆。” 唐索低头道:“回教主的话。月神在上,小的只是秉承月神的指示,来铲除我教的余孽。” “在这屋子里,谁是教中余孽?” 唐索抬起头,指着柳云母女,道:“柳云母女,她们就是我教大圣女的余孽,如果不趁早铲除她们母女,迟早会妨碍我教大业的。” 胡启明浅浅一笑,指了下浅斟,浅斟的面纱落了下来,道:“她,不是别人,就是我拜月教的大圣女。大圣女为了我教贫苦的教民,才让自己沉沦于世间的轮回之中。在月神的指示之下,经过一世的轮回,大圣女终于又回到了我们身边。”然后,低头对柳眉道,“你的命,暂且也先留着。你要记住了,你的命是柳云用他的命换来的。” 唐索看着浅斟脸上的面纱滑落下来,不禁呆住了。在唐索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远远地看过大圣女一眼。眼前这个女子,果然和大圣女的容貌一摸一样。在苗疆,大圣女就是月神的化身,而且大圣女也并不是每年多有的。拜月教数百年来,只有三任大圣女,每个都是教民心中都又神圣不可侵犯的位置。唐索只要一想到,刚刚自己对大圣女的冒犯,后背就湿了一大片。 唐索低下了头,连声道:“唐索罪该万死,冒犯了大圣女。请教主网开一面,饶恕唐索一命,唐索以后一定竭尽所能,为教主和大圣女效力。”。唐索说完,就不停的磕头,磕的额头都流血了。 浅斟本来就和唐索没有深仇大恨,看着他这样的磕头,不禁有些不忍了。浅斟抬起头,望着胡启明,是想替唐索求情的意思。 胡启明道:“你冒犯的可是大圣女,向孤求情是没有用的。”说着就是一挥手,唐索如受重创,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浅斟实在不忍看到,连忙道:“唐索,你还不快退下,怎么还要赖在这里碍本宫的眼吗?” 按照教主一向的处事方式,唐索知道,此次自己是在劫难逃。就算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样“轻易”的全身而退。 胡启明对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唐索活着退下也好,可以让后面的事情能顺利进行,也需要一个先透透风声。 第57章 种蛊 按照教主一向的处事方式,唐索知道,此次自己是在劫难逃。就算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样“轻易”的全身而退。 胡启明对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唐索活着退下也好,可以让后面的事情能顺利进行,也需要一个先透透风声。 看到舅舅轻易地让唐索离开,柳眉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也让身边的道姑退了下去。柳眉扶起浅斟,道:“舅舅,师兄他是怎么死的?” 胡启明丢出一枚药丸到柳眉的手心,道:“这是解药。你倒是自在的在这观中度过了十年,你长的不像你母亲,这一点倒于你母亲有十足的相识。一样的自私,一样的狠心。” 浅斟听到他这样的侮辱自己的阿婆和阿妈,生气地道:“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这样数落别人。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情感,没有两难的时候吗?” 胡启明心中一动,看着那相似的脸,眼神迷糊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和阿姐在苗疆的时候。阿姐拉着自己的手,在山谷中,跑啊跑。当胡启明看到浅斟脸颊上淡淡的雀斑,将他带回现实。他一抬手,浅斟整个人都飘了过去,一旁的柳眉想要抓住女儿,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胡启明抓住浅斟的脖子,低下头,用嘴唇对着她的嘴唇,眼睛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要多谢你的阿妈,她给你生出这样一张脸,不然你早就死了。”说完,松开了手。浅斟软软地倒下来了,柳眉急忙扶起女儿。 胡启明望着浅斟,道:“你,跟我走。”说完,就牵起浅斟的手。 柳眉对胡启明道:“娘亲为了她当年的任性,已经付出了代价。就算不够,我也还了,师兄也还了。斟儿她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她吧。不看在血缘,也看在她和娘亲有着一张一样的脸。” 胡启明一挥手,柳眉脸上出现了一个手掌印,道:“你没有资格说话,你和你的阿妈一样,都是叛徒。你阿妈背叛了她的子民,而你背叛了月神。”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浅斟甩开了胡启明的手,扶着一旁的阿妈。 “舅舅。”柳眉还要说些什么,但是浅斟打断了阿妈的话,道:“你凭什么让我愿意跟你走?凭你的武功?” “凭什么,就凭你的心。” “我的心?” “是的,你的心告诉我,你想离开这里。” “是啊,我是想离开,只是我是想要离开这个让人厌烦的世间。难道你可以带我离开这个烦恼的世间吗?” “如果可以,你愿意跟我走吗?” 浅斟笑了笑,道:“这些年来,这个让我痛苦的抉择,我自己都无法解脱,难道你可以让我解脱吗?” “既然抉择不了,那为什么不选择忘记呢?” “忘记,说的简单。记忆可是说封存,就可以封存的。”忘记,浅斟不是没有试过,可是她没有成功过。 “现在有个机会,孤可以帮你把记忆封存。但是也可能会有生命之忧,而且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后悔。” “如果真的可以,斟儿了愿意。”浅斟坚定地道。 “斟儿,不要。”柳眉想要阻止女儿,可是却无能为力。 “如果能够帮你封存记忆,从此你要跟孤回南疆。回到南疆以后,就是我们拜月教的大圣女了。” “你是想要我冒充我的阿婆,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孤有什么目的,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第58章 血珠子 “如果能够帮你封存记忆,从此你要跟孤回南疆。回到南疆以后,就是我们拜月教的大圣女了。” “你是想要我冒充我的阿婆,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孤有什么目的,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浅斟半日无语,自己在这个三个人的世界里,真的好累好幸苦。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在情爱中解脱出来,可是自己居然又犹豫起来了。到底是记忆在折磨自己,还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是自己本身放不下,是自己太贪心,放不下他们任何一个。 终于,浅斟闭上了双眼,此时她听不见阿妈在一旁的劝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睁开双眼,道:“我愿意,只要让我不在记得,任何有关瑞和邵云飞的记忆。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胡启明走到浅斟面前,手中多了一颗血红色的丸子,道:“这是我教的独有的血珠子,你值不值得孤帮你,就要看你的自己的造化了。”说完,胡启明的手指一弹,血红色的丸子没入浅斟的胸口。 “舅舅,你这是在给斟儿种蛊种。”柳眉惊呼道。 “这是蛊神,可不是一般的蛊种。”胡启明道,“一般的蛊,就是器皿中毒虫竟食、最后剩下的集百毒于一身的至毒之毒虫,这条毒虫被用来作蛊种,它产下的卵将被用于下蛊。在实施下蛊之前,下蛊者还需要将自身与蛊种在灵性上”融为一体“,这通过两个生灵的信息交融来实现,祈祷和咒语是必不可少的,气血的交融也不可或缺,我族女子一般也是用她们的经血喂养蛊种。下蛊者与蛊种在灵性上”融为一体“之后,蛊种的后代就也会携带下蛊者的灵性信息,就会听命于下蛊者的驱使。蛊神则是依靠蛊主心肌跳动的气血而生长的,蛊神还会根据每个蛊主不同的资质和特性,而生成不同类型的蛊。” 胡启明又道:“所以,这就要看月神的选择了,一切都是看你自己,能不能生长出孤所需要的蛊。” 蛊,浅斟并不陌生。在《本草纲目》中就有记载:“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楼英在《医学纲目》中也有记载:“两广山间人以蛇虺、蜈蚣、蜒蚰、虾蟆等百虫,同器蓄之,使其自相食啖,胜者为灵以祀之,取其毒杂以菜果饮食之类以害人妄意要福,以图富贵,人或中之,证状万端,或年岁间人多死。” 浅斟对阿妈笑了笑,道:“蛊对蛊主是没有伤害的,阿妈别担心。阿妈可别忘记,斟儿好歹也是个神医哟。那么,斟儿现在应该怎么做呢?斟儿没有饲养过蛊,还请教主明示。”在浅斟看来,胡启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讲亲情的人,所以浅斟由始至终都没有叫胡启明为舅公,叫教主也许更加贴切才对。 “孤会为你准备七七四十九枚药丸,你只需每日子时服用即可。记住,子时,不能早也不能晚。你和你娘亲暂且就安心住在这平心观中,外人找不到,教中也不会再有人来骚扰的。” “四十九天后呢?” “待四十日,蛊就会小成,孤会再来,如果成功,孤就会带你们回教中。”胡启明说着,人影就瞬间不知踪影了。浅斟的手中,却多出了一个五色玉盒。 五道彩光照得满室生辉,刺得人睁不开眼,射出的光芒淡去后,才看清盒子是由五块光彩夺目的玉璧组合而成的。每块玉都是不同的颜色,分别是金色、赤红、琥珀黄、翠绿、湖水蓝五种颜色。 第59章 祭祀 浅斟一直斜歪在床边,等待着子时的到来。《类经图翼》上说:“子者阳生之初。”,子时是最好补气血的时辰。看看天色,终于要到子时了。 浅斟打开玉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七四十九枚药丸。浅斟用手轻轻地取出一枚,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带着淡淡地香气。送入口中,味甘而微辛。浅斟知道,这是大补丸的一种,是一种血气双补的药丸。自己用心肌跳动的血液喂养蛊神,所以是需要血气双补的。 薄云漫天,微光破晓。清寒的早晨,居然起了蒙蒙的雾,在薄薄的晨曦下,一阵微风忽动,雾丝轻轻地飘过树间檐下。 在静心观的密室里,端坐着两个人。胡启明双手成莲花状举过头顶,再合着双手围绕身体迅速画了个字符,身体的四周就出现了紫色的真气。胡启明的眉心似有红影一现,他合拢的双手开始上下翻转,眉间惊鸿一现的红影也更加的清晰了,隐约可以看清是火焰。 胡启明的双手猛向前一指,周身的紫气积聚在指尖,正对着浅斟的额头。浅斟额头出现了一红色的阴影,隐约可以看到是好像是一条盘曲着的蛇。 看到浅斟额头的影像,胡启明立即收功。 “教主,我心肌的蛊种已经成型了吗,可以看出是什么吗?”浅斟道。 胡启明望着浅斟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道:“居然是蛇,和当年月儿一样,都是蛇。” “蛇就是小龙,那么够资格请教主封存我的记忆吧。” 又是一个清晨,浅斟手握一盏清茶,站在房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漂浮着桂花甜甜的味道,浅斟满意的笑了。身旁的阿妈温柔地道:“斟儿,胸口还疼吗?今日就是第四十九天了吧?” 浅斟对阿妈笑了笑,道:“嗯,今天就是第四十九天了。阿妈不用担心斟儿,没有再疼了。 望着眼前重新开始开心的女儿,柳眉也开始相信女儿当初的决定是没有错的。柳眉看着女儿的脸,笑了笑,道:“斟儿,你和你阿婆长的真的好像好像。胸口不疼就好,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去祭坛呢。” 白玉砌成的台阶,一层一层向上蔓延着。旁晚的红霞映在雪白的石阶上,血红血红的。 在一尊白玉雕像前,跪着一个女子。女子闭着双目,浓密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嘴角微微地上扬。 站在一旁的胡启明竟有些看呆了,女子脸上淡淡的雀斑却在告诉他,她不是她。 自三十岁那年,自己的突破了静心诀的第九层。从此,容貌就不再改变,被称为“活佛”。容貌虽然没有再发生改变,可是时间却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眼前的这个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她。她是她唯一的外孙女,自己的侄孙女,虽然她们有一样的容貌。她,真的是她的转世吗?这是自己骗教民的谎言,还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言呢? 谎言,谎言,一切都只是谎言! 第60章 月龙蛇 自三十岁那年,自己的突破了静心诀的第九层。从此,容貌就不再改变,被称为“活佛”。容貌虽然没有再发生改变,可是时间却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眼前的这个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她。她是她唯一的外孙女,自己的侄孙女,虽然她们有一样的容貌。她,真的是她的转世吗?这是自己骗教民的谎言,还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言呢? 谎言,谎言,一切都只是谎言! 胡启明举起手中的弯刀,走到女子的面前,双膝跪下,将银制的弯刀,递给了跪在雕像前女子的手中。女子拿起银制的弯刀,站了起来。一手握刀,一手用内力从胸口取出一只彩色的毛虫。 毛虫已有一寸左右,周身环绕着雾气。那毛虫的嘴角还留着刚刚吸允的血迹,是寄住在主人心肌之中,依靠吸允主人心肌中的血液而生长的。此蛊在主人的心肌中,已经七七四十九天,蛊已经成型,只是还需要最后一次进化。所谓成龙成虫,都只能依靠主人自己的修为。 女子手中的蛊,已初见蛇形。蛇即小龙,可以算是蛊中最厉害的一种。台阶上跪着的教民,抬起了偷,都震惊了、原来传闻是真的。这名女子真的是大圣女胡月儿的转世。 女子展示完手中的蛊,没有再次放入胸口。而是用手中银制的弯刀,割开躺在祭坛上男子的胸口。她一只手割开男子的胸口,割开后,另一只手,将手中的蛊放到该男子的胸口处。那蛊好像早已嗅到血的气息,“咻”的一声,钻进了那男子的胸口。 男子的唇色顿时变成白色,他的四肢早已被钉住,动弹不了。他的双目、咽喉也都被刺穿。可是被蛊虫吸允的痛苦,让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手臂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跳着。他那早已不能出声的咽喉,也好像再次因为疼痛而发出呻吟。 不一会儿,那个男子的整个身体都呈现出青白色,没有一丝血色。男子的胸口探出一个红色的蛇头,女子用手点了点蛇头。那蛇好像也知道主人在召唤它,就沿着女子的手指爬了出来。此时,蛊虫彩色的身躯已经变成通红色,蛇身足足有一尺长。咋一看,像一条赤练蛇。借着月光,却发现其实此蛇并不是所谓的赤练蛇,因为它有淡银色的鳞片。这个就是只有大圣女才可以养出来的——月龙蛇。 月龙蛇沿着女子的手指,爬到了女子的手腕处。环绕在手腕上,蛇口轻轻地含住蛇尾,足足绕了两圈,然后静止不动了。远远看去,像两个鸡血玉的镯子,和女子右手腕上的金丝镯子,熠熠生辉。 跪在台阶上的教民都沸腾了,高呼道:“恭迎圣女降临,教主、圣女万岁、万岁、万万岁!”。教民的热情被煽动的高涨起来,下面的呼声是一阵又一阵。 胡启明挥了挥手,台阶上的教民顿时安静了下来。胡启明道:“大圣女请出月神的化身——月龙蛇,这是月神在保佑我等。月神指示我等,举兵攻入中原的日子到了,将那些欺压我们的非我族类统统赶走。” 第61章 鼎天阁阁主 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深秋的天气已是颇为寒冷,空气中已经可以看见流霜飞舞,似乎每一片霜花掉落地面的声音,都静的听的见。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山,有一个村落依山势而建。从远处看,九个院落,九百九十九间房屋依山势而建,从山脚到山顶鳞次栉比地排列开来。半山腰一道横贯东西的高墙把村落分成了东西两半,青苍的墙体墙面宛如一面巨大的峭壁,气势凌人。迂曲的磴道,又将每个房屋连接起来,使整个院落群成为一个既相互独立,又相关联的完整格局。这就是传说中的——鼎天阁。 鼎天阁的每个房屋都住着一个剑客,每个屋子大门上的门钉以及门前的台阶的阶数都不同。门钉和门前的台阶的阶数都有严格的规定,数字的多少和排名的高低有着直接的联系。每个院落都有最高的一间,住着传说中的——九大剑客。 如果说鼎天阁的崛起是个谜,那么鼎天阁阁主则是这个秘密的核心。鼎天阁的阁主,不仅江湖中的人觉得神秘,就是鼎天阁里的九大剑客也从未见过他的样貌。每次阁主有新的任务,都会戴着一个银制的面具出现,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鼎天阁阁主对于邵云飞来说,却有说不清的亲切和莫名的熟悉。可是每次在接到阁主的命令,有机会见到阁主的时候,却又让邵云飞有不能确定的陌生。 就是今夜,从来没有独自接见过任何人的阁主,却让邵云飞到阁主的房里等他。 在鼎天阁,拥有最长台阶的房屋里,只有一个蜡烛黑暗中摇曳着。邵云飞单膝跪在地上,头微微的抬了起来,一个身影向他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虽然蜡烛的光辉很微弱,可以邵云飞却屏住了呼吸,只要阁主再上前一步,自己就可以看清他的容貌了,因为今夜的阁主没有戴那银制的面具。只要看清他的容貌,邵云飞就可以知道心中的那个答案。 阁主并没有止住步伐的意思,他越过蜡烛,走到邵云飞的面前,蹲了下来,叫了声:“小云子。” 邵云飞知道心中的那个答案了,他真的就是师傅!师傅并没有死! “师傅!”邵云飞激动地道。 “小云子,你知道为什么师傅今日会与你相认吗?”柳云扶起了单膝跪着的邵云飞。 “云飞不知道。”邵云飞站了起来,道。 “因为师傅只有你可以信任了,所以这个任务只有你可以完成。” “只要是师傅吩咐的,云飞万死不辞!”邵云飞诚恳地道。 “师傅就知道没有收错你这个徒儿。”柳云微笑着道。 “不知师傅要徒儿做什么?” “为师希望你可以参加这次武状元的考试。”柳云说着,眼睛也不由地微微发亮。 “武状元?师傅,江湖中人是不能参加武状元的选拔的。”邵云飞疑惑地道。 第62章 考武状元 “为师希望你可以参加这次武状元的考试。”柳云说着,眼睛也不由地微微发亮。 “武状元?师傅,江湖中人是不能参加武状元的选拔的。”邵云飞疑惑地道。 “江湖中人是不可以,但是你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公子,这个身份当然可以。” “云飞没有这样的父亲。”邵云飞怒道。 “小云子,此刻不能为个人恩怨而误了大事!而且他始终是你的父亲,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师傅,云飞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在朝廷为官,而且师傅您也是个看不管官场黑暗的人,为什么非要小云子走这条路呢?” “为什么,为了国家!侠之大义,为国为民!这是师傅的师傅用他的一生告诉我的。” “云飞从来都不是大侠,所以也不知道什么侠之大义。现在的云飞只想找到浅浅,和她两个人一起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如果师傅非要云飞做个选择,那么云飞就只有离开鼎天阁了。云飞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做不了那些”顶天立地“的大事。”邵云飞说完,解下腰间的令牌,是要抵还给师傅。 柳云按住了邵云飞递过来的令牌,道:“小云子,老头知道,这很为难你。可是,你真的决定要离开吗?” “师傅,云飞真的管不了怎么多了。人们总说”没有大家何来小家“,我说”没有小家何来大家“。请师傅原谅云飞的任性。” “小云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怎么做。可是你要知道,这是你的责任。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中原人。” “中原还是西域,这些都不是我在乎的。我只知道,我不喜欢杀戮。师傅让云飞去考武状元,那么就是说,中原和西域之间一定会引发战争。但凡是战争,就会有死人,云飞不想被卷入其中。” “战争,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生活下去。只要你在江湖之中,就不可能避免杀戮。” “是的,只要在江湖之中就不能没有杀戮。但是,只要我离开江湖,就可以远离杀戮。我不想管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只想找我的浅浅。” “小云子,你一直就在这江湖之中了,怎么可能离的开呢?” “什么意思?” “因为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注定要在这场血雨腥风中担任起你的责任。” “云飞不明白,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师傅明示。” 柳云顿了顿,许久没有言语,终于道:“小云子,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这一切的。” “师傅!”邵云飞不甘心地道。 “好了,你什么也不要再问了。为师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云飞可以什么都不问。”邵云飞的脸上是悲伤的神情,“师傅,你知道云飞知道你死讯那时的悲伤吗?师傅,为什么你连云飞都要隐瞒,泉叔他也知道师傅没有死的事实吧?”邵云飞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是要按照师傅的遗愿,将师傅的遗体火化的。但是由于于心不忍,就交给泉叔全权打理的,而事后泉叔也将骨灰交给了自己。现在师傅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当日一定没有火化。而泉叔也一定是知情的,那么只有自己一个傻傻地什么也不知道。 第63章 苦衷 “云飞可以什么都不问。”邵云飞的脸上是悲伤的神情,“师傅,你知道云飞知道你死讯那时的悲伤吗?师傅,为什么你连云飞都要隐瞒,泉叔他一定是知道师傅没有死的事实吧?”邵云飞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是要按照师傅的遗愿,将师傅的遗体火化的。但是由于于心不忍,就交给泉叔全权打理的,而事后泉叔也将骨灰交给了自己。而如今师傅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当日的遗体一定没有火化。泉叔他也一定是知情的,那么只有自己一个傻傻地什么也不知道。 “小云子,你要知道,当时师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有诈死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师傅何尝没有想过离开这个纷繁的世间,可是责任让师傅离不开。” “云飞知道师傅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云飞没有想问。可是,云飞这是在问自己的事情,这难道也不能告诉云飞吗?师傅也清楚的知道云飞这些年来的痛苦,父亲对待母亲和自己的所作所为,云飞一直都不能释怀。仙子,云飞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困惑着的一切。难道云飞连为什么这是命中注定的原因都不能知道吗?” “小云子,师傅从未在你的面前说过你父亲什么,但是现在,师傅要告诉你,你的父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爱你和你的母亲的,他是有苦衷的。” “师傅,您为什么这样说?”邵云飞惊异道。因为在自己的记忆中,师傅应该是不认识父亲的,而自己也是在街头偶遇师傅的。 “小云子,师傅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 邵云飞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道:“那么请师傅原谅云飞的任性,云飞一定要离开。既然师傅觉得还不是时机,那么就等到老头觉得是适合的时机,再找小云子吧。”说完,邵云飞鞠了个躬,是要离开。 “你怎么就这么倔。”柳云有些着急了,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徒弟,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点,可是随师傅您啊。”邵云飞笑了笑,他知道师傅要告诉自己了。有时候,师傅他老人家是要要挟一下的,而能够要挟柳云的,只有自己了。邵云飞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柳云叹了口气,道:“这个秘密,我已经守了二十多年。其实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既然你现在怎么想知道,我又何必执着呢?” 柳云拉起一旁的徒弟,瞬间飘到了屋檐上。站在鼎天阁最高的一片屋檐上的柳云,道:“云飞,你还记得为师最喜欢在国师府的屋檐上静坐吗?” 邵云飞笑了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道:“是啊,那个时候,师傅最喜欢紧缩眉头坐在上面。” “那些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和师妹、君天、还有你的父亲文柏,我们四个人一见如故,就结为异性兄妹。我的年纪最长,是大哥,师妹最小为四妹,君天和文柏分别是老二和老三。” 第64章 忆往昔 “那些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和师妹、君天、还有你的父亲文柏,我们四个人一见如故,就结为异性兄妹。我的年纪最长,是大哥,师妹最小为四妹,君天和文柏分别是老二和老三。” “当年的江湖,在义父的治理下,将原本应该是血雨腥风的江湖,治理的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安分守己,天下太平。我和师妹两个人奉师命,追杀一个江洋大盗,却认识了一帮朋友。这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却成就了我们四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少年的友谊。我们四人决定结为异性兄妹,一起闯荡江湖。 一路上,我们纵马高歌,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只是可惜,那逍遥自在的日子并不长,因为义父病重,我不得不和师妹赶回家成亲。而君天也收到家书,要回药王谷主持大局。文柏的科举也快到了,也是时候回京师参加科举。 我们四人就此别过,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如果三年后,我们四个没有再次相聚,也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柳云长叹了一口气。 “师傅说二师伯是药王谷的谷主?”邵云飞道。 “是的。他是数百年来,神医门最杰出的弟子,他在弱冠之年就解决了困扰神医门数百年的”咳血症“,一举成名。怎么,小云子也知道?” “他是浅浅的阿爹。”邵云飞低声道。 “哦,原来小云子爱的女子是君天和师妹的女儿。原来是她,怪不得,怪不得。”柳云对天长笑起来。 “师傅,此言何意?” 柳云如没有听到徒弟的话一样,继续道:“如果当年没有去文柏的别院小住,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也许现在的我和师妹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小云子你,也不会为你的浅浅而苦恼了。” “四师伯是师傅的妻子,怎么又是浅浅的阿妈呢?”邵云飞有些疑惑了。 “小云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性急了。听师傅慢慢将给你听。” 邵府,京城第一世家邵天威大将军的府第。原本邵家的子孙都是习武的,无不是当朝驻守边疆的重臣。邵府位于宁安桥东,做东临西,临河跨桥,占地约2000亩,可以媲美皇家林园。邵府共有七进,间有五个门楼,原本是设计九进的,但是为了避讳九五之尊,就改为七进了。邵府分为三部分,前部是水墙门、河渠,供家人停靠船只,以及家奴洗涤衣物:中部是墙门楼,茶厅、正厅,为接待婚丧大事以及议事之用:后部为大堂楼、小堂楼、后厅屋,为生活起居之处。整个厅堂都是典型的“前厅后堂”的格局,一切都是这样井井有条、按部就班。可是,就是在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将军世家,却出现了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七公子——邵文柏原本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家庭是容不下这样一个逆子的,但是邵家不知是因为百年来杀气太重还是其他什么别的,传到邵文柏这一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了。邵文柏的上面有六个姐姐,他自己常自嘲道:如果自己再是个女孩儿,那么正好就凑齐“七仙女”了。 第65章 邵文柏 原本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家庭是容不下这样一个逆子的,但是邵家不知是因为百年来杀气太重还是其他什么别的,传到邵文柏这一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了。邵文柏的上面有六个姐姐,他自己常自嘲道:如果自己再是个女孩儿,那么正好就凑齐“七仙女”了。 自小,邵文柏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宠爱,还有六个家姐轮流的疼爱。可以说,他在家里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所以对他的弃武从文事情,也没有阻止,没有追究了。甚至还认为他对武功兵法不感兴趣,是祖上的保佑,吟诗作赋更加安全。 家人虽然没有像对待其他子侄那样要求邵文柏,但是还是要求他练一些基本的内功,因为习武还是可以强壮体魄的。所以邵文柏虽然不常习武,武功算不上一流,但是邵家独有的内功心法,让他对付一般的江湖中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邵文柏虽然对武功兵法没有兴趣,但是对传说中的江湖却甚是向往。听说现在江湖出现了一个专门偷窃大户人家的江洋大盗,他心中燃起一股侠义之情,跃跃欲试。 可是,邵文柏看到这个所谓的“江洋大盗”居然是个漂亮的大姑娘,而且还是当时武林盟主的独生女儿。然后,他也知道了,江洋大盗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两个人,所以才会让人误会是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就是她的师兄柳云。再然后,他居然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成了盗窃团伙的一员。最后,他们又认识了一个男子,一个自以为除暴安良的男子——浅君天。 他们四个人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就决定一起劫富济贫,笑傲江湖。他们给这个组织取了一个名字——一枝梅,只因为柳眉最中意梅花。 在四个人之中,浅君天,和邵文柏最是投缘,因为两个人都是喜欢舞文弄墨之人。 柳眉,乳名“心心”,人如其名,是每个人的心头肉。她是个被人宠坏的大小姐,虽然蛮横了些,好在心地善良。所以,虽然邵文柏最怕刁蛮的大小姐,但是对她也还是迁就三分,一份说是因为她本性善良,两分则是看在她师兄柳云的面子上。 柳云,可以说是邵文柏最佩服的人。因为他不但武功高强、聪慧过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大丈夫的气概,更是让邵文柏钦佩。 但是惬意的日子都是短暂的,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柳云的义父,也就是柳眉的父亲病重,急召他们回家成亲。于是,四人约定在参加完他们婚礼以后,就各自归家承担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 在他们师兄妹成亲的那天晚上,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就算是现在的邵文柏想起来,还可以开心好一阵子。新娘子在屋里,他们三个在宴席上都喝的大醉。醉到后来,邵文柏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邵府的。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许邵文柏和柳云的命运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简单和幸福的。 第66章 柳轩之死 在他们师兄妹成亲的那天晚上,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就算是现在的邵文柏想起来,还可以开心好一阵子。新娘子在屋里,他们三个在宴席上都喝的大醉。醉到后来,邵文柏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邵府的。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许邵文柏和柳云的命运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简单和幸福的。 悲伤的事情往往就发生在美好事情的开始。在柳云和柳眉师兄妹俩洞房花烛的那天晚上,原本是想要冲喜的婚礼,却变成了葬礼。他们的父亲——柳轩,终于还是没有抵住病魔的召唤,永远的离开了。 次日,在丧礼上,柳轩的妻子胡月儿也在他的棺前自尽,随他的丈夫离开了人世。 在一天之中,突然失去了两个至亲的柳眉,犹如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她呆呆的跪在灵前,只是流泪,流得双眼红肿,欲罢不能。她的夫君柳云没有安慰她,因为他好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人都呆滞了。 此刻的柳云,是崩溃了。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师母临终前和自己的对话。 “云儿,你师傅他走了,他还是走了。”师母悲伤地道。 “师母,您不要太过悲伤。师傅他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转,一直都在痛苦的煎熬着,现在离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师母,我和心心以后会好好孝顺您的。” “师母知道你的孝心,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难道师傅他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柳云惊异了,师傅他这些年来一直身体不佳,最近更是恶化,所以才会急召自己和师妹回来成亲,希望可以冲冲喜。 “云儿,你果然孝顺,难怪你师傅一直把你视如己出。” “师傅和师母的恩情,云儿是永世难忘。” “本来这些不应该由师母说的,只是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如果师母现在不说,只怕到时候就来不急了。师母让你答应师母,永远都不能让心心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这些让她伤心的事情。云儿,你不要怪师母,师母只有心心一个女儿,师母是个自私的女人。” “既然心心知道了只会伤心,就算没有师母的交代,云儿也不会让心心知道的。” “果然是个好孩子。那么,云儿,你要听清楚了,师母只有勇气说这么一次。你的师傅他不是病死的,他是中蛊毒而死的。” “师傅他被人下了蛊,当今天下谁可以无声无息地给师傅下蛊的?” “是啊,这世上,谁可以这样给当今武林盟主下蛊呢?谁都不可以,但是有个人却可以,那个人就是——我。” “师母!不可能,云儿不相信,师母和师傅的感情一向很好,师母不可能怎么做的。” “云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个人就是我,是我亲手给你师傅、我的夫君下的蛊。”胡月儿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师母,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这一开始就是个阴谋,是个局。局从一开始就设定了结局,所以就是算布局的人也改不了结局。更何况,我已经在局中,所以能做的只有依照计划来做。” 第67章 阴谋 “师母,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这一开始就是个阴谋,是个局。局从一开始就设定了结局,所以就是算布局的人也改不了结局。更何况,我已经在局中,所以能做的只有依照计划来做。” “那师母为什么又要告诉云儿呢?”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这个布局人爱上了局中人,她已经沦陷其中,不能自拔。她杀死他的同时也活不下去了。可是却又不忍心毁了他穷极一身所经营的一切,因为她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师母。”柳云泪流满面道。 胡月儿打断了柳云想说的话,道:“云儿,你让师母说。师母不是个好女人,师母这一生中都是背叛,先是背叛和你师傅的爱情,再是月神。” “月神?师母,你说的可是拜月教的月神?” “是的,云儿,你可以下去了。师母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答应了师母,以后发生的一切都不能让心心知道。她知道了,也只是痛苦,什么也做不了。” “师母,你的意思是,拜月教并没有死心,还想着逐鹿中原?” 胡月儿闭上了双眼,对着月光的窗口跪了下来,前半身腹在地上,道:“月神在上,信女胡月儿罪孽深重,自知罪不可赦。可是信女胡月儿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是信女胡月儿今日已经履行了当初的承诺。”。 胡月儿说完,一挥手,将柳云关在了门外,是要他离开的意思。 柳云知道在师母亲手杀死师傅的那刻开始,就没有想要独活的念头。可是他却没有阻止,不是因为知道阻止不了,而是他不能原谅师母因为所谓的神教而害死师傅。 柳云面对妻子的哭泣,没有安慰,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知道,对于妻子来说,母亲的离开对她的打击是远远大过父亲的。师傅近些年来一直不好,在大家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想过有这么一天。但是师母,在柳眉的心中,从未想过她会这么早的离开她。 当初师母嫁给师傅,并不是真心爱他,而是拜月教的安排。那么拜月教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柳云一直没想明白。 如果说,当初拜月教让师母嫁给师傅,是拜月教的阴谋。他们一方面是想要个机会,可以让元气大伤的拜月教休养生息,另一个方面,是想除去师傅这个眼中钉。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师母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冒着背叛月神的罪名,告诉自己这一切。因为这些,拜月教已经成功了。 阴谋,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大?柳云不敢想,也想不出来。拜月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教,他们的目标是逐鹿中原,那么他们绝不可能只埋下师母这一个棋子,一定还有其他重要的棋子。所以对于现在的柳云来说,找出其他潜伏在中原的棋子,才是最重要的。潜伏在江湖的棋子是师母,那么在朝廷,他们也一定安排了一个重要的棋子。那么在朝廷,他们又安排了谁呢? 第68章 凉亭密谈 拜月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教,他们的目标是逐鹿中原,那么他们绝不可能只埋下师母这一个棋子,一定还有其他重要的棋子。所以对于现在的柳云来说,找出其他潜伏在中原的棋子,才是最重要的。潜伏在江湖的棋子是师母,那么在朝廷,他们也一定安排了一个重要的棋子。那么在朝廷,他们又安排了谁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柳云度过了他迷茫的三年。在那三年当中,柳云不停地去寻找每一个可疑的人物,却丝毫没有线索。还连累妻子小产,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眉,柳云的眉头邹的更紧了。 正在柳云沉思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柳云抬起了头,意示管家不要出声,以免吵醒才入睡的妻子。 “有什么事吗?”柳云在门外低声道。 “京城有封急件到。”管事的说完,低头递上一个信封。 京城,京城来的急件,难道是文柏出了什么事吗?柳云心一惊,急忙接过管事递过来的信封,拆开,是京城邵府的急件。柳云看完信中的内容,看了一眼里屋,把信塞进了袖子里,向书房走去。 这封信不是文柏写来的,却是邵府送来的,是文柏的妻子蓝梅秘密派人送来的。手握信笺的柳云,在书房里度来度去,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现在妻子的这个状态,柳云怎么放不下心来,可是如果不是事情紧急蓝梅绝不会贸然写信给自己的。 翌日,柳云没有对妻子交代什么,就快马赶往京城。蓝梅并没有约柳云到邵府,而是约在郊外一个僻静的凉亭相见。 “弟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信上都没有说清楚。”柳云直接问道。 “大哥,蓝梅不知道怎么说好,文柏最近有些奇怪。”邵夫人道。 “奇怪?怎么奇怪?” “文柏最近脾气暴躁,一点点小事都会让他发怒,昨天还暴打了飞儿。” “文柏一直都是个豁达的人,而且对飞儿也是疼爱有加的。弟妹,你发现了什么吗?” “大哥,蓝梅怀疑文柏他是中了蛊。”邵夫人低声道。 “蛊,弟妹是说有人给文柏下蛊了?弟妹知道是谁吗?” “蓝梅心中有一个人,但是不敢肯定,所以请大哥来京城一趟,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他,还请大哥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就文柏一命。”蓝梅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跪了下来。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文柏是我的兄弟,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兄弟。兄弟有难,柳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弟妹,快请起。”。柳云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蓝梅。 蓝梅擦干泪水道:“多谢大哥。” “弟妹,你怀疑的那个人是谁?”柳云道。 “当今丞相胡长庚!”蓝梅定声道。 “胡长庚?”,柳云是有所耳闻,但是却没有见过。听闻他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大臣,也是最得宠妃子的义父,是个公正的官老爷。“弟妹,你为什么会怀疑是他对文柏下蛊了呢?” 第69章 金蚕蛊 “弟妹,你怀疑的那个人是谁?”柳云道。 “当今丞相胡长庚!”蓝梅定声道。 “胡长庚?”,柳云是有所耳闻,但是却没有见过。听闻他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大臣,也是最得宠妃子的义父,是个公正的官老爷。“弟妹,你为什么会怀疑是他对文柏下蛊了呢?” “因为文柏变的异常,就是从丞相府回来那天开始的。当晚,文柏从丞相府回来,双眼通红,一回到房里就叫头疼,然后就倒头大睡。第二天问文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不记得了。最终要的一点就是,上个月,丞相来府里做客,蓝梅远远地望了一眼,发现丞相居然和拜月教教主长的一摸一样。不,应该说就是拜月教教主。” “拜月教教主!弟妹见过拜月教的教主?”柳云疑惑道。 “不瞒大哥,蓝梅是拜月教的教徒,曾今远远地瞻仰过教主的容貌。但是蓝梅身份地位,隔着很远,所以不敢确定是不是教主,所以想要大哥来看看。” 弟妹既然知道我和拜月教的关系,那么所谓的低微也就不存在了。可是,一直以来,我和文柏居然都丝毫不知情。柳云道:“那么弟妹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安排,在柳某看来,还是越快越好。” “今晚,府里就有个宴会,丞相也会赴宴,文柏则会作陪。”蓝梅道。 当日下午,柳云就埋伏在屋檐上了。拜月教的教主武功深不可测,柳云只有提前埋伏才有可能不被发现。 终于,等到晚宴开始,当看到丞相胡启明的眼睛时,柳云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拜月教教主,因为教主的眼睛是双瞳的,而且是蓝色的。虽然教主可以强制将双瞳合二为一,但是瞳色却是黑色,而一般汉人的眼瞳只能是褐色。最重要的是,教主的双眼睛深邃而清澈,有着莫名地怅然,却又温煦沉静,仿佛包罗万象。如果你看着他的双眼,就算他的目光没有看着你,你也觉得他在凝住着自己。所以这个一定不是拜月教教主——胡启明。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柳云疑惑了。 只是,那丞相的样貌和果真教主的一摸一样,天底下怎么有怎么相像的两个人。还有一个疑问,蓝梅她既然说她见过拜月教的教主,那么就一定不会误认为这个丞相是教主了。她既然不是误会,那么她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呢?但是,不管怎么说,文柏他中的可能就是金蚕蛊,因为他眼角微微地泛着金色。 金蚕蛊,小时候柳云看师母养过。师母说养金蚕蛊的人,家里的人就会很少生病,但是师傅说太损阴德,不准师母养。 金蚕蛊就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人食用。 中金蚕蛊的人,最终都会七孔流血而死。好在,师母告诉过自己怎么解金蚕蛊。 第70章 中金蚕蛊的人 凡中金蚕蛊的人,最终都会七孔流血而死。好在,师母告诉过自己怎么解金蚕蛊。 柳云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文柏他中的是不是金蚕蛊,个中细节还要向蓝梅问个清楚。 “弟妹,大哥有个事想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大哥请说。” “弟妹昨日说文柏为了一点小事暴打飞儿,到底飞儿做了什么惹怒了文柏?” “其实蓝梅也觉得奇怪。当日,文柏退朝回到府里,飞儿他正在骑马练习弓箭。飞儿看到文柏回来,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扑到文柏的怀中。从前,文柏一定会立刻抱起飞儿。可是当日,文柏却立刻把飞儿推开,而且还责备飞儿脏兮兮地就往自己身上扑。飞儿他好多天没有见到文柏了,所以飞儿他以为文柏在逗他,就继续往文柏怀里钻。可是,文柏他居然用隔空传力的方式把飞儿推开,推开就推开,可是他还使上了内力,现在飞儿的伤还没好呢!”蓝梅说着,泪水在眼帘里直打转,续而道,“大哥,你说文柏他怎么就这么狠心,飞儿可是他亲生儿子。” “弟妹,你也别太伤心,为兄会代你找回原来的文柏的。现在文柏所做的并不是他想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柳云安慰道。 “大哥,蓝梅知道。所以蓝梅才找大哥来,希望大哥可以查出个中蹊跷。”蓝梅低头,用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低声道。 “弟妹,大哥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大哥有话请讲,蓝梅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大哥的。” “那好,就恕大哥唐突了,文柏多久没有与弟妹行房事?” 蓝梅闻言,脸微微地泛红,低声道:“这个……”,然后低声不语了。 “弟妹千万别见怪,这本是你夫妻间的事,大哥是不便问的,只是这关系到文柏的生死,不得不问。” 蓝梅一听关系到夫君的生死,也不管什么颜面了,直接道:“文柏自上次头疼之后,就没有再到蓝梅的房中过夜,总是一个人在书房待着,说是要静养。” 柳云闻言不语,低头思索。 蓝梅有些急了,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文柏是不是中蛊了?他中的到底是什么蛊?还有救没救啊?” 柳云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文柏他中的是金蚕蛊。” “金蚕蛊!”蓝梅的脸顿时没有了血色,她知道文柏是中蛊了,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中的会是金蚕蛊。 “是的,照弟妹描述看来,文柏中的必然是金蚕蛊。中金蚕蛊之人,首先是特别害怕污浊之物,当日,飞儿因为练习骑马射箭,所以文柏才会那样对飞儿的,那并不是文柏真心的。” “大哥是说,是那金蚕蛊控制文柏,让文柏推开飞儿的?”蓝梅的眼神迷茫起来。 “是的,那不是文柏有意的。再次就是凡中金蚕蛊的人,不喜与人亲近。文柏已经多日未到弟妹房里过夜,又应了这一特征。所以,文柏必是中了金蚕蛊。” “大哥,那金蚕蛊可有方法驱赶?” 第71章 迷离香 “大哥是说,是那金蚕蛊控制文柏,让文柏推开飞儿的?”蓝梅的眼神迷茫起来。 “是的,那不是文柏有意的。再次就是凡中金蚕蛊的人,不喜与人亲近。文柏已经多日未到弟妹房里过夜,又应了这一特征。所以,文柏必是中了金蚕蛊。” “大哥,那金蚕蛊可有方法驱赶?” “要除去这金蚕蛊也并非难事,难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这次化蛊一定不能让下蛊的人有所察觉。”柳云思索道。 “大哥,那可怎么办好?现在文柏他有性命之忧,可顾不上什么察觉不察觉的。”蓝梅急道。 “弟妹别急,容为兄好好想想。如果让下蛊的人知道文柏的蛊已经被解除,只怕他会想出更恶毒的方法来害文柏的,所以一定不能让下蛊人知道文柏的蛊已经解除。” “大哥说的是,可是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方法吗?” “有,为兄的师母曾经提过一种化蛊的方法,这种方法可以在母蛊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子蛊从体内引出来。” “既然有这样的方法,大哥还不赶快去救文柏?”蓝梅急道。 “弟妹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救文柏,还需要一样东西,明晚就约在文柏的书房见面。”;柳云说完,转身跳上马背,离开了。 和暖的阳光从雕花的窗外照了进来,照的书房一篇柔和,窗外潺潺的流水声分外悦耳,到了这里,人不由得静下心来。 书房简单而考究,笔墨纸砚分列,精美的雪梨木书案靠在窗边,满壁都是书架,初看觉得书房布置甚是简洁。可是细看,就是在书案上的香烟袅袅博山炉也甚是别致。此博山炉身似豆形,通体用金丝错出流畅的花纹,所用金丝或如毫发,或如随风飘荡的流云。 “博山炉中百合香,郁金苏合与梁都”。此刻,邵文柏书房博山炉燃的不是多种香料配合做成的百合香,而是迷离草燃烧而弥漫的清烟。 迷离草,顾名思义,是一种迷药。要说迷药,总类不下千种,可是要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迷惑其志,唯有“迷离草”。此刻,柳云口含一片迷离草的花瓣,坐在书房,等候柳云的到来,因为迷离草的花瓣就是解迷离草最好的解药。 “吱——”的一声,书房的门推开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是邵文柏,他回了。哥俩没有往日热情的拥抱,邵文柏只是进门远远地坐了下来,显得甚是冷清和生疏。 “嗯,到京城办点事,就顺便来看看文柏。”柳云边说边拨弄着博山炉里的迷离草。 “大哥,这是燃的是什么啊?和往日的味道好像不同。” “哦,听弟妹说你偶尔会头疼,这是君天上次留下下的一些草药,说是可以安神。” 邵文柏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柳云的眉头出现了淡蓝色的光影,柳云开始运功了。邵文柏的眉头微微邹了邹,是有感应了。 子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丞相府里的母蛊也似乎异常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胡长庚了一眼母蛊,默不作声,只是目不转睛。 第72章 化蛊 邵文柏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柳云的眉头出现了淡蓝色的光影,柳云开始运功了。邵文柏的眉头微微邹了邹,是有感应了。 子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丞相府里的母蛊也似乎异常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胡长庚了一眼母蛊,默不作声,只是目不转睛。 邵文柏额头出现了细细的汗珠,柳云额间淡蓝色的光影也愈来愈浓了。邵文柏左边和右边的太阳穴都突了起来,分别有一只蚕似的虫子爬了出来。 “果然是金蚕蛊,可是怎么会有两条呢?”柳云自言自语道,然后拿起一片迷离草的叶子,包裹住两只金蚕蛊。 邵文柏摇了摇头,睁开双眼,看到柳云看着自己,就摸着头对柳云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柳云一拳挥到邵文柏的肩头,笑着道:“这傻小子,被人喂了蛊虫,都不知道。” “文柏被人下蛊了?不可能,文柏知道丞相和苗疆有些牵扯,所以在丞相府一直都是处处小心,是不会被人下蛊的。”邵云飞疑惑道。 “大哥也觉得奇怪,以文柏的小心谨慎,不应该啊。文柏还记得最后一次在丞相府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柳云坐到邵云飞旁边的椅子上。 “文柏实在想不起来,因为事前有过提防,所以文柏在那里连水都没喝。” “看来这件事还是有蹊跷,既然文柏想不起来,再说也无意。文柏刚刚提及,说知道那胡长庚和苗疆有牵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要从去年年初说起,老丞相病重,然后突然有个人出来说自己是老丞相的儿子。王顾念老丞相劳苦功高,又老来的子,对他是宠爱有加。” “他就是后来的丞相——胡长庚?” “是的。其实当年,文柏也不疑有他。奇怪的却是,老丞相老来得子,病情应该有所好转才是,可是却突然暴毙。而且王也性情大变,还赐死了王后,专宠胡长庚的一个什么所谓的干姐姐。” “是颇为可疑,那文柏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没有?” “文柏思索,就是因为文柏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才加害于文柏的。” “小子,多日不见,还是老样子。说重点,到底你发现了什么?” “文柏发现他在修葺城墙时,用糟糠代替糯米做粘合剂。这样一旦打仗,城墙必定抵挡不住敌军的强攻,我军一定会溃不成军的。所以文柏就暗中派邵家的旧将监视,终于让文柏拿到他们交易的账簿。” “文柏为什么不直接上报朝廷,铲除这个恶贼?”柳云义愤填膺道。 “可惜,文柏手中只有他们交易的账簿,只怕证据不足。文柏一直都有暗中派人监视,想拿到胡长庚和苗疆勾结的书信,可是一直没有收获。”邵文柏边说边邹着眉头。 “可能就是因为文柏派人监视,让他们有所察觉,有所提防。也就知道文柏掌握了他们的罪证,所以他们才想要控制文柏。好了,文柏,你蛊毒初愈,先好好休息。至于两只蛊虫,大哥还要给他们找一个好去处。” 第73章 丞相府 “文柏为什么不直接上报朝廷,铲除这个恶贼?”柳云义愤填膺道。 “可惜,文柏手中只有他们交易的账簿,只怕证据不足。文柏一直都有暗中派人监视,想拿到胡长庚和苗疆勾结的书信,可是一直没有收获。”邵文柏边说边邹着眉头。 “可能就是因为文柏派人监视,让他们有所察觉,有所提防。也就知道文柏掌握了他们的罪证,所以他们才想要控制文柏。好了,文柏,你蛊毒初愈,先好好休息。至于两只蛊虫,大哥还要给他们找一个好去处。” “大哥,打算如何处理这两只蛊虫?” “不能用往日化蛊的方法,这样会打草惊蛇。这次他害不了你,只怕往后会用更恶毒的方法来害你。” “大哥心中可已有妙计?” 柳云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迷离草,道:“就让它们永远待在这迷离草中,迷离的过这一生。但是,文柏你要每日将它们带在身边,并且每日在迷离草上滴上两滴鲜血。这样,那胡长庚必不知文柏的蛊毒以解。” “主人,您在这里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难道这金蚕蛊有什么异象吗?”站在一旁的老奴小心地问道。 “今日,这金蚕蛊有些古怪,开始有些躁动,可是又变的有些迟疑。我怀疑,已经有人察觉邵文柏被下了蛊。” “恕老奴多嘴,主人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就是。” “刘叔你有所不知,那邵文柏可不易杀,也杀不得。长庚何尝不想除之以后快,可是他邵文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杀的人。虽说他是文官,可是毕竟是将军府的世子,一般的意外也伤不了他。如果贸然派刺客暗杀邵文柏,邵家历代都是朝廷的大将军,现在镇守边关的将士无不出自邵家。如果邵文柏突然暴毙,必定会引人怀疑,那些将士绝不会善罢甘休。” “老奴愚钝,何谓杀不得呢?” “杀不得,他邵文柏还杀不得。虽然现在长庚位居丞相之位,但是他们邵家根深蒂固,不可小觑。中原有句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他们真的追查到底,这些年来的部署就会前功尽弃了。再者,我们是费了多少精力,才在能让蓝梅留在邵文柏的身边,刘叔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只要我们能够控制他,以后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的。所以用蛊控制他,才是上策。” “少主人英明,只是少主人今日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少主人到底在担心什么,在老奴看来,这金蚕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少主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金蚕蛊是长庚亲自喂养的,今日,长庚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刘叔,你看这只母蛊,双目无神,好像昏昏欲睡。如果是被人发现了,子蛊死,母蛊必亡。如果已经被发现了,那么为何没有除去蛊呢?” “少主人担忧那个人是——蓝梅?” 第74章 邵府被围1 “少主人英明,只是少主人今日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少主人到底在担心什么,在老奴看来,这金蚕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少主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金蚕蛊是长庚亲自喂养的,今日,长庚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刘叔,你看这只母蛊,双目无神,好像昏昏欲睡。如果是被人发现了,子蛊死,母蛊必亡。如果已经被发现了,那么为何没有除去蛊呢?” “少主人担忧那个人是——蓝梅?” “要想知道邵文柏的蛊毒到底解了没,其实很简单。”胡长庚的双眼微微一咪,道。 “少主人想怎么做?” “她是魔刀之女的事情也是时候,公开了。” “少主人是要除去蓝梅,可是蓝梅她是好不容易埋下的一根线。少主人这样,会不会太可惜了。” “刘叔,不可惜,怎么会可惜呢。蓝梅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她和那邵文柏产生了感情,再等下去,只会坏事。刘叔,难道忘了大圣女的事吗?” “老奴当然不会忘了。只是,少主人,老奴不知当将不当讲。可是,老奴还是要说,再怎么说也你们也是亲姐弟。别人不能体谅的,你们兄弟俩也应该体谅她的苦处。” “刘叔,你是看着我们姐弟三人长大的。就因为她是长庚最亲的人,所以绝不能原谅,永远不能原谅。” “大人,不好了。”管家急忙地冲了进来。 邵文柏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道:“没看到我和夫人在用餐吗?向天借了胆子,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蓝梅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故作正经的相公,眼睛不自觉地变的弯弯的了。 柳云低头偷笑,继续夹菜吃饭,好像没有人打扰一样。心中道:小子,装的还不赖。 管家脚一软,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颤抖地道:“是小的唐突了,请大人恕罪。但是事出突然,外面来了很多士兵,还包围了府第。嘴里还嚷嚷说,是奉圣旨来逮捕夫人的。” “什么?”邵文柏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管家面前,道:“谁带的队?居然敢到邵将军府来放肆。” “回大人,是丞相的门生——肖副将。”管家跪着小心地应答道。 “什么!一个小小的副将。居然敢在我邵府的门前嚣张。快,把他给我带到前厅,就说”吃饭大过天。“,说我邵文柏说的。”邵文柏生气地道。 听到邵文柏的话,柳云抬起了头。待管家退下,柳云也站了起来,走到邵文柏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柳云是想要他冷静下来。邵文柏望了望身旁的柳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梅儿,你先回房休息,我现在和大哥还有些事要商量。没有我的话,千万不要迈出房门一步。梅儿,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 柳云也笑着说:“是啊,弟妹,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呢。” 蓝梅浅浅一笑,道:“梅儿不担心,有夫君的地方,梅儿都很安心。”说完,就像内房走去。 待走到房门口时,蓝梅顿了顿,想要回头看一眼,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第75章 邵府被围2 邵文柏望了望身旁的柳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梅儿,你先回房休息,我现在和大哥还有些事要商量。没有我的话,千万不要迈出房门一步。梅儿,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 柳云也笑着说:“是啊,弟妹,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呢。” 蓝梅浅浅一笑,道:“梅儿不担心,有夫君的地方,梅儿都很安心。”说完,就像内房走去。 待走到房门口时,蓝梅顿了顿,想要回头看一眼,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文柏,你准备怎么办?”柳云道。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这里是将军府,他们是兵,我们就来个”挡“。”邵文柏坚定地道。 柳云看了一眼邵文柏,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邵文柏和柳云分做在前厅的高座上,柳云拿起手中的茶盅,轻轻吹了吹,低头品了口茶。 “肖副将,邵某有失远迎,还请肖副将见谅。”邵文柏挂着笑容站了起来。闻言,柳云也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品着手中的茶水,没有随着邵文柏站起来。 那肖副将一听到邵文柏的话,连忙单膝跪下,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来请夫人到刑部协助调查。如果小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 “刑部?不知内子所犯何事,要劳刑部的肖副将这样的劳师动众。”邵文柏并没有让肖副将站起来,而是直接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官职卑微,一切都是按上头的指示行事。”肖副将不卑不亢地道。 面对文柏这样的说辞,他还可以应答的不卑不亢,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小小的副将,看来以后绝不能小觑。柳云心中暗叹道。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让魏军亲自来我将军府。让他站在这大厅,和邵某解释一下是何原因。”邵文柏怒道,“你还处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小的会回去汇报的,那小的先行告退了,只是府外的士兵暂时还不能退,还请大人见谅。”肖副将行礼了个礼,低头退了下去。 目送肖副将离去,柳云放下手中的茶盅,道:“文柏,这件事有蹊跷,不要冲动。” “这件事的确有蹊跷。现在的刑部尚书魏军是我爹的得意门生,如果真的是刑部下的令,不可能不提前通知府里的。” “文柏你是怀疑不是刑部下的令,而是丞相?” “嗯,大哥,文柏已经派人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该马上就会消息了。” 邵文柏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侍卫敲门。“进来吧。”邵文柏道,“打听到什么,就直接说,这里没有外人。” “回主人的话,外面的领头的侍卫军和小的是同乡,所以小的就和他聊了会儿。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夫人是魔刀蓝霸天之女。” “做的很好,你退下吧。”邵文柏道。 “文柏对江湖中的人物不大清楚,大哥听说过魔刀蓝霸天这个人吗?”邵文柏望着柳云道。 第76章 魔刀蓝霸天 邵文柏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侍卫敲门。 “进来吧。”邵文柏道,“打听到什么,就直接说,这里没有外人。” “回主人的话,外面的领头的侍卫军和小的是同乡,所以小的就和他聊了会儿。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夫人是魔刀蓝霸天之女。” “做的很好,你退下吧。”邵文柏道。 “文柏对江湖中的人物不大清楚,大哥听说过魔刀蓝霸天这个人吗?”邵文柏望着柳云道。 “魔刀蓝霸天,曾经听师傅说起过。二十年前的江湖,和现在的江湖不同,那时的江湖有许多无恶不作的大恶人,而魔刀蓝霸天则是当时排名第三的恶人。后来因为杀戮太多,江湖和朝廷都下了追杀令,一夜之间,魔刀蓝霸天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远赴苗疆,但是有人追到苗疆,却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然后,就有人说他加入了拜月教。” “拜月教。大哥不是说胡长庚可能是拜月教派到朝廷的内奸吗?既然都是拜月教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难道他发现我的蛊毒已经解了吗?” “虽然师母曾经说过迷离草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蛊虫失去知觉,但是到底应该用多少迷离草我也没有把握,所以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胡长庚也许是发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想要试探你,看你的蛊毒解了没有。”柳云小心地道。 “大哥的意思是,胡长庚可能已经发现我的蛊毒解了。那么,他这次是想要置梅儿于死地?不行,我绝不能让他这样!”邵文柏开始急躁起来。 柳云拉住了想要冲出门外的邵文柏,道:“文柏,你别这样,要冷静。如果让弟妹看到这样的你,只会让她担心的。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大哥说的是,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既然被他发现了,那么我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我马上开始写信给父亲的门生、同僚,还有我自己的同窗好友以及同僚,一起抵抗到底。”邵文柏坚定地道。 “文柏,你有几成的把握?” “大哥,文柏现在已经不能再想有几成把握,对文柏来说,现在做的只能是尽全力。” “好,既然文柏你决定了,大哥一定支持你。如果明的不行,大哥就召集武林朋友劫法场。反正,一定不会让弟妹掉一根汗毛的。”柳云伸出了手。邵文柏看了一眼柳云,把手放在柳云的手上,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少将军,不是魏军不愿意说,只是魏军真的不清楚。尊夫人这件案子是由丞相亲自过问,而且档案也早已转入丞相的手中。魏军受邵府大恩,如果用得到魏军的地方,请少将军直言不讳,魏军一定竭尽所能。” “那就有劳魏兄了,小弟现在是文官,很多武官的事情并不清楚,所以要要请魏兄多多帮助才是。” “少将军是想要关于这个案子有关的证物?”魏军道。 “有劳魏兄了。” 第77章 一天一夜 “少将军,不是魏军不愿意说,只是魏军真的不清楚。尊夫人这件案子是由丞相亲自过问,而且档案也早已转入丞相的手中。魏军受邵府大恩,如果用得到魏军的地方,请少将军直言不讳,魏军一定竭尽所能。” “那就有劳魏兄了,小弟现在是文官,很多武官的事情并不清楚,所以要要请魏兄多多帮助才是。” “少将军是想要关于这个案子有关的证物?”魏军道。 “有劳魏兄了。” 阳光初升,一别昨日沉闷的天气,今早倒显得颇为晴朗。邵文柏抬起低着了整晚的头,看了一眼窗外,闭上双眼,把头向椅子的靠背挪动。邵文柏终于是想到要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下。 一会儿,柳云进来了,看到歪着头靠在椅子上的邵文柏。柳云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邵文柏的肩,道:“文柏,醒醒。” 邵文柏猛地睁开双眼,一看,是大哥,就急忙道:“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吗?” “文柏,你太紧张了。没有什么事发生,快回里屋躺会儿。你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弟妹那边只怕也有所听闻,一定会不安和难过的,这些都需要你亲自去安抚。”柳云担心地道。 邵文柏点了点头,道:“大哥费心了,大哥也去休息吧。文柏把能够部署的已经都部署好了,可是形势紧迫,只怕还需劳烦大哥的一些江湖朋友。” “文柏你放心,只要你需要,大哥这边随时候着。”柳云坚定地对邵文柏道。 “大哥。”邵文柏是想说什么。柳云挥了挥手,是制止邵文柏要说的话。对这两个男人来说,此刻的他们是不再不需要任何言语。 在这一天一夜之中,邵文柏和柳云两个人都在忙碌中度过。他们没有过商议,做的也不是同一件事,但都是为一个目的而忙碌着。 站在房门口,邵文柏的手在门把上,又放了又放。他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对妻子解说这件事。因为梅儿她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刻的梅儿一定很担心,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担心自己会和丞相胡长庚力拼。梅儿她也清楚的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没有力量和丞相对抗的。让邵文柏踟蹰的是,到底应该怎么才能让梅儿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面对。邵文柏知道妻子一定会担心,所以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选择过了整整一天一夜以后的现在。为了就是,让妻子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可以把握和控制的,自己已经部署了一天一夜接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邵文柏轻轻地推开门,梅儿并没有似往常一般歪在椅子上看书等自己,再看看睡床的帐幔遮掩着。 梅儿可能是睡了,邵文柏放轻脚步,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道:“梅儿。”。蓝梅一向睡的浅,所以邵文柏知道自己这样轻轻的呼唤,蓝梅就会醒过来。可是今天,床上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邵文柏思索,可能梅儿这几天是累了,于是再次道:“梅儿。”可是还是没有反应。邵文柏此时心里无端升起一丝恐惧,站了起来,小心地打开虚掩着的帐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