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第一章 情变 “天啊!这是什么?他……他居然背着我另外有女人!这……这不是宋嘉仪吗……” 因为先前在河边嬉戏时弄湿了行囊,孟晓菲在包里倒腾着东西检查,看看有什么东西会损坏,尤其是书籍。 这时,她无意间看到一张秀恩爱的贴脸亲密照片,它就在唐林的背包夹层的一本书籍里。 孟晓菲的脑海一阵乌云翻滚,美目之中波光闪闪,周围四布的美丽风景顿时从视野中褪去,只剩下些少许的轮廓蒙动。 “我还以为他真的爱我,会爱我一辈子,没想到……没想到……”泪水不再犹豫,它从绝望的地方逃走,没入枯叶间。 西双版纳,这个美丽的地方,注定成了孟晓菲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这里原本应该是她梦开始的地方,因为男友已经大学毕业,等他找到工作两人就准备结婚。 她用辛苦积攒下来的一点钱,带着满腔的爱恋与男友来到这个朝思梦想的美妙森林中旅行庆贺,而突然出现的照片毁了这一切的一切。 唐林从远处林子方便回来,见孟晓菲用哭红的眼睛盯着自己,而且她的目光中还透露出了明显的哀怨与忿怒,他心里慌张了一下:“出了什么事?莫非……” 目光闪避中,他见到了对方手里的照片,事情已明了,于是咬咬牙硬着头皮过去。 “你都知道了。” 唐林口气很淡然,似乎无所谓,根本没有羞愧、抱歉之意。 “你们在一起有多长时间?是不是她过生日那天就开始的?”孟晓菲泣声问。 她满心的痛楚,但却尽量让自己冷静,作为孤儿的她,早已练就出了忍受屈辱的性格。 “这个重要吗?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得清楚,我一直以为我是爱你的,后来我慢慢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其实是兄妹之情……” 唐林看了一眼孟晓菲,见她并未回应,于是继续编着故事说道:“我这次约你出来玩,就是想了结这件事情,否则我也没必要故意带照片来……晓菲,我们以后做兄妹吧,我由衷地感激你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这两年上大学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请给我点时间,不会太久。” 孟晓菲早就听不下去,想到出来旅行的这几天,他那三番五次欲越界的种种亲热行为,还说是兄妹之情,这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在狡辩。 “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我!我没想到,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耻下流之徒?滚……”孟晓菲越想越恶心,忍无可忍,终于恨恨地暴了粗口。 唐林拧着青脸,十分难堪,自尊感却又憋得难受。 走出几步后,他很不甘心的一个突然回头,咧嘴回道:“可笑……什么叫无耻?你知道无耻这个词的含义吗?要不是我可怜你,有谁会搭理你?你一个私生子居然在我面前装什么公主?装什么高贵纯洁?知道吗?我忍你忍了很久了,我一个堂堂的本科生和你这个无父无母又没文化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耻辱……和你在一起,我在其他人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还说我无耻……” “拿我的包来!” 他上来扯过行囊走了……走得很轻松,连书和照片都不要,就好象自己是一个身心都得到了解放的囚徒。 在这番恶语的浇激下,孟晓菲心碎了,痛得几乎昏厥过去。她没想到一个自己曾经准备托付终生的人会这样看她,以前的种种全是虚伪的谎话,活脱脱的欺骗。 待人远去,孟晓菲才伤心地号啕大哭。 这两年,她把辛苦打工和捡垃圾挣来的钱全部用来供养这个仿佛是上天派来给她爱的男人上学,其结果却是人生对她的又一次嘲笑。 第二章 旧忆1 朦朦胧胧的泪眼中,孟晓菲过去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地被回放,她想念起了死去的养母,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虽然她是个瘸子,还长得极为丑陋。 6岁那年,养母从孤儿院里将自己领养了出来,名字从孙晓菲随养母改为了孟晓菲。 说起领养,孤儿院里的孩子只要不残不傻,大多数都会被来这里碰运气的人家领走。 孙晓菲是孤儿院里五官生得最好看的一个,但她小的时候是斑秃,女娃娃没头发丑死了。很多前来领养的人对她都是又爱又怕,犹豫再三,以为是缺陷,然后遗憾地摇摇头去选别的孩子。 养母没有嫌弃她,把她带了回去。却不想,一年后她居然长出了满头的浓密黑发。那些没要她的人后来无意间看到她那俏丽可人的模样,悔都悔死了。 尽管家里又穷又臭气熏天(家中堆满了能卖钱的垃圾和废旧物品),但生活依然是幸福甜蜜的。 可是老天没有眷顾她们,两年前…… 为了供孟晓菲上并非义务教育,学费对于这个家庭不菲的高中(读到了高二),养母没日没夜地去垃圾场,龟裂的双手尽是玻璃、瓷片等尖物划出来的伤口,她不幸感染了破伤风。 刚一开始,孟母还以为是重感冒没在意,想挺过去。结果喉痉-挛窒息,加上严重肺部感染导致呼吸衰竭,在医院挣扎了一日就撒手离去。 养母突然间离开人世,让伤心绝望的孟晓菲不得已弃学。她学着母亲,开始了拾垃圾的生活,后来逐步转向打工。孟晓菲就是在打工中认识的唐林…… 那一日,兴旺家具厂…… “唐林!你还想不想做?笨手笨脚的,象你这样这样干,我们赔钱都赔光了!孟晓菲……你过来教他怎么做!”周老板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如同刀子一般剁人。 孟晓菲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亲自做示范,周老板走开以后,她笑了笑说:“你呀你,你把最好的整块海绵塞都到看不到的地方,不被骂才怪。我也不喜欢干这种缺德事,可我们不是老板,只能按人家的要求做,要不然怎么办?看到没有……要这样弄,这些地方要用碎料,转角这里用稍微大块一点的,侧面和背面用这些最小的就行,好了。来……你弄下一个,我把把关。” “唉……”唐林叹了口气干起来,“想不到商场里卖的漂亮沙发是这么弄出来的,我以后恐怕都不会有买沙发的欲wang了。” “呵呵……”站在身后的孟晓菲笑起来。 “不是吗?难道你想买?”听到笑声,唐林弄着手上的活计,翘着屁股埋头问。 “呵呵……”孟晓菲继续笑。 “看你,有这么好笑么?”唐林不解,撑身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这个长相还不错的女工。 孟晓菲晃眼扫了一下周围的人,蹲下来在他耳边轻语:“你的裤子破了,好象……呵呵……好象你里面啥也没穿!” 唐林顿时羞愧得满脸滚烫、无地自容,他的确没穿内-裤,因为他就只有一条内-裤,洗了就要等晾干才能穿。 “我出去一下。” 孟晓菲说完就动身,她向周老板搭个借口出了厂子。十几分钟后,她将两条装的一盒男内-裤悄悄递到唐林手中。 “快去厕所里穿上,快点。” 尴尬了半天的唐林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泄气地点点头,带着七思五味去了。 收工以后,两人结伴而行,一路相聊着…… 唐林是山沟里出来的大学生,漫长的暑假不回家而是选择去打工,完全是生活所迫。由于云南连续几年的大旱,山里的农作物几乎颗粒无收,他的家庭条件比孟晓菲好不到哪去。云南大学不是师范院校,学费、生活费他都得靠自己想办法解决。对于贫困学生,学校方面的困难补助是有的,但不足以维持他的学业。 第三章 旧忆2 孟晓菲知道唐林的具体情况后很是惊诧,原来他不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而是学识渊博的大学生。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晓菲思考了许多,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在唐林的暑假结束时,孟晓菲主动提出供唐林上学,叫他不要因为钱的问题荒废了学业。 这一天黄昏,唐林在孟晓菲那阴暗潮湿又气味不佳的小房子里吻了她,他们恋爱了。 生活的苦难将两人绑到了一起,这是一种缘分。如果不出岔子,还是良缘。 孟晓菲虽然不是天姿国色,但也出落得颖之藻仪、掩映生姿,如果能够好好打扮一下,十分醉人。 唐林也不俗,少数民族特征被他继承发挥得恰到好处:深邃的眼睛、浓重的眉毛、硬硬的身子板,男子的英武气息自然四溢,颇有些刚毅志士的风范。 自打孟晓菲供养唐林后,唐林的形象有了很大改变,衣着不再土渣的唐林慢慢被一部分女生所关注。人靠衣妆,马靠鞍,男人也一样验话。 时间漫漫,它一点一点打磨着世上所有的一切事物,时光剥开层层坚硬或柔软的躯壳,内心深处的缺憾和腐朽毅然裸露了出来。 一次与女友的尴尬邂逅深深刺激了唐林那被埋藏了很久很深的虚荣心和自尊心。 唐林的同学中有不少昆明本地人,宋嘉仪就是,她家虽然迁移来昆明才不过数年,但也算其中一个。 因为过生日,宋嘉仪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到家里去热闹。唐林就在被邀请的人员之列,而且是唯一幸运的男生。 唐林换上了最好的衣裤后与另外几个女同学一道前去,这身服装是孟晓菲买来送他的,虽然只是廉价的名牌高仿货,但质地还不错,很有型!穿上后自信满满。 他们在宋嘉仪家疯玩了一晚上,近11点的时候才谈笑风生地出来,然后在风景如画的高档别墅小区中闲庭散步,留恋地品味着这一方富贵的夜色。 这个宋嘉仪人虽然长得肥圆矮小,甚至有些伤心戳眼,但她父母是做汽车生意的,开有两家4s店,家境颇为殷实。生日一聚,同学们被宋嘉仪的华丽居所震慑到了,她们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个以前不起眼、不被关注的同窗,随后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赞赏有加,几个女生们醋醋地燕声言语起来: “宋嘉仪,你的家真有情调,进去里面后简直就象到了欧洲古堡,太漂亮了……你的卧室完全就是公主的寝宫!哎呀……贵族风范的生活!” “喂……我说,宋大小姐,今天好象缺一人啊!以前常开车来学校找你的那位波罗哥呢?你们吵架了吗?连生日都不来道贺。” 宋嘉仪翻着金鱼眼哼了一声,横眉说道:“甭跟我提他,早分了!这小子劈腿被我逮了个正着,气得我好几天吃不下饭,烦着呢。” “是吗?哎呀真可惜!本来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宋嘉仪转身看着边上沉默不语的唐林,“唉……也没什么,重新找就是。天涯何处无青松,比如……象唐林这样有男人味的,随便就能把他甩出几条街去。” “哈哈哈……”数人一同盯着唐林闹腾,唐林瞬间脸热,哑然苦笑。 “怎么样?唐林……愿意做我男朋友吗?”宋嘉仪居然不遮不拦地追问,大城市的女孩一点都不扭捏,当着众人也话无禁忌。 唐林没想到宋嘉仪会话赶话,他不善于用玩笑的言辞来化解,一时间被逼得动弹不得,只好鼻孔喷气,浮容代答。 “哇……原来你的白马王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唐林……你还犹豫什么?还不赶快牵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中大奖了!远超500万!” “哈哈哈……”银铃四响。 众女生判断不清宋嘉仪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却是欢喜得不行。 第四章 旧忆3 宋嘉仪半开玩笑似的说法确实撩动了唐林,不管是不是随意的打趣。 他认真思考此事:“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一个穷一个富,一个美一个丑。我是穷怕了,要是真与这个富家小姐好上,而且还娶了她,那么至少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工作问题自不必说,再不济也能去帮老丈人卖卖车。这样一来,不仅下半辈子吃喝不愁,连家里人都要跟着风光……” “唐林没有言语,那就代表着能成。”宋嘉仪心喜地偷笑。 她对这个男人的性格了如指掌,他平时虽然寡言少语,但对于否定的事情却会立即开口拒绝,如此看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获得了有用的信息,宋嘉仪得意地一笑,话题一转,说起其他人有趣的恋爱笑话来。 就快走出小区时,垃圾桶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唐林眼中,她正低着头在垃圾中仔细翻找。 对方不经意间也发现了他,而且率先开了口:“咦……唐林,你今天怎么会在这?” 唐林只知道孟晓菲夜里会去餐馆打第二份工,却不知道她下班后还要去捡垃圾,并且还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此时此刻,他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诌道:“该死!她竟然象她养母一样到处拾垃圾,太丢人了!” “哦……我的同学宋嘉仪今天过生日,所以我过来这里。” 唐林僵硬地指了指脂粉华服的宋嘉仪,他冒着微微的冷汗接着说道:“呵呵……就是这位寿星。” 宋嘉仪点点头,然后歪着嘴勉强回声道:“你好。” 唐林尴尬地对众女生,弱音介绍这个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女子,“她……她叫孟晓菲,是我的女……是我的朋友。”他的心口紧缩了好几下,但始终念不出女朋友这个词来。 众女生暗自哗然,“唐林怎么与一个拾垃圾的污秽下贱女子做朋友,真恶心。” 路灯烁烁,可夜幕依然遮掩了细微的表情和脸色变化。不过,敏感的孟晓菲还是从唐林结舌的话语里听出了不悦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让男友在人前难堪了,于是拎起装了塑料瓶和纸板的大袋子折身快步离开。 “唐林、宋嘉仪,你们大家玩吧。我还有很多事情,得走了!” “好,再见……” 见女友很知趣,唐林落了心,一场关乎脸面的危机暂时得以解除。 人影模糊后,唐林连忙解释道:“她是我一个老乡的妹妹。” “这样啊……”衣着光鲜的众女生不屑地应了应,一脸的鄙视,还有人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孟晓菲含着泪花离去,脑子很混乱,“他很在乎面子吗?连女朋友的称呼都不便承认……我今天的样子是很脏,可我这么做全部都是为了你,难道这也有错吗?如果只是一个人生活,我根本没必要再出来做这份额外的辛苦活……” 伤心的孟晓菲前脚刚回到家,唐林后脚就跟了来。 唐林喘着大气站到跟前,不过被孟晓菲故意绕开了,于是他急忙拉着孟晓菲的手臂说道:“晓菲……对不起,刚才在同学面前我怕你难堪,所以没把话说开,冷淡得很,希望你不要误会。” 孟晓菲颤音回道:“我给你丢人了,我……” 唐林切断了她的话,“胡说什么?丢什么人?哪丢人了?我靠你养着,是我没脸才对!我当时很震惊,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去做这么又脏又苦的活?你每天打两份工已经很累了。” 孟晓菲被他的话莫名地感动了,怨气一散,她便紧紧抱住唐林泣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的日子过好一点,每天去食堂吃饭都能打个肉。” “别只顾着我,看看你自己……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瘦了。”唐林拢着她的头发,吻了下去。 几分钟后…… “不行……唐林,别这样!不行……” 唐林的欲wang进一步发展,结果被孟晓菲挣扎着强行制止,“我母亲的在天之灵看着我们呢!她生前一直告戒我,不能在结婚之前做这种事!” 第五章 劫难1 西双版纳热带雨林,山体绵延、风景如画的河流沟谷…… 孟晓菲晕晕乎乎地来到了刚才与唐林戏耍过的南木窝河岸边,站到一块半没水中的巨石上,她举起手中那张令人痛心的照片,迅速把它扔了出去……照片沉浮几下就消失于湍急的河流中。 她又举起那本书准备把它也扔出去,手势展开后却又慢慢收了回来。 “我为什么下不了手?难道我还留恋着他吗?我为何如此懦弱……呜……唐林,我这么的信赖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你竟然将我抛弃……呜……” 孟晓菲把书痛痛地塞进背包,这本书是她亲自买给唐林的,而且是跑了许多家书店,花了辣疼的五十二元才买到的冷门书,因为他说过喜欢研究秦文化。唐林得到这本书后喜欢极了,随时都带在身边,有空就拿出来翻看。 女孩怜怜地坐在巨石上曲腿抱手埋头流泪,却不知道潜在的危险正急速向她靠近。 由于上游河段突降暴雨,水位暴涨,恶狠狠的巨浪抬着数米高的头,沿着河谷高速咆哮而来…… 在山沟河谷里,这种暴涨的河水来势非常凶猛,因为没有宣泄口,它的时速能达到每小时几十公里。长久以来,时常有驴友图方便露营在河边而遇难。(注释:森林里如果不自己开垦,通常只有河滩上才有可供支帐篷的平坦地段) “什么声音?地震吗?” 孟晓菲感受到了明显的异常状况,因为大地在微微地颤抖,而且耳膜也嗡嗡地闷响。 她扬起头惊慌地张望,只见右面有一堵浑阔巨大的水墙扑面压来! “啊……!” 人与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同被摧毁一切的洪流埋葬…… 孟晓菲不会游泳,就算会也是白搭,再加个救生圈也一样。此番扼杀式的巨流不可能给你挣扎的机会,她的脑袋轰然一蒙,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时间摆动了多久……汩汩的水流声唤醒了孟晓菲,她虚弱不堪,连眼皮都费了很大劲方才睁开(眼皮受伤肿胀)。 “咳咳……呃……咳……呃……” 清醒后,孟晓菲咳嗽呕吐不已,她满肚子的水,撑得十分难受。很快,身体的知觉也逐步恢复,浑身上下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并冷得发抖。 “我还活着……真好……这都到晚上了吗?到处都是黑的……”她的心里一下热腾起来,可是很快又陷入到恐慌之中。 缓了二十几分钟的气后,孟晓菲基本上能正常地去思考问题。 这时她发现自己是被卡在两个石柱子之间,除了头部,全身都浸在流速很快的水里,最恐怖的是脚下虚空,完全落不着底。 由于不会水,女孩一下慌得脸面发麻,抖惊抖战地呼呼直喘气。 “救命啊……救命……” 弱弱地喊了几声,结果孟晓菲听见了自己悠悠的回音。 “回音……难道我在洞里面吗?我先前还在阳光刺眼的河边,现如今却在两眼抹黑的水洞里。我记得自己是被水淹的,好奇怪!河里怎么会有恐怖的惊涛巨浪?” “不行,这地方没人,我得自己救自己。” 为了活命,孟晓菲用左手报紧一根石柱,腾出冰冷的右手哆嗦着四处打探。 她很快分辨出自己的大概处境,“两根石柱都略呈上粗下细的倒锥形,应该是钟乳石,我是在喀斯特溶洞里。美丽的钟乳石,是你们居然救了我一命,谢谢。” 第六章 劫难2 “四周黑成这样,这洞怕是地处山体很深。我换着石柱移动试试看,希望老天能保佑我离开这个地府一样的鬼地方。” 在仔细地用手摸索一通后,孟晓菲发现边上还有钟乳石的石柱,于是她奋力从被卡的地方挣扎出来,然后抓拉着另外的钟乳石艰难地挪动。 这种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不易做到,因为孟晓菲相当虚弱,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加上快速的水流冲刷拉扯着身体。虽然不易,而且有几次差点脱手,但孟晓菲还是凭着顽强的求生意志成功地来到了水洞的岸边。 “啊……是平台!我到岸边了!” 孟晓菲左摸右摸都是平平的一大片岩石,兴奋不已。于是竭尽最后一丝力气攀上了高出水面十几厘米的岩石平台。 她喜极而泣,“我终于到岸了!” 体力早已枯竭,精神一松懈,整个人就垮下。她刚在石台上翻滚了一下落稳,就立时昏厥了过去。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人方才醒来。 她睁开眼睛,刚才上岸时的喜悦早已逃之夭夭,所有感受都是强烈的冷和痛,身体冷、痛,心冷、痛。 “还是黑呼呼的,一点光都没有,从来就没感受过这么黑,任何东西都看不到。” 用力使自己坐起来后,她喃喃自语:“没有风、没有光,这是一条暗河,这是山肚子里的暗河溶洞……天呐!我要如何才能出去?悔死了!我真后悔!我以前为什么不把游泳学会!” “咕……咕……” 肚子饿出了声音,先前肚子还被水撑得难受,吐空水还没多长时间,现在却因湿冷需要食物了。 “吃的,吃的,我得找吃的。包……包里有吃的!” 孟晓菲解下身后的背包,拉开拉链,摸黑茫然地寻找。 在触到一袋没开封的饼干后,她扬起嘴角说道:“还好包没丢,真好笑!本来我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亲人、没有依靠,但老天爷还不想让我死,命中注定我就是该有此一劫,两个人吃的东西全部都在我包里。老天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刚才干脆把我淹死不是就一了百了了吗?多此一举,我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死了也没有谁会来挂念,真死了我倒还可以到阴间去寻找我那可怜的老母亲团聚。唉……想想,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撕开饼干的塑料包装,伤情地无滋无味嚼着。说是饿,但胃终究被水胀过,才吃了几片饼干就隐隐作痛,结果不敢继续再吃。 收饼干回背包的时候,她寻起气体打火机来,很快就寻到了它。 “可惜……电筒在那个人的包里。不过,就算在我这里,可能也是被水泡坏了。” 唐林不吸烟,他就是想吸也没钱买。这只廉价的一元打火机是孟晓菲为旅游专门买的,因为去的是原始森林,想着万一需要生火什么的可能会用到,没想却真的派上了用场。 甩干水后,“嗒……”打火机亮了,它立刻给出了光明,这让人激动而温暖。 由于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眼睛不得不回避了一下,然后半眯着去适应,渐渐才放开,只是视野并不大,眼皮很肿。 “啊……好大的洞!” 经历了疼痛、恐惧、害怕、绝望、高兴、失落等各种感受过后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异常冷静。 “好漂亮的洞啊!要不是落难漂进来,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 眼前的神秘景象从未见过,各种美丽的、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表面闪闪反射出孟晓菲手中的火机光亮。 岸边上的暗河漾然流过,水声汩汩,水面也被照亮了一小片,波光粼粼。 这里已经是洞的端头,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口袋,暗河象一条巨龙躺在旁边,水从其它看不见的暗洞急速流走。 孟晓菲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它到底有多大?不清楚。因为洞穴太开阔,这打火机燃烧出来的小小火苗确实显得过于微弱,不足以观全貌。 第七章 秦缘1 “嚯……好烫!” 打火机的顶端烧得滚烫,孟晓菲赶紧松手吹了吹。这时,她也忽然意识到了不能浪费气体,因为打火机只有一个,它一旦燃烧殆尽,那么将是永久的、无边无际、无日无夜的黑暗。 “这打火机是我唯一的指路向导,我要节约着使用,希望在气体用完之前能找到陆地上的出口。既然是喀斯特溶洞,它也许会有通往陆地上的旱洞,如果没有……哎呀……千万不能如果,要不然我真的就死定了。千万不能……千万不能……” 孟晓菲想到这里打了个冷战,她摸索着把又冷又湿的行囊重新背上,然后慢慢移动,根据印象走出一小段才打着打火机闪一下,然后马上熄灭,凭着瞬间看到的路况缓缓提脚前进。 经过困难的、磕磕绊绊的走动,孟晓菲绕到了一大片石笋的旁边,她在光亮中发现石笋后面好象还有平坦一些的路,就走过去。果不其然,在石笋后面竟然还藏有一个洞,于是继续走了进去。 入洞以后,顿时感受空气暖暖温身很舒服,似乎这里面的气温要高一些。 “呀……!” 火苗刚一闪起就吓人一跳,把人逼得不由自主倒吸冷气,因为地面的两旁隐约摆有数样大小不一的人工物件,象是器皿和工具之类的东西。 “咝……好怕……这里有人住过吗?里面有这么多生活物件。” 孟晓菲万分紧张,她战战兢兢地张口喊道:“有人吗……喂……有人在吗?” 结果无人应声,洞里只有袅绕的回音,过后便是死一般寂静。 “该怎么办?” 孟晓菲被惊吓得喘起大气,但很快就恍然醒悟,既然有人住过,那必然有其它出口,自己应该是有救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笑出了声:“我真是傻,居然还害怕有人!我应该高兴才是呀!咳……傻了、傻了,真是……呵呵……” 打亮火苗,孟晓菲模糊地看到远处似乎有张床,床很怪,有一个大大的床头,上面还放了些东西。因为地面很平,中间也没有物品,于是她熄灭火光迈步过去。 估摸着差不多到了,火苗“嗒”地又亮起。 “啊……!” 她惊吓得用薄如刀片的声音死命喊叫,同时把打火机也甩去了一边——床上躺着一具阴森的尸骨! “死人……太可怕了!死得只剩下白骨……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打火机,先找打火机。” 孟晓菲的血液高速流动,汗毛矗立着,但她努力强迫着自己恢复理智。 香汗淋漓地寻到打火机后,她紧紧地握着不敢打亮,口中怯声念念有词:“我太胆小了,怕啥呢?应该没什么,人已经死去很久了,连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灰。” 过了好几分钟,感觉自己可以再次承受压力的时候,火苗才又再次出现。 孟晓菲把心提到嗓子眼,慌慌张张地走到床边,然后蹙目认真地看了一下。 “咦……剑,宝剑!是个古代人吗?这床居然是石头的!真怪,硬石床怎么睡呀?” 她怯怯地从尸骨旁边拿起这把剑,眼睛不时提防着森森白骨,生怕它随时会蹦起扑过来似的。 剑很漂亮,剑鞘乌黑带着金色的花纹,上面还镶着些闪光的小石子,剑很沉。不知是由于太虚弱,还是剑真的很沉,差点没拿起来。 “我看看……我还从未见过真的宝剑。” 孟晓菲略有兴奋,连恐惧都忘却了一大半。因为拿着打火机,她就把剑鞘夹在腋下,然后徐徐拔剑。 第八章 秦缘2 “呲……” 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利剑已出鞘,剑锋徐徐亮出鱼鳞般斑斓的光芒。 “嗬……还闪闪发亮!像新的一样。死去的这个人是谁?看这剑好象不普通啊!”孟晓菲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 “太美了!太美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宝贝!” 她万分激动,但很快心中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寒意,“就算是真的宝贝,我会不会与这个人一样,凄凉而又孤独地死在这个洞里。”想到这,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女孩小心翼翼地单手将宝剑置于石床斜担着,然后轻轻地触摸和翻看着它,仔细欣赏这世上她所见过的最美物件,仿佛是将死之人给自己的心灵做最后的告慰。 “嘶……好烫!” 光亮被迫熄灭,她得等打火机冷一冷才能再用。 黑暗中响起絮絮的声音:“其实这里挺好,如果有出口,是个隐居的绝妙地方,想不到这个水洞里还能遇到古代上佳的宝贝,一会儿我四处看看,看看还有些什么其它有趣的东西。” 稍息片刻,打火机凉了。孟晓菲放下剑,亮起火光,彷徨地小步移动。 环顾四周一番后,其实不用怎么找,她就在距离石床不远处的矮石台上见到了一个小箱子。过去蹲下一看,这箱子尺长见方,颜色黑黄,浮雕着秀美图腾的花纹。再用手一摸,质地感觉是个金属箱子,有简易的搭扣,但没有锁。 “象是女人的东西,是梳妆盒,还是财宝箱?” “打开看看!好期待……”孟晓菲满脸好奇地去开启它。 箱子松动开启,忽地一下,热意润眼的浅紫色光芒从缝隙中扑洒出来,照得人心扑通直跳。 她手上带力,加速把盖子全部揭开。 “呀……夜明珠!是夜明珠吗?” 孟晓菲熄灭打火机,将它胡乱搁在地上。先前还是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它已经暂时没有了用处。 她快速伸手进去,临了顿了顿,柔和地取出这颗足有鸡蛋大小的珠子,将其捧入手心,“啊……哈哈哈……天底下还真有夜明珠这种东西呀!我一直以为是骗人的,哈哈哈……我好高兴、好高兴,这下子我不需要打火机也有光明了!” (注释:夜明珠,古又称随珠、悬珠、垂棘,说白了就是荧光石。它是大地里的一些发光物质经过了千百万年,由最初的岩浆喷发,到后来的地质运动,集聚于矿石中而成,含有这些发光稀有元素的石头常有黄绿、浅蓝、橙红等颜色。普通的夜明珠需要白日见光而后夜晚才能发光,可是这颗夜明珠没有经过光亮照射也能自己发光,真正是稀罕之物,这一点尤其彰显出它的珍贵!) 观察到夜明珠玄妙的紫色光芒能映射到3米远的地方,这让女孩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惬意无比,它不仅美不胜收,更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久久的欣赏过后,美美的享受过后,孟晓菲用珠子去照亮这只神秘的箱子,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多,因为箱子本来就不大,她一件一件地取了看。 “这几个生肖一样的东西怕是金子,既是黄色又很重……这个应该是玉石,真透,好漂亮……这两个是什么?小陶罐,会不会是装药的……这个……这个……嗯!这些都是女人弄头发用的东西吧!” 第九章 秦缘3 孟晓菲凝想神思,回头看了看那具尸骸,剧烈的兴奋加上一段时间的适应,白骨架已经不那么可怕。 她凭自想:“莫非这个人是女的?她身边的剑很华贵,珍宝也是稀罕,不象土匪、强盗、侠客一类的人物,难道是女将军吗?好象在古代,女子不得从军呀。” 太好奇了,女孩干脆起身折返到石床边,举着夜明珠去仔细鉴别。 “盆骨很大,十有八-九是女人。有意思!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诶,别不会有武功秘籍吧?那就太有趣了,呵呵……” 自落水以后,孟晓菲第一次有了笑容,虽然很浅,也很短暂,还是自嘲似的。 “哎哟……我衣服,我的皮肤!我说为什么浑身疼得厉害?原来是受了伤。” 心情稍微放松以后,孟晓菲这才从微光中注意到自己,她全身的衣物被水底的石头割了个破烂,完全是衣不遮体,而且周身裸露出来的皮肤到处是条状的伤口和块状的青紫。 “这洪水真厉害,没死是我福大命大,一定是母亲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对……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回去!没有唐林……没有依靠又怎样?我一定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孟晓菲的情绪跌宕起伏,呼吸立时加重,喘喘出声。 思想游动一番后,她目光四扫,“嗯……这个大床头上好象有字呀。” 过去一看,果真是字。字不大,密密麻麻的非常多,既熟悉又陌生。 “什么呀?好古老的象形文字,象一堆蚯蚓爬着,一个都看不懂。可是……我明明在哪里见过这些字的,让我好好想想……” 孟晓菲绕着石床转了两圈,“啊……想起来了,真是笨,是秦代的文字!书……谢天谢地,还好我没扔这本书。”她立刻把背包取下。 《秦文字解析》很快从背包里取了出来,可是它被水浸透了不说,有些边角部分还烂了。 “哎呀!都被水泡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洞里晒不成书,希望勉强能用。” 毕竟女孩子心思细,有耐心,手也巧,即便书糟糕成这样了,小心翼翼竟然也能揭开来看。于是,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古老故事在孟晓菲的手里吞吞吐吐翻译出来,历史一点一点地拉开它的序幕。 这可不是什么大床头,这就是个墓碑。 碑文刻满了两面,因为内容太多,简直是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这方就着用钟乳石打造出来的巨大石台,人活着的时候作床睡它,死了就作墓台睡它,死人是不可能给自己掘土下葬的。 碑文没有颜色,是在石面上素刻出来的,不易辨认。还好字体是秦统一中国以后秦王朝规范出来的文字,就是小篆,又称秦篆,否则这本字典般的书就没用了。孟晓菲逐个对照着书本看,书难翻,字难找。 有了夜明珠永不熄灭的光芒,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字没查到多少,几个小时就飘然过去。 “肚子好饿!” 其间,她把那包打开的饼干全部下了肚。 秦文不是白话文,即便字翻译出来了,也是晦涩难懂。所幸这位逝去的古人文化不高,她所叙述的内容倒很白话,不然这位冒然闯入的读者就麻烦了。只不过,有些地方仍然避免不了会有些生僻。 孟晓菲虽然兴致很高,却也叫苦不迭:“唉……这古代人是怎么说话的?好多地方都得猜了。” 第十章 秦缘4 经过十几小时的艰苦翻译和猜读,碑文正面的大意总算给拼凑了出来。这碑文中的内容可不简单,它把孟晓菲弄得极度不安,躁动不已,心玄一通乱拨。 正面碑文如下: 【秦人溪,安良记村赢氏。二八际,借天慧另与机缘,以独创之法于数月内练启异端武技,较之各门派,未遇强。(注释:血统正宗的秦代部落人将自己称为秦人) 奴欲从军效国。招兵处,因女子不能从军之例与将军纷争,愤其恶语动手,奴失手毙将军,残士兵十数人。幸,混沌之刻,君王赵氏现。(注释:赵氏既赵政,就是秦始皇赢政。) 审毕,奴意骇,王无施刑,且将奴纳御侍卫,赐绛灵剑。 因条例,奴着侍女装,乃御边唯一佩剑之侍女,王念奴,常于奴贵重之赏赐。 惜,王获异疾,奴倾力亦无济。王宾天,怡景终。宫女葬,辩之非也,无应。怒毙数十人,出宫。 次日,族人灭,奴痛呕血。四方游,惩恶无数。九历午马,驻颜二八,未嫁。 中恶瘴邪疾,泊此地。体内冷热肆意伴黑尿,非武能御。奴感日尽,居于此洞,候终了。(注释:该病象极可能是雨林中多见的寄生虫病——疟疾。疟疾,古称瘴气,有黑尿症状是典型的恶性疟。) 奴毕生之武技皆以字图解刻于卧前之地。女子之功,男子勿练。女子如得缘学之,望徒拾师之遗骨离洞,择北向阳坡葬。事罢,乃俱师徒之名。】 “我的天,还真有武功秘籍之说!这赢溪前前后后杀过许多人,是个蛮厉害的奇女子。” 孟晓菲阅完正面碑文后精神强拧了一阵,但她已筋疲力尽,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细想,很快就昏昏欲睡。 女孩搁好书,困困地挨着床边就地躺下。 她眼皮一垂,闭眼思量着:“她是女子,会武,加上武功秘籍,全都被我说中了。当没想到她还是大王身边的人,难怪有这么多宝物。武功……可现如今军队打仗都靠飞机、枪炮、导弹……所谓的武功怕是只能强健身体而已,呵呵……没意思。也不知道这大王是不是皇帝?赵氏?他会是谁呢?秦始皇吗?唉……太困了,先睡一觉再研究。” 说睡就睡,她怀抱夜明珠酣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足有十七八个小时,连恶梦都没做,因为这颗光怪陆离的夜明珠具有安神镇静的奇妙作用。 “呃……” 孟晓菲睡饱了,终于伸伸懒腰醒来,她自言自语道:“睡一觉,舒服了许多,身上不再那么疼,连眼睛的视野也基本正常了,真好!” 起身后,肚子饿得慌,孟晓菲去包中寻食物。 这时,她注意到背包落地的这边干了大半,而自己身上的衣物则全干了。 在伸手触摸地面后,女孩恍然大悟:“哦……我原来还以为水洞里面到处都很潮湿,想不到这个内洞恰恰相反!这里有地热,我说怎么暖暖的。看来,这个古人赢溪真是聪明,寻了个绝佳的居住场所。” 吃了半封饼干,根本不饱,但不敢再吃,因为出路还没找到,剩下的食物必须要节约,以防不测。 “水……水都没有。” 吃了饼干,口渴得厉害,原来插在背包侧外袋的矿泉水早就没了影。她只得来到最初上岸的暗河边饮水,水是略微浑浊的,但也得喝。 女孩自己告慰一番:“不干不净,喝了没病。” 第十一章 逆血经1 喝饱水回到暖暖的洞所,孟晓菲拿起搁在石床旁边地上的书,她忽地一乐,“哟……干了!哈哈哈……太好了!这下子翻看起来可就省事了许多!书啊书,你是我这辈子读过的最难翻阅的书,每读一页都跟高空走钢丝似的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翻烂了。” 对照着书看了石碑背面很长一段时间后,孟晓菲没了兴趣。因为上面刻着的全是名字,这些人应该是被赢溪连累了满门抄斩的族人,可能她觉得祸起自己,无脸相见,所以把他们刻在了石碑的另一面。 “武功,我怕是学不会。再说,练会了也不可能劈开山体出去。就连赢溪都练了好几个月才成功,几个月……我那小点饼干只能勉强对付几天的,那岂不是饿都饿死了,这洞里又多出一架白骨供后人考证。我还是先找逃生的路吧!既然这里是居所,一定有旱路,不然这赢溪进出都得下水,她恐怕没那么傻!” 孟晓菲自说自话一番后开始到处找路。因为夜明珠的光线毕竟不是亮如灯,她就顺着边上耐着性子仔细查找。 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新地方可探索,除了这个居住洞所就是外面的暗河及石笋滩,这些基本都瞅过了。 经过几番探察,孟晓菲很失望地站在水边。一阵叹息过后,心里凉如冰窖,她自说道:“完了!这地方根本没有其它出口,只能走水路。我该怎么办?学游泳……还是学武功?” 孟晓菲咬着手指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两个问题: 问题一,学游泳固然快,可是这水流如此湍急,而且深不知底。在没有练习场所的情况下,淹死的概率很大。 问题二,学武功虽然慢,但真要是可以象传说中那样飞檐走壁,她就可以沿着石壁或者洞顶出去。不过,就凭那几包饼干想支撑数月,饿死的概率比淹死的概率更加大。 思来想去,似乎两种方式最终都是找死,结局都一样,只是死法上的区别而已。到底如何是好,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经过反反复复的掂量,事情终于定了下来,孟晓菲开口念道:“悲哀啊!莫不成我非死不可吗?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尝尝武术的滋味。我来体会一下,这个赢溪到底有些什么过人本事?她自己说是较之各门派,未遇强。是不是太吹牛了?” 孟晓菲凄凉地冷笑着返回洞所,她越想越如同视死如归一般,“以前看过同学带来的武侠小说,那些小说全是描写古代人物的,把高手的武功吹得出神入化,一塌糊涂。好了,现在我还真就遇到了古代的武林高手师父,还连武功秘诀也备下。倘若事情真那么神奇,能练成武功,等出去以后,我就把名字改成孟赢溪,以纪念师父和这段奇缘。呵呵……” “嗯……拜师,是不是得要个什么仪式呀?唉……管它有没有必要,我就给师父您行个大礼吧!” 在又静又黑的地方,孟晓菲喜欢自言自语,一是为了壮胆,二是可以冲淡寂寞。她说完刚才这番话后就扑通跪在床边,认真地对着白骨叩拜了三次。 第十二章 逆血经2 “师父在上,弟子给您磕头了。弟子孟晓菲拜赢溪先辈为师,弟子一定认真学习您留传下来的武艺。如果弟子有幸学会了您的功夫,而又没有饿死于洞中,那么,弟子一定遵循师父的遗嘱,将您的骨骸带出洞,然后好好安葬于朝北边晒太阳的山坡上。” 简单的拜师仪式结束后,孟晓菲开始在地面上寻找所谓的武功秘籍。 “果真有!我看看哪里是开头?” 真正研究起来才发现,地面是被师父人工凿平,又打磨过的,所以那些凹下去的地方都是字和图。因为字图都没有上色,光线也不济,需要仔细观看才行。 “总算找到开始的地方了,我翻译一下。” 书页沙沙响了数分钟,开头的一小部分内容出来了。孟晓菲一边看,一边不时唠叨: “【逆血经】!好可怕的名字,别不是要练血液倒流吧?这在医学上不可能呀!心脏还不报废了。” 开头内容是:【武,乃掘潜之术,逆血为极!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服尿化石,立身盘腿手扶膝,闭目追迹五时辰。七七任脉虚逆返盛,太冲脉衰逆返强,天癸竭,地道不通,逆血反冲……】 “天癸,这个我懂,这不就是指女人的月经嘛!怪不得只能女人练。天癸至,就是说月经来临。任脉通,武侠小说中倒是提过任督二脉,看来也对,没有胡编乱造。服尿化石追迹,是啥意思?尿化石是什么东西?我看看师父在后面有没有解释……” “还好有解释,原来箱子里那陶罐中装的就是尿化石,师父讲解得很仔细。哎哟……不会吧……在月经期间,每天要用尿泡化一颗来喝!太恶心了!要喝尿,噫……练到后来会不会更恶心?” “还算巧,肚子隐隐做痛,我的月经应该就在今天,要不然等到饿死都没练成一招半式。嘶……尿急了,先泡颗石头去……” 孟晓菲悻悻地从箱子中拿出所谓装尿化石的小陶罐,陶罐有两个。这两个罐子差不多同样大,上下同粗,口径约五六厘米,高度约十二三厘米。一个沉,一个轻。 分别打开盖子一看,轻的陶罐里面是空的,她想着:“这个我就用来接尿泡石头。” 沉的陶罐里有百十颗花生米大小的灰褐色圆形石子,它们应该是加工过的,因为大小几乎一致。 孟晓菲随意取了一颗扔进空罐子,叮当摇两下,然后皱起鼻子拧着脸接尿进去。 “哎哟……尿洒了,满手都是。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化掉?要不要搅拌师父也没说。” 看着满罐的尿液,孟晓菲凑近闻了闻,“嗯……太臊了!喝得进去吗?先搁着,洗个手去,难闻死了。” 等去暗河边洗手回来,她再一看那尿罐,黄尿变成绿色的了。 “绿色的,好奇特呀!尿化石真的化了?这么快。” 她好奇地闻了闻,“咦……腥臊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股肉类烧焦的糊味,呋……至少没那么恶心就行。我再好好研究一下口诀,对了……旁边注解的图还没看呢!我啥经脉都不懂,必须要学一下。” 第十三章 逆血经3 “这图画得真仔细,还是有字!够我翻译一阵的。” 孟晓菲寻到图,是一幅很大的真人比例人体图,旁边的注解写得很少,主要是些纷杂的线条,一圈一圈地盘绕着,既不象神经,又不象血管。 传统武学练得是丹田真气和任督两脉,属阴阳平衡之功。任督两脉属于奇经八脉:任脉,行于腹面正中线,是阴脉之海;督脉,行于背部正中,是阳脉之海。 正统武学以气为核心,讲究二脉通则八脉通,其过程分为行气锻赞、凝练成精、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最后大定。其中周天的运行以任督两脉为主,这种后升前降的机制,称为升阳火而降阴符,即为打通任督二脉。这一过程在时间上一般分为三关,初关为九月关、中关为十月关、上关为九年关,可见修练之不易,是不能在短时间内速成的。 赢溪独创的武功与传统武学大相径庭,她练得是女性子宫,外加号称阴脉之海的任脉,属纯阴之功。这种阴煞的功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历代书籍中都没有半点捕风捉影的记载。众观天下,横跨历史,独此一人。 不知道赢溪是如何发现用尿化石来帮助练功的,除了碑文上的另与机缘这句话外,她没有作其它任何解释,所以不得而知。这尿化石到底是什么成分?同样也是不知晓。但这种方法极其诡异,并且对于人体完全无害。 寻常,不说普通人,就是习武的女子在月经期间都要休息,不能剧烈运动。这个赢溪倒好,她偏偏趁次机会练功,功夫太出格于常理。这【逆血经】主要有三怪: 第一怪:【逆血经】只在月经之时修炼,女子月经来潮通常只是3-5天,那么每月练功的时间也就只有3-5天。这点时间对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习武之人来说,真是弹指一挥间,短暂得令人神共愤,称之为偷懒那都是明目张胆的褒义。 第二怪:【逆血经】对于没有任何武学基础的女子,只要练习正确,首日便能达到正统武学九年上关的境界,也就是练神还虚至大定。彼九年才及此一日,当真是一日千里,天地之别,几乎可以称之为仙术。 第三怪:【逆血经】能保持青春。赢溪在碑文中提到,自己九历午马,仍旧驻颜二八。红颜不老,这恐怕是每个女子都所追求和向往的东西。现代科技如此发达都不能解决的难题,竟然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被一个古代女人悄然做到了。 看图看得正有味,入月了,孟晓菲赶紧找尿罐。 她闭气端起盛有绿色混合液体的罐子,想着那可能的味道犹豫了半分钟,然后才狠狠地咕嘟喝下…… 憋气喝完自己的尿液后,孟晓菲瞪眼惊声:“什么嘛!这还是尿吗?一点都不难喝,还有些回甜。” 喝下溶解了尿化石的尿液不久,孟晓菲忽然觉得小腹痛经处出现了一个冰凉却又蠢蠢欲动的东西,时间助长,它越聚越强大,腾腾直跳,好象要冲破肚皮一样。事情出乎人意料,她不由得小有慌张。 第十四章 逆血经4 “怎么回事?下一步我该咋办?师父说追迹五个时辰,是不是要用意念追着它跑?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是两小时,那么五个时辰就是十个小时。我连表都没有,时间过去多久完全不知道。不管了……先盘腿坐下来追踪,到了追不动的时候再说。” 孟晓菲刚一专心凝想着这会动的腹中之物,它便上穿阴脉之海的任脉,然后就按逆时针方向游走起来。意念赶紧追随它走,这东西所走的路径与人体图上画的封闭连接线条完全一致。这股喘动一开始速度不快,游走了三圈后速度突然加快,再三圈后更快了,以后便维持这一速度。 冰凉的喘动只在人体前半身运动,但是透心凉的滋味遍布全身。身体的所有器官就好象被冰冻着一样,一开始极度的难受,后来习惯了反而很享受。 时间慢悠悠地走着,孟晓菲根本没有了时间观念,她的意念只是一路撵着冰凉的喘动跑。跑了多少圈,数也数不清。 时间长了,有一种感觉越来越清晰,那就是人体被齐齐地分为了两半,界面很对称,一前一后。身体前面热闹非凡,身体的后面静如止水。形象一点说,好象自身是两个冰块拼凑的,后面的冰块似乎扎根一样不会动,而前面的冰块如同有多动症一般在抽风。 时间又过去很久,这股冻魄的喘动停歇在痛经的部位,也就是它出发的原点。接着,喘动越来越弱,渐渐消失。身体内的凉意跟着消失,后来逐步暖和至正常。 “呼……”孟晓菲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睁眼看了看夜明珠,感觉自己各种感官异常敏感,耳聪目明,浑身畅透无比。 “好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时间练够了没有?希望够吧,反正那东西也没了。” 孟晓菲不知道,她刚才的呼吸与上一次的呼吸间隔了三个时辰。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练成了第一种骇然的绝世武功——绝息功!不仅如此,功力也直接达到了大定。 与“绝息功”相近似的功夫是“龟息功”,又名“玄武定”、“龟息真定功”。不过,道家的龟息功只是减少了一定时间内的呼吸次数,并不能完全停止肺呼吸。而赢溪的“绝息功”是通过自身皮肤来换气,完全不用肺,即便在水中也一样能吸取水里溶解的氧气,皮肤的功效差不多与鱼鳃一个样,当真是独步天下的绝技。 一颗尿化石的功效就是五个时辰,所以时间刚刚好,孟晓菲多虑了。这一点,是师父没有交代清楚,害得她白白担忧了老半天。 练功结束,孟晓菲起来走动,她想活动活动筋骨。走了几步后疑惑不解,脚底柔软而身体轻盈,给人一种虚飘的印象。 她念道:“可能盘腿的时间太长,神经系统都麻木迟钝了。” 可是,过了很久,整个人依然是虚飘的。还有就是,这么长时间了,肚子也不饿。孟晓菲原计划休息一下,打个盹什么的,但精力很旺盛,毫无睡意。 就在孟晓菲无聊地渡来走去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在她脑海中产生了,“我不知道时间,那么,下一次的练习要什么时候开始呢?唉……没日没夜,没有时间真麻烦。” 她琢磨了一会儿,自说道:“干脆,一有尿我就练,练到月经结束为止。嗯……就这样。” 第十五章 逆血经5 肚子不会饿,但口还是会渴的,她在暗河边连喝了两三次水。这段时间无所事事很难受,还不如练功有乐趣。 孟晓菲把玩着夜明珠,随意想着碑文,“诶……师父九历午马,驻颜二八。细细想来,好奇怪!午马只怕是生肖。师父是属马的,与我一样,我们之间真是有缘。生肖一个轮回是十二年,再乘以九,哦……那就是108岁,高寿呀!驻颜二八,二八是16岁,驻颜……哎哟天呐!108岁依然保持着16岁时的容貌,简直终生不老!青春永驻!好邪门,好厉害!” 她打趣自己道:“师父的本事如此强大,我要是能学会一半就好了。她老人家九历午马,驻颜二八,呵呵……我只求自己到了九历午马的时候,能驻颜三八就不错了。对!我要好好练功夫,光凭这事想着就美,呵呵……” 尿意隐现,孟晓菲很高兴,她又可以练功了。此时,驻颜的魅力更胜之武功千百倍。 与上次一样,孟晓菲先投了一颗尿化石在罐子里,然后接尿。 这回,人就在尿罐边上候着,哪也不去。对于喝尿这档子事,反而变得很重要,显得很急迫。被石子变绿的尿液不再惹她恶心,估摸着时间一到,她抬起尿罐,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喝下尿液后,孟晓菲赶紧盘腿立身坐下。盘腿时,她发现韧带柔软了许多,小腿轻轻一搭就好了。不过,喘动催人,不由她多想。 小腹异样,喘动来了。它变得越发强大,越发冰冷。喘动穿过任脉后,接着就开始高速运动。头三圈后,速度再加一倍。人的意念紧追不舍,差点就撵不上它。 过了一个时辰,稳定地粘跟喘动后,孟晓菲很快进ru到绝息状态。 这次的感觉很奇特,潜意识中,人被前后分开了一样,人体内有一堵墙明显地隔绝着前半身和后半身,冻感更剧烈。 渐渐地,前后身越离越远,感觉不少于一米距离。两者之间,在小腹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如同夜明珠般的血色冷光球。一开始影象很模糊,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来越清晰。孟晓菲没有多想,也不可能太分神,因为高速的喘动牢牢牵引着注意力,根本不容分神。 她短暂闪过一个念头:“怕是夜明珠看多了产生的幻象。” 过了五个时辰,喘动回到子宫位置,然后进ru到血色冷光球中。人被分为两半的错觉缓缓淡去,身体合二为一。但是,那血色冷光球却没有消失,意念随时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呼……”孟晓菲轻轻吐出一口气,她这次的呼吸与上一次的呼吸间隔了四个时辰。 “红色的球体为何还在?会不会是幻觉?活动一下。” 起身后,脚底软如棉花而身体轻盈如羽。 孟晓菲暗暗吃惊:“诶……这是咋了?难道是练武练得虚脱了?要不就是没吃饭,可我根本不饿呀!” 除了饮水,她一整日都没吃东西,精力反而更加盈满。无事拿起宝剑,发现重感没了,轻巧如木。孟晓菲知道其中原因,愉悦地忍不住小跑起来,几步出去,犹如柳叶踏风。 第十六章 逆血经6 她一边滑移一边喜喊:“哈哈哈……好轻快!体重减了吗?好象也没见瘦呀!” 飞扬般地来到水边后,她抄水入口,饮水解渴。饱足之后,她疑惑地念道:“我喝水真厉害,以前根本喝不下这么多水。怪事……肚子老也不饿!也好,食物有限,这样还能多撑几天。” 天下武术各有门道,但练武的境界归纳总结起来,大抵可分为十二层:筑基、旋照、融合、心动、结丹、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自古以来,各门各派最顶尖的掌门或者领袖,他们在其有生之年,经历数十年风风雨雨所能到达的最高层次就是第十层——合体。渡劫和大乘是根据武学理论推导出来的,到底有没有,没人验证和到达过,除了赢溪。 只经过两次,十个时辰的练习,孟晓菲在区区一日内,便从筑基冲至武术境界的第九层——分神!如此的神速,叫那些傲视群雄,号称一代宗师的英雄侠客者们情以何堪?当然,她师父赢溪何尝不是如此呢? 赢溪留下来的文字中,要求每日服一颗尿化石练功,可能她自己就是这么做的。服尿才练,一日一颗既是一日一服,这就相当于是每日只练一次功。 问题是,孟晓菲无从知道时间,她是尿急了就练。于是,她比师父练得更狠,一天两次,所以在成就的速度上还逾越了赢溪。幸运的是,她这样玩命练并未损伤身体。想不到这种连续几日不吃不睡的练法竟然可行,连【逆血经】功法的创始人赢溪都没有意识到。 第三、四、五次练功过程中的感受与第二次变化不多,【逆血经】虽说是速成的功法,但这几次却几乎停滞不前,似乎有着夯实基础,等待冲关的意味。不过,练功后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主要体现在两点: 其一,孟晓菲除了觉得脚底软如棉花和身体轻盈如羽更甚外,身体各关节、韧带非常柔软灵活。 到了第五次结束的时候,象分腿劈叉一字这种低级别的雕虫小技就不提了,杂技演员的高难度柔性动作她也能随便做,比如:后仰弯腰,把头从面绕下去,然后从两腿间伸到正面来。在休息的无聊时间里,她没事就扭来绕去搞花样,蛇一般弯曲着折腾身体玩,甚是有趣,经常笑起来。 其二,孟晓菲发现呼吸喘气逐级减弱,每练一次功,气就少一些。要不是说话和笑,胸口几乎无起伏,根本是气若游丝。 她不知道自己有“绝息功”,所以不存在故意使。只是,不管你想用不想用,反正它已经自行运用出来了。到了第五次练功结束,胸口彻底静止,完全没了气,跑动时的飘然感受不说,关键是跑多少圈也不喘气!气息全无。 “怪事……我是不是要死了?还是已经死了?”孟晓菲完全糊涂,她赶紧拿书去地面查看,想着师父应该会提到。结果查找了半天,这事,师父压根就没提半个字。 孟晓菲惊而自言道:“或许师父给忘了,啊……不会是走火入魔吧?可是……不喘气我也不难受呀。莫非我练武练成了僵尸?不可能呀!有心跳,身体还热乎着呢!皮肤的知觉比以前还灵敏了十倍都不止,不可能是僵尸。” 第十七章 逆血经7 顿了顿,她又自说一番说服自己:“我现在浑身的知觉异常灵敏,如果这里有蚊子,就算是它在我背后的几米之外,我不用听、不用看都知道它在哪里。不可能,不可能……这么敏感的感官,我不可能是僵尸。” 入月三日,练功准备开始……第六次。 在等待尿液溶石转色的时间里,孟晓菲发现月经就要结束,她想道:“师父说,天癸竭,地道不通,逆血反冲……这次练功必须与前几次不同,可是……逆血反冲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做?师父很多地方都没说透,唉……只有自己尝试了。” 畅饮后,孟晓菲落羽浮空一般飘然坐下,练功继续。 果然有变化,喘动在高速运动三圈后居然减速,它越行越慢,慢得都快要停了,但又不回血色冷光球。 艰难地走了九圈后,喘动还在,凉意也在,分离的身体感应也在,但它就是停滞不前,真停了!就停在任脉中央。 孟晓菲试着用意念推它前进,根本不动。她暗想:“麻烦了,我该怎么做?【地道不通,逆血反冲。】地道是什么?莫非就是这里?是任脉?这东西动都不动,如何反冲?” 过了一阵,喘动还是好好歇着,真象被堵死在地道里一样。 她再想:“它不动,是因为此路不通吗?反冲……是否就是反着方向推它走?万一错了……会不会走火入魔?没招了,总不能这样傻愣着。我就反推它一回试试……” 意念一动,喘动跟着动,它倒着按照顺时针方向运动,它真的逆行了! 一开始是意念费劲地推,近半圈的时候,忽地一下,喘动自己窜起来,速度那叫一个快,是最快的一次。 喘动急速逆行着接近阴脉之海,逆行的第一圈眼看就快要结束。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 “哗……噼啪!” 孟晓菲只觉得红光一闪,血炸了一样!胸口皮开肉裂般地剧痛不已,整个人禁不住颤抖起来。 “啪!” 原本感应分离的身体骤然合拢!间隙全无。 “唰!” 一股笼罩全身,飘飘欲仙的舒劲代替了剧痛,人完全酥麻,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胞、每根毫毛都怡然徜徉。 无比的惬意极其短暂,刹那间就离去。紧接着,喘动与意识自动合为一体,不用推、不用拉、更不用跟,它们就如同结伴的孪生姐妹,谁是谁?辩也辩不清,这股脉海急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逆向冲刷…… 练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孟晓菲不清楚。因为她不知不觉中已经睡过去,睡了一整日,十二个时辰后方才醒来。其实,这月下的最后一次练功能入睡,代表着武定功成,显示出她天慧过人。 天癸竭,这月的练功也就到此结束。 人一醒,她吐声道:“哟……我怎么睡着了?不该呀!下次练习时一定要注意。” 孟晓菲隐隐感到腹中饥饿,自笑道:“终于饿了!呵呵……吃点东西去。” 浮然起身后,孟晓菲大为惊诧,“我好象柔弱无骨似的,随便动一下都是飘飘悠悠。原来担心变成僵尸,现在看来,这飘来移去的,怕应该是鬼!我练得到底是什么功夫呀?一会儿僵尸,一会儿鬼的。” 第十八章 逆血经8 孟晓菲经历此番逆血反冲后,她已经练到了武学的第十层境界——合体!才不过三天的时间,人已完全脱胎换骨、炼石成金。 【逆血经】真是女子的绝配功夫,它重塑人体各系统,将叶底藏花的女子演化作水一般柔心无骨,花一般千娇百媚,仿佛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探竹。孟晓菲的动作姿态明着看似柔水弱香、微风洒絮,暗地里她却是浑身布满了阴煞的劲道,护体潜龙云游待出。 胃口好似不开,吃了几片饼干就饱了。喝了水后,孟晓菲坐在暗河边沉思:“师父只叫在月经期间练功,现在已经结束了。练了六次,我除了既象鬼又象僵尸外,功夫……好象没学到。连师父都用了好几个月才练成,象我这种毫无基础,啥悟性也没有的人,哼哼……还早着呢。唉……练功居然练睡着了,我这徒弟真是够衰的。” “扑通!”水花绽放。 孟晓菲默默地发呆,夜明珠的光亮在水面上照出频频晃动,她无意识地用手扣着凸起的石头把玩。手指稍微带劲,轻松就抓起一块,随手扔进水里。 “扑通……扑通……” 扔了许多,她还全然不知晓,这些小钟乳石笋是被自己硬生生扳下来的。 等醒悟过来,她顿时傻了,玉面失色,“我的天呐!我居然能把石头扯下来!哈哈哈……我会武功了!哈哈哈……” 孟晓菲太小看自己了,何制止是会武功,她已经是登峰及顶的绝世高手,只不过未经点拨,满身技能不会施展而已。 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持续了好一阵,孟晓菲方才故意抑制住自己狂欢的情绪。 “我这就上石壁探路,身体轻盈而力量强大,攀岩应该不成问题,这次有希望了。师父她老人家功夫胜我数倍,她进出洞穴应该走得就是岩壁。” 说动就动,强烈的出洞欲wang让孟晓菲毫不犹豫,也不耽搁。 她将夜明珠急急塞入嘴中,半张口含着用以照明,并可以腾出手来使唤。“呼……”一个栩栩的鬼影飘,她就飞身上了石壁。 喀斯特溶洞,钟乳石到处都是,伸手就能拿住。虽然初试身手,毕竟底蕴深极,只弹动了几下,孟晓菲就很快就熟悉了这种不可想象的凌空攀爬。她逆河而上,向着内心期盼的方向漂移。 洞天崎途貌似惊险,却无隐忧。她暗暗感激师父,并愉悦地想:“呵呵……好轻松!真难以想象,我一个普通女子也能练出功夫来。” 倒贴洞顶行走了十几分钟后,孟晓菲发现水洞的空间倾斜着越收越窄,又过几分钟,她停止了疯狂的行动。因为她的头发已经倒垂触水,水涌石没,尽头到了。举目四望,再也无路,也没有外部进来的光线。 无情的现实令人伤感万分,“怎么会这样?整条都是暗河!完了……最终还是得学游泳。” 孟晓菲遗憾地回到出发的原地,席地叹气。 “扑通……扑通……” 继续扔石头,她嘴一嘟:“学会武功还是于事无补,做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我依然困在这里,好悲哀,好无聊啊!” “气死我了!” 声音还未落地回音,孟晓菲就从坐姿瞬间变为了卧姿。水离岸边本只有十几厘米,她把头往岩石下一探,没入水中自虐解气。 第十九章 逆血经9 孟晓菲探入水中,本是要让自己喘不了气,折磨一下来解烦。可她忘了自己是不会喘气的“僵尸”,在水里闷了好几分钟后,除了水流的动感和凉意外,什么异样也没发生。 “哗啦”拔头出水。 一个快闪的起身,孟晓菲站在了岸边,她有了全新的想法:“我这个僵尸真是灭绝常理,活着难道连氧气也不需要吗?这不符合医学、生物学常识呀。溺水也不怕!哈……这却是好事,照这么说,水根本就淹不死我!僵尸……僵尸武功原来大有用处!” “哈哈哈……”她欢颜一笑,洞中回音袅袅。 三两下,本就破烂得衣不遮体的衣物被脱了去,风娇水媚的香肌玉-体不着一物。 “扑通” 孟晓菲单手持明珠扎入水中。 暗洞里的河水表面上是徐徐而过,静雅得很。实际则不然,静水下流,速度很快,水流很湍急。孟晓菲下去后直接被冲下一段距离。好在她肺中无太多空气,浮力不足沉了底,抓住河底的石头后稳住了身体。 整个人潜入水中的滋味孟晓菲是第一次体会,所以有些微慌和好奇。 她呆在水底仔细品味自己身体随着水流波动而产生浮沉不一的柔性摆动。要想出去就要逆流而上,这就要讲究方法。因为不会游泳,孟晓菲准备笨笨地抓拉着河底的石头挪动前进。 夜明珠照亮的几条鱼进ru到孟晓菲的视野,它们自然摆动尾部逆流游弋,对付对冲的阻力犹如戏耍,很是容易。 小鱼随便扭几下身子就不见,不一会儿,又有其它小鱼过来光亮区域炫耀本事,鱼儿的圆眼珠骨碌一偏转,好象白了她一眼似的。 孟晓菲灵动一想:“寻常人游泳是在水面上用四肢划动,那是因为他们需要呼吸空气。我学他们相反是错误的,自己身体那么柔软,何不学着鱼儿通过扭动肢体摆水试试看,它们是左右摆,我上下摆还不是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她随即波浪型轻轻摆动,这时,抓石手指所承受的阻力负荷立减大半。 有了明显的动力感受后,孟晓菲略加大扭动的幅度和频率,“哧溜”——她鱼般游了出去! “竟然能行,太有趣了!”孟晓菲暗自大喜。 【逆血经】演化出来的柔性身体,能运用周身皮肤换气呼吸的绝息功,武功境界展现出来的肌体控制活性,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几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塑造出了一条宛如水中蛟龙的美人鱼。 美人鱼扑腾几下就娴熟地掌握了游弋技巧,她双手前伸,握举夜明珠开始加速。 夜明珠让暗河里的小鱼儿们有了视力,它们被这条不知哪冒出来的大鱼惊得四处逃窜。美人鱼笑了,她不留情面地戏水急行,超越了这些千秋万代都依赖游水速度来生存的鱼类。 事情转换的那么快,局面被迅速颠倒,暗河不再是生存的最大屏障,它反而变成了生存的坦途。 先前还被鱼类蔑视了一番的美人鱼,现在正以超常的速度分水破流。她在水中自由指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以避开突兀挡道的岩石,其灵活性达到了游刃有余的程度。 第二十章 逆血经10 河水越来越明晰,夜明珠的光亮渐渐显现衰弱,逐步减弱至无视。 “哗”水流上方光线顿感大亮,出洞了! 美人鱼惊喜地一个迎光改向,用力直扑粼光璀璨的水面。 “噗”响一声,水花绽放,美丽的身躯腾出河水,冲出水面有数米之高,她自由了!美人鱼的娇嫩之身畅意地在空中翻转。 “我出来了!哈哈哈……” “哗啦”音现身落,美人鱼又钻入水中不见。 又是“噗”响一声,可人的美人鱼在数十米外重新跃出,一次又一次。 “嗷呜……”河边树上的猴群受到惊吓,它们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河里有如此大的生物,嚎叫几声后,害怕地四下逃散。 终于见到阔别已久的世界,这令人极度亢奋,高深莫测的武功境界也没能压住此番躁动。 “噗”声一响,美人鱼弃水跃上河岸,放眼望去,阳光照耀着五彩斑斓的森林,泛亮着长长的水面,更显现了一览无余的玉-体,女子美妙的曲线因气血充盈而傲视芳林。 “哎哟……不害臊,我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裸身!” 美人鱼脸颊顿热,扭头倒跃,羞涩地在空中划过一道魅丽的妙影,河水“哗啦”一响,她再入水中,旋即消失。 孟晓菲随意潜往深处,她毫无目的地乱行,思绪万般:“我自由了!这一切全都要感激师父,是她老人家救了我。我与师父之间虽然阴阳两隔,但却勾挂着两千多年的缘分,真不容易!” 美人鱼一个急转身,搅得河底淤泥一片翻滚浑浊。 “我对师父承诺过,要将她葬在北面向阳的山坡上,我不能食言。对了……我的名字从此以后就叫孟赢溪。养母给了我姓,师父,您的称呼我就自作主张成为我的名,希望您能理解。因为……这一世,我永远忘不了你们。”想到这里,眼泪混水流出,不见而散。 孟赢溪游回暗河入口,夜明珠渐行渐亮,四周忽地一黑,只剩下眼前这一团紫光。 这次是顺水而下,美人鱼只是略微摆动。游弋中她又想:“说起来,我有此奇缘,练出这身莫名其妙,似僵尸又似鬼一样的功夫,还要感谢负心的唐林。没有他的变心,我就不会遭此一难,祸福转换真是天机莫测。” “哗啦”水花一开,美人鱼跃上了石岸。 因为稍有寒意,孟赢溪下意识地顺时运功抵抗,“咝……”身体发出微微声响,她浑身蒸腾出滚滚雾气来。在夜明珠的柔光照耀下,所见之处皆是燃烧的焰火般紫茫茫的一片,甚为好看。 她惊讶了好一阵,对着身体四处一摸,驱声道:“水干了,连头发都干了!我这女鬼好奇怪呀!师父,您传授给我的功夫怕是阎王爷所创,太诡异,太没有科学道理了!闹得我整天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人,是不是还活着?” 孟赢溪感慨良久,方才拾起衣物浑浑不解地回到暖洞。这破烂不堪的衣服她没有再穿,这次要出洞了,烂衣服是见不得人的。她包里原来带有一套换洗的,早已打开搁地面晾干备用。 穿好新的衣服,走到石床边,孟赢溪看着曾经将自己惊吓了个半死的师父骨骸,她情绪再次激动,不由得暗然泪下,“扑通”一声,已是顶礼跪拜。 第二十一章 逆血经11 孟赢溪磕头哽咽说道:“师父,弟子学了您的武功,虽然我没有学完,但现在的本事已经能够出洞。弟子感谢您拯救了我,是您让我不仅可以活下去,还拥有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怪异本领。我……我这就准备离去,在走之前,我会按照您的嘱咐,将您好好安葬于洞外。弟子现在就来做这件事情,现在……” 磕完头,孟赢溪浮云站起。她愣了愣,鼻子一酸又跪下。 “师父,弟子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弟子为了把您的姓名永远牢记,同时也为了铭刻您的大恩大德,所以私自把名该称赢溪。我以后不再叫什么孟晓菲,我就叫孟赢溪,这个名字将伴我一生,永不再变。其实……叫孟赢溪比叫孟晓菲还好听,我很喜欢,希望师父您也喜欢。弟子孟赢溪,谢师父救命之恩!” 孟赢溪起身擦了擦泪水朦胧的眼睛,模糊的视野这才变清晰。 走上前,刚伸手触到骨,这时她犹豫了,“师父的骸骨要如何带出去?这么大的一架,而且年代久远,稍微碰下肯定会散。拆了?可是,这也太不敬了!” 思量再三,为了保险,孟赢溪决定还是先拆了再运出去,然后在埋葬的时候重新把它拼凑完整。 “师父,我实在没办法将您整个运出去,只好委屈您老人家一下,还请您理解,谅解。” 磕头告完话,孟赢溪颤颤地动手,小心着拆散了赢溪的骸骨。她把破烂的衣裤铺在石床上,零碎的骸骨被轻轻放在衣服上,最后细细包裹捆扎好。 “这是什么?字吗?” 就在孟赢溪整理好骸骨,准备动身离开时,她注意到师父的骸骨正下方有许多小字一样的花纹,它们原来被师父的衣物尘灰覆盖着,结果这拆骨的举动拨开了浮尘。 “果真是字,我翻书看看,师父还说了些什么?”孟赢溪把灰掸去一看,字还不少,只不过有点小,并且不规整。 【功未毕,勿葬师,不可离。悬吸易,乃异界,血丹炼金,方可习,方为毕。】 “啊……师父早就算到我会逃学吗?太不可思议了!呋……看来师父是用心良苦,希望自己的武学能被后人很好地继承……师父,弟子知道错了,弟子一定等学完再走。”孟赢溪自责一番后继续翻译。 【逆血悬,踏雪无痕,御风而驶,落水成舟……】 【逆血吸,七步之内,纳阳为阴,冰血毙敌……】 【逆血易,体暗肤衰,颜岁假呈,立可障目……】 琢磨一阵,孟赢溪暗惊:“照字面理解,【逆血悬】是轻功,这世上真有轻功?这个不错,我很感兴趣。【逆血吸】是杀人用的,有些怕怕。不过,我一个弱女子,练了防身也是好的。这【逆血易】非常有意思,是变脸吧!如果是这样,挺好玩,我超喜欢。现在我能自由进出水洞,森林饿不死人,等练完地面上的功夫,我再来练这最后三种。” 她认真一想,转神忧伤念道:“师父将字压在身下有些奇怪,她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如果徒弟不葬她,也许无法知晓剩余的秘诀,就别想学完功夫;二是她病卧不起,动一动都困难,只能写在石床上。但从歪扭不一、大小不一的字体看来,应该是属于第二种。在临终前还将武功的练习方法写完,实在难为她老人家了。” 第二十二章 逆血经12 原本急切要离去的人就这样留下,内功要等下次月经来了才能练,但她没有闲着,因为地面上所画写的后续武功基本是些动作招式,不需要喝尿练。一开始习的是攻守合一的剑法,后来是破各种兵器的诀窍。不管是剑法还是诀窍,内容都不多,很简单,好象不是全套的武功。 练着练着,孟赢溪狐疑,“唰唰几下就使完,没招了,这是一整套的武功吗?会不会是师父因为生病没有写画完?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全国武术表演,一招接一招,套路挺多的。” 其实,师父赢溪没有遗漏半招。因为内力绝顶,一招就抵千招,赢溪她打斗时历来只出一招,要死要残、要手要腿,这些完全依赖内力的收放,也就是变化在深处,你根本看不明白。 后期,人至中年,赢溪的功力达到大乘时,出手犹如无人之境。她的速度已至颠峰,出手到结束,眼睛根本看不到她的运动轨迹。对手要是距离近,旁人几乎看不到她动,就胜负已分,生死两别。要是对手距离远,也只能看到她换了个位置站着。眼花了吗?什么时候变的位置?还是记性不好记糊涂了?天知道!所以人人当她是魔,或者是鬼。 孟赢溪在这段时间的食物主要是鱼,这是最容易得到的营养食品,虽无调料配搭,但野生鱼类的味道很是鲜美,入口甚好。她的动作比鱼还快,抓鱼也是一件又好玩又轻松的事情,看中哪条就逮哪条,决无失手。 因为怕被人发现自己以及水洞存在的秘密,孟赢溪深夜里才出去。她每天去一次岸边森林,就近弄些柴火烤鱼,顺道也找些野果来吃。洞里烧火烟雾无法散,所以只能在外面。因为怕引起森林大火,烧烤是在河边浅石滩进行,烤好就泼水灭火。 一日深夜,孟赢溪正烤着鱼,忽然察觉附近林子里有人,辩了下,是三个,听声音是朝自己来的。不一会,密密的林子中果然隐约有电筒光透出,就是指向这边。 “怎么办?我得走……不能让人发现我的存在。”孟赢溪想迅速灭了火,然后下水离去。 正欲动手,她忽然停住,念想道:“火光将我亮在明处,他们可能已经看到我了。如果我这么做,反倒引人怀疑,随机应变吧。” “呵呵……朋友,你们在烤啥好吃的?”处于礼貌,那三个穿着标准户外装备的人还很远就喊话过来,是普通话。 鱼已经烤好了,孟赢溪没兴趣搭理别人,干脆没有应声。她曲腿坐在石头上,只顾自己滋然有味地吃着。 这三人远远打了几次招呼都无回应,哑然走近后才看清这滩涂岸边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孤单的年轻女子,她的衣着虽然很普通,但在火色暖光的包裹中,展示的韶颜雅容极其可人。 “哦……是个姑娘呀!我们没有打扰你吧?” 见对方又聋又瞎一般,连眼睛也不斜瞟一下,其中一人接着又说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哥三个是来这旅游的驴友。我们的宿营地就在那边,因为看到火光很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 “满口的普通话,代表你们不是本地人,这最好了。我就是不理你们,看你们还想怎样?知趣点就离开吧。”孟赢溪一直在吃鱼,故意不搭理人。她用不近人情的方式回应,目的只有一个,盼着他们扫兴,早早地离去。 第二十三章 邂逅1 该男子继续说:“如果……” “别说了!”旁边的话音打断了这开口问话的人,“嗨!赵政,我们回去!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会咱们。” “赵政?”孟赢溪一听见这人的名字,心神大为触动,“我师父所陪伴的那个大王叫赵氏,别不就是秦始皇赵政,师父很喜欢他。眼前这个叫赵政的人来到师父的居所附近,会不会是冥冥之中,上苍安排他投胎转世来看望我师父的?如果是这样,我得了解一下。” 她扭头去看……其他两人虽相貌英俊,却显凡凡。而此人剑眉虎眼,鼻梁高挺,目光很深邃,是有些与众不同,但也谈不上有帝王之风。 赵政看见这姑娘忽然扭头盯着自己打量,目光撒如银针,并非友善。 他心中一凛,赶紧说:“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三人折身回走了两步,身后却追来宛如天籁的娇音话语。 “等一下!” 此三人茫然地回头。 “你叫赵政?” “对”赵政随口回答,但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名字感兴趣。 对方继续问:“你的字是哪一个?” 赵政怔了两秒,笑而朗声回她:“政府、政治的政,呵呵……是不是你有个未曾谋面的网友与我同名啊?” 孟赢溪想,还真和秦始皇一个名,那就留他们多聊聊。 姑娘算是回答地很快反应:“过来坐吧,这河里的鱼,味道不错。” “哈哈哈……太好了!”说个名字就能留下,几人觉得很意外,相视一笑。 赵政很高兴,赶口道:“出门在外,全靠朋友。认识一下,我们三兄弟是发小,这位叫于文轩,旁边那位叫肖鹭洋。”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关闭手电筒各自找石头围火坐下,这个叫赵政的与她面对面。 于文轩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赢溪。”孟赢溪用师父的名字回答了于文轩,目光却打着赵政,她想看看,这人有什么反应?结果很失望,他没有任何激动的显露。 肖鹭洋盯着一条烤好的鱼,咝咝吸着口水嗍嗍问:“赢溪,你这条鱼可以给我们吃吗?” “想得美!要吃,自己烤。”孟赢溪淡味回应,然后反手从身后的石缝里拽出三条还在微动的鱼搁在他面前,“柴火不够了,你们自己去弄。” “哈哈……得嘞,你们聊,我去捡点干树枝。”肖鹭洋打亮电筒小跑着离开。 赵政看了看剩余的树枝,顺手拿起一根,扳下叉条来穿鱼,他问话似的说:“赢溪,听你口音,好象是昆明一带的。” “嗯……”孟赢溪剔着鱼刺点头,然后反问:“你们呢?” “你猜猜看?” 孟赢溪想到秦始皇都城的所在地,于是漫不经心地说:“陕西……咸阳。” 赵政吃惊得愣目摇晃,一时语塞,没有说话。 于文轩则憋不住叫起来:“好准,神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一直觉得我们哥几个的普通话还可以,应该听不出咸阳的地方特色来。” 对方吃惊,孟赢溪更是吃惊,连吃鱼的动作都停了。 她扫了两人一眼,心想:“这么巧?” “哈哈哈……这些柴火应该够了,不够再弄,林子里多的是。”肖鹭洋回来了,树林就在旁边,他轻松就抱回了一小堆河道里涨水时冲来岸边的枯枝。 第二十四章 邂逅2 肖鹭洋往火里添加着木柴,自起话口:“我说,赢溪姑娘,你一个人怎么敢往这深山老林子里钻?你不怕啊?我们几个大男人结伴而行都不时觉得有些危险。” 孟赢溪没有搭话,表情很冷漠。 于文轩坏笑着替她作答:“一定是失恋了,这还用说。” 一根穿鱼用的树枝戳了过去,赵政脸面很严肃,“人家可是姑娘,别乱开玩笑。” “哎哟!” 于文轩疼得摸了摸腿,肖鹭洋大笑起来。 肖鹭洋就着笑口问:“其实……我最好奇的是,这周围看来看去,没有鱼杆,没有鱼网。赢溪姑娘,你是怎么抓鱼的?” 为了保持距离感,孟赢溪还是没有搭话,表情依然很冷漠。 这毫无交流的气氛很煞风景,赵政感觉到了尴尬与美味同在,极不舒服,于是故意言笑:“呵呵……姑娘家都是害羞的,你就别问了。快烤鱼,我都帮你穿好了。话骡子,你这习惯不好,必须得改。这么多问题,审犯人呐?怪不得你谈女朋友谈一个吹一个,谈两个吹一双。姑娘都被你吓跑了,你还在那里纠缠着模糊的背影不放,为什么?为什么用屁股对着我?” “哈哈哈哈……”三个男人大笑,孟赢溪也浮出一抹笑容。 发现这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很冷淡。接下来,赵政就特意左起一个头,右起一个头,不停歇地和两兄弟胡侃他们之间的趣事,直接当作这个姑娘不存在。 赵政在谈笑间不时用余光来观察孟赢溪,似乎对方很享受这种不把她当回事的氛围。把人招呼过来,却又不理不睬,这种性格的女子他是头一回见,十分迷惑。 几个男人默契地配合着打趣,同时也在关注着这个自称赢溪的姑娘。每个人对这女子的想法都很相似,她这么怡然自得,根本不是什么害羞或内向。 他们最不能理解的是,即便这样,这姑娘还是招人喜欢。她举手投足间的姿态,眉目神情间的妙曼,一律是韵韵飘飘,浑身焕发出虚无飘渺却又俘神掠心的魅力,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仙女! “你们可以走了。”见鱼已吃完,孟赢溪就下了逐客令。 三人一愣,心有不甘地起身告辞。 “有打火机吗?给我一个。”女孩问。 “有”,于文轩最先掏出来,抢递过去。 女孩接过手,举眉又说:“赵政,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赵政心神一亮,匆忙取出名片送上,“等候你的联系,今晚的烤鱼令人难以忘怀,谢谢!我们走了。” “嗯……”女孩应。 于文轩和肖鹭洋在一旁嫉妒得不行,这算什么?当着几人的面,要联系方式怎么能只要赵政一个人的? 肖鹭洋酸酸地笑了几声,然后说:“赢溪,你想干什么?是不是看上了我们赵哥?他可是有女朋友的,都快结婚了。” 孟赢溪静风无语。 赵政很不爽,他瞪了瞪肖鹭洋,“十万个为什么又来了,走你的。”赵政一把拉上人离开。 第二十五章 邂逅3 走出几十米,估摸着后面的人听不到声音,于文轩小声说道:“这个赢溪令人琢磨不透,她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她给你什么感觉了?你倒是说说看……”赵政晃了晃手电筒接话。 于文轩咝吸一口气,悠悠吐声:“象是……嗨!什么感觉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说……我觉得她真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赵政没吭声,他嗖地一想:“怎么跟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肖鹭洋捂嘴喷笑,然后窃声回:“嘿嘿……你眼瞎了吗?就数她吃的鱼最多,还不食人间烟火呢!笑死人了。我想说的是,这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单身的漂亮姑娘。嗯……你们想想啊:她没有鱼具却有鱼;她只穿衣服不穿鞋;她有身有形却好象没骨头;她招呼我们过去却不理咱们。这一切,象不象是西游记中的妖精所为?或者是坟墓附近的孤魂野鬼……” “呲……”身后传来似乎是灭火的声音。 三个人一同侧身回头,忽地一下透心凉——火熄灭了,墨黑一片,人迹已无。 于文轩的嗓音尖起来,“她走夜路也不要电筒吗?肖鹭洋,你这混蛋,我被你说得毛骨悚然了。” 他们驻足观察了好一阵,还是不见岸滩周围,以及附近林子里有什么照路的光亮。 “她是个奇女子,希望她真的会来联系我们。走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赵政内心忐忑,但话中无惧。 前一刻…… 孟赢溪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准备待人走远再回去。不想这三人还没走远就聊起了自己,因为武功境界已经深不可测,各感官都敏锐无比,此时的谈话内容被尽收耳中。 “他们既然把我看得如此神秘,那我就顺人意悄然消失。仙女,呵呵……” 孟赢溪想着好笑,就提前灭了火,对折名片含入口中,缓缓入水回洞。临了听见肖鹭洋说自己是孤魂野鬼,乐得她一阵莫名快意。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泛亮,三兄弟就不约而同地离开宿营地,他们前后着来到昨夜吃鱼的河岸边。 “赵政,你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在帐篷里没起呢。”于文轩老远就喊。 “有人比我还早!”赵政回头指了指左边。 “合着我是最后一个呀!” 于文轩快步穿出林子过来,他往左面一瞅,肖鹭洋在河岸边猫着腰到处找东西。 肖鹭洋直起身放话:“哈哈哈……你们俩别闲着呀!一起找找昨夜这女鬼的踪迹,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用他喊,赵政和于文轩已经在四处进行查看。 毋用说,这几人都辗转了**,各种猜想、各种纠结交织于一起,无不让人亢奋和挂念。 半个小时后,三人聚到一起。 赵政首先发问:“有什么发现吗?” 二人皆摇头,“没有。” “她不会是淹死后冤魂不散的水鬼吧?”肖鹭洋弄着坏样。 赵政不悦,呵斥道:“别乱开玩笑,她有体温的。” “你怎么知道?”于文轩满脸好奇。 赵政鼻哼一声,略有不屑,“递名片的时候我碰过她的手。” 肖鹭洋捶人笑侃:“哎呀赵政,你小子故意的吧,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顺手的。警告你一次,千万别花心啊!不然我可要向韩依娜告状去。” 第二十六章 邂逅4 围着赢溪的话题扯了半天闲,三人悻悻而归。按照旅游计划,他们要收拾行囊前往下一站。 回到宿营地,大家动手拆了帐篷,整理好物品后紧接着就出发。走了约两三里地,他们遇到一座秀美的巨石山峰,这座山临河而立,搭配着林木一看,恰似曲线妙凸的卧息女子。 于文轩挥手一指,“你们看,河对面这座山象不象美女?” 赵政感慨,“嚯……果然很象!能惟妙惟肖到这种地步,真是造化!” “才别美女,又见雌山,享受啊!诶……咱们是不是进ru到神秘的女儿国境地了?要不,今天咱们就不要走了,在这里当他一日的上-门女婿如何?”肖鹭洋笑了好久。 于文轩挥拳附和,“好主意!我举双手赞成。赵政,你呢?” 赵政看着卧女峰若有所思,半天才回话:“行,既然你们两个都喜欢,留下来就是。那咱们就……安营扎寨。本来嘛,出来玩就是哪好在哪呆着,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要随机应变。” 于是大家忙活了好一阵,砍伐灌木,把才收起不久的帐篷又支起来。 于文轩边弄帐篷边说:“肖鹭洋,主意可是你出的,今晚我要是当不了上-门女婿,我可跟你没完。” 肖鹭洋把荆棘一扔,拍拍手说道:“切……刚才是谁大声说好主意的?我又没强留你,要走要留是你自个乐意,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要是真走了,可别后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晚上,我们必定还会碰到仙女。” “你终于承认赢溪是仙女了,真不容易。”赵政撑着帐篷杆子闷笑。 肖鹭洋腾地一乐,“赢溪是不是仙女?我不知道,但我承认,她确实超凡脱俗。说白了,咱们都惦记着她,不是吗?谁也别想否认啊,要不然,我说留下,你们两小子一准抗议。” 无人回话,肖鹭洋摇头窃笑,完了又说:“说起仙女真气死人,放着我和于文轩不看,偏偏中意名花有主的。喂……赵政,论长相,没看出你有哪点好呀,为什么这么招女人喜欢?” “就是!饿的饿死,撑的撑死,这人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于文轩也愤愤然。 赵政实在忍不住,搁下手里的事情说道:“诶……我说你们兄弟俩是不是神经过敏啊?这赢溪绝对是认识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但他们又没见过面,她这才搭理我的。你们谁要是叫我这名,那她必然是搭理谁,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就是有一头驴叫赵政,兴许她也会凑过去关注下。”说完,三人一同笑。 打理好歇息地,兄弟三人便四处游乐,接近傍晚的时候,他们还特意寻了一条通往河边的近道,并沿河岸侦察了一番。天一蒙蒙黑,他们就回到了营地,因为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能洞悉很长一段蜿蜒流淌的南木窝河。 天黑透了,森林里只有虫鸟兽们的叫声在无视黑帐地猖狂,“咕咕咕……嘎嘎……唏……叽……叽叽……” 第二十七章 邂逅5 烤鱼结束,孟赢溪回到暗洞。 她一上岸就伴随着“呲呲”的绵声微响,雾气弥漫过后,衣服的水分已经全部被劲道逼干。 来到师父的石床,她把名片从口中拿出来仔细看,“原来赵政是泰达酒店的总经理,是个生意人。不知道人的生命是否真有轮回一说,如果有,但愿他就是师父的旧故。” 洞内人声起:“师父,我今天遇到一个人,他叫赵政。我不清楚您说过的赵氏是否就是秦王赵政,不管是不是,但愿此人就是转世来看您的故人。他现在还没走远,您去看看吧。要不然错过了,又要等很多年。” 对师父告知一番后,孟赢溪继续练功,大约等到洞外是天明的时刻她才睡去。 醒来又是练功,每练习完一段招法,她潜水去看一次天色,如果还亮着就等一等,如果天已黑透,她便就着机会抓鱼去岸上烤了吃。由于武功造就的感觉极敏,光凭水流的微妙变化她就能躲避石头和抓鱼,所以再后来的几次下水,夜明珠都无须使用。 因为昨天遇到游人,原来的地方已不安全,孟赢溪今天决定换一个地方。她在河道内多行了几里,来到了卧女峰脚下才出水。 卧女峰这地方白日里美幻之极,奇峰嶙峋,绿水青山,相互辉映,兽鸣鸟啼,醉荡芳心。但黑夜里是不辩风景的,孟赢溪出来都是夜里,所以这地方来过几次都不查风景,更不知道这里会吸引游客驻留。 美人鱼今天很高兴,因为她逮到了两条味道出众的奇额墨头鱼,而且每条都不少于两斤,管够吃个大饱。 很快,火燃了起来,嘶嘶的烤鱼声与淡淡的香味一起搅闹着肚子。 女孩自话:“还好要了个打火机,这个再用几次就没气了。” 自打天黑后,赵政他们三人就在山边兴致盎然地翘首以盼,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一长,话也嗑没了,因为聊不动。腿也哆嗦了,因为站得太久。 “哎呀不行了,眼皮已经罢工,我要睡觉去,肖鹭洋你这混帐!等明天我再收拾你。”于文轩拉开帐篷懒懒地钻了进去,再没出来,除了鼾声。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六个小时…… “唉!真困,这女儿国的女婿还是你来当吧。大帅哥,我也要撤了,拜拜……”肖鹭洋摇摇晃晃而去,他也歇菜了。 就在肖鹭洋溜进帐篷的一刹那,火光突然一亮。 其实赵政也困得不行,早就扶着树干打盹呢,肖鹭洋走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睁。对于这种碰运气的等待是很无聊的,守株待兔哪这么容易? 眼皮忽张一下又合上,“嗯……连做梦都是梦见火光,疯了。”赵政自嘲。 他随后一想:“唉……都睡了,我也睡吧,不然明天连路都走不动,还会被人数落成为了女人连觉都不睡的色-狼。” 赵政朦胧地半睁眼,转身准备离去。 “咦……”他猛地回头睁大眼睛,心神为之一震:“不是梦,真有火光!会是她吗?” 第二十八章 邂逅6 “她……” 赵政无心地喊出一个字就悔了,于是紧急收哑,然后回头观看帐篷,里面的两人已经酣睡。 他静下来思考:“细细一想,还是不叫为好,男女之约不适宜与他人共享。我悄悄下去,希望生火的人没变,还是她。” 为了避免惊动兄弟,赵政轻步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方才打亮电筒。 走了一段,怕被生火之人提前发现而另生枝节,他把电筒下垂指地,将光线稳定在脚下,寻着白日看好的路径行走。 尽管赵政极其小心谨慎,可还是在百米之外就被孟赢溪发现了。 “又有人!听脚步声很象赵政的,怎么是一个人?另外两个呢?咋回事?我换了地方还是遇见他。莫非是命运安排我替代师父她老人家来与这个人相会?既是如此,那我就再见他一次。” 孟赢溪运功对人喊道:“赵政,出来吧,既然来相见,就别躲躲藏藏的。” 这一声传得很远,劲道十足却薄而飘,如刀剑一般犀利,煞音穿透浓密的林木,玄玄地直接刺到赵政的耳朵里。 赵政觉得脑袋嗡响,吓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果然是赢溪!黑夜茫茫的,她怎么知道是我?难道她真的不是人!” 心跳加速,脚步也加速,思想也加速。赵政确实有种莫名的害怕,他拳捏着汗,壮胆横心过来。 孟赢溪见到来人果然是赵政,笑了。 赵政第一次见姑娘笑,那恒敛千金的笑容百媚丛生,撩得他寒散暖起,不再害怕。 “赢溪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好!”赵政说着就快步迎香而至,他围火而坐,位置依旧是面对面。 “来……尝尝,这鱼的味道远胜昨天的。”孟赢溪将烤好的奇额墨头鱼伸手一送。 “嚯……好大的鱼,看这品种还很特殊,我真有口福,谢谢!”赵政站起来接下,目光与对方交织了一下,感觉善意绵绵,顿时心神大爽。 对方一坐下,孟赢溪就说:“换了地方还是遇见你,我们之间很有缘。我想问问,对于周围的这片地域,你有什么感觉?” 赵政讨好地用对方可能爱听的话语回:“似曾相识,好象有几千年的缘分。不只是地方,还有人。我们萍水相逢两次,怕是上天安排的机缘。我觉得我这次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冥冥之中似乎就是专程寻访故人的。” 她心惊,“什么?难道他真是师父的故人。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让师父的在天之灵称心?眼前这景象,怕是师父要我替她来完成心愿……” 赵政只不过是不着边际的随意一说,却让孟赢溪的内心扬风起浪。 见姑娘仿佛在垂目沉思,赵政以为又要象昨日一样冷场,他边吃鱼边转动脑子,想到既然已经胡口扯了几千年那么遥远,自己的名字又恰巧与秦始皇相同,何不就此开开玩笑? 于是他继续起话:“赢溪,我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感觉,或许自己是转世的秦始皇。而你,是我身边一位非常熟悉、非常喜欢的人。” 孟赢溪不知是玩笑,她触声震惊,柳眉上挑,“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赵政见她脸色大变,自己也慌了神,以为玩笑开过了头。因为他的说法很明显是将对方归结成自己前世的女人,除非是恋人关系,否则此话在言语上就具有侮辱的味道。 第二十九章 邂逅7 “对不起,我……”赵政赶紧道歉,其实他是准备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解解闷,千万别往心里去。” 但孟赢溪没等他说完就激动地抢了话,而且还是替她的师父说:“可是我已经死了!你能见到的,只是一堆白骨。” “啊……” 赵政惨叫一声,莫名地与火堆和石头一起飞出几米远,然后倒地不动。 “赵政,你怎么了?” 孟赢溪一个跃身赶紧上前查看,探得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才略微宽心地喊:“赵政……赵政你醒醒,发生什么事了?” 孟赢溪哪里知道,她刚才太紧张和过于激动,那一句话“可是我已经死了!你只能看到一堆白骨。”是无意识激发了浑厚霸道的护体潜龙混合着杀出去的,力道护体对于旁人就类似于攻击。 她是何等功力?武功至高境界的第十层,合体!赵政离她才两米都不到,所以被震飞出去,头部不巧撞在石头上,昏了。 “不好,我怎么发力了?居然有这么厉害!” 孟赢溪看了看石头和柴火的乱象,恍悟是自己伤的人,既惊慌又惊喜:慌得是伤了师父的故人;喜得是自己练武之后如此厉害。 “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是故意的,不知怎的?忽然间就把人给掀翻了。还好没什么大碍,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孟赢溪对天告慰后,背起昏迷的赵政飘然上山。 她不知道宿营地的位置,只能沿赵政来时的方向猜测着胡乱找一通,后来凭借着敏锐的感官,终于有了明确的方位——鼾声。 时间流转,天色大亮,鸟鸣虫扰更换阵容,改为了白日里的腔调。 “赵政,你这懒鬼,快起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真有你的。” 听到肖鹭洋的叫骂,赵政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感到身体内隐隐作痛,脑袋、胳膊和腿脚也疼,实在忍不住就哼出声来,“啊……嘶……好疼!” “嚷嚷啥,嚷嚷啥?叫你起床就喊疼,咋不叫救命来着?诶……你的女儿国女婿当上没?”肖鹭洋在帐篷外闹他。 赵政糊涂万分,自己明明是在河边与赢溪聊天,然后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倒砸在石头上,怎么突然间睡帐篷里了?难道一切都是梦境?他一摸疼痛的后脑勺,有两个肿胀的大包。 他失口大叫:“见鬼,根本不是梦!” 帐篷“呲”的急急拉开,赵政扑出来撒腿就跑,他边跑边喊:“快跟我走,赢溪昨晚来过!” 肖鹭洋和于文轩被赵政异常的举动吓了一跳,两人皆神魂摇摆。 “他是不是疯了?” “走,看看去。” 三人急匆匆来到河边,见赵政高一脚低一脚在石滩满地乱找,肖鹭洋和于文轩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赵政自言自语:“怪事!我明明就是在这地方和赢溪吃烤鱼来着,怎么会没有痕迹?再怎么说也该有柴火的残留呀!” 肖鹭洋和于文轩听声后也跟着找,可是也没能发现什么烧火的痕迹。 于文轩不满地叫道:“赵政你这个色疯子,大清早的发什么神颠?这些石头光光鲜鲜的,哪有烧过火的迹象?” 肖鹭洋拉脸说道:“哎呀!这小子想女人想疯了,一晚上尽做**,醒来后还当了真!甭理他,走走走,咱们洗把脸回去。” 第三十章 邂逅8 肖鹭洋和于文轩骂骂咧咧先行回营地,赵政最终一无所获,没过多久,他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河滩。 因为昨晚的印象非常清晰,他自己确实也摔伤了,所以后背乍起刺骨的寒气。 走到半路,赵政哆嗦了一下,“我真见鬼了吗?她说什么她已经死了!我只能看到一堆白骨。这不是明摆着真的遇见了鬼!嘶……好可怕!” 赵政找不到痕迹是必然的,因为孟赢溪做了手脚。 看到人被自己误伤而昏迷不醒,孟赢溪担心他醒来后会被这匪夷所思的情况所惊吓,于是当她把赵政安置回营地后,就立刻回到河滩将踪迹处理了:柴火丢水里漂走,燃过火的石块被扔进了河里,然后换了新的,以造成一切都是做梦的假象。 肖鹭洋和于文轩正在拆帐篷,看到赵政有一步没一步地过来很是好笑。 “色疯子,你小子就是欠揍。自个发疯不说,还拉着我们一起疯。切……真有你的。”肖鹭洋嘟囔着批了一气。 赵政不理睬、不搭话,瞎子干活一般在乱收帐篷。 于文轩看了看觉得有问题,就小声对肖鹭洋说:“不对呀!他怎么失魂落魄的?我瞅瞅去……” 肖鹭洋一个甩头瞟眼,意思是你去啊。于是于文轩走到赵政身边,赵政根本不理不顾。 他凑过鼻子闻了闻,自说道:“好象是有股子烧烤味。” 于文轩忽然一愣,然后伸手从赵政衣服上拿了个东西下来。他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拍了一下人问:“喂……你昨晚真的见到赢溪了?” “嗯……”赵政点点头。 “那你们吃鱼了?” “嗯……” “什么鱼?” “是我从未见过的鱼类,不知道。不过个头很大,很好吃。” “肖鹭洋……你过来。”于文轩回头喊。 “咋了?”肖鹭洋很不情愿地摇晃着挪过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于文轩举起鱼刺。 赵政这才回过神来和肖鹭洋一起看。 肖鹭洋瞄了一眼,不屑地说:“嗨……我还以为啥宝贝呢?不过就是一根烂鱼刺,有啥稀奇的?还值得你大惊小怪吗?” 于文轩恼了,他瞪着肖鹭洋尖声反问:“一根烂鱼刺?你也不看看它的大小,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鱼?” “哦……是哟!”肖鹭洋醒悟,他凝眉转而问赵政:“你们昨晚真见过面呀!都聊了些什么?” “她……她说……”赵政张口结舌半天,始终说不出口。 于文轩催促,“墨迹什么?她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把你弄得魂不守舍的。” 赵政看着远处,目光呆滞地说:“她说,她已经死了!我能见到的,只是一堆白骨。” “啊……!”肖鹭洋和于文轩一愣,踉跄退出两步。 于文轩缓缓转头看着肖鹭洋,“他神神叨叨什么?什么死了,什么白骨?” 肖鹭洋眼睛猛然一瞪,“我说的没错,赢溪果然是鬼!”他此言一出,居然再无人反驳,大家都仓皇地忙于各自收拾东西,包括半傻的赵政。 “我不玩了!我要回去,我真的要回去!”于文轩颤声念念有词。 没人对离开有异议,连半个不字都没有。所有计划和行程都取消了,三人不约而同地跑离此地,他们马不停蹄地逃跑,转车、转车……乘飞机,一口气逃回到咸阳老家。 第三十一章 渡劫1 孟赢溪到了夜晚的时候,出来寻过一次赵政,想看看他现状如何,是否安好。可当她悄悄抵达宿营地的时候,发现人早已经走了。 她唏唏自语道:“希望他平安无事,把一切都当作是梦。其实……本来就是梦,你既已转世,和我师父就是阴阳两隔,见了也只是徒增悲伤而已,走了倒也好。唉……只要心中有所挂念,见不见师父的骸骨也是一样的,兴许这样还能保留住最美好的青春记忆。呵呵……既然是陪伴在帝王身边的人,师父一定很美!” 时间一晃,又是天癸至,新的练功周期开始了。孟赢溪这辈子就从未如此期盼过入月,以前挺讨厌的麻烦事变成了时时挂心的喜日。 这武功的第十一层境界为何叫渡劫?其中大有来由。按照武学推理,这一关是最可怕的魔障,必须通过走火入魔的方式来达到无上的境地。也就是说,要故意走火入魔才能练成更高一层的武功。所以渡劫的风险可想而知,这就是为何普天之下,这么多聪慧的武学宗师都没能练成的原因。 关于走火入魔,普通习武之人是不存在这个问题的,只有功力练至元婴以上者才有。就算是元婴以上者,万一走火入魔,也顶多落下个残疾,生命尚可存。可是合体境界者内力无比强大,一旦走火入魔必然性命不保,等同自掘坟墓。敢于以身试练者,无一不是暴毙身亡,就连少林寺圆满习练易筋经的得道高僧也不得不提前圆寂。 赢溪独创的【逆血经】为何很神奇、很神速?除了另辟奚径、曲径通幽之外,它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自打练功伊始,它竟然完全就是走火入魔的套路。 可既是走火入魔,它又为何不伤到练功者,反而助其功成呢?这就是【逆血经】功法的玄妙之处。走火入魔不是简单的一种状态,它是分开来讲的,既分为阳神走火和气血入魔两种情况。 其一,走火就是阳神亢奋,火承风势,在体内乱窜,严重伤害体内脏腑气机的运作。【逆血经】根本不走阳脉之海-督脉,任脉是阴脉之海,连火都没有,何来的走火? 其二,入魔就是气血逆流,致微细神经受损,以至发生呕血,半身不遂,严重者因此死亡。【逆血经】根基在子宫,女子的子宫在月经期间刚好就是气血逆流的,所以逆之再逆就是顺气顺血,一马平川。二者皆同路,互相促进乃天作之合,何来的入魔? 【逆血经】不仅是女子武学之颠峰经典之作,它更是藐视其它武学的宝塔之尖。只有【逆血经】方能化解武学的终结难题,只有【逆血经】才能让人功至绝顶。可是,【逆血经】只能女子习练。所以,只有练就逆血功的女子才能真正做到鸟瞰天下空无一人的境地,以及放眼江湖求败不能的武林霸主。 渡劫过后便是大乘,大乘没有练习一说,因为它只是修身养性,是习武者对自身的理解和醒悟,这一境界完全要依靠岁月来沉淀,没有时间上的把握。赢溪也是人至中年才抵达大道无形这一境界,实际就是心如止水,无爱无恨,无伤无忧,无喜无悲,四大皆空。大乘是人性与自然的完全融合,它与佛和道殊途同归,大太极,乘运化,但不忌杀戒。 第三十二章 渡劫2 当就武学来讲,渡劫已达功力极限,无法提升。大乘不提高功力,但这一终极层次却能将玄奥的武功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提高功力反而胜于提高功力,实乃武之神界。 孟赢溪咕嘟喝完尿液,练功正式开始。 她以为感受会与前几次一样,或者大同小异。实则不然,以前练功时的体会仅仅是寒冰封体,这次却是冰火两重天。 喘动只运息了一个周身就归入血丹,腹中血丹突然冷热交替,并且运动起来,它以前可是完全静止的。 孟赢溪暗惊:“这可怎么办?” 血丹与意识归为一体,但又不由意识控制,它毫无方向、毫无目的的肆意跳动着,孟赢溪被它牵制着不得脱身,任其摆布。突然间,血丹找到了出路——任脉。它腾地上窜进去,直达顶端尽头。血丹发现无路后又掉头直下,坠到任脉下端。 血丹来来回回地往返就是不出任脉,永无停歇。阴脉之海顿时被血丹搅得天翻地覆,因为它上行是急火攻心的焚烧,而下行是冰冻三尺的极寒。孟赢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以为死期已到,命在旦夕。 孟赢溪在巨大大的痛苦中顽强抵抗,竭力拼命。她感到自己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无法解脱,却又无法死去。 由于整个意识被血丹所控制,孟赢溪对于自己的外在情况根本无法关注。如果有旁观者,他会失魂地看到十分恐怖的一幕:实际上,此人早已脱离地面悬于半空中。不仅如此,她的肌肤和容貌在碧玉与耄耋之间来回地变换。 熬熬了渡时如年的五个时辰炼狱后,血丹终于归回到子宫。近乎崩溃的孟赢溪大汗淋漓,虚脱倒地,爬而不起,竟而睡去。 待人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发牢骚,“要死了,要死了!这武功真不是人练的。” 孟赢溪稍一动弹,便发现精力已经由衰竭转为强盛,与刚才的神憔气悴是两重天。 什么都好,只是偶感体肤粘腻。她随意擦了擦额头,感觉不对,取来夜明珠细细一看,很厚的污垢如泥浆一样留于手背。 “老天,不可能吧?这么脏!我天天游水清洗的。” “太脏了,太脏了!”孟赢溪郁闷地叨着口去河边。 褪去衣物后,她就急忙下水洗浴。面皮一样的污垢被层层搓下,这层脏物多得让人发神经,说它有半斤八两,只会多不会少。排了如此多的垃圾出来,人也瘦了小半圈,但肌肤却光滑倍增。 这层污垢是什么? 它是渡劫过程中排除体外的毒素和肌体器官废物。渡劫未成就对人体进行了一次大洗炼,一旦渡劫完成,新陈代谢将得到空前的提高,这就是【逆血经】令女子容颜不老的秘密。 等脏物洗净,整个人完全蜕了一层皮。 孟赢溪却不再发牢骚,因为她此刻正尽情享受着自己那美妙无比的玉-体肌肤。 女孩大喜过望,跃出水面上岸长笑:“哈哈……这就是美容的功法吗?这美容效果等于是换了一个人。我说师父怎么做到九历午马,驻颜二八的。原来如此啊!妙……真玄妙,实在是妙不可言!” 第三十三章 渡劫3 为了尽快练功,孟赢溪喝了更多的水来催尿。 效果是明显的,她如愿以偿地进ru到渡劫的第二阶段。 与上次一样,喘动只运息了一个周身就归入血丹,腹中血丹突然冷热交替,并且运动起来。血丹依旧是找任脉。它腾地上窜进去,直达顶端尽头。然后又掉头直下,坠到任脉下端。 阴脉之海仍然被血丹搅得天翻地覆,急火攻心的焚烧上行,冰冻三尺的极寒下行。孟赢溪还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会再以为死期已到,命在旦夕。 孟赢溪在巨大大的痛苦中顽强抵抗,但却享受着拼命的过程。她知道,想要得到至死不老的美丽容貌,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阳火焚魂,阴冰索魄。 有了信念和目标的支撑,这次的时间似乎缩短了,症状也减轻了。死去活来后,她竟没有睡意。 休息片刻,人就入水去洗涤。 污垢很神经质的多,但比起第一次少了一半。垢膜除去,人又瘦了,却已不明显。令孟赢溪雀跃的是,肌肤越加光滑倍增,弹力十足。 随着时间的移动,孟赢溪进行了第三、第四、第五次的练功。 每练一次,污垢就少一半,内力陡然增一层。肌肤的变化渐渐不明显,因为它已然是水嫩到美妙之极,再变就要变成水化去了。 到了这第六次天癸绝练功的时候,孟赢溪隐有不安,她上次就遇到不同平时的突发状况,这一次会不会相似,不得而之。 天癸绝的练功开始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血丹沉默无行。它突然地不折磨人,却叫被虐成习惯的人一时间不适应。喘动复活了,它从血丹出来,上到任脉停留至中间。 孟赢溪迷惑半天,“怎么回事?” 人一分神,喘动也分神,它居然一分为二,成了两个独立的。喘动分为两个,人的意念也跟着分裂为两个,一个人有两个独立思想,好奇怪!整个一神经错乱的感觉。 两个喘动同时骤然上行,它们一出任脉就兵分两路,一个沿顺时针方向走,另一个沿逆时针方向走。 孟赢溪刹时感觉脑袋要裂开一般剧痛,有两个自己在与喘动一起高速游动。脑袋在撕裂,思想在撕裂,身体在撕裂。总之,一切知觉都是在瞬间分裂,简直是疯了! 一通极致速度的游走后,两个喘动就似两颗对飞的子弹,它们即将在血丹相遇对撞。意识到这一可怕的结果,孟赢溪的心脏都快要从嘴里飞出来。 对撞真的在刹那间发生了! 灵神轰地一下颤抖,意识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红的。片刻的血色满目过后,一颗通体放出金色光芒的内丹拨云见日,金丹替代了血丹。 “血丹炼金,师父,我练成了!”孟赢溪意念一闪,虚无缥缈地睡了过去。 不错,血丹炼金,就代表着功力盈满,渡劫已成。现在的她今非昔比,已然是除赢溪以外,芸芸众生中第二个冲破合体的人。 两千多年以来,能真正做到鸟瞰天下空无一人,放眼江湖求败不能,唯有秦始皇执政后期的贴身女侍卫——赢溪。 自赢溪故后,积攒了两千多年的空白大页,终于有人现身来挥洒泼墨,书写篇章。 鸟瞰天下空无一人,放眼江湖求败不能,此人便是赢溪历经数千年方才收纳的徒弟——孟赢溪。 第三十四章 狐狸精 练就金丹渡劫的一个月后,暗河流水不变,钟乳暖洞无改,可是居于此中的人却已功成谢师。 夜深了,月明星稀,明月升上树梢,泛亮在南木窝河的涓涓流水中。山谷间若隐若现的卧女峰楚楚诱人,它即将迎来了一位宛然若仙的温香赏客。 美人鱼畅游一程后腾出水面,她舒展身体飞起数丈,扑向净化烦念的星空。尔后,美妙的身影缓缓一落,矗立于水面,随波上下,逐流移景…… “逆血悬,踏雪无痕,御风而驶,落水成舟。哈哈哈……” 片刻之后,妙影将声音丢下,在河流之上踏步疾飞。静谧被欢乐激扬,成为抚摩心灵的乐章。 “呼……” 身影转眼从水面移到岸边。 “咻……” 树梢之尖嫩叶微微一颤,玉女芬芳四下洋溢。 “师父,弟子终于将您的武功学尽。我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脱胎换骨,感谢师父的再造之恩,以后的人生路不管如何艰难坎坷,我一定会认真走下去,绝不枉渡此生……” 孟赢溪一边念想一边在树梢之间呼啸而过,犹如突起的凛冽狂风。林中之鸟以为野兽来袭,吓得“叽”声袅袅。 撒了半个时辰的野,香风留驻于一棵数百年的苍天大树之尖。她坐在叶片上静静地赏月,在这里望月遐思有着无穷的韵味。 微风一止,孟赢溪蛇一般柔弱无骨地扭动起来。 她对着自己身体各部分嗅了嗅,柳摇花笑自说道:“我的身体好象能自发香味呀!似花香却又似药草香,味道很独特,不同于任何一种香水。真好,以后无须购买香水了。” 孟赢溪身体在练就【逆血易】之后开始自发散香,这种自然的体香大有名堂。它是身体至纯至净后油然产生的,渡劫境界对人体的功效非同凡响。 【逆血易】造就的体香光是普通的香味也就罢了,可它偏不是!那它还会是什么?【逆血易】体香中包含有巨量的强烈性诱huo素——费洛蒙。 费洛蒙也称为信息素、或性外激素。弗洛蒙是无味道的挥发性物质,它是从人的额头、腋下发散出来,这种化学物质无色无味无形无迹的,任你如何敏锐的感官都无法捕捉到它,可是你却能用心灵聆听到它,就像是来自生命原初的第六感,一种致命的吸引,而这也正是所谓的爱情真相。 作为性外激素的费洛蒙,分子很小,可随风飘逸,再藉空气流动快速的传播到各处去。它能激发性吸引及其系列反应,对男女两-性之间的交流起到了润滑催化剂的作用,使人类自然的魅力本性得以释放升华,弗洛蒙能够营造出两-性间自然舒缓的融洽气氛。 【逆血经】是女子功法,它练子宫和任脉,将女性生理机能提升到极限,所以女人的生物性诱huo魅力也达极限。后续功法【逆血易】更是专注于女性器官,进而激发出了海量的费洛蒙,它的量是常人的近百倍。这个量太大了,大到完全能让男人失去理智,就算这个女子丑陋无比、老态龙钟都无法抗拒。 体香不是问题,但其中蕴涵的费洛蒙让孟赢溪成了纯正高贵的色you女王——千年狐狸精! 她还不知晓自己成了一个轻易就让男人yu huo焚身,遇一个迷一个的大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麻烦,恰恰相反,还是她以后生活中最大的麻烦。当然,有时候,好处也不言而喻。 第三十五章 葬师 月淡星隐,夜空微泛光亮,黎明即将到来。魅影从树尖直接浮翔至河面,化作美人鱼入水而去。 “师父,弟子这就带您出洞下葬。” 孟赢溪背上行囊,准备带着破衣物包裹的骸骨再次入水,临行前她看了看那些宝物。 “真的要走了,我却怀念起这个暗无天日的家来。师父,您的宝贝值得留着,我不准备陪葬了,我也不打算带它们走,就让它们安静地守侯在这里吧。这个溶洞之家给了我一位恩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个家有我最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再见了……温暖的家!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望你的。”孟赢溪说完心中的感受,叹了口气跃入水中。 美人鱼来到卧女峰的脚下方才出水上岸,她认为只有这地方才配得上埋葬恩师。黑影凌空而上,从绝壁直达顶峰。 太阳出来了,孟赢溪寻好位置开始徒手掘地,金丹一运,芊芊玉手硬如钢爪利刃,泥土挥洒,石块扯碎后喀喀翻出。 只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岩石墓穴就已挖好。 衣物打开,赢溪的骸骨被轻轻取起,按原来的模样重新摆好于墓穴。 开始回填了,种种的不舍让孟赢溪号啕大哭,心中滋味百般难描。此番别离,不亚于别离养母孟氏。对于孟赢溪来说,师父赢溪就是她的另外一个母亲,尽管两人相遇仅仅三个月,不知其容貌,并且她还是一具无言无笑的白骨。 葬好师父,本想留一墓碑,但又一想,师父在家中已有墓碑,多此一举只怕还招来盗墓者的骚扰,最后只得作罢,只是搬来一块巨石立上。 “师父您安息吧,弟子走了,我一定会来看您的。” 孟赢溪在师父坟前拜了三次,然后迎着朝阳从卧女峰山顶向着亮如长龙的南木窝河一跃而下。 浪花小戏,玉鹰轻轻入水,顷刻间化作鱼龙。孟赢溪洗涤去衣物上的泥土后弃水而出,她飘飘悠悠穿行于茂密的山林之间。 还没出多远,一幅极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花容顿时失色,“这不是我和唐林离别的地方吗?这么近,我还以为自己被水冲了很远。怪不得我能存活下来,原来我只是被水冲出几百米就进了暗河溶洞。唉……也难怪,我总是夜里出来,根本不辩景物。” 孟赢溪找到来时的路,要出去这就简单多了。为避免惊扰可能存在的游人,她没有使用【逆血悬】,只是按着普通人的方式行走。不过,她柔弱无骨的身躯走起路来还是大大与众不同,很象游戏人间的仙女,或者是随时索命的鬼魂。 三个月前,她是带着满满的幸福感来这里的。三个月后,她又是带着满满的憧憬离开的。来去仅三月,人却已既换名又换身。 来时,她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姑娘,名叫孟晓菲。那时侯,要欺要凌任你宰割;去时,她还是一个柔弱的姑娘,而且更是柔得无骨,弱得发飘,名叫孟赢溪。这时候,想欺想凌同样随你便。不过,最好先自个挖个大坑候着,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十六章 出山 孟赢溪走路的姿态看似慢慢散散,但速度却惊人的快,走出密林只用了半小时。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大路边等候过往的客车,偶有路过的大小车辆引人小思,孟赢溪感慨:“我孟赢溪,终于回到热闹的世间来了!” 一辆空驶大货车的司机看到这位游客模样的女孩,他想着路途无聊,不如找个人搭伴说说话,于是远远便刹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通常情况下这货车是不会停的,处于安全考虑,即便招手也不停。鉴于对方只是一个人,还是个姑娘,加之自己心情不错,这才停的车。 司机伸头出来热情地问:“姑娘,去哪里?要搭车吗?” 孟赢溪从没想过还能够搭顺风车省省路费,于是悦声回道:“师傅,我去勐腊城,顺路吗?” “上车吧!”司机甩头示意。 “师傅,谢谢你。” 姑娘说完就妙曼地走来,司机见状心中一愣,“哎哟,柔成这个样子,这姑娘只怕是练舞蹈的吧!” “砰”车门一关,孟赢溪上了货车,坐在副驾位置上。货车接着油门一轰,呜呜开动,两人在车上聊了起来: “姑娘,你是一个人来旅游啊?” “是啊,你们这里的风景真美!让人-流连忘返,简直不想回去了。” “听口音,你是昆明人,你们昆明人真有钱,一有时间就到处去玩。” “呵呵……看你说的,我可是第一次出远门。昆明的穷人也不少,象我就是,唉……我可是攒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攒够旅游的路费。” 司机笑了笑,关小窗户隔绝噪音,打开音乐放起来。 这时,一股幽香扑面而来,直接透入脑中。女人用香水很常见,但这姑娘的香味却不仅仅是香味,因为它令人浮想联翩,蠢蠢欲动,欲罢不能。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这姑娘的肌肤白皙凝脂,眉目耳项间闪动着撩人的姿色。 车内空间狭小,路上又几乎没有车,在感觉上更营造出另一种意境。 这位司机并非歹人,但邪念却起了无数个,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今天我怎么犯了色疯?这么冲动!以前捎过几个漂亮姑娘,有的衣着还很暴露,也没咋地呀,真邪门!” “师傅,你能开慢一点吗?” 女孩的声音敲醒了他,什么时候把车开得飞快都不知道。减速后他赶紧落下窗子透气,此时人已经是面红耳赤,浑身冒汗。 孟赢溪早就察觉到了司机的异常,他这种状态显示出了**意图,但对方又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因为他对车辆失去了正常的控制。 “我的身体改变以后确实漂亮了许多,但有这么招人邪念吗?还是这人品行本就不端,但又不是很象,真奇怪!”孟赢溪看着窗外暗暗揣测了一番。 自从窗子全打开后,诱huo人的海量费洛蒙被风稀释吹散,虽然心跳依然很快,但情况好多了。司机总算能理智地克制住莫名的冲动,他还以为是风让自己发烧的脑袋清醒过来的,所以不敢再关小车窗。事实确实是这样,是风解决了蚀骨的困绕,但道理上决然不同。 尔后,两人便不再怎么说话,淡言寡语到了勐腊,女孩谢过司机下车离去。随着人的离开,无端生起的邪念渐渐消失,不过急急的挂念却丝毫不减少。 看着女孩离去的诱人身姿,这位中年师傅啪啪扇了自己的脸两下,叨口道:“死人了!要不是大白天的,这姑娘一定是鬼,要不就是狐狸精!幸亏路程不长,不然我都快要被她整疯掉。娘的,有一阵子是连坐牢枪毙都愿意。呋……连新婚之夜都没有这种强烈的兴奋,下次坚决不捎路人了,尤其是漂亮女人,狠是要出人命!” 第三十七章 人鬼情了1 傍晚时分,孟赢溪回到了霓红满目的昆明,心中的感觉是,这喧闹的城市已经阔别很久,都有些陌生离隙了。 她踏着熟悉的老街道,微微低着头向着冷冷清清的家走去。 家没有让人太牵挂,而一路行来之所见却叫人疑问重重,不得不冥思苦想,“难道我以前是傻子?对周围众人的感觉麻木不仁,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还是现在练武之后注意力开窍了?要不天下的男人怎么都这样?今天我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不怀好意,色兮兮的。” “好香呀!” 路边餐馆的香味拂面而来,她恍然一悟:“啊……对了,怕是我的体香勾-引了人家。以前我也没用过香水,不知道用了后男人们是什么反应。今天图谋不轨的男人都在我附近,远处的确实没见异常。嗯……呵呵……怕是这个道理,难怪用香水的女人这么多,看来是有着诱huo男人的目的。呵呵……香水真的有毒!” 自己把迷惑的事情想当然地解释开,心里的纠结也就随之放下,孟赢溪婀娜着小蛮,抬头芳菲妩媚而笑。 街角一转,眼看就要到家,一对挽手的情侣言笑着迎面过来。这个男子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是唐林。这个女子只谋过两面,不是很熟,却也能辩,是宋嘉仪。 这一刻,两边都互相看见了对方,双方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孟赢溪没有停步,装作不认识照例走过去。 唐林极度震惊,很迷惑,眼前之人是她吗?如果是,为何如此明媚妖娆,比以前漂亮数倍?而且走路的姿态弱柳扶风,是那么的柔美飘逸。如果不是,可她面貌很象,衣服和背包更是一模一样,并且旁边就是她的家。 “孟晓菲,你……你等一下。” 唐林试着叫了一声,他本来欲说:“孟晓菲,你还活着!”但介于身边之人,不得已临时改了口。 “你认错人了!”孟赢溪冷声一回,擦身而过。 人过去后,香味四散开来,唐林顿时感到浑身的惬意,情意骤然大涨。回答虽是否定,可声音露出了答案,他内心一颤:“是她,就是她!” 宋嘉仪只见过孟晓菲一次,还是在夜里的垃圾箱旁,模样本来就没看清,加上时间过去这么久,她哪还记得有这么一人? 她拉了拉唐林的手,关心地说:“呵呵……笨啊你!连人都认错。诶……孟晓菲是谁呀?我好象不认识这么一人。” “是我老乡的女朋友,她们长得可真象!天黑了点,没看清。” 说话的当儿,唐林又回头看了看背影,这才挽着女朋友念念不舍地离去。 唐林为何知道孟晓菲出了事?以至于震惊她还活着,那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灾难发生的整个过程。 在森林里分手的那天,唐林带着五味杂瓶独自离开。走了一程后,心中的愧疚感暂时打败了虚伪,于是他又折头回来请求原谅。可是孟晓菲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三十八章 人鬼情了2 一个姑娘家独自在森林里叫人很不放心,唐林小有着急,“不会去跳河吧?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失恋吗,多大点事!嘶……也没准,因为她孤苦伶仃的,要是真想不开就麻烦了!” 当唐林试着跑到南木窝河边去寻找,果然远远就见孟晓菲坐在触水的石头上。可就在他刚想过去的时候,一场突现的洪流顷刻间吞噬了女友。 这一波可怕的洪水来势如此凶猛,叫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林顿时目瞪口呆,自责、后悔、悲痛都不能代表当时的心情,他哭着急急去报了110,可警察动员力量在下游寻找了好几日都杳无音迅。 “唉……三天都寻不到人,看来不会有什么希望,这姑娘肯定死了!”警察留下一句话,终止了这次花费巨大的救援行动。 魂不守舍地回到昆明后,唐林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女朋友的死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这种深深的负罪感一直死死压在心头,令他片刻不得安宁。 但是时间一长,人也就想开了,宋嘉仪正式替代了孟晓菲的位置。不过事情终究放不下,唐林不时会去孟晓菲的家附近转悠,如果人没死,她一定会回来,屋子一定会亮起灯。 有了新的女朋友,时间就没那么空闲。 孟晓菲家附近刚好有家不错的小吃夜店,所以唐林就隔三插五地带上女朋友过来,顺道看看灯。宋嘉仪不明就里,还以为男友就爱吃这家店的东西,很高兴地将就着他。三个月过去了,灯一直没亮。他们今天也是来吃夜宵的,可是这突然出现的人把唐林吓了一大跳。 孟赢溪推门进院回到家中,这才三个月没人住,屋子里就落满了灰尘,显得极为破落不堪,叫人伤心不已。 还有更悲哀的事情,这期间居然有盗贼光顾过,屋子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抽屉扔地上,床被立墙靠着,衣柜也扯了个空。最气人的是,洗衣服的大铝盆放满了水,里面泡着那台老旧的17寸显象管长虹电视机。这肯定是盗贼找不到钱财,发火干的缺德事。 重新挂好母亲的遗像,孟赢溪看着遗像喃喃地与母亲说了一通。随后她默默去收拾地面上的东西,最后湿了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凄凉的眼泪滴答落在地上,亮在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被窃贼遗弃的户口本呆坐在椅子上。 “明天我就去把名字改了,我不可以消沉,我要风风光光地活着。因为……我是孟赢溪。” 家门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引起了孟赢溪的关注,她听得出来是唐林,“他来做什么?还想再用恶毒的语言来侮辱我一次吗?” “砰砰砰……晓菲,是我,唐林。你开一下门好吗?” 孟赢溪实在不想见这个人,因为两人早就从情至两烧变成了行同陌路。 “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晓菲,我求求你,我只要五分钟,五分钟可以吗?” 沉默一阵后,门开了。唐林进了小院后自己熟练地带上-门,他走到屋子门口时愣了愣,因为不管怎么看,里面的人都不是以前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孟晓菲,除了声音。 “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你就走。还有,我不叫孟晓菲,我叫孟赢溪。”说完话,孟赢溪把头扭到一边去。 第三十九章 人鬼情了3 唐林不知道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不但整个人变了,连名字也换掉。他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不敢问。再说,也没心思问,因为幽香开始腐蚀他的精神。 扯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忽然之间,唐林对前女友情意大发,一种强烈的兽xing欲wang闻香乍起,他的心跳加速到每分钟一百多下,脸色潮红,微汗也遍布全身。 本来唐林的前后两个女友就是各取所需,前一个有情有貌,后来这个仅仅是有钱。两者之间本就难以取舍,现如今更是被某种东西颠覆了,他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是确认对方安好,然后深深地道歉以求原谅。 坐了半天,孟赢溪非但没听到他说半个字,却察觉到了蠢蠢欲动的不轨意图。 她很生气,瞪着面红耳赤的唐林说道:“既然不想说话,你就走吧。别逼我轰你,这样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 “扑通” 唐林竟然鬼使神差地跪下,“晓菲,请你原谅我以前犯下的错误,我们和好吧!” 这番举动实在出人意料,孟赢溪吃惊不小,一个大男人为了达到自私的目的,可以连尊严也不惜抛弃。明明刚才还含情脉脉地牵着他人的手,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厚着脸皮来讲和,这算什么?把我当作傻子吗? 还未等孟赢溪回话,唐林早已按奈不住冲动,他突然起身扑过来,意欲通过强吻来解除男女间那层可能一撕就破的淡浅敌意。 孟赢溪岂能不知晓他想做什么?几个小时前还挽着宋嘉仪的手,现在却想来非礼,真是无耻之极,“嘭”护体潜龙呼啸而出,将肆意妄为的来袭者打出数米之外,落入小院的地板上。 唐林疼得大叫,但很快就强忍住不敢作声,他万分惊恐地看着前女友,她好象是鬼! 一不做二不休,孟赢溪干脆运起逆血悬浮飘起来,在半空中缓缓向他移动,然后带功吐声:“我早已经死了!被水淹死了!你难道连鬼也想不放过吗?” “啊……” 五官扭曲的唐林近于崩溃,他手忙脚乱地拉开院子门夺路而逃,犹如杀猪的惊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并且带出很远,很远。 “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作?”孟赢溪冷笑两声,过去关了门然后回屋。 吓得半死的唐林一直跑到跑不动,然后靠着墙角衰弱地躺下,神神叨叨道:“孟晓菲她真的死了!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魂!还好我以前待她不薄,她没有怎么的我,只是让我滚。难怪她说她叫孟赢溪,是我听错了,原来是说梦演戏?” “啪、啪……” 姿态如同酒鬼一样的人连续自扇着耳光,疯言道:“梦演戏,我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吗?哈哈哈……孟演戏、梦演戏……” 把自己折腾够了,唐林筋疲力尽地拖着脚回去。 他现在住着汽车4s店的员工宿舍,宋嘉仪是真的爱他,没让他失望。要不是宋嘉仪他爸给了这份销售部经理的体面工作和舒适的单人套间,他在昆明这个繁华城市的日子恐怕很难过,搞不好得毫无脸面地回老家去。这还不算上送他免费去学驾驶执照等特殊待遇,未来老丈人的意思是,一个卖车的不学会开车这哪成啊?况且还是堂堂的销售部经理。这一系列的美事搁在前女友身上,连做梦都别想。 快到宿舍了,唐林冷冷一笑,自我安慰道:“一开始就觉得她模样变了,走路也不象人,我还把这种感觉当作是仙女,原来是鬼魂,是鬼演戏呀!宋嘉仪,还是你实在,我要好好地爱你,一定把你娶到手。” 自此,孟赢溪的家附近成了唐林不可逾越的禁地。就算白日里要路过也不行。后来,宋嘉仪主动提出想到这边吃小吃,结果被男友一口回绝,这让她疑惑不解,“原来不是非这家不吃吗?现在改口味了!” 几次都被回绝后,宋嘉仪质问原因,唐林找了个很好的解释:“听说那家店吃死了人,我怕你恶心,一直不敢说。” 第四十章 蟊贼1 吓走唐林的第二天,孟赢溪就去公安局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改了,新身份证虽然暂时还拿不到,但她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孟赢溪。 办完名字的事情,她去了原来上班的地方。可是由于原来的工作在时间上脱离得太久,老板重新找了人,这工作只好另外去找。 “找什么工作好呢?到处看看吧。” 孟赢溪买了一份春城晚报,挑出家附近的用人单位,用公用电-话逐家去拜访。 “不会电脑的不要。” “我们不招女的。” “什么学历?初中……姑娘,别逗人了,我们可是高科技公司。” “没有工作经验呐……你说可以学,我们又不是培训站。” 有一家好不容易同意面试,把关的老板娘一见人就直接轰走,“哼,你这么年轻漂亮,我可不敢留你,一个小三就够我对付的了,你走吧。耶,还站在这里……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老公看见,快走快走!” 一整天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有两家路过,随便去咨询的公司反倒是当下就愿意录用她,可老板的目的……自然让孟赢溪不愿意留。 “唉……工作真难找!先回家,明天再说。” 回到家,煮了面条吃过,孟赢溪坐在小院里闷闷不乐地想:“如果我还走以前的路,给别人打工,恐怕一辈子都得做牛做马,根本不会有好日子过。师父给了我一身武功,难道是想让我做普通人吗?肯定不是这样。可我……哦……对了,赵政!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孟赢溪来了兴致,干脆起身飘移着思量:“师父年轻的时候就是去保护这个人的,他死了师父还很伤心,所以才刻下[怡景终]这三个字。现在赵政既然转世了,而我又恰巧继承了师父的本事,我何不效仿师父去跟随和扶持他呢?我的命和本领都是师父给的,那我就去报恩吧!” 峰回路转,人顿时卸去了不愉快,早早就睡。她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去火车站,剩余的钱能够支撑她到咸阳。 睡到半夜,孟赢溪忽然警醒,“有人翻墙进院,是两个!” 孟赢溪敏锐的提防能力完全是武功境界加黑暗的山洞练出来的,并且是无意中走正道练就的。说起来很巧,不管各门各派,想练自己的被动警觉都是要找暗无天日的山洞或者是地窖去闭关锤炼,只有在无光又无声的场所才能激发非凡的内力察觉能力。 三个月的时间加上渡劫的内力,孟赢溪早已达到酣睡也能感知危险的地步。就是在白日嘈杂的环境里,周围人的心跳和呼吸也是清晰入耳,洞察秋毫易如反掌。 孟赢溪故意装睡,等待两人蹑手蹑脚走进院子里,然后用不知什么东西开了房门,这才起意准备收拾他们。她这么做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最后还要拿住审审,他们是否就是先前进来光顾过的贼。 床边响起一阵唏唏嗉嗉外加心跳加速和呼吸紊乱的声音,此二人进来后什么东西也不翻找,居然是忙于自脱衣裤。 孟赢溪亦羞亦愤,她不想再等下去,再等片刻就是一丝不挂。 “咝……” 一阵怪异的寒风急袭,不用开灯这两厮就被玉掌吸脸拿下,而且用的是[逆血吸]功法。这二人被孟赢溪的双手一手吸一个,他们痛苦地抽搐着,却半声也哼不出来。 第四十一章 蟊贼2 “说……前几日是不是你们俩偷的我家!”孟赢溪霸口问。 可是等了等,这两个只着内-裤的蟊贼还是不说话。听声,他们的呼吸和心跳越来越弱。孟赢溪想到【逆血吸,七步之内,纳阳为阴,冰血毙敌……】,她怕死了人,赶紧收手。 扑通,两堆烂泥倒地,但尚有余息。 “不想说是吧?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我……我……”话没说完,两人都昏厥过去。 孟赢溪为难地开了灯,这两厮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还裸得只剩三角裤。这叫姑娘家急羞得徘徊不停。 她脸红红地想:“该怎么办呢?打110我家又没电-话,都半夜三点了,总不能将他们留在这里吧!” “干脆,直接把他们送公安局去!” 这个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孟赢溪拿了四个来,两个套在一起用,她把人和他们的衣裤分别塞了进去,打结的时候留了呼吸口。临走前写了张字条贴在袋子外面——窃贼。 想想去火车站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孟赢溪收好要带的东西,主要是些厚实衣物。她背上包,拎着两个大垃圾出去,锁好门后,消失于夜色之中。 “咚咚”两声重物的闷响,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区分局值班室的门口多了两个大垃圾袋。 因为担心警察要盘问了大半天,可能还要去现场,这太耽误时间,所以孟赢溪没有留下来指证。现在的她是离心似箭,根本不考虑太多,警察要抓他们也好,不抓他们也罢,反正这两恶徒已经受到自己的惩戒了。 “谁呀?这么可恶!胆敢把垃圾扔这里。哎呀……这么大的两袋。” 两个值班干警听声出来,他们一看,气得吹胡子瞪眼。于是恨恨出门撵了一阵,发现没人,又气冲冲回来。 “嗯……有字,窃贼!快打开看看。” “啊呀!是人!还活着,搞什么名堂,连衣服裤子都没穿,这哪象窃贼?象是嫖客嘛!” “熊猫,你小心看着,我去报告。” 七八个警察急急忙忙从局里面赶出来,他们仔细一看,“人不行了,快送医院。” 警车将两个裸贼紧急送去抢救,由于没有外伤,急救医生单从外表搞不清楚这两人犯什么病。因为他们浑身冰凉、体温很低、呼吸衰竭,初步认定是中毒。但抽血一化验,所有指标都正常。不是中毒!那又是什么呢?医生们束手无策。 强心针,心脏起搏器和呼吸机都用上,人最终还是死了,这两个淫贼破天荒地用小命去验证了古老而又神秘的武术。对于现代人来说,他们是首例。 孟赢溪不知道初试[逆血吸]就杀了人,但她还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厉害,她决定以后不再轻易使用这种阴毒的功法。 这两厮为何会明目张胆地来孟赢溪家里欲行不轨?他们确实就是盗窃孟赢溪家的贼,按照势力范围划分,这两人的活动范围一直就是这一片老街区,当他们发现此户人家长期无人居住后,就动了手。可是这个穷家没有一丁点值钱的东西,稍微值钱一点的就是那台送人都送不出去的破电视机,于是他们恨恨地把电视机用水泡了。 孟赢溪才回昆明的第一天傍晚就被这两贼给盯上,因为她的容貌和走路的姿态实在太招人。 她碰到唐林和宋嘉仪的时候,他们就在身后不远处。孟赢溪的社会经验不足,她虽知道有两人一直跟着,但却以为是同路的行人。 这两厮跟着跟着,被孟赢溪散出的体香弄得神魂颠倒,色性大发。通过两日的睬点观察,发现她就是这户人家,而且是单身一人,这才有了这晚一进屋就脱衣服的举动。 第四十二章 追捕1 离开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区分局后,孟赢溪徒步行往车站,一是因为此刻没有公交车,二是因为时间也还早。 “调监控,一定要把凶手给我抓出来!杀人不说,还竟敢把人扔进公安局里来示威,无法无天了!” 分局长徐明获悉事件后,从家中紧急赶到局里,他把人招齐后脑怒地下命令。 干警们忙碌起来,十几台电脑一起调用周围地区的监控,负责公安局门口监控的一个警察叫道:“有了,局长你快过来看。” 徐明走到这个同事身后,伸头一看,“嗯……是个女的?可惜容貌不太清楚。嗬……好家伙!这两个垃圾袋加起来足有上百公斤,她提着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跟提棉花似的?” “走到我们门口了!” “哟……随便一甩手就扔进来,这么轻松。” “我的天!不会吧……她飞走了!” “怎么搞的?不可能的事呀!连起跳动作都没有,就直接飞!” “什么什么,这女人会飞?” 其他干警听声全部离开座位围过来看,看完回放图象后,全都傻了眼:这个女子扔完垃圾袋就往上方直接飘浮起来飞走,姿态舒展得象仙女一样,她片刻间就飞出了监控范围。 徐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声道:“娘的,不是监控坏了就是见鬼了!” 这台电脑前是人头挤人头,不出警的时候大家都不爱戴帽子,视野里什么毛都有。 徐明左右看了看,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做自己的事情去!” 女孩若无其事地赶路,结果她再次被监控捕捉到。 “我找到她了!她现在正走在北京路上!” 徐明迅速换了台电脑拢凝粗眉,确认无误后,他悦口喊道:“就是她,溜得挺快,一会儿的工夫就到北京路了。老何,你赶快带人去捉她!” “是!” 一辆警车迅速启动,嗡的一声就窜出大门,急驰而去。 车刚走不久,操作这台电脑的警察就失声叫起来,“有新情况!” 徐明没吭声,仔细地盯着电脑画面不放。电脑画面左端出现了其他的人,有个只穿着裤衩的男子提长刀在追三个拼命逃跑的带包男子。他们四个人迎着这个女犯罪嫌疑人奔跑过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叫人始料不及,只见这个女犯罪嫌疑人微微动了一下身,迎面而来的三个男子就倒飞砸了出去,倒地后不停地翻滚,似乎很痛苦,并且没有一个能够爬起来。令人费解的是,他们被打倒前距离女犯罪嫌疑人还有着一个人身的距离,双方根本就没有实际接触到。 此后赶上来的持刀男子并未对地上的三人实施恶行,相反似乎在向这个女犯罪嫌疑人致谢。 “什么……不会吧!这个女人连碰都不碰身体,离着近两米远就把对面的三个大男人给撂倒了?真邪乎!她是武林高手吗?” 电脑前的这位警察一怪腔说话,徐明局长面前又是迅速挤满了各种的毛。 第四十三章 追捕2 徐明没有再赶人,因为他在沉思,照刚才所见的制敌招数与局门口的飞天画面联系起来,监控绝对没有问题。既然监控没有问题,那这问题就更大了,她还是人吗?其他人则互相说着话,或者是自言自语。 “她离开现场了,下一段没有监控,不妙!别又飞走了!” “晚上没车,老何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张宇,你再回放一遍看看,我还没看过打人那一段呢。” 徐明说话了:“这女的好象是在见义勇为,你们看,这个持刀男子应该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裸着上身不说,连外裤都没穿。而且他也不去打杀这三人,只在那候着,这三小子怕是贼。小东,联系一下总台,问问这一片区有没人报警。还有,那两位死者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一个干警接话:“局长,不用查,那两小子的确是贼,我从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找出了开-锁工具。” “局长,总台说是有个女的报公司保险柜被盗,他老公去追人了,地点吻合,窃贼数目也吻合。” 张宇干警继续看监控画面,他开口道:“哦,咱们的警车到了现场,唉……不是老何,他们怎么还没到啊。” 徐明环顾了一下身附近,叫嚷起来:嘿……我说你们一个个都皮痒得难受啊!怎么又全围这了,还不赶快回去继续监视。别把人放跑了,就算是见义勇为,再怎么说她也有两条人命在身,必须把她抓到。” 电脑椅“咯咕”乱响,没有这么多毛,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小东,联系老何,叫他一直往前面去找人。”徐明说完就摇摇头拔腿离开,他去找自己的水杯。 收拾完三个夺路而逃的窃贼后,孟赢溪没有耽搁,继续赶她的路。夜风徐徐,披头的长发时不时撩撩飞舞。 身后传来警车的声音,仙女般的姑娘头也不回地惬意一笑,“我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三人要被警察拿下了。好高兴……” 走到暗处,“仙女”飞身上了楼顶,因为自己做了惩恶扬善的事,很愉悦。她没有再下楼,就这样在高楼大厦的夜空中悄悄漂移,直到火车站。 女孩无意中摆脱了一次完全针对她的追捕,购买好火车票后,她混杂在拥挤的侯车人-流中默默等待。 孟赢溪买的车次是k166,晚上19:10分才发车,因为不想回家,也没心思到处乱转,她在侯车椅上看了一个白天的电视,饿了就买方便面吃。 警察这边很失落,“局长,我们在周围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人,监控上有没有线索?” 徐明一听电-话急了,茶水是滚烫的,心却凉了半截,“唉……没有,你们继续找,一有线索会通知你们。” 知道自己的体香会引得男人骚扰,路途漫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孟赢溪小试了一把[逆血易]。还在前去车站的途中,她就已经将自己的容貌化做了老妇人。 徐明他们在火车站的监控里看到了她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但没有认出人来。 自此,这位身手如鬼魅的年轻女子成了一个不解之谜。这几段非常事件的视频太离奇,无法用已知的道理来解释,所以不能外泄,它被警方作为高度机密的资料保存起来,以待后用。 第四十四章 女鬼来了1 从昆明出发的k166次列车,晚上19:10分发车后,03:55到的宝鸡,孟赢溪随后转乘k120次列车,05:00发的车,06:41到了咸阳。 旅途很愉快,因为这是孟赢溪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远门。 途中,体香的麻烦没有烦恼她,老奶奶可不受欢迎,不过问题却影响了她周边的姑娘。 因为车厢内空间狭小,空气不流通,这体香以及神秘的性诱huo被误认到了旁人的头上。这一趟下来,居然促成了四对闪恋。 孟赢溪观察得仔细,也隐约明白了一些东西,她在心里暗笑:“我要是做一个红娘,基本上没有配不成对的。” 12月了,咸阳的气温比昆明低不少,只有3度。出了车站,顿感寒风袭人,但人的精神却焕发出无尽的活力。 “赵政,我来了。希望我能替师父了结她那挂恋的心愿,师父如果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师父。” 翻了翻钱包,还剩六百多,孟赢溪决定奢侈一回,“不管了,打车去,兴许能省不少事。” 孟赢溪招招手喊:“taxi”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吱的停下,人上车后,司机回头问:“老人家,您去哪?” “去泰达酒店。” 声音与岁数不搭调,但司机也没太留意。 出租车飞快地行驶在咸阳大街上,老奶奶顾自看着车窗外,欣赏着这座美丽的城市。司机开了一阵后,不停地从后视镜偷看她。 孟赢溪暗咒:“一个老奶奶有什么好看的,居然还心跳加速了,这个司机真无聊!我可是你奶奶。” 泰达酒店离火车站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它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酒店毗邻地铁站和主要商务区,距著名的购物圈咫尺之遥。 老人要求停在路边而不直接开到酒店门口,她下车走后,司机盯着老太太的背影一个劲地自我检讨:“哦儿兮,我是咋的了?怎么会对一个老祖母感兴趣?难日地!” 由于时间的关系,酒店团转还没太多人,老太太的步伐越走越利落,而面貌也越来越年轻,还未到门口,已然变回了漂亮姑娘。 看了看气派超然的酒店外观,孟赢溪笑脸走过去,玻璃自动门一开,迎宾小姐的话逢人就递出来:“您好,欢迎光临泰达酒店。” 女孩径直走到服务总台,率先开口:“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的赵政经理。” 前台服务员有几分迷惑地打量了她几眼,然后才略使微热地问:“小姐,请问您找赵经理有什么事吗?” 孟赢溪稍稍一笑,“我是他的朋友,专门从云南过来的。这样吧,我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我直接打给她。” “那好吧……您请便。” 前台服务员见没自己什么事,就低头去看电脑统计的客房数据。 找出赵政的名片,孟赢溪按照上面的号码拨电-话过去,可是对方关机,她只好求助前台,“请问一下,赵经理什么时候来上班?他的电-话没开机。”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因为赵经理他最近正忙于筹办婚事,时间上没谱。” “哦……这样啊。那他今天会过来吗?” “这个也没准。” “好吧,那等会儿我再打电-话试试,谢谢啊!” “不用谢,小姐,您去那边沙发坐着休息,我给您倒杯水。” “好的,谢谢!” 第四十五章 女鬼来了2 孟赢溪坐在泰达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看到酒店的精美简介,就随手拿起一份来看: [泰达酒店是泰达集团融会国际顶尖商务酒店设计理念,装潢艺术构造于一体的四星级豪华酒店。酒店拥有豪华套房、商务套房、高级房及标准房116间。酒店客房关注到每一个细节的典雅装饰,尤其是精致前卫的磨砂玻璃幕墙浴室,令居住其中成为美的享受,让商务劳顿烟消云散,使您尽享都市风情。 泰达酒店设有中、西式餐厅,餐厅荟萃了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经典菜肴和名点,“西式扒房”向您提供独一无二的正宗西式牛扒。精致且富含不同国家文化色彩的美味佳肴是您商务聚会或宴请宾朋的绝佳去处,令您齿颐留香。 华灯初上,万物升平,数十间豪华的ktv包房隐没在泰达的夜色之中,这里的镜、画、光、饰、挂、摆、陈、色、间等九大娱乐空间的新概念,匠心独具、金雕玉砌、浑然天成。 泰达集团下属的帝王饭店凭借独有的人文素养和其婉约美丽的殷殷之情,让您在能体验由浩瀚历史演绎而形成的风采焯灼的中国饮食文化,更可以享用高水准的服务。传统文化的情调融合了诚挚的服务,恬淡中尽显帝王水准的风范与尊贵。帝王饭店热诚欢迎尊贵的您前来光临,地址:……] 呆了半个小时,孟赢溪继续去拨电-话。这次通了,可是无人接听。 她自想:“嗬……真是个大懒虫,现在都还在睡吗?电-话也懒接,筹办婚礼也该早点起啊。” 一位身着裘皮大衣,相貌也标致的高贵女子伴随着“韩小姐早!”的声音进ru泰达酒店,她从孟赢溪身后款款走过去,来到前台。 “韩小姐早!”前台的三个服务员赶紧起身点头。 “赵经理过来了吗?” “没有” “没有!他跟我玩什么失踪呀?电-话通了不接,班也不来上。”韩依娜满脸的不高兴。 “韩小姐,那边有位云南来的客人也是来找赵经理的,她说她是赵经理的朋友,就是穿红衣服的那一位小姐。您过去看一下,或许你们认识。” “哦,云南来的朋友?” 韩依娜奇怪地回头去看,她从未听男友说过他在云南有什么朋友,况且还是女的。 孟赢溪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自己也侧头去看,双方互用目光进行了一通打量。 韩依娜嗒嗒地向人走过来,她暗暗吃惊:“这女子的衣服虽然很差劲,可容貌却异常出众,她该不会是赵政去云南玩耍时拈花惹草招过来的花腰吧?” “小姐你好,听说你是赵政的朋友?” 韩依娜微笑着伸手过来,孟赢溪云云起身,双方轻握了一下。 因为此人华贵的装扮和孤傲的气质透出的殷实家底,使得穷苦出身的孟赢溪感受到对方有种气场紧紧箍在自己周围。什么是雍容,什么叫珠光宝气?对方给出了标准答案,这咫尺距离间产生的巨大落差即便你再不介意,终归令人很不舒服。 “对,我们是不久前在西双版纳认识的,我叫赢溪。”孟赢溪还是使用了师父的名字,她决意这样。 韩依娜一听,赵政这次去云南,果然是**之旅,难怪回来以后的状态与以前有些不一样。有意思,玩就玩吧,还把野女人都招到家门口来了。 她心事重重,但脸上不明显,依然半带微笑地说道:“呵呵……赢溪,欢迎你来到我们咸阳作客。我叫韩依娜,是赵政的未婚妻。” 第四十六章 女鬼来了3 孟赢溪之前就听前台服务员说过赵政在筹办婚事,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他的未婚妻,于是高兴得发萌。 “是吗?哈哈哈……太好了!韩依娜,我找到你就等于找到了赵政。” 韩依娜被对方愉快的情绪感染了,这个叫赢溪的云南姑娘知道自己是未婚妻的身份后还这么高兴,那就可能代表着他们之间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除非对方心机很深,是故意装出来的,但从自己看人的经验来判断,更象是前者。但是……男女间绝不会有纯洁的友谊,不得不小心提防。 如果要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打消非分之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卑,以及知道自己与赵政进展到什么程度,韩依娜决意露露家底。 她热情地挽起孟赢溪的手说:“走,上我家去,我得好好款待一下你这位远方来的客人。” 孟赢溪觉得仅仅是一面之交,就去赵政的未婚妻家不太合适,她便有意识地问:“是去你们的新房吗?” 韩依娜闷笑,“那当然,我们没几天就要结婚了。”她接着将头转了个方向,对着前台喊道:“小云,你过来收一下我朋友的包,她过后来取。” 孟赢溪宽了心,如果是去结婚新房就没什么可拘谨的了,她欢欣地说道:“能参观婚房太好了,我迫不及待!哈哈哈……” 走出几步,韩依娜忽然打住,她抱歉地扶额说:“你看我这脑子,忙结婚都忙坏了。你这么早就来酒店,怕没吃早餐的吧。” 见对方热情得不行,孟赢溪也不准备故作客气,“嗯……没吃呢。” “那……我们先去用餐吧,我也没吃呢,呵呵……我请你去吃西餐。” 韩依娜领着人直奔西餐厅,从孟赢溪的衣着来看,她的家境绝对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西餐应该没吃过,她想出出这姑娘的洋相。 随着脚步的延伸,耳边渐渐传来了悠扬婉转的英文歌调,踏着音乐调子和一路“韩小姐早!”的问候,二人到达了西餐厅。环顾四周,在异域的风情之外,这所西餐厅以浓墨重彩逐一陈列的,是那遥远的法国风貌。 “来,想吃什么自己点。”韩依娜对服务生使使眼神,特意自己拿了份英文菜单笑递过来。 孟赢溪接过来一看,全是英文,除了时间那一栏和少数几个单词看得懂,其它的基本不认识,都还给了老师。 breakfastmenu 翻译:(送餐早餐菜单) 6:00am-10:30am 翻译:(早餐服务从早上6:00到10:30) continentalbreakfast 翻译:(欧陆式早餐)choiceofchilledjuice orangejuice,applejuice,pineapplejuice,grapefruitjuice,toojuice 翻译:(自选果汁:橙汁,苹果汁,菠萝汁,西柚汁,蕃茄汁,芒果汁) seasonalprecutfreshfruittter 翻译:(时令水果) choiceofcereals cornkes,allbran,ricekriespies,honeynutos,cornfrosties,raisinbran,alpenopops,servedwithyourchoice:milk,skiilk 翻译:(玉米片,全麦维,卜卜米,甜甜圈,甜麦片,葡萄麦维,瑞士营养麦,可可米,配以您喜爱的牛) (奶,脱脂牛奶,热牛奶或者是冷牛奶) twoeggs yourchoiceof:boiled,scrambled,poached,friedoro,bacon orsausage[鸡蛋(两只)] 翻译:(自选做法:煮蛋,炒蛋,水波蛋,煎蛋,或蛋饼,配自选火腿,烟肉或香肠) or freshpancakeorwaffleswithhoneyormaplesyrup,servedwithbaconorham 翻译:(或新鲜薄 第四十七章 女鬼来了4 孟赢溪心思很单纯,不知道韩依娜是故意使坏,放着中文菜单不取,偏偏取了个英文的。她抱歉地还回菜单,“哎哟……韩依娜,我没吃过西餐,英文又不行,还是你来点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诶……没事,多吃几次就明白了。”韩依娜差点笑出声来,她菜单也不看就转头对服务生说道:“嗯……葡萄麦维、瑞士营养麦、热脱脂牛奶、水波蛋配香肠、华夫饼配蜂蜜。行了,就这些,给我来两份。” 服务生笑辞,“好的,韩小姐,请您稍等。” 西式早餐很快送了上来,韩依娜见孟赢溪不动,就内心嘲笑地问:“你怎么不吃啊?” “等着向你学习呀,我从来没吃过西餐,不知道规矩,一切都向你学习。”孟赢溪说完,这才学着韩依娜依葫芦画瓢吃起来。韩依娜暗暗发笑,果然是土包子。 其实韩依娜也不会看英文,更不会说英文。她只是吃惯了,都知道有哪些东西而已,真要去外国人开的西餐厅,她明明知道要吃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样犯傻。 吃完早餐,韩依娜依旧挽着孟赢溪的手,象好姐妹一般交谈着慢慢走出去。 “孟赢溪,你对今天的早餐还满意吗?” “嗯,挺好吃的,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可能因为我是云南人的关系吧,早餐我更喜欢吃咸味的。这西餐好吃归好吃,但总觉得更象嘴闲的时候吃的零食。” “哈哈哈……想不到你真爽快,有什么说什么,我喜欢你的个性。这样吧,接下来的几天,我带你把咱们咸阳出名的特色小吃尝个遍。” “是吗?那太好了,你们这都有些什么特色小吃呀?” “多着呢,让我想想啊……有豆腐脑、锅盔辣子、御面、方师酱汁猪蹄、水盆、袁记肉夹馍、锅盔牙子……嗨!太多了,一时半会我也说不全,反正管保让你吃得只嫌胃小。” “哎呀,听着就流口水,馋死我了,呵呵……” “放心,一定带你去吃个过瘾。诶……对了,你准备在咸阳玩几天呢?我好根据时间来安排,尽可能不留遗憾。” “我呢,这次来咸阳……”孟赢溪话没说完,韩依娜的电-话忽然响起,她就闭了口。 韩依娜一见是赵政的电-话,急急接通,“喂,你在哪?不来上班,电-话也不接。啊!什么……被抢劫,是谁干的?不认识……你受伤了吗?你在什么位置?我这就过来。” 孟赢溪听得很清楚,赵政遇到了麻烦,还没等韩依娜开口她就说:“我和你一起去!” 韩依娜很紧张,没心思搭话,她略失仪态地自个匆匆奔跑起来,安静的氛围被咚咚声置换。孟赢溪见状便紧随其后,可脚步却似流水浮微波,悄无声息。 “韩小姐请慢走”的余音还未散去,漂亮的白色奥迪r8跑车就咆哮启动,呼哧一下开出酒店,在大街上野兽而行。 第四十八章 女鬼来了5 白色r8狂暴地行驶,因为事情不明,车上的两人都不说话,显得气氛稍稍紧张。 车子渐走渐离城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拐了几个弯后靠右边停下,衣服凌乱的赵政正精神萎靡地坐在道路左侧的人行道上。 韩依娜打开车门飞快地冲过去,“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赵政略有恍惚地抬起头,见不单是韩依娜过来,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好象是……是南木窝河边遇到的神秘奇女子——赢溪!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重新认真定眼一看,结果吓得身子后仰,重心几失。 “赢……赢溪,你来咸阳了!” 韩依娜见状,心中很不满,但没表现出来,她又着急地问:“问你呢,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车呢?” “被抢走了!”赵政眼睛盯看着孟赢溪拉话回答韩依娜。 韩依娜再次没有理会男友的不正常态度,她弯腰围着赵政转,四处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报警了吗?” 赵政苦笑了一下,“嗬……我还好,已经报警了。” “呜……呜……” 警笛声大作,警察随即就来到出事现场。 警察过来又确定了一次报案时说的被抢车子的车牌和车型,他们电-话通知局里以后才开始详细地询问案情的经过。 赵政定定神,冷静地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我驾车准备去酒店上班。行至途中时,看到右边人行道上有一个用毛巾包着头的半蒙面孕妇在捂着大肚子**,看样子似乎要生产了,而她身边的男人则一边搀扶着人,一边拼命向我的车招手。” “我想生孩子这种事耽误不得,救人要紧,就让他们赶快上车。谁知人刚一上来就凶相毕露,两把刀立刻架到我的脖子上,原来这个孕妇是男人戴假发装扮的。” “他们将我的钱包夺了去,然后逼我把车往郊外开。我担心车子一出城区更危险,可能被绑架了被杀了也说不定。” “当时我就赶快想自救的办法,因为刀是架到脖子前面的,我决定采用紧急刹车来脱离刀口,然后开门逃走的方法。后来等车速有些快时,我猛地一脚踩死刹车,他们果然把持不住重心,身体往前一靠,刀子就远离了我的脖子,我马上拉开门就跑。好在他们没有提刀追我,直接把车开走了。” 警察记录完毕接着问:“你还记得歹徒的相貌和身体特征吗?” “我那时确实很慌,他们又坐后排,没看太清。一个1米7左右,另外那个假扮孕妇的1米6左右,长相很普通,我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劫匪是哪个地方的口音?能分辨吗?” “好象不能,因为他们说的是普通话,虽然不标准,但夹杂的是什么地方口音我辩不出来。” 110警察询问结束后就离开了现场,他们让赵政先回去,如果车辆被追回或者歹徒被捉到,警方会通知他的。 韩依娜紧紧抱住男友泣声说道:“赵政,你不说具体情形我还不紧张,说得好恐怖啊!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事,叫我怎么活呀?社会这么复杂,以后可不许再当老好人了。” 第四十九章 女鬼来了6 赵政轻轻抚摩着韩依娜的头发,然后拍拍她说:“没事了宝贝,我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我以后会小心的。这次被抢也不全是坏事,它给我们提了个醒,不光我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说完话,赵政看了看一旁的赢溪。 “娜娜,我们回去吧,嗯……”赵政慢慢推扶开韩依娜,韩依娜点点头,抽泣地擦了擦眼泪。 “taxi”赵政对着一辆即将过来的出租车招手。 “你干什么?”韩依娜一把拉下他的手。 赵政风趣地说:“宝贝,你的车只能坐两个人,莫非要我抱着一个大姑娘坐吗?你带赢溪先回酒店,我马上就到。” 韩依娜拭泪而笑,“我把这事给忘了,那好吧,我们先回去。赢溪,我们走。” 孟赢溪甜容对着赵政挥挥手,“一会儿见。” 赵政回以挥手,然后上了出租车。 白色r8一溜烟就消失于十字路口,出租车悠悠地追过去。赵政此时是心潮澎湃,他对赢溪的突然到来充满了恐惧和好奇,各种理由想了个遍,只是都没有答案。 孟赢溪在车里感慨道:“韩依娜,你家赵政真是个善良的人,而且有勇有谋很聪明。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独自一人居然能摆脱两个持刀的歹徒,要是换作别人,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是!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听到这番由衷褒奖的话,韩依娜的心情舒爽无比,得意地笑起来。 孟赢溪和韩依娜回到酒店不久,赵政也到了,他走过来说道:“我先去整理一下,目前我这乱糟糟的情况实在有损酒店形象,别人还以为我和谁打架了呢。哦……对了,娜娜,你帮赢溪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的,你去吧,我会安排的。”韩依娜点点头。 赵政走着走着又停下,回头说:“算了,还是我来安排。”他对前台喊了喊:“小云,帮我把赢溪小姐带去1609休息。娜娜,你们先上去,我很快就来。” “韩小姐,赢溪小姐,您们这边请。” “走吧,咱们到客房等他。” 孟赢溪知道这酒店很贵,她兜里的钱就算全部掏出来也顶多够住一两个晚上,对于占别人便宜这种事她极不舒服,于是为难地开口:“我白吃又白住的,这恐怕不太妥当。” 韩依娜不乐意了,“看不起人了啊!你和我们是朋友吗?是朋友就别见外,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那……好吧。”孟赢溪十分歉意地跟着乘电梯去客房。 小云把门一开,满目奢华,是带客厅的顶级大客房,这下把孟赢溪惊住了,“这……这也太豪华了!不行不行,我一个住这么大一间简直是浪费。小云,你帮我换一间最普通的。” “她敢……”韩依娜威严乍露,“赢溪,原先你还挺爽快的,现在怎么变得扭扭捏捏,快进去。” 小云唯唯诺诺地站一旁,低头说道:“对不起,赢溪小姐,这事我真办不了,您还是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 孟赢溪见状只好客随主便,住进了这间泰达酒店最好的大客房。 第五十章 女鬼来了7 小云把孟赢溪的背包放好,询问没有什么需要后就言辞离开。韩依娜拉着孟赢溪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 “赢溪,我冒昧地问问你,你是云南哪里的人?” “昆明” “哦,那你和赵政是在昆明认识的吗?” “不是,是在西双版纳。” “是吗?那可真是偶遇啊!哈哈哈……” “对,是很巧。有一晚,我在南木窝河边烤鱼的时候,他们三个发现火光过来打招呼,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真有意思,诶……照这样说,那你不仅仅是赵政的朋友,还是肖鹭洋和于文轩的朋友啦!呵呵……我这就把这两小子给叫过来,这样人才齐嘛!” “好啊,把他们叫过来吧。” 韩依娜拿出电-话,“喂,于文轩,你现在过来泰达酒店1609房间……什么事?呵呵……你过来就知道了。嗯……好,快点啊!” 第二个电-话,“喂……肖鹭洋,不会吧,听声音你还在睡觉呐!快起床,找你有事……别罗嗦,小心我收拾你……来泰达酒店1609房间,现在就过来,不然我晚上去砸你的酒吧,就这样。” “行了,搞定。”韩依娜胜利般地笑着收起手机,“对了赢溪,你还没和我说你要玩几天呢?” 孟赢溪闪过很多念头,直说还是暂且不说? 她想,如果要留在赵政身边做事,那肯定要过韩依娜这一关,因为他们都快结婚了。与其让韩依娜事后才知道,还不如事先把话和她说清楚,这样才能避免女人间不必要的误会。 “韩依娜,我不想隐瞒你。”孟赢溪说着,眼光扫到了地上,“老实说,我这次来咸阳,可能会在很长时间。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亲人、朋友,以及工作……所以,我特意来找赵政,其实是希望能在他这里谋条出路。我……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让你们太为难。我不求别的,有份工作,有碗饭吃就成。” “什……什么?” 韩依娜对于这个答案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如此说来,这个赢溪大有名堂,不是简简单单来寻朋友玩的。她留在咸阳的时间可能是几年,十几年,或者是一辈子。老天!找工作怕是借口,她果然来者不善,一个衣着如此普通的人,走路的姿态却异常妖娆撩人,而且还非常擅长于保养自己的肌肤和用香水来点缀自身,从香水那深厚的底蕴来分析,非但不是廉价品,还是极其昂贵的高档货。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凭自己对各知名品牌香水的娴熟了解都无法分辨出是什么牌子,什么香型的?基于以上判断,眼前之人绝对是潜在的情敌!看她貌似挺单纯的样子,没准全是高明的伪装。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韩依娜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对策,她这样僵坐着只能让对方看笑话,于是找个借口去寻思解决问题的办法。 卫生间的门一关,两边人都在思索。 孟赢溪从韩依娜的心跳和呼吸声中察觉到了严重的急促不安,这是**的预兆。她想到对方一定误会自己是情敌了,可是对于目前这种状况,除了坦诚,好象还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韩依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神,“她比我年轻漂亮又怎么了?我和赵政的感情是深厚的,再说,就算赵政要和我分手,他也得掂量着离开泰达集团,离开泰达酒店,离开经理的职位值不值得。没有我韩依娜,他什么都不是,没房没车没地位,更不用谈什么远大前程。” 第五十一章 女鬼来了8 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韩依娜闭上了眼睛细想:“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和跟我争抢赵政,赢溪,你是第一个。不过,你还算光明磊落,在明里跟我叫板,比暗地里阴着作梗的其他女人强上百倍。呋……不管你是心机很深还是真的很单纯,我都要掌控局面的发展。与其让你找赵政,然后跟在他的身边近台楼水,不如我先答应了你,将你安排到泰达的其它下属公司去,不就是要份工作吗?简单!” “哗……”马桶冲响以后,韩依娜镇定地出来,她边走边说:“赢溪,想不到你的处境这么悲惨。赵政是你的朋友,那么我就更是你的朋友了,我们同是女人,完全可以做好姐妹。工作的问题好说,我来帮你安排,我们泰达集团有很多岗位正招人呢。” 韩依娜特意坐到孟赢溪身边,扶着她的肩神秘地柔声说:“我帮你安排一个最好的工作,去泰达总部的办公室,这可是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想要抢到的职位哟,怎么样?现在你该满意了吧!哈哈哈……” 孟赢溪听完以后一阵发蒙,心想:“这个韩依娜说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还是非一般的工作。看着别人对她的各种尊敬、讨好和害怕的样子,只怕是职位远在赵政之上,我真的碰上公司高层了。去总部是我不敢想象的好工作,但是我只能留在赵政身边。” “喂……发什么愣啊?高兴傻了?哈哈哈……”韩依娜见她默不吱声,有些得意。 孟赢溪决意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她面色为难地缓声说道:“韩依娜,我……我必须要在赵政身边工作。” “不识好歹……你什么意思?”韩依娜怒火中烧,当即就拉下脸,话口既已拔刀,表情也不再友善。 “听我把话说完……”对方的反应是如此的强烈,孟赢溪赶紧向韩依娜解释:“你别误会,我要留在赵政身边,除了为自己谋生以外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我要还一个愿望。” “还愿?还什么愿?想嫁给他吗?”韩依娜不客气地直截了当点破,她不认可这种说法,这才认识几天的人,哪有什么恩怨? 孟赢溪越听越不对,赶紧又说:“韩依娜,看你说哪去了?这事与男女间的感情无关,就是还愿,而且也只是还愿,我希望能尽自己的可能帮助到他。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心愿,具体是什么,请原谅我不方便透露。” “哼,简直是笑话,能帮助赵政的只有我。你连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帮助别人?你的工作都需要赵政来帮助,你怎么帮他?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就是泰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公司里的上上下下我都可以说了算。”韩依娜冷笑两声,“你说,赵政与我成为一家人后,他还需要别人的帮助吗?你帮得上吗?” “韩依娜,你还是误会我了。”孟赢溪急得呼气闭眼。 韩依娜甩开孟赢溪的手,“我没误会!是你不自量力,要不是看在你好歹是明着来较量的份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哼……”她说完就把身子扭去一边,这事确实把韩依娜气坏了。 看到她这么生气,话虽不善却也有理,孟赢溪惭愧地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帮他做什么,但是我必须尝试一下,如果自己确实是个无用的累赘……我会离开的,而且……永远不再相见。关于感情,我是真心祝福你们接成连理。唉……我要是男人就好了,也就不会牵扯到这么难以说清的敏感问题。” 韩依娜忍不住看了看孟赢溪,她说话的样子似乎不象是撒谎。 第五十二章 女鬼来了9 她不是穷吗,这应该是一个软肋,那我就用钱来对付,只要不过分,给就给。韩依娜试探性地问:“还扛上了,你真打算与我较量吗?只是恐怕你没什么本钱。说吧,想要多少钱才愿意不纠缠赵政,并且立刻回云南去。” 孟赢溪对自己先前说的话很失望,她非但没有打消韩依娜的敌意,相反还更增加了。 沉默了一刻,孟赢溪想着要改变现状,那就得让韩依娜安心,于是她说道:“韩依娜,等你们结婚以后我再来工作,这样可以吗?” 韩依娜略有触动,莫非她真的不是为情而来,那又为何不说出真实的理由?只用一句什么狗屁心愿的话来搪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是想留在咸阳,谁也拦不住。如果她不在泰达工作,那么情况或许更是糟糕,因为没有人来监视她的动向是件危险的事情,还不如就这样,先同意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等我和赵政结婚以后,你才能来酒店上班。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只能是工作关系,与男女感情无任何瓜葛。否则的话,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韩依娜权衡再三,勉强妥协了。 孟赢溪终于长舒一口气,“韩依娜,刚才与你说的这些话,其实我大可以完全隐瞒。我之所以没有瞒你,那就代表着我的所作所为光明磊落,不会给你带来伤害。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要同你争赵政,肯定得悄悄地溜进村,先把牛郎牵走再说,还会傻到连赵政他自己都不知道实情,就先告诉你这个未来的受害者吗?那岂不是给我自己招来满头满脸的臭鸡蛋。” 韩依娜听着是有些道理,就暂时抛去了猜忌和恨意哈哈大笑起来,“谅你也不敢!好,我们成交。来,握个手吧。” “哈哈哈……”莺燕欢歌,女人间的争斗一解,两人同乐。 “嗬……你们两姐妹聊什么这么开心啊?笑声都传到门外面去了。”仪表堂堂的赵政推门而入。 他要是早来一步,这里可不好玩,完全是硝烟弥漫的战场,韩依娜庆幸地说道:“呵呵……你可真会掐时间来!” “就是!”孟赢溪与韩依娜相视一笑,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 韩依娜觉得应该敲敲他们的警钟,于是坏坏地说:“怎么样?我这人还不错吧!你的朋友我可半点也没敢亏待,而且还是女朋友。是吧,赢溪?”孟赢溪回以一笑。 赵政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竟然能捕获集团董事长千斤大小姐的芳心,那是有他过人之处的,只见他灵机一动,反守为攻,“哟,我老婆吃醋了!赢溪兄弟,我说你……你长得也太象女人了。诶……不对,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应该由我来发问才是,老婆……这赢溪兄弟没动手动脚欺负你吧?” “哈哈哈……”三人一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五十三章 女鬼来了10 笑声未尽,门口又来两人。这三人的前后到来,孟赢溪早就察觉了个明白,只是她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们三个不是约好来的,关于孟赢溪的突然来访,赵政根本没通知肖鹭洋和于文轩,他准备把事情了解清楚再告诉他们,谁知韩依娜先行了一步。 因为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很轻,赵政都不知道自己好兄弟已经来了。门是开着的,肖鹭洋和于文轩一前一后直接走进来,他们从背后拍了一下赵政。 “娜姐,大清早的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是不是你们……”肖鹭洋话还没说完就定了格,不只是声音,还包括肢体动作。 “干嘛!别挡道。”于文轩推开肖鹭洋,他刚把头一伸,接着就是一愣,然后不由自主惊叫起来:“鬼,鬼……” 肖鹭洋和于文轩见到孟赢溪的表现让韩依娜糊涂万分,很是不解,他们好象都挺怕这个赢溪,回想起来,就连赵政初见赢溪时,似乎也是一脸的惊慌。 孟赢溪也纳闷,为什么叫我鬼?我有这么可怕吗?难道他们发现了我的一部分秘密? 局面顿时尴尬,赵政赶紧用谐音解围,“跪什么跪?谁要下跪?你欠人家很多债吗?” 孟赢溪不想把气氛搞僵,就着话尾开玩笑说:“见到我这么意外呀?赵政,你们几个的确是欠了我的债,他想跪就让他跪吧,反正我这个老佛爷不介意。” 肖鹭洋和于文轩稍微喘息后回过神来,肖鹭洋假笑发话:“赢溪……” 孟赢溪生怕他说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又是妖精又是女鬼的,就截声而说:“我是来讨回我的烤鱼债的,加上利息,你们三个人每人欠我三十条。谁要是还不起,给本宫下跪也行。” 话音一落,五人一起笑。 “好说好说,没问题,这烤鱼债我们一定加倍奉还。”肖鹭洋哈哈笑着把话接过来。 “还,马上还。走,咱们现在就出去吃东西。”于文轩也跟着笑哈。 情势转换并非仅仅是话语的巧妙,房间里弥漫的体香已经开始起作用,肖鹭洋和于文轩先前还挺害怕的,可是突然之间他们对孟赢溪的离隙感觉就变成了吞口水的爱慕,而且非常强烈。赵政也是,他先来一步,早已体会。但他有些糊涂,这份感受是怎么冒出来的?是为谁?以前与韩依娜在一起时有是有,但只是偶尔,并且从来没这么强烈过。 韩依娜不明就里,却也释然了。她觉得赢溪的装扮太廉价太老土,大家聚在一起出门遇到外人时会拉低自己的身价,于是就插进来搅和,“赢溪,要我说啊,你的利息一定算错了,应该不止这些。这样吧,我看你的衣服有些过时了,咱们去于文轩的店里挑它几件上好的流行衣服去。” “没问题,走嘞……”于文轩爽快地答应,自己转身就带路。 肖鹭洋打趣道:“哟,你这小气鬼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趁这百年一遇的好机会,我也挑它几件过年衣服去。” 于文轩一肘子向后拐去,“你才是吝啬鬼,喝你瓶破酒都要骂上好几个月。去去去,没你什么事。” “破酒……嘿……你还好意思说,那可是我珍藏着准备讨媳妇时候喝的极品好酒。你不提这茬还好,你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看我不揍死你!站住,你给我站住……”话没尽,于文轩就赶紧溜,肖鹭洋追打着于文轩出了房间。 “哈哈哈……”其余人偷笑了个眼泪直流。 第五十四章 诱惑1 五个人出酒店后,赵政当然地上了韩依娜的车,肖鹭洋和于文轩各有一辆车,他们眼巴巴地站在车旁候着孟赢溪的青睐。 孟赢溪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嘴角一翘笑走过去拉开了于文轩的前车门。 “诶……赢溪,过来坐我的。”肖鹭洋砰砰拍响着车身急喊,“他那种小轿车憋屈得狠,象我这种越野车才宽大舒坦。” 于文轩一个鬼眼瞄去,不屑道:“赢溪快甭理他!就肖鹭洋那跑山沟的拖拉机,可以颠得你牙齿打架外加咬舌头,吵得你目瞪口呆外加神经质,上车吧。” 孟赢溪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他们俩在争风吃醋的,她可不想与二人搅事,这个当口得缓和气氛才行,于是她大声回话:“肖鹭洋,下次我一定坐你的车。”说完就坐进了于文轩的车里。这肖鹭洋听罢不再出气,只是歪了歪嘴就乖乖上车去。 于文轩的文轩精品服饰卖场在团结路,属于咸阳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r8打头,三辆车子一同往市中心前去。 孟赢溪盯着心跳加速的司机说:“于文轩,没想到你是卖服装的。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衣服,我到你这里来做事抵还钱怎么样?” 车子空间那么小,于文轩被体香里隐藏的秘密物质诱huo得十分厉害,她这么一说,正中下怀。 “好啊,好啊!哎哟……看我胡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到我的店里来,我是热烈欢迎。但今天的衣服是还烤鱼债的,等一下我帮你挑选,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眼光,呵呵……要是提钱那就生分了。” “那个肖鹭洋,他是做什么的?”见情形如此,孟赢溪的工作问题只好转而寻他人。 “开酒吧,晚上可闹着呢。诶……赢溪,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准备长期留在我们咸阳,不回云南去了吗?”于文轩短路的脑子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对呀,我喜欢咸阳这座城市,准备在此定居了,所以我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我自己。但是好象你这里似乎不太合适,我干脆去肖鹭洋那里打听打听,看看他需不需要人手?” 听完这话,于文轩的心里涌起短暂的美妙,但非常短,还不到一秒,因为她后来说要换人去寻工作。 孟赢溪虽然说得很随意,可是于文轩却急煞得认真,“嘶……怎么不合适?我这里的工作才真正适合你!去酒吧那哪成啊?你想想,多乱的地方呀,什么污七八糟的人都在那里混,而且晚上当白天使,人的生活完全被颠倒了,很快就能将人熬得容颜衰老,尤其是女人。你想怎么样,我依你,什么地方也别去,就留在我这干,成不?” 于文轩那焦急的表情令人无法拒绝,孟赢溪笑了笑,“你说的哦……我的条件很简单,衣服的钱我要从工资里扣。” “行!就依你。” 于文轩恨恨咬牙点头的样子,反倒象是别人欠了他的钱赖帐不肯还。 团结路到了,车子停到停车场,五人下车步行过去。 肖鹭洋瞅了瞅人,抿嘴道:“于文轩,看你乐得虎牙都露出老半天了,不就是有美女搭了顺风车,至于吗?” 韩依娜巴之不得这个赢溪与其他人好上,于是就故意去点拨,“哟……你们俩有点意思,不会是几分钟就闪恋了吧?如果这样就最好了,你们男才女貌挺般配的。”话音一过,现场顿时嬉笑。 肖鹭洋还没笑出样来就收了脸,“耶耶耶,娜姐,你这话我不爱听。合着他于文轩比我帅吗?唉……真是人情冷漠啊!” 第五十五章 诱惑2 于文轩喜不收藏,他悠哉地干笑两声,抬头说道:“向大家宣布一件大好事情,我的小店越来越兴旺了。就在刚刚啊……赢溪她说,她打算来我这店里上班。” 孟赢溪顺话对众人点了点头。 “什么?”数人皆异口同声,大家统统都停止了脚步。 赵政脸色微变,这赢溪过去一直不搭理这两位发小,今天却逆转而行。想找工作为什么不先问我?或者韩依娜。对了,也许……也许正是韩依娜与我的关系才让她故意避嫌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留在咸阳?有什么目的?赵政的十万个为什么闹起来也是杠杠的。 韩依娜用余光瞟了一眼这三个男人,他们或喜或悲或不自在,看来一律都牵挂着这个赢溪。 她暗想,赢溪果然言而有信,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要趁机将于文轩或者肖鹭洋给她配上,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肖鹭洋沉了脸,心潮暗涌,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他吸了吸冷气说:“赢溪,我也不想和兄弟争抢。这么的,我是开酒吧的,这段时间老找不到满意的员工现在正缺人手,你晚上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帮帮忙,我决不亏待你。” 赵政与韩依娜的想法出奇地一致,“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孟赢溪对目前出现的这种情形有些意外,但又不意外,因为他们的心跳代表着某种渴望,这是促成人人都想笼络自己的主要原因。反正赵政那边暂时不能去,做两份工作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多挣钱,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她各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于文轩,你这里我只上白班,晚上我去肖鹭洋那儿,我想尝试各种新工作。” 这次轮到于文轩沉脸了,可他又没办法拒绝,因为自己有言在先,赢溪她想做什么就随她的意,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家惹毛了,兴许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依娜特高兴,“喂……你们几个打算站街卖艺吗?赢溪,他们不走咱们走。”说着手已经挽上。 文轩精品服饰卖场到了,因为时间还不到,员工还没来,门也还没开,于文轩上前亲自去把门打开。 “哎哟……于文轩,你的服装店好大!装修得好漂亮呀!” 孟赢溪吃惊不小,因为它的面积只怕有七八百平米,从分割区来看,男装女装都有,而且各边都经营着好几个品牌。 “呵呵……过奖了,大家进来吧。”于文轩有些得意,他一边开灯一边问:“赢溪,你是想在男装这边做,还是女装这边?” “那还用说,当然是男装!” 孟赢溪知道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对每个男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诱huo力,虽然其中是什么道理自己也不太明白,但却可以利用。 她的选择让众人都不解,因为一般来讲,漂亮的女孩更应该偏好卖女装才对。不过,韩依娜却有了格外的想法,赢溪选择男装只怕是想学会打扮男人的本事,以讨男人的欢心,而这个可能会被讨好的男人就是自家的赵政。 于文轩顿了顿,回她:“这么干脆!行,那你就卖男装。” 韩依娜瞟眼发现一件喜欢的衣服就甩开孟赢溪的手自己跑过去, “呀……这件衣服好漂亮!于文轩,你干什么吃的,进了好货也不吱一声。呵呵……我要去试一下。” 韩依娜突然想起了今天的目的,赶紧补后话,“诶……赢溪,旁边这件很适合你,快过来看看。” 于文轩不以为然,“娜姐,帮赢溪挑衣服的事由我亲自来。走,赢溪,咱们过去那边……哥们,我这里忙,你们俩随意啊。” 第五十六章 诱惑3 肖鹭洋对着背影臭脸嘟噜:“切,看他那个高兴劲,就好象赢溪是他女朋友似的。” 赵政看着此事有趣,就故意问:“你不乐意吗?” 肖鹭洋白了赵政一眼,“当然不乐意了!你小子倒是快结婚了,滋润着呢。我这可是八字都还没一撇,唉……自打上次掰了以后,已经旱了一年多了。这个赢溪,我喜欢,非常喜欢,简直喜欢得要死!” 赵政回:“依我看,于文轩还不是和你一样。” “是啊,大家都是好兄弟,所以才犯难嘛!说来也怪,论认识的女人数量,我们哥俩不比你赵政差,可就是老遇不上中意的,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却是……唉……”肖鹭洋气没叹完,忽然用手一指,“哎哟,这小子真舍得下血本,你看看,专挑最贵的。” 赵政莫名其妙地很不舒服,他轻轻叹了口气,愁愁地暗想:“要不是有了娜娜,只怕我也是你的情敌之一。” “赵政,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韩依娜换好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 “嗯……还不错,不过娜娜,我觉得白色的这件也许更能显出你的好肤色来。”赵政按自己喜好给了意见。 “是吗?那我再试试。”韩依娜接过衣服重新进更衣室。 韩依娜喜欢高贵风格的品牌,肖鹭洋领着孟赢溪去到另一个秀美风格的高端品牌专柜,他唰唰几下就取了一堆尺码适合孟赢溪的衣裙递过来,“去试试尺码,我想着应该很合身。” 孟赢溪接过来看了看标签,不是六千以上的就是万元以上的,她很惊恐地小声问:“于文轩,你一个月开我多少工资?” 于文轩知道她担心什么,就故作神秘,淡淡地说:“呵呵……担心价钱啊?你是我的员工,更是我的朋友。实话告诉你,这些个衣服上带的皮草都只是高仿料,进价没一件超过500的,象这件明着标8000,进价实际才300多,这卖衣服的水很深,你是外行不懂。行了,你就放心大胆地穿,但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我以成本价给你,图个活广告,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记住了,价钱的事任何人都不许说,包括他们三个。其他的客人最多说九折,不然就砸我招牌了。”于文轩说完使了个鬼眼。 “啊……连好朋友都要保密呀。”孟赢溪没察觉出于文轩说的这些都是谎言,所以不太明白。 肖鹭洋有模有样地窃声说:“那是,就那个肖鹭洋,喝他瓶酒都和我计较,我还不得多留个心眼,到时候用衣服来还债我能少吃点亏。” 孟赢溪忍不住笑出声,“真有你的,我去试了啊。” “快去吧……”于文轩盯着背影不放,一直跟到更衣室关上-门。他舒心展目地暗道:“骗人的鬼话你也信,好单纯的美女,啧啧……你这样纯净越发让我动心了。” 韩依娜穿好衣服出来,然后在镜子前好好鉴赏了一番后喜言道:“赵政你好有眼光,的确是白色的更好看,呵呵……我要了!于文轩,这件你算我多少钱?”韩依娜一高兴,声音也高调。 “我看看……”于文轩赶了过去,他看了看挂牌,“娜姐,今天我高兴,亏本给你,一万二的本,你给个整数就成。” “谢了啊,拿去刷吧。”韩依娜用指头随意地夹出一张银行卡来。 第五十七章 诱惑4 孟赢溪在更衣室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买卖对话,暗自感叹:“这个于文轩也太黑了点,几百块钱的衣服居然收朋友一万。生意人都一样吗,想当初,家具厂的老板也是这样,人心叵测呀!” 换了衣装的孟赢溪,就象拨开杂草现出的花簇,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她风花雪月地徜徉着出来,其身姿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所有人都瞠目惊诧,“太美了!” 面对眼前打扮得妍姿俏丽的无上极品美女,韩依娜的心脏紧缩了好几下,她看了看貌似呆滞的赵政,气得垂目吸气。她很后悔出了帮赢溪换衣服这么个馊主意,简直是自毁长城,愚蠢之极。 “怎么样?好看吗?” 孟赢溪嫣然巧笑地征询大家,然后自己去照镜子,看到多姿的自己,相当喜欢。 “啪啪啪”于文轩击掌回应,“非常漂亮!赢溪你真是香草美人!” 肖鹭洋看得口都合不拢,嘟囔道:“西番!秀色可餐呐!” 赵政使劲回过神,搂过韩依娜小声说:“她穿这衣服挺好看,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你觉得呢?娜娜。” 韩依娜压了压无名的怨气,心有不甘地对孟赢溪提声说:“赢溪,你真漂亮,迷死人了!于文轩,你的店花算是诞生了啊。” 肖鹭洋朗笑代答:“不是店花,是街花,整条街都被她灭了去!” 于文轩高兴道:“没错,我的男装不愁卖了。” 赵政见兄弟们都在起劲地吆喝,自己不能显得太另类了,于是他声音高昂地捧话:“预祝文轩精品服饰生意越做越兴隆!”话毕,大家一同笑。 几个店员几乎同时来了,她们看到店门已开,慌张地看时间,发现自己没迟到才松了气。 其中的店长张惠茜走进店中张口说道:“于哥,你来这么早啊!吓了我一跳,还以为看错时间来迟了呢。呵呵……赵哥、娜姐、肖哥,你们来了。” 大家互相点了点头,于文轩看了看张惠茜,指着孟赢溪温声说:“小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赢溪,是我的好朋友。她呢,专门来我店里帮忙,你有时间的时候就多带带她,她只想卖男装,你专教卖男装的技巧就成。” 张惠茜点头笑应。 “赢溪,你过来一下。” 于文轩刚喊,人就已经过来了,她样子看似很慢,速度却很快,让人有些迷糊。 他笑看左右,“赢溪,她叫张惠茜,是这儿的店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跟她商量,我有时候可能不在店里,生意上的事找她就行。” “你好……”双方握了握手。 “赢溪,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于文轩专情地看着孟赢溪。 孟赢溪还未开口,肖鹭洋就呵声过来,“于文轩,你小子还有没有良心?人家赢溪刚到咱们咸阳,这屁股都还没坐下,接风都还没弄,你就开始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呐!啊……” “嗨,看你说的……哪的话?我这不是随口问问人家嘛!一切都听赢溪的。”于文轩丑脸相回。 第五十八章 诱惑5 孟赢溪看他们又斗嘴,不便让哪边为难,就截声说:“你们俩别闹了,我晚两天再正式上班,因为有些事还需要先处理一下。” 赵政看了看手表,“这样吧,赢溪,你们几个想干啥就随意。我和娜娜呢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办,我们先走一步。嗯……中午,中午可能也回不来,咱们晚上再相聚,到时候联系。” 孟赢溪笑回,“好,韩依娜、赵政,你们去忙吧,咱们晚上见。” “走了啊!” 赵政和韩依娜一同挥手离去,他们依偎而行,很幸福的一对。 两人刚一走,孟赢溪就察觉身后的人缠在一起悄悄掐架,她背身说道:“于文轩、肖鹭洋,你们两个有意思,这么大的人了,还玩打架呀?” 于文轩和肖鹭洋一愣,互相松了手劲,改为了凑头低声顶嘴: “你还不快回去!” “我就不回去!你想咋地?” “这没你什么事了,干嘛还赖着不走?” “我陪赢溪行不行?我怕你欺负她,你这个资本家一肚子坏水,第一天就想让人家工作,没人看着真就不行。” 孟赢溪暗笑,还在闹,还是我来吧。她转身过来,两人顿时分开。 “肖鹭洋,你的生物钟是颠倒的,先回去补补瞌睡。晚上我要来你的酒吧,到时候你可别爬桌上睡着了。” 肖鹭洋看着女神般的孟赢溪,想说留下来都不敢。 “这……好吧,那我就先走。”他无奈地掏出名片递上前,“于文轩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打我电-话,我第一个不饶他。” 她接过名片说:“他不敢,你就好好休息,晚饭时候见。” 肖鹭洋也走了,于文轩对着背影白了一眼,“切,这小子,居心**。” 孟赢溪看到店员们已经换好衣服,原来在这里上班,服装是需要统一的,她扭头对于文轩说:“于文轩,你找一套工作服给我,我现在就工作,刚才都是胡说的。” “这哪成?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就穿这身上班。你是我的活模特,这就是工作。你卖男装可以,但是得同时帮着女装打打广告,呵呵……不过,这两天你最好给我歇着,刚来咸阳还没好好玩呢,上什么班?再说了,你倒不担心什么,我可是怕肖鹭洋这只恶狼万一知道,那还不得把我当小绵羊嚓嚓几下给吃了。”于文轩把自己给说得发笑。 “好吧,但是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店里,先学习一下如何卖服装也是必要的。”孟赢溪说完就过去找张惠茜讨教销售技巧。 “我出去一下。” 于文轩喊了一句,然后寻思着事情慢慢走出店。孟赢溪的突然到来不是小事,她的魅力令于文轩掀动起难以抵抗的灼热情感,他的脑子实在有些乱,得离开去消化消化。 走在街道上,他茫然地看着逐渐热闹的人-流,心情更加不能抑制。 好兄弟肖鹭洋喜欢赢溪是不争的事实,他今天明着抬杠就说明了爱之很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认识赢溪加起来的时间只有几小时而已,居然就爱得难以自拔。以前从未发生过三兄弟、两兄弟喜欢上同一人的纷争,至少是没明着露出来争过。这次不同了,一点情面不留,直接互相开火。 第五十九章 诱惑6 和赢溪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刻骨难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给过自己如此深刻的感受,这应该就是命中注定的爱情。幸福是一辈子的事,兄弟也许做不了一辈子,于文轩下定决心,争!就算与兄弟撕破脸也绝不放弃。 于文轩把决策定下来,心里反而轻松许多。他走进一家手机店,准备给孟赢溪购买一部苹果5,现如今没手机的女孩子恐怕已经绝种了,除了这位山林间飘来的仙女。 肖鹭洋离开以后,并未当真回家去睡觉,他睡得着吗?与于文轩一样,他也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要兄弟?还是要女朋友?纠结归纠结,但结论很快就定了下来,他一定要娶到这个名叫赢溪的女孩。从小到大,能让自己心动到不顾一切的女人唯有赢溪,也不知道这个女孩除了容貌外还有其它什么地方吸引了自己,仅仅是短暂的相识就蚀骨勾魂,总之是一刻不见就想得慌,慌到不能正常思考,不能正常生活。 就在于文轩挑选手机的时候,隔壁的另一家手机店里,肖鹭洋买好了一部白色的苹果5匆匆离开,两兄弟无意中擦肩而过。 文轩精品服饰卖场…… 张惠茜正在给孟赢溪讲解店里的规矩,这时候门外走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张惠茜立刻丢下孟赢溪赶过去。 “呵呵……汤老板,您来了,您今天是给夫人买衣服,还是给自己买?” 这个被称作汤老板的人扫了一眼远处的孟赢溪,慢慢说道:“买我自己的。” 张惠茜带着人来到专柜,笑容满面地殷勤介绍,“汤老板,这几件是我们刚到的新货,您看看喜欢哪一款?” 孟赢溪不知道店里的规矩是谁接待的买家谁就有提成,因为张惠茜还没来得及说。孟赢溪想着既然来了客人,何不趁此机会练练,于是她几步移了过去。 凭着自己的感觉,孟赢溪挑下一件大衣来到人后,“汤老板,我觉得这件风衣与您的气质挺搭配的,您要不要试试?” 汤伟国听声转过头来,这是他刚才瞟过一眼的漂亮女孩。从着装上看,她不是销售,那么她可能是于文轩的女朋友,但又不能十分确定,于是问:“你是……” “我是新来的销售,今天第一次上班。”孟赢溪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店长张惠茜,结果发现她的笑容底下暗藏着不满。 汤伟国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是老板娘呢。” 张惠茜的脸色更难看了。 孟赢溪知道自己这么插进来可能惹毛了店长,但此刻已经无法退让,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与客人交流,“呵呵……汤老板,您真风趣。这件衣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觉得这件也不错。” 汤伟国没有直接回答,孟赢溪弥漫过来的体香令他的心脏正砰砰直跳。孟赢溪对他的生理反应已然知晓,她也想试试,自己对男人的诱huo能否促成交易。 略微一顿,汤伟国看向张惠茜,稳声说:“小茜,你去休息吧,给新人一个锻炼的机会,有她接待我就行了。” 第六十章 诱惑7 “好,汤老板,那你随意,有需要就叫我。”张惠茜甚为不满地转身离开。 汤伟国是宏大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出手历来大方,看上什么从不砍价,付钱就买,一买就是几万元的衣服。张惠茜前前后后在他身上捞到不少提成,光不还价这一项,每件衣服随便就是上千。只要这人一来,别的店员都知趣地主动避让给店长。可今天不凑巧,这个新来的店员啥也不懂,直接横刀夺爱,张惠茜自然很生气。 张惠茜一走,汤伟国笑脸迅速加码,“确实不错,我要了。” “那你先试试尺码合不合身?”孟赢溪小有成就感。 “不用,我的衣服都在这买,尺码拿一个x刚好合身,还有这两件夹克也帮我包了,也是一个x。”汤伟国指了指张惠茜介绍的那两件最贵的新款。 在孟赢溪取衣服的时候,汤伟国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以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顿便饭。别误会,我是有老婆的人,我只是觉得和你有朋友之缘,所以想结识一下。” 孟赢溪停止了动作,转头看着汤伟国,此人的心跳非常快。他一出手就买了三件衣服,诱huo非常成功。如果当下拒绝人家的邀请,恐怕有些不妥。但是如果不拒绝,那么接下来或许会有新的麻烦。 汤伟国见她很犹豫,就把话语更进一步,“呵呵……我女儿都与你一般大了,你放心,我们之间只做普通朋友而已。” “好,那我就交你这个朋友。我叫赢溪,到吃饭时间的时候您过来叫我。”孟赢溪感到此人不坏,当即就伸手来握。 汤伟国顿感欣慰,“赢溪,呵呵……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汤伟国,以后你就直接喊我名,或者喊哥也行,千万别叫什么汤总、汤老板的,那太难听了,听上去我就好象是专门卖煲汤的小贩。” “呵呵……好,汤哥,您请稍等,我去帮您把衣服装一下。”孟赢溪挂笑离开,她觉得喊汤哥才更象专门卖煲汤的小贩。 孟赢溪拿着衣服去收银台打理,汤伟国并未立即跟过来付账,而是到女装这边转悠起来。 张惠茜刚想询问,汤伟国却先开了口,“赢溪啊,你过来帮我女儿试几套衣服。” “来了……” 十几米的距离,孟赢溪转身便至,所有人都小有吃惊。 汤伟国醒了醒眼,“嚯嚯,你是仙女呀?怎么是飘过来似的?那个……我女儿的身材与你差不多,你就替她试下装,这两套都帮我试一下,合适了我就买。” “好的,汤哥,您真是个好父亲。”孟赢溪拿上合适的尺码去更衣,汤伟国微显得意地打着脚。 孟赢溪为汤伟国换了两次衣服,每次都听到他的肯定,“嗯……不错,把它包起来。”可是孟赢溪一看张惠茜,她的脸色很是难看,都青了。 才一会儿的工夫,孟赢溪就管汤伟国叫哥,汤伟国也直接喊她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张惠茜又气又急又嫉妒,她知道,自己以后别想从汤伟国身上捞到半毛钱的提成了。 第六十一章 诱惑8 刷卡结帐,汤伟国拎着三套男装离去,另外买的两套女装他让孟赢溪先放着,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来拿。汤伟国不愧是生意老手,他这么做是给自己增加筹码,到时候再见这位姑娘有理由不说,看在衣服的面子上,她也不好寻借口拒绝,因为卖东西有业绩提成的规矩是个生意人都知道,只有孟赢溪还傻傻地蒙在鼓里。 汤伟国前脚刚走,于文轩后脚就进来了。 孟赢溪激动地飘身相迎,“于文轩,我刚才卖了五套衣服!” 于文轩的思想还没回过神来,勾魂的香味又将他团团围住,“什……什么?你卖了五套,不是吧!” “骗你是小猪,这个买衣服的人出手真大方,一下就甩出好几万。”孟赢溪萌萌地笑看于文轩。 “是汤伟国。”张惠茜冷声插了一句。 于文轩哈哈大笑,“哦……是他呀,赢溪你运气真不错,一来就碰上了大顾客,他这人买东西专挑最贵的,而且从来不还价。祝贺你开张大吉,五件呐……呵呵……那你最少可以拿到5000元的提成,发财了。” “什么?5000元的提成!”孟赢溪惊诧之下,终于明白了张惠茜不悦的原因。 孟赢溪小声对于文轩说:“那个……那个提成我就不要了,汤伟国是店长首先接待的,我……我不知道店里还有提成这规矩,所以不小心抢了张惠茜的活。” 于文轩不作答,他看着张惠茜问:“怎么回事?这提成到底算谁的?” 张惠茜见于文轩的神情有些恼怒,似乎很不高兴别人来抢赢溪的这份提成。为了长久之计,于是她便放弃了争功的想法,强装笑脸道:“于哥,别听赢溪乱说,我可没有接待,只是见了老熟客喊了一声而已,衣服全是赢溪卖出去的,我怎能要她的份钱,那会乱了规矩的。” 于文轩哈哈一笑,这才回答孟赢溪,“你就别谦虚了,这是你该得的。给……这就是你的提成,刚好5000,一个女孩子哪能没手机呢?找个人都找不到。” 孟赢溪接过手机盒一愣,喃喃道:“真的?可……可是一部手机就花去5000元,这也太贵,太冤枉了!还不如换部便宜的,能省下不少钱。” 于文轩假装不高兴,“你爱要不要吧?反正我没钱付提成,只有用这个来抵债。” 孟赢溪不太明白张惠茜为何愿意退让,既然她不要,那自己就收下。她打开盒子,拿出崭新的手机看了看,是白色的,很喜欢,“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你……真的好漂亮!” 于文轩顺手从展示架上取了一个白色的女拎包下来,他把包往人前一递,“嗯……装手机和钱包啥的得有个拎包才方便,这个送你了,算是祝贺。”周围的其他店员见此情此景顿时心里酸酸的,颇不是滋味。 孟赢溪一看价码,又是好几千,她有些惶恐,“于文轩,你不会是想全用店里的东西来抵我的工资吧?我还要吃饭呐!” 于文轩和所有店员一起大笑,他歇了歇说道:“没有的事,这个是白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第六十二章 诱惑9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惠茜如释重负,她很庆幸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明显,这个赢溪压根就不是普通的员工,她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成为这家大卖场的老板娘。 “赢溪,过来这边坐,我教你用手机。”于文轩说着自己先到待客沙发上坐下。 孟赢溪愉快地过去,两人挨肩而坐,于文轩手把手地给她做示范和讲解。可是讲了不长时间,于文轩就脸渗微汗,呼吸急促。 此时的孟赢溪已经大概了解到了自己诱huo男人的原因,那就是她的体香,如果这味道被稀释,男人就会好受些,于是孟赢溪提议说:“于文轩,我们去门外吧,这里太闷,弄得人头脑发晕,我怕我记不住。” 她说什么于文轩都不反对,“好啊……那咱们出去,其实我也觉得闷。” 这一出了门,于文轩果然能平复住自己那莫名而来的男性焦躁情绪,两人愉快地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孟赢溪就学会绝大多数的功能。 孟赢溪将手机收进白色拎包,看着热闹起来的各家店铺。与其他店对比起来,这文轩精品服饰显得门庭冷落。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于文轩,看人家多热闹,你这里却鲜有客人。你是不是心厚了点,你的衣服质量很好,款式更是没得说,如果价格能降下来,生意会好出许多。” 于文轩不以为然,“我走的就是高端路线,当然人少了,但是卖一件是一件,比他们卖十件强多了。” “你这叫暴利,成十倍地赚人家钱,说难听点,那就是黑。”孟赢溪看到周围没路人,就直接不屑地说出心中的看法。 于文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那还不是因为她相信了自己编的谎话。真是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可是他又不能解释,那样只会增加更多的麻烦,于是只得围韩救赵,以缓解赢溪的不满。 他长叹了口气,娓娓说道:“赢溪呐,我赚的是富贵人家的钱,是劫富济贫,他们的钱来得太容易,所以需要有人站出来打劫他们。实话告诉你,我靠这些钱救济着贵州的五个贫困孩子,我打算一直供他们到上完大学。你看,这是他们的照片。”说着,于文轩在包里翻找起来。 孟赢溪看到了于文轩从钱包里找出来的照片,是五个孩子,三个女孩和两个男孩穿着新衣服高兴地围在于文轩身边的场景。她一时间感动不已,同时这也令她想到了自己供养的唐林。 于文轩见她不知怎么了,居然看得泛出泪花,他赶紧问:“赢溪,你不舒服吗?” “没……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伤心的过去。”孟赢溪迅速拭去眼泪,“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好人,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奸商来着。” 于文轩舒气一笑,“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咱们都是梁山好汉,这下你该放心地去宰人了吧。” 孟赢溪转泣而笑,“嗯……我保证,以后一定狠狠地宰他们,一毛钱都不让。” 得孟赢溪的此番话,于文轩哈哈大笑,他扫去了一个阻挠心灵靠近的最大障碍,以后不管怎么说也会顺利许多。 第六十三章 诱惑10 愉悦的时光还没享受够,就见门口有两年轻人驻足观店,于文轩看他们是生客又太年轻并未招呼。 这两人隔着橱窗对里面打量了一下,准备进去。 孟赢溪也注意到了他们,看人有进店的意思后就主动开口待客,“欢迎光临文轩精品服饰!” 两人听声一扭头,才观察到人,但见这姑娘气质不凡,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是意外了一下。 孟赢溪上前边说话边带路,“二位里面请,你们想看点什么?西服,夹克,还是风衣?”于文轩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孟赢溪领人进店 “我看夹克,他想看件风衣。”二人紧紧跟着。 到了柜架,孟赢溪按价格的差别胡乱介绍道:“这边这些是经典的款式,另外这些是新潮的款式,你们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可以试穿一下。” 他们随意翻看着标签说道:“你们这里的衣服有些小贵哟!能打几折?” “砰砰砰……”两个活跃的心脏让孟赢溪窃喜,“不好意思,因为我们卖的都是品质上乘的衣服,赚的也只是合理利润,所以所有衣物都不议价。其实这样你们买得更放心,不会因为砍价本事的差别而暗中吃亏。” “嘶……一点折扣都不打,那岂不是得好几千呐,太贵了,太贵了!说实话,我们真消费不起。” 看到人要走,孟赢溪有些着急,于文轩帮助着五个孩子,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如他所说,要一直供孩子们到大学念完,那就更不得了了。想当初,供唐林一个大学生就把自己弄得够戗,况且现在面临的是五个。就算为了山里的穷孩子,也要争取一下,孟赢溪准备多留他们一会儿,只要人留在自己附近,她就有十足的信心扭转局面。 孟赢溪根据他们的身材迅速取了一件风衣和一件夹克分别递给两人,“只要客人来到我们店里,买不买都是贵宾,你们可以试完再走。这样你们去其它店买衣服的时候也好有个对比,只有穿过好衣服才会有最真实的感受,到时候你们就用面料和做工的实际体会挑毛病数落他们,可以省下不少钱不是?” 这番话确实起了两个作用:一是话口温暖,打动了人;二是拖延了时间,让对方充分沐浴了极具诱huo力的体香。 黑衣男开口道:“好,我们就试试。” 两个身体和头脑都发热的青年接过衣服,在试衣的过程中还饶有兴趣地互相间聊了起来: (黑衣男)“哦……果然很舒服,很有型。好衣服贵得有道理,确实与众不同。阿金,你觉得怎么样?” (灰衣男)“不错不错,我也挺喜欢。这针脚缝得讲究,纽扣好象是合金的,造型很别致,我还是第一次见纽扣可以这样弄。哎呀,奢侈一回,我买了!” (黑衣男)“我也买了!回去以后再管我妈要点生活费就是。” (灰衣男)“阿凯,我卡里的钱不够,你帮我刷下差额,等回去还你。” (黑衣男)“没问题,好说,哈哈哈……阿金,你这风衣看上去酷极了,真不赖!干脆我再挑它一件风衣抖擞抖擞。” 第六十四章 诱惑11 孟赢溪从他们的谈话中获知,这两人并没有太多钱,而且还是啃老族。她有些懊悔,因为自己利用特殊能力促成的这笔买卖实际上是连累了他们的父母,不是很道德。 黑衣男产生了再多买一件的想法后被制止了,孟赢溪劝阻道:“男人的好衣服有一件就足够了,没必要买几件。这衣服在重要的场合穿穿,平时还是穿点普通的,万一弄坏了弄脏了也不心疼,你们说是不是?” 卖衣服的人劝买衣服的人少买少花钱,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稀奇事,两个青年顿时感动得不行。 黑衣男惊愕过后,一脸真诚地说道:“呵呵……象你们这样真正把顾客当作朋友的商家我是头一回碰到,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谢谢你,那我就只买一件。付帐……” 孟赢溪问:“就要这件吗?” (黑衣男)“对!” 孟赢溪问灰衣男:“那你呢?” 灰衣男回道:“我也是要身上的这件,呵呵……” 孟赢溪再问:“你们的衣服是现在就穿着,还是把它装好?” 叫阿凯的黑衣男随即就脱衣服下来,“把它装了吧,不然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弄脏了。”一旁的阿金见状也跟着脱。 两人刷完卡,带上昂贵的衣服高高兴兴走了,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孟赢溪好几眼。 于文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在心中由衷地感叹:“赢溪真是个天生的销售奇才,这种没钱的顾客都能拿下,换作是我或者其他人,根本办不到。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见顾客并不富裕就劝阻其不要多买。赢溪啊赢溪,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要如何做才能获得你的芳心?” 张惠茜不得不佩服孟赢溪刚才的表现,她实口夸道:“赢溪,你好厉害!真服你了!”其他店员也诚心地随口附和。 分神的于文轩被店里热闹的气氛拨醒过来,他大笑着走向孟赢溪,“赢溪啊,照你这样卖下去,光是一天的提成就能破万了!” 孟赢溪自己也稍稍高兴,半开玩笑说:“于文轩,你可不许用衣服、皮包啥的来抵我工钱啊!不然到时候我肯定跟你翻脸。” “哈哈哈……”卖场内顿时一阵笑声。 所有人都认为孟赢溪是凭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来赢得买卖的,顶多是再加上她的容貌。其实则不然,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隐藏在她体香内的神秘物质,是巨量的费洛蒙让人失去了理智,为了虚荣和可怜的面子不顾一切。这个秘密,只有孟赢溪她自己知道,而她也只是归结到体香上,并非是真相。 吃中饭以前,进来过两三位看男装的客人,不过孟赢溪主动退去了一边。生意不能由她一个人独揽,姐妹们也要吃饭。 事后,大家对她的好感陡然增加,知道权衡大家的收入,说明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一个早上都处于费洛蒙包围中的于文轩就更不用说,直接在心灵里将她神化。 第六十五章 诱惑12 12点刚过,汤伟国就来了。他不但穿着早上刚买的衣服,而且有意将步伐走得很稳重,以衬托出自己的身价。不过,脸部表情却是肆意地打开,有种挂春风的感觉。 “哎呀汤老板,您来了。来来来……请到这里坐。”于文轩赶紧起身招呼这个老顾客。 汤伟国朗声笑回:“于老板,坐就不坐了,跟你借下人,我带赢溪姑娘出去一下。” “汤哥,您真准时。”孟赢溪带着话提衣服过来。 于文轩狐疑地看了看两人,他不知道有请吃饭这档子事,不光他不知道,其他店员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俩当时的说话声不大,旁人都没听清,而孟赢溪事后也没提。 于文轩有些不爽地问:“汤老板,您这是……” “汤哥想请我吃顿便饭。”孟赢溪主动代答。 “怎么?不乐意呀?吃完饭我就带她回来,不影响你做生意的。”汤伟国看出于文轩有些不悦,自己也跟着不悦。 不管怎么说,这个汤伟国都是少有的大顾客,于文轩虽然心中是一百个不肯,却也不好当面得罪,于是换了笑脸,“汤老板,哪里的话?主要是赢溪她没和我说这事,一时反应不过来,瓷锤了。呵呵……你们去吧。” “你歇着,那我们走了。” 汤伟国满意地转身离开,孟赢溪对于文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别担心,然后她紧跟了去。 人一出了门,于文轩就把沙发坐垫拍得啪啪直响,“咋日的,有钱就五眼六指地得瑟,什么玩意儿?泡女人泡到我店里来了。” 张惠茜酸酸地宽慰于文轩,“我说于哥,你也别太生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些人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肯坐在自行车后面笑。这个年代就这风气,想开点。” 她这不合时机的话越发惹恼了于文轩,他抽脸就是一通乱喷:“去去去,你懂什么?” 气没顺下来,反倒惹火了老板,张惠茜把身子一缩,赶紧退到后面去。汤伟国的车还真就是bmw宝马,还是760li,这还应话了,怪不得于文轩更生气。 见到车子,孟赢溪微微一惊,好大好豪华的车,此人果然是大老板。 她往车里一坐,汤伟国就问:“赢溪,想吃点什么,由你定。” “让我想想啊……” 孟赢溪不客气地接下,她速速一想,决定去泰达,因为就目前的局面来说,她能帮赵政的唯一方法就是增加酒店的收入,虽然一顿饭钱对于诺大的酒店来讲,实在显得微不足道,但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她转头一笑,“汤哥,咱们去泰达酒店吧。” “泰达酒店?好吧,那里有什么特色菜吗?”汤伟国一时间不太明白,开动起车子疑疑问。 一般情况下,谁吃饭也不会考虑去酒店的餐厅,因为这种地方的东西只能凑合着填肚子,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滋味,更别提饱口福了。 孟赢溪随便找个借口回他:“其实……有什么特色菜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我住在那里,等吃完饭我可以顺便去房间里拿点东西。” “这样啊……哈哈哈……那行,就依你。”汤伟国恍然大悟,乐得开怀。 第六十六章 诱惑13 bmw宝马760li稳稳地行驶在去泰达酒店的路上,按理说,这么顶极的车,应该很安静。可是对于孟赢溪来讲,情况并非如此,心跳声呐!呼吸声呐!声声入耳,吵得不行。 汤伟国的车速忽然加快,孟赢溪知道他与西双版纳的大货车司机属于同样一种的情况,于是赶紧开了窗。 车外的气温只有3度左右,冷风呼地吹进来,叫人直哆嗦,汤伟国冷得找替身问:“赢溪,干嘛开窗?你……你不冷啊?” 孟赢溪假答:“汤哥,我有些晕车,你开得太快了。” 经过提醒,汤伟国也发现自己确实开得很毛躁,他道歉说:“哦……是是是,真的开快了些,对不起啊!我慢点开。” 对于寒冷的空气,孟赢溪自己能够运功抵抗,无所谓。可是汤伟国不行啊,再说年纪也大了。过了一阵,汤伟国实在受不了,紫着嘴皮吧嗒说:“赢溪啊……要不,我把车内的暖风调大点,兴许你就不会晕车了,象这样下去,我怕你会冻出病来。” 孟赢溪看他确实冻坏了,就偷笑着关了窗,“也是,那您就把风量开大点。” 呼呼的暖风一起,汤伟国这才松了口气,他心中暗念:“哎哟我的妈呀,冻死老子了!年轻人就是身体好,一点都不怕冷。” 身体热乎起来,泰达酒店也到了,二人说笑着走进去。餐厅的位置韩依娜带过一次路,所以这次孟赢溪带着汤伟国直接过去。 路过西餐厅时,汤伟国问想不想吃西餐?孟赢溪摇摇头说吃不惯洋人的东西,汤伟国大声赞同,说自己也讨厌那些不香不辣的洋玩意。 到中餐厅入座以后,一个女服务员随即过来,“二位想吃点什么?” 这一次,汤伟国没有谦让,他认为这地方不会有啥子好菜,就底气十足地对服务员说道:“我没来过你们这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这样吧,把你们的所有招牌菜统统来一份。” 服务员小有一惊,点这么多,两张桌子都摆不下,真是典型的爆发户,就是喂它两头猪也足够了。她心虽这么想,但依旧用一贯的标准表情回顾客:“好的,请稍等。” “诶……服务员,请你等一下。”孟赢溪见汤伟国如此点菜法实在可笑,就叫住了人,“不要这样,我们只有两个人,你看着够吃的量上就行,不要全部都弄上来。”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转身离去,她心想,这还差不多,还是这个姑娘靠谱。 汤伟国不干了,他数落道:“哎呀赢溪,你看你,全部上又有什么关系?什么好吃就吃什么呗,你还担心我付不起饭钱呐!” “呵呵……汤哥,给你看看这个。”孟赢溪从桌上烟灰缸旁边拿起一架精美的立式烫金介绍递过去。 汤伟国不以为然地接过来一看,面部表情一浪一浪地变换了好几种模式。他心里暗道,哎哟,幸亏没全部上,这里的招牌菜有88种之多呀! 看到汤伟国滑稽的样子,孟赢溪捂嘴笑起来,汤伟国也跟着哈哈大笑,他歇了歇说道:“还是你这小姑娘家机灵,要不然这88道招牌菜全端上来,一张桌子根本摆不下,最少铺两桌。哎呀,到时候咱们只好一人吃一桌,聊个天都必须喊吆喝。”言毕两人又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第六十七章 诱惑14 其实,汤伟国最初的想法也不算错,只是用错了地方,因为泰达集团有个顶极的饭店——帝王饭店。 这地方汤伟国不但不陌生,还是老熟客,只是他不知道这泰达酒店与帝王饭店是一个东家。既然帝王饭店都这么赫赫有名,泰达酒店的餐饮自然也差不了。外地客商都知道泰达酒店的饭菜特别好吃,许多人就是冲这个多次来入住的,倒是本地人却对它知之甚少。 中午吃饭的人少,不大会工夫,菜就逐步上来了,看上去十分引食欲。 光是看了看,汤伟国便有些意外,等服务员介绍完菜名,他急不可待地拿起筷子说:“赢溪,开吃,咱们边吃边聊。”于是两人一起动手品尝。 汤伟国虽然是无须自己做饭的大老板,但他很热衷于厨艺,只要时间允许,他会亲自下厨慰劳家人,算是半个美食家,他一边品尝一边讲解自己对菜肴的看法: “蝴蝶如意卷,造型漂亮,鱼子很有脆性,蛋皮里面裹的东西应该是蟹肉bàng,咬在嘴里有种蛋的香和蟹肉bàng的鲜,非常可口。” “红葱头油淋鸡,肉质很细,嫩的同时还很有弹性。吃的时候嘴里充斥着鸡香和油香,嫩滑感很好,嗯……回味无穷。” “鲜果蜜汁蝴蝶骨,哈哈……蝴蝶骨这名字取得很妖,其实就是带骨头的肉排,围边的水果是橙子和黄桃。这排骨咬在嘴里明显可以感到甜意,但不会觉得腻,吃一块还会想吃第二块,肉质有韧性,入口后有嚼劲,而且越嚼越香……不错啊!” “酱皇碧绿花枝澳带,澳带滑嫩、有弹性,还有鱿鱼片。里面的蜜豆口感很脆,比荷兰豆好吃,咬在嘴里不会有丝丝渣渣的感觉,很爽口。哎呀,真是好东西。” 孟赢溪也吃得很享受,但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听了汤伟国近乎专业的点评后,对他产生了另外的一番看法,此人还是有些内涵的。于是她抛开隔意,主动与对方交流起来。 “汤哥,你对菜肴真有研究,说得一套一套的,我也觉得很好吃,但就是说不出太多的理由来,真佩服你。你这么说,应该是很满意这家餐厅的味道吧。” “嗯……没错,除了帝王饭店,这里算得上是一家上好的吃处。呵呵……这还要感谢你,不然我是决不会到这里来吃饭的,那就发现不了这些美食。奇怪,这泰达酒店有这么多好吃的菜品,可是名气却不大。” “帝王饭店?”孟赢溪一下想起自己在酒店的大堂沙发上看过的酒店简介上有它,于是答复道:“汤哥,这帝王饭店与泰达酒店是一家呀!都是泰达集团的。” “什么?是一家?我说呢,这菜肴的味道似曾相识,原来是同一个祖宗啊!哈哈哈……” 孟赢溪好奇此人为何会喜好研究美食,还几乎成了专家,就温口问:“汤哥,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 汤伟国以为她应该知道,因为店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孟赢溪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 第六十八章 诱惑15 汤伟国略显失望地轻轻摇了摇头,“你果然是新人,我是卖房子的。该我问你了,愿意到我的宏大房地产公司来上班吗?” 孟赢溪想都不想就回他,“汤哥,谢谢你的好意,我……” 汤伟国一听开头就知道后面的内容,他迅速打断了孟赢溪,“诶……先别说不!等你考虑好了再说,这事不急,我有的是时间。”他伸手一请,“吃菜……都快凉了。冬天吃盘菜不适合,下次咱们吃火锅,那样聊多久都热腾。” 席间,汤伟国的电-话很忙碌,他干脆关了机,嘴里叨叨:“屁大点事都来找我左请示右汇报,这些人真是没用。赢溪啊,你这小姑娘特聪敏,我就是看中了你这点才交你这个朋友的,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我都给你个经理的职位。” 孟赢溪见他说话的样子不象是开涮,得人赏识任何人都会开心,她道:“谢谢你汤哥,你把我看高了,我高中都没念完,没什么文化。经理啊什么的这些管理性质的职位,我根本胜任不了,真的。” “哼哼……”汤伟国不爱听这话,他教导道:“文化?什么是文化?哦,读个书就是有文化?照你这么说,我只配扛水泥、搬砖头,因为我初中都没念完,比你都不如,这不是瞎掰嘛!不要把自己看不起自己。” 汤伟国用纸金巾擦擦嘴又说:“赢溪妹子,我跟你说,真正的本事都是从生活中学来的,当然,搞科学研究的除外。你自己体会体会,你做事情的时候难道是在背课本吗?除非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买个菜也要说孔子日怎么怎么,不然语文白学了。然后算个价钱也要斤斤计较一分也不能错,不然数学白学了。神经病嘛,是不是?” 孟赢溪听得大笑,汤伟国也乐了一阵,他兴致大发,接着侃:“这还不算,过个马路吧,遇到违章闯红灯的汽车也坚决不避让,因为错的是对方,而非自己。不然,真理白学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真理必须得坚持啊是不是?遇到抢劫的持枪歹徒,就不掏钱包,说什么也不掏,不但不掏,还拿石头去砸人家,不然正气何在?正义必须得伸张呀是不是?好了——整一个找死的白痴。” 这个汤伟国说话很是逗人,把孟赢溪乐得几乎失态,她笑道:“汤哥呀汤哥,你初中没念完,是不是学相声去了?你真风趣,哈哈哈……” 汤伟国又道:“你看看现在的某些官员,哪个不是大学本科出生,或许还是党校毕业的研究生。他们的知识学哪去了?大把捞钱不说,喜欢上某个女人吧,也不明说,直接把人家用酒用药迷倒非礼,简直是畜生!” 孟赢溪收敛了笑意,汤伟国认真地看着她,“我汤某人没什么文化,但不玩阴的。说实话,赢溪妹子,我喜欢你,你要是愿意跟我呢就跟,不愿意也没啥,咱们照样是朋友,我决不搞强迫人的事。” 汤伟国说着说着就把话挑明了,这让孟赢溪很意外,但并不觉得难堪,“汤哥,你有啥说啥,很爽快。那……我也直说了吧,我们之间只能做普通朋友。” 第六十九章 诱惑16 静默了片刻,汤伟国点点头说道:“行,妹子,从此以后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汤伟国,朋友就得有个朋友的样子。那个……你啥时候改变主意了,就喊我汤哥。千万别喊错了啊,要是喊错了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女朋友,到时候我这个男朋友可不会客气,你就自个认栽吧。” “哈哈哈……”两人会意地大笑。 汤伟国重新拿起筷子,“吃菜,吃菜,吃完了咱们就回去。我带你出来,于老板很不乐意,要是回去晚了,他恐怕要急得上窜下跳,朝着门外吐口水骂街也说不定。”他一言毕,孟赢溪又乐得莺鸣婉转。 菜还剩下大半就吃饱了,于是付帐走人,两人一同走出餐厅,汤伟国想起了什么,“妹子,你不是要回房间拿东西吗?” 孟赢溪说的本来就是个借口,属于无中生有的事,所以她散漫地回道:“算了,晚上再拿也行,咱们走吧。” 汤伟国认真起来,“没事,用不了几分钟,我陪你去。再说,你住什么地方我也得认认门,不然还做什么朋友?你说是吧?” “那……好吧。”孟赢溪要是再推委就显得忸怩做作了,于是只好真的回房间。 1609的房门一开,汤伟国晃了老眼,这是打工者住的地方吗?千金小姐还差不多。他实在弄不明白,就直截了当问:“诶……我说赢溪妹子,你住这?豪华套间?就你那点可怜的工资够付房费吗?这不是开玩笑吧!” 孟赢溪宛然一笑,“汤伟国,这只是我暂住的地方,是朋友安排的。我肯定得换地方,以后可能会住朋友家里,或者找廉价的出租屋。”说完,她便过去打开自己的包假意翻找。 汤伟国趁机撂话:“看你,怎么不叫我汤哥呢?要是叫我汤哥,这种房间算个啥?立马就住带保姆、带豪车、带游泳池的豪华别墅,呵呵……” 孟赢溪带上警告的意味笑回,“汤伟国……咱们可是普通朋友,你可别乱说话,不然我不理你了!” “嗨……别生气,开玩笑呢。说真的,你这找住处的事算是遇对人了,我汤伟国是谁呀?要是我的朋友都没个住处,你叫我宏大房地产老总的面子往哪搁呀?得得得,你干脆把东西全收拾了,咱们现在就搬家,我给你安排妥当,保管住得舒坦。”汤伟国说着说着插起了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与大可信任的担当。 正在假装找东西的孟赢溪怔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汤伟国说:“还是算了吧,欠了你的人情我可还不了。” 汤伟国急得混劲松衣服扣子,“好妹子,你这么说就伤感情了啊,为什么住你朋友安排的地方可以,偏偏住我安排的地方就不行。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当你哥,怕我是坏人呐!你放心,过去以后我马上叫人来帮你换把全新的门锁,这样总可以了吧?” 孟赢溪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不能长住酒店,就算赵政愿意亏本换交情,可是韩依娜那边会有想法的。现在刚到咸阳,毕竟人生地不熟,找个适宜的住处也不是件容易事,不如就先去汤伟国安排的地方将就着,以后要是真有其它麻烦,离开就是。 想好了下文,孟赢溪这才回话,“这酒店来都来了,我好歹住它一个晚上,不然也对不住朋友。你那里我明天再过去。呵呵……汤伟国,那我就先谢谢你。” 汤伟国的心情顿时明亮,笑了好久,“就是这样才对嘛,跟我客气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等哥回去以后好好找套房子给你,保证让妹子你满意。” 第七十章 诱惑17 孟赢溪随便从包里取了样东西,然后叫上汤伟国离开。 在bmw760li回走的路上,孟赢溪没有再开窗子,因为她发现其实就算汽车的空间很小,只要用空调的外循环模式,风量开大些,一样可以解决体香的诱huo问题。 汤伟国洋洋得意地问:“妹子,咸阳地方这么大,你想住哪个街区?” 孟赢溪想,如果能靠近上班的地方就最好了,这样可以节省不少赶路的时间,而且这一片区离泰达酒店有一段距离,能够让结婚前的韩依娜宽心。 “有挨近文轩精品服饰的房子吗?如果没有,尽量在附近吧。” 汤伟国一阵偷乐,他在团结路上还恰好就留有一套用来接待乡下亲戚的精装修小户型,距离文轩精品服饰还不到200米。 他暗想,真是天助我也,都不用大费周折了。 “哦……你要挨近文轩精品服饰的房子啊!我的手头上刚好没有。不过你放心,我朋友那里绝对有。下午我就去给你寻一套走路就能上班的房子,明天中午我来接你搬家。” 孟赢溪听着这话觉得汤伟国还真上心,这么大的一老板,居然不惜时间为自己的这点小事操劳。 她感谢道:“汤伟国,让你费心了,那个房租的事情你就不用管,我自己会付的。” “房租?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的朋友要是胆敢收你的房租,他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他们呐,欠我不少的人情,正愁没地方还呢。我找他们办事是看得起他们,这些人求之不得。不光房租不会有,连水电费也不会有,你就安心地去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没有人会光付出不求回报的,汤伟国把什么都揽下,自己以后很难拒绝人家的某些请求,孟赢溪当即就回绝说:“那我岂不是欠你更多!这不行。看来,这房子我不能要了。” “哎呀赢溪!你这是何苦呢?你这么怕欠我人情吗?唉……这都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你还不太了解我。我汤伟国不会强求别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你以为我要用这些来逼你叫我汤哥呀!不会……永远不会!只要你有半分不乐意,咱们就永远保持距离。” 汤伟国顿了顿,接着说:“我这么做只是想求得一位红颜知己,想我老得退休了的时候……当然,到时候你肯定也风华不在了,咱们两个在公园无意中碰了面,你如果能问候一声:喂……汤伟国,又出来溜鸟呐!老伴今天怎么不跟着一起出来呀?你们是不是又拌嘴了?诶……这样我就知足了!” 孟赢溪笑得燕声婉转,“汤伟国呀汤伟国……行,你这个退休溜鸟的老头子就帮我找套房子吧,不许找大的,越小越好。” 谈笑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团结路步行街,两人下车走了过去。 孟赢溪叫汤伟国不用过去了,可他偏要跟。他们远远就见于文轩站在店门口左顾右盼的,看到人来了才定住了姿势。 汤伟国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哟……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于老板刚刚骂完街,在那踏着吐沫喘气呢。” 她乐得开怀,“哈哈哈……行了,你这个说相声的老总,别总拿于文轩取笑。你留步吧,我过去了啊,拜拜……” 第七十一章 假钱1 “不行,我得和于老板有个交代。”汤伟国才没急着走,还是跟。 到了文轩精品服饰门口,他对早已等的心烦的于文轩大声打哈哈:“于老板,人我可给你完好无缺地送回来了,不过你最好还是验一验,看看有没有什么损伤?需不需要赔偿什么的?” 于文轩也跟他玩同样的路数,他速速围着孟赢溪转了一圈,假装从孟赢溪背后的衣服上取了一根头发,装出很受伤的样子说:“汤总,掉了一根头发,你快给我赔!” 孟赢溪轻轻拉着于文轩的衣服,“好了你们两个!” “哈哈哈……走了走了,你这小子够贫的。”汤伟国这才离去。 人一走,于文轩便拉了脸,他焦心地问:“赢溪,他没欺负你吧?” 想起汤伟国被冻得嘴皮都发紫的事,她吟吟发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是他被我欺负了。” “快说说,是个什么情况?”于文轩不大相信,急急等回话。 看于文轩这么着急,孟赢溪的心底划过一丝被关爱的温暖,她不忍瞒他,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一说,并特意细讲了开窗子和点菜的事。于文轩那个笑得啊,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不过,关于搬住处的事,她一个字也没提,因为她也不确定汤伟国是不是真的会帮忙。 “走,咱们进去,外面太凉了。”于文轩喊她。 孟赢溪边走边说:“于文轩,你也真是的,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让你担心啊?你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没有,我是刚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没想到就遇见你们了。” 孟赢溪扶鼻偷笑,于文轩还真会撒谎,明明鼻子耳朵都冻红了,还说刚出门来。 这个时间,店里面多了几个客人,他们与店员在收银台突然吵吵嚷嚷起来。张惠茜的语速明显加快,看来她是应付不了这几个人有些着急了。 孟赢溪云移过去,一下子把于文轩甩到了后面,他大惊,赢溪是怎么走路的?看着斯条慢理,实则好快呀! “怎么了?”孟赢溪问张惠茜。 见对方增加一个人手,客人的火更大了,“把你们老板叫来,嗬……竟然说我们用假钱!” “出了什么事?”不用喊,于文轩已经来了。 客人有四个,其中主事的一人浑口泼话问:“你是老板?” 于文轩客气地回答他:“对,我就是,请问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见老板来了,此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满脸的苍蝇,“你的店员把我的真钱全部调了包,反倒说我们用假钱,衣服我们不要了,把我们的真钱还出来。” 于文轩心想,要是钱不多就赔他们,剩得搅不清不说,还吓走其他不明真相的客人,于是他便问道:“多少钱?” “一万六!” “于哥,我们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们这是明摆着来欺诈!报警!”张惠茜抢声说。 忽地一下,四个客人都亮出了匕首,主事的霸声吼叫,“臭娘们,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做了亏心事还敢报警?想拖延时间销毁证据是不是?谁他妈敢报警我就剁了谁?” 其余三人也催命喊:“还钱!快点!不然老子就砸了你们的店!” 第七十二章 假钱2 除了于文轩和孟赢溪,其女店员都吓破了胆,躲得远远的。 于文轩捏了一把汗,糟糕!遇到暗中打劫的了。一万六可不是小数目,虽然自己亏得起,可心里窝囊得慌。 这几人不亮匕首还好,他们这一亮,形势立刻明朗,相当于是自明身份。 孟赢溪虽然很单纯,但对方凶相一露,她也看出来了这几人是打着被害者的名义来暗中打劫。 她腾地火起,心中暗骂:“哼哼……有我孟赢溪在的地方,恐怕还容不得你们几个混混胡来。还恶狠狠地掏匕首,找死!” 就在于文轩左右为难的时候,孟赢溪大胆地挑头出面。 只见她香体婀娜地往人前一靠,“这位大哥,对不起,既然是我们店员这里出了问题,那我们一定还你们个公道。只是我们店今天还没开过张,柜子里没钱,这样吧,你们陪我去自动柜员机取钱去。” 孟赢溪说完就悄然对着于文轩使了使眼神,告诉他没事,然后亲热地挽上那当头的胳膊,四人见状就一起收了匕首。 当头的被美女这么一挽,体香再一熏,心都酥了,他故意把身子挨香挤了挤,“你是老板娘吧?还是你明事理。哼……我们走!”四个混混回头白了于文轩几眼走了。 于文轩看得目瞪口呆,赢溪这是做什么?缓兵之计吗?可她刚才使的那眼神好象是叫我别担心,不用管。 当头的走出店门后不过才迈出两步,立马就软了腿,要不是孟赢溪用力道撑着,他早已经爬地不起。 对付恶人孟赢溪绝不心慈手软,虽然上次对付蟊贼后她还告戒过自己不要轻易使用[逆血吸]这阴毒的功夫,但要想不动声色地制敌,还就非[逆血吸]不可。于是情急之下还是用了,只不过使用的时间上短暂了些,即便这样,这厮还是扛不住,眼皮随即趿拉,眼睛眯成一条缝。 于文轩和店员们就这样看着赢溪一个弱女子把四个强人领出店去,他们既感到惭愧又对赢溪不得不心生佩服。 走离店铺十几米后,孟赢溪把手劲一松,这厮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她故作惊慌地问,“哎呀!大哥,你怎么了?快快快,你们这位大哥生病了,你们赶快送他去医院,钱的事以后再说。”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 这三人见大哥当真不行了,异常惊慌。他们架起人就急匆匆离开,钱不钱的也顾不得回话。 于文轩几步赶到门口,他掏出电-话意欲报警,却见赢溪回来了! 孟赢溪看到于文轩拿着手机一通忙碌,知道他一定是要报警。 她伸手一拦,“不用报警,这些恶贼要是胆敢再来,我不会放过他们!” 事情已经解决,所以孟赢溪觉得没必要去报警,她小声对于文轩说:“警察一来,别人不知其故必然会误会我们店犯了什么事,或者以为我们是黑店。如果这样肯定会让高档服装店的形象大打折扣,生意也许因此一落千丈。” 于文轩觉得她想得很周全,就点头称是,但疑问却抹不去。 他茫然问:“赢溪,你真够有胆色的。我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走了?” 第七十三章 假钱3 孟赢溪先低头哑笑,然后才扯个慌回他,“那个叫得最凶的当头可能有心脏病,才出门就睡在了地上,所以他们顾不上要钱,一溜烟把人赶紧送去医院。知道他有这毛病就好办多了,他们要是再来闹事,吓一吓又会进医院的,没事了,如果他们自己付得起医药费的话,我倒不介意他们常来,呵呵……” “这么巧,我们真是幸运!走,回去歇歇。”于文轩感慨自己逃过一劫。 见孟赢溪和于文轩若无其事地转回来,张惠茜和众店员疑惑不解,张惠茜代表大家问二人:“于哥,事情解决了?赢溪,你是怎么做的?快教教我们,刚才真把我们吓死了。” 于文轩舒心地露笑,“赢溪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我们运气好,他们的头才一出门就心脏病犯了,哪还顾得上钱的事?现在正急着往医院赶呢。没事了,没事了,大家不用太紧张。” “可是……他们医好病后,会不会再回来要钱?”张惠茜仍然不放心。 孟赢溪喜颜道:“不怕,我会再把他吓进医院的。” 于文轩话赶话,“就是,他们要是再出现,我就放声高喊,警察来了!那个有心脏病的混球应该可以又去一次医院,搞不好他就只能去太平间抢劫了。” 这话很痞,于文轩逗得大家一同笑。 汤伟国离开以后,紧接着就命人立即赶去房屋打扫卫生,他自己也没闲着,公司都没去,亲自跑到家具城、建材城和商场选购全新的家具、卫浴和电器统统换上。 有着亿万身家的汤伟国竟然未能斩获一介贫女的芳心,虽然叫人不免失落,但他并不气馁,因为这个女孩值得他用心去争取。不说出海初弄色的外貌,以及琪花瑶草自是**的身姿了,光凭一靠近就来电的那蚀骨销hun的心跳感觉就足以证明她确实值得拥有!就是再多的付出也值。 重新装修在时间上是来不及了,好在打扫干净后还看得过去,生活用品全部更新后的感觉也不错。 汤伟国在焕然一新的房子里驻足欣赏了许久,浮想联翩一番后才不舍地离开,这个小窝相对于他自家的豪华别墅来说很寒碜,但寒碜归寒碜,这里也许才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快活赛神仙的地方。 那三个欲行抢劫的恶徒将大哥送到医院的急诊室,医生是一通忙碌,但病因始终不明。主治医师询问陪伴来的三人,这个患者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野生菌和过期食品之类的,结果一无所获,只能对症治疗,但是几乎没有效果,病人的生命体征每况愈下。 [逆血吸]功夫的最恐怖之处就是不可逆,不管谁被阴毒的[逆血吸]攻击后,早晚都得死,只是时间上的早晚,因为这功夫的作用机理与蛇毒近似,破坏的是人体神经系统。[逆血吸]直接损毁体温调节中枢神经,让人体的体温急剧下降,从而导致死亡。 不仅如此,[逆血吸]还破坏其它植物性神经系统,这就使得骨骼肌瘫痪,令人丧失行动能力,所以被攻击的人连挣扎动作都没有。[逆血吸]还能抑制延髓呼吸中枢阻断神经——肌肉接头处冲动的传导,从而导致呼吸肌麻痹,使之停止而死亡。 所以被[逆血吸]攻击以后的人,一律都是呈现身体冰凉,肌肉无力,呼吸衰竭。两大致命作用让再高明的医生也回天乏术。 第七十四章 手机 下午的客人寥寥,近四点的时候,于文轩和孟赢溪正在待客沙发喝茶,孟赢溪享受的特殊待遇是其他店员无法比拟的,包括店长张惠茜。 这时候肖鹭洋踏声而入,“哈哈哈……我来了!” “嗬,中气这么足,看样子是睡饱了。”于文轩抬起眼皮戏说。 肖鹭洋大步过来,把个精心包装过的盒子往人前一递,“赢溪,给……送你个礼物!我买了部苹果手机给你,以后联系起来方便些。” “啊……” 孟赢溪愣了下,又是苹果手机,这礼物太贵重不说,自己已经有了。 她很纠结地摆了摆手,“肖鹭洋,谢谢你,可是这礼物太贵,我不能收。再说,我已经有一个了。” 为了表示自己没说慌,孟赢溪从包里取出了手机给他看。 肖鹭洋一看,与自己送的一模一样,他愤愤地瞪眼看向于文轩,于文轩也回瞪他,并随意说道:“你看什么看?我头上有花呀?是赢溪自己用提成工资买的。” “什么?我就说你这小子不地道,我前脚才一走,你后脚就叫人家赢溪上班是不是!看我不揍死你……” 肖鹭洋抡拳过去闹打了几下,于文轩也不躲避,任他发泄。 孟赢溪看得出他们俩只是在闹着玩,就并未阻止。 肖鹭洋心中稍微平衡后才住了手,然后仍旧把手机给孟赢溪过来,“买都买了,退不了,再说式样也是女生用的款,你就收下留做备用吧。” 话说到这份上,孟赢溪只好接过手机,“行,你这样说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肖鹭洋。我也不让你白买,我不是要去你那里上夜班吗,到时候你从工资里扣。” 张惠茜和其他店员笑起来,张惠茜打岔说:“赢溪啊,你的收入看上去挺不错,但好象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你看你,工资都还没领到手,就已经全部变成东西了。” 孟赢溪笑回:“哪的话?酒吧里一定有吃的,实在不行,我就是喝酒也要把肚子给它喝饱了,哪能饿着呀?” 众人笑…… 笑声刚落,赵政携着韩依娜进店来了,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只见赵政的手上也拿着一个精美盒子。 赵政把手一伸,畅声说道:“赢溪,这是娜娜专门买给你的礼物。” 孟赢溪看见这盒子的大小与先前的那两个手机盒子一般大,就紧张地问:“不会是手机吧?” 韩依娜接声说:“赢溪你好厉害,一眼就猜出来了,真是手机,是部白色的苹果手机。” “哈哈哈……”现场的人笑得捶头跺脚,全都岔了气。 赵政和韩依娜被笑得莫名其妙,有些不得要领,赵政起问:“怎么了?一部手机就把你们所有人都乐成这样!” 张惠茜拍拍胸口,断续笑说:“赵哥娜姐,赢溪今天真是滑稽死了,加上你们送的,她居然收到三部一模一样的手机。” “啊……哎呀,你看这事闹得……哈哈哈……”赵政和韩依娜也加入到爆笑队伍中来。 第七十五章 接风1 看着一脸无辜样的孟赢溪,所有人是笑了歇,歇完又笑,直到笑不动为止。 笑声弱余,赵政再次将礼物递过去,“好了好了,赢溪,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娜娜的一片心意。三部就三部,你还是收下吧。” 孟赢溪勉强一接,又是笑…… 韩依娜擦了擦眼角的笑泪,上来挽起孟赢溪,催促他人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去帝王饭店。” 三兄弟拉扯笑闹着朝前出去,韩依娜和孟赢溪跟在后面。 韩依娜悄声对孟赢溪说:“赢溪,看出来没有?肖鹭洋和于文轩他们都很喜欢你,这两人都不错,人又帅又不缺钱,你要看上了谁,千万别错过。” 孟赢溪知道她的意思,更知道韩依娜想听什么,于是她笑了笑说:“嗯……我会考虑的。” 韩依娜愉快地紧紧挽住她,弄得孟赢溪差点没束缚住自由激发的护体潜龙。 停车场到了,肖鹭洋得意地拉开车门,很绅士地弯腰展臂,“赢溪小姐,请到这里就坐。” 因为有言在先,孟赢溪自然笑脸迎去,她上了肖鹭洋的这辆jeep牧马人,于文轩也不好多说什么,气得直翻白眼,肖鹭洋假装视而不见。赵政和韩依娜一看,偷笑着上了自己的车。 “轰……”三辆汽车几乎同时启动,然后互相跟着离去。 孟赢溪现在学聪明了,她一上车就开大风量,肖鹭洋也不追究原因,反而很高兴,“哇……美女的气场就是强!跟吹海风似的。” 肖鹭洋的调侃把孟赢溪乐得不行,“喂……你们兄弟几人都很逗啊!” 过了红绿灯后,肖鹭洋笑了笑,转问其它,“赢溪,你今天真卖出衣服了?” “嗯……是真的,我卖了七件。” “七件!这么多!可以啊,于文轩的衣服挺贵的,一个新手能卖出七件,真是破记录了。” “你太过奖了,只是运气好而已。以后是什么样还说不定呢。” 肖鹭洋很认真,“不对,卖两三件我相信是运气,卖七件那就是实力,或者你本身就是旺财的人。到底是什么?今天晚上就能验证。我可不是象于文轩一样喊你去上班啊,你晚上到我酒吧去坐坐,玩够了就回去休息。” “看情况吧,我要是觉得不难做,那我今天晚上就上班。你们不急我急,我兜里不剩几个钱了,还要吃饭呢。” 肖鹭洋忽然沉默不语,他一时无法说服自己叫赢溪别上班,因为这是两人交流的好机会,连于文轩都这么做了,自己又何必顾及面子呢。 过了一阵,肖鹭洋软口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实话,因为前两天有两个人辞职不干了,我确实缺人手,你能来帮忙我是感激不尽。” 孟赢溪以为他说的是事实,就直言回他,“就是嘛,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我没干过酒吧的工作,你别嫌弃我笨手笨脚就行了。” “哪能呢?赢溪不是我夸你,就你这么一聪明伶俐的姑娘,这点小差事还能难地倒你?保准干得漂亮!” 第七十六章 接风2 孟赢溪娇媚一笑:“行了,台风都吹不过你!” 肖鹭洋憋不住哈哈狂乐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赢溪,如果你整天都能来我这里就好了,和你在一起我觉得非常愉快!” 孟赢溪尝过了销售成功的甜头,她正在兴头上呢,完全没有舍弃的打算。再说,酒吧的工作完全没体会过,合不合适还是一个未知数,怎么可能改变现状?除此之外,她也隐约察觉到了二人对自己的竞争,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得罪,否则有可能导致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破裂。 “我挺喜欢卖衣服这份工作,你就别剥夺我这个小小的爱好了。” 肖鹭洋的提议被姑娘淡然回绝,但他没有坚持己见,“我只是随便一说,你由着性子来就行,不管你如何打算,我都支持你。” “是吗?”孟赢溪起了坏意,“既然你随我怎样都支持,那我就直言不讳,省得藏着掖着也挺难受……肖鹭洋,我真不想去酒吧上班,听说这种地方挺复杂的。” 肖鹭洋急得两排牙齿一起上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算我求你了!” 孟赢溪鸽笑起来肖鹭洋才知道上了姑娘的当,“赢溪你真够坏的啊,想生生急死我呀!” 前面打头的r8开始减速进ru停车场,孟赢溪观看了一下周围,没见什么宏伟建筑,她试问肖鹭洋:“到了吗?” “到了,这里就是帝王饭店。” 说着,车子随即转弯进去,帝王饭店的金字招牌赫然在目。 孟赢溪不解眼景,让汤伟国称赞的帝王饭店竟然只是一幢三层楼高的民-国时期老房子,灰暗陈旧的建筑给人的感觉好象完全脱离了时代一样,它与现在的高楼大厦相比显得极其平庸,与鹤立的名声更是不相符合。 她心道,泰达酒店的简介上还说帝王饭店如何如何,说什么凭借独有的人文素养和其婉约美丽的殷殷之情,让您在能体验由浩瀚历史演绎而形成的风采焯灼的中国饮食文化,更可以享用高水准的服务。传统文化的情调融合了诚挚的服务,恬淡中尽显帝王水准的风范与尊贵。可是……这一切在目前看来都寻不到踪迹,大有自我吹捧的嫌疑。 孟赢溪脱口而出,“太不可思意了,我还以为帝王饭店是幢宏伟高大的现代建筑呢。” 肖鹭洋解释道:“如果不知道历史渊源,第一次来这里的客人都会这么说,其实这就是帝王饭店的特色,其貌不扬,却内涵极深。这家饭店历史悠久了,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几次改朝换代,是韩依娜家引以为傲的祖业。” 到了帝王饭店,韩依娜精神为之一振,因为这里既是值得她骄傲的地方,也是能触动她心灵深处的地方。 下车以后,韩依娜信心殷实地等着大家,她随意的一捋发丝,掩饰不住的贵气四向撒出。 于文轩才一会儿工夫没见孟赢溪,就已煎熬难耐,他凑近她人旁扬声说:“哎呀,又能到帝王饭店这里来打牙祭,太美了!真是托了赢溪的福,哈哈哈……” 韩依娜不爱听这摆明了奉承她人的话,于是把脸一变,鄙话说:“不是吧于文轩,你还没老就得健忘症了吗?你到这吃饭的次数恐怕数都数不清楚,还说得跟没来过几回似的,还有点良心没有?” 第七十七章 接风3 肖鹭洋出人意料地替于文轩打圆,“娜姐,自从陪伴你家赵政去云南完成人生的最后一次单身之旅后,咱们的确没来过,时间一久,这不是嘴馋了嘛!” 赵政搂了搂女友,“娜娜,你看看,我这帮兄弟就是一群吃货,要是不经常打点着,他能跟你翻脸。哈哈哈……” 韩依娜忽然想到赢溪的问题还指望这两人呢,不能太损他们的形象,就松了口风,“呵呵……跟你开玩笑呢,放心,今天管保让你们吃个过瘾。” “走……”韩依娜离开男友去挨孟赢溪。 走进饭店,这里的确是典型的民-国围合式青砖建筑,但是里面又是非常传统的木结构厅堂,木雕等细节保护得很好,不像很多老宅子,出彩的地方都没了。 孟赢溪触景而发,“韩依娜,这饭店的建筑真令人怀旧,让人不得不回忆过去的历史。我听肖鹭洋说,这是你家祖上的基业?” 韩依娜相当高兴,干脆驻足而讲:“对啊!我的祖上从清朝起就一直经营着这家饭店,当然,它以前的名字不叫帝王饭店,几番沉浮,名字也换过好几个。祖上经营的时候,这饭店一直都是官府的定点餐馆,我们的特色就是别人所没有,也模仿不了的韩家菜。” “韩家菜?!” 孟赢溪插了一句,因为用姓氏来命名的菜系孟赢溪首次听说,所以很佩服。 韩依娜继续,“有人说,酒店的最高境界就是做到象家一样的温馨。其实菜肴也一样,要有种家的气息。我们韩家菜并不追求菜肴外形的过分艺术化,我们追求的是口味上的艺术。赢溪,告诉你个秘密,韩家菜的秘诀在于韩家酱,你稍后尝过就明白。走……我们上楼去。” “娜姐,你会做韩家酱吗?”于文轩在背后问。 “当然会呀,只是我做不好。”韩依娜头也不回地答他。 “为什么?”肖鹭洋问。 赵政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替女友作答:“她身上有香水,对嗅觉影响很大,所以调制不出地道的味道来。” 韩依娜确认道:“就是这个理,所以韩家酱一直是我爹和我哥在配制。” 进了包间,孟赢溪发现桌子没有转盘和椅子一样也是古香古色的,与建筑风格完全一致。处于这种环境,人一下子收敛了许多,仿佛只有这样才符合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古风。 五人坐下后,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值守服务员进来问候,韩依娜命她可以上菜了。服务员沏好茶水后,点头离去。 孟赢溪又看了看四周,由衷说道:“韩依娜,我好喜欢这里,这地方能让人安静下来,没有浮躁,只有平和与淡雅。” 韩依娜深有同感,一时间从内心接受了孟赢溪,“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但却一直都不厌倦这老房子,理由和你差不多,我们两姐妹真是心意相通啊!呵呵……” 赵政浅浅一笑,附声赞同,“没错,到了这里,我觉得说话声都不能太大,否则就极其不雅,有失礼仪。” 于文轩也附和,“就是就是,中国的古风挺招人陶醉的,现在这社会太急进,太闹腾,我勒个去。” 第七十八章 接风4 肖鹭洋才不管这一套,他摇摇头拉开声说:“看你们一个二个全都文绉绉、酸兮兮,把气氛都搞压抑了,不妥不妥,今天是给赢溪接风的,咱们又不是国书院来的文人墨客,还是随意些好。” 于文轩白了他一眼,道:“哎呀,你们看看,以前多好、多么有诗情画意的一位优秀青年,愣是让开酒吧给开废了。这才几年的工夫,人就变得粗浑不说,品位也向酒鬼看齐。不信你们等着,他的拳脚很快就要来了。” 话到尾处,于文轩将了肖鹭洋一军,想让他白挨糟蹋而不敢还以颜色。肖鹭洋才不理会这些花样,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想动手就动手,毫不顾忌。 肖鹭洋满脸的狰狞,“于文轩,你的名字怕是起错了,还文轩呢,一件衣服就卖万儿八千,真够黑的,应该叫于墨轩才对。今天我肖鹭洋豁出去了,怎么地也要为民除害,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奸商。” 肖鹭洋捋着袖子站起来,于文轩大叫一声逃出门去,肖鹭洋火速追赶…… “哈哈哈……”剩下的人放声大笑,哪里还管先前说的那些所谓的礼仪。 笑歇了气,韩依娜看了看孟赢溪,心想,既然想促成他们配对,还是得为肖鹭洋和于文轩这二人说说好话才行。 韩依娜侧脸近人说:“赢溪啊,你别看肖鹭洋和于文轩凑在一起就整天瞎胡闹,这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属性不同,狮子老虎呆不到一块儿。他们不管是谁单独在这里,都绝对是谦谦君子,一点都不含糊。” 赵政见女友这么善解人意,十分好受,他笑搓着手补充道:“娜娜说的没错,他们俩和我都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打小两人就爱争斗,但只要一分开,谁都是别人学习的楷模。” 孟赢溪本来没多想什么,不过听他们如此褒奖两人,倒也开心,“听你们一说,这肖鹭洋和于文轩还真是有趣,挺好玩的。” 肖鹭洋和于文轩也没多闹,哧溜绕了一圈就回来了。 孟赢溪温纯地看着他们说:“饭店里最好别跑动,小心遇到抬汤的给烫伤了。”两人点头称是,大气不敢吭地乖乖坐下。 盏茶间,开始上菜了。侍女排着队过来,一上就是一溜。嗒嗒嗒……桌子顷刻就摆得满不留空。酒杯一人一个,全部满上。 韩依娜是地地道道的东家,只见她举杯站起,铃音道:“这是我们韩家自酿的好酒,来……赢溪,欢迎你来到我们咸阳作客,这第一杯大家都干了!” “谢谢韩依娜,谢谢你们大家。”这种热闹的气氛孟赢溪从未体验过,她甚为感动,几欲泪下。 “来……干!”砰砰砰……杯子一碰,数人皆一饮而尽。孟赢溪以前过年的时候与养母一起喝过酒,但她特讨厌这味道。今天这情形是不喝不行,才一喝下去,她就用内力将酒水通过皮肤慢慢逼出体外,酒水气体缓缓而出,蒸腾的声音很小,也没起雾气,他人根本不知。 第七十九章 接风5 韩依娜将手轻轻一挥,“来……大家吃菜,尝尝我们韩家最正宗的手艺,今天这桌可是稀罕之物,因为是我特意喊我哥亲自掌的厨。” 赵政顺风推波助澜道:“大家好好享用啊,这可是过年才有的待遇!就连我这个准女婿都没吃过几次。” 于文轩夹菜急塞,率先夸赞,“嗯……果然是绝活,真的大不一样,好吃,够味!” 肖鹭洋笑于文轩,“慢点吃,你的名字叫文轩,怎么一点都不斯文!吃得跟恶狼一样,你就不怕赢溪笑话呀。” 于文轩挤脸回他,众人笑…… 孟赢溪随意夹了口菜尝吃着,未嚼就已解出滋然,确实是上上品,非常好吃!味道宽不说,余香很醇厚,就象韩依娜介绍的一样,还当真有股熟悉的家中滋味混杂其中。她一时情起,竟然簌簌泪下。 赵政最先发现异状,“赢溪,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来看她。 孟赢溪难为情地看了看众人,强力平抑住自己的情绪说:“对不起,这菜的味道令我想起了家,让你们见笑了。” 韩依娜趁机顺话,“赢溪,既然想家了,玩几天就回去。等有时间的时候再来咸阳,我们随时欢迎你。” 韩依娜不知实情,她这话反倒叫孟赢溪再次伤心起来,把本已经无事的人弄得俯桌大哭。 这场面叫韩依娜直喊冤,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其他三人,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为何弄得更糟? 三个大男人更是不知所措,劝也不是,哄也不便,急得直挠头。 好在孟赢溪没有拖太久就歇了声,她泪眼汪汪地起身,叹息解释刚才的失态,“我虽然有家,但没有家人。他们不是将我抛弃后失踪了,就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到她述说的悲惨身世,每个人都迸发出了怜爱之心,尤其是三个男人,他们已然无法平息自己保护女人的本能,这种由怜生出的爱实质近似于爱情。他们的潜意识里本就早对她刻骨铭心,现在更是爱得广博无边、叶茂根深。 见到几个男人全都动了情,包括自己的未婚夫赵政,韩依娜不禁泛起了莫明的担忧——这个赢溪不会是假装可怜来博取男人们的同情和关爱吧?她的底细无人知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说?只有天知道了! 这时候,赵政那坚定有力的声音回转在众人耳边,“赢溪,你别过于伤心。既然如此,咸阳就是你的新家!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就安心地留在咸阳吧。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亲人,我们必然会合力将你照顾周全的。” “谢谢你们的照顾!”孟赢溪听了顿时大为感动,差点又惹出泪来。 于文轩终于释然了以前对她不好的种种猜测,“我说呢,赢溪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深夜里独自在西双版纳的深山老林里晃荡,既没个人来管管,也没人来关心你的安危。原来……你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呐!” 肖鹭洋居然不惧自揭隐秘丑短,他忽然间坦诚地自责,“对不起赢溪,我犯下了一个大错。遇见你的时候,我竟然把可怜的你当作了孤魂野鬼来看待,甚至因此怂恿大家提前结束旅程回咸阳,我肖鹭洋真是罪孽深重!” 第八十章 接风6 从肖鹭洋的口中,韩依娜明白了他们几兄弟一开始惧怕赢溪的原因,原来是把她当作了阴森的鬼魂。既然如此,那赵政应该与她不可能有什么暧mei关系。可惜有一点还是不明白,这个赢溪为什么单单针对赵政一人来还一个不肯道明的心愿,而非其他人,这其中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依娜给孟赢溪递过一张纸巾,然后厉眼观望众人,“我说呢,我发现你们几个大男人刚见到赢溪时,一个个似乎都面露胆怯,好象很怕她。搞了半天,原来是你们居然把我们可悲可怜的赢溪姑娘当做了女鬼妖怪,你们三兄弟真够坏的。尤其是你,赵政!你怎么也这样啊?” 赵政看了看韩依娜,又看了看孟赢溪,他准备实话实说。关于梦境的事其实他完全可以隐瞒,三兄弟本就商量好了隐藏此事的,因为体香诱huo的原因,他一反常态地选择了交底的说话模式,似乎毫无城府。 “坦白说,这事情还是因我而起。遇见赢溪的第二天晚上,我梦见了自己单独和赢溪一起吃烤鱼……” “什么?”韩依娜的惊声打断了故事,这一瞬间她十分伤怀,男友果然动了花心,连做梦都跟赢溪在一起。 赵政显然早就预知这样说的结果,所以他淡然继续,“娜娜,你别误会。你想想……在杳无人烟的森林里突然出现一个单身的姑娘,还是在令人胆小的夜里。这种难得的奇遇,换作谁也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第二天夜晚梦见赢溪是很正常的事。” 他如此坦白,倒解开了韩依娜心中的疙瘩,这正是赵政的聪明之处,更是他得人欣赏的地方。很多矛盾本就这样,话说开了,反而没事。要是隐藏不好,倒成了他人问罪的祸根,并且越辩越黑、越洗越脏。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韩依娜果然不再责怪。 赵政面色纠结地启声,“我们把赢溪当做女鬼,全赖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这个梦太恐怖,太离奇!我梦见赢溪你弄来了两条奇特的大鱼,我们两人边吃边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突然间你告诉我,说什么你早已经死了,我能见到的只是一堆白骨而已。这还不算,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你身上发出来,将我打倒在地,然后我就撞在石头上,昏了过去。” 韩依娜还是不太理解,“既然是梦,你醒过来后应该知道那些全部都是假的呀,怎么还会害怕?” 于文轩回她道:“娜姐,你有所不知,关键是我们……我们在赵政的衣服上发现了吃鱼的证据,一根很长的鱼刺。那几天我们就吃过一回鱼,就是认识赢溪的时候,是赢溪请我们吃的鱼,可那是小鱼,根本没这么大的刺。” 赵政看了看两兄弟,搁下筷子惭愧地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怕吓着你们,所以一直没敢说。” 于文轩插嘴,“啊……赵政你真沉得住气,原来还有事情瞒着我们兄弟俩呐!” “不是我想隐瞒,是因为此事我直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赵政很专注地看着孟赢溪,“我不是梦见赢溪发出一股力量将我打倒的吗?在梦境里,我是撞到石头上撞晕的。可是当我醒来后,浑身疼痛不说,在梦里被撞击的部位真的有两个大包!” 第八十一章 接风7 “啊……真有此事吗?那太诡异了!”肖鹭洋惊呼。 赵政没与任何人提过这一段,韩依娜也是首次听说,她也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孟赢溪,他们再次泛起了久违的胆怯之寒,就连未亲身经历此事的韩依娜也加入到其中。 不用说,孟赢溪她自己也紧张起来,因为她从这些人不安的眼神中看到,他们急盼能从当事人这里寻找到可以合理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毕竟是聪敏过人的姑娘,再说武功修为也极大地提升了人的思维与反应速度,孟赢溪嫣然巧笑,“亏你们还自称是敢擅闯深山野林的驴友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呀?” 见到孟赢溪那斜抱云和的样子,众人松绑了紧张的情绪来聆听下文。 芳菲妩媚的孟赢溪清喉娇啭:“你们的疑问我一个一个来解答,首先说第一个,鱼刺。你们白日里在河边玩时没注意过这片地区有水鸟吗?这些水鸟抓到鱼后就会飞到河岸附近的树上去吃,水鸟吃完鱼肉后,鱼骨头就会被抛到树下,有些鱼刺会挂在矮处的灌木上,人经过的时候就有可能扎到衣服上。我这样说,你们想明白了吗?” 孟赢溪斜扫桌子,见到大家都点头应声,她才开始讲最关键的第二个疑问,“至于赵政你头上起包就更好解释了,你们几个一定没在帐篷外撒上防毒蛇和昆虫的药粉!是不是?” 其实孟赢溪根本不知道他们用没用药,她也只是试问,等得到答案后再迂回应付。结果她很幸运,他们三人都回答:“这倒真是!” 有了答案,这就好编故事了,孟赢溪看向赵政,“呵呵……与我推测的一样。赵政,你头上的包是在头的后部,对吧?” “对!”赵政吃惊地承认。 赵政伤在头后部这是孟赢溪亲自查看过的,她当然非常清楚,所以说的准确无误,“果然如此,你那是被山林中的大黑蚂蚁给咬了,这些蚂蚁因为被你的头压到,所以就咬了你。大黑蚂蚁的毒性很强,当然要肿起大包。在睡梦中的时候,人要是尿急了就会梦见自己找厕所。你被蚂蚁给咬伤了,自然是条件反射地梦见自己受伤。不过……” 孟赢溪留了个话口,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韩依娜等不及地问:“不过什么?” “不过……唉……”孟赢溪假装很伤心,“赵政,在你心目中,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吗?连做梦都要梦见是我攻击了你。” 矛头瞬间被折返了回去,赵政一阵惊慌失措,他赶紧转移视线脱离干系,“没有,没有的事!赢溪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追究起来,这事要怪肖鹭洋,是他反反复复不止一次地在我和于文轩面前念叨你是妖精,是女鬼。他老是这样说,搞得我们都快发神经了!” “就是就是,肖鹭洋你这浑蛋一天到晚不停地在我和赵政的耳边叨赢溪的坏话。赢溪,我现在就替你教训他!”这次终于轮到于文轩对肖鹭洋拳脚相加了。 第八十二章 接风8 肖鹭洋没等人审,先前就承认了自己犯的错,所以现在根本不躲,也不反抗。于文轩随便折腾几下,见对手无回应也就生不出兴趣,反正是闹着玩,所以歇了。 “我错了、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这样好了,我自罚三杯!”肖鹭洋给自己斟酒,连饮了三杯。 韩依娜取笑道:“呵呵……便宜你小子了!你肖鹭洋本身就是一酒鬼,谁知道这三杯我们韩家的好酒是算罚呢,还是算赏?” 肖鹭洋急了,“哎呀娜姐,你看你怎么能这么数落我呢?我可是诚心地向赢溪道歉,你就饶了我吧!” 大家笑了好一阵…… 赵政起筷招呼,“乱了半天,事情总算弄了个水落石出。心是安了,不过菜也快凉了,大家赶紧趁热吃。” 气氛一暖,大家都心生愉悦,赵政热情地对孟赢溪说:“赢溪啊,娜娜家的韩家菜相比过去又有改进,遵古而不泥古,创新而不越轨,家居味浓,口感翻新。你仔细品尝,很有种平中见奇的感觉。” 男友的嘉奖让韩依娜十分享受,使得她热情倍增,“赢溪,我给报下菜名吧,你喜欢吃什么以后好有个叫口的名称。我按顺时针方向来说,这道菜叫砂锅煨鹿筋,这是五彩炒驼峰……猴头蘑扒鱼翅……红油百叶……玉笋蕨菜……白扒鱼唇……葱烧鲨鱼皮……桂花酱鸡……巧手烧雁鸢……” 孟赢溪觉得每道菜都别有滋味,就把菜名都记了下来,“嗯……这些个好菜加上它们的名字我都记住了,韩依娜,再次谢谢你的盛情款待,能一次就品尝到这么的人间美食,我都觉得自己成皇后娘娘了!” 大家合声起笑,然后继续在谈笑间扫荡美酒佳肴。 吃了一阵,孟赢溪问:“韩依娜,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们韩家菜既然是主打家居的温心滋味,为什么要起名帝王饭店?这好象弄反了一样。” 韩依娜信心满满地回答她,“关于这个问题,你不是第一个打听的,几乎每个新来的客人都会问。其实我们把饭店的名字起作帝王,并非是指饭店有宏伟的建筑或者有奢华的装修档次。我们的意思是,韩家菜的味道敢和他人叫板,敢于在美食界称王称霸,属于菜肴味道的帝王,所以因此定名为帝王饭店。不过这个新名称使用的时间不长,也就六年而已。” 孟赢溪茅塞顿开,吟声说:“原来是这样,我虽然吃过的美食很少,完全是属于孤陋寡闻的类型,但我也认同你们韩家菜,韩家菜在味道上确实有不凡的帝王之风。” 不管对方是谁,得人夸奖毕竟是种享受,韩依娜高兴地单独与孟赢溪喝了几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除了孟赢溪,每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韩依娜微泛红晕起身离开。 “哎呀,我也去一下。”孟赢溪说着就跟了去。 她此番离开有两个目的,一是房间不通风,这三个男人已经被自己诱huo得快不行了,别人不知道可自己却能明察秋毫,十分清楚;二是除了解救男人以外,借着离开的时机,有些话想和韩依娜单独说。 第八十三章 接风9 在孟赢溪成长的过程里,家中只有养母和自己,连半个亲戚都没有,即便与唐林要好的那段时间,生活也还是一样的简单。因为特定的环境关系,造成人际间的交往比寻常人家少,所以孟赢溪形成了单纯的思考模式。 现在不同了,她一下有了好几个朋友,交际圈大大拓宽。天慧聪明的她很快发现自己以前太傻太简单,必须要改变。仅仅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她就充实了许多东西,包括说话的艺术和人际间交往的方式。 圆滑风趣的汤伟国、稳重的赵政、表面肆意笑闹的于文轩和肖鹭洋,包括对自己有戒心的韩依娜等,他们每个人都成为了孟赢溪学习的示范版本,她告诉自己要学会成熟处事,理智思考,学会说话既不得罪人,还能解决问题的本事。 赵政用看似于己无利的坦白方式来与他人沟通,非但没有被责怪,据孟赢溪仔细观察,相反更获得了韩依娜和兄弟们的信任。 孟赢溪茅塞顿开,决定尝试一下这种沟通方式,以解决自己和韩依娜之间的隔阂。她很后悔自己用一个没道明的心愿来应付韩依娜,对方肯定只会往坏处想,这必然是造成敌意的地雷。 韩依娜和孟赢溪出去了,三兄弟一起用目光勾挂到衣角消失,他们被孟赢溪的体香熏了这么长时间,加之酒精的作用,早已神魂颠倒。赵政虽一再告戒自己是即将要结婚的人了,但似乎于事无补。 三个男人互相打量一通,既然是发小,有时候过于明显的表情那就藏不住心思。 肖鹭洋发现了赵政内心里的秘密,一个兄弟就够折磨人的了,莫不成又要加入一个吗?他眼神一暗,提醒道:“赵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动歪主意了?” 于文轩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服装店老板,他岂能不知晓,只是不想说而已。现在肖鹭洋点明了事态,他也不想藏着了,于是便隐哼了一声说道:“肖鹭洋,别问了,这是明摆着的事,我看我们三人都中了赢溪的毒。不过赵政,你的情形兄弟虽然能从男人的角度理解,但你已经是准新郎官的人,实在不能掺和进来。” “打住打住,你们误会了。喝了酒我是有些心不在焉,不在状态,但我那是在想娜娜,怎么会扯到赢溪身上。你们两个要怎么乱都跟我没关系,千万别把我扯进这滩浑水里来,我可负担不起这个罪过。”赵政猛醒,当下他不能承认这个事实,必须撇清界限。 “嘿嘿……” 肖鹭洋和于文轩一同表示不屑,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你才撅个屁股就知道下文是什么,还藏什么藏?不过赵政既然不想露出庐山真面目,二人也不好再追究。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发小的兄弟,真要让韩依娜知道了,那还得了,临阵弃婚也说不定。 肖鹭洋和于文轩不再搭理赵政,转而默契地互相打眼睛架,当然,嘴上更没歇着。 “于墨轩,我真的喜欢赢溪,我要讨她做老婆。你家里人一直要求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她是个孤儿,二老肯定反对,不如趁早放弃吧。”肖鹭洋话毕挤了挤右脸。 第八十四章 接风10 于文轩狠劲搓了一下鼻头,反回道:“肖鹭洋,枭雄大哥,你们家不也希望你找个家世相当的吗?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还有啊……赢溪是个心底干净的姑娘,你可别把酒吧里的歪风邪气往人家姑娘身上带,不然我第一个跟你翻脸。” “唉……既然这样,那咱们兄弟之间是没得商量的余地了,那就各凭本事,由赢溪来选择吧!”肖鹭洋说完把手一伸,于文轩见状迎上,两人猛捏了一把手,用力比拼起手劲。 赵政看他们拼得五官变形,表情煞是很难看,就分手各拍两人,劝解道:“好了好了,没见过这么较量争女人的。要想赢得姑娘的心,不是比谁更结实,谁更像头牛,最终是要看有没有缘分。松手松手,等会儿人回来看到这场面,只会留下坏印象。” 二人果真松开了手,肖鹭洋拿起青花瓷酒壶大笑道:“来!为好兄弟首次为女人翻脸开战喝它三杯!” 于文轩尽管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及肖鹭洋,但却不甘示弱,只见他拿起空杯发力一送,“喝就喝,谁怕谁呀?快满上!” 赵政一看,还是剑拔弩张,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说了白说,换个花样又拼起酒来了。” 孟赢溪尾随韩依娜洗手间,她在梳妆镜前故意整理头发等待着。 不长时间,韩依娜出来了,她也过来打理一番。孟赢溪低姿说:“韩依娜,我想过了……你们待我这么好,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我决定现在就把先前不愿意说的心愿告诉你。” “啊?”韩依娜顿时酒醒了大半,她吃惊地看着镜子里的孟赢溪。 “呋……”孟赢溪有意长舒一口气,“事情是这样,我是个孤儿,养母从福利院将我领出来抚养,但我的养母家境很糟糕,她是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残疾人。”说到母亲这里,孟赢溪不禁黯然泪下。 韩依娜赶紧上手安慰道:“赢溪你别伤心,有什么话慢慢说。” 后面准备说的话是孟赢溪迫不得已凭空瞎编造的,目的是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化解矛盾,让韩依娜安心接受自己在赵政身边工作。孟赢溪自认对赵政没有一丝其它非分的情意,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不会带来任何伤害,她只是主观地想帮师父了结遗憾的心愿而已。 孟赢溪用动情的口气说道:“从五年前开始,有一位未曾谋过面的好心人一直通过邮局汇款接济着我家,每到春节前他就给我们寄来一万元。知道我为什么会独对赵政许愿吗?因为这位好心人的名字就叫赵政,他怕我们寻找,每年都变换汇款的地址,去年的地址刚好就在咸阳。” “原来是这样!”韩依娜睁大眼睛,她自是恍然大悟。 见韩依娜没有后话,孟赢溪斗胆采用虚退实进的策略,于是她继续煽情地说道:“我们全家人都对他感激不尽,但又寻不到恩人报恩。现在我母亲已经离开了人世,而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牵挂,所以在我知道你家那位不仅名字叫赵政,而且还是咸阳人时,我就控制不住报恩的心情,唐突地前来。可是来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滑稽,百无一用不说,还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好了,我准备明天就回云南去,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第八十五章 接风11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孟赢溪的假戏打动了人,这次韩依娜竟然相信了,她难为情地回应道:“赢溪,我错怪了你!我一直把你误认为是想勾-引我家赵政的坏女人,我这就向你道歉,对不起!还有……我不许你回云南,你已经没有真正的家了还回去做什么?你就把这里当家吧,就如赵政说的,我们大家会共同照顾你的。” 孟赢溪见到以退为进真的扭转了局面,事情居然成功了!她既激动又难受,对方接纳了自己固然是好,可欺骗别人的滋味实在是令耻于说谎的自己极其难受。 “韩依娜,你别这样说,我受不起,是我无端地搅乱了你们平静的生活,应该我道歉才对。”孟赢溪忍不住抱住了韩依娜,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片刻间一种负罪感莫名地生起。 韩依娜轻轻拍了拍孟赢溪的后背,安抚道:“这样吧,我明显比你大,你以后就管我叫娜姐,我以后管你叫溪妹,咱们做一对干姐妹,好吗?” “嗯……好……娜姐,谢谢你!”孟赢溪突然间感受到一股亲情般的温暖,一时间油然泪下。 “呵呵……我的好溪妹,怎么又哭了?你好爱哭鼻子呀!快擦擦眼泪,咱们差不多该回去了。”韩依娜彻底卸去刺猬盔甲,她的心底本不坏,柔软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 孟赢溪回神拭泪,浅笑复于韩依娜,两人带着满满的情怀挽手而去,这一次不是作秀给别人看,而是真正心意相靠的挽手。 回到包间,见三个男人全都失态,肖鹭洋和于文轩结为同盟一起在那里举着酒杯激烈火拼赵政,韩依娜特地冒声提醒,意在帮赵政解围。 “我们回来了!” 喧闹声顿时消停,三个闹得面红耳赤的男人寻声一看,嗬……这两姐妹上个洗手间回来都要挽在一起,好亲密呀! 韩依娜拉着妹妹坐回座位,她兴致高昂地宣布:“呵呵……向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首先说一说好消息,就在刚刚,我和赢溪已经结为了干姐妹。” 语毕,韩依娜和孟赢溪不约而同地静候大家的反应。 三个男人先是一愣,尔后鼓掌叫好,赵政亦惊亦喜,他起身倡议道:“来……我们大家共同为娜娜和赢溪结成好姐妹这件大喜事干它一杯!” “好……干杯……!”所有人都发同一个声,大家站起来满上酒相互碰杯,孟赢溪自己也是激动万分地一饮而尽。 不擅饮酒的孟赢溪照例将酒蒸腾排出体外,房间里再次酒香浓烈。对酒颇有研究的肖鹭洋感慨道:“娜姐,不是我夸口,你们韩家自酿的美酒香味浓郁,完全赛过了茅台。” 韩依娜和孟赢溪各怀心思地笑起来,而且声音很悠长。笑毕,韩依娜说道:“好消息之后是坏消息,不管你们是爱听还是不爱听都得听。”她话未说完就暂时打住了,然后坏眼扫视大家。 第八十六章 接风12 有意调足众人胃口后,韩依娜才续话,“第一个坏消息,赢溪既然是我的妹妹,谁以后要是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韩依娜。有言在先,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肖鹭洋噗嗤一乐,“娜姐,你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我们是疼爱都还来不及,谁敢欺负她呀?” 于文轩也眉开眼笑,“没错,娜姐,我们兄弟几个的为人你还不了解?你就放一百个宽心吧!” 最后,赵政冷不丁送上句话,“正因为了解你们的为人,娜娜不放心,才这么说的。” 众人开怀大笑…… 韩依娜清清嗓子说道:“还有第二个坏消息,呵呵……我决定了,我要安排溪妹到泰达酒店上班。” 话音刚落,孟赢溪顿感意外,喜上眉梢。不过,于文轩和肖鹭洋却急得跳起来! 于文轩当真上了火,“啊……娜姐,这事千万使不得,你这不是明摆着拆我的台吗?” 肖鹭洋也怒目相视,“还有我,我这里连台子都还没搭好支架,就让娜姐你轻轻松松一句话给拆了哇!”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俩急什么?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想帮溪妹,那我呢?我这个当姐姐的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所以我是这样想的……”韩依娜将目光移向孟赢溪,“溪妹,这样好了,你的班分三处上,早班来泰达上,午班去于文轩那里,至于晚班嘛……去不去酒吧你自己看着办。” 赵政早有此意,但碍于女友的感受一直不敢开口,现如今女友主动邀请赢溪过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欢声叫道:“好!太好了!这样不光我们三兄弟扯平了,赢溪她自己也能多学些本事。哈哈哈……” 于文轩觉得这样也好,就随声附和,“娜姐你这么说在理,我赞成!” 肖鹭洋拉着个马脸一直不悦,他嘟囔道:“娜姐,合着我这里赢溪来不来都无所谓,这……你们这也太不公平了!” 韩依娜用力瞪着肖鹭洋,“你想累死我妹妹呀!再说了,你那酒吧里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我确实担心赢溪她心思单纯被人下套吃了亏。不过我也没说不让去,我只是说让溪妹自己拿主意。” 肖鹭洋愤愤回嘴,“哪个酒客谁他妈敢欺负赢溪,老子养这么多酒保是干什么吃的?保证分分钟作死他扔大街上去!” 孟赢溪看不下去,赶紧出面劝和,“娜姐,肖鹭洋,你们别争了……我三个地方都喜欢,我都去!说真的,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你们所有人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象是我的亲人。你们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想帮助我,关爱我。我今天非常感动,非常非常快乐,谢谢你们大家!”她说完后,感触万分地鞠了一躬。 赵政连忙趁机圆场,“来……为赢溪,也为我们永远不变的友谊喝一杯!” 饭桌忽地又热闹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谈天说地……朋友间再现愉快融洽的缤纷气氛。尔后,韩依娜谈到了赵政被打劫的事情,肖鹭洋和于文轩这才知道今天居然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着实唏嘘不已。-------------------------------------------------------------------------贺新年,更三章给亲们,祝福大家新年好!!! 第八十七章 红月亮酒吧1 酒足饭饱,宴席终于散了。一行五人转移阵地,他们要去肖鹭洋的红月亮酒吧。 “赢溪,该上我的车了吧!”于文轩打开车门招手,他已有七分醉意,但还没忘这挡子事。 “于文轩,你疯什么疯?喝了酒不许开车!车子我会安排。”韩依娜训了一通,然后转而打电-话去叫车子。 很快,一辆隶属帝王饭店的别克gl8商务车从停车场的角落开出来,赵政替女友招呼,“来,大家上这辆车,你们的车等明天再来取。” 三个男人自觉地挤到最后一排,车子足够宽,其实刚好合适。韩依娜和孟赢溪自然不推辞,宽松地坐在中间的两个独立座位上。 韩依娜命令司机,“小勇,去红月亮酒吧。” “好的,韩小姐。”司机陪着小心应答,驾驶车子缓缓驶出帝王饭店,然后直奔目的地。 “师傅,我会晕车,你把外循环暖风多开大些……谢谢。”孟赢溪说完对于自己身后的人很关键的话,接着回头一笑,“肖鹭洋,你的酒吧原来叫红月亮呀!呵呵……这名字挺好听的。” 肖鹭洋听了很是滋润,“赢溪你真是我的知音,他们几个全都骂我起了个老土的名字。” 于文轩确实有些醉了,他没有考虑孟赢溪的感受就立刻回嘴,“嗨……赢溪是初来乍到,不好意思打击你,红月亮……切,月亮是红的吗?只有喝红了眼的酒鬼才会把月亮看成红色的。我还是那句话,这名字就是没品位,起得俗气。” 赵政实在受不了两兄弟没事瞎闹,就拍着他们二人的肩膀调解道:“诶……你们两个歇一歇,我说句公道话,这名字好不好关键要看生意,而不是凭个人喜好。肖鹭洋的酒吧生意总体还不错,比起旁边的什么爱琴海酒吧、夜色酒吧、紫调酒吧都好出许多,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名字起得还算不错。” 于文轩故作怒目状转向赵政,“耶……赵政你什么时候成反水的叛徒了?当初这第一个说不好的人就是你。哦……是不是赢溪说好你就认为好,连点原则都没有了?” 劝人劝出了问题,赵政很受伤,“哎哟,冤枉呀!肖鹭洋刚起名字的时候我是说过不好,叫他再考虑考虑,但开张之后我一看,生意还行,就认可了,再没说过反驳的话。” 孟赢溪见他们几人因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而起纷争,心中有些抱歉,她正想说点什么,一旁的韩依娜却拉了拉她,并大声说:“别管他们,这些男人闲得慌的时候就是比女人都还鸡杂嘴碎,动不动就斗嘴,天生的毛病!” 韩依娜的调侃让孟赢溪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他人跟着一起笑。 别克gl8商务车转进了十全街,孟赢溪看到满目的各种酒吧,她感慨道:“好多的酒吧呀!” 肖鹭洋接话,“这十全街是酒吧一条街,我的酒吧就在前面。” 红月亮酒吧到了,众人齐下车。司机问韩依娜需不需要等,韩依娜摆摆手叫他先回去。 站在街头,看着门头极具个性的红月亮酒吧,孟赢溪禁不住赞叹:“真漂亮!”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点击这里充值】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这时候一个紧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孟赢溪知道谁来了,是他,是那个最初让自己产生追随意愿的人,但她没有再跑的念头。 “赢溪……” 赵政开口的同时对方忽然转过身来,两人间的乍然面对令他心神顿挫,随之截然勒话。 孟赢溪的神情很微妙,既有淡淡的细雨苦笑,却又有着薄薄的含香云雾,恰似游山玩水时遇到了轻微的烦恼,但……忧不压畅。她如此这般,却更加显得迷离人眼。 香风倾语:“知道吗?赵政,我是为你而来的,不过我这次决定离开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你。你、娜姐,包括你的兄弟们都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是你们大家给了我无限的美好和遐想。只不过我不愿庸庸地活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许多事比起你们更需要我。”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玉柔的双臂,“不……赢溪,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需要你的人!当我知道你即将要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痛苦万分!正是这疼痛打醒了糊涂的我,使得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请饶恕我对他人的背叛,因为那是在我认识你之前成就的事实,我的心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依然不得解脱,我迫切需要你来拯救我孤独的灵魂……赢溪,我爱你!” 香风哀声叹息:“我错了,我不该来寻找一个自己编造的神话。我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结果,却没有预料到它会来得这么快……太快了!” 这双温暖的手用上了力,“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对你告白的吗?你很清楚,没几天我就要成亲了,而且娜娜是泰达集团董事长的千金。我和你一样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我发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终于熬到了出头的这一日,眼看我就要成功了!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我愿意为了你放弃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心甘,饥寒交迫也是甜蜜而幸福的。” 莺声哽咽:“不经意间我竟然破坏了你们的幸福,我错了!” “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来爱你!” “不……赵政你不可以这样!实话告诉你,我的身体很特殊,很特殊!特殊到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制造混乱的人。不知为何,我在无形中会诱惑每一个接近我的男人,每一个!关于这一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是受害者,却又谁都不知晓!所以你的感受并非真切。” 孟赢溪推开那双颤抖的手,“只要我离开,你就会发现你的真爱依然是韩依娜,你们一定会幸福的!而你也不会后悔的。赵政,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只能是朋友!” 双手再次上来把握她,“就算是特殊的诱惑我也甘愿被你诱惑!至死不渝,绝不后悔!” 说来言去还是劝不住眼前这个被体香迷失了心智的人,实在没办法,孟赢溪只得采取下下策,那就是百用百灵的必杀技——吓唬! 微风振箫:“算了,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说出我不愿道明的真相。赵政,我……并非你们人类!我俩在河边的那一晚相见是真的!你仔细想想所有的事情就会明白:你的受伤,我的法力,我的速度,我的声音,我那诱惑男人的香味,我的花式调酒表演,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随着话语的延长,那双手松了,真的松了,它们一点一点地退却离开。 没有告别的话语,没有告别的手势,他走了。走得虽然不是那么的慌张,却是那么的凄凉…… 第一百零四章 骚动3 听到赢溪亲口说自己并非人类,赵政并未感到巨大的恐惧,而是感受到了齐天的悲切。他信孟赢溪的这番话,尽管他的文化已是不低。赢溪不是人,他确实坚信不疑,因为一系列的诡异现象早就令人深深地不解。这个男人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窟窿,又好象失去了人生的依靠,在这一刻他成了精神上的孤儿。 看到赵政用那无助的表情来回应,继而无力地放开自己,然后扭头歪歪斜斜的离去,孟赢溪的双眸噙满了泪花。 瑶草佳人寒心痛语:“对不起赵政,我唯有这样做才能叫你死心,才能让你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中去。请原谅我的无情……和欺骗!” 事已至此,孟赢溪无法再留在咸阳,她决定第二天就要离开这座充满了复杂心情的城市,于是她寻找到一家规模不小的美发店去调整发型,改头换面后,孟赢溪即将变成重生的杨璐。 肖鹭洋回酒吧后没有等到人,他认为赢溪不会回来了,她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回家,于是接着就撂腿跑到天翠小区,匆匆上楼后只见于文轩垂头坐在楼道上。 “哎呀……她究竟跑去哪了?真急死人!”肖鹭洋拍着自个脑门在于文轩面前晃荡。 两人唉声叹气一阵后各自瞎想,情敌之间自然而然的仇视感带出了想当然的结论,不一会的工夫他们就怒目相向铪。 肖鹭洋率先发难,他火力十足地凸眼嚷道:“是不是你惹恼了赢溪?这两天就你们俩相处的时间最长,而且是脱离监视的单独相处。赢溪要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于文轩更是火大,一把揪住肖鹭洋的衣服,口水直接打脸:“扯淡!我就纳闷了,赢溪本来好好的,今天她还高高兴兴地来请咱们大家吃搬家饭。你小子是最先到的,当时屋里就你们两人!一定是你趁机会调戏了人家,逼得冰清玉洁心地单纯的赢溪不得不出走,是不是?” 言毕,两兄弟扭缠在一起,在楼道上撕打起来,楼道上的声控灯熄了亮,熄了又亮…… “就是你调戏了赢溪才发生这事的!肖鹭洋你这个无赖混蛋……” “于文轩你这个假装斯文的伪君子,暗底下叫赢溪去你家住,弄不成就使了什么坏才把人给逼走的……臭不要脸的阴毒痞子……” 这两人都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对方身上,打得甚是激烈,水泥地板都撞得咚咚作响! 电-话突然响了…… 肖鹭洋厉言道:“我的电-话……住手!一定是赵政找到赢溪了!” 打归打,兄弟还是兄弟。他们同时收了手,一骨碌爬起来。 “你给我开免提,老子也要听!”于文轩强把住肖鹭洋的手将手机弄成免提。 “喂,怎么样……找到人了吗?”两兄弟一块问。 赵政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象是刚生过一场大病,就连语调中也透出无奈和冷漠,“找到了……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说一下:你们兄弟俩别折腾,别挂念,别再朝思幕想她了,放她走吧。肖鹭洋,你猜的一点没错,赢溪她……她的确不是我们人类!” “啊……!”这边在呆口惊秫,赵政那边再也无心多言,已挂断。 两兄弟牛眼对瞪数秒后喂喂喊了几声,却无任何回应。他们想搞清楚缘由就赶紧回拨过去,可是赵政根本拒绝接听。隔壁的邻里不失适宜地传出香港经典鬼片《倩女幽魂》悠悠的歌曲声……阴森的气氛凭空现出。 “倩女幽魂……哈哈哈……作弄人的倩女幽魂……”于文轩傻傻地冷笑而去,他惊心地回想着孟赢溪她白日里擒匪的诡秘招数……回想着那不可能追不上的浮光掠影……回想着…… “呵呵……呵呵……”肖鹭洋同样傻笑着跟在后面,他也在胡乱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怪异之事:赢溪她那令人神经发癫的声音……抢夺酒瓶的鬼影手……恐怖的酒量……无人能办到的花式调酒手法……男人都追不上的恐怖移动速度…… 今晚刚刚掀起的躁动被一句“赢溪她……她的确不是我们人类!”而冷却,疯狂而又坚决的回忆和反思占据了他们三兄弟的整个精神世界。 漫长的数小时后,孟赢溪终于做好了和杨璐一模一样的时髦发型。子夜时分,新杨璐方才回到别致的小窝,她最初还担心会不会有人等在门口,结果却很令她倍感意外。 “或许是赵政已经将作怕的信息传达给了他们,这样也好,否则我还要难过地再重复一次,两次。” reads();。 “这各地方语言上的东西是靠时间和环境沉淀出来的,难以速成,dv上的信息也不全面,根本不可能全部学了去。嗯……还是讲普通话算了,这个倒已经练得很相似。能不能以假乱真,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相貌上,我干脆用功夫试试,看看可不可以把模样整了完全一致……” 孟赢溪创新地使用[逆血易]来调整局部脸形,[逆血易]本来只是用于岁月假呈之功,但这绝难不倒有着渡劫功力之人。她创造性地使用功法,不断地小范围迂回尝试,对照着照片、电视画面在镜子前刻画……这里鼓一鼓,那里收一收……这里拉一拉,那里缩一缩…… 孟赢溪与杨璐她们两人间本就有八-九分巧合相象,经过十几分钟的微调整容后,一个堪称完美克隆版的杨璐展现在镜子前。 假杨璐没想到[逆血易]这方法竟然真的可行,她不由得大大褒赞了赢溪师父她老人家一番,并且情不自禁地喜颜大笑,“象!真象!杨璐我……回来了!” 孟赢溪将局部混合微调的功力运用章法牢记于心,然后重复了好几次运功来验证,看到每次运功后自己都是翻版的杨璐她才改为去练字。孟赢溪打小就爱模仿他人的字体玩,班长的考勤、家长签名、老师批语要谁是谁。这以前的玩闹本事现如今派上了用场,她很快就将杨璐的字体临摹得天衣无缝。 天资聪明加上武功修为的帮助,时间才跨到丑时,此杨璐已经严阵以待。“杨璐”发了条短消息给她哥,说是自己已经准备充分了,希望他尽快过来。 第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唤起了不准备去酒店上班,而是补昨晚熬夜所欠下瞌睡的孟赢溪。 “是韩依娜!” 监视器上见只有她一个人过来,孟赢溪就不避讳自己未更衣的不雅形象立刻开了门。 “娜姐,你怎么来了?” “哟……昨晚你去做头发了!这发型不错呀,非常贴和脸形,漂亮得我都快认不出人来了!” 形象大为改观的孟赢溪叫韩依娜吃了一惊,但她并未过多思考。女人嘛,做个新发型打扮一下自己不是什么新鲜事。 “溪妹,昨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政说你要走!他还不让我来找你。” 听见有陌生外人上楼来,孟赢溪把人喊进屋,“娜姐,外面这么冷别站在门口,你进来歇会儿,等我洗把脸再来和你详细讲。” 于是孟赢溪进去卫生间梳理自己,借此时机她赶紧思考新的应对说法,因为听韩依娜的口气,一定是赵政没敢说实话。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编出来的吓人鬼话,必须换一个解释得过去的理由。 韩依娜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等人,茶几上孟赢溪还没来得及收的dv和两个艺术相框照闯入了她的视野。 “嚯……赢溪过去就是这种发型,没想到她还有部dv摄象机啊……我来看看她以前都拍了些什么,真有意思……”这个突然造访的客人满腹疑惑地瞅了瞅照片,接着就开启dv观看起来。 dv细微的工作声传入了孟赢溪能洞悉一切的耳朵里,她想立即就出去阻止,可脸面刚刚打上了泡沫,只得暗自叫苦:“糟糕!我怎么忘了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收起来,这下子麻烦大了!” 第一百零五章 骚动4 “哈哈哈哈……赢溪,想不到你这人挺有情调的嘛!还会寻个不错的地方过生日。”韩依娜的声音紧接着飘来。 “诶……你怎么会说西安的方言呀?” 卫生间传出囫囵的声音,“我们班原来有个西安来的同学,这些方言都是跟她学着玩的。” “噢……没电了!”客厅里传出韩依娜失望的叫声铪。 “赢溪啊,这部dv的电源线在哪里?快帮我找出来一下,我这还没看够呢!怪好玩的。” 急急冲洗的孟赢溪如释重负,心念:“谢天谢地!好在没电了!不然后面紧接着就是杨璐的父母亲和她哥哥出来庆祝的场景,如果不幸被她撞见了,我无论如何也解释不过去。” “哈哈……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找到了电源线,原来它在小箱子里。” 韩依娜的话叫才把心落定的孟赢溪又慌张起来,她提前结束洗脸,三两下擦去脸上的水珠,几步腾挪就站到人跟前。 “别看了!” 已经将电源插进插座,正转回身子准备接着继续观看录象的韩依娜突然感到手部一震,她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手中稳拿的dv机瞬间就消失了,它被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溪妹夺了去。 韩依娜一脸惊诧地看着这个毫不讲理的干妹妹,甚是不高兴。 “赢溪你干什么?女儿家家的粗暴成这个样子!不就是看了看你的录影吗?不让看就明说嘛,何必动手呢!” 为了dv不会被继续观看,只有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离出间隙,甚至剑拔弩张才能破局。孟赢溪先前想好的应对理由不得不被远远抛去一边,她情急之下又生出一个谎言来。 “对不起娜姐,是我鲁莽了,因为我一看见你就情绪激动。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急于离开吗?那是因为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干妹妹,做妹妹的就不能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除了离开我别无它法,你妹妹我……爱上了赵政!”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韩依娜本就动了怒意,这些刺人软肋的话更是火上浇油,于是她从沙发暴立站起来,对准孟赢溪的脸部猛地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十分用力,用上了恨劲加上狠劲。 “啊……” 韩依娜大叫一声,莫名其妙地摔倒在沙发上,而眼前的赢溪却纹丝不动,毫发未损。 刚才她的这一巴掌扇出去以后就立感不对,好象两人中间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止了动作的继续,紧接着这堵令人窒息的无影之墙便反扑过来。嗡地一下,直接将她压倒摔下去。 在这鸦雀无声的短短几秒,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一串门铃声划破了这份寒心冻魄的寂静,恐惧万分的韩依娜挣扎起来,踉跄着拽拉开门,如同逃离火场一般逃了出去。 “啊……你是谁?站住,你给我站住!” 门口的来客明显是被突然蹦出来的陌生狂奔者撞到了,只是他的问话讨不到半个字的回答,于是便追人下楼。 “汤伟国,回来!” 这叮耳扎脑的灵空喊声好似天命,拉住了他那七扭八歪不服老的身躯,追下一层楼的汤伟国哼声挤着骂声重新回到楼上。 见到门口穿着睡衣又换了发型的心挂之人,汤伟国愣了一下才说话。 “那个疯牛一样的女人是谁?” “我朋友” “她跑这么快干什么?差点把我撞飞了!” “家里有急事……你进来吧!” 孟赢溪转身回去收起了茶几上的重要东西,然后把小箱子提进卧室。 “嚯……有急事也不用这么拼命吧!”汤伟国带上-门走进屋子,他左右一扫眼,“喔哟,你昨天请朋友来过呀!好多的礼物。” 里屋回道:“是啊,搬家了嘛,当然得庆祝一下。” “咯吱”汤伟国一屁股落到沙发上,他将身子舒服地靠了靠,然后偏头说:“怎么请客也不请请我这个大功臣?怕男朋友生气呀!” 卧室响起了关门声,可声音的强度依然没减弱,“呵呵……忘不了,你是重要人物,所以要单独请,如果你喜欢凑热闹,下次我就把你喊上。” “哈哈哈……”汤伟国大笑,“不必了,我这老头子你们年轻人看不上,有代沟谈不拢还算小事,别到时候你的朋友们是一会儿一个大伯,一会儿一个大爷地喊,我几分钟就被你们给咒老了。进来的时候还生龙活虎好端端的,等出去的时候已经是老态龙钟,要是没两根拐杖支撑着,哆嗦三下都走不出一步。” 屋子里传出一阵畅快的莺歌燕鸣,“汤伟国你说话正经点行不行?想笑死我呀!” 卧室的门碰一响,孟赢溪窈窕着出来了,时尚的衣服和发型将人修饰得姣丽蛊媚,当真是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 娇莺初啭:“吃早餐了吗?” 汤伟国面瘫道:“还没呢,我就是来约你出去吃早点的。” “那咱们走吧,我单独请你。” 如痴如醉,心猿意马的汤伟国随香而行,他的自信与风范没了,象个随从一样贴在花香主人身边,女主人说什么他都应下。 “我想尝尝咸阳的特色小吃——锅盔。” “行” “可我连锅盔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兴许从眼前错过了都不知道,所以只好麻烦你这个本地吃货来带路喽。” “好” 走出小区后,孟赢溪看了看身边的人,很是纳闷……这汤伟国为何一反常态地半声不吭,也不说笑话了,难道是刚才韩依娜把他给撞了失常?于是她婉转地去引话。 “美食家” “啊……” “说你是吃货不高兴了?你不吭声我怪不习惯的,还不赶快给我这个外乡人介绍介绍这锅盔。” “哦……好好好,这就介绍:锅盔呢是我们陕西的八大怪之一。人称[锅盔象锅盖],也就是样子象头盔状,所以顾名思义叫锅盔。锅盔的制作工艺讲究起来很精细,素以干、酥、白、香著称。吃起来口感干硬耐嚼,内酥外脆,看上去白而泛光,确实香醇味美。” 汤伟国就好吃这一口,孟赢溪把话题引到美食上是正道,美食家谈起美食来犹如破堤的河水——滔滔不决。 “烙锅盔的锅分为三层,都有具体的叫法。上面一层叫鳖盖,中间一层是搁炭火的叫火盖,最下面一层叫镳。另外在旁边设一烘锅,在烘锅口内置一铁网。烙锅盔前,先把三层锅全提到用钢筋焊好的锅圈上,在锅膛里生上七八斤香砟子炭火,待炭火着到七八成时,用夹剪将大炭夹火盖上,将中号炭夹到烘锅锅膛里,将碎炭留在镳底下,然后重新把三层锅放到原处,就可以烙锅盔了。” “这么说,锅盔好象是烙饼啊,光是锅就弄得这么复杂呀!”孟赢溪听得咋舌。 “没错,就是烙饼,但它烙的讲究,所以名气才大。” 汤伟国嘿嘿一笑,继续侃道:“烙锅盔时,一般都是切一块2公斤重的面团,连压带擀,弄成直径8寸,厚6分的圆盘,接着两手并拢,边旋转锅盔边用右手大拇指根部带劲旋成浅壕,这时就可以放到鳖盖上去烙了。约烙3分钟,馍便上色,这时,把鳖盖和火盖同时挪到锅圈上,顺手把锅盔从鳖盖上取下,翻放到镳里再烤5分钟左右,再取出来放到烘锅铁网上烘3分钟左右,水分基本烘干了,锅盔就算成熟了。” “既然名气大,那它有什么传说吗?” “哈哈……说起传说来这就多了去了,有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据说官兵为武则天修建乾陵时,因工程巨大,大量民工需要忙碌工作,且工地无烹调用具,所以官兵们以头盔为炊具来烙制面饼,故取名锅盔。还有一个就是关于秦始皇的,其中最有意思的还是这秦始皇的故事,那时侯锅盔的兴起不仅仅因为它是行军打战最易方便携带的干粮,传说啊……它最大的功能是被用作防身必备的盾牌!” “什么?饼子做盾牌!” “是啊……士兵们把干硬的大锅盔揣在胸口,可以抵御敌人射来的飞箭,那些箭嗖嗖地飞过来,你根本不用怕,用胸口挡就是。挡下来的箭还可以拔出射回去,等打完战以后士兵们就大嚼锅盔来庆功。” 第一百零六章 骚动5 孟赢溪听罢大笑,“锅盔有这么硬呀!那我的牙齿岂不是要遭殃了!” 汤伟国不以为然地喷气偷乐,“喏……前面这家小店做的就是正统锅盔,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到了地,孟赢溪愣眼一看,一个锅盔的直径就足有半米,果然又厚又大,用来挡箭算什么,挡上几刀都完全没问题。 女主人忙于观看那口特殊的锅,汤伟国便主动上前要了量份。待称好切小的饼子后,小店老板问:“喜欢夹什么吃?夹油泼辣子,还是辣椒酱?铪” “夹油泼辣子,这个才够味。” 孟赢溪头也不抬地答话:“两个弄一样,跟着美食家准没错。” 老板将锅盔从边缘切开把夹料放进去,立刻就弄好了。孟赢溪将钱递过去,然后从汤伟国手里接过自己的那一份。 这色泽金黄,皮薄膘厚的锅盔,吃起来酥脆味香,很有嚼劲。这个外乡客由衷地赞叹了一番,她旁边的人更是沉浸于各种滋味中自得其乐。 两人愉快地边吃边聊着美食回到天翠小区,汤伟国刚欲右言其它,准备正式开始俘获芳心的行动计划,结果对方的电-话响了。 孟赢溪取出手机一看,是杨勋! “哥……呵呵……改变就得彻底,当然得喊上了。什么?你到咸阳了……我这地方你恐怕不好找,干脆我来找你好了……地点嘛……还是泰达酒店好了,嗯……好,一会见,拜拜。” 打完电-话,孟赢溪转向汤伟国,“你方便送我去泰达酒店吗?” “方便啊,没问题。” “谢谢你啊,那你在楼下等几分钟,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行,你去吧。”汤伟国看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背影妙姿很是瞎想了很长时间,他继续构思着下一步的计划。 孟赢溪回去屋子一通忙碌,将自己的所有物品连同朋友们送的礼物收拾一空,她又是背、又是提、又是抱地满载下楼来了。 站在车旁的汤伟国被她这阵势闪了神,精力全都集中在了暴凸的眼睛上,“赢溪你这是做啥?搬……搬家呀!” 孟赢溪不予作答,仰头比画着说:“快帮我开下后备厢!” 安放好行李后,那串崭新的、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花费了不少心思的房门钥匙被轻轻放回到它主人的手中。 “汤伟国,我要走了。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赢溪会报答你的。” 钥匙的主人顿时蔫了,心智大乱,“诶,不是……我说你真要搬家呀!这究竟是为什么?房子太小,还是太简陋?你喜欢啥样的房子照直了说,我立马给你换!今天就能办到,绝不含糊!” 孟赢溪看对方是无比的焦虑,她十分歉意地回话:“汤伟国,你帮我找来的房子已经非常好,非常舒适了,我很喜欢,真的!我这次走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咸阳去办。” “那你还回来吗?” “会的,到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 说这话的时候孟赢溪是违心的,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回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对方宽心。尽管汤伟国的最终目的是晦暗的***,但他实实在在地帮助了自己是事实,就当下来讲,不再给他心头添堵是最仁义的做法。 豪华宝马一路驰行,随便说句话就能逗人开心的司机沉默在呼呼作响的暖风里。 泰达酒店到了,站立在寒风中的杨勋注视着这辆豪车朝自己驶来,然后缓缓停下。车里的司机和他朦胧地互相对射了打量的眼神,司机开门出来,副驾位的门也同时开了。 在推开车门的那一刹那,孟赢溪迅即使用逆血功力微调了脸。 “哥……” 这一声是那么的熟悉,这张脸不管粗看细看都是那么的真实和亲切,杨勋顿时震撼!此刻他早已忘却了妹妹已死。 眼泪随声而涌,“璐璐!” 强有力的双臂在剧烈的心跳声伴奏下,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箍住了女孩,杨勋死死抱住了“妹妹”。 女孩赶紧压制住自主激发的护体潜龙罡力,此时此刻,她那埋葬已久的幸福感被这个貌似粗鲁的男人复活了,纤纤玉手主动围了上去。 爱,就是这么简单,它的产生不需要任何理由,它的覆灭却必定有着千万种理由。 孤独,严重的孤独感降临到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汤伟国身上,劲风掀动着他那带白的发丝。好象……他真的老了,不是老态龙钟,而是斗志全无。 漫长的拥抱之旅终于结束,行李被转移到了新的地方。汤伟国发现赢溪与这个男人会面后连相貌都似乎略有改变,他深信这是爱的力量创造的奇迹,自己恐怕真的没有机会和本事来离间二人,只得落下一声叹息。两部汽车嘶吼着各奔东西,它们的差别不仅仅在路途上和车辆的价值上,最重要的还是乘坐在里面的人:一方奔向起盛的太阳;另一方则奔向落寞的阴影。 “璐璐,你在给谁发短信啊?” “给朋友,既然走了,好歹也打个招呼。” 汽车很快开出咸阳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驶上了高速路,路标显示了它的目的地——西安。 孟赢溪她真的走了,她留给这座城市的东西除了一条短消息外,就是给四个朋友留下一份不可磨灭的纷争而又复杂的心情。没有人回她的短消息,但是也没有人会在死之前忘记她。 “哥,现在咱们去哪?” “回家!” “回家?不是去铁马会吗?” 此一言惊醒了梦中人,杨勋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痴心妄想,白日发癫。面对完全能以假乱真一模一样的妹妹,他犹豫了:遇到如此极致的绝妙天缘,要是因为狭隘的复仇而再次失去她……那么,这又是第二场无可挽回的灭顶之灾。 “璐璐,我改变了主意,咱们不去什么铁马会报仇了,你就做我真正的亲妹妹,咱们一起好好共同生活,好吗?” 孟赢溪没料到自己竭尽心思地模仿杨璐,现在已经做到惟妙惟肖了,倒节外生枝地冒出这么一个岔子来。 因为萌生的爱意,孟赢溪心动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自己的人生之路不应该耗费在耳鬓厮磨和儿女情长上,况且对方于己可能只有兄妹之情,还是因为雷同而产生填补空白念头的替代品。 “杨勋,我是赢溪,不是杨璐,我必须去铁马会!” 为给予提醒,她连称呼都换了回来。说到赢溪二字,孟赢溪陷入到深深的思考中,她与师父的机缘不能,也不应该用平凡的一生来解说。 汽车急刹停靠路边,杨勋用他这生中最为期盼的眼神问:““难道你真的不愿意考虑吗?一点都不做考虑?” 孟赢溪看着他的眼睛,感受到了无比的渴望。她不忍把话说绝,就留了个口子,“我想等铁马会的事情解决以后再考虑。” 杨勋眼圈一红,“只怕到时候可能就晚了!” 他担忧什么孟赢溪已经看出来了,“放心吧,我死不了。要是连我都死了,天理何在?” “唉……”杨勋哼声把头往后一靠,闭目几妙后又爬到方向盘上垂头叹气。忽然间他正起身,扶好眼镜目视前方说道:“希望老天保佑!”尔后,汽车继续前行。 “哥,现在咱们去哪?” “选择时机不如创造机会,咱们去洛阳,我探听到他们要在那里开年会。” “没有会长主事他们也能开会?” “哦……这个不是讨论事务的会,只是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喝酒的年终宴席,听说是大太太主持。” “大太太?” “璐璐,忘了吗?你是姚远山的四太太!” 见杨勋重新打起了精神,孟赢溪微微宽了心,语言也就泛出自然的活跃:“嗬……真是搞笑!我连小三都轮不上,只能做小四。” “是啊,所以你处处要小心,要对付你的人绝对不少,因为在之前你是最被那个狗屁会长宠爱的少夫人。” 第一百零七章 铁马会——四太太1 “明白了,不过谁也别想惹我,否则我就把她弄爬下。要是大太太她当腻了,觉得这个位置不舒服,那我就当仁不让!” “嚯嚯……我怎么觉得身边的人威风八面的。璐璐,你是武则天转世呐!诶……璐璐,你的妆化得不是一般好,才一日不见,你就让我不辩真假了。骟” 由于孟赢溪不好回答化妆的事,干脆直奔主题:“武则天就武则天!你妹妹我既然复活了,就不再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小四!” “好……够霸道!我有预感:你这次一定成功!杨勋在此先祝福你,也先谢谢你!” 孟赢溪刚烈的话语给了杨勋莫大信心的同时,这个新性格的妹妹令他耳目一新,思绪万千。一种游离于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双重情感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诞生了,可是它是那么的另类与荒诞,就象错觉一般令人不敢去肯定和直视铪。 感情是左右眼神的主宰,就在杨勋心理变化的同时,他的眼神也跟着转化。 敏锐的孟赢溪在说完话以后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暗念:“怎么了?他看我的时候与以前不一样,好似以前唐林爱我时温纯的目光。莫非……他也对我产生了情意!真希望我的判断不会出错,否则以后相处下去会很难堪的。” 经过7个小时的高速奔波之后,他们俩到达了洛阳这座同样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城市,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孟赢溪想起杨勋说过要带衣服来让她换,就启口说:“哥,咱们先找个地方换装吧,我得穿上璐璐的衣服再去赴会,以免被铁马会里的人识破。” 杨勋摇头一笑,“没必要了,原来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见到你之后才发现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女孩子家有各种衣服是很正常的事,他们没见过更好。我看你这身衣服的质地很好,有点高档货的味道,象是刚从国外耍回来的人。嗯……稍后,你只需带上首饰就行。” 他接着自嘲道:“连我这做亲哥哥的都没看出纰漏来,他们呐……哼哼,就更是别想了!” 因为年会是晚宴,所以兄妹俩找了家餐馆先去吃午饭,然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进行详细的商谈和策划。 杨勋尽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告知孟赢溪,尤其是重点介绍了姚远山安排给四太太的随从,但这些人杨勋也只是粗见过几面,浅言过几句,他们的姓名和底细根本不知晓,只能做个相貌上的描述,希望这“妹妹”预先有个准备,同时也希望她能利用这些亲信来护佑自己。 洛阳城郊的铁马同心酒楼,这个属于铁马会的私有酒楼里是热闹一片,分据四个省份的各分会大佬们齐聚于此,他们分别来源于以下几个分会:东铁马分会、南铁马分会、西铁马分会、北铁马分会。 东铁马分会——是大太太韦灵慧和她的人马管辖的钱庄,他们的金融实力最为庞大,几乎占据了铁马会财政来源的半壁江山,是姚远山的主心骨。姚远山虽然在感情上冷落了原配夫人,但他极其喜欢自己与夫人所生的女儿。这姚乐姗生得聪明俊俏,是他绝对的心肝宝贝,后面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生的虽然尽都是儿子,可姚远山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生性就偏偏疼爱女儿。没办法,母凭其女贵,所以韦灵慧和姚乐姗就当然地把持了这份主要的家业。但姚远山授意,打理事务的主管必须是姚乐姗。 南铁马分会——很特别的一个分支,它集合了地下赌场、文物走私和私人武装,是姚远山掌管大权的核心部门。当然,拥有部分权力的三太太郭娅楠也因此而飞扬跋扈,她甚至于敢跟大太太叫板。三太太郭娅楠个性泼辣,做事情很有自己的见解和决断,算得上是姚远山的心腹和臂膀,她是四位夫人中唯一一个能获此殊荣的人。 西铁马分会——这也是钱庄,归二太太陈彦和她的人手掌控,只是因为成立时间晚、地缘位置差,再加上刚愎自用的陈彦不得宠的因素,这西铁马的规模就小的可怜,而且在财务大事上由姚远山说了算。 北铁马分会——最特殊,势力最弱小的分会当属四太太杨璐所把持的北铁马。它是姚远山唯一走正道,上得了台面的分会。北铁马仅仅经营着餐饮业和茶庄,餐饮业旗下有三家铁马同心酒楼和一家同心咖啡屋,铁马茶庄的规模也不大,只有两个店面。北铁马分会的成立时间最晚,这还是在四太太杨璐的强烈要求下,姚远山方才出资建立的。 北铁马分会的人除了姚远山亲自指定的三位管事外,其余工作人员全部是四太太杨璐自己从社会上招聘进来的,所以这里的人能真正涉及到铁马会内部机密的人也就只有这三位管事,他们分别是:负责餐饮业的李天正;负责咖啡屋的潘芸萱;负责茶庄的郑鑫鹏。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这三人在铁马会的管理层中是排名靠末的人士,他们除了忠心耿耿外,办事能力很一般,所以姚远山才把这几人派到了北铁马分会。 北铁马分会光从经营结构上就能显示出它难有大气候,姚远山对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他们的态度是不求建立功勋,但求平安无事,在经济上不贴钱,或者少贴钱就成。 在姚会长看来,北铁马经营的餐饮业和茶庄这些项目是心肝宝贝点明要的,反正横竖看都是挑不起大梁的鸡肋,姚远山为了博得美人欢心,索性把北铁马分会的所有管理权力都交给了四太太杨璐,她爱咋咋地,就当作供她消遣的场所好了。所以别看北铁马分会最不起眼,它恰恰是四个分会中最潇洒的分会,它是完全独立的一个部门,几乎相当于四太太杨璐的私有财产。 可是潇洒归潇洒,分属北铁马分会的人却因为势单力薄而常常被其它分会的故人笑话和奚落,四太太杨璐她又忍气吞声,不许手下人多惹事非。这么一来,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就更是在别的分会面前抬不起头做人了,他们三人私底下纷纷埋怨主子太孙子,太懦弱!这么得宠也不出来替自己和下人们争口气。同时他们更是抱怨自己时运不好,被安排到这么一个养老的退休部门来,伺候人不说,还要受尽各种窝囊气。 太阳西下,年会晚宴就要开始了,由于酒楼不大,楼上楼下满满当当塞得全是人,各种喧哗、各种笑骂声络绎不绝。 一辆汽车穿过夕阳的余辉驶向被众多豪车包围的铁马同心酒楼,它的身影引来了酒楼周围十数个武装护卫犀利的目光,他们逐个将手伸进了衣服。 车子距离酒楼还远就被路口的看守示意停下。因为汽车玻璃贴了深色膜,看守道口的护卫看不清车里面人的面孔,就按着规矩来,两人一同向车子走来进行查验。 任务即将开始了,杨勋显得忐忑不安。他如临大敌般倒吸着寒气,几次喘息后才对着身边的人说:“这些保镖有武器,我不能进去了。璐璐,咱们就此别过!” 孟赢溪知道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和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份挑战对于这位有着不凡身手的姑娘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她相信只要自己小心一点,所有的困难和问题都将变为别人的。 杨璐微笑驭答:“好,那我走了。” “等一下!” 就在开门的那一刻,杨勋忽然间抓住“妹妹”的手,用命令的口吻硬声道:“璐璐,事情可以办不成,但你必须给我完好无缺地回来!” 一个护卫走上来不耐烦地敲了敲驾驶位车窗喊话,表情和话口都很严肃。 “通行证!这里是私人会所,麻烦你出示一下通行证。” 杨璐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点点头,同时挣开了那只紧紧抓住自己而不愿放弃的手推门出去…… “哎呀!四太太……您回来了!” “四太太,小的们向您请安!” 刚才还得瑟的两个保镖看清人脸后是立刻弓腰致敬,连话语也一同卑微起来。通行证自然是不用了,四太太的俏脸蛋能直接通往会长的卧室软榻,这本身就是一张丝毫不敢怠慢的金牌通行证。 第一百零八章 铁马会——四太太2 这两个保镖招呼完人之后就急急去开后车门,可他们愣眼一看,后座上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这是咋回事? “四太太,会长他人呢?骟” 这个新杨璐自己暗地里定下了夺掌铁马会大权的目标,她个人认为除非这样,否则无法完成复仇和除害的任务。关于这一点,连初始策划者杨勋都不知道,他的计划只是希望“妹妹”搞到组织的内部机密,一旦把确凿证据交给警方后就结束行动。 既然摆明了要称王做武则天,那就需要符合身份的外在气质来衬托。为了一开始就树立威信,四太太非常有必要故意装出桀骜不驯的架势来。“杨璐”她没有回保镖的话,而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傲气地摇着妙曼身姿走过去了。 这份权贵引申出来的优越气质不是想装就能装得出来的,就算信手拈来它也得有个出处。说起来由,这要归功于她的朋友——干姐姐。权贵气质的范本就是取材于韩依娜,孟赢溪融会贯通后还把它加强了铪。 杨勋在车里看得出神,她挺会演戏的,好大的一副架子啊!比起自己的亲妹妹杨璐来那真是牛皮多了。四太太的首次亮相就让这个当哥哥的隐隐放了心,于是他舒出憋了很久的担忧之气,偷笑着开车离开了。 俩保镖傻眼对碰过后,立即用对讲机通知了酒楼里面的人。 四太太回来了的消息如同狂风一样席卷了整个铁马同心酒楼,里面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因为四太太回来就代表着会长他也肯定回来了。 在涌出来的人-流中有三个人一马当先,不用说,那就是李天正、潘芸萱和郑鑫鹏他们三人。 主子虽然相当不给力,但有主子在和没主子在的情况还是大不一样。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千年不变,大树底下好乘凉的经验万古不化,所以他们几人把一条腿瓣开为两条腿来使唤,两腿化作四腿地急匆匆前来迎接。由于身法各异,三人就好似羊、驴、鹅的混合赛跑。 此杨璐对眼前的阵势稍有意外,她窃笑着仔细观察了一通这帮人。前面迎来的这三人一个是五十来岁有秃顶,一个是四十来岁身材微胖,尤其当中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不管是五官长相还是身材,他们都很象杨勋着重描述过的那几个随从。 李天正离人还有丈许就哈腰献话:“哎哟……四太太,您可算是回家来了,想死我们叁了!” 郑鑫鹏的小眼睛都快笑没了,“就是,四太太,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李天正他一个人应付这酒楼确实费劲。您看他,折腾得头顶更亮闪了……哈哈哈……” “哼……别光笑话我,主子不在,你郑鑫鹏的茶庄,还有你潘芸萱的咖啡屋还不是生意惨淡,咱们几个都得靠望着聪慧过人的四太太才能做成事呀!” “呵呵……是啊是啊……” 潘芸萱嗒嗒作响的高根鞋很是拖累速度,她最后一个才迎上来,“四太太,您这次和会长去欧洲渡假,玩得还开心吧?” 四太太杨璐端然看着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点头哈腰、说亲道热、指山说磨的三位,她顿时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就连名字和家业也因他们自己的便辞巧说而了知清楚:这个五十来岁的秃顶老头叫李天正,他主管着酒楼;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的男子是郑鑫鹏,他管理着茶庄;另外这位浓妆艳抹、打扮入时、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叫潘芸萱,她是打理咖啡屋的。 四太太刚启口正欲说话,却见后面的众人已压上来,她就合了金口,冰眸以待。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三人听得后面的脚步声已近,赶紧知趣地让道闪去一边。 这后面来人的阵型很有特点,前端呈三角状态,排前的一律是女人和小孩。借以杨勋的讲述,光从四个女人的站位和他们身边孩子的大小,孟赢溪就大致推断出了她们的身份:最年轻漂亮又与自己年纪相当的青春女子是姚远山事业的未来接-班人,他的女儿姚乐姗;年长的那位阔妇人必定是大太太韦灵慧;冷脸素妆的应该是被姚远山冷落之人,二太太陈彦;年纪长不了自己几岁的靓丽美人是以泼辣著称的三太太郭娅楠,她那两岁的儿子没有跟在身边,或许是怕远途舟车劳顿,又只停留一日,所以便留在了家中。 妖艳的三太太郭娅楠冷骨绷笑脸先开口道:“哟……四太太,你可玩回来了!你和会长出去这么多天连点消息都没有,叫我们大家担心死了!” 身材发福的大太太韦灵慧泼口取笑问:“怎么样?你这小妾的崽崽怀上了吗?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不屑于说话,只是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打量这位新宠。 看到除了杨璐再无他人,姚乐姗很不高兴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爹呢?” 想到姚远山既然是个四处滥情的人,何不借此理由来回话?四太太杨璐表情落霜地道:“唉……别提了,你爹他在异国它乡又寻到了新欢,一个漂亮的华裔混血儿。这不……嫌我在他们面前碍手碍脚,就命令我先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太太陈彦幸灾乐祸地狂笑起来,差点没把自己给笑晕过去。 “切……疯婆娘!”三太太郭娅楠白眼过去,其余人等也尽是不屑。 “不许骂我娘!”二太太陈彦的儿子,这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跳过来就用拳头狠狠打了郭娅楠一下。 “哎哟……”郭娅楠不防这手疼得叫,她回了一巴掌过去,可惜被躲开了。 小孩子虽然是用尽全力打的人,可毕竟力气的上值摆在那儿。郭娅楠小疼了一下,无关大碍,她歪着嘴唬道:“小孩子懂什么?还作卵打老娘,没大没小的,一边去!” 小男孩反回了一个鬼脸,然后藏到母亲身后继续撅嘴暗骂。 这段插曲过后,姚乐姗继续质问来人道:“杨璐,我问你,我爹他老不接电-话,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前出门从来不这样糊弄。” 孟赢溪不想磨磨蹭蹭,打算趁此话题直截了当戳出要害。该来的始终要来,晚来不如早来,省得浪费时间。 只见这四太太撩了撩头发,眼睛无视地盯着别处说:“这我哪知道?我走之前还问他呢,当时我问会长……你不回来,家里的事怎么办?会里的重大事务怎么办?大局谁来主持?你猜他怎么说……哼!他搂着金发混血女郎回答我,少在这里烦我,什么大局小局的,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铁马会本来就要交由你打理的,你回去后全权处理不就得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四个女人全部都大声嘲笑起来。这些话从这个历来都是乖乖女的四太太口里说出来本身就有冷笑话的意思,再加上她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想要掌控大局的图谋,这就更加好笑了,凭什么?笑死人了,凭什么呢……? 看着这些人在讥讽地笑,孟赢溪知道自己的胆大妄为在这些人的眼里落成了笑柄,于是她也跟着笑起来,是自嘲加威胁的笑,因为笑声中带进了浑厚的一层逆血功力,这笑声是相当的霸道。 “哈哈哈哈……” 很快,能笑得出来的人之剩下四太太杨璐,只有她一个人在孤独地畅快大笑,其余人等全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可是那扎耳疼痛的声音依然穿透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不仅如此,刀子一样的声音还刺进了她们的脑袋里。 就在众人痛苦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恐怖的笑声突然止歇。 “麻米儿……少来亲亲我。”四太太杨璐对着众人惯骂了一句,然后又喊身边的自己人:“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你们随我进去!”香风一带,她先走了。 “是!” 李、潘、郑三人的耳朵尽管是钻心地疼痛,但他们的心里是美滋滋的,就象一不小心押中宝的末气赌徒。他们一边跟着四太太的脚步狂妄地走着,一边鄙视着主动让路的各分会主事。 在心底里,三个随从的想法出奇地一致:乖乖,主子今日逆天了!浑身都是不可欺辱的霸气!看来……这往后的日子有盼头了。哼哼,你们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同僚们,咱们走着瞧! 第一百零九章 铁马会——四太太3 回过神来的大太太韦灵慧实在忍受不了这口气,她捏紧拳头沉脸对着过去的背影猛啐了一口,“出个洋国回来就拽上天了?想学*玩农民翻身斗地主啊?我呸……也不撒泡尿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妈……别发火,她这是气不过我爸移情别恋。您想想,谁摊上这事还不得瞎找外人出气来着,甭管她,走……外面可冷了,咱们也回去。” 姚乐姗见母亲还在黑脸嘀咕不肯挪步,就直接硬拉上她,“妈……这杨璐她看来是头回被人甩,您可是过来人,都经历了好几个小三了,咋还这么放不下。走了走了……骟” 姚乐姗话里的“小三”这词直接对症下药地刺痛了一个人,那就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三太太郭娅楠,这里的所有保镖都是南铁马分会的人,她可不怕东铁马分会的任何一个桩桩,就算姚远山在现场也一样,更何况他还不在铪。 郭娅楠这火气本己是被四太太惹出来的,但她还没忍到去收拾当事人杨璐的时候就被姚乐姗一个不小心给挑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收藏的东西就是怒火,于是她就地发泄,逮谁是谁。 “姚乐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小三呐?啊……?” 姚乐姗为了宽慰母亲,结果说话考虑不周全生出了事端,她不想招惹三太太郭娅楠却已经招惹了,可自己又不愿意拉下面子来道歉,于是就干脆来个不理睬,不吭声。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都知道这个三太太郭娅楠是个刺头,姚远山不在她们根本斗不过她,于是母女俩默契地直接走人,任由她在身后鸡鸭乱骂。 “哈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把热闹看了个够,自己禁不住乐起来,她的儿子不解缘由地随母亲一起笑。这一下更把郭娅楠气得鼻孔冒烟。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小心笑成俩疯子!” 小孩子冲过去又要打,这次郭娅楠早有防备,早早扬手候着。陈彦赶紧收住辱灭的笑容,一把将孩子拉回来。 四太太的出现搅乱了局面,她的哗众取宠虽然未见成效,但其不适时宜的行为却揭开了各分会之间暗藏的矛盾面纱。主子之间既已公开怒目相视,下人之间也就不必再假面装客气,他们也互相打起了眼战和脸战,就差动嘴以及动手了。 “四太太好!”北铁马分会的上上下下大小杂役们皆用谦恭的语气和身形欢迎他们的主子——四太太杨璐。 除了软弱外,这逝去的真杨璐在北铁马分会是极被尊重的,因为她不小气,经常用奖金和红包慰劳下属们。所以她得人心是得在内里,而非表面。不过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架势和那不可冒犯的笑声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下人们的想法——主子变了!才几日不见就变了!变得是那么盛气凌人! 从他人于己的态度上,孟赢溪轻易就在这帮乱七八糟的人群中找出了属于自己的人,她暗暗欢欣自己并不孤单。 四太太进入酒楼后就玉立于大厅前端正中央的台上,然后威严地扫视现场,等待后面的人入席就坐。看样子,她是想要主持这次的年会晚宴。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自然地伴随其主子左右,他们也站在台子边上,但心里那是一个劲地犯怵,因为这个位置刚刚还在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的脚下。 酒楼里其他北铁马分会的人更是在暗中捏了一把汗,主子这么胡来绝对是要出事的!平日里有姚会长在,兴许倒没什么,今日恐怕难得保平安。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进来以后,一抬眼就发现自己昭示权力的位置被别人霸占了,她们母女俩显得极为不满,口里连连咒骂不说,连高根鞋都跺响起来。 不说别的,除了会长外,这铁马会排在第二的职务当属副会长,而且副会长只有独一个,那就是姚乐姗副会长。所以不管怎么排顺序,无论是按照会长四个大小老婆的长幼,还是按照会内职务的高低,横竖都轮不到她四太太来做庄,尽管地盘是她的。 酒楼内乱哄哄一片,大家不是在议论、在争吵,就是在用悬殊巨大的赔率打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状况。结局整样大家心里大概有了个估计数,谁站在台子上讲话不重要,因为今天这日子无非就是吃个年底的团圆饭,台面上说得话总离不开那几句,都是些听腻了、听烦了的客套废话。 铁马会四个分会的大小差使们都在关注着这后面进来的人,今晚的宴席吃得如何不是重点,关键的部分是有热闹看了,这个亮点比往年吃喝中的花絮更显得尤为有趣。 铁马会中有一个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的人,他的职位看似不高却有着极高的地位。此人在铁马会成员中的资格最老,自打姚远山事业奠基的那天就已经在任了,他就是铁马会不可或缺,独立于各分会之外的重要人物——财务总管金明杰。 金明杰的背景无人知晓,大家只知道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万万不能惹,就连姚会长对待他都如同对待兄长一般客气三分,从未挑剔过什么。 前几年,偶尔会有一些不懂规矩的新手小将因为钱的问题无意中顶撞过这位财务总管,金明杰本人倒是脾气不大,也没打算对这些小辈们咋地。相反是姚远山听到消息后大为光火,并不依不饶地狠狠教训了这帮小子一顿。所以会众们都当这个金明杰前辈是会长的影子,绝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姚远山的太太们不管平时多么的趾高气扬,她们都晓得要在金老前辈面前低调一点,否则必定会招来姚远山的一顿臭骂。 场面上的异动自然引起了金明杰的注意,他刚才并未出门去迎接四太太,除了听到剐耳的笑声外,对于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十分清楚。 但周围人的舌头嚼得实在厉害,金明杰很快就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几分,那就是:四太太突然间一个人回来很是怪异,而且她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一只温顺又不爱搅事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头张牙舞爪又语气狂妄的母老虎。 金明杰迟了一步,他正想着劝解的主意时,那边却已经付诸行动了。 姚乐姗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她手下的管事立即领会了主子的用意,他几个大步就窜到了台子上。 “四太太,请您到位子去就坐,大太太和副会长她们就要上来主持宴席了。” 要想扬威就得处处破他人的胆,孟赢溪冷面无声视如敝屣地对向来人。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用犀利的目光猛逼过去,东铁马的管事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四太太接着向前迈了一步,管事随即多退了一步,她又进一步,管事又再退一步,喧声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其它三个分会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看东铁马的人被四太太逼了摔下台子来,这可是今晚开始的第一个很不错的笑话。 东铁马的人也不吭声,他们对事情的发展同样有兴趣,难不成这个四太太今日发飙了吗?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哎呀!”东铁马的管事未察觉自己已经退到了台边,他一个闪身失足掉下了台子,台子虽然不高,但还是摔了个仰面朝天。 “反了你!东马刀给我上!”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眼睛暴睁,一同撒话。 “是!” 桌椅嘎吱乱响,几个酒桌的十几个东马刀同时领命跳出来,一涌而上。 东马刀是什么角色?东马刀就是东铁马的马刀,马刀是东、南、西三个分会组织下打手的代称,这些人都有刀或匕首,东马刀和西马刀虽然没有配备枪支武器,但是会几下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为钱庄索债是他们平日里的主要工作。 在东西南北四个分会中,只有北铁马没有马刀,其余三个分会都有自己的马刀,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南铁马,南马刀的人不是来自退伍军人就是来自武校,他们不单功夫了得,更是私下配有枪支,是整个铁马会的绝对主力保镖,这也是三太太郭娅楠敢于叫板他人的底气。 第一百一十章 铁马会——四太太4 东马刀虎视眈眈地暴冲向台子,北铁马的人惊得倒吸一口透骨寒气,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三人吓得急急后退,他们脸色煞白,腿部发抖,脊背也腾出冷汗来。 在这紧要关头,只有一个人还能浮出笑容,她就是四太太骟。 观众的目光顺着东马刀们的背影转移到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李、潘、郑身上,然后注视到巍然不动,如定海神针一样的弱女子杨璐身上,继而又凝聚到她的脸上。 东铁马的马刀是不敢动四太太半根毫毛的,这是铁的纪律。他们只是要以牙还牙,对付她身边的下人。 分会之间无论有多么大的矛盾和怨气,所有的肢体争斗都只能是在下人之间进行,始终是暗道之人,动个手、捅两刀是常有的事,即便偶有染血也能宽恕,铁马会的人个个都知道这一点,除了四太太她自己。 孟赢溪看这这帮浑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她的确笑了,因为这是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主动出手显得是莽横霸道,只会招来人心的背弃;被动出手则是不甘欺凌的被迫反抗,这样既占了理又笼络了会众铪。 出手是隐秘的,出神入化的两层渡劫功力混声飙出…… “谁敢放肆!” 这短暂的一声四字简语煞是恐怖,所有人还来不及掩耳就已结束,酒楼内的芸芸众生只来得及做出动作的一半就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们集体投降了……这场景甚为有趣,四太太因为那不雅的肢体动作又笑了笑,还竟然带出了柔情绰态。 娇滴滴的人配上割耳钉脑的声音,巨大的反差养了眼却撕了心,就如同动情亲近了娇艳欲滴的带刺玫瑰,又如同裸泳时暧昧了五彩斑斓的漂亮水母。 孟赢溪这次的逆血吼与前两次略有不同,有了以前的经验,为了避免误伤无关的人,她特意定向发劲,并且是将逆血狂龙的力道压成片状扇投出去。如果这无形的罡力能够可视,而眼睛又极端灵敏的话,看到的影象是十数把玻璃种一样的刀斧迅猛威武地划破空气欺杀过去。 “住手……!” 这是金明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喊出的第二声,他先前就已经喊过一次,可是这第一声出来的时候刚好与四太太的声音重叠,他的声音很大,是尽了全力的,只可惜被更强大的暴风雨无情地绞杀覆灭了。 东马刀们全都停止了疯狂的前进,可他们停止时的姿势甚为古怪:就象被什么东西拦住或拉住一样,是戛然而止的,身体明显没有呈现出正常的惯性摆动,而是一律都卡了壳。 见局面一定,金老前辈可算长舒一口气,连挺了笔直的身子也松了松,继续弯他的老虾。 金明杰想错了,他虽然资格老,辈分高,会众们又因为会长的原因投鼠忌器,可光凭东马刀不是他管辖范围内的人,就喊不住这帮不完成任务就要挨罚的莽子。 财务总管金明杰是个为人处事都很低调的人,他一般不插手各分会间因为大小太太们为争宠较劲而发生的那些磕磕碰碰的无聊事。但只要他发了话,姚远山的妻妾们还是得听一听,就是当面装装样子也要装一装。 “收刀!” 大太太韦灵慧磨了磨牙,发出罢手的口令。 命令是喊出去了,可东马刀们还傻愣着不动。更奇怪的是,大家发现四太太杨璐睥睨扫了一眼东马刀后突然冰了脸,不笑了! “你们全都聋了?收刀!” 姚乐姗不悦地又大声喊了一次。 这回东马刀们总算听命了,可是当他们僵硬地转回身来的时候,四处一片***动,酒楼内的桌椅“唏哩哗啦”乱响起来。 血……血从东马刀们的眼睛、鼻孔和耳朵里流了出来。 逆血吼有如此大的威力,就连发功者也惊了魂。她只是意在震慑住这些冒犯者,不曾想却违背本意使过了头。虽然伤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恶徒,可毕竟孟赢溪本性善良,所以她内心惶惶不安,从而终止了笑容。 东马刀们回走出几步后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倒下。 突发的状况令酒楼内的会众大乱,谁也不明白这些马刀是被谁所伤,被什么东西所伤,但却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是件危险的事情。 铁马会的会众们互相看了看,然后齐齐将目光投注到上好的酒水和诱人的菜肴上。有人开始逃离现场,越来越多的人跟风而撤。 。 “赢溪” 杨勋抱着一大箱烟花灿烂地跑来了,他已经在刚才找到了心中的答案——他爱的人,是孟赢溪。 “来,咱们也开始放。” 一个防风打火机随着温情的声音递过来,“我们两人必须一起放,这才叫做比翼双飞!” 孟赢溪没有说话,知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春色满面地接过打火机。 杨勋将一对大烟花摆放到地上,然后搂着孟赢溪蹲下。 “赢溪,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点火。开始了啊,1……2……3……!” “嗒嗒,嘶……嘶……” 两根火药线同时点火燃烧。 “着了,咱们快闪开!” 烟花有一定的爆炸危险,杨勋毫不忌讳和犹豫地直接抱起心仪之人跑去一边。 “嘭嘭!” 随着重叠的两声爆响,一对金色的龙凤珠火球腾飞而起,划破了深情的夜空。 “咻……啪啪!” 夜,红了!五彩斑斓的两棵火树银花象连理树一样交织着镶嵌在天宫,这对“兄妹”欢叫起来,连理树还未消失,两人便已将目光移去。 人依然被抱着,一颗滚烫的心和两片火热的唇在向她靠近,周围的喧闹被抛开,世界仿佛宁静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但……他们已是拥吻!所有的激情迸发出来,唇舌间,爱被无私地给予了对方,同时也在贪婪地获取着对方的爱。 伴随着美妙的一刻,就在两颗炙热的心紧紧相贴的这一刻,孟赢溪的金丹暴生异动,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翻滚,一股灼心的热流从体内狂涌出来迅速上冲,压都压不住!她猛地挣脱开恋人,翻身下地扑作跪状。 “呃……呃……”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口里不断喷射而出,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顿时煞红!突然出现的情况恐怖无比,沉浸在美好氛围中的人群被惊吓得大叫着死命逃开。 杨勋被眼前可怕的景象震惊了,他脑子一片空白地凛然扑下去抱着人哭喊道:“赢溪,你怎么了?赢溪,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孟赢溪清晰地感受到了死神的存在,她的逆血功力全乱了!它开始自行顺时针运走,逆血功是绝对不能顺走的,它一旦顺走就是夺命的走火入魔。 长发遮掩下的娇媚面孔跟着发生了巨大变化,肌肤和容貌在碧玉与耄耋之间来回地变换,孟赢溪深深感知到了这可怕的一切。 就在杨勋就要抚发查面的那一瞬间,孟赢溪拼尽全力逆走了血脉,她用极快的身法离开了爱恋之人,离开了激情洋溢的大唐芙蓉园。除了地上的那一大滩令人颤栗的鲜血,她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走火入魔——封心绝情 走了,这个年轻女子就这样象美丽的烟花一样散去了。远远围观的众人整个是目瞪口呆,刚才还在呕吐鲜血的重症病人,突然间人影一闪就消失于美妙的夜色中。要不是地上那滩刺目的痕迹,他们绝对要认为这个病人根本就没存在过,这个漂亮的姑娘就没出现过,一切都是幻觉……错觉骟。 杨勋呆呆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用手沾起鲜血看了看,它还热乎,没冷。他又看了看数十米外人影最后一闪的角落,这不是真的! 几秒过后,这个男人疯了一般向着那个角落狂奔过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这样消失了,不见了,历历在目的一切如同梦境。 他猛然间醒悟地意识到:孟赢溪就是璐璐,璐璐就是孟赢溪,她是她的还魂!她是她的阳间替身!是自己践踏伦理的作孽把她害死了!是自己私欲的冲动叫她魂飞魄散! 心灰意冷,身形狼狈不堪的杨勋蹒跚地回到了家中,他一见双亲就号啕着扑通跪到在地。母亲冯霞和父亲杨家兴惊恐地看着儿子满手的鲜血,虽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脑子里顿时慌显现出了女儿的影象铪。 “爸……妈……对不起,你们刚才见到的璐璐,只是她的魂魄。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璐璐她……璐璐她早在德国的时候就已经因为飞机失事,死了!” “……” 孟赢溪迅速离开杨勋数百米后就已然不行了,在越过数个园中的亭台楼阁后,迷糊中的她跌撞开了一间古建筑的木格房门,然后便昏厥过去。 其实孟赢溪并未真的离开了大唐芙蓉园,而是误入了里面的仕女馆。 “糟了,有小偷!” 第二天早上,发现门被破坏,仕女馆的几位女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她们的叫喊声打破了平静。为了探个究竟,几人壮着胆小心地进去,结果又是新一轮的惊吓声。 “啊……地上有个人!她是谁?” “血……血……!” “太恐怖了!我叫120急救车来处理。” 这几个女工作人员不知道这姑娘是死是活,她们就着打了110报警。因为害怕,她们一个都不敢留在现场,统统跑去远离仕女馆的大路口等警察和急救车来处理。 孟赢溪被惊叫声唤醒,挣扎一番后竟然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相貌恢复到了从前,于是便大胆地走出了这间艳影霓裳的仕女馆,沿着幽径踉跄远去。 走出一段路,见有条长椅,她便坐下来拿出化妆镜准备梳理自己。 “啊……我怎么象个吸血鬼一样?” 不光是脸和脖子,她的衣服上下都沾满了大片暗红的血迹。 “不行,我得去洗洗!” 这亭、台、楼、阁、榭、桥、廊,一应俱全的大唐芙蓉园当然不缺水,于是美人鱼找了个僻静处,连着衣服悄悄下到冰冷彻骨的湖水中去清洗。 冰冷的湖水激发了她无意识地运功来抵御,这时她发现自己的逆血功又恢复了正常。美人鱼兴奋不已,在水底肆意穿梭来回地游动,因为她认为自己暂时死不了,死而复活的感觉美妙之极! 湖水既是冰冷的,它便能使人冷静下来用心去思考,在清洗自己的同时,孟赢溪的脑海中浮现出师父所篆写的一段碑文:[次日,族人灭,奴痛呕血。] 她灰心地念想:“我与师父她老人家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都是受到严重刺激而呕血。师父的功力比我高深多了,连她也这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孟赢溪下细回味自己发现身体异常的整个过程:这一切都是从金马刀的死开始的,但那时没这么严重。再后来就是因为杨勋,只要自己的内心一在意他就……不对!不是在意,是爱!是我一生出爱意就……。 又是一段碑文再现美人鱼的脑海:[九历午马,驻颜二八,未嫁。] 关键是“未嫁”二字,它深深刺痛了孟赢溪,并刻入了她的心底。 “师父她也是因情而呕血,因为她先是感慨:[王宾天,怡景终。],后来又发生[族人灭]的惨剧。这说明师父也不能避免动情带来的伤害,所以才到了也未嫁人。” 美人鱼忽然暗呼不好:“啊……[逆血经]并非没有瑕疵,它的最大危害就是叫其拥有者不能动情,一辈子只能无情……无情!否则必将香消玉殒!” 既得到了答案,那必然就会联想。此时,孟赢溪不自觉地挂念起了那刚刚燃烧起来的爱情,更是追忆起了那消魂的一吻。 “呃……” 一大口血水喷涌而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湖水。 “完了,完了!我彻底完了!” 孟赢溪终于知道自己练习了[逆血经]而后所产生的可怕后果,那就是——这辈子都别想再和谁去谈情说爱了!结婚……那就更是无福无命去消受。 水冷心更冷,美人鱼在展望了自己灰暗的人生后,彻底冷却了青春盎然的心田,此刻的她就象千古不化的冰川一样封冻。***自此从她的心中消失,无牵无挂,无爱无恨,将是她以后的抉择,必须这样,没有或许,没有选择。 “离开西安!回去山溶洞!” 清洗完毕后,美人鱼抛却杂念回到岸边。衣服上的血迹光靠清水去不尽,但也只能这样了,至少是不那么明显。 “呲……” 小树林中蒸腾起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冬季的衣服很厚实,水分当然吸得很足,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凝成了蘑菇型的云朵。 稍后,一位冷血漠色的美人从云朵中走了出来。 穿出小林子,满目是晨练的银发老头、老太太们。他们全都定格在太极拳的回头看画招式上,还在莫名其妙刚才突然生起的云雾。 冷血美人没有任何表情,拂着众人迷惑的神情飘然而去。 警察和急救车先后赶到了事发现场仕女馆,血迹还在,可是……人呢?几个女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活见鬼了,刚刚还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咋才一会儿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急救车走了,因为被破坏的门和血迹,警察留下来四处勘察。 当警察查问到正在晨练太极的银发老头、老太太们时,太极拳老人们七嘴八舌地讲述自己的所见,越说越激动,其内容也很太极。 “我们全都见过这个仙女,她是从湖边那片小树林子里腾云驾雾出来的。” “啧啧……仙女的容貌当真稀罕,真个漂亮,水嫩得狠呀。” “我发现仙女连走路都没声音,是带飘的……” “不过即使是仙女也有遗憾,她完全没表情,更无视我们这些凡人的存在……” 老人们给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十分费解又可笑的答案,警察的脸色很难看。要不是看在他们都是耄耋老人的份上,警官们很想一口吐沫就啐过去——我呸!一大清早的说什么聊斋? 孟赢溪现在不穷了,那五万块钱一直没动用过,于是她在票务代购处买了机票,然后直接去了机场候机。 为了彻底干净地告别一切的一切,就要粉碎与情感记忆有关联的所有物品,孟赢溪没有丝毫犹豫。 幸福航空11:30分起飞的jr5728次航班开始登机了,安检处排队等待的乘客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骇人一幕:前面的一个相貌非常标致的姑娘,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又一个的白色苹果手机,很随意地一个又一个地将它们捏碎,然后扔进安检入口处的垃圾箱里。 “老天!她捏得是手机吗?怎么象捏豆腐一样,咯咯就碎成渣末了!” 等来到姑娘刚才呆的位置,有两个好奇的男乘客捡起漏掉在地上的碎片看了看,继而惊慌不小。 “见鬼……硬得慌,的确是手机!她居然能把这玩意给捏碎?什么意思啊这是?” 上了飞机后,这两位乘客不巧就坐在她的旁边。 “这姑娘好香啊!” 有美女相伴,刚开始还欢愉,甚至起意想搭讪,可笑脸刚一迎上就僵了。对方那冷若冰霜的面孔,眼中那如同银针一样扎人,近乎于杀气的凛光叫人不寒而栗。自始自终,二人都是哑了一路,没敢言出半个字。 这段交织了害怕和迷惑,爱慕和***,非同一般的旅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地狱的折磨。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飞行,昆明长水机场终于到了……两人俱都是一身的汗水。 下了飞机,孟赢溪去往长途客运站继续乘车赶路。昆明的家已经失去了家的真实意义,她要去另一个家——暗无天日的奇山溶洞。 第一百三十章 走火入魔——火炼金丹 西双版纳重新迎回来了这位在此遭受过磨难,又巧合地获得了千年机缘的女孩。她是一进出,再又返回。这几番的经历和心情皆大相径庭,每次都昭示着不凡,不易。 踏入到熟悉的山林间,身处美幻之境,面对相互辉映的奇峰嶙峋、绿水青山,聆听着自然之声的兽鸣鸟啼,孟赢溪依然没有走出心灵的迷茫,她的此生将要如何度过,内心一直在寻找答案,可惜总是徒劳无功骟。 这个答案不是一般地难找,而是非常难找:寻常人的人生道路无一不是结婚生子,享受爱情、亲情带来的天伦之乐,可她却万万不能;寻常人都是广交朋友,大家一起谈天说地,通过交流来消磨无聊的时光,倾诉心中的烦恼,可就连这些她也只能是惟恐避之而不及。经过此次的出山,她还体会到了另外的痛楚,那就是不方便与男人接触,一旦接触,对方就动心。男人一动心,这许多不可预见的事情就接踵而来,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是男人,其带来的干扰可想而知。 孟赢溪苦笑道:“要不……我就一辈子生活在这山林荒野间,不再理会那些世间的人和事,就算不能做到无忧无虑,起码落得个安然自在。” 又见那涓涓流淌的南木窝河,告别雨季的它现在已不再肆虐狂暴,而是温柔地静若处子,蜿蜒如画铪。 来到曾经烤鱼的石滩,篝火的印象再度被勾起,孟赢溪赶紧把眼睛移开,远处的卧女峰闯入眼帘。 美目闪动着星星点点的波光,“师父,您在那高高的山峰上住得还好吗?原以为我要过很久才会回来看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仅如此,弟子还准备在此与您作个长伴,直至年老西归。” 伤感与欢乐不同,也是导致病发的动情,在走火入魔未被激发之前却也没什么,但如今是大病未愈,稍微有多愁善感都不行,就象身体受了极严重的外伤一样,它在没好之前连碰都碰不得,更不用想正常地去生活。 “呃……” 又吐血,它就溅在石滩上。 孟赢溪擦了擦唇边,摇头苦笑道:“师父,看来我想看看您都不行,要死了!怎么会这样?” 她继续叹气,“唉……我这病似乎比师父还严重,怕是不可能好了。既然这样,干脆练功练死算了!我回洞去重走一遍[逆血经],要么把病练了治好,要么与师父一样长眠于此,还省了个棺材或者骨灰盒。” “扑通” 河水被戏谑出昙花一卷,冬季那清澈的南木窝河水中又现美人鱼迷离人眼的妙曼身姿。 进暗河了,虽然没有夜明珠的光亮,美人鱼依旧能凭着对水流在固定位置遇石旋动的记忆自由前进。 “哗啦” 鱼龙出水,跃上了平整的石台。熟悉而又再熟悉不过的黑暗给心如落叶般飘动的人一种陶醉和安定的感觉。 “呲……” 运功逼干衣服的水分后,孟赢溪略微起笑:“我回家了!好温馨,好舒服,好畅快!” 就此,美人鱼顺利地定居回了暗河溶洞中。因为烤鱼会引来旅行者的关注,同时也会勾起一连串的记忆,现在的孟赢溪干脆象原始人一样地生活,不生火!而且保持昼伏夜出的习惯。 生食有弊端,所以她摸索出了一个生吃鱼也不会生病,还味道上佳的诀窍,那就是先把鱼的鳃和内脏除去洗净,然后抹上盐、野花椒、野辣椒腌一个小时,最后才运用盈满的逆血功力将鱼的水分彻底逼干,这样鱼体内的寄生虫也一并脱水死了。这亲手制作的麻辣鱼干,撕成薄片状丝丝嚼在口里,味道那叫一个好,百吃不厌。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在没有杂念宛若隔世的水洞里,孟赢溪的身体依靠月下运功的治疗完全恢复了元气,即便清明时节去卧女峰祭祀师父时还哭泣了一场,身体内的金丹也不再有异样。 雨季来临了,南木窝河涨了水还是蜿蜒如画,只是不再温柔地静若处子,它又开始咆哮。不过无论河水怎样地肆虐,也奈何不了超凡的美人鱼半分,她依然轻松自如地驾驭在湍急的河水中、河面上。 一天夜晚,孟赢溪象往常一样从洞里出来活动,一是为了寻找野果补充维生素,二是舒展筋骨的同时就着放松一下沉闷的心情。 她在暴涨的水面嬉戏时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水中上下沉浮,他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此人抱着一段浮木树干。 “救人!” 美人鱼没有思考便已行动,她将这名落水男子带去了岸边的小树林中实施抢救,他还活着,想必只是因过度透支了体力而人事不醒。 孟赢溪先将他扑倒担在腿上吐水,几分钟后又挤压他的胸口帮助其恢复正常呼吸。 只可惜该男子的生命已是强弩之末,他在数十分钟后还是死了。 “真遗憾,我还是没能救活他。” 孟赢溪叹息之余开始搜寻他的个人物品,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以便通知他的家人。 找了半天,除了在衣服的拉链内袋找到一个密封极好的柱形金属容器外,这人身上根本没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任何证件。 “连钱包都不在,可能与我一样,是遭受了河道突发洪水袭击的旅游者,也许他携带的证件随着背包被大水冲遗失了,唉……真是可怜,亲近大自然是美好的,但有时它也是残酷的生命杀手。” 不知道这个柱形金属容器装了什么,孟赢溪好奇地去打开它。谁知盖子不仅仅锁止结构奇特,还很紧,居然要运功才能开启。 “呲……” 容器夹层翻腾出冰冷的烟雾状液氮气体。 “嗬……好奇怪!外壳居然是双层密封的,里面还有小容器!” 孟赢溪小心地从中取出一个更小的柱形容器,这个近乎于玻璃材质的小容器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幽静的兰色,里面是些液体。 “什么宝贝东西呀?昂贵的香水吗,装这么好?” 玻璃材质的小容器再次被开启,它里面所装的东西是世所罕见的人工合成元素,这东西绝对是科研所的尖端宝贝,不知为何,它居然会出现在一个身份疑似于落水旅游者的身上。 该物质是中国科研人员沿用gsi“冷熔合”的技术路线,利用70zn束流轰击209bi靶,共用大约80天的有效束流时间,合成出的113号元素的一个同位素278113。 该同位素经过4次链式α衰变,衰变到已知核素266db(105号元素)以后自发裂变,且衰变途中还经过也是已知核素的266bh(107号元素)。也就是说,这个人工合成的元素是新品种的不稳定放射性核物质。 当接触到液体中这无色又无味的同位素278113后,孟赢溪刚休整好的功力金丹再生异常动向。 “啊……好难受!什么鬼东西?害得我又犯病!” 她慌忙将液体盖好,并按拆解步骤一步步复装回去。 身体越来越难受,小腹内的冷金丹似乎被这神秘的液体点出火苗而起火燃烧,它越来越炙热,并带着整个身体火一般滚烫起来。孟赢溪已经顾不上理会这具尸体了,她慌忙腾空而起,跃进湍急的河水中来冷却自己。 “啊……好热!” 冷凉的河水也无法浇灭这种焚身的感觉,现在是眼耳口鼻都好象在向外喷火。美人鱼看到自己的身体在黑暗的水中越来越亮,连河底都被光芒照了个明白清晰。 “师父,救命啊!您快来救救我,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孟赢溪摆脱不了这种地狱烈火的折磨,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响彻静谧的夜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常人要是接触到人工合成的同位素278113并不会发生这般情况,核辐射造成的急性放射病典型病程初期表现为恶心、呕吐、疲劳、发热和腹泻,而照射损伤也是随受照剂量的不同,在受照部位可能出现红斑、水肿、干性脱皮和湿性脱皮、起水泡、疼痛、坏死、坏疽或脱发等症状,而不是如此焚烧身体的怪象。 金丹!这一切要归咎于金丹(ev136)这种另一生物合成的奇妙能量物质,它的性质与核元素非常近似,能积累和释放出能作用于质量物质的矢量能量场。自古以来,金丹(ev136)能量在地球上只在区区两个人的身体内生物合成出来过,她们便是孟赢溪和她的远古师父赢溪。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走火入魔——终极逾越 不断衰变的同位素278113与金丹发生了强烈的物理化学反应,巨大的能量场竟然破天荒地挖掘出了一个第四维动量空间。科学家们构思过无数日日夜夜也未能证明第四维动量空间的真实存在,这个伟大的猜想被这个不平凡的中国女孩证实了,它就是——变量时间蠕洞。 光芒如昼的美人鱼孟赢溪,就象神仙一样消失于河流中。她自身的躯体就是变量时间蠕洞所在,于是她逾越了常规物理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时间蠕洞的窗口开到什么位置却由金丹能量(ev136)诞生后最终稳定的时间点来打框定义,孟赢溪体内的金丹实际上是传承了师父赢溪的金丹信息(后文有解释),这使得时间窗口落在了一个准确的既定范围——汉!(备注:秦国只存在了15年,而赢溪是延活至西汉朝。) 汉朝与现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间相差了浩瀚的历史海洋,它们的时间顺序如列:汉(西汉、东汉)、三国时期(魏、蜀、吴)、晋(西晋、东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北宋、南宋)、元、明、清、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时间错位的距离如此之大真是叫人甚为感慨,大为震惊骟。 这次令人唏嘘的逾越不但跨越了时间,连地点也因能量的发散衍射而改变了,她所处的地点由西双版纳的南木窝河中段变成了西汉的崤山一带。 兽鸣鸟啼和刺眼的阳光唤醒了失去意识的时间空间异客,穿过变量时间蠕洞之后,造成她身体灼烧状态的曲异能量场因金丹能量(ev136)中不稳定离子的损耗而已经钝化脱离了激活区间,虽然同位素278113依然在身体里,却无法再兴风作浪铪。 “天呐……都天大亮了,那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液体可算把我折磨得够惨,差不多没把我烧成了骨灰死去!都怪我好奇心太重,真是好奇害死猫!自投火葬场。” 孟赢溪嘟噜着坐起身来,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后她四处看了看,林木和山势都很陌生和奇特,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南木窝河河岸附近。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我在迷糊的发狂中跑出了很远?呋……还好我最终没什么事,这次的教训可够深刻的。” “嗒哒……嗒哒……”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叫人凝神。 “有马……还不止一匹,这老林里谁在骑马玩呀?呵呵……真稀罕!瞧瞧去。” 孟赢溪向着似乎是一条小路的地方靠过去,她往发出声音的方向举目一张望,大为吃惊地笑出了嬉声。这骑马之男子身着襜褕,身体一侧配有长剑。他头戴一高冠,是切云冠。冠盖住发髻,两侧各有一缨于颔下交结留緌,冠顶上伸出一曲状物。 “啊……古装武士!我居然跑到了拍电影的现场,我还没亲眼见过拍电影呢,还是古装戏,这太有意思了!我躲在一旁偷偷地观看,只要不抢人家的镜头,不穿帮就行。” “嗒哒……嗒哒……” 第一匹马和武士从她眼前快马加鞭过去,第二匹马和武士也迅速过去了,第三匹马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也晃眼就过去了。 “吁……” 最后一匹枣红大马载着它的主人才刚过去却又返了回来。 说是躲藏偷看,因为不刻意,实际上孟赢溪只是象个孩童般地藏头露尾,连衣服都露在了树叶外面。她被最后过去的那位书生模样的人发现了,那边迅速骑马压来,此刻已与她躲藏的位置面对面。 “敢问阁下何人?作何踏入本庄园?” 孟赢溪被他人发现了心中还挺乐,于是干脆满不在乎地站了出来,她立于马边扬头欣赏着对方的行头笑言道:“我只是路过的,因为看见你们在拍电影就好奇地看了看,难道我这样躲着也闯镜头了吗?” 这位书生见到该藏匿者的全貌后被惊动了一番:对方是个姑娘,还是个点染曲眉、貌如天仙的姑娘!可是她的服装、发型都十分怪异,语言更是搞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一切迹象都表明她是异域人士。 “吾不知伊下胡言何语?甚为厌恶。无论伊下何人,擅自闯入其人之地,必堪受罚,乃随吾去面见家父!” “呼……” 人影稍斜,一只铁爪随即探来抓人,这位书生样的人原来是有功夫的。 孟赢溪没想对方会如此蛮不讲理,还满口的古旧语,就算自己犯了错也不是存心的,大不了离开便是,但眼下此人明显是得理不饶人,还要收拾自己,她不免生出怨气来闪避这只无礼的手。 这人没想到自己迅猛的出手居然扑了个空,气得大喊:“放肆!”。紧接着他一个腾身跃下马来。 见到此人的下马动作,孟赢溪这才醒悟到对方是有功夫的人,这部电影是武打片,这个演员显然是个不小的角色,有些本事。 “光你会功夫呀?不跟你玩了!” 孟赢溪运起藐视天下的上乘轻功[逆血悬],她玉足凌波,转眼就飞出数十米外立着,并使了使鬼眼奚落他。 “好厉害之丫头!” 这人不肯服输,继续提气运起轻功奋力追来。 遇见世上还有在功夫上小可与自己一较高下之人,孟赢溪甚是喜悦,玩兴大起,她闪避之后就在原地候着这人,看他用极快的身法扑来,心道:“他的功夫不弱呀,有意思!我也表演一次。” 书生模样的人飞身而来,眼见就要逮到这个容貌可人的闯入者了,他眼中现出了邪笑,风声呼啸,又是一爪拿去,“哪里逃?” “咻……” 风声续响,这个异域姑娘的人影全无,只留下尽抱满怀的芬芳。 “少庄主……” 他正骇然中,身后传来武下人的呼喊,这两个护庄武士发现少主人没有跟来就急忙回头去寻找,但看见了路边的马,才寻到了不远处的他。 “少庄主,发生何事?” “哼……先时撞得一私闯本庄园之异域女子,其轻功甚为了得。” 两个护庄武士四处一瞄,没有见人,就着问主子:“少庄主,其人呢?” “已溜失,好生厉害之丫头,吾所不及。” “啊……这……” 武下人不由得惊出了舌头,这位少主人的轻功已是冠绝一方,那位所谓的异域女子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轻易地逃走,这等功夫着实可怕,如果她是索离国北濊貊(huimo)的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少庄主看了看周围暗绿而又静谧的树林,无奈地命令道:“走吧,暂且回去。想必这位异域女子乃是误入,否则以其之本领不能叫吾随便就探容。” “喏!” 三人翻身上马,鞭策而去。 孟赢溪玩笑般地出逃后却闷闷不乐,她在刚才发现了好几个问题:一是施展逆血功时觉得力不从心,这功力只能使出一半,根本不能尽兴。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难道那奇怪的液体还是叫自己受了内伤?;二是这武打演员难道真有这么高的功夫?按常识,现代人是没这么高深功夫的,毋用说凑合着能演打戏的演员,就是全国武术冠军也稀泥。那人的身法明显出自轻功,他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是足以骇人了;三是这人说话怎么好奇怪,很象是古文,听起来有些费劲。 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不过孟赢溪却眼前一亮,她发现在密林中隐藏着一大片极具规模的砖木结构古代建筑。 “嗬……这么完整的古建筑群,只怕是影视基地。果然是拍电影的地方,呵呵……不会每个演员都不待见我吧,看看去。” 新鲜事物引得孟赢溪满面桃花,她急速一程后,大大咧咧地往着自以为是影视基地的古建筑群漫步而去。这片建筑群是口字形包围结构,只有一扇结实的红漆大木门连通外界,院落中间有一个石板铺设的大场子,场子里不用说,有许多的人。 红漆大木门是开着的,门头的石壁上篆刻着苍劲有力的泺踅山庄四个大青字,孟赢溪直接挂笑进去。 这个庄园是木构和夯土结合的台榭建筑,分体建筑间以阁道相连,里面一眼望去,宅院、坞壁、重楼、厅堂、仓厩、圈、望楼等一应俱全。再下细一看,门、窗、柱、槛、斗栱、瓦饰、阶基和铺首、栏板、棂格等无不是匠心之作。 她赞叹道:“好别致的古建筑,到处都是艺术的精华,如果只用来拍戏可惜了。” 在尽情地欣赏间,孟赢溪也注意到了里面这些男女老少的古装演员们惊诧的目光,但这些人并没有上前来责骂和驱逐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相反他们还面露胆怯之相,纷纷躲避不及。 “伊下何人?竟敢私闯泺踅(luoxué)山庄!” 又是古旧话,孟赢溪听声回首扬头,是身后门楼上一位儒雅的古装中年男子在质问自己。 “您是导演吗?我是个过路的游客,看到你们这个影视基地的建筑很漂亮就进来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不影响你们拍戏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逆血西汉——泺踅山庄1 这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她在瞎说些什么,脸色顿时很难看。 “大胆妖女,不好生回话,且在本庄内胡搅蛮缠。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吾泺济泉绝不轻饶汝!” 孟赢溪奇怪这人如此霸道,自己明明客气地说了来由,结果他还是不高兴,竟要自己报上名来。不就是个名字嘛,报就报呗,有什么难的,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骟。 “我叫孟赢溪……行了吧!铪” 口音和语言的差别使得听者会错了意,泺济泉听罢脸色大变,他向后哆嗦退了两步,心道:“什么?魔……赢溪!难道此人便是那个侍奉过秦皇,百年不老、芳馨满体、娇嫩丰盈、光艳逼人,武功盖世,迷惑无数男子而又杀人无数的妖魔女子——赢溪?”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自己名字后一下子变成了错愕的姿态,这叫孟赢溪很是纳闷,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那人再启声,已是身躯卑微的乞求之言:“赢溪女侠,在下泺某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多有得罪了,还望女侠毋要责怪。” “什么……他叫我什么?赢溪!” 这次轮到了孟赢溪发蹙了,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的师父赢溪,还把我误当成了她?看这个自称泺济泉的人害怕的样子,可见他不光知道师父的名字,好象还特别忌讳她的本事。莫非…… 不祥的预感迅起,孟赢溪的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坠入了千年寒冰的黑窟窿。 她心道:“莫非我不是来到了什么拍电影的影视基地,而是来到了先古的秦朝或是汉朝……我跨越时间来到师父所在的时代?天呐!我要疯了,怪不得刚才那位骑马的人功夫不俗,因为这是搏杀冷兵器的时代,习武之人遍布天下!” 泺济泉观察到孟赢溪的惊措,他急急念想:“魔赢溪为何这般失态,莫非为假?可我未与赢溪相谋一面,这该如何去分辨?倘若其为真,这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双方都鸦雀无声的时候,庄园大门口响起了落地有力的马蹄声,三匹快马接连冲了进来。 孟赢溪不看就知道,他们就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三人,她顾不得什么时间的逾越以及如何回去的问题了,只能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来应付当下的状况。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见到妙绝的身影后眼睛乍亮,他驾驭着枣红大马傲气地踏到人前,扬鞭一指,劈话道:“好生厉害之丫头,孰料伊下竟遁到了庄子里,胆子不小!” 泺济泉见儿子这般辱骂还不辩敌友的女客人,慌得抖声制止:“煜儿,不得无礼!此乃名震江湖之赢溪女侠。愣犬子,余速向女侠赔罪!” 泺煜(luoyu)就算不因为父亲的大为光火,也吓得不轻,因为赢溪的大名如雷贯耳,他还在撒尿和烂泥的年纪就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此魔女了,再说他也真切地见识过对方妖魔般的本事,确实是远胜于自己。 只见这位先前还很狂妄的泺少庄主双手作时揖道:“赢溪女侠,泺煜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女侠抬手见谅!” 孟赢溪的心情万般复杂,又是着急又是彷徨:既然这些人都怕师父,那么她应该没死,自己或许有机会碰上她,这真是千古奇缘。可是仅仅因为自己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成了师父的替身,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实诚得有些夸张,他们都不稍稍怀疑一下吗? “免礼,免礼。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泺煜你起身吧。” 但得到眼前这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绝色佳人抬手开口原谅,泺煜才敢复了身。 泺济泉揪起的心暂且落下,他哈哈大笑,对着远处一人飞话喊道:“邹管家,速速备出上好酒菜,吾欲与赢溪女侠畅饮一番。” 孟赢溪微有一怔,这个泺济泉武功也是不错,他刚才的那一喊与自己的逆血吼非常相似,有着不凡的劲道。不愧是武行天下的时代,随便都能遇到超凡脱俗的练家子。 泺济泉一个闪身就来到楼下,作时揖笑言道:“赢溪女侠,随在下这边请。” 尔后他起身扭头又道:“煜儿,余也一道来奉陪女侠。”泺煜点头应下。 孟赢溪点头笑回,然后跟着人穿过阁道来到饮食的房舍。这间膳房明着是喝酒的地方,但其工整的墙壁上却挂了许多以薄木板为底材的墨色字画,房间一角摆了一张褐漆大木床,床上铺席,床边还搁有一架25弦的瑶筝。 泺济泉见她很是好奇,现出稍许的得意之情,他伸手一邀,“赢溪女侠,请入席……煜儿,弹奏几曲赠予女侠怡颜。”言毕,他先行席地而坐。 “喏” 泺煜上床盘腿便架手低头起乐,起伏自如的悠扬乐声展示出他的不俗的造诣和水准。 孟赢溪模仿主人的姿态就着地席入坐一旁,她不懂炭墨字画,也不懂这古乐器,但它们的美毋须质疑,于是就泰然处之。泺济泉也沉思于音乐中,面相陶醉地捋着自己的长须。 古人讲究听音不语,孟赢溪因为不懂内涵而未胡乱开口,倒也顺应了风景。 这25弦的瑶筝在泺煜的手上被玩转得淋漓尽畅,时而高亢,时而低吟,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微风飘絮。 雅坐一阵,孟赢溪的体香逐步弥散开来,父子二人皆腾起克制不住的心动,泺济泉开始渗汗,泺煜的乐声渐乱,她是赢溪的身份不再被人怀疑。 江湖上都传言:魔女赢溪是狐狸精的化身,她祸害死秦皇赢政后又四处找成年男子下手,只要是个机能正常的男子,但凡挨她过近,即便不查容貌都会被强烈地诱-惑,趋之若骛。 泺济泉暗惊:“不好,中招了!如此下去吾与煜儿还不被此狐狸精给迷惑了去,其不必出手,吾等皆甘愿伏色,唯命是从。” 父亲慌了神,儿子也不例外,父子二人心有灵犀地交换了眼色,然后默契地联手发功来攻击这位貌美如仙,心毒如魔的江湖劲敌——狐狸精赢溪。 泺济泉,江湖人称儒面兽,练就一身纯粹的道家青龙内功,其劲道儒中带齿,浑厚中夹杂有阴险的暗门。与敌对峙时,玉树临风之下却又曲径偷袭,十分狠辣。 泺煜,这个初出茅庐的角色在江湖上已广为人知,除了依靠父亲所授的道家青龙内功难遇敌手外,他的轻功独树一帜,如神兽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称小玄武。 乐声突然切斩一静,两股炉火纯青的道家青龙内功从前右两个方向迅猛袭来,孟赢溪遍步周身数米的气场洞悉到了危险,护体潜龙自起而动,张口反噬回去。 泺踅山庄的青龙功在江湖上确实大有名气,但它在不可欺辱的逆血功面前却只能俯首称臣,护体潜龙收复失地后直扑二人,他们顿时被欺压得青筋暴胀,脸色通红。 孟赢溪心下暗道:“他们不是很怕我师父赢溪吗?为什么还敢主动攻击我,他们在攻击以前出现了心跳和呼吸紊乱的症状,莫不是我的体香引得他们警觉,从而被迫出手?” 出于自己先得罪人的考虑,孟赢溪略微收了收劲道,然后起身去拨开泺煜身后的窗子,徐徐的清风顿时穿堂而过。她随后也不坐下,只用有趣的神态来打量这纹丝不敢动的父子二人。 父子二人已是聚精会神地全力以赴,却不想对方只是蜻蜓点水的随意一拂就将自己逼入绝境,她居然还能无事般散漫行走去开窗,这般天地间的差距叫人灰心丧气,斗志全无。 泺济泉腾出一口气叫喊道:“泺某知错,女侠且饶命!” “泺先生言重了,是赢溪得罪了二位。我知道自己有吸引男子的特殊能力,我并不想这样做,可是这种自然而成的能力不受人左右,无法掌控,除了保持房间良好的通风外,别无它法。” 孟赢溪逐渐收回内力,儒面兽和小玄武这才艰难地喘上了气。他们听得赢溪如此坦诚相告,大为动容,深知对方是友非敌。 门外的管家端着酒菜候立多时了,他就此机会踏了两步正欲进来,却被泺济泉摆手命道:“台端如何行事?菜且落飞虫,胆敢奉来待客!速去更换。” “喏,泺庄主。” 泺煜也点头笑示,邹管家翻着眼皮浮颜低头退去。 泺济泉哪里是嫌菜肴中落入了飞虫不待客人,他是让邹管家去换没有下毒的酒水来。江湖险恶,有客自远方来,难保非敌,这泺踅山庄待客的酒水饭菜历来都是要经过庄主的招呼一换才能吃。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逆血西汉——泺踅山庄2 “原来这个泺济泉就是泺踅山庄的庄主,那么他儿子也就是少庄主。这泺踅山庄就是地主之所,怪不得他们都那么言语狂妄,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邹管家的话给出了明示,许多不解之处也自行了然。 孟赢溪何等聪明,她通过察言观色也意识到了食物有毒这一要点,于是暗自庆幸自己实言相向换来了泺踅山庄的信任,否则自己刚到异界还没一日,恐怕就要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古风古情都还没完整地去领略,去品味赏析,只因一顿酒菜就成了千年才能归家的孤魂野鬼,岂不是很冤枉骟? 能放心入口的酒水菜肴早就已经备好,邹管家很快便将其端了上来。 这泺踅山庄的酒器是青铜打造,这文物一般的东西叫孟赢溪开了眼铪。 三人皆席地后,泺济泉将酒樽入在席地中间,里面放着挹酒的勺,饮酒器具也置于地上,它的形体较矮胖,有些象厚实的稚童小碗。 泺济泉分搁筷箸于人前之地席,然后从盛酒的铜器中用木勺挹出酒来,倒入小碗形的饮酒器中。三小碗酒一斟满,他就拉开了话口。 “赢溪女侠,哦……不,晚辈理当称谓尊上为赢溪前辈才是。若晚辈记无错,前辈虽貌视二八,但竟已是步入期颐之年了!” 孟赢溪面上微微点头以示无误,但暗下却很是惊谔:这个泺庄主言之凿凿地说师父已步入期颐之年,那么现在必定是秦亡后的西汉时期。还有就是……师父她老人家也已走入了人生的尽头,她九历午马算下来的确数是108岁。倘若泺济泉只是记了个大概,随便出入个几年那就更加悬,如果自己再不抓紧时间见到赢溪师父,以后恐怕再无念想了。 泺煜言道:“赢溪前辈,早闻尊上年纪与之相貌反差极大,小辈今日得以一见,实乃幸事。” 泺济泉笑脸起酒,“赢前辈,吾与犬子敬若,请……” “好,我们萍水相逢就结成朋友,值得庆贺,干杯!” 孟赢溪从地上取了器皿,与对方碰了碰,一饮而尽。这古人所酿之酒度数不高,口感也因缺少调味的勾兑而稀松,喝下去的感受很象某种变质的饮料,不是很舒服,她微有蹙眉。 儒面兽和小玄武面面相觑着吧嗒了几下眼睛,他们父子俩实在没听懂这个妖魔般的赢溪说些什么,一脸的迷惑:不愧是独步天下的世外高人,连说话都象其人其武一样与众不同。 饮完酒,孟赢溪见主人们都还愣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现代语言对西汉朝的人来说形同外语,同样的道理,这西汉朝的语言于己也是晦涩难懂。入乡随俗,自己恐怕有必要改一改说话的方式,学学人家怎么说话,就算说得不地道或者错误百出,起码也不那么怪异了。 “泺庄主,少庄主,请……” “喏” 儒面兽和小玄武得命令般地撅碗大喝。 泺济泉继续挹出酒满上,他诚恳地询问孟赢溪:“赢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尊上,前辈这次前来我泺踅山庄,究竟所为何事?但请明示。” “呵呵……游山玩水行迹于此,别无其意。” 孟赢溪搜刮肚肠,使劲回忆读书时学过的文言文,试着模仿西汉语言来回答,还凑合,对方大体能听懂了。 儒面兽和小玄武心意大松,畅笑着抬酒。 泺济泉喜道:“如此甚好,还望赢前辈尽兴于泺某之陋壁寒舍,请……” 酒毕,孟赢溪道:“赢溪有一事不明,烦请泺庄主指教。” 这位尊贵的客人要问话,泺济泉也不挹酒了,搁下木勺道:“尊上请直言。” “泺踅山庄为何非但不好客,反而如此惧怕外人?先时少庄主欲擒赢溪,后时泺庄主也冷脸相待。莫非是因兵荒马乱,或是近邻有恶人横行?” 这话还真问到了点子上,父子二人捶足叹息。 “唉……赢前辈有所不知,事情皆因犬子而起。” 泺济泉白了一眼泺煜,接着道:“煜儿年少不听规劝,暗下将内人所遗之珍带出山庄炫耀于人,导致索离国北濊貊人觊觎,言之其乃索离国圣物,索讨多次未果,竟施以武力,吾等不得不防。” 孟赢溪半猜半懂,她又起了好奇心,“泺夫人所遗何物?竟如此招人觊觎。泺庄主若无疑虑,能否告之赢溪?” !天下还有这般倾城倾国的女子呀!” 刘彻扬声道:“宣卫皇后进殿!” 待在正殿东厢的皇后卫子夫在两个侍女的陪伴下从一侧进入到宫殿。孟赢溪趁这个时机打量了两旁的文武大臣,他们对来使一律是傲视的目光,至于载入史册的卫青和霍去病有没有位列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卫子夫卑身行礼道:“皇上,宣臣妾进殿有何事务?” 皇后卫子夫一到大殿,刘彻接着道:“皇后,且陪冉駹国使者之良人柯木泽至椒房殿歇息。” “喏” 母仪天下的皇后卫子夫卑身礼应刘彻,然后婀娜地走向孟赢溪。 孟赢溪终于见到了这位艳丽惊天下的汉朝大美女,这一回她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是心颤不已。两人温情地一对视,心中互相慨赞:好绝美的女子! “呵呵……但请柯木泽妹妹随本宫而行。” 卫子夫牵起假扮为良人的孟赢溪离开大殿,行往未央宫内的皇后住所——椒房殿。 才出大殿,自觉不虚此行的孟赢溪就禁不住赞口道:“皇后姐姐瑰姿艳逸,生得好美!” 卫子夫纤纤抬素手,摸了摸孟赢溪的脸,浅笑回她:“柯木泽妹妹冰肌玉肤,滑腻似酥,实才沉鱼落雁之美人。” 两位不凡的女子会意地一笑后,她们漫步到了不远处的椒房殿。(注释:椒房殿又叫温室殿,殿内有各种防寒的措施,如用花椒和泥涂壁,因而叫椒房殿,它是皇后的专用殿室。) 孟赢溪进入到上反宇以盖戴,激日景而纳光的椒房殿,只见内则别风之嶕峣,眇丽巧而耸擢,经骀荡而出馺娑,洞枍诣以与天梁,一切都是那么的华丽和别有赏味。 想到自己对冉駹国一无所知,万一卫皇后要是细问起冉駹国的风土人情来就必然要闹出纰漏,孟赢溪突然后悔自己一开始冒然说了几句汉语言,于是她亡羊补牢地故意用昆明方言的现代语冒充冉駹国的本土语言来说话。 “皇后姐姐住这么气派的大house,还有这么多的仆人来服侍,简直羡慕死我了!” 卫子夫眨了眨美瞳,一脸的茫然无措。 孟赢溪赶紧作汉礼卑身补话:“皇后姐姐且莫责怪,妹妹弱于汉语,言听知之甚少,愧难达意。但凡能言听少许,皆为良人临时所授。” 卫子夫俏丽地笑了笑,抬手道:“无事无事,柯木泽妹妹免礼。” 此后,二人便很少交谈,为避免语言不通导致的尴尬,卫子夫干脆领着孟赢溪去后花园赏景喝茶,示意什么也多用手势。 现在是汉朝元朔元年(前128年)卫子夫是因为刚刚生下皇长子刘据,才被册封的新皇后,襁褓中的刘据还小,虽然有奶娘伺候着,但卫子夫还是十分挂念,于是陪伴孟赢溪没多久她就言明理由暂时离开了。 除了唯唯诺诺不敢吭声的侍女,根本没有人来管束自己,孟赢溪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她赏赏美景,品品甜饼,嗅嗅花朵,追追蝴蝶,逗逗池中鱼,乐得自在地在花园中恣意游玩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逆血西汉——椒房殿暗影1 一阵轻微的急行声引起了孟赢溪的注意,这声音来自眼睛看不见的后花园高墙外,这不是正常的跑动,而是深厚轻功的蹑足悄行。 她俯身花丛,假装陶醉于花香再闭目一细听,竟听到了短刀具与衣服的微小摩擦声。皇宫中除了大内侍卫,谁也不能携带兵器,而这人的衣服声响不同于大内侍卫的着装质地之声。 孟赢溪猛地睁开双眼,她心想:“这人一定有问题!骟” 由于身边一直跟随着数位椒房殿的侍女,处于顾忌,孟赢溪不敢明目张胆地使功追人,于是她妙步连连前往假山。 椒房殿后院的这座假山非常之大,曲道与暗洞通口四处可见,旁边更有一片茂密的方竹林。等侍女们赶步过去的时候,人已是不见铪。 那个神秘的刀客躲开侍女的视线,人影几下腾挪就窜上了椒房殿的暗梁,然后就龟息秘藏不动。 孟赢溪因为动作慢了一步,等她避开人眼四处去探察时,再也没能发现他的踪迹,一时间着急不已。 刀客白日里也能自由进入皇宫,还是探入到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这事非同小可,孟赢溪既纳闷又担忧。 她暗想:“这说明此人在皇宫有内应,光这一点就很不简单。刀客不是夜行,更说明皇宫内处处暗藏杀机,时刻都面临生死,危机四伏的人不仅仅是皇后卫子夫,就连大汉皇帝刘彻也同样身临险境。” 孟赢溪想到的宫斗确实无误,因为卫子夫这个新皇后的来由大有周折,她的庶民出身注定了人生之路的坎坷。 卫子夫本是袭封平阳侯曹时(曹寿)府中的讴者(歌女),服侍曹时的夫人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是个心计颇为厉害的女人,她深知皇帝骨子里的脾性,于是平日里就把邻近大户相貌娇好的女子收买来,养在家中,准备让皇帝随时选取为妃。 大汉皇帝刘彻在霸上祭扫后来到平阳侯家中,平阳公主就赶紧将这些收买来的美女精心装饰打扮起来,供刘彻选择。 “皇上,平阳私下里备有繁多养眼之春物,不知皇上愿否赏目一睹?” 刘彻会意地笑道:“哦……私藏春物?煞为有趣,快快呈予朕鉴赏。” 平阳公主喜颜,只见她击掌两次示意。片刻之后,帷幔背后的那些不着一物,览视无余的香肌玉-体巧色排列着鱼贯而出,一时间满堂浴满了美人春色。 谁知这太过直接的视觉盛宴因为缺乏想象的空间,反而不能激发出皇上的兴趣,常有众多美女陪浴的刘彻虽稍起心动,但他左看右看觉得都不满意,平阳公主暗下叹气,失望之极。 在刘彻与平阳公主一起饮酒的时候,悻悻的平阳公主按程序让歌女们上阵献歌舞助兴。 事情突现转机:刘彻突然出神凝视,他在众多只着单层薄彩纱,轮廓若隐若现的讴者中放眼就看中了一妙龄女子——瘦身如杨柳,胸怀丰美,薄纱朦胧之下颤动着蓬勃春色的卫子夫。 正所谓: 一团红玉下鸳幛, 睡眼朦胧酒力微; 皓腕高抬身宛转, ***巍雪耸罗衣。 有着纤细身材却能附具酥美双傲的美貌女子历来十分罕见,在难有肉食养身的汉朝时期更是鲜得一睹,大汉皇帝的眼珠子才这么微微愣了愣,一旁的平阳公主已是释怀暗喜。 随后,醉眼迷离的刘彻起坐更衣,卫子夫被善于察言观色的平阳公主命来服侍。 经过细细的观摩赏析,此女果真姿色撩人,刘彻越发是倾心,自然精神。 烧心的刘彻搂过卫子夫,他喘气道:“伊人好美之娇躯,叫朕欲罢不能,十分欢欣!” 皇上失去许久的激情被点燃,竭尽所能地临幸了卫子夫。 就这样,平阳公主在次日便将被折腾得软弱无力的卫子夫送入了宫,位列娱灵。 但是因为妃子们暗下的争宠甚为激烈,侍寝宦官不可能把一个于已没任何表示和好处的普通宫女入牌盘备皇帝挑选,入宫一年多,有着耀眼姿色的卫子夫居然被酒后健忘的皇帝遗忘在阴暗的角落,始终没有再见到大汉的皇帝刘彻。 建元三年,刘彻亲自在上千后宫中挑选宫女,并打算将其中一部分,如: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这些排位十四等的,实在无法起欲的庸脂俗粉放出宫去。。 “呃……” 情急怒羞无比的“柯木泽”气血巨乱,大口大口地狂喷鲜血,溅了个皇帝满脸浑身。与此同时,她的相貌也在走火入魔之下发生了极端的改变。 “啊……!” 惊恐万分的大汉皇帝刘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展现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妙不可言的人间***,而是一个浑身皱皮,相貌丑陋的耄耋老妇人。 刘彻以为柯木泽呈现的是毒发将死的症状,吓得抖身跌下凤床。 大吐血之后,孟赢溪再次昏死过去,几欲断生。而大汉皇帝刘彻则急忙掩被遮盖其苟且之行后仓皇逃离。 内力金丹几经折腾,加之气血干涸,其势已弱竭,孟赢溪的耄耋之貌并未保持太久,在皇后和宫女们进来之前就已经恢复正常。 当晚,岷山吾被宣进椒房殿接纳其命悬一线的良人回冉駹国,在仔细见证过断气的毁容羌人刺客之后,哀号痛哭的岷山吾虽然明知羌人刺客实际有假,但鉴于国家才是重中之重而没有发难。 深夜,子时…… 他用皇帝赐予的马车载着人事不醒,已是烛尽油枯的赢溪姐姐连夜离开了雄伟壮观却极度可怕的皇宫,离开了充满怨恨和惆怅的长安。 朝阳渐洒光,经过长夜奔波,人与马匹皆极度疲惫倦乏。岷山吾一行只得暂时休息于小河边草深林密的路边斜坡,下车后,主仆三人都泪色难看。 岷山吾重新盖了盖赢溪姐姐身上的皇家锦被,握着她那冰冷苍白的手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赢溪姐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竟将魂断于此,皆因岷山吾。若非为弟私心将姐姐引入皇宫,姐姐即不能遭奸人所害,岷山吾即便死上千百次也不足以赎此罪孽。” 哭嚎一阵,岷山吾突然起意转语:“赢溪姐姐虽年介百岁,但为弟依然倾慕不已,岷山吾斗胆,欲与姐姐成婚,还望姐姐毋要责怪。” 岷山吾言毕起身,拔出羌刀狠劲插土立地,伸手拭血淋刀。 他跪言道:“天地为证,岷山吾今日与赢溪立誓成婚,吾与良人虽未及夫妻之实,然死亦相守。岷山吾予赢溪之情,致死不渝,终生不改。倘若日后孽起二婚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善死!” 叩头拜了三拜后,岷山吾泪颜起身,拔刀舔血落誓。 此情此景犹如: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逆血西汉——魔武凌驾1 早已微醒的孟赢溪将岷山吾前前后后的哭诉听了个大概,因此也悲哀地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当岷山吾拭血对天地立誓,竟要娶自己为亡妻的时候,她挣扎欲起身阻止但却有心无力,就就连开口也不能。在又急慌又深情感动的交织下,体血少至呕吐不出来的她再行严重的情伤又陷入半昏迷。 岷山吾一厢情愿,单方面地与孟赢溪成婚后,立刻从马车上取出酒坛就泪狂饮。一坛饮尽又取一坛,可是他以往最嗜好的美酒在此刻却是苦涩无比,入口难咽,连酒也伤心。 他再次扑到濒死的良人身边,蒙头大哭,酒坛歪斜倾侧,沥沥的酒水洒湿了皇家锦被他都浑然不知。待他发现时一阵慌乱,匆忙揭湿被时更是碰翻了酒坛,酒水浸泡了个良人浑身满体铪。 岷山吾号啕道:“啊……岷山吾罪该万死!” 附近的密林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接话道:“不错,阁下确实罪该万死!” 树林中腾地跃出一个人来,接着是更多的人窜了出来。转眼间,竟有数百之众围住了这马车内外的四人它乡之客。 三把羌刀迅速扬势,呈三角状护着车内之人。 对方大笑:“岷山吾将军,尔等毋须做困兽之斗。” 岷山吾大为疑惑,他怎么知道我是谁?于是凛话问:“阁下何人?因何知晓本将军?” 那人再次大笑:“吾乃九真派掌门窦云深,阁下可曾听得?” 岷山吾不屑道:“赎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阁下威名。” 生受丧子之痛的窦云深恢复阴脸道:“哼!车内之人一杀吾师叔窦铁峰,二杀吾儿窦珈,将军阁下竟口口声声言语不知,撇了个干净,好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岷山吾终于明白了对手的身份,他长年身处信息闭塞的冉駹国,虽然不知道九真派的掌门人窦云深是何方神圣,但却因此而推断知道害惨良人的凶手就是这个眼前之人的儿子窦珈,也就是那个假冒羌人,临死前还使刀自毁容貌的刺客。而那位被良人先前教训过一次,后来又使暗器偷袭而被打死的老者就是此人的师叔窦铁峰 窦云深此行所招集来的数百之众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九真派弟子,这其中更有以前遭受过妖魔之女赢溪恶欺过的各大门派高手或掌门。 陈皇后再不济,好歹在宫中还余有些财物能驱使的亲信和人脉,这些人虽不足以成大事却可以通风报信。 岷山吾入宫时携带的良人实际是妖女赢溪所假扮,关于这一点,九真派掌门窦云深早已通过跟踪的弟子处获知。 师叔窦铁峰被杀,以及陈皇后复位计划被耽搁,两事合为一仇,窦云深亲书密信派出大量弟子走访地缘不远的各大门派,邀请各方齐聚京畿,于长安城内隶属九真派门下的祥云庄议事,希望大家能联合起来剿灭作恶多端的女妖精。 收到邀请的各门派因为种种考虑虽未全部响应,但前来应事者也不少,他们都是与女妖精赢溪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这些啸聚山林,敢于公开与朝廷进行对抗的来者中不乏名震长安的人物,其中就有儿子当街被杀的南海拳门的阳陵庄主,人称阳陵大侠的朱安世;众弟子被致残的郁林大刀派掌门霍鸿;掌门被废失的苍梧剑派众弟子;曾向妖女跪地求饶从而保全性命的平陵庄主朱云、新丰庄主杜建;就连时下名声鹊起的独行刀客,人称槐里大侠的赵朋也来了,他与妖女的恩怨在于兄长的死。 西汉期间所谓的江湖豪侠,其中以赈穷周急,仗义行侠为准则的毕竟是极少数,他们大都是任侠江湖,武断乡曲,以睚眦小过,妄杀无辜,动辄即开杀戒的暴戾之徒。所以豪侠的主流就是一些不怕死的主,其人生信条是:只要死得其所,死得轰烈,便不枉此生。 鉴于此帮侠客行走江湖时鸡鸣狗盗,寻衅滋事,强霸民女的恶迹,大汉皇帝刘彻渐渐不满。 在发生了备选入宫的十数美貌民女集体被强掳奸淫的事件后,大汉皇帝刘彻终于勃然大怒,下令逮住了天下第一大侠郭解,杀一儆百。朝廷不再象过去那样为游侠立传,与此相反,朝廷方面已经明确地将江湖对立起来,严加管制。 自此,江湖豪侠们从过去的自由潇洒之路转眼间就踏上了坎坷凶险的漫漫途程。 可是,官府可恶也就罢了,屋漏逢雨,江湖中偏偏又冒出了个比官府还可怕的妖女,这个人老貌不老的女妖精赢溪凭借骇人的妖魔武功随随便便就打残了半个江湖。 在数十年的时间里,女妖精赢溪横扫江湖,她杀完前辈杀后辈,杀完后辈杀晚辈,她现在都已经百岁高龄了,还在杀!晚辈杀完开始杀孙辈,正可谓是江湖人士老老少少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敌。 当陈皇后的人得知女妖精赢溪重伤将死的消息后,饱受丧子之痛的九真派掌门窦云深稍有心慰,还道是自己大儿子窦珈用九真鬼爪神功拼死搏下的功劳。 在窦云深将此事告之其它登门聚议的众门派后,大家更是欢呼雀跃,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寻仇的机会。为了不惊动朝廷,侠客们先行一步,在远离长安和兵营的南阳村附近设伏。 埋伏者中有些人更是暗下高兴,他们想到的不仅仅是复仇,而是终于有机会拿下她,然后轮流享受此妙不可言的人间***,这才是心里埋藏着的最大正事。 赢溪集仙魔于一身,她狐狸精般的容貌和无形的体香诱惑叫人垂涎欲滴,但她那恶煞般的诡异武功又叫人心生胆寒,整个是叫人又爱又恨,既无法舍弃,无法拥有,又无法除之。 其实,女妖精赢溪的传闻由来已久,大汉朝廷自汉高祖刘邦开国以来对其就一直有所耳闻。虽然她行事端正,足可称道立颂。但此人实在诡异之极,武功妖魔也就罢了,还连相貌也忽少忽老,忽美忽丑,根本没有个定数,或许她真的并非凡人。为了不树碑鬼怪邪物,也为了朝廷的文化根基,赢溪始终被归为妖孽之物而不得入史书记载,只流传于民间的妖魔外传和野史之中。 阳陵庄主朱安世踏前一步,剑指道:“大胆羌人,速速交出妖女赢溪,吾等保若不死,且可拭血为友!” 一人起话众人响应:“交出狐狸精!” 岷山吾愤怒不已,振声回道:“赢溪乃岷山吾良人,尔等不得再出言侮辱,否则岷山吾决不姑息轻饶!” 他这么一说,众人全都耻意大笑。 郁林大刀派掌门霍鸿划刀虐言道:“果然是妖女作风,且都百岁了,竟不知羞耻配婚而立之郎。岷山吾大将军,此祖母般的良人消受起来可尚有仙乡春水?” “大胆狂徒!” 岷山吾忍无可忍,运劲提刀,连招呼都没工夫打,使出亮刀带马的招式就扑向此人。 “当当当……” 两刀硬碰,刃抵起拼。其他人呼地微闪一旁,腾出地方来让他们二人尽情打斗,自己则乐眼闲看笑。暂为侠客首领的九真派掌门窦云深虽不想这样,但事以至此,只好顺其自然先观看观看再说。 霍鸿手中的郁林大刀重中有巧,只见他使出金龙出洞,上步就撩刺。 岷山吾侧身一躲,架出翻云覆雨,反手掌冚刀,献樽送去。 别看羌刀在外相上不及宽大厚重的郁林大刀,由于岷山吾的内力甚强,“当”地一下,霍鸿的郁林大刀差点震飞。 霍鸿大惊失色,不敢再炫耀使巧,怒出霸王举旗,硬力独立反劈过去,他这刀法虽猛,但在行家眼里破绽也大。 岷山吾暗喜,疾步使出运转乾坤,跳步转身便挑撩对方的腰腹。 “啊……!” 霍鸿弃刀摔倒,鲜血淋漓。岷山吾冷眼看了看他,并未趁机取命。 短短几招便将人砍伤,岷山吾凛冽的冉駹刀法震慑了这群自以为是的大汉侠客。 “容赵朋来会会阁下的刀法!” 同样使刀的槐里大侠赵朋拧脸跳进圈子。 “呼” 一阵刀风随声而起。 赵朋的虎身断门刀绞风杀雨,连起空穴来风和乘风破浪两势浑力双招,其状另类的断门刀亮闪地迅猛砍来,眼见岷山吾被扑洒的刀芒逼得连连倒退几步。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逆血西汉——魔武凌驾2 “好厉害……”侠客们喝彩道:“槐里大侠好功夫!” 岷山吾虽暂呈下风,但他这却是有意为之,用的是兵家的诈败之计,其目的一是探出对手的虚实,二是避开锋芒。岷山吾深谙刀法的利弊,长刀毕竟并非灵巧之兵器,其长在于力,其短在于迂,一旦招式用老就是刀客的危险之时。 很快,岷山吾就趁赵朋的刀锋势尽之刻逆流而上,他大呵一声,力贯羌刀,连续翻滚出飞沙走石和风卷残云两式虚晃之招,接着便是一记聚满全力立决胜负的狼影斩铪。 “咣当!啊……!骟” 眨眼间,赵朋的虎身断门刀竟然被岷山吾的羌刀从其刀侧一面力砍震断,怒煞羌刀的余威接着杀到了他的胸膛之上,伤口虽然不深,但人却被强大的力道震飞丈余跌倒。 叫好的余音还回旋在耳边,明显占了先机的槐里大侠赵朋却反遭落败,连损两员悍将的局面再次叫众侠客们暗下灰心。 岷山吾的连连得胜并非仅靠本领超人,其背后还有另一深层的原因,那就是郁林大刀派掌门霍鸿和槐里大侠赵朋都心存了一手,不敢舍命搏击对他痛下杀手,而岷山吾却是无不用其极。 武学讲究瞬间的果断和锐气,如果划了界限就延缓了速度,限制了施展,没有无所顾忌的杀招等于弱己强敌,本来旗鼓相当的双方因此变得你强我弱,这才出现了几招便见分晓的局面。 九真派的掌门窦云深对云集于此的豪侠们警告性地交代叮嘱过,他们大可以动武杀人,但只能杀妖女赢溪,谁也不准取了冉駹国大将军岷山吾的性命,要是有人真那么做了,那就别怪他不计同道之情。窦云深的武功无人能及,所以他的话旁人不得不听从照做。 静默良久的九真派掌门窦云深终于沉不住气,照这样打下去不但灭了自己威风,还可能耽搁时间误了大事,他决意不再迂腐地任由群豪们逐个出来逞能单挑。 窦云深洪声大呵道:“少墨迹,众英雄,且群上先行拿下妖女再议。杀……!” “杀呀……!” 黑压的数百人群拥而上,气势磅礴,杀声震天。 岷山吾被压得退回马车旁,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不免心慌,他心中很清楚,自己恐难保全良人,自己也回不去冉駹国向日丹木女王复命了,既然如此,唯有死拼,至亡不弃。 将军用厉声对两个随从发出决战到死的命令:“护车!祭血狼牙阵!” “叮叮当当……叮叮……” 刀风剑影,一浪接着一浪狂袭而来,三把羌刀挡之不尽。 视死如归的冉駹武士在群殴之下根本不能保持阵形,狼牙阵瞬间被攻破,疯狂又密集的刀剑令三人即刻遍体鳞伤。 孟赢溪功成自然的[绝息功]是完全停止肺部的呼吸,从而转换为周身皮肤与外界进行气体交换。 岷山吾无心泼洒在她身上,湿满了她娇躯的酒水当然也就伴随着皮肤与毛孔的呼吸而逐渐渗透进血液中,酒量肤浅的孟赢溪因此醉了,而导致她病发不治的情毒之伤随着醉酒而开始退潮消散。 马车周围震耳欲聋的撕杀声唤醒了躺卧其中的孟赢溪,她渐渐睁眼,听到了可怕的杀戮音。身体虚弱至极的她想起身,可竟困难重重。 数百豪侠之众虽然是一拥而上,但真正能与冉駹国武士交上手的只有内圈的几十人,其他人都被阻隔在莽动的人墙之外着急地干瞪眼。 平陵庄主朱云大呵一声平地腾空而起,他越过人墙,凌空于刀山剑海之上,快速直扑马车。岷山吾见罢心急如焚,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抽身。 仰躺的孟赢溪隔帘斜眼察到来者高扑过来的身影,她凝聚起最后仅存的逆血功力运转于手,依三角形紧扣坛口,虎口国撑,劲意贯指,对准暗影刚脆清晰地激力一抓。 “嗖” 平陵庄主朱云在空中“啊”叫一声突然加速,猛地扎穿进车帘。 外圈的人惊叹他好高深的轻功,只是空吼了一声,无力借使竟能凭空变速。孰不知他是被孟赢溪的[逆血挂]主动抓进马车内的。 人一到手,孟赢溪劲使[逆血吸]采尽了他的内力。这一下,孟赢溪功力大增,竟能起身而坐了。 平陵庄主朱云自打钻进马车后,既没声响,更没打斗,完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旁人十分纳闷,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莫不成是按奈不住色心,竟然在即刻行欢? 新丰庄主杜建觉得马车里面肯定有好戏,于是邪心乍起,跟着腾跃起来,越过刀山剑海,眯暇着小眼笑闯车帘。 “嗖” 新丰庄主杜建同样“啊”叫一声,人影就闪梭进了马车内,他的速度比平陵庄主朱云更快。岷山吾剖肝泣血,心神大乱,连挨几刀数剑。 众人又起惊叹:“好快的身手!” 小小的马车内连续冲进了两人,可还是既不出声响,更没有什么打斗,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人越加纳闷了,不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鬼?莫不成是按奈不住色心,竟然两人即刻同时行欢? 又有两人跃起…… “嗖嗖” 人进马车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而且个个都会“啊”声吼叫加速。 四个人进去了,照例是怪异的平静。马车内越是安静,越是引得更多的人纷纷效仿。 “嗖嗖嗖……” 孟赢溪的身下堆满了死尸,车内已经无法再容人了,而她自己则通体遍爽,逆血功力也恢复到了五层。 “呼……” 一个妙影窜出马车直上高空,她悬空定目一看:岷山吾已杀成血人,而他那两个沥胆披肝的忠诚武士已经战死,正被杀红眼的众敌乱刀乱剑砍削分尸。 孟赢溪怒不可抑,霸聚金丹功力,御风使出了[逆血万羽掌]的盾地式。 众游侠刚抬起头来观望这个遮蔽了朝阳的人影,便立刻遭受到了连续的天打五雷轰! “轰隆……轰隆……轰隆……” 雷声奥响!虐围在岷山吾附近的百十人被炸得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咻……” 孟赢溪飞速落地,霸使[逆血挂],将紧密贴在岷山吾身边的人悉数掳起,暴然吸尽他们的内力后狂甩出去。 她做完这一切只是眨眼间的事,其余的存活者,包括岷山吾在内,全都还懵懂在巨大雷鸣爆炸声中。 通过记忆深刻的雷声,再亲见到那妙曼的身影,岷山吾知道良人奇迹般地复活了,而且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强大,伤重力竭的他陡然松劲,血刀咣啷落下,自己也瘫倒在地。 “岷弟” 孟赢溪将倒地的岷山吾扶抱起来。 浑身是血的岷山吾深情看着将自己抱起的良人,哆嗦着血手捋了捋她垂下的秀发,哑然张了张口,喉咙里咕噜几下,然后就昏迷过去。 “岷弟,岷弟……” 无论再怎么呼喊,岷山吾始终都不能醒来。 满腔怒火的孟赢溪轻轻放下连死人也愿娶的良人,玉姿站立起来,美目散寒,纤纤细步,略有醉态地迎人而去。 颤栗万分的众侠客们还未从杀耳的声音中完全清醒而出,又栽进了杀心的视觉盛宴中,心跳顿时加速出澎湃之血。 害怕? 绝对是,可是还有眼之所见,欲火烧心。 孟赢溪身着的是卫皇后丝织的锦罗绸缎之衣,这真丝质地的轻软夏日薄服本来就裹身,被酒水浸湿后更完全贴和在她的身上,几近透明,淋漓尽致地勾画出了“狐狸精”那极致诱人的身体曲线。 春意盎然的,艳美绝伦的***双峰透过服贴的丝衣原形毕露,酥麻高耸的雪峰好似不着一物般栩栩如生,就连画龙点睛的粉红玉珠也清晰可见,这对隆丰出的圆润白银在醉摇之下微微颤晃,叫人眼触动情,欲声吟唱。 好似一个: 粉香汗湿瑶琴轸, 春逗酥融白凤膏; 浴罢檀郎扪农处, 露花凉沁紫葡萄。 妖女赢溪惊艳的容貌本就鲜有人见,她那夺魂的身体就更是传说。传承了师父精髓的孟赢溪风韵娇媚无骨,酥乳丰耸艳绝,完全可匹敌赢溪,倾泻的春光彻底俘虏了在场的每一个男子,恐惧粘合着将死欲欢的心思折磨着每一个豪侠。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逆血东汉——貂婵1 九真派掌门窦云深吞了吞口水,调心平息邪念后,浑起傲视江湖的九龙内力,他那阴毒的九龙内力虽与其师叔窦铁峰师出一门,但又却不全然相同,是其在练功走火时偶然另出的异端邪武之功。 只见他运功之后整个人的肤色都改变了,面孔片刻就呈现出木炭般的暗褐色,其黑麒麟的江湖名号也是因此而得骟。 “妖女,还吾儿命来!” 窦云深吼叫一声飞身使掌,对着美貌的女妖精祭出两掌炉火纯青的阴毒力道,这一记九真蜃龙掌用尽了他毕身武学之大成。 孟赢溪先前虽是半昏迷,但有一阵子却能依稀分辨人声,她由话语知道了此人就是皇宫刺客的幕后主使,更是营造这场杀戮内的主谋,自称九真派掌门的窦云深。 她心道:“黑贼,你非死不可!铪” 逆血功力骤然凝聚于三指,出招神似[逆血挂]的[逆血爪]在玉-体展姿下云暴而出! 惊天地泣鬼神的这一魔爪张口极大,生生将整个人囊括其中,直至咬进灭魂爪。 同样邪门的九真蜃龙掌的劲道迎头遭遇到了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魔霸[逆血爪],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小邪见大仙,蜃龙掌的阴毒劲道当即被魔爪磕了个粉碎,瞬间俯首称臣。 “喀嚓” 黑麒麟窦云深的七尺身躯霎时响起折木之声,他被庞然的[逆血爪]抓了个骨碎肉绞,汁水飞溅,身首不知异为何物,高窄互换,已非人形。 一代枭雄就此别去,其余人等四向飞奔作鸟兽散,狼狈之形犹如猴走猪窜。 “孽畜,休想逃!” [逆血吼]力震飞刀杀倒一片……[逆血万羽掌]轰鸣粉碎一片……[逆血爪]抓烂撕破一片……[逆血挂]搂来猴猪侠客一群……[逆血吸]尽情狂食成堆的猎物一气! 在[逆血吸]暴食完数十江湖高手的内力之后,孟赢溪的功力骤然戾冲顶峰。 孟赢溪痛苦地大惊:“啊……不好,火又来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难受,小腹内的冷金丹因为重新回到十层功力的活性区间,所以金丹能量(ev136)的自由离子再次与同位素278113发生了强烈的物理化学反应,金丹越来越炙热,并带着整个身体火一般滚烫起来。 孟赢溪挣扎地冲向天空,她看见附近的小河后箭速扎入水中。 与上次的焚烧一样,冷凉的河水也无法浇灭这种焚身的感觉,现在是眼耳口鼻都好象在向外喷火。美人鱼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水中越来越亮,光芒几乎等同于太阳。 “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孟赢溪摆脱不了这种地狱烈火的折磨,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响彻天空。 因为同位素278113的自发裂变和逐步衰变,时间与空间发生了改变。从时间上来说,她开始踏上归途,只是脚步很缓慢。美人鱼依旧在汉朝,但是时间已经从强盛的西汉延展到了东汉之末,地点也微有变动。 [江陵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南出60里……] “姐姐……姐姐……” 孟赢溪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她慢慢睁开眼睛。 脆鸣如鸟啼的声音唤醒了失去意识的时间空间异客,在穿过变量时间蠕洞之后,造成她身体灼烧状态的曲异能量场因金丹能量(ev136)中不稳定离子的损耗而已经钝化脱离了激活区间,与上次一样,虽然同位素278113依然在身体里,但却无法再兴风作浪。 喊她的人是一个相貌极纯极美的小姑娘,那人见她醒来,声音带出活灵喜色:“姐姐,此地不可歇息,天色将暗,小心强匪。” 孟赢溪从地上云身站起,她看着这个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年纪不大,约莫14、15岁的样子,却发育得窈窕动人的小姑娘笑了笑。 “谢谢妹妹提醒,妹妹如何称呼?” “妹妹姓任,小字红昌,姐姐呢?” 醉意醺然的孟赢溪没有记起任红昌这名字,更没有将这看似普通的人名与著名的历史人物相联系,她蒙蒙地回道:“姓赢,小字溪” “赢溪姐姐孤身荒野,莫非也为逃难之人?” 小姑娘的话叫孟赢溪感慨万千,看着生疏的环境和渐暗的天色,她知道自己肯定离开了疼心受辱之地,离别了痛爱楚念之人。说起来,她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在历史长河中游历逃难的人。 “赢溪确为逃难之人。” “哦……” 小姑娘神色一暗,接着忽然起兴道:“既同为落难之人,姐姐可愿同行?” 孟赢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间?迷茫之下,她顺嘴道:“嗯……可同行。” 小姑娘欢跃一跳,举起手中竹篮示意道:“如此甚好,妹妹摘了不少野菜野果,一同用食吧,家娘在破庙,且随吾来……” 小姑娘天真烂漫的性格叫孟赢溪舒心不少,她笑颜跟了去。 看着任红昌步履闲雅,婀娜多姿,犹有“闭月羞花”之貌的俏美身姿风摆杨柳,孟赢溪心情愉快了许多,同时也赞叹不已。不过这个小姑娘也有缺陷,她的耳朵极小,特别是耳垂,几乎无肉,只是她戴着镶有独粒大宝石的圆形耳环,这样一来,非但看不出耳朵的缺陷,反而是细耳碧环,愈显俏丽。 她心中暗道:“古代的美人何其之多,随便碰上一个逃难的小姑娘都是那么的春半桃花。陈旧的粗布衣服也遮盖不住她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容颜,幼小的年纪也阻拦不住她那蜜桃熟甜,犹碰渗汁的身体,真是个超凡脱俗的小美人!” 走出很长一段路,破烂的土地庙到了,只见庙门口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埋头蹲在地上,正忙于用木燧取火。 小姑娘轻叫了一声:“娘亲” 孟赢溪暗惊:“她娘好年轻,怕只是30岁都不到。哎哟……应该是不到二八就把小孩给生了,真是不可思议。” 年轻的女子抬头见女儿旁边还跟了位美貌的陌生女子,她用奇怪的眼神问话道:“敢问姑娘何人?” 任红昌代答道:“其乃赢溪姐姐,同为落难之人。” “哦……赢溪姑娘且稍候片刻,待吾生出火来炖水熬汤。” 年轻女子这才笑应,继续去忙她的取火,而任红昌则去庙附近的小溪洗菜。 为了便于称呼,孟赢溪问道:“夫人贵姓?” “免贵姓孟,小字春,呵呵……” 孟赢溪的心中不由得一暖,暗道:“啊……任红昌的母亲竟然与我同姓,是家门,真是难得的缘分。” 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孟赢溪走到旁边蹲下说道:“孟夫人,且由赢溪试上一试。” 孟春点点头退去一边擦汗,由这位生人上手。 钻木取火凭的是力气和速度,这个恰好是习武之人的强项。她只是拿着木燧急速旋转几下,火苗就窜出来了,孟春手忙脚乱地赶紧过来加干草助势,然后引火到临时挖的土灶。 火大旺起来后,孟春喜道:“呵呵……赢溪姑娘好厉害。” 不久,土灶上尺大的小铁锅吱声起响,水开了。任红昌随后也洗好菜果过来,她将野菜下入锅内,然后将剩余的橄榄般大小的地蔓小野果递予她娘和孟赢溪一人数个,叫两人先吃着。 见竹篮已空,孟赢溪分了几个回去:“妹妹怎地全给赢溪?当分吃才是。” 任红昌推却道:“方才洗时便已先吃足,呵呵……” 孟赢溪知道了这小姑娘纯洁善良之心,她看了看锅里稀疏的野菜,笑道:“有赢溪在,何愁吃喝?容吾去去便来。” 人一走,母女俩齐声呼她。 “诶……赢溪姐姐,毋须去,就近可吃之物已被了尽。” “赢溪姑娘周折了,菜汤即刻可食,先用为上。” 孟赢溪没有停止脚步,她故意绕到庙后才施展出武功迅速离开。 任红昌和孟春双双摇头叹气,只得将煮好野菜的铁锅端下土灶,这娘俩一口未尝,决意等人回来。 谁知这个刚结伴的赢溪动作何其之快,似乎她才到土地庙后面顿了顿就转回来了,但是她竟然没有空着手,拎着树枝插好的肉乎乎的一串东西。 暗光之下事物难辩,孟春问:“赢溪姑娘,汝手中所持何物?” “鸟” 任红昌迎上去端物仔细一看,果然是鸟肉,她惊笑道:“啊!姐姐真乃神仙,惊飞之鸟……徒手竟也能捕,皮毛脏腑也于归时行走间凌速顺去,好稀奇!” 第一百五十章 逆血东汉——貂婵2 利用新创的[逆血挂]奇功大展猎鸟身手的孟赢溪悦色云行过来,她直接就手将鸟肉上火烧烤,炫耀地说笑道:“这有何难?捕鸟乃儿戏,潜水空手捉鱼才显赢溪之技。” 这个象舞伎一样姿态柔风柔雨的的女子什么工具都不需要,只凭双手就可抓飞鸟,还说什么自己最拿手的绝活是空手捕鱼。 母女俩听了她的话砸舌对望,这事也太悬乎了,虚词诡说一般,要不是亲身经历,绝对不信眼前之人的所作所为。她们一边暗下唏嘘,一边加柴助火,火势顿时大旺,很快就肉香扑鼻骟。 有着香嫩爽口,滋味上佳,养身起力的烤鸟肉吃,这对于在兵荒马乱中匆忙逃难,几乎食不裹腹的人来说等于是极其难得的打牙祭,母女俩吃得喜笑颜开,而正处于身体恢复中的孟赢溪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任红昌边吃边道:“赢溪姐姐真乃女灶神下凡,如此一来,任红昌与家母天天可饱食三餐,日日有荤菜享受,必定越行越壮,越远越肥,待入洛阳之际,已然宽满三分。铪” 三人一同大笑,孟赢溪落实地问:“孟夫人将欲取道洛阳?” 孟春落容道:“唉……暂且如此打算,届时即便寻个大户人家为奴,也胜之饥寒交迫,颠沛流离。” 任红昌眨眨“诶……赢溪姐姐,恕妹妹斗胆相问,观姐姐之锦衣,生似出自皇宫,莫非也因宫变而孑然漂泊?” 孟赢溪以为自己身上的华丽衣服是专门给死人穿的,于是她就此苦笑自谑道:“非也,此乃寿寝之衣,当然良品,赢溪实为死而复活之人。” “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红昌和其母孟春惊诧万分,夜已黑尽,她们心下因先前捉鸟的本事怀疑她是鬼魂,继而惶惶心忌,以至后来都哑然无语。 孟赢溪忽然间察觉远处草动林响,这帮人有数十个,因为不知道来者是不是难民,她只是微声提醒身边的娘俩。 “孟夫人,红昌小妹,附近林中现人,此数十人恐因撞见火光而围了来,尔等切莫慌张,相信赢溪一人足以应付。” “啊……” 母女俩吓得紧紧相拥,夜里来这么多人,要是对方是强匪,那一切都完了。 这些人很快来到了火光照亮处,他们个个持刀,是强匪!孟春、任红昌娘俩惊吓的哆嗦起来。 只见领头的上前几步收刀狂笑道:“呀呀……秀美之女!大汉好生盛情,竟以仙物招待吾等客人。” 他的话引出一阵群起轰笑,其余人也跟着收刀,三个柔弱的女子而已,完全可以弃械办事。 孟赢溪见刀如见人,她的心针扎地疼痛两下,好在醉意未消,金丹没有作怪。 她站起身来偏头问:“诸位英雄可皆为冉駹国武士?” 领头的怔了怔,这个美色女子面对自己和众兄弟时竟然神定气闲,并且还看出了他们的来历,这让他疑惑不已。 强匪们被孟赢溪非凡气度下的镇定自若压得暂时迷茫,一时无措。领头的收敛了淫容,小心地问:“在下水西吾,与众兄弟皆属冉駹国人士,敢问姑娘何人?” “吾乃岷山吾大将军之故人。” “啊……” 强匪们顿时响起***动,大惊失色。 水西吾惊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孟赢溪也不作答,反问道:“岷山吾大将军如今可安好?另行婚娶否?” 水西吾痛声道:“将军与大汉来犯军队血战,因山崩绝路而无援孤战,死于汉嘉,女王将其圣葬塔山。将军唯念亡踪之百岁良人赢溪,只惜待得白发苍苍未获归,将军至死未改专一之情。” 孟赢溪与强匪间朋友般的对话缓和了紧张害怕的氛围,孟春、任红昌娘俩本来不再颤抖了,可是对话的内容又叫人不寒而栗。 “百岁良人赢溪”,这分明就是说她们眼前的这个赢溪是冉駹国岷山吾大将军失踪的良人,而且都已经到了百岁,这太可怕了!怎么可能?她看上去明明不到20岁的样子。 孟赢溪心口滴血般地痛想:原来她与岷山吾转眼间的一别竟然有了数十年之久,他当时虽身受重伤,但终究没死在大汉,可是回去以后竟然一直在信守誓言孤身等自己,一直到了乌发变白发也未再娶,最后悲凉地战死沙场,凄惨而终!再则,自己寻访师父之路也因时间的错位而荡然无存,以至遗憾终身。 为了无怨无悔,无索无求地给予了自己一生恋情的岷山吾,她悲伤千重地更改了自己对岷山吾的称呼,哭道:“啊……良人何必苦苦等待赢溪?折煞赢溪!” “呃……” 心口巨痛之下,弱势的酒醉压不住情伤,她***后凄然跪地。 “啊……赢溪姐姐!” 任红昌忘却了对百岁依旧诡驻花容的胆怯,也忽视了强匪的存在,扑了过去。 “赢溪姑娘!” 孟春随即也关心压过恐惧地跌撞过来。 水西吾和他的部下们懵了,心里不停地质问和叫唤:“赢溪?其乃岷山吾将军之良人赢溪?妖邪……如此花美之人怎能年届百岁?” 就在众人被吐血情形惊得慌神的时候,孟赢溪瞬间走火入魔,她肆无忌惮地立现出百岁苍老:秋水清扬的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双粉琢玉手已经暗黑粗糙,上面还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美人的青容春貌消失殆尽,她那胜似饱经百年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 “啊……” 突然间,所有人吓得失足后跳,仰身跌倒……紧贴扶人的任红昌和孟春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发出可怕的尖叫声。 因冉駹国兵败后臣服于大汉,而不甘耻辱愤然率领部下出走为匪的水西吾嚎叫一声滚爬起来,他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夺去了理智,头也不回地远远逃去。 夜色鬼怖,妖颜杀心。毋用说,其他的冉駹国老兵们也全都撒腿跑了。他们以为自己的行为受到了岷山吾将军亡灵的诅咒,吓得胆破魂飞。 孟赢溪滞身少时后扑通倒地,任红昌和其母孟春四肢瘫软无力地哭丧着脸爬进破庙,她们深陷两难的境地:近下妖气袭人,远处则匪气可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灶火渐渐熄去,四周一片漆黑,阴森的虫兽之声层层波来,卷入耳底。 良久之后,任红昌放松了紧拥母亲的手,轻声言道:“娘亲,女儿不信赢溪姐姐乃妖物,其行为之事于吾等非但无害且增益多多,势属救命恩人。若非赢溪姐姐,惟恐娘与红昌早已落难于强匪之手。” 孟春叹声道:“女儿言之有理,为娘也困惑。赢溪既为冉駹国大将军良人,许乃携武之人,其捕鸟捉鱼之技,当来源于此。至于其不老之貌,势必归为冉駹殊常武技之一。观其伤情之痛,非妖!妖属无情异物。赢溪呕血现老,应为伤及驻颜武技之必果。唉……其人可怜……其情可悲!” 任红昌泪色道:“赢溪姐姐与岷山吾将军之情世所罕见,叫红昌甚为感怀。” 孟春捏了女儿一下,严声道:“该打,既知年岁,不得出言无礼乱于辈份,当尊呼祖母才是。” 任红昌惊醒道:“啊……娘亲责怪无错,女儿辱尊确实该打。” 孟春喘息几口,拿定主意,她对女儿道:“庙外风寒,红昌与为娘一道,速将赢溪祖母移至庙中来方为妥。” “喏” 任红昌率先起身出去,娘俩合力将人抬进庙里的背风处轻轻放下。 孟春摸索着探了探人,发现鼻孔根本没有任何气息,她大惊道:“啊……气息全无,赢溪祖母已归天而去。” 因为人的身体一直柔软并热乎着,任红昌不相信娘亲的结论,震惊之下继续再探,结果她却意外地摸到了心跳。 任红昌道:“娘亲怎地下此误判,赢溪祖母尚有心动迹象,并无归天。” 孟春又摸,果然有心跳,她感叹道:“怪哉,赢溪祖母有心动而无气息,真乃天下奇观。许是娘亲所猜无假,祖母确凿拥有冉駹之殊常武技。”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逆血东汉——貂婵3 娘俩整晚都在担心伤情极重的赢溪祖母忽然间故去,还担忧害怕强匪重新回来,根本无法入睡。 忐忑不安地煎熬过漫长的一夜后,天终于渐亮了。 这一次,孟赢溪伤得很重!她一伤再伤,身体被摧残得几近崩溃,是最严重的一次。虽然金丹功力犹在,但身体器官损伤得非常厉害,生死间的天平加羽可倾。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昏迷,她连老态都没有改变,一直保持着皱纹密布的身体骟。 任红昌确定了人还活着,她问道:“娘亲,祖母依然在世,该如何定事?铪” 孟春看了看人,咬牙回道:“赢溪祖母乃救命恩人,无论路途如何艰难辛苦,也须尽全力带祖母找郎中治病。” 任红昌释怀道:“红昌赞同娘亲!女儿先背一程,待劳累后再换娘亲。” 就这样,人事不醒的孟赢溪被两个巧逢的柔弱女子轮流背着,踏上了南下之路。 山路艰辛,日高饥渴。上了官道后,走出才不到5里地,娘俩就汗流浃背,吭哧喘气。无奈体力堪弱,她们只好将人搁躺于路边阴凉的树下,稍事休息。 “咯嗒……咯嗒……” 大路响起震天的马蹄声,一身戎装的汉朝大队铁骑卷土而来,他们无视路边的美人加鞭北上,看来是因为有重要的战况而急行军。 众多马匹激起了漫天的灰尘,呛得人咳嗽不已,任红昌赶紧施起衣袖去帮赢溪祖母挡尘。 “吁……” 一匹高头大马过去了又回来,而且就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骑马的将军对着任红昌是看了又看,十分感兴趣。他干脆一个跃身下马,直接走到人前下细打量。 孟春知道军队的不良作风,他们有营妓呈身侍宿作伴,征战在沙场,陶醉在肉林。于是她抢步到女儿前面,用身体阻拦这位来意不善的将军。(注释:汉时的营妓多由女乐、寡妇、罪犯妻女、女俘等来充当,其作用是使武夫们热血沸腾、群情振奋、乐不思乡。) “将军请自重,光天化日之下不得辱没小女。” 此将军抱拳礼笑道:“夫人莫惧怕,在下薛诩,乃司徒王允门生。在下观令嫒貌似任管宫中头饰、冠冕之女官貂蝉,适才下马查探。薛诩行事卤莽,还望夫人且莫见怪。” 孟春见他不象恶人,就直言道:“小女确曾为女官貂蝉,薛将军有何指教?” 曾负责探询貂蝉下落的薛诩喜不自禁,他劝言道:“司徒大人乃深明大义之丈夫,前景可待。据在下所知,司徒大人家中缺侍婢,夫人何不携令嫒前往其处投奔?” “将军所言无虚?” “薛诩军务在身,何来闲情无事使诳语,倘若夫人允诺貂蝉前行,在下愿备马相送。” 自从发生宫变后,孟春正愁自己和女儿的生活没着落,这次和女儿一道回江陵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的老家,她们本想就此归根落定,无奈亲戚已散无踪,老屋也已毁于失火,这才又不得不再次出来另谋生路。 她们娘俩这一来一去辗转反复,劳累不说,还平生节枝。现在有个不愿抛弃的危重病人拖累着,路途异常艰难,就算到了洛阳也不一定能寻到谋生的好人家,薛诩所说的话确实打动了身心疲惫不堪的孟春。 孟春喜色道:“妥,劳烦将军备马。” 薛诩见貂蝉身边的老妇人昏迷不醒,关心地问:“此躺地之病重老者是何人? 貂蝉道:“老祖母” “哦……” 丢弃病危的老祖母实在是大逆不道的事,薛诩愁了愁,他本想仅用快马送人,但眼下的情形却只能用车了,于是他只好转移出一车的辎重,以腾出空车来载人。 军队的马车载着三人调头回去,这一趟路程总算怡人了,目的地也从洛阳改为了长安。因路途遥远艰辛,孟春不慎感染风寒,也在车内卧病不起。 薛诩口中的王允是东汉太原祁人,他出身于名门旺族,饱受诗书教育,从小好大节,习经传,练骑射,立志于报效国家,被同郡人介休郭泰誉之为“王佐才也”。 还在青年时期,王允就十分痛恨宦官专权,他在19岁初为郡吏时,即主持正义杀掉了宦官的党羽,为害一县的巨患赵津。壮年之后,他官拜豫州刺史,但却不自量力地与中常待张让拼力争斗,结果被诬陷下狱,倍经迫-害,几乎丧命。家人想尽办法将其捞出囚笼后,弱势难拼恶强的王允只好隐名埋姓,躲避于河内、陈留之间,静静地等待机会。 中平六年,汉灵帝死,何太后临朝。外戚大将军何进执掌朝政,召王允参与策划诛灭宦官的计划。王允这才终于熬过危机重蹈官场,先为从事中郎,后继任河南尹。 可是不曾想到,外戚大将军何进不慎泄谋,被宦官杀掉。袁绍又率兵一举歼灭宦官,而久怀不测之心的凉州刺史董卓,则乘机移重兵于洛阳,废皇子,杀太后,立傀儡帝刘协,扶持朝政,迁都长安。 少时即入宫,任管宫中头饰、冠冕之女官,被代称貂婵的任红昌就是在此宫变期间逃离的皇宫。 此后,王允已代杨彪为司徒,又兼守尚书今,是为朝廷重臣。 一身正气的司徒王允经过牢狱之灾还是旧习惯不改,他见董卓凶横不道,图谋篡夺帝位,便决心铲除这个奸贼。然而,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手中又握有重兵,无法以强取胜。 经历过生死,学聪明老道了的司徒王允遂时时矫情曲意,当面一味逢承,佯装忠诚,以待后举。董卓虽是多疑狡诈之人,但还是被戏演得很到位的王允制造出来的假象所蒙蔽,居然对他推心置腹,以密友相待。 [长安……司徒王允官邸……] 门守来报,薛诩将军谴人护送貂蝉来了!过了知命之年,岁奔花甲的王允匆忙携良人出门相迎。 见到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的貂蝉,王允笑道:“哎呀……貂蝉,老夫候之多时,以为此生再不得见。” 老夫人从良人那里早就知道这个生性聪慧,善解人意,嘴甜心细的小官女,但一直没有机会谋面,今天则是首次见到她。这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的貂蝉叫老夫人欢欣不已,才乍一见面她就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个水灵俊俏的小姑娘,因为她随便的一站,就像是三春的花朵一般盛开在府邸的雨露之中。 嘘寒问暖之下,貂蝉却是满腹的悲伤,她强颜不住,一改伶俐常态地泣然下跪道:“王大人,老夫人,家娘与祖母在途中染患重疾,还望大人和老夫人出手施救,貂蝉感激不尽!” 王允和其良人被她出奇不意的举动惊了一下,他们跑到马车旁查看了病人的情况后,赶紧命人去请长安城内最好的郎中来拯治。 接下来的连续几日,司徒府的上下都围着这两个危重病人转悠。 祖母的病情十分怪异,有心动却无气息,如同活死人,结果把郎中吓得不轻,有的甚至夺路而逃。孟春的病情十分棘手,风寒之下暗藏大疾,两人都病重难治。这郎中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实在不行,王允就出重金暗下找来了皇宫里的张太医、刘太医,病人这下才得到了真正的医治。 王允和其良人对这两个与事无关的外人视如己出,照顾得无微不至。貂蝉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看似病入膏肓的赢溪祖母在张太医大胆地试用了大补之药后渐有起色,而貂蝉那看似仅仅染了风寒的家娘孟春却是叫两位太医都束手无策,于是身体情形每况愈下,不幸……她竟在几日之后突然病故了。 孟春的丧事办得极其隆重,就如同是王允的家人一般。 出殡之时,老夫人拥着哭得泪人般的貂蝉,将她收为了义女。 王允道:“貂蝉且宽心,吾与良人必定待汝为亲生,老祖母也视如王家之祖母。” 十数日之后,孟赢溪的内伤在张太医、刘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大大好转,她其实已能运出部分功力,可是这容貌依旧是老态。 丧事过后,貂蝉虽然未走出失去娘亲的巨大痛苦,但当她听张太医说赢溪祖母已能开口说话时,脸上泛出了宽慰的淡淡微笑。 太医走后,貂蝉立刻进屋来探视,她用热乎的湿巾亲自帮祖母擦身,她软声说道:“赢溪祖母,尊上今日终于可开口言语,堪称大喜之事,日后定当会越来越好。” 祖母动了动嘴皮,微声道:“红昌妹妹,赢溪听之不清,请放声言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逆血东汉——貂婵4 心思细腻的貂蝉小心检查祖母的双耳,发现祖母的两只耳朵里都塞满了黑色的干血块,于是她找来酒水和耳勺慢慢地一边湿润一边帮她疏通。 双耳的血块全部清理干净后,孟赢溪终于能清晰地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道:“谢过红昌妹妹,赢溪有一事不明,吾等身处何地,因何有如此众多之人来服侍照顾?骟” 貂蝉道:“祖母尊上宽心养病,此乃红昌义父司徒王允大人之官邸。铪” “祖母?” 孟赢溪心下非常惊谔,举手一瞥,见自己真的老如枯木,怪不得小姑娘对自己改了口。 她很奇怪:自己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就象妖魔鬼怪一样可怕吓人,而这个红昌小妹和她的娘亲孟春竟然不害怕,还不辞辛劳地将自己带到义父家养病,这对母女真是难得的慈心善良之人。 “她的义父叫司徒王允?” 孟赢溪忽然间心动地联想到一个人,她心道:“红昌妹妹该不会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堪称闭月的貂婵吧!” “貂蝉” 一个持重的老人踏声而入,他就是司徒王允。 他笑道:“义父在宫中听得张太医言道,祖母今日竟可开口了,可喜可贺,特来探望其老人家。” “貂蝉给义父大人请安。” 貂蝉起身施礼道:“祖母确可开口言语了。” 孟赢溪的脑子顿时一片金星一阵云雾地混乱,她闭目遐想:“天呐!任红昌就是貂蝉!貂蝉就是任红昌!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传芳百世的貂蝉……老天,我说她怎么生得如此美貌非凡!呵呵……先见卫子夫又见貂禅,我孟赢溪不虚渡此生了。” 貂蝉发现刚才还对自己说话的祖母已经闭上眼睛,好象睡着了,她急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挽着义父司徒王允出去。 出屋掩门后,她轻声道:“义父,祖母已然困睡去,不便打扰,吾等暂且离去,稍后再行探望。” 孟赢溪的体力仍然虚弱,但她的听力恢复到了正常,院中人白日夜晚的悄声暗语都被她听了个仔细明白,她也因此知道了貂蝉的母亲孟春病故的消息,结果又是一阵神伤,还好没出什么大碍。 数日之后,貂蝉照常来看望祖母,孟赢溪此时已经大好,不但能下床走动,功力也能驱使少许了,但为了保持已经固定于他人眼中的形象,她没有转换回本己的容貌。 人人都喊任红昌为貂禅,孟赢溪也就顺着这称呼喊她:“貂蝉,赢溪之病难为司徒府众人了,真是罪过。好在此刻赢溪自觉已近康复,日后不必再行刻意照料,貂蝉妹妹命众人歇一歇,并替赢溪谢谢司徒大人和老夫人。 貂蝉笑道:“祖母乃罕见百岁寿星,可谓天地福禄寿三星合一,祖母之福耀满堂,既司徒府之福,旁人求之不得,义父与义母照料祖母是情发自然,赢溪祖母也自然享受即可。” 孟赢溪因为听到的密谈而叹气道:“非也,若赢溪真为福禄寿三星合一,司徒大人也不必暗下困绕万分。” 貂蝉脸色一变,惊问:“啊……义父有何困绕?还请祖母尊上明示。” 孟赢溪的头脑因后期调理的药物而昏昏沉沉,她没有多加考虑就明说道:“赢溪听力极好,众生之语皆难逃,就如貂蝉娘亲孟春之意外病故,赢溪早已知晓。又如司徒大人请太医为赢溪治病所耗费的银两数目,赢溪也知晓。” 貂蝉怔了怔,因为顾及到祖母虚弱不堪的身体,这事众人都一直瞒着她老人家。不想如此这般下心思,最终还是被她异常出众的耳朵听到获知。而义父在太医身上花去的银两数目是个秘密,就连她这个做义女的都不知道,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躺在屋子里的老祖母竟然也了知,这太不可思议了。 孟赢溪又道:“赢溪倾听数日,辩明司徒大人确为行事清明之大善人,但朝中奸人当道,其苦于无策,每日深夜哀叹不已,十分忧愁。” 义父王允近日来愁眉不转,特别是昨晚更加是坐立不安。这一切,精明的貂蝉都了然于心,只是不知原由。 “祖母可知奸人名讳?” “董卓” “董卓!貂蝉早知此人恶名,貂蝉与娘亲逃离洛阳全因此无良匹夫,娘亲此番流离病故,究根结底当归罪于董卓所制宫变。不想,义父也受困于此人,此仇不报,貂蝉愧对娘亲,愧对义父义母。” 头脑糊涂的孟赢溪接着道:“赢溪昨日深夜听得司徒大人告之老夫人,北地招安降士数百人到来,董卓出横门,百官相送。董卓乘机留百官宴饮,却将降士数百人,在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去眼睛,或割掉舌头,或将众人放在大锅中熬煮。百官战栗失箸,董卓却饮食谈笑自若。” 貂蝉惊呼:“啊……竟如此残忍之极!” 孟赢溪继续道:“不仅如此,董卓饮食间授意吕布当场将司徒大人之至交司空张温大人揪下朝堂,不久,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人头入献。董卓命吕布借劝酒之名,特意将人头呈于司徒大人观看。唉……恶人只手遮天,堂堂一朝廷大臣之命竟不及花贼草寇。” “祖母尊上好生歇息,貂蝉有事先行告别。” 言毕,貂蝉礼别孟赢溪而去。 浑浑噩噩的孟赢溪不知道自己实言相告的话改变了貂蝉的一生,使她成为了可悲可赞的一代美女。 是夜,从朝中归来的司徒王允被下人告之,貂蝉在花园等他。 这是更漏三下,夜月正圆,料峭春寒中,花影婆裟下,朦胧的光影,美丽的人儿在絮絮的月光中简直就是一幅空灵秀逸的图画。 貂蝉待王允来到身边,她突然跪言道:“义父大人,貂禅愿舍身除董卓为义父解忧,即便毁身也万死不辞!” 苦于应对之法的王允知道义女想做什么,感动万分,于是立即叫貂蝉跟他到画阁中去商议。进了画阁后,王允教貂蝉于中端坐,窗外月自风清,书房内红烛吐蕊。 王允扑通一下跪拜在地,吓的貂禅脸色煞白,跟着跪下。 貂蝉哭道:“义父大人切莫如此,折煞貂蝉了!” 两人此时无声胜有声,义父义女两人毅然就地相拥,抱头痛哭。 尔后,王允道:“董卓身边不乏各色美女,貂禅若仅凭美貌欲掳获欢心,恐非易事,必要另寻法则。” “何法则?” “勾栏花魁之技!” “貂禅甘愿习获勾栏之技,还望义父大人施手成全。” “苦煞貂禅了!” 王允听罢,再次痛泣相拥,他道:“此事只得倚赖鸨母,待义父为貂禅寻来。” 次日午时,重金赏下的鸨母宁湄湄乘轿来了,她在司徒府停留的时间不长,很快就领着人乘轿暗密出去。 为了掩人耳目,貂禅假名霍芗,她的学习和起居被安排在榉芳斋。榉芳斋这个只供王公贵族享受的高档别苑有个闲置后院,它被迅速清理出来做临时学府,霍芗进去就不出来了,直至三日之后学技完成,而宁湄湄进出只走后门,并且由王允暗派的专人把守,其余人等不得进入。 关于霍芗的情况,王允特别交代宁湄湄,如何教授她都可以,但有一条必须牢记,那就是坚决不得沾染男子,不得破身,否则后续的金子拒付。 这个特殊的要求叫鸨母很是费了番脑子,她以往给女儿们传授技艺时都是采用双人配合,当面指点。可现在不行了,而没有实际的操作是很难圆满学成的,不过她看在金子的份上,还是尽其所能地想出了些奇怪的法子。 风韵犹存的鸨母宁湄湄首先命貂禅解尽衣着,然后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将要被训练的美人之裸尽妙体,最后伸手去触摸捏揉重要的部位,还看了看牙口。 事毕,她心下大生感慨:“仙姿玉容,自生体香,─肌妙肤,弱骨纤形;乳形圆润饱满、韧强丰耸、纤滑弹蕴;牙口细密,可修口技。这姑娘的身体实所稀有,乃世间最为上乘之坯,一旦获技,只怕天帝亦可收服!” 鸨母宁湄湄道:“霍芗姑娘若欲成精,必过四关:口技、手技、乳技、交技。四技缺一不可,不知姑娘可愿学全?” 貂禅面红耳赤道:“霍芗愿学全,还望湄娘尽力相授。”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逆血东汉——貂婵57 鸨母宁湄湄呵呵一笑,“如此甚好,姑娘先行穿衣,尔后随吾共赴暗室。霍芗姑娘还是处子之身,羞涩难免,这实为大害,当立即除之。骟” 貂禅虽有心理准备但却不明其意,她穿好衣服后跟了去。经过一通小走,两人来到紧贴隔壁雅苑,藏于院落房舍之内的暗房门口。 在进入暗房前,宁湄湄示意她不能作出任何声,就连喘气也要静缓,否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貂禅点头允诺。 宁湄湄脱了鞋,示意她也脱了鞋,然后才轻慢无声地将房门打开,这是一间没有窗户又狭长如过道的黑暗房阁。 门洞才开,就觉里面交织着各种声音,门户闭上后更是清晰:男女行事之声,打情骂俏之声,言语挑-逗之声…… 估摸着差不多了,鸨母这才将浑身湿透,微微颤抖的霍芗带出偷窥暗房铪。 到了休息的房舍后,宁湄湄看着满脸通红,大口喘息不已的霍芗一阵发笑,她道:“湄娘无闲,从即日起,霍芗须自行遍房日观三次。” 貂禅喘道:“谢湄娘指点,霍芗记下了。” 宁湄湄窃笑起身,先从屋角取出饮酒漆器,又从竹篮取一生鸟蛋打入其中,再取香就烛燃起,然后才将盛有鸟蛋液的饮酒漆器端给貂禅。 她道:“入口含鸟蛋,松衣自揉,半柱香后方可吞食并歇息。明日起,日行三次。” 貂禅不解,她端着漆器问道:“湄娘叫霍芗如此这般,作何用处?” 宁湄湄道:“少废话,腥物须得食惯。霍芗之躯已美,但盈增一分更妙,半柱香即可,不得过时,否则力撑不足,稀松败相。且先揉着,湄娘去去便来。今日匆忙,物件未全,药也尚未熬出。” 鸨母宁湄湄说完就走了,貂禅为难地闻了闻,然后闭气含入腥味无比的生鸟蛋,那怪异的味道叫人直想呕出。稍稍适应后,痛苦出眼泪汪汪的貂禅才开始行其它…… 等半柱香一到,貂禅急不可待地吞下了生鸟蛋,拍着胸口大口喘气。 她自言道:“鸨母行事怪癖之极,好生恶心,此刻终得舒解了!” 貂禅穿好衣服歇息了一阵,鸨母宁湄湄拎着个木制大食盒来了。 宁湄湄进屋后打开食盒,取去煎好的药汁命貂禅服下。这药倒还味道不错,七苦三甜,比起口含奇腥的鸟蛋,貂禅更愿意喝药。 鸨母宁湄湄待她喝完,言道:“此乃湄娘独门之药,一日一服,三日即可盈增一分。 宁湄湄接着从食盒中取出它物示范,她道:“吞龙入口,拴郎如狗。” 此后便是貂禅自己练习…… 鸨母去榉芳斋料理完事情又转回来,当她查看完霍芗的技艺后大为震惊和喜悦,此术在榉芳斋也仅有她这个鸨母和花魁金浅月两人掌握。 宁湄湄赞道:“霍芗当真聪明,立刻便习得花魁***之基,姑娘有天福,仙女七式尽数可学。” 鸨母开始教授***绝技…… 此后,鸨母宁湄湄不再亲口亲手示范,只是叫霍芗单独练习,而她在一旁指点不足之处。 晚膳过后,鸨母宁湄湄不再陪伴,夜晚的生意最是兴隆,她得去照看榉芳斋,招呼老主顾,最重要的是她要亲自去收银子和赏钱。 貂禅按要求主动独自去暗房观摩学习,鸨母说过,有些技能因其义父要求不能沾染男子而无法传授,只能靠她自己目学,叫她慢慢去体会。 经过半日的紧张学习,貂禅虽然身心疲惫,怀春之季本就彷徨心躁,这番下来,她睡到天明竟也未睡踏实。 次日,鸨母宁湄湄只是偶尔过来,片刻就走。貂婵按要求自己练习功课…… 这一晚,依旧难眠,但稍微好些,睡了小半夜。 第三日,鸨母宁湄湄早早送药过来,同时让霍芗展示所学之技,当看完听完数技后,她放声大笑,非常满意。 她道:“祝贺姑娘功成大喜,霍芗姑娘已然能降伏天帝,明日一早便可离开。” 宁湄湄说完便走,到了膳食时间才送吃的来。貂禅继续重复昨日的功课,虽然明天就可出师了,貂婵仍然不松懈,练习强度照旧,练得是春心难奈,爱欲满积。 貂婵在榉芳斋这边的学习结束后,第四天回到了家中。 司徒王允认真地看了看三日不见的义女,似乎没有大的改变,只是外在的美色增加了几分,他忍着心痛开始着手寻觅时机。 孟赢溪因为每逢月下之时身体可以自行修复,功力也能大增。要是没有此次情伤的大劫,正常情况下她完全可以恢复到十层功力,并且当然地发生时间的逾越和地点的转移。 貂婵出门那天恰好就是孟赢溪的花葵至,所以她现在以近康复,才隔三日就回天逆转健如常人。祖母的面相虽老不堪言,但她走动时的身手还超越了年轻女子,这叫司徒府上下都惊叹不已,敬佩万分。 孟赢溪终于见到消失了几天的貂禅,她欢心地与之散步花园。 “貂禅近三日去了何地?赢溪竟一直寻不见,问他人也不知。司徒大人与老夫人言之探友,赢溪自知为假托。” “祖母尊上万福,貂禅离去这几日,祖母身体愈速之快叫人感叹。貂禅此番出行确为探访前宫中故友,事以辅佐义父。” 孟赢溪从心跳和呼吸判断出她似乎因难言之隐而在撒谎,毕竟是交往不深,自己也拜她才得到了良好的医治和照顾,所以也不好当面揭穿,只能假装相信地祝愿她凡事称心。 身体是好了,可孟赢溪不舍千古美女貂禅,所以她没有主动离开司徒府,安得其所地畅留品赏。 时机成熟了,因为这一天董卓心情很好,还流露出想寻美女作欢的意思,早朝完毕,司徒王允礼跪在地上请董卓到他家去做客。 他道:“允欲屈太师车骑到草堂赴宴,未谂均意若何?” 董卓很喜欢这个忠实的老友,他笑而概然道:“司徒乃国家之大老,既然来日有请,当赴。” 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了,当天一回到官邸,王允就赶紧将家藏的,预先叫匠人用上好明珠嵌成的一只金冠取了出来,使人秘密送给吕布。 性情直爽的吕布得到金冠大喜,当即就匆匆赶到司徒王允的官邸来当面致谢。 老谋深算的王允果然抓住了吕布的弱点,吕布终究是一介武夫,他虽然勇猛无敌,但贪财重利,毫无心计,很容易地就上了钩。 司徒府热闹了起来,王允尽其所能地奉出美酒佳肴来盛情款待吕布,当酒饮至七分醉时,貂蝉得到了义父的暗示,身着丝绸装从内室款款起来,出来之后现出一脸的惊喜,她对着吕布美目巧盼,情意绵绵。 美颜如仙,酥胸丰耸,娇羞掩掩,风情万种的貂禅叫吕布立即就把眼睛都看直了,一直保持着僵硬的身形。 王允在一旁观在眼里笑在心里,越发起劲地劝酒,三推四就之后,两人都醉意重重。 时间拿捏得差不多了,王允才道:“此乃老夫义女貂禅,年未二旬,小女深恋吕将军勇冠三军之威名,日日念叨将军,明珠金冠实为小女相送,不知……将军阁下可愿纳娶老夫之义女貂禅?” 吕布笑得灿烂,他礼谢道:“在下万谢岳父大人垂爱,吕布愿八抬大轿,奉千金迎娶貂禅!” 王允见机假装醉倒,吕布赶紧扶起老岳翁。王允欲擒故纵地送客道:“如此甚好,老夫既可逐小女暗恋将军之愿,又能得吕将军之乘龙快婿,此乃双喜临门,王家之荣,举家皆欢。” 假意打了几个酒嗝后,这位醉态百出的准岳父大人又道:唉……只是女婿之义父对小女早有打探,分外有意,若非惧董卓大人见疑,老夫定当留吕婿于府内歇息。今日且止悦于此,请吕婿速速秉办彩礼,明日即下定落实为上,以免遭其人暗坏好事。” “多谢岳父大人提点,小婿就此拜别。” 吕布在依依不舍中,喜孜孜地离去。 为免人多口杂凭生枝节,也为防患于未然,第二天一大早,王允将良人和家中的诸多下人以去邻地宣河镇游山玩水的旗号暂时全部送出门,就连孟赢溪她这个与貂禅朝夕相伴行影不离的老祖母也被蒙在鼓里用轿子给抬走了,一个人都没留下。 司徒王允穿着朝服先在草堂迎接董卓,然后再拜起居。王允一个劲地称赞董卓,把他比作姜子牙,周公,是国之栋梁,百姓之福。奉承的话谁都爱听,董卓被糊弄得还未饮酒就已经是醉薰薰的。 堂中点上画烛,夜幕降临,止留女使进酒供食。 王允道:“教坊之乐,不足以供奉钧颜。辄有女舍之乐,敢承应乎?” 董卓对着老友会心地一笑,回道:“深感厚意。” 王允掌喊,立即教人放下帘栊。忽然间笙簧缭绕,簇捧的貂蝉美舞于帘外,朦胧意境之美好似天上的仙女。 董卓本是武夫出身,怎耐烦这种雾中月、水中花式的东西,立即命令近前来唱。人出帘,并靠近以后,董卓并没有认出这位舞女曾是在洛阳皇宫中走动的美人。任红昌虽任过女官貂禅,但识得其人者寥寥无几,一是因为当时她那正式的职服装扮实在不起眼,迷失了美貌,二是因为她的工作在幕后,很少与官员们直接谋面。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 貂蝉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今,凤翥龙翔。董卓的眼睛被勾得左左右右随人打转,一曲还未唱完,他就急不可待叫貂蝉为他把盏。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特意之下,耸然露半的雪玉若即若离,有时候甚至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把盏间,香沟挤出时浅时深,其香拂拂微醺。 眼起***,手欲掌抚的董卓蠢蠢而动,他轻轻地问:“春色几何?” 貂蝉模仿勾栏会客时的娇羞神态幽幽地答道:“贱妾年未二旬。” 喜好青涩之季的董卓心意大动,他眯眼捋须笑道:“真神仙中人也!” 王允强忍悲痛地立即顺话道:“老臣欲以此女献主人,未审肯容纳否?” 董卓眼迷心迷,却故做姿态地托词道:“美人见惠,何以报德?” 话虽如此客气,只见暗下早已把持不住的他一边说着“尚容致谢。”却一边就急急起身,简直是在扇自己的耳光。 司徒王允见状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将如何进展就全要仰瞻貂禅的本事了,于是他虚予笑容,咬牙切齿地腹骂跟着,亲自送貂蝉随着董卓到相府。 在前往董卓家中的路上,貂蝉在马车中惶惶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虏获这个恶人的心,但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将就此覆灭,自此以后她不可能寻到一个安分人家去出嫁,只能做一个他人床第上的过客,与勾栏无异。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落定的地方在马夫的吁声和貂禅的轻轻叹息声中到了,司徒王允跪别而去,貂禅被董卓牵入房中。 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静,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董卓将门一掩,将人带至床边就烛细品,他此番一看,爱之灼灼,此美人: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 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沙沙几下,董卓自行解尽衣服,肥腻的身躯一览无余。他酌饮着床边惯放的虎鞭酒,看了看毫无动中的貂禅道:“美人还不宽衣?” 未经人道的貂蝉面对董卓这个通体黝黑,身体肥胖的丑男人感到一阵阵的恐惧,又有几分羞涩,表现出相当的不耐和冷漠。 对方提醒的话叫貂禅立刻警觉到自己不该这样,要是因此冷却了董卓的兴趣,岂不是毁了计划,对不起任何人。 她冷静急想:这一趟,自己可是为了计划而来,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床笫之间的风情,似乎不必经过实践出领悟的阶段,只要全心全意的投入,即使没有任何实际经验,凭恃自身颖慧揣摸及突发式的举动、言语、呻吟、媚态,反而更能吸引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使之产生无限新鲜刺激的感受。 *之欢,貂禅早已眼悟神悟,虽未实行,却不生疏。还有一点,前几日她观摩时积攒下来的春欲何其之甚,大有不行春而心不欢的味道! 聪明的她自行激发出怀春的***来化解苦难,貂禅心道:“既来之,则安之,女子也起欲,貂禅今夜且将此人-权作-爱郎而戏。” 华服丽裳在羞涩的姿态中滑脱而下……董卓猴急地将她扑倒在床。 床边的虎鞭酒被饮了个一干二净,只恨当初备少。 这一夜对于董卓来说是无比的酣畅淋漓,差点就没死在貂禅的美色之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逆血东汉——貂婵8 王允送董卓回来后,没有回家,他另寻了个住处挨到第二天,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未进家门就被携带彩礼在司徒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的吕布给拦住了。 脸色黑布阴云的吕布一把揪住貌似惊恐万分,心下却胸有成竹的王允,他怒骂道:“老贼竟戏吕布!千金已奉来,何来貂禅?何有岳婿?骟” 吕布恶怒之下,拔剑就要砍王允。 王允故作惊慌道:“吕婿误会老丈了,许是下人走漏了消息,董卓大人竟得知将军欲迎娶小女貂蝉,昨日便谴人至府上将貂禅带走。据来使言,董卓大人此举乃是欲以义父名义为将军主婚。铪” 吕布听了自责万分,转怒为喜,于是他赶紧跪下请罪道:“吕布卤莽,冲撞岳父大人了。” “无事,无事,吕婿快快请起。” 王允扶起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吕布,然后拍拍他,使笑道:“吕婿在此稍稍等候,待老夫将家中珠宝取来,事行突然,可小女貂蝉出嫁如何能缺了首饰?” 憨直的吕布高兴地徘徊在门口等待,在接过珠宝后,他便跪别了笑容可掬的岳父大人,立即兴冲冲地赶去相府。 吕布兴冲冲赶往义父的相府后,一打听貂禅事宜,结果却是叫人大为震撼,惊魂不定。 他得到的答复是:“夜来太师与新人共寝,至今未起。” 相府的下人说完就去知唤董卓,吕布一听心惊,他占着义子的身份肆意四处走动,马上偷偷地来到董卓卧房背后的明窗偷看。 此时貂蝉刚好起床,来到帐幔外梳头,她从铜镜一角突然发现了正在身后偷看的吕布,心道:“好机会,天佑貂禅。” 貂蝉立即蹙起眉头,特意转身过来让他辩明人脸,然后做出忧愁不安的样子,再装假不断用手帕擦拭泪眼。 吕布差点愤惊出声,“啊……怎地是吾之良人,貂禅!” “吕将军……吕将军……” 相府的下人没有找到来宾,于是四处呼唤,吕布只好黑着脸假使它道出来。 董卓费力地起了床,随便洗醒下就出来,他正式接待自己的心腹——义子吕布。 吕布一看义父董卓,顿时恨得牙咬咬,因为义父他满脸的疲倦,走路蹒跚不说,连眼圈都乌黑了,明显是整夜都在行欢的表象。 在几句寒暄后,吕布总不见义父董卓提起为他主婚的事,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 董卓见吕布来得没名堂,搅了自己的休息不说,还啥事情也不讲,他干脆叫下人上早膳。 一肚子无名火的吕布拿他没法,只好痴痴怨怨地站在旁边看义父董卓用早膳。 这时候,拿准时机的貂蝉故意在绣帘后走来走去。为了引起吕布的注意,她甚至不惜露出半个脸蛋来,以目送情,霎时,吕布神魂荡漾。 董卓虽然在用膳,但他心下却在狐疑吕布的来意,余光见他探头探脑,当即警觉,见吕布频频侧身迎里而望,恼怒道:“布儿无事且退”。 可怜的吕布知道自己被义父耍了,他窝了一肚子火,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 吕布的良人见他满脸乌云,不知趣地问他:“汝今日莫非被义父董太师见责来?” 火头上的吕布一反常态地道:“太师安能制我哉!哼……龌龊义父!” 董卓自纳貂蝉后,***所凝,*为重,夜夜无眠行欢,白日则睡觉,月余都不出理事,当真是:“吞龙入口,拴郎如狗”。 吕布后来一切都知道了,但越是如此,他越发思念貌美若仙的貂蝉。终于有一天,吕布实在按奈不住性子,他借故来到义父相府,利用义父董卓白日都在睡觉的机会壮着胆子溜进了他的卧房。 貂蝉没有睡着,她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斜眼一瞟,大喜:“吕布!” 于是她在床后探半身望着吕布,以手指心而不转睛。吕布感激得频频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貂蝉用手指指董卓,然后强搽泪眼,吕布似乎心都被揉碎了。 貂蝉悄悄下了床,将吕布招手过来,秘密相见于屏风后。 董卓朦胧中醒来,看到了义子吕布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猛然回身,看见美人也在屏风后面。 董卓羞怒不已,怒道:“大胆吕布,竟敢戏为父爱姬。” “来人,送吕布出府。” 他唤左右驱逐吕布,今后不许入堂。 刚刚才亲吻到貂禅那美妙的娇唇,触摸到她那烧心可人双峰的吕布只得怀恨回家。对于貂禅,董卓并未生气,他只是叫她离吕布远点。 吕布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况且此事他认为是义父的过错,于是第二天他照样又来了。这吕布既是相国的义子,又是勇冠三军的大将军,董卓虽有口令,但没人敢拦他。 “倘若何人敢知会义父,吕布定当取其首级。” 吕布将方天画戟戳地一震,警告完相府的下人后进去了,他同样又踏入了义父的卧房。董卓依然在熟睡,貂禅依然半醒着。 为了方便交谈,貂蝉将吕布引到相府后花园中的凤仪亭。 貂蝉抱着吕布哭诉道:“貂禅对将军朝思暮想,欲将自己许配吕将军,本以为喜事已万顺及福……无奈董卓大人先行玷污了貂禅。然……貂禅此身已污,不得服侍英雄,貂禅唯有死于将军面下,方可绝去万般思念。” 这话还没有说完,貂蝉就突然推开了情烧意热,神魂颠倒的吕布,她顺边上手攀曲栏,望天向着荷花池便跳。 突发的情况慌得吕布一把将人抱住,貂蝉乘机倒在吕布怀中,她道:“妾在深闺,闻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以为当世一人而已。谁思反受强人之制!妾度日如年,愿将军怜悯而救之。若貂禅不得解脱,再无生念。” 睡梦中的董卓翻身一探,发现人不见了,他问下人,才得知是义子所为,于是他鞋都没顾得上穿,便急急跑到后花园中去寻觅。 慌张的董卓只见义子吕布把他的方天画戟放在凤仪亭旁边,正怀抱着自己榻上的美人说悄悄话,他恨恨地蹑手蹑脚过去。因为董卓没有穿鞋,貂蝉和吕布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董卓无明火起,咬牙抄起方天画戟就刺,方天画戟离地时的一声微响叫吕布听到了,他箭步一闪躲开这要命的一刺。毕竟父子伦理在道,吕布不敢造次,放下貂禅掉头便跑。 董卓虽然也是行武出身,但他现在又胖又体虚,根本赶不上,只好飞起一戟扔去,被吕布一拳打落在草中。 自此,吕布与董卓的关系彻底破裂。 为了躲避不肖义子吕布的***扰,董卓干脆带着貂蝉离开了相府,回到他郿坞的家。 王允也趁机把悲伤的吕布接到家中,他慷慨陈词地痛斥董卓把吕布的良人貂蝉抢走,说是定要为吕布报仇,一番同仇敌忾,刺杀董卓的计划便周密完成。 轻车都尉李肃奉命到郿坞去见董卓。说是天子有诏,欲会文武大臣于未央殿,商议将帝位传给太师之事。 董卓心花怒放地起程进京,临行前他对貂禅道:“待为夫称帝时,即刻封美人为皇后。” 一路上车轴断了,马辔头断了,而且路上狂风大作,尘土蔽天,董卓大惑不解地认为这些都是不祥之兆。 李肃赶紧解释道:“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万岁登基,必有红光紫霞,这些都是吉兆。” “千里草,何青春;十日上,不得生。”这一首当时流行在长安街头的童谣,预示着董卓就快要死了。 董卓在走进未央殿时,被埋伏在殿内的军士伏击,一戟直透董卓咽喉的就是吕布,李肃顺势下刀,把董卓的人头割在手中。 历经了万般屈辱和苦难的貂蝉终于圆满地完成了她的挑拨离间任务,回到了司徒府家中,她一回到家便急忙去看望两月未见的老祖母。 “祖母去了何地?” 找不到赢溪祖母的貂蝉追问下人,可是人人都不能给出答案。 王允叹气回应义女道:“数日之前,百岁祖母正与家人一道用膳,其忽然浑身发光,但见她如神仙一般飞身越房,扑通潜入花园池水内,尔后便再也寻她不见,祖母许是得道升天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逆血三国——大乔小乔1 孟赢溪自从去宣河镇游山玩水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貂禅。身体恢复过程中她照张太医的吩咐整天在服药,导致记忆一直不佳,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隐隐记起些东西。 她心道:“或许貂禅的突然消失与历史上的大事有关,她应该是被派去迷惑董卓了。唉……苦命的美女。我根本无法想象她与一个不但不喜欢,还很讨厌的人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滋味。骟” 关于貂禅的事,王允对家人一直只字未提,就连老夫人都被蒙在鼓里,因为王允知道良人视这个义女为掌中之宝,如果她要是知道了自己这么做,一定会搅起不小的风波,不光是家里出纷乱,也许还会破坏了已经实施的计划。 王允不说话,孟赢溪也就偷听不到什么,一直等到王允将英俊神武的吕布接来家中商谈,她在感叹吕布身材容貌的同时,这才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没错,貂禅确实是去服侍董卓了。 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孟赢溪郁郁寡欢,几天以后她养病期间的第二次天癸又至,逆血功力自行恢复,直奔十层盈满,她就这样在烈火金丹中离开了这个时间和地点铪。 [庐江皖县……] 孟赢溪醒来的时候发现两旁树尖林立,自己居然是躺在高高的屋顶上,周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她悄然一看,自己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内,四周溪流环绕,松竹掩映,风景异常美妙,而这户人家在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搭了个巨大的台子,台子周围聚集了数百人。 “呵……什么事呀?” 孟赢溪聚起耳力一听,高兴不已。 “哦……是比武招亲!我终于得以亲眼目睹所谓的比武招亲了,真有意思。我又来到了不知什么鬼地方,现在是什么时间?只可惜……我与貂禅缘分已尽,不能再相见了。” 台下人嚷嚷道:“桥公,府上这比武招亲何时开始?场下诸多侠士已是候之多时。” 桥国老作揖道:“阁下莫急,终生大事慌不得,若是有远途英雄赶来,而招亲已毕,岂不惋惜?诸位且再等上它半个时辰。” “唉……” 众人皆叹。 孟赢溪暗笑道:“这个桥公还挺拿架子,看有这么多的适婚男子来捧场,难道他的女儿这么吃香,可以奇货可居?” 一阵悠扬的筝乐声从后院传来,听上去似乎是双人合奏。 孟赢溪心道:“诶……会不会是这桥公的女儿在弹奏?我看看去……” 一个身影从房顶悄悄飘下,她绕到院中浓密的松竹后去观看。 只见两个国色流离、姿貌绝伦,出水芙蓉般的年轻女子在窗边雅容巧手拨弦,她们身后的榻上陈置着古尊,上插牡丹一枝,旁边还有笼、箧、垆、砚、水盂、印盒等文房用具。 这一对略施粉黛的姊妹花的美貌难分伯仲,皆是修眉细细写春山,松竹萧箫佩玉环。 竹后身影暗惊:“啊……才别貂禅又见美女,还是两个!并且是知书达礼,通音律,晓诗文的奇美女子,她们的容貌几可匹敌貂禅。” 筝乐演奏的时间不长,象是即兴而起,而又随兴而落。 桥倩抚筝道:“姐姐,家慈如此招亲,汝可有委屈?” 桥玮宛然一笑,劝慰道:“妹妹且体谅家慈苦衷,吾等多次遭恶人滋扰,险些丧失贞洁,若非许配行武之人,日后难免成婚仍被欺,再生灾难。” 桥倩消色道:“言之如此,可一旦嫁个既不通音律,又不晓诗文,壮如屠夫,行事卤莽之武粗人,何来幸福可言?” 桥玮道:“兵马纷争,乱世之下以保周全为上,两弊取其轻,武夫并非人人这般,妹妹且莫悲观。若吾等有缘,或许皆可寻得文武双全,风流倜傥,既为天下英杰,又雄略过人之英雄侍伴终身。” 桥倩笑出一片水月风光,她打笑道:“照此梦断,吾等之姓为桥字,即做姻缘桥来解,姐姐小字拆开为王与韦,韦乃皮也,意下是披有王皮之人,莫不是夫君为王?妹妹小字拆开为人青,岂不是夫君也为颇有渊识之人中人,杰中杰?” 姊妹花一同起笑,美出了满屋的芬芳烂漫。 竹后隐藏的身影稍稍动了动,她在思考两姊妹的话,结果发现了蹊跷。 孟赢溪心道:“姓为桥字即做姻缘桥,那么必定是桥字而非乔字;姐姐的小字拆开是王字与韦字,那么合起来就是玮字,她叫桥玮;妹妹的小字拆开是人字和青字,合起来应该是倩字,她叫桥倩。” 略微一顿,她自然惋尔惜笑。 “呵……好巧,她们的名字与三国时期的著名美女大小乔十分雷同啊!可惜那是乔玮与乔倩,一字之差叫人好遗憾!” 虽然自己否定了对方的身份,但孟赢溪仍然不敢坚持这个想法,因为她们确实太美了,而且是才貌双美,照理因该不甘平庸。 一阵快走的脚步声响起,桥国老亲自进后院来叫女儿。 “玮儿,倩儿,以武定亲近启,速行准备。锣鼓三响过后,即刻出来。” “是” 桥国老出去了,而两姊妹则羞涩地再次整理仪容,随时准备出场亮相。 “咚咚咚咚……咣!” 比武招亲的竞技台传出一连串的锣鼓长响,比武招亲即将开始,众生群情激昂,互相拥挤而动。与此同时,一位苍老如枯木的妇人也离开了后院竹林,混进了人群中。 桥国老满面喜色地振呼道:“诸位英雄,诸位来客,今日乃桥家大喜之日,小女桥玮、小女桥倩,双双以武定亲,择吉日出嫁。凡适婚之男子皆可上场竞技,若已婚配者切毋滋事取闹,否则桥家不饶。” “咚咚咚咚……咣!” 桥家命人敲响了第二次锣鼓长响。 桥国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是以武定亲,须得使规矩,行章法,以免无则生乱。” “规矩一,以武定亲,事为以武鉴婿,胜出者为最终人选。然……比武实为较技,点到为止,桥家不愿见英雄喋血,大喜之日伤亡为忌。但拳脚与刀剑无眼,惟恐在所难免。因此,凡上场之人须签一生死状,死伤自负,与桥家无关。” “规矩二,桥家虽是以武定亲,终究要得小女所爱方为佳缘,倘若小女有意中人,可随时终止比武,抛绣定郎,其当即为婿,不必竟为武技最强之人。” “规矩三,若小女始终无抛绣,则由首轮终胜者从二女中自行选定将娶之人。余下之女再开较场,仍为终胜者获娶。” 桥国老终结道:“以上三规既为今日桥家选女婿之标准,若无异议,即刻便开始以武定亲。” “无异议!” 众人纷纷回应,有人开始活动筋骨准备上场。 场下没有亲眼见过桥家桥玮、桥倩这对姊妹花容貌的外地来客起哄叫道:“桥公,快快请出令嫒双花,叫人鉴芳赏玉,让众人以定夺是否可值搏命一拼?” “咚咚咚咚……咣!” 在集市般的笑闹声中,桥家命人敲响了第三次锣鼓长响。 桥玮、桥倩这一对略施粉黛的姊妹花从台后窈窕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们那惊艳的容貌叫人垂涎欲滴,喉咙蠕动,无论能娶到其中的哪一位美人都是快活赛神仙。姊妹花亮相以后就端坐于有横木护栏的台角,以便观选出意中人,同时也可观看场内的比武。 喧闹的场子因为美人的现身静谧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在一片啧啧的赞叹声中又躁动起来,人-流顺向奔涌,于是那签字画押的地方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桥家为了给女儿寻到真正的英雄,提前半个月就在周围邻县的大街小巷早早贴出了告示,以广撒网,精捕鱼,吸引更多的优秀者前来应婚。 桥玮、桥倩姊妹花芳名百里,众人都道:“乔公二女秀色钟,秋水并蒂开芙蓉。” 对于女儿的才貌,桥家信心满满。可似乎天不逐人愿,照今天的情形看来,应征者并不多,才区区数百之众而已,其中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桥国老失望之下有意拖延时间,可是多等了好一阵,结果眼见依旧如此,于是他才不得不遗憾地宣布以武定亲开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逆血三国——大乔小乔2 一位身长七尺数寸,美须髯的猿臂男子率先写完生死状,手持一把七尺之剑跳上了擂台。 身处台边的桥玮、桥倩相视一笑,意思是此人看上去还不错。混在人群中的孟赢溪比当事人还高兴,比武招亲这事瞅着就新鲜,这一个上台设擂者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在台上作为裁别者的桥国老作揖道:“敢问英雄大名?何方人士?骟” 这名男子回礼道:“桥公万福,在下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铪” 第二名男子接着踏上擂台,此人形貌魁梧,而且同样也没有空着手,他手上使着一双各八十斤的铁戬,显然是臂力过人。 这人一上台,众人便睁大了眼睛,激烈的打斗就要开始了。桥玮和桥倩双双蹙眉,此人的形象太横气,有些不入姑娘的美目。 桥国老对着第二位挑战者作揖道:“敢问英雄大名?何方人士?” 这名男子,声音与人一样有横力,他手持双戬无法作揖,使样回礼道:“桥公万福,在下典韦,字文功,陈留己吾人。” 桥国老边退边道:“二位英雄可就此较技,但须点到为止。” 这比武招亲的第一场架就要开打了,现场立时安静下来大半,只有签字画押处还在为争先后而小乱。 太史慈浅识眼前的这个典韦,典韦同样也浅识首先登台的太史慈,两人虽然都摆出了开打的架势,但互绕了小半圈后却不动手,相反是小声动起口来。 典韦问:“兄长猿臂善射,弦不虚发,叫在下佩服,敢问兄长欲娶何人?” 太史慈道:“桥玮姑娘,素闻阁下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只一人便敢独闯有数百护卫之李永府,截杀富春长李永,再杀李永妻,乃豪杰之士,不才也佩服。” 典韦哈哈一笑,他收起戬势道:“为弟喜好桥倩姑娘,吾等所好各为姐妹,争了做甚?” 太史慈也笑了起来,他收剑道:“也罢,吾等各寻对手便是。” “快打……快打……” 台下人不干了,一个劲地催促。他们要的或是看热闹,大饱眼福;或是两败俱伤,自己好捞便宜。 太史慈对桥国老作揖道:“桥公,太史慈与典韦各好姐妹,毋须打,小可斗胆请尊上再宣两人上场。” 桥国老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结果一开始就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这两人说得也没错,他们的目标不同,确实不需要打。问题是四人一起开打,会不会乱了套,桥国老处在犹豫中。 “嗨……真矫情!” 作为主办者的桥国老还没应话,已有两人不请自来,叫着话相约齐上场,他们的兵器十分怪异,同是长柄三尖两刃刀。 一人道:“桥公万福,在下楚迎风,字大武,皖县人。” 另一人接着道:“桥公万福,在下楚迎雨,字小武,皖县人。吾俩乃亲兄弟,恰可配桥公二女。” 二人说完就各寻对手,楚迎风瞪着太史慈而去,楚迎雨猎上了典韦。桥国老哑然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就站去横木护栏后面,顺其自然。 说打就打,楚迎风、楚迎雨两兄弟递刀就上,毫不含糊。 “叮叮当当……” 劈、砍、抹、撩、斩,兄弟二人的长柄三尖两刃刀挥天斩地,泼洒出无比的威风,台下顿时叫好。 长兵器的优势在于将对手对手抵御到远处,而自己始终能保持安全。 前势未尽,长柄三尖两刃刀突然转为刺、压、挂、格、挑,太史慈的七尺之剑明显无法施展,而典韦那八十斤的铁戬也显得笨拙。 可是忽然间局面就峰回路转,只见太史慈顺剑身与地面平行,圆弧而出,刃口滑动抹了一剑,接着手腕突然用力下沉,使剑尖由下向上啄击,此为崩剑。楚迎风还没反应过来,七尺之剑已然架脖。 太史慈施礼道:“楚公子,承让了。” 二人的胜负已分,桥国老大声叫好并叫停,台下喝彩一片,现在台上还剩两人在打斗。 这边同样是逆转,典韦故意露出个破绽,楚迎雨举刀便刺,典韦大呵一声,双戬猛地一合,“当”声一响,长柄三尖两刃刀竟被生生砸断,他接着飞起一脚,楚迎雨被踢到了台下。 “好……!” 众人齐声喝彩,桥玮和桥倩这对姊妹花也从颜容失色中还神回来。孟赢溪在暗中看得过瘾,也是喝彩不断,结果她那与相貌非常不搭的稚嫩声音引来了关注的目光,于是赶紧哑了口。 典韦走到台边施礼道:“楚公子,多有得罪,承让。” 看到台上之人武功如此了得,有些报了名的,只有几下三脚猫功夫的人顿时委靡,他们唉声叹气,摇摇头退到了后面。 不是人人都心存畏惧,这边一收场,马上就有人先后上台来。 “桥公万福,在下杨阿若,字伯阳,凉州酒泉人。” 杨阿若报出名号后就主动走向典韦,可见他喜欢的人是桥倩。 典韦道:“久仰公子大名,阁下人称: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实乃西凉获名之少年游侠。” 杨阿若卑身道:“不敢当,鬼丰技艺浅薄,还望兄台手下留情。” 这个杨阿若虽然武艺高强,性格火暴强狠,但却长的十分俊美,擅长歌舞,而且举止恭谨有礼,谦让和煦,第一次见面的人往往不小心把他当作女子。他今天的出场十分女态,叫台下人嘲笑不断。 “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意思就是别管城东还是城西,只要有打架闹事肯定有这小子一份。桥倩皱皱眉头,对桥玮耳言道:“姐姐,此人好美,只是行事混莽又过于女态,可惜了。” 桥玮咬回:“妹妹之言正如姐姐所念,确是可惜。” 一个身材魁伟的壮汉跟着上了台。 “桥公万福,在下鲍出,字文才,京兆新丰人。” 太史慈听了很是兴奋,他礼道:“久仰久仰,但闻阁下救母险如履薄冰,越山肩负步兢兢;重重危难益坚忍,孝更绝伦足可矜,实乃人杰。” 桥家人根本不识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完全是通过他们互相间的称道才了知其人,原来这些人并非泛泛之辈,且都是大有来头,于是全家上下都暗中高兴不已。 孟赢溪暗下叹言:“桥玮、桥倩两姊妹好大的名气,来应婚的人个个都是英雄,桥家的这一场比武招亲实在太有味道了!呵呵……美女是该配英雄。” “咣当……” 因为上来的人没有兵器,太史慈和典韦齐齐放下手中的兵器,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准备白打。 “敬请赐教!” 鲍出和杨阿若抱拳致谢,然后迅疾拉出了架势。 肉搏不但更具观赏性,而且危险性似乎更小,这一架,就连桥玮、桥倩两姊妹都睁大了眼睛拭目以待。 “呵……哈……” 两边开打了,杨阿若看似女态的身姿顿时硬板起来,他和典韦打得是虎虎生风。 典韦仗着威武的神力,他的掌法以劈、剁、扎为主,杨阿若则凭借灵活的身手,巧妙地用拿、滑、压来化解对方迅猛的攻势。 太史慈以掌代剑,进打中、退打肢,出招准、稳、狠,鲍出也毫不逊色,他拳风中透出顾、伴、定,大有一副从容不迫的气度。 几个回合之后,四人都难分难解。 胶着中,典韦忽然左掌顺已臂下推,浑力击向对方右肋或胸部,杨阿若则闪身右转,左足疾向对方右腿后上步踢去。 杨阿若的这一反杀着实厉害,典韦大惊,连忙使出架弓掌,左手随即反臂用掌根插顶对方右腋下,肘尖向上同时顶架其臂肘弯处,左脚疾速上步达其身后。 “砰”双方猝猛硬碰,杨阿若力量稍弱,被踢打在地,典韦大吼一声追压上,顺势一个铁抓锁喉结束了比武。 在众人的喝彩典韦的叫好声催促下,太史慈也不甘落后,他右掌举至左肩前虚晃一招,右脚即向对方右脚外侧上高虚走一踢,随后右手掌发力斜砍对方后颈部。 鲍出连忙刁住其来腕,同时闪身上右步躲开了这一重掌。 太史慈见对方破绽大露,立刻使出开沙掌,只见他左手迅疾经其臂下***对方腹前。同时左脚立即从后向前勾住其右腿,右手亦屈肘向下按压其小臂。 “嘭”的一声,鲍出摔倒在地,并被拿了个结实。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逆血三国——大乔小乔3 太史慈和典韦双双赢了第二场,两人面露喜色。他们的功夫十分了得,不过还有人不畏惧,继续上场挑战。 “桥公万福,在下孙宾硕,字余阔,青州北海人。” 孙宾硕笑着对向太史慈,他的兵器是两把方形有四棱,连把约长四尺,每距六七寸有节的雌雄竹节锏骟。 “桥公万福,在下祝奥,字公道,洛阳寿镇人。” 祝奥取对典韦,此人的兵器是长一丈三尺,柄端安一大拳的挝,这个大挝为铁制,其重量不亚于斧銊铪。 四人互相礼言,待太史慈和典韦取回兵器后,双方随即开打。 雌雄竹节锏是专门克制刀剑的兵器,孙宾硕面对用剑的太史慈,表现出信心满满。 孙宾硕持锏而上,他银蛇般上下舞动雌雄竹节锏,意图用击、勾、台的手法蛮力绞飞绞断太史慈手中的长剑,太史慈知道对方兵器的厉害,不敢硬接,只得顺力抵挡,一时间节节败退。 祝奥按挝抡舞,他面对典韦手中的铁戬亦并不觉其散漫无序,而每手换势,尤见其神化敏捷之妙;惟器重无锋,尃以猛攻见长,毫无含蓄之意。 挝也是重兵器,但它又比典韦手中的那对铁戬长,典韦招挡之下虽无败象,但也拿祝公道没办法。 先前很得意的两人一起被逼得只能严密防守,而毫无进攻招式。台下人奚落的喝彩不断,很是幸灾乐祸。 太史慈眼见情形不对,照此打下去自己必定落败,于是他情急之中心生一计——舍剑! 忽然,“叮当”的一声嗡响,只见太史慈手中的七尺长剑被雌雄竹节锏绞飞,众人刚喝出半声彩,却见太史慈已然切到了孙宾硕的面前,他化掌为剑,一下劈到对方的手腕上,雌雄竹节锏脱手而出,太史慈一脚狠揣,接着跟上擒拿手。 “扑通” 孙宾硕手脚扭曲地反爬在台子上,他被制服了。 太史慈舍车保帅的聪明打法提示了一旁用余光看了个明白的典韦,只见他划出一个半月旋向着祝公道的胸口主动扔出一把铁戬,祝公道深知这玩意十分沉重,不好抵挡,于是慌忙躲闪。 “嘭”的一声闷响。 典韦见机用另一把铁戬的钝身,拿捏着不过分伤人的合适力道迅速偷袭,将祝奥砸倒在地。 太史慈和典韦双双赢了第三场,此时台下一片躁动,台上的两个空缺一直留着,虚位以待,但似乎没有人愿意紧接着上台了。 桥国老定不住了,他走出横栏绕场道:“可还有英雄愿上场挑战?” 暂时没人上场了,汗流浃背的太史慈和典韦乐得于放下兵器,在台上散着步休息。三场争斗下来,二人均已大耗体力,要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强手,自己恐怕难以应付。 孟赢溪心道:“哦……就这么收场了吗?太史慈娶桥玮,而典韦娶桥倩。嗯……即便这样也不错,这两人虽然相貌不算上乘,好歹也是身手不凡的豪杰,看他们的作风也颇有修养,只是能够再多打几场就大饱眼福了。” 姊妹花见情形,稍有紧张。 桥玮惴惴不安,她略有遗憾地对妹妹轻言道:“见阵势,许是无人再登台了,吾等之归属恐已定数。” 桥倩忧心如捣,面露难色,她道:“剑客太史慈选姐姐,其貌还算顺眼。可此典韦,唉……其身形未免太过横粗,犹如屠夫,妹妹平日里但凡遇见此类人惟恐避之而不及,眼下却将嫁之随去,日日目睹,朝夕相伴,悲哀啊……” 桥国老继续绕场道:“可还有英雄愿上场挑战?” 等待良久后,终于有人应声了,只见两个相貌一致的孪生兄弟徒手放笑登台,他们要不是一青衫一灰衫,想要辨别开谁是谁,很难。 青衫男子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桥公万福,吾与兄弟齐约前来,欲诚意纳娶贵府双千金,在下窦虎,兄弟窦豹,长安人。” 见这两兄弟相貌堂堂,胜于前者,桥国老舒出一口气,作揖笑道:“有请二位英雄献技。” 桥玮,桥倩姊妹花也现出淡淡的微笑,可见她们更中意这两位孪生兄弟。 孟赢溪听到他们姓窦,心下隐隐不满,她暗道:“又是姓窦的,其本家害人无数,好讨厌!” 太史慈不认识此二人,没说什么太多的客套话。典韦则不然,他问道:“敢问二位兄弟可是九真派人士?” 窦虎道:“正是!” 典韦顿时怒面相向,他冷哼道:“本以为九真派早已灭绝江湖,不曾想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九真派虽名冠江湖,但行事无伦理,欺男霸女,多次施暴灭门,乃作恶多端之邪派,典韦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教训教训尔等无良小人。” 孟赢溪一听,果然是九真派的人,她的牙咯吱响了一下。 她暗道:“我不会允许你们兄弟俩娶桥家姐妹的,那天我居然没把你们九真派灭光,简直是遗留祸害。” 太史慈知道典韦是光明磊落的侠客,他这么一说,那对方必定不是什么善茬,于是自己也生出怒相,准备狠狠收拾他们。 本来转喜的桥家人听了后忧心冲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这对相貌上佳的孪生兄弟根本是不入流的恶徒,差一点就看走眼。 姊妹花开始还兴致盎然地商量着,要是看着这对兄弟打不过太史慈和典韦,那她们就一起抛绣球,姐对长为兄的青衫窦虎,妹对幼为弟的灰衫窦豹。等听完典韦的话以后,她们一同叹气,并互相提醒打消此举。 窦虎不屑地笑了笑,窦豹撕脸道:“哼……足下好狂妄的口气,胆敢污蔑九真派上下,这就叫尔等尝尝九真阴阳掌的厉害。” 典韦不想与之白打,抄起铁戬鄙夷道:“请取兵器” “对付尔等庸才毋须兵器,徒手既可。” 太史慈也抄起了他的七尺长剑,然后和典韦对视一番后哈哈大笑。 典韦杀气重重,意图当场除害,他哼道:“自寻死路,恕在下无心奉陪,且毋责怪兵器无眼。” 只见兄弟二人背靠背一站,言道:“请……” 台下不少众人顿时大为震惊,这空手对兵器,还是极其厉害的长剑与铁戬,怎么打?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孟赢溪见阵势对太史慈和典韦有利,况且他们二人已不弱,于是暗中放松了警惕,只作为看客来品味当然的结局。 典韦对太史慈嘀咕一声:“灭了孽障!” 太史慈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大呵一声齐齐上攻。 既然是灭孽障,当然要用尽全力,还要使出绝招,他们对手无任何兵器的九真派弟子照样毫不手软。 太史慈剑光如雨,他使出了凤舞九天绝技,意图将二人扎成筛子。 典韦铁戬卷风,祭出威猛的斩神五式,两把各八十斤的铁戬浑然成一体,重器如山倒般劈杀过去。 孪生兄弟忽然间脸色顿时变换,一个变成了血红脸,另一个变成了雪白脸,相当怪异!然后只见他们迅速地象陀螺般原地卷轴而转,顷刻间,两人的身影已然是合二为一。 “当当当……叮叮……” 肉掌对铁器竟然打出了金属间的碰撞声! 说是二打二,一对一,其实是二打一,因为窦虎、窦豹的身法极快,他们既是四掌对太史慈的长剑,也是四掌对典韦的一双铁戬。 面对晃花眼的人影,太史慈和典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打谁,与谁打?他们只觉得自己似乎打到了铜墙铁壁上,手中的兵器一会儿被弹开,一会儿被拉拽,几乎拿不住。 孟赢溪看出了端倪,太史慈和典韦不是孪生兄弟的对手,她暗叫不好,赶紧思考如何帮他们解困。快速一想后,孟赢溪决定用小石子隐秘地攻击这个人体陀螺,于是弯腰到地上去捡。 就在这时,纠缠在一起的四人中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长剑已失……双戬已飞…… 太史慈和典韦同时惨叫着飞出圈外,重重地砸在地上,他们爬起又跌下,显然是受了重伤。 “哈哈哈哈……” 窦虎、窦豹停止了诡异又可怕的转动,显出身形后一同仰天长笑,台下有半数人齐声呐喊叫好。 第一百六十章 逆血三国——大乔小乔4 桥家上下顿时大惊,这下坏了!别是让这两个恶徒娶了亲。 桥玮,桥倩姊妹花花容失色之下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桥国老,让他赶快想办法,可是桥国老那边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咯哒……咯哒……咯哒……” 孟赢溪正欲发作,这时候远处传来震撼的马蹄声,山路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灰尘如黄龙般绵延数里,看阵势,这一路人马绝对有数千之众,起码有两千铪。 她想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看看再说,如果这对九真派的孪生兄弟胆敢娶桥家姐妹,届时一定将他们废去。” 很快,其他人也听到急速而来的浑厚声音,大家全部将目光转了过去,窦虎、窦豹更是止住了猖狂的笑容,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前锋那高举的大旗,紧张地想看清来者何人。 现在是建安四年,孙策从袁术那里得到三千兵马,回江东恢复祖业。孙策发兵攻荆州,以同窗好友情如兄弟的周瑜为中护军,并领江夏太守,他们合力一举攻克了皖城。 破城以后,孙策、周瑜两人用从城中富商手中夺来的巨额财产就地招兵买马,投诚的士兵加上新入的青壮年,他们现在的人马不但抵消了折损,还迅速增加到了近七千人。 孙策、周瑜无意中在城墙上见到桥家比武招亲的告示,他们一看,兴奋无比。 周瑜道:“呵……今日恰逢芳名百里之桥家姊妹花比武定亲之日!瑜弟早耳闻此桥家姊妹花国色流离,乃当今绝世美人。卿兄,吾等切莫错失这天赐良缘,兄弟依长幼各娶一花如何?”(注释:周瑜小于孙策一月) 孙策大笑:“卿弟所言妙极,如此甚好,有道是成家立业,先成家定心,方可建功立伟业。乔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吾等速速行往桥家,以免花落卤莽草寇,可就糟蹋了。” 快速整顿出两千精锐人马以后,他们一路狂奔齐赴皖城东郊,直取这个溪流环绕,松竹掩映的小村庄。 孙、周的大旗一近,窦虎、窦豹慌了,他们两边可是不折不扣的仇家,自己虽然有近两百人,可把守路口拦截前来相亲侠客的那一百多号人手惟恐已遭不测,而现在对方只怕是有近二十倍于己的兵马,这一仗没法打。 只听“撤”的一声,孪生兄弟二人已是不见,而台下的数白之众也突然间缺失小半,原来他们都是九真派的人手。 孟赢溪惊奇于这孙、周的大旗而没有去追九真派的人,她心想:“又是这么巧,现在别不会是三国时期吧,他们要是孙策和周瑜,那……那桥家姐妹或许就是大乔、小乔。嚯嚯……我先等等看,如果真是这样,我孟赢溪可就太爽眼了!” 马踏声啼,伴随着迷眼的黄灰,勇猛而至的孙、周大军迅速围住了整个比武擂台。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乱动 年方二十四,一身锐气的两位英武将军翻身下马,踏上擂台,他们欣喜若狂地看着台角的桥家姊妹花,然后摘下战盔朝着惊魂不定的桥国老走来。 此二人不凡的容貌和气质既震撼了桥家,也震撼了孟赢溪。 孙策那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周瑜则是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桥国老颤声道:“敢问二位将军有何指教?” 两位将军一同作揖施礼,孙策问:“尊上可是桥公?” “正是” 孙策又道“桥公万福,但闻桥家在此比武定亲,吾兄弟二人倾慕令嫒已久,特此前来应征武亲。” 以为遇到战乱的桥国老听罢大喜,他对此二人是万分的满意,且不说他们是掌管兵马的大将军,光凭外貌就是女儿的绝配。 桥国老笑道:“桥家喜好英雄,荣幸之至。敢问二位将军名讳,是何方人士?” 孙策礼道:“回尊上,在下孙策,字伯符,吴郡富春人。” 周瑜跟着也施礼道:“回尊上,在下周瑜,字公瑾,庐江郡舒县人。” “啊……” 桥国老惊出了声,他眼前这两人可是出了名的英雄。 “莫非二位英雄便是世人称赞之小霸王孙策与美周郎周瑜?” “正是!” 孟赢溪大为意外和震动,眼珠子瞪得老大,差点激动地叫出声来。 她心道:“我的天呐!我真的来到群雄争霸的三国,我真的见到了周瑜和孙策!见到了绝代美人大乔、小乔!好幸福啊!奇怪……她们怎么姓桥不姓乔啊?是不是后人给搞错了?哎……管它呢,只要人没错就行了。”(注释:后世,桥姓合并到乔姓中,不再单独为姓氏,所以大桥、小桥就变成了大乔、小乔。) “呼呼……” 两个绣球抛向来人,桥玮、桥倩姊妹花早已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现在在羞涩的表情下,纷纷将绣球抛给了各自喜爱之人。 桥玮抛给孙策,桥倩抛给了周瑜。 她们才在人才刚上台的时候就已经不由得暗许芳心,后来……当两姊妹听到他们居然是来参加比武定亲的,并是暗下敬佩的梦中人时,她们再也无法控制疯狂欣喜的心情,于是不顾矜持地抛出了定亲的绣球。 孙策和周瑜几乎同时接住了鲜艳的绣球,桥家人高兴地欢呼畅笑,并跟着燃起了爆竹来庆贺大喜。 这一拳未出,一脚未踢就获得了桥家的两位千金,孙策和周瑜糊涂之余更是惊喜万分,他们齐齐跪谢。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佳婿快快请起,桥家能得二位乘龙快婿,实属机缘造化,真乃苍天保佑!” 桥国老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地抬手扶人。 周瑜面色凝重地道:“岳父大人好有计谋,先于路口设一百人关卡,武技末流之凡夫俗子皆不得入村内滋事,只是……家丁下手过于重了些,为婿见路旁伤而不能行走者足有数十人,须得及时诊治才不失人道。” “啊……” 桥家所有人都顿感意外,因为他们根本没这么做,难怪今天来的人不多,原来是有人设置了关卡,将从大路过来的人都打跑了。 桥国老愤怒道:“竟有此事?这绝非吾桥家所为,此关卡定是那九真派孪生恶贼故意设下,以阻止他人干扰其不良图谋。” 孙策自语:“九真派!孪生恶贼?” 周瑜问道:“岳父大人所言九真派之孪生恶贼可是那窦虎、窦豹!” 桥国老回问:“周婿也知此二人?” 周瑜怒道:“九真派大弟子窦虎、二弟子窦豹盗吾军饷,烧吾粮草,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敌,请岳父大人告知小婿此二人身在何处?为婿欲除之而后快!” 桥国老回道:“贼人一干人等拥上百号人,闻二位女婿到来,其已悉数往村南畏惧遁去。” 孙策猛地转身走到台边,只见他拔剑一举,大声发号命令道:“众将士听令,向村南追击九真派恶贼窦虎、窦豹!” “是!” 历史在老妇人的眼前快速回放: 孙策与大乔婚后两年,曹操与袁绍大战官渡,孙策正准备阴袭许昌以迎汉献帝,并从曹操手中接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柄,可是……正欲大展宏图的孙策却不幸被许贡的家客所刺杀,死时年仅二十六岁。 大乔和孙策仅过了两年的幸福生活,大乔青春守寡,身边还有襁褓中的儿子孙绍,真是何其凄惶! 从此以后,她只有朝朝啼痕,夜夜孤衾,含辛茹苦,抚育遗孤。岁月悠悠,红颜暗消,一代佳人,竟不知何时凋零! 小乔的处境比姐姐好一些,她与周瑜琴瑟相谐,恩爱地相处了十二年。周瑜容貌俊秀,精于音律,至今还流传着“曲有误,周郎顾”的民谚。他们共生两男一女:其中女儿嫁给孙权长子太子登;长子则娶了孙权的女儿循尚公主,拜骑都尉,有瑜风,可惜早卒。 小乔和周瑜情深恩爱,生活在一起,随军东征西战,并参加过历史上著名的赤壁之战。战后二年,“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卒,时年三十六岁”。 在这十二年中,周瑜作为东吴的统兵大将,江夏击黄祖,赤壁破曹操,功勋赫赫,名扬天下;可惜年寿不永,在准备攻取益州时病死于巴丘,年仅三十六岁。乍失佳偶,小乔其悲苦也可以想见。 美人命薄,二乔在如诗如画的江南,过着寂寞的生活。吴黄武二年,小乔为周瑜守墓十四载后病逝,终年四十七岁。 后人曾有诗曰:“凄凄两冢依城廓,一为周郎一小乔。”小乔墓有封无表,平地起坟,汉砖砌成。 【孙郎武略周郎智,相逢便结君臣义。奇姿联璧烦江东,都与乔家做佳婿。乔公虽在流离中,门楣喜溢双乘龙。大乔娉婷小乔媚,秋水并蒂开芙蓉。二乔虽嫁犹知节,日共诗书自怡悦。不学分香歌舞儿,铜台夜泣西陵月。】 幸好曹操有生之年未能取江东,不然二乔或许就得在铜雀台里度过余生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逆血三国——大乔小乔5 [比武定亲擂台……] “且慢!” 一个震耳欲聋却又轻灵使巧的女声从台下的众人中传来,没有人不被这声音撼动,因为它直透耳底,甚至叫人耳根疼痛铪。 孟赢溪见状不对,她出声制止后一个飘身上了台子。今天可是桥家姐妹与英雄结亲的大好日子,孙策和周瑜这么做岂不是要耽误了接下来的喜庆。天妒良缘,此四人日后都是多灾多难,要是连眼前的幸福都耽搁去,那就未免太可惜了骟。 见喊话者是一个面相老得不能再老,而声音却嫩之又嫩的老妇人,而且她居然还能飞身上了擂台,这情形叫人不得不沉着面对。 孙策和周瑜为了弄清原由,同时做出解除命令的手势——高举左手捏拳。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这个奇怪的老妇人身上。 孟赢溪道:“孙策、周瑜,桥玮、桥倩,眼下四位皆为中国历史之风云人物,今日之喜乃千古之喜,切莫因几个跳梁小贼而误了天作之合,丧失良辰美景。九真派恶贼窦虎、窦豹且由赢溪来除之,尔等继续欢行婚庆事宜!” “咻……” 老妇人说完就飞身离去,眨眼间就消失于百米外的茂密竹林,其身法之快如同飞箭,叫人叹为观止,简直是仙人所为。 “啊……” 桥玮、桥倩压不住紧张的思绪惊叫不已,花容顿时失色,她们从未见过犹如神仙一样的人物,赢溪那迅闪即失的影子将人的心脏死死压迫,不容喘息。 周瑜凝目聚神地叹道:“哦……赢溪!面相虽老,但其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孙策喃喃自语:“莫非此人便是传说中服侍过秦皇的女妖精赢溪,神话伊人竟实存于人世间,令人难以揣测。如此沧桑岁月,其年岁不知该有多长,只怕极其骇人!少言也至三百来岁,几可与仙匹敌。” 周瑜接道:“赢溪为人行事异常诡端神巫,今日一见,十分相符,但其尽现扬善除恶,岂可鄙称之为妖,理当尊呼为仙女才是。” 孙策点头称是,他道:“既是仙人嘱咐,吾等当然听从。” 感悟之下,周瑜和孙策放弃了带兵追杀窦虎、窦豹的打算,他们怀着对神话人物赢溪的敬畏和致谢选择了顺天意分别与桥玮、桥倩这两位绝世美女同时成婚。 孟赢溪不后悔错过了这场历史性的婚庆,反而对自己的举动感到由衷地快乐。她施展出无比绝妙的[逆血悬]轻功,向着九真派出逃的路线疾速追去。 尽管山林很密,但是一百多号人也太浩荡了,他们踏出的痕迹就是个普通人都能追踪,更何况孟赢溪。 九真派的大弟子窦虎和二弟子窦豹逃出了十几里地后,看到没有骑兵追来,他们就放慢了速度,以方便自己的人逐步赶上。 窦豹抱怨地呲道:“可惜可惜……计策遗漏,俏媳妇即将入手,不想却白白送了人。” 相当郁闷的窦虎冷脸冷语道:“此事恐是遭报应,当初便不该听从宫人诱导,设计惹这周瑜,害吾等终日仓皇躲避,片刻不得安宁。” 窦豹叹道:“唉……美人,失不再来。” 窦虎也叹:“想吾九真派曾何其风光,若非前任掌门招惹妖女赢溪意外身故,落至此刻定已是久收江湖,垄纳天下。哼……区区周瑜,何惧之有?天下琉璃美女,尽数掳来同床共枕。” “哈哈哈哈……” 一个婉转悦耳的年轻女子笑声悠扬而至,窦虎、窦豹抬头一看,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妍姿妖艳的女子,其容貌丝毫不弱于桥家的桥玮、桥倩,当真是奇美无双。 眼见那香艳夺目的女子嫣然巧笑道:“琉璃美女在此,二位风光的九真弟子为何还踌躇不前?若真有本事,且将本姑娘掳去同床共枕未尝不可。” 窦虎、窦豹惊恐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问道:“此娇伊乃何人?可曾认识?” 兄弟二人都互相摇头,非常纳闷。在这乱世之下,对陌生男子毫无畏惧的女子唯有勾栏之类,但此女子又不象,而且她还有挑事的味道,两人一时间拿不准对方的来路,不敢擅自冒然行动。 窦虎半眯着眼试探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怎么?尔等刚才还念叨本姑娘,不想竟然是有眼无珠,赢溪也不辩识乎?” “妖女赢溪!” 兄弟二人同时惊出了声,他们顿时手脚一阵虚软,这个妖女居然还活着,这太可怕了! 窦虎对窦豹叫道:“弟,阴阳掌伺候!” “呜……” 这对孪生兄弟的脸色乍然转变为一血红一雪白,接着在原地快速旋转起来。 孟赢溪不屑地想:“转什么转,象个陀螺一样,可笑!看我立马收了你们这对人体陀螺。” 这个人体陀螺就只是这么转着,他们因为害怕而处于严密防守过程中,其并没有主动攻击这个自称赢溪的美貌女子。 “呼……” 孟赢溪一个凌空靠近,张开玉掌使出所向披靡的[逆血吸]。 “砰!” 妙影被一阵冲力弹退了回来,倒飞出十几丈远。 她大惊:“怪事了!这[逆血吸]怎么会没用?这九真派的阴阳掌真是好特殊的奇妙功夫!” 孟赢溪驻足再一想:“或许是这快速的旋转形成了一个不阴不阳的力场,就是这个与众不同的力场克制了[逆血吸],导致我在此功法上首次失手。有意思……不就是一阴一阳吗?这个我也会,我也来旋转玩玩,一手吐出逆血劲道,一手采用逆血吸。” 窦虎、窦豹见这个赢溪被他们的阴阳掌挡了回去,并站在那里傻愣着不再出手,于是他们心下大喜,以为对手实力不过如此。二人默契地进行了一个交流后,主动攻击了! 孪生兄弟的陀螺猛然平地飞起,冲着孟赢溪旋杀而来。 孟赢溪本可以使出暴力的[逆血爪]或是[逆血万羽掌]来绝杀他们,但她此刻对这阴阳功夫生出了少有的兴致,于是开始依葫芦画瓢试手。 奇怪的场景出现了,现场出现了两个陀螺,一个大,一个小,两边都向着对方冲去。 从外向而看,小陀螺旋转得速度更为快,而且周边还带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就好象周围的东西在迸裂,那种“咔咔”的震裂声又细又密集。 窦虎、窦豹心惊:“她怎么会我九真派的武功?” “咔咔咔……嘭……!” 撞上了? 两边根本没有对撞,高速旋转的孟赢溪一手吐劲一手纳劲,相当于将周围的所有物体在瞬间既拉又推,全都震颤起来,这种高频率的谐振具有非常大的破坏力,直接将物体硬连接没有柔性的部分振烂,粉碎。 十丈以内的树木朽一般倒了,石碎了,土松了,大陀螺也一分为二,各自扑腾到十数丈外。 “哈哈哈哈……”笑声越加婉转悦耳。 孟赢溪暗道:“好妙的阴阳功夫!武术讲究博采众长,你的就是我的,只要融会贯通,大家都是同门。唉……九真派的武功被我偷学了两式,差不多快成九真派的人了。” 妖女停止了转动,定身仔细一看,不得了,自己竟将周围旋出了一个没有竖立之物的圆形平地大圈,圈内的地面上尽是木石的碎末。她感慨自己又增一技,心下就着眼景将之命名为[逆血碎]。 孟赢溪去探这两人,她身手一把拎起乌青浮肿的窦虎,他就象一大条长肉,软垂无比,连头部都柔曲变形,所有骨架俱都碎了;她再去揪起浑身淤血的窦豹,一样的骨碎稀泥。 她自语道:“都死了![逆血碎]这武功确实霸道无比,我简直成了绞杀一切的机器。” 孟赢溪放下肉条,接着去查看刚才突然改变的环境。 松软地面,她伸手一抓,发现硬土成了灰状,浮尘腾飞;她再去拿布满裂纹的石头,结果一碰就酥碎了,根本拿不起来。 她慨道:“看来……除了[逆血万羽掌],这手功夫也能破暗器,或者破包围圈。[逆血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软肋,它既是刀枪不入,又能粉碎周围的一切物体。如果功力足够圆满,就算有千军万马扑过来,我不用使轻功逃跑,一样能够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够狠!够煞!”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逆血三国——重逢貂禅1 无意间灭杀了九真派的窦虎、窦豹后,孟赢溪没有再回桥家,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出现只会令人恐慌,还不如就此离去,于是她漫无目的地游荡于山林间,至于要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骟。 有了几次时间地点的逾越,孟赢溪隐约知道了身体发生焚烧的秘密,那就是功力达到十层。 她自道:“好奇怪的身体,如果我吸取了他人的内力至功满,或者是月下自行恢复到功满,我必然就会换一个时间和地点,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看迹象,我是在往回走,如此一来,那必定会穿越整个历史,天呐……太恢弘了!2000多年的浩瀚尽收眼底,值得好好品味一番。” “呼呲” 树梢上的一只鸟被[逆血挂]拿下。 孟赢溪边处理食物边想:“如果我刻意要加速回去,那就去寻恶人吸光他们的内力。唉……是不是有点残忍!就算回到了现实,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没有亲人,不能恋爱结婚,还不如此刻幸福。铪” 她把鸟的毛皮和内脏一扔,笑道:“算了,作为人世间唯一能够重回历史的人,我还是顺其自然吧。就算病死、老死,或者被害死在历史的征途上,也超值了!假设师父也同我一样在游走历史的话,兴许我们还能真的碰上面,呵呵……那才真叫千古奇缘。” 毫无落脚方向的孟赢溪就这样飘飘忽忽地行走了两日,眼见一碧潭水和香韵缭绕的庄园她才停止了脚步。 她迷惑地想:“明明是个闲情逸致的庄园,干嘛还要士兵把守?里面究竟住着什么人物?闲着也无聊,看看去……既然是品味历史,任何一个有趣的环节都不要放过。” 这个庄园很幽静,整座庄园仿佛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香气晨雾中。 孟赢溪很轻松地就避开士兵的眼线来到了庄园后面,这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 只见她轻轻飘起,从后院的高墙越过,直接上了房顶。 庄园里面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山间引来的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心起赞叹:“景色好美!” 她见四下无人,落到了庄园中,接着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 发现有人走动,好象还是个女子,孟赢溪迅速寻了个暗角躲藏起来。过了一阵,发现那人没有再动,似乎是静息于水边,于是孟赢溪试着悄悄去看。 只见那女子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啊……是貂禅!岁月几何,仍旧是那么的漂亮。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 重逢貂禅,孟赢溪惊喜万分,于是她重新变回对方熟识的老态,慢慢地大方走过去。 貂禅发现了有人靠近,她也喜惊,小声叫道:“赢溪祖母!” 一边说着,貂禅一边赶紧警觉地往四下去看,然后没有礼数地一把将孟赢溪拖入房中。 孟赢溪笑道:“貂禅,祖母终于又见汝,好想念!” 貂禅喜极而泣,“孙女想煞祖母了,貂禅以为赢溪祖母已然仙去,遗憾此生再不得相见。” 久别重逢的两个奇女子感触地拥抱了好一阵。 孟赢溪问:“貂禅为何孤身只处此庄园?” 貂禅目光暗了暗,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好奇地反问道:“此地重兵把守,祖母尊上是如何进的庄园?” “飞入即可,祖母会武功。” “啊……义父生前言过祖母会飞,貂禅还不全信,不想竟是真的。” 貂禅忽然又凭自落泪,她泣道:“自祖母别去,世事变迁,家中多生灾难。义父除去董卓后行事考虑不周,先因执意杀蔡邕而大失民心,后又不愿宽恕董卓余党,导致余党反扑,长安失守,义父和其整个家族皆被处死。” 哽咽一阵,她续道:“貂禅虽嫁与飞将吕布,惜……吕郎虽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有虓虎之勇,善战无前。竟亦不幸兵困而败,殒命白门楼,且落得身首异处,吕郎首级被曹操送往许县悬挂示众。曾几何时,其在虎牢关大战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联手,亦曾一人独斗曹操军六员大将……” 孟赢溪难受地苦道:“好惨!” 拭去眼泪后,貂禅又道:“事至今日,貂禅才得知义父除去董卓乃是受命于曹操,吾助义父实为助曹操。此人将貂禅幽闭于此,乃是为重演对付董卓之连环计于桃园兄弟。曹操欲将吾赐与关羽作妾,并嘱咐好生伺候,以使其沉迷于女色,然后寻机除之。” 孟赢溪痛心劝道:“啊……如貂禅所言,汝竟将再助杀夫仇人灭关羽!这,这万万不可。” 貂禅苦笑道:“祖母尊上过虑了,孙女心已死,倘若曹操当真践行此为,貂禅也不欲苟且偷生,届时一死了之,不忍再祸及桃园兄弟。素闻关云长义薄云天,忠义双全,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孙女怎可作害于英雄。” 听完这番话,孟赢溪一下子对貂禅肃然起敬,她没想到,一个依靠美貌倾天下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广博的心胸和不可动摇的原则,宁肯自己去死,也不愿加害关羽。 “貂禅,汝既不愿谋害关云长,留于此地作甚?赢溪之武来去自如,无人可挡。此刻便随祖母离去,如何?” 貂禅恰似有一丝心动的迹象,但她随后摇摇头,失望地叹道:“谢赢溪祖母一番善意,貂禅不可擅自离开庄园。” 孟赢溪十分不解,她问:“何出此言?” “貂禅一旦离去,守庄士兵必悉数被斩,此为一罪;此后更将有数百老人无人赡养,此为二罪,罪上加罪,罪孽过于深重。” 孟赢溪被她的仁慈之心弄得不知该怎么办,貂禅不走,她也就不想离开这里,两个人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万一出现什么不测,自己也好出手帮忙,到时候也由不得她诸多顾虑,直接杀出去。 老祖母无奈道:“啊……孙女真乃菩萨心肠,与出家人一般。也罢……貂禅既不愿走,祖母便陪孙女在此一同居住,等候变数。” 貂禅一个人住在这里,非常寂寞,度日如年,祖母这么做叫她感动得无言以对,一下子就扑抱过来,喜出了小声的抽泣。 两人就这么慢慢聊着,有人来送饭时,孟赢溪就暂时躲避,人一走,她又出来。 可能曹操是为了让貂禅有个好心情来迎接新的任务,他每次谴人送来的食物都非常丰盛,竟然用了两个很大的木食盒来装。 这么多的饭菜,孟赢溪和貂禅两个人一起吃都吃不完,而且还备有上好的美酒佐餐。如果不是刻意去想伤心的过去和迷茫的未来,这里简直就是快乐的天堂。 貂禅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和灿烂;老祖母也笑了,笑得是那么幸福和满足。 因为祖母的到来,也因为自己可能将永别人世,貂禅喝了很多酒,满脸的酒晕红光。 同样的,因为又见到了貂禅,也因为怕动情生病,孟赢溪也喝了不少酒,她也醉醺醺的。 两个人从早晨谈到了晚上,说了一整天的话,也喝了一整天的酒,更是醉出了一整天的意境。 夜初静,不会有人再进来打扰,于是她们俩从屋子里出来透气。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一轮圆月升起在轻云覆盖的天空中,圆润晶莹如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被云朵簇拥着,明亮的银辉给周围的云镶上了彩色的光晕。 云移月走,月亮周围的光晕也随着云朵的不同形状变化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温柔的月光把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地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十分惬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逆血三国——重逢貂禅2 孟赢溪的酒量比貂禅小很多,早就醉得不行,就连说话时该注意的事项都忘了。 她迷迷糊糊地说道:“好美的夜色,等过了2000年以后,地球的植被已经被贪婪的人类所破坏,空气也被工厂和汽车的废气给污染了,到处都灰蒙蒙的,偶尔还有雾霾,就根本看不到这么美的夜空了。” 貂禅听得一头雾水,她扶着孟赢溪笑道:“祖母醉了,说辞已含糊,孙女根本不辩言语,来……且由孙女牵祖母歇息去。骟” 孟赢溪因为喜欢上了这醉意的感觉而没有运功将酒排出体外,还有大半清醒的貂禅将摇摇晃晃的老祖母搀扶进了房间,然后两人合躺一榻铪。 可是这人一躺下,顿时很难受,天旋地转的,于是孟赢溪暗中排出一些酒气。 闻到浓烈的酒味,貂禅以为老祖母吐了,赶紧掌烛来看,结果发现不是,于是有些糊涂地摇了摇头重新躺下。 酒力一退,孟赢溪的脑子又活泛起来,于是她想问一些后人不可能得知的事情。 “貂禅,吕布待汝如何?” 貂禅侧脸看了看祖母,然后回仰着说道:“孙女与吕郎虽为计谋之婚,却也拥福,其待人胜于待已,那段时日可归算为享受。” “祖母还有一事异常好奇,汝是如将董卓那恶贼服侍得日日如新婚,竟无心理会朝政?” 貂禅再次侧脸看了看老祖母,思考着这个残虐的秘密是说还是不说。 她心想:百余岁的老祖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的人,也是结过婚的人,她什么没见过,什么事没历练过。再说事情也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就算直说也无妨。 在美酒和愉快心情的复合作用下,貂禅显得不那么羞涩,本来难以启齿的话题也失去了想要规避的心理。 她准备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仔细,也算是找个人来倾诉和分享伤心的往事和心中的苦闷。 半醉的貂禅从头开始讲,她说自己为了练就掌控男人的本事,假名霍芗特意去了妓-院学习。到了地方后,那个榉芳斋的鸨母宁湄湄先叫她去暗房偷看……具体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她当时的感受是什么,全都细细道来。 这些事情过后回味起来并不象当初那么尴尬,相反还有种成功之道的寓意,讲高兴了的时候,貂禅还坐起来绘声绘色地示范着比画了一番。 貂禅说得倒是痛快,可孟赢溪却听得浑身发烫,汗都冒了出来,她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见祖母听得眼睛睁了老大,貂禅认为难得阅历如此丰富的人有兴趣,于是更来劲了。她继续说,那三天里她每天都在含腥气极重的生鸟蛋,又是吃药又是按摩。 貂禅把酒都讲醒了,也讲渴了,问祖母需不需要茶水,孟赢溪听得躁热,觉得嗓子不舒服,就点头说要,于是两人一起喝了茶。 讲到鸨母传授给她的***绝技时,她几乎原封不动地重复了鸨母的话:“女子无论肥瘦美丑,但凡无生产史者,鞋阴大抵相同,若欲取悦索然无味于*之老客,或困弱之衰势男子,须另寻它法……习之不易,或不忍,或不适,可达境界者更是凤毛麟角。难归难,一旦习得精髓,即为掌者,有道是:吞龙入口,拴郎如狗。” 孟赢溪主动要茶…… 貂禅开始大有兴致地详细分解七仙女驭龙七式,为了通俗易懂,她还用上了道具——手指。 孟赢溪听得脸红身热,可这些内容也是她自己要听,貂禅才说的,当事人都不以为然,她一个旁听者便不好阻止,于是又主动要茶…… 学习阶段的内容讲完了,孟赢溪在巨羞之下十分佩服貂禅,她说话时的神态虽然因事已久远而镇定,甚至还有些笑意,但当时的情况要是换作自己,绝对办不到。 貂禅略微兴奋地开始讲述她如何服侍董卓,不过这一次就简单粗放多了,她最后道,如果没有以上的学习,也许真的不能成事,因为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吕布,也只能一夜七次郎。 孟赢溪终于弄懂了埋没在历史中的秘密,貂禅不仅仅是靠倾国倾城的容貌来达到目的,她是抛弃了自尊,抛弃了女人的所有颜面,完全凭借着一个弱女子过人的忍耐和无底限才换来了最终的结果。 褒奖之话自行脱口:“貂禅好苦难,好伟大,值得祖母动心敬佩。” 貂禅被夸得慌神,赶紧作礼道:“祖母尊上言重了,色乱董卓不过是孙女本着报恩报仇之念,所行微薄小事而已,不足叫祖母挂齿。” 夜很深了,人也困了,貂禅渐渐睡去,可孟赢溪却被这惊人的话题内容搅得难眠,自己悄悄起来补饮了酒后,才在迷糊中入睡。 第二天中午,静谧的庄园里突然喧闹起来,谈笑声不断,貌似来了许多人。 貂禅听声一惊,她在出屋前慌忙对着已经躲在暗处的孟赢溪补话道:“祖母千万藏好,曹操来了。” 貂禅迎接地卑身道:“曹大人万福,貂禅给曹大人请安!” 孟赢溪偷偷一看,只见曹操他身长七尺,细眼长须,姿貌短小,但却神明英发。其所作的诗《观沧海》登时记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有诗云曹操: 君不见魏武草创争天禄,群雄睚眦相驰逐。 昼携壮士破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 都邑缭绕西山阳,桑榆汗漫漳河曲。 城郭为墟人代改,但有西园明月在。 邺傍高冢多贵臣,娥眉曼睩共灰尘。 试上铜台歌舞处,唯有秋风愁杀人。 还有诗曾云此人: 朝发淇水南,将寻北燕路。 魏家旧城阙,寥落无人住。 伊昔天地屯,曹公独中据。 群臣将北面,白日忽西暮。 三台竟寂寞,万事良难固。 雄图安在哉,衰草沾霜露。 崔嵬长河北,尚见应刘墓。 古树藏龙蛇,荒茅伏狐兔。 永怀故池馆,数子连章句。 逸兴驱山河,雄词变云雾。 我行睹遗迹,精爽如可遇。 斗酒将酹君,悲风白杨树。 她心想:“哦……曹孟德原来长这模样啊!有气度,但不威武。” “免礼” 曹操抬手释礼后,侧身指着身边非常高大的一人,带着示意的眼神道:“貂禅来见过关大人,汝日后便跟随关大人,务必尽心伺候,不得有闪失。” “是,貂禅遵命。” 貂禅第一次见到关羽,只见他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其丹凤眼和卧蚕眉乃世间罕见,凤眼生威,卧蚕似雾,英气逼人,霸气十足。 她怔了怔,然后再次行礼道:“关大人万福,贱妾给关大人请安。” “貂禅快快免礼” 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貂禅的关羽显然对她的容貌很是震惊,不禁有些动容。 孟赢溪心下大生慨叹:“关云长好威武啊!与庙里的塑像相差无几,怪不得后人那么崇拜他。” 她追忆起了一些写此人的古文: 绛灌功名,千年如生,痛袭荆陷桧,两皆未用功名,终是人国不祥,故人国即从而陨获; 江湖门户,九澧之蔽,稽拒魏禽幺,独毅然遮门户,战为地方作卫,斯地方永报以馨香。 识者观时,当西蜀来收,昭烈尚无寸土,操虽汉贼,犹是朝臣,至一十八骑走华容,势方穷促,而概释非徒报德,只缘急大计而缓奸雄,千古有谁共白; 君子喻义,恨东吴割据,刘氏已失偏隅,权即人豪,讵应抗主,以八十一州称敌国,罪实难逃,而拒婚岂曰骄矜,明示绝强援以尊王室,寸心只可自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逆血三国——重逢貂禅3 寒暄一结束,人就都走了,他们一起出了庄园。临行前,貂禅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和神态深深回望了一眼老祖母隐藏的角落。 “糟糕!貂禅可能要寻死,我得紧盯着才行。” 孟赢溪想起貂禅昨天说过话,慌了。她迅速出了庄园,暗中潜行在车队的后面。在此同时,孟赢溪还在曹操的贴身护卫中发现了一个面熟的人,那人参加过桥家的比武招亲,他就是手持一双各八十斤铁戬的典韦骟。 “典韦?没想到他居然是曹操的人!真是稀奇,那他的目的难保不是为了曹操的大业而四处搜罗美人。既然典韦的动机都这么可疑,那太史慈恐怕也不好说。唉……好复杂的局面啊!桥家姐妹差一点就走了貂禅的老路。” 马车因为坐了重要人物而走不快,等到了关羽的府上时,天色已是灰暗。这一路曹操和他的兵马都跟着,真是送人送到家铪。 曹操没有进关府,他认为关云长应该是对貂禅急不可待,于是客气几声后带着人马离开了。 大门一关,很快就有一个黑影从外面跃墙进府。 关羽将貂禅引入到了卧房,接着掩上门。 貂禅有一些紧张,脸上显出不安。因为她在内心喜欢上了关羽,可是又担心自己害了关羽。 她开口道:“关大人……” 关羽看出了她的不适,于是做了一个让她闭口的手势,然后道:“貂禅不必害怕,关云长绝无辱意,更不相碰。” 本来处于纠结中的貂禅顿时很失落,十分不解地问道:“可关大人为何又将貂禅接入府中?” 关羽轻手将她牵坐,爱怜地缓缓道:“云长深恋貂禅,但更敬重貂禅。汝一侍董卓,二侍吕布,皆非爱恋,反而受苦万千,如若再不寻嫁中意郎君怡享天乐,一旦春华离去,未免惋惜。” 没想到一个英武的伟男子竟如此温柔知心,貂禅眼眶立湿。 那个充满磁性的男声继续道:“貂禅始终被当作棋子任人摆布,关云长此番作为乃是欲解救貂禅于苦难。一个时辰之后,云长便谴人将汝悄悄送走。自此以后,貂禅已死于云长剑下,世上再无人觊觎貂禅。” “关大人欲将貂禅送至何地?” “任由貂禅择选,天南地北均可。” 面对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貂禅痛苦万分,她的内心动摇了,此刻不是想死,而是非常想留下来陪伴他。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对方要将她送走,去哪里?她能去哪里呢? 貂禅伤情落泪,“关大人,贱妾想留下来。” 关羽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他起身道:“貂禅,云长既不想做董卓,更不想做吕布。汝欲去何地,思量定夺后告之云长。貂禅且先歇着,云长出去布置车马。” 门开了,然后被从外面虚掩上。 貂禅俯桌抽泣…… 世间的感情就是这么怪,明明双方互相喜欢,却又因各种理由而绝情地推开。关羽对貂禅是又爱又敬又怕,因为与她在一起的人都不得好死,这一点叫人心存远忧而不敢沾染。但他又见不得貂禅受苦,只盼望她能过得自在,于是曹操说将人送给他,他就欣然收下了,只是目的在于释放,而非霸占。 关羽的举动叫貂禅伤心不已,也叫暗中窥视的人难以为她抉择。 孟赢溪皱眉想:“这行事历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关羽是个什么意思?喜欢人家就留下来照顾好了,或者将她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居所也行,他却偏偏要将人送走,还假装什么已经将人杀了,好叫其他人也别想来惦记。我看貂禅满喜欢关羽的,可她又怕害了人家,唉……真是一对冤孽呀!” 时辰一到,关羽回来了,他拿来一套女装叫貂禅换上,目的是要用貂禅身上的衣服来做假尸蒙蔽他人。 貂禅含泪换了衣服,由于自卑于自己不洁的身子和名声,她也确实担心以后对关羽不利,于是没有再做留下来的争取,默默地上了车。 马车趁着黑夜走了,关羽凝望着马车一直远去,长长叹了一声。 黑影接着离开了关府,她划过夜空,一直伴随在马车的附近。 夜黑风高,貂禅对关羽说的去处是江陵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除了再次回老家,她没有其它选择。 出城,连夜赶路。到了驿站换马换马夫但不换车,继续走。 天亮了,马车加快了速度。 “站住!” 一大群打着虎豹骑番号的骑兵封锁着官道岔口,拦住了马车,这些士兵看上去既硬朗,又有阵形,明显训练有素。 “车内何人?” “闪开!好大胆子,竟敢拦关二爷府上的马车。” 马夫拿出腰牌一阵怒呵。 谁知对方根本不吃这套,越发猖狂了,“哼……关几爷府上的马车都要查!上……” 马夫刚抽出刀,“喀嚓”两下就被斩于车下。 孟赢溪只是因为小解而耽搁了那么一下,不想就出了事情,等她赶到车旁边时,发现貂禅已被他人掳走。 “什么人干的?好大胆!大白天杀人抢人。” 运出[逆血悬]飞高后,孟赢溪发现了附近的兵营,同时也看到了被人控制在马背上的貂禅。 “大旗帜上是曹字吗,可是怎么少了一竖?小旗帜上是虎豹骑,虎豹骑又是谁麾下的番号?难道他这么快就发现了貂禅的行迹?” 孟赢溪才不管这么多,迅速赶了过去。 “虎豹骑”是曹操最核心的精锐骑兵,它的统领历来都是曹氏将领,这支部队的成员皆是百里挑一,夸张一点来说,在普通部队中可以担任将领的人在“虎豹骑”中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可以想象一下他的战斗力之强是三国部队中顶尖的。 这只精锐骑兵一部分是保卫曹操及霸府,一部分是常年留守皇宫,但它今天却出现在一个不着边际的地方,尽管出来的人数不是很多,但还是有悖常理,确实很怪异。 骑兵的速度很快,他们已经到达了兵营门口,并大声喊话:“速去禀报曹将军,甄宓已带回。” 貂禅冤枉地大叫道:“吾非甄宓!” “呼”地一声,惊慌中的貂禅被一个快速飞来的身影掠走,“虎豹骑”的士兵只觉得眼光中闯进一个怪异的大东西,然后紧接着它又消失了,而他们刚刚捕获到的人跟着也不见了踪影。 “啊……何人所为?快追……!” 精锐骑兵迅速调头狂追,可是那身影太快,眨眼间就从视野中隐去。 “赢溪祖母” 仓皇的貂禅看清了携带自己脱离危险的人,不禁喜出声来。 一通急飞速移过后,二人已远远摆脱追兵。 孟赢溪道:“貂禅,祖母迟到了一步,叫孙女受惊了。” 貂禅回道:“尊上来得正及时,谢祖母搭救之恩!祖母是二次救貂禅了。” 孟赢溪带着貂禅在树梢上一口气直线奔出数十里,等功力几乎消耗殆尽才减慢速度停了下来,然后将人放下。 “此地应该绝对安全,暂且歇息一下,祖母累了。”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但丝毫不喘气的老祖母,貂禅扑通一下跪地致谢。 “孙女拜谢祖母!” “貂禅快起身,祖母受之不起。” 天气瞬息万变,先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却乌云密布,孟赢溪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片建筑,叫上貂禅过去。 “孙女,天气不测,前方有个宅院,吾等先过去,以防下雨。” “嗯……” 貂禅点点头,于是祖孙两人互相扶着走去。才走着,雨点就下来了,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 “祖母,门口有两匹马,当是有人。” “见了,有人便好。” 她们一到门口,就见门上眷写着“悦岭奄”三个大字,院内香雾袅袅,里面有许多薰女围绕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在劝说着什么。 貂禅失声道:“比丘尼!祖母,此地乃尼姑庵。怪哉!男香客怎可入内?” 孟赢溪也纳闷,但看这架势她有了推测,“嗯……见情形,许是因阻止身旁之女客剃度而硬闯。” 第一百六十五章 逆血三国——甄宓1 比丘尼们见又来了香客,有一个年长的薰女专程迎了上来。 她作僧礼道:“二位施主,且随老身到里面避雨。” “谢薰女!” 貂禅施了礼,孟赢溪学着她也施了礼,然后跟着人进去铪。 行走间,只见那泪流满面,梳着灵蛇髻的美貌女香客取下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动情地戴到那个看似年纪比她小,相貌颇佳,神清骨秀的男香客项上,然后跟着他冒雨踏出了悦岭奄。 这一场景触动了貂禅,等来到房檐下,她问比丘尼道:“薰女仙临,先前那花般女子是否意欲出家,而其郎君前来规劝?” 老薰女答道:“正是,那甄宓姑娘凡缘未了,悦岭奄无法收纳,只得劝其离去。” “甄宓!” 两位香客同时惊出了声,貂禅是因为那些士兵要找的人就是这个甄宓,而孟赢溪是因为这个极美的女子就是乱世桃花逐水流,冤死后被追称为洛神的美女甄宓,这么一来,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必定是曹植。 门外的两匹马冒雨而去,一会儿的工夫就听不到了马蹄声。 貂禅情急道:“祖母尊上,大事不好,士兵欲捉之人便是这甄宓,其此行必生风险。孙女被擒乃是被误作此人,祖母速去警示,施以搭救。” 孟赢溪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因为在历史上甄宓好象就是因曹丕怀疑其不忠而被毒死的,她死以后,尸身还遭到长发披面,以糠塞口的侮辱。事实如此,孟赢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改变这段历史?况且她怀疑真的改变得了吗? 貂禅看到似乎变年轻些了的老祖母在那杵着走神,她着急地叫唤:“祖母……祖母尊上……” 孟赢溪禁不住请求,叹了一声,“好,那祖母姑且去试试。” 祖母去了,动作并不是很快,因为她的内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关于这一点,貂禅并不知道,她认为有着神奇武功的祖母应该能够轻易地做到。 貂禅舒出一口气,折身对满脸不解的老薰女解释道:“此事当由老祖母出手,祖母尊上有过人之神奇武功,晚辈弱不可及百一。” “哦……” 老薰女应了应,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小辈为什么要尊卑不分地驱使长辈去救人的原因。 为了貂禅,孟赢溪的功力用得仅剩一层都不到,她没法施展[逆血悬],只能快跑去撵人,但这速度与马匹差不多,费劲了。 雨越来越大,成了暴雨,赖以追寻的马匹足迹被冲刷得无影无踪,孟赢溪赶到岔路口时迷失了方向,只好凭猜测向着左走。 她心下忐忑,希望没错。 河北有甄宓,江南有二乔。可见甄宓与大、小乔在当时并列为倾城美女。 甄宓原是袁绍的儿媳妇,官渡之战后,曹操早就听闻甄宓的美丽,并在战后派重兵包围了袁绍府邸。但曹丕却喝退士兵,进入袁府带走了艳丽绝伦的甄宓,并护其安全。 此后,曹操与曹丕为消灭群雄而奔忙,只有曹植因为年龄小而有余闲。曹植天赋异禀,博闻强记,十岁能撰写诗赋,他陪着这位多情而又美艳的少妇,消磨了许多风晨雨夕与花前月下的辰光;耳鬓厮磨,了无嫌猜。 曹植与甄宓的浓情蜜意,已经快速升到难舍难分的地步。当年龄比她小的曹植表现出天真无邪的情意时,不知不觉中使甄妃陶醉在虚无飘渺的快意之中,于是毫无顾忌地施展出母性的光辉与姐姐般的爱意。渐渐地甄宓沉醉于曹植的才华之中,而曹植也予了她无限的柔情蜜意。 可是好境不长,战后,曹丕立刻向父亲曹操请求迎娶甄宓,曹操不好与其子争妻,便顺水推舟送给曹丕。 甄宓深爱着曹植,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她私自出逃,想以削发为尼来了却苦涩的恋情。 曹植发觉后,快马追到悦岭奄,劝她说:他哥哥曹丕不但是位英雄,还是其父事业的接-班人,值得相许。他们以后虽然做不成夫妻,但却可以做人生知己。 甄宓思量再三,终于同意了,于是将贴身玉佩赠予曹植。她这么做既是代表着爱意,也代表着感情的了结。算是给对方留个纪念之物。 [泥泞的山路……] 孟赢溪一直没有追上人,她心慌不已,脑子里更是浮现出曹植借洛河中的水神宓妃作为甄宓的化身,抒发蕴积已久爱慕的《感甄赋》。 《感甄赋》节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容耀秋菊,华茂春松,若轻云之蔽月,似流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望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面辅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注释:甄妃之子曹叡得到曹植遗著颇丰,其中就有这篇《感甄赋》,因牵涉到曹植与母亲之间的一段错综复杂的感情,行迹太过明显,所以他就将它改名为《洛神赋》。) 暴雨过后,天突然放晴。细微的兵器交接声传入了孟赢溪的耳朵,她竭尽全力赶了去。 孟赢溪落心自语:“还好,我乱挑了一个路口没有走错道,一定是他们两边发生遭遇,打起来了!” 她人靠近后一看,果然是曹植在和“虎豹骑”的士兵在打,对方虽然有十几个人,但士兵们谁也不敢胡来,只是在招架。因为曹植毕竟身份特殊,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将甄宓带回去。 孟赢溪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她忽然觉得身体异常,浑身痉-挛麻痒,结果一看自己的手,变年轻了!逆血功力已经弱到无法支撑[逆血易]的地步。 “麻烦大了,我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还能不能对抗这些士兵?眼下的要想帮甄宓,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光亲眼看到她和曹植在一起的这些士兵,否则曹丕绝不会放过有着偷情嫌疑的两人。这么做是有些残忍,但历史本身就是用鲜血祭出来的,管它了,杀!” 已然恢复原貌的孟赢溪折了一段树枝作武器,然后从路旁边的树林绕过去。 “呀……” 美女飞跳出来,她用在山洞中学到的剑法,将这根弯曲带岔的树枝迎面戳向一名准备擒走甄宓的骑兵。 林中突然冒出个人来,还是个姿色非凡的美女,这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名骑兵慌忙挥刀来挡。 赢溪留下来的剑法招式非常简单,主要是依靠霸道无敌的内力来驱使无形的变化,而孟赢溪此刻最缺的就是内力,她这一戳只能是个样子货,况且武器还是根只能用做柴火的破枝烂条。 “喀嚓!” 树枝断了,长刀跟着削面而来。 好歹还剩些功力,孟赢溪一个蛇扭躲过了这一刀,她就着惯性卷起身子浮步从马肚下穿过去,然后双手柔展而出,一手抓人脚,一手拿马脚,同时凝聚仅存的所有功力劲试使[逆血吸]。 “扑通……嘭!” 人马二者皆哑,一起闷声倒下。 孟赢溪顿时内力盈起近一层,她暗惊:“我的天,怎么回事?早没发现畜生竟也能帮助我恢复功力,这真是奇妙之极!” 曹植、甄宓,以及“虎豹骑”的士兵都被这突然出现,而又不可思议的场景震慑住了,这些士兵放弃了对曹植的纠缠,转而扭转马头来围攻这个貌美如花的女杀手。 尝到了甜头的孟赢溪飞身下探,贴地辗转于十几匹马之间。她这么做既可以避开十数把长刀的锋芒,更能够掠取马脚,从马匹的身上去吸取自己所急需的功力。 “啊……何方妖法?” “扑通!嘭……” 马匹混乱着挨个倒地,众骑兵们在一片恐慌声中赶紧跳下坐骑。 “杀啊……杀了此妖女……!” 士兵们落地后聚众举刀,震喊着砍向这个能叫马匹栽地的妖怪美女。 众多马匹的生物能量使得孟赢溪拥有了六层逆血内力,她美美地笑望气势汹涌的来者。 为了避免血腥的场面吓到曹植和甄宓,妖女一个急飘飞天,向下狂使巨大的[逆血挂]。 “喀喀……啊……” 她先将所有士兵收拢于掌控,然后将[逆血挂]突然运转为[逆血吸]。 “噗、噗、噗……” 十几人尽数闷声倒地,一切喧闹都归于了安静。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逆血三国——甄宓2 曹植和甄宓暴惊着大眼盯着这个有着诡异功夫的妖女,他们止不住浑身的冷汗战栗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孟赢溪向着郎才女貌这对情侣慢慢走过去,然后凛容道:“曹植、甄宓,虎豹骑正四处寻人,汝二人当下不可再相伴而行,须得分道各走,一旦曹丕获悉此事,后患无穷。自此之后,尔等不得再有儿女情长之念,否则自身难保。” 两人对这个陌生女子的出手相救和言语忠告心存感激,同时也对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私情和姓名感到万分奇怪骟。 这一刻,似乎甄宓比曹植更为冷静,她在马背上作礼道:“谢姑娘侠义解围,搭救之恩永不相忘。敢问姑娘芳名,好叫甄宓刻骨铭记。铪” “赢溪” 曹植缓过神来,施礼道:“赢溪姑娘,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他转身深情地对甄宓道:“甄宓,曹植取道绕行,吾等就此别过。” “驾……” 曹植立刻调头快马加鞭而去,甄宓再次谢过孟赢溪后,她也策马奔腾离去。 “希望他们都能顺利回去,也不知道甄宓现在是不是已经嫁给曹丕了,但愿一切平安。唉……这个曹植,喜欢甄宓就早早和他爹说,娶媳妇的事,明争总比暗斗好。” 孟赢溪小小牢***过后,她突然有了个新想法:“诶,连马都能让我增加功力,那这些树行不行?我来试试看。” “咯……喀啦!” 她对着树运功,树皮倒是拽下来一块,但功力没有什么变化。 “哎呀!不行,看来得是动物才可以。不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能换一种方式来获取功力,杀畜生比杀人好过一万倍。” “嗯……人已救下,是时候该回去看看貂禅了。” 孟赢溪转眼间就飘上树梢,极速飞扬。 [悦岭奄……] 运功起出老态的孟赢溪高兴地踏进这个尼姑庵,她没有见到貂禅,却看到了先前招呼自己的那位比丘尼,于是迎了上去。 孟赢溪学着貂禅礼话道:“薰女仙临,吾来寻孙女。” 老薰女歉意道:“老施主,尊上孙女已先行离去,老身也不知其向往何方。” “啊……去了?” 这个消息令人很疑惑,按理说貂禅不是这么不懂礼貌的人,她就算要走,怎么也会与自己这个老祖母知会一声,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 心凉一阵后,孟赢溪离开了悦岭奄,是假离开,因为她发觉比丘尼说话的时候心跳很快,有说谎的迹象。 “老施主请慢行。” 比丘尼一直将人送出了悦岭奄,观望少许后才回去。 老祖母绕了小半圈,折回了尼姑庵,她从后墙进入,悄悄去查看。 结果令人很震惊:许多比丘尼对面盘腿而坐,她们齐齐在向一人念诵,那人跪着,身下铺满了大把的青丝,是貂禅!她正在剃发,她要皈依佛门,做尼姑! 孟赢溪顿时转面神伤,“怎么会这样?她刚刚还好好的,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常,只是出去救人的这么一个来回,貂禅就变成尼姑了。” 她很想冲进去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当尼姑也不与还算亲近的老祖母商量一下,甚至还故意躲避。但孟赢溪强忍几次后最终没有这么做,于是又悄悄地离开了悦岭奄。 心恢意冷的人只好自己舒解这番突如其来的苦闷:“貂禅确实没有一个地方可容身,她这么美丽,天下又如此之乱,灾祸迟早会因美貌而降临,还不如做尼姑来得周全。唉……想不到四大美女之一的貂禅竟是这般归宿,随她吧!我只是一个历史的过客,就当做看戏好了。” 乱走着,泥地上路标一样的马蹄印勾起了孟赢溪纷杂的思绪,她开始清理自己的想法,以定出以后的行事规则。 “这趟历史之旅我究竟该如何走?顺其自然,还是强硬改变那些遗憾的结局?” “顺其自然固然是落得个清闲,可我终究已经身处其中,眼不见心不烦,既然看见了如果不去管自己又很难受,憋屈死了。” “强硬改变……就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以后的历史书籍会因此而改变吗?啊……好纠结!” 孟赢溪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大喊:“啊……不管了,随心所欲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随心吧……随它吧!以后怎么畅快怎么做,我想改变历史就去改变历史,想纵容历史就去纵容历史。既然踏回到了历史中,那就不必有那么多的忌讳,更不必有那么多的伤感,我倒要看看,我行我素之下,老天爷能奈我几何!” 略夹苦意地大笑过后,她继续叫喊:“甄宓,我来了,我要救你,我不许你冤死在曹丕的手下!” [“虎豹骑”营地……] 曹丕看着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的甄宓怒言道:“吾等即将成婚,汝却擅自离府,试问作何干?讲……为何要去尼姑庵?” “许愿” “世道混乱,许愿因何不叫家人做伴……只怕是暗藏私情?” “子桓,贱妾只有私愿,并无私情。” 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急匆匆跑进帐篷来。 “报……禀报曹将军,吾等兄弟十数人葬身于南山小路,人马身体全无伤痕,却皆尽毙。” 曹丕暴站起来,瞪了一眼甄宓道:“什么?人马皆毙。此事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兄弟死法怪异,恐是那神秘人物报复先前误捉之事。” 又一名士兵匆忙跑进帐篷来。 “禀报曹将军,有一自称赢溪的年轻貌美女子前来兵营门口,言之欲探访曹将军与甄主。” “来者何人?赢溪!嘶……这名字怎地如此熟耳?” 曹丕和甄宓双双大惊! 甄宓不知道这个救命恩人来做什么,有何用意,这见面后该怎么办? 曹丕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嘟喃道:“该不会是传说于数百年前的女妖精赢溪吧,倘若真是其人,这前掳人后杀人的怪异之事非她莫属……” 他命令道:“帐外先戒备,尔后请人进来。” “是” 两个士兵出去了,曹丕走来走去,心情十分焦虑。甄宓同样坐立不安,她担心自己的秘密被这个动机不明的赢溪暴露。 孟赢溪被领进了兵营,她注意到主帅的帐篷周围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般,她猜想可能是曹丕对师父的事情有所耳闻,心下大喜。 “曹将军,甄主,赢溪姑娘带到。” 一进帐篷,孟赢溪见到了相貌威严庄重,须发浓厚的曹丕,她心叹此人竟有些王者之气。 孟赢溪和甄宓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二人礼道:“赢溪见过曹将军、甄宓妹妹,此祝万福。” 曹丕没想到来人是如此的貌美,简直与他的甄宓不相上下,于是热血腾起,情绪大松,他客气道:“悦迎赢溪姑娘来访,请入座。” 三人一同入座,曹丕直言问:“赢溪姑娘特地前来拜访,不知有何事指教?” “问罪!” “问罪?” 曹丕和甄宓惊出了声。 有些紧张的曹丕稳住声音道:“此话怎讲?还请赢溪姑娘直言相告。” 为了验证曹丕是否真的知道师父的大名,同时也想震慑住对方,孟赢溪微带狞笑道:“将军阁下当真不识得赢溪乎?言语时左一口姑娘右一口姑娘地称叫老身,似乎有失礼仪。赢溪少时伴随秦王左右,经历各朝各代,至如今已是四百余岁,理当尊呼祖母才是。” “啊……” 对方果然是女妖精赢溪,曹丕几乎跌倒,甄宓也因此而跌身失态。 孟赢溪的容貌很美,洁白无暇的肌肤无人可比,如同仙人一般,而且说话时神情自若,根本不象是说谎,这一切都叫人不敢怀疑她所说的话。 曹丕紧张地一把拉过甄宓跪下,请罪道:“曹丕有眼无珠,但请祖母尊上息怒。” 祖母暗笑之下抬手见谅:“曹将军、甄宓,汝等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谢祖母尊上不责之恩,祖母尊上万福。”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逆血三国——奇男异女1 等两人重新归位正身,孟赢溪这才正式讲话:“祖母今日前来问罪曹将军,乃是因为甄宓。” 曹丕再次扑地,“啊……孙辈洗耳倾听祖母教诲。” 甄宓不知道这个妖精般的祖母要说些什么,她也神色惶恐地再次下跪。骟。 孟赢溪想不到他们害怕成这样,礼节还这么多,起来又跪的,很是麻烦,于是她干脆不再叫人起来了,也算试着去适应被别人的跪拜铪。 “曹将军之罪在于治军不严,纵容属下行恶,乱杀无辜,过往行人被任意宰割,绑架,这是其一。其二,曹将军辩人不力,竟容淫邪之徒留于军中,若非赢溪及时阻止,惟恐甄宓已被十数虎豹骑孽障凌辱于山间小道。” 曹丕侧望了一眼甄宓,怒惊道:“啊……竟有此事!” 到了此刻,甄宓总算明白这个年轻的老祖母真的是专程来帮助自己,反正死无对证,于是她对着曹丕点头来证实此事。 曹丕气得青筋暴胀,呼哧喘气不已。 这时,孟赢溪突然想到了貂禅,她想借此机会保住悦岭奄的周全,于是她抓住机会准备一箭双雕,既匡正甄宓,又护住可能毁于战事的尼姑庵。 美貌祖母接着道:“甄宓今日能平安无事,全仗其于尼姑庵之诚心上香祈福。” 孟赢溪故意顿了顿,接着道:“赢溪今日去悦岭奄探访好友,无意间听得甄宓在尽心为与曹将军之美满姻缘祈求,因曹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她十分担心曹将军之安危,同求菩萨保佑平安。吾慨叹其情之真,其意之切,然……薰女老友暗下掐算出甄宓有一劫,于是赢溪便随后尾随,这才救下了人。” 曹丕磕头道:“孙辈知罪,谢祖母尊上搭救良人之恩。” 甄宓也磕头,“孙女甄宓再谢祖母尊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接下来的命运就要看甄宓她自己能否斟酌把握了。孟赢溪将自己比做了神仙一般的人物,那她就得施展出些本事来取信于人。 “孙儿好生恩爱相守,赢溪去也。” “咻……” 话音刚落,人已经离开。曹丕和甄宓抬头后只见得天际处有一鸟大的黑点,但转眼就消失了。这般非人的速度叫人不得不信得五体投地,他们俩对着帐篷出口的方向是拜了又拜。 孟赢溪离开很远后大笑了一番,她认为这对夫妻至少能和睦许多年,曹丕肯定还会因此而给悦岭奄提供保护和善款。 散漫荒野,她凭自想:“我现在要去哪里呢?对了,瞻仰一下刘备和诸葛亮去。哎哟,不对!现在是哪一年啊?我好糊涂,也不知道这个孔明会在哪里?” 寻找诸葛亮的路程开始了,孟赢溪一路走一路问,结果竟然无人知晓此人的大名,在问清了现在的时间是建安7年后,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相情愿。 “真是搞笑,诸葛亮好象是建安12年才被刘备三顾茅庐出的山,怪不得现在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呵呵……他现在还在躬耕垄亩,隐居当卧龙呢。诶……笨呐!我为何不直接到襄阳隆中去找人呢!” 想好了目标地后,变容为中年妇女的她怀着憧憬,向着襄阳隆中进发。地点虽然很明确,可这路可就艰难了,风吹日晒,不时还遭遇大雨,而且距离也很遥远。 凭借着非凡的身体,几日后,襄阳城总算触手可及了,城外的居舍也逐渐增多。这位中年妇女决定离开抄近的小路,上官道进城。 附近传来琴声幽幽,玄乐绵绵。孟赢溪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住,寻声觅去,只见一座飞檐错落有致,门窗花格古朴典雅的雅苑从林中透出轮廓来。 她自语道:“真好听,干净清晰而有韵味。弹琴之人应该很有修养才是,嗯……看看去,难说在这里又能碰上象大、小乔一样的出色美女,那可就有趣味了。” 孟赢溪走近一看,只见一位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风姿特秀的男子正在院落中的竹林下虚静淡泊地弹奏弦琴。 琴声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始,似乎是换了首曲子。 先前的曲子刚劲有力、感人肺腑,越听越令人慷慨激昂,而这后一首则是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玄,天籁回荡于苍天。 这位风韵的中年妇女听得入神,不知不觉恢复了容貌,陶醉地漫步过去,她仿佛感觉到了月光泻泻,清风徐徐,碧波荡荡,仙岛渺渺,天台巍巍,星汉迢迢。 曲终,两人互相愉快地对视,对方的神态显然有所震撼。这时,孟赢溪才因此发觉自己竟已经无意中散了[逆血易]。 孟赢溪问候道:“先生之琴,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听者无不动容。” “不想姑娘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快请进院中歇息一坐。” 人进去了,那男子作揖道:“幸见姑娘,在下嵇康,敢问姑娘芳名。” 孟赢溪心惊,嵇康!他就是嵇康!那…… 她作礼道:“民女赢溪幸见嵇康先生,请问先生,此曲可是《广陵散》?” 嵇康很惊诧,“啊……赢溪姑娘竟知此曲?” “此曲乃是先生名作,人尽皆知。” 嵇康摇摇头,惭愧道:“姑娘误会了,天籁之音非嵇康所能创,《广陵散》乃是一起奇客所赠。那日吾曾到洛西游览,晚上宿于华阳亭。清风皓月,兴致一来,便在院子里弹琴。忽然,外头走进一位客人来论音乐。吾二人促膝狭坐而谈,此位不速之客论起音律来甚为起兴,谈至兴浓,其就琴起奏,曲终告之《广陵散》,并授之在下。” 他叹了一声接着道:“嵇康不才,仅有《风入松》《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几首琴曲稍稍入耳。” “哦……先生过谦了。”孟赢溪点头回应。 因为《广陵散》这首曲子应手还没多久,根本不广为人知晓,所以嵇康非常迷惑这位美貌女子的见识。他正欲开口讨问,却闻马蹄踏近,院落外来了客人,那人翻身下马,直走而来。 孟赢溪回首一瞥,眼见此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带,道貌非常,她叹自己也许又要遇奇人了。 来客见到孟赢溪怔住了,这女子既是生面,又姿色撩人,稍后他才起笑对嵇康道:“叔夜兄竟有美女作伴,十分惬意啊!” 嵇康薄面道:“水镜先生且莫作笑,这位赢溪姑娘乃是稀遇新客,因曲而巧识。” 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孟赢溪又心惊一次,水镜先生!他就是那个因知人之明而著称于世的隐士司马徽!难怪仅表象就不俗。 “幸见赢溪姑娘,在下司马徽。” “幸见水镜先生,赢溪得遇二位闲云野鹤,与世无争之贤人隐士实属造化。” 三人一同笑了笑,然后坐下来。 司马徽看着孟赢溪,笑而启话道:“今日太神奇,尽是巧遇美人,吾先前刚见善于工匠的奇女子黄月英,当下又见花容月貌的赢溪姑娘,莫不成是王母娘娘赦令仙女下凡之日。 几人又笑,孟赢溪笑着笑着忽然一愣,对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接连二三地碰到传奇人物。黄月英这名字不太熟悉,但她善于工匠,很象是诸葛亮的老婆!可我记得诸葛亮的老婆叫黄硕,而且历史书上说她是个黄头发黑皮肤的丑女人呀!这个司马徽说黄月英是个美女,应该是另有其人吧,求证一下。 “水镜先生,赢溪有一事冒昧相问,黄月英可是诸葛亮之良人?” 司马徽和嵇康瞪着大眼看着孟赢溪,眼里尽是迷茫,她怎么说黄月英嫁给了诸葛亮?这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不过事也蹊跷,黄月英确实对诸葛亮有意,但也对庞统有意,她正托付司马徽于近日去查探对方的意思。 司马徽道:“赢溪姑娘,此二人并未成婚,何来良人之说?” “啊……” 孟赢溪自认猜错了,但水镜先生的回答明显是已经知道诸葛亮这个人,而且可能还清楚具体住址,这是件喜事,于是她高兴地自嘲道:“错了、错了,诸葛亮之良人当是黄硕,是赢溪误记。” 她话音一落,对面两人更是瞪成了牛眼。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逆血三国——奇男异女2 忙于沏茶的嵇康笑道:“黄硕便是黄月英,黄月英便是黄硕,不知赢溪姑娘因何硬要将她许配给诸葛亮?” “啊……还未成婚呀!” 孟赢溪臊得低头拢手,她奚落自己没把时间搞清楚骟。 司马徽没有跟着老友笑,而是略有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间他脸色有变,对着孟赢溪盯完了又看,看完了又盯铪。 嵇康实在看不下去司马徽的举止,捅了捅他,提醒道:“不可无礼!” 心跳声,它在对面活跃起来,还是双重奏。 司马徽说话了,“赢溪姑娘,恕在下斗胆相问,汝可是先秦之赢溪? 嵇康将茶水分搁好,不解地看着老友,责道:“水镜先生怎如此疯语辱没女宾稀客?先秦距此已有四百余年,难不成赢溪姑娘是妖精?胡闹!” 孟赢溪不想吓唬他们,笑道:“非也,仅是同名。水镜先生也知道女妖精赢溪,汝对此妖印象如何?” 得到明确的回答后,司马徽这才释态道:“有所耳闻而已,印象无从谈起。只知她仍健在,据说其貌极美,面若二八,本领非凡,御敌时身法骇人,似神兵天将。” 嵇康恍然悟道:“哦……实属巧合,若非老友今日言起,吾从前竟未知世间有此妖。” 孟赢溪无心再谈此事,于是便转移话题,“奇谈怪论,神鬼之事,不提也罢。诶……水镜先生,可否方便引黄月英姑娘于赢溪一见?” “有何不可,随时可行。” “那……此刻便走,如何?” 司马徽起身示意道:“妥,赢溪姑娘,请……” 嵇康急了,“茶尽再行,大可不必如此匆匆。” 因为没有风,孟赢溪知道再多耽搁一会儿,体香肯定要生乱子,她一口将茶喝下,别道:“恕赢溪心急,先生可愿同行?” 嵇康满脸的遗憾之情,“可惜在下约友在先,实在无法前去,只得失陪了。赢溪姑娘,愿吾等日后有缘再得相见。” 司马徽微笑着礼别老友,骑马带着孟赢溪去往襄阳城,有美女在身后小搂,他享受地一路笑得咧着嘴。 在马背看着沿途的风光,孟赢溪暗下感叹襄阳城一江春水赢得十里风光,它不仅外揽山水之秀,更是内得人文之胜。 三面环水一面靠山的襄阳城到了,雄伟壮观的城楼和宽阔的护城河叫人惊讶,襄阳城共有六座城门即大小北门、长门、东门、西门和南门。司马徽走的是北门,孟赢溪眼见襄阳的城门外还有瓮城(注释:屯兵城),守卫相当严密。 马不停蹄,直接到了沔南名士黄承彦的府前。 司马徽下了马,然后将人扶下来,他道:“赢溪姑娘,此处便是黄府。” 孟赢溪看着这户人家古色沉香的上好建筑,心中有所起伏,原来这黄月英还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呀,书言其父黄承彦是当地的名士,我还以为只是书生名气,却不想财富也出类拔萃,难得她一个富家小姐能屈尊下嫁贫困的诸葛亮。 叫门之后,双方见面了,司马徽礼道:“月英姑娘,水镜特意引见一朋友,这位赢溪姑娘欲与汝结识金兰。” 看着玉颜艳春红,淑逸闲华的黄月英,孟赢溪心叹她果真如司马徽所说,是个美女!那些写书的后人真是无知,竟把一个美貌的人污蔑成丑八怪。 黄月英礼道:“幸见赢溪姑娘,里面请。” “幸见月英姑娘。” 孟赢溪礼回后,跟着他们进去了。 司马徽是黄府的常客,显得相当随意,他指着院中摆放着的各种木制物品道:“赢溪姑娘,这木狗、木虎、木人皆是月英姑娘亲手所制,可谓神奇。” “哦……月英姑娘好厉害!” 黄月英谦虚地一笑,“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赞叹。” 外形精美的木狗、木虎、木人使孟赢溪惊羡不已,连连称奇。她拿起来端详良久,细细揣摩后越发佩服了,因为这些玩具般的东西不但活灵活现,还连各种关节都可运动,巧妙极了,就算放到现代来说,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如完美。 三人于院中就坐,黄月英随即命丫鬟上茶。 < 司马徽品茶神思道:“月英姑娘所托之事,水镜已有定论。令尊虽不在府中,姑娘无妨先听上一听。” 黄月英“嗯嗯”嗓音两下打断了他,意思是有外人在场,不便谈及私密。 只见司马徽会意地笑了几声,打着手势道:“此事赢溪姑娘也有参与,不必忌讳。” 孟赢溪见他们两人在打暗语,稍微有些不自在,但她也猜明白了几分,既然说自己也有参与,那肯定与诸葛亮有关,必定是相亲。 黄月英有些奇怪,凝眉道:“哦……那就不妨直言。” 司马徽娓娓道:“襄阳城内外足可称道者唯有卧龙凤雏,其二人皆经学思谋,少有逸群之才,假以时日,一定会高翔于九天,清鸣于云中,可配月英姑娘。然……庞统浓眉掀鼻、黑面短髯、面容古怪。而诸葛亮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更具英霸之器。” 黄月英插了一句:“容貌可次之,其对木器作何评论?” “水镜正欲言此事,木鸳鸯在二人手中感悟颇异:凤雏略有不屑,言之可愉悦孩童;卧龙则不然,爱不释手,言之巧夺天工,雅性内融,并作画写诗抒情。吾见其真爱此物,逐留鸳鸯于亮。” 黄月英小有羞笑,“水镜先生可有照原话描述本姑娘?” “当然” 司马徽诡笑道:“吾称制作鸳鸯之姑娘长相丑陋,黄发,黑肤,小名阿丑。但其笔下滔滔,武艺超群,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乃奇女子。水镜就此分别相问二人,可愿迎娶此女?” 黄月英小心地问:“其二人作何反应?” “卧龙欢心喜面,而庞统不置可否。” 黄月英对天出神感叹,然后起身取剑使舞,她边耍边道:“此姻缘当是命中注定,月英艺成时,师傅赠予鹅毛扇一把,上书明、亮二字。不想卧龙姓名中皆有明、亮二字,暗符寓意,那月英便顺其自然。” 孟赢溪听着两人絮絮叨叨老半天,不但不烦,心下还十分欢愉,因为她既明白了黄月英为何选中了卧龙,又明白了黄月英被称做丑女的来由,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出来了,结果传遍开来后,大家就以此为据。 等黄月英耍完了一通剑,司马徽再次诡笑道:“有一事很稀奇,水镜惟恐月英姑娘不信。” “哦……” 黄月英很是好奇,收剑复坐,“快快请讲,何事能叫水镜先生言奇?” 孟赢溪早知道了下文,她首先闷笑起来,司马徽跟着也笑。 他道:“月英姑娘的姻缘早有人作下定论,当时吓了水镜一跳。此位赢溪姑娘根本不知实情,甚至生疏于姑娘与卧龙,但其却问在下,黄月英是否诸葛亮之良人?此蹊跷之事恰似天意,乃又一顺其自然之理由。” “确实稀奇!”黄月英笑起来,她对丫鬟道:“小兰,速去备酒菜!” “是,小姐。” 三人一同欢笑…… 司马徽为人随性,说话的内容希奇古怪,天南地北的趣事他都拿出来说,有他调侃着气氛,席间笑声不断。 在谈及嫁娶的风俗与趣事时,水镜先生坏笑道:“月英姑娘,水镜有一计,可刁难新郎。待到成亲议程时,汝提前向诸葛亮提出三个不准条件:一不坐轿,二不骑马,三不乘船。呵呵……届时可看其如何来迎娶?倘若新娘被迫步行,那卧龙便非卧龙,而属卧牛、卧马了。”(注释:船是指隆中民间的旱船。) 几人笑得不行,黄月英自己也想了一招,她道:“大婚之日,月英便在头上盖一块红布隐藏容貌,以试探诸葛亮是否心甘情愿娶阿丑,继而毫不犹豫地去揭吾之红盖头。”(注释:当时还没有新娘头盖红布的习俗) 孟赢溪听得高兴,喝得也高兴,什么时候醉了都不知道,结果在醺醉之下把不该说的,有历史定性的话透露了个底朝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逆血三国——奇男异女3 她红脸晃声,晕浑地揭开谜底道:“诸葛亮便是诸葛亮,一不坐轿,二不骑马,三不乘船,这三个不准根本奈何不了机智卧龙,届时孔明将用木牛流马前来娶新娘。木牛流马可谓神奇,一腹四足,头入领中,舌着如腹,机关在舌头,舌头一扭,它就停,再将舌头复原它就走。” 处于嬉笑中的司马徽和黄月英刹时听得是目瞪口呆,一起眼睛不眨地注视着这个赢溪姑娘。 孟赢溪醉眼一扫,痴笑道:“诸葛亮在数年之后将随刘备转战四方,直至建立蜀汉政权,官封丞相。骟” 说出这番古怪言语的人忽然舌桥不下,因为她警觉到此刻自己正在进入月下,逆血功力开始层层叠加……七层,八层,九层,十层! 孟赢溪顿时身体火热,她知道自己又要离开这个时间和地点了,一脸的慌张铪。 “赢溪就此别过,祝月英姑娘与孔明百年好合,祝水镜……” 话没说完,她因被金丹烧得实在无法忍受,于是犹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急速飞向天空,朝着宽阔的护城河而去。 “啊……神仙还是妖精?” 司马徽和黄月英被通体发光后飞走的人吓得是一个炸神灭魂,双双跌地。 狼狈不堪的司马徽惊醒道:“赢溪!其果然是有着数百年修行之先秦女妖精赢溪!水镜居然结伴而不识,自悔走眼了……” 黄月英哆嗦着问:“那女妖精赢溪所言之事是真是假?” 阅历丰富的司马徽很快恢复了理智,他战栗起身后遐思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吾等拭目以待便可鉴别,先从婚事上能否现出木牛流马开始。倘若此事兑现,那吾日后定择机将诸葛亮荐予刘备。” [洛水上游……] 孟赢溪此番醒来时是在河水中,她睁眼后四下昏黑,水面小撒光亮,而自己被水冲带着在水底摇动。 她心想:“不知道我又去了哪里?时间是什么时候,唉……好可惜!差一点就能观赏黄月英和诸葛亮的婚礼,差一点就能与水镜先生和嵇康交为好友。不过,我必定将开启新的旅程,见识到新的人物,啊……好期待!” “哗啦” 美人鱼跃出水面,她见夕阳斜挂,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最后一丝残阳打在河两岸与暗淡的林叶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孟赢溪悬浮水面自成小船,沿着狭长的河道顺水缓缓前行。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间,剔透欢快,她轻和着鸟啼一起吟唱,相映成趣。 天色逐渐转换,美人鱼仰躺在水上欣赏着夜空,那嵌在锦布上的星星一颗颗一串串,像是被撒在墨盘上的珍珠般闪闪发亮,意境很美。 黑暗中隐隐乐起,并有一女子自唱,其声忧伤,其意凄凉,它来自岸边林中的一抹亮光。 “好悲哀的音乐,但却旋律又别有滋味。我好几次碰到的历史人物都与音乐有着密切的联系,此人定不俗,会会去。” 美人鱼自语一番后飞到了岸边,同时运功逼干了身体和衣服上的水分,晚风一拂,发丝、衣角立刻翩翩起动。 渐渐靠过去后,只见音乐来自一间简陋的木房,透过半开的窗户,烛光下有对中年夫妇在默契地起声:男奏,女唱,琴声正随着唱者的意象在流走。那女子虽然人已中年,但依旧清妙优雅,那男子也一表人才,俊朗无比。可以想象,两人年轻时容貌必定非常出众。 奇怪的是,音乐虽然委婉悲伤,撕裂肝肠,但他们俩的神情却是那么的从容和陶醉,极尽缠绵,感人肺腑。此曲此景,仿佛是在述说着一段已经过去了的历史,而他们早已走出了那段阴影。 唱腔不比说话,有些晦涩难懂,孟赢溪细细去辩听那女子吟唱的内容…… “十五拍兮节调促,气填胸兮谁识曲?处穹庐兮偶殊俗。愿得归来兮天从欲,再还汉国兮欢心足。心有怀兮愁转深,日月无私兮曾不照临。子母分离兮意难怪,同天隔越兮如商参,生死不相知兮何处寻!” “十六拍兮思茫茫,我与儿兮各一方。日东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随兮空断肠。对营草兮忧不忘,弹鸣琴兮情何伤!今别子兮归故乡,旧怨平兮新怨长!泣血仰头兮诉苍苍,胡为生兮独罹此殃!” “十七拍兮心鼻酸,关山阻修兮行路难。去时怀土兮心无绪,来时别儿兮思漫漫。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风霜凛凛兮春夏寒,人马饥豗兮筋力单。岂知重得兮入长安,叹息欲绝兮泪阑干。” “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听到感情如狂潮般涌动处,突然曲终罢弹,人静。孟赢溪从半懂的几个字眼中念想到了一个不凡的女子和她的诗,她的曲。 暗处的人顿凉,“哀怨惆怅,令人断肠。啊……这是著名的《胡笳十八拍》,她是蔡琰,旁边弹琴的那位男子应该是拜她所救,尔后因感恩转变态度的第二个丈夫,董祀。想不到他们居然离开了喧嚣的城市定居于此,从他们的神色中可以断定,应该是看透了人生,从而选择了一种淡泊的生活。” 心酸过后,孟赢溪悄悄地离开了,她不愿去打扰这对苦命的夫妇,于是继续顺水而下。 天微亮时,美人鱼上了岸,因为她听到山里传来了轻微的打斗声。 “什么情况?这么乱,好象是军队在打仗。” 孟赢溪从树梢过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身着艳色大襟短衫,艳花直筒裤,用黑土布缠着头的标致女子正拿着一对只有尖端带利刃的蝴蝶双刀在搏杀围住她的众士兵,她的背后还插着五口飞刀。 暗影自道:“是个少数民族!颈上还戴有银装饰,装扮还挺象咱们云南的,她是谁?这么年轻漂亮,还这么勇猛!敢于一人独闯异境。会是孟获的老婆,祝融夫人吗?可她好象不应该这么年轻,况且使用的兵器是丈八长标。” 眼见围着这个少数民族姑娘的士兵越来越多,她抵挡不住,步步后退,情况很危险。 一团黑影从树上速降下来,“嘭”的一声!士兵们被推出丈外。 “走!” 黑影迅速将人带着飞离而去,她们越过深深的山涧后踪迹全无。 被一股狂妄的劲道打倒的士兵们爬起来面面相觑,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想去追人,可是山涧太深,再说此刻连影子都找不到,茫茫林海方向难辩。 [密林远处……] 孟赢溪将人放了下来,两人互相打量着。 只见那姑娘收刀入袖,单膝跪地道:“谢姑娘救命之恩,祝融雪茶永生难忘。 这姑娘说话时的腔调很熟悉,明显是云南口音,而且是楚雄的声调,孟赢溪大喜。 “快快起身,姑娘姓祝融?” “对,我是滇国祝融部落的人。” 果然是云南人,孟赢溪惊奇于她说话的方式,话语非常相似于现代,那么就是说,你我这些现代人的称呼居然是起源于云南吗?还是这些语言因为巨大人员莽动的战乱导致交流广泛,从而开始变化和兴起? 能顺利说话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孟赢溪喜悦地改回了说话的用词,“我叫赢溪,很乐于结识你。” 祝融雪茶惊笑起来,“太妙了!赢溪姐姐武功如此非凡,且帮妹妹去救人可好?” “是去救孟获吗?” 祝融雪茶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咦……姐姐怎地知道我姐夫尤抄的蒙正小名?还清楚他被抓了。” “孟获是你姐夫?” “对,我是祝融翠羽的妹妹。” “哦……我只是耳闻,具体情况并不十分清楚。” 孟赢溪故意回避开细节,但她小有收获,原来孟获的本名是尤抄,而他的老婆祝融夫人的全名是叫祝融翠羽,很好听的名字,可书上却一直只称她祝融氏。 第一百七十章 逆血三国——祝融雪茶1 祝融雪茶突然跪地磕头,“肯请赢溪姐姐帮忙去救人,我的姐姐和姐夫俱都被刘备抓入了牢中。只要姐姐肯相助,事成与否,我祝融部落上下都会感激姐姐的盛恩大德。” 孟赢溪心想,我这个云南人当然得帮云南人,否则根本说不过去,于是她爽快地回答:“雪茶妹妹快别跪了,这个忙我一定帮!骟” 祝融雪茶银铃一笑,玉容起了身,她道:“祝融雪茶替我们整个氏族部落先谢谢赢溪姐姐,嗯……刚才我去刘备的军营探察了一番,可惜没有找到他们的关押之处,咱们还得重新去打探才行。” 孟赢溪非常清楚事情发展的结局,所以她根本不着急,“雪茶妹妹莫慌,暂且先歇一歇,你刚才已经惊动了他们,倘若现在就去,岂不是要自投罗网?再说了,刘备和诸葛亮是不会杀他们的,你就放心吧。” 祝融雪茶狐疑地圆睁大眼,“姐姐怎地有把握他们无事?还有,你说的那个诸葛亮又是谁呀?铪” “呵呵……相信我,我保证。” “哦……那好吧。” 祝融雪茶忽然一个灵动,从囊中取出一条指长的烤肉递过来,“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麂子肉干,姐姐你尝尝,味道很好。” “谢谢” 孟赢溪接过来一咬,多种香料的滋味扑鼻入口,“嗯……好香啊!确实很好吃.” “那当然!这可是我特意给姐姐和姐夫准备的。” 孟赢溪赶紧把没咬过的近半部分扳下来,然后递回去,“啊……我还是别吃了吧,不然还不枉费了你的心意。” “呵呵……无事,还有好多块呢。” 见祝融雪茶自己没有拿了吃,孟赢溪看出她是舍不得,于是又再递了一次,“咱们分着吃吧,我肚子不饿。“ “那好吧,咱们一块吃。” 祝融雪茶犹豫了一下,接过去大嚼起来。看她的吃样,绝对是饿了,旁人小笑了一下。 “你在原地歇着,我去帮你弄点吃的来。” 不等回答,人影就一闪而去,祝融雪茶傻了傻眼,喃喃自语:“何家门派的武功呀这是?好快!比飞鸟都快。” “诶……不对!人不可能练出这等技法,这是神法。” 她忽地想到,自己部落的祖先是火神祝融,他被称为赤帝,而这位姐姐称自己叫炎夕,那就是双火交融的夕阳,夕阳的意思是尾。啊……她该不会是我们祝融家族一脉相承的后代吧?或者她本就是咱们祝融氏的神女!因为部落有难,于是便化身凡人出来拯救。 祝融雪茶才这么想着,风声呼啸,她心中所念的“炎夕”居然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大串去了皮毛和内脏的鸟肉。 “雪茶妹妹,你有盐和香料吗?” “有……还有一点。炎夕姐姐,你空手也能抓鸟?太神了!” 孟赢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没什么,要是有大野兽才好呢,抓一只就够咱们吃上它十天半月的。” 祝融雪茶咂咂舌,手忙脚乱地将调料倒腾出来。只见那“炎夕”将调料接过去后,随即就手抹擦在鸟肉上。 “炎夕姐姐,你这是要准备烤了吃吗?” “不是,这地方离兵营不远,哪能生明火?会把士兵给招来的,届时咱们不是要把他们残忍地杀掉,就是要自己狼狈地逃跑,全都不妥。” 孟赢溪看了看这个机灵可爱的祝融雪茶,玩笑道:“我呀……等会儿用暗火来烤。” 这个玩笑叫祝融雪茶大惊,什么叫暗火?莫非是神界之火?她急问道:“炎夕姐姐,你可是来自滇国?” 孟赢溪忙于处理食物,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表情,以为对方狂动的心跳是饿出来的。她想了想,虽然时间不对,但在地理范畴上自己绝对是属于滇国的,因为古滇国就是在昆明周边一带,于是她点了点头。 “嗯……算是吧。” 这话回答得有些令人琢磨不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祝融雪茶听得有些迷糊,她正想细问,却哑了口,崩了眼。 “呲呲……呲呲……” 只见“炎夕”张开手掌,缓缓近移过树枝上的鸟肉,伴随着手掌的运动,鸟肉发出奇怪的声音,并且还腾起阵阵白雾!仅仅是来回两次后,鸟肉就已干缩了,声音渐弱,白雾也淡无。 满脸惊奇的祝融雪茶心道,原来看不见的火就叫暗火,这种火是世间所没有的,它必然是神火!炎夕姐姐必然就是我祝融氏的神女! 孟赢溪弄好了自己最擅长的食物,将它递过去,继续玩笑道:“鸟肉我已经用魔力暗火烤好了,雪茶妹妹现在就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祝融雪茶万般惊恐与激动地扑通跪下,“炎夕火神姐姐在上,请受祝融雪茶一拜!” 自己的一句调侃居然引出如此的举动,孟赢溪被惊了一跳,赶紧去拉人,“哎呀!使不得,雪茶妹妹快起来,我是开玩笑的。” 祝融雪茶可不管,硬生生拜了三次才起身。 “妹妹折煞姐姐了,我真的是开玩笑。” “炎夕火神姐姐莫作争辩,祝融雪茶不会害怕本家之神,有火神姐姐助阵,我们祝融氏有救了!” 孟赢溪急得扭头叹息,“唉……我真不是什么火神。哎呀,嘶……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这个鸟肉我只是运用了逆血功力将水分逼干而已。” “熠熏功力?” 祝融雪茶眨眨眼心想,神仙真单纯,连撒谎都不会,想要骗人的话,功法的名字至少得改一改嘛!“熠熏功力”不就是火神才会的功法么?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算了,炎夕火神可能是怕吓着我才故意强词诡辩。不过,与火神顶撞就是冒犯和不尊,那我就权当相信好了。 口音上的差别叫祝融雪茶会错了意,她装出一副相信的样子道:“哦……原来是武功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炎夕姐姐是火神呢。呵呵……” 孟赢溪以为她释然了,于是长舒出一口气,笑道:“你这丫头看似聪明,却做事无脑,才真是吓着我了!别人说什么都信,真单纯,还不快尝尝味道如何?” 祝融雪茶很听话地接过来便吃,“嗯……太好吃了!你这暗火烤出来的肉味道更鲜美,肉丝也不老。” 鸟肉不算多,但祝融雪茶才吃了一半就假装饱足了,她将剩余的放入到囊中收存。这份神赐的食物对于祝融雪茶来说非常珍贵,她准备留予姐姐和姐夫。 为了弄清事实,以便于寻找,孟赢溪问:“雪茶妹妹,你姐姐和姐夫是何时被擒的?” 祝融雪茶垂目道:“他们落难已久……月余九日。” 被抓了近四十天而没有任何消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降伏了。孟赢溪因此明白了人在什么位置,她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人肯定早就不在军营,咱们得换一个地方去找。” “去何地?” “待我去抓个舌头问问,不就全都明白了。” 祝融雪茶听晕呼了,“舌头?” 孟赢溪说完,便再次在祝融雪茶的瞠目结舌中一闪而去,她去找刚才的那些士兵,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内容。 正退走军营的士兵们只觉背后风声大作,树叶哗响。 大家回头乍一看,不好!怎么瞬间就少了一个兄弟?他刚刚还说话来着! 他们四下呐喊,可是无人回答,于是全都恐惧起来,以为碰到了猛虎,或是刚才袭击自己的那个怪影。本就惊魂未定的众士兵们不敢停留,拼了命地撒腿就跑,。 孟赢溪捉到舌头后,她当着擒来士兵的面直接运用[逆血易]骤然变换面孔,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刹那间就变为了惨不忍睹的老妇人,这个士兵被活灵活现的老妖精惊吓得死音吼叫,尿了裤子不说,还差点没昏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想知道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毋庸质疑,答案很快就审问出来,孟获和祝融翠羽一起被诸葛亮带回了益州成都。得到明确情报后,孟赢溪立刻便将人放了。但是这老妖精离开以后,可怜的士兵居然连爬都爬不动,整个人都虚脱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逆血三国——祝融雪茶2 风声呼啸,只是解个手的工夫,孟赢溪就转了回来,她对着精神略显恍惚的祝融雪茶得意地笑了笑。 祝融雪茶忽灵盯着来人那空无一物的双手,傻傻地问:“炎夕姐姐,你要抓的舌……舌头呢?” 孟赢溪忍不住笑了笑,她道:“那东西有一股子尿臊味,早扔了。你姐姐和姐夫人在益州的成都。骟” “益州成都?” 孟赢溪知道孟获之所以被带去成都,那是因为他诚心降伏了,于是推理道:“对,益州成都,他们就在那里,并且还与刘备和诸葛亮交为了好友。铪” 祝融雪茶半信半疑,“炎夕火……炎夕姐姐,你这么确定?” “走……咱们此刻便出发,先去官道,然后向人打听如何去益州,然后再去成都。” “哦,好吧。” 祝融雪茶紧跟在“炎夕火神”的后面走着,百思不解地频频抓后脑勺。 她心想:奇怪,炎夕火神不知从哪逮个什么尿臊舌头出来都能问出话,怎么找个地方还需要问人?原来神仙不是万能的,她也会迷路啊!或许炎夕姐姐只是个小火神,法力还没有修成正果。对,应该就是这样,她太年轻了。 [益州,成都……] 两位绝色的姑娘一路艰辛到达了目的地,她们无论行迹到哪里都引人关注,孟赢溪和祝融雪茶的服装和容貌非常扎眼,其中一人的民族装扮更是夺取目光,尽管她背上的五把飞刀已经藏起。 孟赢溪无所谓别人怎么看自己,想看就看呗,别上来自讨没趣就行。而祝融雪茶则被街人盯得心慌,于是就想尽快办完事情离开这片异疆地域,她道:“炎夕姐姐,成都已经到了,当下我们该如何行动?要不要再去找条尿臊舌头来求知下落。” 孟赢溪笑得不行,“不必使用尿臊舌头,直接找诸葛亮就行。看……有士兵来了,我去问问他们。” 美女上前拦住巡逻的一列士兵,施礼问:“几位甲士请留步,民女斗胆打听一下,丞相府如何走?” 士兵们仔细打量了两个女子,用盘问的语气道:“二位姑娘找相府作何?” 孟赢溪诡答道:“听说丞相府上近日欲招几名杂役和侍女,我们想去应试。” “哦……一看便知你们是外乡人,姑娘有所不知,丞相所在之地那不叫相府,相府尚未建成。丞相此刻住的地方仍然是左将军府,在御河外面,从这条街的尽头往西,你们去那里再打听。” “谢谢甲士指点。” 光明正大地询问了走巡的士兵后,她们确定了诸葛亮住所的具体方位,那就是御河外面的左将军府。 走出一段路后,孟赢溪小声道:“雪茶妹妹,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人了。” 祝融雪茶似乎正酝酿着接下来可能的打斗,她只是抿着嘴皮点点头。 稍后一阵她才道:“炎夕姐姐,不知为何,我心头总有一种不良的预感,仿佛这一趟要无果而返,或是将有什么波折。” 祝融雪茶准确的预感叫孟赢溪吃惊,孟获确实是留下来做官,当了蜀御史中丞,没有再回云南。国王去做它国的臣子就是亡国,这件事对于滇国来说等于是侮辱,也是一场国家的灾难。 她不好评判什么,只好道:“你只要安安分分地别闹事,一切听我的安排,就不会出乱子,别担心。” 孟赢溪自己并不打算将人救走,因为即便走了也不安宁,必将再起战火,导致双方的老百姓又要遭难。她只是想让这个祝融雪茶与人见见面然后回家去,安慰与劝说的话自己这个外人说了没用,由她的姐姐祝融翠羽和姐夫尤抄讲述才是上策。 经过几次的询问,诸葛亮所在的左将军府眼看就要到了,这里人稀马少,有些僻静。两人加快了脚步,紧跟着一辆拉货的马车快行,左将军府仅距数十数丈了,门口屹立的士兵越来越清楚。 “雪茶妹妹,咱们过去求见诸葛丞相,这个人通情达理,通过他你就能见到姐姐和姐夫。” “等一下!” 祝融雪茶使劲把将孟赢溪拽去一棵粗大的树后。 孟赢溪被弄得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把守左将军府的甲士怎会是越嶲(xi)武士?” “什么?越嶲武士……你确定!” “当然认识,我们是联邦,中间那人叫沙玛慕理,最右边那个叫兹莫约达,他还向我提过亲。他们肯定已经控制了你说的哪个诸葛丞相,正在搭救我姐姐和姐夫。我守在这里,如果有蜀国士兵靠近我就策应越嶲人杀了他们。” 祝融雪茶说着,从身上取下收了卷拢的飞刀囊,将它打开后背起来,然后她又从两袖中取出蝴蝶双刀。 孟赢溪顿感不祥,“大事不好!越嶲武士不是要搭救尤抄和祝融翠羽,而是要杀了他们,因为你姐夫已经归降刘备,做了蜀御史中丞。” “啊……我姐夫怎么可能投降?”祝融雪茶一脸的不解。 “信不信由你,但是你必须留在这里,千万别动,我进去查探一下。” “炎夕火神”转眼就离去,晃身飞入了左将军府。 孟赢溪才一进入左将军府,就见男男女女的满地死人,其中有几具尸体还被剥去了外装,那些看门的甲士显然是悄悄被杀了拖入府中,而越嶲武士换了他们的戎装假站在门外放哨。 她一个急飘来到有声音的房阁附近,听得出来,里面正在打斗。 “嗖……啊!” “飞刀!是祝融翠羽” “哐啷!” 门被撞开,一个身影进入。 只见一个目光如柱,身着彝族服饰的彪形大汉与一个面容淑丽韶好,服装与祝融雪茶一致的女子正持剑拼杀,他们护着一个才别数日竟已容颜褪半的熟悉故人,以及她身后的两个青春男女和一个年幼的孩子。持剑的此二人合力与五人对攻,而五人身后的地上有一人已被飞刀插了胸口,他已毙命。 情况很明了,这对顽强抵抗的男女必定就是那被俗称孟获的滇王尤抄和他的夫人祝融翠羽。 “嗖!” 一把飞刀直取这个突然闯入的人。 孟赢溪妖走身躯,躲避开了飞刀,她大喊:“祝融夫人切莫误会,我乃是祝融雪茶的挚友!” 此声一出,就见五人中有一人红着眼睛举刀反身扑来。这时,那位熟悉的故人面色苍白地脱口喊叫道:“赢……赢溪!祝融贤妹莫伤女客,她是友非敌。” “喀嚓” 不等越嶲刀客靠近,孟赢溪左手一个[逆血爪]就将他捏了个肉烂骨碎不成人形,接着右手跟着便是一个[逆血挂]。 “喀喀喀喀……啊啊!” 四个壮汉突然被拢成一堆,浪蝶狂蜂般向后倒飞而去! 孟赢溪目光一怒,将[逆血挂]瞬间暴转为令人魂飞魄散的[逆血吸]。 “嘭” 四人重重砸下后滚散,她的脚下立刻躺了一堆只剩下神经在抽筋的冷鲜肉。 这位身手着实恐怖的奇美女子上前几步,对眼下身体略有刀伤的这对夫妇施礼道:“赢溪见过尤抄大人、祝融夫人!” 她面容一偏,接着对他们身后那交织着万般情绪的妇人道:“赢溪见过黄夫人,我来迟一步,让你受惊了!” 形势瞬息万变,刚才还凶险之极,眨眼间就泰然无忧,尤抄和祝融翠羽被震撼得有些少许发懵。 孟获激灵地颤了下,一个震力抱拳,作揖道:“幸见姑娘,感谢女侠出手相救!” 言语间,大门外突然传来撕杀声,叫人心里咯噔作乱,不容思量。 未等得祝融翠羽和黄月英开口,孟赢溪跟着就速言道:“门口还有几个恶贼,待我出去了结一下。” 孟赢溪忽地一晃就出了屋子,她移身到大门外的空中一看,门口落着八抬官轿,应该是诸葛丞相从朝中回来了!而门口的那几个越嶲武士与祝融雪茶正联手与丞相的贴身侍卫们决战。 “雪茶妹妹住手!” 她大呼着直接飞身下去将准备使飞刀的人掳去一边,并责骂道:“不听话,还为虎作伥,愚蠢之极!”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逆血三国——祝融雪茶3 “炎夕火神”不可冒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祝融雪茶被骂得畏畏缩缩,低眉顺眼地半声也不敢吭。 诸葛亮的贴身侍卫快刀手马岱可不是吃素的,只见他操着金背雁翅刀以迅闪之势“喀嚓”几下就将几名冒充护府甲士的越嶲武士斩杀于地,接着一个折身夺跳,挥刀杀向祝融雪茶和她身边的人。 八抬官轿内的人从迹象中看出些名堂,他急呵:“马岱且住手!骟” “嘭” “啊!”未等马岱主动停下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已将他打翻在地。马岱落地后顺势一滚接着翻身站起,他惊恐地看了一眼两个女子,不敢再动铪。 “咯……”左将军府的大门开了。 “夫君” “爹爹……” 黄月英和她的孩子们此时一起跑出来,泪声喊轿中人,诸葛亮揭帘而现。 看着老成持重两鬓略有花白的诸葛丞相,孟赢溪一通神思:岁月沧桑,我上次走的不是时候,风华未睹他就已经老了, “相国大人!” 身上染了少许血迹的滇王尤抄和他的夫人祝融翠羽也一道急走出来。 诸葛亮含泪道:“夫人、我儿,让你们受惊了!孟弟、贤妹,叫你们受难了。” “夫君,这要谢过孟弟和贤妹拼死相救。”黄月英搂着孩子,转身看着玉立一旁的孟赢溪哽咽道:“还有……还有我以前与你道过的赢溪,是她及时赶到,杀了屋内的恶人,否则……我们几人此刻只怕吉凶难测。” 贵为丞相的诸葛亮行出大礼道:“诸葛亮万恩拜谢赢溪先祖!” 一个自己敬重和仰望的伟人居然大礼于己,这叫孟赢溪恐慌得不行,她一步就飘移至人前,赶紧抬手释礼,“相国大人切莫如此,折煞赢溪了。” 一直低头的祝融雪茶晃眼见到亲人,她将双刀就地一扔,哭着跑了过来,“姐姐、姐夫,我寻得你们好苦。” 祝融翠羽惊听侧目,同样迎跑了过去,“妹妹!” 尤抄也见到了人,喜道:“哎呀,雪茶!” 姐妹俩紧紧相拥而泣。 诸葛亮凝重地环顾了四周,然后皱眉招手道:“大家先行进府,余后再叙。” 他转向马岱道:“众将士听令,此事涉及朝政和国之声誉,你们迅速清理现场。这一重案须葬灭于心,谁也不可对外人言及半句,若有违令者,斩立决,灭九族!” 众侍卫齐声回应:“遵命!相国大人。” 进府后,见到满地横七竖八惨死的士兵和侍人,诸葛亮忍不住凄然泪下。 他对遇害的属下致哀道:“唉……早应料到会有人暗下前来作梗,都怪我行事不周,疏于防范。是我的麻痹大意才导致今日的悲剧,亮愧对国家,愧对亡灵!” 侍卫总领马岱带着士兵们很快将外面的尸体拖入府中,然后取水出去冲洗血迹。 在心情稍微安定后,诸葛亮和夫人黄月英领着他们成年的女儿诸葛果、年幼的儿子诸葛瞻、以及成年的养子诸葛乔一同正式拜见孟赢溪。 诸葛亮先将人引至坐椅,然后突然带头行大礼,并作言道:“赢溪先祖在上,请接受诸葛全家谢恩一拜,祝赢溪先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孟赢溪见状大惊,来不及阻止,只好迅速下了椅子屈身挨地地抬手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你们都快快请起。” 这边还没消停,在旁边悄悄嘀咕着的三人紧跟着参合进来。 祝融翠羽领着丈夫和妹妹扑通跪地,她主言道:“炎夕火神先祖在上,请受儿孙们一拜,万谢先祖显灵保佑我们祝融族氏。” 孟赢溪惊得汗毛都竖立起来,她赶紧移地劝说,“哎呀!这是做什么?别拜别拜,赢溪受之不起,你们全都给我起来。” 搅乱过后,所有人都齐齐作请,硬是将孟赢溪奉入了上座才罢休。 祝融翠羽先前的话叫诸葛一家都糊涂了,黄月英不解地问:“贤妹此前还对着赢溪先祖使出飞刀,怎地突然间就改口称拜?” 面色尴尬的祝融翠羽,先对着炎夕火神先祖身欠一番,尔后才释语道:“罪过罪过,若非我妹妹细言,我竟不识炎夕火神先祖,还出手冒犯。夫人有所不知,我们祝融氏的祖先本就是火神赤帝,所以炎夕火神乃是本家先祖。” 越说越悬乎,孟赢溪听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知道这些都是祝融雪茶这个小丫头乱嚼舌头的结果。孟赢溪还道祝融雪茶已经不再误会了,想不到她居然是用假装相信来蒙混自己,真是好鬼灵的姑娘。 事已至此,孟赢溪也不愿多作解释,那样只会越辩越不明,反正自己不可能长留在这个时间和地点,于是她想想干脆应了所有的称谓算了,于是默不作声以待,但面上惭愧不已。 诸葛亮对着门外天空云思片刻,回身敬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赢溪先祖源于先秦本就叫人无比崇敬,不想竟然还是祝融族氏的火神,这又叫人感慨万分。恕亮直言,我本不信奉任何神灵,但唯独赢溪先祖例外。” 祝融翠羽好奇地打岔道:“不知相国大人因何信奉我祝融族氏的炎夕火神?” 黄月英礼敬孟赢溪后,代夫答道:“我还在姑娘时就与赢溪先祖幸遇,先祖当时就是这般模样,当下容颜依旧花貌,而我已被岁月蹉跎生老,直叫人感叹人神之别。” “哦……”众人唰地将目光聚集到孟赢溪的面上,她只得假作神寐状。 被叹顿的黄月英接着道:“赢溪先祖料事如神,不但暗中撮合了我和夫君的姻缘,还点明了我夫君的仕途归宿,真乃是句句应验,字字落实。” 诸葛亮忍不住礼过孟赢溪道:“赢溪先祖提前告之月英,说我将用木牛流马前来迎娶,此话应了;赢溪先祖又言我将追随刘备转战四方建立蜀国,这也应了;赢溪先祖还预言我将官封丞相,这又应了。所以亮心下信服,无不奉尊。” 神话并不真实,如果他们相信这些只会凭增妄念,后患无穷,如坐针毡的孟赢溪忽然睁眼叹道:“相国大人,莫被预言惑心,妖言可谈笑而不可迷恋,赢溪只是碰巧言中罢了。此事就此打住,谁也不准再提,否则我难以自容,只能一走了之。” 诸葛亮警醒道:“亮知错,请尊上息怒。” 孟赢溪的一语就封了众人的口,大家顿时显得无所适从,极不自然。 鬼灵精怪的祝融雪茶于静默中突兀地出声道:“丞相大人,可否放我姐姐和姐夫回去?” 诸葛亮看着这个小姑娘怔了怔,暂时没有回答她。 “雪茶,姐姐有话和你说。”祝融翠羽一把就将妹妹拉到屋外。 坐了一阵,孟赢溪实在不舒服,她也看出大家极不自在,于是便使话脱身,“今日之事悲喜交加,大家都需要静静心,我自己出去走走。” 在路过祝融雪茶身边时,孟赢溪小声道:“听姐姐的话,不许瞎闹。” 出门才不久,祝融雪茶就跑了追来。 “炎夕姐姐,我陪你。” 孟赢溪笑了笑,“好啊,诶……谈得怎么样?你姐姐和姐夫是作何打算?” 祝融雪茶有些不悦地掘嘴道:“姐姐说,她和姐夫要留下来,不走了。她说诸葛丞相是难逢的知己恩人,若不是他,姐夫早就死过很多次了。她还说了一大堆体恤百姓等等我不太明白的话,总之就是要留下来当蜀国人,唉……” “那你呢,打算怎么办?回去还是留下来?” “还没想好呢?我舍不得姐姐,但留下来又感觉没意思。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嫁人,呵呵……” “嫁人……你想嫁给谁呀?” 祝融雪茶红着脸扭捏道:“炎夕姐姐能帮我定夺吗?” 孟赢溪暗想:她和祝融雪茶一道前来成都,路上就没与什么男子纠缠过,她这么一说,那肯定是刚刚才对上眼的。祝融雪茶的性格可能随她姐,喜欢武艺和身材都出众的男子,如此判断下来,此人就显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逆血三国——祝融雪茶4 “哦……鬼精丫头,你是看上了诸葛丞相身边的人了吧?是不是那个本事不错,身材又威武的马岱?” “姐姐果然是神仙!嗯,如果能嫁给他就留下来,不然我就回去。” “那好,我帮你问问,如果他还没成家,兴许能成。你这么聪明,人又漂亮,谁娶了你那是他的福气。骟” “呵呵……谢谢炎夕姐姐!铪” 两人因谈论此事而悦心,心情畅顺了许多,越行越远。一路笑走后,尽散了刚才的种种阴云。 [左将军府……] 回到府上,孟赢溪特意将黄月英找去花园闲话。 “黄夫人,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神一般的人物有求于己,这是何等的荣耀,黄月英礼道:“哎呀,赢溪先祖有话请讲,但凡月英所能办到的,绝不敢有半分推辞。” 孟赢溪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个人好当媒婆,想帮人联姻。” 黄月英一听,心情大为宽松,也笑了,“确实是赢溪先祖的行事风格,尊上想帮人联姻,那必定是佳缘,快说来听听。” “相国身边的那个马岱,他成婚了吗?” 说起马岱,黄月英显得心事重重,“马岱?他尚未成婚,此人先前有一个极中意的女子,唉……只可惜那姑娘在提亲前被夜入的强人侮辱,悬梁自尽了。马岱因此郁郁寡欢了两年,至今未娶。我猜尊上的意思,是想叫他纳娶祝融雪茶吧?” “哦……好令人伤心。”孟赢溪微有伤感地点点头,“黄夫人果然名不虚传,立刻便能想到是谁。祝融雪茶看上了马岱,所以我特意来求黄夫人成人之美。” 黄月英蹙眉道:“我也非常赏识马岱这个人,此人有勇有谋,异常的忠心,只是有一个缺点,他的脾气很倔。亮先后为他的婚事提过几个上好人家的姑娘,但都被婉言拒绝了,就不知道这个祝融雪茶能不能称他的心?” 孟赢溪也认为强拧的瓜不甜,虽然这很容易办到,“黄夫人试试看吧,倘若不行千万别逼娶,那样的话两人都不会幸福。” 黄月英顿感压力大减,“尊上真是通情达理,事不宜迟,月英这就问问他去。此事若是能成,于私于公都大有好处:一是她们姐妹俩有了伴,不容易寂寞;二是祝融家族有两位公主落定在蜀国,那边疆就更加巩固,几乎无忧了。” [左将军府大门……] 黄月英碎步赶到门口,只见那祝融雪茶在与足足高她一个头的马岱私语着什么,马岱虽然职责在身并不搭理她,但他的面容上却露出一丝爱慕的柔情。 马岱的性格黄月英非常熟悉,要是有讨厌的人无事纠缠他,就算不发作也必然是黑脸,于是心中的担忧顿时落地。 她笑喊:“马岱,进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是,夫人。” 马岱撇下祝融雪茶径直走来,祝融雪茶则失落地在旁边转悠,不时还偷偷地行以观望。 黄月英凑耳悄声道:“马岱,你可中意眼前的这个姑娘?” 马岱没想到黄夫人叫自己过来是专门说这事,一时哑然。 黄月英见他似乎在犹豫,猜到有戏,于是刻意戳伤疤地用话赶他,“祝融雪茶姑娘不但生得漂亮,还拥有一身的武艺。你随丞相行军打仗一出门就是数月,届时根本不用担心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恶徒敢上门欺负她。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祝融雪茶姑娘她可是滇国大部落的公主,身份高贵不说,你娶了她等于是为国安邦,为丞相解忧。” 这番话重重地切中了马岱的要害,他听得满心欢喜,但却又暗带担忧,“回夫人,祝融雪茶姑娘好是极好,可我马岱仅是一介武夫,实在配不上人家。” 黄月英大喜,“祝融雪茶姑娘可是很快就要回去了,你娶还是不娶?给个痛快话!” 马岱喜欢天性活泼,行事泼辣的姑娘,他原先相中的那女子就是一名在村中极其耀眼的女鼓手,性格很飒爽,而后来丞相推荐的几个女子都是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他当然不爱了。眼下的情况决然不同,这个祝融雪茶不仅人长得面赛芙蓉,身具功夫,性情更是风吹杨柳,畅爽无比,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最佳伴侣。 遇事沉着的人慌了起来,“娶,我娶!还望夫人搭桥去说服祝融雪茶姑娘,马岱这里先万谢夫人。” “呵呵……”黄月英笑得满面桃花,“此事就包在我身上,行了,你回去吧。” “是” 马岱回身走去,他与祝融雪茶含情地对望了一番,心中美得不行。 “诶……等等。” 黄月英故意大声道:“马岱,你叫上祝融雪茶姑娘,两人同去巡视一下后花园,以防有人翻墙进入,再次暗中作梗。” “遵命,夫人。” 马岱领情地滋润微笑,祝融雪茶听到黄月英的喊话,哪里等得马岱主动来招呼,她急不可待地自己就跑了过来,然后嘻笑着拉拽上意中人的胳膊去了。这下子把马岱美得晕晕乎乎,差点就红了脸。 孟赢溪独自在花园中漫步,忽然见到这一对欢笑着进了后花园,于是知趣地悄悄绕着躲开。 她暗下慨叹:“黄月英不愧是诸葛亮的贤内参,好有本事,才几分钟就将事情给基本落定了。” 事情有了清晰的眉目,黄月英紧接着就将诸葛亮、孟获和祝融翠羽召集会面,大家一起商议此事。佳缘来得太突然,叫众人惊喜万分,竟将伤心的惨案阴影暂时扫去,顷刻间笑声朗朗。 后花园已经不方便停留了,孟赢溪就从林荫处折回大堂。她在路道上听见了从内屋传来的笑声和大家的言语,知道大功告成,于是跟着欢欣不已。 “呼……” 一个影子从墙外飞入左将军府的房顶,那人身手之快前所未见,简直可以紧逼孟赢溪。 “有刺客!” 孟赢溪运功喊了一声,急追过去。 有刺客这一声是运用了[逆血吼],整个左将军府的人全都听到了。刹那间,大门外的所有侍卫都冲进来,前去保护丞相。 此人进入左将军府后好似撼天狮子下云端般直落大院,明明白白地矗立在那里,如青山一样巍然不动。他是一个皮肤黝黑,年届不惑的道士。 孟赢溪一个晃移堵在了诸葛亮所在房间的门口,“唰唰”几下,侍卫们抽刀将人团团围住。 “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紧急赶到的马岱怒呵道:“给我拿下!” “是” “哈哈哈哈……” 那青衣道士突然大笑起来,围住他的侍卫们得令后才扑出两步就再也不能动弹,他们全都被力道给逼住了。 马岱从未遇过如此可怕的人物,他惊出了浑身冷汗,一把便将身旁的祝融雪茶扯到身后遮护着。 诸葛亮和屋内的其他人忐忑不安地来到孟赢溪的身后,他们也被眼前的状况给惊住了。 孟赢溪观察了他一番,暗道:“此人的功力竟如此深厚,只怕是我所遇过的最强之敌。” 青衣道士恣意笑道:“区区几个凡肉之身岂能奈何得了贫道?哼……放肆!” 他话音一落,众侍卫皆被震出圈外,倒地呻吟不已。 诸葛亮拨开孟赢溪的手,踏前一步凛然道:“请问道长尊姓大名,此番前来亮府有何指教?道长若无顾虑,不妨直言相告。” 这道士根本不屑作答,他反问道:“阁下可是诸葛亮?” “正是” “哈哈哈哈……” 青衣道士又笑,“如此甚好,省得贫道四下寻找。胡阳此番前来,乃是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孽障。” “大胆!” 马岱欲提刀跃入,不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下来,他寻迹一瞥,这力量是来自被大家尊而又尊的赢溪先祖。 孟赢溪强力将诸葛亮拽到身后,笑道:“有趣有趣,太有趣了!道士不修身,妖精也翻身。今日就由我这个千年老妖来会会你这个降妖除魔的臭道士!” 她又道:“大家请避一避,妖精与道士斗法,动静小不了。” 众人已经领教过黑脸道士胡阳的厉害,不敢再逞强,纷纷知险而退。 青衣道士被眼前这个花容月貌,自称妖精的女子弄得有些傻眼了,他皱了皱眉头,“呼”地一掌突袭而来。 孟赢溪见状也一掌回了过去。 “砰” 两人同时晃了晃,心中都大惊!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逆血三国——祝融雪茶5 孟赢溪震惊对方的内力居然与此刻拥有六层逆血功力的自己旗鼓相当,她凝神道:“呵……臭道士,有两下子啊!” 青衣道士胡阳自命天下第一的武功,不想今日却棋逢对手,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姑娘,这简直是大煞威风,令他颜容尽失。 胡阳白脸又白眼地咒道:“臭妖精,你也不俗,想必确有千年的修行,真叫贫道开眼了!骟” 只见青衣道士的道服从上到下鼓了起来,他大呵一声再次递出双手出招袭来,这是他的绝技[冰火混风掌]铪。 全神防备的孟赢溪预先就手形柔转前探,凝聚好了逆血功力。此刻她依三角形紧扣坛口,虎口国撑,劲意贯指,对准道士刚脆清晰地激力一抓。 [冰火混风掌]对[逆血爪]! “嘭!” 震耳的音波暴出,院子内狂风乍起,孟赢溪和胡阳都禁不住倒退了几步。两人一稳住身形后,尽都暗下佩服对方那不凡的身手。 经过两次全力拼杀的交手,两人发现大家的水平相当,相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气氛也变得很怪异,甚至有些叫人发笑。 “好家伙!臭道士,你使的是什么功夫?颇为了得啊!” “冰火混风掌!臭妖精,你使的又是什么功夫?” “逆血爪!呵呵……接下来本妖精要使[逆血吸],我看你要如何应付?” “逆血吸?哈哈哈……巧了,本道士正好有一招叫[逆天吸],那咱们就[天吸]对[血吸],会上它一会,看看谁的修行深。” “你来吧!” “你来呀!” 互相挑衅完以后,双方猛地一个对冲,抵掌而击。 两人当真吸在了一起,并发出“嘶……吱……”的奇怪声音。 孟赢溪主动叫道:“臭道士,我们的功法一样,白费力气,换招吧!” 胡阳冷哼道:“臭妖精,你说的没错,那就换好了!” “砰” 双方弹开了,因为谁也吸不了对方的内力。 孟赢溪与胡阳一唱一和,两人半开玩笑似的打法非但没有引来众人的发笑,相反带来的是更多的隐忧:一旦赢溪先祖落败,无人可挡这个名叫胡阳的道士。 祝融雪茶在外围远远地蹦跳着喊道:“炎夕火神姐姐,别和这个小胡子黑山羊闹了,用咱们祝融家的神术打败他,熠熏神火烤山羊!” 胡阳听罢气得胡子小跳,眼珠子骨碌乱瞪。 孟赢溪被祝融雪茶的打趣逗乐了,她痞道:“喂,臭道士,你还有新招吗?道来听听。” 胡阳已经把毕身武学和盘托出了,他哪还有什么新招?只是这行武之人在气势上千万不能输给对手,这是对决的大忌。 暗下无招,自己在口头上可绝不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胡阳冷笑道:“想见新招式还不简单,打了便知道。” 人撒慌时心跳就会失常,关于这一点,孟赢溪熟之又熟。胡阳的话口中没有破绽,但身体却给出了答案。 孟赢溪知道此人很难对付,于是想利用胡阳眼下的弱点来震慑他,使他心虚,人一旦心虚,那就失去了气势,如果气势没了,武功自然会在不经意间弱下几分,那么自己的胜算也就会相应增多出几分。 祝融雪茶口中的“炎夕火神”用很得意的神情蔑视道:“小气鬼,连招式都不舍得说。且听本火神来报报尚未使出的功法,本神的仙法众多,有[逆血悬]、[逆血易]、[逆血挂]、[逆血吼]、[逆血万羽掌],呵呵……最最重要的一门功法与臭道士有关,它叫[逆血碎扒道士皮]!” “呜……” 孟赢溪话未说完就一手吐出逆血劲道,一手采用逆血吸地飞速旋转起来。她的速度太快,完全不辩是人、是神、是鬼、还是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只见这个巨大的陀螺带着龙卷风和奇怪的“咔咔”声扑向青衣道士胡阳。 胡阳尽管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哪里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的妖怪武功,他一时间慌得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只得毫无章法地浑力去乱打。 地面在颤抖、在碎裂,院中的小树顿时朽倒,恐怖的谐振发生了! 大陀螺周围的所有物体在瞬间既被拉又被推,全都震颤起来,这种高频率的谐振发挥出了它那非常大的破坏力——振烂,粉碎! 任凭胡阳有着登峰造极的武功,但也受不住阴阳力量交替引发的高频率谐振,他在交手的瞬间便被震晕过去。 孟赢溪此举意在迷惑敌人,她生怕这[逆血碎]依然伤不到他,于是出其不意地突然将吐出逆血劲道的左手也改为逆血吸,变成了逆血双吸。 她的这番精心计划,无意中将临死之人数十年的功力尽收自己体内,胡阳的内力相当于孟赢溪的六层逆血功力,虽然两人在搏杀中各自消耗了一部分,但加起来仍旧还有十层有余。 左将军府的上下眼见赢溪先祖化身的这个陀螺忽地发亮,如太阳一般散射出光芒。此时天色已昏暗,这份神一般的光芒显得异常刺眼。 紧接着,这个亮闪的火球箭飞而去,渐远渐高,消失于府南那浩瀚而又暗墨的天际,她的离去真的形同火神,这情景对于祝融氏而言,火神不是神话。此道火般的轨迹不光震惊了院中人,大半个成都城的人都看到了它,以至于竟留载于当地史册,此景被言之“星神回天”。 与此同时,三国时代绝无仅有的武学奇才,武功天下第一的青衣道士胡阳“扑通”倒地,他死了,但没有骨碎。此人因何要杀诸葛亮,是自愿还是受人驱使?眼下已经无法断定,以后更不可能获得诠释,它成了永远的不解之谜。 “炎夕姐姐……炎夕火神……!” “赢溪先祖……!” 两家人失声呼喊,但她义无返顾地永远去了,就如同星神飞回了她所在的天庭,赢溪(炎夕)成为左将军府里众人心中最大的谜雾和念想。 【后记】此后,祝融雪茶嫁给马岱,留在了益州成都。诸葛亮随后大量起用当地少数族的上层分子,把夷人渠帅移置成都为官,孟获官职为御史中丞。 南方因孟获、祝融翠羽、祝融雪茶此三人的存留而大定,南中大量的牛马特产被用来充实蜀国的军资,使得蜀国国力大增。 公元227年三月,诸葛亮向刘禅上《出师表》,表明心迹,发兵沔阳,准备北伐。 公元228年春天,诸葛亮率领大军出汉中,开始第一次北伐。期间和魏军互有胜败,但多数因运粮不继而无功而返。这一年,养子诸葛乔病故。 公元234年,诸葛亮在第五次北伐中,与魏大都督司马懿战于五丈原时病重,临终前推荐蒋琬、费祎作为后继。他于八月逝世,享年五十四岁,归葬定军山勉县的武侯墓。 诸葛亮临终前授命于马岱,袭斩魏延,马岱不辱嘱托,成功地完成了使命,官至平北将军。 诸葛亮死后,黄月英悲痛万分,也很快病逝。 黄月英和诸葛亮的长子诸葛瞻于景耀六年冬率兵迎战魏军,战死棉竹,终年37岁,算是一个忠烈人物;次子诸葛怀无欲权贵,在家乡务农,种植桑树。 诸葛亮最宠爱的女儿诸葛果因受赢溪先祖的强烈刺激和影响而性情大变,以至于她干脆不顾家人的劝阻,诚心在成都西南的有朝真观(即乘烟观)内修行。 诸葛果她虽然生得非常美丽,却终身未嫁。不过,赢溪先祖的事情,被她记载入书留存下来,后人因《仙祖记》一书以为她也跟着赢溪先祖成仙升了天。 祝融氏也遗留有史书,名为《炎夕传》,该书为祝融雪茶所著,其记录的事情与诸葛果所记录于经书的内容惊人地一致,包括左将军府内所发生的隐秘事情。 为了怀念炎夕火神化身归位的日子,孟获命族人设立了燃火的节日,也就是彝族的火把节。 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北斗星斗柄上指,在这炎夕火神离去的时刻,彝语支的族人都要过火把节,火把节又叫星回节,俗有“星神回于天而除夕”之说,喻意炎夕火神完成使命回天。这一天相当于彝历的新年,因此又称作过大年。 当夜幕降临后,彝人们挥动火把,成群结队绕村串寨,翻山过田,互相往对方的火把上撒松香粉,打火把仗,满山遍野照耀得如同白昼。照彝族的习俗,在火把上撒松香粉,使火把“嘭”地腾起一团绚丽的火花,并扬起一股香气,以表示炎夕火神击败邪恶,代表一种美好心愿。 可惜这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孟赢溪她自己并不知晓。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逆血西——绿珠1 [时间:西晋;地点:白州,博白,双角山……]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高仰的双角山呈墨蓝色。时间缓过,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骟。 笛声徐徐,清脆悦耳的曲子好似和煦的春光吹拂着小河,河水忽然被一朵巨大的浪花所牵动,一个女子从水中跃出,穿入到林中铪。 笛声嘎然而止,接着传出女子的呼救声,很短暂,马上就悄然无声。 陶醉在丰水凭川结,霜露弥天凝的山色与音乐中的孟赢溪心里一突,迅速赶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这吹笛的女子遇到野兽了吗?” 距离有些远,地点也模糊,好在孟赢溪的速度了得,听力更是上佳,她准确无误地切到了附近。 两个蒙面男子正急匆匆地行走在山林间,其中一人的身上还扛着位被捆了个结实的姑娘。 “站住!把人给我放下。” 这两个蒙面男子吓了一跳,回头后却大笑起来,“哟,大美人!怎地漏了一个?拿下她,帮主定当会大加褒奖我们两兄弟。” 说着,身上的姑娘已被放下,两个蒙面人兴致大发地提刀来取眼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绝品美女。 “啊啊……” 孟赢溪才懒得和他们墨迹,转眼就将二人震飞出去。死不死的不知道,反正他们落地后不动也不吭声。 将人松绑,并揭开遮面之布后,她惊讶地发现这个布衣女孩绝艳的姿容世所罕见!孟赢溪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哭跪,“谢女侠相救,梁绿永生难忘!” “梁绿姑娘快快起来,不必如此,见难施救乃是赢溪应当做的。” 虽然这姑娘生得超凡脱俗,玉颜侔琼蕤,貌美堪称极品,但孟赢溪并不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更想不起丝毫关于她的具体联系。 孟赢溪移步去揭开强人的蒙面,然后指着地上的人接着问:“梁绿姑娘过来,好生辨别辨别,看看可认识绑架你的这些恶人?” 梁绿怯怯懦懦地过来,认真地观察了一番,当看到他们身上的印记后不由得“啊”了一声,她确定道:“这两恶贼具体是谁不认识,但此二人胳膊和手背上的纹身却可表明身份,他们当是巫帮的人。” “巫帮?” “嗯……我没见过他们,但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巫帮的人身上都纹有长舌鬼。” “那就是说,你与巫帮没有过节。” “没有,家人也没有。” “哦……知道了。你独自回去依旧不安全,往前带路,我护送你回家。” “谢谢赢溪女侠,若是没有你,梁绿……梁绿恐怕极难活于世上了。” 梁绿说着说着,眼泪又禁不住流出来,哭成了个泪人。 孟赢溪宽慰道:“无事了,无事了,别怕。赢溪我帮人帮到底,为了杜绝后患,送你回去以后,我跟着就把这个巫帮的情况查清楚,如果有必要,一定把他们灭了。” 梁绿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刚才的笛声是你吹奏的吗?” “嗯,我从小就喜好乐器和舞蹈。” “吹得真好听,尤其是在这林中,远远听着仿佛是仙界的天籁之声。” “姐姐甚夸了,倘若你真爱听的话,等一下我寻回笛子后吹予你听。” 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最初被绑架的地点,梁绿找到了她心爱的笛子以及遗落的那一筐草药,梁绿十分仔细地将洒落出的一棵棵阔叶小草拾了放回到背筐里。 孟赢溪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独自上山,原来是寻药材啊!家中谁病了?” “是家父病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天天来山里。今天意外地找到了许多还魂草,我一高兴就吹起笛子,结果不小心引来了强人。” < 梁绿背起药筐,心情又有起色,只见她美目扬玉泽,馥馥芳袖挥,笑而抚笛带路,孟赢溪跟在后面,享受不已。 [双角山,绿罗村,梁家……] 孟赢溪跟着梁绿进入到她那破旧的茅屋,这房子看上去摇摇晃晃,似乎只要一阵大风袭来便可将它刮倒。 梁绿卸下背筐来到床前,她对瘫痪在床,半睁眼,连话都不能说的父亲道:“爹,绿珠回来了。今天我又采到了还魂草,马上就去给您熬药。” 旁边的人差点惊出声,她的心思顿时起波澜:“绿珠!她自称绿珠……怪不得她淑貌耀皎白,窈窕多容仪,我这只怕是来到了西晋!但愿是她,而非巧合。” 绿珠又道:“爹,我身边的这位赢溪姐姐是个游侠,功夫可厉害了,她今天于强人手中将被绑的女儿救下,赢溪姐姐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 梁正的喉咙咕噜了几下,似乎在道谢,可惜就是说不出话来。 孟赢溪赶紧上前对绿珠那病重的父亲梁正打了招呼,叫他安心养病,并祝福他早日康复。尔后她和绿珠两人一同出了屋子,到院中熬药。 “梁绿妹妹,你为何自称绿珠啊?” “呵呵……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博白人在口头上习惯于在小字后面加个珠字来称呼所以我的小名就叫绿珠。”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也叫呼你绿珠好了,这样比较亲切。” 绿珠笑面如花,“嗯” “诶……绿珠妹妹,怎地不见家里的其他人?” 绿珠眼神一暗,“我娘三年前就病去了,家中就只剩下我和爹两人相依为命。” “哦……” 孟赢溪心酸得不好就此再多说些什么,她想到自己眼下能做的就是去弄清楚先前的那个巫帮是什么来历,于是她起身对绿珠说要去打听一下巫帮的事情,然后就离开了。 绿珠感谢地目送人离开,然后继续守熬着草药。 出门以后,孟赢溪就四下向村民们打听巫帮的具体情况,可惜大家都说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她又去邻近的村子去询问,结果还是枉然,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寻而无果,于是她只好又转回来。可是情况大为不妙……熬好的满满一碗药水搁在地上凉着,而绿珠她人不见了!再到屋中一看,她那瘫痪在床的父亲也不见了。 药一口都没喂,这情形再明了不过,肯定是自己离开刚不久,她就被人掳了去。 孟赢溪赶紧去问左邻右舍,知道了些眉目,他们说看到有一帮骑马的刀客前来将绿珠和他爹都带走了,这些人可能就是她先前打听的巫帮,因为他们个个的手背上都纹有长舌鬼。 孟赢溪后悔万分,暗暗叫苦不迭:“糟糕!明知绿珠有危险,我不该离开的。” 此时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去追人。好在进出村子的小路只有一条,孟赢溪即刻飞速去查找。 天干地硬,马匹没有留下足迹,当追至官道时,孟赢溪着急不已,因为道路是南北走向,她不知该去往何方? 静下心来回忆了好一阵,孟赢溪终于想起绿珠跟随的人是石崇,他好象是住在荆州,于是她在原地等待良久,在询问路人荆州的方向以后,便行向此地。为了留存打斗的功力,她没有极速而行,竟走了三日才抵近目的地。 [荆州附近……] 行在路上的孟赢溪远远听见前方有搏命的撕杀声,她急急赶了过去。 靠近以后,眼见四辆运载货物的马车停在路边,原来是遭到了数十名蒙面强盗的打劫。货主方有十数押送护卫,双方正杀得你死我活,互有死伤,但强盗人多势众,明显占了上风。 “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王法?大白天的竟然有如此多的强盗明目张胆杀人劫货。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孟赢溪气不打一处来,她飞身而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逆血西——绿珠2 “砰!”七八个蒙面强盗惨叫着飞了出去。 “喀嚓!”五六个蒙面强盗声音都惨不出来就变了形,***后缩成大肉丸。 “啊……有妖精!铪” 瞬间就挂掉了一半的人手,简直是恐怖之极。强盗这边被这个身形妙曼,面容妩媚突然穿插进来的怪女子吓傻了眼。货主一方也面容失色,老天爷!这女子使的是什么鬼招数骟? 发现势头严重不对后,领头的匪首咧口大喊:“撤!弟兄们快撤!” 强盗们训练有素,进攻和逃跑都形同一人。女妖精不想放过任何一人,于是她飞身而起。 “轰隆!” [逆血万羽掌]的盾地式一祭出,满目疮痍,连半个活物都寻不到了。 货主和存活的几个押送护卫战战兢兢地盯着这个雷母一般的女妖精,他们不知道她是敌还是友,全都面上煞白无血色,手脚也抖如筛糠。 孟赢溪一眼就看出自己吓到人了,于是开口道:“诸位莫怕,我是见不得光天化日有恶人当道,才出手相助的。” 听到对方的宽心话,货主与随从们这才将憋得紧绷的身躯松解,长吁一气后脸色迅速回转。 老貌的货主行出大礼道:“在下欧阳平,多谢女侠仗义搭救,不然老朽一行定当命丧荒野,身家货物也将被巫帮的恶贼掳了去。” “什么?你说他们是巫帮!” 孟赢溪身形一飘,去旁边揪起数个死人查看,他们的身上和手上果然有长舌鬼印记。 她懊悔不已,暗道:“哎呀!糟糕,我怎么将他们全杀了?应当留一两个活口来盘问绿珠下落的。” 货主欧阳平几步走来,作揖道:“敢问女侠如何称呼?好叫老朽铭恩记德,女侠日后若有所需,欧阳平定当回报。” 孟赢溪浅笑,“我叫赢溪,欧阳先生不必挂怀。说起来,赢溪确有一事须请先生帮忙。” 欧阳平面露喜色,“哦……赢溪女侠请讲。” “先生可知这巫帮所在之地?” “嘶……”欧阳平为难了,“这个,请恕老朽确实不知。不过……要想打听也不难,女侠可去一个地方试试。” “何地?” “春意阁!” 孟赢溪疑惑了,“春意阁?这地方怎地听上去象是勾栏院。” 欧阳平小心释道:“正是勾栏院,巫帮之徒打劫得了钱财必然要寻春,而春意阁乃是荆州首屈一指的勾栏院,那里必然会有巫帮的踪迹。” 孟赢溪听罢立刻就走,她辞别道:“谢欧阳先生提醒,赢溪先行一步。” “女侠请留步!” 欧阳平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愧容道:“微薄心意,实在不足谢恩,还望赢溪女侠笑纳。” “不必,老先生还是留着安恤随从为上。” 欧阳平诚意劝她:“春意阁须用此物方可叩门使鬼,女侠切莫推辞。” 孟赢溪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她犹豫再三后,难为情地收下了。 [荆州,春意阁……] 勾栏之地尽是好色之徒,为了不被男人***扰,孟赢溪是变身老妇人后才来到门口,放眼看去,这春意阁是一个豪华精致的雅舍,档次极高,不愧称首荆州。 老妇人压了压情绪,穿过看门的几条壮汉,抬脚直接踏进去。 “哎哟,夫人,您找谁呀?” 还未等人开口,门口的姑娘就热情地招呼了。 “找我儿子!” 见老妇人的衣服是丝绸的,闻身上还着了极品香物,她们猜想她即便不是富豪人家,也属衣食无忧之大户,姑娘们不好得罪她,会意地偷偷笑了笑。 一位姑娘道:“夫人,请问贵公子如何称呼?我们帮您叫人去。” 孟赢溪见到几位男客进来,她把注意力集中到观察上,于是应付地信口胡编道:“好啊,帮我把四公子找来。” “啊……四公子!” 姑娘们顿时一惊一乍,很是慌张很是古怪地重新打量这位夫人。 孟赢溪根本没想到自己胡乱编出的名号还能吓着人,她也跟着一怔。 看这些勾栏的表情,四公子当是个厉害角色,难说就是巫帮的人。孟赢溪心想:管他是不是,先看看再说。 “怎么?还不叫人去!” “是!夫人,我们这就去寻。” 姑娘们一轰而散,有些躲避的味道。 不大会儿工夫,风度翩翩的四公子出来了,他斯文地摇着把扇子,身边还跟了两个佩刀的行武随从。 “我娘呢?我娘在哪?” 众姑娘着实奇怪了,他娘不就活生生地站在跟前吗?瞎子啊? 孟赢溪瞅了瞅这个所谓的四公子,在他的身上没有发现印记。可是她目光一偏向此人的行武随从,看见了露出小半的长舌鬼印记。 她喜上眉梢,“我儿被姑娘戏傻了吗?还不快跟为娘回去!” 话说着,[逆血吸]就此发出,风流倜傥的四公腿脚顿软,被轻拎着就往外走。 他两个行武随从瞪着大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们知道主公的老娘是谁,根本就不是眼前的这个老妇人,但主公完全不知声,也不反抗,乖得跟条摇尾巴狗似的。 主公既是如此这般,这二人实在不便发作,只得捡起主公失落的扇子,貌似顺从地腹骂着跟上。 春意阁地处人来人往的荆州闹市,孟赢溪不方便行事,走出很远才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她回头看了看恶狠狠紧跟的两人,心想,上次疏忽了,这次可得留着他们,多一人就多一个回答。 “喀喀!啊……啊……” 孟赢溪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使出[逆血挂]拴死了后面的跟班。 “四公子,我问你,你们把梁绿姑娘弄哪去了?” “……” 这位四公子口水淋漓地翻了翻白眼,只是颤哼,半句话都没有。 “装什么死样?快说,否则老娘杀了你!” “……” 还是只有颤哼,看着人要死的样子,孟赢溪知道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于是将这瘫子丢到了地上。 老妇人转向被力道拴住的两人,功夫还算了得的他们被可怕的无形锁吓傻了,满脸的恐惧,忍住骨折般的巨痛不敢再作声。 “我问你们,这位四公子是什么人?梁绿姑娘哪去了?” 这两厮吓破了胆,不敢造次,“回……回夫人,四公子是我们巫帮的帮主,梁绿姑娘不在本地,她被帮主献到他义父那里去侍奉。” 孟赢溪心下狠狠地鄙夷了一番,这巫帮如此厉害,白日里都敢在官道杀人越货,可帮主怎么这般孙子,白白净净的不说,好象就连基本的武功都不会。 “你们所说的义父是谁?” “荆州刺史,石崇大人。” 胡乱的猜想不幸被言中,孟赢溪暗下惊呼,啊……果然是他! 老妇人的声音中带出了杀气,“我再问你们,石崇既为荆州刺史,为什么说梁绿姑娘不在本地,此地不就是荆州吗?老实招来,否则杀无赦!” “夫人饶命啊,老夫人请饶命!石崇大人有座别馆在河南金谷涧,人是送往那里的,所以小的们才说梁绿姑娘不在本地。” “哦……原来如此。” 孟赢溪想到如果要去河南金谷涧,必须得有领路人,因为这地方可能不为常人所知,再有就是,自己要想不开杀戒正大光明地进入到里面找绿珠,还得仰仗眼下的这两人。 只见老妇人往四公子的身上搜了搜,取出了他的钱物,然后收回[逆血挂]。 无形锁一去,巫帮帮主的两个贴身保镖终于得缓了口气。锁是解了,但他们不清楚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是如何,于是齐齐“扑通”下跪求饶。 “嘭” 四公子的钱袋子被丢到了二人的面前。 “这些钱归你们了,老娘也不想大开杀戒,但你们必须要为我帮一件事。”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逆血西——绿珠3 巫帮保镖跪道:“请老夫人明示,小的定当遵命,决无二话。” “很简单,备辆马车,然后载我去河南金谷涧,事情一办完你们即刻便自由了。” “遵命!谢夫人再生之大德,小的马上就去办。骟” 这件事情办起来并不难,两个保镖感激涕零地磕了三个响头,并大谢不杀之恩后颤栗地起了身铪。 得以侥幸活命的保镖们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帮主,宽慰心喜地卑身道:“四公子的马车就在春意阁,有请老夫人移步随行。” 马车从春意阁的后院行驶出来,孟赢溪笑了,不错!还是双驾的大车。她坐进去再一看,嗬……连软床和案桌都有,奢华无比。 这一趟,孟赢溪算是极享受了! [两日后,河南金谷涧……] 驾车的巫帮保镖怕暴露叛徒的身份,他们将车远远地停下。 “夫人,地方到了,您看我们……” 孟赢溪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下了车,然后开口道:“回去之后立刻退出巫帮,再不得为害百姓,否则一样杀了你们!” 两人慌道:“遵命,夫人。我等回去以后便携家人离开荆州去往它处,从此小心营生,不敢再入邪门歪道。” 老妇人点点头,“嗯……去吧!” 双驾大马车在激鞭之下扬长而去,片刻也不敢怠慢。 孟赢溪从半山坡的道口飞身直上山顶,再到树尖,俯而扫视这个号称为金谷园的金谷涧:极目远眺去,只见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远远就听得水声潺潺。 她极目慨叹:“嗬……这个荆州刺史真是会享受,如此规模宏大的度假之地恐怕仅次于皇宫,就是比他高几个级别的官员也造之不起。” 孟赢溪自己冷笑两声,“不过也对,石崇他明着是巫帮帮主四公子的义父,实际上自己就应该是巫帮的帮主,这么些年来应该抢夺了不少的财产。为官又为匪,官匪是一家,难怪巫帮能够肆无忌惮地纵横荆州。” 老妇人来到金谷涧的大门口,数个值守的官差拦住了她。 “来者何人?” 孟赢溪不想生事,她将欧阳平赠予的那锭金子递过去,装作势利小人俗语道:“官差大人,贱民乃是梁绿姑娘的亲戚,适才听说她于近日追随了刺史大人,所以小民特意来拜访一下。” 这几个值守的官差互相挤了挤眼睛,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将金子收入囊中,然后会心会意地大笑看着她。 老妇人又道:“唉……不想绿珠这姑娘眨眼间就从乌鸡变成了凤凰,我们这些穷亲戚实在需要攀一下高枝,还望诸位大人体谅贱民,通融通融。” 拿金子的领头官差鄙笑道:“嗨,你们这些嫌贫爱富的亲戚啊……真是的,早些年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巴结。呵呵……进去吧!” 他转头命令旁人道:“康子,你领这位夫人进去。记住,得须先知会一声石崇大人,不然我等便要犯下失职之过,还扫了大人的兴致。” “是,遵命。” 这位名为康子的小官差咧嘴小笑,带着孟赢溪大摇大摆地进入了这个用大量金子堆建出来的美景胜地。 这一天恰好是石崇大宴宾客的日子,因为今日是石崇和当时的名士左思、潘岳等二十四人结成诗社的周年纪念日,这“金谷二十四友”齐聚于此,无一遗漏,就连二十四友中最为权势之人,皇后贾南风之甥贾谧也来了。 这个皇宫贵族贾谧不光是因其父“偷香窃玉”之糗事而出名,他还是“金谷二十四友”的发起人和领头羊。可以说,没有贾谧,就没有“金谷二十四友”这个在历史上独一无二的社团。这个社团几乎囊括了西晋文坛所有的泰斗级人物,如左思、潘岳、刘琨、陆机等。这些人的名字随便挑出一个都如雷贯耳,令听者为之一振。 (“偷香窃玉”注释:贾谧的父亲叫韩寿,是西晋权臣贾充手下的一个幕僚。韩寿办事能力强,人又长得英俊,风度翩翩,因此深受贾充器重。贾充在家里宴请宾客,韩寿总在被邀请之列。贾充的小女儿名叫贾午,当时正值春心萌动的年龄,暗恋上了父亲的这个幕僚,常躲在内室偷偷地注视韩寿。贾午的丫环中有一个人原是韩寿的奴婢,这个丫环了解小姐的心思,就暗中相助,让韩寿半夜跳墙进入贾午的闺阁和贾午偷情。此乃“窃玉”的由来。 韩寿与贾午相好的时候,他闻到贾午身上有股奇香,便询问缘由。贾午答道:这是西域进贡的奇香,香气袭人,经月不散。因为韩寿对此香表示了浓厚的兴趣,于是,贾午就从父亲的房间偷出这种奇香送给情郎。此乃“偷香”的由来。 自己最亲信的幕僚竟然“窃玉”又“偷香”,这让贾充非常头疼。眼看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只好面对现实,准了韩寿与贾午的婚事,不过有个条件,韩寿得入赘贾家。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贾谧姓贾,而他父亲却姓韩。) 金谷二十四友难得聚齐,于是纷纷敞开胸怀地把酒言欢来庆祝。 当小官差耳语禀明有客来访的情况后,石崇非但不恼,相反还挺高兴,于是他就口小声传唤这个绿珠的亲戚一道入席。 孟赢溪进到宏伟华丽的殿堂后,除验证了历史的记载,石崇却为美男子外,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起舞,被华服和金翠包裹装饰了的绿珠。因为孟赢溪改变了相貌,所以行舞中的绿珠虽然也观见了她,只略感似曾相识,却并未辩出人来。 因为歌舞正兴,于是老妇人只是远远地对正座上的金谷涧主人施了礼,石崇没有说话,很随意地抬手作请,视如可有可无。 老妇人观望了一下四周的满目奢华,然后静静地入末席坐下。她才一坐下,马上就主动过来一个穿着绚丽的锦绣,散发着兰麝的香气的侍女跪在旁边服侍饮食。这普通的侍女竟然口含异香,笑语侍奉间香气从风而飏,令人十分愉悦。 绿珠在美妙的丝竹声乐中翩翩翠盖罗,蹈节如集鸾,绮态随颜变,澄姿无定源。她的舞姿犹如零露弥天坠,芳草随风结,尽现粲粲妖容姿,灼灼华美色,叫人叹为观止。 舞曲终了,主宾们发自内心地击掌称赞。 石崇炫耀般地赞赏加命令道:“绿珠的《明君》一舞堪为韵美,恍若天仙下凡,何不以曲意承欢,为此舞笛奏一曲。” 绿珠怯容作礼,“是,贱妾遵命。” 悠扬婉转的笛声随之而起,忽若羽旗栖琐鸾,忽若玉衡吐鸣和,又忽若飞阶蹑云端,轻轩垂紫霞,垂影沧浪渊。佳人抚笛瑟,直叫人遐想无边。 笛声一止,金谷二十四友再次发自内心地击掌称赞,把酒豪饮。 金谷众友被勾得雅兴大起,不少人当场即兴赋诗,赞人、赞舞又赞曲,于是石崇对于拥有绿珠一事十分得意开怀,笑得那是人震声颤。 孟赢溪也深深地沉入这番美好的意境中,暂时行坐观望。 石崇主话道:“绿珠,耳闻令尊梁正不但善于音乐,他还是村中唯一的私塾先生,有其父必有其女。绿珠可否如我金谷二十四友一般,当场编歌献唱?那个,那个……歌目也叫《明君》,算是歌、舞、唱三全满彩。” 金谷涧主人石崇的话音一落,他自己大笑不已,而金谷众友更是加以喝彩捧奉。 温顺的绿珠又怯容作礼,“是,贱妾遵命。” 孟赢溪暗暗焦虑,这个石崇只要自己高兴,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难为绿珠妹妹了。 绿珠果然是才情非凡的奇美女子,只见她垂目念想了一阵便开始歌唱,喧闹的金谷二十四友顿时静声。 她戚戚忧思深:“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妩媚动人的绿珠唱出了凄凉婉转的词意,但曲调却并不煞欢快的风景,真是文字底蕴深厚,乐理也精湛。 伴随着众人的喝彩声,孟赢溪自己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她完全被眼前这个才艺色三全的绿珠震撼了。 石崇终于放过了绿珠,转而换她人上场歌舞,不过他却命她于已跟前侍酒。醉眼朦胧的石崇似乎忘记了绿珠有亲戚来访一般,根本就不叫绿珠去招呼。 贾谧有七分醉了,忘却了忌讳,竟然出卖另一攀己之友的私话用以打趣。 他傻笑言道:“齐奴可知王恺对你有嫉妒?” 石崇与王恺素来不和,于是两人竞相争豪以较高下:王恺家中洗锅子用饭和饴糖水,石崇就命令自家厨房用蜡烛当柴烧;王恺为了炫耀,又在他家门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十里,用紫丝编成屏障。石崇知道后,用更贵重的彩缎铺设了五十里屏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石崇便用花椒…… 正因为如此,石崇对有关王恺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他浓色道:“哦……此人有何嫉妒为弟之事,还请长渊兄明示。”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逆血西——绿珠4 贾谧歪着头痞瞥石崇,干笑了几声后,卖关子似的缓顿道: “王恺这嫉妒之事有三:其一,众所周知,豆粥是较难煮熟的,可你想让客人喝豆粥时,只要吩咐一声,须臾间就热腾腾地端来了。 “其二,每到了寒冷的冬季,齐奴的府中居然还能吃到绿莹莹的韭菜碎末儿,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此事不单他王恺嫉妒,就连为兄也嫉妒,哈哈哈……骟” “其三,齐奴的牛从形体、力气上看,似乎还不如王恺府上的,可说来也怪,王恺说他上次与你一块出游,在争抢着谁先进洛阳城时,你那瘦弱的牛竟然是如快马般疾行若飞,竟然远远超过了他那健壮的牛。铪” 石崇听了笑得不行,众友也非常好奇此三事,叫他赶快透底,否则便不轻易饶他。 在众人的强求下,石崇不好隐瞒,于是他在得意之余,饶有趣味地顿句解释,以吊胃口。 “说便说,兄弟之间齐奴无事可隐瞒。这其一嘛,豆是非常难煮的,对!无错。但只需事先预备下加工成的熟豆粉末,等客人一到,先煮好白粥,再将豆末投放进去就成豆粥了。” 众友瞪眼点头称道,孟赢溪暗笑他有些小聪明。 “说说其二,这事乃是齐奴讨巧。呵呵……所谓的冬韭菜不过是将晾干留存的韭菜根捣碎,然后掺在麦苗里,韭菜与麦苗本就形似,一经翻炒加工,就更加无法识分,一般人辨别不出来,当然误以为是鲜菜。” 大家笑他一肚子的鬼点子,陆机夸道:“难怪令尊石苞在临终前将自己的遗产分配给诸子诸孙,就唯独不分给你齐奴,原来令尊对你是信心满满,认定齐奴之才足可白手立业呀!” 石崇美美消受了一番,再道:“这其三就小有名堂了,我的瘦牛车总是跑得快,其实那是因为驾牛奴役的脾气不好。” 见大家眼巴巴地候着下文,石崇干脆故意喝酒来顿话,“这帮混奴性子野,对牛这畜生根本就不体恤。我只是命他们赶快加速,赢了有赏,哼……结果他们暗下用刀尖来扎牛屁股。” 众友的暴笑声打断了他的话,石崇乐得于留了个包袱,“诸位想想,这牛一旦要是拼上了命地逃跑,它还会输吗?唉……这帮无脑子的奴役,牛车争先赢是赢了,却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哼……这帮混奴也不考虑考虑后果,想一想这样做是否妥当,会不会把车上我这个正值英年的主子给摔死了去!” “金谷二十四友”齐声放笑,有数人直接笑了四脚朝天地翻倒去后面抽风。绿珠和孟赢溪也被他的此番话逗得开心,具都掩饰不住笑声,随着大家齐乐。 吃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珍禽异兽美味,再加上堪为上乘的美酒,久无盛食的孟赢溪肚子似乎有些不适,于是她急急起身,呼身边的侍女带她去寻厕。 穿过彼此相连的宏丽室宇,侍女将她引至一个华美的房室,里面陈设有极讲究的绛色蚊帐大床,以及垫子、褥子等,两旁还有十数位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的婢女捧着香袋等待侍候。 孟赢溪以为侍女听错意,带错了地方,于是她无奈地笑道:“姑娘,老身乃是入厕,你怎地将我引到了内室?” 谁知那侍女歉身道:“夫人,这里便是内厕呀。” “啊……” 孟赢溪顿时感慨万分,不敢相信似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一副吃惊的面孔进去了。 进去之后,老妇人再次慨叹,这石崇的厕所修建得华美绝伦,甚至还准备了各种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 老妇人入厕出来,婢女们拿着一件华服将人围住,并上手帮她解衣。 孟赢溪万般不解,“姑娘,你们这是拿老身做何?” 婢女们卑身释道:“夫人,入厕之后须得更衣,否则不可出去,以免不洁之味带至它房。” 为了不叫这些下人们为难,老妇人只得无奈地依规矩行事,“哎哟……真是讲究!好好好,更衣便更衣。” 上个厕所都弄得人心惶惶,十分不自在,孟赢溪腹咒着回去殿堂。 石崇总算注意到了行走归位的老妇人,他知道今日须得昼夜声色相接,“恒舞”尽兴,这绿珠反正也无法共寝,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他于是装出一副恍然顿悟的神色道:“哎呀,看我这记性。绿珠啊,你有亲戚来访,就不必奉陪了,好生带亲戚四处转转,以尽地主之宜。” “啊……” 绿珠很是惊讶,她根本就没看到什么熟人,更别说亲戚了。 孟赢溪听力极佳,这些话语尽收耳中,她赶紧招手道:“绿珠,这儿……赢溪看你来了!” 绿珠心中一阵扑腾,提起名字这人果然有几分神似赢溪,声音更是象,但她怎地这般老了?莫非是易容而来? 她半惊慌半猜测地谢过石崇,然后赶紧带上人迅速离开。 出去后,绿珠忐忑地小声问:“你……你真是赢溪姐姐?” 孟赢溪咬回道:“我是啊!不过我用武功易过容,所以你难以分辨,就象石崇府中绿莹莹的冬韭菜碎末儿。” 绿珠惊喜万分!她即刻就想与恩人好好说说话,可是金谷涧虽然大,却到处都是人,除了侍女、巡守、还有石崇后房的那几百个姬妾在四处游走。 这些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的姬妾们用很讨厌的目光和嫉恨的嘴脸盯看着此二人。 这些姬妾四处游走并非全因风景,有大半的理由是为了瘦身,因为石崇喜好身材纤细的女子。 为了逼姬妾们主动去瘦身,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的石崇琢磨出了一个歪招,他将沉香屑洒于象牙床,让所宠爱的姬妾踏在上面,没有留下脚印的赐真珠一百粒;若留下了脚印,就让她们节制饮食,以使体质轻弱。因此,闺中姬妾皆相戏说:“你若不是细骨轻躯,哪能得到百粒珍珠?” 为了便于静心谈话,绿珠只得带着孟赢溪去往自己的住处——崇绮楼。 园内筑百丈高的崇绮楼,可“极目南天”,石崇将绿珠安置在这最高大,也最豪华的建筑里,足见他对绿珠的喜爱。楼里面的装饰以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为主,可谓穷奢极丽,就连皇宫都似乎不及此处富贵,孟赢溪看得是一阵阵地神不守舍。 进入风光绚丽的香阁,并上茶以后,绿珠遣走了所有的侍女,房中只有两人,她们临窗而坐。 心情复杂的孟赢溪道:“绿珠妹妹,我看这石崇待你不薄啊!” 绿珠扪心回:“嗯,确实如此。尤其是对我爹爹,他将我爹送到荆州最好的郎中家养病,光凭这一点,绿珠就无以为报。” “哦,竟有此事!那么……绿珠妹妹恐怕并不想离开此地了。” “赢溪姐姐,当你报出称呼后,我立刻就认识到你肯定是来救我的。” 说着,她便下椅施大礼,“绿珠这里万谢姐姐!” 孟赢溪赶紧释礼,“妹妹不必如此,或去或留,任由你凭心选择。” 绿珠泪道:“绿珠虽是被强绑而来的,但石崇大人重金搭救爹爹之恩却是永生难忘,再则他待绿珠也极好。所以……白让姐姐走一趟了。” “呵呵……无事无事,我进来这金谷涧以后,思绪万千。妹妹过去的日子反而不及眼下,说实话,姐姐也忧郁要不要带你走。你既意下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 绿珠低眉道:“姐姐不嫌弃绿珠势利卑贱吗?” 孟赢溪微微苦笑,“哪里的话?生活艰难,你能有此改变,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决不嫌弃。只是……” 绿珠见她欲言又止,求话道:“姐姐有话请讲,不管是何,绿珠都愿听。” 孟赢溪实在无法将一件未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就算说了也没用,因为绿珠父亲的病得长期倚赖财大气粗的石崇。再说这金谷涧防卫严密,她一个不会功夫的人要想在劫难发生之前逃走是不可能的。 她又想:即便逃出去以后又能怎样?这个时代现实如此,一个美貌的弱女子是无法与之对抗的,迟早又是一场新的灾难在等着她。如果沦落为勾栏,还不如幸福一天是一天,最后留得美名于人世间。 见对方在出神发愣,绿珠小心地使话敲她,“姐姐……你怎么了?” “哦……我是在想,当你年老色衰时该怎么办?” 绿珠笑了,“原来姐姐是担心这事呀!那才好呢,届时我就时时刻刻地去陪伴爹爹,哎……想着就很美。” 绿珠那豁达的思想反倒叫孟赢溪惭愧自己的扭捏了,她回以一笑,“绿珠妹妹不愧是流芳百世的女子,当真与众不同啊!” “什么?流芳百世!姐姐真会褒奖说笑,如果那样便好了,可惜绿珠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的不能再小的贱妾而已。” 孟赢溪忽然间功力大增,她知道自己又到了月下离去之时,于是急口辞别道:“绿珠妹妹多多保重,赢溪要走了!” 说着,她向窗外一跃,消失了! 【后记】数年以后,贾谧被诛,石崇因为与贾谧是同党而被免官。而依附于赵王司马伦的孙秀早就暗慕绿珠,过去因石崇有权有势,他只能就着别的女子意淫一下而已。现在石崇一被免职,他便明目张胆地派人向石崇索取绿珠。 石崇清楚自己现在不比当年,已经属于落势,于是将他姿貌上佳的数十姬妾叫出,让这位使者任意挑选。 使者绕着这帮美女看了一圈,询问道:“石大人,你这些姬妾个个都艳绝无双,小人无法辨别。小人受命索取之人是绿珠,不知哪一个才是?还望石大人明示。” 本就委曲求全的石崇忍无可忍,勃然大怒,“绿珠乃是我的挚爱,其余人要谁,要多少都可以。绿珠……哼,办不到!” 这位使者也算善良和隐忍,他好言相劝石崇,“君侯博古通今,当知取舍,还请三思。” 石崇屁股对人,坚持不给。使者哀叹,只得空手回去禀报。正是如日中天的孙秀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恼羞成怒之下,谗言劝说赵王司马伦诛杀石崇。 赵王司马伦为了帮心腹除恶气,很快就派兵马前来杀石崇。 在士兵们的团团包围之下,石崇节节败退到百丈高的崇绮楼,他对绿珠叹息道:“唉……我现在这般悲惨,全是因为不舍将你送人而获罪。” 当绿珠知道是自己给恩人带来了灾难后,她不知该如何去化解,便痛苦地流泪道:“贱妾愿效死于君前。” 话一说完,她便坠百丈高楼而死。石崇想拉她,可惜为时已晚。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逆血东——《璇玑图》1 [时间:东晋;地点:秦州……] 告别绿珠,逾越了时间和地点的孟赢溪睁眼起身,她发现自己在迤逦的半山上,四下林木蓊郁,古柏苍翠拂地,巨槐尉然参天,完全是一幅清幽雅然的画面。 她于山色美景中行出一段,听得附近有水声,过去一看,只见泉自石罅涌出,泉眼深七、八尺许,荇藻交横,流如碧玉。这自地下石隙中涌出的清流,如沸水翻滚,喷雪溅玉,流经之处清澈见底铪。 “嗬……这么美妙的泉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得尝一尝,不然可惜了。骟” 孟赢溪探身下去,将甘甜无比的泉水喝了个够,然后又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她就着兴致飞身掩荫含翠,郁郁苍苍的林木之上,逆势登至山顶,结果发现远处暗灰色的城市建筑群。 孟赢溪喜而出声,“不知这是哪座城池,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好期待……希望又可遇到奇人异事。” 折回到半山的时候,孟赢溪察觉有人行走之声,她便隐秘地悄悄靠过去。 原来是遇到了两个携带水囊前来取泉水的老者,这两位老者身体还算健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稳稳当当,他们正你一言我一句地在闲谈。 因为自认山中无人,所以此二人话语的内容也颇为大胆无忌,甚至可以说是犯了杀头之罪。正因为如此,孟赢溪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了,一直暗暗尾随窥听。 “我才不信文武双全,一心为民的窦刺史会忤上,唉……深为百姓拥戴之人竟一被抄家,二被发配到那沙漠戈壁包围的沙州,真叫人深感惋惜和同情,这背后定是那大秦天王苻坚另有图谋。” “窦滔毕竟是前朝之臣,这个苻坚总有些放心不下吧。” “昆伯,你的想法太过迂腐,什么叫放心不下?我看这苻坚怕是看上了窦刺史那貌美绝伦的夫人苏若兰。” “呵呵……也是,成兄你这么一说或许有些道理,听说这苏若兰从小天资聪慧,三岁学字,五岁学诗,七岁学画,九岁学绣,十二岁学织锦,算是姿容美艳的书香闺秀,十分稀罕。” “嗯,没错,据说她嫁与这窦刺史还有一段佳话。” “哦……还有佳话,我怎么不知道?且道来听听。” “据说这苏若兰是扶风美阳镇人,其及笄之年时,提亲的人虽络绎不绝,但皆属庸碌之辈,无一被她看上。后来有一日她跟随家人游览阿育王寺,在寺西池畔看到有位英俊少年仰身搭弓射箭,弦响箭出,飞鸟应声落地;俯身射水,水面飘出带矢游鱼,真是箭不虚发。而池岸有一出鞘宝剑,寒光闪亮,剑下压着几卷经书。苏若兰见此情景顿生仰慕之情,便主动上前攀谈,此一少年即是窦滔。” “如此说来,他们夫妻俩是一见钟情而成婚,真令人羡慕啊!” “可惜大秦天王嫉妒天作之美,硬是将美满迎福的一对夫妻给拆得遥不可及,惨无人道啊!”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诶……听说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快道予老友听听。” “你听谁白口胡说的?空穴来风,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损友,肯定不说。” “哈哈哈哈……” 听到后面的内容无趣,孟赢溪没心思继续跟着,于是便下山去了。 [秦州城……] 孟赢溪从两位老者的谈话里寻得了一些信息,她因为大秦天王苻坚而知道自己是来到了东晋时期,但限于知识有限,除了知道这个时代出了个以清新自然的诗文著称于世的陶渊明以外,无法记忆起更多的内容。 她漫步于秦州城中,看着这座陌生的城池暗道:“读书还是有用,可惜自己不够用功,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苏若兰,什么窦滔,我完全没印象。” 为避免***扰而保持老态的孟赢溪肆意行走在闹市,她看着行行往往的各色路人,这些人那并不匆忙的身迹与生活节奏极快的现代人大相径庭。 在脑海里唯一印象深刻的东晋名士只有陶渊明,她私下念道:“考试时还专门考过这位五柳先生,我记得他质性自然,不愿以心为形役、不肯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而解绶去职,过起了躬耕自足的田园生活,陶渊明的作品好象是有《饮酒》,《归园田居》,《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 孟赢溪顿住思绪,摇摇头自己笑了,“唉……想这些做什么?要去拜见一下这个与李白一样嗜酒如命的诗人吗?呵呵……陶渊明在哪里都不清楚,又要远行,想想就累。我好久都没清闲过了,一直在各朝各代与这些古人不停地打斗又打斗,替她们揪心再揪心,还不如趁自己眼下有些白痴,随心所欲地游玩一番,等熬到下一个月下再说吧。” 做出不去寻找名人的决定后,她便随性而走。游玩也要有个目标地,与其乱转,还不如设定一个方位来带看沿途事物,于是孟赢溪决定先去被抄家的窦刺史府上看看。 因为观美女习惯了,一随心就想起老者们说的那个苏若兰,众人说她十分美丽,真相到底如何?还是亲眼所见才能品味。 [窦刺史府……] 因为这窦刺史就如老者们所说,果然深得民心,所以问起这地址来路人都诚心相告,很快就在几次的打听后渐渐接近。由于沿途的街市实际无特殊景致,于是这个历史的游客倒对窦刺史府期待起来。 地方一到,孟赢溪除了看见窦刺史府门口有几乎塞满了道路大列的士兵把守外,她还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奇怪声音。 她暗念:“嗯……不对呀!怎么有哀鸣声?好象还有鞭打声,是从窦刺史府里传出来的!” 老妇人加快脚步过去。 两个本地衙役把刀呵止:“站住,此地被官府封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老妇人叨道自己又要出手搅局,不能洒脱游玩了。她目光如针地洒过去,“官差大人,我不想无事生非,但又不能坐视不管。何去何从,你帮老身拿个主意怎么样?” 衙役们没搞懂她说些什么鬼话,但见此妇人衣着锦绣,非普通人家,一时不好得罪人,万一惹上茬子就麻烦了,于是软了口。 “老夫人,我们职责在身不敢违抗,您还是绕道而行为上。” 老妇人的态度就跟丈母娘似的,“我不呢?” 素来民不与官斗,看老妇女这架势好象身份极不简单,也许家中有人做了大官,衙役们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越发不敢得罪她。 衙役赔着小心道:“这……这,老夫人的家府是否要穿此路过去?” “嗯……” “那好那好,我们送您过去。老夫人请随后,喂喂喂,前面的人让一让……” 说着,两个衙役转身就去开路,领着这个略显神秘的老妇人从密集的士兵中间穿走过去。 走个路都有人帮着开道,士兵们也当这个妇女是个人物,纷纷主动避让。 行到窦刺史府正大门时,老妇人又听到响彻耳边的鞭打声、哀号声,这次还听到了质问声。 “噼!噼!啊!” “说……这藏宝方位图如何解读?” 里面被鞭策的女子弱声道:“将军大人,百口难辩呐!这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是一首回文诗而已。” “噼!啊!” “呸!你这个贱婢女,当本将军不懂诗文呀?这是诗么?天下的诗人比蚂蚁还广众,放眼古今就没见过有何人照此法作诗!” “噼!啊!” “快说!” “呀!”孟赢溪忍无可忍,激发出逆血护体潜龙,震开周围的士兵,一掌击开上了内锁的大门,逼冲进去。 这番动静可不小,士兵和衙役们的惨叫声和炸雷般的破门声回旋于耳。老妇人的突然出现叫窦刺史府里面的众人骇然退步,惊恐地哑口观望来者。 第一百八十章 逆血东——《璇玑图》2 孟赢溪眼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被绑在柱子上,身上被鞭打的血痕有数十处之多,惨不忍睹。 “呀!啊……” 老妇人一掌打开持鞭的恶面将军和他身边的数人,用手“噔噔”地扯断拉开绳索,带着这个半昏迷的可怜女子凌空飞身而去骟。 孟赢溪在下山时瞥见过一个小山洞,于是她回到初始的山脉,将人安置在了这里,并用树叶和软草铺在她身下铪。 面无血色的貌美女子微微侧身道:“谢女侠相救,请原谅晚辈苏若兰无法身礼,敢问尊上如何称呼?” 孟赢溪慨悟老者所言不虚,这个苏若兰确实兰若生春阳,年纪也仅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她拖声道:“哦……你就是苏若兰!真是幸见,刺史夫人不必客气,老身叫赢溪。” 苏若兰咬咬牙忍痛问:“若兰斗胆相问,尊上因何要救晚辈?” “这个理由很简单,我见不得恃强凌弱之事,遇见了便要管。诶,刺史夫人是因何事被他们如此对待?” 满脸冤屈的苏若兰重重叹道:“唉……天才知道!我夫君窦滔被苻坚乱扣了个忤上的罪名发配到沙州服苦劳役,不想时隔半年他又命人来抄家,家中之物被洗劫一空。我以为灾难就此暂时平息,谁知……唉!” “是不是因为藏宝图?我在救你之前听得那将军正就此事审问你。” 苏若兰苦笑,“抄家的时候,我那织于锦绣,作给夫君的宛转循环回文诗也一并被抄了去,此诗是我在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只精巧的小茶壶时获得灵感激发而作,自认超古迈今。因我夫君窦滔是前朝之遗臣,他人不懂这璇玑诗图,便以讹传讹,误以为是什么前朝君主所遗留的藏宝位置图,真是可笑又可悲!” “哦……夫人遭此劫难,原来是祸起这璇玑诗图!” “对,原来的被苻坚拿了去,我又重制了一幅,尊上请看这《璇玑图》,内有三、四、五、六、七言诗共7997首。” 苏若兰挣扎着从衣袖中取出这幅五彩相宣,莹心耀目,长宽八寸,织有密字的锦缎递给赢溪女侠。 这彩图叫孟赢溪看得眼花缭乱,别说,还真象是暗藏宝物地址的秘图,苏若兰说里面居然有诗7997首之多,这……这也太神奇了!她的绝世才情堪称世间无二。 《璇玑图》 *********************************************************************** ******琴清流楚激弦商秦曲发声悲摧藏音和泳思惟空堂心忧增慕怀惨伤仁****** ******芳廓东步阶西游王姿淑窕窈伯邵南周风兴自后妃荒经离所怀叹嗟智****** ******兰休桃林阴翳桑怀归思广河女卫郑楚楚厉节中闱淫遐旷路伤中情怀****** ******凋翔飞燕巢双鸠土迦逶路遐志咏歌长叹不能奋飞妄清帏房君无家德****** ******茂流泉情水激扬卷颀其人硕兴齐商双发歌我讼衣想华饰容朗镜明圣****** ******熙长君思悲好仇旧蕤葳粲翠荣曜流华观冶容为谁感英曜珠光纷葩虞****** ******阳愁叹发容摧伤乡悲情我感伤情徽宫羽同声相追所多思感谁为荣唐****** ******春方殊离仁君荣身苦惟艰生患多殷忧缠情将如何钦苍宣誓终笃志贞****** ******墙禽心浜均深身加怀忧是婴藻文繁虎龙宁自感恩岑形荧城荣明庭妙****** ******面伯改汉物日我兼思何漫漫荣曜华凋旗孜孜伤情幽未犹倾苟难闱显****** ******殊在者之品润乎悉苦艰是丁丽壮观饰容侧君在时岩在炎在不受乱华****** ******意诚惑步育浸集悴我在何冤充颜曜绣衣梦想劳形峻真盛戒义消作重****** ******感故尼飘施愆殃少章时桑诗端无终始诗仁颜贞寒嵯深兴后姬源人荣****** ******故遗亲飘生思愆精徵盛翳风比平始璇情贤丧物岁峨虑浙孽班祸谗章****** ******新旧闻离天因孽神恨昭感兴作苏心玑明别改知识深微至嬖女因奸臣****** ******霜废远微地积何遐微业孟鹿丽氏诗图显行华终凋渊察大赵婕所佞贤****** ******冰故离隔德怨因幽元倾宣鸣辞理兴义怨土容始松重远伐氏妤悖凶惟****** ******齐君殊乔贵其备旷悼思伤怀日往感年衰念是旧愆涯祸用飞辞恣害圣****** ******洁子我木平根尝远吧永感悲思忧远劳情谁为独居经在昭燕攀极我配****** ******志惟同谁均难苦离戚戚怀用慕岁殊叹时贱女怀叹网防青实汉骄忠英****** ******清新衾阴匀寻辛凤知我者谁世异浮奇倾鄙贱何如罗萌青生成盈贞皇****** ******纯贞志一专所当麟沙流颓逝异浮沈华英翳曜潜阳林西昭景薄榆桑伦****** ******望微精感通明神龙驰若然倏逝惟时年殊白日西移光滋愚谗漫顽凶匹****** ******谁云浮寄身轻飞昭亏不盈无倏必盛有衰无日不陂流蒙谦退休孝慈离****** ******思辉光饬粲殊文德离忠体一违心意南殊愤激何施电疑危远家和雍漂****** ******想群离散妄弧遗怀仪容犯俯荣华丽饰身将与谁为逝容节敦贞淑思浮****** ******怀悲衰声殊乘分圣赀何情忧感惟衰志节上通神祗推持所贞记自恭江****** ******所春伤应翔雁归皇辞成者作体不遗葑菲采者无差生从是敬孝为基湘****** ******亲刚柔有女为贱人房幽处己悯微身长路悲旷感生民梁山殊塞隔河津****** *********************************************************************** 苏若兰恳请尊上将她扶起,然后解释般地叙说道:“这《璇玑图》上面织有八百四十一个字,分成二十九行,每行也恰是二十九字,每个字纵横对齐。这些文字若兰特意用红、黄、蓝、白、黑、紫五彩丝来相间,一为化眼繁为简美,二为勾出辩读区。此图纵横反复都成章句,里面所暗藏的各种体裁诗句,诗意大都是若兰倾诉对夫君窦滔的思念之情。” 孟赢溪实在无力理解,眉拢川字,“好生晦涩难懂呀!刺史夫人可否解读一二?” 苏若兰很高兴地指着区位和字释言:“难得尊上有雅兴,且听晚辈列句。” “尊上请看,四围四角红书读法自仁字起顺读,每首七言四句,逐字逐句逆读,俱成回文:仁智怀德圣虞唐,贞妙显华重荣章。臣贤唯圣配英里,伦匹离飘浮江湘。” “中间井栏式红书读法自钦字起顺读,每首七言四句:钦岑幽岩峻嵯峨,深渊重涯经网罗。林阳潜曜翳英华,沉浮翼逝颓流沙。深渊至幽遐、林阳至兼加、沉浮至患多、麟凤至如何、神精至嵯峨、身苦至网罗、殷忧至英华。” “间一句,间二句顺读,或两边分读,上下分读,俱可。自初行退一字成句:岑幽岩峻嵯峨深,渊重涯经网罗林,阳潜曜翳英华沉,浮异逝颓流沙麟。渊重至遐神、阳潜至加身、浮异至多殷、凤离至何钦、精少至峨深、苦惟至罗林、忧缠至华沉。” “黑书读法自嗟字起,反复读,三言十二句:嗟叹怀,所离经。遐旷路;伤中情。家无君,房帏清,华饰容,朗镜明。葩粉光,珠曜英。多思感,谁为荣?荣为至叹嗟、经离至思多、多思至离经。” “左右分读:怀叹嗟,所离经;路旷遐,伤中情;君无家,房帏清;容饰华,朗镜明;光纷葩,珠曜英;感思多,谁为荣?谁为至叹嗟、所离至思多、感思至离经。” “妙妙妙,太妙了!”孟赢溪一经点拨,豁然开朗,她盎然插道:“赢溪试读一首,刺史夫人看看可对,嗯……我半段回环读,三言六句:嗟叹怀,伤中情;家无君,朗镜明;葩纷光,谁为荣?荣为至叹嗟、经离至思多、多思至离经。” “对,就是这样。倘若左右间一句,罗文分读既得:嗟叹怀,路旷遐;家无君,容饰华;葩纷光,感思多。荣为争离经、经离至为荣、多思至叹嗟。” “咳咳……咳咳……” 苏若兰忽然咳嗽不止,于是孟赢溪赶紧命她不得再说话,等咳嗽平歇后扶她躺下休息,并说解读诗词到此为止,等她身体好些以后再叙。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逆血东——《璇玑图》3 苏若兰受的是外伤,孟赢溪不通医术,光是这样将人藏在山洞实在愚蠢,她后悔走急了些,应该在城中找大夫诊治施药才对。 “刺史夫人眼下的伤病得须倚赖郎中方可速愈,请夫人告之城中有名郎中的姓名与居所地,赢溪即刻去帮你请来。骟” “咳咳……尊上不必麻烦,晚辈的夫君窦滔善于用草药治刀伤,所以若兰也略懂医术,先前我在山洞附近看见了酸藤子和厚叶算盘子,这两味便是极好的创伤草药,配合使用可以去瘀生新,消肿定痛,并有止血不留瘀血,行血不伤新的功效。” 孟赢溪大喜,先背着人出去辨明了草药,然后自己采摘了许多回来。她按苏若兰交代的比例,在掌中揉烂后给她敷上,苏若兰自己还取了少许直接服食。 用药不长时间后,苏若兰果然减轻了不少痛苦,精神也好出许多铪。 天黑后,孟赢溪下了一趟山,从富豪人家取来了新衣、软和的被子、垫褥和吃的,另外还有腌肉用的盐与调料,苏若兰被这个刚结识不久的恩人感动得几次落泪。 [三天后……] 苏若兰觉得自己基本恢复了正常,已经无大恙,于是她向一直陪伴自己,照顾自己的恩人道谢,并言明自己要去找夫君,所以准备与她告辞了。 一个美貌的弱女子想要孤身去往异地,这是非常凶险的事情,且不说官府在找她,遇上劫匪强人那就更是糟糕。 孟赢溪决定帮人到底,但又怕对方客气推辞,于是用交换的方法使巧回她:“赢溪本是浪迹天涯之人,去哪都一样,这样好了,我陪你一道前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一路上你不能闲着,必须把《璇玑图》里剩余的诗给我讲解完毕。” 苏若兰哪能不懂其中的含义,感动暗加伤心地落泪,结果她的异常被灵敏的旁人察觉了。 孟赢溪以得不到回答的心态主动问:“若兰此番不辞辛劳地去寻夫,除开因此地官府难容外,可另有隐情?” 追问之下,苏若兰慌怯地盯了盯如祖母般的老妇人,猛然扑上去放声痛哭,肆无忌惮。 “尊上见谅,若兰情思极乱,据说夫君已被苻坚重新启用,司安南将军一职,委其镇守襄阳。” “什么?你夫君复出是大喜事呀,为何还悲伤?奇怪,倘若此事无假,你便是安南将军夫人,因何还遭苻坚暗算?哦……赢溪明白了,定是苻坚谴派美女去诱惑窦滔,使之忘却家中还有夫人,以便趁机审问出所谓《璇玑图》的藏宝机密,然……窦滔确为如此,所以你才伤心。” 恩人的推测一语中的,苏若兰点点头,哽咽道:“当初夫君被判罪徙放流沙,我与其于结缘之地阿育王寺北城门外海誓山盟,挥泪告别。若兰曾表白,一定等君回来团圆,海枯石烂不变心,誓死不改嫁。不想窦滔他竟在襄阳与娇媚的艺妓赵阳台长相厮守,视发妻无存。” 情感的背叛勾起了孟赢溪自己那不堪的回忆,她怒道:“既是负心汉,若兰何必孜孜矻矻地行以探视,哼……不去也罢!” 苏若兰不赞同,她摇头叹息,“一女不嫁二夫,况且苻坚之子尚书令苻丕也在襄阳,或许夫君是因这段痛苦的流放经历而百般畏惧,才不敢推辞君主所赠予的女子。我将这寄托万般哀思的《璇玑图》亲自交予给他,盼其能读懂含义,回心转意便好。” 古代的女子十分注重贞洁与名声,孟赢溪忽然意识到这一点,逐渐地理解苏若兰的想法,尔后尊重地随了她的意愿。 这位恩人借故说去归还金兰家的被褥,她又从富家盗了一匹上好的马来,不知内情的苏若兰随恩人骑马踏了上坎坷的寻夫之路。 孟赢溪策马急行山林间,她暗暗遐思:“襄阳,我又回来了。上次三国时期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令人终生难忘,当时不但遇到了传承《广陵散》的嵇康,还遇到了水镜先生司马徽,更是巧遇了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希望这次的收获也圆满,至少是要让这对夫妻重归于好。” 首次骑马的孟赢溪,一路很小心,惟恐身后之人有个闪失。骑马有骑马的好处,但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只便于走道路,这样一来,自身的目标太大,要精于防范才行。 就要出秦州地界了,孟赢溪听得前方的弯道附近有不少人,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过去。 弯头一转,满目尽是士兵,他们把整条道路都封堵死了,苏若兰在后惊叫:“不好,是官府设的卡,我们出不去了!” 孟赢溪牙关一咬,“抱紧了!我要冲过去!” 眼见这匹马没有丝毫减速的举动,有士兵大喊:“站住!马上何人?给我站住!” “戒备!” 士兵在一位将军的带领下举刀相向。 孟赢溪运出[逆血吼]远喊:“闪开!拦路者死!” 士兵们被对方割耳的声音吓了一跳,将军也是,但他的职责不允许自己畏惧。 “弓箭手上前伺候……放箭!” “嗖嗖嗖……”十数枝利箭凌厉地直扑人马而来。 “轰隆!” 孟赢溪在马背上祭出炸雷般的[逆血万羽掌],飞来的利箭与前排的弓箭手一道被炸了个灰飞烟灭,无影无踪!而位置靠后的数名士兵们根本无暇反应,当场血肉模糊地横尸路头,另有不少士兵被天神般的力波震得七窍流血。 苏若兰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紧紧抱住人鬼音乱叫,而两人身下的马匹也被耳边的暴音惊疯了,狂力跳跑。 “啊!快闪……是妖怪!” 真正被吓到的人是奉命设卡的众官兵,“拦路者死!”是亲眼所见,还是不得好死! 云集在一起的士兵早就魂飞魄散,“呼啦”一下,被人淤堵着的道路顿时开裂,主动破开一条豁口。 惊马踏着尸体飞驰而去。带兵的将军喘着大气,恐慌地白眼瞪着离去的人马,根本不敢下令命人去追赶通缉者。 一个士兵牛眼慌报:“赵将军,马后之人是苏若兰!她跑了,怎么办?” 赵贵眼力甚佳,他当然知道老妇人身后是苏若兰,可骑马的这个老妇人实在可怕,如同妖精一样,她先前在城中抢走人时便已展露过骇人的淫威,当下更是轻松地一掌便浑杀出一条血路来,追她过去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作寻死! 赵将军气恼地吼道:“混帐,你当本将军眼瞎呀!什么苏若兰,不是!这两人是西域的游侠怪客。哼……你们当中谁要是确定冲卡之人是苏若兰的,本将军允许你们自己骑马去追,拿下还有重赏!加倍重赏!” 将军的话里有话,大家都听懂了,即便知道苏若兰跑了也不能承认。再说了,真没人敢去追,除非下军令,否则拿金子砸过来也不能追,有钱是好,可也得有命去消受呀! “喀嗒……喀嗒……” 奔出十数里后,惊马逐渐身疲力尽,平歇了疯狂的跳逃,改为了无力的慢跑。 苏若兰压心问:“尊上,那声炸雷是怎地发生的?好害怕!” “别怕,是我的一种武功而已。” “啊……莫非尊上是雷神转世?” 孟赢溪熟无客套,“呵呵……若兰真会说笑,若是雷神便好了,哪还用得着骑马?襄阳直接腾云驾雾而去,能省不少麻烦不是?” 苏若兰苦笑一下,没有再言语,不过她心里却七上八下直打嘀咕:“恩人难说真是神仙,说话声象姑娘,救我的时候好象完全是飞着走,现在又用雷劈,这世上哪有人能做到这样?叫人难以理解。” “马不行了,咱们和马都休息一下吧。” 发现一条小溪,孟赢溪说着跃身下了马,苏若兰跟着下来。接着,她们牵着马去水边饮水吃草。将马拴到树上后,她们坐到草地上小憩。 孟赢溪无事闲聊道:“若兰,你和夫君在出事以前感情好吗?” 苏若兰拉拽着身边的嫩草忧伤道:“新婚时挺好,后来……后来稍稍有些淡了,他整天骑马射箭,玩刀弄枪,乐此不疲。而我只爱琢磨玄秘莫测的奇诗怪文,双方各有所爱,所以在话题上总聊不到一块儿。”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逆血东——《璇玑图》4 “那你的这用尽心思所作的这幅《璇玑图》在只好武的窦滔眼里会不会被轻视,无心去解读它,甚至是看不懂。” “看不懂……应该不至于,我夫君还是有些文采的,他有兴致的时候也会专门来看我作的诗词,甚至还与我谈论一番心得,除非他无心去仔细看,那就难说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足以证明我和他的恩爱已绝,我也就无甚可留念的了,随他去吧。” 孟赢溪突起莫名的担忧,“若兰你不会去寻死吧?骟” 苏若兰凄然一笑,“尊上过虑了,不会,我没那么傻。届时我主动叫他把我休了,然后回娘家去便是。唉……人生何去何从,听天由命,顺其自然,这或许不失为一种最好的选择。铪”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很多!” 孟赢溪提示苏若兰安静,但马儿却啸了一声,那些人过来了,大约三十来个。 “哟,这儿怎么有匹马?哈哈哈哈……牵走它。” “庄主,有人……是两个女子!” 既然被发现了,孟赢溪叫苏若兰暂时别动,她自己则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这帮人见草丛里站出来的老妇人不但颇为笃定,而且不怒自威的面容中还暗藏有一抹杀气,他们先是愣了愣,然后齐齐来打量眼前一老一少的这两位女子。 一人上前对主公耳语:“禀庄主,那草地上的年轻女子便是苏若兰,小的在秦州城见过她。” 这位被称作庄主的中年彪汉哈哈一笑,暗藏痞态地行礼道:“幸见安南将军夫人,夫人万福,在下乃是五陵山庄谢天繇。” 苏若兰见实在避不开,只好起身回礼,她曾听丈夫提及过此人,这个谢天繇是个武功了得,名震四方的游侠,外号五陵龙。因为他势力庞大,庄内养有数百颇有能耐的侠客,就连官府都惧让他三分,明知五陵山庄里窝藏有不少的通缉恶徒,衙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作混沌不晓。 “幸见五陵庄主!苏若兰这厢有礼了” 谢天繇的脚步被老妇人毒辣的目光阻止在丈余外,“请问这位老夫人是……” 孟赢溪寒光一压,“老身乃是赢溪!” 谢天繇对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但又记得不太清楚,“哦……什么什么,赢溪?” 一位博闻的庄人忍不住“扑哧”自笑,然后邪语辱没:“这位老夫人该不会是江湖骗子盛为谣传的,活了数百年的女妖精赢溪吧?” “哈哈哈哈……” 五陵山庄的数十人被此番话勾得嘲笑不已,匪样百出。 “诶……不得无礼!” 谢天繇虽也不由得小有闷笑,但他控制力犹强,很快叫停了下属的奚落。 孟赢溪看出这些人一个个歪声邪气地,明摆着就是来者不善,她既干脆又不客气地回道:“呵呵……很有眼光,不错!我就是女妖精赢溪。” 苏若兰只当恩人在说笑,而五陵山庄的人却顿时错愕,谢天繇眯了眯眼右言其它。 “在下听说安南将军夫人被无良官府施暴,幸得赢溪女侠出手相救才得以脱身。谢某闻之愤怒无比,特来此地恭候二位尊客,不才斗胆请二位稀客移步至我五陵山庄小事歇息,不知将军夫人和赢溪女侠意下如何?” 打什么小算盘?孟赢溪腹诌着回他:“不必劳烦谢庄主,我们自有去处。” 谢天繇有些沉不住气了,语速不再绵绵,“赢溪女侠,谢某担保五陵山庄可护佑二位的安全,即便官府派兵前来滋事,一样奈何五陵龙不得。” 孟赢溪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去旁边解开拴马绳,偏头喊人道:“若兰,上马。” “且慢!二位真是敬言不听,非得逼谢某拉脸。哼,我五陵龙想要留的人一个也走不了。” 谢天繇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重声一呵将身后的五陵山庄武士招了上来,自己则带着贴身随从蔑视地背身而去。他如此薄视的姿态可见自以为是,显示出极大的信心和相当的不耐烦。 五陵龙人走声留,他屁股对着人,淡然地抬手向后挥甩两指,“抓活的,给我拿下!” “是!” 有应命的声音,可是却没有接下来应该出现的大动静跟上,谢天繇实在按奈不住乔装出来的休闲之态,心勾勾地责意地回首查看。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他便惊见自己的人憋着红脸,半步也动不了,好似遭遇到了无形的屏障。 五陵龙变成了五陵蛇,他心惊道:“见鬼!遇到狠角色了,难说这个丑老太婆赢溪真是什么狗屁妖精!” 摸爬滚打江湖数十年的谢天繇也不由得泛起一阵胆怯,他急急从下属身上取过哨箭,鲁劲张弓对天速射。 “咻……” 尖锐的哨音在天际间长响,附近的树林跟着躁动起来。这一次,道路上云集出数百人!这些使用着各色兵器的武士异常勇猛,如万马奔腾般奔跑而来,声势非常浩大,苏若兰登时煞白了脸。 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尤其是貂禅那慈悲心肠给她带来的影响,孟赢溪的心态已经淡然,不想胡乱大开杀戒。 她“呼”地一下将人震退开,然后收回了力道。 老妇人用警告外加提示的意味言道:“谢庄主,你我之间素无瓜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你想请安南将军夫人入庄,不过是想得到《璇玑图》中藏宝位置的秘密,实话说了吧,《璇玑图》不是什么藏宝图,它只是苏若兰为思念被流放的夫君所作的情感回文诗而已。” 谢天繇以为自己的气势压跨了对方,他冷笑道:“想不到妖精也贪财,这又是何必呢?你走你的妖路,我寻我的财路,咱们各不相干,大家互相谦让一下,岂不是落得个皆大欢喜?退一步说……倘若赢溪女侠对财物也感兴趣,那也好商量,分了便是。” 紧张万分的苏若兰来到恩人身边,她颤声道:“谢庄主糊涂,我府上的家产在抄家时便已经透了底,有什么没什么一目了然。《璇玑图》要是如你所说是藏宝图,那我与夫君还不早就寻得了珍宝,岂能轮得到后知后觉的诸位侠士来挖掘?” “那也未必,或许宝物所藏之地不在皇宫,就在兵营,位置极其凶险,你们只是不敢动手罢了。” 苏若兰忍不住小骂:“唉……迂腐之徒!” 谢天繇对此不以为然,“将军夫人,只要你肯说出地点,我谢某并非贪得无厌之徒,决不独食,大家一块分了,夫人意下如何?” “我已经说了,《璇玑图》不是你们想要的藏宝图,为何还一意孤行,真是懵得无可救药。” 苏若兰那柔声回绝的话被到场的一阵蜂拥***乱而淹没,五陵龙那数百的忠诚武士獠牙相向,准备着只等庄主的一声令下,他们便立刻就挥起兵刃上前将对方给活活碎烂吃了。 情势越加危急,但孟赢溪还是不想动手,不管这些人该杀还是不该杀,自有历史注定,她为了不想做历史的审判官而准备做最后一次的争取。 孟赢溪略使[逆血吼]叮耳道:“再说一遍,我确实是赢溪,知趣的就赶快让开,别逼老妖我施展法术!”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无虚,她说着就收回了[逆血易],满脸皱皮横沟的老妇人转眼间就变回了她原来的容貌——一个娇艳欲滴的,年轻貌美的女子! 苏若兰先是余光感觉到了变化,于是她在疑惑中认真去注目,结果吓得花容失色,怪叫着跳去一旁。 老妇人妖精般的举动仅仅是吓坏了自己身边的人,而对面的众侠客却掀起一阵阵狂笑声和惊叹声。 “哦!好绝美的女子呀……” “她这变脸之法堪称天下一绝,比咱们庄里的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兄弟强上千百倍……” 孟赢溪暗下百般不解:“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非但不怕,却倒是看表演般自得其乐,还满有滋味地欣赏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逆血东——《璇玑图》5 原来这五陵山庄中本就有两位精于变脸术的异客,他们常常以此来娱乐庄主和众兄弟以讨欢心,所以孟赢溪的变脸根本就没人害怕,相反他们还饶有趣味地去品鉴眼前的这位露出真相的大美人。 谢天繇仰天长笑,“我还道你这个自称赢溪的女妖精有什么过人的法术,原来只不过是会两手易容的雕虫小技而已。这点本事走江湖卖艺唬唬看官,讨个赏钱还是可以的,但在谢某面前就别丢人现眼了!” 有武士憋不住***,禀喊道:“谢庄主,我看这妖精的姿色非同凡响,杀了太可惜,不如生擒回去供众兄弟们享用如何?骟” 淫邪的轰笑过后,谢天繇乐不可支地招手道:“那就随兄弟们的心愿,两个都生擒。五陵众侠士,给我上!” “哗啦!”虎豹豺狼地动山摇地一拥而上,恶狠狠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仗举生威铪。 数百对一,这是何等巨大的实力悬殊!任凭你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也绝抗不住这场令人破胆的较量,因为就算不会被打死也必定要被累死去。 “找死!” 万般愤怒的孟赢溪无法再克制自己的仁慈,她暴音首开[逆血吼]无影刀,天杀般的无数力刀呈扇形飞泼出去! “啊啊啊……” 十数人被切割成块状散身倒下,大批的武士被杀得遍体鳞伤,血流如注。 杀就杀个痛快,杀一人是杀,杀百人也是杀,此帮恶人不配活在世上。孟赢溪飞身上天,向着地面上黑压压的乌合之众全力祭出她那惊秫骇人的[逆血万羽掌],盾地式。 “呀!轰隆……呀!轰隆……” 什么是天庭震怒?什么是人间地狱?什么是挫骨扬灰?什么是血肉横飞? 目前还不全是! 孟赢溪打杀起来就不容喘息,两记[逆血万羽掌]的盾地式之后,她悬于空中继续暴使出巨大的[逆血爪],一爪下去便收纳了数十人。 “喀嚓!喀嚓!喀嚓……” 地上那些一团团,一包包的糟糕玩意是什么猪肉狗肉,还是杂下水,只有鬼才知道了! 逆血功力在排山倒海地悍出数次之后逐步减弱,美女从天而降,爪形再探。 “喀喀喀……啊啊……嘶嘶……嘶……” [逆血挂]捕获了一大堆的猎物供她取食,逆血功力陡然升至九层,她怕功满发生焚烧逾越而被迫暂时收了手。 自打听到“找死”这两个字开始,局面便是昏天黑地的一边倒。 欺远霸近的众游侠们睁眼只见四下是死光,竖耳只闻到处是死声,什么情况都还被弄明白,顷刻间就葬身了上百人,还连武功绝顶的五陵龙庄主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此一来,无人不魂飞魄散。 “后悔”这个词对于五陵山庄的众侠客来说,它还未来得及脑海中清晰展现,便已经替换为了另一个词——“饶命”,但眼见当下是美艳的阎王娘娘在狂怒地撒网收尸,光阴逝去时便是性命无存刻,于是“饶命”一词很快又更换为刻骨铭心的“逃命”二字。 但此刻再想逃……晚了! 九层逆血功力的[逆血碎]形成了一阵暗无天日的龙卷风,它呼啸着狂袭荒野树林,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一立物。 就在人即将要灭绝光的时候,这阵黑煞的妖风却主动停歇了,因为妖精希望留下几个活口带话回去,以保苏若兰和她丈夫的长久平安。 孟赢溪站在人工打造出来的平场地上,笑看四个呆呆傻傻面无血色的庄人在她面前直打哆嗦。 “赢溪大仙饶命……饶命啊……” 待对方主动下跪求饶,尔后她才飞话道:“你们几个愣崽子给我听着,回去以后向江湖广为传话:《璇玑图》不是藏宝图,而是藏妖图,谁要是再打《璇玑图》,以及《璇玑图》主人的半个歪主意,女妖精赢溪即刻现身灭了他!” 这几个从死神那里捡了一条命回来的游侠磕头如捶地,说话也大了舌头,“是是是,小的一定遵命,万谢赢溪大仙不杀之恩!” “滚吧!” 四个庄人似瘸脚断手般地逃之夭夭,孟赢溪回头去找苏若兰,结果见她人直挺挺地躺在草中,以为不幸被误伤,赶紧迅移过去查看……还好,没什么大碍,人只是被吓晕了而已。 孟赢溪将晕过去的苏若兰抱上马,继续上路,她怕人醒来后再度被惊吓,想了个主意。 行出数十里后,苏若兰在马匹的上下颠簸中逐渐苏醒过来。 “啊……啊……” 苏若兰醒来后看见苍老的恩人,大惊失色,顿时东施。 “若兰你终于醒了!” 苏若兰心悸不已,“恩……恩人。” 孟赢溪笑面诓道:“若兰,你怕是将那酸藤子和厚叶算盘子吃多了,咱们从山洞出来,才在下山途中你便昏迷过去,害我担心了好久。” “啊……什么?我是这么早就人事不醒了吗?” “那当然!” “好奇怪!”苏若兰迷惑万分,“这么说,我们没有遇到官府设的卡?也没遇到五陵山庄的恶人?” 孟赢溪装出十分不解的神态,蹙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有官府设的卡,五陵山庄的恶人又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明白?若兰,定当是这酸藤子和厚叶算盘子有毒,所以才叫你在昏迷中做了不少的噩梦。” 苏若兰半天不说话,她回忆良久后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地叹道:“好可怕的噩梦,就如同真实的一样。” 见谎言有几分作用,孟赢溪为巩固效果而继续打趣她,“呵呵……只会一点皮毛竟说自己懂医术,连草药有没有毒都不分辩清楚,差点就丢了小命。” 苏若兰低下头,惭愧地红了脸,逐步将可怕的记忆淡散而去。 [襄阳城,安南将军府……] “若兰……你,你怎地来了?” 窦滔见到妻子突然到来,他既惊喜又隐忧,因为自己纳妾之事,以及出任安南将军一事都还瞒着她。 苏若兰半阴着脸,没有回应,将人视若无物地直接进了府,一同来到的老妇人自然也跟了进去。 窦滔的爱妾,打扮得如花蝴蝶般的赵阳台从内房扭着腰出来,两边对了个正脸,她看见貌美的苏若兰,以为是夫君喜新厌旧招来的女子,于是醋醋地道:“哟,这是谁呀?” 本就难堪的窦滔被这个不知礼数的小妾弄得有些火了,他厉声呵斥:“阳台,不得无礼,快见过夫人。” 赵阳台知道自己只是二房,窦滔这么一说,她很不情愿地卑身道:“哦……是苏若兰呀!阳台见过夫人。” 苏若兰也不搭理她,邀恩人进正堂,入了上座。面带惭愧的窦滔命下人上茶后,自己到旁边端然坐下。赵阳台可没工夫来伺候当面扫兴的夫人,自己撅嘴回房去了。 一个人都不说话,窦滔只好陪着小心地打破僵局,“夫人,你要来襄阳为何不知一声?好叫为夫派人前去迎接。 苏若兰凄然道:“难得夫君还记得若兰,我以为你还在沙州受苦,却不想你早已升任安南大将军,还纳了小妾。” “这个这个,唉……一言难尽啊!” 窦滔知道自己对不起苏若兰,但他实在无言以对。 苏若兰自从见到赵阳台就心恢意冷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但眼角还是不由得湿润。 窦滔插它话来给自己解围,“若兰,这位老夫人是……”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赢溪女侠相救,恐怕若兰早已死在鞭下。” “啊……这是为何? 窦滔惊出了声,尔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对客人施礼,“哦,请尊上恕晚辈无礼,晚辈窦滔拜见恩人。” “窦将军免礼,若兰的劫数全是因为《璇玑图》!” 孟赢溪主动卡进两人中间来,目的是要为孤苦的苏若兰抱不平。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逆血东——《璇玑图》6 窦滔更加糊涂了,他追问道:“《璇玑图》?什么《璇玑图》?” 一提起那交织着心血的《璇玑图》,苏若兰那冤屈的情感顿时宣泄出来,失态地掩面抽泣。 孟赢溪一边安慰着人一边道:“将军受难之后,若兰思念万分,于是她本着对将军的一番深情厚意,呕心作了一幅旷世的奇诗之图……将军可知原住地刺史府被朝廷抄过家?” “抄家!竟有此事?晚辈完全不知。铪” “哼……家中出了如此大的事,你竟连这都不知,窦将军真可谓是活得逍遥自在。” 听到争吵处,苏若兰擦去泪珠婉言制止道:“恩人,快别提已经过去的事了。” “怎可不提?”, 孟赢溪坚决要把话说完,“正是因为抄家之事,若兰为窦将军所作的《璇玑图》被他人夺取发现。这《璇玑图》奇妙无比,区区841个字竟可解读出多达7997首出自肺腑的焦心挂念之诗。由于《璇玑图》太过玄妙,所以无人能看懂,于是凡人鼠辈们便将它当作前朝帝王遗留下来的藏宝图,若兰的劫难由此而获,追根究底,全赖她一往情深。将军请看……” 老妇人说着,出其不意地从领口一把扯开苏若兰的衣服,露出了她脖根和肩部那触目惊心的鞭伤。苏若兰虽然羞急地赶紧蒙上,但窦滔还是看清楚了。 窦滔既是感动又是心痛,懊悔万分,他猛地抱住苏若兰洒泪自责道:“怪我怪我,都怪为夫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害了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夫妻俩哭泣一阵后,苏若兰止泪将人推开,“夫君,我们缘分已尽,不必为若兰伤心,你就将若兰休了吧。咱们夫妻一场,这《璇玑图》既已绣好,就留予窦将军做个纪念。” 苏若兰掏出手绢般的《璇玑图》递了过去。 窦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恐地接过莹心耀目的《璇玑图》来细看…… 《璇玑图》的阵列窦滔非常熟悉,因为这彩丝勾画出来的图块就是新婚时他俩玩过的一种抛石游戏的图形。 依照游戏的玩法,一段段的诗文呈现在窦滔的眼中,心中。持图的一双大手逐渐颤抖,最后几乎是无法控制,因为窦滔的眼泪已狂出。 “扑通” 身为安南大将军的窦滔不顾旁人在场,跪在苏若兰的面前抱住她的腿哭道:“若兰,为夫错了!真的错了!请你给我一次弥补过失的机会好吗?求你了……” 本已心死的苏若兰被丈夫悔过的真情感动了,她慢慢滑落下去,二人再次一起抱头痛哭。这一次,心意真正交融了。 孟赢溪轻叹一声,微笑着闭上双眼去体会和揣摩这份失而复得的美好爱恋。她知道这对夫妻不但已经和好如初,而且感情必定还越加地深阔和牢固。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自然:窦滔二话不说,当天就休了赵阳台,并奉出巨额银两将她送回关中老家。 满心慨悟的孟赢溪随后也坚决地走了,事情可谓是功得圆满,她没必要再留下来。 不过,江湖上关于《璇玑图》的传闻并未即刻就消除,孟赢溪也许还有一些事不得不去做。 [西燕国,长安城郊……] 无所事事的孟赢溪骑着安南大将军赠予的千里马旅游般地四处游走,不知不觉中,抑或许是因为思念卫子夫,她竟然有意无意地来到了西燕国所在的长安附近。 进城之前孟赢溪想让马儿吃饱喝足,就着帮它洗洗澡,于是便往河边行去。 等真正到达了灞河河边,她才发现河水是如此的清澈,想想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地过来,也是该洗洗了。 待伺候完马儿,她将马牵至林中拴好,然后寻了个既离道路遥远而又无人的地方,去衣后裸身入水。 美人鱼在水中畅爽地游洗了一番,她心道:“啊……还是这里美妙,水中好舒服,叫人清爽无比!” 心情高兴加之通体舒畅,美人鱼便不再想刻意伪装自己,她暂时散去了[逆血易],成为了一条名副其实的美人鱼。 去掉了污垢后,美人鱼蛇动躯体逆水而上,如龙一般飞速地游动。她准备尽兴后就上岸,然后进城。 “扑通” 一个人突然从山石的高处跳进河里,两个人刚好在水底相遇,几乎贴面!时间仿佛停滞了,两人互相凝望了很长时间。 双方都先是一愣,再一惊,最后才是一羞!因为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美女子,而且两人恰好都不着一物,互为大泻春光。 “他真美!” “她真美!” 在时间停止的瞬间,暗暗倾慕过对方后,他们才分道而行。 该玉面男子憋不住气浮出水面,他不但自己伸长脖子地四下张望,还大声命侍卫们即刻观察河面,看看那位***般的女子在哪里? 羞涩的美人鱼逃离开了这片水域,然后从下游上了岸,逼干水分后急急穿衣。体温一升,这时候她的脸才迟到般地绯红起来。 她自嘘道:“哎呀,怎么会这么巧?真是羞死人了!不但细看了男人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被对方看了个明白透底。” 这边在脸红刚才的偶遇,那边却在焦急地寻找。 那男子的兴致被引到人的身上,也顾不得游水了。他慌忙上岸,匆匆穿衣,然后命人沿着河岸分头寻视,一列侍卫向着上游去,他自己则亲自带人往下游走。 这男子嘴里嘀咕:“奇怪!她是人吗,为何不出水面来呼吸?如此美丽的女子世所罕见,难道是下凡的仙女不成?” 快走出很长一段还是不见河水里和河两岸有什么人,男子心急了,生怕与之错过,干脆撒开腿地来跑着找。 在得到凿实的命令以前,侍卫们不敢与君主争先,故意示弱地尾随在后。 [下游……] 孟赢溪解开马,刚打算走,却听得树林里有异响,于是就等在原地观望,她想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有人需要帮忙? 现身,目光灼热相交,两人见了面! “啊……怎么是他!” “是她!谢先祖庇护,可让我找到人了!” 双方各自起念,接着又是一阵小羞。 此刻,树林又起乱,侍卫们来了! 男子头也不回地一个手势背身打过去,后面的人迅速止步,然后连连回走,直到全都退出视线。 修罗玉面,白衣胜雪的美男子步步靠近水中所见之人。 先前于水里仅是乍眼的粗看,一切都很朦胧,孟赢溪现在却能仔细去观摩这个世所罕见的美男子。 这个五胡十六国最美的男子拥有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宣示出他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淡雅如雾的迷人星光;那浓密的眉竟也泛起柔柔的涟漪,高挺的鼻,绝美的面容加上优美如樱花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她暗叹:“一个男子能长出如此皎洁的美貌,真是天下少有,别说其他男子了,就连女子都被他比了下去,简直是倾国倾城,完全可以用如花似玉和娇艳欲滴来形容!” 同样的,对方也在动心地下细品味眼前这个美目扬玉泽,娥眉象翠翰,鲜肤一何润,彩色若可餐的她。 距离丈许后,美男子礼貌地主动停下来,微姿施礼道:“姑娘,刚才的事并非凤皇故意为之,我为冒犯了姑娘特地前来道歉。” 孟赢溪听他自称“凤凰”,禁不住婉媚巧笑,一时间姿色悠悠,非常撩人。 她释礼道:“公子不必挂心,河流本就是广众之处,是一个谁都能来的地方。至于刚才的事情,那都怪我们自己不小心,错在双方,道歉实属多余。” “谢姑娘宽宏见谅,姑娘可否告之芳名?” 见对方很有礼数,看上去也没什么邪念,孟赢溪好感倍出,她丽声笑道:“我叫赢溪,诶……你刚才是自称凤凰吗?男子叫凤凰好象有些别扭啊!” 西燕国的君主慕容冲报出小字后对方竟然不知,他立刻明白了这女子并非本国人士,要不就是来自不理世间烦事的深山古寨。 慕容冲道:“慕容冲的小字叫赢溪姑娘见笑了,不过此凤皇非彼凤凰,我的皇字是皇帝的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逆血西燕——凤皇1 孟赢溪虽然见到了此人有许多的侍卫,但只道他是个甚为俊美的豪门子弟,并未上心,因为她确实既想不起凤皇,也想不出慕容冲是谁。 互相交视过无底限的身体之后,思想里反而没太多的束缚,她熟不拘礼地调皮道:“哦……原来你的大名是叫慕容冲啊!这样叫可就舒服多了。那个小字凤皇的称呼始终令人难以接受,我还是喊你的正名慕容冲好了。骟” 身为九五之尊的慕容冲听了根本无抱怨,开心大笑,“赢溪姑娘的天性既率真,又活泛,令人十分愉快。慕容冲有个不情之请,我们结交做知己可好?” 这个脾气温顺,身姿优雅的美男子很是讨人喜欢。孟赢溪她自己也有交友的这个意愿,反正熟知的故人已经不在了,能有个朋友在即将来临的月下之前陪着逛逛长安城也算是件趣事。 孟赢溪娇美地点头道:“好啊,慕容公子,那本姑娘就结交你这个知己。但是有一点,你千万可别仗着自己是富家子弟人多势众欺负我哟,到时候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变身妖精来收拾你。铪” 极似耍笑的语言出自一个天仙般的美女之口,就连悦人无数的君王也觉得十分新奇,西燕君主慕容冲开心地笑了很久,这般与人说话以及被人教训他还是头一次。 慕容冲暗念:“这个赢溪姑娘既美丽,又古怪,还很洒脱,完全就象不谙事物的仙女。我说自己叫凤皇,她不知道我是谁;我又说自己叫慕容冲,她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呵呵……不知道也就罢了,这样美貌的女子居然不怕与生人接触,还与我没大没小,真是快意之极!” 他道:“赢溪姑娘这是要打算去哪里?” 孟赢溪不假思索地脱口,“长安” 本就是从长安城中出来游玩的慕容冲对回去长安很厌倦,难得有个无拘无束的“仙女”陪自己,一旦回长安就要暴露身份,各种跪拜和仰望无聊透了,“仙女”肯定也因此回归到俗套的凡人中来。那样的话,所谓的美好意境也就荡然无存了。 慕容冲提议道:“长安甚是无趣,赢溪姑娘你这只真凤凰何不与慕容冲这只假凤皇一道先在山林间散心,末了再去风景如画的山庄,凤凰对凤皇地畅饮它几杯?” 情绪会互相感染,对方打趣的话叫孟赢溪相当愉快,她也诙谐起来,“凤皇公子好主意,凤凰姑娘赞同,那咱们就四下走走吧。” 慕容冲被逗得开怀,“凤凰姑娘且稍等,待凤皇公子先去安排一下游玩事宜便回来。” “嗯……好,你去吧。” 孟赢溪美目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看着俊美风雅,但威严暗藏,才一个很随便的手势便将护卫们吓得没了踪影,连头都不敢小露一下。” 对了……头发!同样是潜水,我的头发还没干,而她的从岸上见面的第一眼起就是随风轻扬的,这太奇怪了,莫非她真不是人! 西燕君主慕容冲去林中找到了大内御前侍卫,告诉他们,从即刻起,言语中只能称他为慕容公子,或者是凤皇公子也可,礼节也要随之改变,不得行以大礼。接着他又派人提前赶去皇家别苑,命那里的所有人都必须照此改换称呼和礼节,违命者——斩! 交代完事情以后,慕容冲才带着大内侍卫从树林穿了出来。他命人帮孟赢溪牵着马,自己则与“仙女”远远地走在前头,散步河边,边走边聊。 慕容冲随口问道:“凤凰姑娘,你的口音令我无法辨别是何方人士,可否怜悯一下知己的好奇心,告之我这个与之相绝配的凤皇公子?” 孟赢溪狐媚坏笑,“怎么,想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吗?实说了吧,我无根无基,乃修行千年的妖精。嗯……若非要问出处,也是天机不可泄露。” 慕容冲乐得不行,笑得风雅全无,“你真是有趣,为何不自称仙女,却要自称妖精啊?” 她道:“好叫你误解啊!因为我也误解了你,这样一来咱们就扯平了,互不亏欠。” 慕容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诶,妖精也分种类,凤凰姑娘,你究竟是什么妖?” 她乐了,“女子嘛,当然不是蛇精便是狐狸精,难不成还会是小猪小狗精、大牛大虫精。嗯……我这个妖精可是很会迷人的哦,你可要担心被我诱惑后带回云雾缭绕的洞中,吆喝小妖们一块上来分了吃去。” 慕容冲又笑得跌身失态,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强起身子憋笑道:“不打趣了,不打趣了。诶,恕凤皇斗胆,问赢溪姑娘一件事,你……嫁人了吗?” 说起嫁人来,这正是孟赢溪的伤痛之处,她何尝不想好好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尔后嫁人为妻?但自从习了[逆血经]之后便化为了泡影,现在就连想想都奢侈。还好,经过诸多的磨难洗礼,她也将此事看得淡然了,不说忘却它,却也能不去挂念。 她茫然,然后微叹一声,诳语道:“妖精怎么能嫁人?人妖殊途,不可同归,那是会死人的。哦……不!那是会死妖的。” 这一次,他仅是浅笑。 慕容冲再次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那美妙的肌肤仿佛不是凡人所可以拥有的;还有性格,这般天真无邪的女子也不是世俗所能造就出来的。 两人肩并肩行出一段,孟赢溪的几根长发随风撩到了凤皇公子的脸上。 忽然间,西燕君主竖起了汗毛,他心惊道:“对了……头发!同样是潜水,我的头发还没干,而她的头发从岸上见面时的第一眼起就是随风轻扬的,这太奇怪了。还有,自从水中相遇开始,她就没出水换过气,啊……莫非她真的不是人!” 孟赢溪见这个慕容冲突然沉默不语,脸色也极其难看,以为他有中暑症状,便道:“凤皇公子,我走累了,咱们就在这棵树下歇一歇吧。” “嗯……好,听你的。” 慕容冲坐下后猛然意识到什么,他从身上取了一件东西递过去,“既然是妖精,必定有过人之处,快帮我看看,这幅字图里暗藏有什么秘密?” 孟赢溪将绢布打开,当她看到这幅属于抄写出来的布图后失声道:“《璇玑图》!” 慕容冲见状大喜,“不愧是妖精!果然厉害,连这也认识。” 孟赢溪看了看慕容冲那期盼的眼神,立刻明白他想要什么,“凤皇公子,这幅图是我一个金兰之友所创作的,想不到临摹本居然能传到你这里,你不会以为是藏宝图吧?” “啊……这,哈哈哈……怎么可能?我是因为看不懂才拿出来询问,赢溪姑娘是妖精,想必难不倒你,对吧?” 慕容冲迅速从惊讶到难堪,再到勉强辩白,他的神色变化瞒不了妖精的火眼。 为了消除后患,孟赢溪解释道:“《璇玑图》的主人叫苏若兰,这是她思念落难夫君所作的回文诗图。” 费了很多周折才得到这份藏宝图的慕容冲有些不甘心,他半信半疑道:“哦……是诗呀!赢溪姑娘可否讲解一二?” “没问题,你顺着我的手指看啊……从第一行的夫字开始,向右下方斜着念,再按网状顺序转念下去,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至第一行妻字止,就可读成了一首十六行的七言诗。” 夫妇恩深久别离,鸳鸯枕上泪双垂。 思量当初结发好,岂知冷淡受孤凄。 去时嘱咐真情语,谁料至今久不归。 本要与夫同日去,公婆年迈身靠谁? 更想家中柴米贵,又思身上少寒衣。 野鹤尚能寻伴侣,阳雀深山早叫归。 可怜天地同日月,我夫何不早归回? 织锦回文朝天子,早赦奴夫配寡妻。 慕容冲既失望又感动,“啊……好诗!” 孟赢溪笑道:“继续看,现在咱们换一种读法,从这里读……” 去日深山当量妻,夫归早咐真思又。 公雀同初叫寡思,回妇嘱不身情贵。 阳婆结夫配早织,垂时恩上何米语。 侣发年夫与锦归,去双少深柴夫谁? 好伴奴迈回要凄,可寒泪中久料我。 岂赦寻文身孤本,衣怜家上至别月。 早知朝能受靠野,归想天今枕日离。 子天冷淡尚鹤谁,更不久地同鸯鸳。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逆血西燕——凤皇2 以前的虚心求教没有浪费,孟赢溪用苏若兰所传授的方法,一口气为他解读出了上百首感人肺腑的情诗。 慕容冲满腹酸涩地仰天叹道:“还真是妻子为丈夫所作的诗,情真意切呀!” 她故意点透道:“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凤皇公子实际上是失望了吧?骟” 见被识破,慕容冲也就无心再去遮遮掩掩,“凤皇的心事的确瞒不过玲珑的凤凰,我错了,一开始真以为是什么藏宝图。铪” “妖精”坏坏地一笑:“我就知道你把它当成了藏宝图,所以才会不辞辛劳讲解给你听。” “谢谢妖精姑娘的善意点拨,否则凤皇要被此图折磨惨,呵呵……可笑,为了这幅图,代价还不小。不过听你一讲解,我觉得这代价还是花得值,旷世奇作呀!你刚才说,这区区841个字中竟暗藏了7997首诗,真是叫人叹为观止,简直是天诗!” 风静了,人很近。 体香的诱惑显露出来,孟赢溪察觉到旁人的身体变化,慌忙起身。 她道:“凤皇公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什么风景如画的山庄吗?我现在有些饥渴了,咱们此刻就过去吧。” 心撩痒、***起,慕容冲小拭微汗道:“好!我也有同感。” 他站而转身,命侍卫,“牵马过来!” [皇家别苑……] 众多的侍女卑身列在门口,“恭迎慕容公子……” 地方到了,一踏门入庄,孟赢溪便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这是山庄么? 宫殿般的建筑围绕着平如明镜的湖面,亭台倒影,巨树成荫,垂柳拂岸,美女如云,好一个依山伴水极度奢华的休闲场所。 这一刻,孟赢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绿珠和石崇,她小有伤感地凭自推断:过着仙般奢华生活的人,注定要以悲剧而终。 穿过九曲回廊,又过九龙桥,慕容冲将凤凰姑娘带到了风景最美的凤凰亭,如血的夕阳小压山岭,令人红面。在美酒佳肴上来之前,他们先食着时令鲜果。 “凤凰姑娘,这座亭子甚是荣幸,它竟巧与你同名,也呼凤凰。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她强笑道:“这地方正如凤皇公子所说,景色十分优美。只是……” “什么?” 孟赢溪下意识地摇摇头,“这山庄的主人太过于奢侈,如此地耗费银两来打造一个休闲之地,还不如精思简造,省下钱财来多多行善,施福于他人。咱们到这里来,也必定要花去不少银子吧。” 慕容冲不以为然,“钱财乃身外物,只要来路正当,计较用途作何?诶……奇怪!你这个妖精怎地会在意这些凡物俗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千年狐狸精当是洒脱才对呀!” 说到这里,他不等回音就假词行方便离开了。 慕容冲能当上西燕君主并非来自舒适无忧的父传子承,除开容貌的优势外,他自有不俗的精明之处。 统领西燕天下的慕容君主亲自下令,命侍卫们暗中布防,然后叫人在酒中投以雄黄末和屑蒲根,他自己也在身上擦了不少的雄黄粉末,如果她真是妖,饮下此酒必然现出原形,届时便要群起而攻之。 这个美艳的赢溪姑娘她到底是人还是妖,必须有个查验和相应的决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风流倜傥的凤皇公子带笑而回。 两人不过才说了几句话,正式吃的东西即刻就端来了,侍女们很快将石桌摆了个满满当当,然后懦懦地站立两旁,等待着可能的差遣。 一个老貌的女管事卑身主话:“慕容公子,菜品和酒水按照吩咐均已上齐,二位尊客请品赏慢用。” 善于察言观色的慕容冲发现凤凰姑娘不悦这么多人在身边伺候着,他温声道:“嗯……你们全都退下吧。” “是” 侍女们离开凤凰亭,到数丈外站立候着,慕容冲斟了双份的酒,然后邀人举杯。 “不知赢溪姑娘的酒量几何?是否愿意一醉方休?” 孟赢溪是谁?她的听觉无人可望其项背,酒被动了手脚她确实不知道,但周围的异常却是能感知的,光凭这一点,她就断定凤皇公子肯定动了邪念,这还不算上静雅面容之下的呼吸紊乱和心跳无序。 友情中无猜的平静一旦被打破,无风也起浪。孟赢溪顿时兴致全无,她对此人的好感也成为了追忆。 既然连布防都在暗下进行,那么这酒也就不可不防了。 凤凰的声音有点冷,“慕容公子,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他茫然,“什么话?” 凤凰的声音不但有点冷,似乎还结了冰,“结交时说的话!” 他不解,“记得,当然记得,怎么了?” 孟赢溪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咄咄逼人的寒光登时四射,“你失约了!” 毕竟做贼心虚,慕容冲被对方的严容所震慑,他的话语开始变得断续,“赢溪姑娘,你,你这是……你这话从何说起?” 美人的话语如冰山崩塌,将人埋葬,“我说过:你千万可别仗着自己是富家子弟人多势众欺负我,到时候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变身妖精来收拾你。” 西燕君主的美貌失去了华丽的光泽,自己所做的一切显然都已经被她掌控,这是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毋庸置疑——赢溪真是妖精! 孟赢溪准备走了,她随口问了句有没有回答都无所谓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容冲忽然间深深地后悔自己的举动,因为就算她真的是妖,想要伤害自己早就在相遇时做了,何必等到现在和以后。 他不假思索地欠身坦白:“赢溪姑娘请息怒,凤皇知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怀疑你是真的妖精!所以就在酒里下了雄黄和屑蒲根,另外还布置了人手以防不测。” 刚提运起逆血功力即将飞去的人听到这番话后颇为触动,她以为听到的顶多是些狡辩的鬼话,没想到对方会主动示弱,自揭隐秘,于是反而原谅了他。 “算你凤皇公子够实诚,不枉为谦谦君子。那赢溪我就多逗留一阵,尽量圆满我俩知己之名。” 一脸惭愧的西燕君主用行动来表示道歉,他转过身子,朗声命道:“众卫士,戒备解除……庄家,换酒!” 酒和新酒器来了,因为天色渐暗,侍女还顺便掌了灯。 孟赢溪端起镶金错银,嵌有人绿松石极尽奢华的青铜酒器,主动斟满两个新杯。 她道:“凤皇公子先前问我酒量几何?是否愿意一醉方休……饮酒之事于妖精来说非常奇特,这么说吧,我可以数杯就醉,也可以喝光整个山庄的酒而不醉。呵呵……公子希望我用哪一种喝法?” 慕容冲听罢愣了愣,酒量可深可浅,这是什么意思?他实在寻思不出话中话的深度含义,数杯就醉肯定说不过去,还有浅薄的味道,所以只好选择了传统的结友托词。 “谢赢溪姑娘饶恕了凤皇狭隘之过,我选择与凤凰千杯不醉!” “那好,凤凰敬凤皇,我先敬饮九杯!公子请随意。” 孟赢溪掩面尽酒,接着又满上,又饮,再满上,再饮……顷刻间就接连喝下了九杯。 自命酒量非凡的西燕君主慕容冲异常感动,他不甘落后地笑道:“凤凰姑娘好爽快!我也回敬九杯!” “且慢!” 孟赢溪伸手过去小压在唯美的酒器上,“你我酒量有天壤之别,逞强只会出丑,凤皇公子随意便好。” 慕容冲轻轻移开柔软的玉手,“凤凰姑娘的情谊凤皇领受了,我会酌情把握,不过这九杯是要必饮的,只要在百杯之内,凤皇还不至于失态。” 孟赢溪收回了手,“哦……既是如此,那好吧。” 她对一旁道:“庄家,上大坛的酒来,酒器太小不尽兴。” 慕容冲暗下一惊,是不是妖精喝酒都这么海量吗?眼前器中之酒已是足够多了,她还嫌少! 他转念再一想:“倘若我娶了此妖会如何?其结局是丧失江山,还是拓展江山?但见她身具无所不知之能,又无***之作,与古史里商纣王身边的九尾狐苏妲己决然不同,理应是令我西燕国更为强大。”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逆血西燕——凤皇3 慕容冲自斟饮完了九杯酒,然后试问道:“凤凰姑娘说过不可嫁人,那么……非一般的人,比如说天子,可否?” “呵呵……”孟赢溪摇头不语骟。 慕容冲以为她不愿做普通的贵人,再道:“皇后如何?” 孟赢溪还是摇头,“别说皇后了,就是嫁与玉帝做王母娘娘也不行。” 他不想放弃,“那……做帝王身边的大臣呢?铪” 凤凰姑娘正眼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凤皇公子,已然猜出了几分,这个公子恐怕十之八-九是位皇太子,所以他不但有侍卫,有银子,还有异于常人的特殊想法。 她一口回绝道:“你说的都不可为,妖有妖的活法,人有人的命运,两边虽可以结为知己,但不能共事、共枕。凤皇公子,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呼出酒气带出话,“遗憾,真遗憾……” 大坛的酒送来了,男侍放下酒坛,作礼道:“姑娘,这是您要的酒,请问姑娘还有什么需要?” “嗯,无事了,你们下去吧。” “是” 就在继续斟酒的时候,孟赢溪听得周围的山林有不寻常的动静,她无话使话道:“凤皇公子与某位将军有约,还是自己呼了些兵士来加强防备?” 他不懂,“你说什么?” 她释道:“这个风景如诗如画的山庄被人给团团围住了,难道他们不是你的人吗?” “啊……大事不好!凤凰姑娘请自便,我去侍卫那边布置一下。” 慕容冲说完便急速离开了凤凰亭,冲向旁边守有侍卫的林中…… 孟赢溪见状,知道出了情况,自己隐隐不安地防备着四周。她还没有做出决定要不要帮助这个凤皇公子,只是以随机的心态来关注局势的发展。 “叮叮当当……杀呀……啊……” 凤皇公子人还没回来,撕杀声与兵器的交接声就先行传来,接着是女人们的惊叫声。 她确定地自语:“果然有问题!” 过了一阵,慕容冲带着四个御前侍卫跑回到了凤凰亭,“凤凰姑娘,咱们遇到了麻烦,暂且先避一避,随我走!” 慕容冲跑出几步,见人没跟来,又折回,“怎么了?为何不动?” 凤皇公子有保护自己的作为,这叫被人背叛过几次的孟赢溪十分舒心,她在领受这份关心情谊后决定帮他了。 “妖精”沉着问:“对方是什么来路?” 可能是敌众我寡,慕容显得冲非常慌张,“不知道,全都是黑衣蒙面人。别说了,快走!咱们去密室躲藏。” 孟赢溪哈哈一笑,“有妖精在,你怕什么?慕容冲,坦白地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立刻就帮你清除这些来袭者,不管他们是数百人还是上千人。” 惶惶不安的慕容冲掩饰不住这份不为人知的悲哀,他惨然苦笑道:“凤凰姑娘,不敢说普天之下,但是在这长安地界,恐怕也就你一人不认识我慕容冲,或者凤皇了。” 他长叹,“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这西燕国的君主,尊号于阿房。这些黑衣刀客可能是我的宿敌苻坚派来的勇士,他们人数近千,我的侍卫肯定无法与之抗衡,要委屈凤凰姑娘了!” 凤皇公子的话虽然出乎了孟赢溪的意料,但偏差也不算太远,只是规格从预想的结果提高了个档次,由皇太子升级为了皇帝。其它不重要,倒是苻坚这名字却如针芒一样刺痛了她,因为此人与《璇玑图》的主人苏若兰息息相关,是个令人不得不厌恶的角色。 “好,算你痛快!” 孟赢溪自知近日就是月下,她很快就要离开这个时间和地点了,不为别的,光就是为苻坚这名字她也要出手。 “妖精”冷声玩笑道:“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你我在天界就是好友,所以透露一些也无妨。慕容冲,你本为仙界的凤凰星君,由于在天庭犯了错,所以被玉帝贬下凡间来受劫,不过现在就回归天庭还为时尚早,请凤凰星君安心地留于凤凰亭喝酒赏景,赢溪仙子自会帮你来对付这帮苻坚派来的勇士。” 说话间,慕容冲的那几十个大内侍卫已经节节败退到了凤凰亭附近,数百的黑衣人如鬼怪般压了过来。。 孟赢溪终于艰难地熬到了这一日,以致于熬成了佛——无奈时间悠长,仅是学手艺不足以打发时光,有半年的时间她刚脆跟着唐僧出入各大寺院,一同研习佛法,凭借着过人的天分,其已然达到了高僧的境界。 “梦衍西,你看,我们要去的地方刚好是顺着河道而行,并且在下游,我想走水路,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能选择走水路她最是高兴,孟赢溪对水的爱恋非常人可比,她笑道,“坐船比骑马要舒服一万倍,不但速度更快,尤其有个好处,那是不言而喻的——即便是在用斋饭,或者是睡梦中也在赶路。” “呵呵,说得没错。”玄奘跟着笑容满面,“同一件事情,你的想法总是异常独特。” 由于河网密布,玄奘与孟赢溪商量之后决定改走水路,坐船沿恒河顺流而下,准备前往另一个国家——阿耶穆佉国。 师徒二人于岸边寻到一艘大木船,商量好价钱后,牵着马上了船。这艘木船的乘客不是一般地多,熙熙攘攘地竟搭载了数十人,好不热闹。 秋风徐徐、水声潺潺,两岸林木繁盛,河上水鸟成群,水中鱼虾嬉戏,船行一百多里,一直风平浪静,可以说是玄奘西行以来最舒服、最惬意的一段旅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所有人都陶醉在恒河美景中时,河两岸的密林中突然冲出十几条船,一下子就挡住了玄奘大船的去路。这显然是一伙早就埋伏在水边的强盗,上面的人一边举着刀棍大声叫嚷,一边驾船向玄奘的大船靠近。 水上不同陆地,在岸上遇到强盗还能逃跑,在水上要是被强盗截住,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惊惶失措下,有三名船客知道自己遇上了大麻烦,他们不管不顾地当即跳河逃命,把货物丢在了船上,见有人弃船,其他船客们纷乱不堪,直接将大船折腾得左摇右晃。 孟赢溪搀扶住重心不稳,几欲跌倒的唐僧,安慰道:“师父莫怕,有弟子在,万事无惧!区区几个抢匪,兴不起风浪。” “我没事。” 玄奘感激地看了一眼她,这是玄奘西行以来第一次在水上遭遇强盗,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十分镇定,还让船上的其他人不要慌乱。 生怕那些无比珍贵的经书落水,玄奘呼喊道:“大家肃静!贫道自有化解之法。” 僧人在当地历来被崇敬,唐僧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船上的人立刻消停下来。 见局面得到控制,玄奘道:“强盗无非是求财,大不了我们把财物给他们就是,一旦自己慌了手脚把船弄翻,损失的就不止是财物,还有诸位的身家性命。” 唐僧接着单独对孟赢溪道:“悟空,你千万别轻举妄动,除非我叫你出手。对方人不多,即便是出手也不要上了他们的性命,切记!” “嗯,好。”她自然而然地回了话,没有半点延迟,好似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对方发话。 其实,不管信不信佛,仅凭在佛理的长期浸染之下,任谁都会被同化,孟赢溪的暴戾之气早就逐渐萎缩,即便唐僧不开口,她这个不出家的“影佛”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3 “给我靠岸,停船!速度快点。”很快,强盗们的胁迫怦然到来,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船工不得不按照对方盛气凌人的指示将船靠岸。 船刚一靠岸,强盗们便把上面的所有人都赶到岸上,并命令他们脱掉外衣,他们一边于衣物中搜查随身钱财,一边仔细打量每一个人的身材面容燔。 孟赢溪外套上的“妖精”香气惹得翻取财物之人精神异常亢奋,将其凑往鼻尖闻了又闻,他的眼光向众人左右一扫,但因先前脱衣时很混乱,衣物又随意堆放在一起,可惜不知道是谁的? 长途跋涉和丰富的阅历让玄奘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和观察力,他发现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强盗,他们的一言一行似乎是在按照一种既定的流程行进,而且在搜得钱财后也没有放人的意思,好像在等待一件什么事情。 玄奘尽量保持嘴型不变地低声道:“悟空,你听得到远处那两人的对话吗?窠” 孟赢溪暗回:“可以,可是我完全听不懂。” 一直锁眉的玄奘展颜,“没关系,你只需将后面那两个首领的话原调转述给我就行。” 最后,精通各类奇异语言的玄奘借助“妖精“的非凡听力,从强盗们自认为旁人无法听懂的另类语言对话中得悉,这些人并非强盗,而是一伙突伽天神的信徒。 唐僧记得某位挂单的游僧在闲谈中提过,每到秋天,突伽天神的信徒们就要根据教义寻找一个身体强健、样貌端庄的人来献祭,然后把他杀了,用他的血肉祭祀神灵,祈求天神的保佑和赐福。 想到这里,修行极为深厚的僧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婆罗门国周边的宗教纷繁复杂,突伽天神是天竺教中一个重要的大神,因为是女神,所以才译成难近母。 难近母是天竺教神话中湿婆的妻子雪山女神的多种形象之一,也是性力派崇拜的主神之一,在天竺教徒中被当作降魔女神而受崇拜,名字取自她所消灭的罗刹“难于接近”。 在大多数绘画和雕塑中,难近母皮肤黄色,坐骑是虎或狮,有8、10或者18臂,持诸神所赐的各类武器,其中有长矛或一条毒蛇。每年9、10月举行的难近母节是婆罗门国东南地区最隆重的节日,信徒们将特制的难近母像供奉9天后沉入水中,并举行大规模的游行和庆祝活动。 性力派同时是婆罗门国三大派别之一,主要崇拜时母,难近母和吉祥天女。玄奘到达婆罗门国时,正好是这个教派比较兴盛的时期。在这个教派的众多祭祀仪式中,人牲是最为残忍,也是最为虔诚的一种,就是拿活人的血肉献祭。 在这些突伽信徒看来,杀人献祭不但不是犯罪,还能洗刷自己前世今生的罪孽,让女神把祺瑞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完全不会对此感到害怕和愧疚。 守在恒河岸边的密林中劫掠,不但能获得钱财,还能解决人牲来源的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不过性力派对人牲的要求很高,并不是随随便便抓一个人就能用来献给女神,所以搜索钱财只是其次,挑选人牲才是关键。 玄奘与孟赢溪隐秘的交谈还是被察觉了,信徒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他们眼前一亮,这个东方面孔的身材与五官无疑让他们喜出望外。 此时正好到了夏末秋初要杀人祭祀天神的时间,而这伙信徒还没找到合适的祭品,眼看着祭祀时间就要到了,绝对不能再错过。现在这个沙门(玄奘)姿容伟岸、气度不凡,而且身材健壮皮肤细嫩,显然是绝佳的人选,把他杀了来祭女神,是最合适最吉利的事了! “找到了!哈哈哈哈……此人正合神意!” 信徒们很高兴,这一趟活儿,不但抢到了大量财物,还解决了迫在眉睫的人牲问题,于是一把将玄奘从人群中拉了出来,亮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和钢刀。 孟赢溪见状不妙,杀气顿起,眼睛寒光四射,功力瞬间聚集于指尖,只待爆发。 玄奘与她似乎心有灵犀,赶紧对其摇了摇头,示意勿动。 这时的唐僧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自己即将成为对方献祭给女神的“贡品”,如果说普通的强盗还能试着用佛理去感化,那么面对这伙邪恶的异教徒,面对西行以来最大的危险,玄奘该怎么办? 一个人的素质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才能显露出来,是骡子是马,一目了然。危急关头,玄奘迅速给自己定下了三个“不”: 第一,不慌乱。慌 乱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只有镇定才能想出应对之策; 第二,不求饶。每个人都有尊严,即便面对死亡。头可断,血可流,脊梁不能弯,何况此时讨饶也未必有用,还会让其他人失去生存的勇气,同时也必然激怒身边随时会大显骇人法力的“幻佛”梦衍西,她可是毫不守戒,也绝不手软的“怪佛”,届时只怕血水要湿透这里的土地; 第三,不动摇。不慌乱不求饶并非坐以待毙,不论面对何种险境,都不能动摇活下去和解决问题的信心,只有这样,才能冷静妥当地争取生机。 玄奘用对方的特殊语言,平静的对那些信徒们道:“以贫道这样污秽丑陋的身驱,竟然可以充当天神难近母的祭品,实在是非常的意外和荣幸,贫道绝对不会舍不得这副躯体。” 突伽天神的信徒们不承想这个东方沙门竟然知晓自己的底细,并且会说自己的教派用语,这帮人一时间哑口相望,连动作也不由得僵停了。 出其不意的交流初见成效,玄奘心下暗喜,他跟着再道:“可是,贫道自东土大唐远道而来,为的就是参拜佛像,求真经、问*,这个心愿尚未达成,你们现在就准备把贫道给杀了。不甘心呐!贫道不甘就此死去,心中的怨念尤甚,恐怕对女神会很不吉利! 唐僧既没有让他们放了自己,也没有站在佛教的立场上大肆批驳他们所信奉的女神,而是心平气和的站在信徒们的角度替他们“考虑”,仿佛一个长者在与犯了错的后辈们谈话,既避免激怒对方,又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震惊归震惊,可是有玄奘这样的“美玉”在手,敌视佛教的这些信徒们又岂会看得上旁边这些资质平庸的“顽石”。质状端美的祭品本就可遇不可求,况且他还会教语,这就更加难的了,越是宝贵的东西,用来充当祭品就越有效。 “哈哈哈哈……”信徒首领狂笑,“难近母本就是降魔女神,小沙门,你心中的妖魔怨念岂能得逞。” “献祭!” 突伽天神的信徒们全然无视玄奘的“善解人意”,他们欢叫跳跃着开始了祭祀仪式: 信徒首领一边派人取水,一边让人在树林里打扫出一块平整的空地,再用水和泥土建起一座临时的祭台。 祭台建完后,在信徒们的众目睽睽之下,首领又命令两名手下拿着刀把玄奘押到祭台前,用恒河里的水把玄奘身上洗干净,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等待最神圣时刻的到来。 形势完全滑向一边,结局几无悬念。与此同时,蒙面的“妖精”自己暗暗起誓:“混瘪三,你们要是胆敢邪恶地举起刀子,我就让你们统统粉身碎骨,决不饶恕,绝不姑息!” 西行以来,玄奘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次仪式,然而这一次,却是最特别,也最令他难忘,因为他首次成了即将被牺牲的活祭物,而不是在台下享受仙乐的贵宾。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眼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同船的其他人因害怕而纷纷开始哭泣,他们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位人格高尚,事为众人主心骨的年轻法师就这样成为异教徒的刀下之鬼。 然而,即将成为祭品的玄奘依旧十分平静,盼望着峰回路转,最大限度地争取和平解决此事,他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神情,而是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以静制动。 临危不惧,巍然不动的沙门反倒让突伽天神的众信徒们犹豫起来——没道理啊!他为什么没一点反应,难道不怕死吗? 嗜血的信徒们从心底里其实最愿意看到这个异域沙门拼命求饶,跪倒在他们身前不断叩头念经,或者痛哭流涕地请求宽恕。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4 太过顺从的对手让突伽天神信徒觉得很没意思,猎物越是反抗,越是挣扎,越是表现出与身份截然相反的怯懦与劣根性,他们的施虐心理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性力教派凌驾于佛教之上的地位才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然而,唐僧让他们大失所望,这个“完美人牲”既不反抗,也不配合,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仿佛已把一切都看透,既然躲不过,任何挣扎努力都是徒劳,何不坦然面对生死成败旆。 突伽天神信徒们一闪而过的异样令玄奘于细微处捕捉到了机会,他平静地对信徒首领道:“献祭就献祭,请你们稍微给贫道一点时间,不要逼人太甚,让贫道可以平心静气高高兴兴地念佛,自己化灭。” 化灭,是高僧去世的一种形式。玄奘想以自己的方式来结束生命,是真化灭!他本来是假作,可突然间却决定以此来终结一切——幻佛不可以再破戒了。 大多数信佛之人在受苦受累或者遭遇困境时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观音菩萨,“救苦救难观世音”更是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 然而此刻,玄奘闭上眼睛念颂的却是弥勒佛的名号窠。 他为什么不念观音而念弥勒? 玄奘时刻不忘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西行求法的目的。之所以要西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一部名叫《瑜伽师地论》的经书,而这部经书恰恰又是由弥勒菩萨亲口授传下来的。 在常人眼里,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宝贵;可在玄奘看来,生命的价值远不及信念和追求来得重要。 玄奘在念弥勒菩萨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祈求,祈求。他无法忘记自己毕生追求的目标,即便生命行将结束,也不能忘记一直坚持的信念。 唐僧希望自己在生命结束以后,能够往生在弥勒菩萨身边,供养弥勒菩萨,学习《瑜伽师地论》;他还希望自己学会《瑜伽师地论》后还能再次转生为人,用从弥勒菩萨那里学到的《瑜伽师地论》去教化那些杀害他的性力派信徒,以免他们再次为祸人间。 发完心愿,玄奘随即收拾情绪,并很快进入了入定状态。 他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须弥山前,极目远眺,隐约能见弥勒菩萨坐在庄严的莲花宝座上,周围还环绕着很多天上的神仙。这时候的玄奘整个身心都已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忘记了自己正身处祭坛,头顶上还有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忘记了身旁穷凶极恶的强盗们,忘记了一切危险。 孟赢溪隐隐感觉不对,唐僧突然结跏趺坐,而其所念诵的经文与腔调好像是坐化之词,莫非他…… 哭声回荡在恒河岸边,几十名船客嚎啕大哭,哭声惊动了林间的飞鸟,惊动了水中的游鱼,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法师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 在信仰佛教的船客们看来,目睹一位高僧在自己眼前为奸人所害是一种莫大的罪过,他们想用泪水来洗刷身上的罪孽,他们想通哭声来打动上天,打动神佛,让他们显灵来挽救法师的生命。 然而一切都似乎只是徒劳,他们只能用哭声给法师送行。 在信徒首领长长的念咒声中,祭祀仪式开始了,站在玄奘身边的大汉开始修正手中钢刀的方位。 除开蒙面人,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信徒们是为了表示虔诚,而船客们则是不忍再看。 孟赢溪略有浮云的思绪瞬间切到了一个节点,她暗惊:“不好,唐僧疯了!他是铁了心要行草木之秋!” 千钧一发之际,蒙面人忽然彻悟,她消失了! 顷刻间,漫天黑风四起,恒河边沙尘暴起,和着被刮断的树枝卷向半空,平静的河面顿时涌起滔天大浪,将水匪和玄奘一行所乘坐的船只全部打翻卷走,水面上和岸边一片混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骇莫名,不管是玄奘、船客还是信徒们,他们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僧虽然知道“幻佛”会在出手嘶吼出怪异的妖风,但这一次却与前几次于感官上完全不同,这番撼动天地的可怖风暴已然远远超越“幻佛”她所能营造出的氛围,他在闭目的茫然中以为是坐化临别时自己产生的幻象。 的确,这场如同毁天灭地的暴风非比寻常,因为“妖精”几乎用尽了所有功力,为了兵不血刃地结束危机,她将近日维系在九层的逆血功力一次性地爆发宣泄出去,其破坏性就连“妖精”自己都骇然——老天,我的逆血功堪比神仙妖怪,真的好暴煞! 但 凡信教之人,不管是佛教徒还是其它教派的信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把世间的一切都与神灵联系起来,自然界的任何现象都可以看成是神迹——丰收是神的恩赐,灾难是神在发怒,这次也不例外。 狂风大浪就像是恒河的神灵发出的警告,让他们赶紧停下献祭仪式! 突伽天神信徒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个僧人来历不凡,身份很不一般,于是便纷纷放下手中刀棍,其首领连忙拨开自己人冲过来,他指着兀自端坐不动的玄奘问道:“你这沙门究竟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兴风作浪的“妖精”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归回原位,眼下是个趁乱解救玄奘的好机会,兴许还不用破戒,于是“蒙面人”主动踏前数步站了出来。 孟赢溪半真半假地用向唐僧习来的标准婆罗门国语对信徒首领道:“你们面前的这位沙门就是那从东土大唐而来,前来婆罗门国求法的玄奘法师,诸位如果杀了他,就会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从这场风波的样子来看,天神已经发怒,你们还是立刻停止杀戮,忏悔为好。” 轻描淡写地说完,她又若无其事地返回原位站立,显得颇为随意。 唐僧虽未到达目的地,但其一路喧喧闹闹地扬名走来,他这个“玄奘法师”的名号在婆罗门国的各主要教界可以说是早已人尽皆知。 信徒们本来就惊慌,他们觉得这场“天灾”是因为自己在供奉和献祭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或是诚心不够而惹怒了天神,现在一听这话,再回头看看仍然一动不动神色镇定坐在祭坛上的玄奘,更觉得这位来自东土大唐的僧人非同寻常。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一定是天神在警告他们不可拿他献祭祀! “难近母天神在上,弟子知错了!” 接下来,信徒首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手下们也一个个拜倒在地,齐齐对着玄奘开始大声忏悔。 “玄奘法师,我等罪该万死,冒犯之处还请您以博大的胸怀开恩谅解……” 然而,玄奘法师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完全无动于衷。 唐僧呆滞无变化的情形叫突伽天神信徒们更加地不安,如果玄奘法师按照他自己说得那样自己化灭了,那还是等于间接死在他们手上。 在众人惶恐的眼神中,信徒首领战战兢兢的爬上祭坛,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唐僧的手臂——想知道玄奘法师是否已经化灭?! 手触之下,身处混沌中的玄奘被惊醒了,他睁眼一看,是信徒首领。现实依旧,自己尚未坐化,于是他神伤道:“献祭的时刻到了吗?” 突伽天神信徒们见玄奘还活着,顿时欢声雷动,首领连忙退开几步,一边叩头,一边发誓不会再拿他来当祭品,并希望玄奘能够接受他们的忏悔。 玄奘转头看了看身形未动的悟空,然后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迅速整理思绪,洪声道:“南无阿弥陀佛,犯下屠刀回头是岸。诸位快起来吧,贫道不会计较你们先前丧失理智所做下的过失。” 唐僧疑惑万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觉得意外和不可思议的神色,面上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他们的忏悔。 这让信徒们更加觉得他是天神的化身,一看似无法躲过的场劫难就这样在“妖精”的人为故弄玄虚下以极具戏剧性的结局而收场。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5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玄奘不是那种保住了性命拔腿就溜之人,命运不可抗拒,但机会是却由人来掌握,既然峰回路转,他决意对这些与佛教格格不入的异教徒好好讲一场佛经。 坚持自己的信念不难,难的是用信念和行动去感化别人燔。 于是,玄奘趁热打铁,开始向野蛮嗜血的突伽天神信徒们讲述一些最基本的佛学道理。玄奘的佛理与说话艺术通过在迦湿弥罗国的一年锤炼之后大为精进,通俗易懂而又引人入胜,使得听者无不聚精会神。 他最后劝诫道:“诸位加入天竺教,最初的愿望莫过于追求今生或来世能得善果,而抢劫和杀人来祭祀神灵无论在什么教派里都是要遭到报应的,你们何必用短暂的今生,种下来世无边的苦楚?贫道唯盼被烟瘴迷失了方向的诸位善行者立时醒悟,往后不要再种恶果,自堕深渊,以终成人愿,神愿,天愿。” 诚惶诚恐的信徒们很快为玄奘的学识和气度所折服,一边磕头忏悔,一边把兵器集中起来丢进恒河,还把抢来的东西悉数归还各船客。 做完这些后,这些突伽天神信徒觉得还不足以赎罪,又请求玄奘为他们授戒,集体成了佛教居士窠。 凭借过人的心理素质和宽容博大的胸襟,玄奘不但化险为夷,还成功的让一批穷凶极恶的异教徒改变信仰,成为虔诚的佛教居士,不能不说是一次奇迹。 “妖精”在一旁看得悔意连连,无数次地反省,她庆幸自己在不情愿的情形下无意中在迦湿弥罗国融合了之前很抵触的佛法,使得这次没有肆意杀戮。 她心下感慨:“即便分了青红皂白,随意杀人也确实是种罪孽,谁想这些貌似不可饶恕的恶徒竟然也能改邪归正。唉……我过去行事太过草率,罪孽,罪孽深重啊!” 这番劫难非但没有让玄奘丧失前进的信心和勇气,恰恰相反,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觉得佛祖和菩萨一定在冥冥之中保佑自己,有了神明的保佑,哪怕前路再危险,再困难,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样,玄奘和他的蒙面弟子收拾好失而复得的行囊,在改邪归正的“居士”们帮助下找到了一条大船,继续沿恒河顺流而下。 玄奘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峡谷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纳道:“悟空,感谢你的慈悲成就我。” 她故意装糊涂,“什么,慈悲?” “是啊……就是慈悲。”玄奘微微一笑,“若是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你必定出手了,这些天竺教的突伽天神信徒们恐怕已身首异处,无一而活。” “呵呵。”孟赢溪也远眺远方,“谁叫我是你的弟子呢?其实……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自己,伴着你这个有着非凡毅力的虔诚僧人一路行来,岂能江山不改?!我不得不承认,妖精已然不知不觉地皈依佛教了。” “哦……”玄奘很意外,偏过头来专注地看着她,“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她诡异地笑道,“不信么?那好,我们师徒俩眼下就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辩经试试,难保师父还会栽在弟子的手里呢,呵呵。” “真刀真枪?你这又是什么怪异说辞。”玄奘大喜,击掌道:“好,能与‘妖精’辩经,这可是自佛法开天辟地诞生以来的首例,好个稀奇!” “哈哈哈哈……”二人同时开怀大笑,并异口同声地互相问道,“诶,你说,辩哪一部经书……” “……” 数日之后,大船来到了恒河和亚穆纳河这两条圣河交汇的地方,两条大河交汇处的水面颜色深浅不同,叫船客很是惊奇了一番。船家告知,他们到达了钵罗耶伽国。 其实这河水分界的现象并不奇怪,中国历来就有“泾清渭浊”之说,甚至同一条河流的主航道两侧都会出现水面颜色不同的情况,可在钵罗耶伽国,这个现象就被人们看成是神明在此会合的象征,再加上当地土地肥沃气候舒适物产丰富,钵罗耶伽国也就逐渐成了佛教信徒向往的圣地,同时也是重要的宗教浴场之一:当地人宗教信仰浓厚,他们相信,只要在圣河里沐浴,就能洗去一切罪恶,如果把沐浴的地点选在两条圣河的交汇处的钵罗耶伽国,效果就会加倍。 大船继续顺流而下,唐僧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不远了,同时他们二人在沿途看到了几种特别的景象,孟赢溪不得要领,于是便询问玄奘。 第一种:沐浴。很热闹的,数十人,上百人的众人同浴。 玄奘对此解释道:“这应该是钵罗耶伽国最普遍、最普通的一种 群众性行为,大家没事就拖家带口来圣河洗洗澡、擦擦身,好让自己在神水的沐浴下祛除百病。 第二种:自杀。孟赢溪观察到有人不会游泳却主动携带着某样物品入水,因为在她非凡眼力的仔细追踪之下,居然意外地发现——此人再没出现于水面。 “不好,有人沉水自杀!”她惊道:“我要去救人!” “别去,救了也枉然。”玄奘奋力勉强拉住即将动身的她,劝道,“你一离开,他还会照旧。” “为什么?!”孟赢溪万般不解,瞪眼看着这个突然陌生的人,素来以慈悲为怀的唐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唉……你有所不知。”玄奘哀叹道:“两河交汇的地方神明聚集,无疑是最佳自杀升天寻求超脱之处。因此,每年都会有数以百计的人来到钵罗耶伽国,焚香沐浴,绝食七天,然后抱着沙袋大石头铁块之类的东西沉河自杀。” 第三种:修炼。有许多奇装异服的人士拿着各种图腾物件在河岸边跳舞、滚爬,有些人甚至还将自己倒挂在树上,其情形就好像疯子行事一般可笑。 玄奘道:“有的人觉得沐浴洗澡效果不好,也不够虔诚,溺水自杀又太急功近利,所以外道们(外道,是佛教徒对非佛教徒的统一称呼。)选择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办法在此修行。” “真是怪异的国度!”孟赢溪十分不理解,她质疑道,“玄奘,你认为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圣地吗?” “修行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修行?” 玄奘出奇地平静,他不以为然地道:“据我所知,钵罗耶伽国的许多外道人士修行的方式很奇特,他们会先在树林里砍树,把大树砍断,并砍掉枝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接着把树干抬到河边,锯成长短不一的木桩,然后派人下水,找到合适的地点之后,就在河面上打下一根长木桩,然后在这根长木桩旁再竖一根矮一点的,两根木桩都必须露出水面。” 她偷乐道:“他们这是要练站桩么?” “嗯,差不多。”玄奘的表情没有变化,“每日天明,外道们就从岸边涉水爬上这一对一对的木桩,一只手抓住高柱子,一只脚踩住矮柱子,另一只手和另一只脚凌空张开,整个人抬头挺胸腰板伸直,面孔还要对着太阳的方向。” 她插言:“哎哟,好邪门。” “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外道们就面朝东方;正午,太阳升到天顶,外道们也跟着仰面朝天;傍晚,日落西山,外道们继续追随夕阳…… “哈哈哈哈……”孟赢溪突地想起某种再熟悉不过的植物,禁不住捧腹大笑,“整个一向日葵!” “悟空,学海无涯,自胜为疆,各派有各派的追求。以你眼下的佛学造诣已然可为他人之师,理当身体力行地约束自己,切莫拿他人修行时自成一家的行为打趣。” 玄奘没有随笑,在关于修行的方式上他似乎没有半点奚落外道的意思,于是其继续道:“整个过程中,所有修行者的身子就会以一只手抓住的高柱子为轴心慢慢旋转,日出日落,象征着天人合一、往生轮回,长时间修炼,不但能强身健体,还会让精神得到升华。” 孟赢溪小有惭愧,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对对,我忘了自己的佛徒身份了,当持戒才是。” “嗯,你眼下还没有做到身体力行,不过……终究会大成的。”玄奘概叹:“婆罗门国与其周边国度周边素来以歌舞闻名,这种修炼方式所展现出来的形体美感融入了舞蹈的元素;可以试想一下,当几十上百名外道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节奏迎着太阳在河面上缓缓旋转,这是何等奇特而壮观的景象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6 “当然……”玄奘话锋急转,“也有人转到中途跌落圣河,在外道们看来,这就是升天,超脱了。相传,最虔诚的信徒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都会来河上修炼,几十年坚持不懈,直到落水升天。” 离开了沐浴在两条圣河光辉下,有着各种怪异事情的钵罗耶伽国后,师徒二人来到了侨赏弥国。 玄奘到达侨赏弥国的时候,佛教在当地已经衰落,外道势力大为兴盛,然而玄奘依然取出笔墨记录了这个国家,因为这里曾是护法菩萨降服外道一举成名的地方,而护法菩萨,正是玄奘西行的目的地,那烂陀寺寺主戒贤法师的师父。 贞观五年(公元631年),玄奘32岁。历经千难万险、走过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后,唐僧与悟空终于抵达了那烂陀寺所在的摩揭陀国。 玄奘看着那距离王舍城北面不远的烂陀寺方向热泪盈眶,“到了,我终于到了!” “到了?”孟赢溪很奇怪,“玄奘,你不是要去婆罗门国的吗?这里可是摩揭陀国!” “前方就是那烂陀寺,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梦想,我终于到了!”玄奘解释道,“悟空,你有所不知,修建寺院供养僧人需要强大的国力来支持,而繁荣强盛的孔雀王朝的核心统治区域就在摩揭陀国。佛教发生过两次重大的事件,它们都发生在摩揭陀国境内,分别是王舍城结集和华氏城结集。窠” “在那烂陀寺这里你能获得什么?”她求问,“经书吗?” 唐僧大为激动地侃侃而谈:“佛祖释迦牟尼一生中大部份时间都在摩揭陀国内度过,与他有关的故事和遗迹也大都集中在王舍城附近地区。佛祖一生游历教化四方,光是在摩竭陀国境内的圣地就包括了许多。” 孟赢溪明白了一些,“哦……原来这里是佛主长居的地方。” “佛主所住过的地方我都详细有记,你譬如:王舍城内的三处精舍──迦兰陀长者奉献的竹林精舍、耆婆奉献的耆婆林精舍,因摩诃劫宾那而建的精舍。王舍城外最高的灵鹫山石窟,还有环绕着王舍城的十处石窟。” 他用手指道:“这里,那烂陀寺,佛祖曾经说法的波婆离捺林里也有一精舍。另外,王舍城和那烂陀寺之间也有一处精舍;附近的安陀迦频多村和迦莱哇那墨达村里各有一处精舍。” “妖精”不知道这个唐僧记这些东西做什么,略有些傻眼地看着他。 唐僧自起兴致,细细讲道:“达克希那基利,佛得道第十一年里曾来到此地,并在此制定袈裟。王舍城附近的每一处精舍都是佛祖曾经布道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佛祖的踪迹,还有一个个鲜活生动的故事。” “曾几何时,在孔雀王朝强大国力的支持下,周边国家的高僧都聚集到了摩揭陀国,在他们讲经问法求道生活过的地方,那烂陀寺拔地而起,一处超越时光和地域的佛学圣地就此诞生……” 玄奘话题一转,突然问道:“悟空,你想看看佛主的精舍和菩提树吗?” “菩提树!”她喜色道,“是啊,佛经里总是提到它,菩提树能使人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当然要看,它在哪里?” “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呵呵。”玄奘像个孩子般浮笑,“走,我们寻寻去。” 唐僧边走边道:“佛祖释迦牟尼本为的迦毗罗卫王国的王子乔达摩?悉达多,为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他毅然放弃继承王位和舒适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有一次在菩提树下静坐了七天七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 孟赢溪半打趣道:“玄奘,我们何不也在菩提树下静坐它七天七夜,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也许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也不一定。” “你这妖精又犯戒!”唐僧笑了很久。 几番打听之下,师徒二人沿路寻到了佛祖释迦牟尼所居住过的几所精舍,然后才去寻那棵充满了神秘色彩的菩提树。 就要见到圣迹了,怀着极高的期望,玄奘给悟空讲解道:“据说,这棵菩提树的树干和树枝是黄白色的,枝叶青葱茂密,秋天冬天也不凋谢,唯有在如来涅槃那天,它的树叶才会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然后又恢复原样。” 玄奘自我陶醉了片刻,然后继续道:“每到那一天,各个国家的国王就会带着大臣们一起来到树下,用牛奶浇灌这棵菩提树,点起烛火,一 边撒花一边把那些飘落下来的圣叶搜集起来,然后才归去。” 孟赢溪虽然对佛法的研究已是不浅,并欣赏其中的一些做人道理,但她骨子里对于这类过于虚幻的佛家故事相当排斥,颇有异议,不过她处于对唐僧的理解而没有当面质疑,而是静静地去听,仿佛很受教一般。 释迦牟尼曾经赖其修行的菩提树在探寻之下赫然在目。 菩提圣树的南北两面各建造有一座观自在菩萨像,它们全部面朝东方,可是南面的那尊菩萨像不知何缘故已经陷落,沙土没到了胸口,就连那棵被看作圣树,相传有数百尺高的菩提树,也在几百年的风雨动荡中被过去的邪恶君王们砍了只剩下五丈多,华光盛景不复当年。 据唐僧先前所说,菩提树的样子应该是树皮黄白色,树干凹凸不平。树枝有气生根,下垂如须,侧枝多数向四周扩展,树冠圆形或倒卵形,枝叶扶疏,浓荫覆地。叶互生,三角状卵形;深绿色,有光泽,不沾灰尘,颇有一种神圣的气息。 孟赢溪对眼前的景象很是惊讶与失望,她当即口无遮拦道:“这,这就是佛主静坐的那棵菩提树吗……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样的景象,二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玄奘忍不住悲从中来,他颤音道:“如果这两尊塑像没入土中,就意味着佛教即将消亡。佛祖得道的时候我在哪里……为什么没能早生几百年,与佛祖生在同一个时代。” “是弟子来晚了,还是弟子的罪孽深重到了何种地步!” 唐僧一路走来,极少碰到能够让他长时间停下脚步求教的高僧大德,而满怀憧憬的他看到的却大多是荒废破败的庙宇寺院,抚今追昔的先贤往事,充斥世间的异教外道…… “啊……” 一次又一次的残酷现实折磨着信心,它最终击倒了有着无比坚强毅力的玄奘,他突然间整个人拜倒在地,并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玄奘从未有过的失态吓到了“妖精”。 “你,你……玄奘你千万别这样……圣迹虽毁,但佛经仍然在。” 她用汉语急口道,“一切事皆有因果循环,人们无法改变结果,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力而为。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最初的念想,你要把佛典中最精华最核心最重要的那些经卷尽可能地运回我大唐去,这既是传道、授业,也是保护、传承、延展,更是佛主释迦牟尼最希望你做的事情。” 可悲哀太甚,无论孟赢溪怎样开导和劝慰都无济于事,唐僧那悲凉的哭声长时间响彻四野,以至于惊动了数千个“解夏”(结束一段修行生活的沙门)归来的僧人。 很快,菩提树的周边就围满了人,他们被玄奘的虔诚所打动,也哀叹佛教的衰败,于是纷纷围着他落泪。 因为这里是佛门重地,孟赢溪生怕自己的女音暴露身份,这样势必会给唐僧带来恶劣的影响,所以当“解夏”们靠近时她已然闭上了口。 孟赢溪的话在稍后渐渐起了作用,眼泪婆娑的唐僧醒悟到仅凭他的力量和那烂陀寺也难改变佛教在其发源地的命运。曾几何时,他西行的本意只是学习,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能坐视那些珍贵的佛典因为佛教的衰落而流失散落。 “解夏”们逐渐散去,而玄奘凄凉的泪到底还是止住了,孟赢溪不敢懈怠,赶紧使话去稳他,“玄奘,我们去那烂陀寺,我们去那里寻找到最完整最精深的佛典;寻遇最博学最有才华的高僧贤者;佛主曾经修行的地方就是你修行的地方。” “妖精”郑重其事地抓住唐僧的肩膀,字字用力地道:“是时候了,现在我以幻佛的身份告诉你,玄奘,你可知道佛主因何要我专程来保护你?” 第二百七十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7 玄奘愣住了,并且眼里恢复了其往昔睿智的光芒。 “若是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佛主甚至允许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破戒,这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想必已经困扰你很久很久了!” 玄奘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但牙关极紧。 她压声道:“因为你肩头担负的使命极其沉重,容不得半点闪失,那就是——帮助佛主了却弘扬佛法的心愿。窠” “啊……”玄奘的目光里隐约划过一道绚丽的彩虹,他震撼无比! 沉默片刻之后,唐僧向着菩提树走了几步,然后打坐入定……一种既迫切而又犹豫的思绪于冥冥中来到了那烂陀寺,并在附近“游荡”。 孟赢溪此前略带玩笑的无心之语被用心实践,玄奘当真在菩提树下静坐了七日。 “妖精”虽不能完全猜透他在想什么,却也明白其崩溃的精神危机已然过去,于是便默默地陪伴在一旁,二人同时“修行”,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心下道:“我知道你会平安度过这一劫的,即便没有人规劝,没有人作伴,因为……历史早有定数。” 来到摩揭陀国的第十天,在菩提树下修行的唐僧师徒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这时,那烂陀寺主动派僧人来接人了。 那烂陀寺毫不吝啬自己的诚意,直接派出四位高僧前去迎接玄奘,这等礼遇前所未见! 其实这也是因果使然,那烂陀寺绝非关起门来做学问的地方,作为佛教的最顶级寺院,它自然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早在玄奘进入摩揭陀国之初,他们就已预料道会有这么一个来自东土大唐的高僧要来求法学习,于是便做了不少的准备,甚至连玄奘一路上所经历的传奇故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们对玄奘的行踪把握得很精准。 唐僧到达了摩揭陀国,按理必然要来那烂陀寺,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数日都未到达寺院,他们处于多方考虑,这才不得不主动来此邀请。 四位高僧先把玄奘师徒请到一处庄园里休息用斋,不久之后,又有二百多名僧人和一千多位那烂陀寺的施主带着华盖、鲜花、香料,组成庞大的欢迎队伍前来迎接。 热情的僧人和居士们一边赞美玄奘,一边浩浩荡荡的簇拥着他前往那烂陀寺。 唐僧终于真心笑了,“妖精”也笑了,随后她心想:“玄奘的西行终于尘埃落定,不再会有大的变数;相反是我,再往后,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当欢迎的队伍到达那烂陀寺时,所有僧人早已等候在寺院外的广场上,热情的向玄奘示以最诚挚的问候和祝福。 随后,玄奘被安排在寺主座位旁坐下,师父就是师父,徒弟毕竟是徒弟,他们在待遇上区别很大,悟空仅是被安排在一个极普通的位子,因为她蒙面,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其座位甚至还有些隐蔽。 玄奘入座后,众人才依次坐下。 一个名叫维那的管事亲自击响犍椎(一种古乐器)。从这一刻起,玄奘与其弟子悟空就正式成为了那烂陀寺的一员,可以平等享受寺内僧人的一切待遇。 玄奘前往那烂陀寺的最大心愿当然是拜见寺主戒贤法师,于是便开口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不过,拜见戒贤法师是一件十分庄严隆重的事情,当然需要一定的仪式和程序。 经过暗下的商议,那烂陀寺派出了二十位年纪与玄奘相仿(玄奘此年三十二岁。),精通经律,长相威严端庄、仪表整齐的僧人陪同玄奘前去拜见参正法藏——戒贤法师。 那烂陀寺之所以要派二十个人陪同玄奘一同前去,这其中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方面,这是表示对玄奘的重视;另一方面是显示那烂陀寺的实力——先是四位高僧,然后是二十位学问精深就连相貌都不逊色的弟子,其寓意再明白不过了。 经过一番繁琐而隆重的礼节后,戒贤法师开口了,他明知故问道:“玄奘法师从何而来?” 玄奘先礼后道:“弟子从东土大唐而来,想要跟着戒贤法师您学习《瑜伽师地论》。” “啊……呜呜……” 这原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回答,没想到戒贤法师却突然放声哀嚎大哭,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既然身为那烂陀寺的住持,戒贤法师必定是一位法相庄严的得道高僧,为何会在听到玄奘的回答后一把鼻涕一把泪,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孟赢溪万分不解,她傻眼看着对方,心念:“这,这也太怪诞了!又不是失散的亲人相聚,干嘛弄得悲天跄地一般?” 玄奘小有惊慌,也非常奇怪,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但也不便去问戒贤法师为何要痛哭,只好十分平静地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一段时间之后,戒贤法师自然歇了,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坐在一旁的亲侄子觉贤法师给大家讲述发生在三年前的那段痛苦往事。 戒贤法师的此举看似简单而随性,其实他的用意颇深,觉贤法师也是那烂陀寺中一位以博学多才、能言善辩著称的高僧,请他来讲这段往事有三大好处: 第一,戒贤法师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此时他已经105岁),他刚刚又沉浸在悲痛之中,担心自己一边流眼泪一边喘气讲不好故事; 第二,由别人来讲自己的故事可以增加可信度; 第三,觉贤法师口才好,更能生动再现当时的场景,打动众人。 觉贤法师领会其意地点点头,他叹了口气,垂泪给众人讲述这段三年前的往事: 原来,戒贤法师一直患有痛风病,每次发作,都会手脚抽筋,关节像火烧刀割一样疼痛,服药缓解一阵后又会发作,足足折磨了他二十几年。 三年前,痛风病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戒贤法师觉得再这样痛苦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打算用绝食来了结生命。 就在绝食的某一天夜里,戒贤法师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三位神仙,一位黄金色,一位琉璃色,一位银白色。 “你打算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其中一个神仙问戒贤法师,“佛经上讲,人生是由苦难组成的,但是佛经上并没有讲,因为人生苦难就可以用自杀来逃避。因为你前世是一个国王,给众生带来了许多烦恼苦难,这才招来了今生的报应!” 随后,这位琉璃色神仙又劝戒贤法师:“你应该好好反省过去的罪孽,真诚的忏悔和改过,才能减轻痛苦。只要一边忍受痛苦,一边宣扬佛法,身上的痛苦自然而然就会消除;如果仅仅只是想以自杀来了解,那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苦难还会继续传到来世中去。” 戒贤法师听完之后悔过不已,连忙参拜这三位神仙。 金色神仙指着琉璃色神仙对戒贤法师道:“你认识他吗,这就是观自在菩萨。” 紧接着,他又指着那位银白色的神仙道:“这是慈氏菩萨,也就是弥勒菩萨。” 由于戒贤法师所精研的《瑜伽师地论》正是由弥勒菩萨所口授,所以他当即跪倒在慈氏菩萨面前,表示来世想投胎到他身边。 慈氏菩萨道:“这有何难?只要你广传正法,来世就能生在我身边。” 黄金色仙人又道:“我是文殊菩萨,我们见你准备白白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不打算忍受痛苦,用有限的生命去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所以才来劝你;你应该听从我们的劝告,好好把《瑜伽师地论》这部经书发扬光大,你身上的病痛自然就会慢慢好转。” 最后,文殊菩萨又告诉戒贤法师:“东土大唐会有一个僧人打算前来跟从你学习佛法,你一定要等他前来。” 从这以后,戒贤法师听从三位菩萨的教诲,一边忍受痛苦弘扬佛法,一边等待着东土大唐僧人的到来,慢慢的,他身上的病痛确实减轻了不少。 这是戒贤法师第一次公开讲述这段故事,这种跨越时空的宿命因缘竟然得到实现,所有在场之人都惊叹不已,尤其是唐僧和孟赢溪。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8 孟赢溪在听故事的起初完全是一种呲之以鼻的不屑态度,她心下嘲讽道:“唉,佛法虽妙,但糟粕也不少,今日又碰上一个不着边际的虚幻故事。” 可是当她听到结尾时不由得震惊了,“怎么会这样?佛主,您别告诉我您真的存在!矬” 贤法师感慨之下不顾形象嚎啕大哭的谜底已然解开,可却又令人生出更多的迷惑,“妖精”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有悖于常理,得到验证的佛家预言故事。 唐僧起先没有意识到戒贤法师的梦会跟自己有关系,但是当他听到菩萨在梦中居然提到了自己将要前来那烂陀寺求法学习之事,自然是又意外又激动。 他再次礼拜戒贤法师,并剖心表示道:“弟子自当尽力听习,愿尊慈悲摄受教诲。舴” 唐僧的话令戒贤法师很是愉悦,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玄奘,你在路上走了几年?” 玄奘不假思索地答道:“三年。” “哈哈哈哈……”如此一来,三年前的梦境全部应验,戒贤法师愈加高兴,当即安排玄奘在那烂陀寺入住。 那烂陀寺并非单独一座寺庙,而是由一组寺庙组成的寺庙群。“那烂陀”在梵文里的意思是施无厌,即永远不知疲倦的施舍。 在漫长的岁月里,先后有六代帝王先后在此迎建寺院,那烂陀寺不只是因为它的建筑规模、建筑造诣,以及佛主精舍在此的名头而屹立于佛界,它的藏经数量和学术水平堪称巨峰,令其它寺院难以望其项背,那烂陀寺有三座藏经阁,分别是宝云、宝海和宝洋,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其藏经的丰富程度。 时下佛教正在衰落,但那烂陀寺依旧保持着全盛时期的规模,常住在这里学习的僧人就达四千多人,而且学风极其开放,各种学派都能融合,只要有真才实学,都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因此很多非佛教徒也在这里学习,数量比僧人更加巨大。 玄奘并非第一个来到那烂陀寺学习的东方异国人士,前来那烂陀寺的汉人实在太多,为了方便生活和学习,他们就固定居住在了位于那烂陀寺东面五十里处的另一座寺庙里,这座寺庙的名字就叫汉寺。 不过在那烂陀寺的僧人们看来,玄奘决非寻常弟子,他不存在交流困难的问题,所以没有安排他入住汉寺,而是直接将他请到了本院。 为了让这位来自东土大唐的高僧能够在寺中安心学习,那烂陀寺在各个方面都给玄奘以特殊的照顾——玄奘住的不是普通僧舍,而是直接入住戒日王院的四楼,也就是觉贤法师的楼上。 然而,玄奘法师的“哑巴”丑弟子悟空却没有因此沾多少光,她虽然也在本院,但却被安排在了极其普通的集体僧舍,孟赢溪被迫与唐僧分开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浮在二人心头。 玄奘虽然对他们将师徒分开的安排心下颇有微词,但又不方便明说,显得有些无奈。 一般来说,住在楼上要比住在楼下尊贵,玄奘一来就能住在觉贤法师楼上,可见那烂陀寺对他的重视。 但是过了七天,那烂陀寺方面觉得这样还是亏待了玄奘,于是又把他安排到戒贤法师的师父,也就是法护菩萨故居北面的精舍里,让他独自居住,以便进行学术研究。除此之外,寺院还专门派了一个婆罗门“净人”前来照顾玄奘的饮食和起居。 住的问题有区别,好在吃的问题寺院方面考虑到了玄奘那奇怪的蒙面弟子,他们在用斋的时间段里终于可以见面了。 对于悟空的装哑,玄奘在心里深表谢意,并用眼光释放出来。她虽为“幻佛”,但其终究是女子之身,倘若这身份一旦暴露,后果难以想象,有“妖精”在,性命倒是无须担忧,可学经必然不成,两人还会被驱逐出境。 师徒二人之间眼神加手势的交流无比的默契,在“净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甚至可以做到对食物大加赞赏——那烂陀寺不但提供给唐僧及其弟子丰富的食物,而且每种食物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几乎可以与国王的膳食相媲美。 学习经书是枯燥的,唐僧学经,孟赢溪也去学经,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不过,闲情逸致的时光还是有的…… 既然玄奘在衣、食、住上都享受了最高的待遇,那么出行也一样,每当玄奘要离开寺院外出游历时,寺院还特地给他提供了交通工具——大象。 在那烂陀寺住持戒贤法师的照顾下,玄奘获准每隔十天可以乘坐大象出去游历放松一次。 为了能够有与悟空相对自由的空间,玄奘花了整整五日特地学习了独立骑乘大象的方法,当他熟练以后,负责伺候的“净人”便不再跟随,师徒二人这下才有了真正惬意的语言交流,并且是在大象的背上。 大象背上的木椅子很宽,足够同时容纳两人。孟赢溪第一次坐大象,又可以在没人的时候说话,她相当开心。 “玄奘,你好有福气!戒贤法师的一个梦直接将你送到了贵宾的地位,不管是吃的、住的、穿的、还是行的,那烂陀寺把最好的东西都赐予了你。”她津津乐道,“要知道,在摩揭陀国,只有最尊贵和最富有的人才能乘坐大象。” 唐僧淡淡地一笑而过,他的思绪显然云绕在它处,于是其正音问道:“梦衍西,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离开……” 听到“离开”二字,孟赢溪顿时眼神骤冷,音调也弱得几近虚无,她叹道:“对呀,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而且很难回答。” “我将会在此学习很多年。”玄奘的目光中泼洒出忧郁,他道,“这段时日我见你也是参加了学习,不过……” “不过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我——其实你并不情愿这样,很痛苦。” “嗯。”她直接承认。 “想回去吗?”玄奘面对着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答案。 唐僧的心跳声语呼吸声是那么的无规律,孟赢溪跟着一起紧张,她回问:“你……你希望我怎样做?” 话毕,两人同时静默,似乎是各自在都感受这苍翠茂密的山林,以及象脚下那潺潺流淌的溪流。 心灵深处,他在想:“倘若自己不是僧人……” 她在想:“倘若他不是僧人……或者即便是僧人,但不是赫赫有名的玄奘,那么……” 唐僧的不作答其实也就是给了答案——一个不能言语的矛盾。 良久良久之后,平静依然没有打破,这有些令人压抑,她不想这样继续。 孟赢溪自知月下即将来临,留下或是离开仅仅彷徨在短短的一念之间,于是她以一种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思量结果玩笑道:“或许……” 深深的,令人生寒的长叹,“或许三日之后我就会消失。” “三日?!”玄奘不明其中的缘由,他哆嗦了一下,颤音问:“为什么是三日,而不是三十日,三百日,三千日……或者,三万日。” 唐僧的问话叫她突然间大为悲伤,孟赢溪不语,将头偏去一边,暗泣。爱总是藏匿在最深处,未曾发觉,直至落下帷幕时方才醒悟。 [三日之后……] 玄奘心神不安地熬到了第三日,这一日他专门告了假而没有去学经,从清晨起就一直守着在佛主精舍旁静坐的孟赢溪。 “净人”寸步不离玄奘,三人不吃、不喝、不说话地从天明坐到下午。 由于长期的侍奉使然,但凡下人都擅长察言观色,“净人”觉得此二人的举止很怪异,既是无病却胜似有疾。他生怕自己负责照顾的贵人出问题,届时其必定获失职之罪,于是他借故离开,悄悄将消息会知给住持——戒贤法师。 待粘而烦人的“净人”一走开,孟赢溪意识到应该趁此机会把自己之前偶尔挂怀的某些想法说出来,她介入了一段伟大的历史,但却不想留有任何痕迹,以免给清澈的唐僧留下诸多的风言与不便,有道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她主动对唐僧兰言道:“玄奘,妖精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我希望……我真切地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的存在,更不要记载于书籍里。可以么?” “嗯。” 玄奘应完便再无他话,那个“留”字几次滑到了口边却欲言又止。而孟赢溪隐隐地在等,她在等这个“留”字,哪怕是轻轻的,弱弱的也行。 戒贤法师匆匆赶来,他不动声色地在一旁观察二人良久之后也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小声对身旁的“净人”道:“你速去老衲的浴房备办洗具温室,调适水的冷暖,以及洗涤的澡豆、鲜花,一切皆悉备有。” “是,住持。” “净人”当即离开。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 戒贤法师稳稳地踏过去数步,然后朗声唤道:“玄奘。” 唐僧听音便知是住持,于是赶紧睁眼,并起身礼道:“住持,弟子在。” 戒贤法师道:“七佛以来,乃至干佛出世,皆如是浴佛及僧。僧住则法住,正法当可四处的流布,佛僧洗浴,可除灭七病,获七福——一者四大无病,所生常安;二者所生清净,面首端正;三者身体常香,衣服净洁;四者肌体濡泽,威光德大;五者饶多人从,拂拭尘垢。六者口齿香好,所说肃用;七者所生之处,自然衣服。” 住持顿言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悟空”,然后一并对二人道:“圣水已备下,此刻你便与弟子一道前去洗浴,以获洗浴功德,显赫至诚之光、慈柔之光、淳净之光、除垢之光、欢喜之光、信心之光、福德之光。籼” “是。”玄奘遵从,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用汉语唤孟赢溪道,“悟空,住持令你我前去沐浴圣水,此事不得有拒。” 孟赢溪知道是戒贤法师看出了少许端倪,想以此来破解,她不能开罪于这位高僧,于是也睁眼起身随行。 戒贤法师亲自引路,并开导道:“佛陀却不轻视睥睨,为我们道出无上庄严的洗浴妙法。法遍一切处,不是经典的玄谈,禅门中的穿衣吃饭蕴含着打破虚空的契机,那么洗浴澡漱自然含纳如来金色晃昱的百千化身。” 玄奘恭敬地回道:“弟子明白。” 住持再次看向沉默不语的哑巴悟空,他道:“开悟不是阿罗汉的专享,涅槃也不是身后事!当我们以善法之水,除去身秽心垢,内在热恼顿歇,身心寂静和适。不寒不热时,今夕横塘自碧,田田幽香,飞入素月小窗。” 孟赢溪听罢仍旧不语,她心思很重,对于未来迷茫之极。 浴房到了,这是一处仅供高僧享用的高级浴室。作为最高级的,对沐浴功德又异常看重的那烂陀寺,里面的装饰与设施当然无与伦比,而侍奉唐僧的“净人”早已站立门口待侍。 “心住于轻软无垢,方可善意柔和。”戒贤法师又一次地点明禅理,然后示意二人道,“你们师徒二人快进去吧。” 唐僧与孟赢溪登时双双面红耳赤,旁人不明就里,但他们自己知道——男女同浴是万万不可的! “此事行不得!”玄奘慌忙对住持解释道:“住持有所不知,悟空他相貌奇丑,历来不将身体展示于他人,所以这……” “哦……”戒贤法师很通人情,他断话道:“既然如此,那玄奘你就先行入浴,悟空稍后便是。” “是,弟子替悟空诚谢住持体谅。” 唐僧长吁一气,看了看神色不详的孟赢溪,然后进去,“净人”随即跟上。 戒贤法师一直矗立在门口等候,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知道玄奘的这位蒙面弟子是哑巴,所以二人没有进行任何交流。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洗浴完毕的玄奘携带着淡淡的鲜花香味出来,轮到悟空去沐浴功德了。 “洗个澡也好,兴许能将混乱不堪的思绪理清楚。”孟赢溪心下唠叨着进入了浴房。 由于唐僧有言在先,悟空因身体原因不愿有他人在场,所以“净人”很自觉地候在门外。 待悟空一进门,戒贤法师便用略带满意的神态询问唐僧:“玄奘,沐浴圣水之后,你眼下感受如何?” 刚洗完澡的人无不是神清气爽,玄奘受用道:“住持所言皆中,这善法之水,确实能除去身秽心垢,使得内在的热恼顿歇,身心寂静和适。” “哈哈哈哈……”戒贤法师畅笑,“那是自然,趁着热度,你赶紧回去佛主的精舍前颂谢。” “是,住持。” 玄奘笑容满面,他期待着“幻佛”在沐浴后会改变她的原先的主意。 唐僧大步离开了。 高僧们的浴室是以联排的形式布置,共有三间,唐僧与孟赢溪所进的是据中的那最好一间,既特供住持专用的。 孟赢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呵……不会吧!到处都是璀璨的黄金、宝石,真令人不可思议,这洗澡的地方较之皇宫还要高贵。俗话说穷庙富方丈,这那烂陀寺富得惊人,那方丈更不得了了,啧啧……他只怕是富可敌国。” “妖精”从未想到和尚的浴房竟然如 此奢华,她惊讶万分,继而愉悦不已,她化去【逆血易】,恢复那天仙般的容颜,以一种放松的状态来品味这难得的鲜花温泉泡浴。 浴室周围逐渐闹腾起来,许多高僧们前来享受沐浴的功德,因为住持在这里,所以各种请安之类的交谈声纷杂云起。 听到四周的混乱之音,孟赢溪知道有不少人来到隔壁洗澡,她起先还担忧会有人闯进来,几次回头盯防身后的动静,几次无碍,待相安无事后她心下嘲笑自己多疑,“唉……有住持和净人双双看着门呢,怕什么?我真是自寻烦恼,什么声音都不管了,放心洗。” 啊……好舒服! “妖精”不是一般地喜欢水,此处又着实满足感官,她对泡澡是万分享受,简直流连忘返,将时间与这几日的烦恼暂时全都抛到了脑后。 半个时辰早过去了,天色近半黑,唐僧结束了佛主精舍前的颂谢开始返回,戒贤法师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他已是年迈,这般耗时的等待令其极其困乏。 戒贤法师思量再三后决定进浴室去看望,以示催促。 玄奘的请戒于法师来讲并无太多约束,他认为自己乃一寺住持,又是得道高僧,何等丑容不能堵?何等心结不能开?兴许此举还可建立功德也不一定。 当他走到门口时,被正在归来途中的唐僧瞥眼看见了。 “不好!天机不可泄!”玄奘大惊,他狂奔起来,很远就爆音喊道:“住持,万万不可进去!” 无奈戒贤法师年事已高,哪里听得到玄奘那及耳已弱的叫唤,住持他……进去了! “哗啦” 整个人都没入宝池水底的孟赢溪起身结束沐浴,她从璀璨的浴池中站立起来,因为水弱化了外界的声音,背景杂音也甚巨,加之警惕全无,对于有人进来之事“妖精”毫无心理准备…… 四目瞬间相对!一切瞬间了然! “啊……” 双方都发出了惊秫的叫声! 唐僧依稀听到了寒音,他顿时血液冲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七层……八层……九层……】 月下在惊恐中骤然来临,逆血功力蓬勃疯长,【逆血经】开始爆发出它的威力。 嗔目结舌的孟赢溪不知所措,只能顺其自然。 “轰隆……嗖……” 临走前,烈火焚身的她不忘为唐僧洗出清白,咬牙凛声道:“戒贤法师,悟空乃法身幻佛,今日之事当隐瞒天下……” 伴随着话音,一道光亮冲破房顶,火凤凰划向已是夜色的天空——她走了,她远远地走了!她离开了这个地点,她离开这个时间,她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 “法……法身幻佛?!”戒贤法师瞪着掀开的屋顶蹒跚两步,跌坐于地。 不远处的玄奘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他抬头大叫:“悟空……梦衍西……幻佛……” “扑通” 唐僧被凸于地面的树根绊到,重重地摔倒于地,捶土嚎啕大哭,“你别走,啊……” 精神恍惚的玄奘全然无法平息自己,他离开了,离开了那烂陀寺,四处去游历。 [一年之后……] 玄奘终于静心,再次回到那烂陀寺。那烂陀寺的住持,一百零六岁的戒贤法师,已然决定为这位来自东方的弟子亲自授课,授课的内容正是玄奘梦寐以求的佛学巨著——《瑜伽师地论》! 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终达婆罗门国,并深度修行完毕的玄奘回到于阗,再次踏上了西域的土地,离故国大唐也只有一步之遥。 在于阗,玄奘本打算取道高昌回国,履行当年与高昌王麹文泰的约定,然而……然而……他得到的却是大唐军队攻占高昌,麹文泰被逼退至灵云峰山崖,其四名贴身侍卫在力毙数百名士兵后与主共同赴死的噩耗。 “冤孽呀!” 深厚的修行依然抑制不了这无比的伤感,僧人难以自己,他捶胸挤泪,“怎会这样?竟然是我大唐皇帝害死了义兄,害死了我那舍命相伴的四名弟子……” 隔空超度亡灵三日之后,玄奘强忍住异常复杂的悲痛和对故人的追思,静 下心来,用极为诚恳的语气给朝廷写了一封信,然后郑重的把这封信交给即将前往长安做生意的马玄志,拜托他务必把信呈交给朝廷。 春去秋来,这一等就是七八个月,大唐的使节终于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唐太宗的信笔信:“闻师访道殊域,今得归还,欢喜无量,可即速来与朕相见。” 归国后,玄奘得到了唐太宗最高规格的礼遇。 唐高宗麟德元年(公元664年)二月,法门领袖玄奘法师于恍惚中身临其境地幻见了那烂陀寺,幻见了栩栩如生,从天空向着自己笑颜飘来的梦衍西仙子。 “梦衍西……梦衍西……” 念叨着,念叨着,一代高僧就此辞世,圆寂于玉华宫,弟子们不明白师父他在弥留之际最后牵挂的“梦衍西”究竟为何物?是事,是地点,是经文,还是…… 【后记】 孟赢溪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睛,暗下的情伤使人痛心间,她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寺院中,无比心酸的人迷惑道:“寺院……好像是寺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没有离开那烂陀寺么?” 身无片物的人急急寻了一套僧衣穿上,与此同时,箱柜中暗藏的女性物品被其洞悉,孟赢溪情绪顿移,她喃喃自语:“嚯……开什么玩笑?和尚也……哦,不对,莫非此地是尼姑庵不成?” 才穿好僧衣,“妖精”便被墙上张贴悬挂的一首字体隽秀的诗作给吸引住了,它上面飘逸地书写道: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这首诗好熟悉呀!”她拍着额头暗暗寻思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它究竟是谁写的呢?” 外面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她赶紧飘身藏到了屋顶上。 “嘎吱……” 门开了,外面柔身进来一个奇相月偃的青涩尼姑。 “啊!她怎的与我这般相像?如同孪生姐妹。”来者的容颜是那么的令人震撼,“妖精”的内心剧烈波动:“想起来了……老天,此地便是感业寺!我仍在唐朝!这个尼姑不简单,她……她应当是……” 看着这个相貌与自己偶然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俊俏尼姑,纠结之余孟赢溪瞬间豁然,并猜到眼前之人便是该诗的作者,她就是:唐太宗驾崩后在感业寺为尼,号“武媚”,后来登基为帝的传奇女子——武则天! “造化弄人,原来我竟然生就了一副女皇的脸蛋。武则天的真实容貌在历史上一直是个无法求证的谜,现在终于解开了。呵呵……女帝登基岂容错过!有趣,好有趣。” 想到这里,“梁上人”莞尔一笑,深谙替身之道的她心下笃念:“武媚,你不会再孤单,也不会再受人欺辱!因为‘妖精’要亲眼来见证,亲身来体验这段独一无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史,就如同我当初见证玄奘的西行取经一样。” 孟赢溪迅速整理自己,暂别了思念之伤苦,并当即拿定好主意。 “妖精”就着尚未掩闭的门悄然晃出屋,然后又从外面故意踏出声响走回来……(剧终) -----------------------------------------【全文完】--------------------------------------------- 这是个带有余音悬念的结局,喜欢吗?亲,追文辛苦了,让你们为此等了好久,好久。还想继续看的就留个足迹,或者打赏激励一下也行,不是还可以有【后记】么,呵呵…… 本书的主框是据实机缘巧合所得的奇异古籍而著,所以自西汉起,终于盛唐,一系列的人物事件几无虚构,包括具体的姓名与地名都有考证。(备注:既能断言未来,又具有骇人美貌、血腥杀伐以及不老容颜的女妖精赢溪确实存在于旧古的草根笔墨中,直至武则天登基之后她留实名的踪迹方才突然神秘消失。不过……仔细一联系其它,实则未尽。) 诚诚恳恳地写书,不承想却留有少许的遗憾: 首先是《第九十章红月亮酒吧4》被吞稿不显示,当时无法补,后来联系乐文也枉然,造成断片,我勒个去。(次序混乱就混乱吧,现在补上。) 在关于卫子夫、貂蝉与冯小怜的章节中本来有许多照应历史与情节的合理的性描写,可都被编辑全盘否定了,已发文月余后作了退稿处理,被迫删除了数万字。当时那个痛啊!自己认为这决不 属于低俗的***。 此事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其实如此这般也挺好,万一有未成年人阅读本书,不符合年龄阶段的内容可能会给人带来不适。 紧随其后是改稿,在凑vip章节那最低字数的修改时又不得不郁闷地填充了许多废话和无聊的诗文(后续章节已发诸多,已定性,无法整体改。)还好亲们海涵,闷声没计较,谢谢! --------------------------------------------------------------------------------------------------------------- 【补发】第九十章红月亮酒吧4 孟赢溪太神秘了,从刚认识到现在都令人琢磨不透,她那柔软的身体,娴熟的调酒技巧,魔术般的手法似乎隐藏了许多未知的经历和秘密。肖鹭洋、韩依娜、赵政、于文轩四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孟赢溪说,见这情形只得压一压,表情甚是难看。 除开仨兄弟,韩依娜也在深刻反省,她突然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这个干妹妹好象认得太早了,太冲动了。她刚才所展现的本事明显是浸淫酒吧多年,还说自己从未来过酒吧。她说自己吃饭是大问题,为何又能用昂贵的香水?如此说来,她绝非是简单人物,她到底意欲何为? 赵政最先回过神,他伸手招呼,“走,咱们出去聊聊。” 关键时刻,人心凝聚,四个人走在街上开始认真地交流他们的看法。 韩依娜急急问:“你们相信赢溪说过的那些话吗?” 三个男人齐齐不吭声,走出几米后赵政才开了口:“我相信她所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只是她隐瞒了一些不想说的故事……关于她的情况,这么说吧,是我们低估了她,才显得很吃惊。赢溪这姑娘心底应该还是干净的,大家萍水相逢,是种缘分,谈不上有何恩怨……” “你错了,有恩怨!”韩依娜厉声打断了赵政,“赢溪她和我说过,五年前,有一位未曾谋过面的好心人一直通过邮局汇款接济着她家,那个人每到春节前就给她们家寄去一万元。因怕被接济的人来寻找,汇款人每年都变换汇款的地址,去年的地址刚好就在咸阳。赢溪说,她这次前来就是来报恩的,因为……这位好心人的名字就叫赵政!” 韩依娜说完话就死死盯着男友的眼睛,看他会作出什么反应?谁知三兄弟一同笑起来。 他们的反应莫名其妙,叫韩依娜立时脑羞成怒,“你们三个好奇怪!笑什么笑?” 三个男人恍然大悟般地同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 肖鹭洋和于文轩终于割去了潜在心底的不满,那就是在西双版纳时,孟赢溪单单关注赵政的那块疙瘩。赵政也一并解去了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他没有立刻回女友是因为他知道两兄弟一定会解释,由他们说出来胜于自己千倍。 果不其然,肖鹭洋和于文轩争相向韩依娜讲起孟赢溪只关注赵政的具体细节来,韩依娜听完后终于释然大笑。 等兄弟们道明了真相,赵政这才说话,“我当时就说了,赢溪一定是认识一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而他们之间又没有见过面,这才搭理的我。哼……你们俩小子还约着伙一同污蔑我来着。呵呵……这下相信了吧!哎呀……我不知不觉被误认为了大善人,唉……弄得我很惭愧。以后我要多多行善,娜娜,你要支持我啊。不然,成亦萧何,败亦萧何,以后赢溪第一个不搭理的人绝对就是我,那可就惨了!” “哈哈哈……”几人心中的疑云散去大半,剩下的部分也被醒悟的情绪冲得寡淡如水。 眼镜男和孟赢溪就坐后,他便主动开口问了些诸如姓名和兴趣爱好等一些常见的话题,孟赢溪基本入实地告诉了他。 没聊多久,他接了个电话就起身告辞了。不过此人一走,其他酒客发现空当便厚着脸皮贴过来,孟赢溪被迫疲于招架身边围上的各种人。 肖鹭洋他们一回来就发现不对,于是老板亲自撵人,“对不起,各位朋友让一让,烦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们这边还有些私事要谈。” 解散了酒客,五个人重新聚回到大桌。 知道大家一定好奇自己的刚才施展的技艺,而且必然会产生许多疑问,孟赢溪不等他们发问就自辩说道:“为了长大以后多有条生计,养母在世的时候,每逢寒暑假就送我去找街坊学本事。我呢,一直跟着江湖 卖艺的刘全宝师傅学杂耍,时间虽然断断续续,但加算起来也有近一年的练习了。呵呵……看了调酒的手法,我想着这东西应该与杂耍在技巧上是相通的,没想到出手一试果然非常好使,连我自己都吃惊不小。” 听到这般合理的解释,没人再起疑问,肖鹭洋道:“哈哈……又解开一个谜!” 孟赢溪一听,没人追究就好,大家再次聚起笑声。 于文轩问:“诶……那位款爷呢?” “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孟赢溪接着转向肖鹭洋,“我以后就做调酒师吧,我特喜欢。” 于文轩听了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 肖鹭洋弄出副夸张的表情,“那还用说……必须的!你想干别的我还不让呢!” 韩依娜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于是她忽然间换了个话题,“喂……溪妹,你的那个姓名怎么写呀?姓氏是伊人的伊去掉单人旁的尹吗?” “不是,姓是是输赢的赢,名是溪水的溪。”孟赢溪既然用了师父的名义,她就照直了说。 赵政惊道:“哎呀,连我都一直误认为你是姓尹,发赢声只是地区口音上的偏差。赢,没想到在还有这个千年古姓,我以为绝种了呢。这么说起来,你怕是秦人的后代,搞不好祖上就是咱们咸阳人。” 于文轩补了句,“真是极少有的姓氏,就是在咸阳都没出现过。稀罕啊……” 肖鹭洋如酸秀才一般,摇头晃脑拖着声说道:“这个姓明显是发源于秦代,赢溪,你可算是回到娘家了!” “对,回娘家了。”孟赢溪被逗得一通笑,其他人也一样。 看到桌上空无一物,于文轩反应过来,“诶……说了半天口都干了,酒呢?肖鹭洋,你还不快把所谓的金色威尼斯鸡尾酒拿来呀!” 孟赢溪云云一起,“是呀,还差两杯呢,我这就去弄。” 韩依娜很快抬手拉住了她,“溪妹不必了,让阿贵调就行,你也给人家留份差事做不是吗?虽然你的表演很拉风很眩目,其实最后调出来的味道全都是一样的。” 肖鹭洋就着话口同时伸手拦人,“娜姐说的对,赢溪你就好好歇着吧,要不然我们的聊天肯定被打断不说,耳朵又要被震聋了。” “阿贵,补两杯金色威尼斯一起端过来。”肖鹭洋喊完就探回脑袋,此时他显出一副贼溜溜的坏样,“赢溪,你的酒是3000元一杯,你看我这穷样,确实请他们不起。” 于文轩用陕西土话呱啦叫骂起来,孟赢溪听得一头雾水,韩依娜乐得一巴掌拍过去,“嗨……你这小子尽耍贫嘴,快坐下吧!” 阿贵以前玩花式调酒还能招来几个围观者,现在有了花酒女王孟赢溪反差巨大的对比,根本是门庭冷落。他叹着气调好酒送过来,又茫然失神地离开。孟赢溪看在眼里十分难受,因为一切都是自己肆意炫耀造成的。 品尝了金色威尼斯以后,赵政忍不住夸口:“嗯……好酒,色泽养眼,层次丰富,入口的味道非常不错!” “不错啊!比冰蓝还好喝。”鸡尾酒本就是韩依娜的最爱,她当然跟着夸奖了一番。 于文轩喝了后没有再呛火,虽没发表什么高谈阔论,但也暗赞了,“这酒要是赢溪亲自调的,一定会更有味。” 孟赢溪自然也品尝了,尽管她不懂酒,但却知道味道顺不顺口,这杯酒如同大家所说的,在各方面都算称意。可是,将它调配出来的人却很无助。 “肖鹭洋,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肖鹭洋听孟赢溪招呼自己,赶紧地把脑袋凑过来。其余人想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也只能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 “你从我的小费里拿一半出来给阿贵,好歹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父。”她只是不想让远处的人听到,所以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小,整桌人都听到了。 “什么……赢溪你疯了?属于自己应得的小费要拱手让给别人!”肖鹭洋脱口而出。 “你别管,照我说的这样做就行,以后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向阿贵请教呢,算是交学徒费吧……别愣着了,你现在就去告诉阿贵。” ~~~~~~~~~~~~~~~~~~~~~~~~~~~~~~~~~~~~~~~~~~~~~~~~~~~~~~~~~~~~~~~~~~~~ ~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妖精。妖精的影子又断断续续出现,悄然载于历史,她……又做了什么? 继续收藏本书,考证完资料后还要写的,依旧据实而写的【后记】应该非常可观。 269.【后记】——百足之虫1 【公元655年,就在武曌被封为六宫之主的次夜,一团火球轰然升空,它从皇后的寝宫附近飙上天际……“流星逆天而行”史无前例,此番天象的异动叫人不解天意何为,更不知其是福还是祸,这令不少皇族惶恐不已。牙】 【时空异动,光阴更替到千余年之后……云南省蒙自市……】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蒙自一中高三女生李佩瑶的极大兴趣,除了夜空的流星。 李佩瑶对流星的痴迷源于半年前的一个梦境,当时她连续三天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自己是流星变的。 女孩子是敏感的,而且是深信直觉的,所以她变成了一个狂热的流星爱好者。 李佩瑶的家在蒙自市的郊区,是父母工作单位自建的房子,房子在三幢1单元的顶层,因为是六跃七的复式楼,所以七楼还带着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大露台,父亲对露台做了精美的装修,这里不光漂亮,而且灯光污染很小,是最为方便的流星观测台,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照顾了女儿的爱好酢。 读了十二年的书就是为了考个好点的大学,以后能有个好的前途。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老师安排学生们在家自由复习,接近高考前的这几个夜晚,大多数考生不是为了好分数加紧复习,就是到小树林、老街道或者家附近的公园里游玩,好好休息一下,让自己的身心得到放松。 这几天熬夜的人很少,老师和家长都会督促学生要早点睡觉。 为了看一次小规模的流星雨,李佩瑶不到九点就早早上了床,佯装睡觉。 她知道父母怕影响她休息也会紧跟着她早睡,估摸着父母已经睡着了以后,女孩穿上声音最小的软底拖鞋,悄悄溜到露台上去观测流星,她没有带天文望远镜。 对于观测,李佩瑶是有丰富经验的: 观测流星雨需要有宽敞的视野,如果使用了望远镜,视场会大大减小,观测到的流星的数量会大大减少,而且看到的流星也只能看到镜头中一亮,什么都看不清,所以,要观测流星雨时最好不要使用望远镜,只须要双眼和晴朗黑暗的天空。 白天上网的时候,天文爱好者的qq群里发布消息:今晚十一点开始,云南地区有一次绝好的观测流星雨的机会,因为云南大部分地区都是晴朗。 本来李佩瑶也只想看到十二点,可是兴趣控制了理智,当她看到美丽的流星雨以后就忘记了时间,一不留神看到凌晨两点。 在同一天中,流星出现的概率以黎明前为最大,傍晚时为最小,即下半夜的流星比上半夜多,要想尽兴地看,除非不睡觉。 女孩饶有兴致地抬着头,眼睛看着流星比较集中的东南方向,一颗颗美丽的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它们留下短暂但极为神秘的身影,流星的颜色各不相同:白的、黄的、红的,甚至还有紫色的。 等到流星稀疏的空当,李佩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不敢继续再看。正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她被夜空中一个奇异又漂亮的景象给吸引住,于是惊奇地驻足去观看。 三颗奇怪的、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流星从天而降,对!是降落!而不是划过夜空!看上去就象对着自己飞过来。令人惊诧的是,它们时而合体、时而分开。 “太漂亮了!它们的轨迹就象一串长长的糖葫芦,……而且还是越来越大的糖葫芦!好奇怪?” 李佩瑶暗自感叹,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想去拿相机已是不可能,那会错过最佳的观察时机,只好用眼睛看个够。 瞳孔看到的流星越来越大,它们居然不象其它流星一样在坠落的途中消失掉,不过才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变得差不多就有拳头般大小,并且还越来越亮…… “不好!是砸向自己的!” 女孩想躲,已是避之不及。 “轰”的一声低沉闷响,她不但被高速而来的流星,更是被恰好逾越时空而来的孟赢溪同时击中了身体,她们三者在瞬间发生了于科学来讲完全不可思议的融合,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生命体诞生了! 时间流走,日夜交替,刺眼的阳光将女孩唤醒,呈现在她眼前的建筑明显是几乎遗忘的水泥筑造式房屋,“妖精”心惊道:“什么……难道,难道我回来了?!我终于回到了现代么?!” 一种莫名而来的异想叫“妖精”忽然痛苦地抱头,她心念:“啊……怎么回 事?我的头!我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孟赢溪头脑逐渐清醒过来,然而她的脑子却是一片混杂——就在刚刚,她还在与封后归来的武妹一道在宫内暗苑中畅意地饮酒庆祝来的,大喜之酒方才落肚不久,腹中突然一阵剧痛,“妖精“震惊她自己这个功不可没的替身可能被万分信赖的武曌妹妹在酒水或者食物中下了某种奇毒,尽管自己承诺过三日之后便会主动离开。 紧接着,仅仅有九层逆血功力的身体刹那间就炙热起来,她首次在功力尚未圆满的状态下发生了时空逾越,瞬间就离开了盛世唐朝。从帮助身为尼姑的武曌妹妹在26岁之际趁芳华末路二度进宫,到推其坐上皇后之位,“妖精”耗费了数载的光阴,不承想这煞费苦心打造出来的皇宫罕事回报给她的却是一场无情的噩梦。 现在,海量的陌生信息仿佛充斥着孟赢溪的整个世界——自己的名字、家、父亲、母亲、各种莫名其妙的事件与朋友影像、高考、流星撞击…… 往事如烟,过去事情不管对错与成败都已无法挽回,可是即便早已经习惯于抛弃回忆不断面对全新现实的“妖精”却在此刻十分惶恐,她觉得当下的状况相当不妙,自己就好像演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因为自己有一半的记忆都是来自别人的,而这个女孩的名字叫李佩瑶。 孟赢溪知道出大事了,身处露台的她偏头盯了盯地面上的防腐木地板心焦道:“完了完了!我该不会是象天蓬元帅一样投错胎了吧,要不……要不就是被武妹毒死了,然后发生鬼魂穿越,回是回来了,却是附到别人的身体上,成了鬼上身!” “我到底变成了谁?哦……好可怕!” 她想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于是在躺着的情况下,慌不列地将身体到处摸了一通,除了感觉衣服有些怪异外,她的肌肤还象从前一样泥鳅般滑溜,其它好象没什么大事。 孟赢溪不放心,又重点摸了下头部,脸部更是反复摸了好几遍,即便真是鬼“投胎”,女孩最怕投错胎,要是变成了丑八怪那就是悲哀加悲哀了。 摸下来的结果似乎很不确定,皮肤虽然没有伤痕什么的,手感照例象婴儿般顺滑无比,但脸部的五官实在难以用摸来确认长相可好。 孟赢溪万般怀疑地自言自语道:“我真的没事吗?” “啊!”惊叫随之而起,“衣服!这不是我的,不!这是我的衣服……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变了?!” “妖精”因为三件事突然吓出一身冷汗——第一是衣服,衣服变了!同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叫她无所适从;第二是声音,这声音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第三,她忽然意识到刚才进行触摸的时候好象根本没有看见自己的手和身体! “啊……” 又是一声惊叫,她赶紧坐起身来一看,结果差点没被自己给吓死! 孟赢溪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景象——自己的身体根本看不见!无法目视却可摸到的身体支撑并鼓起了衣裤。 “妖精”不知道:在这来自天狼星的特殊金属物激化下,她不但是整个人寄生在了正在观看流星的女孩李佩瑶身上,她更是与来自天狼星的特殊金属物进行了合体,这么一来,改变的东西绝非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这种从未被人类科学家所发现的外太空金属物有个特点,它能与同时具有c、h、o元素的*蛋白质分子有机物在百万分之一秒内快速结合,天狼星金属物瞬间就会在活的有机体内扩散开,结合到每个细胞的蛋白质分子化学键上,立即把有机生命体的物理性质改变!并使之变为可透过99.99999%光线的超级透明体。 结合进生物体内的天狼星金属物几乎无损被结合对象的主体结构,正是特殊外来金属物的这个特点保住了她们二者的命,如此高速运动的金属物体如果砸到墙壁或是水泥地板上,其结果必然不是贯穿性的大洞就是大坑,即便孟赢溪拥有再高深的护体武功也无济于事。 天狼星金属物与已知的地球金属完全不同,它实际是两种金属的组合体,一个a金属核心被两个b附属金属球运动环绕着,ab两种金属,它们既相互吸引却又相互驱离,近了就弹开,远了就拉回来,当遇到有机物质以后,ab两种金属才能固化稳定下来,维持一种力量平衡的状态。 270.【后记】——百足之虫2 人世间首度发生的奇特融合带来的最终结果是: 两个女孩外加上天狼金属,三种决然不同的物质离奇地结合在了一起,身体的外形虽然有改变,但不大,而且主体的外观莫名地随了李佩瑶的特征,重量也并未增加多少,还不足十公斤,其余的有机体转化为随身游离的可变能量,质量几乎为零。此外,李佩瑶的自主思维如休眠般被完全隐蔽,她的思维已由孟赢溪全部掌控。 既然外在的体貌从了其中一人,那么内里的思想就归另一人所享有,天狼金属对合体者的资源的分配即合理又怪诞至极,令人惊叹——活脱脱的“鬼上身”酢! “佩瑶……佩瑶你在哪里?牙” 屋子里传来的叫声让孟赢溪更加慌乱起来,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谁?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死了,为什么会能说能听,还有知觉?但如果是活着,那又为什么会看不到自己? “好吧,连声音都是李佩瑶的,那眼下我就权当做自己是李佩瑶好了!” 为了避免吓到心中所谓的另一位“母亲”,来回走过千年历史的“妖精”只好迅速把衣裤脱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站在露台上。 她只有完全光着身子,别人才不会被自己身上看似漂浮着的衣裤所吓到。 “李佩瑶”赶紧把脱下来的衣物胡乱塞到摆放在露台上的一把半包围式的休闲椅上。 “哗啦” 这位既认可又不被认可,完全模棱两可的“母亲”推开通往露台的铝合金玻璃滑轨门,她过来了。 “死闺女,一大早跑哪去了?早饭也不来吃……哟!还把脏衣服都扔在这里,这个臭丫头,看我……等考完高考,我要好好收拾你,太不象话了!哎呀,连内-衣、内-裤都敢到处乱扔!拖鞋也丢这里!哪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唉……” “母亲”一边收拾这些衣物一边唠叨着,她拿起这堆休闲椅上衣裤,然后捡起拖鞋回屋里去。 “真是万幸!都投胎重新做人了,我的武功竟然还在!” “李佩瑶”松了一口气,她就站在椅子旁边,怕走动时架空的防腐木地板会有响声,一直不敢动,就在差一点被“母亲”撞到的那一刻,她运使【逆血悬】躲了躲。 半呈呆傻的孟赢溪回味着刚才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母亲”,光着身子在露台上站了老半天后方才回神,她既不冷也不热,那种感觉就象刚洗完澡一样的通体舒服。 “我真的是变成鬼上了别人身了么?女孩眼中璀璨的流星肯定就是我,我蛮横地占据了李佩瑶这个女孩的身体,她的世界消失了,好可伶……”透明的“妖精”走来走去一通杂想。 “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如果我肆意离开,那么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就是一场悲剧,他们的女儿失踪了!这,这万万不可以……”她的内心异常地纠结,“如果我留下来,那么一切都没有改变,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就算我想冒充他们的女儿,但我却是透明的,这该怎么办……” “奇怪,我没有运功,怎么走路没声音?脚踩在木材小露出的尖锐钉子上也无明显触觉?” 渐渐走出恐惧后,孟赢溪开始寻找自身的变化所带来的结果,由于身体既柔软又极具弹性,孟赢溪发现自己用普通的走路方式也几乎无声。 “痛觉去哪了?”她用无形的手掐自己无形的身体,不管怎么用力掐都只是有轻轻触摸的感觉,皮肤较之过去更滑不说,运功狠掐也不会疼痛。 “妖精”哪里知道,她此刻的身体里充满了特殊的外来金属,她是一个金属创造出来的复合有机体,她身体的皮肤比任何人都细腻光滑、并富有弹性,关键是在天狼星金属物的保护下,就算不使用功夫,她那看似细腻的肌肤不仅仅能够抵御刀锋、钉子之类尖锐物体的伤害,甚至连高速的子弹也是无法伤她半根毫毛的。 目前,除了隐身,采用李佩瑶思维来运转的孟赢溪并没有感知到自己获得什么其它强大的本领,只是感到浑身都充盈起来。 “呵呵。”笑声凭空而出,“嗯……身材还不错!我这个‘李佩瑶’过去可没这么圆润。” “全新合体”用看不见的双手认真摸了摸,原本有些偏瘦的身体变得异常丰满,手到之处,肌肤如丝般顺滑,她的脸上一阵发热,少女的羞涩转眼间涌现出来。 身体的转变是在百万分之一秒内完成的,那种既相互吸引却又相互 驱离的金属特性外加人体部分叠加已经将女孩单薄的身体大幅度地改变了。 现在的“李佩瑶”已经是具有超完美身材比例的女孩,她还无法看到自己美丽性感的身体,否则一定会尖叫起来。 “手机在床上!这闺女到底去了哪里?她爸,算了不找了,上班去,已经晚了!”“母亲”说了一堆话,然后扯着在窗口张望的“父亲”出门去上班。 武功使然的超强感官获悉屋里的人已尽数离去,于是她大胆地走回屋子,并急不可待地来到衣柜的大立镜对面,这个新的生命体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结果什么也看不见。 “透明真有趣!天呐……可我要是一直都这样透明,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光着身子?哎呀,还不羞死人!不对……我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妖精!哈哈,透明,透明……” “妖精”自说自乐,恐惧几乎不存在。 确实,单是诡异的附体也就罢了,还莫名其妙地变为一个完全透明的人,这是一种让人即害怕又兴奋的体验,最刺激的是可以在别人面前肆意光着身子,却无人能看到。 没有衣服裤子的束缚是惬意的,这是一种融身大自然的感觉,人类的衣物虽然能打扮自己的形象,更多时候却是起保暖的作用。 “李佩瑶”没有它们也照样能适应周围环境的温度,身体的自由连带着思想也自由化。 “真成妖精了,我好自由啊!” 她激动地大喊一声奔出门去,楼梯上没有人,她很快就下到楼底,动作虽然很大,也没有使用武功,但却几近无声。 透明体悄然地快速跑出小区,她从两个门卫身边一跃而过,想到自己是裸-体,脸又热起来。 她绕到附近宽大的公路上继续奔跑……不过瘾,又跑向了刚收割完庄稼的田野。 这是附近农场机械化作业的土地,平坦又开阔,由于刚刚翻耕过不久,长出的小花小草,矮矮的,非常嫩绿,远看就象一片带着花色的绿毯,异常漂亮。 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撒野,按理说会伤到没有任何保护的脚,可女孩觉得双脚就象踏踩在海绵上一般,这种感觉很惬意,就象是在梦中跑步一样。 一直跑到累,“李佩瑶”才停下来,她看着无形的脚,赤脚跑了这么久,它既无疼痛也不沾灰、不沾泥土(抬脚没有脏物漂浮),很吃惊! “好舒服的体验!连武功都不用使也能自保周全,我是妖精,我真是妖精,我是无所不能的妖精……” 孟赢溪的心情格外好,那发自肺腑的笑声回荡在无人的田野。 田野里不是没有人,只是极度的亢奋有麻痹作用,将她自己出类拔萃的敏锐警觉无意识钝化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从干涸的沟渠中伸出脑袋来四处张望,他明明听到附近有个年轻姑娘在大声喊叫自己是“妖精”!可如此平坦开阔的土地上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妖精?!他被吓得不轻,脸色顿时煞白。 “救命啊!救命啊!有鬼呀……”男青年大叫着爬出沟渠,向着大路没命地逃跑。 “啊!这里怎么会有男人!” 人声一响,孟赢溪这才意识到不远处有人,距离只有五六十米,她反而因为裸-身被身边突然发出的怪叫声给吓得花容失色,裸-身虽然无碍*,但下意识里还未完全适应。 男青年跑向大路边停着的一辆摩托车,毋庸置疑,他是因为内急临时来这里躲着行方便。 摩托车很快就骑没了影! “妖精”知道自己的冒失吓到了无辜的人,不由得深深自责。她小声祈祷着,希望那位男青年不要过于惊慌,能安全平安地回到家。 271.【后记】——百足之虫3 心归静后,她迎着刚升起不久朝阳花枝娇娆而走,并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地面,结果没有影子! 孟赢溪自嘲:“我这个样子真是会吓死人的!连我自己都要适应一阵子,对别人来说,我恐怕与鬼恐怕没有什么分别!” “妖精”随意捡起一块小石头胡乱扔出去,落地的石头吓飞了一只正在觅食的小麻雀呙。 乍然而出的乐景叫她鸽笑起来,“对了,我去抓只鸟试试!” 说着,孟赢溪的目光转移到了另一只正在草丛里蹦跳觅食的小麻雀醣。 小麻雀根本不知道有东西正在向它靠近,她也看不见自己双手的位置,只好将手指互碰着,凭触碰的感觉把手围成一个盖子。 很近了,一扑,轻易地将小鸟压在了手下,手指再一抓,一翻,小鸟被捧在了手中。 “哈哈哈……太好玩了!想不到抓你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她笑嘻嘻地对着小鸟说话。小鸟没有太多的挣扎,估计它很糊涂,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麻雀不停地摆动着它那机灵的头,它眼睛很小却是水汪汪的。“妖精”对它爱不释手,看个不停。 她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间又停落下一只黄色的小鸟,于是手一松,把小麻雀放飞出去。故伎重演,“妖精”果然很顺利地又抓到了这只黄色的漂亮小鸟。 “我这个隐形的妖精还是有点本事的!”她笑得很灿烂,很率性,很迷人,可惜没人能看到。 兴奋与刺激逐渐淡化,理智与仁慈催人回“家”,她向离家更远的地方迈着舞步。 “李佩瑶,你的舞姿不错嘛,呵呵……挺好使。”空灵的声音自说自话,“唉,我孟赢溪情非得已不小心占用了你的身体,并害得我们两人同时另类地隐形于世。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但眼下没有办法互相脱离。不过你放心,在情况不能改变之前我会好好善待你的双亲的,当然,还有你的朋友们。” 阳光穿透着她身躯的每个地方,风却不会。微风吹拂着她那顺滑的身体,一抹而过,看不见的秀头发飘动到面部,只是没有以往痒痒的感觉。 “鸟儿,我不束缚你了,你飞吧。”她将黄色的小鸟抛向天空。 黄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鸟儿,你有方向吗?我没有,不过我和你一样——有自由!”孟赢溪看着远去的小鸟大喊。 田地边沿的一条浅浅的溪流不经意间阻拦在了面前,不知是什么地方放出来的水,还是某处专门引的水,她见了很喜欢,试着先把一只脚放入溪水中。 “呀……我终于看见我的存在了!”溪水沿着脚型绕流而过,带出明显的水纹,这令她惊喜不已。 孟赢溪干脆沿着溪流顺水走起来,水底的泥被搅动翻起,清澈的水立时变混浊,黄红色的泥水流出很长距离,直至消失在目光不及处。 “阳光不热,风和溪水也不凉。那么……冰能冻伤我吗?火能烧伤我吗?”她不禁自问。 几步走出溪流后,提脚上岸,“妖精“低头对着脚部的位置看了又看,一直不见有泥水漂浮起来。脚部皮肤滴水不沾,这是继不沾灰、不沾泥以外的另一个惊喜。 她又笑,“我真够邪门的,如今的文明社会虽靠脑力打天下,武力已几近沦为糟粕,但异技不会过气,光凭我身上的这些个非凡的本事就足以一鸣惊人,杀人放火的武功本就不容于现代法律,再说也无处可使,【逆血经】曾经助我无以畏惧那刀光血影的数朝数代,是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暂时把它收藏吧,否则锋芒太甚,兴许会招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宣泄够了,冷静下来的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肚子里也有了一丝饿饿的感觉。 穿过田野、穿过公路,“李佩瑶”回到小区门口,这时她发现自己跑得太远,时间也耽搁了许久,连门卫们都已经在香香地大口吃着中午饭。 “妖精”很自然地从两个一脸茫然的门卫身边走过,脸不再发热。她开始习惯于不可见的裸-身,别人无所知当然也就无所谓“害羞”二字。 来到家楼下,“李佩瑶”才想起自己出门时不着一物,什么也没带,没钥匙是进不了家的,使用轻功飞身入窗虽然很容易,但她为了及早适应没有武功的现代生活,决定放弃了。 “唉,好不容易适应了古代 的言行举止,以往平凡的生活反倒不习惯了。”她在楼下徘徊了几步,查知“父母”已经在家,但自己的隐身存在是一个棘手的大问题! “先去看看李佩瑶的父母,然后我再想办法离开她的身体。灾祸已经闯下,躲是躲不过去的,我必须负责到底。”犹豫再三,孟赢溪开始上楼。 刚上到二楼,住三楼的五岁小女孩娟娟挥舞着几条纸彩带跑下来,她急忙避让。 可楼梯太窄,娟娟的双手又打开挥舞着,结果两人还是撞上了。 娟娟的右手撞到李佩瑶的腰上,小孩子的脚一歪,失去了重心,一下踏空楼梯就往下摔,她赶紧抱住了娟娟。 “妈妈,妈妈,我会飞了!快来看,我会飞了……”娟娟看到自己飘浮在半空中,手脚都不着地,激动不已地高声叫喊起来。 小孩的这一叫,慌了两个人:娟娟妈急忙跑出来看;孟赢溪也慌了,急忙把怀里的娟娟放下来。 娟娟妈“哗啦”冲出门,眼见孩子平安无事后嗔话:“飞什么飞?娟娟,你可不能跳楼梯玩啊!会摔伤的!” “妈妈,我没跳楼梯。刚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我竟然飘在了空中,象鸟一样飞着……”此时的娟娟已经站在了地上。 “什么?你摔了!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摔哪了?”娟娟妈说着话,几步就跨下楼梯抱起了娟娟。 见娟娟妈那肥大的身躯“咚咚”冲下来,孟赢溪急忙退避到一楼。 “妈妈,刚才飘的时候就是象你现在抱我的这种样子,不过真的没人抱我,是我自己飞起来的。” “别胡说,哪有这种事?” “有,就是有!” 母女二人争执着回家,“砰”的一声关上门,说话声顿时消弱。 孟赢溪见通道安全了,就赶快上楼,她一口气上到六楼的家门口,停了几秒,最终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阵,门开了,是“父亲”开的门。 “谁呀?按了门铃就跑掉,哪家的小孩?太调皮了!”李卓航见门口没人,走出来看楼梯下也没人,不免发起了牢***。 这种捣蛋的事,以前确有小孩常干,“李佩瑶”趁这个时机溜进了“家”。 她刚进门,“父亲”也随后带上了门。 孟赢溪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心带凉意地悄悄看“母亲”王雪梅在厨房阴着脸炒菜,“父亲”也是阴着脸在客厅走来走去。不用说,这都是女儿莫名的失踪造成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把人家活生生的宝贝女儿弄没了。”孟赢溪站在墙边急得跺脚,心急万分,“李佩瑶的母亲心脏不好、她父亲血压也有些高,真是罪孽啊!” “菜都炒好了,人还不回来!我去问问门卫,有没有见过闺女出去过。”“母亲”说话间脱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哎呀,问门卫嘛,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哪用跑上跑下瞎折腾。”“父亲”一边拦着母亲一边顺手掏出电话来准备拨打。 “别拦我!我心急,我还要去问问别人!” “母亲”一把甩开父亲,手推打在“父亲”的右手上,把父亲刚拿出的手机给打掉了去。 “啪”的一声,手机分离成了三块,后盖和电池都摔了出来。 “好好好,要去我们一起去!”“父亲”见状也火了,摔掉的手机也不管,自己倒先开门出去。 “完了完了,要是到了晚上再找不到女儿他们铁定要报警,如此这般事情肯定越闹越大,时间一长,弄不好还会出人命的。”这场景叫孟赢溪的心整个揪起来,“父母”出去以后,她走来走去,愣是想不出半个好主意来应付此刻迫在眉睫的失踪危机。 地上被肢解的手机很扎眼,她就想着先把它弄好了再说,于是弯下腰去捡。因为看不见自己的手,估摸着手的位置,把三块都捡了起来。 孟赢溪找了个沙发坐下去安装手机,她心想:“谢天谢地,貌似只是散了架而已,装回去应该还能用吧。” 271.【后记】——百足之虫4 “李佩瑶”正装着电池,突然“啊”的一声,手机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响。 “奇怪!我怎么显身了?” 由于没有一丝一毫的思想准备,孟赢溪明眼看到自己突然出现的身体,不亚于看见了鬼,她不但惊出了声,还把刚捡起的手机又不由自主地甩了出去呙。 刚闪出现的身体渐渐暗淡,象流星一般,又消失无影醣。 “啊!是电!”她恍然大悟,“我刚才一定是摸到了电池上的电极!” “李佩瑶”如弹簧般从沙发上跳起,扑到地上抓起电池,用电极这面随意往自己身体上一按,奇迹再次出现——她彻底显身! “天呐!只要有电,我就能显身!哈哈哈……这是哪门子的歪蚌壳臭螺蛳道理?”她无比震惊,“不管了,电池!我现在就去找个小点的电池!” 丢下笨大的手机电池,女孩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子,几下就从抽屉里翻出了听英语学习机用的5号电池。 她把手捏在电极上,逐渐暗淡的身体又清晰地展现出来! “呀!哈哈哈……” “李佩瑶”开心地跳起舞,学过舞蹈的她在屋子里掂脚转起圈来。衣柜的镜子照出了她那粉脂凝香、美艳绝伦的身体。 “这,这就是被我附体的人么?”孟赢溪舒心大笑,“原来李佩瑶是这么一个大美人!根本不是猪八戒,比脑海中的记忆印象还漂亮,幸好我没投错胎.” 看到自己俏丽的五官和无比性感的身体,“妖精”虽然脑海里有记忆图像,但见到真相时她还是意外地惊呆了,因为真人改变过某些细节,特别纯美!她照着镜子,面部腾的一下热起,脸两旁都烧得泛红。 女孩靠近镜子再仔细一打量,发现自己全身的皮肤白皙细腻,如玉石般细致润滑,象扑了粉一般,简直完美无缺,很妖精! 看到镜中这个陌生的美女,孟赢溪不停地自问:“这还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 “坏了,我怎么光图自己高兴而不管别人的死活了,眼下要赶快穿好衣服把人安抚下来才是。”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父母”焦急的神情,既然能够明明白白地显身,那么就要解决燃眉之急。 “李佩瑶”在衣柜迅速找衣服穿,裤子有些紧,还能穿上;外衣也还行,什么都好,就是胸部较之过去太丰满,以前的内-衣根本系不上,只好不穿。 穿完衣裤以后,她拿起电话打给“母亲”。 “妈,你们在哪呢?我见饭菜都做好了,却一个人也不在家。” “还好意思说呢!死闺女,你跑到哪里去了?一大早就不见,真急死人!我们到处找你,你怎么连手机都不带就出门?我们这就回来。” “李佩瑶”的手里一直攥着电池极为不方便,一会要吃饭了,这样可不行。 她赶紧撕了条透明胶带,想把电池粘到了腋窝下,让电极顶在皮肤上。可是胶带半点也粘不到皮肤上,就好象没有胶性一样。最后是扯了很长一条,用捆的方法才勉强弄好,还好电池不大,没太难受。 “父母”还没到家,“李佩瑶”就把“父亲”的手机给装好。一开机,果真没摔坏,还能用。 门口响起了开门的钥匙声,她赶快迎了过去…… “哎哟” 李卓航和王雪梅开门见到女儿后不由得往后闪避退了退,愣是看傻了眼,如果是在路上碰到,他们绝对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才半天不见就面如观音、胸部高耸,这变化也太大了!毫不夸张地说,她跟昨天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闺……闺女,你这是怎么了?你擦这么多粉干什么?” 王雪梅说着把女儿拽进内屋,还把门就手关上。 “闺女,你把胸脯垫这么高,不害臊啊!又抹粉又垫胸的,你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了!”“母亲”才一关上门就质问。 “我没擦,我没谈恋爱。” 面对全新而又熟悉的家人,有些无所适从的“李佩瑶”小声回着,她想着干脆承认擦粉还好些。 “还不老实!门卫都说了有个小伙子来找过你。”“母亲”诈她。 “菜都凉 了!你们母女俩在里面嘀咕什么呢?快出来吃饭。”“父亲”在门外等不及,不耐烦地敲门。 “我告诉你,你没几天就要参加高考了,别给我整事啊!要谈恋爱到大学谈去,到时候我才不管你,现在不行……走,吃饭。” 王雪梅说完才拉开了门,拽着“女儿”出来。 一家人都坐下来吃饭,席间除了叫“女儿”多吃点蔬菜之类的,“父母”没讲太多交流的话,为了女儿的高考能稳定,他们不敢过多批评她。不过,“父母”一直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孟赢溪,同样,孟赢溪自己的眼神也迷离,虽然她刻意想装自然,却不容易做到。 吃完饭,“父亲”与往常一样去洗碗。“李佩瑶”坐在客厅削水果,削好后递给身旁的“母亲”。 “妈,吃个香梨,消消火!” 王雪梅看着女儿的脸扑哧起笑,她接过梨脆声咬了一口,囫囵道:“你个死闺女,去镜子那照照,看你那样子,粉都擦半盒了吧!打扮得比新娘子还漂亮!小小年纪……唉!别说,你打扮起来还真漂亮,弄得你妈都快认不出来了,这么水嫩,象画上的仙女一样!” 孟赢溪也笑出了声,她没说话,心里在想:“你们认为我这副新样子是打扮出来的最好,否则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圆不过去。” “看看、看看,快两点了,你今天耽搁了我们多少时间,我们要上班去了。佩瑶,你可不能再玩失踪了啊!好好看下书,没几天了,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哪个考官会给你加半分。” 李卓航已经洗好了碗,说着话从厨房出来,他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穿着,对着王雪梅招招手。 “李佩瑶”把削好的梨递给“父亲”。 “爸,你也吃一个香梨,消消火。对了……还有你的手机,我帮你装好了,没坏!” “我要吃十个才能消火!一个哪够哇!”李卓航笑着接过梨和手机。 “父母亲”去上班,走了。李佩瑶不由得嘘出一口气,她总算是蒙混过关,自说道:“哎哟,突然间冒充别人的女儿,紧张死我了。” 吃完水果,转世女孩再次跑到衣柜的镜子那里去研究自己崭新的身体。 真的很美!“妖精”自己都没看够。仔细看了看脸以后,她又把衣裤脱了个精光。 “虽然模样变了,但仍旧完美,就象王雪梅说的,直逼仙女!脸型变化不大,却也有变化,轮廓和曲线都有改变,刚好消除了缺陷,与我所阅览过的古代美女相比也不差几分。” “李佩瑶脸上的青春痘没了!几颗小痣也不见了!现在连毛孔都看不到!还会不会出汗呀……这个新的身体真好摸,这么滑,这么有弹性!似乎比过去还要好。” 孟赢溪对自己完美的身体陶醉了半个多小时,那李佩瑶的五官本来就生得俊俏:丹凤眼、柳叶眉、薄嘴唇,外加一对小酒窝。现在更是美如天仙下凡,“妖精”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迷恋。 “高考,高考,我可不能耽误了这女孩子的前程。”孟赢溪依依不舍地穿好衣服,强迫自己坐下来看书。 书是拿了起来,身体原主李佩瑶所掌握的高中课程也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可心里乱得不行,半个字都看不下去。这不怪“妖精”懒惰,刚刚经历的这种巨大的变化是需要用时间来适应和消化的,她目前能够做到这般地步已是相当不易。 “夹着这电池还是不太舒服,又容易掉,真掉了就坏事了——瞬间变女鬼。”她小闷地从枕头边拿来手表,然后到客厅拿削水果的小刀来撬后盖,“对了……手表里的纽扣电池行不行?我来试试。” 这块表是防水型的,后盖贴合得很严密。一不留神,刀子走了空,滑向拿表的左手。 “哎呀!” 孟赢溪惊叫了一声,自打习武之后她本来有着无需用意念激发的游体潜龙内力庇护,但此时此刻它却毫无动静,刀子真真切切地扎了手一下,但她可仔细一看,一点伤口都没有,也没有疼痛感。 “怪事,自从用电能来显身后我就隐隐感觉不对劲,眼不明耳不聪的,早就静止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肺部呼吸重新活跃,连金丹都好像被封闭了一般休眠着。不行,我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这样。” 272.【后记】——百足之虫5 “妖精”把电池取下,在隐身状态下小试了一把【逆血挂】,旁边的水杯顿时轻而易举地凌空飞到自己手中,接着她接着捏着电池显身,放下水杯再试,结果毫无动静。 “倒霉!果真如此,想用武功就得隐身,显身就得将武功冻结废弃。唉……没有功力也罢,反正我这副新身体挺稀罕的,虽然没有护体之功,但刀子都伤不了,不知这又是哪门子的臭萝卜烂白菜歪道理?呙” 孟赢溪的心中萌发出阵阵凉意,她重新绑扎电池显身,然后叹道:“难怪古人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此话当真不假呀……不过也好,我本来就打算将武功搁下,这么一来还省得我自己费心去故意克制它的存在了。” 虽然没有受伤,但“妖精”却因此发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她的【逆血经】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发威,而是变成了在有条件的情形下使用。因为文明社会鲜有用武之地,所以稍后她就没有再多生杂念来给自己平添烦恼,而是继续去撬电子手表。 “原来是要撬这里。”孟赢溪发现后盖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凹口。明白以后,她终于撬开盖子,取出了纽扣电池。 “妖精”再次把腋下的5号电池撤下,自己的身体逐渐暗淡,随即她立即用手捏着纽扣电池的电极,身体才又迅速恢复了原貌醣。 “电池这么小,不知道它的电量能维持多久?我恐怕要去多买些回来。” “对了,我多放几处,穿袜子的时候把电池放进袜子里;穿凉鞋的时候在鞋底上层粘两颗,用脚踩着,反正我的脚不会疼。这样多重保险,应该ok了!” 想到这里,她把这颗纽扣电池用502胶水贴到了凉鞋上稍隐蔽的位置,脚才一穿进去,自己就显了身。 过了好几分钟,见自己没有发生暗淡的迹象,孟赢溪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高兴道:“希望这身体不费电,是属于节能环保型的。” 今天的书是没心思看了,保住身体的秘密才是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她轻车熟路地取出钱包、带上手机和钥匙出门而去。 “李佩瑶”哼着歌下楼,来到一楼的楼梯间,她看见四楼的赵凯正在弯腰给自行车后轮打气,就上前打了个招呼。 “赵叔。” 赵凯埋头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才回过头来看。他见到人后,一脸的迷茫,似乎不认识,并随即把打气的手停下。 “你是……” “不会吧!赵叔,天天见的人你连我都不认识啦!我是佩瑶啊,哈哈……打了几下气筒就把头给打晕了么?” 李佩瑶平时就喜欢跟性格开朗的赵凯没大没小地说笑,这次孟赢溪也一样随了她的记忆。 “佩瑶?你是佩瑶!我的天,一日不见你怎么整得跟仙女似的?我说嘛,呵呵……我说老赵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来着。你这妆化得也太牛了,真漂亮!我居然没认出来。”赵凯满脸的愧疚,“诶……你不好好在家看书,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去买点东西,赵叔再见。”“李佩瑶”摆了摆手,说完就离去。 赵凯继续给他的自行车打气,但眼睛却忍不住一直追着背影。 “哎呀,想不到李佩瑶这娃娃化妆后居然会这么漂亮!诶……不对呀,身材也能够化妆?”赵凯使劲想也想不明白。 “砰!”一团灰尘在赵凯的面前腾起。 女孩走在小区的路上,行人纷纷扭头来看她,都是一个小区的,“李佩瑶”和他们很熟悉,不过这些人没认出她来,只是纯粹在欣赏一个从五官到皮肤、再从皮肤到身材都非常漂亮的姑娘。 “哎呀呀!这姑娘是谁家的?比作西施都不过分!”路人窃窃私语。 “李佩瑶”再次走到了小区门口,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路过这里。 两个中年门卫不由自主地同时对她行以注目礼,女孩对他们笑了笑,他们的身子向后摇晃了一下,没啥表情,还有些呆。 小区门口的公路边上有个公交车站,“李佩瑶”没等多久,跑市中心的2路车就来了。 坐到车上,一车的人都盯着她看,有人不到下车的地方就提前站起来,装作无意间走过来的样子,站到她的身后悄悄偷看。 女孩知道有许多人在看自己的原因,抛开外貌不讲,还有体香以及没穿内-衣的因素,她心里虽然很愤怒,但也没办法躲,只 能耐着性子熬到下车。 到了蒙自市区后,孟赢溪按照李佩瑶的记忆印象找到了一家电器商城,在柜台卖电池的营业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帅小伙。 “请问,这种型号的电池怎么卖?” “妖精”指了指柜台里摆放的纽扣电池,她专挑最小号的,以便于隐藏。 “哦,你要哪一种?有日本的和日本的两种。” 小伙子的眼睛直钩钩的盯着“妖精”的脸和脖子,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这个漂亮女孩难以挑剔的容貌和凝脂般的皮肤,他的心血都咕嘟咕嘟沸腾起来。 “什么,两种都是日本的?”“妖精”很纳闷。“就没有国产的吗?” “不,不是,对不起我说错了”营业员挠了挠头,“国产的12元,日本的25元。” “国产的能便宜些吗?我要三十粒。”她低头看着问。 “你要这么多啊!那我给你批发价,呃……每粒5元!这是老板的最低价。” 营业员一张口就降这么多,叫女孩很意外,她心想:“批零价格差居然有这么多,老板的生意做得真是暴利。” “妖精”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笑了笑,“好吧,你帮我用个盒子装一下。” 被女孩小展风情地随意一盯,营业员本来就发红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他手忙脚乱地装着电池,电池都掉地上好几次。 付了钱,孟赢溪收好电池马上就离开,她怕回去晚了“父母”又责怪,于是紧接着赶往公交车站。 可伶那热血方刚的小伙子,藕丝般的目光一直粘在美人身后,直至人影消失。 公交车站的旁边有一家内-衣店,“妖精”联想起自己没穿内-衣,同时她也联想到了公交车上的人,以及他们为什么站在自己的身后偷看的特别原因。想到这些,她立时浑身不自在,就进店里去试新内-衣。 “天呐!b罩-杯变成了c罩-杯!而且c杯都些偏紧。”女孩试了后感慨。 “李佩瑶”最后挑选了两件c杯的,付完钱之后,她直接去试衣间穿了一件,然后到对面的车站坐上公交车回家。回到小区门口时,小区的门卫再次对她行了注目礼。 “赵叔,从我出门到现在,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在摆弄你的破自行车啊?” 她来到楼梯间看见赵凯还在打气,很疑惑地笑问。 “哦,是佩瑶啊……唉!别提了,爆了胎,幸好家里有备用的,这不……刚换上。你,你赶紧走,不然没准又要爆胎!”赵凯的表情有些略显怪状。 “李佩瑶”很不解地上了楼,她心里叨唠:“说什么啊?爆胎……爆胎和我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妖精”赶紧把在其余鞋子里粘接电池的工作处理完。没多久,“父母”就提前下班回来了。 “父亲”刚一进门,话就跟着劈头盖脸地飞来:“佩瑶,你怎么又背着我们溜出去?” 孟赢溪愣了愣,心想一定是赵凯与李卓航搭过话,她赶紧圆道:“我去买手表电池,电池没电了,这么重要的考试必须要看手表来规划时间的,所以我只好出门去买。” 后面跟着进来的“母亲”显然不吃她的辩解,王雪梅忿颜念道:“好多人都看见你了!说单位上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他们一说衣着打扮,我们立时就明白——那可不就是你嘛!闺女,你有些过分了啊!说好不出去的,还是溜出去!考不上大学你就只能做花瓶!漂亮……漂亮能当饭吃啊?” 她没敢也不忍回嘴,于是乖乖进屋去看书。 乱了一整天,总算是稍稍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书也读进去了一丁点,直到“母亲”喊吃晚饭才出来。 面对突然间变化很大的女儿,王雪梅和李卓航也不清净:女儿漂亮,不但自己看着舒服,在别人面前也有面子。尽管女儿的容貌是化妆造出来的,那也是会化妆呀。可问题是,她以前从不这样,临到高考最后几天了,却突然收拾打扮起来,虽然很养眼,可一定有原因,那就是女儿可能在谈恋爱,他们最怕紧要关头出这种事。 273.【后记】——百足之虫6 饭桌上,“父亲”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就试探性地问她,“佩瑶,你的男朋友是谁啊?” 王雪梅没想到李卓航会在关键时期扯这种禁忌性质的话题,于是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来制止。 孟赢溪见状闷笑,心想这家人真有趣,她回话道:“什么男朋友,我才没有男朋友呢!我压根就没谈恋爱,哪来的男朋友?你们真好玩,我化妆只是想缓解自己的压力,每个人都有各自化解压力的方法,就像,就像刚才老妈缓解压力的办法——狠踢老爸一脚。呙” “父母”先是扑哧一小笑,接着是一阵大笑,差点笑岔了气,“父亲”笑掉了筷子,孟赢溪自己也跟着笑得不行,家庭的融洽气氛触摸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很暖。 “母亲”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然后重重地拍打了她一下,“闺女,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担心这么久,真想踢你一脚缓解压力。醣” 一家三口再次欢笑。 接下来的三天“李佩瑶”很乖,没有再出过门。原本的李佩瑶在学校里的成绩排名属于尖子班里属中间靠前一点,大约是十几名。考个普通大学是没问题的,但要想上重点大学就要看临场的发挥和撞来的运气。 现在的“李佩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普通单纯的女孩,静静地看书这绝无可能,书还是看了,可是心始终无法静下来,更多的时间是人抬着书本,心却在纠结地盘算着前途未卜的未来。 冒充别人的身份很累,可是孟赢溪对于如何才能脱离这个身躯没有半点头绪,如若此事永远都无法解决,那么她是不是要做人家一辈子的女儿,直到“父母”百年。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这个家庭挺温暖的,我就算做人家的女儿也没什么不好。至于分身的事还是随缘就行,当初我解决情疡就实属机缘,谁会想到倒悬这么简单的方式会解决连药王孙思邈也头疼不已的大问题,有些东西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说不定就在明天或者后天,在离开之前我何不趁机好好享受一番完整的家庭天伦之乐。” 孟赢溪开始安心地为自己打造未来,她乍然一想:“隐身和美丽是我眼下的最强项,可隐身除了会吓到人好象没太大用处。去偷窥别人倒是极其方便,那样做很无耻,也不能成其为一种工作。” “美丽的确很好,可就象王雪梅说的,我除了当个花瓶以外也是没什么可炫耀的,漂亮也不一定能嫁个好人家。唉……嫁人,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金丹休眠,情疡虽然暂时不会发生,但是我一个不小心断电隐了身,还不直接把丈夫活活给吓死了去……” “为了父母,可能我以后必须要想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结婚……哎呀不好!说起结婚,眼下的情形到底算是李佩瑶的婚姻还是我的婚姻,我喜欢的人她不一定喜欢,万一哪一天我真的突然走了,那么李佩瑶肯定会做回本来的自己,届时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恋爱阶段的记忆,可千万别闹出精神崩溃之类的大事来!” “……” 细细思量之后问题越来越多,孟赢溪反而不能平静,“我的未来到底要如何规划?唉……以我现在的状态,好难定夺!” “妖精”的脑子里涌出各种各样的想法,但始终没一个令她自己满意的,差点就失眠。 六月七日,高考的日子终于来临!这一天“父母”都很激动,他们睡不着,起得很早。 “父母”一起精心准备好了营养的早餐,“李佩瑶”也起了床,为了不迟到,今天要早点去考场。吃完早餐,她再次看了下考试时间表: 日期时间考试科目 6月7日上午9:00-11:30语文 6月7日下午3:00-5:00数学 6月8日上午9:00-11:30文综/理综 6月8日下午3:00-5:00英语 出发前,孟赢溪打开塑料透明外壳的文件袋,又确认了一下该带的东西:准考证、身份证、铅笔两只、黑色水笔两只、橡皮一块、铅笔刀、纸巾、手表、水、垫答题卡用的硬塑料板、,最重要的备用电池也带了十粒。 出门前,她微笑着向“父母”告别:“爸、妈,我的东西都带齐了,我要走了,我会努力的!” “好,祝你考出好成绩!去吧。” “闺女,要不要我陪你去?” “妈,我都是大人了,你还这么做,别人会笑话我的!我走了。” 走到小区门口时,她遇见拎 着刚买回来的菜站在门口与门卫们聊天的赵凯。 赵凯瞥眼看见“李佩瑶”,他笑着抬起一只手大声招呼道:“佩瑶……加油!祝你考个好成绩!” “谢谢赵叔,再见。”她也随笑。 “什么?她是李佩瑶?我的天,她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漂亮!根本就认不出来!”门卫无法相信,不禁相问。 等“李佩瑶”走过去以后,赵凯跟门卫们唠嗑:“你们别说,前几天我看见她,可把我惊坏了,女大十八变呐,越变越好看,她不化妆就已经很漂亮了!现在更是比个电影明星都要艳丽,老李家真是有福气,养出这么一个闺女,吃饭都要多吃它几碗。” 门卫捧哏道:“我说这老李怎么越来越胖了,原来如此啊!” 几人傻笑个不停。 “李佩瑶”乘上公交车,八点过几分就到了学校。 考场还不能进,外面早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光有考生,还有一大半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陪考的人数比考生还多。中国的高考特色就是:家家户户都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独生子女承载了全家人的梦想。 孟赢溪的眼中出现了第一个“朋友”的印象,对方叫周晓蓉,是李佩瑶的同学,她决定打个招呼,于是对旁边的一个女孩挥手喊道:“嗨,周晓蓉……这里,这里。” 周晓蓉有些莫名其妙地走过来。 “是你叫我吗?可我好象不认识你啊?” 闹能破疑,“李佩瑶”做着鬼脸掐了她的手一下,“好哇,你个没良心的!才不见几天就连同桌都不认识了!” “李佩瑶?不会吧!你整了容啊?这,这……你也太夸张了!这么漂亮,成绝世美女了!喂……看上了哪位帅哥?哈哈哈……哇……你这皮肤好细腻!让我摸下。” 周晓蓉说着伸手来摸脸,孟赢溪没怎么动,故意任她摸。 “呀!好滑啊,不象是粉……错了!应该就是很高级的粉,你到底擦了什么?在哪里买的?快老实交代,我也要去买。” 周晓蓉说着说着就凑到她的耳边,“你是隆了胸还是用海棉垫的?好性感!” “李佩瑶”一把推开周晓蓉,烧脸道:“一边去,臭流氓。” 言毕,两人嬉笑个不停。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学校,几个结伴来的同班男生看见周晓蓉和一个极其漂亮的女生在聊天,他们由心地主动围了过来。 “周晓蓉,你来得真早!我们班就来了你一个女生吗?”他们说着,不时用眼睛瞟向她身旁的美女。 周晓蓉和“李佩瑶”对望了一眼,两人突然大笑得不行,直接笑了蹲在地上。 “你们俩笑什么?”男同学们被笑得晕头转向,“周晓蓉……有什么好笑的?笑得这么傻!” 这时,更多的同学来了,看见同班同学小聚了一片,其余的男女同学跟着全部都围了过来。他们看见周晓蓉和一个陌生的绝色少女蹲在地上笑,也被搞得莫名其妙。 “什么事啊?这么好笑?” “我们哪知道啊?一句话没说完,她们就这样了?” “我说……我说……” 周晓蓉捂着肚子站起来,不过腰还是伸不直,孟赢溪也顺景跟着慢慢站起来,这些人的面孔都很熟悉,全是李佩瑶的同学。 “你们认得出这位美女是谁吗?”周晓蓉柔指戳了戳身边的人。 “李佩瑶”就着同桌的话微微展示了一番自己,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和天使般的容貌惊住了众人。 男生们的心砰砰直跳,同学们觉得她既熟悉又不认识,过了好几秒,还是一个个都不说话。 “看吧,李佩瑶,你变得都没人认识你了!方剑……连你这个班长都认不出自己的同学啦,还当什么班长呐?你是不是因为长得太帅,把自己给帅成呆子了!哈哈哈……” 周晓蓉大笑着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275.【后记】——百足之虫7 方剑延续着脸热,他刚才看见“李佩瑶”时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更甚,他连声说对不起。 “什么?李佩瑶!你是李佩瑶!” “我的天!你不要恐吓我们,光这考试就已经提心吊胆了,会死人的!播” “哇……你是不是去韩国整容了?这水准……啧啧。” “……跫” 孟赢溪笑而不语,因为她见到了李佩瑶心中暗恋的人——方剑。 “妖精”心下嘀咕:“嗯,方剑这个人确实长的挺帅,很顺眼。为了还欠李佩瑶的债,我以后恐怕要为她结结这缘分,这是她内心里喜欢的人,如果最后能走到一起,就算噩梦醒了也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或许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 谈笑间,预备铃声响了。同学们呼啦一下散开,各奔自己的考场而去…… 大家来到自己的考场,到考场内找出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拿出准考证放在桌面上,紧张的气氛尽布考场。 监考老师按顺序逐个对照准考证,“李佩瑶”在第15考场,孟赢溪第一次替别人考试,还是人生中最要的考试——高考,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她还是小有紧张,生怕自己把人家的前程给考砸了。 “你是李佩瑶?怎么看着不像!” 监考老师来到她这里停下,拿着准考证对着人端详了半天。听到老师有疑问,周围的同学纷纷把目光注视到这位绝色的女生脸上。 “老师,我是李佩瑶啊!”孟赢溪小惊。 “老师……她确实是我们班的李佩瑶!她今天化过妆!刚开始就连我们这些处了三年的同学也没认出来。” 班长方剑也在同一考场,他赶紧帮“李佩瑶”解围,其他几个同班同学见状也随声附和。 “你这姑娘真有意思……参加这么重要的考试还有心思化妆?你当是来参加化装舞会呐!” 监考老师的话没说完,考场里就嘘起笑声,监考老师很不高兴地恶目四处瞅了一通,大家赶紧闷了声。 老师走开以后,孟赢溪对着坐在左后方的方剑会心一笑,感谢他帮自己解了围。 十一点三十分,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考试结束了。“妖精”对这场考试的结果很满意,被她附着的这个李佩瑶学习成绩不错,比过去读书时的自己强多了。 十二点刚过,“李佩瑶”回到了家里,饭菜的香味四溢。 “回来了……洗个手来吃饭!” 父母都笑吟吟的,话不多,他们没有问考试的情况,怕给女儿压力。 吃完饭,孟赢溪被要求回房间睡觉,她装睡了半个多小时,闹钟一响就赶紧起来。 穿衣服的时候“李佩瑶”发现衣角上沾有汤渍,可能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于是她找了件齐膝的粉红色连衣裙穿上。 “父母”见女儿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象她的脸一样雪白粉嫩,大吃一惊!难道女儿完美的皮肤不是化妆出来的? 孟赢溪被盯得发慌,几口吃完早已削好的水果,礼貌地告别了一声,赶紧带上文件袋就去参加考试。 下午天气很热,一丝风也没有。 来到车站,孟赢溪看见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她上车后发现人不多,每个人都能有座位。于是到后排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公交车里更热得象个烤箱,因为2路车是专跑郊区的,坐车的人不多,它到站并不立即走,要停个几分钟。没有风,再经过太阳一晒,车里面相当闷热。 车开动了,前面的人把头伸到窗口吹风,还不停擦额头上的汗,女孩看到许多人的衣服后背都湿了大片。 “真是怪呀!天气有这么热吗?我的知觉是不是麻木了?怎么汗都不会出!” 孟赢溪心里很诧异,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是滑滑的,一滴汗都没冒出来。 女孩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遐思,车走出一段,她感觉右边那位怀抱婴儿的年轻妇女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姑娘,姑娘。” 她扭头一看,是那位年轻的妈妈在叫自己。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姑娘,你的皮肤真叫人羡慕,我从未见过象你这么好的皮肤。你看……我这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皮肤都不如你。” 这位妇女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车上的其他人听了更是心痒,都转头过来看。 前座的老太太听到身后的对话忍不住过来凑热闹,她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扶着老花镜瞅着孟赢溪与婴儿左看看右看看看,她吃惊不小,“迈迈,好水灵的姑娘,你的皮肤比婴儿的还细嫩!稀罕呐!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如此好的皮肤。哎哟哟……” 忽然被陌生人关注着,孟赢溪不免难为情,“哪里,哪里,没那么好。” 一到车站,她赶紧逃下车,快步向学校赶去。 与早上一样,许多人来得比她早,考生们挤在树荫下或是建筑物下遮凉的地方。“李佩瑶”丝毫没有感到太阳的威慑力,她根本不在意凉快的位置,只是四处寻找能坐下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副身体到底还藏有什么叫我自己都糊涂的秘密,连太阳都没温度了。”她口中念念有词,“反正我不嫌热,不如干脆晒黑一点,省得雪白雪白的挺招人眼目。” 操场边的一棵小树下有条石凳子,是平时上体育课时老师常坐的,现在因为树太小,遮不住阳光,凳子绝大部分都暴露在太阳底下,根本没人去坐,于是她就来到这里休息。 躲在荫凉处的人纳闷地看着这个穿裙子的漂亮女生坐在日光下暴晒,她那白嫩的手脚都裸露在外面,难道不怕热,也不怕晒伤晒黑吗? “妖精”既不怕热也不会出汗,她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自从附体到李佩瑶身上以后,她的身体一直莫名其妙,曾经驰骋天下的逆血功力自打用电池显身后就不得不匿迹,体香也似乎改变了香型,并淡化不少。“转世”已经好多天了,她还没洗过一次澡,可身体一直都很干净。 “妖精”的头发每天都象刚洗完的一样——丝丝飘逸!身体没有汗,皮肤毫不脏腻,浑身上下一点不雅的体味都闻不到。 她每天虽然还是习惯性地洗脸洗脚,可是皮肤就象池塘里的荷叶,半滴水珠都粘不上身,似乎洗了也白洗。 怪事还不止这些,就是吃东西也与以前不一样,口腔里的黏膜变得很特殊——食物进嘴后没嚼几下就直往肚里滑。吃完东西后不漱口,口腔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她的口腔随时都象刚刷过牙一样清爽。 女孩独自一人在石凳上晒了十几分钟太阳,她楚楚的身影很引人注目,很快就被到来的同班同学发现,几个男生主动走了过来。 “李佩瑶,你真是特立独行,不怕热,不怕晒黑呀?” 孟赢溪回头一看,媚眼顿开,来人是王宽、张峻峰和方剑,他们三个是铁哥们,总凑在一起,现在说话的人正是李佩瑶喜欢的人——方剑。 “凉处都是人,太吵,我想静一静。”她往边上挪出位置,同时伸手拍了拍石凳,“你们也坐啊。” 石凳很长,三个男生就顺言挨挤着落身,刚坐下来,他们登时被太阳大大方方留下来的热量弄得焦躁不安,两半屁股偷偷轮动着降温,碍于娇柔女生都能承受的状况,谁也不好吭声示弱。 在心中凌乱找话题的同时,他们近距离地被迫目睹到女同学恣意露出的胳膊和小腿,她那浑身美玉般无暇的肌肤牢牢牵制住了所有的目光,这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霎时间热血沸腾——这真是共处了三年的同学吗?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那超凡脱俗的美呢?” 方剑紧紧挨着“李佩瑶“坐,他闻到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醉人肺腑的清新味道。不过才几秒钟,他就被“李佩瑶”的肌肤和醉人体香弄得大汗淋漓,脸上一阵接着一阵地跟着屁股发烫。 “不行了!这里好热,我们几个还是一块去凉处歇息吧。”方剑实在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再不冷静冷静,接下来需要严谨思维的数学考试可能就要泡汤落场。 方剑道出了王宽和张峻峰的心声,他们连声附和着迅速站起来。 “嗯,那好吧。”与李佩瑶的意中人交好是件大事,孟赢溪刻意跟着站起来,她眼睛一扫,看见了同桌,“诶,快看……周晓蓉,她在那棵大槐树下,我们去她那里。” 276.【后记】——百足之虫8 周晓蓉早就看见了他们,因为方剑。 方剑是学校里赫赫有名的学霸加帅哥,浓眉大眼高鼻梁,硬朗的面孔外加一米八的个头,无可挑剔的完美形象引得各年级各班的少女们芳心蠢蠢欲动,他几乎每周都要收到女生偷偷递来的情书。 “你们四个傻呀?一起跑去操场烤羊肉串!” 周晓蓉是女生中的活宝,贫起嘴来时常逗人发笑跫。 四个人刚过来就被周晓蓉逗得大笑,三个男生的理智被周晓蓉的诙谐拯救了,他们四下游走的思绪总算打道回府。 周晓蓉瞥见同桌那与过去决然不同叫令人十分嫉妒的妙曼肌肤,由于方剑在跟前,她忍住没开口质疑,转言其它。 “喂,方剑,你这个风流才子准备上哪所名牌大学?” “现在提这些早了点,等考完试再琢磨。” “切,还保密呢!你就不怕捂馊了哇?”周晓蓉将白眼转投给王宽和张峻峰,她没好气地招呼过去,“你们两个呢?是不是也要捂到长毛,烤臭豆腐吃!” 周晓蓉的调侃腔调随口就来,连周围不相干的人也跟着闷笑。 铃声响起,手心冒汗的考生们纷纷涌向教学楼。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全部考试结束。 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就这样在恍惚中结束了,考生们冲出考场庆祝,校园里飘荡着各种疯狂的宣泄声…… 方剑跟着孟赢溪一起出考场,两人挨肩走着,“李佩瑶,假期有计划吗?我想约几个要好的同学出去小游,你觉得怎么样?” 与李佩瑶的意中人结伴出游“妖精”那是求之不得,她万分喜悦,“好啊,好啊!你来组织,到时候通知我。” “不过呢,我想先睡它几天懒觉再说。”方剑如释重负地笑叹,“啊……苦难的生涯终于结束,是该翻到下一篇章了!” 结束考试就是结束了一段叫“妖精”也紧张的生活,不过孟赢溪对于这次考试的最终结果的自我感觉不是很好,除了语文,后来的几科均有些卡壳,可是这不怪她,也不怨李佩瑶本己,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回家了,“父母”急不可待地兴冲冲从沙发上站起来迎她。 “闺女,考得怎么样?” “呵呵,应该是正常发挥。”孟赢溪不忍说实话,能让长辈们舒服一天是一天。 “好好好,能正常发挥就行,许多人想正常他还正常不了呢!走……洗手吃饭。” 晚饭的气氛很轻松。 “我说佩瑶她妈,你还需要踢一脚缓解压力吗?” “要啊……你皮痒,我帮你挠挠。”王雪梅乐颜一脚踢过去,连桌子都动了动。 “……” 饭毕,照例是“父亲”洗碗,孟赢溪由心地上前争抢,“爸,我来吧,洗碗的活以后换我来做。” “诶,没事,洗惯了,少了这程序挺难受的。” “老头子你就歇着吧,让闺女洗。” “母亲”的话很有分量,“父亲”顿了顿,乖乖地解下围裙。 客厅里响起了悄悄话: “她都考完试了,也该让她锻炼锻炼,不光是洗碗,往后还要让她洗衣服做饭。” “哎呀老婆子,你看看女儿那双手嫩得跟白葱似的……要是变粗糙了多可惜,还是我去吧。” “少给我怜香惜玉。” 王雪梅一把拉下李卓航,“别去!你说起皮肤来,等下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我觉得很奇怪,以前就没见闺女有过这么好的皮肤。你看她那小胳膊、小腿、脖子和脸,那皮肤异常雪嫩,突然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瞅着绝不是因为化妆。还有她的胸,突然间又发育了!我仔细观察了好几天,她那个不是垫大的,嗯……有名堂,一定有大名堂!” 待孟赢溪洗好了碗,“母亲”紧接着就把她拉到自己房中,还带上了门。 “闺女,脱衣服。”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孟赢溪完全懵了,“为什么要脱衣服?” “你是我闺女,没什么可害臊的,我要检查一下你 的身体,你的身体变化太大,令人琢磨不透。” “母亲”说着就搭上手帮“女儿”。 “妈,羞死了!我不脱。”知女莫过于母,孟赢溪生怕王雪梅因为胎记或者痣什么的看出端倪,死死护着,就是不敢脱,她伸手拉门准备跑出去。 “母亲”旋即拦住去路,再次关上房门,“闺女,你给我站住!不脱算了,那你给我一个解释。” “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你们解释?” 突如其来的质疑令孟赢溪无所适从,毫无对策,她只能硬生生地搪塞,“那天凌晨我突然浑身发痒,就急忙爬起来照镜子查看,结果狠狠吓了一跳!我的身体奇迹般地变了,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当时我很害怕,完全不知所措,就悄悄溜出去冷静,还害你们找了老半天。” “真的吗?”王雪梅半信半疑,“那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你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特殊疾病?” “妈,我没病,后来再没有发痒的事情发生,健康着呢!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难道你要跟医生说:大夫,我闺女得了严重的美颜症,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很漂亮!求大夫你给治治,一定要帮我把她医治回原来的丑样才行!” “哈哈哈……”王雪梅顿时转乐,“你个死闺女,竟敢取笑你妈!变漂亮了,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哪有再变回丑样的道理?” “我摸下你的胸,它怎么会突然间呼呼地快速发育,跟吹气球似的。”“母亲”说着就伸手过来。 既然王雪梅让了一步,那么自己也要退一步才行,孟赢溪忍住没有再避让,“母亲”把手伸进了“女儿”的衣服…… “喔唷,你的皮肤象扑了粉一样滑溜!真好摸。哦……这么丰满呀!比我喂你奶的时候都还要大……弹性这么好,完全可以不用带乳罩,会下垂的才需要戴乳罩支撑着,连你妈都嫉妒了!谁要是娶了你,简直爱不释手。” 女儿大了,“母亲”也不再忌讳什么,最后说的话很露骨,直叫孟赢溪脸色绯红,“妈你说什么呢?这辈子我都不嫁人。” “去,鬼才信。你别大学没读几天就嚷嚷着要结婚就行。”王雪梅缩回了手,却把鼻子凑过来左右嗅了嗅,“嗯,什么味道?” “臭吗?” “不是,是一种很清新的气味。”王雪梅闭着眼睛深吸了几下,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像是树林里野花的味道,挺好闻,让人神清气爽。” “是么?我自己怎么闻不到。”孟赢溪说着,自己也跟着嗅了几下。 “母亲”疑惑不解,“按照习俗,考试前一周都不能洗澡,你有一周都没洗澡了。怪事,不但没汗味,还越发好闻!” 孟赢溪有些难堪,为了摆脱纠缠不休的“母亲”,她急言:“就是就是,大夏天的三天不洗澡就腻死了。谢谢妈提醒,居然都臭出香味来了,得多脏呀!我现在就去洗洗。” 母女二人开门出来时,客厅里响起了电视机的声音。 “父亲”用很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笑道:“哎哟,连续好几个月都没敢看电视了,收视费白交了不少,呵呵……我今天可要看个够。” “我爸做得对,从今天开始,咱们家的电视不许歇着,要把过去亏欠的把它给看回来。”危机暂时解除,孟赢溪终于松脱,她就别有心思地笑闹着回屋子拿更换的衣服去洗澡。 王雪梅方才坐下,李卓航就凑上去小声问:“喂……老婆子,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 “她说她也不知道!说是一觉醒来就改变了,我摸了下女儿的身体。哎呀,那叫一个好摸啊,滑溜溜的。还有哇,她身上的气味非常好闻,是那种鲜花的清新味道。唉……我要是象女儿一样就好了,连我这个当妈的都有点嫉妒!” “是吗?”李卓航以为是女大十八变的自然结果,根本不当回事,他故意皱起眉头痞道:“莫非是高考压力太大,发生了基因突变?” “你个老不正经的。”王雪梅一手指戳过去,“哼!基因突变你个头哇……是我的遗传基因好。” 李卓航大笑,“一定是这样!老婆子,你明年也去参加高考吧!压力一大,到时候你也会基因突变的,女儿是你生的,你的基因比她好,她能变,你更能变!你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也说不定。” “去去去,还黄花大闺女 呢?我真要去参加高考,不变成老妖婆才怪?” “……” 277.【后记】——百足之虫9 孟赢溪在卫生间里听到了“父母”开心的笑声,偷偷随了笑,她知道容貌略有改变的这一关算是侥幸躲过去了。 “电池不能沾水,怎么办?唉……只能洗隐身澡了。” “妖精”脱下带有电池的拖鞋,身体很快就消失于卫生间播。 水依旧是一点都不粘身,冲了大半天,头发摸上去居然一丝丝全是干的!她只好权当冲澡玩跫。 估摸时间洗完这莫名其妙的澡,孟赢溪穿上在隐蔽位置粘有电池的拖鞋让自己显身出来,然后又打开电吹风让它空响着,假装在吹头发。 墨迹了有一阵,她才出来,然后走到“父母”身边坐下,随他们一起看电视。 地方台正在播报新闻: “新闻快讯:本市今天下午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自杀事件,有位年轻女子爬到了26层高的中金商厦顶楼。路人发现后报了警,警察及时赶到事发现场进行救援。接下来请看本台记者拍下来的视频……” “消防中队的战士们迅速在楼底铺上了救生气垫,警察上楼去劝阻该名女子,可该女子坚决不肯下来。劝阻无效后,警方决定实施秘密救援。” “不幸的是,该女子发现有警方队员在向自己靠近后,情绪突然激动,未听劝阻就直接跳下了楼。因为楼层太高又是头部向下,尽管落在救生气垫上,该名女子最终还是因抢救无效而死亡!” “……” 王雪梅嫌气氛不好,拿起遥控器换到江苏台,她伤感道:“悲剧啊!年纪轻轻的就寻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想不开?她要是没死,估计会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 李卓航跟着念叨:“这些警察太不小心,居然被她给发现了,要是有隐身警察该多好!那一定会救出许许多多的人。” 王雪梅一个白眼过去,“别在那里天方夜谭了,这都是每个人的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父亲”无意间说出的一席话点醒了孟赢溪,她当即明白自己在这个现代社会该干什么了。 “我想上警官学校,我要当警察!” “什么?!” “父母”满脸的惊诧。 王雪梅乌脸道:“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警察是一份很危险的职业,你知道吗?” 李卓航的脸色更难看,“佩瑶啊……看看你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是当警察的料吗?日晒雨淋、摸爬滚打不是你受得了的!女孩子家当什么警察。诶,不好不好。” 激烈的反对叫孟赢溪闷了声,她知道“父母”一直希望李佩瑶学金融专业,如果这时候再说话必定会拂了长辈们的意闹出不愉快。 “喔,不得了,这‘警察’二字当真有邪门,看你们好大的怨气呀!”“妖精”嘟嘴说完当即笑脸转换话题:“对了妈,同学们约我过两天出去玩,这事总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王雪梅的态度缓和了些,“你们哪几个人去,去什么地方玩?” “不知道,还没定呢!我就是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见气氛转好,她不失时机地趁热打铁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对了妈,这几天我想睡懒觉,早上就不用管我了。”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睡到吃中饭的时候都行。” “呵呵。”孟赢溪扭捏着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妈!” “哎哟,少来巴结,肉麻死了。”王雪梅笑着推开了她。 小施伎俩就成功翻篇,“妖精”得意地笑了笑,回房间去上网玩游戏。 “转世”的孟赢溪全没了过去的警觉与习惯,紧张了好几天后忽然的宁静叫她睡劲大发,当真是睡到近中午十二点才起的床,这还是被“母亲”拍着屁股弄醒的。 “小懒鬼……还不快起床,吃饭了。” 她眯眼伸了个懒腰问:“几点了?” “都说吃饭了,还问几点……快起来,下午有事。”王雪梅说完就带上门出去。 “妖精”总算起来了,她来到卫生间,走过场似的洗漱了几下就完事。她确实不需要洗漱,脸就不用说了,睡了一晚上,口气都依然很清新。 睡久了,胃口反而不开,“李佩瑶”的中饭吃 得比平时少。 “母亲”略有责备地看了看“女儿”,“睡多了没好处,看你,连饭都吃不下。人还是要早睡早起才健康。嗯……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有,你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的几个姐妹想见见你,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上班的地方。”王雪梅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见我?为什么?” “是啊!”李卓航也狐疑,“那些婆姨见我们女儿做什么?” “你个老头子知道啥?咱们女儿长得漂亮,姐妹们就是想看看。”王雪梅隐然带出了得意的表情。 孟赢溪最烦被别人打量,她嘟囔道:“妈,我有点不想去,成花瓶了!” “哎呀,你哪是花瓶啊?求你了闺女,都约好了的事。再说了,就算是花瓶,那我家闺女也是宋代的青花瓷,可值钱了。” “母亲”斜眼瞪了一下“父亲”,“我说的对吧?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可要缓解压力了啊!” 李卓航歪了歪下巴赶紧出声:“佩瑶,那你这青花瓷……就去……亮亮相。” 孟赢溪被这种“父母”的一唱一合的氛围逗得开怀大笑,“我去,我去。” “闺女,你等下穿那条粉红色的连衣裙子去,我非得馋死我那几个姐妹不可,敢跟我家比女儿的身材和皮肤,她们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哼哼,这顿大餐我吃定了!” 王雪梅得意忘形说漏了嘴,“父女”俩一同惊呼:“啊……是打赌呐!” “嘿嘿……哎呀。”秘密没瞒住,王雪梅悔得暗暗自掌嘴,“一起吃,一起吃,海鲜大餐你们也有份。” 孟赢溪慢吞吞地拖沓着穿好短裙出来,她微微抱怨道:“妈,就这一次,以后别拿我去走秀,多难为情啊!” “哎呀,真水嫩!真漂亮!以后不会再打赌了,不会了。呵呵……我下不为例。这裙子稍微有点……算了,还行。” 王雪梅的话没说完,因为女儿比以前丰盈,过于性感了些,可是指定裙子的是她,实在不好改口。 “父母亲”在一个由三家事业单位合并而成的新单位上班,单位离家不远,住的地方本来就是单位自建的小区,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李佩瑶”所住得地方是在合并前就建好的小区,所以单位上的许多人都不住小区里,更谈不上认识她。 李卓航的办公室在办公大楼的一层,王雪梅则在第四层。李卓航不想和这些女人们凑热闹,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李佩瑶”跟随着“母亲”来到了四楼,楼道上没有人,王雪梅是故意迟到的,她认为自己有资本吊同事们的胃口。 这次的打赌,参加的人不多,只有三家姐妹,她们都带来了自己的姑娘,这三个姑娘也是刚刚参加完高考,年纪不相上下。 虽然是小范围的选美,但那毕竟也是选美,风声一走漏出去,招不少来凑热闹的人,没结婚的小青年和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找借口硬是赖留着,办公室里早早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 王雪梅先行进去,里面更加喧闹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分贝暴涨。 “闺女……咋还不进来?” 王雪梅回头见女儿没跟进办公室,如太后般宣喊。 “唉,又要被围观了。”孟赢溪叹了一声,心下盘算着,然后玉姿婷婷而入。 既然答应了“母亲”参加选美,既来之则安之,她心道:“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浸淫了千年得来的经验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出一招借鉴而生的【逆血生花】就应该可以将芳冠暂获囊中,算是成就女儿的孝敬。” 刚开始因为背着光,众人只见她那短裙祭出的婀娜身姿。等她缓缓步移莲地走入房间,妖精的身材、容貌、肌肤、气息,以绝妙的方式立等呈现,煞是芍药弄春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行走过千年,阅美女无数的“妖精”对于如何利用人体的曲线在不经意间焕发出冉冉魅力了然于心,于是她刻意在举手投足中稍稍糅合进了貂蝉、绿珠等绝世美女的婀娜风姿之长…… 孟赢溪使唤的这一出融合了狐媚与玉女的芳艳精髓,她如此这般水遮雾绕地袭出似燕藏柳之技就连阅历颇丰的帝王都可收服,更何况这 里的人全是凡凡素民。包括她“母亲”在内,众生的眼界皆被强取霸占,现场立时鸦雀结舌,噪音瞬时匿迹了数秒。 先前候场的三位少女本算可人,但剔透的碧玉与苔青卵石不可同日而语,相比之下她们隐晦的劣根尽数走光,纷纷花容失色,一律了无生气。 “王姐,我,我请客。”一位替女儿自行惭愧的妇人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并引出了群声附和,“对对对,我们请客,我们请客。” “哎哟!”忽然间有不协调的怪声突兀,“老婆别扯,疼,疼!” 众人寻声一看,是孙立被他老婆扯了耳朵。 “看什么看……快给我滚出去!” 孙立一个趔趄,很狼狈地被撵出了“选美”办公室。 他刚才勾看女孩的色相过于猥琐,被老婆吴倩一瞄眼就发现,她怒火中烧,情急之下顾全不了面子,上来就下狠手,耳朵立时掐出了血。 尔后,王雪梅吃到了海鲜大餐,不过父女俩都没去,这件事很无聊。 278.【后记】——百足之虫10 考试结束后的日子百无聊赖,总感觉疲惫的“李佩瑶”睡了足三天的懒觉。今天是周末,“父母”也闲着,一家人都呆在家里。 起床以后,“妖精”觉得身体的青春活力完全回来了,精神得想出去舒舒筋骨。 午饭后,方剑来了电话播。 “李佩瑶,你还好吗,有没有饱饱睡了三天?” “嗯,那是自然。诶,你的旅游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跫” “我是这么打算的,不约太多人,一方面是人多主意多,到时候不好安排;另一方面是大家要玩得来,我精心挑选了几个好玩的人,就是我、王宽、张峻峰、你、周晓蓉和苏玉洁。我的计划是去美丽的水边消遣,云南尽是山,早腻了。嗯……澄江的抚仙湖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水”字极大地刺激了孟赢溪,她与水有着深深的渊源,并永远好此不疲,“呵呵,男女搭配,游玩不累。方剑,你是配着对的约人呐!抚仙湖我喜欢,就去这里吧,你打算去几天呢?” “怎么也得三五天吧!时间没必要定死,这段闲暇的日子咱们可以很任性,你说是吧?” “嗯,没错,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定在明天,明天一早就可以走,车票、住宿、吃饭等等这些琐碎事情我全包了,今天行装整理好,带几套备用干净衣物,其它的……你们女生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准备充分一些准没错。呃……别忘了带泳衣啊!就这样,我现在就去买车票,汽车的班次和时间我会统一发短消息,咱们明天车站见,拜拜。” “辛苦你了班长,拜拜。” 在一旁的“父亲”虚耳听了个大概,知道女儿要出去玩了。 “你们要去抚仙湖玩吗?” “对,我们有六个人:我、方剑、王宽、张峻峰,还有周晓蓉和苏玉洁。我们准备玩个三五天。” “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说什么……配对?” “呵呵,那是我和方剑开玩笑,因为恰好是三男三女嘛。爸,你放心,没人谈恋爱,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谁会傻到去谈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呀。” 出门旅游哪能空着兜!孟赢溪想到钱的事犯难了,于是她旋即嬉颜娇态地探出一只手,“爸,给点钱吧。” “多少?” “不知道,你就看着给吧。” “嗯……两千,咋样?” “叭”一记飞吻过后人就回了屋子,飘声绕梁,“谢谢爸!我去收拾东西了。” “唉……”李卓航若有所思地转身叹道:“女儿慢慢要飞出去了!” “才出去几天算什么?”王雪梅不屑地搭过话,“等她嫁人以后你就体会出什么才是真正的飞走。” 孟赢溪踩着凳子,从柜子顶上拿下一个红色的旅行背包,用抹布擦了擦陈灰。 “妖精”从海量的记忆中搜索信息:李佩瑶自从读了高三她就再没有出去旅行过。不但如此,连她爱好的舞蹈和游泳也都被迫停止。 她话音自道:“不管考试结果如何,现在是自由了,为了李佩瑶也为了我自己,这次要痛痛快快地去玩,有可能的话趁机拿下方剑的心。” 预想到亲吻状态时,“妖精”不由得脸部发热,她拍了拍脑门,“两人共用一个身体,这种事算谁的?我可别太入戏,到时候想抽身都难。” 光是简单的恋人间亲吻就令人头疼不已,往结婚里去的夫妻私密事她更是想都不敢去下细了考虑,于是赶紧清理思绪。 “李佩瑶以前出门还要带护肤品、沐浴露、洗发露、防晒霜什么的一大堆,眼下这些都不需要,可以省了不少事……” “糟糕!”一个突然闪过的念头令她心惊,“电池!电池怎么办?如果不能带在身体上,就不能游泳。” 什么胶水都粘不上皮肤,就算把电池粘在皮肤上也枉然,电池遇水会短路坏掉。女孩停止了收拾,她遇到了最棘手的问题。 说来也怪,这小小的纽扣电池电量不大,它居然能一直维持“妖精”显身,这都快七天了,她还没换过一粒电池,真是奇异的天狼金属。 孟赢溪使用电池的方法并不聪明: 就是把电池粘在鞋子隐蔽的位置,用脚 踩着。她粘了两双凉鞋,两双拖鞋,白日里的显身完全依靠鞋子。 夜晚不能穿着鞋子睡,她就把纽扣电池夹在脚趾之间,生怕睡着以后的翻身或伸脚时造成接触不良,还每只脚各夹两粒,然后套上透明的短丝袜保护着。要不然睡着睡着突然消失了会吓死人的。 总之,都是些笨拙的方法。 孟赢溪十分伤感地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去水边不游泳那还不馋死人,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起先还很兴奋的“妖精”把刚放进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拿出泳衣后,她不自觉地摇头叹气。她拿出泳镜盒,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东西我还从来带过呢,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孟赢溪打开泳镜盒,把游泳镜取出来戴在了眼睛上,然后想回忆了一下李佩瑶在泳池里的英姿,她非但是会游泳,还很出色。 李佩瑶的游泳技术非常好,因为母亲的一位同学是省级专业游泳队的退役队员,在读初中的时候,她跟随这位阿姨整整学习了两年,接近专业运动员水准。 自由泳、蛙泳、仰泳、蝶泳,四种泳姿李佩瑶都掌握得很娴熟,占着这么好的资源可惜“妖精”却偏偏借用不上,惋惜之情浮于红颜。 皮肤太滑,游泳镜戴不稳,微微一动就弹回头顶。她又试泳帽,硅胶泳帽更是戴不了,随时滑脱。 “唉……永别了,游泳!”孟赢溪对着自己的身体轻声叹道:“李佩瑶请原谅,这次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情况特殊帮不了,等他们玩回来以后我再去找你的意中人。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妖精在,是个男人他就跑不了。” 游泳镜被郁闷地放回盒子里,这时她看见盒子一角的耳塞。 “这个好像是耳塞吧?” 自说着,孟赢溪取出耳塞戴上,她很快便笑起来,“还挺舒服,要是戴上它游泳别说是水进不来,连声音也被隔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敏捷的思维浮生出联想,她的双眼猛然大睁,“哎呀我真笨!把电池粘到耳塞上,塞进耳朵里不就行了吗?这样电池既不会掉落,还能防止它遇水短路失效!” “呀!好开心!”她振开双臂狂喜,恣意的笑声连绵不断。 “闺女,别吵我们看电视!” “哦……好!” 孟赢溪立即动手,她把耳塞顶端剪平,拿出502胶水,很快就在两只耳塞的顶端粘好了两粒新电池。 新的显身利器被塞进耳朵,大小与深浅都刚刚好,超完美。 “妖精”急不可待地检验,她把脚上带电池的拖鞋噼啪扔掉,依然显身,成功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孟赢溪狂唱歌曲,赤脚在地上野蛮起舞。她戴着两只耳塞,自己听不见,声音很嗨。 “佩瑶,你妈正看《非诚勿扰》呢,别打扰。” “疯丫头,你小点声!” “哦……知道了。” 郁闷折腾出来的衣物被快乐地塞回包里,“妖精”的心情非一般地好,绝妙的创意不仅仅解决了这次旅行的问题,它连寻常生活中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电池耳塞这东西是必需品,又不频繁取用,难取就难取,何不把它做得更隐蔽?!”有了启发,孟赢溪的脑子咕噜一转,干脆把黑色的耳塞的细手柄剪去,放进耳朵。 她到镜前一照,若不仔细看,基本没人能看得出来这里塞着个东西,还以为是黑耳洞呢。如果再用头发一遮,别人想看也寻不见,*绝对安全,她很得意自己发明的犀利暗器。 “妖精”就着戴上了一只无柄短耳塞,只戴一只是因为还要留耳朵听声音。 该带的东西很快就整理完毕,闲着没事,孟赢溪准备研究一下自己乌黑光亮的秀发,因为这几天,她发现自己一根头发都没掉过,枕头的过于干净反而暗暗昭示着有极不寻常的事情存在。 孟赢溪把披肩的长发捋来前面,仔细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她干脆拿出小剪子,挑出几根长一点的,准备修下来看。 279.【后记】——百足之虫11 结果这剪子一下去,头发没有顺理成章地像以往飘落,而是就象剪到柔软的钢丝上,根本剪不断。 “西瓜做豆腐,什么情况?!” 她疑惑着稍微停顿思考了一下,然后换上一把大剪子,再使劲用力,总算是剪断了两根播。 “妖精”捡起落在桌上的碎发出神:“好奇怪的头发!它怎么就不沾灰沾水呢?这么柔软,为什么还这么难以剪断?” 她又去剪这两根碎头发玩,更奇怪了——还没用力就断了,完全与以前的普通头发一样跫。 孟赢溪不知道:被剪子剪下来的天狼金属绝不会离开她的身体,它们在脱离的一瞬间被a金属核心重新吸回到了身体里,失去了天狼金属的头发自然变回了普通头发,而肉眼是不可能看到这一瞬间发生的玄妙场景。 “什么番茄炒鸡蛋道理?!嗬,我这个比妖精还妖精的千年老怪物!”自嘲的“妖精”越发好奇,她看了看指甲,拿出指甲剪来修。 这是一个更难完成的艰巨任务,指甲看上去不硬,能互相掐了弯曲,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剪不出一个缺口来。只好改用磨的办法,磨了老半天,只磨去一丁点。 “玉帝炖阎王!”她自嘲,“想要累死我呀!根本剪不下来嘛……这以后还不得天天去磨,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两年,我就要变成了九阴白骨爪梅超风!” 孟赢溪的担心实属多余,她现在这副身体的指甲和头发虽然极难打理,但它们的生长速度已经减缓为原来的1/12,她全身的生理代谢也全部都安照这个速度减缓,包括女孩子的例假也从每月一次变为一年来一次,这些变化要很长时间才能体会出来。 门没关死,“父亲”推门走进来,“佩瑶,你疯疯叉叉半天,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呵呵,好了,就等着明天一早出发。” 说着话,电话响起,是周晓蓉。李卓航自觉地带门出去,她向父亲挥了挥手。 “喂,周晓蓉。” “哈哈哈……李佩瑶,你起床了吗?” “说什么呐,再睡的话都成植物人了。” “你明天去抚仙湖吗?” “去呀,怎么不去?我还从来没去过呢?你呢?” “我也没去过,听说抚仙湖的水很深,有些恐怖哦……我游泳水平太逊,只会几下狗刨,估计只敢在岸边玩水了。” “别怕晓蓉,没事。你带个充气的救生圈去嘛!没有的话,去那里就地租一个就是。” “也对哦……这方剑怎么还没发短消息来?不说了,我们明天见!拜拜。” “好,拜拜。” 游玩指日可待,孟赢溪决定预先了解一下,于是打开了电脑百度查抚仙湖的资料。 百度一下,结果很快出来: 抚仙湖,中国最大的深水型淡水湖泊,珠江源头第一大湖,属南盘江水系,位于云南省玉溪市澄江、江川、华宁三县间,距昆明60多公里。 抚仙湖是一个南北向的断层溶蚀湖泊,形如倒置葫芦状,两端大、中间小,北部宽而深,南部窄而浅,中呈喉扼形。 湖面海拔高度为1722.5米,湖面积216.6平方公里,湖容积为206.2亿立方米,湖水平均深度为95.2米,最深处有158.9米,湖容量达206.2亿立方米,相当于12个滇池的水量,6倍的洱海水量,太湖的4.5倍,占云南九大高原湖泊总蓄水量的72.8%,占全国淡水湖泊蓄水量的9.16%。 这里的水质极佳,湖水清澈见底,透明度达7-8米。湖内出产20多种经济鱼类,其中尤以抗浪鱼最具盛名,它也是抚仙湖的名贵特产…… “嗬,最深处有158.9米!真象周晓蓉说得,有些恐怖啊……透明度居然能达7-8米,这水清得可以喝了,不错不错,游泳一定很过瘾,还可以吃抗浪鱼,真是个好地方,这方剑还真会选,眼光不错。”看过资料后她很满意。 孟赢溪尝试着登陆了李佩瑶的qq,她想了解一下这个女孩的交际圈,在记忆体中她有一个天文爱好者qq群,别有意思。 除开被别人控制了思维这个缺憾以外,撞击合体事件带给李佩瑶这个普通女孩的完全是正面效应,让她具有了超能力和完美的身体。可这种事 情是完全会具有两面性的,幸亏发生的是正面效应,若是发生负面效应,其结局万一是死伤残废或者变成丑八怪就悲剧了。 因为这个女孩看流星导致的意外事件叫孟赢溪想想都后怕,被撞击的瞬间,一直是个阴影,晚上睡觉的时候,叫“妖精”因为思维的不自主替换变成李佩瑶,从而经常被这个可怕的梦境给吓醒。 进入qq群后,孟赢溪先打了个招呼,在线的朋友们纷纷冒泡。 寒月(李佩瑶的网名):我来了,大家好! 智者:寒月来了……呵呵,欢迎归队。 临风:寒月,你好几天没来了,我们可想你了! 寒月:二位前辈好!前几天我忙于高考,考完后睡了三天懒觉……呵呵。 白矮星:美女好,你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潜水,天文群都变成海洋群了!哈哈哈…… 寒月:小星星,你自己潜水还说别人。看看,你现在才从水里冒出来,还好意思说呢。 白矮星:美女说话就是好听,你骂我比那些老爷们夸我还舒心。哈哈哈…… 智者:小矮子,那我就骂你好了。 白矮星:哎哟,您老还是夸我得了,就算被夸死,也比被口水淹死的好哇! 临风:白白胖胖的小心肝,你好!我专门夸你来了……你真白,你真胖,你营养又健康!没有瘦肉精! 寒月:哈哈哈…… 白矮星:风哥!别介,您老还是骂我得了,被口水淹死,至少我还留有个全尸。被您夸成肥猪,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宰了下锅煮吃了,一天后变成便便了……呜呜呜。 寒月:哈哈哈……你们几个笑死我了! 智者:小猪猪,你真恶心! 临风:呵呵,你到底是要我们夸你呢?还是骂你呢? 白矮星:我要寒月打我、骂我,其他人旁观看热闹就行。 寒月:小星星,乖……别哭了!姐姐给你糖吃啊,吃完糖糖姐姐再抱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白矮星:哇……好耶! 智者:幼稚。 临风:无语。 寒月:哈哈哈……玩笑开完了,我要和你们说个正事,都别哭啊!本姑娘今天要了结一件事——我要永远告别这个qq群了! 白矮星: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别啊寒月妹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恶心话! 智者:不能啊!寒月妹妹……是不是我们说错了什么? 临风:好妹子,千万别…… 寒月:你们都是带给我欢乐的好朋友,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我的离开是有其它原因的,因为……我发现了我自己就是星星,而且还是流星!真正的流星!再见了……我这颗流星会永远想念你们的。 输完最后一句话,孟赢溪狠狠心,擅自做主地替qq主人迅速退出了这个改变了自己与李佩瑶两人命运的天文群,并且把电脑里有关天文的资料也彻底删除掉。 寄人篱下于她人体中对于“妖精”来说是个莫大的负担,她为了维持现状不得不失去身心自由,所以心底隐然带有少许怨恨,这么做也是宣泄一下。 就在此刻,方剑发来了短消息:票已买到,明早7:30分的班车,座位号(8、9、10、11、12、13)随便坐,注意带好自己的必需物品,明天见。呵呵…… 短消叫失落的心情调整回来,她心道:“嗨,伤心什么呢?不断地适应突发现状一直是我的生活主流,我要尽快调整为李佩瑶状态!” “妖精”很快便动手在网上找出近期的精彩好莱坞影片,没几分钟她就进入了跌宕起伏的电影情节,不愉快的心情抛之脑后。 第二日,6:30分的闹铃响了,孟赢溪赶紧起了床,她到衣柜里找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杉穿起,然后搭配了条蓝色的牛仔短裤。 她到镜子前照了照,还行……但好象差了点什么?想起是太阳眼镜,就从抽屉里找出李佩瑶上次旅游时买的浅黄色太阳镜,随意把它卡在头顶上,再到镜子前一照。 “对嘛,这才是去旅游的装扮。”

“李佩瑶”自己笑着走出房间,她到厨房找了几块饼子填肚,随后又喝了瓶牛奶。 “闺女,这就要出发了吗?”王雪梅哈欠连天地从房间出来。 “嗯。”她低声道,“妈,今儿是星期天,我昨天不是叫你们不用管我,多睡一会嘛!” “好好好,我回去继续睡,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孟赢溪带上背包出门,她和“母亲”摇摇手,并飞吻着带上门。 280.【后记】——百足之虫12 公交车到了长途汽车站,“妖精”才一下车就远见在候车室门口站着的方剑,他的身高足够醒目。 方剑一直在盯到站的出租车,他没注意到会有同学从公交车上下来。 “李佩瑶”的家在市郊,班里的同学没几人去过她家。郊区几乎遇不到出租车,都是靠公交车出行的拗。 孟赢溪混在人群中,悄悄来到他身后,一步一步地靠近,准备蒙住他的眼睛让他猜人跖。 “李佩瑶!” 方剑忽地一个低姿急转身过来,几乎脸碰脸,嘴对嘴,两人均吓了一跳。 她用拳头轻轻打了一下方剑,略施娇媚道:“吓死人家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我闻……我早就看到你了,装傻而已,呵呵。” 方剑压根没看见人,他是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特殊的清新气味。高考期间,他在石凳上挨着“李佩瑶”的身体深深体会过,他永远忘不了这独有的,醉人肺腑的女孩气息。 “讨厌。”她郁闷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只是比你早几分钟而已,要是你们先到了,我这个领头的面子就丢大了。”方剑爽朗一笑,“诶,你是乘什么车来的?” “我家住得偏僻没有出租车,当然是坐公交车。”孟赢溪的口气有些失落,她没料到没有武功的自己会如此差劲,居然瞒不了一个普通人的耳目,这要是放在过去…… “哦……来,把包给我,别搁地上,脏!” 方剑见“李佩瑶”顺手就包撂地上歇着,他连忙拎过来单肩背上。 “你有洁僻吗?出来玩还这么讲究。” “看你说得,好心没好报。想你们女生爱干净,特意照顾一下。咦……哪知道你会这么邋遢。” “妖精”的武功在眼下是没了,但机敏的脑子还在,她当即反问道:“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怜香惜玉么?” “为什么?!” “去,枉称学霸了。你没听说过一句名言么:梅花香至苦寒来,女人美至邋遢来。”孟赢溪贫话笑道,“荷花出自于污泥,知道你平时就爱疼邋遢女生,我这是投其所好。” “女人美至邋遢来……你这是何方神圣的道理呀!”方剑被逗得开怀大笑。 “你们俩好开心呀,笑什么快分享一下。”精心打扮过的周晓蓉来了。 “没事,没啥事。”方剑不想再给自己添加个负担,把笑话藏了。 孟赢溪本想自揭底好叫同学一起开心,结果她刚一张口,旁边有洪声招呼了:“嗨,你们早!” 王宽、张峻峰和苏玉洁他们三人住同一小区,约着来的。 “好好好,人齐了!”方剑憋笑道,“走吧。” “班长真偏心,只帮李佩瑶背包,来!我们大家一起把包给他背上。”周晓蓉暗暗不悦,她玩笑着取包就往方剑的脖子上套…… “哎哟不行不行,你们想压死我呀!” 方剑撒腿就跑,其余人一起“噢噢”地打闹着追,煞是开心。 进入候车室以后,该方向的乘客通道已经开放,大家热热闹闹地涌上了车。 方剑率先上去,直接走到靠后面的12、13号座位,他取下包放行李架上,大家随后跟着上了车。 “你要坐这里吗?”周晓蓉抢到身后。 “对,你们女生坐前面。”方剑回完话继续塞着整理两个包。 “我喜欢坐后排,摇晃着好睡觉。”周晓蓉说着就把包塞到旁边。“我不会晕车,让他们坐前面。” 事已至此,方剑只好让周晓蓉坐在了挨着窗户的12号座位,随后苏玉洁和李佩瑶坐在了8、9号的位置,王宽和张峻峰坐在了10、11号位置。 周晓蓉嘻颜对方剑吐了下舌头,“有你这个帅哥陪着,好开心!” “呵呵,有美女陪着我才真正开心呢。” 方剑勉强笑了笑。他起先主动抢背“李佩瑶”的包实则是暗有目的,结果这个顺座的计划胎死腹中,被主动贴上来的周晓蓉给灭了。 车子还没到出发时间,陆陆续续有其他乘客上来。 人一多,车上开始有些乱:搬东西的;找座位的;打电话的;吃面包喝水的。六个年青人不好群声交流,只得与身边的同伴小声聊天。 到点了,车站工作人员上车来验票。 “他们几个的票全在我这……”方剑指了指人把票递过去。 检完票,工作人员下车,车子紧接着便开动。动荡的车厢里六个人的心情都很好,他们对这次旅行都充满了期待。 车子缓缓驶离车站,来到宽阔的道路上以后,司机加大了油门奔驰起来,晨风透过窗子徐徐吹进车内,很快消除了车厢里污浊的柴油味。 “什么味道?好清新啊!哪来的?”苏玉洁左闻闻、右嗅嗅,她在寻找气味的来源,“李佩瑶,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 “嗯,是我的。”“李佩瑶”对着苏玉洁点头一笑。 苏玉洁的话叫方剑的心里直痒痒,他恨无可恨,偷偷白了旁人一眼。 “真好闻,是香水吗?”苏玉洁刨根问底地追问。 “对,我表姐送的。”孟赢溪的回答很干脆,省得多行解释。 周晓蓉用余光看了看方剑,见他始终注视着“李佩瑶”的方向,于是便开口道:“方剑,你帮我取一下包。” “好。”方剑应声取来递给她。 周晓蓉打开了包,里面装有不少的零食。她拿出一包土豆片,递给前排的王宽和张峻峰。 “来,吃东西。” “哦,是土豆片啊!”王宽乐呵呵地接过去,“谢谢!” 周晓蓉拿出一包蒜香青豆哗哗摇了摇,提高声音道:“喂,李佩瑶,给你。” “谢谢,我不要!” 孟赢溪打小就鲜有零食祭嘴,习惯成自然,她不爱;以前的李佩瑶虽然挺爱吃零食,但事发以后思维和口味都随了“妖精”,吃不吃一个样。 “苏玉洁,接着!”周晓蓉不再征求意见,直接把豆子扔过去。 “啪” 苏玉洁接过来一看,是含有大蒜成分的零食,她立时没了兴趣,“有大蒜呀,我不吃,吃了嘴里有股难闻味!” 孟赢溪眼见苏玉洁把手蓄势,准备把这包豆子扔回去,“妖精”阅历无数,她清楚如此一来有伤感情,于是她从苏玉洁手里夺过了这包蒜香青豆。 “是蒜香青豆呀,也不早说,这个我爱吃,收了。”她回头对周晓蓉歉道:“我刚才还以为是豆腐干呢!” “爱吃就好。”周晓蓉言毕遛眼到身旁,她把包口拉大送上,“想吃什么任你挑。” “谢谢,我不爱吃零食。”方剑的怨气犹存,声音很淡。 “客气就是生分,给你。”周晓蓉拿出一块德芙巧克力硬塞到方剑手里。 话里下着套,他只得收下。 “我喜欢吃这个!”周晓蓉有些娇作地拿出一片绿箭口香糖嚼起来。 客车行驶了近两个小时之后,大家的兴奋劲逐渐被疲倦感打败,一个个呼呼昏睡,车里几乎没有了说话声,只听得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车厢里松动物品的碰撞声。 “咯……咯……” 车子减速了,向右急转了一个弯,紧接着就停下熄火。打瞌睡的乘客们睁开眼睛,原来是到了一个加油站。 老司机抱着大水杯懒懒地起身,“睡觉的乘客醒一醒,我要加点油。要上厕所的就快去,往后就不打算停靠了,直接到澄江。” “走走走,上厕所。”张峻峰憋了许久,他的脸色很欢。 所有乘客都下了车去行方便,除去内急后,六个年青人聚在加油站围墙边的空地上活动筋骨。 “哎呀!”苏玉洁突然间眯眼怪叫,“我眼睛里进虫子了!李佩瑶,你快来帮我吹吹!” 孟赢溪帮她使劲吹眼睛,吹了老半天总算把小飞虫给弄出来。 “谢谢。”苏玉洁揉了揉眼睛坏笑,“李佩瑶,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吃了什么好东西?” “没有啊。” 孟赢溪不知她何出此言,“蒜香青豆是你说不吃的。” “才不是说这个,你刚吃了一整包的大蒜豆子,口气怎么可能比刷过牙的还清新?!” “我……”榴齿含香之人无言以对。 “呵呵,开个玩笑。”苏玉洁接着换出鬼脸,“我知道你吃了口香糖,逗你玩的。” “妖精”知道自己的口腔变得很特殊,不管吃什么,刷不刷牙,都是清清爽爽的没口气,“母亲”也有说过:她最近的谈吐间会呼出清香味,挺好闻。 281.【后记】——百足之虫13 众友齐声笑了笑,可是周晓蓉和方剑私下却很奇怪,他们两人没睡觉,眼睛随时可以观察到“李佩瑶”的一举一动,除了那包蒜香青豆,她再没吃过其它什么东西。 几无瑕疵宛如仙女般完美的人直叫方剑心律不齐,他已然对“李佩瑶”产生了更深的爱慕拗。 周晓蓉则不然,这个极为熟悉的同桌令其产生了莫名的嫉妒,她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李佩瑶在顷刻之间变得那么完美无暇,更气人的是,她吃过大蒜居然还能吹气如兰!天理何在?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颠簸,中午12点的时候,客车终于抵达了澄江客运站。孟赢溪主动去方剑身上取包,方剑生怕周晓蓉取笑自己,便把包还给了她。 才一下车,大嗓门的王宽就开始振开双臂放声高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影着美丽的白塔……四周……” 曲目与年纪严重不搭调,苏玉洁实在听不下去,她拎着背包带甩过去砸王宽的屁股,“好你个幼稚的王宽,唱什么不好,非得唱儿歌!跖” “哎哟!” 王宽才没有停歇,他笑着捂起屁股边跑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苏玉洁带着大家围着王宽来了一通拳脚打闹。 此后方剑招呼大家聚拢商议,“我说下安排……我们现在先去吃饭,吃完饭去住得地方,稍事休息后我们今天就去水边玩,大家说怎么样?” 方剑的提议大家没意见,他便上前带路,“我在网上了解过了,前面有家味道不错的川菜馆,走几步就能到。中午我们就在这凑活着吃,晚上再改善伙食,吃抗浪鱼!” 为了尽可能有多的时间玩,中饭大家都吃得很快,男生随便扒拉几下就吃好了,喝着茶水等着速度稍慢的女生。 张峻峰随口闲道:“方剑,车票多少钱?说好aa制的,现在给你。” “别急,我先垫着,回去以后一起结算就成。”方剑转向还在吃饭的女生,““三位公主,还想吃点什么吗?” “不用,够了……我们吃饱了。” “老板,结帐。” 方剑拿出钱包付了钱,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详细记账。 “嚯嚯,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心细的嘛!喂……以后要是娶了老婆,谁管钱呐?”周晓蓉说完,无人不笑。 “当然是老婆管了!”王宽如太老爷般主持道,“老婆又叫管家婆(周晓蓉的外号就叫管家婆),管家婆要是不管钱还能管什么?管生小孩吗?” 一桌子的人都爆笑起来…… “好哇,王胖子(王宽有些冤枉,他只是略微有点胖而已。),你竟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王宽早有防备,三两下就逃出饭馆,周晓蓉飞扬跋扈地追了去…… “你给我站住……王胖子,你不想活了……” 剩下的人笑得趴在桌上。 还不到一分钟,王宽就被周晓蓉揪着耳朵“擒拿”回来。王宽实际不想真溜,而周晓蓉可是班里的顶尖女跑跑。 “我投降……我投降,下次不敢了。” 周晓蓉“哼”声放手饶了他,这一幕又让大家捧腹不已。 六个人打了两辆的士来到抚仙湖景区。 “对了对了,云海宾馆,就是这里!”方剑找到了住处,“这是我在网上精心挑选的地方,它虽然是家私人小宾馆,但网友评论这里既干净又便宜,还是湖景房。” “你好!我昨天在电话里预定过501和502这两个三人间。”方剑掏出身份证递给前台。 “你们准备住几天?” “这个暂时没定下来,每天付一次房钱行吗?” “可以,其他人的身份证也给我一下,先交500元,有200元是押金。” 办完手续,大家拿着房卡上五楼。 “没电梯啊?”苏玉洁对这个地方有些失望。 “每人50元这么便宜你还想有电梯?”一开始的安排就被质疑,方剑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有电梯的那几个湖边宾馆标间最少要400元一天,而且还没有三人间。” < p> “嗯,方剑想得挺周到!”孟赢溪帮腔道,“你想啊,要是没有这三人间,三间房都不够。” “你们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啊?!臭水平。”苏玉洁没过脑子就撂话:“咱们总共才六个人,三间房怎么会不够?” “没看出来啊,苏玉洁你好开放!”周晓蓉装出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故意损她,“诶……我说苏大小姐,你是准备和哪位公子一起共度良宵?” 众人在楼梯上大笑,苏玉洁总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五楼到了,男生住进了501,女生们则住进了502。方剑交代,大家休息半个小时,然后直接换好泳装出发去游泳。 “哇……美丽的抚仙湖,太漂亮了!” 进到房间后,苏玉洁看到窗外近在咫尺的美景,不再有任何的抱怨。 “好美啊!”周晓蓉也一起发出感叹。 男生同样也在隔壁由心地发出赞叹,湖水中的孤山岛一览无余!方剑很庆幸自己没有选错地方,这两间湖景房确实住得超值。 许久许久没有这么惬意过,孟赢溪悦颜扫览着眼前的这一片湖光山色,回想着与这帮“朋友”共鸣出的快乐。 “妖精”心下暗道:“武曌妹妹,细细一琢磨,我不该怪你冷酷无情,若非你的毒药,我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亲走往昔浩瀚的历史虽然令人激动,但我现在所处的时代在千年以后也必定叫晚生后辈们苦苦追寻的盛世烟云,我享受现在就是享受历史,何必舍近求远呢?” 思绪浮空片刻后继续激扬,“命运既是如此,李佩瑶就李佩瑶,妖精我改姓改名改相貌地回来了!我有***和信心创造属于我自己的时代,载入史册也未尝不可。呵呵,芸芸众生、苍茫大地、辽阔天空,妖精准备好了要流芳百世,你们准备好了吗?” [半小时后……] 方剑轻轻敲门喊:“公主们,休息好没有?准备出发!” “快了快了,等我们5分钟。”周晓蓉先声回了一句,她还在弄充气救生圈。 苏玉洁从卫生间方便出来换泳装,见旁人无动于衷,有些不理解,“李佩瑶,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换衣服,男生在外面等着呢。” “我不好意思在人前换,等卫生间。” “切。”苏玉洁嗤之以鼻,“都是女人,还害羞呐?!” “老人们常说:姑娘家胸前的那一对婚前都是金奶银奶,藏着掖着宝贝得不行,等婚后当娘了就统统变成了猪奶狗奶,扒拉出来到处乱甩。” “哎呀……”周晓蓉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打心窝里地取笑着继续道,“往后成家生了娃,咱们同学几个如果有机会再来这里相聚一次,我保证咱们的李佩瑶同学胆敢肆意敞开着大门换泳装。” “哈哈哈……哈哈哈……” “金奶就金奶,本姑娘乐意一辈子藏着掖着。” 孟赢溪也被逗得畅笑,她贫回了周晓蓉一句,然后在二人的嘲笑声中跑进卫生间关门换衣。她确实是担忧自己的全貌被豁然开朗——直觉告诉她,光凭脸蛋周晓蓉就已经很妒忌新版的李佩瑶,如果身体再被曝光,那绝对是打翻了大号醋缸子。 “妖精”最后确定了一下耳塞没问题,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哇……” 周晓蓉和苏玉洁随意一瞟,两人同时被穿浅蓝色两段式泳装的李佩瑶给勾住了眼珠子——她那无与伦比的肌肤,完美的身材,最后再配上美丽动人的容貌,连女人都为之动容! “真是金奶……”周晓蓉差点没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我的天,好性感呀,我嫉妒死你了!”苏玉洁不由得愁眉苦脸起来,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你们俩是婚后女人呀?!”孟赢溪不以为然道,“别诓了,小心隔墙有耳,走吧。” “嘿嘿。”苏玉洁捂嘴窃笑着去开门。 “等一下,我忘了擦防晒霜。” 周晓蓉看到“李佩瑶”雪嫩的肌肤后才想起忘了涂防晒霜。 “别说,差点忘了正经事。既然还是金奶,咱们三个姑娘不能就这么突兀地招摇出去。”孟赢溪 说着便到卫生间里拿出了三块大浴巾,就手帮周晓蓉和苏玉洁披上,“趁着还不是猪奶狗奶的时候,能遮盖一时是一时,可以稀罕几天算几天。” 282.【后记】——百足之虫14 凌乱了半天,三个女孩终于腹笑着出了门。 三个男生穿着泳裤站在楼梯口,他们没有披浴巾,见三个女孩都出来了,就先行往下走了。毕竟青春年少,大家都如此暴露,小伙子也会害羞。 女孩子们跟在后面下着楼梯,看着前面方剑健美的身材,女孩子们的心里一热一热的。 宾馆的服务很贴心,大堂一角有排免费的带锁铁柜。宾客们想去游泳时,可以把房卡、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放进柜子里锁好,然后把有橡皮筋的钥匙带在手臂上就行跖。 大家看见方剑问都没问,直接过去放包,不由得赞叹他做事细心,连这种细节都没放过。 宾馆离湖很近,才几十米,出门就到了。抚仙湖岸边的沙滩上人很多,各种口音的人都有,不过大多数是昆明口音,因为澄江的地理位置离昆明很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昆明人的避暑胜地。 六个姑娘小伙见到湖水都疯了,从沙滩上奔跑着过去,男生率先跃入水中,女生们紧追其后,她们把身上的大浴巾往沙滩上一扔,如同蝴蝶破茧一般,也奔入水里。 “喂……你们等等我。”周晓蓉还要很麻烦地套上充气救生圈,所以她是最后一个下的水。 朵朵浪花裹搅着阵阵笑声,他们混乱地打起了水战,所有的烦恼全部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快乐的音容笑貌。 疯玩了一阵,方剑突然停下来问大家,“李佩瑶呢?” “是啊!她上哪去了?”苏玉洁四下张望道,“刚才还在我旁边呢!” 张峻峰抹了一把脸,指着远处,“在那,我看见她了。” 孟赢溪起初是想按照旧时的习惯那般潜水作鱼龙而游,结果压根就不行,憋不住气不说还几乎呛了水,因为显身的弊害导致她丧失了超柔软的身段和【绝息功】,后来她只好利用脑海中李佩瑶现成的游泳技术来驾驭自己,非常成功,于是“美人鱼”便离开浅水区向着深处尽情地游去。 由于身体不会沾水,阻力较之过去衰弱大半,“李佩瑶”游的速度相当快,象鱼一样的自由感再次油然而生,令她激动不已,于是她不断变换泳姿畅快地游戏,象飞鱼一样凌波驰骋。 “迈迈!她游泳超厉害,自由泳……蛙泳……仰泳……”王宽的大嗓门在众人的耳边捶鼓,“哇!居然还会蝶泳!” “专业的游泳运动员!”张峻峰看得狠抓头发。 “李佩瑶!”方剑见她越游越远,已是身无旁人,他身为一个组织者不由得大为紧张,于是挥手狂喊,“李佩瑶快回来……危险!” “美人鱼”哪里听得到身后的呼喊,距离太遥远,声音都够不到。 “瞎担心什么,她那么厉害,你还怕她出事呀?方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一下我这只旱鸭子吧!” 周晓蓉作为同桌都不知道“李佩瑶”的游泳技术如此精湛,心里极不是滋味。 方剑秒看了她一眼,继续回头盯他的人,“不行!我要看着她,游这么远,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里会游泳的四个人游泳技术均是凡凡,没人敢主动随着“李佩瑶”去那么远的深水区去提醒她。 “没事,我瞅着她自己有把握。”王宽言毕,除开方剑,其余四个人继续折腾打闹。 一段时间后,超凡脱俗自由自在的“美人鱼”终于回游过来。 孟赢溪打道回府途中远见方剑没有与其他人一起戏耍,而是杵露半身死盯着自己不放,她很不解地游近问:“好傻呀你,怎么不玩?” “刚才叫了你好几次,为何不回来?”方剑有些懊恼,责道,“你游这么远,就不知道危险吗?” “叫我?没听见啊……呵呵,别担心,我自己有分寸。”孟赢溪见方剑明显不悦,便唆话逗他,“再说了,有你这个高大健美的人体灯塔指引着方向,我这艘漂泊的小舟永远也丢不了。” “妖精”说完就突然潜水,片刻之后又哗啦一声芙蓉出水,戏笑方剑。 这回方剑真的傻成了巍然不动的灯塔!他的瞳孔中呈现出一幅异常妖孽的画面——李佩瑶出水时的头发居然若飞若扬,丝丝浮舞,别说湿润了,连半滴水珠都不挂! “还在装傻!” 见自己依旧被出神锁定,“李佩瑶”以为是怨气未消,便 用手推了一股水过去,扎实扑了他一脸,可人还是目不转睛。 孟赢溪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连连无奈地摇头,“不休息不行了,大才子都玩傻了去!” 说完,她先行向沙滩游去,起身步水。 略感疲态的张峻峰看到“李佩瑶”准备上岸,他也招呼众人一同稍作歇息。 三人的浴巾此前被胡乱扔到沙滩上,于是孟赢溪从岸边的浅水区域碎走过去。 尽管方剑的行为有些不着边际,但“妖精”的脸上仍是露出甜甜的微笑,她玩得很惬意,浑身上下散发出愉快的气息。一阵迎面而来的风将她那披肩的长发吹起,丝丝飘舞着,婀娜多姿的身躯顷刻间变得逞盈盈,非常撩人。 这幅诗一样意境的美丽的画面不过才维持了几秒种,突然间就被出奇不意的声音利剑给划破。 “啊!” 周晓蓉把咬在嘴里湿了口水的这四根有牙印的手指饼取出来,慌指着“李佩瑶”的身影叫道,“她的头发!” “怎么了?”苏玉洁没看前面,反而好好地看着表情甚为夸张的旁人。 “呀!”张峻峰也发现了蹊跷,“我见李佩瑶刚刚还潜水来着,怎么会这样?!” 苏玉洁皱起眉头偏头看了看周晓蓉的头发,又扭头看了看前面“李佩瑶”的头发,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指瞬间成了舌舔棒棒糖,“妈呀,李佩瑶的头发是干的!” 王宽嗡嗡地嘀咕出三个字:“见鬼了!” 方剑紧跟在最后不吱声,使劲地琢磨这只有在梦幻中才可能见到的情景,他是最先发现蹊跷的人。 “李佩瑶”不知身后的异状,她由性地来了一个漂亮的单脚舞步旋转。这一转身,秀发随风逆转,轻轻抚摩着她妩媚的笑脸。 魅力四射的“妖精”乍然发现自己所面对的是一张张稀奇古怪的熟悉面孔。 “吓我一跳!”孟赢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周晓蓉和苏玉洁闷声不作答,毫无表情地直接并排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自然分站到她身体的两侧,各自肆意撩起一束头发就开始仔细打量。 张峻峰、王宽和方剑刚想迈步脚底好象生了根,毅然无法拔出松软的沙滩。 万般风情绕眉梢的靥笑春桃外加性感逼人的绝美身体愣生生令人不敢擅自靠近,熔岩般的青春热血从胸口直冲他们的头顶,大脑顿成空白。 “坏了!”“妖精”微变,她暗道:“我的头发不湿水,应该用泳帽来掩盖的,万不该如此大意!” 周晓蓉和苏玉洁捋头发的动作叫孟赢溪幡然醒悟,她只好作笑故弄玄虚道:“羡慕吧,我有不会沾水的秘密武器!不仅仅是头发,连我的皮肤也不会沾水。” 观到“李佩瑶”洋洋得意的样子,虽然不明就里,但所有人都松了气。 “吓死人了!”苏玉洁啪地拍她道,“我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周晓蓉满腹疑惑,“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神奇?!让我们也试试。” 方剑松了松筋骨,“李佩瑶,刚才我都被你吓傻了!把好东西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真被吓着了?怪不得你……”孟赢溪释怀一笑,歉意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提前吱一声。” 三个女孩随后拾起浴巾抖了抖沙子披上,男生们这才斗胆围了过来起哄。 “没有了,早被我用完了。是我表姐从美国邮寄来给我的,说是美国海军特战队的专用品。” “啊……没了!好可惜。” “我表姐弄到了几盒,她说这东西是纳米科技的顶尖产品,挺好玩!就送给了我一盒。有了这个东西,美国兵就能长时间的在水里泡。” “真牛皮,想不到美军特种兵还有这玩意儿。” “是呀,我也觉得挺炫。它的用法很有意思,盒里有两块药片一片白色的一片粉色的。”孟赢溪煞有介事地比划出药片大小,“先把白色的药片放到浴缸里,你整个人进去泡十秒钟左右,然后放粉色的进浴缸,再泡十秒钟。就这样,可以啦!” 孟赢溪情急之中硬生造出来的诓言还真就蒙住了人,她见听者的 神态居然很着迷,就开心地续话,以慰藉入戏者的耳朵。 283.【后记】——百足之虫15 “表姐给我的这盒尤为特殊,它是专供女兵使用的型号,价格最贵,它不但能让头发和皮肤防水,还极具良好的美白和防晒效果。” 说话的人看了看左右的姐妹,“所以啊,游泳前我都没抹防晒霜!这东西高考前我就用了(故意强调),你们当初没一眼就认出我来的秘密就在于此。从用的那天算起,已经有好些时日了,期间又是洗脸洗头又是洗澡的,我很吃惊——折腾到现在它居然还在继续有效。拗” 她哗啦哗啦地胡诌了一大堆内容,结果却是越发使人深信不疑。 “哦……难怪你从头到脚整个人都翻新了一遍!皮肤又白嫩又光滑还不怕晒,原来你这是浑身上下镀上了一层膜啊!” 周晓蓉说话时的神情倍开心,她涣然大悟——嫉妒了半天,原来这个李佩瑶的美全是人工造假,靠美国纳米高科技ps出来的!剥去膜以后,其实她照例还是原来的那个普通人跖。 事情往往就是越想越顺理成章,周晓蓉心下揣摩着:“李佩瑶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埋在肚子里,她那丰满的胸部肯定也是用了美国表姐给的什么特效药品催出来的,谁不知道那帮美国女人个个都胸大。” “嘿嘿……嘻嘻……”她越想越高兴,冷不丁耻笑下,冷不丁又不耻地笑下,根本抑制不住,简直不会停。 其余人的想法与周晓蓉类似,李佩瑶突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极美,这其中的缘由是他们近段时间心中很纠结的谜团。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迷惑人的假象,他们心里油然生出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很不舒服,甚至犹如吃到了菜汤里漂着的虫子一般,有些恶心。 一旦失去了头上神秘的光环,就再没人把她当作女神,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由此拉近了。 周晓蓉挽着“李佩瑶”的手臂紧紧依偎着,亲密得就象亲姐妹;张峻峰和王宽对她的美貌不再敬畏,走过来说笑。方剑也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喜欢李佩瑶这个人,还是她的美貌,或是她身体上好闻的味道。 “佩瑶(姓都不叫了),你身上的味道真清新!”周晓蓉把脸贴到她的后背,长嗅着提声问:“这么好好闻的味道是不是这女式美国药片专门打造的气味?” 周晓蓉的话深深刺到了方剑,如果连这个都是假的,叫自己情以何堪!他急切盼望着“李佩瑶”能够摇头说不。 可是…… 只见“李佩瑶”愉快地点点头,轻松道:“嗯,对呀!” 在周晓蓉灿烂的笑声伴奏下,方剑软软地倒下了……他躺到了沙滩上看着天空,心里不停诅咒着:“这该死的美国药片!” 歇息了约莫半个小时,讲完听完“故事”的这六个年青人又继续下水游乐。孟赢溪依旧固执己见地游向远处水质稍好一些的深水区,这一次,方剑没有制止,他很高兴被周晓蓉邀请去当私人游泳教练。 痛快地玩了一个下午,所有人都很累,疲惫不堪地回到宾馆。各自冲洗干净以后,大家穿好衣服聚在宾馆门口。 “方剑,我们去哪里吃晚饭?诶,你起先说过要吃什么什么……哦,抗浪鱼。”苏玉洁表示肚子很饿。 “呵呵……别着急,大家随我来。”方剑饶有自信地带着队伍沿湖边去寻找店家。 “今天玩得好开心!谢谢我们的好班长,帅哥做事就是帅!”周晓蓉风情一转,偏头呲牙,“胖子,你也学学,别老是教我们长胖的秘诀!” “什么话呢?”王宽皱纹长到了鼻子上,“我啥时候当过人教版的新课标催肥教材?” “你特爱吃土豆片,对吧!” “嗯,还不是你给的。” “嗯什么嗯,你吃饭吃五碗,对吧!” “我又不是你爹,你学我做什么?” “嚯,你竟敢扯爹……那好,因为你是我爹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你的吃东西的馋样被夸成了典范,所以我依葫芦画瓢被你给弄胖了!” 周晓蓉说完肥了肥鬼脸。 王宽嘿嘿一笑,“周晓蓉,你这个管家婆不管生小孩,却吃饱了撑的这么喜欢听爹爹的话来模仿我呀,那好呀,你怎么不学学我站着撒尿?来……学一个看看。” “死胖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站住……” 周晓蓉嘎嘣几下就逮住了王宽,接着在他身上一 阵狠命乱拍,那噼噼啪啪的肉声很是脆响! “哎哟哎哟……不行了!”苏玉洁喜得慌,孟赢溪更是从来就没这么开心过,她笑得捂着肚子蹲地上,“这两个活宝怕是阎王爷派来给黑白无常打前锋的。” “好玩,好玩!”张峻峰乐得呲嘴猴跳,“班头,你的人员搭配真是绝妙呀!我都快安乐死了。” 方剑眼泪都笑了出来。 江师傅鱼庄到了,就在湖边上。这也是方剑从网搜出的好评地点,大家围坐在湖边浓荫深处露天的圆桌子旁。 “几位要吃点什么?”满脸好客的江师傅亲自过来询问。 “当然是抗浪鱼了,呃……我还是去你店里点菜吧!” 方剑起身去点菜,周晓蓉跟了去。约摸过了三五分钟,点菜的两人回来了。 “我们吃铜锅鲜鱼,这抗浪鱼生长在清澈洁净的湖水里,吃的是微生物,身子很干净,吃时用不着剖肚挖肠。最著名的吃法就是铜锅煮鱼,它的个头虽小,但刺软肉嫩,味道鲜美。” 方剑说得头头是道,他看了大家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网上是这么说的,哈哈哈……” 鱼还没上,先喝茶水等着。来吃鱼的人不少,很快就把这几张风景好的桌子坐了个全满。 大家议论着来得真及时,要是再晚点,就只能进屋坐,那情趣可就相差太远。 鱼熟了,服务员用毛巾垫着手将滚烫的铜锅拎到桌上。只见紫红铮亮的大铜锅里,白色晶亮的抗浪鱼,伴着翠绿色的香菜,一阵阵浓香沁人肺腑。随后,服务员再用白色的小瓷碗,盛满香味扑鼻的调料,一一摆到桌前。 这一刻,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这美味的诱惑,全都没有一丝矜持地埋头大吃起来。 “哇,好好吃,人间美味啊!”王宽虎狼吃着不忘呼呼赞叹。 “榕树下,湖水边,美味的铜锅煮抗浪鱼,吃一次就刻骨铭心,真叫人难以忘怀。” 如此悠闲自在的生活可遇不可求,孟赢溪动情地随口说了句散文诗一样的话,引得大家纷纷击掌赞同。 “今天玩过了点,很累,需要喝点酒解解乏。服务员……来一打大理啤酒!”方剑来了兴致,压低身姿问,“公主们想喝点什么?” “放着这么营养又美味的鱼汤不喝,太可惜了!我喝汤就好,既聪明脑子又美白皮肤。” 孟赢溪的话尾特别拉拽人,既聪明脑子又美白皮肤的事情有哪位姑娘愿意拒绝,毕周晓蓉和苏玉洁连声附和,“就是,就是,我们也喝汤。” 啤酒来了,三个男生开怀畅饮,一打啤酒叮当碰几下就去了大半。孟赢溪想起自己以前的酒量就偷偷发笑,若是当下能运功,无论喝什么酒都铁定能把他们全撂倒。 “别喝醉了,明天还要玩呢!”苏玉洁看着他们野野的喝法有些担心。 “啤酒没事!胖子,给我一瓶,你们喝这么高兴,我也想喝了。”周晓蓉扬起铁掌威胁道,“死胖子,看见了,我可是被你这人教版的新课标催肥教材带出兴致的,稍后我要是喝醉了,全怪你!你得背我回去。” “又来。”王宽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划拉道,“这里明明有三套教材,你怎么专门挑我这本盗版的,真是管……” “咩咩咩。”周晓蓉不等王宽把话说完就嘟嘴古怪过去,“谁叫你是我爹引荐的带肥头大耳防伪标记的正版楷模,所以只有你会引起我嘴馋,他们不会!” “哦,你看见我就嘴馋呐?好感动。”王宽撅起嘴伸长脖子突突地凑过去,“来吃我啊!” “死胖子,我看你是……”周晓蓉刚跳起来就被苏玉洁一把扯下,“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冤家……小心别把锅给掀翻了,我们还没吃好呢!” 嬉笑过后一打啤酒全部被喝光,嫌不够,又叫来四瓶。不是男生能喝,周晓蓉一个人就喝了四瓶。 天全黑了,树上挂着的灯笼悄然而亮。 虽然美丽的湖面风光此刻已是看不到,不过每个人都很尽兴,不是因为吃,就是因为喝,或者是被两个活宝赠送的。 284.【后记】——百足之虫16 数桌人散发出来的酒气时隐时现,趁着微风飘来荡去,醉风又醉人。 “旁边这桌人好吵!我们的说话声都快被淹没了。”苏玉洁不经意发了牢***。 “嘘……你就不能小点声啊!别人都听到了!拗” 张峻峰明着在提醒苏玉洁,因为他自己已有些醉意,声音其实比苏玉洁还大跖。 不知道是真被对方听见了苏玉洁的抱怨,还是巧合。旁边有个身材敦实的二十几岁男子拿着酒杯蹒跚过来,他们那桌的同伴喊他回去,结果无用。 他径直走到孟赢溪跟前,把盛满酒的酒杯推到人前,满嘴酒气地道:“姑娘,你真漂亮!是我平生见过最美的女孩!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此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摇晃,醉态频出。搭讪也是戏,一般还挺有看头,难得有人出面亲自表演,他们那边的人无不是群摆脸谱哄笑,听口音,都是本地人。 挑衅自己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孟赢溪正欲发作,邻座的张峻峰摆了摆手示意由他来解决。 张峻峰拦身道:“你想干什么?” “滚开!我又没和你说话。” 醉汉一把混推去,张峻峰身形一晃,连坐的凳子都被撞了歪挪,此人手里的酒也全洒了。 方剑扶了张峻峰一把,然后自己换位顶上,他霸霸站地用高过一头的绝对优势压场,“朋友,我扶你回去……” “大个子,我只是想和这个姑娘交个朋友,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我碰她了吗?”这人依然我信我素赖着不走,说话还挺横。 “走吧朋友。”方剑才懒得回应一个酒鬼,他伸过手去就硬扳人。 “你给我滚开!”这厮冷不丁突然狠劲推打比他高大出甚多的方剑。 “啊……” 酒醉之人力气比平时要盛出几分,高大结实的方剑居然扛不住,只见桌子被重心不稳的他哐啷撞翻,带炭火的滚烫铜锅连同里面盛着的热汤一起翻落到了“李佩瑶”的身上,人瞬间跌倒于地。眨眼间,她的身上冒出一大股白色的蒸汽! “李佩瑶当心!” 王宽一脚踢开“李佩瑶”腿上冒气的铜锅,张峻峰迅速去扒掉她衣服和裤子上的汤水食物,滚烫的食物与火炭烫得他忍不住缩手大叫。 其余人慌忙一起上前去帮忙,“李佩瑶”的身上散落了不少火红的木炭,伸手触及的人个个都烫得怪叫,光凭表象就猜测得出“李佩瑶”的伤势不轻。 “赶快送医院!”方剑对着蹲拱在自己脑袋旁边的周晓蓉大吼打叫:“快打120……快呀!” “还有,快打110!那个兔崽子我不会放过他……”方剑恶狠狠地回头一寻,刚才的那桌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别慌别慌,我没事!” 孟赢溪看到最先被汤水烫到的手臂皮肤完好无损,再感知了一下有炭火冒烟的部位,丝毫没有被烧灼的疼痛,她自查无碍,便摇停哆嗦着手半天没拨出电话的周晓蓉。 说着,“妖精”自己迅速站了起来。在旁人眼中她的样子极其狼狈:不单衣服上有食物汤水和破洞,牛仔短裤也被木炭烧通了好几个大洞。 不过,除此之外,她身上的皮肤干干净净,不挂一点脏物,那白皙细嫩的皮肤历历在目,却没有一丝红肿,她好像真没有受伤。 “不可能!必须去医院!”方剑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一个眼神过去,周晓蓉赶紧默契地重新拨电话。 “别周折了,相信我。”孟赢溪一把捏住电话,“周晓蓉,不用打,我真没事!” 现场一时哑然无声。 由于担心奇怪的身体引起大家的追问,孟赢溪激灵出新的诓言,她乍然精神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美国特种兵的药片救了我,没想到它居然还有防烫伤的功能!好神奇呀!” “难怪你居然没事!”张峻峰在一片唏嘘声中虔诚道,“高科技呐……你才是真神仙!” 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师傅鱼庄脱不了干系,因为人跑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或者是知道是谁,不愿意说也有可能。 江老板一个劲地赔不是,但他暗下煞为纳闷:这个漂亮姑娘的衣服裤子都被烫坏了,皮肤居 然没有受伤,而且还非常干净,没有一点脏物,着实蹊跷。 奇怪归奇怪,江老板他没敢多问,不但给客人免了单,还倒赔了两百元以息事宁人。 事情了结以后,大家的心情纷纷松弛下来,于是慢走着沿路逛回去。 沉默良久的周晓蓉突然发问:“呃……李佩瑶,你需不需要根棍子?” “棍子?!”众人皆很疑惑,不知道她何出此言,纷纷探头候着下文。 “呵呵。”周晓蓉鬼怪着表情道:“如果有了打狗棍,以你现在的装扮,足以胜任丐帮的黄蓉帮主了!” “李佩瑶”和她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裤刹那间唐突为了时装秀的主角,追猪打牛的轰然大笑立时将阴郁烦闷的气氛染成灿烂阳光。 “没有棍子,我照样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黄蓉帮主!”孟赢溪笑煞是开心,“只要你们跟着我这个黄帮主,不但能白吃白喝,还能白收钱!你们刚才不是见识过我的本事了吗?” 笑声撵得鸡飞狗跳。 “哎呀李佩瑶,你那高科技的药片太牛了!喊你美国表姐再弄点过来,我出钱买。”张峻峰还在念念不忘药片的事。 “想得美!出钱都买不到,这是军队的机密东西。你以为我不想要啊!我早问过表姐了,她说可遇不可求,以后甭惦记。” 她的回答带来一片深深的惋惜声。 “还好吉人自有天象,往后你得好好谢谢表姐,今天差点就毁了容!”王宽说话的当儿就着路灯看了看红肿的手指。 “嗯,那还用说。” 宾馆到了,女宾客邋遢的样子引得服务员们不停地注视。 回到502房,孟赢溪没有心思再去刻意躲避,直接翻找出新的衣裤在床头更换,并把破烂的t恤衫和牛仔短裤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这时她发现内-衣内-裤也被烧破,只好脱光一同扔掉。 “哦哟……神奇的药片!” 周晓蓉和苏玉洁终于有机会窥见女神春梅绽雪的庐山真面目,天才知道她们话里话外的含义是指没有烫伤这回事呢,还是指对方那香培玉琢的身体,抑或者是两者都有。 白日里玩疲惫了,晚上发生的事虽然是虚惊一场,但终究骇人,所以谁也没睡踏实,一个个都起得很晚。快九点钟了,三个女孩方才懒懒地起床。男生那边也没动静,不见有人来敲门催促。 待周晓蓉和苏玉洁用完卫生间以后,孟赢溪也假装去洗漱。全部人都弄好后,有人敲门了。 苏玉洁上前开了门。 “公主们早上好!”方剑笑脸道,“准备好了就去吃东西。” 周晓蓉抢话道“都好了,走吧。” 孟赢溪走过来只见一人,她随口问:“王宽和张峻峰呢?” “他们俩早下去了,在大堂呢。”方剑对着她上下一通打量,“你今天的这身衣服很漂亮!比昨天的好看。” 方剑的话显然只是安慰,但周晓蓉还是醋了一下,脸色俨然不佳。 所有人下到大堂,王宽和张峻峰嘿嘿乐着从中式木长椅上起身相迎。方剑到柜台付了第二天的房钱,然后转身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今天还游泳吗?” “游……” “游泳的话咱们换个地方吧。”孟赢溪提议道,“沙滩这里的人太多,水不是那么清澈。” “要水清还不简单,去青鱼湾呀!” 说是大堂其实地方并不大,他们的讨论被前台服务员听得仔细,其中一人好心地给了这几个年轻人一个建议。 “青鱼湾在哪?远吗?” “呵呵……不远,距离这里也就是三四公里的路程,我们本地人水性好的只喜欢去那里游,青鱼湾的水最清,直接喝都没事!人造沙滩这里人又多水又脏。” “不过。”服务员话音一转,“不过青鱼湾没有浅水区,岸边一下去就有两三米深,落不着底,你们敢游吗?” 另一位前台补充道:“还有就是,那里没有换衣服的地方,要事先换好了再去。嗯……你们这么多人,包个面的最合适,价钱也不贵。记得要谈好让司机等着 ,不然断头路少有过往车辆可搭乘。” 触手可及的好地方叫孟赢溪拍掌欢道:“好啊好啊!就去青鱼湾!” 285.【后记】——百足之虫17 兴奋的人只有“李佩瑶”她独一个,其余人等都还在犹豫,没有浅水区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周晓蓉。 “水太深了点吧!”周晓蓉惶惶不安地表出心意。 “你有游泳圈怕什么?最安全的还是你!我们就在边上玩,不会有事的。”“李佩瑶”颇有道理的安抚话打消了周晓蓉的顾虑,她勉强点头同意拗。 “你们大家都同意吗?” 看到昨日倒霉的“李佩瑶”难得表现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大家本着暗怀的歉意,不忍扫了她的兴,补偿性地同意了跖。 “那好,就这么定了,去青鱼湾。”方剑的声调平淡无奇,他压住忐忑道,“我们现在就去吃东西。昨天我见隔壁的东北饺子食客挺多的,味道应该不错。” “这顿饺子由丐帮请客。”孟赢溪心情超好,同时她也看出了朋友们是在将就自己,于是拿出了两张百元红钞啪啦啪啦地甩手扬道,“本帮主决定拿出昨日赚来的这200块钱犒赏在场的诸位九袋长老们,算是给大家压压惊。” 六人驾着轰地一阵笑声步走去。 饺子馆很近,几步就到。热腾腾的东北饺子被笑纳,味道还真不错。 吃完饺子,方剑去路边找拉客的面包车谈价钱,最后谈成100元包三个小时,他要了司机的电话,并说好半小时后来宾馆接人。 “三个小时够了吧?”方剑回头最后征询一次大家的意见。 “够了够了。” 回到房间门口,方剑进去了又折身出来笑脸提醒:“你们女生事情多,擦防晒霜什么的抓紧时间弄。” “多就多,你们三个慢慢等着吧!”周晓蓉身影没了话音才飘出来。 这次女生按时出了门,面的已经候在宾馆门口,方剑存包后最后上的车。 面包车沿着湖边的上坡路走,转了几个大弯,连续上了几段大坡后爬到了半山腰。 “好美呀!” 山势造就视野,整车人都在看左边的抚仙湖,因为这里比宾馆房间高出许多,看到的风景才是最如画的。 汽车开始下长直坡,坡的右边是山。左边的水面越来越近,似乎平行路沿;右边的山势越来越高,黑黑地压着,这种感觉很奇特。 面包车嘎然停止,司机冷声道:“到了,这里就是青鱼湾。” “啥,这就是青鱼湾?”众人傻眼了,“就在路边?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本地人基本是傍晚时候才来,现在早了点。”司机嘲笑道,“想要人多热闹去沙滩玩,来这里干嘛?” 谁也没料到名声显赫的青鱼湾居然就大大咧咧地摆在公路边上,简直毫无风情可言,这让六人都不免有些失落,凭想象他们还以为是个景色优美的港湾。 “大家下车了!”方剑吐了吐凉气,“师傅,如果时间差不多了你就喊一声,我们没戴表。” “行,你们玩去吧。”司机言毕自顾放倒座位拉抻了睡觉。 公路与湖面落差不大,离湖也只有近二十米的样子。公路与湖水之间全是大青石,这些石头很大,大多数都是以米度长宽的条石。 这些形状不一的大青石应当是水利护堤挡浪用的,可它们不甚平坦地胡乱堆铺在一起,高低起伏象是一片五行八卦乱石阵,部分石头上还长有青苔,滑腻得非同寻常。 身着泳装的六人在大石头上艰难的走着,看似短短的距离老半天才走出数米远。男生都咬牙硬闷着,姑娘们的叫苦声却连绵不断,毫不吝惜。 “李佩瑶,看你出的馊主意!”行出歪扭姿态的周晓蓉抖了抖身披的浴巾死劲抱怨,“好痛苦啊……放着就在门口的沙滩不玩,大老远跑来狗屁阎王滩活受罪。” “妈呀”苏玉洁滑了一下幸而没跌倒,她颤音道:“难怪冷冷清清,青鱼湾真是个好恐怖的地方!” 因自己的私心连累了大家叫孟赢溪隐隐有些后悔,但她怎能自泄气自掌嘴,只得强词硬撑面子,“等过了这一关你们就知道青鱼湾的好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好清的水呀!”身躯灵活的张峻峰率先抵达了水边,他手舞足蹈地嗷嗷大叫,“李佩瑶,你的选择非常正确,我喜欢!” “哇哦,超点赞的水质。 ” “太美了!果然不虚此行。” 男生跌跌撞撞全部来到岸边,他们的赞许声引得后面的姑娘们加快了速度。经过一番辛苦,六个人总算前后着亲临拍涛水岸。 孟赢溪的皮肤异类地不沾东西,脚在凉鞋里滑动,行走在起伏大的地方很困难,好几次差点跌倒,挑头的她反而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哟哟,这抚仙湖水的水在青鱼湾复古了么?”周晓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震惊之余她低眉顺眼地愧疚道:“李佩瑶,我收回刚才的冒失话,回补你五星好评。” “呵呵。”孟赢溪一笑泯过,“跟着我这个丐帮帮主没错吧,白吃白喝又好玩。” 慨叹之后,六个他乡游客站在一块半截没水的大石头上默默地欣赏这清澈透底的湖水。 青鱼湾的水清澈得象网络资料上所介绍的那般,能见度即便没有七八米起码也有个五六米。阳光纹晒的水底布满了小石头,各色多彩的小鱼虾米梭梭穿游,距离靠岸边两三米远的水底布满了阔叶水草,它们象海带一样一根根向上生长。再稍远一点的水底就全黑了,很深。 “水草有点多,谁也不准潜水!”早已跃跃欲试的方剑观察了一番周边情况,随后又瞟了一眼孟赢溪,这才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道,“除了李佩瑶,大家谁也不准远离岸边,要是觉得没力气了或是脚抽筋就赶快上岸” “我先下。” 话音未落,空中闪过一道美丽的身影,忍耐不及的“李佩瑶”撒开浴巾当即跃身入水,哗啦溅起卷白的水花。 “教科书似的经典入水!”王宽哗然赞口。 下水以后,孟赢溪习惯性地将手放到身体两侧,任由身体上下起伏来推动前进,娇美的身躯犹如一条美人鱼。她在接近水底的地方贴着水草尖游了一段,然后忽地向上,冲向水面。 “快下来呀,好畅快!” “来了。” 芙蓉出水的动人画面诱人跟随,扑通扑通……三男一女下去了,周晓蓉犹豫了片刻,套着救生圈闭眼就砸。 “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抚仙湖!”王宽冒头狂笑。 颇为寂静的湖面突生热闹,青鱼湾水质的绝妙舒爽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用尽情的畅游和戏水来宣泄。 “美人鱼”照例独自远游,她喜欢静心享受这能勾起美好回忆的碧水蓝天。 在岸边近游的剩下五人起初还很胆小,时间长了也禁不起碧涛阔水的诱惑,逐渐耍远,连方剑他自己也不能墨守成规。 欢声笑语地疯玩一阵后体力明显下降,处于自身的安全着想,张峻峰、王宽和苏玉洁主动游回到岸边的石头上休息,水面上只剩下了三个人。 “救命啊……救命啊……” 周晓蓉的充气救生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瘪为一片薄薄的“洋葱圈”,慌乱的呼救声尖锐而顿挫。她完全没学会游泳,以前说会几下狗刨那都是骗人的。 “不好,是周晓蓉!”数百米开外正在休闲仰泳的孟赢溪听到飘渺而来的呼救,她急忙折身采用速度最快的自由泳返回…… “快救人!”张峻峰、王宽和苏玉洁见大事不妙,一阵激灵纷纷纵身入水。 方剑离周晓蓉不远,迅速从正面游过去,他一把拉住周晓蓉的手想托升,结果反被她抓住救命稻草,手脚并用的死命相抱将两人自绑了个结实,活如铁疙瘩般一起往下就沉! 没入水中后,周晓蓉在恐慌中本能地放开了方剑自己乱扑腾。方剑得以挣扎着漂起来,可他很快又被周晓蓉再次抓住往下坠,这次周晓蓉就算呛了水也不再放手,宁做一对生死相依的鸳鸯。 “先把人分开!” 张峻峰和王宽快速赶到没水位置潜入水中去分离二人,可周晓蓉的双手就如铁钳一样死死扣着,哪里扳得动。 “怎么办怎么办?!”一旁的苏玉洁只会浮游不会潜水,慌而无用,情急得汪涌眼泪。 张峻峰和王宽憋不住缺氧出水换了口气,又继续下潜。 两人拼了命,各扳周晓蓉的一只手,总算分开了两人,他们就着手托起周晓蓉到水面喘气,“周晓蓉你别慌,别乱挣扎,我们会救你的。” 286.【后记】——百足之虫18 又是被惊吓,又是被呛水的方剑体力和脑力都严重不支,他再也无心顾及别人,于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自救游向岸边。 张峻峰和王宽拿稳了周晓蓉的肩膀开始倒拖着她往回游。 苏玉洁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就紧贴着陪游,她宽慰道:“就快到岸边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拗” 事不凑巧,突然急风而来的一堵高浪扑吞了周晓蓉,令她以为自己又再次沉水了。 “救命啊!跖” “铁钳”奋出,死死勒住了苏玉洁伸头说话的脖子。想活命的人力气出奇地大,苏玉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几乎快晕过去。 “周晓蓉你放手!快放手!”张峻峰和王宽托不住二人,只得如法炮制先前的策略,先拼命救苏玉洁…… 苏玉洁可算被分开,于是逃命般地游向岸边,她与方剑一样被吓了个半死。 几番折腾之下,张峻峰和王宽的力气已是到了强弩之末,完全虚脱了,无力回天之下只能任由周晓蓉在那忽上忽下地垂死挣扎。 “你们两个快上岸,我来救她!”孟赢溪终于赶到了,她看出情况不妙,再耽搁少许连出手施救的两个男生也面临危险。 “李佩瑶”的水性无人能及,有她出手自然是胜算无忧。脸色煞白大脑缺氧的张峻峰和王宽感激之余连话都言语不出,感激地点头应下立刻调头弱走。 孟赢溪从身主李佩瑶的记忆中搜刮出沈姨所授的正确施救方法,她绕到了周晓蓉的身后,准备去勾她的脖子。 就在伸手过去的那一刹那,周晓蓉胡乱扑腾着转过了身,孟赢溪怕被她抓到受困,赶紧往水下沉身来规避“魔爪”。 可是“魔爪”的速度甚快,她反应不及还是被周晓蓉狠抓了几下脸耳,万幸没有被拿实在。 “糟糕,隐身了!”“妖精”发现自己的肢体突然间凭空消失,知道是电池耳塞被周晓蓉抓了脱落。 失去了电力的封印,孟赢溪的逆血功力喷薄而出,如鱼得水般的身体逆转令她悲喜交加—— 悲的是:没了电池她就是活脱脱的水鬼,在没有备用电池可用的情况下,无形的人必然会被误解为溺水而亡; 喜的是:她冲刺数百米过来,常规的体力已经不济,纵然有技术在身她也非常危险。现在好了,霸道的【逆血经】反转了岌岌可危的不利局面。 “妖精”出水瞭望,眼见岸上的四人皆是虚脱地脸朝下爬在条石上,他们的视野至多不过咫尺。 好机会!她当即探手携出周晓蓉,空灵的一套“泳装”以瞬闪之速带人上了岸。 神志不清的周晓蓉是如何上岸的她自己浑然不知,也没他人观察到。倒地不起的三男一女都处于半休克状态,而面包车司机为了睡觉还关着左边的车窗避风,此前的混乱之声他压根就没听到,“看”字就甭提了。 只剩下鼓鼓泳衣之人在水下寻找丢失的耳塞,希望它在泡水时间不长的情况下还余有电量可堪用,只可惜水底很黑水草又太密集找寻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于是她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片物不可留,彻底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爬在石头上的几人渐渐恢复了理智和体力,他们互相叫唤着爬起来。 眼见周晓蓉在十几米开外的岸上躺着,四人满心欢喜地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周晓蓉可算没事了!”方剑摆脱负罪的阴影后弱声问:“是谁救的?” 苏玉洁那还没抬高的眼皮本着迷茫一塌,“我不知道。” “唉……”张峻峰吐气道:“是李佩瑶。” “对,是她。”王宽帮话。 “哦……亏得她水性好。”方剑前后左右寻了一通,“诶,她人呢?” “她人呢?”三个字惊呆了五个人,周晓蓉也清醒了,她迷糊知道最后是李佩瑶救的自己,因为那笃定的话音:“你们两个快上岸,我来救她!”。 五个人都安然无恙,单单就是李佩瑶不见了踪迹!他们强打精神,拼力四处寻找……岸边和公路上没有。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李佩瑶的名字被疾呼。 风平浪静,辽阔的湖面闪着粼粼波光,却没有她的一丝踪迹。 “她死了吗 ?” 周晓蓉蹲下抱头号啕大哭,苏玉洁也跟着捂面大哭。 “李……佩……瑶……”三个男生不放弃,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在叫喊。 “妖精”其实就在众人旁边不远处,隐形的她脱光泳装后愣身坐岸边的石头上构想化解失踪危机的对策。 “必须要弄到电池,不管什么电池都行,包括手机的。”她心下盘算道:“问题是这次出来的情况特殊,谁都没带手机,汽车上倒是有蓄电池,可是那……对了,司机有手机!” “打110找警察。”对于溺水之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王宽快速做出反应,“司机有手机!” 数个身影飞奔冲向路边停靠的面包车,他们这次过巨石滩犹有神助般如履平地,包括女生。 “哗啦” 车门被暴力拉开,躺倒在座位上睡觉的司机吓得暴睁眼,“你们搞什么名堂?!” “快给我们手机!” “我们有人溺水失踪!” 人命关天,司机也慌得不行,赶紧找手机,可是手机根本就没影。 “那那那!”张峻峰指着脚垫的位置大叫。 方剑弯腰一把夺到手机,可手感极不对,“电池呢!我问你电池呢?!”他几乎是嘶吼。 “我,我不知道……”司机被对方恐怖的面孔吓得口齿不清。 “快找!”所有人疯了似的开始在车上翻寻离奇失踪的手机电池…… “喂……你们刚才叫我做什么,是要回去了吗?”车外传来了“李佩瑶”那熟悉的声音,众人撵神一瞅,只见她从公路的另一头无事般不紧不慢地抱着浴巾走来。 谢天谢地之后,群声愤然追讨令自己腿软的人。 “你还活着?!” “我们的胆都快被你给吓破了。” “哎哟哎哟。”方剑如释重负,“你到底去哪了?刚才叫你,怎么不吭声?” “我,我,唉……”她重重地一叹,以负罪般的神色若有其事地指了指身后的方位,“其实,其实我就藏在那块大石头后面。” “什么?!” 早就策划好一切的“妖精”故作羞态地巧言令色道:“你们不知道,先前落难的周晓蓉弄得人家紧张出十万火急的内急,不得已去躲着行方便……这种事尴尬着呢,怎么好意思回话。” 面的就此开回了宾馆,下车后方剑从柜子里取出包来,拿出100元钱递给还在郁闷地乱找电池的司机。 “他娘的,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司机骂骂咧咧地接过钱继续埋汰,“这单生意亏大发了,不但丢了东西还丢了魂,你们的精神恐吓差点没把我给整疯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你别太生气,这样吧,我做点补偿。”方剑深表歉意之下多给了他50元。 回到502房,孟赢溪悄悄找出备用的电池耳塞进卫生间戴上。面的司机的手机电池被用手纸包裹严实了扔进垃圾桶,最后她还扯了一些卷纸仔细地盖上。 休息洗浴完毕之后,男生们齐齐来到女生住的502房交流事项。 “我们回家吧!” 身为受害人的周晓蓉很伤感,平时挺话唠的她一反常态,仅此一句就罢口。 房间里有六个人,但居然冷冷清清没人应声,都只是沉默地点头。 “行,我去买明天一早的车票。”方剑疲态起身离开。 约莫个把小时后,方剑回来叫人吃晚饭,他们随便找了家饭馆凑合。 “今天我们算是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老天保佑……我们个个都还活着!这种痛苦的体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方剑抬起茶水一喝而光。 “若果没有发生意外,其实我们这一趟玩得挺好。”方剑放下空杯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生死的瞬间给了我不少启示。” “是什么?” 群问之下方剑反而犹豫不语。 “唉,我来替他说吧。” 周晓蓉早已暗中察觉到方剑在话尾瞄了一下李佩瑶,他欲言又止的内容是什么自然明白了八-九分,大失所望之下她目光呆滞地缓缓道,“很简单,方剑所谓的启示就是他在这两次生离死别的体验中寻找到了内心深处真正最牵挂的人,爱人。” “嗯……爱人!是谁?” 287.【后记】——百足之虫19 三双云雾眼来来回回地在孟赢溪与周晓蓉之间往返,几欲透视。毋庸置疑,答案必定就在此二人之中。 “这还用问吗?”情敌被周晓蓉暗暗嫉妒的眼神锁定,对方施救于己的恩情逐渐淡然,只见她手拍桌子敲锤定音揭底道,“李佩瑶呗。” “胡说什么呢?拗” 方剑的心思被猜透令他很尴尬,尤其是在众多的人前。掩饰是必须的,他辩解道:“我呢是悟到了两句话——‘自由诚可贵,风景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什么爱人不爱人的,简直把菩萨从寺院扯进了道观。跖” 男人的想法“妖精”何尝不知道,她以为对方会就此在众人面前表白,谁知他很懦弱,居然逃之夭夭,这叫邂逅过无数英雄豪杰的人心灰意冷。 孟赢溪心下道:“李佩瑶,你白白与他处了三年,看错人了都不知道!我可不会将你托付给一个表面坚强但内里性格柔弱的男人。天下敢担当的好男人有的是,别在一棵树上自挂东南枝,青梅竹马未必就幸福。呵呵,你的伴侣我做主,妖精寻出来的人非帝既将,绝对叫你满意。” “生命诚可贵,其实友谊也无价。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只见“李佩瑶”紧接着霜色漠然道:“我们在座的同学几个很快就要各奔东西,或许我们大学毕业以后会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像这样的相聚往后可能是可遇不可求。”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空降的莫名凉意令所有人都沉入遐思。事故令说笑本就稀疏,现在更是绝了迹,于是他们索然无味地草草吃完饭便回去歇息。 [次日……] 乘着早8:00出发的客车,六个年青人回到了蒙自。下车以后,大家围拢方剑结算这次旅行的费用。 方剑故意将某人留到最后,他温情地看着“李佩瑶”,“呵呵……你就不用给了,免单。” “为什么?” “几个原因:一是赔你损坏的衣服;二是你救了周晓蓉;三是……” “打住。”孟赢溪在心里早已替李佩瑶将此人从榜首剔除,她将准备好的钱塞过去,直接用话将死他,“你要是不收钱,咱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再见。” “诶,你这是……”方剑左右不是,只好目送背影离开。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家”的温馨莫名其妙忽然间降临到“妖精”的心里,尽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自己居然有了思念!心中迸发出来的暖流叫她又是奇怪又是享受。 “妈……” “哎哟闺女,你回来了!” 王雪梅很不习惯被拥抱,轻轻推开了她。 “爸,我想你们了。”李卓航很惬意“女儿”主动送上的拥抱。 “……”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玩得好吗?”王雪梅问。 “嗯……不错,水很清。”她淡淡应了一句,夹菜便吃。 “没了?!”李卓航挂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数落道,“诶,用自来水泡澡水也很清啊!出去玩了这么几天体会就只有三个字——水很清。” “噗嗤”三口之家笑声云云。 “闺女累了,慢慢问吧。”王雪梅瞅了眼丈夫。 饭后孟赢溪困意大增,直接进屋去睡觉。 “父母亲”收拾完桌子就赶去上班,老两口在路上相互嘀咕。 李卓航沉着脸,“闺女一定有事瞒着我们,以前她每次玩回来都要唧唧喳喳说个老半天,今天太反常,嗯……有问题。” “别瞎想。”王雪梅可没那么纠结,“也许只是和同学闹了小小的不愉快而已!” “不会,女儿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啊?她善良又没坏脾气,不会和谁闹矛盾。” “那也说不定,谁没个脾气呀。” “……” 日子就这样恢复了平静,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可能是有阴影,同学之间都很少电话联系。 方剑的电话稍微多些,主要是问好之类的,还有就是聊些志愿方面的话题,当听到她想上警察学校时很是吃惊,随后说了许多不 同看法,意思与李佩瑶的父母差不多,就是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假期里,“李佩瑶”每天不是看小说,就是上网看电影、玩游戏,最主要的收获还是跟着“母亲”学做了几手家常好菜,洗碗洗衣打扫卫生之类家务活也全都被她主动包了。 终于到了看分数的日子,分别数日的同学们又去学校碰了面。 分数通知单拿到手上孟赢溪顿时黯然神伤,她没替李佩瑶考好,才有435分,只够上文科的最后一批的录取线。正常情况下依照身主李佩瑶本己的实力来说怎么也不会下500分,事情就是这么无奈,怨天也无用。 旁边突起欢呼与唏嘘——方剑夺了学校的文科状元,他考了640分! “妖精”伤心地关了手机回家,并着手对策。“父母”下班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分数,结果很是失望——只能就读很普通很普通的大学。 “这分数……唉……怎么才考出这点分数,不该呀!”李卓航微微颤抖,他尽量压住火气,“要不复读一年……明年再考。” “妖精”懦懦地低下头,拿出自己争分夺秒用电脑ps后打印出来的一张警服证件图片递上,“我想上警察学校。” “什么东西啊这是?嗬……咋弄的?都穿上警服了。” 王雪梅拿过图片端量了一阵,眉头渐松,“复读一年闺女的岁数就大了,等读完书不好找对象,还真不如就此上警校,当警察!” “母亲”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她似乎同意了自己上警察学校的意愿。略施小技就扭转了乾坤这让孟赢溪她自己都万万没料到,后面准备的各种段子都省了。 “老头子你看啊……汪洋的女儿不就在公安局里坐办公室嘛!又不出现场,与普通公务员一样,生活既安逸又瓷实。” 王雪梅浮出一丝笑意,将这幅图片往李卓航眼前凑了凑,“嗯,还别说,我闺女穿上警服贼漂亮,老汪天天在我面前得意他女儿如何如何,是公安局里的一枝花……切,我女儿要是穿上警服那才是最漂亮的警花!谁也甭想跟她比!” “噗嗤”李卓航笑道:“老婆子,你选美选上瘾了!上次的事情还没凉快呢,马上又跑到人家公安局去折腾,又没人请你吃海鲜,激动啥?” 孟赢溪随笑,光是看态度就知道无忧,赶紧趁热打铁将其尘埃落定方为上策,她鬼灵道:“先谢谢妈赞同!嗯……后谢谢爸不反对!” “嘿……这女儿,干嘛把我牵在后边。”李卓航逗她道,“我还要考虑考虑,没同意呢!” 她对“父亲”鬼脸吐了吐舌头,“我才不管,皇后娘娘同意就成。” [数日之后……] 同学们又聚回学校,这次是填志愿。 “不会吧李佩瑶,你要当警察呀!”苏玉洁看到志愿表颇为惊讶。 “什么什么?”周晓蓉抛下聊天的人噌地就溜过来插,“李佩瑶你要报警察学校?” 周晓蓉这次考得出奇的好,她平日里的成绩本来还没有李佩瑶的优秀,这次完全是超水平发挥,居然考了596分。幸运之人报了北京师范大学,因为某人报了中国人民大学,她想与之同处一个城市。 “云南警官学院……侦察专业!”周晓蓉扫完表格勉强笑道,“真好,昆明离家不远,还是春城。” “你终就还是要当警察啊!”方剑面露忧郁,“其实……” 孟赢溪不待他说完就把话抢了过来,“其实我一直就想当警察,美着呢。” 转眼到了七月中旬,许多人拿到了他们的录取通知书,并打电话来询问李佩瑶的情况,有人其实就是来炫耀自己。 “李佩瑶,你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还没有。” “我拿到了,方剑也拿到了,哈哈哈……” “哦,好快呀……祝贺你们!你们俩可以相约在北京了!” “约什么约,又不在同一个学校,想骂他都恐怕要乘着地铁去……真烦人!” “你会骂他?呵呵……谁信啊!” “佩瑶你相不相信,这臭屁方剑呐,本姑奶奶见他一次就骂他一次,只要我周晓蓉乐意,可以从蒙自一路跟在他屁股后面 骂到北京!” “真的啊!哦……那方剑的心脏可真够倒霉的,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他不被你爱的死去活来才怪。” “讨厌……不跟你说了,祝你早日拿到通知书,当上最可爱的警察,拜拜。” “拜拜。” 281.【后记】——百足之虫20 奇怪的是,王宽、张峻峰与方剑他们三人都没有打电话过来,王宽与张峻峰倒是情有可原,再则也许同样还没拿到录取通知。方剑则不同,照着他此前对“李佩瑶”的暗恋,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才对。 孟赢溪对此偶有疑惑,但没想太多,方剑不来纠缠自己挺好,省得还要费心思去回绝可能会发生的表白妗。 “妖精”这几天心情颇为忧郁,她一直在为某件事情烦恼不已,那就是——曾经助其逆血功力大增和逾越时空的月下莫名地消失了!她本来还指望着依靠这有别常人极其另类的月下契机来脱离这具绑缚自己的身躯,它如此这般,叫人伤心无比。 “难道我以后不能生育了吗?”孟赢溪哀愁地质疑和宽慰自己,“唉,想什么呢?我这个样子整个一妖精女鬼,谁敢跟我结婚?不来也好,省了多少麻烦事。其实我这辈子就做李佩瑶也未尝不可,模样不错,父母也健在,知足吧你孟赢溪。” [八月初……] 孟赢溪洗着衣服,电话响了跬。 “喂,你是李佩瑶吗?” “对,我是。” “你有一份快递,是云南警官学院寄来的,麻烦你来小区门口取一下。” “是吗?!好,我马上就来。” “云南警官学院,云南警官学院!我考上了……”从来不敢有大学科读的孟赢溪兴奋地尖叫着,她象一阵风一样吹到了小区门口取快递。 “妖精”急不可待地当场打开快递。 “哇啊……真是录取通知书,居然考上了!”孟赢溪忽然冻结了笑脸,“怎么回事?诶……不对呀!我明明填的是侦察专业,为何变成了法律专业?” 录取通知书上的变动让“妖精”稍显不愉快,不过总体还是幸福,回家洗完衣服后,她乐颠颠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王雪梅下班才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香味,她自笑道:“嗯,好香啊!呵呵……闺女把饭都做好了。” “妈!”孟赢溪听声从厨房里窜出来,“我拿到云南警官学院的通知书了!” “是吗!”王雪梅激动道,“快拿来妈瞅瞅……哎哟,还真是!这么长时间不见通知书,害得我和你爸紧张死了,生怕有个闪失你又要复读一年。” 门开了,李卓航跟着进来。 “爸!我考上了!”她居然激出一份泪花。 “哎哟哟,恭喜咱们的乖女儿,你真要当了警察,那我以后可就不怕坏人了,因为我是警察他爹!” “父亲”的话弄得“妖精”破涕为笑,“母亲”也咯咯笑个不停。 “这次轮到本姑娘报喜了!” 孟赢溪挨个打电话会知了五个好友。方剑说今晚由他请客,请大伙去水上人间吃顿离别宴。 这次她没拒绝对方的好意,反正这段时间互相都没联系说明他已理性地将感情冷却,即便不是这样,人多处他也没胆去捅破窗户纸。 晚上的气氛不是一般的好,孟赢溪家远来得迟些,远远就见两个活宝在打闹。 “哦,李佩瑶来了。”等来了这最后一人,他们就到水边定好的桌旁,男女各半边地落坐,方剑喊服务员上菜。 “呵呵”方剑主话道:“我们六个人又齐活了!” 王宽满脸裱着兴奋,他看着对面的人坏颜道:“警察阿姨,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警察阿姨,哈哈哈……说得好!”孟赢溪乐道,“今天是个特别好的日子,警方刚刚敲定推出的无罪日。你们呢想打人的就撒开来打,想骂人的就泼开来骂,我视而不见。方剑,我的手头上有份关于你的警方录音,证据确凿,想听吗?” 众人笑归笑,心下皆糊涂——她这神来的话是想说个什么意思? “还证据确凿呢!”方剑哈哈大笑,“我一没偷二没抢,不怕警察找上门,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听,当然想听,你不给我听都不行。” “仔细听好了,警方只提供一次免费播放。” 孟赢溪一本正经地拿出手机,摆弄几下后开始播放她当时图好玩断章取义截留下来的电话录音,两个人对话的内容原音再现: “约什么约,又不在同一个学校,想骂他都恐怕要乘着地铁去 ……真烦人!” “你会骂他?呵呵……谁信啊!” “佩瑶你相不相信,这臭屁方剑呐,本姑奶奶见他一次就骂他一次,只要我周晓蓉乐意,可以从蒙自一路跟在他屁股后面骂到北京!” “啪”手机落桌,播音结束。 空气凝固半秒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桌子人笑得伸胳膊蹬腿,又拍桌子又揣地,又伸脖子又鞠躬。 “李佩瑶你,你……”周晓蓉羞怒得满脸通红,频频扭捏跺脚,“你怎么揭我的老底啊?” “你看你看,警察还没审问呢,犯罪嫌疑人她自己就主动招了!”孟赢溪的此出别有用意,她明着开罪了周晓蓉,实则为拨灯挑明,是在做一件利于三方的事。 她随即话锋急转,牵线搭桥道,“打是亲骂是爱,方剑……花痴嫌疑人的一门心思你也亲耳听到了,那可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海枯石烂呀,你就等着接招吧。” 现场狂笑得乌烟瘴气,熏出鼻涕眼泪一大把。周晓蓉也散了怨气,故作风情万种地跟着嗨。 菜逐步上桌,笑声这才被美食给堵了。上手夹菜中话题也渐渐活泛开,甚至严肃到了理想和人生规划上。 张峻峰一脸的忏悔,“悔呀,我真后悔!” 众声问:“什么?” “我当初应该选择理科的,这样我就有了拼搏的目标——开发中国自己的防水、防晒、防烫伤,外带美白、香身的三防两美药片来。” “唉,有道理。”方剑点头,“被你说得连我都不免后悔了。” “全都怪李佩瑶。”王宽瞅着人摆脸谱道,“你镀过膜之后不但美若天仙,还水火不浸,直接动摇了我们平凡的人生观。” 群笑…… 孟赢溪笑毕言道:“诶……苏玉洁,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学医?以前你可是一直都盼望着当记者的。” “这还不都是让周晓蓉给吓出来的……我为了能够多活几年,只好去学医自保。” 在旁人的感染下苏玉洁也学会了打科插诨,她浑浑地一说,惹出哄堂大笑,周晓蓉再度成为了被调侃的对象。 “没错,那天的事不堪回首。”方剑白了一眼周晓蓉奚落道,“周晓蓉就象个水鬼一样见个活人就逮,死都不放手,我差点把小命都丢进了抚仙湖。” 这话要是王宽说的,一准挨打,可这是方剑说的。众人取笑之下周晓蓉只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的沉默意味深长。 “行了行了,你们可别再折腾悲惨又可怜的周晓蓉。别忘了,她将来可是一名令人敬畏的教师。” 玩笑再开下去必定要伤人,孟赢溪赶紧庇护道:“现在得罪她容易,小心以后孩子落在她手里,那可就不容易了——光是每天无缘无故被罚写一篇作文就够自己抽十个大嘴巴的,到时候只怕要万分感叹:唉……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五年恰到好处,二十年光复河山。” 又是眉笑颜开…… “苏玉洁,学医嘛你就要好好学。你是我们未来的免费家庭医生,可千万别皮外伤医成残废,感冒医成瘫痪,没了老朋友,看谁来给你讲笑话?” “噗……”王宽的屁话叫大家把饭菜都喷了出来。 “周晓蓉,你这个教师今天好鬼谜,太安静了我们不习惯,说说你将来的打算。”张峻峰见活宝没动静,点了点她。 “打算,我的打算说出来很乏味,我只渴望早日能过上朝九晚五相夫教子这样简单而又平凡的生活。呵呵……很无聊吧。”周晓蓉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不离方剑。 “真是如假包换的管家婆!”王宽脱口而出,而且是说完就溜,可惜为时已晚,两人是邻座。 “跑啊……跑啊你。”周晓蓉手捏耳朵道,“我看你往哪跑?坐下!” 王宽乖乖就坐,规矩照例:其后背发出了持续很长时间的一连串“劈啪”脆响。 282.【后记】——百足之虫21 颤抖的饭桌安静之后,众人这才吞笑。 “方剑,就数你读的学校最好。”苏玉洁的脸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羡慕,“中国人民大学,还管理系,你以后前程无量。” 她偏头又道:“哦对了,张峻峰、王宽,听说你们两个都在云南大学,难得有伴,真好。不像我,很孤单……” 张峻峰和王宽心中有鬼地对望了一眼跬。 “说吗?”张峻峰压声问王宽。 王宽不屑地洪声道“说呗……都到这份上了,还掖着干啥!” 方剑看着平日里的好兄弟背着自己交头接耳心中很不是滋味,“你们两个搞怎么?神秘兮兮的!” “我们的确是读云南大学,不过那是简称,准确地说,是云……南……的……大……学。 “搞什么鬼?”周晓蓉逼问道,“我明明看见你们填的第一志愿就是云南大学,你们那么高的分数不可能黄了啊!赶快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周晓蓉……身为犯罪嫌疑人,你对人民警察是什么态度?” 王宽一反常态,假装厉声呵斥,叫众人惊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实际上有三个警察!”张峻峰说着起身向孟赢溪伸手过去……“师妹好!” 见人愣着,王宽弃开口斗中的周晓蓉转向“李佩瑶”释疑道:“我们两兄弟私底下认真沟通过了,读其它什么学校都没劲,只有紧跟着你黄蓉帮主混,才能白吃白喝,完了再拿走二百块钱。” “好小子,有血性,我喜欢!”孟赢溪勃然开怀,大笑着与二人分别握手。然而她面上虽然很开心,但心下却隐隐作痛:他们这么赌上前程,痴迷妄想地来追姑娘是不是有些荒唐。 见状,方剑身形一晃差点跌下凳子。 他心里惶惶不安道:“这两小子疯了!为了李佩瑶真豁得出去——自降一个级别去陪读!连美好前程都抛之脑后。论起痴心来,我……我不如他们呀!” 周晓蓉噌地站起来,她何尝不知个中的原因,顿时对所有男生都痴迷于李佩瑶而醋劲大发,“你们……” “咋地?不许改志愿呐!”张峻峰没等周晓蓉说完,就抢白直落底。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乱到晚上八点多,最终散去。张峻峰和王宽约好“李佩瑶”一起去学校报到,周晓蓉和方剑也约好了一同前去北京。 这次聚会算是一次相互间的饯行,朋友间依依不舍地行了告别。 一晃眼,开学报到的日期悄然而至。 出发的前一天,孟赢溪频频接到张峻峰和王宽的电话,一会儿是说买好车票了,一会儿又是问要不要来接她,一会儿又是问早点要不要一起吃…… 晚上睡觉前,王雪梅很关切地去到她房间,“闺女啊,想不到你的同学真热心,有他们两个照应着你,我和你爸就放心了许多。呃……你真的不要我们陪你去学校吗?” “真不用,妈……你就放一百个宽心吧!”孟赢溪笑起来,“我可是警察!” 李卓航听声也过来嘱咐:“佩瑶啊,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钱不够用了什么的就和我说。一个人出门在外,自己要多注意安全,你还不是警察呢!就算你是,也一样要注意。” 王宽预买的车票是最早7:00的客车。 “父母亲”把“女儿”送到公交车站,“女儿”坐上车走了,他们还一直在原地站望着。“妖精”回头透过车窗看着“父母亲”渐渐模糊的身影,心头忽然一热,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李卓航眉角下沉,很是伤感,“唉……女儿就这样走了,得过好些月头才能又看见她。” 王雪梅比老伴要想得开,“幸亏女儿上的是警察学校,只要碰到警察就象看见了女儿,知足吧!走了,老头子。” “李佩瑶”才下公交车,张峻峰和王宽就匆匆上来抢拿行李,不让拿都不行。 “吃过早点了吗?” “嗯……吃过了。” “那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上了车,张峻峰和王宽帮着把行李放好。三个人前后坐着,张峻峰和王宽坐一起,“李佩瑶”与别人坐前排。没过多久,大客车就准时出发。 跑昆明的是豪华大巴,比去抚仙湖的车子舒服很多。 “给……你最爱吃的蒜香青豆。” 张峻峰笑咪咪地向前递上两包豆子。 见到东西她笑了,“诶……张峻峰,谢谢你,不过我说了你可别伤心,我不怎么吃零食,上次是帮苏玉洁一个忙,我怕周晓蓉生气。” “啊,是这样呐,你可真够善良。”张峻峰为难地憨笑,“那你就不怕我生气呀?” “去,你一个大男人生什么气,有这么小心眼吗?” 王宽在兜里摸索几下,鬼了兄弟一眼,不失时机地奉上心形精装巧克力,“李佩瑶,这个你肯定爱吃!” “看来我是不能再客气了,全收了,谢谢。” 为了自己此二人已是将诸多东西践踏在脚下,可谓奋不顾身,孟赢溪不忍拂了他们的一片心意,于是她把蒜香青豆和巧克力统统都接了过来,打开就吃。 张峻峰和王宽见自己送的东西皆被收纳,暗下异常高兴,口型很茄子。 四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了昆明站。行李太多,不好搭公交,于是三人打了出租车。孟赢溪眼望着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城市,感慨万千:命运造化,游走时空千年之后自己竟然又回来了,借以她人的名义。 学校在教场路,有些远,出租车走了很长时间才到。下车时王宽抢着付了钱,孟赢溪拿钱给他,不要。 她不愿占便宜,坚持要给,“王宽,还有大巴的钱我还没结给你呢!多少钱?一起算。” “我说黄帮主啊,你就让小的们出点血吧!要不然我在三人帮里没地位呀!” 王宽一嘟囔,笑声就起。 “李佩瑶,你别急,连我都还没出血呢!你以后哇要学会适应。”张峻峰吆喝催促道,“走吧走吧,先去报到,以后有的是出血的机会。” “你们两个越说越没谱……我成吸血鬼啦!”她轻跺脚,“我不要!” “这么漂亮的女鬼,神仙见了都想出点血!” “王宽,我不理你了!”她把头扭去一边。 “对对对,理他干嘛!” “妖精”瞪了张峻峰一眼“去,也不理你!都是你,血啊血啊地说。” 故作的拧巴过后,三人会意而笑。 进门没走几步,就见欢迎新生的大幅标语,新生接待处人头攒动。现在是吃饭时间,许多学长们都抬着饭盒在吃饭,他们身着警察制服的样子很帅,三人加快了步伐过去。 张峻峰和王宽见“李佩瑶”顾自往法律系接待处而去,奇怪万分:“走哪呀,侦察系在这边。” 她回过头,“没错,我就是法律系。” “什么?!”两兄弟急得火烧眉毛,“我们可都是跟着你填的侦察系呀!” “唉……别提了。”孟赢溪无可奈何,“学校擅自调换了我的专业。” “哎哟,这都什么事呀!”张峻峰和王宽双双坠弯了眼眉,愤愤之后他们自我宽慰道,“算了算了,好歹都在一个学校。” 法律系接待处的三位学长正在聊天,没注意到有新生过来办入学手续。 “你们好,我来报到。” 几人听声音一扭头,瞬间石化。 旁人窃窃私语道:“哦哟,法律系来了位仙女,啧啧,好漂亮!” 办完手续,孟赢溪拿着钥匙就去找宿舍。新生接待日,男生可以去女生宿舍帮忙,张峻峰和王宽跟着拿行李上去。 法律系来了个极品美女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来的校花、系花全被男生们剔出了议论的话题。 “李佩瑶”被学长们安排入住女生楼203宿舍,她进去后发现舍友同学来得比她早。见面后,先来的女生对她的容貌和身材吃了一惊,她们不住地压情绪,相互间简单打了招呼。 随后“李佩瑶”向同宿舍的女生们分别介绍了其身后的两位护花使者——这侦查系的两位男新生是她的高中同班同学。 286.【后记】——百足之虫22 搭借着午饭时间的冗长闲暇便利,校园里风起云涌…… “听说了吗?法律系来了位仙女般的新生,据说那容貌和身段远远超越了艺术学院的那些美女。” “嗯……不可能吧?别是来这串门的被误认了!我们学校的女生水准一直不咋地,属于美女禁地,你居然胆敢跟艺术学院比,找批啊!” “不信拉倒,我亲眼在新生处见她做了登记,啧啧……简直是出水芙蓉!跬” “……” 警察学校里本来女生就不多,属于稀缺资源。千年等一回阴差阳错来了个极品,男生们纷纷磨拳擦掌,都想结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佳人。 因为恰好是吃饭时间,李佩瑶和同宿舍的另外三个女生约好去食堂吃这大学里的第一餐饭,同去的当然还有张峻峰和王宽。 四个女生下了楼,张峻峰和王宽早已取好饭盒候在楼道口,六个人一道去食堂。 女生本就自有光芒,况且这里面夹杂有个“妖精”,沿路全是指手画脚的学长。 “快看快看,就是她,法律系的!” “哇……果然闭月羞花!” “呵呵,学院招生处终于开窍了,谁说女警就该又黑又丑的。” “她叫什么?” “……” 食堂很近,顺着人链子一眼就能见到。 路边的老生和新生们都把目光投射过来,他们把众女生看得很害羞,姑娘们还不适应这些到了恋爱年纪的小伙子们***的目光。 细细品味之后有几人心里不甚舒服,这些男生有些过分,目光最后呆滞的地方都是“李佩瑶”,尽管她们三个的模样已算标致。 这四个女生住的宿舍很特殊,她们能住在一起并非巧合,相反是有着刻意安排。 其余女生都是八个人一间,房间虽然是一样大,但不同的是床,都是四张床,八人间的是高低床,共用拼接起来的四张桌子。而她们四个却能住单床,人睡上面,下面是书架和桌子。 这种待遇的差别就是因为她们的容貌,分配宿舍的学生会干部们还都没有女朋友(女生真的缺货),他们存了私心,把漂亮的都归拢在一起可以为接下来的接触提供方便,不用跑几个宿舍,只需一个宿舍就够他们慢慢消化。 “诶,同学……你的钱掉了!” 孟赢溪刚回头,眼前已是递来一张50元的钞票。 她的钱包是拿在手上(衣服、裤子都没包),可是看了看拉链,没有问题。 “哦,谢谢你……不是我掉的。” “不会错,是你掉的!”这位身着警服的学长神色很笃定,“我亲眼所见。” 见对方如此肯定,其余人纷纷查看自己钱包,可谁都没掉钱,怪事。 王宽暗下明白了此人的目的,于是他一把夺过钱,“呵呵,是我掉的,谢谢你啊学长。” “诶你……不用谢。” 这位身着警服的学长显然不悦,冷脸而去。 “原来是你掉的。”孟赢溪戏道,“血真多,不用献自己就流出来了。” “才不是!”王宽回头瞅了瞅人,放心地哈哈大笑,“跟着你黄帮主混,就是能白拿钱,可惜今天少了点。” “啊?!”她有些生气,“那你为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我们谁都没掉钱说明什么——这位学长人就是想寻个借口!”张峻峰满脸贴不屑,“唉,准备为你献血的人排着长队呢!等着吧。” 旁边的三位女生听了这番谈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食堂到了,“妖精”心头热热的,她就要开始大学生活了,这里处处都散发着新鲜。 “食堂真大!” “馋死我了,这么多的菜!” “我们先去打饭。” 卖饭的窗口有三个,都排着长长的队伍,长度差不多,于是六人随便站到了中间的那一排。 渐渐的,两边队伍发生了变化,越来越挤,几乎挤得人抱人,可中间这条却没 人跟。 “嗨、嗨、嗨……”卖饭的大师傅对面前的学生喊道,“你还打饭不?叫你几遍了!你看什么呐!” “打打打……我要半斤。” 此人很不好意思,排后面的人发出嘲笑。 “打好了就别愣着啊……我们还没打呢!”他又被催促,并再次被人取笑。 排在前面的几位女生打好饭先行走了,她们去打菜。 孟赢溪对卖饭师傅宛然送笑:“师傅,请给我一两饭。” 见师傅愣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师傅,请给我一两饭。” “哦哦哦……好!”对方算是回过神来,一两饭比二两还多。 “我先去打菜啦。”孟赢溪招呼两兄弟。 “哎呀……” 话音未落,饭盒被人给撞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是我没长眼睛。”撞人的学长一个劲地道歉,“要不这样,我请你到外面餐馆吃饭,赔个不是。” “没关系,我重新打就行。” “别麻烦了,你就给我个道歉的机会行不?” “姑娘,来来来……你过来。”卖饭师傅见状,对女孩招了招手,“我重新打给你!” “小事一桩,你太客气了。”孟赢溪拒绝后转身过来到卖饭师傅那里,同样的,要一两却比二两还多。 “刚才怎么了?”已经打好菜三位女生过来问。 “呵呵,没什么,只是饭盒被撞掉了。你们等一下,我去打菜。” “哎呀……” 刚打好菜的人又被撞掉了饭盒。 “哎哟我真是瞎了眼!”撞人的学长上手就来夺饭盒,“对不起啊同学,我帮你重新打。” “没关系没关系。” “你干嘛呢?”两兄弟卡位过来。 对方愣了一下,赶紧解释,“我只是想帮这位同学重新打饭。” “喂……我说你们这些男生,看见漂亮姑娘就浪费我们的粮食!这是你们的老传统了!以前还好,只碰人家一次,现在没完没了了,还让不让人家姑娘吃饭了!是不是……姑娘,你过来,我重新打给你!”卖饭师傅的大嗓门不输给王宽。 孟赢溪偷笑着重新要了一两饭,卖饭师傅恨恨地一大勺舀进来,她吧嗒愣了愣——看上去足有半斤! 女孩谢过师傅走了。 王宽惊见她的饭,忍不住问:“这么多,你吃得了吗?” “我只要了一两……”孟赢溪很无辜地看着王宽。 “哈哈哈哈……”其他四个人好奇地上来围观,笑得弯腰。 “哎呀……啧啧。”王宽笑得不行,眼泪都浸了浸,“跟着黄蓉帮主混是我一生中做得最英明的决定!以后我不用再买饭了……你看,这是我要了七两的饭。” 王宽递出饭盒,男男女女笑得一屁股坐地上,王宽这七两的饭还没“李佩瑶”的一两多! 男生们被卖饭师傅数落之后再没生事,孟赢溪安全地吃上了饭。 为了避免新的事态发生,六人来到远离食堂的树荫下吃,然后去食堂门口的水笼头那里洗净了才回宿舍。 由于第一天要整理自己的床铺和行李,还要买一些自己必需的生活物品,最后还少不了向家里报平安,所以整个下午张峻峰和王宽都忙于自己的事,就没来找孟赢溪。 晚饭时间张峻峰和王宽再次来到203宿舍。 孟赢溪招呼舍友道:“走,吃饭去。” “你们先去吧,我们还不饿,过会儿吃。”她们说完,假装整理自己的东西。 “那好吧。” 这三位女生的推辞自有原因,她们与这位漂亮室友走在一起很不自在,显得自己很丑似的。过去她们可是被别人追捧的对象,眼下这落差也太大了些。 刚进食堂王宽就一把抢过口缸。 “诶……你干什么?” “你还想不想吃饭?” “想啊。” “要吃什么跟我说,别忘了中午的事。” 张峻峰开怀大笑,“对对对,你以后吃饭非得依靠我们才行。” “你先去看下菜,选好了说一声。” “哦,好吧。”孟赢溪无奈之下只好先去看菜。 287.【后记】——百足之虫23 张峻峰和王宽兴冲冲地排队打饭出来,放眼一看,大事不妙——她还是被人缠上了! 哼哈二将当即冲过去,见是中午生事的其中一人,王宽怒道:“怎么又是你啊?” “今晚我请客,咱们到外面去吃!妗” “不去!”张峻峰怒目相对,“你少来纠缠!跬” “我是诚心道歉,赏个面子。位子我已经定好了,到地了就上菜,你们别客气!”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真不去。”孟赢溪拉上人就走,她对这种无聊的低水平搭讪又好气又好笑。 “诶,可是……” 饭后,三个人在足球场边的草地上坐着歇息。 “李佩瑶,你要小心一点,我看学校里的这些个学长,个个都像大灰狼一样,想一口把你给吃了!”王宽说着塞了根草翘在嘴里。 “唉……我们的黄帮主,处境危险呐!”张峻峰说着也塞了根草进嘴里。 刚踏入学校大门孟赢溪就遇上了未曾预料过的情形,好笑之余她扭头过来,“你们两个说这么夸张干嘛!学校里女生少了些他们才这样,我会学着适应的,别担心!” “嚯嚯”张峻峰冷笑,“第一天就这样,以后有你受的。” “哎……你别说,其实他们当中的有些人我还是挺喜欢的!”王宽又坏样。 “谁呀?” “那位送钱的!” 三人躺倒在草地上大笑。 张峻峰把草啐去,正色道:“明天我们就上不了女生楼了,你今天还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今天没有了,明天有。”孟赢溪悦色拿出饭卡递过去,“这是我的饭卡,帮我拿着,反正你们要负责我的伙食嘛!” “哎……不用不用。”王宽推手拦住,“我们两个请帮主吃饭,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再胡说!我可真不理你们了啊……拿着,这是命令!”她声音一大,无人敢造次。 “喳……小的收下。” 王宽做了一个单膝跪地的奴才动作,卑躬屈膝伸手接过了饭卡。 “什么嘛!王宽你真讨厌,我成老佛爷了!” 孟赢溪抓了一把草撒过去,三人笑了好一阵才散。 [203宿舍……] “大家都在呀!”孟赢溪一进门便笑吟吟道,“姐妹们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李佩瑶,来自蒙自市。” “我叫朱玉环,来自保山。” “我叫罗雪,从陆良来的。” “我叫陈思然,文山的。” “蒙自,是不是那个出过桥米线的地方?”朱玉环问。 “对呀!”孟赢溪笑回,“就是过桥米线的发源地。” 陈思然也开了口,“诶……李佩瑶,你的皮肤那么好,是不是吃过桥米线给吃出来的?” 几人纷纷起笑。 “你真聪明!美容就是这么简单——天天吃蒙自过桥米线,皮肤白净了!” 一片欢笑。 四个姑娘不知不觉一直聊到了宿舍的强制熄灯时间,她们想起来还没洗脸脚,打着手机光亮弄了老半天才睡下,之后又聊了一阵。“妖精”对如此惬意的日子很享受,结果心思过多反而辗转难眠。 [次日……] 闹铃响了,四个女孩迅速起床,第一天上课可不能迟到。 大家跑去楼道端头的公用卫生间洗漱,回宿舍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以后带上饭盒去吃早餐。 眼见张峻峰和王宽早早就候在了女生楼门口,罗雪撅嘴道:“哎呀李佩瑶,你的跟班真可靠,随时都候着你。” “太享福了!”陈思然插话。 朱玉环朗朗笑道:“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来伺候伺候我们呀?” “没问题!”王宽痞言,“想怎么伺候?说……” “帮我们洗碗!”女生们 乐了。 “好嘞……” 用完早餐,两兄弟真帮四位女生洗了碗,这才分道扬镳去各自的教室。 上课铃响过后,老师进来了,她见男生们一个二个偏着脑袋盯着某女生,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心下很不悦,“呵呵……我看有些同学需要我来帮你们揉揉扭伤的脖子,把它扳正……要不然我们学校的脸往哪搁呀?尽出些歪脖子警察……给我坐正了!” 她最后的一句大声吼,既匡正了脖子又扶直了腰板。 “同学们好!我叫陈丽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哲学课老师。今天先不上课,因为有许多事情都还没准备好。我对大家还不熟悉,你们之间也不熟悉,所以这个班里的干部我就直接点名任命了……王伟!” “到!”某男生起立。 “我看过简历,你在高中就是班长,所以班长一职就暂且由你来当!” “是!” “好,请坐下……陈思然。” “到!”陈思然赶紧起立。 “你过去也当过班长,副班长你来当。” “是!” “好,你也请坐下……班干部有两个就足够了,以后大家在生活上学习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就找他们两个。大学与高中完全不同,你们都是成年人,所以要求也不尽相同,许多事情都要依靠你们自己去解决。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麻烦我,找班长……由他们两个来负责!他们两个要是干得不好,我们以后再更换。” 陈丽金拿出表格,话音一转,“两个班长,你们先去领课本和制服,哦对了……再叫上几个人,去吧。” 陈思然上前接过有详细个人情况的名单表格看了看,小心地问:“陈老师,去哪里领?” “嗨,我刚刚说过的话你转眼就忘了!这种小事都来问我还当什么警察?你以后是不是要问犯罪嫌疑人家住哪里啊?” “知道了,我们这就去。”班主任吼起来,吓得王伟和陈思然赶紧随便叫了几个人出去。 一屋子的学生们立时体会到了什么是大学生活,这老师真不是吃素的,女老师就这么厉害,那男老师……这警察学校绝对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 上午的课结束以后,四个女生唉声叹气地回到宿舍。虽然领到了朝思暮想的警察制服很高兴,可是班主任让大家今天就必须把头发给剪短了,说是女生必须是头发垂下不过肩!明天就要着制服上课。 “哎呀我漂亮的长头发呀……我真舍不得你啊……”朱玉环哼哼唧唧。 罗雪跟道:“读警校这个早料想到了,只是真要剪掉还是有些伤感。” 女生们议论纷纷,其实最头疼还是孟赢溪,她没什么舍不得,只是她的头发自己剪过,那钢丝般强度的头发还不吓死理发店的人才怪!如果传出去,那麻烦不会小,必须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才行。 照例是去吃饭,三人帮是永远不变的。 “我看你有心事,怎么啦?怕剪头发呀!”张峻峰猜问。 “嗯。”她小声答。 “李佩瑶,把你剪下来的头发送给我吧。”王宽呵呵道,“我听说啊……女孩的头发可以驱邪,这段时间我老是梦见鬼,害怕呀!” “我也是睡不好,王宽,你可不能独贪啊!得分我一半!”张峻峰赶紧补了一句。 “讨厌啦你们两个,拿人家的头发取笑……我看呐,是鬼需要拿我的头发来驱赶你们这两个比鬼还厉害的恶煞!” 三人同笑。 下午课结束以后,孟赢溪没有回宿舍,还把电话也关了机,因为那两个跟班一定会打电话找她。她直接去了城市的另一边,她要在远离学校的地方剪头发,以免消息走漏。 足够远了,“妖精”下了公交车,她非常熟悉这座曾经属于自己的城市,于是便根据过去的记忆步行来寻找很寻常的理发小店。时髦的美发店本不少,但它们不是目标,原因有二:一是年轻人多,资讯传播极快;二是剪刀偏小,恐难对付头发。 可是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孟赢溪依照旧时的印象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家传统理发店,她想了想:再走十分钟若是还寻不到,就换个街区。 288.【后记】——百足之虫24 前方的事物忽然叫她眼前一亮,原来是树立警察形象的灯光宣传广告牌,上面呈现着一位漂亮女警察的半身肖像。 “真好看!我就照这个剪。”孟赢溪心中一阵愉悦,与此同时她发现了下方的店家,“诶……理发店!天助我也,好绝配。” 广告牌旁边有家小的传统理发店,里面是两个中年男师傅坐着,可能因为是吃饭时间,现在没客人妗。 “姑娘,剪发啊?”师傅有些不确定,来者的姿色不像是会光临他们这种传统手艺的顾客跬。 “嗯,对。” “来请这边坐。”理发师傅用毛巾打了打座位,“姑娘你想怎么剪?” “那个……”她转身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广告牌,“就照着那个女警察的式样剪。” “行,你坐下吧,马上就好!” “等一下……要多少钱?” 师傅被她这话问得极为不爽,“哎哟……姑娘,我们这可是开了十七八年的老店了,怕我们宰你啊?十五元!决不多收你一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孟赢溪知是误会了,赶紧解释,“主要是我的头发与众不同,特别难剪,我想加点钱给你们。” “说笑了,姑娘!这种发型小菜一碟,保管剪到你说的那个模样,要是不象你不用给钱,直接走人。” 师傅似乎更生气,因为他觉得这姑娘在怀疑自己的手艺。 “师傅你误会了。”孟赢溪信口诓道,“我前几年得了一场怪病,头发都掉光了!” “啊……”两个师傅顿惊。 “我表姐带我去美国重新人工植了假发,植头发听说过吗?”她故意这般问,寻常人就算不知道也会装明白,以显示自己并非孤陋寡闻。 “哦,听说过。”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表姐她给我弄了个最贵的,结果这头发特别难剪断,要用很大劲才行。所以我想给你们加钱……我给你们50元,哦不……100元!” 孟赢溪说得惟妙惟肖跟真的似的,把两位师傅弄得很是好奇,眼珠子都椭了椭。 “既然这样,那你还舍得剪?岂不可惜了!” “诶,师傅你们是不知道,这假发终归是假发,不能跟真头发比,夏天直接能把人热死。我实在受不了这折磨,所以才狠狠心要把它剪短。” “哦……是这样啊。行,我来剪剪看!”师傅拿起剪刀过来。 “等一下!”她突然想起些事情。 “咋了?!”师傅刚要剪,吓得把手缩回来。 “我的头发很贵!还要拿回去,你们能用些报纸什么的帮我接一下剪下来的头发么?还有,你只能少量少量地剪,多了剪不动!” 上手的这位师傅对另一个交代:“去……把箱子里的那块白床单拿来,人家这头发贵,一根都不能丢!把门拉上,风大,别吹飞了。” 看得出来,他们真是很贴心,孟赢溪小有感动。 床单铺好后,他开始下剪子。 “哎呀……还真是,好难剪,象钢丝一样!这美国佬的东西就是牛!” 男人毕竟力气大,还是一点一点地剪了下来。 “这头发……得换把剪子,已经钝了。”不长时间后,师傅换了一把来剪。此刻,他已经是汗流夹背。 剪了一小半,他停了下来。 “兄弟,我没劲了,你来!喔唷……累死我了!这美国钢丝头发不是吹的!” “师傅,你们俩真象,是一家人吗?”孟赢溪看着镜中换位过来的人背身问。 “是啊,他是我哥。” 换上来的师傅早有心理准备,一上手就狠命剪,连顾客都感受到了他用力时的微微颤抖。 换了四次人,换了六把剪子,耗时两个半小时,这位特殊女顾客的头发终于剪好了。因为关了门,自始至终都只有“妖精”她一位顾客。 女孩照着镜子侧身左看看、右看看,非常喜欢!虽然少了些妩媚,却是很清新亮丽。 “ 两位师傅的手艺真的很精湛!” 被夸之人没有回应,她回头一看:兄弟俩都斜靠在长椅子上喘气,身上的衣服如同水洗般湿透。 “哎哟喂……不行了、不行了,今天要关门了,这手都抬不起来。哎哟……这该死的美国钢丝头发!” “师傅……给!” 见人累得只能动动嘴皮子了,女孩走过去直接把100元钱放到对方手上,兄长师傅不客气地收下。 兄弟俩就这样斜靠着,一点都不想动,“妖精”自己则认真地去收拾床单上的所有碎头发,然后用店里的一个塑料袋去收集,完全弄好差不多花了半小时。 谢过两位兄弟师傅后,孟赢溪拉开门出去。 走出一小段,她隐约听到兄长还在叫骂:“这该死的美国钢丝头发……累死我了!” “妖精”捂嘴巧笑,赶紧离去。 孟赢溪拿走剪下的头发可不是想要留给张峻峰和王宽,于情于理,恐怕没有哪位女孩子会愿意这么做。 她是担心:万一这两位师傅想去向别人炫耀,或者是自己研究着玩,再去剪这些地上的头发,可就麻烦了。这些离开身体的头发,只需轻轻一剪就断,那美国假发的谎言就必定要露了馅,届时怪诞之事会很快疯传不说,还极有可能吓着他们。 走得已经离理发店很远了,路过街边垃圾桶时,“妖精”将这一袋辛苦收集起来的“妖孽”头发随手扔了进去。 “美国钢丝头发!亏他们想得出。”她再次捂口起笑。 “啊……都快九点了,我得赶快回去。”看过手表之后孟赢溪才知道时间已是很晚。 公交车站还要走一段路才到,路过一家糕点店时,香味让女孩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于是她进去买了一个毛毛虫面包,边走边吃。 孟赢溪赶回学校时已将近十点,她加快脚步往宿舍赶。 “哈……李佩瑶!”两个黑影突然从女生楼墙角暗处的树丛后跳出来,“真是你呀!哈哈哈……我们的黄帮主比以前更漂亮了!” “吓我一跳!”没有武功的孟赢溪真被惊着,她拍了拍胸口没好气道,“这都几点了,为什么还不回宿舍?” “问你呀,跑哪去了?电话还关机。” “知道你要剪头发,我们也要剪,本来想约你来着。你居然玩失踪!还连饭都不吃。” “好了不说了,你们赶快回去休息。我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聊,拜拜。”知道二人专为头发而来,趁着还没提及她匆匆说完就走向女生楼。 “唉……等了半天就说上两句话。”王宽走出几步猛然想起头发的事,“哦!对了,头发!她还没给我们头发呢!喂……李佩瑶……头发……” 话空放,人已经上了楼。 “你就别做梦了!”张峻峰掌拍过去,“以我们和她的浅薄关系,还没到送头发的那一层。” “也是啊。”王宽两手搓着仰头长叹,“唉……要是真能拥着她的头发睡,那一定会做美梦的,而且还是皇帝梦!” “走了……别在这里自做多情!” 张峻峰一把按下王宽的头,拉着他回去。 孟赢溪回到宿舍,大家互相一看,都笑了起来——四个女生已然全都是短发。 “哎呀李佩瑶,你剪的比我们几个都好看,漂亮死了!在哪家剪的?以后带我们去。”罗雪嘴快,先说起来。 “还说呢,看见你们才知道我的剪短了,个个都比我好看。” “……” 宿舍楼十一点准时拉闸熄灯,大家没敢怎么聊,趁有电,都去把脸脚洗了,回来就躺床上,灯熄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起床,四个女生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警察制服,虽然没什么标识可还是自有气质,很漂亮!一个个英姿飒爽,大为不同。 王宽和张峻峰身着制服,笔挺地等着四位女生一起吃早餐。 孟赢溪下楼看见他们两个精神的着装,眼睛不由得闪亮了一下,穿上制服人都变了,的确很帅气! “嚯……你们两个看不出来啊,帅呆了!不错,象个铁汉 !” 其实真正吃惊的还是两兄弟,他们的黑眼珠子就如同用毛笔蘸墨汁点出来一般无神。 289.【后记】——百足之虫25 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们没怎么看清“李佩瑶”,现在见到她身着制服的养眼样子,以及她那非常贴和制服的短秀发,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她的美忽然间从柔媚转换为靓丽,令人耳目一新。尽管他们之间很熟悉,但还是震动不已,她的美异常清纯心爽,就象早晨的清风一样,轻轻地拂面而来妗。 “嗨,真是……”见人没跟来,孟赢溪回头道,“夸一下就呆了!还不走?” 尾随的三个女生在见状也取笑他们俩,从第一次跟“李佩瑶”并排走过后,她们就永远都只跟在后面。 “哎……你们发没发觉,其实这两个侦察系的男生蛮可爱的,又没什么坏心眼。只可惜……”朱玉环欲言又止跬。 “可惜什么?”罗雪是急性子,想也不想就问。 “可惜他们眼里只有李佩瑶!”陈思然不免羡慕,“这都还用问吗?” “她的确比我们三个要漂亮得多……天生丽质呀!你看她从来不擦什么化妆品,那皮肤比化妆品模特还好,她那胸,就跟做丰乳广告的模特一样!说实话,我真是嫉妒死了!” 罗雪没心没肺的,别人的心里话都被她唧唧喳喳说了出来。朱玉环和陈思然都没接话,但这些话完全说到了心里去,酸味顿生。 早餐过后,大家去了教室。 班主任一进来,顿时无声,个个坐得规规矩矩。 “今天不错嘛!一个个都有摸有样的。女生起立……我看看你们的头发。” 陈丽金挨个仔细检查这十二个女生,随后她又看了看男生,已经都是寸头。 “很好,都合格了,在学院上课期间就是必须天天着制服,请坐下。但是……如果出校门又必须要换回便装,这是学院的规定。嗯,早课结束后,你们把自己抽屉里的东西暂时带回去,从今天下午起,你们要军训两个月。 “呃……”教室里一大群天鹅顿时“曲项向天歌”。 中午吃饭时间,六人一起聚在树荫下站吃。 “想不到这么快就军训了,听上届老乡说,他们是一个月后才开始的,不过军训时间比我们长,是三个月。”罗雪挑起话头。 “唉……三天我都嫌长,要被晒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们谁有相机?等下帮我拍张照片,要不然以后根本没法拍了!” 朱玉环菜都没咽下肚就说话,咕噜咕噜的听不太清。 “想拍黑白对比照片啊!没问题,我手头上有出镜效果上乘的单反相机,我来帮你们拍。”王宽哄哄地呼噜道,“军训一结束,马上拍第二张,保管叫你满意。” 树下笑声朗朗…… 饭后,王宽找了个小花园,当真给所有人都拍了个人照,随后还请路人帮忙拍了几张六个人的集体照。 [下午……] 操场上站满了新生,众人按系举着各系的牌子排列,法律系在最右边。 主席台上站着一位个子不高,但身体很结实的中年军官。到时间以后,他对着话筒开始讲话。 “同学们好!我叫武刚,我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总教官。这次军训的时间提前了,也缩短了,这是因为我们部队后期有任务安排,所以做了时间上的调整。时间缩短了,但是我们的训练任务不能减少,所以这两个月内,我没有周末,你们也没有周末!必须要天天训练……” (学生们一片哗然) 总教官顿了顿,接着喊话:“别以为你们穿上制服就是人民警察了!早着呢!你们还需要艰苦的锻炼……看你们一个个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我就来气——男的象奶油小生;女的象文艺青年。还有,在这场子里我才是你们的首长……你们全都是我的兵!呵呵,我注意到好些人老是往右边看,右边是阅兵台吗?你们的首长在法律系吗?” (众人笑……) 武刚随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倍:“警察就要有警察的样子!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但要折磨你们的身体!我还要折磨你们的意志!我要把你们这些娘娘腔们,都打造成合格的警察战士!男的要给我练出铮铮的铁骨!女的要给我练出飒爽的英姿!” (学院领导带头鼓起掌声……) 掌声渐弱,武刚打出钢音:“全体都有… …立正……原地站一个小时军姿!” 就这样,全部人开始了在烈日下的站立,军训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虽然军姿该如何站都不清楚。 气温很高,二十分钟后,就有人扛不住倒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人晕倒。 时间差不多磨了有五十分钟,大多数人已经快坚持不下去,脚不停发抖,头晕眼花,下巴不停的滴汗,刚刚穿上的新衣服完全被汗水湿了个透! 武刚对倒下的人置之不理,因为自有学院的医生上前处理。他在站列的队伍中间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突然,他停下来,有些惊呀地盯着法律系的某位惹眼的女生,还围着她整整绕了一圈。 旁边的男生们见此情形心中忿忿不平:“哼……还说我们看法律系!他自己还不是专门来法律系看美女!看就看了,还兜着圈地看,丢不丢人……” 武刚指着孟赢溪道:“你,出列……随我来。” “是!”她顺话站出来,武刚顾自往外走去。“妖精”极是纳闷:自己站的挺好,为什么还要挨训。她硬着头皮随人走出了队伍……这下子更让男生们恨得咬压切齿。 “你这个女娃娃倒是生得漂亮!”武刚用普通音量问:“刚才那些男生们都是在看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李佩瑶!” 孟赢溪扬声回答,比武刚的声音还大,她生怕被这位严厉的总教官训斥软弱无力。 “我发现你的体质相当特殊,熬到现在都不出一滴汗,连我的老兵都做不到,你是哪里人?” “报告首长,我是蒙自人。”她声音依旧压过武刚。 “蒙自……当年我在蒙自的8753部队呆过,咱们算是半个老乡了。呵呵,你的体能怎么样?” “一般般,我只是不怕热,不会出汗而已。” “哦……”武刚凝思一阵后看了一眼手表就朝着主席台走去,孟赢溪站在原地不敢动,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到队伍中去站军姿还是就这样呆着,武刚也没说。 部队首长回到主席台,他对着话筒喊话:“全体都有……休息……解散!”随后,他同旁边的学院领导们私下聊起来。 队伍刚一解散,王宽和张峻峰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他们那满头满身的汗就象刚被瓢泼大雨浇过。 “那个武刚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聊点家常。” “什么?”王宽急了,“他别是来咱们学校找老婆的吧!” 孟赢溪闷笑,“胡说啥呢?” 这时候,同一宿舍的三个女生也走过来凑话,看她们的样子,几近虚脱。 “李佩瑶你是铁打的呀?我站你后面奇怪了许久,早就想问你了却又不敢吱声。”陈思然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地喘气。 “怎么了?” “我问你……你怎么做到一滴汗都不出?” 陈思然问话的时候一个劲地喘气,刚才她就站在李佩瑶后面,惊讶得不行,出不出汗对比非常明显。 “哎呀,还真是!”出不出汗对比非常明显,旁人心惊,“你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武教官找我就是专门来问这事,不想你们也好奇。”孟赢溪自笑,她知道有人会将原因归结到美国药片上,于是她借人佐证道,“没什么,天生的,不信你问王宽。” “哦……对对对,自打高中认识她起就一直这样。”王宽心中咒念这美国药片的功效又增加了一个——止汗。他嘘气道:“虚惊一场,我还以为那个军官是来找老婆的!” “什么呀!”一圈人尽都捧腹大笑。 “王宽你,你别老是拿我开涮。”孟赢溪故作生气,“小心我……拿我的饭卡来,我不理你了!” “没有……真没有。你的早被我吃完了,我的也被自己吃完了,你要不要张峻峰的?”王宽挂出奸诈嘴脸拼命招手道,“张峻峰,你还不赶快掏饭卡,快点。” 孟赢溪死劲憋笑道:“你,你是猪八戒变得啊?三天吃了我三十天的饭!” 轰,此地笑得尘土飞扬。 290.【后记】——百足之虫26 约莫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军训又接着进行。现在不是武刚带,而是他手下的兵。 女生们被单独挑出来,她们组成了一个手枪方阵,由一个班长带着。 这个班长很年轻,还没处过对象,他站在女生们面前随时保持着面红耳赤,说话也不利索,随时打结,眼睛根本不敢盯着谁,总是一带而过妗。 女生们练习完标准的站姿,然后踢正步跬。 正练着,有几个人走过来,是武刚和院方领导。瞅着架势,他们是专程来看“李佩瑶”,估计是武刚和他们提了这女孩那奇特的身体。 “嗬,她果真不会出汗,脸也没晒红,好神奇的女生!这小姑娘除了当校花以外,难说还可以干点别的。” “关键是还长这么漂亮,恐怕是近十年来我们学校最耀眼的女生了!” “董主任,你们这次的招生工作做得很好,值得表扬。咱们学院过去老是被别人嘲笑为恐龙孵化基地,哼哼……现在我可以反咬他们一口了。” “有个小秘密告诉你们:这个小姑娘填报志愿的时候忒有趣,她居然选择侦查系,我好好端量了一番照片后决定帮她改成法律系。就她这副惹眼的俏脸蛋能侦查不法分子么?被不法分子侦查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几人很是笑了一阵,然后和武刚聊着离开。 下午的军训伴随着太阳西下结束,所有人都累得几乎吃不下饭,一个个无精打采地懒散在去食堂的小路上。 “老天爷啊……”朱玉环怨声载道,“我的皮肤火辣辣的痛,肯定要脱皮了!” “我的也是。”另外几个女生随声应和。 “李佩瑶,就你啥事也没有,还不出汗,是不是人啊你?”罗雪说话的当儿胡噜着孟赢溪那白皙的手前臂。 王宽和张峻峰躲在一旁偷笑,他们自以为知道“李佩瑶”的秘密。 罗雪瞥眼问:“你们俩笑什么?” 王宽回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黑白无常的对比照片,它应该会很有趣!” “王宽,两个月后你要是比我们白我就服了你,还敢取笑我们。只怕到时候你等在女生楼门口就会吓得整幢楼的女生都不敢出门,大家会互相警告——不能出去,千万别出去,危险!门口有只黑狗熊!哦不,是一胖一瘦的两只……还有你,张峻峰!” 陈思然一说完,不少人去扶墙走。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十天过去了,天天都是站军姿、踢正步,内容没有一点变化。 不过,人却开始变了,如同被暴晒的蚕豆一般逐渐黑瘦。不过孟赢溪什么也没改变,照样还是白皙细嫩,在人群中是越发的醒目,她的样子狠狠地招来了女生们的嫉妒。 晚上七点过几分,四个女生在宿舍里正闲聊着,有人敲门了,罗雪去开门。 “学妹们好!还记得我们吗?” 三位学长拎着一大袋水果站在门口,她们很奇怪:男生怎么可以上女生楼? “你们是……”罗雪实在想不起来。 “我们是学生会的,你们入学报到的时候就是找我们办的手续,这都不记得啦?” “哦,想起来了!”罗雪闪开身,“请进,快请进。” 三人提着水果鱼贯进门,东西一搁,话跟着就来: “哈哈哈……军训辛苦了,我们代表学生会专程来看望一下。你们女生不比男生,受苦了,送你们点水果补充下营养。”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学生会的主席周云涛。”高个子一直主导着说话,很官腔,“旁边这位是副主席钱勇,另外这位是文艺部长桂鹏飞。哈哈哈……你们几位女生就不用介绍自己了,我们可都记得你们。” “别站着,快请坐吧。”孟赢溪虽然警觉来者心怀不轨,但还是客套地挪凳子过去。 “谢谢,谢谢。”钱勇赶紧接手,“我们自己来!” 桂鹏飞环视道:“你们中间有谁舞跳得好,或者是有音乐方面的特长?” 女生们都不吱声,三个学生会干部自起笑。 “别紧张,我们现在是同学,以后就有可能是同事 ,非同窗既战友,没啥可害羞的。”周云涛话走四方眼盯一处。 “李佩瑶,我看过你的简历,好象有舞蹈特长啊?” 她对暗下不想待见的人淡口道:“你抬看了,小有爱好而已,登不了台面,更谈不上什么特长。” “桂鹏飞,我看她不错,就挑她参加新生晚会的舞蹈表演吧!” “你们女生就是太害羞,本来是舞林飞燕或者歌坛玉女,却总想把本事都藏着掖着。”周云涛把持着局面道,“直说了吧,陈思然你进舞蹈组,罗雪和朱玉环你们两个进歌唱组。” 众女生面露愠色。 周云涛对此心知肚明,但依旧我行我素,“我要是没点明察秋毫的本事还当什么学生会主席!呵呵……就这么定了!走了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再见!” 这三人屁股一抬,真走了。 “什么嘛!我们又没同意……真是的。”罗雪说着说着视线就转移到了桌上,她快手分发着,“呵呵,水果不错,大家一起来吃水果。” 陈思然狠狠咬了一大口香蕉,“这个周云涛我不喜欢,一口的官腔,还对我们的情况了如知掌。我看他没安什么好心!” 三个学生会干部洋洋得意地走出女生楼,然后一路窃声交谈。 周云涛拉阔步摆出气势道:“这个李佩瑶真是长得是国色天香,那容貌……那皮肤……那身段……诶,我可警告你们:谁不许和我争!再有一年就毕业了,终于逮到一个倍喜欢的姑娘。” “头,你放心,我们有自知之明。”钱勇奴相道:“再说了,谁争得过你呀?就你老爸那副市长的头衔,她要是知道了巴结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多看我们一眼两眼。” 桂鹏飞卑声道:“老大你的主意真不赖,军训几天后再来鉴定,当真一眼就能辨出仙妖之别,真是高明,佩服佩服!”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周云涛笑道,“有的女生好看,那是因为化了妆。军训就是试金石,化过妆的汗水一淋就漏馅,还有那皮肤的底子好不好,得晒过太阳才知道。你看李佩瑶那皮肤,都晒十天了还是那么葱白,美死我了!极品啊……” “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你的这招我们领教了。” “跟着我混,自然成高手。哈哈哈……对了,那个陈思然也不错,要是没有李佩瑶,我一准挑她。哈哈哈……”周云涛说得意气风发。 军训进行到一个月,学生们练起了阵形,训练有素的影子逐步展现。女生方阵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稀有的几个女生全在笼子里。 看到成绩,武刚很满意,老师们也满意。于是开始下一科目的训练,那就是打靶。 男生们拿到真枪,激动得不行,抱着长长的步枪看不够,摸不够,拿起来对对这个,对对那个,嘻哈大笑。 女生没这么好枪,不过也是觉得新鲜,还是喜欢了一阵。可真打起抢来就不好玩了,子弹击发的一瞬间,后座力很大,把女生们幼嫩的肩膀撞得红肿,叫苦不已。还好,每个人也没几颗子弹打,很快打光自己的子弹后一边休息去。 男生就觉得很不过瘾,刚打了几枪,正叫过瘾时,子弹没了。 少人请求教官多发点子弹,结果被狠狠批了一顿:“去去去,子弹不要钱呐!要不要打机关枪……你们一个人打出去的子弹都够解放前红军的一个班分发了!” 这一天终归是军训以来最快乐的一天,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包括肩膀疼的女生。因为只打靶,军训早早就结束,所有人都一窝蜂冲向澡堂。 “妖精”自乐着收拾积攒了好几天的脏衣物,她心念:“父亲还担忧我吃不了风吹日晒摸爬滚打的苦,这有什么,小菜一碟。呵呵……大学生活既新鲜又充实,蛮有意思的,谢谢你啊李佩瑶,若不是因为你,我这辈子都无法来体会,尤其是这人与人之间频出的妙趣。” 孟赢溪特殊的身体洗了也白洗,既然不需要,也就没去凑热闹。她独自去楼道端头的公众卫生间洗衣服,身体不会脏,可衣服还是会脏的。 等她洗好泥泞的衣服,舍友们也洗澡回来了。 “哎呀呀……累死人了,洗澡真烦!”罗雪一进门就嚷嚷,“这学校也真是,澡堂建这么小,哪够这么多人洗啊!排老半天的队,却只能洗几分钟。” 罗雪前脚进,另外 两个后脚就跟了进来,也同样大发了一通牢***。 291.【后记】——百足之虫27 “澡堂里的水细得才有一根筷子那么粗,真不知道是去洗澡还是去淋雨!气死人了。”陈思然把脸盆“砰”地一声扔地上。 “还是男生好,这种天气大都在卫生间里光着膀子冲凉,水又大人又少,关键还不要钱!我要是男生就好了。”朱玉环甩着毛巾念叨。 “诶……李佩瑶,自打认识你,我就从来没见你洗过头洗过澡的!知道你身体特殊出汗少,可这么邋遢也太不讲卫生了吧。” 罗雪说着就走到孟赢溪跟前,凑上去闻。为了不被因脏唾弃,她笑着不躲,“怎么,你还想验证闻香识女人呐。跬” “不会吧!你一个月不洗澡,身上居然不臭!还挺好闻,很清新的味道。”罗雪大为吃惊,不服气地再次靠近,“让我再闻闻……嘿,真是!” “有这回事?” 陈思然和朱玉环很不相信地走过来,也凑过鼻子来孟赢溪身上闻。 “哎呀李佩瑶,你还让不让我们三个活了!”朱玉环跺着脚发嗲,“军训以来,我三天不洗澡就臭得要命。你倒好,一样的军训,你一个月不洗澡,不但不臭!还是香喷喷的。” “因为我不会出汗,所以半年洗一次都行。”她微笑着解释。 “我就不信邪,你的脚丫子也是香的!” 说着,朱玉环上来就脱鞋,陈思然和罗雪也来了兴致,一起上来帮忙,她们扳倒了人就硬脱…… “不要啊……不要啊……”孟赢溪被戏得开心,大笑着挣扎。 三人把鼻子凑到“妖精”的脚趾上,舌头都能舔到的位置…… “不会吧?还是香的!”几位姑娘真是苦笑不得。 “我的妈呀!”朱玉环苦脸感慨:“有你这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在,我们真是活不了了!” “不跟你们玩了!” 见大家松手放开了她,孟赢溪趁机溜了出去,她生怕姑娘们又坏出什么馊主意来整自己。 出了女生楼,“妖精”实在没去处,想了想干脆去找王宽和张峻峰,反正自己还没去过他们男生宿舍。 她念叨:“王宽和张峻峰说过他们住6幢509宿舍,天天都是人家过来,也是该回访一次了!” 孟赢溪才一踏进6幢男生楼,立即就吸引了众多男生的目光,许多人心中酸葡萄道:“切,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这么好的福气,居然能让校花亲自来登门拜访。” 王宽和张峻峰就象朱玉环说的,是在卫生间冲得凉,不只是他们俩,全宿舍里的八个男生都一样。 大家冲好凉后一起回到宿舍,只穿着小裤衩在擦头发。谁也没料到这臭哄哄的男生宿舍会有女生前来,而且不来则已一来就是无上极品——校花!在这个学校里,男生楼基本没有这种好事。 门是半开着的,孟赢溪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自己不会进来啊……跟个大姑娘似的!我们又没***,进来吧!”宿舍里面一个男生咋咋呼呼地拉话。 推门…… “哎呀!” 正因为知道有人来,这屋里的八个男生基本都是有意无意地转身面对着门把眼,结果是是心中万分倾慕的极品校花出没门口。 屋里的人无地自容,慌得两手上下不停地乱动挥舞,不知道到底该遮挡哪个部位好,八个人就象在跳一种奇特的集体舞蹈,他们竟然忘记了可以转身。 还说自己不是***,肉光待赏的数个人体模特叫“妖精”着实吓了一跳,满面通红地逃出去。 “李佩瑶,你可以进来了!” 等王宽的大嗓门报过平安,孟赢溪这才放心地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失礼了。”男生们一个劲地道歉,特别是喊人进来的猴子(绰号)。 “妖精”左右粗一打量,羞道:“看你们慌得……我还是再出去一次吧!” “怎么啦?”张峻峰不解。 “你们自己互相看看吧。”她眼光一躲,捂嘴偷笑着出去。 男生们赶紧互相检查,还真是:衣服穿反了的;皮带没系好的;拉链开着的比比皆是…… 王宽 再次喊人,“李佩瑶,可以进来了!” “你确定吗?” “确定,我拿张峻峰的饭卡担保。” “妖精”笑颜再入,只见男生们一个个坐得端端正正,跟上课似的。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是武刚吗?看你们一个个都龟缩成什么样子?稍息!” “哈哈哈哈……”气氛瞬间活跃,男生们端茶送水、上零食,忙个不停。 “嗨嗨嗨,你们一个个的大献殷勤,想干什么?又不是来找你们的。”王宽对舍友们的举动表示不满,“去去去……一边玩去!” “王宽……”拖着声音,孟赢溪用眼睛瞅着,王宽立时闭了嘴。 压这头,冒那头,张峻峰特意地站起来嘚瑟,“向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说的黄蓉黄帮主……” “张峻峰……”孟赢溪又拖着声音警告,张峻峰赶紧把还没说完的话生吞下去 王宽见机冒出来,“啧啧,看看人家这威仪,不跟她混都不行了!” 哄堂大笑…… 乱过一阵,宿舍里稍微安静下来。 “诶,方剑最近与你们联系没有?”孟赢溪无事找话道,“还有周晓蓉刚开学的时候还主动和我通过几次电话,现在却没了动静,只有苏玉洁还常和我联系。” “我们和方剑也没怎么联系,那个……哎,江松柏也在北京念书你是知道的,他和我说啊……嘿嘿……嘿嘿……”王宽欲言又止,自笑个不停。 “什么嘛!不许说了半句就停下。” “方剑呀,他躺在温柔乡里了!”张峻峰腹笑着插道,“这是我们刚刚知道的消息,本来打算吃饭时间跟你聊来着。” “你猜他跟谁好?是管家婆!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早就看出来这管家婆死盯着方剑不放,她还吃过你的醋呢!咳咳……”王宽笑得咳嗽。 “我说呢,怎么突然间冷淡了。”孟赢溪心里透过一丝伤感,她没想方剑会这么善变,痴心而又可靠的男人越来越少。 方剑自去到北京后非常失落,因为北京大学里的女生们都很现实,她们在这个云南边缘地区来的男生面前很清高,尽管他长得很帅。 曾经风光过的才子哪受过这种气,以前都是女孩子来追他。再则但凡会读书的女孩模样真是很一般,在方剑所认识的女生里,就没有一个相貌超过周晓蓉的。 周晓蓉每个周末都来陪他,周晓蓉摸样还过得去,性格又开朗,还很会逗人开心,没多久两人就好上了。虽然方剑心里喜欢的人是“李佩瑶”但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知道方剑不可能再来找“李佩瑶”,王宽和张峻峰的心里那是揭去了房顶的敞亮! 此后,王宽和张峻峰两兄弟开始东拉西扯地胡侃,最终掀起一阵乱子,另外的六个男生嚷嚷着也要跟黄蓉帮主混,那场面好一个热闹开怀。 自此,“丐帮”的阵容急剧扩大,八大金刚营造出来的声势不容小觑。 吃饭时间,四个女生群约下楼来,刚到门口大吃一惊。 只见侦查系的八个男生分列两排,气宇轩昂地候在通道的两旁。看到“主子”后,他们一起弯腰聚喊:“恭迎帮主圣驾!” 他们这么无厘头的瞎搅合,弄得周围的人全部起笑,搞得“妖精”不知所措,略显尴尬。 “别惹我生气。”她刀子嘴喝道:“快散了,不许胡闹!” 散归散,八大金刚依然群护着四个女生,那架势有点象黑社会出门。 学生会的三个干部碰巧看到了这一切,恨得牙咬咬,当中的周云涛被气了个半死,“我呸,这帮初生牛犊竟敢碰我精心呵护的嫩草,胆子不小。” 桂鹏飞嚼起舌头,“老大,你这样沉默下去可不行,小心李佩瑶被别人先手抢了去!” 周云涛闷哼一声,手指捏得咔咔响。 “头,确实不能等到排练了,得抓紧!”钱勇补话道,“哦……对了,她们宿舍的那个罗雪今天不是要过生日了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绝好机会。” “嗯,好主意,就照你说的 办。” 292.【后记】——百足之虫28 晚七点半,天刚落黑不久,三个学生会干部利用自由出入女生楼的特权再次来到了203宿舍。 这次他们没有带水果,而是带来了生日蛋糕。几人进门后寒暄了几句,然后不请自坐。 谁也不会忘了自己的生日,见到生日蛋糕罗雪异常激动,她眼放光芒道:“哈哈……我好高兴!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谢谢几位师哥!妗” 罗雪想都不想这蛋糕是不是给她的,就唧唧喳喳自己对号入座。她这么一说,弄得几个女生很不好意思——同一宿舍的好友居然不知道她的生日,相反是外人来祝贺跬。 “好有心机的家伙,把我们几人的底细全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就不知你们在打谁的主意?”孟赢溪心下叽咕道,“姐妹们自己乐意我不管,如果胆敢来招惹我,有你们好受的。” “呵呵,我们是谁?”周云涛阳笑着应话,“鲁迅先生早就教导我们做人要俯首甘为孺子牛,学生会自然是要为学生服务的。” 蛋糕盒子被为首的人打开,他取出数字蜡烛开始布置。 “让我们先插上蜡烛……一根……两根……齐活了。来……我帮你点上……” 只有周云涛一个人忙碌着,桂鹏飞和钱勇只是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候着,话都不冒一句。 “嗒”蜡烛点亮了,周云涛回头甩话:“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关灯!” 桂鹏飞赶紧把灯关上,屋里只剩下了温馨的、温暖的蜡烛光,每个人的脸都被照得粉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掌声…… “许个愿吧!” 仍然是周云涛主话,女生们因为抱歉而很被动。桂鹏飞和钱勇只应景,不敢抢风头。 罗雪许了愿,然后又吹灭了蜡烛。掌声过后桂鹏飞重新亮了灯。 “漂亮的小寿星,快来切蛋糕。” 周云涛递给罗雪一把切蛋糕的塑料刀,“妖精”从此人的眼中看到闪过一丝异样,她刚想阻止罗雪低头,可是为时已晚。 “啊……”罗雪被周云涛顺势一把将头按下,整张脸深埋在特意加厚的蛋糕奶油中。 “哈哈哈……” 周云涛、桂鹏飞和钱勇三人大笑着伸手去拿奶油,奶油战开始了…… 罗雪的眼睛都给厚厚的奶油糊上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于是拼命地清理,可她刚清出一条缝就被桂鹏飞和钱勇两人再次夹击,只能犯傻。 陈思然和朱玉环刚洗过澡,丝毫不想弄脏自己,两人尖叫着绕着桌子跑,排队躲到“李佩瑶”的身后。 局面顿时演变成了老鹰捉小鸡的战斗形态,“李佩瑶”成了老母鸡。罗雪在原地动不了,因为有两个人一直伺候着她。 周云涛本来就是要借机熟识“李佩瑶”,眼下的情形正配合了他的心意,他用满手的奶油对着对方的脸就抹过去…… 孟赢溪不想玩也抹不开了,不过她的皮肤和头发什么异物也不沾,在她的左右躲避之下周云涛明明看见和感受到了奶油已经抵达“李佩瑶”的脸上,可结果却是全糊到了她身后的陈思然脸上。 郁闷的周云涛再次抓起一大把奶油涂过去,事实始终不变——陈思然的脸再次遭殃。 陈思然的左脸被抹了一次、右脸又被抹了一次,抹了这么两次奶油,她和罗雪完全成了孪生姐妹——糊了! “怎么回事?!”周云涛实在琢磨不出其中的邪门又疯狂地攻击了几次,可是总滑到后面去。 混战过后,孟赢溪除了衣服上脏了少许,整个脸都是干干净净的,而她身后的两只小鸡都成了“冰激凌”。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三个讨厌死了!”陈思然恼怒地大叫,“我们全脏了,要洗头洗脸去!” 无聊的奶油战斗戛然而止,几个女生去卫生间清洗,周云涛、桂鹏飞和钱勇三个人在宿舍里大笑,他们没有离去,仍然留在宿舍里。 四个女生清洗好回来,愤见他们还在。 尽管过了生日,可罗雪甚是不开心,“你们几个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别生气,我们本来只是想活跃一 下气氛,结果过分了些。”周云涛惺惺然作揖道,“对不起,我诚心向你们道歉。这样好了,明天……明天晚上我请你们去外面吃饭。嗯……去哪呢?对了,为了表示诚意,咱们去华帝大饭店!” “周云涛,我没听错吧!”钱勇故作惊讶,“华帝大饭店?!听说那里的最低消费可是8000元呐!你别逗了。” “嗨,孤陋寡闻!”桂鹏飞那极为不屑的眼神就好像钱勇是个十足的土包子,“周云涛他爸是副市长!连这顿饭都吃不起,那不是笑话吗?他带大伙去吃餐便饭理所当然,非但不会要钱,临了还会有专车相送,你信不?” “妖精”听罢心下忍不住嘲笑:“哼,老掉牙的伎俩,说得挺热闹,还不是在唱双簧!” “啊……真的?我一直都蒙在鼓里。”钱勇继续演戏,眼神煞是迷糊。 “胡说什么?桂鹏飞!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提我爸,你这人总是不长记性!” 周云涛显是火了,“你当我爸是贪官呐?!理所当然地白吃白喝后还有专车相送,我直接告诉你——不可能的事!吃合多少钱我自己付。” “实话实说吧……”他的态度忽然来了个180度的大回转,口气竟然温文,“每个假期我都会出去打工,几个假期下来挣了不少钱,一直攒着呢,这顿饭我请得起。” “太好了!”朱玉环两眼放光地看着周云涛,”你说得哦……华帝大饭店,可不许变挂!” “决不变挂……记得明天晚上六点去华帝大饭店,不见不散!走了。” 三个闹事者当即离去。 “哇塞……值了!” 既可以吃上昂贵的大餐,又遇到了真正的钻石王老五,陈思然、罗雪、朱玉环不约而同地击掌庆贺,她们把刚才的所有不愉快一抛脑后。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与追求,孟赢溪没有将自己的不同见解强加于人,洋洋洒洒的千年历史经历教会了她顺景应情方为自然之道。 第二天依然是艰苦的队列训练,下午的训练一结束,陈思然、罗雪、朱玉环小跑着赶去澡堂洗澡,今晚的形象问题是她们脑子里的头等大事。 时间已临近,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姐妹们催促着一直在漠然看书的人,“李佩瑶,你怎么无动于衷啊,该走了。” “我和医学院的同学另外有约,她马上就过来,实在抽不开身,你们去吧!” “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岂不好可惜。” “就是。” “你真不去?” “不后悔?” “嗯。” “那我们可走了啊,拜拜。” “好,拜拜。” 陈思然、罗雪、朱玉环对于“李佩瑶”的推辞既惊讶又高兴,她们随便劝了几次然后就拔腿而去。 这三个女孩心里很清楚:少了“李佩瑶”,她们傍上官二代周云涛的机会就大增,若是真能和副市长的儿子好上,毕业以后能不能嫁给他先不说,能留在省会昆明工作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华帝大饭店门口……] “涛哥!” “哈哈哈……你还真请我们吃饭呀!” “涛哥你好守信用!我们还担心白跑一趟了呢。呵呵……” “师妹们好。诶……不是还缺一人吗!李佩瑶呢,她怎么没来?” “她有事来不了。” “有事?!多大的事啊,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谁知道呢,说是与医学院的同学约好了来着,我们也奇怪呢。看来咱们涛哥的面子不够大,哈哈哈哈……” “哦……桂鹏飞和钱勇也是临时有事拦着来不了。那算了,咱们不等了,师妹们,里面请。” 他脸上全然看不出抱怨,心里却咒骂了老半天:“这臭丫头好大的架子,真他妈伤自尊!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扎堆来。” 周云涛的心情颇为沉重,他好不容易准备认真一回,却被藐视如飞絮。 293.【后记】——百足之虫29 贵礼待客之人暗下查过“李佩瑶”的档案,父母皆是没钱没势的普通人,他原以为亮出自己的身份一定能镇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令其乖乖就范,结果却出人意料。 因为预想着这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周云涛把美梦都做了无数,就连婚礼后去哪个国家度蜜月都想过了,半夜时分甚至还几次更改过路线,最后定为:威尼斯(浪漫)——巴黎(浪漫+购物)——马尔代夫(浪漫+休整)——日本(购物)——香港(购物)——回国妗。 “哼,好事多磨,美女多!以前谈过的那两朵残花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到手,回味起来毫无嚼劲。小妮子,我的胃口被你吊开了,呵呵……”周云涛疗完内伤后又暗下自醒,“老头子多年来孜孜不倦地教导我[明争未动,暗斗先行。],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大意了!” [三个小时后,203宿舍……] “啊……真是享受啊!饭店门口停的全是豪车,进去以后那排场,那气势……那里的菜真是好吃,还做得跟艺术品似的,我都快舍不得吃了……最搞笑的是老板居然把周云涛叫做周少爷!什么年代了,还叫少爷……哈哈哈……李佩瑶,你没去太可惜了……谢谢你罗雪,要不是沾了你的光,这种地方我怕是一辈子都消费不起!跬” 朱玉环从饭店吃回来后,对着错失良机之人大发感慨,讲起来不歇气,连快嘴罗雪都没插上话,陈思然更是。 “我出去一下,我找王宽有点事。” 孟赢溪受不了她们三个那炫耀与享受的样子,只想着赶紧出去透透气。 找王宽只是个借口,她不傻,知道兄弟两个都深深地暗恋自己,但如果过多地在一起,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此二人各种都好,只是太普通寻常,若是配给李佩瑶,明显有凑合的感觉。 身着便服的“妖精”慢慢走出学校,沿着学校门口的大路边漫无目的地随性而走。 “噫……那不是王宽和张峻峰吗?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孟赢溪不经意间看到路边不远处,两兄弟和好几个陌生人拉拉扯扯地纠缠在一起。 “不好,打起来了!” 她见状迅速冲过去。 数人打一个,身体单薄的张峻峰顷刻间跌倒于地,并被数只脚狠踢!王宽抡着大拳逮准了就暴砸,呼呼两下打倒一个,然后转身对付另一个。 若是在恢复功力的状态下,打架斗殴这些登不上台面的蝼蚁之举对于“妖精”来说根本不屑一顾,可现在是处于众目睽睽的大街上,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拔去电池隐身来解封印,再焦急也只有弱弱地边跑边喊:“住手……住手……” 没人停手,继续打。王宽横吼着又撂倒一个,准备去搭救张峻峰…… 孟赢溪已临到跟前了,这时她猛然看见有个倒地爬起来的人呲牙取出明晃晃的匕首,当即朝着王宽的后背偷袭扎过去…… “闪开!” “呃!”王宽被她撞身冲飞出去……匕首刺在了“妖精”的右侧腰上! 孟赢溪自感肌体遭遇到了尖锐的匕首,伴随着心中突生的冰凉她下意识地哼了一声摔倒下去。 伤人了!匕首自动“咣啷”落地。 “走!”那厮撒腿就跑。 剩下的几人听令跟着就急速两向而散。 “李佩瑶!” 王宽大喊一声,伏地去查探,但碍于男女之别不敢乱出手翻看。 张峻峰亲眼所见闪亮的匕首蛮力戳到了“李佩瑶”,他滚爬着过来哭腔道:“她被匕首刺中了!在腰上。” 孟赢溪惊诧过后并无疼痛,她尴尬于自己这副不堪驱使的身躯,哀愁半抹地苦笑道:“没事,我没事!只不过是摔了一跤。” “怎么可能?!” “扎哪了,快让我们看看!” 她主动侧出身子,只见腰部右面的衣服被划出一条长口子,露出的是白皙的肌肤,确实不见血。 “真没伤口?!”。三人一同松气。 “我知道了……”张峻峰祭出离奇的明白姿态,“一定是美国药片救了你!” “不管了,我们报警!”王宽掏出手机打了11 0…… 数分钟后,110警察驾车赶到现场,他们详细询问了情况,然后查看了“李佩瑶”被匕首划破的衣服。拍照取证之后警察取走了地上的匕首,带上他们三人到公安局去做笔录。 在做笔录时,孟赢溪才从王宽和张峻峰的口中得知:这场架居然是为她打的——那几人用电话将人约了出去,并警告王宽和张峻峰远离自己,两兄弟与他们起了争执,之后对方先行动手打起来。 这帮社会上的混混为什么会有兄弟二人的电话号码?“妖精”心无二念地直接推测到了一个人——周云涛。他既然能把四个女生挨个调查得清清楚楚,那么其他人同样也在所难逃。 孟赢溪选择了沉默,她没有向警方讲出自己的推测是另有其顾虑: 一是想再确认一下,以免冤枉; 二是静观其变,如果事情真是周云涛所为,相信他的初衷并不想伤人,也没有杀人的胆,经过此事之后其恶念兴许会有所收敛。 再则,官二代能飞扬跋扈自有他不可忽视的杀伤力,能忍则忍,以免王宽和张峻峰将来在毕业后的就业问题上被故意刁难,人为设障限制。 “妖精”回到宿舍时已经熄灯,但里面乱哄哄的,甚至都没人搭理自己的归来。她摸黑把划破的衣服换了藏起,那三个女生躺在床上意犹未尽地相互间继续聊着晚饭的话题。 王宽和张峻峰的境遇则不同,他们两人鼻青脸肿地回到宿舍,结果被点蜡烛侃大山的舍友们给逮了个明见。 “回来了……哟,你们这脸怎么了?” “咋搞的,都破相了,和谁打的架?!” “……” “别问了,少管闲事!” 舍友们一个劲地追问,两人就是闭口不说,弄得大家都怀疑是不是他们俩自己互相打的架,如果事实如此,难以启齿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情——李佩瑶。 云南警官学院本就与公安局有着密切的联系,警方第一时间将情况通知了院方。次日,学院便出了告示: 告示 昨天晚上九点十二分左右,在学校附近的教场路边距离学校80米处的位置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 本校法律系新生李佩瑶同学因相貌娇好,被社会上的不法分子盯上,他们警告本校侦察系新生王宽和张峻峰同学不得接近该女生,双方发生争执,结果对方动了手! 不法分子随后持刀行凶,欲伤王宽同学,此犯罪恶行巧好被路过的李佩瑶同学发现,关键时刻她出手相救,但不小心被不法分子的匕首划到腰部,幸运的是只损坏了衣服而没有受伤。 请各位同学以此事为戒,注意安全,近段时间晚上尽量不要独自出校门。 云南警官学院保卫科(宣) 告示一贴出,整个学校都在咆哮: “什么世道?鬼捉钟馗呐……老子以后专门粘着李佩瑶,我看哪个狗日的敢拿刀来捅我!” “国色天香的校花居然是巾帼英雄!我一直当她只是个花瓶。” “嚯嚯,连小瘪三也敢来我们学校抢女生,警察的面子往哪搁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看我不揍死他!” “……” 怕死的人不会想来当警察,群愤之下孟赢溪倍感压力,但凡她一出门就有“保镖”,故意与混混作对的各级男生们铜墙铁壁般地陪护着人,有时候只留给她半径不到一米的空间,有时候连路都看不见走。 “妖精”不时被百十号人围着也不是个事,但她也没办法,口水说干了都劝不走。别说同班男生,就连王宽和张峻峰都经常挤不进去。 到了食堂,排着长长队伍的男生们呼啦一下闪出道,让她先打饭,孟赢溪没饭卡,她的饭卡在王宽身上。 不用!窗口一下伸过去几十张饭卡…… 食堂大师傅见是“李佩瑶”,他也知道了这姑娘救人的事,于是笑了笑对男生们说:“不用!我请了……” 他“呼叱”一下舀进饭,孟赢溪从大师傅手里接过饭盒,手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要一两饭,又是半斤! 打菜……同样有几十张卡递过去。 孟 赢溪平日里一般是荤素搭配着吃三个菜,可卖菜师傅也说他请了,结果第一个荤菜“呼叱”舀进来——满了! 294.【后记】——百足之虫30 折腾一天也就罢了,连续几天都这样。即便如此,麻烦事才刚刚开始。 [周五晚饭时间……食堂……] 某外校来玩的男生(没制服),他头发有些长,还卷,象摇滚青年,衣服也还很花哨。这些本来都不是问题,这还不是碰巧赶上了耘! 某外校来玩的男生(没制服)打好饭离开窗口时接了一个电话,可能真有急事,他随后就朝往食堂外小跑出去…踝… 食堂门口突然多出了数十人背身拦绊着通道,外校男生急性着从一个略微稀松的缺口穿过去。 身子过去了,脚下却没留意。 “啊……” 毫无防备的“李佩瑶”惊叫一声,她被勾脚后仰滑倒,饭盒甩出了数米远。 什么情况?!佳人被保护成这般还是防不胜防。 众人定眼一看,滋事的这厮衣服花哨不说,头发还又长又卷,以为他就是那帮小混混,今日的此举是别有用心的威胁。 “好大的胆子!拿下!” “来得正好,揍死这痞子!” 暴风雨般的拳脚瞬间就上去,连手里端着的饭盒也不要了,几十个饭盒连同饭菜一起在食堂的半空中胡乱飞舞…… “住手!你们全都给我住手!” 孟赢溪的劝阻晚了一步,只不过喘了两口气的工夫,这人就给直挺挺的抬到医务室去……并且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严重伤人事件就大不就小。 院长张政国火冒三丈:“这帮混犊子,连情况都不搞清楚就把人伤成这样,连屎都打了出来!简直是胡闹!” 二十几个动手打人的男生被严厉处分,赔付医药费,并向受害者及其家属道歉。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被查清楚,那个外校男生不是什么故意捣乱的混混,而是附近冶金专科学校的在校学生,出事之日他是来找侦察系的老乡玩。 由于老乡已经吃过饭,所以就给了他饭卡让他自己去打饭吃。 此人刚打好饭就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是他刚好来昆明落脚出差,现在已到了学校,就在宿舍等他呢!由于慌着要回冶金专科学校去见父亲,不承想就出了事,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出来。 这起暴力事件传到了很多学校,越传越邪乎。 说是如果到云南警官学院去玩,万万不能去盯着里面的女生看,冶金专科学校有个学生去玩,他色眯眯地多看了几眼警官学院自建校以来最耀眼的校花,结果被揍得那叫一个惨啊——连屎尿都噗噗飙飞出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赢溪却因此恢复了正常生活。 王宽伴身呵呵道:“李佩瑶,我总算能自由散漫地挨近你的真人了。前几日不能与你聊天好憋屈,只好天天看小说。” “看小说……什么意思?” 张峻峰哈哈大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亏你还是个文科生,连这都不知道?” “别说笑了,让我看看你们的脸好些没有?” 孟赢溪首先靠近张峻峰,用手轻轻摸了摸淤青的左脸,他伤得最重。 “别动……哦,还是很肿,肿得比王宽还胖,你坚持搽药没有?” “李佩瑶,你别光看他呀……”王宽主动把脸恭送过来,“你也可怜可怜我,其实我受得是内伤,不信你摸摸,里面是包豆浆!” “噗嗤……”“妖精”笑得急蹲,几欲坐地。 终于敖到军训的最后一个星期,军姿、正步、队形、射击、擒拿格斗,这些都已经修成正果。 教官逐渐渐减少了训练时间和训练量,大家白天的休息时间增加不少,比如洗澡洗衣诸类的事情不需要再慌张,吃饭前还可以聊聊天、打打牌。 宿舍里的三个女生落闲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最近这陈思然总是神神秘秘的,晚上不到熄灯不回来,她干什么去了?” 大白天的,陈思然又玩失踪,罗雪同问“李佩瑶”和朱玉环二人。 “我不知道。”孟赢溪忙于清理自己的小书桌和书 架。 “我也不知道。”剪指甲的朱玉环随口回着,她两眼无神地抬头道,“对了李佩瑶,我觉得你剪指甲的方式好奇怪哦,只磨不剪。那样岂不是太慢了吗?你不嫌麻烦呀!” “慢工出细活,这样弄出来的指甲好看,不信你跟我学。” “去,我才不学呢!又不是手模特,谁有那闲工夫?” “诶……”罗雪的目光忽然起凝,“李佩瑶,你是不是生病了?” “怎么啦?” 孟赢溪停了手上的活,奇怪地看着罗雪,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毛病,很健康。 “你的皮肤突然间发黄了……哦不,也不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是暗淡无光的与你平时不一样!” 罗雪说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眼睛死盯着。 朱玉环停止了剪指甲,跟着打量,她也万般迷惑,“唉哟,真的嘢!刚刚我看你的时候脸色还挺正常的,现在暮气好重呀!” “要死了,要死了,我得赶紧吃药。我的药呢……” 一头雾水的“妖精“立刻想到应该是电池快耗尽了,于是慌张地在包里找起粘有新电池的备用耳塞来,她要赶在消失以前换上新电池,否则两位女生大白天见鬼,不被吓晕才怪! 找到耳塞,她悄悄捏在手里就往外跑。 “没药了……我去买药!”话音未落,人早已不见。 孟赢溪不能让人发现耳塞的秘密,她拐到楼梯上时见上下都没人,于是就地更换电池。 为了把谎言圆过去,“妖精”干脆到学校里的医务室开了一瓶复合维生素回来。 “不会吧,这么快就好了?” 朱玉环和罗雪见她跑出去一圈,回来就恢复了正常,很是奇怪。 “老久的毛病,吃几粒维生素就能解决问题!” 孟赢溪就话故意把维生素拿给她们看。 “真神奇!”罗雪追问,“你这生的是什么病啊?” “说不上来,从小就这样,各大医院都看了,始终查不出是什么原因。”说着她把维生素收好,放在搁电池的包里。 “唉……可怜的林黛玉。我还以为你完美无缺呢,想不到你居然身体不好。”罗雪惋惜地说。 “自古红颜多薄命……哦,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应该是……诶……这话应该是什么说来着?看我这个木鱼脑袋,竟然想不起来了。” 朱玉环才把损话倒出去当即就后悔了,自己拼命拍脑袋以口误求谅解。 “呵呵……没说错,本来就是红颜多薄命。”孟赢溪造出台阶道,“不过这事挨不到我身上,我可不是什么红颜,你看看我的脸……白不白?” “哈哈哈……白!哈哈哈……真的挺白!” 朱玉环赶紧顺着台阶下,一旁的罗雪捧腹大笑。 “你们几个笑什么?”陈思然回来了。 罗雪口无遮拦“哈哈哈……朱玉环说李佩瑶是红颜,而李佩瑶辩解说自己是白颜。哈哈哈……笑死我了!” “陈思然,你去哪了?都不跟我们知一声。”尴尬的朱玉环赶紧叉开话题。 “没去哪?就是出去买点东西。”陈思然说着拎了拎手里的袋子展示给她们看。 “买什么好吃的啦?”罗雪着急地问。 “被你说中了,就是好吃的。”陈思然故做神秘。 罗雪的胃口被吊得老高,“快说,不说我可来抢了!”说着她就卷袖子过来。 “别动别动,很贵的!是给皮肤吃的化妆品啦……哈哈哈……”陈思然怕罗雪真来抢,自己揭开了谜底。 “噫……真臭美!”朱玉环略有不满,“我看你这段时间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在和谁谈恋爱?” “才没有,这不是军训要结束了嘛!是该好好照顾一下我这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了!哈哈哈……”陈思然心情特别好,随时都在念“钱~~~”。 295.【后记】——百足之虫31 听到门外走廊上的喧闹声不断扩大,孟赢溪取出饭盒道:“到点了,走……吃饭去。” “才不跟你一起去呢!你呀……保镖多着呢!比大官的保镖都还多,赶紧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陈思然的心情非一般愉悦,口型不是“chees”就是“茄子”。 “又来……真讨厌,那我先走了。耘” 罗雪待“李佩瑶”出去以后又抖落起此前的事,“诶,朱玉环,你怎么不说李佩瑶是红颜祸水呢?她把人家冶金专科学校的小青年都快弄残废了!哈哈哈……踝” “嘿……你这小麻雀嘴,你自己怎么不说,非要我说呀……看我如何收拾你……”朱玉环追逐着罗雪打闹。 军训的最后一天如期来临,检验军训成绩的日子早晨阳光明媚,主席台上坐满了校方和部队的领导。报告请示之后,检阅正式开始。 女生手枪方阵排在队伍的最前列,她们精神百倍地喊着口号从检阅台前方正步踏过。 检阅台上,警官学院的院长张政国跟部队首长私下聊话: “看见没有,第一排皮肤最白的那个漂亮女生,前不久就是她给我惹的事。这姑娘不但招引了社会上的闲杂混混来闹事,还把数十个男生都变成了自己的保镖!喔不,是变成了打手。” “打手?!” “你不知道……自从混混闹过事之后,她走路随时都有百十号人自愿跟随保护着,那排场……啧啧,说实话,你我都没有!” “噢哟,不简单,她那是配了一个警卫连呐!哈哈哈哈……那这打手怎么说?” “冶金专科学校有个学生来我们学校玩,一不小心把她从后面给拌倒了。你猜怎么着……我们学校的那几十个混犊子话都不问,上去就把人家的屎尿都给打了飙出来,唉……差点就成了残废。” “是吗?”部队首长惊了惊,“以她那模样,幸好是在你们学校,要是放在我们部队,那还得了,肯定闹翻天!” 男生队伍群情激昂地正步通过主席台,口号喊得震天响! 学校和部队领导做了总结性发言后,煎熬的军训彻底结束。明天就是周末,连续休息两天半乐疯了这帮新生。 “李佩瑶……”张峻峰幸福哈哈地跑过来,“下午我们几个出去玩吧!来昆明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城市街道呢!” “好啊,我也想去!”谁不喜欢放松,孟赢溪自然很高兴,“走……先回宿舍把衣服换了。” 换好便装,三人就乐滋滋地出了学校。 “咱们去哪好啊?”张峻峰愁道,“肚子饿了,可惜这昆明城又不熟。” 孟赢溪雨燕一笑,“我这人预感特别好,在这昆明城里你们想做什么只要随着我的脚步就行。” “去,吹吧你。”王宽使出绊脚道,“我尿急,你现在就告诉我厕所啊。” “前方二十米,右转便是。” [公共厕所……] “不是吧……妖精呐你!”兄弟二人差点把手指头嚼了吃去 “算你狠!”张峻峰也跟着使坏,“嘴馋了,不知道哪有卖水果的。” “你说真的还是考我?” “真的。” “那好,随我来。前边有条小巷子,咱们岔过去,至多100米就到。” [农贸市场……] “哇!这,这是……” 兄弟二人的眼光打了打水果摊又弹回来,两人把脑袋凑在一起吃惊,口型均是“o”“o”,如果用根筷子搭着连接一下,很像古董眼镜。 “呋……”张峻峰囌噜甩了甩脸皮,迷雾道:“呃……李佩瑶,难道你以前在昆明生活过?” “嗯……前世。” “妖精呐!!!” “呵呵”孟赢溪轻手啪啪两下掌嘴过去,花颜乐道:“把嘴闭上,我知道你们俩牙口很好,不必炫耀。” [小吃圣地,祥云街……] “我说妖精呐,在这昆明就没有你陌生的东西么?”张峻峰佩服得五体投地,“嗯……真香!” “有啊……我是无所不能的妖精,又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 “什么?” 她手指画着圆圈道:“喏喏喏,旁边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呢是一个也不认识。” “好你个妖精!” “去你的……” 三人正呵呵乐着,孟赢溪沿着手指停留的方向大眼看见一幅意外的场景——陈思然和周云涛各吃着串食手牵手地走在一起。 “那不是陈思然吗?她,哎呀呀……她和周云涛好上了!” “走走走。”她拉着身边人转身,“陈思然恋爱的事情一直对我们宿舍的人守口如瓶,秘密着呢!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不想破坏他们的好事!” “别人谈恋爱碍你什么事?”张峻峰的馋虫早已经被勾出来,他很不情愿脱离此地,“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真想吃东西。” “周云涛?这名字好熟悉……”王宽眉拢川字,“他是不是你们法律系的学生会主席?” “你知道?”她有些意外。 “嗨……”王宽愤慨:“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官二代!占着他老爸是副市长,想着法的耍姑娘。你可离这人远点啊,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宿舍的猴子,你知道的,就是说自个没躶体让你进门的那个。”张峻峰粘话道,“他老乡跟周云涛一个班的,所以知根知底——这周云涛睡了好几届的校花,一年一个,玩腻了就甩掉,每逢开学倍思春,真他……不是东西。” 王宽再道:“古人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哼哼,这训条从古自今都能演绎,等我真做了青天警察,第一个逮的人就是这位每个月能赏赐给他家公子一万大洋零花钱的知府大人!” “什么……”孟赢溪气恼地咬了咬唇边,微声自语,“不行,我要制止陈思然与周云涛的交往。” “妖精你疯了!少管闲事,人家毕竟是官二代,如日中天的知府大人还在朝中把玩着生杀大权,我等庶民千万别惹火烧身!”王宽决然不赞同。 辩解是苍白的,付诸行动才是王道。孟赢溪假意点头,口是心非道:“嗯,言之有理。” 张峻峰机械地钟摆了二人,弱声问:“妖精,那我们现在是离开这里呢,还是……”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孟赢溪把头一扬,示意着方向努努嘴,一语双关道:“男人要有担当,我们去吃担担面。” [胖嬢担担面馆……] “不错不错,我就爱四川小吃,这担担面……够味!”王宽吃得满头大汗,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三碗。 “少吃点!”孟赢溪关心地用筷子鞭策他,“风吹日晒好不容易把膘减下来,别又撑回去了!” 王宽唰唰吃得正香,连头都懒得抬,满口面条地呜噜道:“这哪成?瞌睡虫娇气,饿了它就休眠,晚上睡不着!” “你本来就睡不着……”张峻峰拆台道,“诶,李佩瑶,你别信他的鬼话。咱们挨不近的那几天,这王宽可把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给整惨啦……” “是吗?”她饶有兴趣。 “是呀!他自己睡不着就不让别人睡,什么怪毛病……天天晚上拉我们打牌熄灯了也不肯歇,还要点起蜡烛继续打,打到半夜两点都还要打,不打都不行。” “妖精”哑然失笑。 “呵呵”张峻峰随笑后接着来,“你刚上-床睡吧……他就拿出他那个臭洗脚盆扣在你的脑袋上使劲敲,虽然是个塑料的东东,可嘣嘣乱响谁也受不了啊!唉……还真拿他没辙。” “噗嗤……”“妖精”就着桌子爬下笑去了。 王宽一直闷声不说话,直至吃完了第三碗这才抬起头回应,“落井下石的都是好兄弟。” “呃……”他打了个饱嗝,“你就使劲瞎编吧!我吃饱了,现在腰粗如桶,肚皮盖过井沿,身子卡在外面堵漏,我看你怎么下石……呃……” 孟赢溪忍不住笑抖了桌面,连茶水都泛起了涟漪。 296.【后记】——百足之虫32 饱足之后三人帮漫无目的地瞎逛着,孟赢溪也不看时装和化妆品之类的商品,顶多就是在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面前驻足品味少许,最后也没买,更不要旁人送。 [昆明百货大楼附近……耘] “快看,有贼……”孟赢溪不经意间看出蹊跷,她低声道:“前面那个背着黑色公文包疾走的男子被盯上了!” “下手了!”王宽紧盯着前方诡问,“敢抓贼吗?” 她首肯道:“敢啊!踝” “当然敢!”迟话的张峻峰惊看了她一眼。 “李佩瑶你真以为自己是妖精啊!”王宽对孟赢溪歪了歪口型,“我是问张峻峰,没问你。” “你才知道我真是妖精呐!”尽管武功被封,她依然不屑,“吃过担担面的人都有担当,放心吧,我也学过擒拿格斗。” “等一下……局面似乎不利。”张峻峰稍微怯场地挠了脸,“他们是三个人!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为了成就此举她谦让着主动点兵,“我负责放哨的那瘦贼,铁定能按倒,其余两人归你们。” 擒贼要捉赃,时机稍纵即逝,王宽抽了抽脸,“行,我对付那个划包的,张峻峰你负责那个接货的,上!” 三人一扑而上。 “噼里啪啦” “啊……” “哎呀!” 已经得手准备溜的蟊贼警觉不足,一阵乱响过后硬生给按倒在地上! 军训没白训,擒拿技术蛮好用,三个贼人被反拧着手按住,根本无法动弹。 地上突然躺下了几个人!这抓贼的动静惊乱了熙熙攘攘的路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停下脚步来看稀奇古怪。 怎么回事?连个细皮嫩肉的漂亮姑娘都按住了一个大男人! 被偷包的男子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常,不过他只是看了两眼扭头便走。 “站住,背包的男人你站住!”王宽的大嗓门一吼,受害人停住了脚。 “对,喊得就是你!”张峻峰补话,“你被偷包了!” 那男子骇然地摘下包来看,果然是。 “愣着干什么?”王宽暴吼,“还不打110报警,快点!” 其实异动已经把警察从周围招来了,他们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因为百货大楼这一片本来就是盗窃事件的高发区,所以这一片区有许多便衣警察。 有几个中年人从远处不同的地方奔过来…… 显身的“李佩瑶”只是个普通人,力气凡凡。她所控制的蟊贼突然一挣扎,脱离了滑腻的特殊肌肤绑缚。 “姑娘小心!”有旁观者惊叫。 小偷自有生存的绝活,只见他的动作极快拿出划包手术刀片,“呼呲”一下就划向半蹲着的孟赢溪…… “嗬……” 不是孟赢溪在叫,而是那个被偷包的受害者所发出的吼叫声,他冲过来用腿踢挡了危险的这一刀。 警察到了! “劈啪”的声音响了几下,拿刀片的蟊贼被便衣警察打翻在地,转眼间三个贼都被背身反手猪绑般上了手铐。 见义勇为的两兄弟忙不列地向警察道明情况…… 孟赢溪松气后闲眼往刚才蛮出飞腿相救之人看去,余光还未扫毕,她便被震得天旋地转,美目豁开,欲将对方整个人都纳入眼底,摄入心底。这一霎时,仿佛凝固为永恒。 她心下万彩琉璃道:“在今生的红尘里遇见,是我颠簸了千载的期盼。也许是上苍刻意的眷顾,也许是前世欠你的爱,在今生里我要加倍偿还。你那无所谓得失的痴情在我的生命里荡漾,自此我将用痴情与真爱来装扮着这个静若止水的流年。 这张面孔是何等的熟悉,尽管时间已遥距千年。可惜姻缘阴差阳错,一个遁离,一个战死。 那时候……此人义无反顾地欲将奄奄一息即将亡故的她娶为良人,是为“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那时候……“妖精”惊闻噩耗,为他走火入魔。 苦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良人!岷弟!”她脱口而出,其心情犹如飞花遭遇丝雨,莲蕊偶逢荷露。 “姑娘,你受伤了没有?!” 对方对她话的内容毫无回应,只是出于担忧的关心。孟赢溪瞬间醍醐灌顶——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相貌刻板地孪生而已。他虽然睿智而又目光深邃,但声调和语气却毫无瓜葛,她的“良人”岷山吾早已作古。 “没有……我没事。” “刚才真要特别感谢你们,不然我包里的移动硬盘肯定随着财物一起丢了,损失很大。” 一个身穿灰白条纹t恤的便衣警察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两人也随我们去一下公安局,做笔录。” “这个,我工作很忙,能不去吗?”此人的错愕显示出不便,“我一会儿还要……” “不行!”孟赢溪抢白道,“你必须去,警方需要受害人的指证。” “对,你必须去一趟。” 她晶莹着泪花的剪水双瞳令其妥协,“我真的……好吧,我去。” [公安分局……] “说一下你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我叫方见,在大恒国际……” “什么,方剑?!”兄弟二人与孟赢溪一同齐声断话而笑,“哈哈哈……” “你们笑什么?!”方见和警官们被匪夷所思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 神魂颠倒的“妖精”已从惊厥的记忆中脱离,回归到正常状态,她忍俊释言道:“对不起,失礼了。我们有个同学的名字也叫方剑。” “哦……” “写一下你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张警官继续他的工作,“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孟赢溪故意凑近了看他的身份证,“哦……字不一样啊!我同学是宝剑出鞘的剑。” “是么。”方见笑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哎哟,你们三个都是警官学院的学生呀!难怪……”另一警官对王宽和张峻峰所写的内容颇为惊讶。 王宽呵呵道:“你是我们的前辈。” “没错,以后咱们可能同事也说不定。”汤警官煞是高兴,“快毕业了吧?身手不错!” 张峻峰得意地摸头,“我们是新生,刚进学校两个月。” “啥?!嚯嚯,那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汤警官很意外地扫向孟赢溪,“尤其是你,姑娘家娇滴滴的也敢抓贼!嗬,真不可小觑。” 做完笔录,四个人一同出了警局。方见要实礼致谢,结果被他们婉言拒绝,于是双方很快言别。 “妖精”没有要方见的联系方式,她心下自嘲道:“以前我还耻笑周晓蓉整天没事就对着方剑犯花痴,其实我自己还不是一样落入俗套。究根结底论起来其实还不如周晓蓉呢,她那是痴迷原装正版,我呢……呵呵,居然涎皮涎脸地想纠缠于一个盗版,悲哀啊!” 紧绷的精神担子一放,整个人都松下来,三人无不是手脚发软,几近烂泥。 “我不想逛街了。”孟赢溪不苟言笑,“浑身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怕是要回去睡上它一觉。” “嘿嘿”王宽惭愧地挠头,“其实我也是,只是不好意思说。看来这担担面只能管一顿饭时间的担当,保质期很短。” 三人强颜欢笑。 张峻峰载言载笑,“恨当初不知道这担担面能有这么大的功效,否则我应该多吃它几碗的,啧啧,其科技含量可比肩美国药片,连妖精吃了都能捉贼,好生霸道。” 笑声冲闸而出…… 回学校后,双方各回各的宿舍。 还没到女生宿舍楼,孟赢溪便看见了王宽他们宿舍的“猴子”。 此人令她激灵帷幄:“我若是直白地对陈思然宣称周云涛是个花花公子,那陈思然一定心生逆反,弄不好还会把我当做情敌,日后定是极难相处。对,找猴子帮忙……祭出一招瞒天过海。” 297.【后记】——百足之虫33 袅袅的玉音招呼过去,“猴子!” “哟,是咱们的黄帮主呀!呵呵……” “诶,我有件特别棘手的事想找你帮忙,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愿意,百分百愿意!什么事,你说……”校花的主动搭讪叫猴子笑逐颜开踝。 “哦……真爽快!”她百媚道,“猴子,先谢谢你!不过这件事很特别,你得先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千万要保守秘密,不许告诉无关的任何人,包括王宽和张峻峰。你……能做得到吗?” “帮主你小瞧我了。”猴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如果我走漏了半点风声,就请帮主你把我的舌头割了!” “好,我信你!你过来……”孟赢溪凑进他耳边,吐气如兰道,“……” 猴子不住地点头,一串“好”字如口水兜般挂在嘴边。 晚饭后,孟赢溪找了个借口诓过兄弟二人紧接着回宿舍去等人。 过了几十分钟,罗雪、朱玉环、陈思然一个二个前后着回来了。她们玩了一整天人人都很累,纷纷叫嚷着腰酸背痛。 孟赢溪耐心地等候了一阵,待她们喘过气来后便借口上厕所出去打了电话。 稍息片刻,她回到宿舍对三位女生喊:“姐妹们,走……喝奶茶去,本小姐请客。” “真的?太好了!”罗雪和朱玉环甚是高兴,刷刷站起来就准备走。 “我就不去了,肚子还挺胀着呢。”陈思然摆摆手。 “难得我请客,赏个面子吧。” 此人是今晚不可或缺的主角,少了她戏就白演了。孟赢溪上去便拖人,“走啦,快走……” 一人牵头数人闹,罗雪和朱玉环起哄着在后背推,硬生把她拉了去。 奶茶店不远,就在校内。 天黑,路灯也黑,亮灯的小店不但醒目,而且眼看就快到了。这时大榕树背后半隐半现的两个人影在大声说笑。 “嘘……听声那两人似乎我认识,我去吓唬吓唬他们!”孟赢溪招手让大家停下脚步,然后自己蹑手蹑脚地慢慢、慢慢走过去。 树后的两人聊得正起劲,而且声音特别大,几位女生听得是一字不漏。 “咱们学校的女生们都是些傻瓜,以为周云涛是个钻石王老五,她们哪知道这位少爷其实就是个花花公子,每逢新生入学就以旧换新的风格永远不变,你看看那个王晓鹃,白白陪睡了一整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还不是照样一脚给踹了!哈哈哈……” “就是就是!不知这个周公子何时才会有正房,王晓鹃、马丽还有杜芳统统都是9-7。” “啥啥啥……9-7?啥叫9-7,你给解释一下。” “呵呵……你自己刚才都把答案说了都不知道?真是笨呐。9-7、9-7就是9月来7月去呗!” “臭小子,你说的是这么个9-7呀!哈哈哈哈……” “诶,听说没有,周少爷又招纳了一位新9-7。” “是谁这么倒霉呀?” “不知道具体名字,只知道是法律系的。” “睡了没?” “快了。” “呔……” 戏至尾声,孟赢溪跳过去,以吓唬人的唐突叫声降下帷幕。 那两人的说话声嘎然而止。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大功告成,“妖精”速速退出树影,云出满脸害臊地拉上人就逃,自始至终树后的那两人都没有露头。 “我真不想吃了!” 陈思然跑出数十米后面无表情地叨唠了一句,她扭头就走,喊也不答应。 “李佩瑶,你说好请客的,可不许抵赖。”朱玉环异常开心,手舞足蹈地好像在庆祝什么盛大的喜事一般。 “要吃就快点走吧。”罗雪似乎有心事,口气很淡。 喝奶茶的几人回到宿舍后发现陈思然又玩失踪,等到熄灯人也没回来。临近女生楼关大门的时间,孟赢溪才 听到门响。这时,罗雪和朱玉环已经打呼…… 第二天是周末,人人都在睡懒觉。等睡到自然醒已是近中午。 “呵……”罗雪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诶,陈思然呢?她昨晚一直没回来吗?” “回来了。”孟赢溪苦笑,“不过一大早又出去了。” “哼哼”朱玉环阴阳怪气地搭话,“她今天可能也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为什么?”罗雪又没头没脑地问。 朱玉环只是痞笑,什么也不说。 “你这人真奇怪!呵……”罗雪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妖精”暗起愉悦,她知道计谋已成功。不过这朱玉环昨晚和今天的态度令孟赢溪很不舒服,她明显是知道了陈思然和周云涛在交往的事情,然而嫉妒过后幸灾乐祸的嘲笑实在太过分,有些叫人恶心。 院方获悉了自己学生在闹市中心抓小偷的轶事,但警官学院方面一看名字就头疼。 “这个法律系的李佩瑶完全就是祸端种子,我担忧其他学生羞愧之下效仿花木兰。”张政国大伤脑子地指示道:“充当英雄事小,安全问题事大,要是再出一次红颜祸水我们学校可承担不起。” 出于顾虑院方这次没敢再出告示,更不敢点名表扬,完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陈思然果然就如朱玉环言,很晚才回的宿舍,眼睛显然是大哭过许多次,红肿得厉害。她回来后和谁都不说话,叫也不应,脸脚不洗直接上-床就睡。 孟赢溪原以为相处时日尚短不会有太大的纠结,结果对方的有些反应过度,这让“妖精”颇为揪心。 还好,到了星期天的时候情况明显有所改善,陈思然懒觉起来虽然不会笑,但已经开始和大家说话。 星期一,所有新生开始正式上课,军训的效果都体现了出来,一个个坐得很精神,让老师夸奖了一番。 班主任的课在下午,她来到教室后说了一些含糊其辞的话: “我们学校出人才啊!有新生竟然在闹市区抓小偷,并且对方还是有三个人的小团伙。” “谁呀这是……”教室里小有混乱。 陈丽金继续道:“警官学院虽然就是培养警察的,不过那动手动脚的任务是侦查系的事,而且要经过四年的严格培训才行。” 音量提高:“小偷应该抓,这是正义!但是要分情况,如果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自己冒然出手,叫警察才是正道,如果怕人跑了,你完全可以一边报警一边跟踪。万一小偷没抓住还把自己给伤了,那就非常不值得。” 班主任的话没说透,到底是谁抓的小偷不知道,只能从话里的意思猜测出是法律系的。众人在课后议论纷纷,互相打探之后还是茫然不知。 晚上,宿舍里,女生们也在议论这个话题。孟赢溪只是听,不参与。 “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呀?” “我桂鹏飞。” 孟赢溪前去开门…… 听说来人是桂鹏飞,三位女生神情不安地停止了议论,此人和周云涛是一伙的,因为周云涛他也连带着被讨厌。 门外只站有桂鹏飞独自一人,他胁肩谄笑地摸进来,“呵呵……美女们好!我是专程来落实一下晚会的事情。” 除了孟赢溪,几位女生都用后脑勺子对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呵呵……这个,我们明天就要开始排练,晚上7:30开始,地点在学校礼堂,排练的时间为一周,下个星期就要表演了,你们千万要记得来哦!” 桂鹏飞见女生们的态度异常冷淡,他知道自己被周公子连累了,心里很紧张,说话小心翼翼。 文艺部长的声音落地后,整个宿舍仿佛陷入了地窖,半天都没人吭声。 “跳舞这事你最好下功夫找一找参加过正规舞蹈训练的女生。”孟赢溪不想过于刁难人,便面露难色道,“就我这水准,硬要上台去只会给咱们系丢人。” “可是……”他哭丧起脸,“可是你们也知道,咱们系女生本来就少,能上得了台面的寥寥无几,全都在这了。你们要是都不去,那咱们系 的晚会节目干脆改成演小丑得了!” 298.【后记】——百足之虫34 桂鹏飞顺耍的贫嘴惹得四个女生“扑哧”起笑,她们心想:此人若是没有跟着周云涛搅合,也还算是个有趣之人。 见女生们笑浪连连,桂鹏飞终于松下一口气,话口越发活泛。 “说实话,学生能有多少艺术水准?连春晚都还没人看呢!是不……咱们是玩不了专业的艺术表演,但是起码可以达到春晚一半的水准,因为……咱们有能与大明星们叫板的底气呀!耘” 见女生们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他故意卖关子顿了顿,“这个底气就是来自于你们四个女生那登峰造极的专业漂亮脸蛋。踝” 女生又被逗笑,明知道他那是在拍马屁,可谁不爱别人夸自己呢? “你们四个女生就算是在台上傻站着什么也不干,同学们也都很爱看啊!”他狗颜环顾一周,“你们说……是不是?” 女生们再次忍俊不住。 “就算是我求求你们了,傻站着也行……怎么样?帮帮忙吧……你们要是不去,这晚会可真的没法办!啊……” “那好吧,我去!到时候你可别骂我砸场子啊!”孟赢溪乐得欢畅,率先同意了。 “哎呀……感谢感谢!”桂鹏飞又眼巴巴地勾搭着其余女生,“那你们三位呢?” “呵呵,知道了!不说话就代表着同意……感谢感谢!咱们明天见,我走了。”桂鹏飞生怕女生们反悔,赶紧开溜。 “去就去,不为别的,就为我们宿舍争光!” 人已远去,罗雪才自说自话。 第二天晚上7:30,四位女生准时去了礼堂,桂鹏飞乐得谑浪笑敖,因为他能百分百确定的人只有“李佩瑶“一个。 为表示感谢,排练结束以后,文艺部长请所有参加表演排练的同学吃了一顿夜宵。 这场晚会是全院新生的晚会,每次新生入学都要搞一次,观看的人大多也只是葱头新生。 一个星期的排练结束后,晚会如期举行。因为有203宿舍的四个女生参与,法律系节目所获得的掌声非常热烈,桂鹏飞的面上随时五彩斑斓如水母。 “没想到李佩瑶的舞跳得还真不赖!”在台下观看演出的周云涛感慨:“可惜她多才、多艺、多美就是不多情啊!” “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钱勇凑到他耳边,“那个做替补的陈思然肯定是黄了,这个李佩瑶却宁肯搭理桂鹏飞也不搭理你呀!” “嘿嘿……”周云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奸笑着不说话。 晚会结束以后,四位女生从掌声中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节目很成功,她们开怀地嘻嘻哈哈打闹着回宿舍。 “李佩瑶,等等我们。”张峻峰和王宽兔腿猴脚地跑追上来。 张峻峰嬉笑,“半天找不着人,我们还以为错过了。” 孟赢溪妖道:“错过最好,我们现在正准备回宿舍卸妆去,没空闲时间。” “啧啧”张峻峰举起大拇指,“大家都夸你们的表演最精彩,真棒!no.1” 一个浑厚的声音招呼而来:“卸什么妆啊?这样最好!” 王宽说罢便动身往陈思然的身边靠了靠,和她紧挨着并排站立,随后他和张峻峰对了一连串的鬼话: “她漂不漂亮?”王宽手指着陈思然问兄弟。 “漂亮!”张峻峰回答得很干脆。 “象不象新娘?”王宽又问。 “象……”张峻峰的声音拉得很长。 旁人刚哑然失笑,却见王宽又指着自己问张峻峰: “我帅不帅?” “帅……”张峻峰继续拉音。 “象不象新郎?”王宽又问。 “象你个大头鬼呀!”不等张峻峰把话提溜出来,陈思然就笑骂着使劲追打王宽。 可怜新栽不久的小树经不住这么多身形不稳的人搀扶,它沙沙摇头晃脑不已…… 晚会结束没几日的一个晚上,近八点的时候,周云涛直接打电话给孟赢溪。 “佩瑶(姓都不叫了)……我想见见你! 能出来一下吗?” “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说不清……” “实在对不起,我刚刚约了人。” “那我上女生楼来找你!” 孟赢溪心中咯噔了一下——陈思然就在宿舍呢,她若是见到此人必定会非常难受,这家伙还是不来的好。 “算了……你在哪?还是我过来吧!” “呵呵,我在墨雪咖啡屋,不见不散。” 临近警官学院的墨雪咖啡屋地方虽不大,却是校园情侣们为了避开不准谈恋爱的校规常去的地方,这里一天到晚都播放着温柔缠绵的曲目。 “佩瑶你来了……快请坐!” 见人一到,周云涛赶紧起身,很绅士地手请。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 孟赢溪首次到这里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两三对情侣在里面窃窃私语坐着,整个咖啡屋充满了爱的味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漫无表情。 周云涛笑了笑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先对服务生飞单,“请给我两杯摩卡。” 沉默数秒后,他温情道:“每一次倾心,最初总是不经意的邂逅。我的事就是——我的心让我来找你。” “妖精”漠然以对,腹下耻笑道:“你也有心?可笑!” “诗人”继续煽情地表白:“蒲公英恋上树的落寞,树恋上浮云的自在,也许初相遇,已是场注定了的安排……还有不到一年我就要离开学校了,我不想错过这份相逢时刹那间的心动。” 服务生来了,“二位的咖啡,请慢用。” 孟赢溪实在不想再继续听厌恶之人口中滔滔不绝而又酸酸唧唧的诗文,她主动回道:“墨雪咖啡屋就是情侣的温馨驿站,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喜欢我么,喜欢就直说好了,搞点暧昧干嘛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呵呵,对不起,我完全是由衷地有感而发,唐突的直白不是我的性格。” “周云涛,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既不是你的树,也不是你的浮云。实话告诉你:我呢是妖精!妖精历来是只与秃和尚和臭道士有交情,你如果能够出家修行,不带发最好,那么我可以考虑同你交往。当然,如果你成仙了就更妙。怎么样……我的这个回答满意吗?” “你……” 她腹笑着起身道:“何去何从你自己慢慢去考虑吧,妖精我先走了。” “请等一下!”懊恼的周云涛用手拦住去路,“借我十五分钟时间,就十五分钟,可以么?” “妖精“犹豫了几秒,又坐下。 “你是不是听到了我是花花公子的传言……请喝咖啡。” 见对方无动于衷,周云涛只好郁闷地自己呷了一口,并微微叹气。 “我的确谈过几个女朋友,可我并非是传说中的什么花花公子……分手都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既不是性格不合,也不是喜新厌旧。” 周云涛顿话观察她,结果对方的神情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关注,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从未得罪于她,为何会受如此冷落。 吊胃口失败,话还得继续。 “原因就单单只有一个——那就是交易!这些外地女孩看中的不是我的本色,而是我头上的光环,因为我有一个好父亲,她们无非是想依靠我在昆明找个好工作,然后留在昆明。真正论起对与错来,应该是我被她们耍了。” 孟赢溪为消磨时间,取起咖啡小喝。 周云涛以为自己软化了对方,他欣喜若狂地赶话道:“上次我请你们全宿舍的人去华帝大饭店吃饭,别人都去了,单单就你没去。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发现你与众不同,别人都拼命往金钱与权力上靠,而你却敬而远之。” 一个人说话总会有喘气的时候,杯子里的咖啡落了落。 “出于淤泥而不染,不虚荣、不做作,毫不贪图钱财和富贵的姑娘少之又少,我周云涛活这么大才遇见过你一人!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深深地爱上了你。佩瑶,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与你相处的机会,好么?” “妖精”从淡望窗外转为淡观人面,“看来你很健忘啊……需要妖精再重复一次先前说过的话吗?” 299.【后记】——百足之虫35 “不必不必,我的意思只是尝试一下,绝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并且你随时都可以自由终止。”他赶紧退求其次,“哪怕只是一个星期,哦不……一天也行!可以吗?” 她无趣地看了看手表,“你还有十分钟。耘” “佩瑶,你是我主动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以前都是女孩主动来贴我。” 局面毫无逆转之象,周云涛焦急万分,思维开始略显慌乱,“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了私下了解你单独去见过陈思然,此事是绝对的*,可是我愿意告诉你,在你面前我不忍隐藏任何秘密。” 杯子里的咖啡又落了落。 他苦笑,“我找陈思然的目的无非是想了解你的一切,比如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些我都饶有兴趣,很好奇。可老天就是这么作弄人,陈思然她……我万万没想到她对你的情况几乎只字不提,却因此而纠缠上了我。呵呵,可悲又可恨!踝” 她再次看了看手表,“还剩五分钟!” “你为什么……”周云涛欲言又止,他了无生趣地把玩着手机,然后伸手作请,“好吧!喝咖啡,我不会让你为难。” 孟赢溪品咖啡,品窗外的街景。 伴随着吆喝般的喧闹声,咖啡屋进来了四个二十来岁的痞味男子。他们进来后四处乱瞟了一番,霸霸地就坐于貌合神离的二人身后。 这些人身上浓烈的酒气令“妖精”皱了皱眉头。 “哇啦哇啦”的蛮声在四张嘴上击鼓传花,咖啡屋不是酒吧,容不得酒鬼,这温馨的气氛立时被粗鲁撕破,成了充满吆喝声的菜市场一般。 “妖精”准时起身,“周云涛,谢谢你请我喝咖啡……我走了,再见。” 一只毛手忽然抓过来。 “你干什么?”孟赢溪立时恼气地对酒鬼恶怒相向,“赶快放开,否则本姑奶奶一定对你不客气!” “大庭广众的我能干什么?交朋友呗。”这厮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姑娘,坐这聊会儿。” “放手!” 周云涛大步流星过来,果断地一把将咸猪手打开。 对方的四人一同站起,硝烟弥漫,“哟嗬……你是谁呀你?男朋友?哈哈……姑娘在婚前都是大家的,谁也别想独占!” “佩瑶,你快走!” 说话间,周云涛一把推开孟赢溪。 桌椅板凳“唏哩哗啦”乱响,双方毫不犹豫地打了起来! 早已如坐针毡的数对情侣惊叫着逃出去……孟赢溪先顺势假作逃离跑去门外打了110,然后又折身返回,她想确定脑子里猜测的一些东西。 虽然是一对四,可酒鬼们显然并未占尽上风。 “妖精”见罢闹心道:“好你个周公子,随便叫几个人来演场打戏就能蒙我吗?那好……我就让你假戏真做,吃不了兜着走!” 孟赢溪还用那天擒贼实践过的方法,她冲上去从背后下狠手反拧胳膊使出绊脚弄倒一个,并把他死死压在地上,那厮无法动弹,疼得哇哇直叫。 巡逻警察可能刚好就在附近,竟然是还没超过两分钟就听到了警车渐行渐近的呜叫。 “不打了,走……” 打架的人说散就散,可来的四个人只走得了三个。 周云涛煞为紧张,他半蹲下来拉手劝道:“佩瑶,别管他了,咱们快走,这里很不安全!” “谁说不安全?”孟赢溪一肘顶开他,“警察来了!胆敢招惹妖精的人都没一个有好下场!” 周云涛错愕地缓缓起身,刚才打架时的满腔豪气不经意间化为乌有,于喘息间消失。 警察将被擒的滋事者带走,“英雄”不知所踪。“美人”哼着小调回学校,她自笑道:“唉……周公子你好可惜呀!事情没办成,你的四个好兄弟却被白挨打了一顿,有个倒霉蛋还被弄进公安局。” 周云涛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明白无误地证实了孟赢溪的两个推断: 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全然就是一场演员比观众还多的拙劣戏——英雄救美。 二,其做事不择手段的风格昭示出上次王宽和张峻峰的被打也是同一主谋。 孟赢溪乐着乐着渐渐不安起来,此人卑鄙无耻,以后没准还会发生许多危险的事情,这种情况已经在王宽和张峻峰的身上发生过。 “因为我而伤及无辜实属罪不可恕,如果想要不动声色地打消他的邪念,只怕是要……”她沉思后就着自己某个不堪言传的事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回到宿舍,见只有罗雪一个人在看书,孟赢溪问:“她们人呢?” “洗东西呢,我们女人就是烦,每个月都要多出许多事……下辈子我要投胎做男的了,还不用生孩子。” 罗雪刚好撞到孟赢溪想寻机提及的话题上,于是她顺势把话展开。 “我就没那么多事。” “切……说得跟你不会来例假似的!”罗雪才懒得抬头。 “我是没有啊!我从来就没来过。” “啊……”罗雪把书一扑,瞪得眉眼分家,白多黑少,“你逗我玩的吧?!” “不信啊?不信你来我床上和抽屉里找……我哪有卫生巾?”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引得罗雪真来找……结果确实没有。 “那你岂不是……不会生育了!”罗雪很小心地问,声音很蚊子。 “是啊……所以我不谈男朋友嘛!我更不想结婚,那会害了人家……你不见,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我还不是一个都不搭理!” “李佩瑶”的姿态很大方,好象根本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的*。 “哎呀,瞧我这记性。”多说无益,点到即可。她拍头转身出去,“一会儿要去洗洗白球鞋,我居然忘了买洗衣粉。” “用我的吧!”罗雪喊。 “不用,我自己会买。”门外传过一声。 陈思然和朱玉环洗好东西回宿舍来,罗雪早就等不及了,她飙着女高音大叫:“我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李佩瑶不能生育!” 她的声音尖如碗碎杯裂,陈思然和朱玉环惊得差点没把抱在手中的整盆衣物给吓掉。 稍息片刻,待孟赢溪拿着洗衣粉回宿舍的时候,她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如见鬼的眼神不时盯着她看。 三个女生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妖精”心里很清楚:事情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就交给姑娘们对外碎嘴闲话了。 “你们这么快就洗好啦!呵呵……该换我去洗了。”孟赢溪笑颜拿上并不太脏的鞋子出去,宿舍里只剩下三个愣头愣脑的女生。 消息果然传得很快,超乎想象。 第二天,“妖精”就发现路上的许多人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而非过去那般爱慕逼人的目光。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宽和张峻峰的神情也很异样,他们将人拉去树荫下。 “李佩瑶,你最近得罪什么人没有?尤其是女生。”张峻峰紧巴巴地问。 “没有啊!” “可是……今天有诽谤你的传闻,整个学校都在传,可把我俩给气坏了!我非得要查一查,是哪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干的好事?要是被我逮到,决不会轻饶了她!” 王宽严肃的情况很少见。 “你是说……我不会生育这件事吧!” 孟赢溪忽然发现她的这个计策甚是妙极,居然可以一石二鸟,无形中连这两个好朋友的念头也可以一并断去。 “你,你自己也听到了?!” “嗯,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她巧心稍微低下头,云生出伤感之色。 “啊……” 兄弟二人身形顿跌,趔趄退了一两步。 “这怎么可能?” “你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没用,生来就带的毛病。” 娶一个心爱的女人做老婆,然后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几乎是每个男人最完整的美梦,其它的名利反而排名靠后。 沉寂了片刻,自行破解了愁思的王宽拉口泼声道:“妖精你别伤心,其实此事自有它的两面性,无非是看你将来遇见什 么人……” 300.【后记】——百足之虫36 “呵呵”他就地倚树献笑,奉出一语双关的表白:“别人我不管,就比如说我吧,我这人是巴之不得以后娶的老婆不会生娃,省得两口子还要因为孩子的问题斗嘴闹别扭,我王宽婚后的人生信条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不生孩子多养猪,多打粮食饱乎乎。耘” 树下绝地生三笑…… “去你的,尽说笑……你哪有土地来养猪打粮?”孟赢溪明着嬉闹,暗地里却叫苦连天:这么猛烈的炮火都不能摧毁他的心理防线吗?好坚固的暗恋碉堡。 “哎呀……总结的非常好,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张峻峰遣愁索笑地热烈搂了搂王宽,同时豁出他自己的态度,“没错,我们都有共同的人生理想,那就是——不生孩子多养猪,多打粮食饱乎乎。” “……” 校花“李佩瑶”不能生育这件事,把整个警官学院明里暗里喜欢她的男生都扔进了冰窟窿踝。 对于这个美若天仙的女生,99%的男生都放弃了追求的想法,只是远远地去空灵欣赏她的美。 众生感叹:“上天是公平的,它既然给了你无比的美貌,就要剥夺掉你其它的一些宝贵东西。” 周云涛不是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不过他却是第一个不相信这消息的人。 因为事情发生的时间太凑巧,就在他约“李佩瑶”见面的第二天,所以他坚信,这是一个拒绝的谎言。 怀疑终究只是怀疑,万一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心里的疙瘩需要去掉才舒服,周云涛把钱勇和桂鹏飞两人找来,命令他们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因为晚会,桂鹏飞和203宿舍的关系最好,首要任务就落在了他头上,于是他去找了罗雪。 “罗雪……等我一下!” 打听别人的*不能目的明显地明着来,旁敲侧击才能获得毫无防备之心所透露出来的真消息。桂鹏飞紧密监视着203宿舍,这天他终于寻到一个偶遇的好机会——罗雪单独出女生楼。 “是你啊!” 罗雪对于他的出现反应很一般。 “大美女,好几天没见,可想你了!”桂鹏飞上来就放糖。 “想我干嘛?”罗雪不屑地开玩笑,“想请我吃东西啊?” “嘢,心有灵犀!罗雪你不知道,自从晚会以后,我们宿舍那些男生个个都对你着了迷,他们还鼓动我做代表来邀请你吃餐饭。哈哈哈……就不知道咱们法律系的台面能不能屈身赏光?”桂鹏飞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罗雪一听,心里很高兴,她当即就应下,“行啊……等我喊上姐妹们。” “不不不……他们只想请你一人。”桂鹏飞神秘地坏笑着,“至于别人嘛……那就算了!” 罗雪更加高兴,她从未想过自己在男生们眼中的地位居然有这么高,大大出乎意料。 “去就去,说……在哪吃?” “不过说是这么说,我可没敢答应那帮动机不纯的小子……他们一个个就跟豺狼似的,我怕……” 鱼儿轻而易举就上钩,他在欣喜之余按计划扭转话风,“诶,小雪,你能不能先给我个单独请你的机会?哪怕就一次也行。嗯……?” 看着桂鹏飞突兀伸出的问天食指,罗雪脸都泛了红,这不是明摆着追求她嘛! “呵呵,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为默许了。”他收起了问天食指,“不过两个人也不太好吃饭,冷清。这样吧……我们干脆就近去墨雪喝杯咖啡,怎么样?” 桂鹏飞说到了罗雪的心坎里,她早就幻想着某天会有某人请她去墨雪喝浪漫的咖啡。 “行啊……那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罗雪还真就去,走路的姿态变得异常轻盈。 一进咖啡屋,罗雪立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甜蜜气息,悠悠的曲子拨动着她的心弦。两个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然后要了咖啡。 “小雪,你真是一个完美的女孩,人又漂亮,性格又好。”桂鹏飞玩起了冷幽默,“唉……只可惜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啊……必定会死得很快!” “你说什么?!你……” 罗雪对隐晦的话反应迟钝,差点没把刚喝进嘴的咖啡给吐出来。 桂鹏飞见罗雪不懂幽默,也不便于玩笑,于是赶紧合盘托出下文来释怀,“哈哈哈……我是说,他会幸福死的!” “去……”罗雪转怒为笑,小手狠掐过去,“你个死鹏飞,竟敢逗我玩,看我不掐死你!” “哎哟小雪,轻点轻点,我不敢了……” 桂鹏飞装出很疼的样子继续逗罗雪,“哎哟哎哟……给我留条命,你连掐人的样子都会让人幸福地死掉。” “你……”罗雪欲言又止,她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哎哟喂……不行了不行了,你连生气的样子都会让人在幸福中死去。” 桂鹏飞说完把自己的身体一软,浑浑爬在桌上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雪笑得很开心,这是进大学以来最开心的笑声,她被周围的人白眼了无数次。 “行了行了。”罗雪强拟撒娇地用手推攮桂鹏飞,“快起来吧,再装我可就要走了。” “啊……我重生了,这是今天的第二次重生!老天……再让我死一次吧!”桂鹏飞起身仰头看着屋顶,伸开双臂做怀抱状。 “哈哈哈……” 乐出眼泪汪汪的罗雪爬在桌上筛糠,桂鹏飞也随笑,两人笑不动了才安静下来。 桂鹏飞喝了口咖啡问:“诶小雪,你可知道四大美女?” “切,这个谁不知道啊?”罗雪嘟嘴臭脸顶他。 “说说看……”桂鹏飞饶有兴致地偏头看着罗雪。 “可不就是西施、貂禅……” 罗雪话没说完就被“错!”的一声打断,桂鹏飞道:“我是说学校里面的!” 她茫然地看了看对方,“这个嘛……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唉……当局者迷,你知道咱们学校的美女在哪吗?都在法律系!那咱们法律系的美女又在哪呢?都在203宿舍!所以啊……咱们学校的四大美女就是你们203宿舍的四位女生!现在你知道了不?” “我们?!”罗雪万分震惊。 “没错!就是你们四个!”桂鹏飞大吊罗雪的胃口,“不过……既然是四大美女,那就必须得有个排序。你就不想听听……我们男生是怎么给你们几个梳捋排名的吗?” “快说快说……” 罗雪真把自己当成了四大美女之一,她那好奇的眼神差点没让桂鹏飞笑出声来。 “现在颁奖什么的都流行倒叙,所以我也就倒着说。嗯……垫底的这第四是朱玉环,那她为什么会是第四呢?你猜猜看……” “我不猜,你赶快说。” “那好吧,我来讲。她这人有两个重要的缺点,两个!一,朱玉环的脾气不好,常常板着张脸,这不好,谁欠你钱了是不是;二,她相貌差了点,不但下巴过宽,脸上还有几颗明显的痣,时不时冒出来的青春痘就不说了。” 桂鹏飞端起了咖啡。 罗雪等不及催促道:“快说第三……” “这第三嘛……呵呵,是陈思然,她为什么是第三?也是有两个原因……你猜!” “哎呀都说了我不猜的,烦不烦呀你!” “行,那我就直说。一,陈思然虽然眼睛很大,可是光大可不行啊!牛眼睛也很大,你能说它漂亮吗?她这两眼大而无神,显出一点傻气来(优点居然被诋毁为缺点);二,她的下巴过尖,本来尖是好事,瓜子脸嘛!可是太尖反倒显出尖酸刻薄来(优点还是被诋毁为缺点)。 桂鹏飞又端起了咖啡糊弄时间。 “哎呀……你倒是赶快接着往下说啊,别老是停了呀!”罗雪急得都跺起脚来了,因为眼下到了事关己荣最最关键的地方。 “别着急,体谅体谅我一直在说话,嗓子都干哑了。” 301.【后记】——百足之虫37 “嗯,嗯嗯。”他装模作样地摸捏喉咙连带小声清嗓子,然后故弄玄虚道:“最有趣味也最闪耀的就是这个冠亚军排序了,因为前几天它刚刚变动过。可是不知道会不会又变回去,这个我可就说不准了,关键要看一个问题,这个呆会儿说。我先喝口咖啡……哦!一口就没了……服务生,再给我们两杯摩卡。” 桂鹏飞故意频繁地停歇,他清楚慢慢说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让罗雪本就虚弱不堪的耐心彻底崩溃,真正达到口不择言的境界。 等咖啡上来了,话又才继续。 “这第二……这第二本来是你小雪的位置,你虽然艳压群芳,可还是存在两点问题:一,你是双眼皮、丹凤眼,放几年前,这是最美的,可现在流行单眼皮(哪是说缺点?完全是阿谀奉承。);二,你的相貌倒是没缺憾,皮肤也很白,可是有一点,你不经晒啊,军训期间一晒——黑了!所以过去的四大美女之首是李佩瑶。不过呢……” 桂鹏飞边喝咖啡边玩手机。 “不过什么?快说……我肚子都急疼了!” 当罗雪得知自己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时,其激动而又焦灼的心情可想而知,况且她还是个急性子踝。 “李佩瑶以前拿第一,完全是靠皮肤。可是还有一个比皮肤更重要的问题——做为女人你得会生育啊!这个比皮肤重要。前几天有个传闻,说她不会生育,所以她自然下了榜首,你则逆转形势上了榜首!” 他把头往人前凑了凑,以便让自己焦虑的表情展示得无处藏身。 “可问题的关键就卡在这儿!不会生育只是一个空穴来风完全不着边际的传闻,如果传闻是假的,那她照样还是第一,你永远第二!所以这最终的冠亚军排名就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桂鹏飞总算把话说完,同时也绕到了主题上。他松开紧绷的神经长吁一气,然后带着十足把握地洗耳恭听。 果不其然,苦苦欲求的答案在顷刻间就尖声狂飙而出: “李佩瑶她真的不能生育……她不会来例假,我们天天在一起,连这个还会不知道啊!而且我无意中翻看过她的病历,是北京天坛医院的诊断——天生的绝育!神仙来了也没救!” 罗雪说着说着就叭叭自行扯上了谎,虚荣心的力量真不是一般的强大。不过正好,大大帮了“妖精”一个忙!相貌和生育有个屁关系,罗雪的脑子…… “什么?真是这样!你没骗我?!” 听到这么肯定的消息,桂鹏飞乐得要命,因为周云涛不会白使人,他答应过,如果能真实确定消息的真假,就一定给2000元的跑腿费,以后还帮忙留在昆明工作。这个工作倒不一定能成,不过2000元是肯定到手了!因为……桂鹏飞用了手机上的录音功能。 喝完咖啡,两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回了学校,他们各有各的喜事:一个是去找周云涛数钱;另一个是不但被男生追求,还当上了荣耀无比的校花之首。 周云涛用颤抖的手接过关乎命运的手机,他真得很在乎这件事,如果没有这回事,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李佩瑶”弄到手,即便是被迫采用违法的卑鄙手段,尽管他将来可能是一名警察。 录音播放(罗雪的声音):“……李佩瑶她真的不能生育……她不会来例假,我们天天在一起,连这个还会不知道啊!而且我无意中翻看过她的病历,是北京天坛医院的诊断——天生的绝育!神仙来了也没救!” 听完录音,周云涛腿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罗雪回到宿舍后,把头抬得高高的,似乎是一直在看上-床的位置。 一开始大家没注意,真以为她在看什么东西。后来发现不是,因为她把书碰掉在地上后,捡书时也是抬着头捡的,头是抬着了,可眼睛却是向下看着的,这表情可真够怪的。 “罗雪,你的脖子怎么了?”孟赢溪关心地问:“是落枕了吗?” “没有……”罗雪回答的声音和表情一样怪,是捏着嗓子说的,而且声音拖得老长。 “罗雪,你的嗓子咋了?”陈思然猜问,“发炎了吗?” “哦……嚯……没事……” 罗雪这次不但脖子怪、声音怪、连手势都怪异,是用唱戏的甩袖动作表示的。 “罗雪,你的手怎么了?”朱玉环起疑地问,“扭伤了吗?” < /p> “哦……嚯……真讨厌……人家没事的了……” 罗雪这次就更怪了:不但脖子怪、声音怪、手势怪,整个身体都很怪异,她说话的时候,象蛇一样扭动着身体。 三人都受不了疯疯癫癫的罗雪,干脆使使眼神前后着溜出去。出去以后,她们去女生楼下小花园里的小石凳上坐着讨论。 “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朱玉环眨巴眨巴眼睛奇怪地问。 “谁知道?”陈思然的表情很无奈,“我见她出去前还好好的,怎么一顿饭的工夫就傻了!” “诶……我好象听她出去的时候说过什么。”孟赢溪故意紧锁眉头,“哦……对了,她说,她要去医务室开点什么药!” 朱玉环和陈思然明知道是玩笑,却不约而同地惊呼:“啊……吃错药了!” 三人一起软爬在石桌上颤笑。 周云涛事后茶不思饭不想地伤心了好多天,他好象真的爱上了“李佩瑶”。 他甚至无端地遐思:“不会生就不会生吧!又能怎么样?大不了领养一个,不会生小孩也并非一无是处,相反还自有它的好处——自己晚上少了许多麻烦程序,老婆还能永远保持漂亮的身材。”想到这一层面,他居然哑然失笑。 周末,周云涛回到自家的别墅。 见父母亲在小花园里摆弄兰花,周云涛想确认一下他们的想法,于是暗下便盘算着浮笑走过去。 “妈……我有女朋友啦!”周云涛第一次对家里人提及自己有女朋友。 “是吗?!呵呵……我的宝贝儿子终于长大了,都处对象了!”周云涛的母亲乐开了花,“长啥样?漂亮不漂亮?怎么不领回来让我们瞅瞅?” “漂亮!相当的漂亮!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您绝对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周云涛说话的时候自己暗下勾勒着“李佩瑶”万般可人的模样,心里美得不行。 周副市长整理着价值不菲的兰花道:“哼哼……小子,你可别把交际花给我往家里带啊!” “爸,看您说的!”周云涛帮父亲递铲子,“您儿子是那种人吗?她可是我们学校法律系的新生,纯洁着呢!” “哦……那好啊!这就对啦,就是要找个大学生,光弄个光鲜的花瓶回来可不行。”周副市长一听儿子的女友是同校,煞是高兴。 “宝贝,改天一定要把她带回来让妈见见。”周云涛的母亲拍着儿子的肩膀,“其实你也不小了,工作落定之后该办喜事就把它办了。” “嗯……我和她是一见钟情。”周云涛笑得很灿烂,“说出来你们别笑,我们甚至都偶尔谈起过婚后的一些打算。” “这么快?!”周副市长懊恼地停下手中的活,“你不是说她是新生吗?这才认识几天啊,就谈婚论嫁了?荒唐!” “你别凶儿子!”母亲赶紧帮儿子解围,“现在的年青人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有的才认识几天就结婚。儿子又没说现在结婚,人家只是和姑娘说着玩呢!” “妈……您别说,我也没比她大几岁,居然都有了代沟!” “什么代沟?” 周云涛狠狠心决定此刻便把丑话引出来,“她和我说啊,结婚后不想要孩子!” “什么?不要孩子!”刚刚还在为他解围的母亲顿怒,“不要孩子还结个屁的婚……自己过得了!” “就是!哪能不要孩子呢?”周副市长把铲子吧嗒摔地上,抖出硬话道,“要是没有孙子,那我和你妈退休下来干什么?哦,吃吃喝喝等死啊……荒唐!这个姑娘不行……吹掉!” 302.【后记】——百足之虫38 “她可是我们学校百年一见的校花!有无数人惦记着,连社会上的闲杂人等都掺合进来,她却单单只选中了我,我多不容易啊!你们见着真人保管喜欢,真的美若天仙……我不管,我只要她,除了她我以后谁也不娶!耘” 周云涛自己有些生气,一激动忘了说话的艺术,开始顶嘴,可他爸是谁?身为浸淫官场多年的前辈想要收拾自己那不谙世事的宝贝儿子还不容易? “行啊……你去和她结婚,今天就可以结,我绝对不拦着。你们过你们的,我和你妈自己过。” 周副市长说着就把大手一伸,“把银行卡还给我……自己淘生活去。” 一招釜底抽薪就拿死了周云涛的命门,没钱怎么行?别说收回银行卡了,就是把每个月的生活费砍半他都活不下去,孟赢溪身后隐藏的暗爪在“知府大人”的干预之下主动收了。 “好了爸……您别发火,我吹,我回去就和她吹!可是这钱……现在的女孩一个二个都现实着呢!她保准跟我要分手费,您看怎么办?踝” 弄不到人就弄钱,反正周云涛不会干白忙活一场的蠢事。 “哼!现在这些女孩就只知道钱钱钱……要多少?” 周副市长见儿子比了一个巴掌,以为是五万,气得脸充血,“什么……五万?!真是要命,去去去,找你妈拿去,以后少给我添乱!” 其实周云涛只是想小讨个五千去夜总会喝花酒解解闷,谁知父亲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十倍,他乐颠颠地搂着母亲就进屋去拿钱。 罗雪自从以为自己是男生心目中的四大美女之首后,以前从不敢和“李佩瑶”一起并排走的人幡然改变了态度。 她现在是天天故意粘着二号美女并排着走,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大家从正对面看她们两个的眼神还是与从前一个德行——黑眼仁对着“李佩瑶”,白眼仁对着自己。 罗雪一开始还以为是那帮男生不知道“李佩瑶”不会生育才这样,但时间久了她自己也有所醒悟,因为桂鹏飞自从喝咖啡以后就再没主动找过她,就是在路上偶然碰到,也只是客套地打打招呼,很冷淡。 渐渐地,罗雪开始怀疑自己被桂鹏飞骗了,可她始终不明白,这桂鹏飞为什么要花钱请客骗她。 正因为桂鹏飞没让罗雪吃到什么亏,所以罗雪更搞不清这其中的缘由。时间一长,她也恢复了正常,又是以前那个唧唧喳喳、没心没肺的罗雪了。 王宽和张峻峰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待孟赢溪,但是见面的机会相对减少了些,因为侦察系比法律系多出了体能训练,他们时不时会出去拉练,所以生活还是在慢慢地发生了改变。 新学期就快结束,每个新生除了准备期末考试外,都在盼望着回家的日子早点到来,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真的很怀念家人和朋友。 期末考试一结束,三个年青人几乎是用跑的方式离开了学校,他们坐上班车,回到蒙自。 透过公交车前面的挡风车窗,“妖精”远远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父亲”和“母亲”。他们不知在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驻足等了多久,二老一动不动地看着汽车一点点靠近。 车停了。 孟赢溪忍不住心中的热流润眼跑下车。 “爸……妈……” “闺女……佩瑶……” “父母亲”也紧着几步小跑过来,三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我想你们了……” 她抱着“父母”的身体,那熟悉的感觉和味道让心一下安静下来——靠岸了,只是鼻子仍旧发酸。 “我们也想你啊……” “父母亲”同样小声说,他们闻着女儿身上那清新的味道,真象走入了大森林,整个人舒爽无比。 “你们为什么在这等啊……让我心疼死了,这里又冷风又大!”她伸手帮李卓航弄去头发上的脏物,“看,我爸的头上还落了树叶。” “还不是你爸!”王雪梅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他非要出来等!拦都拦不住,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一起来了。” “咱们的女儿剪了短发,比以前更加漂亮!”李卓航真的很开心,笑的样子充满了幸福。 王雪梅牵起女儿的手 ,“走……闺女,咱们回家。” 这一晚“妖精”睡得很香,连身都没翻一个。 第二天午饭的时间,王宽打来电话:“喂……李佩瑶,哈哈哈……方剑和周晓蓉也回来了!他们俩约我们今天晚上6:30去周晓蓉她家吃晚饭,由管家婆亲自下厨做给我们吃,哈哈哈……想想都乐死了!” 这个电话提醒了孟赢溪——往事已随风而去。 周晓蓉的家在蒙自的玉皇阁那一片,属于老城区,街道狭窄,弯路很多。这片地方相当怀旧,依然保持着解放前的青石路面,石板路两旁的房子式样很雷同,都是老的瓦房。 身主李佩瑶只去过她家两次,还是傍晚去的,已记不太清楚具体的位置。打电话询问很方便,但必然伤感情。孟赢溪搜索不出确切的信息,只有靠着模糊的记忆慢慢去找。 “在李佩瑶的记忆里周晓蓉她家是在拐弯处,门口的石台阶是伸出来的,到底是哪一个拐弯呢?” 她边找边想,特别的环境让人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吃饭时间,大家都在家里,小巷里没有人。 失去骇世武功的孟赢溪从上次抓贼的失误事件中感受到了这副身躯弱不堪用,并萌发出了少有的不自信,略微紧张的她摸着自己的脸走着,预想着遇到恶人自己该怎么办? “妖精”摸到耳塞时,手停了一下,于是就干脆捏着耳塞。她暗道:“万般无奈时只好让对方见鬼去吧!” 片刻之后,话音自行云起:“可算找到确定方位的记忆碎片了,就在前面。” 看到见面房子里冒出来的树,孟赢溪终于与脑海中李佩瑶的记忆碎片对应起来:周晓蓉家里有棵大樱桃树,树很高,伸出了围墙,远远就能看到。 就快到了,巷子里的女孩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不过她的手没拿下来,还是摸着耳塞,远远看去很象是在打电话。 朋友们早早就到了周晓蓉的家,因为他们都是城里的,不远。 先到的人在院子里的大樱桃树下群坐着聊天,而周晓蓉在厨房里忙碌着,方剑在一旁打下手。 周晓蓉的父母没在家,她们家开了个小超市,这会正忙着,就连吃饭都要等着周晓蓉做好了送过去。 “啊……!” 门外的小巷子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听上去好象是“李佩瑶”的声音。 紧接着又传来两三个男人接近嗓音极限的恐怖泼叫声:“啊……救命啊……鬼呀!鬼啊……” “什么情况?走,看看去……” 王宽拖上张峻峰就去开大门。 “你们千万要小心!”苏玉洁万分紧张地叮嘱。 身为待客主人的周晓蓉和方剑压根就没听见外面所发生的异常动静。为防止油烟进里屋,厨房关着门,老油烟机嗡嗡地吵闹着,而且周晓蓉正炒着辣锅菜,响着呢! 王宽和张峻峰做好思想准备后把大门猛地一拉开,却见“李佩瑶”亭亭玉立地站在大门口,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刚才怎么回事?”二人同问。 “没什么,有几个坏人,被我扮鬼脸吓跑了!”她说完就放声大笑,居然笑得身形娇颤浪晃,不得不去扶墙。 对方不可名状的笑声甚是难理解其中的缘由,张峻峰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他干脆自己出去寻找答案。 “不会吧……就你这模样,扮鬼脸还能吓着人?怕是迷死人还差不多!” 王宽嘟嘟囔囔说着,往小巷两边伸头看了一下,路上空空的,只是地上散落有几只皮鞋,三把匕首,街坊邻居们听到声音也不出来,估计是害怕事,除了低头寻宝似的张峻峰,一个人影也寻不见! [时间回拨到事发前……] 孟赢溪本已经走得快到了,却警觉地发现身后有几人快步跟着。 303.【后记】——百足之虫39 突然,身后之人持刀冲上来围住了她。 因为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妖精”一直紧紧绷着神经,事发突然,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慌的尖叫。与此同时,她取下了封闭妖气的耳塞。 这几人围上来的目的本打算只是抢手机和钱,结果围住人定眼一看:是个绝色女子! 歹心异动之下舌头不自主地打了小结,贼人们那标准的,程序性的匪话台词都还没来得及说……不承想,美女眨眼间就没了——活见鬼踺! 熊心中自起凛冽的风,豹子胆里还带着点呼啸——美女所在的位置仅留下在空中漂浮着的鼓囊囊的衣服和裤子,地上一双红色的女鞋特别惊魄,它还会自己挪动! 打小听过的所有死亡故事一字排开,脑海里哀怨的声音纠缠着风布满整个天空……黑暗而遥远的角落里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这绝美女子衣物的轮廓仿佛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 此时此刻,不管是什么魂魄都得吓了飞散!他们的逃跑那是连下辈子的命都拿出来拼了,小巷里散落了一地的皮鞋。 恶徒的落荒而逃暂时拯救了他们自己,因为隐身的“妖精”已准备祭出她瞬间苏醒的逆血内力来擒拿这帮胆敢忤逆自己的蝼蚁。 “哼……算你们识相,本姑奶奶今天有约在身,就暂且放你们一马。”孟赢溪咬咬牙硬生收回了夺魂索魄的爪形三指,然后装回耳塞,显身玉立。 王宽被地上的匕首和鞋弄得很是疑惑,认真地回头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熟悉而又再熟悉不过的美女,他面色凝重地问:“不会吧……真是你吓跑的他们?” 孟赢溪看了看巷子里顾自低头寻物证的张峻峰,笑对王宽道:“我骗你干什么?你哪天要是不想活了,就来找我,我给你瞬间安乐死,比医院都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满腹疑虑的王宽没有象以前一样耍宝,“嘿嘿”随便笑了几声,也随张峻峰出门去查看相关物证和痕迹。 苏玉洁虽然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知道是“李佩瑶”整出来的事,可她天生胆小,一直张口结舌地傻杵在此前的惊恐回忆中,见了人既不打招呼也不说话。 孟赢溪见状便主动在她眼前左右晃了晃手指,“喂……苏玉洁你怎么了?不认识我呀,我又没吓你,怕什么?” “刚才你到底发生……” “没什么事,别刚才了。”她打断了话,然后拽着稍显迷糊的人就转身进去,“走走走,有小半年没见了,我们去树下坐着聊聊闲话。” 方剑端着炒好的两个菜出来,他看见短发清秀打扮的“李佩瑶”不由得愣了愣,她的绝色依旧,让人怦然心动。 孟赢溪先行招呼他,“嗨,方剑,好勤快呀你,需要帮忙吗?” “哟,是李佩瑶啊,你来了!呵呵……看我眼拙的,惭愧惭愧,不知你把发型给换了。”他收回神志,心思纷乱地弯腰把菜摆到院子里的小方桌上。 碟菜摆放完毕后方剑便动身准备回厨房,并扬话道:“你们一个二个全都能来就是为添加人气帮忙,先聊着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啊!” “嗯……好的,有劳班长了。” 孟赢溪应声后坐下,故意浮现惊讶之色端详旁人。 “玉洁,你这个学医的人与以前不一样,现在好漂亮!脸又白又瘦,老实交代……是不是就着便利请老师免费做了美容手术?” “没有没有……别乱说。”苏玉洁受用地羞涩道,“你也知道北方的紫外线比咱们云南弱许多,所以等于是抹了免费而又高效的防晒霜,当然较以前白了些。” “哈哈……还不肯承认呐。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你如何解释瘦脸?不会赖在水土不服上吧……” “还真是,我跟你说啊,那北方的菜……” 二人正聊得起劲,周晓蓉和方剑各端了两盘菜出来。 “哎呀李佩瑶,你也来了。” 周晓蓉很开心,因为她已经把方剑追到手了,所以对“李佩瑶”不再存有什么芥蒂。 方剑左右找了找,见墙角卫生间的门开着,奇怪地问:“诶……王宽和张峻峰他们人呢?干什么去了?” “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宽和张峻峰赶着话进来,两人各抱了箱啤酒。 “今天的啤酒管够!尽情喝!” 王宽说着把啤酒“砰”地一声放地上,张峻峰也跟着“砰”地放下。 周晓蓉这个女主人满脸喜色地自举筷子指着饭场子招呼道:“人齐了,菜也齐了!大家动手开吃。” “我说你们哥俩跑哪去了?”方剑夹菜起笑,“原来是去抬啤酒,呵呵……” “我们出去买酒的时候见到小巷口的大街上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三个光脚的小青年被大货车给撞了个结实。” 王宽说了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与此同时他和张峻峰的眼睛一直守望着“李佩瑶”,看她什么反应。 “啊……好惨呀!”数人同情而惊呼。 “妖精”的表情只是意外而非吃惊,她没料到最简单的恐吓也会间接弄伤人,她淡定地回应两兄弟道:“他们那是咎由自取,我不必自责。” “李佩瑶你是说……”苏玉洁呆萌地瞪着插话“难道他们就是刚才被你吓跑的那几个坏人?!” 周晓蓉和方剑二人皆被蒙在鼓里,顿时惊得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周晓蓉倍感惊奇地环视一周,同问四人,“什么什么坏人?!” “李佩瑶刚才吓跑了三个坏人!” 苏玉洁神情大发,忽地一下伸出双手比划出数字,她左右两只手都是数字三,加起来就是六,周晓蓉和方剑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是口误还是手误。 方剑猩颜问:“到底几个坏人?快讲清楚!” “我们哪知道?这得问李佩瑶。”张峻峰满嘴的菜一会一个露头,“看你们两口子一脸的茫然,难道没听到刚才门外的怪声音吗?” “没听到啊!”周晓蓉满头雾水,“什么怪声音?” “嚯嚯……怪吓人的!先是李佩瑶的尖叫,紧接着是几个男人喊救命啊……鬼呀!鬼啊……好大好大的声音,你们耳朵聋了,居然没听到?” 苏玉洁说得活灵活现,把周晓蓉和方剑唬得一愣一愣,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周晓蓉看了看男友,无力地辩解道:“厨房太吵,我们真没注意。” “这事着实蹊跷……秘密只有李佩瑶她一个人知道!” 王宽说着就开了啤酒,给大家分发。 “事情确实透着诡异!李佩瑶你……”张峻峰的话只说了一半。 “既然我们自己人平平安安,此事就算过去了。”方剑故作镇定地来搅闹气氛,他拿起啤酒瓶站起来,“来……为了我们的重新相聚,喝……” 三个男人每人都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气啤酒,方剑和张峻峰重新坐了下来,而王宽“哎哟”了一声,才坐下却又站起,他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在衣服的大口袋里掏东西,大家不知道他在掏什么,都眼巴巴地瞅着。 掏出来了,是一个厚实的红塑料袋,里面模糊装有三把匕首。 王宽把这袋东西往大樱桃树脚随手一扔,发出了“咣啷”的金属音,声音不大,有人却抖了抖。 他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就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东西揣兜里扎人,再说也没用了。看情形,那三个混小子就算死不了也要落下残废!既然已受到报应,就不用再去麻烦警察叔叔。” 说完话,王宽自坐下来,他的举动结结实实地吓了周晓蓉、方剑和苏玉洁一跳,因为他们几人根本不知道还有匕首这回事,鸡皮疙瘩随着不安的心跳起起落落。 凶器令人心里瘆的慌,周晓蓉实在装不了矜持,她起身走到孟赢溪的身后,用手掐着她的胳膊霸声道:“快说……怎么一回事?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看我不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哎哟,好贼滑的皮肤,还掐不上呐!” “妖精”借机打趣,她挣开就跑,周晓蓉“啪啪”地就着拖鞋不避丑态地胡追乱撵,两人一直绕着大樱桃树跑,旁人见状撒口大笑。 空气发胀,一扫了刚才的紧张。 304.【后记】——百足之虫40 “别追了,别追了,我坦白我坦白……”孟赢溪求饶后,周晓蓉才臭脸哼了几声坐回她的位置。 大家更是笑…… 孟赢溪坐下后喝了一口水,长吁一口气,再拨出严肃的表情做背景犬。 她指名道姓地拉人入话道:“王宽、张峻峰……你们是侦察系的,是练有拳脚功夫的人。而我只是法律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遇到恶人时,我能拿什么来对付……当然是眼下风靡全球的,连人高胆大的美国人都惧怕的不二法宝——恐吓!” 卖关子,喝水踺。 “法律老师教导我们说……我们是预备役的警察,既然沾了警察的名号,那就有义务行使警察的职责,遇到坏人时侦察系的硬骨头当然没什么困难,可我们只是学法律的,手上又没功夫,总不能对坏人说:你违反了我国刑法某某条,现在必须跟我回警察局去自首……这样行吗?不行!” 清嗓子…… “所以我们法律系有自己的独门绝招……那就是恐吓!只要不违背法律的精神,恐吓做得越狠越好,老师亲自示范了几招恐吓绝技,没想到今天我真派上了用场。呵呵……感谢老师!” 话到关键七寸她不说了,拿起筷子便去夹菜吃。 周晓蓉不乐意她老是这么卖关子,便搁下筷子插腰呵道:“好你个李佩瑶,头发剪一半,话也跟着少了一半,想把我们大家馋死啊……是不是还想让老娘帮你舒舒筋骨呀?嗯……” “让我吃口菜嘛!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还没好好尝尝呢!方剑真是好福气……找了个贤妻良母!” “那,那你也快点啊。” 孟赢溪如此一说,周晓蓉倒羞涩地坐了下来,谁会去顶撞吹捧自己的人? 她赞口连连地吃了一通菜,但见大家逐渐闷声不说话,都等着呢,知道胃口已经吊得差不多,于是才继续讲。 “我今天走进小巷来就觉得不对劲,发觉有人跟踪,于是我悄悄把身上的皮肤粘接口打开(什么意思谁也没听懂)……待他们几人冲过来欲行不轨时,我就‘啊……’地大叫一声!” “妖精”挂出诡异,“你们猜怎么着……” “咋了?” “我把身上的画皮唰地一下全撕掉,露出了我女鬼的庐山真面目,叫他们活见鬼!这不,危机就此了结……歹徒们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逃命去了!” “哈哈哈哈……”虽然知道“李佩瑶”完全是在胡扯,大家还是乐于遣愁索笑。 “糟了!”周晓蓉忽然站起来,“尽听你们在这瞎掰,我居然忘了还要去给爸妈送饭!” “方剑,我被他们几个讲怕了。要不……你去送饭吧!好不好嘛……”周晓蓉拉着方剑的手撒起娇来,大家见了暗自笑。 “诶……有困难,找警察。” 见方剑脸色仓皇,张峻峰知他心存畏惧,于是起身送他一个人情,“你们别看方剑那身子板壮得跟大猩猩似的……他若是碰见了剥开画皮的女鬼,嘿嘿……一样把鞋都跑丢了。我去送,我去送!” 他如此一说,现场“噗噗”乱响——有人喷麻婆豆腐,有人喷小炒牛肉…… 其实方剑真是害怕,起初还不当回事,但见到那三把被遗弃在树脚的货真价实的匕首后他不禁泛起一阵阵的胆寒。 方剑随便假拘几下,送饭之事还是交给了张峻峰。 周晓蓉家的小超市并不太远,不长时间后送饭的人便回来了,他神秘兮兮地与王宽耳言了几句,王宽略微沉了一下脸——发生车祸的三人当中死了一个。 宴席在两个小时后散去,因为天色已晚,张峻峰和王宽没让“李佩瑶”坐公交车,而是出钱帮她要了辆出租车回去。 “妖精”的这个假期过得蛮愉快,因为春节,她第一次热热闹闹地过上春节。可惜寒假挺短,刚舒服了,开学的日子也接踵而至。 “爸……妈……我走了。” 孟赢溪背着小包向“家人”道别,“父母亲”又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漂亮的女儿离开……他们久久地站立在公交车站,任风吹着花白的头发。 两个忠实的保镖在汽车客运站等候着,人一到,他们赶快过去迎接问候。 孟赢溪在车上打趣道:“哎呀王 宽,不错嘛!身为吃货吃了一个春节都还没发胖,真有你的。” “那是……这还用说?我天天早晨都要跑步到你们家楼下,然后绕楼三圈,又上下楼三次才回去……能胖吗?” 王宽不说笑好象就活不下去。 “讨厌……” 她腹笑着把头转过去,不久之后又转回来。 “诶,张峻峰,你又是怎么搞得?吃了整整一个春节也没吃壮实了哇。” “唉,你就甭提了,这还不是怪王宽。” “去去去,关我啥事?你怎么学上了管家婆,啥事都赖在我头上。” “妖精你瞅瞅,他自己都承认的事还想抵赖,呵呵……”张峻峰探身撅起脖子正色问,“诶,我问你,你们家的门上有没有出现过粉笔字?” “粉笔字?没有啊。” “这就对了。” 知道又有后戏,她压笑应上,“对什么对呀,你这是瞎掰什么?” 张峻峰白了一眼王宽,壮声凛然道:“他每天早晨都要跑去你们家的门口,在门上写上‘我爱你’三个字,这哪行啊?我都还没写呢!所以我不干了……他写一次,我就去擦一次;他又写一次,我再去擦一次;他再去写一次,我还去擦一次。我就不信邪——比体力,比执着……谁怕谁呀!所以:他胖不起来,我也壮不起来!” “讨厌啦你们两个……” 不相干的整车人跟着哄堂大笑。 [203宿舍……] 宿舍里四位女生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小别重逢的姑娘们个唠着春节期间的家常趣事,大家共同分享着快乐与各自带来的家乡美食。 孟赢溪带来的蒙自年糕是大家的最爱,她把年糕用刀切片后,放在小电炉上滋滋去烧烤…… 嗯……满屋子尽是喷香的味道,叫人直流口水。 值守女生楼大门的李老太太在一楼都闻到了香味,于是她追踪着味道上楼来,她可不是被馋的,而是——宿舍里不准用电炉! “砰砰砰……开门,快开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传出了老太太的声音,这可把姑娘们吓得手忙脚乱! “嘘……”孟赢溪手口并用,“别慌别慌,我来应付。” 开门前,“妖精”飞速将烤好的几片年糕夹在一个装生日蛋糕的塑料盘子上,她抬着年糕才去开门。 “李大娘,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是蒙自年糕!可好吃了……这些火腿年糕是我特意烤给您吃的,这刚想拿下去,您就来了,快拿着……” 她说着就手把香喷喷的年糕递过去,阴脸的李老太太“噗呲”起笑接过去。 “你这个甜嘴的小娃娃……谢谢啦!用电炉的时候小心一点啊……细皮嫩肉的,别烫伤了自己。我走了……” 这出了名难缠的李老太太真走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还好年糕带得多,大家重新烤制,香味飘出好远…… 李老太太坐在值班室吃起香喷喷的年糕,她又闻到了新飘来的香味,不过只是笑了笑,“嘴甜就是讨人喜欢……” 次日,学校正式上课。 这一天,云南警官学院来了一位特殊的人,他是昆明市公安局的局长何伟。 何伟来找云南警官学院的院长张政国讨论一些公务事项,因为是老交情,他们顺便叙叙旧。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将话题转移到了孟赢溪的身上。 “说起学院里的趣事来,我还真有一个。” 张政国倾了倾身子,将过往令他头疼的事情倒出来,“我们学院有个相当漂亮的女生……” “李佩瑶?诶,这名我好象听谁说过。” 何伟猛吸了一口烟,“对了,是黑熊老自!就是他跟我提过这姑娘。这姑娘是不是救过一个男生;抓过一个持刀的小偷;还徒手擒过一个在咖啡屋调戏她的小流氓。” 305.【后记】——百足之虫41 “你说什么?”张政国听了后顿感意外,“她还徒手擒过一个在咖啡屋调戏她的小流氓?” “现在你就把人喊来,我想见见这姑娘的庐山真面目。” “嗯,行!连我都想细睹一下这个不俗的丫头。” [几分钟后……踺] 一个老师走进教室,对上课老师耳言了几句。 “李佩瑶,你跟这位杜老师出去一下,学校有事找你。” “哦……好的。” 孟赢溪自己愣了一下,颇为奇怪地跟了出去,她心下嘀咕:“学校找我会有什么事?莫非是因为上次抓贼,当时学校明明知道却一直瞒着,连班主任也含糊其辞……” 教室里窃窃私语:“什么事啊?上着课都来喊人!” [院长办公室……] “就是这里,你进去吧。”杜老师一直把孟赢溪带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然后自己便转身离开。 “妖精”看到门上所挂的牌子,心中不免小有紧张,“院长办公室?是院长找我?!” 她轻轻敲响本就敞开着的门,“院长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当口,“妖精”见院长身边还挨坐有一人,此人的年纪和院长差不多,因为不认识,就只是对他友好地点点头。 当两人近眼打量完“李佩瑶”那无可挑剔的身材和相貌后颇为吃惊,不由得小小出神,张政国也只远远地看过,那还是在军训的最后一天。 “李佩瑶,来来来,请坐。” 说话的人居然不是院长,而是坐在他身边的人,这让孟赢溪更觉得古怪,她带着满腹疑惑地坐在对面沙发上。 待人落定,张政国这才笑道:“李佩瑶同学,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何伟呢是昆明市公安局的局长,他说想见见你,所以就特地把你请了来。” 她赶紧起身礼道:“局长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呵呵……别拘束,坐下吧。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所以感到很好奇,看见你本人就更加意外了。” 何伟爽声一笑,“你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刚入学还没几天,却已经与不法分子搏斗过了三次,并且每次都是你胜,难得稀罕,不稀罕都不行了。哈哈哈……” 此行的缘由已一目了然,孟赢溪宽心地趣话道:“局长您过奖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每次都是避实就虚悄悄地从背后偷袭,要是面对面、一对一地硬碰,我早就挂树上随风摆动了。” 笑声云起…… “你还挺谦虚,张政国说你是学法律专业?” “是啊,我法律专业。”她眼神一暗,叹气道,“唉……说起专业来,这是我的痛!” “专业怎么了?”张政国不解地扬眉。 孟赢溪咬着嘴皮想想干脆直接说算了,反正张政国这人看上去脾气挺好,说了也许不会生气,难说还能把专业调换回去。 “院长,说出来您别生气……这事恐怕得赖您!” “赖我?”张政国大笑,“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赖我法?” “我填志愿的时候填的是侦察专业,结果拿到录取通知书一看,哎哟我的妈呀!怎么变成了法律专业!所以,所以这事得赖您!” 张政国呵呵一笑,乐道:“你这个小姑娘说话好逗人,你的志愿不是我改的,我不管这些,一定是负责招生的董主任调换的。至于具体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我也一定会把你的志愿给改了。” 何伟插话道,“你说你这水灵灵的姑娘要真是学侦察专业出来到刑侦科去干刑警,你往那一站,说了也没人信,保管叫别人误以为你是刑侦科的文艺警察。” 这个何伟,居然拿我开涮!孟赢溪暗下不服地拨声道:“局长您也太小瞧人了,我李佩瑶天生就具有侦察的本事,要不然我来投奔警校干嘛?” 张政国忍不住笑,言道:哦,还生气了!” “有个性!”何伟腹笑问,“你父母也是警察?或者你父亲干过侦察兵?” “才不是,我的本事和他们没关系。” 暗起逆反心思的孟赢溪肆意调侃道,“我妈总是找不着自己的眼镜搁在哪儿!我爸常常找不到自己的钥匙和手机在什么地方!我要是跟他们学侦察本事的话,您所在的偌大个昆明市公安局,给我三天两夜都侦察不出来具体位置!要去,也必定是晕过去的。” “噗嗤……”张政国与何伟各爬在一个沙发扶手上闷笑,半天都没抬得起头来。 何伟捏摸着笑僵了的脸道:“你这姑娘好风趣,毕业后就来我们局,这事我定了!不过,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侦察本事?” “真的?我可以留在市公安局?!” “嗯,没错。” 才不过读了几天书就帮身主李佩瑶把工作定了,这等意想不到的飞来好事令“妖精”大喜过望,她欢欣地祭出戏虐道:“谢谢局长!那我就给您露一手侦察绝活!不过……我想先问问局长,您的胆子大不大?要是足够大的话我就露一大手,若不然我就露一小手。” “诶,不对不对。”她假作反省般地轻拍自己的脸,“看我这嘴笨的,说着说着,怎么说成上厕所去了!” 何、张二人笑翻了滑地上去。 “哎哟我的腰……”何伟扶着以前受过枪伤的腰部呻吟了一下,随后又去推下颚,“不行了,下巴也有点问题。” 张政国揉肚道:“李佩瑶你不许再说笑了,哦……咝……” 见何伟有些痛苦,于是便孟赢溪言归正传,她上前扶道:“局长,您的腰有伤?” 何伟强忍疼痛装轻松道:“没事,没事!你坐下吧。” “唉……”张政国释言:“他那是陈年的旧伤了,干刑警的时候挨过子弹!” “枪伤啊!”她惊了一下。 “没事,只要你这小姑娘不逗我就没事……说吧,你的这个厕所,想怎么个上法?哈哈哈……” 何伟还是憋不住笑,于是三人皆笑。 考虑到只有隐身状态才能施展出藐视他人的骇人本事,“妖精”思考片刻后迂回道:“既然要验证侦查本事,那就必须提前有所准备。” 她诡秘一笑,“这样吧局长,您明天一早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摆放上一张纸条,上面写什么随便您。我呢,大约九点过来找您,并告诉您纸条上面写得是什么内容。这……总能算是侦察本事了吧!” 何伟和张政国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 过了半晌,百思无果的何伟道:“我还就不信了,你若真能办成此事,那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还是刑警!” 老刑警根本不相信这姑娘能办到,所以把话说得很死,都没给自己留条退路。 “局长,您此话当真?”孟赢溪抑笑道,“院长,您可得帮我做个证啊!我要是做到了,明天就让我当警察,还是刑警!” “哦……好啊!”张政国的兴趣无比盎,他落话道,“这事有意思,明天我也去现场长长眼。” “看你这话说的……”何伟以无可置疑的语气回道,“我堂堂一个局长还能骗人?说定了,我们明天一早见,你现在回去上课吧。” 她礼别道:“那好,院长、局长,咱们明天见!”,随后其腹笑,“呵呵……这刑警我是当定了!” 百心皆欢的“妖精”出门后看了下时间,课已经全部结束,于是她直接奔宿舍而去。 学习生活就是简单的重复,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天。 晚上就寝时,孟赢溪开始在心里认真谋划第二天的事情:“隐了身还要显身相见,所以这一切明天必须去市公安局里完成,最安全和方便的地方应该是卫生间,最好带门。如果条件不符合,那我就去临近的宾馆酒店……” 能与副班长在同一宿舍就是有着诸多的方便,“妖精”随便动动口就向陈思然诓言告了假。 次日清晨,对城市的地理了如指掌的孟赢溪顺利地来到了市公安局,她到达时间是8:20。 306.【后记】——百足之虫42 姿色撩人的她才步入市公安局,她就被许多年轻警察暗中盯梢。 孟赢溪按计划先找到卫生间,她进去一看,笑了——每个厕位都有门和内锁。 “妖精”有条不紊地寻了一个边角厕位——锁门——褪尽衣物——用塑料袋装好所有的衣、裤、鞋、袜——取下电池耳塞——人消失的时间是8:35。 【逆血悬】随心而起,“妖精”凌空而逸,迅速抵达了位于顶层的局长办公室。烟草的袅袅青烟微微紊乱异动,她已静静地悬浮在二人的身后踺。 张政国真的来了,他甚至比何伟都还在意这场赌局般的侦查表演。 何伟与友笑道:“今天的侦查游戏成败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逗人开心的姑娘敢对邪恶势力出手,实属罕见。呵呵……我真的要定她了,她要是来我们局,不仅那帮小伙子们高兴,连我这个老头子也能顺便蹭蹭十年少的福利。” “留,一定给你留着,快点写啊!就只会一个劲地傻笑。算了,还是我先来先写它两句。呵呵……”张政国起了笔就往纸上写。 纸上写道:李佩瑶你这个小屁孩,人漂亮,性格好,能擒贼,能逗人。何伟管我要人,我才不会给他,你就乖乖留在学校,等毕业了留校任教。何伟想多活两年,我咋办?我还没活够呢? 何伟见罢大笑,他扯过纸来空几行另写道:李佩瑶你这个小妖精,我今天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好好戒备着,看你还能从我这老刑警手里把纸条给偷了去不成? “什么味道?很清新,蛮好闻!有好半天了,哪来的?”张政国自说着四处嗅了嗅,但没找到其确切的来源。 “嘘……可能是女孩身上的香水味。”何伟窃笑道:“她可能就藏在门外瞅机会呢。” “嗯,你说的没错。”张政国瞄了一眼手表,应笑道,“嘿嘿,看时间,她的确该到了。” “走……咱俩故意坐到沙发那边去,她要来,一定是化装成一个什么人来,我们给她留点作弊的空间,然后突然当场揭穿她,我很想看看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二人嘿嘿乐着过去,办公桌空了出来。 烟雾又一次无风自卷,“妖精”记实纸上的字以后便飞身返回卫生间整理自己,完毕后她方不紧不慢摇曳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院长,早上好,我来了!” “哟……”见对方根本没有化装打探就明眼姗姗而来,二人吃惊不小。 何伟捋了捋僵硬的舌头,招手道:“来来来,快进来。” “我才不进去,若是进去了,您一准耍赖,说我偷看!”她莞尔而笑,“我就站在门口汇报侦查结果。” “呵呵,鬼丫头。行……你就站那说吧!” 何伟与张政国浑抱着煞是不屑的心态翘首期盼下文,这纸条才刚刚写好,估计墨水都还没干透,绝无第三者观过。 孟赢溪故意垂压出淡抹的愁颜,吟嘤声嗔道:“您……您们仗着自己是长辈随性欺负人,一个说我是小屁孩,一个说我是小妖精!” 两位长辈火鸡了! “妖精”腹笑挂冷面,接着道:“院长,首先落笔的人是您,内容是——李佩瑶你这个小屁孩,人漂亮,性格好,能擒贼,能逗人。何伟管我要人,我才不会给他,你就乖乖留在学校,等毕业了留校任教。何伟想多活两年,我咋办?我还没活够呢?” ” “呃,呃,呃……”张政国呆鹅了,并曲项向天歌。 “妖精”见状笑虫直冲脑,她赶紧再贴出一张冷面,“局长,您就给我登记造册准备发工资吧!您随后写的是——李佩瑶你这个小妖精,我今天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好好戒备着,看你还能从我这老刑警手里把纸条给偷了去不成?” “呃,呃……”何伟本就已呆鹅,现在脸上更是加了只大蛤蟆,乱炖了! “嘶……哎哟!”老刑警被自己久未入口的香烟烧了手,他赶紧扔掉。 二位所谓长辈所做的一切就好像这姑娘站旁边看了似的,张政国彻底哑了,何伟则结结巴巴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你……你,你是如何办到的?!” 孟赢溪没有直接回答,“院长您是证人,我今天可要退学当警察了!” 何伟幡然大悔,他昨天信口开河 的话直接把自己给将死了。 “这事,哎呀这事……唉……李佩瑶,工作这事我何伟首先诚恳地向你致歉,昨天是我把话说满了。此事上前几年确实好办,可现在警察队伍的编制卡得非常严格,进人必须要通过公务员考试。嗯……这样好了,容我向上级申请一下,看看你的情况能不能特例。” “妖精”顿时心凉,何伟说申请,无非是一种拒绝的方式。 “李佩瑶”的表情瞬间空洞,话也没了。 何伟一筹莫展,着急之下他起身把挂在墙上的外套制服取下来,递道:“孩子……拿着,别伤心,我的制服归你了!眼下别的办不到,这个我能办到。” 孟赢溪哀不绝喜,饱经世间风云突变的她当即转色,狠狠地戏谑道:“局长,毕业后我再来找您吧!这衣服我可真不能收,我要是穿着您的这身衣服出去,哎……一定会有人惊叫:哎哟可不得了,这个小姑娘居然还是文艺警察局的局长呐!” 办公室里轰隆乱响…… 出了市公安局,不甘心的“妖精”连连叹气,她迫切想为身主李佩瑶搏出一片紫光满照的天地,或者是无人可及的荣耀。 情绪低落的孟赢溪无意赶回学校去上课,于是便在街上任性地随便游荡以舒心解气。 闲逛至桥香园过桥米线馆时,她进去吃了碗正宗的蒙自菊花过桥米线,“家乡”的味道可解愁。 吃过米线,她又去街心花园看老人们玩鸟,旁观老太太们跳广场舞,消遣够了才一步一个嘀咕地往回走。 回学校的公交车站在街对面,昆明车多人多街也宽,这里恰好没有人行天桥,于是她便站在街口边沿等着人行绿灯。 看着穿梭不停的车流,“妖精”伤感而自语:“李佩瑶,你若是能留在繁华的昆明该多好。” 不远出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她定眼一看,急驰而来的是辆浅绿色的进口跑车。 右转的绿灯在倒读五秒(昆明的许多街道口右转也需要等灯),这辆日产370z跑车占着自己的性能优越,声音越发咆哮。 “唰”地一下,一辆逆行的电动车从孟赢溪的眼前闪过…… “不好!” 她一个疾步冲上前,拉住骑车人的衣领和胳膊,蛮出吃奶的劲把这个骑车的少年拽下并奋力推抛至人行道。 “叽……嘭!”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伴随着巨响,倒地的电动车和出手施救之人一同被抢灯的急速跑车撞飞出去…… 跑车那底矮的流线型车头变成了憨厚敦实的皮卡车车头,电动车贴地滑溜……碎片横飞。 孟赢溪被撞了抛起数米又飞出了十几米远……重重地砸下……翻滚…… “啊……!!!” 街边行人的尖叫声汇集起成女高音般响亮的寒流,它忽地遍布四周,冷得直叫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血肉模糊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人似乎被定了格:蒙面,瞪眼,咧嘴,打招呼,啃糖葫芦,数钱……他们的姿势和动作都停止在车祸发生的瞬间。 忽然地有两个身影破开了静止的画面:一个从交通岗哨冲出,另一个从静止的人群里冲出。 翻滚出头晕眼花的“妖精”知道自己被跑车给撞了,对特殊的自己小有信心的她正在闭眼感知身体的各部位是否安好。 “别碰她!等救护车来!”交警厉声劝阻旁人。那人一听,立刻止住了手。 女孩自己翻了个身,从面朝地变为面朝天,她的脸露了出来…… 那人颤声:“李佩瑶!” 307.【后记】——百足之虫43 方见和孟赢溪之间虽然只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但他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以及这张与之相匹配的面孔。 “妖精”也看清了对方,她声颤:“岷弟……方见!” 孟赢溪自己轻松地坐了起来,如同刚才只是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稍事休息一般犬。 “那女孩居然没事?!”被定格的街道顿时破冰***动踺。 “妖精”在惊骇中站起来了,还若无其事地拍打着自身的尘土。 方见问号百出:“你,你没事吗?!” “嗯,好像没事。” “姑娘你表面无恙,但不排除会有内出血,必须尽快去医院,要快!”现场经验丰富的交警说完便跑去拦车。 面如土色的跑车司机见被撞之人貌似无碍,这才畏手畏脚地开门走过来,他明行问候实则是暗行打探自己可能担负的责任。 “姑娘,实在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检查,看看伤了哪里没有?” 正在低头去尘的孟赢溪被这煞是熟悉的声音牵起头来,是唐林!面孔虽已老练,却很光鲜! 对方刻骨铭心的作呕影像勾勒出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怒火在瞬间被点燃,失心爆发出可谓刁蛮的声音:“唐林!唐林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是谁?唐林自讨没趣,被这个被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陌生美女弄得惶恐万分。 “妖精”一步一句狰狞地咄咄逼人而去,他不得不探戈配合着后退,步步惊心。 一步——“我活着的时候你背叛我!” 两步——“我冤死为女鬼的时候你来羞辱我!” 三步——“现在我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你依然不肯放过我!” 唐林一步一个寒颤,三步之后他万般无奈之下忍不住莫名的冤屈强撑反击:“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嗬……”孟赢溪不屑地扭头硬吞一口恶气,“你问我是谁?!你还有脸问我是谁?好生无耻!” “姑娘你别这么毒舌好不好,这事……我真不认识你呀!”唐林尴尬地回应着,他猜想对方是否本为精神病患者,要不然就是当场被撞疯了去。 “好个不认识?说得真轻松……”她一掌狠劲推打过去,将人揍得跌跌撞撞,“你支离我的心!破碎我的情!现在还想赶尽杀绝!我孟晓菲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待我?!你还要猖狂作孽到几时!嗯……?” “孟……孟晓菲,孟晓菲!呃……鬼啊!”唐林这下彻底抓狂了,他眼皮子翻到后脑勺,扭头就撒丫子,歇斯底里地逃命而去的人一路稀松落下——手机——钱包——驾照——鞋——手表——婚戒。 方见的眼耳之中频现女式移花接木*,他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李佩瑶”她云里来雾里去地不但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孟晓菲”,还口口声声自称“女鬼”,随后又言之凿凿地自曝“转世”,莫非她的大脑在刚才的车祸中受到物理性损伤——疯了?! 可怖的车祸转眼间演变成受害者占尽上风的吵架,惊恐转化为热闹,最抓眼的是——这撞了不死不伤的漂亮当事人叭叭几句话就把开跑车的肇事者骂得如同大白天撞见鬼,死命狼狈狂奔! 所有的围观者都被戏剧性的一幕生生点化成了莫名其妙的长颈鹿,包括方见与折身返回的交警。 “姑娘,你还有心思吵架?快随我上车去医院!”交警将气势汹汹的“伤者”硬拉进他弄来的出租车上,一脸茫然的方见随即陪坐而行。 交警亲自招来的出租车师傅知道自己是在救命,火烧眉毛之下车开得飞快,不过才数分种的光景,他就把人免费送到了就近医院。 回过神来的孟赢溪因为交警的话也颇为慌张,她随着方见的牵拉小跑赶到急诊室。 她气喘吁吁道:“医生,赶快,我要做急诊!” 医生一看,眼前这姑娘好端端的,于是便不紧不慢地探头往二人身后去张望,“病人呢?谁要做急诊?” “赶快的医生!”方见赶紧把人用双手扶着送上,“她就是病人,她刚才被汽车撞了飞出好远,搞不好会有骨折和内出血什么的!” “啊……车祸!姑娘来来来,快躺下。”医生慌忙 上手实施检查。 “没有外组织损伤!” “没有明显骨折迹象!” “血压正常!” “要赶快做x光和超声波来确诊内出血和骨骼的状况!姑娘,随我来。” 急诊科医生赶紧插队给女孩做检查…… “什么破机器,整个人体全是黑影啊!” 放射科的医生骂骂咧咧地领女孩到隔壁的二号机房插队做检查,随后他自己拿出电话去通道端头诅咒设备科吃了回扣。 “好奇怪,我的这台设备也坏了!今天什么日子呀,两台都同时出故障!”二号机房的女医生愧疚道,“姑娘,你情况很危险,需尽快转院诊治!我们的设备不凑巧都坏了,做不了检查。别再耽搁,你快去!” “谢谢医生。”方见黑沉着脸唆使身边的人道,“李佩瑶,我们这就换家医院,走!” 方见拽着人奔向医院门口待客的出租车,眼看就要到了,孟赢溪却在途中忽然强行定住了脚步。 “怎么了?快走呀!” 她依照既有的知识猛然彻悟——只有金属才会让设备的x光透不过去!也就是说,她自己的身体里俨然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比奇特的金属物,同时也佐证了在过往的经历中既不会受刀伤,也不会被撞伤的深度原因。 “不用了方见,我不去别的医院,我真没事!今天谢谢你,我现在要回学校去。” “内伤是看不出来的,不把身体查清楚后患无穷,我怎么可能安心?”方见还是不依不饶地硬带人,“我们走!” “姑娘……姑娘请等一下!”放射科的医生招手遥喊着亲自奔追上来,“设备又恢复正常了!两台都正常!快回去检查。” [放射科……] 奇怪的故障再次原样呈现,只要女孩一上去,设备立刻就黑屏,两台都异常。 “娘希匹的,邪门了!关键时候掉链子,什么乌鸦嘛!”两位放射科医生扯去斯文破口大骂。 “姑娘,真是对不住!耽搁了你宝贵的时间。”急诊医生很内疚地挥手,“你赶快转院,一秒都不要耽搁,快去!” 二人又一次来到医院大楼门口。 “妖精”凝了凝气息对神色慌张的旁人道:“方见,事已至此,有件事我也不想再瞒你,我不管去哪家医院,它的设备都得坏!” “为什么?” “不知道,从小就这样,我的身体会屏蔽x光线。在我的家乡,许多人都知道我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怪人……你不信就回去看看,医院的设备保管又恢复了正常。” “这……我去看看,你等着。” 两三分钟后他回来了,神色已悟。 “你这特殊的身体给你自己带来了巨大的风险,许多检查都做不了,万一真有事怎么办?” “当然是听天由命!”她迈步转身,“今天谢谢你,我走了。” “等一下!” 方见扬手指了指附近,强出笑,“你看,那边有个小公园,我们过去坐坐。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好歹多休整段时间,你下午才上课,吃过午饭再回去……行吗?” 妖精“心里清楚,这个假岷弟在耍小伎俩,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把自己留在医院附近观察,万一有个什么事还可以有回天的时机。 “那好吧,我们就……过去坐坐。”孟赢溪心下渐生彩虹,真假岷山吾都同样在乎自己。 两人慢摇到小公园,她见秋千空着,当即就笑迎过去。 他担忧不可察断的内出血隐患,于是一个横身迅速挡住了她的去路,明知故问道:“你想做什么?” “荡秋千啊。” “不可以。” 她伪辩:“为什么?这秋千又不是小孩专用的,结实着呢。” “你刚才在空中还没荡够?”方见贴出肝肠寸断的脸谱,“你没荡够……我的心脏可是已经荡够了,早就上上下下折腾得不知东南西北!” 308.【后记】——百足之虫44 假岷弟的个性丝毫不迂腐,孟赢溪不由得噗呲起笑,“好吧……我不荡了,要不然,等下要送你这个心脏里荡着个秋千的病人去医院,我可背不动!” “妖精”春色荡漾,旁人心里的秋千咯吱咯吱乱荡犬。 见到坐处,她道:“我们坐这吧。” “这是石凳子,太凉。那边不是有木头的吗,我们多走几步过去。” “嗯……好。”细心的假岷弟让孟赢溪稍起涟漪。 二人落木椅小歇踺。 “诶,李佩瑶,你在警官学院学读的什么专业?恕我直言,你的行事风格与外貌完全不搭调,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啊!” “去,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搭调,与我等正常人格格不入。”孟赢溪曲意逗他,“我学的是法律,难道警察学校还能出t台模特不成?” “嗯,还好,知道自己是李佩瑶,也知道自己的生活情况,思维挺正常。”方见落心一笑,“看来你先前不着边际的状态只是暂时性的,你当时的那副犀利样直逼妖精,几乎活活把那开跑车的司机给吓死了去。” 孟赢溪连连反省各种纰漏,当时异常激动,自己是个什么样确实没太多印象。 她吃惊地掩口问:“你是说……我当时恶毒得很像妖精么?!” “何止是象妖精!简直……”方见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了,于是便即刻换话道,“你眼光似箭,话锋似刀,内容似聊斋,差点没把那开跑车的司机给弄成疯子……还有我。” 自己粗心蛮出的巨大破绽展露在“妖精”心头,为了破除对方的疑虑她迅即伪出伤感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当时糊涂了!我不得不承认剧烈撞击对大脑的影响,当时我仿佛沉浸在昨日看过的一部影片里。” 她苦笑,“问题就出在这儿,那人长得太像男主角了!场景也雷同!我居然就把自己演化为了影片里的女主角,所以……所以那番尖酸刻薄的话全是电影台词。” “啊……台词!”他恍然彻悟之下好奇心骤增,“是部什么电影啊?鬼片吗?我回去找出来要好好欣赏欣赏。” “你还揭伤疤,讨厌……就不告诉你。”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几句台词确实经典,我真的想看这部影片。” 方见若有所思状缓缓起身,他一边回味一边模仿着“李佩瑶”的肢体动作来演绎这几句过耳难忘的“台词”,其步伐与说口完全克隆了当时的场景,手势也到位。 一步——“我活着的时候你背叛我!” 两步——“我冤死为女鬼的时候你来羞辱我!” 三步——“现在我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你依然不肯放过我!” “妖精”震撼之余谑浪笑敖,“我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方见回忆一番后异常肯定地圆目点头,“嗯,没错,所差无几。” “诶,这女主是谁演的?” “呵呵,你还挂念呐?想套话……就不告诉你。” “口口声声说不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已经昭告天下多时。”方见洋洋得意地手甩空鞭道,“男主叫唐林,女主叫孟晓菲,哈哈……上网一查就知道,不是么?” “行,你回去慢慢查啊……”孟赢溪暗下窃笑,就算翻遍整个地球你都找不到这部聊斋电影。 她随后转换思绪,并揣摩着旁人身上的疑点道:“方见,你不是在大恒国际上班吗?怎么老是在街上瞎转悠,两次都是在街上碰见你……我很纳闷:就你这游来荡去的风格,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哪象是在外企上班的人,完全就象一个无业游民嘛!喂……是不是……工作丢了?” “什么无业游民……亏你想得出。”方见大笑,他释道,“起先大恒国际只有冠豪a座这一处办公地点,后来公司增加了一个子公司,在华景c座。我的工作特殊,两个地方都要跑,因为也不太远,我几乎都是步行往返,结果竟被你说成了无业游民,冤枉呀!” “妖精”听罢掩面泣笑,状似抱头痛哭。 方见浑浑不知所以然,一脸的蛤蟆出没,“诶,你在笑什么?” 待了片刻,“李佩瑶”非但没有停歇,身体越发抖了。 方见左思右量始终寻不出自己 话里的笑点,他甚为不解外加担忧对方的安危,“没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小心身体!” 孟赢溪拭去笑泪,缓气回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人非同凡响!了不起!” “什么?”方见仍是不解。 她点拨道:“我问你,大恒国际的标志是什么?” “牛头呀。” “那介于牛a和牛c之间的东西是什么……你还好意思整天徘徊!”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方见勃然大笑,行为艺术出:弯腰——跺脚——捶胸——流口水…… 时光流逝少许,笑虫蛮累的人双双靠在椅子上喘气,他不动声色地对她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一个磁声往天空愣愣地打去,似乎不是说给旁人听。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漂亮姑娘,她们留给我的印象形形色色:撒娇故做妩媚的孔雀女;低声下气乔装伊人的月光女;混合了成熟与清纯的白骨精;开放而自私的布波女。可若真想遇见一个融妖精、仙子与野蛮于一身的三界女就完全要靠缘分,而且是百年。” 另一个盈盈之音也灵灵地浮空而去,却似乎是说给旁人听。 “我也见过许许多多的英雄豪杰,他们留给我的印象各显风流:性格爽直豪放粗犷的统治男;文弱古板性格木讷的彷徨男;浪漫温情优雅高贵的凤凰男;有情有义有始有终的英雄男;可若想遇见一个集果敢、神武、与痴情于一身的天神男就要完全靠香消玉殒,而且是千年。 “香消玉殒?!你说得好悲伤!那此人岂不是无可期盼,如何求?” “并非不可求,只因千年前错过。” “他是谁?” “岷山吾!” “岷山吾?好陌生的名字。” “书上没有,当然陌生!他是冉駹国的首席大将军,知道他的人很少,见过他的人就更少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此人的?” 情声徐徐,“他血誓与我成婚,却因我孤独而去。他的话我至今还字字记得——天地为证,岷山吾今日与赢溪立誓成婚,吾与良人虽未及夫妻之实,然死亦相守。岷山吾予赢溪之情,致死不渝,终生不改。倘若日后孽起二婚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善死!” “妖精“的额头被一只不请自来的温暖之手轻轻所探,他道:“没有发热……明白了,你这份感人的台词又是出自哪部电影?” 她隐有泪花。 “岷山吾,赢溪,呵呵……你又给我推荐了一部可观的好片。”方见的眼神在来回滑动间忽然发现不对,“你怎么了?哭了?” “你若是岷弟就好了。”孟赢溪不禁伤感,恋恋地看着这张几可以假乱真的脸,“你可以做我的岷弟么?” 方见呆鹅了,对方情自心来的眼神绝不像是在说谎,可若不是说谎又是什么? “我是谁?” “方见。” “你是谁?” “李佩瑶。” “谢天谢地,是台词!” “妖精”凄然一笑,“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那你想吃什么?” “砂锅饭。” “好主意,既卫生又美味,听你的。” 饭毕,方见要了她的手机号。与此同时孟赢溪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完全碎了,只有芯卡还周全,他说送个新的,她没应。 尔后,两人分道扬镳。 方见暗中目送人离去,并隐隐不安,自从道过婚誓新台词后她的情绪一直是强欢,饮食间也属于硬笑,但不知是何缘故。 “莫非是入戏太深?!”他摇摇头苦笑,“好多情的女子。” 孟赢溪悄悄回了一趟萧寒破败的家,她思绪万千地对着遗像给养母上香磕头,稍作打理之后方才回的学校。 309.【后记】——百足之虫45 [省公安厅……] 为了不让自己食言,信守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承诺,何伟去省公安厅找上级领导——黄厅长。 “老何,你不要把这个叫李佩瑶的小姑娘说得如此悬乎,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踺” “没有。犬” “你说这姑娘大有培养成警神的潜质,我看未必。抓个小贼,擒个小流氓不算什么,至于你说的那神乎其神的侦查……”黄进嗤之以鼻道,“呵呵,我看那只是魔术的障眼手法而已,你被骗了。” 何伟对“被骗”这两个字眼很是不满,他争辩道:“厅长,就如你所言,抓个小贼,擒个小流氓的确不算什么过人的本事。可侦查的事李佩瑶根本做不了手脚,因为当时我和张政国都是当场即兴而写,绝没有吭声说出半个字,就算装了窃听器也枉然。” “唉……身为一个老刑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除非是妖精才会这本事,但凡是个人她就绝对办不到!” 黄进呷了口茶,缓缓道: “老何,你不是报告说那个公安部的一级通缉犯就潜伏在昆明吗?” “反正你们一直逮不到这个王强。李佩瑶这姑娘她既然擅长侦察,就让她参与试试……” “要是真如你所描述的这么厉害,那我当即就特批她进你们局。” “如若不然,那还是得走正规程序。” 何伟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个持枪的一级通缉犯的确就在昆明,可自己的这些兄弟愣是逮不住他,几次都让他跑了,特警虽然将进出昆明所有道路都封锁了,他溜不出去,可是也逮不到人。 ——如果非要李佩瑶赤手空拳去对付这个背负有十几条人命的持枪亡命徒(其中包含一名武警战士和两名公安干警),那不是要这小姑娘白白去送死吗? “厅长,这,这怕有些为难这个小姑娘了。王强可是背负有十几条人命的持枪亡命徒啊!我们这些老干警都没办法,你让……唉……”何伟欲言又止,罢口连连叹气。 “老何你也别恨我,推心置腹地说,既然要特招,就是要有特殊的本事!要不然,我如何对组织交代?” 黄进完全不想也不敢松口,他稍作停顿后补充道: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你说李佩瑶这姑娘生的异常漂亮,这对于特招来讲完全就是个巨大的障碍,并且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想想,别人若是以邪歪的不良心思质疑起我俩来,怎么办?” “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百口难辩呐!是不是?” “所以办法只有一个——立功!除此之外废话少说,就这么定了。” [云南警官学院……法律系教室……] “咚咚咚”教室的门响了。 陈丽金自己过去开门,“警察同志,你有事吗?” “我是市公安局的。”那人亮出证件,“我找个人。” “谁呀?” “李佩瑶,你出来一下,何局长找你。” 一个老貌的警察敲开门将上着课的“李佩瑶”喊了出去,其缘由还是市公安局的局长约见,此情此景叫满教室的师生全都猩颜相送。 “他找我干嘛?工作的事已经明摆着没戏,那还会有何理由见面?” 孟赢溪心下嘀咕着随司机走出教学楼,只见何伟神色凝重地候在警车旁,似乎并非是什么可以欢欣的喜事。 “李佩瑶,你来了。” 她故意激将道:“呵呵,局长您好,您该不会是为了安排我的工作专程前来的吧?” “是……也不是。”何伟冷冷一笑,“为了你的工作问题我厚着脸皮亲自去找了我的上级领导。” “啊……真的?!”孟赢溪没料到对方会去践行自己的诺言,她弱有惊讶,“那……结果如何?” “选择权在你,成与不成还在你。”何伟勉强起笑,“你自己决定吧。” “什么意思?” “黄厅长同意特招你,不过他有个特别苛刻的条件。” “什么条件?有多苛刻?” “立功。” “立功?!呵呵,开玩笑的吧!”孟赢溪顿时又气馁又生气,“厅长大人这是明摆着拒绝你的提议,我连警察都不是,怎么去做事?不做事怎么可能有机会立功?这先后顺序根本不对呀!是典型的悖论!” “没开玩笑,是真的。”何伟拉开车门取出资料文件递过来,“你只要找出这个人的具体行踪,你的工作就算板上落钉。否则……就只有等到毕业以后。” “哦……我看看。”孟赢溪接收后粗略看了一下,她微有吃惊,“好家伙,此人是公安部的一级通缉犯呐!” “怕了吗?” “才不怕,有啥好怕的?他怕我还差不多。” 她无关无事地继续往下看,甚至还有些嬉皮笑脸,“特种兵出身?我喜欢!哦,有枪!武器不错……还是两只新型的军用qsz92式5.8mm手枪。” 何伟被她那波澜不惊的态度给弄蛤蟆了,他鼻哼道:“诶……你什么态度?以为是玩大型网络游戏呐!” 她头不抬地小声顶了一句:“对我来说就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给我拿来!任务取消!”何伟一把夺回她手中的资料,随后对其嗤之以鼻道,“我以为你真有本事,唉……太天真了!” “诶,别别别!”孟赢溪急速硬抢回来,并连忙送笑道,“局长我错了,我一定认真对待,绝不敢存有半点松懈之心。” 见对方余怒未消,她向上突突戳道:“我对天保证!” 见何伟没什么反应,她手型一拐,又向下突突戳道:“还有地,我对地也保证!” “噗嗤……”何伟转怒为笑,“你对天对地保证有什么用?给我牢牢记住了——必须对自己保证,要绝对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是!局长。” 何伟一半阴沉一半笑脸地上车走了,他只留下两句话:“资料要严格保密,决不能外泄;找到人以后必须第一时间通知警方,不可擅自行动。” 真接到了活,“妖精”方才知道自己其实并无任何头绪,人海茫茫,想在偌大个昆明城里找出刻意躲避的犯罪分子是何其不易,形同大海捞针。 “我高兴得太早了,这活真的很棘手,而且还要赶在警方之前率先找到他,否则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 为了找到切入点,孟赢溪不得不陷入到“爱因斯坦状态”——随时随地都在沉思:读书、走路、吃饭、睡觉……在旁人看来,她无时不刻不是傻乎乎就是神志不清。 “妖精”行在路上的状态有别寻常,一直是死盯着地面,淡言寡语不说,连眼睛都不瞟一下身旁的兄弟二人。 张峻峰频频抓头,猫脸问:“李佩瑶,我看你心事好重,怎么了?” 王宽想以诙谐之言来帮其起兴去忧愁,于是他迎面倒行浑然作怪道:“嗯……魂不守舍就意味着灵魂的居所年久失修,坏了——不是漏风就是漏雨,要不要……我帮你修补修补?” “去……又贫嘴,讨厌。” 久思无果的“妖精”突然意识到可以借鉴他人可能的异端思路来启发自己,于是她神色忽转。 “诶,你们说说看……找人应该如何找?我的意思是:你只知道他的名字和相貌,但是却不知道他人具体在哪里?” “你要找谁啊?我们帮你找。”王宽皱眉。 “这是女孩家的私事,不要越俎代庖。快帮我想想,给点好建议。” “还神神秘秘……”张峻峰不满地行以微责,“你是不是在找寻初恋情人,或者是一见钟情的什么人。” “呵呵……这事我最拿手!”王宽快走两步上前为首,他用手指抓打着下巴,以眼望天的高姿态来传授技艺。 “找人嘛我们要从几个方面来分析……第一,但凡不是叫花子他就总得有住的地方,你想想看,他可能会在哪儿落脚!” “第二,但凡不是叫花子他就会拿钱买食物度日,你想想看,他爱吃什么?可能会去哪儿吃!” 310.【后记】——百足之虫46 “第三,但凡不是叫花子他就总会有朋友,你可以从他的朋友处打听。” “第四……” 孟赢溪忍无可忍,截断道:“可不许再提叫花子!犬” 王宽终于把高扬的脑袋放下来,满是正经道:“不提,这第四我本来就不打算提叫花子这茬。踺” “第四,人嘛他总会有些嗜好,找出他践行嗜好的地点,然后守株待兔。” “第五,不论这人是不是叫花子,他都可能会有特殊的气味,比如口臭、脚臭、狐-臭、汗臭之类的,你闻着味道去找,一准能找到!” “第六……”余光里忽然没有人,王宽巴巴地回头一看——两人都笑蹲了。 “妖精”新买的手机响了……她取出一看,是方见。 “喂……赢溪,我是岷山吾,你近日还好吗?” ?孟赢溪稍微一愣迅即幡然醒悟,她笑道:“去你的,不好。” 方见听出了戏闹之意,他顺景道:“哦……不好呀!那咱们周末出去散散心,可好?” “去哪儿?” “去滇池,坐快艇兜风……怎么样?” 滇池……水路!“妖精”突然意识到滇池可能就是公安部一级通缉犯王强所选的安全逃离昆明的唯一出路,滇池如此之大,岸线周边遍布乡村小镇,警方不可能把整个岸区都围了。 “岷弟……我去。” “请稍等一会儿。”孟赢溪捂住电话后窃喜转身问,“周末想去滇池玩吗?” “行啊!” “是电话那头约吗?” “对呀!” “这个岷弟是谁?” “呵呵,是方见。” “方剑?!”兄弟俩大为震惊,“他来昆明了?!” “不是此方剑,是彼方见,就是我们抓贼偶遇的那个方见!” “怎么是他?”张峻峰暗暗就着口痰啐了一口。 “我这边有三个人去,届时在哪里相遇好呢?” “呵呵……我有车,等我电话就行。赢溪,周末见。” “有车呀!好,我们等你电话,拜拜。” 待她挂了电话,张峻峰尽显百马争颜,“这个方见是怎么与你联系上的?” “街上偶遇。” “偶遇……”王宽也颇不悦,“哼,此人属牛!” “属牛?”孟赢溪不解他的关联暗喻,以为是无端骂咒,她声音一寒,“你什么意思?” “唉……”王宽无力地耷拉着眼皮道,“牛字随便乱加一横就变成车字,有车之人叫我等贫民很是羡慕呀!” 就着“牛”字“妖精”想起了某事,她随即枝摇花颤,“对,他很牛!” 王宽和张峻峰被笑得一头雾水。 缓过气后她释道:“这个方见说他在大恒国际上班,还记得吗?” “没印象,怎么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大恒国际,还有它的标识?” “地标性的东西……知道。” “大恒国际在昆明分有两家公司,这个你们恐怕就不知道了吧!” “不知道,可这有什么好笑的……很牛掰吗?” “呵呵,不是牛掰,而是牛……”孟赢溪忍了忍,鬼灵道,“大恒国际的总部在冠豪a座,而子公司却在华景c座。这个方见的工作有些特殊,他每天都要在a座和c座之间穿梭往返。你们再想想……别忘了配上牛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树摇摇晃晃勉强扶住了三人。 [周末……早9:30……] 一辆崭新的黑色英国路虎越野车霸气地停到了警官学院门口,车上的年轻男子打了个电话,不多长时间后有三个人从学校里出来。 孟赢溪不懂车,可身主李佩瑶略懂一 些。“妖精”万分惊奇道:“这是你的车?” “公司的车,借来用用。”方见随即打招呼,“二位大侠好!好久不见。上车……” 她主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王宽和张峻峰两人则自行端坐后排。 方见回头道:“我叫方见你们可能都记得,只是很抱歉,二位大侠的名字我当时疏忽了。” “方大侠客气了,在下王宽,这位仁兄名为张峻峰。我等万万不敢自称大侠……真正的大侠就在你旁边莲坐呢!她便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黄蓉黄大侠……我等九袋长老无功无德,无威无名,只是在帮主的手下讨口饭吃。” 王宽此言一出,汽车顿时剧烈摇晃…… 休整片刻越野车吼声驶动,方见笑道:“恕方某无知,有事想求教王、张二位德高望重的九袋长老,这黄蓉年纪轻轻,黄毛丫头一枚,她是如何坐上丐帮帮主之位的?若无忌讳,可否道来听听?” 丑事怎可向外人道及?! 孟赢溪当即回头,两眼左右一瞪,妖声阻止道:“我看谁敢胡言乱语……到时候本帮主绝不姑息养奸,我必定在他的每个袋子里都塞进一条肥肥的猪舌头,叫他做九舌长老!哼……” “噗嗤” “噗嗤” “哈哈哈哈……” 越野车瞬间跑偏,曲走蛇形。 “诶,快把住方向!” “当心树……” “啊……小狗!” “妈呀……水果摊!” “……” 滇池不远,不过几十分钟就见湖面,还有划出长长水线的疾速小艇。 “好多快艇!”她愉快道,“想着就挺美!” “别急……”方见道,“听说下一站有刚到货的全新快艇,我们找找。” 越野车继续行使片刻,果见岸边出现了几艘璀璨晃眼的新快艇。 “嚯嚯,赏眼的靓丽新货!就是这儿!”方见一个右转将车入位,四人下车后爽眼张望。 四个人中只有三双眼睛在欣赏滇池的美景,另外一双独特的美瞳则上挑开太阳镜,凝神四处捕捉可疑之人的蛛丝马迹。 “妖精”心愁道:“思路应该是对了,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果然很骨感。唉……没有逆血犀利眼,这人要上哪找去?好复杂的环境,就算兜着滇池跑上一整圈恐怕也无济于事。” “嗨!黄帮主,咱们该走了……上船!” 方见争抢着购好了船票,却见身边少一人,于是便开口催促落下脚程的那位孤身丽影。 “二位长老请稍等,我去喊她。” “李佩瑶”仿佛在旁骛走神,压根没反应,方见只好亲自过去。 “赢溪,你看什么呢?”方见顺着她的视线烁烁观去,“有熟人吗?如果有就喊过来。” “哦……没有。”孟赢溪歉笑道,“可能我看走眼了!咱们走吧。” 这艘快艇满乘是六个人,他们上去以后还缺两人,于是船东候着不走。过了五六分钟,终于来了一人,众人纷纷催促,船东这才命水手启动。 最后上船的这个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墨镜又大又黑,披肩长发很戳眼,活象摇滚歌手。 “妖精”暗下用他与王强量身对号,脸型、身材和皮肤无一不契合,只是这面孔被墨镜所挡,无法确定。 此人上船后就顿时带来一股极其难闻的汗臭味,就好象有好几个月没洗澡似的,因为不是狐-臭味。 讨厌的异味让孟赢溪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王宽的笑话,与此同时她也破有疑问——玩得起160元票价新快艇的潮男会如此不讲卫生么? 臭男人上船后找空位随便一坐,紧挨着“妖精”,那体味越加浓烈,熏得让人受不了。 孟赢溪知道枪的确切位置,所以就着墨镜的掩饰去查看,可惜臭男人穿着宽肥的黄绿色户外运动衣裤,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隐藏枪。 她犹缺自信地心道:“如果想要确定身份,眼下就只有一个办法——摸。 可是……这个举动非一般地危险,此刻的我没有武功,实难保三友的平安。这该如何是好?” 311.【后记】——百足之虫47 “妖精”在看臭男人,而臭男人也在看“妖精”,二人均是不动声色,也都饥渴地盼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发动机预热需要一段时间,水手叫所有人都穿好橙色的救生衣,岸边的杂工开始解开拴船的绳子。 一旦快艇出发,可容借便的机会就寥寥无几,孟赢溪咬咬牙,当即决意使诈而为犬。 她突然摘下太阳镜猛然起身…… “嗨……张敏芝!我在这里……”女孩煞是存真地欢欣拼命挥舞双手,她向着岸上三三五五而聚的人群撒声呼喊,“这里,这里……踺” 孟赢溪这毫无征兆的突袭之举惊懵了所有的身边人,无人不用眼睛来抓她的脸。 “妖精”边喊边寸寸挪步,使之故意接近臭男人自然前伸的左脚…… 勾到了! “哎呀!” 只见人影一晃,她跌身而落。 “姑娘小心!” “李佩瑶小心!” 臭男人的身手极为敏捷,他从容地扶住了对方的右胳膊,女孩摔而不倒,隐秘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此人的右脚侧面。 “啊我的天,吓死我了!”孟赢溪立身后赶紧怕怕状回到自己的座位,可劲地频拍胸口,“哎哟,虚惊一场。这位大哥,真谢谢你啊!” 臭男人并不言语,只是颔首回应。 “刚才太危险了!幸得这位大哥手脚快。”方见把手搭在眉头,挡住阳光四处找人。 一同为其寻人的张俊峰茫然问:“张敏芝是谁?好象岸边根本就没人应你啊?” 孟赢溪伪作回顾道:“你们不认识……是我们隔壁宿舍的,挺好玩的一姐妹。唉……不是我看错了,就是她没听见,害得我差点掉入水里。算了算了,不管她。” 水手半使白眼道:“要开船了,你们都坐稳一点,坚决不许站立,别再出岔子。” 发动机的轰鸣迅速增大,运转声与船行速度同步加快,不过数十秒的光景,快艇已然在水面上冲浪跳跃…… “妖精”的心跳随着船速一起加快,思绪随着快艇一起上下起伏——她摸到了枪!佐证此人便是王强的证据还有先前那句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夹带东北口音的——“姑娘小心!” “哟……哦……好畅快呀!”王张兄弟二人迎风挥手欢呼,方见被感染之下也张口随和,“哦嚯……哈哈哈哈……” 臭男人发紧的脸面随着距离的延伸而松展,继而竟淡淡起笑。 尤其迷恋水的孟赢溪只是机械地假和欢呼,完全不解风景何画,风情何般。 “妖精”的脑子飞速运转:“发短信报警?不行,人就在旁边,一个疏忽整船人连着一起遭殃;就地擒他?他是持有两只枪的特种兵,毫无胜算;水……对了!李佩瑶的水性此刻能派上用场,资料上没提王强的水性如何,他不见得会水。嗯……就这么办!” 快艇远驶到完全不见岸边,众人眼中只现出那美丽而又独特的山峦之画——睡美人。 “哗……”快艇激出排排巨浪,它在大转弯,要返航了。 臭男人动了,他不惧警告地离开座位,给水手甩过五张红色大钞,他对抗着噪音大声道:“兄弟,给你500块,往前再开一程,我在前方的岸边下。” 谁不爱钱?正欲发火的水手嘿嘿笑纳。 “哗……”快艇再次行出激起排排巨浪的大转弯,其余人等听知自己可以多白玩一程,纷纷挂“茄子”。 “睡美人……我爱你……”王宽食指狠戳大山,任性地使出他的大嗓门暴喊,旁人蓦然顺景斜视,臭男人也不例外。 机会来了! “妖精”突然出手! 王强松懈得毫无防备,下意识的条件反射陡然是去抓住掀推他的女孩。强悍的王强被她抬脚一翻,熊抱的两人一起向后翻滚,坠落而去。 快艇眨眼间便空出两个座位,只留下不可触及火鸡视觉的音波。 夜莺之声鸣绕于耳边:“快报警!” 水声澎湃在心脏:“哗啦!” 快艇船速很快,落水之人顷刻间就模 糊而去。 方见跃身对水手暴吼:“有人落水啦!快调头救人!” “不准调头!不能救!”王宽跟着一个箭步过来横拉住惊恐的方见和水手,他回头道:“张峻峰你快报警!李佩瑶喊的是报警!” “王宽你疯了!”方见怒吼。 “你没见李佩瑶那是故意拉人下水吗?你个白痴!不准掉头!那人可能是警方正在抓捕的通缉犯!” 九袋长老浑厚的吼声具有绝对统治力,方见被冲得头晕目眩,一时间竟忘了词,发声的位置替换到正在报警中的张峻峰。 王宽鼓眼再道:“李佩瑶的水性非一般地好,‘报警’与‘救命’差别很大,绝不是她口误,听我的!” “好,就算如你所说,李佩瑶弄进水里的人真是罪犯,那么我们这样袖手旁观置李佩瑶于何地?”方见终于找回了自己,“我们是安全了,她安全吗?不!她很危险!如果我们几人群上去对付罪犯,胜算岂不是很大!” “此人可能有枪!”王宽以自己的深度分析勃然回道,“你好好动脑子想想,要是凭我们四人就能对付这个罪犯的话,李佩瑶又不是傻子,她何出此举?犯得上自己孤身一人去冒险吗,她只要动手时招呼一声,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上去帮忙,不是么?!” 方见哑了,已报警的张峻峰续上话:“王宽的分析有道理,李佩瑶前几天就一直在暗中找人,我们当时都猜不透她在找谁?问了也白问,她一直守口如瓶。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她如此执着地隐瞒,原来是在找罪犯。 水手惶惶中将性能卓越的快艇盲驾成了“狗骑兔子”,突突地破船般摇晃在水面。水手对乘客的人身安全要绝对负责,在扛不住被解雇的巨大压力之下他聚敛起一对蟑螂眼道:“大哥,求求你们赶快统一意见,救还是不救?!” [落水水域……] 王强的墨镜在入水时早就遗失,此时大白天下的人露出了他激怒之下的庐山真面目。孟赢溪暂时不想与之对决,无奈自己被对方反拧了双手死死拿着,根本脱不了身。 臭男人泡在水里后气味倒是不臭了!不过他眼下脸臭嘴也臭! “草你妈!哨子等牛子磕的下扇儿,我丫削死你!” 骂罢,王强上来便对着“妖精”的头部就是“嘭”的一记铁拳,这拳狠狠地打在她的左脸上,一记记的重拳持续打在她的左脸上。 “嘭、嘭、嘭……” 拳头砸玉面,越打越狠,水中的搏斗如同泰山压顶般一边倒! 孟赢溪忽略了“特种兵”这三个字,身主李佩瑶的水性再好,那也只是普通的游泳技术而已,而身为杀人机器的特种兵练就的可是水中格斗战术。 如此挨揍之下,“妖精”下意识地想痛哼,却心惊自己并无痛苦,无甚可哼,拳影笼罩之下她庆幸拥有那令x光透视设备发生故障的,莫名得来的金属身体。 王强则不然,为了教训这个从行为到头发都倍有警察嫌疑的女孩,他可是使出了全力来消怒火,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但是他打来捶去十数次,对方的脂粉脸依旧很脂粉,毫无杀青的迹象,她这美颜面子给的人是特种兵,赏赐得相当邪门。 紧捏的拳头忽然停止,手指一张改为了摸,肆无忌惮地四处乱摸,包括私处。 全方位搜寻之后他一无所获,糊涂了,口臭着美颜道:“下扇儿你不是警察!你究竟是谁?” “妖精”早就羞愤难当,顾不了活捉的价值,更不忌讳隐身会留有余孽的后果,她一心只执念着先将行出侮辱的人斩杀而后快。 被俘之人浑然一挣,警惕已弱的蛮力大手难困泥鳅般滑腻的肌肤,逃逸的芊芊右手迅速抠去耳塞。 湿透的衣衫微微摇晃,只有衣衫! “啊!鬼……” 怪声的嘶叫发自灵魂赤-裸僵硬的灵魂,任凭他是饱经训练的特种兵,任凭他是杀人如麻的冷血动物,可还是慑服于眼前鬼一般的恐怖景象。 312.【后记】——百足之虫48 特种兵毕竟是特种兵,他瞬间撒开双手取枪,两只军用qsz92式5.8mm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空无人影的衣衫拼命射击…… “砰砰砰……” 孟赢溪的金丹较之过去几次苏醒得更为缓慢,暗暗焦急之下,逆血功力还未来得及运转枪便响了,她的后背传来阵阵痛感犬。 身后之人的视界细细溃动,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踺。 疼痛归疼痛,可子弹奈何不了这副金属身子骨,金丹终于驱云散雾,她猛地一回头,正准备张口祭出【逆血吼】的无影刀进行绝杀,可是…… 枪停了!密集的痛感也淡去。 只见王强的脸部肌肉向下收缩,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大而无神。 紧接着,被冰凉的血从黯黑的部位蜿蜒扩散而出,红涡盘旋。 “死了?!” 阅死人无数的孟赢溪明眼一观便知道自己的杀招实属多余,再动手就与伍子胥的鞭尸之孽无异。 女鬼放回耳塞显身,然后蛇一般卷扭身躯自查伤情。 她透过救生衣上的枪眼看到的是并无伤口的白皙后背,其落心之余带出冷笑道,“我还以为这臭男人是被吓死的,原来是被反弹的子弹给杀了,自杀……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王强此前疯狂射出的子弹,才刚刚顶凹“妖精”的肌肤一厘米,就被她那神奇的金属复合身体照原路报复性地反弹打回去! 两只手枪一总共射出了八颗子弹,其中有五颗打回到臭男人自己的身体上,最夺命的两颗是击中了心脏。 一连串的枪响波及到还在犹豫不决的快艇,王宽不祥的预判不幸被言中,意见迅速统一,而且只用数秒——就算挨枪子也要救人! 乘客的意见归一,现在水手却畏惧了,“狗骑兔子”也变回了快艇,他加大油门就夺夺逃离,其哭扇着脸的神情有如丧家之犬。 “混账!给我开回去!” “不要命了?!那人有枪,会死人的!” “回不回去?!” “不回!就不回!给钱也不去!” “给钱?想得美!老子给你拳头!”六个拳头如硕大的冰雹般硬硬招呼过去——“嘭啪嘭啪……” “饶命啊!饶命!我回我回……”快艇以极限的动作剧烈变向,乍然观去几乎要有倾覆的征兆。 王宽狠啐了一口道:“再敢玩花样老子就把你的救生衣扒了,扔湖里喂鱼去!哼……” “李佩瑶!李佩瑶……”船与声音一道寻着橙色的救生衣而来。 “妖精“见状便打了额外的主意——趁着人没到,她急速把有枪眼的救生衣解开脱下,就着系绳将其捆扎后抛去一边,然后再把尸体死握着的两只枪硬扳下取到自己手中掌控着,以便为后话的顺利诓为作铺垫。 “这儿!我在这儿!”孟赢溪挥枪回应,。 既抓到了人,自己也没有暴露玄机,她心下云起无比的欣慰:“幸亏这臭男人死于自杀,否则以刚才我的失心状态必定重开杀戒。唉……他死得真好,若非如此,妖精的真相可谓无处藏身,倒害了无辜的李佩瑶。呵呵……善哉,幸哉!” 在滇池的水域中央报警实则无用,没有具体方位,警察也只能干着急,他们征用了两艘快艇正两眼茫然地四处在寻找。 狗颜的水手把心叼在嘴里般地慢慢靠过去,他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啊……血!死人!” 人、血、尸三者依依相伴,见人便见血,见血便见面目狰狞的漂浮死尸!无人不惊,无人不惧!此时她手中的枪反而被忽视为次要之事。 “呃啊……呃啊……”水手止不住地干呕,差点没把拧了吧唧的心脏噗吐出去。 “别害怕……没事没事,我没事!”孟赢溪宽慰船上的人,眼见无效她又道,“他也没事,早死了!乖着呢!” 王宽发问:“枪怎么在你手上,是你开的枪?!” “嗯……不然还会有谁?”她晃了晃手中的武器,再道,“警察开枪天经 地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各人的反应不一,但均是木讷。 “哦!” “呃……” “哦……好,没事就好!” “喂,开船的,你再靠近一点,我要将这死猪捞上去……”她在水中指挥着,“再过来一点,慢点……好了!” “你们拉他的手……用力!诶……小心,这家伙沉着呢!” 血水流得满船板都是,水手彻底崩溃——他白沫子堆到嘴边,脸色蜡黄,鼓着蛤蟆脖子急急伸头撅屁股哇哇乱吐——“呃啊……呃啊……” “啪、啪” 两只冰冷乌黑的手枪在敲击寒声中被搁到艇沿上,船上的人不由得应声随颤。 “现在拉我上去。” 数只手伸来,她轻松送身,出水时刻意正身偏仰姿脚踏而上,以躲避可能窥视后背的目光。 张峻峰见醒目的救生衣在附近漂着,多嘴道:“诶,你的救生衣还拿不拿?” “不要了!碍手碍脚的东西。” 上船后,惶恐不安的几人满腹疑问地观着定颜出无畏的“李佩瑶”,方见用颤抖的声音问:“他是谁?” “公安部的一级通缉犯……王强。” 淡口言罢,她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水手,鄙夷地耻笑道:“还在吐呀……诶,开船的,你别再吐了!快点开船,赶快回去。” 王宽顺她话故作镇定地过去拍了拍水手的后背,安慰道:“兄弟,常言道:‘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我觉得你吐的时间蛮长了,应该没事了吧?其实只要不看不想就不会难受,开船时注意力被牵制,兴许还有缓和反胃的功效。” “那好那好,我这就开船。”水手想想也对,暴轰起发动机,嗖嗖走人。 孟赢溪瞄了瞄脚下不臭不动的壮男,闲问:“你们报警没有?” “我报了,可是……” “嗯,报了就行。我知道,滇池这么大,他们暂时找不着我们。” “方见,把你的外衣借我穿下,冷。” “谢谢。” 她就近管方见要来外衣披上,以便遮挡自己衣服后面骇人的那八个洞眼。 行驶片刻后,水面多出一艘快艇。 “是警察!他们来了!”水手喜天喜地主动迎去。 两艘快艇同时减速靠近,然后慢慢挨拢在一起。 对方先声问:“是不是你们报的警?” “对对对,就是我们!” “哦……那快点告诉我们落水的通缉犯在什么位置?” “船上!就在船上,他被我击毙了!”孟赢溪见机拾枪肆意扬起。 姑娘?枪?!警察的表情极度夸张,眼耳口鼻兵分四路逃了逃,他咋呼道:“你……你的枪哪来的?!” “是从王强身上夺来的。” 警察兵分四路的眼耳口鼻逃无可逃,就地狂乱挣扎,“谁谁谁……王,王强?!”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喂……什么?王强被击毙了!谁立得功?什么?一个小姑娘?李佩瑶!” 何伟从座位上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跟着就打电话给黄进。 “厅长,王强被击毙了!” “真的?!是哪个小组立的大功?” “不是我们的人,是李佩瑶!” “哪个李佩瑶?耳熟耳熟的。” “呃……厅长你忘了?就是我向你提及过要从警官学院特招的那位女侦查怪才……” “哦,想起来了。诶……不对呀!不是说击毙吗,她哪来的枪?” “不知道!还没来得及问。此刻我就要赶去现场,等了解具体情况后回头再向你报告。” “等一下!我也去,我现在就下楼,你赶快过来我家这里接我。” 黄进打完电话赶紧就从家里出来,并电话通知相关工作人员回厅里加班,以汇总信息后及时上报。 [滇池……快艇乘坐b区……] 警方在滇池边沿路拉起了封锁线以拦截看热闹的闲杂群众,曾经猖狂施虐的王强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上。此时,他的假发已被摘去。 313.【后记】——百足之虫49 “呜……呜……” 一辆警车鸣着警笛驱散阻碍道路的人群来到现场,车上下来两个神色匆匆的人。 “死者确定是王强吗?”何伟问现场外层的干警踺。 “确定!就是他!犬” “嗯,那个击毙罪犯的女孩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 “她人呢?” “在那边……”干警用手指了指方向,“郭队长正在向她了解详细情况。” “走,过去。”何伟和黄进大步奔着背影而去。 “哈哈哈……李佩瑶你这小丫头太令人吃惊了!”人未至,声先到。 “哦,局长,厅长,你们都来了。” 侧身而立的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郭红虎见到上级稍微一愣,立刻顺让出位置。与此同时“妖精”也转身相向。 尽管何伟说过此人很漂亮,但黄进的脑海中从未给她匹配过如此非凡的相貌,他失声道:“你就是李佩瑶?!” 说话之人面孔很陌生,但孟赢溪已从郭队长此前的招呼称谓中判定此人便是何伟的上级领导,她伸手礼握道:“厅长您好!” 见二人握上了手,也见黄进煞是激动,何伟趁机上话道:“厅长,你看李佩瑶的这事……” “办!马上办!现在就办……姑娘,咱们走!” 黄进就着握手动作用力一捏,当即便拉上人离开。何伟跟在后面偷偷摇头闷笑,其余的几位同船见证人与郭红虎一道目瞪口呆地目送三人至车行无影。 [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黄进才落坐便伸手按下桌面上的内部联系按键,他笑道:“李佩瑶,你准备去更衣。一个姑娘家浑身都湿透了不说,还套着件男人的衣服……成何体统?!” “呵呵……厅长我没事,不用费心。” “厅长,有事吗?”办公室很快进来一各女工作人员。 “小孙,带这个姑娘去试套合身的警服。”黄进同时扬起推手,“李佩瑶,你跟她去。” “哦,好的。” 孟赢溪才离开不久,门外进来一职员。 “厅长,这个王强的专案已结,是不是立刻上报?” “可以!”黄进突然一个醒神,正色问:“诶,回来……你准备怎么报?” 领导向来不过问具体事务,该职员不明就里地愣了愣,随后陈述道:“罪犯王强在从滇池水路搭乘旅游快艇逃离时,被同行的一名云南警官学院女生……”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什么女生呐?胡闹!” 黄进不满地打断道:“李佩瑶是我们刚刚特招进公安队伍的一名刑警!哦,她只是手续没办完你就说她不是刑警啦?荒唐!” “哎哟厅长,真抱歉!”该职员惊慌得脸生五指山来遮蔽带有洁白钟乳石的溶洞,“这个我的确不知道。郭队长他……” “行了!正因为担心你不知内情,所以我才多嘴问一句。这老何屁颠屁颠大尾巴似的跟了来是为什么?他还不是生怕属于自己的功劳被警官学院白白占了去。” 黄进将身子后靠摆正,接着道,“记住了,她是昆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女刑警,并且是只身一人将拒捕的王强击毙。去吧……” “是!” “等一下,给新警员李佩瑶记一等功!” 迈步者打了个晕头转向回来,“是!” 何伟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丝丝漏气就是撑而不破,他狠狠憋着,直到该职员惶惶地蠢相离开。 “噗……噗……噗嗤……”厅长办公室里悄然冒出二重奏漏气声。 不久,“李佩瑶”换了一身崭新的警服回到厅长办公室,警花的英姿之美不赞自现。 “哎呀哎呀!”黄进满意万分地朗朗而笑,“啧啧……这身衣服绝配呀!” “嘶……总感觉还缺点什么?”何伟故意瞄着自己的标志提醒旁人。 “哦,瞧我这记性。” 某人歉意而笑,他再次唤来职员。 孟赢溪又一次跟着人出去……填表、照相,她的户口和档案则由工作人员随后去补办。至此,她的警服上多了两样东西:警号和警衔。 待“妖精”回来时,已是营生出尖尖的柳叶碎笑,翩翩挂展着万种风情。 她礼谢之后,何伟道:“李佩瑶,这下你该对我和厅长都没意见了吧!” “有!”一丝狡黠从眼神中滑过。 何伟脸上挂出问号,“什么?!” “嘶……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身上空荡荡的。” 何伟的脸上挂出一箩筐的问号,“还能缺了什么???” “哦……想起来了!没手铐,没手枪。” “去去去,瞎闹!”何伟狠狠揉鼻子,收拢五官溜话道,“那些东西出任务才配,哪能没事随身带着,这是规定。” 黄进大笑,“见过着急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急不可待的,刚穿上警服就想出警呐?” 女警花虐心又来,她“啪”地行出立定,“呼”地敬礼,玉声拉走铁索打趣道:“报告首长,警员李佩瑶已准备完毕,整装待发,请配手铐,请配手枪,请指示!” “首长”们哈哈大笑,黄进主话道:“好……那你就详细讲一下今日的案情,还有你案前的分析推理。” “是!”孟赢溪鬼了一眼,随后拂开身姿道:“那我就先讲讲事前的案情分析。” 她沉思着绕圈小走几步,定身道:“唉……当局长亲自将资料交给我这个毫无经验可言的黄毛丫头以后,我才倍感压力,是好几天都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在琢磨这个只知相貌和名字的罪犯到底会藏在哪里?” “妖精”回味着王宽的套路腹笑不已,她几乎原样照搬道:“找人就要精准地寻出切入点,我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 “第一,但凡不是叫花子他就总得有住的地方,我就琢磨他可能会在哪儿落脚?” “第二,但凡不是叫花子他就会拿钱买食物度日,我就琢磨他爱吃什么?可能会去哪儿吃?” “第三,但凡不是叫花子他就总会有朋友,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可以从他的朋友处打听。” “第四……” 这次轮到何伟忍无可忍,他看了一眼同样不悦这代指角色的旁人,假怒截断道:“注意措词,可不许再提叫花子!” 孟赢溪雷同王宽般终于把高扬的脸面放下来,她的鬼灵皮面满是正经道:“不提,这第四我本来就不打算提叫花子这茬。” “第四,人嘛他总会有些嗜好,我就想:找出他践行嗜好的地点,然后守株待兔。” “第五,不论这人是不是叫花子,他都可能会有特殊的气味,比如口臭、脚臭、狐-臭、汗臭之类的,我只要闻着味道去找,一准能找到!” “第六……”余光里忽然有异动,“妖精”巴巴地回头一看——两人都笑跌了。 “哎呀,何伟说跟你这个小姑娘在一起可以多活十年,我开始还不信……” 黄进哼哧哼哧苦苦地撑起身子道,“我现在后悔把你分给何伟了,应该留在厅里才对。接着说,接着说,哈哈哈……” “我分析来分析去,终于找到了眉目——因为警方在道路布防严密,他有很大的可能会遁走水路,于是我趁着去滇池的机会四处寻找。结果找了半天,连根毛都找不到……还好,最后是他自己主动上了贼船。” “首长”们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此人一上船,我果真闻到味了。哎哟,好臭啊……真是臭!王强肯定是被你们追捕得有大半年没机会洗澡了……幸好我有点感冒,鼻子不灵,不然早被臭了晕死过去,还抓什么通缉犯呐!” “噗……”小有漏气。 “正是因为对方的这身奇臭,我才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我用假摔的方法去确认他是否有枪,结果真有枪!可是贴身假摔的后果就是凑得很近,一闻——更臭了……臭得要命!要不是我军训过,意志力坚强,绝对被他臭死第二次!” “噗嗤……”彻底漏气。 314.【后记】——百足之虫50 “因为没机会报警,我当时那个着急啊……怎么办?想来想去,我就想出利用自己水性好的特长来和他斗!我装作身上痒,把救生衣松了绳抓痒痒。就像这样……这样……” 像模像样地挠完痒痒,她继续道:“我一直在等候他走神,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来了机会,一下就把他掀翻到水里。” 妖娆地比划脱衣动作,“一落水我就将救生衣丢掉,我没有救生衣可以潜水。他不行,他就只能漂着。该” 凌冽地比划潜水和取枪动作,“于是我在水下从他的小腿上取下了枪。” 飒爽地比划持枪动作,“这时,他把腰上的枪也取了出来……要命啊!当时我差点吓傻了!还好军训时打过手枪,于是我咬着舌头先开了第一枪,他被击中后枪脱手了。蹂” 飘逸地比划潜水和双枪动作,“我从水里拿了他掉的枪,然后浮出水面。因为对方是特种兵,我害怕呀!所以就模仿双枪老太婆,啪啪几下把他打成了筛子!” 笑声很小,人仰马翻——基本没了可以出的气。 缓过气来的黄进耷拉着眼皮道:“你这个小丫头,说话蛮有杀伤力,没副好身子板还真经不住你的摧残。为了何伟的健康着想,我看你暂时先不要到警局来上班……哈哈哈……等毕业后再说。” “啊!”兴致颇旺的孟赢溪万分不解,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居然还能黄了去,她无奈地叹道,“唉……我这才刚刚穿上的警服,都还没热呢,又要脱呀!” “开玩笑,我是开玩笑,呵呵……”黄进释道,“说正经的,你这么年轻,不把大学读完可惜了。你是带薪学习,工资照发。当然,有特殊任务时自然会派你参加,但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好不好!” “哎呀……吓死我了,谢谢首长!” “妖精”的神经松而不弛,她认为万不该把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和时间都耗费在学校里,自己与李佩瑶二人的分身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发生,错过即是永远,时不可待。 心念于此,她便假口学校异常严厉的规章制度道:“不过首长,如果因为出任务老是旷课的话,校方可能会在毕业证的问题上刁难我的。还不如这样:我到局里上班,自我充电的学习放在在业余时间进行,如何?” “诶……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和张政国说的。”何伟终于匀出了少许力气,他笑道,“学院方面要是敢收拾我们局最漂亮的警花,哼!以后哇……他的学生我一个都不要了!哈哈哈哈……” [警官学院……] 作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李佩瑶”还没有理所当然地配着警号和警衔回学校,这服装上细微的小变化就已经引来了巨大的***动,因为院方第一时间所出的告示。 告示 我校法律系女生李佩瑶在滇池游玩时,发现同船者是公安部一级通缉犯王强。(此人身上背负着十几条人命,其中包括一名武警战士和两名公安干警。) 在来不及报警的情况下,李佩瑶机智地将罪犯拖入水中与之搏斗。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生死较量,性命攸关。李佩瑶利用自己水性好的特点,巧妙夺取了特种兵出身犯罪分子的两只军用手枪,并连开了八枪将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当场击毙。 省公安厅为表彰该生为社会做出的突出贡献,特破格将其招收为昆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正式警员,并记一等功! 特此公告 云南警官学院(宣) 风云校花依靠对抗退伍特种兵的惊人强举,才读书半年就当上正式警察!各种心态的议论掀翻了整个学校。 王宽和张峻峰也看了公告,兄弟二人均是保持沉默,他们震惊之余还是震惊。 事发时他们就在身边,可依然不明白平素娇弱的“李佩瑶”为何有胆冒着生命之危去做这实力无比悬殊毫无胜算的事,最不可思议也最关键是——她还居然赢了,赢了如同神话的退伍特种兵,个中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外人获知的秘密或玄机,恐怕只有当事人方才知晓。 欣喜若狂的“妖精”又失心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一通后,她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准备向“家里”打电话报喜。 手指刚要按最后一个键时她茫然急停,并出神预先构思了一番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妈,最近还好吗?” < /p> “好……” “我爸呢?” “好,都好着呢!” “呵呵……妈,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女儿被特招当上警察了!” “去,你妈还没老呢,别逗我开心……毕业后能不能当得上都说不定,听说现在想当警察都需要通过公务员考试才行。” “妈……我没骗你,是真的,我现在都穿上正式警服了,警号:537777。” “怎么会?!” “今天早上,你闺女独自一人开八枪击毙了公安部的一级通缉犯,因此我被特招为昆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刑警,还荣记了一等功!” “哎呀闺女,可别吓你妈……我的天呐!我还盼望着你当文职警察呢……你看你……哎哟我的天呐……刑警!你赶快去跟他们说说,你要干文职……快去!不能干刑警呐……我的好闺女,那太危险了!” “没事的妈……能伤你闺女的坏人这辈子都生不出来。诶,妈!我有工资了……而且还不低!你们不用再给我钱,相反……我还要攒钱在昆明买房子,以后把你们二老给接过来!呵呵……” “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找你爸去……” 预演至此孟赢溪隐隐不安,她暗想,电话肯定会被慌乱的“母亲”挂断,而自己冲动的后果必然是乐极生悲,实实在在地干了一件大蠢事。 她又预想,届时亡羊补牢的情况必然是这样: [家……] 李卓航与王雪梅愁坐沙发上。 “爸!妈……我回来了!” 一身警装的“李佩瑶”推门进来,她把“父母”吓得不轻! “你咋回来了……你真当上了警察?!” 自己娇使鬼脸道:“我不回来咋行,你们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呵呵……” “既然回来了,那就快坐下把情况详细说说。” “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危。所以在讲明事情之前,我先要告诉你们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自己左右观了观满脸问号的“父母”,然后缓缓拖音道:“你们相信我能刀枪不入吗?” 如果二老有些懵,没反应,本该掀起波澜的话犹如石沉大海,自己必定特意展示证据。 “你们看……我这衣服上面有八个枪眼,是通缉犯王强对我开了八枪留下的,子弹打坏了我的衣服,不过它却打不进我的身体,子弹被我的身体反弹回去,倒把开枪的王强给打死了。” 如果还没反应,于是……水果刀动了,唰地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尖从白皙的手背上凌冽划过…… “不要!!!”劝阻声已然滞后。 自己诡然一笑,“看见没有……我没事!再来!” 话音未落,刀尖方向忽地一转,狠扎羞花之脸。 “不要!!!”劝阻声依旧滞后。 “看见没有……我仍然没事!再来……” 孟赢溪痛想,再后来必然是父亲的血压骤增,母亲的心脏出问题,喜事变哀事! 如果万幸,父母都挺得住,或者又是这样: 李卓航一把抓住我欲行它危的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是魔法还是妖术?!”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妖术。”我肯定假借它言,“对不起,有个事实我隐瞒了你们好久。” “是什么?” “高考前几天你们也见到了我身体的突然变化,其实我以前没有和你们说实话,其实我的变化是来自于……” 315.【后记】——百足之虫51 欲言又止更显所言的机密与真实,我还会小作此伎俩道:“其实……那一天深夜我偷偷溜到露台上去看流星雨……结果被小流星撞击了!” 又强调:“这几颗奇妙的流星绝非普通的陨石……它的神秘不知来源何处!” 再强调:“对,就是流星神话般地改变了我。” “……蹂” 孟赢溪愁颜自言道:“真演不下去了,如果这样将令神鬼皆不安的机密坦然昭告天下,我后面恐怕难以为继。事情迟早要解决,没有不透风的墙,隐瞒只会出纰漏,既然要解决那肯定就早不就晚,电话里容易横生枝节,回家才是正道……对回家。” 在职进修的警察有特权旷课,于是她干脆直接去了车站。 汽车上她的电话响个不停,有同学的,有兄弟二人的,还有方见的,“妖精”明跟他们说自己有事回一趟家。 [四个小时之后……] 特意摘去警号与警衔的女警已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家……] 李卓航与王雪梅坐沙发上看电视。 “喀拉喀拉……”外门隐约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谁又开错门?” 李卓航疑疑起身,以前有过几次楼下错上来开门的情况。 “爸!妈……我回来了!” 一身警装的“李佩瑶”推门进来,她把“父母”吓得不轻! “呀!佩瑶你咋回来了?” 孟赢溪娇使鬼脸道:“我不回来咋行,我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你们商量,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呵呵……” “是什么重要事情连打电话都解决不了,要你专程跑一趟?快坐下来说说。” “父母”用万分不解的表情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是关于工作的问题。” “工作的问题?”李卓航还没奇怪完,换王雪梅出奇怪了,“这,这……你要工作还早着呢,慌什么?” “我现在有一个参加工作的好机会,还是国家公务员……就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国家公务员?!” “对,就是警察!” “怎么可能?你都还没毕业呢!”李卓航质疑道,“再说了,毕业以后还要参加公务员考试,合格了才有机会当警察。” “对呀……正规程序就是得这样,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父:“什么特殊?” 母:“特殊什么?” “你们女儿今天立了一件大功!我发现并举报了一个公安部正在紧密追捕的一级通缉犯,结果警方根据我提供的线索成功将其击毙了!” “哦……”父亲露出钟乳石溶洞。 “啊……”母亲本能地用五指山遮蔽了自己不雅的溶洞。 “所以……所以省公安厅因此准备特招我进市公安局。” 父:“这是好事呀!” “不好!” 母:“咋地不好?” “你们不喜欢!” “哎……怎么会?”王雪梅大笑,“连警校都让你去读了,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当警察?这不矛盾嘛!” “是刑警!” “啥?!刑警呐!” “我就说你们不喜欢,所以我都没敢当即应下,专门跑回来商量。” 父:“哎呀!机会倒是挺难得,可惜……” 母:“诶……你自己不可以提要求吗?干嘛非得是刑警?” “提了,我怎么可能不提,可这事是厅长亲自敲定的,下面的人改不了。你们想想……省公安厅的厅长呐,多大的官呀,他人我根本见不着,而他的话一言九鼎,谁敢不从?” 见二老无言以对,孟赢溪知道他们仍然在犹豫,于是便想出一个新招来摧毁他们摇摇欲倒的心理工事。 “ 妖精”诡道:“市公安局的局长何伟私下里异常真诚地跟我交心,他说啊:带薪读书的机会非常难得,要赶快趁热答应下来,不然时间一长,你懂的——夜长梦多。如果老是犹豫不决,厅长肯定觉得他好心好意施出的恩情遭了白眼,没人领受就非常没面子。万一厅长他一个不高兴,没准反而将我列入到永不得录用黑名单中,到时候只怕……” 父:“哦哟……还有这么多花花名堂!答应!咱们赶快答应!” 母:“对,刑警就刑警!咱们当!先进去再说,大不了以后慢慢想办法调动岗位就是。” “呵呵……谢谢爸,谢谢妈。”孟赢溪笑得无比娇艳,她起身离开道,“尿急了,我先上个厕所去。” 卫生间的门一关,二老在外窃窃私语。 母:“诶,听到没有,刚才闺女说得可是带薪读书!” 父:“我也听到了!哎哟,这多好的事呀!咱们把学费都省下了!” 母:“老头子你最近听说没有,军人和警察都加工资了,好高的!大大超过普通的公务员!” 父:“真的?!” 笑声云云。 “咯吱”卫生间门开了,配有警衔和警号的正式警察走了出来,一本崭新的警官证随即递过去…… “爸,妈,这是我的工资证明,你们以后就等着享福把!” 二老听声又见证,大惊! 王雪梅扬手噼啪笑打过去,“哟,你这死闺女!你居然是先暂后奏呀!还演戏……还演戏……” “你这调皮丫头!哈哈哈哈……”李卓航也加入了袭警的阵容,“该打!竟敢戏弄你老爸老妈!” 这一晚,全家人都睡得很香。 [次日……] 一觉睡到天亮,“妖精”听到“父母”起床,自己也赶紧起来。 “妈……你让开,我来做早餐。” 她来到厨房抢活,“呵呵……你女儿好歹也是你的大弟子,享享我的清福吧,一会我吃好早餐就得走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王雪梅很开心,“那好那好,就让你来露露手。” [二十几分钟后……] “爸,妈……快来吃早餐!再不来的话鸡蛋面就要糊了。” “呵呵……来了来了。”李卓航伸出鼻子道,“哎哟,真香!警察做的早餐就是香!看看这鸡蛋,有警察保护着,它就是煮不烂,哈哈哈……” “去……你个老没正经的。”王雪梅挤眼过去,“什么警察保护?是我这个掌勺师傅带得好。” 吃完愉快的早餐,孟赢溪依依不舍地与“父母”道别,然后坐上公交车去长途车站。 这一次,“父母”破天荒地没来公交车站相送,女儿已长大,不再让人深深挂心。 [昆明……中午时分……] 孟赢溪按昨日电话里的约定在返回到昆明时打电话给方见,方见说自己刚好在附近,让她在车站门口就地等候,他马上就到。 等了二十几分钟,终于见到那辆算是眼熟的黑路虎。 车方才停下,人就远声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赢溪……让你久等了,快上车。” 老是叫我赢溪,他真把自己当成岷山吾了?!“妖精”笑颜上了车,前排。 她看了看方见,鸽笑起来。车开动了,她又看了第二次,越发莺笑。 “赢溪,什么事这么开心?” 旁边只顾笑不顾话,方见不解,“看你,到底乐个啥?” “岷弟,看不出来你挺会白话的嘛!明明不在附近……却专程来接我,其实我打个车就回去了,很方便,还比你接我更省事。” “不是,我真在附近,只是不巧堵车耽误了。” “去,满头的大汗。”她美美地白了一眼回来,“要就是你公司的车停在车站附近,你是从公司跑过来开车的;要就是你人在车站附近,是先跑回公司然后又才开车过来……老实说,你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上车你就逗人开心,看 来心情不错嘛!” 说话间方见忽然注意到衣服上的变化,颇为奇怪,“诶……你怎么会有警号和警衔?难不成你是正式警察?不可能……这身衣服是管谁借来的?” 316.【后记】——百足之虫52 “瞧瞧,瞧瞧,嫉妒了吧你,我昨天就是为了这身衣服才和退伍特种兵拼命的,不然谁干?!” 方见骇然,“啥,那人还当过特种兵?!该” “那当然……”她绽放出如花美颜,“怎么样?你姐我这丐帮帮主并非浪得虚名,厉害吧!” “难怪人人都甘当你的麾下,九袋长老、九舌长老一大帮。” 方见在倍感意外之下忽然想到一个存在良久的麻点,他就此问道:“诶,你为啥总喊我岷弟,不喊岷哥,一则好歹我还年长你几岁!二则过去……蹂” “年长我几岁?亏你说得出口!” 她摆了摆身姿道:“赢溪我乃是修行千年的妖精,知道我的人都唤我作先祖,岷山吾当年可都是唤我作尊上的,我称呼他为岷弟是抬举,因为忘年之交,岷山吾是当着众人和下属的面感激得五体投地,以你这重子重孙的辈份是白捡了大便宜都不知道。” “好好好,赢溪先祖,赢溪尊上,岷弟知错。”方见腹笑道,“为弟即刻便准备为姐姐备下酒席,以庆祝入职之喜,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孟赢溪还没吃午饭,腹中正闹饥荒,她笑道“如此甚好,去桥香园。” 方见把此前的历史真相当作了荒诞剧本,把身边人当做了随时随地都沉浸在台词中的影迷,他暗中偷笑不已。 “妖精”以为方见不相信她当上了警察,于是便取出警官证在人前晃了晃,“看看,我的警官证,没骗你吧。” “帮主威武!”方见虽然已有几分断定,但还是吃惊了一下,“本打算随便的,现在看来得吃点贵的才有纪念意义,咱们去华帝!” “华帝?”她厌恶地想起了周云涛上次请客的地方,“是不是华帝大饭店?” “呵呵……你也知道。” “是华帝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上班族去花那些冤枉钱干什么?” “贵贱完全看你点什么菜,没事的。” 孟赢溪想想又道:“岷弟我告诉你,无论贵不贵我都不去华帝吃,要吃你自己去,我还就吃过桥米线,你送我过去。” “别人请客又不用你掏钱,干嘛不吃?”方见摇摇头,叹道,“行……那咱们吃过桥米线。” “妖精”的电话响了,是张峻峰。对方也还没吃,同时也在大街上,于是双方约了地点——金碧路的桥香园。 车子到了金碧路桥香园,方见找位置泊车。 王宽和张峻峰先行已候,他们见车如见人,于是快步走来迎。 “炫耀一下,这是我的警官证!”孟赢溪见到两兄弟,不忙别的,先把证件掏出来亮相。 “咿……什么味?” 王宽看也不看证件,而是用鼻子四处闻起来……他这神出的怪作弄得旁人稀里糊涂。 “张峻峰,你三天没洗澡了吧?!” 此话叫张峻峰不由得一愣,浑浑不知何为。 王宽鬼鬼一笑,自己豁解:“我也有一星期没洗了!” 话音未落,他神色暴转,并随即大喊道:“快跑!小心李佩瑶警官闻到汗臭味把你我当作通缉犯给灭了,要开八枪呐!” 王宽突然拽上人便折身狂奔…… 假跑的两人小作姿态,歇了。可他们身后的两人则不然,大作姿态——笑糊了。 [桥香园……] 四份单价188元的顶配过桥米线端了上来……每份都是二十几个小碟,已是不小的桌子顿时摆得满满当当。 “啧啧……”张峻峰对请客之人颇为嫉妒,“方见,你真阔气!吃这么贵的米线?这价钱都可以去饭馆好好海吃一桌了!” “张峻峰,你是不是在崇山峻岭呆久了……没食过人间烟火呀?” 王宽说着拍了一下兄弟的肩膀,随后浑声宽慰道:“就这点东西还值得嚷嚷?下次我请你,还到这里吃,咱还坐这桌!诶……到时候我只要五块钱的净汤,然后我加要它二十碗米线,每位只花区区二十五元。” 他熊站着手脚并用地呼呼比划道,“那排场!那阵式!我把这一屋子的人都给他吓跑喽……”

洒汤的洒汤,喷米线的喷米线,洒汤的也喷米线,喷米线的也洒汤——周边的食客全糊了。 有王宽使坏,这米线吃得一个个都极不雅观。众人草草吃完赶紧溜出来,否则衣服的贞洁不保。 归到车旁,方见群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请大家看电影吧!”孟赢溪笑摇代表可以领工资的警官证,“帮主挣了大钱自然要犒赏众长老们,走吧。” “这两天我看了不少电影,都是大片,还是360度全景的。”方见啧啧道,“那主角可漂亮了!并且我和她还互相很熟识……” “嗯……谁呀?”张峻峰捏着莫名其妙的腮帮子,“电影明星能和你认识?!” “你不相信?”方见故弄玄虚道,“以前只看过她主演的警匪片,抓贼的。紧张又激烈,倍好看。” 表情呈现痛苦状——“后来无意中看了她的一部展现车祸的生死时速……是恐怖片!把我吓得那叫一个惨啊!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瞪眼咂舌——“昨天更是看了场超级恐怖的枪战片,那子弹唰唰地乱飞,差一点没把我这个看电影的无辜观众给打死了!真是恐怖啊……好恐怖!” 神色一转,方见自摸后脑勺透谜底道:“李佩瑶,自从看过你主演的三部电影后,我的心脏已经快挂了。如果还要看,最好给我挑场爱情片吧……” “噗噗、哈哈、呵呵、嗤嗤、哧哧……”森林动物大合唱。 [汽车里……开往电影院的路上……] 张峻峰深挖未解之迷道:“诶,方见,快说说帮主她主演过的车祸片,我们可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行啊!那天我走在大街上……” 孟赢溪把左手作手枪状,突然顶住了对方的太阳穴,凛声恐吓道:“方见,不许说……你以为你想当九舌长老就能顺利地当上九舌长老吗?做梦讨媳妇——想得美……小心我打你八颗子弹!” 方见赶紧闷声,后排人暴晃车子。 [大光明电影城……] 四人去售票厅看了一通,其中两个人心里打起了嘀咕:“哇……现在的电影票价怎么如此之贵?!光一张票就要近百元。” 见大家对想看的电影暂时没拿定主意,孟赢溪就先去买饮料,她道:“你们慢慢挑,我去买喝的。” “请给我四张下午三点的3d版《泰坦尼克号》……我看下还有哪些位置……哦……我要八排的7、8、9、10。” 方见擅自做主付钱把票买了,这次王、张二人都没有上前抢付,因为他们事前没准备,所以兜里就没有揣着这么多钱。 她提着四瓶果汁回来,笑问:“想好没有?你们到底想看哪部电影?” “3d版的《泰坦尼克号》”方见把手中的票一晃,“说好看爱情片的,虽然是老片子,不过很值得回味。” “啊……真讨厌!说好我请客的,方见你太不给面子了。” “妖精”嗔道,“我看你这个人挺爱花钱的,要不要我成全你?嗯……我看上了这家电影院,你帮我买下吧!” “呃……” 鹅声鸽声朗朗。 这部电影确实经典,尽管不是第一次看,但每个人的心里都颇为触动。 出了电影院,“妖精”见旁人一个二个皆是黯然神伤,她心下起了它意,于是便哭丧着脸道:“唉……这泰坦尼克号船是铁定要沉的,就算没有撞到冰山。” “为什么?”众人不解,果汁吸喝得“咝咝嗖嗖”响。 她叹气,“因为王宽呐!再坚固的船只要撞到王宽,不被笑翻了才怪。” “噗……” 电影的悲情被互喷的果汁水雾瞬间化去。 来到车旁,方见趁兴翻篇道:“诸位说说下一步的打算,今天高兴,干脆我一条龙地请,怎么样?” 317.【后记】——百足之虫53 方见一而再再而三地显露自己在外资企业的高待遇,这令还在不得不啃老的王、张二人很是难堪,同时也叫孟赢溪云生不悦。 她随即道:“不了,我还有事,必须回去学校办一下。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跑一趟,送我们回去。” “哦……那好。”方见面露遗憾,“上车。该” 黑路虎行至学校门口,张、王二人都下了车,“妖精”却依然在座,丝毫没动蹂。 她伸头对兄弟俩道:“你们先走,我有些话要和方见单独聊。” 待二人走远了,孟赢溪认真地盯着方见,直把方见弄得心慌心跳。 她道:“方见,你在外资企业上班,收入很高。可我们不一样,我还好一点,多少有点薪水,但是王宽和张峻峰都只是穷学生,他们没钱……” 方见连忙回道:“我知道我错了!下不为例。” “嗯……算你知趣。”她莞尔一笑,“你刚才大把地花钱,让他们很不舒服。所以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说……我一定照办。” “嗬,我还没说呢,你就照办了?”她抹出狡黠,伸手道,“把你的工资卡拿来,交由丐帮保管!我叫你人五人六土豪而来,荒草毛地土鳖而返。” “嘿嘿……你快说吧。” “但凡你以后来找我们,必须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不许开车,除非是我们要求你开来。第二,你的兜里揣的钱不许超过500块,若是被我发现违章现象,多出的部分充公给红十字会。第三……这第三嘛,就算你有意见也只能保留,同意以上三条吗?” “呵呵,不同意!” “嗯……?!” “帮主饶命!我是说不同意第三条,因为我压根没意见。” “算你识相。”她美了一眼过去,扬手示意击掌,“啪”——“成交!” 车门开了,“妖精”下去挥手道:“你慢点开,拜拜。” “好,拜拜……哦,赢溪你等一下!我差点忘了,这有份礼物给你。” “礼物?” 只见方见从手套箱里取出一份东西,是一个精致包装的小盒子,尺寸大约有七八厘米见方。 她接手掂了掂,难猜其名,随口道:“为何送我礼物?” 方见轻描淡写道:“在地摊上发现的,看着漂亮就买了,东西不贵,希望你会喜欢它。事前不知道你当上了警察,要不然我肯定买份好点的来道贺。” “哦……谢谢啊。”她挥挥手,愉快而去。 人走之后,方见也随即动车。 他在车里暗暗发笑:“这款百达斐丽女表可不是什么地摊货,只希望她不要发现秘密,否则依照她的性格,若是发现礼物很贵,非但不会收,一准还会发火。” 孟赢溪走进校门,远远就见王宽和张峻峰还在候着。 兄弟二人注意到她手里多了份炫目的东西,知道一定是方见送的,心里的滋味相当不好受。 王宽侧头低声道:“瞧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个方见是强敌呀!工作好,收入高,人也帅。不过……只要李佩瑶幸福,我认了。唉……” 张峻峰漠然回道:“他们俩确实很般配,要不……咱们两只癞蛤蟆换目标吧,东方不亮西方亮,她宿舍里不是还有三个吗?”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呐?”孟赢溪为免问直白地扬起手中的礼物,炫耀道,“看……这是方见从地摊上给我淘来的礼物,羡慕吧!呵呵……” 王宽嘿嘿道:“不用解释也知道是姓方的给你的,姓方的人就只会挑方形的礼物。” “去……别闹了。”她挥手道,“赶快回宿舍拿饭盒下来吃饭,不然菜都没了。” [203宿舍……] 三个女生见“李佩瑶”回来,煞是激动。 罗雪噌噌地两眼放光,“李佩瑶,你终于回来了!你这巾帼英雄太让我们女生长脸啦……哈哈哈……呀!警号、警衔……你都穿上正式警服啦……哎呀,真是羡慕嫉妒恨呐……哈哈哈……” 朱玉环嗖嗖竖 起耳朵,丢下书本几步就飞来,“我瞅瞅……还真是!李佩瑶,快快快,快拿警官证出来,我想看看……老天爷,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还未等她动手,警官证已是被三个貌似歹徒的女生抢钱似的哄抢出来,纷纷恶争着霸看。 陈思然激动地抱着她,“李佩瑶,你居然有胆去和特种兵出身的通缉犯斗,还开了八枪。是我啊……早都吓死了。你不愧是咱们203宿舍的巾帼英雄,彻底服你了!哈哈哈……” “这是什么?谁送你的礼物啊?打开来看看……别小气嘛!”罗雪见到孟赢溪手中的礼物,急于一睹为快。 礼物被强匪罗雪抢过去打开…… 见到东西她惊叫:“哇……好漂亮的手表!什么牌子?看不懂啊?” 手表被展示给旁人,“诶,你们两个认识这牌子吗?” “不知道!”朱玉环和陈思然看了后纷纷摇头。 “尽瞎想,一个地摊货,还值得你们无聊研究牌子啊?!”孟赢溪边挤边道,“朋友说了,是在地摊上买的,哪值得羡慕,等我见到一样的,买给你们。还不拿来我看看,我自己都没看过呢!” “妖精”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手表,眼睛不由得一亮——好漂亮! 孟赢溪眼下正缺块手表,抓王强时她虽然将手机和钱包留在了快艇上,可手表却在被殴时遗失了。 她欣喜地笑道:“正想什么时候去买一只呢,不想却有人先行相送。好有默契,呵呵……” “李佩瑶你就瞎说吧,这表的做工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地摊货!等我查查看……”陈思然当即便拿出手机上网去查。 “查吧查吧,你们吃饭了吗?我可是饿了。” “快去快去……我们刚吃回来。” 三个女生头也不抬,她们对这个礼的兴趣远超过拥有它的主人,因为仅仅是装它的盒子就特别精美,更不用说极富匠心的做工。 手表主人出门不久,陈思然迅起尖叫:“天呐!你们两个快把手表放下……轻轻放……” “干什么?这么紧张兮兮的,难道是名牌表吗?”朱玉环非但不放,还故意戴在自己手上臭美着观瞻。 “你就戴吧!你知道这是啥表吗?是百达斐丽!世界最顶级的瑞士表,这一块手表少说也是三十几万。摔了我看你怎么赔?你来看……看看,我查的结果。” 陈思然把手机的查询结果拿给朱玉环和罗雪看,把朱玉环和罗雪吓了一大跳。 “哎哟我的天呐!谁送她的?这么有钱!周云涛和这人比,那可是差远了去!” 罗雪没脑子地提到周云涛,把陈思然很是气了一下。朱玉环乖乖把手表放回盒子,再也不敢碰,所有人都不敢再去碰它。 孟赢溪吃完饭回来,才踏进宿舍就见三位女生用不同寻常的表情古怪着她。 “你们三个什么情况?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妖精”往自己身上查了查,没见有脏东西落在衣服上,搜罗了两遍也发现没异常,她有些找不着北了。 罗雪气瘪瘪地问:“李佩瑶,谁送你的手表啊?” “挺好玩的一个普通朋友,咋了?” “普通朋友?别骗人了,你这表最少值30几万呐!”陈思然说着就把手机给人递过来。 “百达斐丽……啊?!这么贵呀!”孟赢溪把名表小心收回盒子里,“不行,我得还给他,这个方见做事总是叫人不省心。” 电话跟着就过去: “方见……你,你为何送我如此昂贵的百达斐丽表?” “昂贵吗?几十块钱的地摊货也算昂贵?!这是温州货,假的。” “才几十块钱?” “是啊,卖家要一百二,我还到六十块,成交。” 318.【后记】——百足之虫54 “你没骗人?” “唉……赢溪尊上,为弟万万不敢虚言,真货至少要几十万大洋,尊上你是不是今日见为弟花钱大方了些,就想借着公司的牛头标志吹死可怜天天在牛a与牛c之间徘徊的岷弟呀!” 鸽笑…蹂… “好了好了,对不起,冤枉你了。谢谢你的百达斐丽表,拜拜。该” 旁人其实已经把“真相”听了个大慨,不过孟赢溪放下电话后还是特别加以释言来破疑。 她道:“姐妹们……是假的,才六十元。我说嘛!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送普通朋友一块天价手表呢?管它假不假,好看就行。” 自说着,她笑盈盈地把手表戴上,“别说,这温州人的手艺不错,挺漂亮的,我喜欢!” “温州人蛮有趣,做个假的居然还带证书,这职业精神只能说牛……真牛!”朱玉环想不太明白,感叹了一下。 “是啊……这么漂亮的假表,光是做工也不止六十元,我也想要……诶,李佩瑶,让你朋友帮我也买一只,我特喜欢这表。” “还有我们,我们也要!”罗雪开口讨要,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预定。 “那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孟赢溪又拿起电话,特意用免提功能打过去。 结果方见说,买的时候就只有这一只,再说是地摊上买的,那卖东西的人怕是也找不着了。 三个女生听罢,甚是惋惜。 晚上临近睡觉的时候,孟赢溪接到何伟打来的电话,通知她明早9:00必须准时到省公安厅开表彰大会,不许迟到。 女生们在旁边听得是肝肠寸断,一色的黄瓜脸。 罗雪哭形形地捏着鼻腔叫嚷:“表彰大会……哎呀我的大表姐!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罗雪小表妹,我什么时候当上大表姐了啊?” “你看你,才戴上了漂亮的手表,又要去开表彰大会。一个表就够当表姐的了,现在是两表在身,不是大表姐是什么?” 宿舍里笑得是莺歌燕舞。 [次日早晨……省公安厅……] 何伟方才下车便看见走在前面的“李佩瑶”,他乐滋滋地唤她道:“李佩瑶,你来了……” “哦,局长您好。” “不错!很准时,象我的兵!” “那是!” “今天在众人面前你可得好好表现!给我长长脸!哈哈哈……” 孟赢溪始终钩挂着上班的事情,她想趁局长开怀之促成此事,于是狡道:“局长,我才不会给您丢脸的,您想面子大,没问题!可是光长一次可不够。您要是想脸大如盆,得多给我几次立功的机会才成。怎么样?给我安排些新任务吧!” 何伟憋不住,笑得腰疼。 他道:“你啊你……说你什么好呢。别人是巴不得有进修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你却恰恰相反。哎……好好读你的书,我若真有难处,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侦察专家。哈哈哈……走,进去吧。” 表彰大会正式开始,许多重要的领导和没有紧急任务的干警都来到了现场,警察队伍里还没几个人见过貌美如花的“李佩瑶”,他们的脸上因历练虽呈现平静,但暗下却惊诧万分。 这种极其严肃的场所不适合打趣,“李佩瑶”端在大礼堂的主席台上,用一本正经的神情讲解这次发现和击毙王强的过程…… 台底下的大多数人莫不是听得无声,只有两人例外,台上人所讲的内容,他们早已知晓,所以便就着在后排的便利窃窃私语。 这二人都并非泛泛之辈:一个是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吴浩;另外一个是孟赢溪的直接上司,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郭红虎。 吴浩窃声道:“这姑娘可长得真俊,你手下那帮小子怕是把口水都流干了。呵呵……谁也想不到王强会栽在她手里!王强自己也是,所以到死都不肯瞑目,有意思啊……” 郭红虎偏头看了看吴浩,又把头扭正,过了半晌他才道:“这李佩瑶有些邪门,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怪异,我对她所讲的话不全信,这丫头一定隐瞒了些什么东西。” < p> “隐瞒了什么东西???” “我和你说啊……” 郭红虎偏头凑过去耳言道:“这丫头说是潜水斗的王强,可她到岸边的时候头发全是干的,半滴水都没有。” “啊?!”吴浩惊得张牙舞爪。 “啪”郭红虎将旁人的鸡爪手打下,“太夸张了你!” 离开吴浩耳朵的时候郭红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我们的人,怪异些也好,警察都是呆子可不行。呵呵……” 会场传出一片热烈的掌声,报告结束,接下来是颁布荣誉。 “李佩瑶”是刑侦大队的人,除了她自己个人的荣誉,刑侦大队也有旌旗。郭红虎拍了一下吴浩的肩膀,乐颠颠地小跑着上台接受表彰。 表彰会就此结束,警察个个都是忙人,纷纷离去。 “队长,等我一下,” 孟赢溪笑吟吟地跑到郭红虎的专车旁,她想从此人这里碰碰运气。 “有事吗?” “你能不能安排些任务给我?我闲得慌!” “呯”郭红虎把车门一关,拱出个脑袋道:“别急,何伟让你念书你就念。毕业后有你忙的。” 说完话,他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嗬……你们一个个尽都欺负我,我都成挂墙照片警察了!” “什么什么?”郭红虎被逗乐了,他又把脑袋拱出来,“什么叫照片警察?” “就是只有照片挂在墙上,却啥事也不做的警察啊!”孟赢溪鬼了人一眼道,“我的照片挂刑侦队的墙上,可是我连人影都没露一下。队长,你说……我是不是挂墙照片警察啊?” 郭红虎和司机把汽车笑得左摇右晃,旁边几辆车都是。 “有大事我一定叫你,鸡毛蒜皮的那些事就算了!呵呵……开车。” 郭红虎一路笑着走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会这般灵动,颇招人喜欢。 旁边晃动的车里又拱出一个脑袋,“李佩瑶,上车,我送你回学校去。” 孟赢溪嘟囔道:“谢谢局长,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哟,还闹情绪呀!那好,我先走一步。” 何伟的车也笑着走了。 [警官学院……] “妖精”半忧半喜地回到学校,上课时间宿舍里暂时还没人。 她打开抽屉,把勋章收好,然后在床上躺着,找甜蜜地回忆刚才表彰会的情节。 电话响了,是方见,他的语气略显慌张。 “赢溪,你在上课吗?” “没有,我今天有事刚回来,在宿舍呢。” “呃……那个,我想恳请你一个忙。就现在,马上!” “什么事这么着急?” “你,你能假扮我的女朋友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吗?” 她以为方见在耍花样讨巧追自己,于是断然回绝道:“不可以!这么荒唐的话亏你想得出来?” “唉……只说了吧。我父母要我去相亲,可我不喜欢那个姑娘。但他们硬逼我去,说必须去,我实在没辄了!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你帮忙解围。” “你直接摆明自己的态度不就可以了,现在哪还会有家长逼着子女相亲的?” “还用说,我已经明着拒绝过很多次,可爸妈就是硬要逼我去。” 孟赢溪听他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像是使诈,于是正言回道:“可是这种忙我怕是不太好帮,假的毕竟是假的,迟早要被发现,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要再去相亲。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瞎折腾!” “不会,这次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两边长辈们都已经暗下商议好了,今天这一趟几乎就是去订婚!” 319.【后记】——百足之虫55 “这样啊……让我想想。” 孟赢溪思量着救一次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人家才刚送过自己礼物,另外暗地里她也对罕见的现代包办婚姻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大有不睹不快的***。 “那好,我就看在礼物的份上帮你一次。如果还有下回,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我自己去扛着,千万别来找我,找了我也不会再答应,听见没有?蹂” “哎呀!千谢赢溪先祖,万谢赢溪尊上。你出来学校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到。该” “妖精”觉得警察的身份或许对浑生逼迫的长辈们会有一定的胁迫力,起正面作用,于是她没有更换便装直接就出门候人。 不长时间,黑路虎来了。 方见就座喊道:“赢溪……快上车。” 车子开始行得很匆匆,可没出多远却靠边停下。 她疑惑道:“咋了?” 方见明显有心事,他打开双闪,偏头仔细看着孟赢溪。 “李佩瑶,对不起,我必须要用几分钟的时间向你坦白一些*。否则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对朋友间信任的侮辱……其实,在某些事情上我隐瞒和欺骗了你,请你原谅!” “你在骗我?!” 孟赢溪大为不满,除了对方,还有自己——作为走过历史深渊的人,她对自己的识别力退化到如此低下之事难以原谅。 “我,我其实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我送你的表不是什么地摊货,而是真正的百达斐丽表。” 她无视对方地淡淡一笑,“还有呢?” “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发火,好吗?” “呵呵……嗯,行。” 方见知道她这两次笑绝非善意,于是自我深剖道: “我还是先讲一下我家的情况,我家是土生土长的昆明人,我父亲是做矿石生意的,在我上初一的时候,我父亲他在金平县花十几万元买了一个别人已经打进112米的废矿洞来赌。” “呵呵……谁也没想到我父亲才打进十几米就打到了金矿,而且还是一座大金矿,这财运真是好得没话说。” “我家一下子有了钱,而且很多。在我读到初三的时候,我们全家就移民去了澳洲。” “去到澳洲以后,我父亲买了一个大农场来经营,你也知道:澳洲地广人稀,所以土地不贵。” “我们买的农场有将近8000亩的土地,我家祖上积德,总是与矿有缘,没想到农场地下被发现是一座高品位的大铁矿。” “澳洲的土地是私有的,所以地下的矿就属于我家。我刚念完大学,我父亲就把整个农场都卖给了必拓公司。那时候的矿价很高,我们卖了个相当好的价钱,我们家真的很有钱了。” 她冷冷插一句:“所以你们又回来了!” 方见勉强地笑了笑,“对!因为澳洲的气候,住了许多年还是不习惯。所以我和父亲回国创办了大恒国际。此事说起开很滑稽——老昆明人出去转了一圈,就成了外资企业。” “大恒国际主要是以矿石贸易为主,不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几年矿价大跌,父亲坚持要做套期保值,结果一下子亏得很惨。” 方见凄然一笑,“矿石贸易亏钱,没办法再做为主业发展。还好家底厚,我们才开了分公司,转行做地产。” “去年八月,我在酒会上遇到姜氏集团的姜敏小姐。” 孟赢溪听至此处心态已平,神色也已缓,她道:“哦……你今天要拒绝的女主角就是姜敏。” “对!这个姜敏不知为何非常喜欢我,纠缠着追求了我许久,我明里暗里拒绝过好多次,她还是揪着我不放。” 同是女人,自然偏心,她替对方打抱不平道:“这是好事呀!门当户对,干嘛拒绝一个姑娘家的痴情?” “门当户对这话的的确确没错,她家就是专做地产的,资产规模还大过我们家两倍。我父亲对这个姜敏很是上心,他们家里的人也透露出对我很满意。” “唯一不乐意的人只有你,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太对了,我完全就是自讨没趣。”

“姜敏她很胖吗?” “不胖。” “很丑?” “不丑。” “年岁比你长?” “没有,比我还小上几岁。” “那她是傻子?或者残疾?” “不是,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损不损?” “那你为何不遂了长辈们的愿,迎合这双方都皆大欢喜的上佳姻缘?” “因为爱情!”方见沉音道,“我对她没有爱情!非但没有爱情,而且还很厌恶这位连草都不掐断一根的娇小姐。”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要知道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失败的婚姻。相反,能够得到双方父母都祝福的婚姻就是天赐的缘分。” “李佩瑶,我不理解: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怎么说话处处都向着外人。” “一边都不站,我是就事论事。” “此前骗你是我无心的错,请你重新归队好吗?嗯……赢溪?” “呵呵……现在为何改口了,你既然唤我赢溪,那我就说说肺腑之言。” 孟赢溪意念着风花之沧桑,回味着蹉跎之雪月,感触道,“从我行走千年的阅历来看,包办的婚姻未必就不幸福,自由的爱情未必就能偕老。” “赢溪……”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然后微微用力,“请宽恕我的直白——赢溪,我想做你心中真正的岷弟,而非只是趣言。” 表白瞬间而至,“妖精”的表情瞬间空洞,无语了。 僵默片刻之后,她回正身子,闭上眼睛,低声道:“你让我想一下。” 面对抉择,孟赢溪不得不沉下心来认真考量自己与身主李佩瑶的人生之路——从男女交往方面来衡量,方见虽然相处时间极为短暂,尚不能轻易判定一个人。 但有时候有的人根本不需要时间来度量,比如岷山吾。而有的人即便你用大把的光阴和艰苦的付出来考证也不可深触其内心,比如唐林。 “妖精”逐条心念: “除开般配的俊朗外貌,就平时的行为作风来看,此人性情开朗豪爽,并非呆板迂腐之流;” “从其对女子的态度来观,此人并非滥情;” “从他刻意隐瞒身份的事实来定义,此人没有特别地卖弄自己的财富,算得上内敛;” “再从他数次出手救人的事例来查,盗版的岷山吾与原装正版的岷山吾也相差无几。” “我欠了李佩瑶这女孩莫大的债,除非逆转其平凡的人生方能偿还!李佩瑶能得此人胜过她心心念念的方剑数倍。” “机会就摆在我面前,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若是就这样将他拱手让给姜敏,岂不可惜?!” “人生苦短,再另寻一个比肩或凌驾于方见之上的人何其容易,小心把自己眼下这副不堪岁月摧残的身躯熬成了残花败柳。” 睡美人不知不觉嫣然起笑,因为她的心已经幡然做出了决定:“呵呵……既然妖精我决定要了,那他就是我的人,任谁也抢不去,夺不走!嗯……灭掉所有情敌,坚决俘虏他,这份大礼要送给李佩瑶,补偿她一个携手幸福的百年好合!” 在孟赢溪闭目沉思的这短短时间里,方见是如处九层炼狱,虚汗霸霸地走了一身。当他观到人默然起笑时,这心方才小小一落。 只见她雅雅地睁开妙曼的剪水双瞳,徐徐绽颜,然后芬芳地吐出叫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花语:“岷弟请放心,赢溪自然会帮你破了这场令人伤心伤怀又伤情的复古式包办婚姻。” “赢溪,谢谢。” 得此答复方见已是倍感欣慰,万万不敢再提其它,他左打方向盘,当即去赴约。 [华帝大饭店……] 黑路虎开到了华帝大饭店,一对身影煞是般配的俊男美女冷颜下车,她主动牵起他的手,金童玉女从容地走进这非比寻常的奢华之地。 320.【后记】——百足之虫56 华帝大饭店的设计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其间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法国的水晶灯、国际一流水准的餐具用品…… 穿过富丽堂皇的回廊,金箔的装饰,由内及外无不彰显出皇室气派,令人仿佛回到神秘的贵族时代,享受奢华尊贵的生活。 孟赢溪从未于现代生活中踏入过如此豪华高档的餐厅,这里的确奢华得让人动容该。 她没想到方见赴约的地点会是这里,于是难免心叹:华帝大饭店终究还是来了,躲都躲不去。好奢华的地方,难怪朱玉环会喜欢得发疯!蹂” 服务生的目光露出撑眼的惊讶,这是她们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察,没有之一,简直绝世无双! 因为方见是此地的常客,饭店的倪经理特意过来寒暄几句,行走间他的眉头微微一蹙,因为根据所知道的小道消息,这位贵客是专程前来赴相亲之约的,可他却不识时务地手牵着一位美女——警察!想砸场子么?! “哎呀方总,你可终于到了!呵呵……” 握手间他耳语道:“刚才我路过包房的时候,瞅着里面的几位太上皇和公主脸色很一般,应当是等不耐烦了,你自己多提着点小心,赶紧去吧。” 倪经理嘀咕完,悄然打量了一番与贵客相互携手的旁人,他颇为吃惊——这个女警察太出色,不可谓不撩人,只要眼不瞎,谁也无法漠视。如此一来,今日的饭局铁定要出事! 人过之后,他黯然神伤,只乞求千万少砸些名碗名盘,如果能动口不动手,那就是烧高香了! 方见轻轻地牵着“李佩瑶”的手,忐忑不安地带着路,他担心带着这个目前仍为假女友的姑娘来,会不会在饭桌上闹翻天。 “妖精”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知道他紧张。 两人一直走到豪华包间,包间很大,这里同样不俗——它那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给每一位客人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 包间里坐着五位身价与地位在本市皆属尊贵的客人,旁边挨墙站立着的是三位衣着光鲜的漂亮女侍者。 人等来了,但没有孤身,他牵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警察进来,这女孩虽然身着警服,但严谨的服装丝毫不能掩盖她的姿色,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魅力无比的光芒。 五位贵客均是大吃一惊——方见牵着这个姑娘的手,这就昭示着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今日准备商议的定婚事项只怕是要砸了! 富贵之众身体重心一律不自主地往后移了移,一个个瞠目结舌,目光呆滞,活如仿真蜡像。 “她是谁?”方之恒忍不住动口问。 “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见粗略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知道接下来绝无好事可盼,他抱着挨训讨骂的心态堆笑道:“介绍一下,她叫李佩瑶,是我的女朋友,在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工作。 典雅的白椅子被拉开少许,“赢溪,请坐。” 他那不知何意的昵称深深刺了旁人,此举代表着情义不浅。 “嗯,谢谢。”孟赢溪并未当即入座,她小站入位,然后环视着付以众礼道:“诸位长辈好,姜小姐好,打搅了。” 言毕,她方才坐下。 方家人仔细打磨完“李佩瑶”那超凡脱俗的天仙之容后,心里霎时间起了逆流漩涡——儿媳妇的基因好,后代便沾光,漂亮的小孙子倍能引人疼爱。姜敏除了优越的家庭背景外,没有一招半式能胜于这个女孩的。 事发突然,方家想依赖与姜家的联姻来重振雄风的计划岌岌可危,但造成危机的关键之人也出类拔萃,方家缺乏慎重考虑的时间,只好沉默以待。 “妖精”入座之后,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孟赢溪下细观察局面,只见方家表情平静,而姜家三口则面露愠色,尤其是姜敏!此人长相很一般,但妆容化得极好,打扮自是不用说:一身昂贵的衣服和璀璨珠宝烘托出了她殷实的家底和来源于底气的高贵气质,只不过她的眼神滋生着怨妇的味道,面相上有些歹毒。 只不过才半分钟的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已是变得很凝重,堪比默哀。 “妖精” 回头对侍女道:“倒酒。” “咕咕咕……” 醇香浓郁,色泽艳目的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依次被盛入光亮剔透的高脚酒杯,并浅尝辄止在三分之一的最佳品赏高度。 孟赢溪起身举杯送笑道:“葡萄酒不兴海喝滥饮,不过呢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诸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们,心里非常高兴。没想到漂亮的姜敏小姐也在,我更是高兴,我先干了这一杯以敬大家。” “咕嘟”喝光杯里的红酒,她用余光一扫,旁人还是奉献出一幅冷若冰霜的面孔,丝毫不领情。 对付这般小场合“妖精”自有其心得,她道:“我是警察,俗话说警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和各位长辈们和姜敏小姐见外了。” 她环顾道:“常言道,有事找警察,有困难找警察,我看你们大家好象有难言之隐,不知是否方便告知我这个小警察?” 默哀依旧。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呵呵……” 有人抬了抬眼皮。 “唉……没有事先打招呼我就唐突地前来确实是我的不对,没有准备是自然的,是不是菜没点够?!” 所有人都抬起了眼皮。 “呵呵,不怕,我让服务生添它70碗饭来,饭不要钱,光吃饭就一定能吃个饱!” “噗嗤……”默哀之人无不冷脸短笑。 方见没想到“李佩瑶”会如此冰雪聪慧,知道用风趣来打破僵局,他自个哈哈大笑。姜家面露了点喜色,只是还是没出声。 一位女侍者服务生不解风情地踏前一步问:“小姐,您刚才是说要70碗饭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桌人都笑岔了气,姜家也憋不住蛤蟆。 姜大海开口道:“你这姑娘颇生趣,难怪方见会选中你,哈哈哈……” 好戏要连连唱,“妖精”再道:“才进来的时候,长辈们的表情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在座的都是我们公安系统的高层领导呢。” 快意不掩埋怨,方之恒决定给这个搅局的女孩一点颜色。 只见他小饮了一口红酒,杯子一落,大煞风景的话就勃然而出:“哼……大不了是个省厅级领导,有什么好怕的?姑娘,我看你的胆量与警察的身份完全不搭调,甚至是格格不入。警察尚且如此,叫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如何安枕无忧?” 方见对父亲针锋相对给难堪的行为极为不悦,可自己毕竟是儿子,况且这里还有外人,他无奈之下唯一能做得只能是哑然拉脸顶了顶。 方之恒的言语明显是在恶心儿子不打招呼就莽撞带来的女友,姜家人从话里话外揣测方家也不满这天上掉下来的女警,差点笑出声来。 “呵呵……”孟赢溪听罢却毫不气恼,小小的插曲何惧之有? 她妖气大发,幽深地洒药道:“哎哟,伯父您是不知道内情,我怕这些人就如同鬼怕恶人,妖精怕道士,怕得有道理,因为……他们整天把我挂在墙上打!” “啊?!” “嗯?! “呃……” “唔?!” “……” 她此言一出,生事的、无所作为的、等笑话看的闲杂人等俱都成了只会冒单音的火鸡!另,其身后还有三只圈外的。 妖雾既起,自然难散。 孟赢溪故作难色娓娓而释道:“唉……我的履职照片挂在刑侦大队的墙上,可人却在学校里读书。我拿着为人民服务的工资却不办为人民服务的事,许多人气不过,他们呐就用口水吐我的照片。” 雾大,火鸡们眨了眨眼。 321.【后记】——百足之虫57 “这些警察同事们啊,只有在吃饭时间才回得来,他们也只有在吃饭时间才有空对我吐口水,所以你想啊……吃着饭呐……那些饭粒菜叶啥的不是全都跟着口水沾我照片上了吗?这就招来了苍蝇。” 雾还是没散开,火鸡们又眨了眨眼。 “吃完饭,这些大忙人一哄而散出去执行任务。这时候领导就会来空屋子里查看查看,看看笔录啊,看看卫生啊什么的。该” 雾气散了些,火鸡们开始张嘴候着。 “不看还好,结果一看,呵!哪来这么多苍蝇……于是领导便操起苍蝇拍子在我的照片脑袋上一通乱拍乱打!唉……其后果可想而之了——苍蝇是被打死了,可我一脸都是饭粒菜叶和苍蝇雀斑!蹂” “呃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大圆桌上沿圆周串佛珠似的供着六个会轰笑、会喷眼泪、会流口水的人头玩偶,三位漂亮的侍女靠墙蹲地上,如同刚下了蛋的母鸡般咯咯笑唱。 因为妖雾弥漫,所以这顿杀气重重的鸿门宴吃得甚香,不过“妖精”发现:这个姜敏笑归笑,笑完之后却是冷漠带恨的表情。 姜敏的表令孟赢溪小有不安,她心道:“不太妙,这个姜敏对我怕是恨之入骨了,此人极难相处,报复心必定也强,以后还是少见面,或者不见面为上策。” 方家因为这顿饭改变了最初的意愿,太上皇嘴上没说什么,却已无心违逆儿子的幸福为财联姻——能拥有一个绝色风趣的儿媳妇,未来的日子再苦逼也无所谓。 饭毕,一行七人大声喧哗着笑闹走出大饭店,倪经理送人送出了一脸的白痴——猫和老鼠放一块,这样也成?! 方、姜两家礼节性地握手告别,方见则开车送“李佩瑶”回学校。 黑路虎车行至学校附近的时候再次靠边停下,因为方见不得不有话要说。 他用深而又深的情眼看着孟赢溪,她想趣他,但忍住了。 过了半晌,痴情之人道:“赢溪,今天谢谢你,如此难堪的局面居然被你缓和了……” 她不想趣,可还是趣了,“别绕弯子,说重点,仅凭道谢刹不住车。” “哦。”方见被咯噔了一下,“此前你没有正面回应我的请求,岷弟扪心自问对你究竟是何感情,现在我说,你听……我要千年前的赢溪,我要做千年前赢溪的岷弟,我要治愈你支离的心,我要修复你破碎的情。” 方见的再次表白直落“妖精”的心,恍惚中似乎是自己接受了他,而非因为李佩瑶。 妖雾自扰,孟赢溪低头云思:“好奇怪,我居然有假公济私的念头,我不会是自己爱上了他吧?!” 转眼即逝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一秒都要流淌很长时间,车厢仿佛自为听诊器,噗噗的心跳声聚落耳低。 有个令人不甘心的事实突然间浮出水面,“妖精”彷徨了,也直言了,既为自己,也为她——“我……我不能生育。” 孟赢溪自己都没料到为何要憋出这么一句不沾边却骇人的话来,她很想寻颗后悔药。 美目悄然云移,以为将要观到吃惊、错愕、木讷的一幕……结果方见似乎聋了一般,他一把抓住“妖精的手,很紧。 磁音扑面而至:“我非常喜欢和欣赏西方婚礼上牧师的那句永恒不变的问话:无论贫富贵贱,不论贫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你都会陪在她身旁,爱她,保护她吗?” 她迷离了。 “我对赢溪的回答是:我愿意!” 她心动了。 “我的姓名叫方见,方见二字就是蕴喻着赢溪你,岷山吾我,我们二人是时隔了千年方才再又相见,这份缘岂能再错过。不能生育算什么?不值启齿,你残了、瞎了、瘸了……岷弟一样深深爱着你!千年之后是万年!” 她几乎全线崩溃,一下搂住他的脖子,微微的哭泣声来自于“妖精”。 方见顺势轻搂过去,手触之处柔软无比,更有一股清香袭扰而来,他陶醉了,仿佛自己是在拥抱一片青青芳草,有零星的小花,有翩翩追舞的蝴蝶,两只。 孟赢溪未曾想过自己还会动情,金丹的情疡不是障碍,它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沉睡,只是她被数次有始无终的感情挫折得已经麻木不仁,淡然了,遗弃了。 “妖精”毕竟是妖精,她失去自我的状态存留极其短暂,心中的疑虑陡然浑生:“他爱的人是李佩瑶,而非我本己;我爱的人是岷山吾,他只是以假乱真的替身。” 泣声玄歇,她心道:“我错了,这份爱只能留给李佩瑶!只希望他在我离开这副身躯以后依然不改初衷,不变心于相貌与性情都也许恢复如初的李佩瑶。” 美目微睁,她心又念:“难说方见刚才动情诉说的话只是一时间冲动而乍起之言,待他清醒以后难免不会反悔……还是再等等的为好。” 兰芳抚鼻,他的耳边轻声有言:“岷弟,此事我现在难以应承,请容我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好么……” “好。” “下个月的今天,也就是14号,我们再约见,嗯……晚八点正,学校门口。” “哦,我记着了。” “如果你来,就代表你愿意接纳有缺憾的我;如果我戴着你送的表,就代表着我愿意。无论谁有变数……那我们就做普通朋友。” “不可以!”他的手忽然一紧,“那块表……你一定要戴上!一定!” “呵呵……到时候,你可以开车来,但兜里的钱还是不可以超过五百块。”说着,她拍了拍他的背,“嗯……你快松手吧,我喘不过气来了。” 方见万般不舍地渐渐松开了搂抱之手。 孟赢溪随即推开车门,回头晏晏一笑,“岷弟,剩下的路程不用再相送,我想一个人走走,拜拜。” 她下车走了,他挂着浅浅的湿润目送至妙影绝迹,叹息声中他启动车子,也走了。 人生中那无色无味又悄无声息的悲哀是寂寞。它不够涩,却够苦恼,仿佛灰寒的天空落着一根飘飘坠坠、气若游丝的羽毛,寂寞无穷无尽。 看着别人成双入对,每个女子都渴望得到真爱,“妖精”也不能脱俗例外,方才与方见那真实的一抱令她那尘封已久的春心被激起荡漾。 方见所说的话是迄今为止她所领略过的最感人男言之一,孟赢溪虽然借故来洗涤障眼的灰尘,可她实际上已经悄然进入了恋爱角色。 “唉……天还是那么蓝,阳光还是那么艳.可为什么我的心情却如此的复杂和沉重。” 她踢着石子碎碎叨道:“李佩瑶,我打着你的旗号去恋爱,不知道会不会难以自拔,如果我真的陷进去了该怎么办?若是我俩永不分离却也无话可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怕就怕……” “妖精”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痛苦道:“完了完了,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这可是双身恋呀!” 脚下的路成了一份叫人焦头烂额的试卷,答案就在一个月后的学校门口。 孟赢溪的思想东奔西跑,恍惚着回到宿舍,三位舍友叫她也不应,径自上床躺下。 姑娘们大大方方地奇怪——“李佩瑶”她这是被掌声拍傻了么? 接下来的数日,“妖精”都一直都是呈现出神情恍惚状态——不说笑,也不听笑。 王宽和张峻峰暗下郁闷,上次出状况是因为急着找人,可这次呢……这次是因为何事?比较下来这次还更严重,怪哉! “嘶……李佩瑶会不会是在谈恋爱?”王宽挠下巴瞅着天上的神仙对兄弟道,“书上都说女人一谈恋爱就变傻,她是不是与方见恋上了?” “去去去……瞎白话!”张峻峰抿嘴收回差点吐出去的舌头,“方见又没来学校找她,她也不出学校去见人,恋个鬼呀!” 王宽恶狠狠地瞪着土地爷,掷声道:“嗯……事情令人匪夷所思,很奇怪!李佩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无法解释这突然的改变。” 322.【后记】——百足之虫58 [五日后,雨夜……熄灯时间……] 灰头土脸的孟赢溪草草假洗漱完毕,躺下正准备睡,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 “希望不是烦死人的***扰电话,骗子电话。” 她本想挂了,可是嚼完舌头后临了还是接蹂。 “喂……” “李佩瑶,我是姜敏。” “姜敏!?呵呵,你好。” “不是说有事找警察吗!我有些话想找你聊聊,出来一下好吗?” “现在?现在时间很晚了,天气又阴着,可能还会有雨,要不……咱们改天吧。” “你的顾虑我知道,所以为了将就你的方便我是直接过来了,就在你们学校大门口候着呢。” “嗯……那好,你稍等。” “呵呵……不见不散,拜拜。” 放下电话,她闷闷不乐地心下诌道:“好奇怪!我没有留过联系方式给姜敏呀!嗯……这电话号码肯定是她管方见要的。方见啊方见,你不经意间与人方便的一句话给我找来了大麻烦,这个姜敏绝不是什么善茬。唉……要头疼了!” 见睡下的人又唉声叹气起来穿衣服,罗雪出声问:“你要出去?” “是啊!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登门来访,人都来了,要是不去见见,岂不是摆臭架子。” “嘿嘿……”朱玉环听罢,坏声问:“男的?” “去……女的!要是男的那倒好了。” 穿好便装,她带门而去。 是敌非友的姜敏这么晚才来找她,“妖精”隐隐觉得不安。直觉告诉自己,要小心一点。 才出女生楼,迎面就有一股凉风袭来,白天下过一场大雨,天很凉。昆明的天气就是遇雨就成冬,夏日里也这样。 孟赢溪的特殊身体对冷热气温并不感冒,但此刻她心中却与环境同温——冷! 她暗下提前准备着可能的状况,其心剖析道:“两个情敌之间绝不会有姐妹情分可言,这个姜敏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弄不好她今天晚上就会撕破脸皮,直接摊牌。我是警察,她应该不敢雇人来滋事……用钱也不可能,方家响当当的大恒国际再不济也弱不到哪儿去,那么……” 雨虽然停了,地面上的水滩还在,只是比白日里看上去缩小了些,晚上尽管有灯光,可路上还是很黑,依赖水面的反光避让水滩走得不是很舒服。 学校的路上还有几个匆匆而过的男生,女生却只有她一个,雨天大家更宁愿呆在宿舍里。 “啪”路两旁的宿舍楼全熄黑了,几声抗议的口哨袅袅飘来。 她才来到学校门口,门卫见人便喊:“喂……同学,你站住!” 警官学院是军事化管理院校,进出都很严格,尤其是晚上熄灯以后。 孟赢溪听声顿步。 大名鼎鼎的她无人不知,门卫自然也熟识,“哟,是李佩瑶啊……呵呵。” 挨近辨明人后对方立改冷脸,笑面如鸡冠花道:“很晚了,你这是还要出去?” 她强颜随笑,“朋友来找,我不走远,在附近说说话就回来。” “哦……去吧去吧,快点回来。”门卫抬手放行。 “谢谢。” 才出校门,风便很大,头发呼呼迎风起扬,连路两旁的树皆都被吹得摇晃不已。 警官学院的位置地处昆明市郊,本来就没多少人流。现在是阴雨之夜,道路上更是冷冷清清,偶有车过,人影全无。 “妖精”于门口沿街左右寻了寻,没见到有车停在附近。 “说是在门口,人呢?”她无奈地冷笑,“嗬……好个姜敏,逗我玩呐!” 她拿出手机拨打过去……电话拨通了。 “姜敏,我已经出来了,不见你人呀?” “哦,风太大,所以我在墨雪咖啡屋呢,你赶紧过来吧。” 这就斗上了?孟赢溪觉得对方似乎有意折腾自己,她恨恨地咬牙向着咖啡屋的方向走去。 有周云涛的小阴谋打前站,“妖精”知道了人心的复杂和可怕,对于这个心眼极小的女人,不得不防。 路边的树影被街灯扑在地上,象鬼魅魍魉一般摇弋着。她提起警惕,随时注意周围的暗处和身后有没有尾巴。 目的地越来越近,完全可以看清街对面墨雪咖啡屋用细条柔光彩灯淡淡装饰了房屋边沿的轮廓。到了这个位置,人行道的右边是围墙,没有暗处,可以放心。 咖啡屋弱弱的亮光让人的内心暖了暖,她自嘲笑念:“庸人自扰,我是不是太多疑了,照眼下的情形看来,此人还没恶性堕至不堪的地步。”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确定无人尾随,暗耻自为惊弓之鸟之人迈开脚步速行,准备再走几步便横穿大街过去。 布满蓬勃气根的粗壮橡皮树后诡然闪出一个刻意躲藏的人影。 “李佩瑶,赶快过来,我在这儿……” 孟赢溪听声看去,模糊的人影不辨面孔,但其身上闪着的点点亮光和已经熟悉的声音昭示着她就是姜敏。 浑身璀璨珠光宝气的姜敏一边挥手喊叫一边在打着电话。 “妖精”随性地粗看了一下路两边有无行驶车辆,没有见到车灯,她随即穿50米宽街的弯道地段而过…… 行至街道正中央,异样的感觉顿涌。 她急忙扭头一看,眼前豁然出现一辆黑着灯,车牌被[百年好合]纸片遮盖的汽车,来者的体形急速增大…… 机械巨兽眨眼就惊魂而至! 困于此前的注意力一直被不停地向自己挥手的姜敏所牵制,她躲避不及! “嘭!” 随着一声轰天巨响,人车恶狠狠地相撞! 孟赢溪被抛飞出二十几米,然后如条石般从空中沉重地砸落向地面…… “砰嘭!” 又是一声闷响,她的身体在积水的道路翻滚了七八圈才停住。 “妖精”浑浑噩噩中感到浑身皆是剧烈的疼痛,上次因救人被唐林的跑车所撞时的痛苦都不及当下之甚。 撞人的是一辆日系轿车,不知是这车窝囊得象纸糊一样,还是因为“妖精”属于金属铸造的因素,该车的车头在撞击瞬间就缺了一半,它自己死牛般冲出一大段距离后,爬窝了。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声! 谁的笑声? 静躺在街道上的孟赢溪听到了女人得意忘形的谑浪之笑,一种狂妄的胜利之音。 她翻滚落定后的姿势恰好刚好面向此人……是姜敏!是她在畅快地大笑,这是一次因情而起的谋杀! 这场车祸完全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妖精”愤怒了……于是一个翻动,趔趄着起身。 笑声戛然而止。 姜敏在脸上自贴白痴标签,她鼠音喃喃道:“没死……怎么可能?!” 手机被乱戳出第二个电话。 撞人的司机自己也显然是魂不守舍,他战战兢兢地扭出红眼狼头一看,“呃啊……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用将近90公里的时速去扼杀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对方竟能若无其事般为鬼为蜮地站起来,浑身泛起鳄鱼皮疙瘩的司机其神经与大脑几近雷管化和炸药化。 暴推车门,疯狂逃窜,死也不回头! “嗡……” 第二辆无灯的汽车来了,它同样用[百年好合]的婚庆纸片遮盖了车牌。 它从孟赢溪的身后逆向驶来,路灯照出这是一辆jeep越野车。 姜敏灭绝情敌的蛇蝎毒计完全是受到自己去年年初造就的一场严重车祸的启示,当时死了两个人,可是钱财通鬼神——百万说服家属——百万找人顶包——两百万轻松了事。 因为前车之鉴上上佳,所以便有了今日不可谓不周密严谨的两百万行动:汽车杀人可归为肇事,刑法惩处有限;阴雨天可冲刷痕迹,易于逃逸;布置两辆车不同方向的车,可担保失手之忧。 323.【后记】——百足之虫59 “仅仅是做了方见的女友便要被杀!这是什么世道?况且自己还是警察!妖精我走过数朝数代,还从未被哪个女人如此凌辱过!” “妖精”的怒火几可焚身,除了眼中绞杀温度的寒光,所有感官的自然功能均被雪藏,她一步一步地踏着杀机过去。 “姜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惹上我……嘭!” 话音未尽,突如其来的二次轰天巨响将孟赢溪再一次抛飞出数十米,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翻滚蹂。 “啊哈哈哈哈……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恣意妄为的狂笑声! 孟赢溪彻底暴怒,她满腔烈火地忍痛迅速站起身来,转身,用煞红的魔界冰眸扫视这辆胆大包天的越野车。 地狱之音凛声射出:“好你个姜敏,竟敢动用两辆车来谋杀我!” 笑声又戛然而止。 姜敏木质化的面孔被口舌崩裂,“活见鬼了!” 猴形拔腿!猪形逃跑!她的车就停在附近。 “叽叽……叽……” 笨重的越野车竟然来了一个漂移,转弯,掉头! 这个受雇来杀人的老司机懵归懵,可他已不是第一次行车祸之举,狼猛蜂毒之人其心理可承受巨压的能力较之常人强出数倍还不止。 死人=百万,活人=牢狱,拼了! jeep越野车快倒,加速,疯牛冲! “混蛋,还要来撞!” “妖精”本想抠出耳塞,躲闪,祭出逆血功力……可惜仓促间失手了,隐身失败。 司机巧打一把方向,蛮拉车体追击——狠撞——对方倒地——急带一脚刹车——迅速倒行——轮压头部——来回碾压。 如此一来,“妖精”不得起身,痛苦于被折磨的身体和懊恼于始终不醒的金丹。 “砰嘭……砰嘭……” 车身上下剧烈颠簸跳动着,如同在乱石滩上折腾着玩越野。为避免熄火,jeep越野车迅速切换至四驱模式。 “撞不死你我还压不死你?!看我压不死你,看我压不死你……”人与汽车混合出阎王般的吼叫。 墨雪咖啡屋并无客人,骇然目睹的老板还没扎完帐就主动黑灯,跑路,以装聋作哑自保。 终于有车路过,这凄惨的可怕的一幕急急穿越110报警线路——“杀人了!杀人了……” 反复碾压了数十次之后,越野车方才停止了残暴的行动,它倒驶离开,以观战果。 杀红眼的人自负道:“就算她是女鬼也该死了!休想来索命!” 地上的女子从头到脚逐渐展露,其身旁毫无血迹可言,并且毒泷恶雾般地起了动弹。 油门似乎不再有人控制,jeep越野车一直倒,倒,倒——10米——20米——30米——50米——100米…… “她不是人!不是人!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撞邪了?!” 形同丧尸的人准备最后拼一次,车停住了。 “轰……”最大油门,冲! 孟赢溪强忍巨痛站起身,对方的意图一目了然。 “哼哼。”她冷声笑道:“混蛋!还来?!武功我都不屑一顾!你喜欢硬拼,我更喜欢蛮横!咱们就来个死磕,看谁先见阎王!” “妖精”毅然开始冲…… 对冲!!! 双方都在嘶吼: “咿呀……!!!” “鬼呀……!!!” 对撞的瞬间,她认准司机的目标位置便是纵身一跃,“我撞死你!” “嘣咣啷!” 一声裂响撕破黑夜,越野车的前挡风玻璃被撞了个粉碎,蛮飞的身躯直接重砸司机脑袋…… “喀嚓!” 断木般的一声脆响,头骨碎裂、颈椎瞬间向后折断——他死了! 死亡的尸体依然狠踏着油门,越野车继续疯狂冲…… “嘭咯砰……” 轰天巨响,丧尸驾驶的越野车狠恶撞击到早已爬窝的无头日系车。 与此同时,一个弯曲的巨大的物体从越野车中因惯性飞出,她穿破日本车的前挡风玻璃砸落到车厢里。 两辆汽车同时起火燃烧……滚滚浓烟拔地而起,直冲夜空。 “妖精”自己不知晓她刚才是无比的骇人——由于顶峰的激怒,奔腾的血液加上突然增加的大量肾上腺素导致她的身体特性发生了改变。 肾上腺素冲到顶峰时,她竟然带着电池也隐身! 已然可称大无畏的老司机在临终前所看到的并非是人,而是一套衣服和两只鞋子冲过来……女鬼的故事真实存在!而且就在眼前。 孟赢溪从熊熊燃烧扭成麻花样的小日本车里跳出来,没出多远,油箱爆炸,两辆! 汽车猛烈的爆炸声将警官学院值夜班的三个门卫都勾-引出来,由于不能擅自离开值班岗位,他们就只能是在门口附近的街道上远远观看…… 这时,返回的“李佩瑶”闯入眼帘,她的模样与先前出去时差别巨大,显得异常狼狈:她脸倒是白净,可衣衫褴褛,浑身衣裤都是泥水。 门卫们马上联想到了远处的爆炸,一人惊问:“诶……李佩瑶,你这……你的衣服怎么如此脏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火光冲天的!” “是车祸……吓死人!好吓人!嚯……嚯……” “妖精”惊慌失措地拍着胸口道:“好倒霉!我今天太倒霉了……我和朋友刚好就在附近旁边,吓得直滚泥潭。” “哦……难怪这么恐怖!” “你们没有受伤吧?” “没有没有……就是吓惨了,脏死了!” 见几人的注意力都被事发现场烧红天的火光所吸引,孟赢溪趁机溜进去。 她边跑边祈祷:“别回头,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门卫们没回头看她的背影,因为不要钱的篝火确实好看。 幸得他们对篝火更有兴趣,若不然他们只需一回头就会发现蹊跷:“李佩瑶”后背的衣服基本烧没了,白净的肌肤一览无余地裸露着。 自此,“妖精”知道自己不仅不怕开水烫伤,更不怕熊熊烈火。这一次的油火焚身连凤凰涅槃或浴火重生都谈不上。 孟赢溪就黑摸进宿舍,换了衣服躺下,宿舍里静悄悄的,三位女生早睡着了,没人清楚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她发生过无比骇人的战事。 这一夜,“妖精”失眠了,再也无法入睡,她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时间越久越发不可收拾! 她心念:“姜敏如此暴戾恣睢,居然谋杀我!才见过一面就要杀我!” 这件事关自己的蓄意谋杀案于公解决起来并不难,可孟赢溪万万不敢报警立案,否则一旦调查起来反馈给何伟或者郭红虎的信息便无从解释——撞不死,压不死,烧不死,非鬼既妖! 在漆黑一片的宿舍里,孟赢溪在床上带电隐身过数次,只是她自己茫然不知。 此一劫改变了“妖精”的处世之道,她不再把现代文明社会按照临逾越前所遗留的印象来简单理想化。 她逐条心道: “武功不可弃,霸气不可丢!妖精不可不妖精!” “古武的精神便是理当以牙还牙时便以牙还牙,应该血债血偿时便血债血偿。” “当依靠法律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正义不能因此被唾弃,罪恶不能因此而嚣张。” “姜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是警察,但我更是妖精!我代表着正义,但我也很妖孽!” [肇事及杀人现场……] 出事现场来了两批警察,一方是交警,另一方则是“李佩瑶”的同事,因为据报警者的描述,肇事者杀人的手法卑鄙恶劣,刑侦大队的郭红虎队长亲自带队赶来。 两边人一起配合着勘察出事现场,结果一勘察就发现问题,越勘察越不对劲,越仔细勘察,越是疑点多多, 谜雾重重。 324.【后记】——百足之虫60 至关重要的疑点有六条: (1)先后报警的两个司机都说看见一个人被碾在车轮下,而且还被故意反复碾压,属故意杀人!可被害者人呢?哪去了?血迹呢?莫非是个塑料假人? (2)肇事车辆有两辆,车辆都被遮挡了号牌,查了牌照后,发现两辆车都是租车行的,关键是没有急刹印,尽管是雨天,也应该有,肯定属于蓄意谋杀!幕后主使者是谁?被害者又是谁?被害者哪去了?不可能是塑料假人啊蹂! (3)肇事司机逃跑一人,死亡一人。死亡司机是因为重物撞击导致颈椎折断而死,破碎的挡风玻璃证明了这一点,可撞击司机的物体是什么?它在哪儿该? (4)两辆车在对撞前就已经带有明显的撞人痕迹,人形尺寸的凹进。根据痕迹判断是高速撞的人,而且不仅一次,两辆车加起来是三次!既然如此,人早该撞死了,一次就足以撞死,为何要撞几次?而且死了为何还要长时间反复碾压?(从不同司机抱警的时间和所描述的事实推断) 老谋深算的郭红虎大队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两起车祸怎么跟撞了鬼似的!这么邪门!” 这是他遇过的最怪异的案件之一,能排进前三。于是他下大力气排查目击者,这段地区刚好没有监控录象,就只能寻找目击证人。 经过几十个警察在深更半夜的挨家挨户逐个地询问,警方终于在当夜00:40于路边的一幢破旧楼房的五楼找到了案件目击者,他是一个和年老的奶奶相伴而住的八岁留守小男孩,他的父母均在外地打工。 这个名叫樊荣的小男孩因为上厕所(厕所在阳台一角),所以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郭红虎把他带到事发街道现场。 孩子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他诚惶诚恐地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樊荣用手指了日本车来的方向,“叔叔,我看见一辆小汽车从这边驶来,那辆车没开灯,而且开得飞快!” “它把走在路中央的一个姐姐撞飞了,她飞得好远好远!” “她从这里……飞到这里。”樊荣跑着步来指出大慨位置,警察跟着他跑。 “但是这个姐姐躺了一会站起来了,那个撞她的司机被吓跑了,他跑得很快,象刘翔一样跨过那边的绿化带就不见了。” “只是……只是……” 郭红虎迫不及待地哄孩子,“只是什么?好孩子,你好好说,别怕!我们一定把坏人抓到,相信警察叔叔(叫警察大伯还差不多)!好吗?继续说……” “只是很奇怪……”樊荣挠挠头,“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却听到一个女人象鬼一样的笑声……吓了我一跳!” 男孩指出了姜敏所在的位置,“那个女人就站在那,她此前还对那个被撞的姐姐挥手呢! 樊荣又指了指姜敏所在的位置,“她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朋友被车撞了她却在笑?笑得好恐怖啊!” “她就是坏人之一!”郭红虎听到些有价值的东西,“那后来呢?” “后来那位被撞的姐姐身后又来了一辆没开灯的大车,是那种雄赳赳的越野车。它也开得很快,一下又把刚站起来的姐姐撞飞了!” 樊荣再次跑着步指位置,“这次那位姐姐飞得更远,她从这里飞……一直飞到这里。” “那个站在树脚的坏蛋女人又笑了,不过这个被撞的姐姐真是个超人,她很快爬了起来,可是那辆坏蛋汽车倒退一段路后,又继续上来撞她。” “那个姐姐好可怜……呜……呜……”小男孩说不下去,一个劲地哭。 “好孩子,别哭,别哭啊……” 许多警察上来哄孩子,“男孩子是英雄好汉,我们不哭……你说得越好,我们就越快能抓到坏蛋!好不好?” 证人重新移动脚步去指证现场,“可怜的姐姐被第三次撞倒后,就爬不起来了,她躺在这里……呜……呜……呜……” 小男孩樊荣指完孟赢溪被碾压的位置后嚎啕大哭,哭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才歇下。 他红肿着眼睛呜咽道:“姐姐爬不起来了,姐姐被那辆坏蛋汽车一直压来压去,它不停地前进后退、前进后退地压,姐姐站不起来了……呜……太悲惨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回屋了……呜……” 小证人哭泣地描述了一个似乎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实,不过没有任何人怀疑他,这孩子没有说谎的必要。 孩子哭得是那么伤心,警察相信他的所言都是真的,但问题是:那位姐姐为什么那么经撞,经压,她后来又去了哪里?死活就更不得而知。 可惜小证人没有看到最为关键的结尾,最重要的谜团都集中在事件结尾。 这起神秘的案件一直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在租车行登记租车的身份证都是假的;死去的司机等警察扑灭他身上的火时,早已被烧焦,无法确认其身份;各大医院事发后都没有收治过警方提供特征的伤病女子。 唯一能肯定的是:法医确定该司机是先头部受到撞击,造成头骨碎裂加颈椎折断而死,随后才被油火烧焦。 [警官学院……] “李佩瑶”失踪了,就在她熄灯后去见朋友的第二天,到了第三天还是见不着人。 同一宿舍的三个女生,没人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回来?“李佩瑶”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王宽和张峻峰死活找不着人,只能猜想是不是公安局有任务叫她去了,反正她是正式警察,这一切不是没有可能。 昆明城这两天的天气一直都很糟,天空不时飘着零星小雨,叫人心情暗色。 孟赢溪去了何处? 被蓄意谋杀之夜,她整晚都睁着眼,脑海中装满了姜敏那无耻的、灭绝人性的笑声。 “妖精”的心里一直在咀嚼这几个字:“姜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姜氏集团总部……] 一位姿色撩人的女孩媚态向大楼值班门卫打探姜敏的情况。 “二位大哥,我是美容院的,想找一下贵公司的姜敏小姐,她的证件不小心落在了我们那里,可电话老打不通,老板生怕姜敏小姐着急,于是让我亲自跑一趟,她今天在公司吗?” 绝色的美容院姑娘令人大饱眼福,两个年轻门卫是争先相告。 “呵呵……姜敏小姐虽然是董事,但她很少来公司。” “据我所知,她一般都呆在家里,要不然就是跟朋友去购物,或者做美容之类的。你要是真有急事,就直接到她家去找找看。” “哦,谢谢。”女孩妖娆送笑,“可我不知道她家的地址,能不能麻烦二位大哥告知一下? “呵呵……这个简单,董事长的家很好找,就在世博园边上……” 问清姜家别墅的位置后,女孩紧接着就离开。 自从昨晚受到严重的惊吓以后,姜敏第二天连家门都不敢出,朋友之约一律被找借口推辞掉。 昨夜之事对她来说是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不是因为她第一次去杀人,而是她杀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女人,那人不但是警察,还是刑警。 尽管目标人没死,但案发现场逃跑的司机当晚还是足额得到了百万完工钱,他随即按照约定离开了这座城市;至于死去的司机,他家里当晚也得到了整百万的封口费。 钱,的确能消灾。 死亡司机的家属决不会去申报死亡,按照约定,他们要等半年后才能向警局报人员失踪,到时候再拿另外的一笔巨款——整百万的丧葬费。 忙碌了一整晚,一切都办得很妥当,能让姜敏担心的只有这个“李佩瑶”警官——作为警察身份的被害人,她完全有理由立即来行使抓捕,甚至开枪! 姜敏后悔自己笑得太早了,她的笑声过早暴露了动机,暴露了谁是行凶主谋! 战战兢兢如同等死的日子绝不是平素里好吃好喝好玩的人能过得下去的,但她也无可奈何。 325.【后记】——百足之虫61 千金小姐的身体很困,想睡觉,可是睡不着,刚闭上眼就看到一具血肉模糊女尸,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女警李佩瑶的。 “她怎么会撞不死?!该” 姜敏狠拽自己的头发来发泄,“我要疯了……她怎么会象鬼一样撞不死?!” 现在每过一分钟都象熬过一个小时那么慢长,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房间周围只要稍微有点响动,杯弓蛇影的人就以为警察来抓她,待发现是虚惊一场,她立刻就拿下人出气,家里做活的佣人因此被她打骂得暗自偷泣蹂。 姜敏没闲着,她绞尽脑汁拼命想了一千个可能的理由来推卸罪名,包括她得了一种只要害怕和紧张就会大笑的怪病,为此她还专门打了电话,求人到医院弄了个假证明送来。 等待是难受的,等死就更无须多言。 心惊胆战地等了一整天,一整天!奇怪的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安排了最可靠的人手去警官学院暗地里打听消息,结果去的人回电话禀报:“小姐,我问过许多她的同学,他们宿舍的我也问过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李佩瑶去了哪里,至于人是死是活……那就无从知晓了。” 下人的这番回禀令姜敏更加害怕,她甚至宁愿被逮捕。 姜敏根本不知道:第二天的早上,“李佩瑶”就已经呆在了她的旁边!而且就在旁边听她在那白着脸“咿咿呀呀”打电话,看她在那“喀噔喀噔”地甩手跺脚…… [时间回拨……] 孟赢溪带着杀气来到世博园一带,在幽静的绿林里,一幢庞大的别墅映入眼帘,她不费工夫就找到了姜家人所住的豪华居所, 何谓豪华大别墅? 姜敏家的别墅位置那叫一个上上等,这里既可以俯视昆明世博园的园林美景,又不远离都市的繁华。 待走近后,看到的是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青绿草坪,大理石喷泉,一切都充满了异国情调。 这幢别墅看上去只有三层,实际是四层,因为它还有一个负一层的室内游泳池。 整个建筑完全是欧式风格,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洋溢着雍容和华贵。 豪华别墅的总建筑面积有4600平米,占地面积总的包含花园来讲的话,它占地有7亩。这幢别墅很有名,随便问个人就能找到,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大,还因为它里面住的主人——房屋的主人在昆明那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是鲜有人可比的大富豪。 “汪……汪……”人还没靠多近,狗就叫起来。 三只凶猛的阿根廷杜高犬在栅栏边狂吠,“妖精”不认识这些世界名犬,看着它们很厉害,就主动退到绿丛背后。 “讨厌的恶犬,给我等着!”她暗诌道:“这个只见过一次面就来杀人的姜敏应该就躲在家里,我要进去找找看。” 对别墅小作观察后,孟赢溪开始寻找能安全藏衣服和藏人的地方,由于周围没有合适的地点,于是她只好暂时退行。 “怎么会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四周都找了一通,始终寻不到合适的隐蔽位置,她不免抱怨。 “竹林就竹林吧,下着零星小雨应该不会有人在此逗留,兴许这里比小巷墙角还好些。” “妖精”干脆进入附近一片茂密的竹林,她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人,于是她就收起折叠伞,直接拔去耳塞隐身,缩蹲到地上保持不容易被观到的低位脱衣服。 漂浮的衣物、耳塞、雨伞和碎行的鞋子如灵物般自行归入塑料袋里。 最后,无形的人将这包东西仔细打结,藏进最茂密的一棚竹子深处,并从满地的枯竹叶中取了一堆叶子把塑料包仔细地覆盖好。 为了等待金丹的苏醒,“妖精”原地行圈来消磨时间,眼见竹叶晃动,她怕大风会吹跑叶子,又寻找了几块碎石烂砖压上。 可是一两分钟过去了,金丹依旧无声无息,她暗暗焦急:“怪事!这用电能显身的副作用似乎不小,武功的恢复好慢。” 约莫过了五分钟,护体潜龙渐渐出水,肺部呼吸完全终止,逆血功力终于悉数运转。她担忧出岔子又等了等,这才放心地运使【逆血悬】 飘然离去。 “呜……”一阵妖风吹到白色的栅栏上空。 雨刚好停了,天空放亮,要晴。 那三只恶犬现在没有叫,凶猛的阿根廷杜高犬刚才是先听到了动静,然后又看见生人才呲牙狂吠。 现在它们看不见人自然不叫,况且妖风的气味不是寻常的人味,而是森林的清香气息。 三只凶猛的阿根廷杜高犬在草地上悠闲地瞎逛,享受着自己将草地上寸长平整的绿嫩草一圈一圈地踏凹下。 犬类的脾性属癫狂,宁静它们偶尔爆发闹意,毫无征兆地突然相互啃咬嬉戏着,木栅栏被撞得晃了晃,堪称敏锐的杜高犬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东西于空中在向它们靠近。 孟赢溪看了看不远处巡视而来的保安,将聚满内力的三指慢慢收回,她不想打草惊蛇,放弃了灭狗的打算。 “咯咧……咯咧……” 狗声哀鸣,其中最大的那只杜高犬被“妖精”轻轻小踢了一脚在肚子上,剩下的两只恶犬不明就里,全都跟着被踢的领头大犬吓得四处乱窜。 “讨厌的恶狗!和主人一个德行!” 草地上方传出微微的空灵骂声,“真是狗仗人势,胆敢来恶心千年老妖,我看你们也是活腻烦了!” 溃逃的阿根廷杜高犬不愧是猛犬,胆子够大,莫名其妙的一次挨揍还不足以使之真心害怕,它们转了一圈又回原地示威来了,并且还已然带上愤怒的狂吠…… “咯咧……呜……” 可是它们刚一回来又发出阵阵哀鸣,三只恶犬均猛然摔倒在地上…… 这次它们真的是逃跑了,就象被追的兔子一般夹着耳朵浑撒四丫子,恶嘴虽张着,却连半声都不敢再吭。 “再来,再来看我踢不死你!”空灵的声音又云起。 “哼哼,非但有狗看门,还有人看门,保安……保安能保你平安么?”淡淡的香气心叨着从两个保安身边轻松自然地飘入到别墅里。 隐形的古武者进去后发现,别墅的内在与外貌一样打造得非同寻常,如同华帝大饭店一般奢华! 豪华别墅的花园侧门进去就是主客厅,眼前呈现的是雕着精美花纹的大壁炉、唯美的楼梯扶手、雪白高大的罗马柱…… 主客厅上方直通三楼,天空的光线从客厅顶部的采光边缘反射进来,诺大的客厅显得金碧辉煌。 “妖精”在这极其眩目的房子中暗道:“嗬,名贵的石材地板一尘不染,不知有多少佣人伺候着这坐拥金山银海的一家子。” 看到眼前仿佛人间仙舍的一切,任何人都想象不到,住在这里享受惬意生活的人,居然会对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人下毒手,而且用的是最残忍,最灭绝人性的手段! 空灵之人忍不住发出蝶音感叹:“这地方何其漂亮,真是大开眼界!” 空气突然颤动…… 一阵河东狮吼的声音从楼上震耳传来,“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要是再弄出点什么声音来,我直接叫你们滚蛋回家!我开了你们!哼……” “是姜敏!她果然在家!” “魔域之香”顺声浮上楼,她暗笑:“嗬……这么凶,真象是个十足的疯子!” 漂浮间,考究的楼梯隐然拉了拉她的目光——优美曲线的铁艺扶手为坚硬光洁的大理石台阶融入了丝丝柔情,而楼梯墙壁上的古典油画和精美的巨幅浮雕画则让楼梯空间彰显出富有格调的大气和高品位。 楼梯上突现两个中年妇女,她们捂嘴默哭着扶着栏杆边穿过淡薄的清香小跑下去。 “噼里啪啦” 是摔东西的声音! 326.【后记】——百足之虫62 姜敏一把推倒了走廊上诗雅的大花瓶……鲜花、水、陶瓷碎片粗俗地泼撒一地。 她愤怒加恐慌的拙劣表情被上楼而来的孟赢溪观了个清清楚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魔域之香”宛然一笑,心下藐视道:“连杀人都敢肆意畅笑,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不可一世的狠角色,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终究还是怕了。凶吧凶吧,我看你还能凶几时!躏” “砰……崾” 重重的关门声在走廊里回荡了两秒。 楼上除了姜敏没有其他人,而此刻她正躲在屋子里,既然关了门,“魔域之香”就暂时不打算进去,她准备去各处走动,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一层的房间特别多,它们的门依次自动敞开,然后又依次自行关闭,一间,两间,三间…… 经过一番查探,孟赢溪惊见光是铺好床褥的空客房在三楼就有五间,其中特别有着两间面积阔大的更衣室,而且房门一开就自己亮起灯。 “呵……”空气小震。 仅凭衣物就知道豪华更衣室是姜敏的,每间更衣室都被开放式的整体衣柜围满了四周墙壁,柜子里面全是华丽的衣服和精致的鞋子,这些东西就象商场货架上的物品一样,巧用心思地摆放着。 “妖精”惊讶:所有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万数之量,不愧是生活糜烂的富豪人家! “魔域之香”挨个把三楼房间看了个遍,见姜敏依然锁着门,她就下楼去了解其它楼层和房间的分类布局情况。 佣人们都在一二楼做事,刚才姜敏摔花瓶谁都听到了声音,可是就没人敢上去收拾。 下人们担忧鲜花和水倒好办,清除那些花瓶的陶瓷碎片难保不会出声音,万一再若火了小姐,那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只好随它了,等小姐叫收拾的时候再去收拾。 花香飘飘,情况片刻就摸清楚:姜大海和夫人住二楼,保安和佣人们都住一楼,餐厅也在一楼。 孟赢溪来到负一层,看到了室内游泳池和桑拿房。 转了一圈,她深深感叹:“你们这家人还真是会享受,楼上已经有台球室、壁球室、电影厅、茶室……这里居然还有游泳池和桑拿房!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竟然要去触犯刑法!让人想不明白。” “妖精”有所不知,这个姜敏雨夜杀人之举除了是受到其父姜大海私下褒奖女警激出的怒气以外,她杀“李佩瑶”还有其它的原因。 姜敏是何等的身份,她到了嫁人的年纪,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经济繁荣之下有钱人为数并不少,可绝大多数都是拼成爷的糟老头子,昆明也还是有几个年青富豪的,但其财力与姜家比实在差得太远,门不当户不对。 财力勉强堪比的那几个富二代公子哥,人材又着实差了些,非矮既胖。就算不矮不胖姜敏也看不上眼,他们一个个花天酒地的,嫁过去后那还不得天天要忙于去逮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挑来挑去,也就只有独一人适合,连替代品都寻不出来。 昆明城里能配得上姜敏的结婚对象非大恒国际的方见莫属,他的身高、相貌,以及财力和人品作风没有一样是叫姜敏不满意的,活脱脱一个英俊的白马王子。 姜敏放下自尊地倒贴着追,可追了几个月都没什么进展,她急了,直接找父母言明了此事。 大恒在经营中出现了诸多问题,这在商界里许多人都知道,姜敏就唆使父亲借此良机以利为筹主动去找方家。 姜家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能联姻,一定帮亲家度过难关,两家人共同开拓昆明繁荣的地产。只要两人一结婚,姜家就把手上储备的最好的、最优质的沿江开发地段,一分钱不要地交由大恒来做。 本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双方长辈都满意,都认为是天赐姻缘,这刚要谈订婚的事,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佩瑶”插进来了! 姜敏对“李佩瑶”的恨,一下子钻蚀进了骨子里,可谓恨之入骨。 除去情敌的计划已经提上了千金小姐的日程,它只是被姜大海一个不小心提前了时间而已。该来的这一切,迟早都要来。 查明一切房间情况之后,“魔域之香”再次回到三楼,她同样还是没有进入姜敏的房间。 < /p> “妖精”完全可以在隐身的情况下手刃了有无防备都无济于事的姜敏,并能轻而易举地伪造出一个自杀的现场。 虽然想过此举,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孟赢溪咬牙心念数语: “不管我再如何地恨她,毕竟她的阴谋没有得逞,其罪不足以获死。” “我是妖精,与众不同,但我也是警察,更是与众不同,我万万不可仗着如同妖法的本事恣意妄为,不然我与她有何区别?!” “唉……身主李佩瑶以前可是一个单纯而富有爱心的女孩,杀人这种可怕的事,除非自卫,否则还是不提为妙。” “就这么放过她???” “可是……可是这口恶气我怎能咽下?!怎能……怎能……” 理智归理智,但妖火既起就狠烧无尽,灼燃四野! 她的血液始终在高速流动,这情况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已因脑溢血或者心脏血管破裂而死。 孟赢溪此刻的身体与她过去的本己决然不同,因为有天狼流星的金属特性存在而极为特殊,那就是——永恒的怒火! 一般情况下,人的怒火暴发有个峰值,随着时间的延长必定会消减衰弱,顶峰期至多-维持数小时,可眼下她的怒火随时在爆发的临界点。 所以…… 理智被迫弱化,姜敏没有逃脱惩罚的机会! 既然纵容不可以!既然私自处决也不可以!那么就只有“谁也不欠谁的”三条路可选: ——谁挖的坑,埋谁! ——谁起的坟头,墓归谁! ——谁立的碑,名字刻谁! “妖精”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不费心思去想别的招,一招便足以顺心——你如何对的我,我就悉数还给你! 见姜敏不离家,“魔域之香”干脆在她房间的隔壁空客房躺下来休息。 一躺到床上,她顿感惬意,连客房的床褥都松软温香无比,可以想象姜敏的床要多舒适有多舒适。 姜大海和夫人这几天都很忙,除了睡觉整个白天都不在家,为了生意上的事,晚饭也在外面吃宴席。 电话响了…… “烦死人,烦死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叫出去吃饭,吃吃吃……我又不是猪!” 姜敏一看是父亲打来的电话,连接都不接,怒气之下还把电池都卸了扔一边去。千金小姐仇恨起来连父亲都不放过,姜大海触怀私下夸赞“李佩瑶”的事只有过一次,可她还深深记恨在心头。 “咚咚咚”房门轻轻响了三下。 到了吃饭时间,佣人小心翼翼地上楼来,站在门外弱声招呼小女主人用餐,“小姐,该下来吃饭了。” 姜敏哪有吃饭的胃口,“哎……不吃不吃!少来烦我!” 过了一阵,铺有厚厚地毯的走道上响起轮子滚动的微微声响。 “小姐,我把饭菜搁在门口,你想吃的时候就拿进去吃几口。” “知道了,滚吧。” 佣人用小餐车把饭菜推摆在姜敏的房间外,提醒之后就赶紧离开。她们以前都是这样做,一旦遇到小姐发脾气的时候,就把饭菜留在门口,有时候她饿了是会出来拿进房间吃上那么一点。 香气笑了,“呵呵……你不吃我来吃!” 孟赢溪久未果腹,巴之不得她不吃,她出去便把餐车悄悄悬空拉进客房,轻轻关上门后将这些珍馐美馔消灭了个干净。 这顿唇齿留香的饭菜叫“妖精”煞是满意,竟因此忆起了千年前自己受贵待享用过的数次盛宴。 327.【后记】——百足之虫63 本该凡凡的居家之食却被营造为其味无穷的玉盘珍馐,其中的缘故与大材小用的厨师有关,非凡的食物自然出自非凡人之手。 姜大海极好美食,于是便用薪水翻倍的形式将华帝大饭店的掌勺大厨变成了自己的御用大厨,华帝大饭店的老板为此事还暗下记恨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吃完美味可口的饕鬄大餐,“魔域之香”又悄悄把餐车凌空移回到原来的位置崾。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佣人上来查看,见饭菜俱都被吃了个精光,腹笑着把餐车拿下楼去,若不是怕小姐再发脾气,她的歌声立刻就飞出喉咙躏。 到了中午时分,姜敏感到腹中饥饿闹响,这才想起要吃东西。 可待她开门一看,门前空空如也,下人口中所谓的餐车根本就毫无踪影! 千金大小姐气呼呼地快步冲下半层楼,她连个人影都还没见着就一句接一句地破口对空大骂: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混帐东西!不是说吃的放在门口吗?在哪呢?嗯……” “现在给我做饭……快点!我马上就要吃!” “你们这些好吃懒做没用的东西!还不滚上来来收拾花瓶……一群呆傻的废物!” 佣人们哪敢回上一句半句,你再有理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听得甩门声一响,知是小姐回屋了,两个中年女佣赶紧小跑着上楼去清扫脏物。 大厨刚到房间躺下休息,头才挨枕就听到了小姐的叫骂声,他唉声叹气地立马起来重新做。 楼下暂时闲着的佣人们窃窃私语: “她是不是疯了?刚才明明吃了好多,却说没吃。” “小姐今天一直都神经有问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唉……真是难伺候。” “就是,她昨晚半夜三更都在外面呆着,天都快亮了才偷偷摸摸回来。嗯……一定有问题,怕是惹出了什么事,别是被某个男人给……嘿嘿……” “嘘……小点声……” “……” 大厨紧急备好饭菜叫小姐下来吃,待姜敏下楼之后,“妖精”随即进入到她的房间。 千金小姐的闺房又叫孟赢溪开眼了,“嗬……皇宫寝室啊!” 描金雕花的卧室家具、带有流苏的美丽台灯、闪着丝绸般光泽的帷幔、被单……在这样贵族气息十足的卧室里,恐怕连梦境都会变得如童话般美妙。 真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妖精”就此呆在千金闺房不走了,一直等到人回来。 姜敏身上的香水用得重,孟赢溪就站在距离她还不到两米的地方,她都没察觉身边出现了另一种格外好闻的气味。 千金大小姐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渡来渡去,口里吧嗒地念叨: “这个李佩瑶到底死哪去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算什么?” “她应该是没死……不对不对,会不会是幻觉。” “她为什么撞不死?” “她简直不是人!她就是个狐狸精变的……” “我明明见她被撞飞了,不可能撞不死的呀!” “她不是人……她绝不是人……” “……” 一整个下午,姜敏都在念叨“李佩瑶”不是人,悬在卧室软包墙一角的孟赢溪听得极烦,即便捂起耳朵也无用,几次差点想把她的嘴用脚堵上。 这香房真是弄得体贴,连墙壁都是软包,就象沙发靠背一样舒服,它因此也遭受了不少的粉拳发泄。 “魔域之香”看着姜敏在那自言自语想办法,后来居然打电话求人弄假的医院证明,她觉得这个女人很傻、很好笑,连这种不着边际贻笑大方的谎话也拿得出手,就算编瞎话也好歹动一动脑子。 花香霸霸地心道:“呵呵,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妖精不敬神。当你知道害怕的时候,说明离死期也不远了!烧香吧……蛇蝎毒妇。” 终于熬到晚上,姜大海回来了,他一回家就慌忙上楼来看女儿。 “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连电话也不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姜大海陪着小心上前去抚她的背,弱声道:“敏敏,我听下人们说,你一整天都呆在房里,门外的花瓶也是被你砸的!到底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和你爸说说……” “出去!” 甩开身后的手后,姜敏仍是不依不饶,她恶狠狠地用白眼仁瞪向姜大海,“我不想看见你……快给我滚出去!” 吵吵中,姜敏的母亲全美芬后脚进来了。 “敏敏,来……有什么事和妈说……”她对丈夫使了使眼神,“大海,你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唉……”姜大海自叹着背身离去。 “呜……呜……” “妈,我就是想和方见好,我就是想和他结婚。” 姜敏抱着母亲撒娇哭诉,“那个该死的狐狸精李佩瑶把我的丈夫抢没了,我恨她!我恨死这狐狸精了……除了狐狸脸,我哪一点不如她了?她凭什么霸占本该属于我的方见……” “呵呵……就为这点芝麻大的小事烦恼啊?” “芝麻大的小事?!” 全美芬被女儿迅速推离,并遭了数次白眼。 千金小姐又是动口又是动手,“哼!这可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居然毫不上心,你还是亲妈吗……妈你也出去,快出去!” “好好好,是大事,是我们姜家的头等大事!这总行了吧?” 全美芬重新拉过女儿,游刃有余地哄道:“别伤心,妈妈帮你想办法。” “真的?!” “当然,妈啥时候骗过你?嗯……” “那好,拉钩!” “呵呵……拉钩就拉钩!不就是个披着警服的狐狸精嘛,简单!我找人去教训她,警察又怎么样?一样收拾!你爸以前开赌场的时候又不是没对付过警察。” “妈你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叫她远离方见,最好是思想有多远,人就滚多远!” “嗯,没问题,妈保证能让她滚得比思想还远?” “诶妈,你准备怎么弄?说道说道……” “那个李佩瑶没啥稀奇的,不过就是长得比你漂亮一丁点嘛。” “讨厌!你也说她漂亮!” 姜敏听不得逆言,性子顿时上来,她把脸歪去一边,臭着。 “哎呀,你这个小醋坛子,听妈把话说完嘛。” 全美芬那女儿的脸扳回来,“哼哼,手心白手背就黑,优点翻过来就是缺点,我只需叫人毁了她的容貌,那她还能凭什么来吸引你的方见……用令瞎子也呕吐的四大鬼脸之首么?”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母女二人大笑不已。 姜敏的母亲居然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看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妖精”听得是火冒三十丈,【逆血爪】凌空探了又探,几欲当场便将恶母恶女二人双双粉碎了事。 被母亲好言安慰以后,姜敏似乎好受些,因为母亲也支持她教训李佩瑶,这让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而且是非常对,甚至应该得到大大的称赞才是。 “被邪毒侵袭的“魔域之香”随恶母出了房间。 待全美芬走远之后,隐匿的“妖精”推门进入到隔壁的空客房去睡觉。她是急于下手也不急下手,因为推迟惩罚的时间也是惩罚,不知日期的等死其实也是一种对精神的极度摧残。 焦躁了一整天的姜敏极端地累,她昨晚就没睡,于是在母亲走后不久就上了床。这次,她头刚一落枕便睡着了。 孟赢溪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极端状态,隐忍着好好睡了一觉,她和姜敏一样,昨晚根本就没合眼。 世上谁人能做到带着满腔怒火去安然入眠……“妖精”能!她怪异的身体做到了! “呃……”一个无人可见的懒腰,一声无源可寻的哈欠,一句无所事事的闲话,“这床真是很舒适!” 次日,天刚一蒙蒙亮,凌乱的被褥便自我整理如初,“魔域之香”起了床。 天气终于转好,阳光照进了窗内,窗外的花园美景尽收眼底,三只不长记性的阿根廷杜高犬又在花园草地上嬉闹。 328.【后记】——百足之虫64 满载逆血功力的孟赢溪不用出门查看便知道姜敏还在酣睡,她的肚子有些饿,于是就下楼来找东西吃。 一楼的厨房里“咚咚”直响,姜家高薪聘请的郑厨师正在轻车熟路地为主人准备西式早餐,他把做好的部分摆在身后宽大的置物案桌上。 无形的人趁机在后边抬走食物,蹲姿躲着享用……几下囫囵吃完后,她把盘子悄悄搁回原位,然后心满意足地暗谢离开崾。 郑厨师转身过来摆菜,发现少了一盘,觉得很奇怪,想想可能又是江妹干的(以前被他逮到过)躏。 “呵呵,肯定又是江妹这个馋屁股偷去吃了。” 他笑了一笑,又重新做。 姜大海和全美芬顾自吃好早餐就出门去公司,姜敏睡到快中午11点才懒洋洋地起来。 她洗漱以后到梳妆台前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穿着睡衣就出了房间,她准备下楼去吃东西。 这位小主刚拖沓着脚步来到楼道,房里的手机就响了,骂骂咧咧的姜敏慢吞吞地拖沓着步子回房,她连号码都吝用白眼搭理,很不耐烦地扑倒在床上便胡乱接通电话。 接电话的人声音很阴沉,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阳光。 “喂……谁呀?” “敏敏,呵呵……我阿龙啊,我们出去耍吧!” “没兴趣。” “别啊,天气这么好,咱们去飙车怎么样?” “唉……飙什么车啊?去堵车还差不多!” “不会,我带你去高……” 姜敏没好气地打断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堵车,我也没剩几分可以给警察扣了。” “哈哈……你不知道吧!今天高架路内部试通车,小猪帮我弄了几张临时通行证,现在根本没人查超速呢,没车又没交警的,管你飙个爽!飙到250都没问题!哈哈哈……怎么样?一会飙完车,我请你吃饭看电影。” 杜若龙根本不介意姜敏的态度,说话仍然主打热情,想要对付财富如山的豪门千金,那就是要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自尊只是个屁,当放就放。 姜敏一直都是公子哥们追求的首选对象,正房就是要弄个瑞士银行的贵宾金卡。 无精打采的姜敏一听说真可以放心地飙车,来了劲!眼睛噌地大亮。她本来就爱飙车,自己有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 豪门千金昨天失魂落魄地自我惊吓憋了一整天,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平安无事,由怕转怨之人正想找个地方来发泄,赶巧了! “哈哈……早说嘛!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又不是白痴。” 现在的姜敏就是用九头铁牛来拉她都拉不住,或者用九层铁笼来封她也枉然。激动之下,把仪容仪表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大小姐哗啦哗啦几下将自己已梳理过的头发弄成了烂拖把头。 蓬头不垢面的人激动地抱着电话大喊:“我去我去!我当然去了!你来我家门口等我吧,我马上就下来……什么?你已经在门口了……哈哈哈……你个坏小子,想泡我是吧?可惜你来早了,慢慢等着吧!” “靓车配美女,我要美美……嗯……叭……哈哈哈……”姜敏混混叨叨地以为自己尚未打理。 忘乎所以的人把电话往床上吧嗒一扔,哼着小调,扭团着屁股再次去洗漱,然后去更衣室逛换衣服…… 淘换好衣服之后,她又化了二十来分钟的妆,别小看这二十来分钟,这已经是千金大小姐最癫狂的速度! 等把自己收拾光鲜了,由母亲撑出胆量和无畏的豪门之女这才拎上她的鳄鱼皮小包扭腰下去。 “飙车!”孟赢溪的兴奋远超对手,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比姜敏还高兴!因为她比姜敏憋得还要难受! “妖精”燃出万分的心喜暗道:“呵呵……姜敏,你最刺激的一天到了!没有之一。” “魔域之香”如影随形地跟在腰肢晃荡的千金小姐身后…… 姜敏打开车库,开出了她的黄色兰博基尼盖拉多跑车,这车真是眩目,有棱有角,如同f117隐形战斗机一般。 孟赢溪没进车里,因为姜敏她没开软顶敞蓬。再则,拉开右侧车门会暴露自己的存 在,所以“魔域之香”是如影随形地飘在上方,待候时机。 兰博基尼吼叫着来到门口停了一下,杜若龙收了巴巴眼,从他所站的绿色跑车跟前几步小跑过来。 “哟哟哟”他笑吟吟地站在姜敏的车门一旁,“敏敏,你今天真漂亮,出去还不得迷死半城人!哈哈哈……” 杜若龙一边奉承说着一边忙活,他帮姜敏在前挡玻璃上贴上临时通行证。 “妖精”见这名为阿龙的车也是辆软顶敞蓬的兰博基尼盖拉多跑车,而且打开着敞蓬,他们是同行,恰好就有了给她搭乘的便利。 “搭谁的车也是搭,我上绿车去。” 孟赢溪弃下了搭乘姜敏的兰博基尼的主意,她转而飘然去了那个叫阿龙的绿色兰博基尼的副驾位。 “搞掂,出发!” 通行证粘贴弄好后,两辆昂贵的跑车一前一后高速呼啸而去。 没有多大工夫,两辆跑车就前后着来到高架路入口。临时看守道路的人员检查了通行证后,挪开了禁止通行的标牌,放他们进去。 看守者目送他们进去,背后啐了一口,怨怨地嘀咕道:“这两跑车明摆着就是专门来飙车的,这些人真是神通广大,什么证都弄得到。” “哟哟哟……啦……啦啦……”顺利过关,杜若龙煞是得意地欢唱着先行。 他沿着轧道冲上了高架路,沿弯道开出一段路后,进入了令车手冲动的笔直直行道,然后靠左边停下来摇头晃脑地等着姜敏。 待车子一停稳,杜若龙才在无风的状态下注意到自己的跑车里莫名其妙地有着一股倍好闻的香味。 “什么香水?嘶……是哪个***女人缺德洒车里的,想谋害亲夫么?” 他奇怪地四处嗅了嗅,很是纳闷:“昨个我没耍妞呀?难道是前天的那个爆乳妹……也不对呀!香型不同……嗯,怪事,这味道咋又忽地没了,逗我玩呐?” 这时,姜敏来到他的右边缓缓停下,两辆车并排停着。 见姜敏上来了,杜若龙不再苦苦追寻得而复失的香味,他随即戴上绿色边框的太阳眼镜,摆酷地看着车右边的姜敏。 “敏敏……我们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我让你两秒,我们倒数10下开始,到2你就走……” “呵呵”绿色太阳眼镜很狂妄,“十五秒内我保证灭了你!” “阿龙,别说大话了,今天还不知道谁灭谁呢?本小姐今天可是专门来发泄的,你想超过我?哼哼,做梦去吧!哈哈哈……” 言毕,姜敏也戴上了她的黄色边框太阳眼镜,并且开启了敞蓬。 二十秒左右,敞蓬完全打开。千金大小姐怕城里的灰尘把皮肤和衣服弄脏,到了空气良好的地方才开启敞蓬。 飘扬在车外上空的“妖精”差点没笑出声,她暗道:“两人真逗,开什么颜色的车就戴什么颜色的太阳眼镜,咋不干脆把衣服也统一算了。” “不会吧?谁敢招惹咱们金枝玉叶的敏敏小姐,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杜若龙因为此前莫名出现的香水味忽然将咒骂对象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于是他惶惶不安地道:“敏敏,我好象没得罪你吧?要是真无心得罪了你,你就直说……我保证给你认真地赔不是!啊……?” “不是你!是别人,别瞎担心。” 黄色太阳眼镜捋了捋自己的秀发,笑道:“瞧你那副胆子,小得跟猫似的。其实……我很喜欢你这副乖咪的小猫样!哈哈哈……开始计时……10……9……8……7……6……” 姜敏开始倒数,两辆车的空油门轰得嗡嗡响,排气管的声音直逼东方红拖拉机。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叨唠罗嗦时,“妖精”早已飘到了千米之外,无形的金属人就站立在路的正中央,等待一次离奇车祸的到来。 329.【后记】——百足之虫65 “……5……4……3……2” “嗡……” 念到2,姜敏的黄色兰博基尼象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躏… 超级跑车就是超级跑车,不到4秒钟,黄色兰博基尼已经加速到了时速90公里崾! 经过改装的绿色兰博基尼更给力!它虽然慢了两秒,但已经紧逼其后…… 杜若龙奸笑着准备从左边超车,黄色跑车发现了绿色跑车的企图,于是迅速甩头占领了左道,绿色跑车马上改为右道超,黄车又紧急靠向右边拦住去路。 就在即将要超车的这一刻! “嘭!!!” 挂满胜利之容的杜若龙听到前车传来一声骇人的巨响! “嘀嘀嗒嗒……” 无数的晶莹碎片从前方的车子飞来,纷纷碎砸绿色跑车,挡风玻璃被“劈啪”几下打出了裂花! “咵啦” 龙口大张的杜若龙惊见自己车子左边的后视反光镜也“呼”地一下无影无踪了…… 他眼球暴突,收油,刹车,硬生生拉住刚刚野性起来的跑车。 瞪大的眼睛再看前方…… 只见姜敏的车头一歪,轰然撞向了高架路右边厚实的水泥护栏,金属尖声摩擦出一片火花,车子破碎的部件摧枯拉朽般哗啦啦到处乱飞,黄色兰博基尼边撞边旋转……恐怖了好一阵才停下来,死气沉沉地斜身停在路中间。 喉咙呛出哭腔:“呃出事了……呃出事了……” 杜若龙把心悬在鼻梁,惨惨地佝偻着脑袋开车靠过去。 兰博基尼是跑车,重心低,所以没有翻滚,车子的设计不赖,当然是即便死了也没有发生燃烧。 绿色跑车停在距离姜敏的黄色跑车不足五米远的地方,杜若龙慌乱地下车跑过去查看…… 老天! 黄色兰博基尼跑车的副驾位的挡风玻璃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差不多是去掉了一半。姜敏的身体在抽搐,她的脖子在向外***,鲜血喷出有一米多远,整个驾驶位附近都是血红! “救命啊……救命啊……”杜若龙抖手抖脚地拿出电话,口齿不清地结巴着报了122交警和120急救。 撞击部位发生在副驾,而并非主驾驶位,难道是“妖精”没拿捏准,撞歪了? 事实绝非如此! 就在撞车前的最后一刻,金属人的理智终于压制住了来自天狼金属的冲动。 孟赢溪毕竟生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况且还随着唐僧浸淫佛法多年,她知道如果自己擅自宣布姜敏的死刑,实际上也无异于谋杀,所以最终放弃了撞死姜敏的念头。 那一瞬间,她道:“算了!且饶她一命。” 既然不撞,那就要躲避来车。 “糟糕!我的武功怎地没了!” 就在“妖精”打算凌空而起时,金丹突然如休克般寂静,逆血功力卡壳了,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两辆飞驰而来的跑就在眼前! 她刚往右边躲闪,车子却一起往着她的右边靠,封堵住了去路。于是她就赶快改往左边闪,不承想,两辆正在进行赛事的跑车又一起往左边攻来…… 来不及了! 孟赢溪只好就近纵身跃向唯一可能避免伤人的位置——姜敏旁边的副驾位。 她的身体撞碎了汽车的玻璃,顺势飞向车后方,因为两辆车挨得很近,“妖精”还把后面绿色跑车的反光镜都给砸飞了去…… 心存仁慈的孟赢溪万万没有料到——她虽然做了避免直接撞死姜敏的动作,但老天却不肯放过这位金枝玉叶。 一片破碎的玻璃在眨眼间就豁然割开了千金小姐的右颈部大动脉…… 浑身痛楚的“妖精”挣扎着爬起来后,此刻金丹又苏醒了,她连忙闪身去查看,结果姜敏的鲜血已经喷涌洒出,透透地染红了跑车! “我无心生罪孽,可结局并不遂人所愿,照眼下的情形看来,她恐怕已是踏上了黄泉末路……莫非天意如 此?!” 孟赢溪暗带自责地遗憾离开,她非常不解自己在刚刚为何会失去武功,若非如此,对方也不会出车祸。 十几分钟后,交警和救护车接连赶到了出事现场。 此刻,姜敏已经是奄奄一息,还在救护车赶往医院的路途上,她就香消玉殒。 勘察事故现场的交警万分迷惑——明明是被一个巨大物体撞击造成的意外事故,可却什么东西也找不到,真是见鬼! 其中有个老交警在两天前曾经参与过警官学院附近的那起奇怪车祸的调查,他迅速联想起两起车祸的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找不到那个巨大的撞击物体。 他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打电话给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郭红虎大队长,向他道明事故的情况。 “什么?!”郭红虎差点嚼了舌头又崩了眼,“又是鬼撞的!” 咄咄怪事竟然接连出现两次!吸引力无比巨大,他马上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叫上两个最得力的助手赶去事发现场。 这两个助手是: 张良,重案一组组长,外号叫狼狗,他的体能和追踪能力在刑侦队里排行第一。 刘劲林,重案二组组长,外号叫四眼,他没戴眼镜,绝对5.3的视力,其性格不但比女人细心,而且更有耐心,细微捕捉的精密观察能力胜过一队之长。 事发现场很血腥,跑车内部都被鲜血浸透了。 郭红虎认真看了一下出事的车辆,事情很明显:就是因巨大物体的撞击而导致的车祸! 他对手下人道:“现在的汽车前挡风玻璃都是夹膜玻璃,如果是块砖头砸来也只是个砖头大的洞。玻璃没了一半,可想而之这东西得有多大!” 刘劲林道:“我瞅着像是撞了人!” “如果是人撞上就死了!人呢?死人呢?”张良嗤之以鼻,“高速路上常有撞狗的,车伤了狗却没大碍,应该是号称有七条命的狗。” “嘿嘿……有道理!”刘劲林暗喻地回顶道:“对,没错,是狼狗!” “去去去……”张良不干了,他吐沫飞道,“好好说事,开什么玩笑?” “行了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找线索。”郭红虎狠狠白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我去问问目击证人!” 满腹疑虑的郭红虎向那个坐在地上抱头哆嗦着的杜若龙去了解事发当时的详细情况: “杜若龙,事发时你就在旁边,我问你,姜敏的车出事前路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也没有!当时我没看见前方有任何东西,真的没有!这条路刚修好,路面非常干净。” “会不会是视线被前车挡住,你没注意。” “绝无可能!我们车子都开着敞蓬,视线相当好,我就是跟在后面也能看见前方的情况。我们才开出一小段,开得好好的。” 杜若龙擦了擦干泪,抖着嘴皮子道:“我突然听到前面的车子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有许多碎玻璃落到我的车上,连我的挡风玻璃都被砸坏了,还有我的后视镜,我的后视反光镜也一下就没了,我吓得赶紧刹车。” “那前车发生撞击时,你有没有见到黑影之类的?比如像狗一样的影子。” “没有,之后我只见姜敏的车子很快就撞上了护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呜……呜……” 郭红虎黑着脸拍了拍落泪人的肩膀,然后就重新去勘察。 “郭队,这次的车祸完全和上次一样,真是见鬼!” 老交警上来和郭红虎搭话,“那么大一个东西,撞完就没了,难道是雷劈的?上次是下雨天,倒还有这个可能,可这次是晴天啊!莫不成是晴天霹雳?” 天气很闷热,衣服都显出汗渍,老交警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擦汗,顺便摘下帽子扇风凉快。 郭红虎正在看那个被砸掉的绿色后视反光镜,说话时他连眼皮都不抬。 330.【后记】——百足之虫66 “哼!什么雷劈的?雷劈的怎么没有烧焦的痕迹?明摆着就是撞的,小玻璃片能把跟在后面汽车上的后视反光镜给削了去?” 旁人道:“说的也是,你这老公安的分析有道理。” “一定是那东西撞的,你仔细看看这后视反光镜……” 郭红虎展示着手上的证据道,“好好看看……它的断裂面是物理性的,而且没明显掉漆,这就证明是个动物之类的软东西把它给砸下来的。躏” 他掂了掂手上的物证,接着道:“唉……怪就怪在这里!如果是动物,它一定被撞死了,还能跑吗?如果是个人,那就……人?撞不死的人?嘶……” 老交警哼了一声,“所以邪门得很,又撞鬼了!” 郭红虎陷入沉思,不再接话。 过了一阵子,他才道:“上次的小目击者描述的那个姐姐就是一个撞不死,可能还压不死的人,她到底是谁?会不会和这起车祸有关?关键是两起奇怪的车祸都与女人有关联,难道这是巧合,还是它们之间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你是说是前天晚上那个鬼一样不会死的女人吗?” 被雾水笼罩了脑袋的老交警在原地打转转,“这就奇怪了,这高架路常人是根本上不来的,每个路口都有看守。再说了,大白天的,这路上要是站个人的话还会看不见?一辆车看不见就算了,两辆车都没发现人……这不符合情理。” “呋……真是见鬼!”他扣回自己的帽子走开,“叫福尔摩斯来恐怕也查不明白!只能说是撞到鬼喽……” “狼狗、四眼……” 郭红虎把助手喊过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今天的车祸一定与那个鬼一样的女人有关。 “你们两个好好查找一下有没有女人的痕迹……给我用力地找!找出来有赏!” [半小时后……] 四眼刘劲林从远处兴冲冲跑回来,他的右手已然捏着一个碎小的东西,真不愧四眼的称号,蛛丝马迹都能被他发现。 “郭队,狼狗,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郭红虎和张良精神抖擞地速速迎上。 四眼捏着个亮闪的小颗粒嘚瑟道:“女人的头发!哎呀……费了老鼻子力,跑出好远才发现。” 他捏着头发将玻璃渣子吊起,移到旁人的面前,直至出现斗鸡眼,“它就夹在这黄豆大的玻璃渣子上,你看……刚好夹在这微小的细缝里,绝对不会是车主的!可以确定,就是前晚那女鬼撞了车!呵呵……。” “别晃荡这么近,眼都被你弄瞎了!我自己看。”队长一个兰花指便将物证夺到手。 郭红虎拿着这小玻璃渣子上夹着的头发仔细端量了一阵,他突然怀疑到什么,喊道:“拿水来!” 狼狗张良回到警车里取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开盖,把头发浸入水中……几秒后他拿出来一看:挂水珠! “唉……呵呵。”郭红虎闷笑着摇摇头,似乎因为某事而松了一口气。 “郭队,你将头发弄水里做什么?是何用意?” “你不是想验证这是假发还是真发吧?” “嗯,差不多就这意思。” 狼狗和四眼问了也白问,他的回答很敷衍。 郭红虎实际上是怀疑到了“李佩瑶”,他一直觉得这个还未正式入职的漂亮新手下有很多秘密:她的头发不沾水是其一;特种兵干不过一个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的柔弱女生是其二;上次的车祸地点就在警官学院附近是其三。 自己人毕竟是自己人,唇齿相依也就意味着唇亡齿寒,所以当他发现头发不是自己手下人的,不由得宽慰地松了一口气。 很可惜……这头发还真就是“李佩瑶”的,只不过它脱离身体后变成了普通头发,“妖精”的秘密差一丁点就被他揭穿。 对着头发出了一同神后,郭红虎道:“可以确定这就是那女鬼的头发,你们再给我找找其它线索,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狼狗和四眼又继续勘察,郭红虎自己也加入了劳神的搜索…… 查了一整个下午,几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累了个半死。可是除了那根头发, 三人再也找不出其它的线索。 这起车祸又成了悬案,还是第二个鬼案,连续两个无法破解的鬼案令郭红虎的头变得很大,很大。 杜若龙胆战心惊地将车祸的消息通知了姜大海,姜大海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他叫上夫人急匆匆地从公司赶往派出救护车的医院。 当他们赶到时,见到的已经是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女儿就此了去。不过数小时未见,他们便失去了最宝贝的敏敏。 夫妇二人失声痛哭,接着瘫倒在地上。 警察的问询结束后,杜若龙也苦巴巴地来到医院了解伤情,当他得知姜敏已死,腿脚顿时发软,低头缩在墙边,一言不发…… 姜大海和夫人缓过气来看见阿龙,立时火冒三丈,上去对他就是一顿狠狠地拳打脚踢。 “你这兔崽子害死我女儿!还命来,你给我还命来……” 杜若龙顿时满脸是血,除了鼻子流血,脸也被全美芬抓了个红五花。 公子哥自知理亏,不敢跑更不敢还手,他大哭求饶道:“姜叔,这不关我的事,敏敏是撞到女鬼了!警察都是这么说的……” 姜大海和全美芬不和他理论,再次暴打了阿龙一顿,然后哭丧着前往出事地点。 夫妇二人开车一路哭着来到出事的高架路口,因为被阻拦,姜大海用一阵劈头盖脸的狂骂来解释,高架值守人员见此二人十分不好惹,自然是放行。 满腹委屈的值守者在身后啐道:“活该出车祸!有钱能买通行证,没命买回头路。凶凶凶,凶个屁你凶,老子咒死你女儿!咒死你,咒死你……” 上了高架路,姜大海和全美芬看见一帮警察还在,姜敏出事的车子也还在,于是靠边停车。 二人下车冲过去,质问交警和刑警,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说还没查清楚。 两人因悲痛丢弃了平时道貌岸然的温文尔雅,对着警察就是一通臭骂。 “你们这帮警察日不笼耸笨戳戳呢,全都是一群饭桶!老子纳税养着你们这些憨杂种憨狗日呢,还不如养条赖皮狗……” “烂屎养呢!人都死了,你们这些憨杂种还懒懒散散无关无事吊二郎当呢,再查不出来老娘把你这身黑皮扒了……” “……” 郭红虎本来就烦着事情没进展,结果被他们夫妇二人一阵臭骂也火了,他以一对二地左右狠喷口水: 骂男:“你个憨贼呢是不是前几年害死过人?今天的车祸完全是冤死的女鬼干的,你个憨贼呢是自作自受!活该吧你!” 骂女:“自己去看看……你们女儿是被东西撞死的,可撞她的东西连影子都找不见……我告诉你们,这就是鬼才能干的事!认命吧你!” 郭红虎啐了一口,满脸斗鸡相地总结道:“你们给老子好好想想……前些年到底害死过多少人?嗯……现在找你们索债来了……哼!” 被警察回骂一顿后,姜大海和全美芬反倒阴了不吭声,悻悻地离开现场。 他们开地下赌场那阵还真害死过几个人,其中还有两名警察。(其中一人没死,那就是何伟,他的腰伤就是被姜大海的黑枪打的。) 郭红虎火难消,不依不饶地在背后又浑骂了几句:“这两个鬼米日眼臭嘴呢的老东西,怕真是害死过什么人……老子一骂就开溜了……做贼心虚!” 姜大海和夫人痛哭流涕地回到医院,见阿龙还在,就快步恶踩过去。 杜若龙以为还要被打,慌忙抱头蹲下。 “起来……” 姜大海一把拎起了阿龙,把他推到墙上。 “你这个臭滂滂的杂种,灾星!说……是你是如何害死我女儿的!” 331.【后记】——百足之虫67 他暴掐住阿龙的脖子,“快给我老实说,把当时的情况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你要是胆敢说半字假话,我叫你今天就去陪葬我的女儿!” 杜若龙被姜大海掐得快晕过去,他喷泪涌话:“姜,姜叔……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跟在姜敏的后面,她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呜……警察也查不出来……呜……我听见他们说是被前天的那个女鬼给撞的。呜呜……” 姜大海松开了手,公子哥忍不住缩起身,弯腰护着脖子一通狠命咳嗽…崾… “什么女鬼?还前天的女鬼!”全美芬一巴掌打到阿龙的后脑勺上,“快说……” 她现在就是一个市井泼妇,毫无贵夫人的架势躏。 杜若龙哪敢起身,他一屁股跺地,继续痛哭流涕,“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见警察他们自己人在说,说什么前天出现一个两辆汽车都撞不死、压不死的女鬼,前天有个司机也是这样被女鬼撞进车窗里撞死的……呜……呜……我知道的全说了,敏敏真不是我害死的……是那个女鬼……呜……呜……” “女鬼……狐狸精……狐狸精……” 全美芬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恨恨地打了阿龙一拳。 可怜这个无辜的公子哥,他刚止住不久的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姜家别墅附近……竹林……] 孟赢溪想到自己的错手甚是害了身主李佩瑶,害得其隐然是一个残忍杀手。“妖精”在强烈的自责中变得失魂落魄,她女鬼般飘飘然晃荡回到竹林。 东西还在,只是旁边有七八个姑娘小伙在竹林里玩耍。 因为有人,她就左边飘飘,右边荡荡,没有立即去拿衣物穿。 “妖精”现在还不知晓姜敏的死讯,不过姜敏喷涌的鲜血已经让她后悔不已,她甚至很痛恨自己刚才一事害数人的所作所为。 “我杀了她吗?她死了吗?这么多血,一定死了!此人死不足惜,可是我怎么将可怜的李佩瑶演变成了杀人凶手?我恨我自己!” 孟赢溪越来越无法原谅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过失,端在竹林之尖抱头随风飘然晃动着哭泣。 “呜……呜……” 恍惚中她自我沉浸,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隐形的人,无所顾忌之下哭声逐渐肆无忌惮,袅袅之音从竹林树梢向四下弥漫开来,这情形与聊斋无异……还是青天白日。 在竹林玩的这几个年青人停止了嬉闹,因为有人注意到林子上方的竹叶间突然发出一阵阵女人连绵不绝的哭泣声。 风吹竹摇,即便有林子固有的沙沙响,空灵的声音还是清晰无比,几个脑袋上扬着,好好去疑惑,结果脸蛤蟆了,苦瓜了,却什么也没发现!除了这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 “啊!谁呀?” “谁在哭?” “鬼!” “是女鬼!” “有鬼呀……!” 竹林这地方古旧时原本就是坟地,稍微知道点历史的人都会联想。几个年青人弃下瓜果零食和饮料,什么东西也不要,亡命似地逃跑。 地面上又见鞋:最近处是高跟的,白两只,红两只;平跟的,拖凉鞋稍近一只,老远一只;皮鞋,不远不近一只。 听到混乱和有人惊恐地叫鬼,孟赢溪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是我吗?我,我又吓到了无辜的人,真是造孽。” 趁没人的机会,她赶紧拨开叶子取出衣物袋,把衣服穿好,然后戴上了电池耳塞,显身。 悲伤的“妖精”低头从竹林里歪歪斜斜走出来,这时她看见姜家的三五个佣人神色匆忙地携带着包袱从她身边噔噔噔噔地嚼着舌头小跑过去。 “你那堂哥说小姐出车祸死了……没骗我们吧?” “骗你干啥,又不能捞到半毛钱的好处。” “可我们真就这么逃走……这半个月岂不是不白干了?!” “你不逃就留下,等着当受气包吧!伺候这么毒辣的一家人,我早就受够了!” “……” 孟赢溪听到渐行渐远的部分对话,脚一软,差 点跌倒在路边。 她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 “姜敏死了?姜敏真的死了!” “我令李佩瑶成了杀人凶手……我怎么会这样?” “我把她杀死了!我是凶手……李佩瑶也就是凶手!我又杀了人……我害李佩瑶接连杀了两个人!” “不!他们该死……只是我不该错借无辜人的手杀了他们……不该……万万不该……” 到目前为止,即便导致愤怒的恶人已灭,即便怀有巨大的悲伤和内疚,“妖精”的满腔怒火依然保持在高位,丝毫没有一点消减的迹象。 不长时间之后,疲劳的理智又被怒气压了下去……她不再痛恨自己。 相反,她带着怒火促就的冷酷力量,精神焕发地离开了此地。 全美芬找不到发泄对象,失去女儿的痛苦让她必须要寻出一个发泄对象,不管她冤不冤,枉不枉! “我的宝贝女儿一定是给狐狸精害死的,这个挨千刀的狐狸精就是李佩瑶! “没错!她们两个是情敌,只有李佩瑶会有动机杀敏敏!” 全美芬的五官此刻已是完全扭曲,“我们姜家以前灭的种都是带把的,既然连警察都说此案是女鬼做的,那我就要找女人复仇!” 姜敏的母亲很快寻来了两个久未差遣的心腹,她要亲自对付“李佩瑶”这个狐狸精,为女儿报仇雪恨! “李佩瑶”迷茫地回到学校,舍友们问了一箩筐的问题,但她一个字也不嘣、一句话也不回。 女生们见她神不在焉、一副冷脸结冰的样子,就不敢再追问,但觉得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她们私底下瞎猜了诸多答案:家里人出了事;被公安局领导批评;执行任务失败;被某个秘密男友给甩了;甚至包括被人性侵。 姜敏因车祸而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方见耳里,他本想打电话告诉“李佩瑶”,但最终还是忍下,一则因为对方有言在先,时隔一个月方可见面联系。二则其实这事不说也罢,毕竟她们两人之间并不熟悉,说了也只是凭空添些忧愁罢了。 方见一直在期盼着见面的那一天,他美美地念想着:女孩戴着他送的手表,亭亭玉立地站在学校门口,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这将是人生中除开结婚以外最美好的一天。 自打姜敏烟消云散后,方家太上皇出奇地喜欢“李佩瑶”这个姑娘,不停催促儿子把姑娘带回家里来聚见。 方见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借口推脱,说她最近参与一个恶性案件的侦破工作,无法抽身,等她有空了一定会来的。 方之恒对儿子说,喜欢了就可以结婚,到时候让她把工作辞了,干警察太危险,还顾不了家,方家不需要她出去工作。 父母如此喜欢“李佩瑶”,方见是求之不得,万事只欠东风,一切都只等着她的明确回应。 罗雪按两兄弟的请求和约定打了电话,王宽和张峻峰总算是在吃饭时间见到了失踪归来的“李佩瑶”。 兄弟俩兴高采烈地围着“李佩瑶”问东问西,但二人很快发现,“李佩瑶”的神情大为不对,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二人急得团团转,连王宽都没招了,张峻峰就更是不用说。 孟赢溪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姜敏的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列入黑名单上的人,并且还是榜首! 她沉默良久之后,字字寒冰句句冻人地道:“我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李佩瑶!具体原因请恕我不准备明言……我只能告诉你们,呆在我身边就等于身陷囹圄,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或者不见面为好。” 见对方哑口无言,她仰天叹气道:“别担心,我们依然是好朋友,但……王宽、张峻峰,请原谅我的无情,是好朋友就别问我原因,问了我也不会说。你们走吧!” 332.【后记】——百足之虫68 苦苦等了两天,却等来了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冷美人,这叫王、张二人寝食难安。 张峻峰私下引话问王宽:“兄弟……情况很糟糕!李佩瑶铁定出了什么大事!会不会是她家里人出了什么意外?要不要我们往她家里打电话问问……” 王宽也在想这事,但他想的情况绝不是张峻峰想得那样崾。 “哎呀你这个笨猪头……躏” 他用厚掌狠拍了一下张峻峰的薄壳脑袋,“家里人出事她也不会叫我们远离她呀!哎……和这事没关系……邪门得很,连我都想不明白,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与王强的案子有关,是不是那小子有同伙还未落网,寻仇来了……” “诶……”张峻峰抖起精神,“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王宽冷嘲,“我们以后多注意注意她的动向,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一个谜案……但对我们二人来说是一次很好的练习侦察本领的机会……我们分头行动,各自想办法。” “好,同意!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市公安局……] 郭红虎和助手一身疲惫地回到警局,同事们问情况怎么样?三人皆叹气摇头。 “唉……累了半天,白忙活了!” 四眼刘劲林想不通车祸的原因,开玩笑自解闷:“这个女鬼看似没什么本事,更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可她就是偏偏就能凭着看似无用的防守本领,反过来轻而易举地取了想杀掉她的对手的小命……呵呵……有趣!怪异!完美的自杀式攻击!” 郭红虎听到四眼这句很随意的话后,自己又突然有了想法,他猛地扭回头去看墙上玻璃框后面的警组成员照片。 他浮想道:“这李佩瑶在取王强性命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以弱胜强,靠极强的防守能力让攻击方自取灭亡。嘶……好雷同的手法。” 盯着照片发呆的郭红虎忽然发起笑来,他狡猾地扫了一眼同僚,更是大笑…… “你们这帮混小子,成天就盯着这不露面的李佩瑶看呐……是不是?哈哈哈……” “瞧瞧,瞧瞧。”郭红虎拉开臂膀扯开嗓子,“摆李佩瑶照片的这一小块玻璃被擦得贼亮贼亮的,可其它地方却是灰扑扑的一片!哈哈哈……” 众人也不辩驳,会心地掀起一阵大笑。 [警官学院……] 自从孟赢溪说了冰般无情的话以后,王宽和张峻峰除了在距离上相距之外,其它心思根本没有放弃,他们不愧是死党,反而对她更上心。 两兄弟分别私下约了罗雪和陈思然,他们与对方谈了个如同卖身契的秘密协议。 张、罗二人的协议是:只要罗雪通知一次“李佩瑶”的动向,张峻峰就请她喝一次奶茶。 呵呵……罗雪可爱喝奶茶了!口渴的时候,就连“李佩瑶”上个厕所,她都用短信通知一次,浑浑把张峻峰气得嗷嗷叫。 王、陈二人的协议稍有不同,只要陈思然通知一次“李佩瑶”的动向,王宽就请她免单吃食堂。 还是王宽狡猾,大不了一天最多就请三次,而且他还有要求,特别动向才通知,不出学校大门不算数。 张峻峰这个悲催的背时鬼,他最多的一天请了7次。别看这罗雪个子娇娇小小的,喝起奶茶来真要命,有别人替她来付帐,她算是喝足了瘾,喝得直起胃痛。 其实,王宽的日子并不比兄弟好过多少,自从陈思然尝到甜头以后,也开始耍花样。 她不时会请“李佩瑶”陪她出学校去散个步,购个物,甚至找附近其它学校的朋友、老乡玩,孟赢溪实在不想去的时候她就说害怕坏人,要警察作陪。孟赢溪一听怕坏人,当然就去了。 王宽跟踪几次后发觉上当了,气得嗷嗷叫:“女人真是大大的狡猾!” 张峻峰和王宽互倒苦水,要是再照这样侦察下去,熬不到下个月就得破产。 他们这次学乖了,还是要齐心协力,用团队战术既经济又实惠,但不敢也不能再找馋嘴的女生。 撇开烧钱的女生,还有谁能知晓李佩瑶的行踪? 两人一合计,找门卫!无论谁出校门都必须通过门卫的眼皮子……芳名在外的李佩瑶谁不认识 ?于是二人凑钱买了条好烟准备孝敬给门卫。 趁着管事的门卫科长在,二人迅即过去,张峻峰打前锋对若闲的三位道:“门卫大哥,有件事想找你们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们学校法律系的李佩瑶你们认识吧?!” “认识。” “认识就好,我昨天在外面吃烧烤的时候听到又有混混在打她的主意。” “嗯……是吗?没玩没了了!” “唉,人长得太漂亮就是免不了要招惹事非。” 张峻峰拍了拍身旁的人,“我们两人和她是老乡,还是侦察系的,想主动保护她。这样一来不但既能保护咱们学校的人,我们自己也实战锻练了侦察本事。” 门卫科长看出猫腻,轻视地笑道:“臭小子,你不会是想跟踪人家姑娘吧!” “这不叫跟踪。” “那你说,叫什么?叫尾随呀!” 门卫们哄堂大笑。 “你个臭小子追姑娘都使唤上我们门卫了,好大的阵势……我知道你想求我们干什么,实话告诉你,不行!” 值班室又起笑声。 前锋折了,于是真正的主力——“黄金后卫”顶了上去。 王宽陪笑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叫王宽,他叫张峻峰,不知你们还有没有印象?” “没有。” “呵呵,不会没有,李佩瑶曾经出手救过我俩,就在学校附近。” “哦……是你们俩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这是想回报一下人家的恩情。李佩瑶本人我们已经找过她了,可能是因为害羞吧,抑或者是不方便,反正她不同意我俩贴身保护的建议。” 张峻峰补充道:“所以我们这才来向门卫大哥们寻求帮助,如果你们看见李佩瑶出校门,就用短消息告知一声,就不知这样麻烦你们行不行?” 王宽愁眉道:“哎呀,即便你们愿意帮忙,可这盯人也不容易。” 门卫科长附和道:“谁说不是!学校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眼睛都擦花了!” 王宽及时将用黑袋子包裹好的东西恭敬呈上,他道:“正因为如此,我俩就想着得用点啥东西来给诸位大哥提提神,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俩每个月供应门卫室一条玉溪烟作为感谢,咋样?” 听完二人的话,门卫科长的眼睛呆滞在香烟上…… 他念想:“弟兄们的收入不高,工作乏味,本来就爱抽烟,可想抽好烟也没钱买。而现在只需向这两个侦察系的男生告知一下校花出门的行踪,每月就有一条好烟抽,那大家的日子还不过得悠哉悠哉的。校花出门谁不是眼前一亮,简单!还两全其美。” 玉溪烟被接了过去,门卫科长甩过一个本子,递笔道:“写一下你们的电话。” 事成了! 暗通消息的两个女生转眼被抛弃,不过……通过几天的单独亲密接触,她们却分别对这两个有同情心、有爱心,说话也幽默的男生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没过多久,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两男两女私下常联系起来,不碰面的时候也经常打电话聊天。 原先天性活泛的女孩突然间变得极端冷漠,谁看在眼里都心疼和担心。这两女生就算没什么好处,竟也自告奋勇地免费通知“李佩瑶”的行踪消息。 孝敬给门卫的烟似乎因此可惜了,但感情却有戏! [周末……] 天气很好,天空多云但不下雨,太阳基本不露头,完全是为休息玩耍准备的好日子。 几个女生都想上街去逛逛,于是她们怀着怜悯之心约“李佩瑶”出行。 333.【后记】——百足之虫69 因怒火终不得消而冷血的孟赢溪对此毫无兴致,陈思然还用老招激着使唤她。 “哎呀李佩瑶,你就行行好,陪我们一起去吧!现在的社会治安这么糟糕,我们出去后不但怕小偷还怕地皮流氓!” 陈思然硬拽,“走了,一起去散散心,你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板着脸装塑像。” 几个女生同时出手,将人硬拉了出去躏。 王宽和张峻峰从女生和门卫两边都得到了消息,于是便悄悄地跟在后面。 出门后,女生们没乘公交车,因为罗雪还打电话约了附近财经学校的老乡,于是四人沿街左走,先行与人碰面。 除了冷若冰霜的“李佩瑶”,三个女生一路上有说有笑,青春活跃的气息溢满街道,随风飘扬。 “兄弟,我怎么瞅着前面那辆车子不对劲呐!自打从出学校门起,这车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女生。” 张峻峰于警惕中注意到异常情况,顿起夹疑,“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还贴什么百年好合啊?这车能做婚车吗?只怕是故意遮挡号牌!” “嗯,我也发现了,刚才一直盯着呢!我们放机灵点,情况不对就赶紧上!”王宽也注意到了那辆奇怪的破车。 走到一个岔路口,女生们左转抄较近的一条小路过去,那辆意图不明的面包车也跟着缓缓左转进了小路。 “我们快点跟上!” 怕因弯道的影响丢失观察范围,兄弟二人立即跑着过去。 “好了,我们现在走自然点,装悠闲点。” 跑到岔路口,王宽提醒张峻峰装出散步的样子懒懒散散慢慢拐走左道。 只见那破面包车于前方停下,车上下来两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他们各拎着一个装涂料的白色大塑料桶,手上还戴着黄色的橡胶手套。 这两人下车后就一直跟走在女生的后面,并且脚步的频率明显在加快。 “加点速度!”王宽小声道,“跟近到30米!” 跟踪者的目标发生了变化,并保持与新目标保持30米的路程。 行了一段之后,两个拎桶的人距离女生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他们停住脚步,弯腰,搁桶,急速打开盖子…… “情况不妙……上!” 王宽瞅出桶里有名堂,小喊了一声,两人一起撒丫子冲过去。 拎桶的人警觉地发现身后面有两人冲过来,但照样不管不顾,他们立刻拎起开了盖子的桶拔腿就冲向前面的女生…… “李佩瑶!小心……”王宽用中气逼了一嗓子出去。 不愧是大嗓门,他的声音真是足够大,浑厚的声音象飓风一般飙过去……几乎等同于劲风卷落叶般的突袭! “王宽!”孟赢溪听声一个紧急回头。 只见身后有两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拎着白桶向自己冲扑过来…… 另外三个女生同时也听声回头,身后两人浑暴的邪歹之势吓得她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妖精”瞬间便联想到了姜敏的母亲,对方说过要毁她的容貌,眼下她身边有三个无辜的女生,形势极端危险! 冰颜不但不闪躲,反而迎面冲过去…… 就在两人扶底准备掀桶泼人的同时,她突然一个俯跃向下往地上扑,活像足球守门员扑球般贴地滑移。 两只白皙的手分别抓住了二人的左右脚! “啊……砰嘭……噗嗵……咝……咝……咝……啊……啊……” 女生的尖叫、人摔到的声音、桶砸地上的声音、强酸腐蚀地面的声音,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平静的街道刹时一片混乱…… 拎桶的两人应声闷哼摔倒,帽子和墨镜掉了,手里的酸捅也失手飞了出去……桶里的强酸把街边人行道的地板烧得腾起一阵刺鼻的白烟,还咝咝地响着! 孟赢溪回头一瞥,心道:“幸好……女生们全都逃开了,强酸没有泼到任何人!” 愤怒的王宽和张峻峰直接霸跳过去,狠劲踩压摔倒在地的两人! “啊啊……!” 被踩踏之人发出一阵惨叫。 “呃啊……呃啊……”他们随即被反扭了胳膊,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王宽深感事态严重,大喊:“陈思然,快报警!” “我已经报过了!”陈思然晃了晃手机,快语回答道,“你俩好好压住他们!” 陈思然的反应足够快,刚才她才一躲闪开就迅速掏出电话报了警。 “狗日的,放开,给老子放开……”地上的两人听说报了警,拼命蛮动,想挣扎起来,可无济于事。 王宽和张峻峰已是受过正规训练,不是军训,而是侦察系专门开的课程。他们用标准的擒拿手法拿死了他们,准备泼酸的二人无可奈何地把头搁在了地上。 “真的毁我容来了!”孟赢溪心知肚明这事是谁指使的,她心下恶气浑起,“可恶,你们一家人都不放过我!” 这时候有一只翻倒的白桶被人提了过来,桶底里面还剩有一小点强酸,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浓烈味道。 “咣!” 酸桶被重声放在王宽压制住的那人面前,这厮狗眼一翻,驴了驴。 “说……”女孩的声音遇水结冰,她明知故问道,“说!是谁指派你们来的?” 驴子光吐气不说话。 酸桶离开了地面…… “别……”王宽知道要发生什么,刚想制止,晚了! “呃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叫人毛骨悚然,浓酸淋到那人的头发和脖子上……液体所到之处顿时皮肉冒烟,皮肤随烟雾冒起了滚动的血泡! “呃……”众人倒吸冷气! 看到“李佩瑶”冷血的恐怖行为,每个人都惊秫出一身鸡皮疙瘩,王宽此时才深刻体会到,她真的变了!血很冷——零下100度! “咣!” 酸桶换了个位置,现在它摆在张峻峰身下的那人面前,他狗眼翻驴眼,驴眼再一翻,瞬间骡子。 “快说……”话又冷又腥,“是谁指派你们来的?” “李佩瑶,不要!”张峻峰慌了神,连汗毛都竖立起来,“警察马上就来了,你也是警察,你不能这么做!是犯法的!” 警告没有得到回应,白色酸桶离开了地面…… “你们几个女生快拦住她!”王宽大喊。 突然间,“李佩瑶”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只剩下空洞的衣服,但一眨眼,她很快又出现。 众人骇然擦目,纷纷以为刚才是自己的眼花。 真相是:就在“妖精”准备要泼酸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拎酸桶的手已然消失了,震惊之下其内心巨大的愤怒瞬间被替换和压制,带电隐身的人这才当即显身。 幸好巨变的时间非常短暂,还不到一秒,旁人莫不以为是自己被刺鼻的酸雾熏花了眼睛。 一辆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来…… “叽”的一阵长声急刹! “李佩瑶!住手……”一只铁臂很快拿住了冰颜女孩准备泼酸的手。 “我是你的同事,我叫张良,市刑侦大队的。”张良迅即夺过酸桶,“你到一边去……” 狼狗张良一行刚好在附近办单位保险箱的盗窃案,110总调度便以就近原则通知他们赶过来处理。 三十岁的张良因工作忙碌没时间处对象,仍旧未婚,所以这“李佩瑶”的照片他是天天哈着气地擦玻璃看,警花的模样早就深深铭刻于心,远远就一眼认出了人。 警车还未至,狼狗便发现暗恋之人正欲动私刑,车都还没停稳,他就急匆匆跳下来赶紧制止。 “你的运气真好!”“妖精”对吓出死色的恶徒忿忿道:“今天便宜了你!” [市公安局……] 何伟从电话里得知“李佩瑶”用残忍的手段当场刑讯逼供,他大发雷霆,气得一扬手就把电话摔了去。 “混帐……这个李佩瑶身为警察,还是学法律的,知法犯法!给她记大过处分, 每月的工资扣一半!” 334.【后记】——百足之虫70 理智被金属怒火剥夺的孟赢溪确实闯下了大祸,几乎被开除出警察队伍。 因为那两人没有成功实施谋害行为,所以抵死不承认犯罪意图,最后不但无罪释放,市公安局反倒因为“李佩瑶”的毁容行为要赔付受害人一笔巨款。 郭红虎和同事们极力保护她,但何伟真的被这个姑娘气惨了,他不顾反对地召集全局人员召开了一次短暂的整风会。 [临时批斗大会现场……躏] 何伟的吐沫星子哇哇乱飞,把犯事之人诌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李佩瑶”认错归认错,却总是摆出一副霜霜的脸,从头至尾神色都不变一下,就象刘胡兰赴死一样从容,她这面不改色、临危不惧的气质叫不少人心生佩服,包括何伟和郭红虎。 批斗会结束后,郭红虎私下找了何伟。 “局长,虎毒不食子,你也别和自己人过不去,这个李佩瑶确实有错,可她若是没这点犯错的本事她也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老郭你这怎么说话来着,合着她犯错还犯对了?犯事犯得有道理?” “嘿嘿……俗话说瑕不掩瑜嘛!你想想,这姑娘要是没点手段,能干掉王强?说句不中听的话?就咱们局,一对一能空手宰了特种兵的人除了她还有谁?连狼狗都够呛。” “唉,这倒是,不然我拨乱反正地批评她干嘛,早将人踢出去了,还省得白费口水。” 听得此言,郭红虎安心地笑道:“别看这丫头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可这行事的风格……啧啧,说难听点,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何伟遣愁落笑道:“嚯……你太抬举她了,她简直是太毒辣,是个比眼镜蛇还毒的养眼小毒物,小黄蜂!” 郭红虎呵呵顺话道:“毒点好,毒点好,不是有无毒不丈夫的说法么,哎,这丫头就是那无毒不杀邪的警察,就像你说的,是个色彩斑斓,有小蛮腰的剧毒小黄蜂。” 何伟笑开了,“李佩瑶这丫头,外表和行为极端相反,也只有她才能让罪犯毫无防备……那个王强因此才被这个小黄蜂把他给灭了!” 郭红虎撅撅嘴,“所以这人得好好留着,她是个百年难遇不可多得的警界奇才!” 何伟痞痞一笑,“行了行了,你再这么狠吹下去,我看我这都要召开表彰大会了!其实,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让她学会警察应有的操守和行事规矩,你别担心人的去留。” “这就好,这就好,那我忙去了。”郭红虎拍拍屁股转身就走人。 “诶……你等会儿。”何伟叫住人,“你说这丫头她是不是性子变了?以前但凡只要碰见她,我的腰就要笑得犯病,可现在她怎么一点说笑也没有,冷冰冰的。” 郭红虎噗哧起笑,“也就是她了,我都佩服她的胆量,你是自己看不见自己骂人的那副样子,凶得跟条恶狼似的,你喷出的吐沫都把地板砸出了一窝小坑!她能不哭就算谢天谢地,还笑?笑得出来才是见鬼了呢!” 话毕,两人同时开怀大笑…… 孟赢溪这次混作的孽事并非一无是处,正是此事导致郭红虎打消了诸多疑虑,再不怀疑她的制敌能力。 [姜家别墅……] “这帮蠢驴!毁容毁到自己头上了!” 全美芬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人会失手,并且还断了手,这个狐狸精“李佩瑶”的容貌非但没毁掉,相反倒把自己心腹的容貌给毁了去。 她花了很多钱,事情却没办成,差点气疯掉,于是到处找人发泄,家里仅剩的两个佣人也在她的无端打骂之下逃之夭夭。 全美芬决定过几天再实施下一个计划,直至成功为止。 [警官学院……] “蛇蝎心肠的毒妇,我绝不会轻饶了你!”冷美人自起誓言,“要不深刻教训你一下,你恐怕还会没玩没了地来第二次,第三次。” 虽然无人招供,但孟赢溪知道此事就是姜敏的母亲干的,这次没成功,那必定还要寻机再来,她吃了闷亏,决不可能收手。 毁容事件的发生令“妖精”担心身边人的安全,她不想坐以待毙,决定主动出击。 王宽和张峻峰虽然拯救了女生们,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悄然跟踪的举动,孟赢溪何等聪 明,岂能不知。 这一次,她特意避开大家的耳目,利用可以旷课的特权悄悄出去。 门卫虽然发了短消息给王宽,但他们正上着课,两人都没法出来跟。 中午时分,“妖精”来到了竹林茂密处,这里恰好还没有人。她有所不知,上次来竹林玩的年青人都是附近的居民,自从闹鬼之后,即便是大白天都没人敢来。 孟赢溪象上次一样,先行隐身,然后躺在满地的枯竹叶上脱下衣服,藏好衣物后准备飘飞进别墅。 隐身很顺利,可逆血功力的恢复再次出现问题,代表内力启动的肺部呼吸始终没有消退。 她迷惑不解:“怪事!我越来越不正常了!这武功时有时无,莫非……莫非要发生什么变故不成?是我要离开这副身躯的预兆么?” 等待了约莫十几分钟,“妖精”对金丹的复活彻底失望,她干脆就此而去,反正要对付的人本就凡凡,武功实属多余。 这次,狗没有在栅栏附近出现,不知跑哪儿玩去了?不过,即便有狗,那也是挨踢的份。 栅栏晃动过后,下陷的青草蔓延到别墅的门口。 保安闻到一股稍纵即逝的清新的香味,女鬼进去了。 全美芬乱发了一通火之后,把自己也搞累了,于是去自己的床上休息。 姜大海并不在家,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没人管不行,尽管这几天对赚钱毫无兴致,但他不得不去。 迷迷糊糊中全美芬觉得虚掩的房门似乎被人给推开了。 “谁呀?” 没人回答。 “大海吗?” 还是没人回答。 全美芬怨怨地起来,懒着身子穿上拖鞋去看,伸脖,左右偏头,瞅来瞅去,门外根本没人。 “哎呀,什么事都烦人。”她叨叨地把门重新关上。 人刚躺下,门又自己打开! “谁呀?” 这次她惊得连鞋都不穿就跑去查看……伸脖,左右偏头,瞅来瞅去,门外还是没人! 全美芬因为安眠药导致头脑昏沉,她虽然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在作怪,但也难免开始慌张,于是便跑到楼道口大喊:“保安……保安……” “来了!”有个保安很快应了一声。 “你赶紧上来!” “来了来了。”保安很快跑到二楼,“夫人,您有什么事吗?” “你帮我守着门,我要睡觉。” “是,夫人。” 全美芬说完就关上门,她重新躺回到床上。 虽然有保安在门外看着,但她还是惶惶,本来就失眠,现在根本睡不着,全美芬两次起来检查门锁,确定上好锁了,这才略为安心地合上眼。 闭上眼还不到半分钟,她隐约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 “夫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旁边响起,“是你叫人泼我硫酸的吧!” “啊……“全美芬乍然睁眼,周围什么也没有,她吓得魂飞! “鬼呀!保安!保安……是我……不是,是他们自己要泼的……保安,保安!” 全美芬语无伦次地疯狂叫喊,可是门被她自己从内里上了锁,保安根本进不来,只得在外面应着,同时猛敲门。 “夫人您先开门,夫人您快开门……” 她想跑过去开门让保安进来,可脚被什么不可见的东西给拌到。 “哎呀”她一个趔趄摔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身体无碍,可心脏有碍,房间顿时充满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鬼呀……有鬼呀!救命啊……救命啊……!” 335.【后记】——百足之虫71 “嘭、嘭……砰嘭” 保安听声急了,连忙用脚揣门,他两下把门踢开,冲进来。 “夫人您没事吧……”保安急速扶起地上的全美芬,“夫人,哪有鬼?鬼在哪?躏” “这,这房间里有鬼……女鬼!崾” 全美芬慌张地躲在保安身后,紧紧抓着他的两只胳膊,颤声道:“鬼……女鬼!刚才有女鬼在叫我!她还故意把我拌倒了……鬼!鬼!你快带我出去……” 面无血色得人地拉着保安哆嗦着撤离——退出房间——退行走廊——连下楼梯也是倒着下。 两个人艰难地倒走着来到楼下的客厅里。 “发生什么事了?”另一个保安当闲过来问,“我怎么听到说有鬼啊!还有踹门的声音。” “夫人说房间里闹女鬼!” 被全美芬拽着的保安无可奈何地挤眼冷笑了一下,“门是我踹的,夫人上了内锁,没办法。” “夫人,您别怕!这世上哪有鬼呀?”后来者心嘲着动口宽慰道,“您可能是太劳累,产生幻觉了!您要真是害怕就在客厅里呆着,我们守在您旁边,保证啥事都没有!” “也许吧。”全美芬小有宽心,她嘘气道,“我还是不上去了,就在客厅歇歇。” 保安的手得以解脱,这位夫人软躺在宽大的进口小牛皮豪华沙发上,她暂时不敢闭眼,狭眯着眼睛休息。 两个保安偷偷对视一笑,然后不屑地继续值守在通往花园的客厅门口,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唾弃道:“胆小鬼!” 没过几分钟,全美芬又隐约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 “夫人……我也让你尝尝被泼硫酸的滋味!”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再次响起,很近,很近!就像是凑在她耳边说的。 全美芬眼皮暴拉,眸子前凸……她看见茶几上的海树玻璃小鱼缸自己悬浮起来!一阵冰凉的寒意顿时袭遍全身。 “哗啦” 诡异的小鱼缸猛地一下向她泼水…… “呃啊……啊……啊……” 半身湿水的人鬼哭狼嚎地尖声怪叫,并且手舞足蹈地乱抓乱打…… 正在神思云游中的保安喀嚓回头,结果被全美芬突如其来的怪声疯行吓得抽身趔趄,他们圆目仔细一看……只见鱼缸悬浮在空中,飘来荡去! 一种可怕的意念顿时浮现脑海:鱼缸背后隐然是一个脸色惨白,披着血纱的女鬼!她的眼睛像两个血洞,头上披着撕成一条条的破烂灰纱。她抬起胳膊挥动纱袍,一团带着地窖里的霉味的烟雾裹绕着鱼缸扑来。 “呃啊……鬼呀……鬼呀……”先前还对主人行以耻笑的俩保安也是什么怪鸟声都被吓了出来。 “救命啊……” 不过是一晃眼的工夫,自命不凡的保安就双双逃得无影无踪。 全美芬疯了!是真疯!“妖精”的本意是想吓唬她一下,盼望她就此收手,不想却把她给吓疯掉。 晚上,姜大海回到家,刚入门就觉得不对劲,“保安呢?保安哪去了?” 他莫名其妙,发怵地赶进客厅,结果不禁打了个哆嗦——客厅里能砸的不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老婆披头散发地睡躺在地上,她手里还拿着两根本该属于保安的短棍…… 警察来了,是姜大海报的警。120急救车也来了,医生把昏迷不醒的全美芬赶紧拉往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警察把逃跑的两个保安从他们各自的家中带回到事发现场——别墅。 这两个保安现在还在惊魂不定,老年痴呆一般眼皮嘴皮眨巴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警察没问几句话,他们俩却断断续续罗嗦了老半天才把闹鬼的经过说了个大概,两人都同时强调:鱼缸不但会自己悬浮于空中,它还会晃动。 姜大海糊涂,警察更糊涂,鬼故事不是只发生在《聊斋》里吗? 几个负责在周边调查的警员回来汇总,消息同样离奇:周围的居民说,前几天竹林里闹鬼,大白天有个女鬼在林子里哭泣!有好几个年青人亲历了此事。 < p>又是鬼案! 近段时间连接出了三宗鬼案,简直不可思议。此案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属于小案子,但警员还是在电话里将情况向郭队做了汇报。 “什么?又是鬼案!”郭红虎震惊,“还有目击证人!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他办了几十年的案子,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棘手的悬案,而且是不来则已,一来就马不停蹄地接踵奉送三个。 [半小时后……] 郭红虎来到了姜家的豪华大别墅,他和姜大海的眼光一接触,双方都同时微怔,“怎么又是他?” 姜大海没料到会再次遇见这个恶狠狠的警察。 郭红虎愣目之下却是心中窃喜:“哼哼,两件鬼案都发生在同一户人家,其中必定有某种联系。” 警察最喜欢接触能联系在一起的案件,因为能联系就能找出更多互相照应的破绽和线索,是绝好的解密案件机会,而且,一旦破案就是同时破数个,是博取犒赏的香饽饽。 听完所有消息的汇总之后,郭红虎沉默不语,他开始捋思路,忽然间,他横生出一个推理——三宗鬼案应当放在一起调查。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姜家策划了第一起撞车谋杀案,结果那女孩没死,于是来报复姜家,这就便有了后两次的鬼害人谜案。 不过,这一切的联系完全要建立在那个象鬼一样的女孩身上,推理推着推着竟然鬼使神差地推使臆想落到了这飘荡人间的女鬼风姿上: 她从不施粉黛,却面白胜雪,无一丝血色,只有纯粹的白。 她有大大的杏眼,大大的瞳仁,血红色的瞳仁。白似雪的眼白,更衬得瞳仁分外殷红。 她有美丽的唇瓣,亦是血红色,仿佛脸上的血都汇到了唇上。 她美丽的嘴角,总是微微地扬起,挂着一抹讥诮,似是在嘲讽世间。 她有一双莹白的手,修长的手指,亦无血色。只是美丽的指甲上,涂着血色,分外妖娆。她穿着狭长的缎鞋,镂空雕花,仍是血红色。 她喜欢笑,只是,凡听到她有如丝竹的笑声,见到她倾国倾城的笑颜的人,都会死,她飘着红绫轻轻一撞,并抹杀他或者她的颈脖,车里的人渐渐疲倦,渐渐踏上黄泉之路。 她拨弄着一朵同样血红的曼珠沙华,轻蔑的笑着,不无鄙夷地看着那些因她一笑而死去的人。 “阿嚏……” 郭红虎的一个喷嚏推倒了女鬼的诸般妙影,他腹下暗笑:“抓鬼是钟馗那边的事,而非是警察这边的事。” 两个保安畏畏缩缩的害怕样子不象撒谎,附近居民也提供了附近闹女鬼的证词,这闹鬼似乎是真的。 警察的唯物主义思想在亲身经历过这三宗鬼案之后开始摇摆。参与案件的警察全都有些懵,他们喃喃道: “这世上莫非真的有鬼?!” “鱼缸自己会飞?” “见鬼的聊斋!” “……” 姜大海已然信不过神魂颠倒的警察,他们查不出案子就只会一天到晚将责任推到女鬼的身上。 愤慨之人拔腿就赶往医院,他咒骂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老婆最清楚。警察……哼哼,全他妈都是一群被聊斋祸害的废物!” 到了医院门口,姜大海再次啐道:“医院天天死人,为何不见鬼影晃荡,这世上有鬼才怪,若是真有冤死鬼会来人世间报复谋害他的人,那么我自己早已经死过了n次,哪还能活到现在!” 全美芬在医生们的全力救治下苏醒过来,姜大海在旁边眼见她醒了,高兴地去握妻子冰冷污秽的手。 不承想,全美芬睁眼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乱抓乱打,并生生将自己的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扯下来放进口中狠命大嚼。 336.【后记】——百足之虫72 被头发噎住的人嘴里喷着白吐沫嘶喊:“鬼呀……有鬼!不是我,是我叫他们泼的硫酸!我没泼,是我叫他们泼的硫酸!我没泼……李佩瑶你这个狐狸精,我要毁了你的容貌,我要报仇……哈哈哈……鬼呀……” 医生们见状赶紧拼力压住全美芬发狂的四肢,紧急叫护士进来给她打了镇静剂……几分钟后,全美芬才终于安静下来崾。 “这是怎么回事?!” 姜大海暴力地一把揪起主治男医生的衣领,吼道:“说……我老婆到底怎么回事?!” 他要是再用点力,这个瘦小的医生就要拔地而起了躏。 “放手,你给我放手!” 主治医生被粗鲁无礼的姜大海激怒了,他用骨感的手掌莽力打开揪住衣领的肥手。 医生本想安慰家属,说她的精神不正常可能是暂时的,恼羞成怒之下口不择言:““你老婆疯了!你把她送精神病院去,我们这里不管精神病人……” 姜大海马上联系了北京最好的医院,并把公司交由手下人打理,他当日就搭乘夜间航班把老婆送去北京治疗,自己亲自陪同夫人上北京。 郭红虎认真提取鱼缸上的指纹,遗憾的是……全是姜家劳务人员的指纹。 他哪里知道,就是孟赢溪本人也不知道,女鬼没有指纹。 李佩瑶版本的孟赢溪不会出汗,皮肤细致光滑而又不粘粘任何物质,她的手就象戴了薄薄的橡胶手套一般,何来的指纹? 刑侦大队有四份卷宗被迫专门新开了一个专柜摆放,郭红虎大队长每天都要例行瞻仰一下,上面只标着一字:鬼! [半个月后……] 姜大海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他精神已崩溃,先是女儿无可挽回的死,接着是老婆无法医治的疯。 即便坐拥巨大的物质财富,已然填不平巨大的心灵天坑。姜大海来到发家前所居住的陈旧老屋,一座四合院式带着个小天井的班驳老瓦房。 他从厨房进入机密的地下室,在箱子里面选取出了最好的一把77式7.62mm手枪。 手枪被拆散,打油,重新装配,压满子弹,前端装上消声器。 他要干掉一个人!必须亲手干掉!还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名目张胆地干掉她!这个人就是女鬼——李佩瑶! 疯子老婆嘴里一直念叨的名字始终都是“李佩瑶”,别无他人!姜敏的死,老婆的疯,每件事都与女鬼有关,老婆说女鬼就是李佩瑶!那么……女鬼就一定是李佩瑶!李佩瑶……必须得死! 自从泼硫酸事件以后,孟赢溪身边的每个人都切实体会到了近在咫尺的危险,是一种靠近她就随时会存在的危险。 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就算借给她们三个豹子胆也万万不敢邀请“李佩瑶”跟随自己出行,“李佩瑶”出去她们自然是以目相送,问都不敢多问一句,生怕被顺带邀请。 王宽和张峻峰倒是铁了心地想跟随保护,可每次都被冷血美人用冷酷的声音警告,他们只得悻悻而归。 幸好他们这五人之间没有互相提及过眼花之事,他们都各自认为是被酸雾影响到了视力,否则孟赢溪隐身的秘密恐怕实难保住。 姜大海驱车来到云南警官学院,他专程来了结这一世的恩怨。 追溯起历史,姜大海是不择不扣的江湖老手,他发家最先靠的是贩毒,虽然时间不长,但赚到了第一桶金。 在一次警察的围捕行动中,他的同伙因持枪反抗被击毙,自己则机敏地从恶臭的下水道溜走,从而侥幸逃生。 自此以后,他就洗手不干。 后来,他重新找了几个马仔,以开设地下赌场谋生。 中国人劣根不断,遍地是好赌之徒,他们即便败光了家产也要偷来抢来骗来地继续赌。 钱……那是赚得飞快。 姜大海不但在昆明的周边小镇开设赌场,其它地级市县也开设了分场。 短短五年时间,他就赚了几个亿。警方注意到了他的违法犯罪行为,并抓捕过好几次,但都被他狡猾地逃脱了。 毒贩就是毒贩,自有一套逃跑藏匿的 独到本事,就连他最亲密的手下都一直都以为老板叫赵飞龙。 “赵飞龙”一直独来独往,从未暴露过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外面挣黑钱的几年他都是用假身份证单独租房子住。 正因为有了这段特殊的经历,姜大海对家人的呵护倍至无人可比,他没有情人,更没有小三。 做为一个从黑道走出来的人,他的这一点品性可圈可点,远胜那些道貌岸然的合法商人,抑或者某些冠冕堂皇的为政者,可谓是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钱,越赚越多;危险,也越积越高。 在一次逃跑中,他打死了两个警察(何伟没死)。 姜大海再次收手,彻底收手。 他很狡猾,不象其他人一样四处逃窜。 去私人整容医院秘密完成了整容手术之后,他就留在了昆明。警方一直在追捕“赵飞龙”,谁承想到他就是姜大海。 姜大海通过承包建筑工程来洗钱,他不图赚钱,只要把钱洗白就成。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正因为不想赚钱,姜大海干工程也就不偷工减料,有时候甚至还会发生倒贴的情况。他做的工程质量是最好的,报价还是最低的,没几下子,他就从一个小包工头发展成为建筑公司。 至此,他还是不图钱,照样保本干就行。质量好,报价低,没人能跟他学,更没人敢与他叫板。 象他这种专为洗钱而来的行事作风反倒成了巨大的优势,不过数年时间,姜氏建筑公司就成了质量好价格低的代名词。 姜大海借着良好的名声创立了房地产公司,直接进入一条龙的开发体系,不再为别人打工。 姜氏地产沿袭原来的做事风格,最先开始的几个楼盘照样用不挣钱的方式销售。 住户入住以后,惊奇地发现:房屋质量好得咂舌,简直是如同撞了狗屎运:窗户、门、水管、电线,样样都是名牌a货,面积实打实的足够,只多不少,就连装修的时候想在墙上打个洞都费老鼻子力。 此后,装修公司只要听说是姜氏地产的房子,那就要额外加钱才肯干。如此一来,姜老板良好的名声火了!姜氏地产的销售更是火了!所有项目均是还在平整土地期间便预售一空。 几年之后,房地产的发展出乎了每个人的意料,价格突然之间大爆发,姜家不想赚钱也难,别人卖两万每平米,姜家只卖一万九千每平米。 成本几何……实际综合成本不过是两三千每平米,连姜大海自己都唏嘘盖房比贩毒还暴利。用一个字说——爽!用三个字说——发财了! 姜家一直很顺利,简直是鸿运当头! 可是,自从认识“李佩瑶”这个女警察后,姜家的气数突然掉头急转直下,鸿运当头变成了霉运当头——女儿死了!老婆疯了! 这两件事对姜大海简直是致命的打击,他失去了精神支撑,他就算是死也要干掉这个疯老婆口里的女鬼、狐狸精——李佩瑶。 贩毒、开赌场,巨大的风险之下他都能够办到把家里人保护得好好的,现在规规矩矩地做起了正当生意,反倒害死了老婆孩子。姜大海……象起台风的大海一样发狂发飚! 奔驰600型防弹车到了学校门口,当门卫得知这个开豪车的富甲人士找的人是李佩瑶,没有多加询问就放他进去。 姜大海把车停在从教室到宿舍必经的路上,耐心地等待着学生们下课。 他戴着一副深色的太阳眼镜,根据多年的江湖经验:眼睛不会撒谎,必须要适当地加以遮掩,否则心灵之窗会不知不觉地暴露出自己的企图。 人来了,墨镜之后的瞳孔紧盯着女孩美丽而又孤单的身影。 337.【后记】——百足之虫73 她很美,很美!姜大海的心肠在喘气间软了那么一下,他暗道:“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杀了是否太可惜?” 杀机只被黑了两秒,然后便勃然而起,“不行!我的家破人亡全是拜她所赐!杀!必须杀!!!” 很快,双方就已处于恰当的距离,车窗玻璃缓缓落下餐。 “呵呵,李佩瑶,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吗?” 姜大海没有下车,只是扒拉着车门伸头叫人斛。 “嗯……这人是谁?”孟赢溪一时间没认出这个戴墨镜的人,“声音好耳熟……我认识么?” 姜大海在对方出神间呵呵一笑,他主动表明身份,“我是姜叔啊!” “姜叔?!”她于同一时间认出了人,虽想假作热情可血很冷,面孔毫无起色,“哦,我想起来了,您是姜敏的父亲吧。” “对对对!谢谢你还记得我。上次你说过有事找警察,所以我就找你来了……” 姜大海礼貌性地下车了,贴实地作出一副黯然神伤,他叹道:“唉……我们家最近出了好多事,你得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怎么样?能帮忙吗?能帮忙的话就上车,不能帮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豁出这条老命去!” 姜大海带着极重的杀机,但话里话外不显山水,当真是老练到家,隐藏得天衣无缝。 “妖精”不见他的眼睛,自然分辨不出这姜大海的目的。 她心道:“此人的城府极深,或许又要生事端。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要来,只不过时间上早晚点而已。” 女孩用行动说话,直接拉开后车门,上车,她端坐于驾驶位的正后方。 周围不知情的人见校花上了豪华大奔,羡慕之余顺心怀疑她是不是因为姿色可佳,暗中被某位富豪给包-养了。 姜大海见“李佩瑶”脸色虽漠然,但却很随便地就上了车,他甚是高兴,心想:“小狐狸精,你死定了!” 着车,出校门,右转。 司机在车里对女孩大倒苦水,说女儿死了,老婆疯了,说话的当口他的眼睛同时从后视镜观察这个“李佩瑶”是何反应,是何表情。 结果……女孩冰容冷坐,对此事居然毫无表情,连同情都不假装一下,话也不回一句,形同没工夫搭理废话一箩筐的出租车司机的陌生人一般。 什么意思?! 本来很镇定的姜大海冒出阵阵冷汗,他心起纷乱的大雪:“莫非真是她干的?这反应代表什么?” 上次见面时那个能说会道、嘻嘻哈哈的俏皮小姑娘不见了,现在坐在后座的人完全就象一个冷血杀手,而真正的杀手他自己反而成了随时可能被消灭的对象。 姜大海焦躁地暗道:“疯婆子说李佩瑶是女鬼!是杀手!难不成是真的?!” 如此落落大方地显出不待见,这种情形极为罕见,若是一个人有悖常理地无声无息回应一场旁人向自己苦倒的悲剧,这就等同于承认此事乃自己所为,更等同于针锋相对的亮剑! 见过大世面的黑道人物显然已经把握不住走向,他的心底渗透出凉叟叟的寒气:“很明朗,她一定知道了我的目的!可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上车来送死?” 姜大海本来想掌控局势的发展,结果被性格巨变后的“李佩瑶”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杀手反被一个嫩丫头弄得忐忑不安,极度地焦躁。 因为对手本就是警察,他担心其中有诈,怀疑自己是不是早被警方寻出什么破绽给盯上了,于是紧张地观察身后的车辆。 奔驰车很安静,车里没人说话时,就死一般寂静。 高速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姜大海把汽车停靠在了郊区道路边上的一棵大攀枝花树下,这里很孤寂,四周都没有居民房屋。 “姜叔……你想怎样?就使出来吧!” “妖精”用冰冷的语气直接挑明话意,车里的气氛刹时结冰,黑白无常站立两旁。 姜大海拼命压住自己完全混乱不堪的思维,他心动过百地解开安全带,随即大幅度转过身子。 “李佩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噼、噼、噼” 消音手枪隔着座椅射击,声音不大,比放屁响不了多少。 两人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两人都倍感疼痛。 她疼了三次。 他疼了两次,鲜血汩汩,其痛苦的喉音令逝去的枪声不再单调。 杀手的脸部开始抽搐,再说话已是遗言:“你……你……” “你什么你,姜叔……你怎么会有枪?我不明白,你们一家人都要杀我……这太可笑了!我们之间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先是你女儿叫人制造车祸来杀我,后是你老婆雇人用硫酸想来毁我容貌,现在又是你亲自来枪杀我!” “果……果然是你……” “没错!杀死你女儿的人是我!吓疯你老婆的人也是我!”孟赢溪冷笑,“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一家子了?一定要对我赶净杀绝!好吧,既然这样,今天我让你死个明白……” “妖精”嘶吼:“你们也不看看我是人还是鬼?你们杀得了女鬼吗?!” 她愤怒地拔去了耳塞。其实拔不拔电池耳塞都无所谓,怒火已向顶层冲去,澎湃的肾上腺素即将让她面临隐身。 “啊……” 姜大海惨叫一声,面目狰狞地死去。 他本已中了两颗反弹回来的子弹,一颗打破了储存血的脾脏;一颗打穿了呼吸的肺。活见鬼的这一惊吓,让他的心脏猛地剧烈收缩,几乎把大部份维持生命的血液从中弹部位逼出了身体。 孟赢溪重新戴上电池耳塞,显身,取走手枪,然后用车里找来的一个灰色袋子装着。 趁路上没人没车,她打开门离去…… 为什么要取走手枪? 她听王宽说过,子弹和手枪内壁会产生一致的摩擦痕迹。通过比对摩擦痕迹,可以判断出子弹是哪只枪所射出的。 如果不取走枪,就会被精明的自己人查出子弹是反弹回击的事实,那么……子弹为何反弹?鬼雾岂不在再现? 女孩的衣服上有三个子弹打出来的洞,位置集中在左胸口。姜大海的枪法可算是精准:不用眼瞄,隔着坐椅都能命中要害。 孟赢溪用手捂在胸口刚好能遮挡住破洞,本就有部分女孩因特殊部位有着捂胸口或捂小腹的行路习惯,她这么做,没人会眼生奇怪。 经过一处私人盖房的小建筑工地时,女孩装作好奇去看新鲜,并故意和工人聊天。 “哦……好深的基坑呐!师傅,这房子是盖几层?” “三层。” 她手往旁边一指,“诶,那人是你们的包工头吗?我家也想要盖房子。” 工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在建筑工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把枪袋扔进了正在浇灌的混凝土基坑里。 罪恶的手枪,被永久封存。 刑侦大队三天后才接到报案,还是因为一起交通事故,否则这奔驰车贴着黑膜,不仔细看,没人知道里面死了人。 有辆酒驾的长安小货车在黑夜不小心撞到停在大攀枝花树脚的奔驰车上,小货车撞了个稀烂,它就是想逃逸也逃不了。 巡逻的交警在次日发现事故现场,就前去勘察,他们本来着悠闲心态依照程序去一一查看,结果却发现车里有具并非因车祸而亡的男死尸,数个魂魄均吓得够戗! 郭红虎接到报警带人赶来现场…… 才见死者他便面瘫了,把手搁在旁人背上,跟着使劲挠伸头来掺合的交警脑袋,“怪事!怎么又是姜家?一家都灭光了,究竟是谁干的?” 现场很怪异,照例是鬼案! 车内没有作案的枪支,但从座椅穿孔部位的纤维走向来看,能轻易判断子弹是从驾驶位射向后座,然又从后座原路返回来杀了人,仪表台上的另一个弹孔也佐证了事实。 338.【后记】——百足之虫74 本案最大的疑点问题是——后座没血迹,座椅也完好无弹痕。 “就算子弹打在防弹衣上也不可能这样!所以……” 四眼拿手指敲了敲下牙,满脸蛤蟆出没着思索道:“很明显,是开枪的人杀死了自己,非常典型的女鬼式防守!” “这段时间为何总有女鬼出没?斛” 狼狗的脸冷出面瘫来,“姜大海开枪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莫非又是女鬼?他们一家人为何总是与女鬼纠缠不清,老天!这世上怕是真的有鬼!” 警官学院门口的整条街道都没装监控,要不然这个案子非常好破。就算没监控其实也好破,奔驰车接李佩瑶有不少的目击证人,可惜没人知道后面紧接而来的是一场谋杀案。 鬼案卷宗不得已又增加一卷,现在共有五卷。 郭红虎这只老狐狸大意了,他若是真有一星半点怀疑到小黄蜂“李佩瑶”身上的话,到学校一查……四件鬼案就能顺溜着一起破解。 姜氏房地产成了无主公司,没几日,除开银行拿走的抵押部分外,剩下的财物均被亲戚朋友变着法的又抢又偷瓜分一空。 世态炎凉,姜家的工地成了烂尾楼。 方见通过法院的拍卖拿到这些优质地段的房产,并把它们转移到大恒地产来继续做。这单买卖很划算,姜家人盖的房子质量不赖,烂尾的楼房幢幢都是好货,接着盖就完事。 自从姜家覆灭之后,昆明的地产界重新洗牌,大恒国际经过这次的收购运作,夺到了业界第三的位置,方家的事业蒸蒸日上。 经历了几次血的洗礼,孟赢溪变得更加冷酷,都快成了冰渣子。 旁人渐渐地适应后,非但没有害怕她,反而是可怜她。众人不知道她究竟因何这样,只恨生活对其太残酷,不多长时间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彻底改变。 挂着校花头衔的女孩仿佛没有了青春;没有了热情;没有了爱心;她只生活在一个仇恨的世界里。 天狼金属的特性可恶至极,天狼怒火如同太阳一般永恒。 还好,世间的事情总是千变万化,谁也说不准哪一天上苍会眷顾某人。 某日,“妖精”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对其来说特别重大的事情——她突然来了例假! 这件事于正常女子而言很普通,但孟赢溪却足足煎熬了一整年,她以为自己以及身主李佩瑶永远不会再有生育的机会。 喜事几乎卸了女孩浑身的利器,天狼金属的愤怒居然随例假的到来自行衰减了大半,它虽然没有完全消退,但已能启用愉快情绪来压制住剩下的那一小半。 美丽、风趣的“李佩瑶”又回来了…… 只是,大家早已习惯了美人的冷漠,她突然间对三个女生变得热情无比,爱说爱笑,这让人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于是几个女生又导演了一次罗雪事件的经典回顾。 由于受不了突变的“李佩瑶”,三位女生干脆使使眼神前后着溜出去,她们来到女生楼下小花园里的小石凳上坐着。 “李佩瑶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朱玉环心生奇怪地问。 “谁知道?”罗雪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见她出去前还是好好的冰霜美人,怎么一顿饭的工夫就傻了,我早就忘记她还会说笑了!” “我好象听她出去的时候说,她要去医务室开点什么药?” 陈思然刻意模仿孟赢溪以前表演过的台词,连紧锁眉头回忆似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啊……吃错药了!” 三人一同笑爬在石桌上,桌面上淋了许多口水。 [吃饭时间……] “妖精”看见路上有两位老朋友走在前面,于是便笑嘤嘤地尾去,偷袭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 二人回头一看,心惊:“哞,她怎么会是笑脸?” 王宽顿时明白,造成她冷漠无情的关卡一定是过了,心中大喜。 “什么情况?”王宽鬼怪起表情拉人便跑,“张峻峰你又没洗澡,快跑……女警察来抓通缉犯……八颗子弹就要射来了!” 久违的欢笑…… 女孩忘了一件事——今天是和方见约 定见面的日子。 自从与方见分别以后,孟赢溪发生了诸多的变故,早就混沌为另一种生活状态,其性情大变后,思绪更是杂乱无章,恋爱与婚姻早就弃之一边,方见自然而然地从不可或缺的主角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配角。 邀约之人倒是依稀记得与方见有约定,只是忽略了约定的具体日期。 关于爱情的约定,被邀的方见是天天扳着手指头计算,埋怨时间悠悠。 今天,例假的幸福来临,让“妖精”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忘乎所以的孟赢溪在公共卫生间哼着歌洗涤例假弄脏了的裤子,歌声悦耳动听,它代替心情腾飞出喉咙,多日的压力散化开去,犹如太阳驱散了阴云。 她对室友们保守了这个秘密,因为周云涛。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方见哪里等得到晚八点的见面时间,还差半个小时他早早就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这一日虽然被允许开车,但他没敢开,因为怕“李佩瑶”不喜欢。打车前,方见特意到花店包了大束的玫瑰。 方见在学校门口搓脚渡步,路面上能踢的碎石子都踢光了,等到八点半还不见人来。花儿谢了不说,关键是信心也跟着萎靡,直至近乎崩溃。 洽谈大生意都没这么紧张过,他浑身是冷汗,真叫一个焦头烂额,最后实在忍不住拨了电话。 孟赢溪用永不沾水的干手掏出电话,一见来电显示,她猛然想起今天,此时此刻,就是约定的日子和时间。 “呀……糟糕!我竟然忘了约定!”她电话也顾不上接,疯一般跑出去…… 学校的大门被一点一点地临近,她仿佛迎接的是一扇甜蜜的爱情之门。 “妖精”的心里灌满了蜜:“岷弟,你真的爱这个有缺憾的我吗?万幸……缺憾只是虚惊一场,如果你能接受那样有残缺的我,我为什么不能接受让我有一点怦然心动的你呢?” 孟赢溪才出大门就喜见墙边伸展出一大束鲜花,背身又背手持花之人头压得很低,他疲惫地靠在墙上,完全是一副垂头丧气的状态。 脸热,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岷弟……对不起……”她既羞涩又愧疚,“我……我失约了!” “赢溪!” 他抽疯般醒悟,随即扑身而来,可是……芊芊玉手没有手表。 方见透心凉,整个人都被冰冻! 他颤音道:“赢溪,你……你拒绝岷弟了么?!” 孟赢溪惊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一时哑然了。 他动用残余的最后一丝温度来说话,“即便是拒绝,岷弟也想当面验证,赢溪,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就微笑一下;如果不愿意……你就来个后空翻!” 她噗嗤起笑,心下悦道:“这个傻方见!脸色都急白了还能说笑。” “妖精”娇羞地低下头,“人家只是忘记了戴手表,因为我在洗衣服,怕把珍贵的手表给弄坏掉……我……” 他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异常莹润的薄唇…… 话没说完,孟赢溪已经不能再吭声,柔软的身体已被绑架,身子猛然如触电一般的一震!“妖精”感觉到一股自己从来不曾在接吻中体验过的美妙滋味瞬间冲激全身,似乎就连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他的鼻息暖暖地喷到了她的脸上,双唇严密封锁似逃非逃的樱唇,柔韧的唇舌极具占有欲,不断探寻,深入! 方见觉得自己就象吻在一朵美妙而又种下蛊惑的魔域之花上,满口的清香令人飘飘欲仙…… 他不是没吻过别的女孩,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萦绕索取着灵魂的清香气息,他只觉得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于是,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更紧。 孟赢溪被方见浓烈的男子气息所征服,在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她内心所有的美好都化作缤纷的色彩笼罩在她的心田——爱情之门开启了! 她心里残存的那一半莫明怒火神奇地化为乌有,就连半点踪迹都没留下。 30秒……60秒……120秒……240秒……亲 吻蛮横地持续着,缠绵着,享受着。 339.【后记】——百足之虫75 校花是警察并非普通学生,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这对恋人手牵手走进学校。 校花是众生关注的焦点,她的一举一动都难逃旁眼,他们纷纷侧视着这个幸运的男人。 光线很暗,但是她还是被远处的熟人逮见,因为大束的鲜花确实招眼餐。 对方是两对……四个斛! 夜黑好偷情,他们也在趁机牵着手。警察院校规定不准谈恋爱,可是有谁遇到合适的人却不谈呢? 两边人默默地对望,然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张峻峰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一起成双入对!” 学校的食堂开设夜宵,有烧烤和小锅米线。方见本想邀请大家去外面吃,听说学校也有,就拉上大家就近福口。 三对恋人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本来很熟悉的人,忽然间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爱情景象。 “妖精”巧遇的这两对自然是:王宽、陈思然;张峻峰、罗雪。 孟赢溪她有所不知:他们之所以能配双,红娘其实应该指向自己。 罗雪见人就想起了手表,她笑眯眯地杵着下巴,“方见,下次你要是再遇到那摆地摊的,可一定帮我买只高仿的百达斐丽表,太漂亮了!我简直超喜欢!” 方见和孟赢溪悄悄对望一眼,然后会心地大笑…… “没问题,等我遇到了一定买!”方见装傻回她,“一买就买两只,你和陈思然各一只。只是……你们的男朋友可千万别介意啊!呵呵……” 王宽“呼啦”啃了一口鸡腿肉下来,“嘎吱”狠嚼几下,他说话了。 “方见,看你说的……你送得越多我就越喜欢!” 说话的当儿,他满嘴冒油,“才一只哪够哇!你整一千只来给我家思思,我们两口子在宿舍里开个表哥表姐小店!” “哈哈哈哈……”众友狂笑。 张峻峰不甘示弱,心想:“这个笑话不错,接着再发挥下。” “王宽,你也太狠了!” 他用力啃了一口鸡翅,“嘎吱”嚼两下,“我说方见……咱们甭理他,我可没那么贪心,你先给我家小雪来一百只,我们两口子在宿舍里开个表弟表妹小店!” “哈哈哈哈……”众友笑出一片花园。 这顿夜宵吃得要多欢乐有多欢乐,真是久违了的愉快心情、久违了的灿烂笑声! [一个小时后……] 笑僵了脸的三对六人离开了夜宵摊点,大家一起送方见到校门口。 方见恋恋不舍地抱别女友,心满意足地挂笑离开。 “诶……岷弟,等一下,我还有话说。”孟赢溪想起了什么,于是叫住已经离开的人。 她跑过去耳言了几句,方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嚯……岷弟。”罗雪笑语:“很甜蜜嘛!都用上昵称了,还讲悄悄话。” 孟赢溪自笑没解释,她刚才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方见:“如果时间晚,最好开车来,郊区的夜晚不安全。” “思思,等一下……我还有话说。”王宽也来这一手。 他在陈思然的耳边道:“要不咱们也用个新昵称,你叫娘子,我叫相公。” 旁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见陈思然羞红了脸,接着就是一通追打。 “小雪,等一下……我还有话说,”张峻峰也来凑热闹。 不承想,他才把头凑过去就被罗雪拎了耳朵,“给我乖乖回宿舍去……瞎闹什么?你的你和王宽一个德行,只会贫嘴!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妖精”笑得岔气。 女生宿舍一下配出三对,这叫朱玉环心里不是滋味,“可恶,只有我是剩女了!” 其实不是没人追她,她们宿舍的四个女生本来就是被优选出来的,没残次品。只是既然是优等品,眼光自然就高,一般人还看不上。 朱玉环一心想找个钻石王老五,学校里的穷学生就没她看得上眼的,这要怪周云涛,是他的一次豪华宴 请改变了朱玉环淳朴的人生观,她决定不找则已,要找就要找个能请自己常去华帝大饭店用餐的人。 别人的幸福虽然让朱玉环很难受,但她也有另一种阿q式的高兴:“哼……物以稀为贵,现在只有我是香饽饽了!” 眼看就将是暑假,假期对于新生来说是很期盼的日子。可是对于即将毕业的老生来说就很复杂: 如果工作落实了,那就是乐呵呵的,反之就一天到晚臭着张脸; 如果毕业后能和女朋友呆在同一个城市工作,那就是乐呵呵的,反之也是一天到晚臭着张脸。 新生楼和老生楼的差别挺大: 一边是喜气洋洋,经常听到美声唱法的歌谣; 另一边则是摔东西给破嗓子摇滚伴奏,酒后发疯者时常现身于楼道上。(工作难找,女朋友易分。) 有个人也加入到不满者的行列,他不愁工作,以后还铁定是个官员;他不愁女友,一年换一个。 那此人愁什么? 他愁的是找不出一个象“李佩瑶”一样美如天仙的结婚对象。 更气人的是,他一手安排的203宿舍,自己居然没拿下一个女生来耍,现在就要毕业了,以后可能鲜有机会去捕捉清纯的女孩。 周云涛成天以酒浇愁,他的两个跟班兄弟不管是出于什么居心、什么目的,反正都是一致地对他好言相劝,可越劝越让这公子哥来气,甚至酒后动了拳头揍他们。 娶不了“李佩瑶”做老婆,周云涛是最郁闷的,虽然父母激烈反对,但他曾经想过用别的招得到她,只是王强一案让他醍醐灌顶,被迫打消了念头。 “这李佩瑶连带双枪的特种兵都干掉了,自己算个什么鸟啊!” 公子哥玩女人玩惯了,可是夜总会那些庸脂俗粉又提不起兴趣,就算是再感兴趣也不敢去找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害得他染过一次性病,尽管不是致命的aids,但这足以让他心存芥蒂,不敢再造次。 周云涛又再次打上了203宿舍的主意,可是还没等他动手,有三个千金已经配了对,没戏! 目前只剩下一个姿色稍逊的朱玉环,可他连朱玉环也不想放过,学生时代必须有个值得回味的告别,那就是——用处*女来祭奠。 周末是情侣们最开心的幸福时间,爱是需要空间的,最好的朋友也忌讳相凑,各玩各的二人世界。 等三个名花有主的女生春风满面地玩回来,时间已是很晚,她们奇怪朱玉环的行踪,打电话,结果关机。 周日凌晨,所有人都还在睡着觉,朱玉环回来了,她顾自爬到床上失声痛哭,异常伤心。 女生们惊醒,询问情况,她死活不说。 因朱玉环的情况不明,处于关心,大家都拒绝了男友的出游请求,一律陪着反常的朱玉环。 朱玉环的中饭是孟赢溪打好抬回来的,但她依旧不理睬任何人,饭也不吃。 中午两点是澡堂开门的时间,一言不发的朱玉环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洗澡。 孟赢溪暗下使眼神叫罗雪陪同,等二人出去之后,她和陈思然悄悄检查朱玉环的小包。 结果令人吃惊,里面不但有5000元现金,还有酒店的名片。 “与我猜测的一样!”孟赢溪紧锁眉,“可惜不知道是谁干的?” “妖精”敏锐地发现陈思然听到此话后目光有些闪躲,她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 看出端倪之后,她一把抓住陈思然的手“陈思然,你知道是谁!快告诉我……别忘了,我可是警察!” “我,我也不肯定……可能……有可能是周云涛。” 陈思然不知自己什么地方暴露了信息,慌了神,“我……我去过这个酒店,只是没和他发生什么,上次你请喝奶茶的时候,咱们不是刚好听到路边树后两人的对话么,当时我就警醒,随后就和他分了……真的!” 340.【后记】——百足之虫76 [两个小时后……] 罗雪自己先行回来。 她看上去很疲惫,筋疲力尽地将盆丢地上,“我真受不了这个朱玉环……我洗了三遍……皮都快洗掉了!可这个朱玉环还在孜孜不倦地洗。斛” “哎哟,累死我了,我要躺会儿……餐” 罗雪用件脏衣服垫在湿头发底下,真躺到床上去,“你们别问我,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使劲洗澡。” 一个小时之后,澡堂到时间关门,失魂落魄的朱玉环终于拖着步子回到宿舍,她湿着头发就直接躺床上。 “妖精”暗下分析道:“可能人太多,所以她不愿意献丑。” 为了单独和朱玉环谈话,孟赢溪使眼神叫罗雪和陈思然都出去。她们一走,房门就被关上。 “朱玉环,我是警察,你要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就告诉我,我保证把人抓进牢狱!” 她抚上朱玉环冰冷的手臂,“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 “呜……呜……呜……”朱玉环只哭不说。 “是周云涛吗?” 对方不语。 孟赢溪取了手机假装拨号,“我帮你报警,今天就抓了他!” “不要!” 朱玉环甩手制止,差点就打落了手机。 “不要!我不想毁了名声……” 她忍不住抽泣,“李佩瑶,我求你了……不要报警!你报警我就去死!呜……呜……” 朱玉环这人平时心眼就小,常钻牛角尖,孟赢溪确实担心事情宣扬开后朱玉环真会想不开而去寻死,琢磨之下,她决定暂时埋葬此事。 耐心劝了一阵,外加发誓保守秘密和不报警,朱玉环终于把满腹的冤屈、伤痛、和难以下咽的苦水对着“李佩瑶”全部倒了出来。 随着朱玉环的哭诉,“妖精”获悉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难怪朱玉环想寻死,她是被周云涛灌醉后强-奸的,此后又有另外两人进来侮辱了她。因为房间太黑,这后来的两人是谁,相貌几何,连受害人都不知道,只能道出大概的体形。 明知道周云涛并非善类,朱玉环还去赴约固然有她自己的错误,可谁也想不到周云涛会这么卑鄙龌龊,尤其是纵容其他人继续侮辱朱玉环。 孟赢溪刚熄灭不久的天狼怒火又腾起……几欲隐身! 不报警岂不便宜了恶人,金属怒火做不到,她要实施一个计划,决不因为当事人的懦弱而轻易放过罪犯。 “妖精”的牙齿磨出她的心声:“周云涛……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睁大双眼等着吧!” 罗雪和陈思然转了一圈回来,她们见朱玉环的情绪好多了,纷纷落了心。 罗雪确实是不知内情,陈思然则是装作不知道,只有这样,朱玉环才能安心,也才能走出阴影。 陈思然有种预感,并有着某种强烈的期望,她很想获悉——知道真相的“李佩瑶”决不会袖手旁观,那么……曾经干掉过特种兵的人会如何对付周云涛,这必定会是一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答案。 周云涛的所作所为调戏了小黄蜂的神经,孟赢溪本来就是“妖精”,而被妖精和金属掌控了身体的“李佩瑶”一则并非正常人类,二则她甚至可以算做精神上的病人,在其达到金属愤怒阶段的时候,根本没有普通人在愤怒时候还能拥有的正常思维和理智。 新生命体她亦正亦邪,是一把可怕的双刃剑,利剑锋利所到之处,不是灰飞烟灭,就是人生无尽的沧桑。 朱玉环出事的酒店拥有一个自己的夜总会,名字叫做后宫,光看名字就叫人浮想联翩。 “妖精”于周日当晚就来到了这里,她恨恨地白了一眼招牌,直接进去。 后宫果然正如其名,是深藏在后面的内宫,进外门后先是经过一段装点得眼花缭乱的走廊,又推了两扇门,然后才到正式的大厅。 这是一个供男人消遣的地方,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激烈的打击乐冲击着***的心脏,各式各样衣着暴露的女人走来走去,她们的脸上带着见钱眼开的虚假微笑。 大 厅的四壁贴着古典纹绣的墙纸,看上去十分辉煌大气,顶板上悬挂着灯火辉煌的巨大水晶吊灯,但客人所在的位置又带着黑色的诱惑。 孟赢溪来到高雅喷香的洗手间,这里如此豪华,厕位当然的一律自带门。 她找了一间无人的进去,隐身,等待武功恢复。 等了一个便秘的时间之后,喘气的“妖精”暗叹:“唉……我的武功只怕是还给师父她老人家去了,不等了,就这么去。” 梢后,厕位的板壁发生了莫名的晃动…… 到了节目表演时间,夜总会的主水晶吊灯悄然熄灭,四周五颜六色的耀眼副灯亮起来,数盏射形灯聚集,转动,脱衣舞娘上场了,音乐更加激烈,钢管舞即将开始。 人群逐步***动,口哨声四起,客人顺着酒兴就往前台挤,谁都想大饱眼福。 朱玉环说自己就是在这里的包房被灌醉的,但孟赢溪也不确定周云涛还在不在,她只是过来碰碰运气。 “魔域之香”逐间逐格地去查探包房,她一边行着隐秘之举一边频频暗道: “既然有猪朋狗友相随,按照周云涛的性格,应该还在这里玩。” “那两厮承了恩情必定会行报答,此人的秉性就是玩乐,一个混混无事绝不会提前回学校。” “这间没有……” “这间不是……” “……” 所有包房查了个遍,“妖精”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却查得脸热耳燥,她左羞一次右臊一回,观了一大堆活春宫的苟且之事,以及一小撮的吸毒之举。 现在就剩大厅没有梳理了,她心下祈祷道:“好恶心的地方,希望我今天没有白跑这一趟,若是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大厅里纷乱无比,各种牛鬼蛇神的声音吵得人心慌意乱。 “嗬,真是疯子呆的地方!” 孟赢溪非常不适应这种疯狂色情而又嘈杂的环境,她加速寻找周云涛。 台前的人特别挤,她有时会不得已与别人发生碰撞,可是灯光、声音、舞台让空撞者无所谓察觉,顶多就是一个不耐烦的莫名其妙。 “魔域之香”在脱衣舞娘的台前没发现目标,她跟着又去光线暗淡的雅座寻找…… 现在坐着喝酒的人不多了,除了神经麻木的老客,大多数人都奔去看钢管舞。 “妖精”的呼吸突然间停止,昏暗的视野同时豁然清晰,她暗喜:“谢天谢地,我终于恢复如假包换的妖精之身了!” 好事成双——犀利的逆血眼一开,两个熟悉的身影迅速映入眼帘,前方的来者正是泼她硫酸的那两厮!其中被自己虐待过的那厮伤情显是未好,还依旧包扎着脖子。 “有趣,难怪有冤家路窄之说,你们这两个混球今个不是悲催就是悲惨,不论找不找得到周云涛,妖精我都铁定要拿你们顶包撒气!” 她正寻思着这么收拾眼前之人比较恰当,结果逆血眼的余光无意一扫,好事成三——她看见了周云涛! 周云涛正与两个孟赢溪所不认识的人坐在过道边的雅座一起瞎掰,其中一人有些胖,另一人留着披肩长发。 朱玉环虽然认不出另外两人的长相,但她说过,一个有点胖,另一个留着长发。这不恰好就是那两人吗!齐活了。 “魔域之香”心道两句话: “天意如此!你们五人可千万别怪妖精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罪孽太深,打开了阿鼻地狱之门。” “呵呵,自相残杀历来最爽快,还不会脏了自己与李佩瑶的手!” “妖精”当即拿出了计策——借刀杀人。 泼硫酸的那俩厮大摇大摆地渡姿走着,他们的眼睛四处乱瞟,似乎在找什么人或是无人占位的雅座。 毫无过节,更无瓜葛的敌敌双方接近到了最佳位置。 341.【后记】——百足之虫77 周云涛这桌靠边的一杯啤酒突然悬浮,从背后冲着贴有医用纱布的后脑勺实实在在地泼过去…… “哗” 空酒杯瞬间若无其事地归回原位,聊得正起劲的三人根本不知自己桌上的啤酒还能自己飞起来泼人! “啪!斛” 雅座最边上的胖子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他被打得脑子莫名其妙,耳朵嗡嗡直叫。 一个粗暴的声音在胖子耳边接着吼起:“臭小子,有种啊你,竟敢用啤酒来泼老子!” 这胖子看来并非等闲之辈,他也不解释,起身抡拳就打…… 长发男和周云涛一起加入打斗,三打二,何乐而不为? “噼里啪啦……” “狗日的,老子揍死你个王八羔子!” “哦……呃啊……” “嘭!啪……嘣……” “……” 摔瓶子的声音、拳头击打的声音、脚踢的声音、疼叫的声音……各种声音混杂一片,可惜给色吊们提劲的摇滚打击乐声更大,掩盖住了这里的搏斗。 打斗的地方在偏角,灯光又很黑,几乎没人注意到这里在斗殴,有几人倒是见着了,却不吱声,权当多看一场戏。 “呃啊……狗日的……呃啊……” “妖精”暗中查知胆色过人的某厮有刀,于是便巧使出久违了的【逆血挂】…… 周云涛怪异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某股惊人的力量所操控,专揭对手脖子上的伤疤,一抓一个准,并狠狠地摧残,直至血水飞溅! 紧跟着,他的脚也被某股惊人的力量所操控,专踢对手的命根子,一踢一个准,叫对手如鼓般应棒槌而嘶鸣! 头皮和脖子有伤的那厮迅速被揍翻在地,旧伤之处痛如砍头,裆部的祖宗痛如阉割,几乎被废,他豆大的汗都疼了冒出来! “妖精”煽完阴风点完鬼火后便撤了,她坐山观虎斗般地凌空悬停,心冷面不笑地观战。 拳脚不敌,地上之人的行事果然不出“妖精”所料,他飞速地从腰间的细刀套里掏出了一把用木柄加固过的手术刀。 持刀之人狼嘴恶吼:“娘的,竟敢跟老子玩阴招……一溜都当太监去吧!” “江湖郎中”刀光滚动,手术进行中…… “呃啊!!!呃啊!!!呃啊……” 暴惨的声音如利箭般四向射出!这声音足够剽悍,终于盖过了给色吊们提劲的摇滚打击乐声,戳进了所有人的耳洞。 “打架的……给老子住手!快住手!” 顶着看场子的名号在看脱衣舞娘的酒保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打斗,他们六七个人大叫着冲过来…… 大厅里陆续回荡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周云涛、胖子、长发男,三人腿一软,捂胯瘫倒在地,象搁岸的大鱼一样挺身翻跳。他们的下体鲜血直流,男人那活被狠狠凌迟,废了! “拿下!!!” “嗬……” “哈……” 持刀的人渣被看场子的酒保就地按倒拿下。 夜总会的酒保是在道上混的人,有几下功夫,根本不惧这厮他手上有刀,他们出手很凌厉,那是一个稳、准、狠。 纸包不住火,夜总会不想宣扬此事但无奈人多口杂,救护车和警察急速抵来……“妖精”就此离去…… 人声鼎沸的后宫夜总会早已没了刚才的勃勃生机,所有渣渣都如鸟兽一般散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下了满地的垃圾,一角还有刚新鲜出炉的鲜血。 火爆的音乐早已死去,巨大的音响成为了寂静的墓碑。 持刀行凶的人重伤了两个富二代和一个*,一气呵成弄出了三个太监。 “妖精”于行走间叹道:“唉……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火星子居然能燃烧出这么大的动静,比预想的要过之而无不及。姜家人狠毒,一脉承一脉,他们使唤过的手下也不俗,足够毒!” 稍后她冷笑:“自清朝过气之后,这 多少年都没出过太监了,以前的太监地位还挺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可现在不兴这个,这三个太监生不逢时,可惜了。” 得知儿子的伤情后,副市长与夫人双双当场昏厥倒地,他们家绝后了。 隐秘的后宫很快被查封,涉黄、涉毒、涉黑社会,彻底垮台……因为有案底,三年之内就是申请开个老年活动室都有传销嫌疑,不可能通过审批。 泼硫酸的人成了有目共睹的杀手,淫棍们纷纷成了太监,这一切尽管远超出她自己最初的设想,对方已然得到罪有应得的惩罚,但天狼金属怒火依旧不减,“妖精”使劲想把情绪调整正常,可做不到。 “妖精”非常讨厌自己当下的状态,于是……一手挑起事端的孟赢溪霍霍地来到方见的公司楼下。 “上次与方见的亲吻瞬间便消散了我余下的全部怒火,不知是巧合还是新太极?” 她犹豫不决,“要不……现在就去找方见索吻试试看?!” 方见不在公司,此刻已经回到了家里,他正躺在床上看管理书。 手机响了,是女友。 起笑,赶紧接听…… “赢溪。” 她的声音很迫切,“岷弟,你在哪儿?” “我,我在家里。” 她的声音很急切,“我想你,特别特别地想!” “赢溪你现在在哪里?” “在你们总部的楼下。” “你在原地等着,我马上就到!” 方见几步跳下楼梯,飞身留话道:“我出去一下!” “砰!”门被狠摔,人出去的这番动静着实不小,把屋里人吓了一跳。 方之恒撇嘴道:“这臭小子,什么事这么着急,跟拆房子似的。” [冠豪a座……] “叽……” 路虎越野车急刹停靠路边,司机跳下车跑向楚楚动人的女友。 “不见人还好,看见人我就忍不住。”孟赢溪暗念:“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不管了!” 方见奔着腿却崩了眼,“李佩瑶”的芳颜不再,她呈现出来的不是渴望或期盼,更不是万人迷的笑脸,而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他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哟!不是说想我吗?她怎么会是这表情?” “满腹疑惑”与“冷若冰霜”贴面相遇了,“满腹疑惑”正想脱口哄“冷若冰霜”开心…… 忽地一下,“满腹疑惑”被“冷若冰霜”强搂脖子,她张开了那柔软芬芳的樱唇,灼热的千年香气,玄幻的妖式舌吻直接把俘虏融化……唇舌一寸一寸柔入,属于千年异界的气息一路攻城略地,辗转吸吮着夺走了他的呼吸和空气,和一切。 孟赢溪心中再次醉现那一丝丝一缕缕微妙而又奇妙的莫名滋味。 “妖精”蛇般缠绕在迷醉之中,静静地摇曳出波澜的七彩月光……醉吻之下,她更有一丝茫然——这感觉,是太极么? 天狼金属怒火退缩而去,渐燃渐弱直至完全熄灭。 “接吻当真是无比滋润的雨露太极,比起此前疗情伤的倒悬太极美观美妙多了!”她心下狂喜,“啊……没想到岷弟会是唯一能救我的灵丹妙药!” 灭去暴戾的“妖精”轻轻一把推开方见,一笑百媚。 满头雾水的方见蠢相随笑,“赢溪,你先前的表情好吓人,我还以为你要分手了呢!” “分手?!”孟赢溪妖颜道,“想得美……你这个被狐狸精缠上的书生就彻底打消这歪思邪念吧,即便和尚道士一同前来作法都没用。你这人,妖精我要定了!” “哦……还有这么好的事呀!那我岂不是可以很任性地欺负你了么?” 她娇羞地盈盈一笑,扭捏道:“好了,送我回学校吧!” 他咋呼:“什么……就要回去?!” 方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万般不舍地心恋道:“大老远匆匆而来,接了个好妖孽好妖孽的狐狸仙吻就拜拜,这算个什么事?唉……那感觉真不是一般地好,都仙 化了!” “嗯……”她仰头闭眼陶醉,“我要趁着这种幸福的感觉美美地睡上它一觉。” “狐狸精”挽上旁人手,小蛮腰叽咕蛇扭,“哎……快走啦……” 342.【后记】——百足之虫78 次日,“妖精”又逃课,原因是她临睡前从陈思然的口中听得中央巡视组就驻扎在昆明省纪委的闲话消息。 如王、张兄弟二人所言,孟赢溪觉得“知府大人”一定有问题:一个国家干部哪来这么多钱富养儿子,必定是贪官无疑。 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反腐利剑就在身边的千载难逢之机摘了知府大人的乌纱帽餐。 行事要有证据,要搜罗证据就要首先搞到“知府大人”的家庭地址,她随意一挠头便有了主意,“找猴子!他肯定能打听到。斛” 数分钟后,猴子就用短消息给了回复。 [周家府邸……] 喘气的“魔域之香”从附近的酒店卫生间里出来,并于别墅门口的休闲椅子上坐着,她既是慢慢消磨时间等待主人的出现,也是等候自己的气息全无,绝息再现,逆血功力最好还是有,这样可以为所欲为。 中午时分,枯槁的“知府大人”偕同憔悴的夫人从医院回到府邸,“魔域之香”顺便跟了进去。 “知府大人”才进门就起恶声:“诶,都怪你,若不是你平时惯宠儿子,哪会惹祸上身!” “知府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她啐道:“姓周的,你不要出了事就把责任全往别人头上推,家里要是没钱我也不会惯儿子!既然是钱惹的祸,追根究底就是你的错!哼……” “左领右舍有钱人多的是,咋不见别人家出事?” “他们能和你比吗?若不是你整来几个亿随便花,我们周家也不会断根了呀……呜……呜……” “妖精”本已依赖索吻熄灭的金属怒火乍然腾起,她微微磨牙:“什么!几个亿!知府大人,别人是一朝当官富足三代,你则是一朝当官,福利子孙500年呐!” 提起钱来,“知府夫人”顿时自起劲,她即刻就去卧室看望她的钱孙子。 只见一人之力就把看似很重的大衣柜移开(特制有滑轮),墙后面的暗门渐渐露出。 “知府夫人”用钥匙打开暗门,里面是个定制的大保险柜。继续用钥匙和密码打开保险柜,里面是满满的现金、层层叠叠的金条、肆意堆砌的极品翡翠…… 紧绷的脸松了,富足让人暂时止痛,归于平静。 沉寂数秒之后,她从内置的小抽屉里取出一张黑色鎏金纹的外籍银行vip卡,重新走回到客厅。 目光才短暂脱离触手可及的财富,老夫人又继续哭泣,“我要带儿子去美国治疗,希望能有一丝机会,我们下星期就去。呜……呜……” “知府大人”擦去眼角的老泪,“去吧去吧……明天我就让戴秘书弄护照。” 言语时,“知府夫人”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号码就喷泪,“啊!是谢院长!我的宝贝儿子又怎么了?呜呜……” 哭腔接完电话,二人匆匆离去,别墅空了……着急之人是拔脚就走,连保险柜都忘了上锁。 怒火灼身的“妖精”冷冷道:“哼,今天要不把知府大人的家底洗劫一空,我白来了!” 孟赢溪就地取材,她于房间里寻出一个体积足够庞大的旅行拉杆箱,然后不慌不忙地清理保险柜…… 取翡翠时她发现边上有一个小记事本,打开一看,冷血之人也笑了…… 她道:“什么叫作茧自缚?这便是!有了明细账,便是铁证如山。” 知府大人很细心,对钱认真到从一而终,很守信用——他亲手把项目名称、联系人的名字、起始于终止时间和预付与总结算金额都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以方便自己按照先后顺序和金额大小给人办事,绝无遗漏。 保险柜清理一空后,她用黑色大塑料袋黑了旅行箱。 由于肺部呼吸依旧,武功尽失,“妖精”无法快速将沉重的箱子弄走,只得另想它法。 周家府邸隔壁的别墅刚好正在重新装修,于是垃圾般的箱子悄悄溜出门,然后自行搭上拉运装修垃圾的蓝色小货车。 没等多久,司机便开车出了小区。 顺利地出了小区后,孟赢溪开始盘算如何下车,她注意到路边的小树林没有人,前方又是左转弯,司机不大会关注车子右侧范围。 货车入弯了,旅行箱被果断抛出,轻声落于茂密的绿化带。 司机果然没发现车后的异常,扬长而去。 待汽车远去,旅行箱快速抵达翻盖大垃圾箱里,稍后有一位靓丽的女子前来淘垃圾…… [中午……] 驻扎省纪委的中央巡视组收到了一份特别巨大的举报包裹——旅行拉杆箱! 箱子极重,外壳上贴有纸条,上面大大地写有狗腿鸡脚一样的丑字,丑就算了,它还错别——亲,青立鸡打开! 知府大人即日下午就被从医院带走协助调查,云南的一大贪官就此落网…… 此后法院查明:周副市长在分管城市建设的几年中,一共贪污受贿了人民币共计:两亿三千六百万元;美元共计:一千二百万元;其它财物估算合计:五千三百万人民币。 是谁揭发了周副市长? 这些充足的证据又是如何得到的? 警方被授意去调查线索,门卫的监控显示举报人带着安全帽,但相貌被帽檐所遮挡,看不清。 根据纪委门卫的回忆,发箱子的人应当是个农民工,此人一脸的坏笑,并对所箱子里的东西很在意,连看都不让看,而且还借笔在箱子上胡乱写大字,所以印象很深刻,但具体模样却已是记不清。 线索只能追查到此——农民工! 举报人的确是农民工,他是孟赢溪不想暴露自己而特意雇请的。 当时她已经乘坐的士来到了省纪委附近,提前下车后却走走停停犹豫不前,因为自身的疑点过多。 “妖精”暗道:“举报简单,自己想要脱身却很难,搞不好被牵出此前一桩桩的案件,那李佩瑶的这一生可算是完了!” 眼见旁边有个搭建公厕的建筑小工地,树下有个正独自歇息的中年工人,她心思一动,当即走了过去。 “大哥,打扰你一下。” 正在吞烟吐雾中走神的人一抬头,见眼前说话的冷面女孩异常标致,惊了惊,“哦,姑娘你有啥子事?” “我想麻烦你帮个忙。” 对方的表情很茫然,“帮忙……做啥?” 她指了指拉杆箱,“我想麻烦你帮我送份包裹去前面的一个地方。” 建筑工人摆摆手,“呵呵,我抽完这支烟就要接着去干活,没空,忙着呢!” “五分钟,一百元,干不干?” “嚯嚯,还有这等好事?”他一脸的奇怪,“诶,我说姑娘,花五分钟就能省下一百大洋的事哪找去,你自己为啥不送?” 本就冷若冰霜的孟赢溪诈使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弱声道:“唉,我准备与男友掰了,这箱子里的东西全是他的,既然要掰就掰个一清二楚,所以东西我是一件也不想留地准备全部还回去。可是呢,他现在正值白班,我实在不想见也不敢见他……你帮个忙好吗?求求你了大哥……” “这样啊……难怪!” 建筑工人见姑娘的冷脸信了她的话,并且心动于这份再简单不过的五分钟活计,他应下道:“呃……东西送哪?交给谁?” 冷艳之人淡淡掠过一丝喜色,她当即付钱道:“我男友是省纪委的门卫,他的名字叫巡视组。” “寻四祖……呵呵,你男友的姓好少见,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姓寻的。” “没啥,百家姓里有许多孤僻的姓氏,平时都很难遇。” 建筑工人一边辨认着百元大钞的真假一边道:“嗯,也对。” “你不必交给本人,只要把东西拿到门卫处,说是立刻转交给巡视组就行,哦对了!你着重交代一声——他本人收到后请立即打开。” “哦……好重的箱子!”工人接过女孩的分手之物道,“行……那我去了。” 343.【后记】——百足之虫79 [省纪委大门……] 一个农民工拖着大号旅行箱来到值班室,并探头探脑。 在屋里坐班的年轻门卫问道:“诶,乱看什么,你找谁?斛” 建筑工人见眼前之人年纪尚轻,与那姑娘很搭,于是他哈了哈腰,嘿嘿坏笑道:“小哥,你是寻四祖吗?餐” 门卫的面相突然很傻,“不是。” “哦,是这样,这个箱子是给寻四祖本人的,麻烦小哥转交一下。” 巡视组本人?!门卫驴了驴,他暗地里不耻道:“没文化就是可怕!说话都颠三倒四,中央巡视组它是个组织,能是个人吗?这个农民工居然说巡视组本人,佩服,佩服!” “转交可以,但你得让先我看看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建筑工人一听不干了,这是人家寻四祖与俏姑娘两人之间的个人的*!怎么可以拿出来示众? 只见反对的手势呼呼左右摇摆,弄得旁人眼冒金星,“不行不行,坚决不能看,要看也只能由寻四祖自个看,你不行!” “不让看?”年轻门卫小有脾气地拒绝道,“嗬……你这人!那此事我帮不了你的忙,拿走拿走……你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 东西送不出去,这一百块的跑腿钱怎能要? 老实本分的建筑工人拿钱拿得不心安,他火道:“你们这帮门卫好不近人情,难怪人家姑娘瞧不上眼,活该!你不转交是吧?行……寻四祖要是知道你这么阴险,在暗地里偷偷使绊脚,保证活扒了你的皮!” 中央巡视组就是钦差大臣,全省上上下下大官小官无官不怕!自认为根本不算个什么东西的门卫被农民工无心插柳的一番话给实落地吓唬到了。 “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小伙子姿态顿转,他连忙起身歉意道:“我转交,我一定帮你转交!” 建筑工人工人将沉甸甸的旅行箱用力推过去,“马上转交给寻四祖本人!不得耽误!” “是是是,我马上交。” “那谢谢了啊!” 老实巴交的建筑工人走出两步又转回来,他生怕眼前之人口是心非不地道,耽误了男女双方的恋情大事。 “小哥,给我笔和纸,我要写点东西贴箱子上。” 门卫递道:“行,给你,写吧。” 建筑工人原本是准备要写:“寻四祖收。”这四个字,可他抓笔落了落,只戳出两个小洞。 由于担心会音不会形写错名字丢人,半文盲咬了咬笔杆子,他决定就着现代年轻人的新鲜词汇写点别的,由于长久没动过笔,有些字忘了咋写,只好用同音替代,于是便有了这份不伦不类的留言——亲,青(请)立鸡(即)打开! 写完字条,建筑工人还就地寻来胶水仔细糊上,这才满意地离开。 暗中观察的“妖精”于远处看到建筑工人做事很上心,门卫也紧跟着拖着旅行箱进了大楼,她于是放心地离去。 警方到周副市长家去调查取证,进门就看到卧室里的保险柜恣意敞开着!毋庸置疑此事必定是良心未泯的窃贼所为,该窃贼无意中发现财物主人是个大贪官,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揭发。 因为人手实在有限,警察只能挑最紧急的案子办,追查戴罪立功的窃贼不是工作的重点,事情无更多进展后就草草收尾。 事情顺心,可“妖精”心中的金属特性怒火依然熊熊燃烧,她很受罪。 孟赢溪埋怨自己道:“唉……自打附到别人身上后我的脾气好暴躁,不发火还好,一旦发起火来就永不休止,要疯了都!” “妖精”忽然神色一转,“哼,没什么,有病就有病,现在我有治病的太极了!岷弟,我来了……” [大恒国际总部……] 方见还在公司加班,女友电话说想他了,她人就在总部楼下。 百米冲刺……又见冷若冰霜的美艳之脸。 “赢溪!” 由欢欣变恐慌之人放慢脚步过去…… “妖精”的心羞涩妩媚道:“要死了,要死了!这太极怕是有毒,用过之后就会上瘾!我中毒了,完完 全全中毒了!一看到岷弟就完全忍不住!哎呀这么多人!我的矜持好可怜……” “赢溪,你……” 忐忑不安之人被一把强拉,强搂,俘虏! 樱唇主动放送,吮-吸……玄幻的香舌主动探出,蛇般缠绵,贪婪而又妖孽的异界狂热之吻将对方窒息,她不断索取,占有…… 俘虏几欲休克,他的脑海里霎时间一片鸟语花香,直入天堂。 30秒……60秒……120秒……240秒…… 直到心中的暴戾之气尽数散去,孟赢溪这才意犹未尽地饶了方见。 她先冰霜冷漠,后妖艳炙热,这天与地,冰与火般的巨大逆转反差,叫方见感觉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百倍不止。 方见醉醉地心道:“老天,我的这个漂亮女友怕真是妖精!行事完全不与人类相同——看似在生气的时候,其结果却是无比火辣的激情;她笑眯眯的时候,想去吻她,却犹抱琵琶半遮面,相反远远地逃躲去一边。 女友越是生气的姿态,就越能享受到爱情的滋味,这人世间恐怕只有方见才能拥有这最特别的体会,他也中毒了,也上瘾了! 喜欢中毒归喜欢,方见不免还是有些驴,他道:“赢溪,你这是第二次恐吓我!此前为什么要摆出霜冷的脸,故意的么?” “讨厌了……嘲笑人家。” 烦恼已解,她幸福地依偎在方见的胸口,猫咪道:“岷弟,我肚子饿了,请我去吃东西吧……” 方见紧搂猫咪女友,温情而行,“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们去尝个鲜……” 情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今夜的星光很灿烂…… 孟赢溪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拥有双重性格、双重脾气、双重面孔的“妖精”,“妖精”愤怒的时候心态只有一门心思——嫉恶如仇,不解不快,解了还是不快! 她这种双重极端性格极为罕见,属于天狼金属造就的精神病态。幸好及时有了以假乱真的爱情,她才得已在天使与魔鬼之间自由转换角色,爱情的魅力无所不在,它居然能疗伤。 爱情的及时雨能滋润万物,重新塑造性格,孟赢溪心中的魔界被装入了盒子,她跳出法律程序亲自制裁罪犯的行为到此暂时告一段落,除非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才能打开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妖精”深刻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但她心中的金属暴戾在做最后的一次挣扎。 宿舍里经常空空的,学习完白天的课程后,重归自然生活的孟赢溪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如何打发时间。 王宽和张峻峰二位九袋长老正处热恋之中,关注的重心已然它移,无暇去顾及过去的暗恋之花。 宿舍里空空的,时间是人人适用的用来消减痛苦的太极,朱玉环也开始谈恋爱了,对方是她的高中同学,都追求了她两年。那小伙子秉性不错,挺老实的一个人,他在云南大学化学系读书。 方见这几天疲于应付加班,大恒国际走出了阴影,地产项目朝气蓬勃,这一切都是在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 主管城建的知府大人锒铛入狱,从不耻于行贿的方见带领着大恒国际在昆明的城市建设中大展宏图,一举拿下了许多市政大项目,冷落女友是自然而然的,尽管她如妖精般诱人。 [203宿舍……] 孟赢溪盯着唯一陪伴自己的蚊子转眼珠,晃头发…… 百般无聊的人牢***道:“既不能与朋友相聚,也不能与舍友聊天,还不能与恋人约会,完了完了……我总不能找蚊子玩吧,那么……能干些什么呢?” 心魔蠢蠢欲动,她忽然开窍——“我傻呀!相片警也可以抓贼嘛!这事谁也管不了,不用求局长何伟,更不用请示队长郭红虎,噢嘢……” 344.【后记】——百足之虫80 吃过晚饭,找到兴奋点的“妖精”穿上便装去到小偷集中的地区,她打算专门来回地搭乘这一闹市区域的公交车以查找可疑目标。 孟赢溪不打无准备的战,有备而来才能全身而退。 她在公交站台候车时暗下计划道:“上车以后,我先编条短信,要抓贼的时候一发送就ok!餐” 车来了,“妖精”上去后便拿出手机摆弄,她把公交车的号牌和路次编在短信上斛。 存稿的短消息格式孟赢溪是这么写的:郭队,我正在车牌*****的**路公交车上抓贼,请派人过来协助——李佩瑶。 莫名失去逆血武功之人处于安全起见,如果发现小偷,就将预先编好的短信发出才动手,但她万万没料到,现在的小偷很少有单干的,基本上都是一个团伙。 不长时间之后,目标出现了。 相片警察暗笑道:“嗬!老师和王宽教看的方法不错,贼眼果然不同,这么快就看到有贼了!我现在就发短信,郭红虎绝不会袖手旁观。” 发完短信,收好手机,拿出警官证,孟赢溪一把抓住捏有钱包的手,凛声道:“别动!我是警察!” 蟊贼们听声一愣,“糟了!怎么会有警察?!” 警察!小偷! 车厢里的乘客们顾忌之下顿时比贼还紧张,纷纷避让之下混乱不堪:踩脚,拥抱,叠罗汉…… 乘客的主动规避使得局面显山显水——警察是孤身,还是弱不堪言的女警!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察无贼会心生畏惧,他们眼神迅速交流——上! “揍死她……砰嘭砰嘭……” 警察抓小偷本该天经地义,可现实却是小偷群殴警察! 对于黑白颠倒的世界,懦弱的乘客无一人敢仗义出手相助,车厢里更挤了,洋葱圈似的中空阵型之下,屁股漏气,一张张奇形怪状的脸漫画般扁贴在玻璃上呼呼喷气。 路人咂舌观赏…… “不会吧!这趟公交车能挤成这样?走路会死人么?都塞成沙丁鱼罐头了还坐!!!” 眼下的孟赢溪确实没什么大本事,一个姑娘家面对数人只有挨打的份,可是她的防守能力非一般地强大! 蟊贼们手酸脚疼地群殴半天,女警还是粉面,玉女的脸颊半点淤青都没有,血来自施暴者自己! 死拿着小偷的“妖精”心下耻笑道:“揍吧揍吧,白费力气地使劲揍吧……你们的拳脚能有汽车厉害?” 只见女警越挨揍越妩媚,越被揍越妖娆……她还春风拂槛露华浓,笑了! 沙丁鱼们挤累了,开始松动身体,结果漫画脸们又开始深度漫画,七凸八凹地惊讶于这个被揍出笑靥如花的妙曼女警。 警花之笑令疲劳的蟊贼们大惊大驴——“这是打人还是打沙袋?自己的手脚都快废了,她非但连屁事都没有,居然还咯咯笑得出来!” 划包的手术刀片隐秘地闪动……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郭红虎慢吞吞地查看数分钟前响过的短信…… 读罢,他忽地从位子上跳起来,暴声道:“他娘的!这个李佩瑶搞什么名堂?竟敢独自一人去抓贼……危险之极!这个单纯的丫头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贼都是团伙!” 慌乱的电话随即呼出:“鲁宁!快去救人……” 郭红虎紧急指派处于公交线路附近的干警出动! 警灯炫目,笛声大作,街道上突然出现两辆前后夹击公交的警车…… “停车检查!”警察招手示意公交车靠边停下。 “开门!” “上!” 持枪的刑警从前后门一起鱼贯而上……蟊贼们僵尸了。 “不许动!统统把手放在头上!” “咔嚓,咔嚓……”手铐声脆响。 尘埃落定,漫画脸乘客和干警们定眼一看,把自己看成了火鸡——孟赢溪的衣服如拖把般一条条破裂了,她再次成了衣裳褴褛的丐帮帮主! “嘭!呃啊……嘭!呃啊……” 恼怒的鲁宁几个肘冲膝顶狠狠揍了身旁在押的蟊贼,“动刀袭警!活腻了你们!” 刑侦大队的干警们紧张万分,为免于尴尬,于是眼瞟它处地关心道:“李佩瑶,你受伤没有?” “没有没有!”她露齿一笑,“你们把人押走吧,我就不去局里了。” 孟赢溪当即下车走人。 鲁宁追道:“诶李佩瑶……咋走了呀?你恐怕得回去向郭队吱一声!” “不吱了,不吱了。”她小跑着回出鬼脸道,“我吱一声郭队必定会大吼大叫地回三声,算了吧,你就直说我逃跑了。” “诶……唉……” 空伸手的鲁宁挠挠头,将蟊贼带上警车回去。 “喔……又入了丐帮!这帮贼也未免太可恶了!”“妖精”嘀嘀咕咕小怒着赶往附近的跳蚤市场。 孟赢溪意犹未尽,还要抓贼,她生怕衣服再次遭殃,于是买了件特便宜的10元t恤去公厕换上。她去公厕里换了衣服,又开始继续抓贼…… 这一晚是蟊贼的苦难日!她一个晚上连着抓了五起,20几人。 蟊贼的苦难日就是郭红虎的苦难日,上级被下级耍得团团转。 因为担心“李佩瑶”的个人安危,刑侦大队一见到短信就慌忙去接应。可是这“李佩瑶”犯了妖邪般没完没了,几乎整个刑侦大队的人马都被调用…… 郭红虎气得嗷嗷直叫:“他奶奶的……捅蜂子窝了!这个小黄蜂到处乱蛰人!她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抓几个小偷就动用了我的全部人马,无法无天!” 歪嘴,右眼翻白——“每次犯了事就跑掉……是不是你们纵容的?” 呲牙,左眼翻白——“哼……肯定是!” 他大手一挥,“去……锁定手机方位,把她给我抓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她这个疯疯叉叉的小丫头片子不可……太不象话了!” [又一辆被警方拦截的公交车……] 熟悉的警车追撵外加紧急制动令她心起狐疑,“嗯……我这短信都还没发,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趟车上?提前来收货么?!” 上车的警察不再持枪,他们只是在找人…… “李佩瑶,你下来,” “为什么?” “执行公务!快点。” “哦……” “李佩瑶”被请了下去,公交车随即被放行,载着一车的鸵鸟。 张良道:“郭队找你,必须回局里一趟。” 大事不妙!她听罢拔腿就跑,“我没空,忙着呢……” 早有准备的警力人墙迅速拦住去路!溜不成了。 孟赢溪狐媚地笑道:“呵呵……大家都是同事,让一让好吗?” 人墙巍然不动,狼狗张良在其身后嘿嘿道:“小黄蜂,你今天把整个刑侦大队的人马都蛰翻了,还不得回去解释解释?” “什么……你叫我什么?小黄蜂!”孟赢溪得知自己被起了外号,煞是不满,“嗬……好啊!回去就回去,你们没被蛰够,那我就直捣黄龙,不客气了!哼……” 兴头正旺的“妖精”抓到第六起不得已歇了手,她被自己的人请回自己的老窝。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折腾着忙了一晚上,晕头转向的同僚们看到衣裳褴褛的美女警察,不由得哈哈大笑,连郭红虎也憋之不住。 “看看你……象什么样子?哦……叫花子警察啊!” 郭红虎继续笑骂:“姑娘家家的,抓贼把自己衣服都抓没了……成何体统!快去换身衣服!” “谁说我是……” “妖精”顺着无数咄咄抓人的目光就着玻璃框的微弱反光镜侧身一看,无语了!前面还好,可自己身后的内-衣已然展露,这是她今晚买的第五件10元t恤,幸得其机敏,买的都是同一款同一色,没有引起他人太多的狐疑。 345.【后记】——百足之虫81 “嗬……什么世道呀这是?现在的蟊贼穷得连抹布都管别人身上借,无耻!” 留下一大帮弯虾警察后,她才去仓库更换新警服。 衣着一新的人出来了,可是笑声依然未尽。 为了感谢这帮辛苦的同事兄弟,更为了消去某人的抱怨,心悦悦的“妖精”故意嗔道:“我的外号是谁起的?还不老实站出来!斛” 质问之下群龙几乎无首,只有身为队长的郭红虎敢在犹豫后吭气,“什么外号?” “小黄蜂呀!莫非还不止一个?” 哄然大笑…… “哼,既然敢起外号就不要怕蛰……”她左右看了看,狐颜道,“谁叫我小黄蜂,谁就是肥嘟嘟的葫芦蜂!肥嘟嘟的葫芦蜂……你快给我出来!” 一局之长何伟成了肥嘟嘟的葫芦蜂! 知者联想着狂笑……茶水淋裤。 孟赢溪开始转着圈地找人…… “是不是你” 被玉手所指的张良嘴皮子嘚嘚晃荡,“不是!” “那就是你!” 被玉手所指的鲁宁耳朵呼呼小摆,“不是!” 她把头一偏,瞅了瞅裤子湿了的人,把手放下,豹豹地低声道:“队长,是你吧,裤子都尿湿了!” 轰……鸡飞蛋打,一地的帽子! “唉……不是不是,不是我!”郭红虎捋了捋笑得打结的舌头道,“你说的那只肥嘟嘟的葫芦蜂现在不在局里。” “哦,算他走运!” “妖精”猜出了是谁,她噗嗤一笑,突然又冷脸,“队长……今天抓贼抓得惊天动地,但这事不能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 他自个手指戳鼻尖,“怨我……” 被抓来的人倒打一耙,自己反而成了被修理的人,郭红虎大为不解,“为什么?” “还不是怪你……不给配枪就算了,连手铐都不给一副。” “那当然不可能配给你,你一个……” 一队之长的话被打断,她道:“明天我还要继续抓,我还要发短信。” 郭红虎一听,脸色都变了,心里一阵衰想:这小丫头还玩上瘾了!明天要是再这么闹一次,那我还不成了为她打杂的杂役,坚决不行! 他哗哗摆手道:“别别别……姑奶奶,明天我的手机一准坏了,收不到短信,你就别折腾了啊……” “哦,没关系,局长的手机一准能收到。” “哎呀……算我求你了,小黄蜂奶奶、大黄蜂小姐……我们刑侦大队还有许多重要的案子要办,不能光抓小偷啊!” 众刑警笑虫钻心…… “那你就给我配手枪。” “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盘算着可以伸手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是刑警吗……要嘛给我配手铐,要么我就给局长发短信,队长你帮我选一项吧。” “你这小……”郭红虎欲言又止,他抓了抓鼻子,“要手铐啊……行!我给你,不就是副手铐嘛……明天你真别给我发短信了啊!” 孟赢溪顿时山花烂漫,“谢谢手铐队长……” “手铐队长?!我怎么成了手铐队长啦!” 哄笑,带蹬腿的。 她伸手,猫颜道“想当手枪队长吗?拿枪来……马上就任职。” “去去去……就知道贫嘴!” 郭红虎想着尽快摆脱这种闲杂事,于是便就此收起了笑容,“小黄蜂,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么做很危险,看看你刚才的衣服,明显是被刀片划的,要是划深一点,那可就要出性命之忧的大乱子!” “妖精”心想:“他要是知道是第五件就麻烦了!算了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她装蔫道:“哦,我知道错了。” 听到认错,他腹笑了一下,又道:“我可警告你,不许再抓小偷!专心读你的书去,以后你是要专门办重案的人。” < p> 蔫蔫的花容霎时绽放,“真的?!” “瞧你那副高兴样……知道吗?局长指定你进重案组,你以后与四眼和狼狗他们是一个组!别大事还没干成半件就被几个龌蹉的小偷给弄挂了……听见没有!” “呵呵……我宣布手铐队长升职了,现在是手枪队长!可是……” “呃……” 众人正欲笑,牙口刚开就被她那紧急突变的尾音活活整驴了,全部是一副看牙科医生的面相。 “嚯,你这悬崖话说得真利落……”郭红虎驴问:“可是什么?” 她颜面妖呈老年痴呆,孽着疑惑道:“队长,可是你刚才说的好像是四眼……和狼狗?我没听错吧!” “没有,就是四眼和狼狗,怎么……还不满意啊?” 她颜面妖出灰头土脸,孽着失望道:“唉,你这叫什么重案组啊?尽哄人!明明就是气味比较重的办案组,还好意思冠上重案组的名号。” “嗯……”狼狗张良和四眼刘劲林不约而同地瞪着牛眼摇头晃脑去嗅自己的胳肢窝…… 郭红虎的鼻子都驴出了皱纹,“什么,什么叫气味比较重……”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重案组徒有虚名,明摆着就是气味大名鼎鼎的小组——圆通山动物园派出所嘛,对吧!” 狂暴的笑声轰出一片猪拱牛蹭驴撅腿。 稍事休息之后,一箱全新的手铐被狼狗从仓库抬了出来。 群龙之首亲自开封,他漠然地敞手请道:“想要哪副就自己挑,随便挑。” “嗒、嗒、嗒、嗒、嗒” 众人五次颔首,惊见五副铮亮的手铐被依次提溜出来。 “嘿嘿,队长,我拿五副够了,挺沉的,多了重得慌。你们忙,我走了啊,拜拜……” 孟赢溪拿上五副崭新的b型手铐,恣意地转身离去。 四眼刘劲林用双手卷出望远镜送人,他骇然感叹道:“乖乖……她拿这么多呀!” 何止旁人惊讶,郭红虎的眼珠子都快看掉了去,可自己说了随便挑,又没事先说明可以拿几副,实在不好自掌嘴,只能随她去了。 他嘴皮子猪了猪,嘀咕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够狠,一口气掳这么多,她不会是要拿去送人的吧?!” [大恒国际总部……] 被群殴出五层怒火的“妖精”挂念起了“太极”,怒火虽然在可控范围之内,但终究不舒服。 她没有事先打电话就来到灯火辉煌的大恒国际楼下,身着制服的女警察径直走到门卫跟前,亮了亮警官证,进去了。 公司里人很多,并且无人不忙,他们都在为新工程加班。 孟赢溪首次进男友的公司,她向人打听了总经理的办公室方位后直接去找。 公司很大,布局错综复杂,心念太极的“妖精”费劲地寻到总经理办公室,结果门却关着。 她寻思:“咿……岷弟不在总经理办公室,旁边这么多亮灯的办公室也都没人,是不是开会去了。嗯,我去会议室找找看。” [会议室……] 方见和公司高层们正于讨论新机场大楼投标方案具体事项的过程中间稍事休息…… 因为是额外加班,大家都自然很随意,每人都是一边吃着老板请客的杂酱面夜宵一边交头接耳地互相交流意见。 孟赢溪顺着噪杂的声音摸过去,她侧眼一看,岷弟果然是在主持会议。 饥渴焦躁的情绪顿起,门外之人心如万千蚂蚁滋扰,苦憋之下脸色煞白,她暗下断断续续慌念数语: “坏了坏了,太极瘾又犯事!” “我的火气并不特别旺盛呀,可太极之渴为何丝毫不减!欲罢不能!” “完了完了,憋不住了!” “哎呀这么多人!忍住……把人喊出来再说。” “哎呀忍不住呀!一秒钟都等不及……” “我的矜持好命苦,彻底完蛋了!” 憋忍太极憋出冷若冰霜的制服女警窈窕而入,径直走进了大会议室,妖目紧锁目标。 会场突然安静,一溜人都把黑乎乎的炸酱面条当做关公美须髯挂着。 346.【后记】——百足之虫82 大恒国际的公司众高层骇然——警察!是何情况?这姿色撩人的女警来做什么?! 方见正专心地唰唰吃自己的杂酱面,乍静的氛围迫使人抬头寻因果…… 他眼珠一突,再一呆,心神顿惊:“赢溪!她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就过来了。呃……不好!是冷面……她历来很妖孽,不会在这里激情吧?!斛” 看见霜容女友,总经理的面条刚吃进一半就活活卡住,黑黑的炸酱面面条挂在嘴外叽叽晃悠…餐… “妖精”走到身姿僵硬的方见跟前,也不管他吃了一半的杂酱面,面条还挂在嘴边上晃悠,更不管有几十个人在用眼睛巴巴地盯着她看。 女警忽地一个低身蛇扭,搂脖,送樱唇,强吻……Σ(°△° )︴ 两人满嘴皆是杂酱面条……Σ(°△° )︴ 诺大个会场鸦雀无声!个中滋味难以描述。 [次日……大恒国际……] 方总经理神秘女友的突然出现,成了大恒国际办公室里男男女女间最热门的话题。 莺莺女:“诶,萍姐,告诉你个天大的机密,方总经理有女朋友了!” 燕燕女:“哈,后知后觉,你才知道哇,我昨晚就得到消息了,我还知道那位撞了狗屎运的人还是个警察呢。” 莺莺女:“警察!咦哟,老板怎么找了个这么没品位没情调的人?呵呵……警察,天天制服多死板呀!肯定是连美容院都没去过的土包子,诶……你说她的长相是不是很一般?” 燕燕女:“知道啥呀你就乱说,现在的社会啥事都有可能,这位攀龙的警察没准是从艺术院校毕业的花枝丫头。” 莺莺女:“花枝丫头?怎么说……是风流下贱,还是姿色漂亮?” 燕燕女:“喔唷,啧啧……那位女警察是既有姿色又够风***!她居然胆敢在会议室当着众主管的面上演无耻的激吻大片,要知道,还是面条吻!那吻接得……哎哟我想着就想吐,好恶心!” “面条吻?!哈哈哈……啥叫恶心的面条吻,快说来听听……” “……” 羡慕嫉妒恨充斥了整个公司,方见的某些女职员们恨透了这位厚颜无耻的花枝警察,她们整天围着方见转,心思全用在他身上——校牙、祛斑、美颜丰身一样不落;嘘寒、问暖、明讨暗示一样不少。 莺莺燕燕们殷勤献了一大箩筐,近水楼台却是无戏,被不知哪冒出来的野花捡了大便宜,只落得一把辛酸泪。 心眼小的几个女人确实很想暗下作梗报复来着,但她们也只是做做痴心妄想,谁也不敢真惹,因为对方是警察,还是刑警! 男职员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态度,他们只道老板好有艳福!女哄男不是一般的滋润,而且姑娘既负责了人身安全,还负责了貌美如花。 经历过这么几次怪异的妖孽之吻,方见彻底被融化为了“俘虏“二字。 “俘虏”无事时常常遐思:“我方见能得此女友只怕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象李佩瑶这样不论喜怒哀乐都随时令人飘飘欲仙的小妖精,放眼天下当独此一个,却偏偏被我给遇到了,占有了。” 总经理的脸成天挂着准新郎之笑,这朵男人花对于部分忽然对工作失去热情的女职员们很大度,工资一分不少,还加薪了! [市公安局……] 时隔数日,实在闲不住而又不想招惹手铐队长的“妖精”主动来到局里,她准备找肥嘟嘟的葫芦蜂获得某些特权。 孟赢溪敲了敲门,“局长。” “哎哟,稀客呀李佩瑶!来来来……快坐下。”何伟满心欢喜至红光满面,“好久没见你这丫头,害得我头发都白了好多根,呵呵……” “局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想来上班给你染发去皱的,是你死活不让。” “你这话我也不爱听。”何伟一脸秘相地压声道:“你不是偷偷上班了吗?还隔山打牛地动用了我的精锐部队,我这里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不知道而已,够意思吧。” 她狡黠一笑,“一样一样。” “什么一样一样的?”何伟好奇出长颈鹿,“把话讲明了,难道还有你原谅我的事不成 ?” “能说么?” “能呀!” “直说?” “直说!” “哦,那好。局长你偷偷给我起外号,还漫山遍野地广为传播,我这里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不知道而已,够意思吧。” 何伟大笑,“你这只小黄蜂还好意思说呐,我问你,这肥嘟嘟的葫芦蜂是怎么回事?嗯……” 不雅的外号入了贵人耳,孟赢溪颇有些难为情,“哎……我那是跟队长开玩笑,因为他生我的气,只好趣话逗逗他。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外号的来历,所以下嘴重了些。” “好好好,咱们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就两清了……好可惜!” “嘢,都两清了你还好可惜?!没良心。” “是呀!是可惜!” 何伟端起茶杯,“可惜什么?” “可惜了一次向您求情的机会。” 她假装左顾右盼,随后低声道:“若是队长他早早尿了裤子,我也不至于给您起这么一个极为不雅的外号。”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咳咳咳……”何伟呛了一鼻子的茶水,他鼻涕眼泪一大把地笑道,“你想求我什么?” 她转着圈,手舞足蹈地矫情道:“局长大人,你就让我与负责抓捕窃贼的警员们联手吧,这次我能坚决地保证自身安全。” “妖精”暗念,何伟你一大把年纪了,能耐得住几次蹲蹲站站?她盘算着故意停在背人的姿势,然后就此举手发誓: “我用挨揣的背影保证——” “即使我扯下蟊贼的衣服做手绢擦嘴吹鼻涕,也不会再让蟊贼取了我的衣服做抹布;” “即使我把蟊贼搜刮成没裤子的稻草人乞丐,也不会再让蟊贼把我变成叫花子警察。” “……咋样?” 身后人的回答并非是语言:“噗噗,噗嗤……咳咳……扑通!” 回头欲待肥嘟嘟的葫芦蜂应答的“妖精”正眼一看,宝座果然空了! [周末……] 带着第七小组的成员联系名单,得到局长暗中默许的孟赢溪又上闹市街,她准备了新装备去抓贼。 貌似闲逛的红颜暗笑:“有了五副崭新的b型手铐,那还不得去试用试用……郭队这么凶!才懒得找他,我找自仪凡组长来帮我。” 这次她真没发短消息给郭红虎,肥嘟嘟的葫芦蜂告诉她,抓贼可以,但不要干扰重案组的正常工作,他们有大案要忙,抓盗窃团伙的事是第七小组专门在负责。 短消息当然要发,她是发给第七小组名叫自仪凡,外号“黑熊”的组长,何伟给了孟赢溪刑侦大队全部干警的通讯录,想发给谁还不简单。 有了手拷,“妖精”学聪明了,她就不再亮证,不再傻叫:“别动!我是警察!” 她现在是瞅准了目标,悄悄取出手铐,然后“喀嚓、喀嚓”两下把蟊贼的手直接拷在公交车上。 什么地方能铐人? 就是站立乘客所扶的抓手长杆,或者座位的抓手靠背,哪个方便顺手拷就哪个,这些车内构件很结实,再大的劲也挣脱不了,除非是鲁智深。 蟊贼见到手铐如见佛祖,手脚发软,反抗都不敢有。 人被拷牢之后,备出第二副手铐的孟赢溪奇怪了——“张牙舞爪的同伙呢?咋一个也不露头?” 蟊贼也是人,不是猪!谁轻举妄动谁脑残,救不出人来就是瞎折腾,最后把尚未暴露的自己给搭进去。 汽车到站后,黑熊的人就上来收货,流水作业……整个一条龙服务! “妖精”大喜:“感谢手铐队长!哈哈……手铐真管用!” 347.【后记】——百足之虫83 这次孟赢溪折腾了两个来小时,竟然才抓到六个小偷,一个同伙都没露面。 她并未因到手的猎物为数不多而郁闷,相反还心悦道:“本来准备了钱要买新衣服更换的,多此一举,不用了!清清爽爽就完事。看来手铐真的很管用,比警官证好使多了。” 黑熊很是震惊于这个漂亮女同事非凡的胆识,于是主动打了电话餐。 他在电话里“哇啦哇啦”嚷嚷着表扬了一番,孟赢溪叫他对郭红虎保密此事,黑熊在电话那头“呵呵……呵呵……”一个劲地傻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斛。 到了晚上,她估摸着方见也该快忙完了,于是就收手,去公司。 现在连门卫都知道了这个女警官是总经理的女友,弄不好还是未来的老板娘,他们一律敬礼迎接。 狐狸精嫣然回笑,旁人的魂都散了。 方见还未休息,他正在小会议室忙碌,还是边吃边谈正事,这次吃得是披萨。 男友不在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孟赢溪想给人一个惊喜,于是就自己找,隔壁没有……大会议室没有……楼上也没有…… 烦心之下,她把喜颜找成了冰容才在楼下的一角找到了小会议室。 耳熟的玉音响起:“方见,你还在忙呐!” 方见叼着一块披萨憨憨地偏头,大为惊慌,他触目惊心地浑想:“大事不妙!又是冷美人,只怕又要来当众秀热吻了!我得赶快咽……赶快咽……” “呃呃呃……” 骂声心起:“哎哟,这可恶的披萨!” 他慌不列地想几口就把嘴中的披萨咽下,结果眼球暴突,噎了个半死。 “噎了?快快快,喝点水。” 孟赢溪见状几步过来帮他拍背,就手把茶水递到人前…… “啊……这该死的披萨总算是咽下去了!” 舒服一气,方见眼巴巴地盯着樱唇,等……继续等…… 他灼灼地心道:“怎么回事?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早都成习惯了!她这不是让我急吗?算了,还是我来吧……” 方见实在等得猴急,火烧屁股似得站起来就是一个探戈式贴面……他也不去想身边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只是闭上眼就去探索她的唇,缠绵的吻上她的唇角,舌尖近似膜拜的去勾勒她的唇线,唇上的每一道痕迹,着迷得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 接着,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舌尖撬开她柔柔的唇关,润泽的芳唇被轻易地掌握,轻启之后,继而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舌间肆虐,连娇溢出的轻吟都被统统没了进去,丝毫不给人一点的空闲。 这次会议研究的是明天对省级重要领导的接待工作,旁边一溜全是未婚的年轻女职员,她们眼睛一豁,嘴巴一兔唇,脑子再一炸,顿时雪崩! 女友的到来自然促使方见提早结束工作,父母的再三催促如雷贯耳,今天他准备要带女朋友回一趟家。 “赢溪,我爸我妈想见见你,说是好想念开心果,就不知今天你方便吗?” 长辈的约见代表着更深一层的含义,那就是接纳。她毫不犹豫地脱口道:“好啊,那咱们快走吧。” 方氏别墅到了,里里外外装修得很养眼,但不奢华。 方见推门而入…… “伯父,伯母。”她笑吟吟地礼道,“我看您们来了!” “哎哟!是开心果呀!哈哈哈……你可终于来了。” 刘芳异常高兴,“快来坐,快来坐……” 见自己倍受欢迎,孟赢溪也十分喜色,“伯父伯母,我也想您们了!可是我一直都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方之恒呵呵道:“知道知道,现在你们两人都忙,不过你有空就来看看我们,热闹热闹。” “嗯,好!” 四人笑了一阵。 刘芳找话题问,“佩瑶……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妖精”还沉浸在这抓贼的收获种,她道:“我近期抓了二十几个蟊贼,今天抓到六个。” “噗……咳咳……” 方见呛了水,因为女友从来就没和他提过这事。 “喔唷……太危险了!” 刘芳显是很紧张,她锁眉道:“你们公安局的领导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你一个姑娘家去拼命!要不这样……警察这活咱们不干了!你到方见跟前来上班,一个姑娘家出生入死多叫人担心啊!” “就是就是。”方之恒道,“你这么冰雪聪明,公司的业务几天就熟悉了,不出两年你兴许还是大恒国际的商界奇才呢!” 长辈的担心令孟赢溪很不安,她连忙道:“伯父伯母,您们过虑了,别担心,我没事!几个小蟊贼根本没威胁。” 见对方叹气,她狐光一闪,又道:“真的别担心,肥嘟嘟的葫芦蜂都说了,等毕业后就安排我进重案组,悠闲着呢。” 旁人大惊,决然不知这是“妖精”的趣味引子,他们三人同时各出己言。 方见:“重案组?!” 刘芳:“肥嘟嘟的葫芦蜂是什么?” 方之恒:“重案组怎么个悠闲法?” 她嫣然一笑,一一作答: “对,就是重案组!” “这肥嘟嘟的葫芦蜂呢是我们局长,他给我起外号,我就给他起外号,既然要做昆虫那就一起做,谁也逃不出采花大盗的名分。” 二老未落惊,只是腹笑。 方见坏色问:“你的外号是……” 她作蔫小声答:“小黄蜂。” “哈哈哈哈……” 笑声未尽,方之恒又追问道:“那你这悠闲的重案组……怎么讲?” 妖色萦绕,“其实这个重案组不值一提,也就是气味比较浓烈的办案小组而已。” 三口之家齐声:“气味比较浓烈?” “你们千万别想歪了啊……”孟赢溪妖化出眼大神呆的盗版弱智相,并频频摆手道,“我说得可不是狐臭组、脚臭组这些人臭臭的组,而是指有臭臭动物相伴的小组——圆通山动物园派出所!” 轰!人仰马翻…… 妖雾既出,历来难散。 笑声稍弱,孟赢溪便挪动身体挨挤着方母刘芳表亲近,人挤人还嫌不够,她又挽上了对方的手臂。 “伯母,我跟您说啊……”她狡貌似苦大仇深,“您不知道,您们家方见可坏了!他在追求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给气晕后摔死。” 刘芳性格本份,没悟出蹊跷,她白了一眼儿子,问道:“这臭小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居然能把咱的开心果气晕后摔死……” 方之恒当即就嗅出了名堂,催了催,“哈哈哈……有意思,快说来听听。” 方见既茫然又不茫然,因为不知道她准备弄哪一茬子出来搅合。 “伯母,你儿子是这么追姑娘的——他手捧着一把连花瓣都没剩几片的残花筷子,然后就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你若是同意做我女朋友的话,就微笑一下!” 趁着二老闷笑间,她作作地白了一眼方见,“哪有这么追姑娘的?又寒碜又没一点情调,谁会对他微笑,我才不微笑,看他能拿我怎么办?结果……” 断崖话再现,二老的脸被拉了过来,“结果什么?” “结果您们儿子使出了无毒不丈夫的千古杀招!” 刘芳蹙眉,“什么千古杀招?” “就是用毒毒的舌头来霸占民女。” 方之恒蹙鼻,“毒毒的舌头……霸占?” “嗯,就是霸占!” “他一招就把我给逼上了女友的梁山!” 刘芳:“就他……” “嗯,他这么跟我说:你若是坚决不同意做我的女朋友的话,那你就当场来一个后空翻!” 孟赢溪当即悲天跄地,“哎哟哟……当时我一下子就荒凉了!这后空翻我压根就没学过,哪会呀!所以只好乖乖就范,被逼无奈做了他的女朋友!唉,冤枉呀,真冤枉……” 刘芳笑得啪啪打人,方之恒一脚踢飞了鞋子,一 脚踢歪了茶几,方见则捡起父亲的鞋在地上嗙嗙敲土地爷的门……全糊了! [数日之后……]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刚响过,“妖精”的手机就跟着嗡嗡震动。 一看号码,是郭红虎。 她心念:“郭队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我!莫非是有任务?嗯,这个电话我得接!” 348.【后记】——百足之虫84 教授去关门,手还未缩回来,她就绕过背影去开门! “老师我出去一下!” 教授顺着话音尾巴一个眼神秒杀过去,教室里的数十双眼睛跟着腾腾杀气吧嗒吧嗒…餐… 才出教室,她便在走道里接通了电话,“喂,队长,你找我是……斛” “小黄蜂,你赶快来金方大厦救人!” 郭红虎的声音如爆竹般炸耳,她不由得将脑袋躲了躲。 “有个男的因为失恋要跳楼自杀,怎么劝都劝不下来。你这小黄蜂长得漂亮,来试试……我已经叫人去接你了,他们很快就会到学校门口,快点出来!” “好,我立马赶到!” 孟赢溪想起了蒙自发生的那起自杀案,正是蒙自警方那起失败的营救,才导致她产生了想要当警察的志愿。 她边跑边笑:“救人!呵呵……这可不就是我选择警校的最初梦想吗!” 警车已经等候在学校门口,面孔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一个同事在向她招手。 快冲几步,关门,拉警报,呼啸而去…… [金方大厦……] 警车速达目标地点,楼下围满了看热闹的闲人,武警消防的救生气垫也准备就绪,此情此景与蒙自新闻里所看到的场面如出一辙。 “妖精”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她冲进大厦,冲向电梯,直达顶楼,快速寻找卫生间…… “卫生间卫生间,亲爱的卫生间,你在哪里……” “啊!卫卫宝贝,可算找到你了。” 隐身后的孟赢溪再上一层,来到了自杀男子所在的楼顶平台。 她放眼望去,这里已经有了十几个警察,不过他们都被阻止在距离该男子大约还有十米远的地方。 绝望的男子站在大厦顶部的水泥围栏最边沿,他象诗人一样把手伸展开,仰头对着天空逐条大声喊叫离别之词: “秀芬啊……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 “我把结婚用品都买齐了!喜帖都写好了!你这不是叫我去死吗?” “那好!我今天就要用死来证明我的爱……证明你的错!”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邹明我才是最爱你的男人……你去后悔死吧!” “……” 香味小扰,“妖精”开始靠过去,她还是逆血功力未起,只得小心谨慎。 “魔域之香”隐隐暗道:“一个健壮的大男人为了个薄情女子就成天寻死觅活的,丢不丢人!还为赋新愁强说辞,酸不酸呐!你想死,门都没有!我会送一个可持续百年的念想给你,叫你直到老死也不会跳楼,依旧在做桃花春梦。” 见男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楼顶上的一个干警忍不住低声打电话给郭红虎,“郭队,李佩瑶怎么还没来?什么?她上来了?” 他四下转着看了看,“我没见到她呀……好,我再等等。” 某警试图靠近…… 绝望男很快做出警告反应:“滚开……你们再敢靠近我就马上跳……滚……” 愤怒之人开始嚓嚓地撕手中的照片……将粉碎的照片向空中抛洒出去后,他开始大声吼出遗言:“秀芬……你就后悔去吧!哈哈哈哈……” 疯狂的举动和声音昭示着他要跳了! 他前倾……屈膝…… 警察们猩颜暴呼:“不要……” 话音未落就惊现逆天一景——只见那绝望男本已前倾的身体突然后倾,仿佛是被飓风反袭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猛拉了一下,他已然不由自主地向着相反方向重摔去…… “噗嗵……呃啊……” 此人应出跌摔的惨声落在了平台内。 在场的警察亲眼目睹了怪状,他们无比地诧异——自杀男子的摔倒完全不符合物理常识,因为他屈膝的时候,身体外倾,重心明显是向外的,可最后居然是突然向内跌倒,怪哉! 绝望男倒地后的瞬间,一个空灵的年轻女子声音及时在他耳边响起,温柔可人的 话语带着清香袭面而来,活如百灵鸟的歌声般悦耳动听。 “老公,我是你未来的老婆,你可千万不许死!你死了我嫁给谁呀?” 绝望男忽地一怔,目光铺天盖地去撒网,可眼前根本就没有人。 就在其琢磨刚才是谁在和他说话,慌乱地寻找未来老婆的时候,警察冲上来死死压住了已是不再绝望之人。 “是我未来的老婆救了我!哈哈哈哈……” 春梦男发疯一般呼喊:“我不寻死了,我不寻死了,我要寻活!我未来的老婆在等我迎娶呐……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讨老婆!哈哈哈哈……” 无人理会他真实的疯言疯语,谁敢放开一个一会儿寻死一会儿寻活的神经被拧错乱的人? 众警察正忙乱于捆绑的时候,“李佩瑶”终于腹笑现身于人前,她拼命压制自己的笑虫不让它搅浑大局。 “妖精”十分得意自己刚才的随机应变,这个男子绝对不会再去寻死,直到终老。 刚才打电话的干警不满地瞅了她一眼,“小黄蜂你怎么才来呀?幸好没出事……” 孟赢溪不愿也不敢辩驳,她生怕绝望男听出声音的来历。 “妖精”默默地跟着他们一起下楼。 春梦男虽然被警察五花大绑地押着走,但他不忘时时回头来瞅身后貌美如花的女警。 “扑通、扑通……”春梦男的心脏邪思乱跳。 他桃花遍野地灿烂浮想:“天涯何处无芳草,我邹明白带明字了,真是个傻里吧唧的呆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塌鼻梁,地包天,还有狐臭的丑婆娘去寻死,我未来的媳妇没准就象这个女警察一样漂亮!嘻嘻……我老婆的声音好甜美!好动听!哼……秀芬你这个男人婆,去死吧!” 郭红虎听完情况汇报后是一头的雾水,心想:“怪鸟事!先寻死后寻活,这人是不是逗警察玩的神经病?”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佩瑶”,冷冷道:“小黄蜂,你下次的动作可得快点啊!” 等郭红虎背过脸去,孟赢溪几个白眼过去,然后咯咯窃笑:“切,今天若不是我,这人早成摔死的骑马舞鸟叔了!而且还只能摆一个被马踢中屁股的暴丑姿势。” [市公安局……] 无论春梦男如何地保证他真的不寻死了,可还是被带到了警局,并被强制做了一整天的思想工作。 春梦男心急如焚,他求爷爷告奶奶,磕头作揖请求警察放了他。结果他越是折腾得厉害警察越是冷脸相待——不放! 求而无果,邹明主动要求进行精神鉴定以洗刷不白之冤,最后他是交了五百元的扰乱社会治安罚款才终于被放了出去。 邹明嘚嘚迈着毛驴腿喜奔,未来老婆那甜蜜温存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回荡…… 他口水淋漓地梦幻自语:“我老婆这声音就算打个对折也比秀芬这个臭婆娘的公鸭嗓动听一百倍!至于我老婆那模样嘛……嘿嘿,至少不输刚才的那漂亮女警……” 大白天做梦讨媳妇的人一路色疯着拈花惹草,但凡见了漂亮姑娘就搭讪,他确定自己未过门的老婆即便不是七仙女下凡,也是白娘子重生,再不济至少也是个时尚杂志的封面模特。 [警官学院……] 孟赢溪真真实实地拯救了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完成了她最初想当警察的愿望,喜悦之情洋溢于表,回到学校后她一直放声大笑,这笑声从救人那一刻就憋到了现在,极畅快! 女生们都在宿舍里,大家都刚下课回来,现在不论是去吃饭还是去约会都还为时尚早了点。 “妖精”刚走进宿舍,她就被朱玉环突如其来的尖声吓了一跳! “李佩瑶,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哈……周云涛被人废成了太监!哈哈哈……连他的贪官老爸也被抓了!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她笑得太过了,甚至有些失态。 349.【后记】——百足之虫85 孟赢溪在心里暗暗替她捏了把汗:“这个朱玉环,嫁人都不会有这么高兴吧!千万别乐极生悲,把自己耻辱的秘密给笑破了!” 无论是谁的坏消息都传得又快又广,朱玉环算是解了气、报了仇! 笑罢,她突然放声高歌《青藏高原》……其声音有如神助——那平时压根就飙不上去的高音部分居然比原版还要犀利,给力凡。 耳膜受颤的“妖精”不想朱玉环兴奋过度,她淡淡道:“早就听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活该!不过咱们也积点口德,别太幸灾乐祸。謦” 罗雪没啥表情,好象此事与她的耳朵和嘴巴都无关。 陈思然看了一眼“李佩瑶”,但神色很淡弱,没异常。她没如期地把此事与“李佩瑶”联系起来,因为重伤周云涛的是人是社会上的混混。 至于官府大人的被抓,更是如同传说一般,据说是一个有良知的男窃贼干的,贼来揭发贪官是有些悬乎,不过此前在其它省发生过类似的案例,大家也就不太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三个不知情的女生感慨:“老天爷真是神奇!当它要惩罚一个人的时候,就连窃贼这种角色也会来帮忙!” 磨磨蹭蹭挨到了吃饭时间,大家开始找自己的饭盒……朱玉环当真是比结婚还高兴,只见她蜘蛛精一般地四手四脚封堵了宿舍小门。 “今儿个本小姐高兴,请众姐妹去外面打牙祭!吃饭馆!叫上你们的男朋友!” 朱玉环这么大大方方地下血本请客,那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无人不欢呼雀跃…… 四女两男一同嘻哈着出了学校,朱玉环远在云大的男友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小饭馆,只单吊着“李佩瑶”的男友方见没来。 孟赢溪知道男友忙,就没拨号地假打了一个电话,还故意挺大声地叨唠了老半天,演戏给急催几次的朱玉环看。 既然人不来,那也就不再等了,直接喊老板上菜…… 闲坐中有人道:“诶,李佩瑶,你包里丁零当啷的,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罗雪很好奇,她一路都听到李佩瑶的包里发出细碎的响声。 妖雾弥漫,被问人道:“银手镯,你想戴吗?” 孟赢溪想逗大家开心一下,同时也趁机一并把久说不绝的周云涛话题给埋葬了。 女孩子喜欢的首饰自然招蜂惹蝶,她们的话夹杂在一起飞过来。 “银手镯!啊你啥时候买的……快点拿出来我看看!” “我也想看。” “还有我。” 妖声道:“好啊……我有好几个,你们都把手伸出来。”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我要给你们戴了啊……” 她一边盘算着如何快速给她们戴上手铐,一边伸手入包把手铐准备好。 “喀嚓!喀嚓!喀嚓!” 三下金属脆声,三位女生一人一只手戴上了手铐。 “啊哈哈哈哈……” “是手铐啊……李佩瑶你真牛,不愧是警察,连这也有。” “啥时候弄来的?真好玩!我可一次都还没玩过呢!” 盯着自己手上亮闪闪的手铐,女生们先惊后笑,兴致盎然地把玩起来…… “哇……真是好东西!” “我们也要玩!” “帮主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手铐也不早点吱一声。” 手铐历来是男人的宠物,哪能不来凑热闹!三人一起争相挤头挤脸地猪身卡过来。 “别抢别抢,我这还有呢……” 孟赢溪见他们急得慌,于是就拿出了另外的两只递过去,所有人都乐呵呵,他们相互间一人一手地铐在一起闹…… “糟了!” “妖精”巴巴地脱口一叫,然后自己煞是紧张地去翻包。 孟赢溪突然想起钥匙好象在另一条裤子的口袋里……为了防止蟊贼偷钥匙开手铐,她一直是把手铐和钥匙分开存放,这次搞糗了。 “怎么了?”众人闲问。 “我忘了带钥匙!” 话毕,六人全部各自呆傻:蛤蟆——猩猩——笨鹅——毛驴——企鹅——小蝌蚪—— “喀嚓喀嚓”五副手铐卡完,六个人刚好全部围成一个圈,相互铐在一起! “各位请让一让,你们的菜来了!” “⊙﹏⊙b”“⊙﹏⊙b”“⊙﹏⊙b”“⊙﹏⊙b”“⊙﹏⊙b”“⊙﹏⊙b” 喊了没动静,端菜的女服务员迷惑半天,然后连同这表情和行为都很怪异的七人一起汗……“⊙﹏⊙b” [学期末……] 期末考试的开始意味着暑假近在咫尺,大一新生们的心里是碧空万里。 心情好,天气却不怎么配合,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 某位大一女生的心情很另类地和天气一样不堪称道,她视考场教室如废墟,视考试时间与成绩如烟云,独自霜容地玉立在足球场的边缘,任由淡漠的风凌厉地从发间衣间穿梭,然后将其孤独的身影抛弃。 “妖精”冷眼看着阵阵蕴含着潮湿气息的狂风扬灰卷叶,并将足球场边上早已战栗的柔弱小花小草折服于地。 她道:“真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孟赢溪没有参加考试,因为一个对新闻媒体严密封锁消息,对市民严格保密的大案! 就在刚刚,身为一局之长的何伟亲自来到警官学院,将考场中的人叫了出去,现在的刑侦大队遇到一个非常棘手而又异常紧迫的难题: 城市里突然出现一个狡猾的血腥杀手,他连续5天作案,在傍晚在闹市区杀了5位年轻女孩,第一个女孩还尚且怀有身孕。 杀手每天杀一人,不多,也不少,其作案时间是19:00——20:30区间。 此人的动机和目标很奇怪——不劫财,不劫色,仅对特定对象下手,她们就是穿着有不过膝超短裙的长发年轻美貌女孩,死亡女孩的年龄阶段从18岁到23岁之间不等。 杀手的胆子极大,作案区域完全选择闹市区下手,罪犯从被害人的后面突袭——一刀毙命!一刀就走!全是要害!决无失手! 街边林林总总的监控虽然抓拍到了这个恶魔,可惜夜晚与装扮掩护了他的面孔,只是模糊地知道杀手是一个身高1米6左右,戴帽子的男人。 眼布血丝,脸色发青的何伟用干裂的嘴唇道: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凶手不除,不知道哪位可怜的女孩又要受害?!” “在刑侦大队两个重案组夜以继日地追踪排查之下,冷血杀手居然还能每天都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制造命案,这个行踪不定的杀人恶魔简直不把咱们警察放在眼里。” “我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时间不等人,一天死一个花季女孩直叫人痛心疾首!” “我们有个大胆的设想,准备引蛇出洞,这是一个高度危险的任务,我挑来挑去,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你这只小黄蜂。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您直说吧。” “可是现在是夏天,没法穿厚实的防刺背心,所以做诱饵得人有性命之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保护市民来冒这个风险?” “妖精”心里很清楚葫芦蜂担忧什么,更知道他来找自己的缘由——明摆着几天没合眼的局长亲自出马本身就代表了危机已不堪重负,证明警方已是尽力而无为;况且连自己这个还在学校念书的预备役人员都紧急动用了,不免有山穷水尽或是黔驴技穷的味道。 孟赢溪虽然武功被电力钝化而不堪使用,但她那独一无二的防守本事可谓是称霸人间,独步天下! 其心念:“这次的诱捕完全是利用了我仅有的显身优势,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道:“局长,别人不知道我小黄蜂的厉害,您不可以不知道。您总算找对人了,这个任务舍我其谁,我保证能把这鱼饵做到尽善尽美,让大家完成钓鱼任务!” 350.【后记】——百足之虫86 何伟咬咬牙,“嗯,那好,我代表市民,代表整个公安系统感谢你。” “局长您就别跟我客套来客套去的,赶快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凡” “你戴上假长发,穿上薄衣短裙,在晚19:00——20:30之间去闹市区四处走动,希望你这个招摇过市的人能诱出罪犯。今天晚上就行动,一日不成就两日,两日不成就三日,直到成功抓捕为止。” “嗯,好。” “当你准备就绪之后,老郭自会安排重案组的人手秘密守护在你的身边,罪犯一旦出现,立即就把人拿下!謦” “……” 交代完任务,何伟留下一个化装用的袋子,阴沉着脸离去。 孟赢溪的天狼金属怒火再度腾起,几欲面临带电隐身。 她咯咯磨牙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凶残的罪犯,他竟然针对素不相识的无辜女孩下手!连续五个!其恶劣程度远超过了只见一面就杀人的姜敏。” 下雨了,足球场边上的女孩离开了驻足沉思的地方,她回到了嘈杂的女生楼。早些时候,考试就已经结束,学生们纷纷紧赶着回到了宿舍。 快嘴罗雪一见人就闪语冒话:“李佩瑶,你真叫人羡慕!什么待遇呀!连考试都不用参加,咦哟喂……我们都快嫉妒死了!” 谁知考试前还嬉闹的“李佩瑶”非但一字半句都不蹦,眼神里还透出冤冤冷冷的杀气。 姑娘们仔细一端详,不好!她又变回了冰雪美人。于是她们知趣地闭上了口,不敢再与她交谈半句闲话。 一把红伞,一个孤单身影,女孩去食堂打饭。 红伞女孩看着自己红色的雨伞就象看到了无辜女孩的鲜血,饭是打回来了,没吃几口就搁在了桌上。 “妖精”拿着化装袋子上床去更换衣服,她先是穿上何伟给她的,既露手臂又半露胸。逼得内-衣退场的半透纱质花色小短衣,然后再套上露出长长大腿的超短裙,短衣短裙的款式和色彩又妖艳又性感,最后再加上黑丝的诱惑,很走鼻血魅。 这身出格的三陪装扮不知何伟是从何处弄来的?他也不弄大点,要不就是故意,“李佩瑶”穿上后绷得前凸后翘!若非是妖精,这份蜜桃之躯的尴尬真是甚难承受。 “呃……”三只天鹅曲项向人歌。 无比妖娆的人没有理会宿舍里几个女生们呆如傻鹅的目光,她穿上自己最好的水晶高跟鞋,径直打伞出去…… 她去哪? 繁华的闹市区。 虽然何伟说罪犯晚上才动手,可她等不及了。这次,她的包里只有一副手铐,目标只有一个——嗜血的杀人恶魔! 因为下着雨,人有伞模糊着,所以学校里没人认出这个妖艳的女子就是“李佩瑶”,包括对她熟悉到家的门卫。 处于隐秘,何伟捎来的乔装假发她在出了学校以后才戴上,并用包里的小化妆镜照着认真整理了一番这个波浪形的时尚长假发。 孟赢溪对着小镜子欣赏了一番,换了发型后看上去果真比短发妩媚出许多,她自己在心里念道:“作为一个女人,还是留着长长的头发最漂亮!” “不知道这个冷血杀手白天会不会出来活动?希望他能发现我这个醒目的目标!” 诱饵打着伞在闹市区胡乱瞎逛,人没闲着心也没闲着,她不停地分析这个罪犯的杀人动机: “他为什么专杀漂亮女孩?是因为失恋?是因为他漂亮的妻子跟别人跑了?或者他被漂亮女人害过,或者他干脆就是个精神病人……”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做什么工作?这些我都无法揣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人对人体的要害部位了如指掌,他只是一刀就足以让人毙了命,难道他以前也是个警察,抑或者他曾经是个医生……” “漂亮女人满大街多的是,可他为什么只挑长头发而又穿短裙的?他为什么仅在这个时间段下手,时间观念好强……” “他为什么随时拎着一个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累赘吗?” “唉……头都大了!还是理不太清。分析大半天,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 “妖精”在街上茫然地走了两三个小时,也分析了两三个小时,她自己最终分析出来的结果是: (1)这个人可能有稳定的工作,上着班,所以只有在下班后才有时间出来行凶。 (2)这个人选择闹市区下手其实也是最安全的,他很聪明。正因为人多,他可以从容地趁乱逃走……但这也暴露出他的弱点,此人可能跑不快,那么他可能是…… (3)这人的手里总是拎着一个不小的包,那么合理的解释就是,此人极有可能是在行凶后立即找地方更换装扮,包里装的东西是衣物;要不然就是他的工作随时都需要拎着包,但这个可能性很小。 身体转累了,脑子也转累了,她自我絮絮叨叨道: “论起案件的推理我比重案组的人差远了去,连他们都一无所获,莫非我能侥幸言中?” “算了,等晚上再来诱惑他,有重案组的同事们在,胜算会更大些,要不然就凭我这双尖头高跟水晶凉鞋,只怕是发现了也追不上他。” “嗯,时间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不能再耽搁,我还是去局里为妙。”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犹如苏妲己再世的性感女孩款款而入,她飘逸的长发楚楚动人,出格的穿着打扮将美妙的身体曲线勾画得淋漓尽致! 被九尾狐狸精附身的“苏妲己”唯一遗憾的地方就是那张冰冷的面孔,它冷得有些糁人,尤其是她那双毒雾云绕的丹凤眼,仿佛是能杀人的魔界冰眸! “妖精”狐狐媚媚地走进重案组的房间,一屋子蔫不拉几的众刑警们被刺了个激灵,无人不是立刻把熬了数日的熊猫眼咕咕瞪得老大! 这美女谁呀这是? 噫……好象是小黄蜂! 来者霜冷道:“大家好,小黄蜂来了。” 郭红虎避苍蝇般地皱脸甩了甩手,使劲让自己适应女下属这种暴露的穿着,确定无误后,他啪地响拍印堂定神。 群龙之首一人霸着话口连连说道: “哟,真是小黄蜂啊!” “你这么一打扮,我的老招子差点没认出来,不错不错,比几个被害人都漂亮好多!” “行,你这模样行……很给力!” “有小黄蜂做诱饵,我就不信还抓不到那个混蛋王八羔子!” “娘的……老子好多天都没睡觉了,等逮到这混蛋王八羔子,老子先把他打残了才拖回来……” “哼!他奶奶的熊……” 苏妲己版的“李佩瑶”令男人精神焕发,疲惫不堪的重案组众警犹如打了一针兴奋剂,复活出平日里的生龙活虎,他们随着郭队一起叫骂了老半天。 片刻之后,所有人一起快速吃过盒饭,掐着时间准备出发。 “噼劈啪啪……叮叮当当……” 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地打在玻璃窗和屋子外停放警用摩托车的车棚简易铁瓦上。 “喀嚓!” 忽地一个大炸雷,好象炸裂了天河,瓢泼大雨哗哗地下起来。 一道道电光划过,院中的树枝在风雨中发狂的摇摆。房顶腾起一团团白雾,房檐的水流像高山瀑布般泄下来,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一下变成了宽阔的水溏。 时间指向18:15…… “出发!” 郭红虎大队长一声令下,狼狗带领的重案一组和四眼带领的重案二组同时出门先行上车。 孟赢溪按照所布置的任务程序,跟随郭队上了他的专车。 雨很大,不一会儿,街道上成了一片汪洋,汽车经过处溅起一米多高的水墙,大风掀起一层层水浪。此时此刻,坐在警车里的人好象坐在一艘正在风雨里破浪远航的大船上。 351.【后记】——百足之虫87 车内淡起话音:“小黄蜂,这衣服还有假发,是你自己的吗?” 郭红虎显然是对衣服的来路颇有好奇,同时还带有少许的不满,他冷问中话语飘着,明显带着不屑。 “才不是……是局长给我的。凡” 旁人的不满也是自己的不满,孟赢溪也不乐意披上这身花狐狸皮謦。 她晃了个白眼过去,然后冷面冷语续道:“队长你也真是,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衣服,把人家看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夜总会的小黄蜂。” 铁青了好几天脸的郭红虎,憋不住扑哧突笑,“哎这老头子,也不知他从哪里提溜出来的这么些风尘女子的鬼东西?嘿嘿……这老家伙有意思,挺堕落的……嘿嘿……嘿嘿……” 司机鹅鹅地跟着队长同笑。 或许是司机的鹅声很反面,亦或许是旁人不苟言笑的冷艳,郭红虎的笑收得极快,迅速黑了脸。 他道:“小黄蜂,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肆意瞎转,往热闹的场所去挤挤,我们的人马会暗中布防在你周围,你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他们,把自己人当空气,当苍蝇看,这一点千万要记住!一旦露出马脚那家伙就不会动手了。” “嗯,明白。” 警车依次驶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靠边停下,设伏人马全部下车。 “李佩瑶”打起雨伞先行离去,其他人则在听郭队的最终指示。片刻之后,便衣们也悉数散去…… 雨小了许多了,但是行人并未增加多少,原本繁华的大街还是显得冷清。 堕落的风尘女子走了好一阵,还是没几个人,人少就意味着今夜可能平安无事,她不免暗暗着急。 等到近18:50的时候,雨渐渐停歇。孟赢溪收了雨伞,很肆意地穿梭于逐渐增多的人群中。 她踏着湿冷的街道冷冷碎念: “恶种,你在哪儿?妖艳欲滴的猎物就在此,还等什么呢?我穿得已经够少的了,再少就人体艺术了!” “眼瞎了么……还不快点来杀我!” “难得本妖精今天穿得这么***艳,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错过就是过错,错过今日便是百年,即便等到下辈子你都难遇我这般专门等着挨你追魂夺命刀的***!” “胆小鬼,别鬼鬼祟祟躲着,有种就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妖艳的风尘女子一边转悠一边主动寻找可能的嫌疑人,她的***非常强烈,极想尽快诱惑出罪犯,所以但凡见到有可疑的色狼眼或者类似于色狼眼的白眼狼她就故意靠过去。 可惜她投怀送抱的那些人即便非凡,但也仅仅只是色狼而已——胆小的只是眼睛猥琐,色眯色眯地变焦拉镜头饱览她那试图呼之欲出的兢兢玉兔;胆大的猥琐在手,或故意假摔,或拿着手机装瞎乱挤贴胸而去,偷偷伸出咸猪手过来揩油。 诱惑罪犯的不二目的令她强忍怒火,避免节外生枝。 忍归忍,可“妖精”心中该有的咒骂少不了,一句不少: “看看看……没看过你娘的猪奶狗奶呀!没看过的就看丰乳广告去。” “摸摸摸……没吃过摸过你娘的猪奶狗奶呀!没摸过的就去奶牛场挤奶去。” “哼……连妖精的油也敢揩,真是活腻烦了你们!喜欢成这样干脆学着泰国人妖自己去隆一对呀!要多大有多大,什么尺寸和形状都可以定制,看糊了摸烂了都没人管你,还可以以此谋生。” “要是没有任务,我一定铐死你们!我把你们铐在街边的栏杆上,让你们摸着铁杆子奶在大街上淋雨过夜,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摸个够!”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去,色狼不时有动静,可杀手依然没有动静。 时间到了19:40,罪犯还是没有出现在诱饵周围,风尘女子担忧是否是没有进入罪犯今日的活动区域,可是并没有人来通知她,说罪犯在别处下手了。 静默的罪犯到底在哪?他今晚会不会延续他的杀人计划?这一切不得而知。 夜色本撩人,可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很烦人——在不愉快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极为漫长,非常煎熬。 < /p> “妖精”显出了不耐烦,她不停地提醒自己渐渐焦躁的情绪,“耐心,再耐心……只要他没在别处下手就还有机会!” 无聊的行走和紧张的神经叫风尘女子折磨出新的念想:“与其在冷清的大街上转悠,不如去相对热闹的商场里试试看。郭队,对不起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风尘女子擅自改变了领导制定的路线指示,她开始去逛商场…… 郭红虎得到情报后气得暴跳如雷,但他也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去改变事实。 不听指挥的风尘女子没有任何科技联系方式,她的手机在包里,而它和包一起留在了车上。要是派人去通知她,相反可能会打草惊蛇。 小黄蜂如此简身并非她的本意,而是郭红虎要求的,处于安全考虑。 他生怕这些东西累赘,影响到关键时刻的敏捷性——要想在这个杀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冷血杀手的刀下活命,留给你的反应时间也许只有半秒。 时间到了20:30,罪犯依然潜伏着,郭红虎没有收到杀手出现的任何信息,他对自作主张的小黄蜂是恨得是牙咬嗤鼻。 风尘女子从价值不菲的名贵手表中读取廉价的时间,她眼愁心愁: “难道是我判断错误?!” “那恶种只在大街上动手,而不愿也不敢涉及商场之类的半封闭式场所。” “唉……我只考虑下雨情况特殊,结果考虑大意了。” “也是!这类场所摄像头诸多,遁迹不容易,逃跑也困难。” “惨了惨了,我先是一意孤行地违背命令,然后又这番空着手回去,恐怕以后的几天肯定一日不拉地要遭郭队用一万个‘都怪你’狠骂个怪物血淋头!” 风尘诱饵在没有得到停止的指令时不能停止诱惑,时间到了20:56,风尘女子还是坚持逛商场,哪里人多就往里去塞,反正错都错了,干脆一错到底,难说物极必反也说不定。 孟赢溪感到自己有些乏了,她知道隐蔽跟随的干警更是疲惫。 一楼最显眼的一个化妆品柜台在搞大促销,风尘女子心道:“意外往往就发生在精神怠倦的时候……那边好多女人,我去碰碰运气,希望杀手如我所想,是个女的。” 这是一个世界知名的某国际品牌,现在以三折的价格出*售部分新款商品,众多的时髦女性围了过去,看上去已经围了四五十人,诱饵陷了进去。 诱惑猎物的性感美女往里挤,突然!她身后被尖锐之物狠顶了一下,那力道不小,人都被迫朝前送了送。 “嗯?” 风尘诱饵回头一看,看到半张画出张嘴结舌姿态的白净脸。 女人! “妖精”的身后是一个戴着帽子又戴着深色眼镜的女人,虽然眼镜遮挡了她的眼睛,但其惊恐不安的神态一览无余。 惊恐女掉头就急走,孟赢溪见对方挎着一个红色的大包,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赶紧去摸自己被碰的后背——衣服破了!位置和与五个被害人中刀的部位完全重叠。 风尘女子腾地心境如明:“就是她,杀手果然是女的!” “站住……抓住她!抓住那个挎红包的女人!” 孟赢溪知道自己找到了杀手,她大喊一声,脱了鞋就追…… 神经饱受折磨已然麻木的便衣警察听到小黄蜂的喊叫,一律从迷糊中激灵过来,十数人从各个角落突然涌出。 昆明人早被闻名于世的“女人的屠刀比男人狠”的血腥暴恐事件弄得一惊一乍,顾客们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魂飞魄散,杀手借机很快混入东奔西跑的人群。 持枪的便衣从各处角落奔跑出来,惊慌失措的顾客既不知道这些人是警察还是特偌锐斯特,四面楚歌之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躲藏方为上上策?! 352.【后记】——百足之虫88 一时间,万马奔腾!猪走狗窜! 大家一起乱跑:往东呼呼的、往南哗哗的、往北嘟嘟的、往西哄哄的,还有原地哇啦哇啦的,就差往天上嗖嗖飞的和往地底下咔咔钻的,商场的整幢楼是一片如临大敌的混乱!尖叫声,孩子的哭声随之而来…… 追捕中的警察被疯狂的顾客撞来撞去,有跌倒的,有被绊倒的,有晕头转向的……明明有着显眼颜色鉴别身份的红包女杀手眨眼间就消失在人体洪流中。 “坏了!人呢?謦” 眼力最好的四眼跟丢了人,并被几个疯狂夺路而逃的胖大婶三五个相扑手法三下五除二杀了个措手不及,他被推砸到了手拿鞋子光着脚丫子快跑的小黄蜂身上。 “啊!哎哟!” 孟赢溪用两只高跟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自己人,她用箭速一般快的语调提醒道:“罪犯是个女的,不是男人!快去搜查更衣室和卫生间!我怀疑她会易装逃跑!” “好!” 拨开眼前左右夹击的细长鞋跟,四眼应了一声就快速冲刺…… 四眼在奔跑中大声招呼自己小组的人,“搜查更衣室和卫生间!快……” 警察们很快分批来到了更衣室和卫生间附近,狼狗带人去封堵卫生间,四眼则带人冲向更衣室。 四眼刚到更衣室门口,只听到身后冒出搏斗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 “砰嘭!(摔倒声)” “呃啊(疼叫声)……” “啊哈哈哈……我抓到她了!(小黄蜂的悦音)” 众刑警回头一看,只见小黄蜂把一个艺术家模样的长胡子男人死死压倒在地上…… 在车里落困半眯眼的郭红虎大队长差点没把眼皮睁到后脑勺去,因为他那一直沉默的对讲机突然爆料:“队长,杀手抓到了!” 刑警在女更衣室里找到了杀手留下的红包,她果然是换装出来的,除了服装,包里还有行凶的手术刀。 [市公安局……] 郭红虎率领全部人马,押解着恶魔般的女罪犯回到老巢。得到消息的何伟早已等候在门口。 [审讯室……] 被捕的女杀手未等审问就当场招了供,因为她本来就不打算独活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上。 女杀手自述自己是个外科医生,丈夫是如日中天的某厅级官员,他在外面悄悄包-养了情-妇。 小三有了身孕后,以举报威逼相向,要房要婚,深谙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丈夫就强迫她离婚以求自保。 不承想,两人一离婚,她那刚过完12岁生日的女儿就因家中的巨大变故而服药自杀了! 痛不欲生的人本想一死了之,但临了觉得这样既便宜了小三还趁了丈夫的心,于是她刀锋一变,寻机杀了小三。 小三的死她仍嫌不够偿还女儿的命,于是绝望之人便四处寻找和小三长得相似的年轻貌美女子报复…… 她道:“你们别用这种憎恶的眼神看着我,我是残忍,但我自认为是在做好事,是在替天行道——每杀去一个具有勾-引力的***货就少一个因此被支离破碎的家庭。” 该医生见过几次小三,她每次都是穿着妖艳的性感服装和极富勾-引力的短裙,所以几个被害人都是因为美貌、长发、短裙送了命。 至于作案时间为何基本定在19:00——20:30这样一个特殊区间? 原因道出来很简单——这是她女儿被诊断出来的大概死亡时间段。 郭红虎问:“那你今日的作案时间为何会推迟?” 她苦笑了好一阵,又惨哭了一气,随后自己解释道: “天要杀我,无路可逃!” “是佛主不赦,要灭我,我今天早上去圆通寺拜过菩萨,做过深度忏悔,本来打算就此收手,不再报复,不再杀人。” “谁知上天作弄人,那个衣着暴露的艳丽女子太招摇了,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面前,就好像是在故意引诱我,寒碜我,耻笑我。” “这个千年狐狸精与我有孽缘,白天白天见,晚上晚上见,大街上见,商场 里还是见,这种下三滥的货色老是戳我的眼睛,象针一样刺我的心!” “我忍了一次又一次,实在忍无可忍,我就发誓:如果今日再让我碰见她,我就杀了她!” “呵呵,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我与这只狐狸精真的在商场里再次相遇!所以临时起了杀机。” “可惜……”她的眼神瞬间呆滞地盯着某处,“只可惜我豁出去也没把她……呃……她不是人,是千年的呃……刀子扎……” 正在招供中的女医生看见窗外缓缓而过的狐狸精,她忽然嘴歪、流涎、五官变形,再也讲不出话来…… 恼羞成怒外加惊慌失措,杀手被自己的突发的严重脑溢血,杀死了! 恶魔虽然被抓到了,也自行了断,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这是一个悲惨的案件。 孟赢溪暗暗哀叹:“除了那五个无辜的年轻女孩,女恶魔也是悲剧生活的受害者,这场杀戮没有胜利的一方,怪不得老天爷也要下暴雨。” 案件总结会紧接着召开,会场的气氛很压抑,不过,它很快被一个老刑警打破。 “大案子都破了还一个个臭着张脸!多大点事啊?难不难受?” 郭红虎的专职司机邵文聪是个临近退休的老干警,他经历的事多,早适应了各种悲情,才不象众人这么忧郁,他决定改变一下现场气氛。 邵文聪卷了卷袖子,就着坐姿扬头道: “喂,老郭,你现在咋不骂人了?” “哎哟,设伏的时候小黄蜂没按你的指示行事,嚯!好大的脾气,又是骂娘又是骂奶奶的!” “你骂咱们漂亮的小黄蜂比骂那个恶毒的杀人犯还恐怖!吐沫星子象子弹一样乱飞,把车子的前挡风玻璃都喷出了花花草草,跟浓痰似的!害得我擦了老半天,恶心死了!呸!真他妈恶心……好恶心!” 除了小黄蜂,众警皆被搅笑。 郭红虎想想自己当时不堪的言语也笑了,他转身盯着表情冷漠的人道: “小黄蜂,对不起,骂人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那还不是因为你擅自更改了行动路线,我才爆了粗口,无心的,无心的。” 他话锋突转,“诶,小黄蜂,我现在越是回头越是觉得奇怪!你当时怎么想到去商场的?你又怎么知道罪犯是女的?快说说……局长也在,让大家都学习学习。” 人转身,话锋跟着再转,“哦,对了局长,你看你给小黄蜂整来的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堕落了点,都快成三陪小姐了,做个诱饵而已,至于吗?不必如此糟蹋吧!” 笑声四起。 “别打岔,听小黄蜂说道说道。”何伟咳嗽两声又沉下脸,“小黄蜂,你到前面来讲。” 孟赢溪也不满郭红虎老提这茬,她回嘴顶道:“就是,有啥呀?我不就是穿得少点么!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青春堪露直须露,莫待徐娘甩肥肉。” 轰!遍地叠满姿态各异的八百罗汉。 罗汉归位后,“妖精”才不慌不忙地站到了众人面前,她眼光固定焦距扫了扫,然后开始讲: “其实我今天是擅自行动了两次,我整个下午都在大街上,想独自去诱惑罪犯,只是没有达到目的。不过呢,收获还是有,我收获了思考,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分析是对的。” 参加审讯的人已从罪犯的口中获知了她白日里的私下行动,郭红虎庆幸她如此,否则根本激发不了罪犯的怨气,一个收手的罪犯可能永远不再行凶,那么这起大案弄不好就成了令警方蒙羞的悬案。 小黄蜂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 “(1)这个人可能有稳定的工作,上着班,所以只有在下班后才有时间出来行凶。” “(2)这个人选择闹市区下手其实是最安全的,她很聪明。正因为人多,她可以从容地趁乱逃走……但这也暴露出她的弱点,这个人可能跑不快,所以我怀疑她是装扮为男人行凶的女人。” “(3)局长早上和我说,这人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累赘吗?那么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人极有可能是在行凶后立即找地方更换装扮,包里装的物品是衣物和胡子一类的东西。”

353.【后记】——百足之虫89 “厉害!”郭红虎佩服地打岔。 “我为什么去商场其实就是基于我以上的分析,今天的大雨把人都赶到商场里了,街上人少她就不容易安全地逃脱……” 何伟直插关键道:“你是如何躲过夺命的那一刀?謦” 孟赢溪心念,这个问题你们不好奇才奇怪,但我不可能泄露了身体的机密,她妖孽道凡: “我一直都保持高度的警惕,但今天能躲过一劫全是靠千年修来的运气,当罪犯用刀隐秘地向我刺来时,你们猜怎么着?” “神奇的救命金脚出现了……我被旁人绊了个前扑,这本该属于难堪的跌身姿态却恰恰晃过了这致命的一刀,我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幸好只是划破了衣服。” “喔唷……好险!”众人唏嘘。 “后来我叫大家去更衣室、卫生间搜查也是基于我下午想到的判断,她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只有靠化装。没想到她的化装速度是如此之快,差一点就让她溜掉……” 四眼疑惑地问:“她的化装技术很高明,连我都看走眼了,你又是如何分辨的?” “你的问题不是问题,因为你没有近眼看过她,而我却仔细目睹过她的庐山真面目,知道她的部分特征,尽管她化装为了男人,可苍白的皮肤还是暴露了她的身份,所以我立刻就认出了人。” 妖雾顿起,“你们可能都是在很急切地用心找女人!而我却是在很急切地用心找男人!” 她轻扇自己的脸,“哦……不对呀……我怎么说着说着,说成找对象了!” 轰! 狂笑的台风过后是一片狼藉,满地皆是帽子,有的帽子搁着香烟滋滋燃着,有的帽子盛有茶水咕咕淌着,有的帽子戴在鞋头上嚓嚓搓着…… 案件总结会结束时,何伟对这起重大恶性案件做出了保密指示:“为防普通市民产生恐慌,为了避免犯罪手法被生活悲惨的人效仿。所以这起案件就不准备对新闻媒体发布,在座的诸位更不要四处宣扬……” 会议一结束,小黄蜂嗡地立即就飞走,连葫芦蜂都没喊住她疾走的影子。 “妖精”出门就打车急行,她心下不停地念叨:“岷弟,我的太极宝贝,我想死你了,非常非常想……” [大恒国际总部……] 尽管时间已很晚,但这里的灯火依然我行我素。 方见正与其它有合作的建筑公司高层在一楼大厅拉拉扯扯,闹腾着握手言别…… 早已视矜持如粪土的孟赢溪毫不犹豫地眼拉镜头抓拍着迈步过去,并且是就着她那身异常堕落的风尘女子打扮。 “嗒……嗒……嗒……” 随着有节奏的高跟鞋声在大厅里回荡,大厅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勾住,强引过去,正在寒暄的一干人等旋即停止了谈话。 数双眸子被扑通乱跳的心脏驱使着锁定了这个打扮得分外妖娆的性感绝美女子,她的冷面和邪魅之目灼烧着异动的心。 只见那惹火的妙龄女子目不斜视,花枝荡颤地径直向方总经理走去……她嫩红的唇色,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呼之欲出的胸怀,若摄魂般迷离着对视自己的任何男人。 方见是看了又看、盯了又盯,心中不太确定: 粗观,辨轮廓——“嗯……谁呀这是?穿得好暴露,如果是职员就太过分了!” 细观,看发型——“嗬,除开头发,她长得就好像是赢溪!” 微观,见手表——“嘢!真是赢溪!她怎么打扮成这样?我的天,这脸霜得直下北极!她要肆无忌惮了……” 方见又喜又惊,他慌忙向旁人歉意告口:“诶……诸位诸位,一会儿你们都背过身去,我女友来了,她会很激情!” 总经理的话就像痴人说梦——先说这女子的打扮,她这身三陪风格的衣着与典雅高贵格格不入,压根就像倡条冶叶,而非是适配总经理身份的人;再说脸色,就算她是总经理的女友,就凭那张足以令人寒心的脸能是送激情的人么?荒唐! “嘿嘿……嘿嘿……” 合作的建筑公司高层们口是心非地应承着坏笑几声,随后白了白方见的侧影,他们丝毫没背过身的意思,并且还巴巴地等着 看笑话,看方见自掌嘴。 风姿妖娆、性感绝美的***狐狸过来了。她轻盈、柔软、飘逸、玲珑之感,宛如柔曼的“小夜曲”。 她的身体带来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挡路者赶紧让开…… 这妙龄绝色女子拂着香风穿过众人,霸道地伸手,勾脖,贴面,张开樱唇,祭出妖界惑乱之吻……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某人在天堂里滋润地享受着的鸟语花香,旁人则羡慕嫉妒恨地汗……“⊙﹏⊙b”! 30秒……60秒……120秒……240秒…… 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时间异化成了一口香吻一身臭汗的尴尬时间,热吻很妖孽地漫长,旁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好按方见所提醒的——转身,背过去,不过脊梁上的汗水依旧瀑布……“⊙﹏⊙b”。 待暴戾的天狼金属怒火完全消散,北极之容灿烂为春暖花开之色。 狐狸精清脆的梅兰之笑在周围尴尬之人的身背荡漾着。 方见恍恍惚惚地强出郑重介绍之后,她轻柔地与旁人握手,并释疑道:“奇怪我今天的打扮了吧!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夜总会的小姐,我是刑警,今天因为有任务所以特意改的装。” 解释之下旁人还是腹闹不已——冷美人已是小猫抓心,她突然间妩媚起来更有摄魂夺魄之嫌,“妖精”嫣然的笑容凝聚了千年各色美女的狐媚气韵,它瞬间迷离了人,凌乱了心! 几个高层翻江倒海地带着七思五味言别离去。 方见已下班,可以直接走。 他始终纠结于女友的穿着,不知不觉成了霜打茄子,“赢溪,你打扮成这样,莫不成是去勾*引色狼?唉,这……你这份警察的工作咱不干了!伤人自尊,伤你的,更伤我的。” 孟赢溪莫不是对自己的狐狸精打扮觉得好笑,“哪有啊?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至于原因嘛,请恕是警方机密,不便明说,所以就别多问了,你呢现在送我回去吧。” 欲窥探巫山之峰*之端的方见喉咙蠕动了几下,心念:“她每次都这样,把我挑-逗得浑身血热就离开……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 心猿意马之下烧出三味干柴真火的人忽然地双手扶住她的肩,深望,喘息,笃而不定道:“我们结婚吧!” “妖精”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闪着温柔的目光扫过了方见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她确实想过此事,但还没准备到这一步,尤其那新婚之夜“一身二女”侍寝的闺事最是惹烦恼,算谁的?身主的,还是自己的? 她的思维瞬间短路,一时不好决断,“你……你随随便便说一句结婚就结婚啊?这算什么求婚呐?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不想理你,我先回去了。” 孟赢溪羞涩而去,后者心猿拉着意马赶紧追上。 “赢溪,别生气,我错了……我反省,一定好好反省……” “别闹,讨厌啦……” 她本无拒绝之意,只是不想立刻表态,于是嘻笑之下很快就猫咪着去依偎。 车里,方见的电话响了…… 是太上皇打来的,他刚一接通,耳边就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斥责,雄浑的骂声劈过方见的头之后又盖向孟赢溪的脸。 父:“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学会拈花惹草了是不是?居然厚颜无耻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下贱女人玩风流!你快点给我滚回来,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母:“你个挨千刀的傻儿子,劈腿劈得人尽皆知,快点滚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知而不点的孟赢溪泼出薄薄的迷惑看过去…… 不知而寻点的方见双手捧上满满的无辜看过来…… 两人在这一刻均是沉默不语。 “啊!我明白了!” 方见幡然大悟,他颤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今天出其不意的花打扮叫别人产生了误会,以为我是在和别的女人乱搞关系!” “妖精”雾了雾,掐道:“嚯,拈花惹草之后还有脸胆敢向我求婚,嗯……你死定了!” 被掐之人也不哼哼,他 自言自语道:“是谁这么可恶?居然暗地里打小报告。” 353.【后记】——百足之虫90 他反应迟钝地感到疼了,抓住了玉手,“不行,你得陪我回家一趟,只有你就着这身衣服去了才能解释得清楚……走走走,可别把老人家的身体给气坏了!” 路虎车慌里慌张地撅着屁股轰轰而去凡。 事情就如方见和心如明镜的“妖精”所设想的那样,是大恒国际里的莺莺燕燕们打出的电话。 她们从远处乍眼观到了野风流,根本不辨倒贴香吻之人就是方见的警察女友,只道是想落金窝的花喜鹊。 旧的没去,新的又来,莺莺燕燕们的那份醋味堪比别人家的灰姑娘嫁给了自己心目中的王子,两次。 为了泄愤,莺莺燕燕们故意想把事情挑大,就打电话给总裁,期望艳遇事件能一箭双雕地搅黄总经理左拥右抱的两只花喜鹊,如果两鸟相争,斗个两败俱伤则最佳謦。 [方家……] 见到妖艳无比的“李佩瑶”,方之恒与刘芳惊而落心,当即就明白了这可能是一个误会。 方见的吞惊坦白招供把父母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打消,因为女员工所描述的下贱女人其装扮和“李佩瑶”一模一样,叙述之下现在这地点时间也吻合,实属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毕竟也是惊,“妖精”起了安抚之欲,于是妖妖的雾气又平地而起。 熟悉男友穿着的孟赢溪知道方见的皮鞋肯定是白日里刚买的,应该还尚未回家露过相,于是她轻启朱唇,明打明地去诓: 浅雾——她妖出紧张之态,“伯父伯母,其实今天这场误会不是吓着您们,而是吓着了方见。哎唷,他听了您们的斥责之后是吓得魂都飞了,把车开得飞快!” 大雾——她妖出疑惑之态,“我们正开车在路上呢,他突然问我:噫……我的鞋呢?” 雾霾——她妖出不屑之态,“我一看,去……还鞋呢?踩油门狠得跟踩蟑螂似的,直接把车子地板都踩通了都不知道。我说呢,关着车窗哪来的这么大风?您们看……他这双鞋是刚买的!” 刘芳是个老实的妇人,明知话中有假,但她反应不及还是当真去看了儿子的鞋。 方之恒破颜开笑,刘芳噼噼啪啪小打开心果,随后四人群起而笑……满地的靠枕。 [三日之后……] 考试全部结束。 女生们在宿舍里疯狂地大吃零食以庆祝假期的到来,漏考科目的人也随着高兴,也不厌毁身不惧折寿地去暴食垃圾食品。 该回家了,她去到楼下安静的小花园,拿出手机告知了挂挂的家人与恋恋的男友。 结束完通话的手机刚离耳,它忽地闹响,是何伟!他再次约了去老地方见——足球场。 孟赢溪头皮一紧,迅速赶去。 她一路驭想:“按照上次的经验,但凡葫芦蜂亲自往我这儿跑,他这一趟就绝不可能简单,听他口气,似乎又有求于我,如果真这样我是求之不得,即便假期废了也未尝不可。” [足球场……] 撇开寥寥无几的闲杂人影,只见头发花白的葫芦蜂已是侧身以待,她迎了过去。 “局长。” “哦,你来了。” “诶,局长你先别开口,让我猜一猜……嗯……局长大人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一定是有新任务了吧?呵呵……” “哼,鬼丫头!没错,是有新任务,而且是挑战你侦查极限的新任务!敢接这活吗?” “哈,小黄蜂又不是小苍蝇,我呢有两个字从来不挂口,一个是‘怕’字,一个是‘不’字,小黄蜂只要想蛰人,就不会顾虑自己的性命,说吧……” “抓内鬼!” “内鬼……我没听错吧,是绰号为内鬼的人,还是重案组里的内鬼?” “不是绰号,就是自己人,但不是重案组,这个内鬼不在刑侦大队,而是在吴浩所负责的辑毒大队!” “辑毒大队!那他岂不是私通毒贩。” “是啊……因为这个内鬼的出卖,不但几次辑毒都失手,并且夺走了两个辑毒警察的生命。” “什么……有这么严重!” “我秘密调查这个内鬼已经 很长时间了,但一直都束手无策,没有办法将他揪出来。” “我不会放过他!” “好!我就是等你这句话。” 她眼射寒光,脸色再次霜冻到北极,只磨牙,暂时不说话。 “经过这次的凶杀案,我发现你这只小黄蜂可不简单,本事大小先不论,你的运气真是好得无话可说!即便连金盆洗手的罪犯都出其不意地栽到了你的手里,堪称奇迹啊!” 何伟顿了顿,又道:“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否则也就没有机缘巧合这词了。” “局长你直说吧,我该如何行事……” “若是知道怎么做我也就不找你了,我只负责提供资料,办法自己去想,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尽量满足,根据你的需要提供便利能做到。” “好,我自己想办法。公安系统居然出内奸,这还得了!不挖出来我心不甘!” “……” 秘密协商之后,凡是她所需要的资料,何伟都毫无保留地提供。于是,孟赢溪没有了假期。 这厚厚的一叠材料包括有几次行动失败的总结报告,辑毒大队出问题的第三组所有成员的全部个人信息,还有详尽到三代亲属的明细档案。 她遗憾地通知家里,说局里有任务,暂时不能回去。 王宽和张峻峰来约过她回家,她直说局里有事暂时无法回去,他们很理解地走了,因为“李佩瑶”名义上是学生,但她毕竟是正式警察,有工作任务很正常。 方见那边她在电话里什么也透露,假装人已回蒙自。 宿舍里空空的,“妖精”放心地把所有材料铺开来看……看了整整两天。 她把所有卷宗看了个透彻,就开始琢磨问题: “唉……光看这些资料什么也发现不了,简直就是纸上谈兵!” “一个个的底子都很干净,亲戚里也没人涉毒,或是进过局子,究竟是谁会有企图呢?” “他图什么?” “做内奸不会没有理由的,首先要分析出他的动机,知道动机才好有目的地循迹调查漏洞。” “义气?” “先不说现代人薄情寡义,就算有情有义,但能与古代忠义之士视死如归的蛮勇相提并论的人凤毛麟角,不大可能。” “警察涉毒即便不掉脑袋也不是有情有义可以行出相助的鸡毛小事,当是另有原因。” “钱?” “要说钱,那范围就太广了,钱的***可以无极限,有了百万想千万,有了千万想千千万,谁都有可能。” “就算是因为钱,可每个人的银行账户都无异常。用假名开户?或是直接现金保存?” “不行!这些分析葫芦蜂肯定早就嚼烂吐了。我虽然阅人无数,经历无数,可究竟初涉侦破事项,哪轮得到我一个涉案不深的黄毛丫头在老刑警面前班门弄斧!” “嗯,分析是走死胡同,没有出路的,必须另想别的办法……” 孟赢溪疲惫地躺倒床上,继续冥想: “通敌也要有渠道,如何联系?” “其实缉毒大队在每次行动前都做了防止泄密的周密安排,为什么还会走漏消息?” “他们是上缴完手机后才招开行动会议,会场在顶楼,开会时又是关窗又是关门又是拉帘,会场还装了防止无线窃听的电磁干扰仪,的确是外人不可能觊觎。” “关键是行动会议一结束就立刻出发,出发以后大家还相互监督谁违抗命令使用手机!问题到底会出在哪呢?” “谁有机会、有时间在行动进行中迅速向外传递消息?他会用什么方式来传消息?” “很怪异,这个内鬼不仅仅向一个犯罪团伙通知消息,昆明地区的三个贩毒大团伙都因他提前走漏消息而抓捕失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355.【后记】——百足之虫91 冷吸热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噪情绪带着她团团转,她冷嘲自己:“好难入手!果然是连葫芦蜂都头疼。想轻易拿下,门都没有!” “不行!我这样靠凭空推理是不行的……隐身!我隐身去守着他们看,守株待兔就守株待兔,兴许能候出些门门道道来!” [市公安局,缉毒大队三组……凡] “魔域之香”潜伏到了目的地,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缉毒警察的工作很辛苦,更是很危险,因为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如果被逮到,基本上这辈子就玩完了謦。 毒贩的压力就是缉毒警察的压力,他们无人不吸烟,各种香型的香烟在香消玉殒之后就等于各种臭型的臭…… 臭不可闻的房间使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另类气息无形中被掩盖,她庆幸如此,只需规避开人,不被碰撞到就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缉毒三组每个人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都被“魔域之香”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些细微动作,她也认真揣摩,并牢记。 屋子里的香火忽旺忽弱,但从不间断,“野花”被熏成“臭菊花”,她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从屋里溜出来。 “妖精”出来碎碎地暗道: “没有逆血功力,这该死的肺部呼吸太危险了,差点发生吓死活人的鬼咳嗽!” “哎哟喂……这帮人真是闲得慌,就知道抽烟,比庙里还熏人!” “他们的工资怕是全都拿去买烟抽了,难怪穷得要当内奸!” “死翘翘了,幸亏我没干这缉毒警察,若不然不是被熏成黑脸非洲菩萨,就是被熏成非洲警察,再若不然就是被熏成哮喘特警,见到毒贩就咳咳咳,咳出肺来噎死你。” “臭菊花”很失望这次的隐秘侦察,除了当烟熏肉,什么蹊跷也看不出来。 缉毒三组的警察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任务,只是派出少许人员出去抓了几个累教不改的吸毒者,然后把他们送往戒毒所强制性戒毒就完事。 其实这平凡的日子由来已久,自从出了内鬼之后他们早就没了什么重要任务。 孟赢溪不时会去关注挂在墙上的旌旗,她心下十分佩服,荣誉昭示着第三组曾经是最王牌的小组。 她第n次出去换气,并悲悲地暗叹道: “葫芦蜂所言果然无虚,前些年的几个大案要案都是缉毒三组的这帮老烟鬼们拿下的,赫赫战功不可磨灭。” “唉……只可惜内鬼搅局,连续出问题,葫芦蜂再也不敢再拿自己人的生命去开玩笑。” “别说葫芦蜂惋惜这第三组,我也替这为了艰巨任务而筹建的特别行动组惋惜。” “从资料上看,特别行动组的人个个是精英,每个成员都是从各小组中精心抽调出来的,论侦察、枪法、追踪、近身格斗无一不是王中王,其余小组的能力与之相比真的差了一大截。 “可惜呀可惜!如此的精英的团队竟然成了扶不起的刘阿斗。只要内奸一天不除,这帮野兽就只能一天到晚都闲着,干些不疼不痒的杂碎小差事。” 她第n次重新进去,也第n次心生抱怨:“哎哟这帮狗屁的精英,他们是不是打烟囱里生出来的?我都成烟熏腊肠了还抽。我明天可不能再这样白痴了,得另想办法。” 连开口抱怨都喷出烟味的“妖精”于附近的宾馆显身为“黄脸婆”出来,“黄脸婆”草草填了肚子,然后匆匆回学校。 “魔域之香”守了一整天守成“臭菊花”不说,还饿得头晕眼花,熏得半死不活,她风花雪月妙曼而去最后落得个残花败柳凄惨而归。 何伟的手机是双卡的,特别要求她用另一个号码联系,为防止窃听,双方只用短信联系。 孟赢溪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一阵,迂回谋虑后才开始向那个机密的号码发送短消息。 静悄悄的联系显现出了危机四伏的恶劣环境,谁能料想到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竟然因为内鬼的存在而不敢用说话的方式来安排工作。 短信互往: “小黄蜂”:局长,你们装的电磁干扰仪是否能正常工作? “葫芦蜂”:这个问题我们检查过多次了,机器没有故障。 “小黄蜂”:会 议室会不会隔墙有耳? “葫芦蜂”:绝无可能!四周都布有摄像头,谁敢? “小黄蜂”:干扰仪只能干扰无线信号的传输,是否检查过有线窃听装置? “葫芦蜂”:丫头,这个你放心,你的综上所述我早都想到了,此路不通。小黄蜂,你是不是没招了?若是不行就明说,说实话,这本来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极其困难之事,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没头绪,所以你这边成败都不碍事的。 “小黄蜂”:谁说没招了?我只是先易后难地按步骤进行。局长,您布置一次假的重要任务给三组,只有这样内鬼才会现身,我也才能暗中调查! “葫芦蜂”:可是出任务时你不可能在现场,怎么调查??? “小黄蜂”:您忘了我不在现场的纸条之事了么? “葫芦蜂”:好吧,什么时间? “小黄蜂”:明早10:00开紧急会议!我想办法揪出内鬼来。 “葫芦蜂”:好,成交!那我就按你的意思安排一次重要任务,记住,打草惊蛇只能一次!必须一锤定音!以后就是狼来了的故事,不可能再搞第二次,成败与否就看你的了。 “小黄蜂”:嗯,我明白。 “葫芦蜂”:千万注意安全!要是真找出了内鬼就直接通知我,千万千万不要擅自进行抓捕行动,三组没一个是孬种,与王强相比也弱不到哪儿去,况且出大任务时他们配的武器是微型冲锋枪,你绝对敌之不过。切记,切记! “小黄蜂”:嗯,我记住了。 [次日……早9:30……] 某宾馆里再现无人而上了内锁的厕位。 [市公安局……] “魔域之香”准时抵达了现场。 没有影子的她满怀期望地看了看天,心念: “嗯,天气不错,不知是不是预示着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把葫芦蜂都连带着一起豁出去了,如果失败了真是无言以为,更是无颜见人。” “过一会儿我只要生出百般的敏感和千般的细心,凭自己无形的身躯,只要认真周*旋于每个可疑人的身边,一定能看出蛛丝马迹。我是占尽天机的妖精,万万不能输了这场较量!” 一个身影霸霸地从办公楼下来,站到了距离“魔域之香”不足三米的位置。 “缉毒三组紧急集合!” 身材横阔的缉毒大队大队长吴浩扬声一吼,在屋里东倒西歪的老烟鬼们顿时精神一怔,暴行出来站队。 吴浩清点了人数,一个不少,他拿嘴脸左右臭了臭,浑声道: “看你们一个二个那熊样,衣着不整,两眼无神,跟吸毒贩差不多,闲废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局长下达了紧急任务!这次给我长长脸!也给你们自己长长脸!” “下手机,上会议室!” 吴浩监督着每个人掏出手机,关机,扔进塑料筐。 随后这个貌似粗鲁的大队长跟押犯人似的将三组的人悉数押往五楼的机密会议室。 机密会议室的门打开之后,众人程序性地自觉开启电磁干扰仪,开灯,关窗,拉黑窗帘……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吴浩把大门“砰”地一关,这里完全与外界隔绝,就象一座活死人墓。 吴大队长背手随便渡了两步,随后坚身,破口: “现在开始布置任务!” “我们今天的任务很棘手!局长命令我们抓捕盘踞昆明地区多年的头号大毒枭——蝰蛇!”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别忘了弟兄们的鲜血!” 356.【后记】——百足之虫92 吴浩说罢便摆弄起幻灯机,墙幕的中心位置很快显现出一幅巨大的三维地形图,其旁边是蝰蛇不同角度和尺寸的几张照片。 他用激光笔在屏幕上点指道: “据内线可靠消息,蝰蛇今天要在跑马山一带进行大宗的毒品交易。凡” “这里,这个农家小院……就是他们的毒品交易地点!謦” “这里,这个街口……这里,这幢三层楼的房屋……还有这里,这片松树林,这三片地区都有他们武装人员的严密把守。” “大家可以从图中看到,这一地区的居民很集中……所以要在抓捕行动中保证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一件很重要和很棘手的事情。” “因此,我考虑的行动方案是人员分为两组,一组从集贸市场的左边乔装进入……” “魔域之香“心下感叹道:“吴大队长的声音好硬朗,演场戏吹个牛都能句句扯钢丝,不愧是行武的侦察兵出身,有勇有谋。” 因为是重大任务,所以吴浩布置起来事无巨细,丝毫不马虎。 “啪” 打火机一亮,有人开始点烟了。 “啪、啪、啪……” 星星之火当真燎原,无人不冒烟,连吴浩大队长都参与其中,一个劲地猛抽。 蓝色的烟雾微微有近似于弱风掠过的异动,“妖精”在慢慢地移动着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和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机密会议室不比一楼的分组办案场所,那里至少开着门开着窗,空气还能流动。 于是深度的雾霾浑浑雄起! “魔域之香”很快就沦陷为“臭菊花”,花蜜般的眼泪都熏了滴答落地,只是无人留意到地上诡然出现的湿润痕迹。 她隐然庆幸:“也算是昨天一整天的侦察功课没白做,好歹适应了一下狗屁精英们的烟熏毒气弹,否则如此之浓的臭烟必定要让我咳嗽,到时候非得闹出大乱子不可,抓鬼是肯定的了,但不是抓内鬼,而是我这个咳嗽鬼被烟鬼、内鬼们一通猛抓。 时间在快速流失,“臭菊花”把众精英们的鼻毛都看清楚了还是一无所获,她暗暗叫苦: “怪事?咋会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一个个均是保持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神态……难道内鬼也玩金盆洗手了不成?我没这么倒霉吧!” “葫芦蜂说过假行动只能有一次,错过了就错过了。” “也是,诱捕一旦失败,以后就是真出什么大任务给第三组,这个内鬼也恐怕知道他已经被人怀疑,从此不再出手!那么……内鬼的秘密也许将被永远地埋葬。” “臭菊花”忽然几欲咳嗽,但拼命忍住了。 她心下哀忧地抱怨:“这里真是间地狱呀!稍后开完秘密会议,一开窗,滚滚浓烟飘出窗外……保不齐连消防队都要以为这房子着火了!还五楼,挺招眼的。” 吴浩布置完毕,他开始游人走话: “下面大家说说自己的意见,有漏洞赶紧补。” “时间不等人,蝰蛇更不会喝着茶嗑着瓜子悠闲地等死,十分钟后必须立刻出发!” 大队长的话跌到了“妖精”的心坎里,这会议再不结束,这里恐怕真的要闹鬼了! “臭菊花”切身体会到了香烟的莫大危害,她喜意刚过,心中便跟着叫苦不迭:“老天,还有十分钟……恐怖的十分钟!你们这帮讨厌的烟鬼警察比和尚和道士还厉害,妖精我天不怕地不怕,神不畏鬼不惧,当当就怕了你们了!倒霉……” 沉默片刻之后,一个位列后排的精瘦缉毒干警起身,拉了拉袖子,把即将燃尽的烟掐了,然后才说话。 “我来说说我的个人意见。” “这批毒贩佩戴了大沿的户外运动帽和太阳镜,这份着装有利于隐藏他们自己的容貌,但更是我们警方进行伪装的绝好机会,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和误伤群众,我建议在行动伊始就采用精准而又隐蔽的狙击手战术。” “当松树林里的毒贩被爆头之后,我们就相当于从松树林这里打出了一个秘密的安全入口,随后我们安排几个人易上毒贩的着装,如此一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很方便地快速潜入进去,接着再采用内外开花的办法完全可以快速 抓捕蝰蛇。” “……” 众缉毒警开始进行唇舌激烈的讨论,“臭菊花”不失时机地小心游走观察。 “妖精”反复经过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缉毒干警身旁时,她稍稍起了疑惑:“明明是惜烟如命,自己的烟刚开会就掉了一支却不去捡……照理应该看得到啊,白色的卷烟很明显的,莫不成他有洁癖?” 吴浩看了看手表,回归自己的龙头站位,他凛声道: “肃静!” “既然大家都同意排骨提出的行动方案,那我们就照此进行,不再变更。” “去枪械库领枪!” “出发!” 吴浩大手一挥,自己先开门出去,滚滚浓烟随其屁股涌出大门…… “臭菊花”差一丁点就绽放笑颜,她腹念:“搞笑,此情此景就好象是吴浩大队长噗噗排出一个好大的屁,或者象是他呼呼腾云驾雾飘出了会议室。” 就在缉毒精英们纷纷起身出门时,半走神的“臭菊花”终于有了第一个收获——掉烟的人把烟捡起来,叼在嘴上,但没点燃。 此人的姓名和警号迅速被牢记资料的“妖精”锁定在榜首。 [大院……] 吴浩站在能自动翻牌的无警灯无任何警察标示的缉毒警车旁候着,不长时间后他开始狠命地催促: “上车上车!” “拿枪的动作快点!” “快快快……” 在豁朗大院的徐徐之风沐浴下,“臭菊花”逐步恢复为“魔域之香”,她死死尾随着掉烟的人下楼,跟着他进入枪械库,然后又跟着他从枪械库出来,此人并非狙击手,他只拿了一把85式微冲和配用弹夹。 叼烟人微微在后磨蹭,等别人先上了,他才最后挤入,挨着窗坐。 这辆越野车车屁股有小梯子,车顶上还有行李架,“妖精”很轻松地上到车顶,并让自己抓得稳稳当当。 “出发!” 吴浩一声令下,两辆越野车和两辆轿车吼叫着出了门。 这四辆外观与民用车无异的警车出门后就右转,并加速行驶。 掉烟的人坐在后排的右门侧,“魔域之香”探出身体想从上方透过贴有黑膜的玻璃盯人,可是太黑,连个人影都观不见。 就在她暗暗焦急时,乌黑的后玻璃窗开了,里面飘出缕缕淡薄的烟雾……拿烟之手搁出窗外,就是此人在抽烟。 只见他目观街市,浅吸两口,迅即凝出兰花指掐住卷烟……伴随着很大声的一口浓痰,香烟被兰花指弹飞出去,直接飙飞到人行道上! “妖精”疑惑暴增:“奇怪!不是老烟鬼吗?不过才吸了几口就舍得扔了?” 她偏头去看香烟所落之位,惊见商店里出来一人,此人拿着扫帚和撮箕,显然是准备去清扫并无明显杂物的人行道之街地! “香烟有问题!” 孟赢溪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速度可观的越野车…… 被迫翻滚了一大段距离之后,她起身赶往小杂货商店。 “魔域之香”抵达门口时,小杂货商店老板已经谨慎手捧着那支只随便吸了几口的香烟,并匆匆地赶往后面的暗屋。 “丁零当啷噼里啪啦……” “嗯……?” 一阵乍然暴出的乱响引得杂货商店老板狐疑转身,其惊讶之态油然洋溢于表——货架上的啤酒酱油之类的东西凭空自行掉落一地,他的裤脚处顿时变得污秽不堪。 仅仅是小小的一愣,他小心捧在手中的香烟已是不见! “呃……烟呢?哪去了?!” 此人拼命地四处张望一通,然后急忙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中去翻动寻找…… 手,很快就流了血,但它根本不能阻止什么,相反越发促使人拼命,“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没了?” 357.【后记】——百足之虫93 这支经历了三个人之手的香烟,自行来到了市公安局,并且还遇人落地,人走悬飞地偷偷上了楼…… 何伟从卫生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桌上多出了两样东西——香烟;纸条凡。 吸过两口就被熄灭了的半截香烟还散发着轻微的烟焦臭,何伟蹙了蹙眉,“什么意思!是谁这么可恶……扔垃圾示威么?” 他黑着脸本想一把抓去香烟及其所压的纸条将其扔进垃圾桶,可手伸过去之后但见字迹,于是便忍了忍謦。 “哼哼,果然是有人在示威!还留话了都。” 纸条被不屑地拿起,愤读。 结果意外的神情了然一现,只见上面书写着几行娟秀的字:香烟有问题,请赶紧检查!公安局出门右转的活力商店是接应!内鬼是庞云江!赶快缉捕他们! “嗯!是小黄蜂来过了!” 何伟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戴上白手套,剥开香烟……里面是一只不足两厘米长的柱形微型录音窃听器! 隐身玉立在一旁的“妖精”惊讶地目睹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体小鬼大的罪证,她心念:“果然不出所料,香烟大有名堂!任务已完成,我该走了。” 待何伟拿起电话去布置行动时,“小黄蜂”已离开。 吴浩在车里接了一个电话,在连续不断的嗯嗯应口声中他已然皱起了深深的眉头,活象被耙子捞过一样…… 接完电话,瞬间沧桑的人回头对车后排的排骨和大嘴窃声耳言了几句,随后他用对讲系统让四辆汽车全都靠边停下。 特别行动组成员满腹疑惑地下车,集合。 吴浩背手道: “刚才局长来过电话,现在出现新情况!原有的部署取消,必须重新分配任务,人员也要重新调配。” “排骨!大嘴!” “到!” “你们二人分到庞云江这边!” “是!” “他奶奶的!还不快滚过去!想让我揣你们啊!” 吴浩说着真来了几脚空揣,排骨和大嘴恐慌般地赶紧缩着屁股跑到庞云江的两边,旁人正想笑,结果口型才开到一半就卡死了……一律哑喊“啊”字。 “嗬哈!” “呃啊!” 随着一声震吼!突然的一个双人配合拌腿擒拿,毫无防备的庞云江闷哼一声,迅速直挺地砸倒在了路面上,地上立刻腾起一阵黄灰! 身姿狼狈的庞云江既不嚷也不叫——他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只是不知其中的原因。 “他就是害死自己兄弟的内鬼!” 吴浩用豹眼横扫了一下众弟兄苍茫的脸,以及他们露白眼仁的o型眼和露烟熏牙的o型嘴。 他喉凝嗡声,然后恨恨地啐道:“押他回局里!” 某人跌话,“队长!抓蝰蛇的任务咋办?” “诶!你咋还不明白,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吴大队长拂袖道,“任务是假的,是专门为内鬼而设的局!走……” 四辆汽车调头回去。 活力商店的老板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拿下,当时他仍在满头大汗、满手鲜血地翻找香烟! [市公安局……审讯室……] 庞云江知道自己无可挽救,回到局里还没等自己人审,一个铁血的汉子就泪流满面。 垂头丧气的内鬼抱头泼洒出声泪俱下,他主动招供:“我该死,是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我那在家务农的老父亲和最疼我的姐姐双双都得了白血病……我想救他们,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们。呜……” 庞云江曾经是何等的英勇,立下过无数的功劳:为了抓毒贩他受过三次刀伤;为救自己兄弟他的手还负一次枪伤…… 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抱着他哭泣…… [局长办公室……] 一脸猪肝色的吴浩满揣疑惑找到何伟,“局长,谁立的功?他是如何挖出庞云江来的?” 内鬼迅速被抓使得“葫芦蜂” 对“小黄蜂”刮目相看,直接奉若掌上明珠!她上次做诱饵非常成功,但有着偶然的因素,可这次决然不同,完全是实力的体现,并且很超凡,是不择不扣的侦查奇才。 秘密武器不能轻易示人,何伟冷漠地摇了摇头,直言道:“你还是别问了,这是我的最高机密!” 他走过去扳住老部下的肩膀送人,“眼下去安抚兄弟们才是最要紧的事,千万不要让大家对自己人失去了信心……去吧。” 关于“小黄蜂”是如何挖出庞云江的这个巨大疑问,何伟较之吴浩更为倍感好奇,但他发了几次短消息都无人回应。 葫芦蜂渡步道:“诶,真是!怎么连理都不理我?一条短信都不回,耍大牌吗?这个小丫头……” 孟赢溪于某宾馆显身出来后直接回了宿舍,这时她才发现手机未开。 “嚯……好多条未读的短消息。葫芦蜂真是个急性子,不过我是累惨了!得休息一下,你就耐心地多等一会儿吧。” 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饼干,她才慢慢细读起短消息。 “葫芦蜂”带感叹号的谢话只是个药引子,后面的问题超多,满屏全是问号。 她宛然一笑,“葫芦蜂呀葫芦蜂,你这高帽子戴得也太少了些吧,凭着这么寥寥的几顶高帽子就想套我的话,门都没有!” 孟赢溪先是拿了个枕头垫靠着躺在床上缓解疲劳,随后才动手给焦急等待回复的何伟回短消息…… “小黄蜂”:局长,您的问题我呢是一个也不准备答复。 “葫芦蜂”:别做绝命师太好么,好歹给我漏上它一招半式解解馋。 “小黄蜂”:您见过哪个魔术师在表演完魔术之后,还兴致勃勃地给观众透露自己魔术的窍门?呵呵……我是魔术师,所以我要保留秘密,还请您多多原谅! “葫芦蜂”:鬼丫头……不说也罢!说实话,你小小年纪,又毫无经验可言,却接连拿下三件大案,真可谓是我的秘密法宝和福星! “小黄蜂”: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到局里来正式上班吧!我保证让您脸大如盆,倍有面子。 “葫芦蜂”:这不行,你是魔术师我也是,你可是我演绎魔术的秘密暗门,轻易暴露不得。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呵呵……我巴之不得你一辈子都在学校里念书。 “小黄蜂”:“⊙﹏⊙b”局长,您这是在搞收藏呀!好的物品的确可以收藏,它还越久越古董,可人不行,您就不担心我会发生变化么? “葫芦蜂”:变化……你能有什么变化? “小黄蜂”:“你要小心哦……时间久了我铁定会首先变成别人的老婆,接着变成孩子他妈,然后是孙子他奶奶,再往后是孙子的孙子的他老祖……最后定格为老妖精!” “葫芦蜂”:哈哈哈哈……哎哟我的腰! “小黄蜂”:局长,我想回家,学校放假了。 “葫芦蜂”: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就赶快回去吧。这次的案件千万要保密,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内情,短信读完就全部删掉。 “小黄蜂”:好,我会删除短信的,并严格保守秘密!不过局长,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您身为一局之长是不是太抠门了些?刑侦大队那压放照片的玻璃都成磨砂的了您也不给换换……我只能看清楚我一个人的照片。 “葫芦蜂”:有这等事?我一会儿就下去看看……你辛苦了好多天,早点休息吧。再见……祝你的父母身体健康!代我向他们问好。呵呵…… “小黄蜂”:谢谢局长,88~~ 本该休息的“妖精”有个惯例永远不会改变——怕上火,找方见;要起笑,行太极! 因为先前孟赢溪假口说过自己已回蒙自,她想给男友一次意外的惊喜,于是便准备不打电话地悄悄偷袭过去。 大白天的,一个穿制服的女警察与恋人激吻确实有损警察的形象,所以她寻了套漂亮的便装着身。 358.【后记】——百足之虫94 满床满桌的资料被整齐地收纳好,“妖精”猜想葫芦蜂应该还在办公,于是就带上资料和尚未归还的假发和衣物先去局里。 [市公安局……] 何伟了结完手上的工作就下楼去,他很纳闷:“这墙上的玻璃也不可能有人频繁地去擦碰,怎么就用成磨砂的了?凡” 他来到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门口,干警们以为局长有什么事,赶紧起身以待謦。 可是何伟只顾着歪头去盯看照片墙…… 旁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也跟着看迷糊…… 只见何伟驻足在玻璃框前,凝神“小黄蜂”的照片数秒,接着又凝神其他人的照片数秒,随后他用手在玻璃上四处擦了擦。 葫芦蜂立时明白了这其中的歪道道,他扭过头瞅了瞅左右两边的葫芦娃,“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擦玻璃光擦李佩瑶照片的这一小块呀!” 受话之人纷纷挠头嘿嘿憨笑…… 一局之长干脆饶有兴致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受过茶水,并指手画脚道: “你们呐你们呐,说你们什么好呢?” “唉,即便是喜欢人家姑娘,做事也不能太露马脚!” “只露出一只马脚多难看呀是不是……” “人家知道的话倒是当你是千里马了,那她要是不知道呢……” “哼,她不把你当成驴才怪!” 噗嗤噗嗤的笑声。 就在这当口,孟赢溪已是来到了局里,她听得刑侦大队这边挺闹腾,于是就挂着尚未太极的天狼冰颜过来瞄瞄。 葫芦蜂意犹未尽地继续道:“小黄蜂人长得漂亮,被许多人爱慕很正常,那就物竞天择,竞争好了!真要追就明明灿灿地去喜欢,由小黄蜂人家自己去挑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嗯嗯嗯……”十数顶帽子点点耸耸。 “知道吗?小黄蜂都向我发出抱怨了,说是我这个局长太抠门!连玻璃都成磨砂的了都舍不得给换换……她说只看得清她一个人的照片!你们说,我这局长冤不冤?嗯……” “噗咕咕……嗤咕咕……”憋气的鼻笑很鬼怪。 “小黄蜂”滴答一声站到门口,有人钟摆,有人摆钟,有人把刚满口的茶水狂喷了出来……就着前面可以小作抵挡的脖子。 “小黄蜂,来来来……进来。”葫芦蜂擦了擦嘴,“这墙上的玻璃我刚刚叫人给换了块新的,你来瞅瞅。” 他迅即扭头,“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新玻璃给我擦干净喽……” 葫芦娃们奋勇上前,把衣服袖子当抹布使唤,不过几秒钟,整块玻璃已是贼亮贼亮,光可鉴人。 孟赢溪心中有乐,却实难起笑。 她袋子递给葫芦蜂,寒声道:“局长,这假发和衣服还给您。” 袋子挺沉,何伟一掂手就知道内鬼案的资料一并归还了,它们藏在衣服和假发下边。 不寒他人心的冷颜四下一扫,“我现在要回家去,你们忙,再见。” 小黄蜂仅仅说了两句话扭头就离去,只留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呆鹅。 “咋了……生气了?” 起先还挺乐呵的一局之长迅速臭了脸,“看看你们,露马脚露成了驴,把人家小姑娘惹生气了不是!” 小黄蜂走了,葫芦蜂也跟着离开,圈里只剩下愣出马眼的驴群。 [大恒国际总部……] 孟赢溪来在公司里找了一通,没找着人,问了秘书才知道总经理去了分公司,于是她转身便前往…… 女秘书莺莺有些傻眼,待人远去后在其身后叨唠道:“好古董的***花枝,她就不知道打个电话么?胸大无脑!总经理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人,当真是情人眼里无白痴,只有红唇和胸!” 当“妖精”来到昆明百货大楼附近时,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狼狗。 其心念: “狼狗!” “他在这里作什么?” “明明看 见我了,却置之不理。嚯……好家伙,见到我了还戴上帽子和太阳镜,玩躲猫猫呀?” “诶……我上次执行任务时也被要求这样做,难道就是在钓鱼……” “嗯,有趣。” “难得一遇的稀罕场景,我不如趁机一睹,没准还能帮上忙什么的。” 她脑子一转,忽然明白对方可能是在执行任务,于是就地留在了附近,以满足一下自己鲜有的好奇心。 经过仔细观察,孟赢溪果然发现了蹊跷,这片区域不仅仅只是狼狗他一人,附近还有好几个重案组的人都在。 孟赢溪确凿地肯定重案组是准备抓捕某人,于是铁了心要留下来的人便在旁边转悠着假玩手机。 三分钟……六分钟……十分钟…… 目标出现,狼狗突然异动了,另外几人也改变了方位。 犯罪嫌疑人不知因何发现了警察的存在,他一个箭步就来到毫无防备的小黄蜂的身后,并用极快的速度勒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很招眼的姑娘瞬间就成了人质! 因为……一把64式7.62mm手枪冰凉地侧顶在了她的头上! “不许动……你们都给我滚开!” 繁华大街上熙熙攘攘又茫然的路人被暴戾的声音提醒此地或许有事……懒散的眼光或经意或不经意地擦了擦素来平淡无奇的周围。 “呃!手枪!” 懒散的目光顿时烟消云散,于骇然中露出猩眼,胆汁陷落时,面孔跟着开始返祖…… 所有路人的脸都漫画了,这些五官不与常人相同的卡通人们象中心开花的冲击波一样咿呀散开,并配着标准的人教版小学一至六年级惊叫声夺路而逃…… 潮水般的卡通人哗啦一散,水落石出,街市滩涂上只留下了突兀的七块礁石。 礁石排列成众星拱月的形状——隐藏分布在各处的六把77式7.62mm手枪立时显现,黑洞洞的枪口全部指向处于人行道中心的歹徒和人质。 小黄蜂的耳边响起了几声炸雷: “放下枪!” “都给我放下枪!” “快点,不然我杀了她!” 犯罪嫌疑人已不再是待审的嫌疑人,他的举动一锤定音地将自己定格为歹徒,并且是十分恣意猖狂的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的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因果微笑,因为……遍布周围的枪口都哑然指了地。 六只野兽不得不忌惮歹徒手中的人质,她不但是自己人,还是他们心目中兽兽遥望的女神。 “妖精”自得其所地任由歹徒嚣张一阵后,她开始在心里暗自发笑:“我这个人质是不怕挨枪子的,小子,街上这么多人你绑谁不好,偏偏来绑千年老妖。哼哼,算计错一步就步步惊心,你完了!” 僵局忽然颤动——人质竟然扭身夺枪!!! “啪” 枪响了! 小黄蜂的头部瞬间剧烈晃动。 “嗬!哈……” 六头野狼趁机吼叫着一拥而上,十数只兽钳锁死了猎物! 被擒的猎物疼痛地杀猪般嚎叫,因为他的耳朵神经告诉自己它血淋淋了——它已经没了一大半,被反弹的子弹吃了! 狼狗张良哪肯善罢干休,他浑聚起力量,狠狠的一记脑残重拳直接把杀猪声嘎嘣打停。 众狼慌看小黄蜂,“你伤着没有?!” 小黄蜂冰渣眼冰渣脸冰渣话地反问道:“你们看我像是有事的人么?行了,赶快把人带走吧。否则这里的商场就跟倒闭了一样,只有风吹过,没有人路过,挺萧条的。” 狼群被迫隐隐起笑…… “那好,我们走。” 小黄蜂急脚匆匆离开,狼群也带上猎物远去。 无论什么罪犯被逮捕时都得有接地气的仪式,警方的行话叫“尘埃落定”,但通常都是用双脚来接,如果脚齐全的话很少有特殊待遇。 359.【后记】——百足之虫95 不过有人却甘于冒警界天下之大不为,胆敢绑架隶属于刑侦大队重案组的炙手可热的警花小黄蜂,并且还用枪顶人家小黄蜂的万人迷脑际! 既然冥冥中已是注定了该人的不平凡,那么他的下场也就不会平凡,绝无可能是普通的接地气。 真是因为脑残而晕过去的已不持枪歹徒就象尸体一般被不屑地故意在地上拖行,而且是狠狠地被故意拖脚,留头…凡… 为接地气把头皮都接烂了的人被甩丢上前来接应的警车,而且是后备箱謦。 孟赢溪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若无其事,她这次头部中弹的反应出奇地厉害,以至于几欲发狂来宣泄痛苦。 为避免被看出端倪的快速离行被迫因头部神经系统的崩裂式抽搐而中断。 “妖精”走着走着忽然抱头蹲下,并表情哭煞地万分痛苦念道:“啊,受不了了,好疼!怎么会这样?我的头是不是要裂开了?!” 与癫狂的疼痛对抗一阵后,孟赢溪紧紧咬住牙关继续走,最后进入了远离危险区的围观人群里。 “呃啊!” 剧痛突然抽疯般暴戾,她一头栽倒在地,麻木不仁的闲观者被吓得鸡飞狗跳,倒退出十数米。 她心哭道:“要死了要死了!我这次怕是出大状况了!不知是否会因此而发生突变,或死,或离开这副身躯。” “妖精”抬头看了看周围不闻不问的行尸走肉,冷笑着勉强挣扎着起来。 伤痛欲绝之妖心下嘲笑着现代的城市人:“你们永远活在自我滋润的现实里面,为了避免麻烦惹上身,无论匆忙不匆忙的身影总是麻木不仁的眼神,虚假的笑容。唉……我好怀念绵绵的古旧之风,它不完美,却总是能清清凉凉地顺滑人心。” 她不想成为无心稻草人所关注的焦点,于是便蹒跚着强走到右边的小巷口,然后背靠着墙体慢慢滑下,直至坐到地上,然后屈膝,抱头,静哭。 这颗子弹击中了她头上太阳穴的位置,虽然子弹射不进她的身体,而且反弹的子弹还吞噬了歹徒的耳朵,但这次的疼痛是如此之巨,远超王强射出的八颗子弹。 仿佛落进了万劫不覆的冰寒深渊之人洒泪苦苦暗道: “不过才一颗子弹而已,为何像是要死了一般遭罪!” “看来,这个位置是我身体的软肋,必须要回避!如果还有下次,万万不敢再这般行事,就算挨枪子也要选对地方。” 近乎撕裂的神经一点点摧残勉强支撑“妖精”,坚强虽靡丽但它却透出一丝无力,头部一次次的抽搐犹如拉出一条条黑色的阴间绳索,把整个人包围,困锁。 苦苦挣扎之人就像油锅里蚂蚁,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创钜痛深的孟赢溪无法抵御这份久无休止的折磨,喷涌的眼泪淋湿了大片的衣服…… 痛苦跟欢乐一样,会创造一种气氛,那便是绝望!但某个深处,却还有一丝绽明,不让她沉眠。 无心的稻草人们继续围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寻个第一手的小道新闻,好在朋友圈里或是在家人面前摆摆谱,嘚瑟嘚瑟。 某位路人因为道路被挡而随口启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某君道:“刚才有个姑娘被持枪的匪徒劫为人质与几名警察对抗,幸好平安无事,但人却吓着了,喏,这不正在这墙角哭着呢。” 某老太用很知情的口吻瘪嘴道:“这姑娘吓得不轻,走着走着不是蹲下就是晕倒在路上,很长时间了都缓不过气来。” 问话的路人很不悦,“有这么严重!那你们都愣着干啥?还不把人送医院去!” “让开!”他拿白眼轰人,拿话开路,“让开让开,让我进去……” “赢溪!” 女友那痛苦的影像瞬间刻骨,犹如一个铁榔头,狠狠地敲打在方见的头上,“赢溪你怎么了?!” “妖精”听声松开了抱头的双手,只是这么恍惚地一抬头她便展眼舒眉,来者正是她的岷弟,她的太极! 一个是慌投身,一个是忙迎接。 孟赢溪怀开手一把将人拉下,扳倒,贴面……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 是本能的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岷弟被仰面朝天地跌躺在她的腿上,然后便是凝聚了百般花妖芬芳,千般蛇妖柔媚,万般狐妖诱惑的绝世柔情妖吻在贪婪地肆虐……霸占! 在一波又一波的战栗和酥麻中,刺痛的寒冰开始融化…… 只不过短短数秒,此前那不管是令人还是令妖都苦不堪言的脑中痛海便迅猛退潮,紧接着,演绎出“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春风已是呼呼扬尘卷土重来! 这个似乎只是路过的爱管闲事的男人被反扑,他四脚朝天地被此前还在泪大声小的绝美女子虐出享受。 强吻……这是何道理? 没道理! 丝毫没有! 后悔没动身投怀索受香吻的稻草人们纷纷哗然出驴叫:“嗯昂……嗯昂……” 方见绝无心思接吻,可是却摆脱不了这被俘虏的姿势。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稻草人们驴叫之后眼见到这四脚朝天的男子被女孩强吻得频频挣扎,不禁群起发出了嫉妒的鹅笑…… 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弱女子强迫了!这似乎是一种令男人浮想联翩的另类性***扰,嫩绿的稻草人用手机拍下了照片,随即就发到自己的微博上。 挣扎无用,俘虏干脆就此真心享受起来,四脚朝天的人自然地手怀对方,这时候两人的姿态完全符合了恋人的身份。 围观恋男爱女的接吻颇有些无聊,也很尴尬。 得不到另类性***扰的稻草人见状臊出狗颜,喘喘吐着舌头,腹诌着“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太没道德了!”之类的话,最后灰溜溜地屁颠东屁颠西而散。 “妖精”的枪伤之痛连着天狼金属怒火一同烟消云散,她的眼睛也变得春光流转,近乎半小时的超长时段妖吻终于结束。 方见累得慌,气喘吁吁的人腾出麻舌木嘴道:“赢溪,你不是回蒙自了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被歹徒劫持做了人质!” 孟赢溪婉转起笑,“好多问题呀你,别忘了我的警察身份,执行紧急任务是常有的事,别多问,别奇怪。” “哎哟,说我问题多,你的秘密才多呢。”他缓缓起身,蹲着惶惶道,“你刚才为什么哭?而且此前还在大街上晕倒过!” “我在演戏!” “演戏……演什么戏? “还能演什么,演老百姓呗,普通人就该遇事惊慌错乱,害怕时免不了蹲蹲站站,外加晕倒哭泣,不是么?” “还不说实话……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是在演戏,可是演戏总得有所针对的特定观众对象吧,大美女,你这番不辞辛苦地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底是演给谁看?” “谁上吊了!说得好难听……”她故意耳言,“我这么做自然是演给犯罪嫌疑人的同伙瞧,叫漏网之鱼看,我是刑侦大队专业的秘密诱饵,随时都要出任务,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知道么?” “呵呵,不想说就不想说,果然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妖精,张口闭口都妖话连篇,一点都不实诚。” 方见将孟赢溪拉抱起来,他道:“走,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珍惜得很,可不许出任何差错,掉根头发都不行!” “去……岷弟你好忘性!” 她狐颜一笑,“你忘了上次透视科医生的神情了么?还想再次去恐吓医院。” “没忘,知道你x光检查做不了,但其它的诊断总应该可以的吧?” 358.【后记】——百足之虫96 “什么诊断?” “不知道,咱们去试试看。” “你不知道啊……我知道,这诊断就是机器坏了——天呐!全是黑影!你们赶紧转院,一秒种都不要耽搁!嗯……謦” “你真的没事么?”方见隐然起笑,“真是拿你这千年的妖精没办法,不去就不去,陪我去公司吧。凡” 她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我今天不想去。” “那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妖雾又绕,“你说的哦,可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她妖眼光芒四射,恣意的举手投足间描出一股青涩春华而又撩人的风情,“嗯……我想去瑞士滑雪,另外再顺便参观一下聪明的温州人设在瑞士的百达翡丽手表制造工厂。” “呃……你这妖精……真是斗不过你,我投降。” “呵呵,逗你玩的了。” 孟赢溪在最最痛苦的时刻莫明地想起了温暖的家,想起了眼前之人,因为感情已深入,所以此二者之间必须有个联系,李佩瑶的父母会不会喜欢他呢?有待验证一下…… 她俏眉微扬,抚丝轻语,“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家吗?” “嗯,一定陪你去。”方见当即温情地扶着她的红颜,眼爱心欢道,“我先打个电话……公司要拜托给父皇大人掌管,否则等我回来时都关门大吉了。” 方之恒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儿子,你就放心去吧,公司的事你老爸自会坐镇。哦,别忘了代我和你妈向李佩瑶的父母亲问好。” “嗯,我会的,谢谢爸。” 放下电话,两人转身就去商场购买礼物,孟赢溪随后又回学校收拾了些要带的东西,这才离开了昆明。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组……] 刑侦大队办公室里的苍蝇正悠闲地逛荡飞舞着…… 突然间,子弹般的口水铺天盖地袭击而来,苍蝇们嗡嗡亡命似的逃离战场。 “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黄蜂!这丫头她怎么就不怕死呀?啥事都敢做,枪顶在头上也敢斗!简直是不要命了……” 郭红虎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喷话的时候不但口水雾状乱飞,连帽子都抖歪了去。 “她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小黄蜂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局长大人还不把我的脑袋给活活拧下来当夜壶哇……” 大队长眼睛骨碌碌一转,话锋也跟着突转,他戳着照片发泄的手指头跟着臂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成戳指葫芦娃。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还多亏了她这多管闲事的横插一杠,要不然你们如何收场?嗯……麻烦大了!” “嘶……我说你们几个也真是够笨的,怎么就让这狗娘养的给发现了呢!嗬,哼哼,小黄蜂,万幸万幸……这事让什么人都敢蛰的小黄蜂奋不顾身给化解了,真是走了鸿头大运!不……是狗屎运!” “你们呀你们,唉……懒得理你们!” 待连苍蝇都被轰走的大队长一离开,重案组的人纷纷争抢着去哈气猛擦玻璃,今天若是没有小黄蜂,他们这会儿必定还在焦头烂额地忙于拯救人质…… 并无半点灰尘的玻璃又再次被某些人哈气猛擦了几下。 [肆意奔驰的路虎车上……] 方见特意放起抒情音乐,随后坏笑道:“赢溪……我这算不算是去拜见家长?” 孟赢溪妖了他一眼,“是啊……美吧?” “美,美死了!呵呵……”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你被检验为不合格,那可对不起。” “别,千万别说对不起,好心寒!你好歹让我挣扎几下,是死是活以观后效。” “你想哪去了,你是我妖精的人,想溜……门都没有!即便你做和尚道士想脱离尘缘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当着方丈的面亲死你,当着善男信女的面吻死你。” “哈哈……这我就放心了。” “若是真不合格你也别担心,我呢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蒙混过关,比如可以 将你回炉重新改造一番。” “回炉……怎么个回炉法?整容啊!”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岷弟。” 他哭丧着脸道:“不会吧!你别把我整得连我爹妈都认不出来。” 她鸽笑,“会的,一定会的!到时候,我就按照我爸妈的意思来捏人,我爸要是喜欢高鼻子,我就把你的鼻子做大点,起码放大两倍;我妈要是喜欢大眼睛,我就把你的眼睛撑大点,起码得有橙子大,要是嫌你不够高,我就照着姚明的样子拉……” “呃……”方见吧嗒傻眼,他愣道,“你这是要活活把我整成阿凡达呐!” 路虎越野车不小心嘻嘻哈哈歪了歪屁股。 车于晚饭时间到了蒙自,孟赢溪始终都没有打电话,她要给“父母”一个惊喜。 黑色的路虎直接停在了“李佩瑶”的家楼下,于树下小石桌旁歇息的几个同楼邻居们巴巴地打量着这辆来历不明的车子。 “这豪车是来找谁的?” “哟!那不是李佩瑶吗?” “大包小包的,噢哟还有个小伙子!这丫头是不是傍上富二代了?!” 方见跟逃难似的承担起绝大部分的东西跟在人后上楼,她拿出钥匙开门…… “爸!妈……我回来了!” 心里热腾腾的“妖精”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丢下男友就声撒欢冲了进去。 “哎哟闺女,你咋不提前说一声就突然回来了!” “哦!还有客人呐!这位是……?” 李卓航和王雪梅得见女儿高兴不已,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她身后的包袱中还藏有一人——是一个面目俊朗的生面小子! 包袱进来了,“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方见。” 方见说着赶紧把礼物递给了李卓航,“伯父,这是我带给您们的一点小礼物,请收下!” “爸,妈,呵呵……方见是我的男朋友,是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见“父亲”的表情有些茫然,孟赢溪就自己接过东西放下,“哎哟爸,你跟他还客气什么?” “父母”双双半乐呵半墨迹地笑了笑。 王雪梅显然对女儿的男友颇为中意,她连连笑道: “方见,你快请坐吧。” “这闺女,谈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叫我们都蒙在鼓里呢!” “来……方见,快坐下歇歇。” “吃点水果,呵呵……” 得知女儿和男友两人都还没吃晚饭,王雪梅很快去下厨弄了几个菜。 女儿突然间带了个男朋友回来,这可不是小事。已经吃过晚饭的老两口闲着没事,于是就在客厅里偷偷小声聊着。 “老头子,我看这小子行,挺得劲的。呵呵……我喜欢,只是看上去比闺女要大上好几岁,只怕是有二十七八了。” “诶……你逮谁都喜欢,丈母娘看女婿就是越看越喜欢。” “怎么?你不满意呐!” “不是,呵呵,这个方见的岁数可没你说的那么大,顶多就比女儿长上个一两岁而已。” “哦,这么显老呀!嗯……你咋知道的?” “诶,你忘了……方见是女儿的高中同学,好像还是班长!我不明白,他不是去北京读书了吗?怎么一口地道的昆明腔?” 李卓航越说声音越大,被饭桌上的人给听见了。 孟赢溪立时明白“父亲”认错了人,她心想:“连我都听见了,方见也一定听到了,赶紧讲明为妙。” 她把饭菜一咽,咕噜道:“爸……你嘀咕什么呢?家里的方见不是我的高中同学方剑,他们的字不一样:我高中同学的那个剑字是刀剑的剑;而我男朋友的见是相见恨晚的见!” “哎哟,悄悄话都被你们听到了!” 她妖气着呵呵道:“还说呢,你那什么悄悄话呀!完全是整栋楼都听得到的悄悄话。以后别再混淆了啊,这一字之差,那意义的区别可大着呢 !” 360.【后记】——百足之虫96 “什么诊断?” “不知道,咱们去试试看。” “你不知道啊……我知道,这诊断就是机器坏了——天呐!全是黑影!你们赶紧转院,一秒种都不要耽搁!嗯……謦” “你真的没事么?”方见隐然起笑,“真是拿你这千年的妖精没办法,不去就不去,陪我去公司吧。凡” 她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我今天不想去。” “那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妖雾又绕,“你说的哦,可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她妖眼光芒四射,恣意的举手投足间描出一股青涩春华而又撩人的风情,“嗯……我想去瑞士滑雪,另外再顺便参观一下聪明的温州人设在瑞士的百达翡丽手表制造工厂。” “呃……你这妖精……真是斗不过你,我投降。” “呵呵,逗你玩的了。” 孟赢溪在最最痛苦的时刻莫明地想起了温暖的家,想起了眼前之人,因为感情已深入,所以此二者之间必须有个联系,李佩瑶的父母会不会喜欢他呢?有待验证一下…… 她俏眉微扬,抚丝轻语,“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家吗?” “嗯,一定陪你去。”方见当即温情地扶着她的红颜,眼爱心欢道,“我先打个电话……公司要拜托给父皇大人掌管,否则等我回来时都关门大吉了。” 方之恒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儿子,你就放心去吧,公司的事你老爸自会坐镇。哦,别忘了代我和你妈向李佩瑶的父母亲问好。” “嗯,我会的,谢谢爸。” 放下电话,两人转身就去商场购买礼物,孟赢溪随后又回学校收拾了些要带的东西,这才离开了昆明。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组……] 刑侦大队办公室里的苍蝇正悠闲地逛荡飞舞着…… 突然间,子弹般的口水铺天盖地袭击而来,苍蝇们嗡嗡亡命似的逃离战场。 “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黄蜂!这丫头她怎么就不怕死呀?啥事都敢做,枪顶在头上也敢斗!简直是不要命了……” 郭红虎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喷话的时候不但口水雾状乱飞,连帽子都抖歪了去。 “她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小黄蜂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局长大人还不把我的脑袋给活活拧下来当夜壶哇……” 大队长眼睛骨碌碌一转,话锋也跟着突转,他戳着照片发泄的手指头跟着臂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成戳指葫芦娃。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还多亏了她这多管闲事的横插一杠,要不然你们如何收场?嗯……麻烦大了!” “嘶……我说你们几个也真是够笨的,怎么就让这狗娘养的给发现了呢!嗬,哼哼,小黄蜂,万幸万幸……这事让什么人都敢蛰的小黄蜂奋不顾身给化解了,真是走了鸿头大运!不……是狗屎运!” “你们呀你们,唉……懒得理你们!” 待连苍蝇都被轰走的大队长一离开,重案组的人纷纷争抢着去哈气猛擦玻璃,今天若是没有小黄蜂,他们这会儿必定还在焦头烂额地忙于拯救人质…… 并无半点灰尘的玻璃又再次被某些人哈气猛擦了几下。 [肆意奔驰的路虎车上……] 方见特意放起抒情音乐,随后坏笑道:“赢溪……我这算不算是去拜见家长?” 孟赢溪妖了他一眼,“是啊……美吧?” “美,美死了!呵呵……”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你被检验为不合格,那可对不起。” “别,千万别说对不起,好心寒!你好歹让我挣扎几下,是死是活以观后效。” “你想哪去了,你是我妖精的人,想溜……门都没有!即便你做和尚道士想脱离尘缘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当着方丈的面亲死你,当着善男信女的面吻死你。” “哈哈……这我就放心了。” “若是真不合格你也别担心,我呢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蒙混过关,比如可以 将你回炉重新改造一番。” “回炉……怎么个回炉法?整容啊!”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岷弟。” 他哭丧着脸道:“不会吧!你别把我整得连我爹妈都认不出来。” 她鸽笑,“会的,一定会的!到时候,我就按照我爸妈的意思来捏人,我爸要是喜欢高鼻子,我就把你的鼻子做大点,起码放大两倍;我妈要是喜欢大眼睛,我就把你的眼睛撑大点,起码得有橙子大,要是嫌你不够高,我就照着姚明的样子拉……” “呃……”方见吧嗒傻眼,他愣道,“你这是要活活把我整成阿凡达呐!” 路虎越野车不小心嘻嘻哈哈歪了歪屁股。 车于晚饭时间到了蒙自,孟赢溪始终都没有打电话,她要给“父母”一个惊喜。 黑色的路虎直接停在了“李佩瑶”的家楼下,于树下小石桌旁歇息的几个同楼邻居们巴巴地打量着这辆来历不明的车子。 “这豪车是来找谁的?” “哟!那不是李佩瑶吗?” “大包小包的,噢哟还有个小伙子!这丫头是不是傍上富二代了?!” 方见跟逃难似的承担起绝大部分的东西跟在人后上楼,她拿出钥匙开门…… “爸!妈……我回来了!” 心里热腾腾的“妖精”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丢下男友就声撒欢冲了进去。 “哎哟闺女,你咋不提前说一声就突然回来了!” “哦!还有客人呐!这位是……?” 李卓航和王雪梅得见女儿高兴不已,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她身后的包袱中还藏有一人——是一个面目俊朗的生面小子! 包袱进来了,“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方见。” 方见说着赶紧把礼物递给了李卓航,“伯父,这是我带给您们的一点小礼物,请收下!” “爸,妈,呵呵……方见是我的男朋友,是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见“父亲”的表情有些茫然,孟赢溪就自己接过东西放下,“哎哟爸,你跟他还客气什么?” “父母”双双半乐呵半墨迹地笑了笑。 王雪梅显然对女儿的男友颇为中意,她连连笑道: “方见,你快请坐吧。” “这闺女,谈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叫我们都蒙在鼓里呢!” “来……方见,快坐下歇歇。” “吃点水果,呵呵……” 得知女儿和男友两人都还没吃晚饭,王雪梅很快去下厨弄了几个菜。 女儿突然间带了个男朋友回来,这可不是小事。已经吃过晚饭的老两口闲着没事,于是就在客厅里偷偷小声聊着。 “老头子,我看这小子行,挺得劲的。呵呵……我喜欢,只是看上去比闺女要大上好几岁,只怕是有二十七八了。” “诶……你逮谁都喜欢,丈母娘看女婿就是越看越喜欢。” “怎么?你不满意呐!” “不是,呵呵,这个方见的岁数可没你说的那么大,顶多就比女儿长上个一两岁而已。” “哦,这么显老呀!嗯……你咋知道的?” “诶,你忘了……方见是女儿的高中同学,好像还是班长!我不明白,他不是去北京读书了吗?怎么一口地道的昆明腔?” 李卓航越说声音越大,被饭桌上的人给听见了。 孟赢溪立时明白“父亲”认错了人,她心想:“连我都听见了,方见也一定听到了,赶紧讲明为妙。” 她把饭菜一咽,咕噜道:“爸……你嘀咕什么呢?家里的方见不是我的高中同学方剑,他们的字不一样:我高中同学的那个剑字是刀剑的剑;而我男朋友的见是相见恨晚的见!” “哎哟,悄悄话都被你们听到了!” 她妖气着呵呵道:“还说呢,你那什么悄悄话呀!完全是整栋楼都听得到的悄悄话。以后别再混淆了啊,这一字之差,那意义的区别可大着呢 !” 361.【后记】——百足之虫97 李卓航没料自己的话会被听到,于是干脆说开,“我说呢,怎么蒙自人出去北京溜达了一圈回来,没变成北京人的京腔,倒变成昆明人的昆腔了!” 本是安静的家顿时群起一阵哈哈大笑崾。 饭毕,方见急于表现,于是便硬抢着去洗碗,孟赢溪自己也希望如此,很当然地轰走了“父亲”。 方见洗得很溜梭,一看就是会干家务的。 守在一旁的她有些意外,并喜于自己没看错人,她俏话道:“岷弟,瞧不出来啊……你还兼任了洗碗公司的总经理呀!” 方见豁了豁鬼脸,“那是……这还没完,多着呢!躏” “哦……道来听听。” “知道吗,我是名副其实的万总经理,我的公司多如牛毛,你可仔细听好了!嗯……除了你所知道的,我的麾下还有炒菜公司、家政公司、电影公司、逛街公司、救人公司、吃醋公司……” “去你的……”她“啪啪”地打了人几下,小情侣相视而笑。 不识时务之人偷偷凑到女友耳边呢喃道:“我有家公司你肯定特别中意……” “什么?” 猝不及防,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角,温情无限,他再次用吻轻撩起她的额发,然后直直地看进她的眼里。 “接吻公司!” 她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光芒直射到他心里去,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着对方的眼睛,气氛已经隐隐不一样。 “你错了,这接吻公司当是属于我这妖精的!” 话音还未落地,樱唇与妙舌已是收纳了俘虏,她唇缝里渡过去的清香气息直接将对方迷醉,女欺洗碗男……再无声息。 他冥然觉得女友身上那熟悉的清雅芬芳的气息在自己的额前萦绕,羽毛般的轻触落在眼角,却拂过心。 洗碗工本欲使手抚过她的背线,撩起她的头发,摩擦着她颈后的一片柔软,无奈泡沫手拿着还未洗好的碗,丝毫也不敢动弹。 于是,他便只好闭了眼,窝在她怀里,任她勾-引,藤蔓般缠绕的唇齿间摩擦出三味火焰来——绵长的吻,低低的喘息,滚烫的肌肤。 孟赢溪的胆子非一般大,这可是开放式厨房。老两口真见着了,赶紧地装瞎,赶紧地开电视,以标准的追剧情姿态心不在焉地傻瞧着。 漫长的洗碗结束,无聊的电视剧也终于落幕,一家人相约出去闲庭散步。 刚下到楼底,李卓航就看到了靓靓地堵在楼道口的云a牌照汽车,他略有吃惊,“这是不是你们开回来的车?” 方见陪着小心,“对,伯父,是我们公司的车。” “这路虎车好像不便宜啊!得100多万吧?” 方见有些犹豫,怕有显摆的意思,但不说实话又不好,一旦被未来的岳父大人误认为虚伪就更糟。 他神色勉强地道:“伯父,这辆是猎枪版,稍微贵一些,嗯……将近500万。” 旁人哗然好奢侈,连常坐车的孟赢溪也不知道这车竟有这么贵。 王雪梅震惊地速语道:“我的天呐!这么贵呀……你们公司既有钱又大方,这价格不菲的车还真敢借给员工开。不过方见……你开车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稍微弄坏了点,只怕是赔它不起。” 孟赢溪对有所隐瞒的事情盈盈一笑,“妈……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方见可是堂堂的总经理,公司的车也就是他自己的车,因为公司是方见的父亲一手创办的,大恒国际……听说过吗?” “大恒国际?”李卓航很耳熟这名字,他惊问:“是不是又做矿石生意又做房地产的那个澳洲外资企业——大恒国际?” “伯父,您知道大恒国际呀!”方见大为兴奋。 李卓航不以为然,“诶,知道一点,和我一个办公室的老董,他儿子去年刚进的你们公司工作。这个老董几乎天天在我面前卖弄你们大恒的威风,说是大恒国际的待遇特别特别地好,在是昆明是属一属二的优品公司!” 王雪梅插话道:“老头子你别总是公司来公司去的,咱又不找工作。方见,带我们兜兜风去……” “诶,好的。”未来岳母大人的话就是圣旨,方见立刻遵从。 去南湖公园玩到九点过,全家人尽兴地归来,王雪梅安排出一间干净的客房给方见休息…… 两个略有疲惫的年轻人各自入睡,并很快就酣然入梦,老两口则嘀咕了很长时间的夜话,差点就日夜颠倒失了眠。 [第二天……] 来到云南过桥米线的发源地蒙自,自然要去吃最正宗的过桥米线。方见在王记菊花米线大饱了口福,吃得连声叫好。 早餐结束,方见恭敬地把二老送去上班的地方,灼灼热恋的人随后去散心。 [红河广场……森林公园绿春苑……] 车停路边,二人携手漫步幽入人稀景深,花木扶疏,邃谷幽果的绿枝碧曼中。 话语淡处,惯做俘虏的人***横生地反噬了,他用有力的臂膀围住了“妖精”,她嘤声猫咪着把头轻轻附在他耳边,淡淡的香气飘来,令人心醉神迷。 她的眼已然顺从地闭上,睫毛微颤,林叶间漏出的缕缕阳光下将那秀丽的发丝呈现出淡淡的金色,一副欲纳欲受的娇媚之色。 方见的唇贪念地一点一点接近花王之温润唇瓣,呼吸滚烫…… 唇与唇相接,软软的,他似乎感觉到了魔域百合的香甜味,于是小心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魅惑的唇瓣。 “妖精”心念:“好坏,竟然调戏我!” 她的脸绯红了,两腮浮现出一抹粉红,嘴角的微笑勾勒出幸福的线条,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姿色。 他舔了舔嘴唇,上面残留的余香依旧那么迷人。得以逆转的俘虏坏坏地笑了笑,更加用力地舔了舔。 “妖精”暗下娇嗔:“坏死了,还调-戏!就你会呀……” 她不甘示弱,妖妖地露出了粉嫩的小舌,挑-逗戏弄。 俘虏抓住这个时机,将舌头伸了进去,轻轻碰触了一下位处蕊心的柔软小粉舌,然后便缩回来蓄势。 她嘴角微扬,心道:“我心情舒畅,不急盼太极,你却越来越恣意妄为了,没玩没了地调戏。” 这时,温热的舌再度滑入魔域百合中,随后便交缠在一起。 舌尖你来我往间谁都不相让不妥协,俘虏开始觉悟,这简直是一统吻界的巅峰对决,他忽然一衰……自己的舌瞬间被百合吞纳吸允,不得不承让。 俘虏掌控着身体的相拥,呼吸的相溶,可是魔域百合却掌控了唇爱舌欢的相拥,情意的相融,这个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酥心麻意的两人。 手机铃声不避嫌地打断了正幡然升华的爱恋之举。 政府部门将新机场大楼的招投标日期提前到明天,父亲是矿业的行家里手,但对建筑业却很少涉及,方见必须得赶回去主持大局。 因为方见下午就得回昆明,难得空闲,中午时间,孟赢溪赶紧电话召集早已假期居家闲度的好友们到水上人间庄园吃饭。 这方的电话刚结束,另一方的电话又起……而且一个陌生号码电话就几乎把电打光。 [水上人间庄园……] 发邀请的主人未至,被邀请的客人先行来了:方剑、周晓蓉、王宽、张峻峰、苏玉洁、赵征宇(苏玉洁的男友)。 请客的主人为何迟迟未到? 早餐之后,李卓航安安静静地在单位上班,他本不想张扬自己女儿的事,但同一个办公室的旁人一直在炫耀儿子。 董建业呱啦呱啦道: “喂,老李我告诉你,我儿子董辉上个月光是奖金就拿了五万六,而且还处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哎呀,她这女朋友也是大恒国际的,一对金领,哈哈……倍爽!” “我儿子董辉他说只要合二人之力,不出一年铁定能把房贷给还清了,到时候该买车就买车,该讨媳妇就讨媳妇,呼呼一路顺风。哈哈哈……” “……” 362.【后记】——百足之虫98 自己儿子有个好工作拿出来摆摆炫炫也没什么,无可厚非,可是这董建业几乎每月摆四周,每周炫五天,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他都要拿出来漏漏: 生怕别人以为他没儿子——儿子不姓董——姓董不名辉——董辉没工作——工作比较差——生活没着落——着落很丢人——没住单人间——没有卫生间——卫生间比较小——只能搁马桶——马桶比较次——只能冲小便…崾… 总是言儿子的之乎者也,此人是比女人还嘴碎,李卓航的耳朵都快听出千百个老茧来,相当烦心。 这次旁人一惯不例外的刺激却正好刺中了听者犹有愤意的下怀,李卓航青脸憋了憋,还是忍不住几句话将过去…… “大恒国际的确是好,该稀罕的地方咱们就得稀罕稀罕;但其实大恒国际也没什么,该奚落的地方咱们就得奚落奚落。躏” 董建业马眼,“稀罕什么?” “工资高啊!” 董建业马脸,“奚落什么?” “脸皮厚呀!” 董建业驴了,“脸皮厚?” “是呀,脸皮厚!” 李卓航讥笑道:“我女儿的男朋友就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现在他人就在蒙自死皮赖脸地围着我女儿转悠呢,我们又是轰又是撵地都弄不走人,烦着呢。” “呃……什么什么,你没骗我吧?” “大白天的,我才不会开鬼玩笑。” 董骡子傻眼了,此人嘴碎心细,他万万不敢再拿儿子出来嘚瑟,儿子在人家准乘龙快婿的手下上班呢,还不得趁机巴结巴结。 “哎哟……肚子疼,我得去医院看看,昨晚拉了一宿,现在又来了。诶,老李,领导来了记得帮我请个假啊。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摆在眼前的机会不容错过,董建业当即罢工逃班,并管儿子要来了方见的电话号码,碎碎叨叨死活要请总经理吃顿便饭。 方见用了大半个小时婉言谢绝之后,老董就弄了一大堆土特产亲自送来,然后告辞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去。 这么来回一折腾,时间就给耽搁了。 “嘿……这李佩瑶咋还不来呀?”周晓蓉等不及了,就打电话催促,结果是她刚好到庄园门口。 客人们行出楼台亭阁来遇人。 双音重合——“方见!” 人还未见先见了车,王宽和张峻峰同时失声,他们对黑路虎记忆犹新,“李佩瑶”在作邀请时没提过男友也在。 方剑以为二人在叫自己,懒散道:“干嘛!有事吗?” “嗨……自作多情。”张峻峰嘲笑,“才不是叫你,我们是说李佩瑶的男朋友方见!他与你同音不同字。” 群笑:“啊哈哈哈……” 方剑和周晓蓉最乐,起伏似的蹲蹲站站,哪边蹲哪边笑,哪边站哪边还笑。 只听清半句话的周晓蓉以为“李佩瑶”弄不到真货就弄了个替代品,她的开怀是暴戾的,完全都合不拢嘴,“李佩瑶的男朋友也叫方剑?哈哈哈哈……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六人继续笑撂瘸子走过去…… 苏玉洁的男友赵征宇是个铁杆车迷,他一看那车就激动,“我的天呐!价值双色球大奖的猎枪版路虎!500多万的车!” 众人大惊!最肆意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搭过这车的王宽和张峻峰驴了驴,“什么……500多万!” 周晓蓉的情绪如股市暴跌,她万分嫉妒地惊呼:“这李佩瑶岂不是傍上土豪了么?” 无人应答周晓蓉的质疑,而请客的一对金鸳鸯已是下车过来,并旖旎出一道风景。 ——女的眼笑眉飞,步态袅娜多姿如风摆杨柳…… ——男的目光如炬,步履雄健有力如轩昂龙驹…… 方见在身高方面虽不及方剑,但他的帅气、睿智再加上有深厚底蕴的气质,完全压盖住了曾经无比光辉过的方剑! “实在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我们过去六号桌。” 方见首先向个 子最高的人伸手过来,他先声道:“你就是方剑吧,呵呵,神交已久,我们两个方见终于见面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两个名字读音相同的人机缘巧合凑在一起,各怀其意的笑声如海浪翻腾。 这八人到六号桌坐下,苏玉洁略有羞涩地向方见和“李佩瑶”介绍了她从就读学校携带回来的男友赵征宇。 作为资深车迷,赵征宇煞是仰慕方见的豪车,于是就主动与其攀谈,“见哥,你的猎枪路虎我是神往已久,呵呵……不知能不能让我在院子里开上它两圈遛遛?真不出院子,就两圈。” “你见外了,有驾照吗?” “有,就在兜里揣着呢。” “哦,这便好。”方见掏出车钥匙笑道,“在院子里开两圈那是遛狗,不是遛车,菜还没上呢,去外面撒撒欢,在女朋友发火之前回来就行。” “谢谢见哥!” 赵征宇吃惊了一下,接过钥匙一溜烟就跑了,苏玉洁“诶”了好几声都没扯住他的后腿。 男友的举动叫苏玉洁颇有些不好意思,她红脸辩解道:“哎,我家那位就是一铁杆车迷,他的宿舍里全是汽车杂志和车模,就连本姑娘妖艳欲滴的艺术照都只能垫底挡挡灰。” “哈哈哈哈……”笑声很是延响了一阵。 笑罢,周晓蓉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地瞟了瞟叫人羡慕的路虎土豪哥,随后有盯了盯处处都令人嫉妒的孟赢溪。 她眼神黯淡地喝了口茶水,犹若自叹地气瘪瘪地道:“唉……我们还在书海苦读,毕业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清楚,想不到李佩瑶就已经开始拿工资自给自足了,并且是丰衣足食。” 未待旁人说上话,周晓蓉接着又道:“李佩瑶,我们都已经听说了,你这小黄蓉凭借着丐帮威震江湖的降龙十八掌,莫名其妙地干掉了一个前身居然是特种兵的公安部一级通缉犯。嗬!一战成名,现在都已经是带薪读书的正式警察了,叫我们好生嫉妒啊!” 王宽乐插进来,“管家婆你的这话我爱听,好个经典,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还真是莫名其妙地一个兰花指就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家子野兽给干掉了。唉,我是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没道理,越想越没道理,郁闷得很。” 张峻峰也凑话,“就是,不但我们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我估计这王强他恐怕也觉得自己死得莫名其妙。” 蛮疑惑的方剑抿了抿嘴,“小黄蓉,说说吧,你当时是如何出的招,算是教大家一点防身术,嗯……” 孟赢溪暗想,这个问题是所有人的疑惑,方见与两兄弟没下细问自有他们顾忌的理由,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于是,她云了云妖雾道:“班长,你还真会掐着点子问,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是隐瞒了真相,我怕说出来对自己不利,所以不管谁来问都一律打哈哈糊弄过去,包括我男朋友。” 妖眼暗投光,悄然待回应。 相处久了,方见也知道自己的女友很妖精,经常会神一出鬼一出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正经,什么时候没个正经。 眼下这个悬疑自己也很想知道,真说还是假说,说与不说就全凭女友的心情了,于是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应承着风景道: “没错,我一问她这事就等于是自寻死路,百试百验。” 他又强调一次,“你们有所不知,我今天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请大家伙吃饭,完全是虎口脱险,死里逃生。” 众人又起笑又起心奇,方剑代问:“你这个自寻死路是怎么个死路法?说得好不惊险。” 方见暗中查阅出女友的笑似乎是狐笑,知道有玄机,于是他先行使出鬼乌云,哭丧道:“你们说……这脸上要是热烈的掌声连绵不断的话,是不是犹入虎口,生不如死!” 363.【后记】——百足之虫99 “妖精”也应景地乔装急辩,“你们别听他胡说,哪有?” “哇哇……呵呵……哈哈……” 傻笑、憨笑、疯笑胡乱堆出一片狼藉询! 稍事歇息后,王宽捏了捏下巴,两眼大亮地问,“听口气,帮主你今天好像是准备自揭谜底了?霰” “嗯,有兴趣吗?” “哎哟,何止是有兴趣,简直是好期待,就跟讨媳妇一样日思夜想地期待。” 众友笑…… 她看了看苏玉洁,“要不要等等你家赵征宇?” “不要不要!” “不等不等!” 苏玉洁被严重双簧了,她只是张了张口型,话却是由他人代劳,还是数人,她那被将了军死硬的o型嘴居然同时蹦出四字的两句,于是乎两只白眼根本不够用,左右攻击之下把牙也白了出来凑数。 只见“李佩瑶”道:“既然众意难违,那我就坦白说了吧。”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虚了耳,就差没拿耳勺掏耳朵来清除声音通道里的障碍。 妖雾淡出至第一层—— “唉,众所周知的事情起因和结果都是我一手杜撰出来的……是彻底包装过的假象。” 妖雾淡出至第二层—— “因为我无意中成了巾帼英雄,那份荣耀与不可诋毁的责任重如泰山!” “泰山不来则已,一来同时飞来三座:有警方的,有来自学校的,更有来自朋友的。” “这三座结结实实的大泰山压得我是喘不过气来,以至于我不能实话实说,必须得告诉所有人一个我奋不顾身的理由。” 妖雾淡出至第三层—— “这个理由必须冠冕堂皇,必须上的了台面,因为我抓到了通缉犯,并被破格录用为了警察,所以宣扬出来的动机无法不这般虚伪。” “我在表彰会上说:当巧遇到通缉犯时,我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也为了对得起自己身为一名警校学生的身份,那是豁出命地拼了!” 旁人睁大眼睛,像马。 妖雾渐浓至第四层—— “俗语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我呢,一直不敢道明真相的原因也在于此,我怕说出真相来,就不再被奉若神明,自己头上的那份令人畏惧的神秘光环就此烟消云散。” “再往后,非但无人会对我心生半点敬佩,还会遭到来历不明的各种鄙视,落下满身污秽不堪的唾弃,甚至我这炙手得来的新工作都可能丢了去!” 旁人的眼睛又大一圈,像骡子。 妖雾渐浓至第五层——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早就被淡出话题,再不是什么新闻人物,所以嘛……说说也无妨。” “其实,呵呵,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挺胆小的,并且是胆小如鼠。” 妖雾渐浓至第六层—— “实话告诉你们吧,当这王强坐在我身边时,我只闻道一股味道——酸馊臭!真的好臭,是大半年都没洗澡的恶心味,我只是把此人归为不讲卫生之流,才没人同罪犯划等号。” “我连通缉令都没看过,压根就不知道一起乘坐快艇的那臭男人是通缉犯,还曾经是勇猛无敌的国之利器,特种兵!” 妖雾渐浓至第七层—— “真相难以启齿是因为……” “因为这特种兵王强根本就是被一只蟑螂给害死的,那八颗子弹完全是由一只蟑螂引发的惨案!” 旁人的眼睛已睁达极限,再也大不了半分,全椭成了大枣眼,竖的,而且是枣核横,枣肉竖! 周晓蓉结巴了,“实际情况怎,怎么说,赶快道来听听。” “什么乱七八糟的?!”半信半疑的张峻峰磕巴道:“呃……不可能,你胡说,你当时清清楚楚地喊了‘快报警!’这三字外加一个感叹号,这就足以证明你知道他是谁,况且人是你故意弄下水,然后又开枪打死的,与蟑螂有何干系?” 听到此处,本已有推断的方见也判断不清女友的虚实,只好火鸡着不吭声,静观其变。 王宽与方见的情形大抵类似,不过他不是禽了,而是两栖了,很蛤蟆。 苏玉洁则吧嗒吧嗒地专注于啃咬自己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这三只无辜的手指,她一本正经地兽为大猩猩,正认真蠢着呢。 妖雾弥漫至第八层—— “哈哈哈……啥‘快报警!’呀!” “是……我是加强语气带了感叹号!但我那喊得是四个字‘快抱紧我!’” “只是那最后一个字的音本来就发轻声,发得太弱,被你们完全忽略了而已。” “啥?!”张峻峰的脑袋像是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往前冲,“是‘快抱紧我!’而不是‘快报警!’?嗬,嗬嗬,你话这悬乎得……真是要命哦!” 妖雾弥漫至第九层—— “是,是悬乎,但这不赖我,全得赖该死的蟑螂!” “那时候我无意间在自己的救生衣左侧发现一只肥嘟嘟的大蟑螂从衣缝里慢慢爬了出来!” “哎哟喂,我是魂都吓飞了,吓得大叫着‘快抱紧我!’不管臭不顾熏地就去抱身边的臭男人。” “要知道人不可貌相,弱女子在紧急时刻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结果呢,结果我用力太猛,把王强给扑倒抱下水去了!” “嗯……” 谜底破了第一个,全体听众不约而同地从诸类形态各异的化身纾解为小野兽,成了憨态可掬的小树袋熊,憨憨地候着下文。 妖雾弥漫至第十层—— “掉入水中后,王强抓着我恶狠狠地问:你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干嘛把我弄下水?” “他那么凶,把我吓得够呛,慌忙赔礼解释:对不起大哥,实在对不起大哥,我衣服上突然出现一只蟑螂!所以吓得来抱你,结果一不小心咱们两人都倒霉地落了水!” “他显然不接受我的道歉,使劲拍着自己的脑门吼叫:啥?!一只蟑螂!只是因为一只小小的蟑螂你就把我给折腾进这臭水里!噢……我的天,我要疯了!” “王强突然拿出两只黑乎乎的手枪来,还递到我面前,他用死了爹娘的样子哭腔跟我说:姑娘,要是再有蟑螂,你干脆拿这两只蟑螂枪开枪打死我得了!” “这家伙掏出枪来的时候快把我给吓疯了,直到他说是蟑螂枪我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候,我又看见蟑螂了,真的!它就在王强的胸口上爬行!看尺寸大小绝对还是先前的那一只,这该死的肥蟑螂居然随着我们一起下了水。” “惊慌中,我左手一把右手一把地夺过这两只蟑螂枪,对准蟑螂……” “我嗒嗒扣了两下没动静,但王强的脸色都煞白了!” “一击不中,我纳闷这蟑螂枪不但很重,它还有保险,真牛皮!既然有保险,于是我咔咔两声很快就打开了保险。” “王强看了看枪口,然后有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大蟑螂,他的脸色更白了,跟张白纸一样!” “我在心里狠狠耻笑了一番这个臭男人,原来他也怕蟑螂,难怪随身携带了两把蟑螂枪,还嘴硬。” “因为我对不起人家在先,所以这灭蟑螂的任务就算为了还人情我也必须咬牙完成才行。” “我闭上眼睛开枪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鼓作气的八枪过后,我睁眼一看,什么蟑螂枪啊这是,绝对的淘宝假货,怎么蟑螂没打死,人倒被打成筛子,死了去。” “就这样,我李佩瑶靠打蟑螂打成了人人敬仰的巾帼英雄,打出了威风八面的警察工作,甚至还打来了风流倜傥的路虎男友。” “妖精”最后哭丧着美颜力挽狂澜地收尾道:“方见,我们都热恋好久了,桃花潭水深千尺,你不会因为我打蟑螂打死人就怕了我,嫌弃我吧。人家好无辜的,真的以为那只是两只杀虫不杀人的蟑螂枪……” 至此,谁都知道了她绕来绕去又铺又拉的完全就是在摆一个天大的笑话,早就一鼓一鼓的腮帮子悉数破皮大泄。 364.【后记】——百足之虫100 “咕咕咕嘎嘎嘎……咕咕嘎嘎咕咕……” “呯嘭嘭……啊!水杯!” “哗啦……噢!桌子!霰” “别扯我裙子……询” “哎呀不要脸……耍流氓!” 狂暴而又混乱的飞禽走兽们差点没掀翻桌子。 笑煞人的野火很长时间后才燃尽,只留缕缕心悦之烟。 王宽闲不住嘴,重起话头,“不过是短短的一年时间,我们这些人就已经分为了三等:我们这些穷学生是生活的奴隶;李佩瑶是幸运的公主;对面那个开车的方见是金钱的疯子!” 桌边人用余力笑了笑。 孟赢溪不想把话题往金钱方面靠,那注定只会拉开朋友间的距离,于是故意岔开。 “去……没良心的家伙,亏你好意思诬蔑自己是生活的奴隶,难道你们二人的女朋友不滋润吗?” “嗯,他俩有女朋友啦?”旁人很意外。 “可不是!”孟赢溪笑吟吟,“还是我们宿舍里最漂亮的两朵玫瑰花!” “嗨,她们哪是玫瑰花呀?”张峻峰赶紧谦虚,“只是月季花而已,玫瑰花有刺,采不了,所以只好采采月季花。” 王宽稍显得意地卷起袖口,使手比划了一下方见,随后清嗓子接话,“你们看看,好好看看,玫瑰花的这刺多长呀……怕是有1米75吧?扎恐龙、扎大象都绰绰有余!方见刺哥,你真实地有多长?”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桌子白整理了,茶水又洒出不少。 黑路虎再度进入水上人间山庄,赵征宇虽然错过大笑话,但也算是玩了个足爽回来。 他激动地交还钥匙,“见哥,你的猎枪路虎真心好棒!我算是看过瘾,也玩过瘾了,你还有其它好车吗?” 方见拍了拍他,“又见外,你这么喜欢车,来昆明的时候找我好了,公司里的车随你玩。” 又扯财富话题,孟赢溪不满地拉了一下男友的手,“方见,有几句话我忍了很久,你回去就把车给我卖了,何必烧钱贴金?开个几十万的车会丢人啊?” “呃……”方见顿时难堪,他面露难色道,“如果我初来乍到昆明真可以这样,但人的形象一旦被固化就木已成舟,真卖了车,别人会不会以为我破产了呀?到时候恐怕连生意就很难洽谈,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旁人一听,大感不对——刚才还说是公司的车,现在这话的意思好象整个公司都是方见的! “见哥,你们公司里都有些什么车啊?”梗直的赵征宇不会察言观色看风向,他心里只念着个性好车,也不管问话的时机。 方见哑然地用眼光征求女友的意见。 苏玉洁打抱不平地哼了一声,“李佩瑶,你是属虎的么?把男朋友看管得这么死!就连说句话都要看你的脸色。” “呵呵,事出有因,你们有所不知……”指向女友矛头促使方见挺身出来抵挡,“但凡只要提到与钱有关的事我都心惊胆战。我怀疑李佩瑶的前世仇人就是姓钱,所以特讨厌这个字眼,也讨厌与这个字眼意思相近的事物。” 周晓蓉牙疼般地抽脸道:“说得也太夸张了,生活中谁也离不开钱,李佩瑶她自己也离不开钱,怎会与钱有仇?” 方见笑了笑,“这也说不准,我的姓氏是方,或许是与孔方兄沾边,所以受牵连,才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赵征宇道,“见哥说笑了,我只听说过有人喜欢钱,没听说过还有人讨厌钱。” “呵呵……你们不信呐,听我举个例子就必定相信了。” 方见知道问题所在,越扯越深,于是赶紧移花接木,“我这女友曾经很严厉地警告过我,她说,但凡你以后来找我,必须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不许开车,除非是我要求你开来。第二,你的兜里揣的钱不许超过500块,若是被我发现违章现象,多出的部分充公给红十字会。” 孟赢溪笑,旁人也起笑。 “听听,听听,她这是不是又恨车又恨钱又是什么?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厉害,要是过门以后……” 方见随即奉出一副可怜 相,“唉……真希望到时候她能留给我50块钱,这昆明的过桥米线老贵了……” 不置可否的孟赢溪跟着轰笑…… “喂,我说,你们俩啥时候结婚?”张峻峰就此起哄,“我们可是等不及了!” 又是一阵笑。 菜来了,发邀的这对金鸳鸯招呼大家赶紧吃。 方见要开车没喝酒,其他人则要了啤酒畅爽喝,酒助话兴,桌上很热闹,大家互相聊起开心的事,笑声不断。 [单位小区……] 董建业是男人中的话骡子,他的嘴根本闲不住,李家女儿的恋人之事很快就宣扬了出去…… 简单的事情经过他的胡乱加工,变得面目全非,完全变了味。 李卓航有个女儿——他的女儿叫李佩瑶——李佩瑶有了男朋友——她的男友是方见——方见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总经理的父亲是总裁——所以大恒国际就是方见的——李佩瑶与方见订了婚——光聘礼就收了1000万…… 一时间来借钱的人是络绎不绝——买房的,看病的,买车的,还贷的…… [水上人间庄园……] 孟赢溪的电话响了,是“母亲”。 她就地接通: “喂,妈……什么?” “私自定婚?” “没有啊?” “谁跟你们说我跟方见私自订婚了?” “没有的事……啊……他们来借钱呐!” “什么?1000万的聘礼!” “亏他们编得出,甭理他们,是谁这么讨厌,尽给别人乱扣帽子,连订婚都编得出来!” “好……好,一会我们回来处理!” 等于打给整桌人听的电话结束后,各人的想法五花八门。 “你们都私自订婚了,天呐……1000万的聘礼。” 王宽眉毛一挑一挑地眯笑,“我们也要借钱,快借我50万……讨老婆用。呃……50年内保证还你!” 一阵疯笑。 电话又响了,是邻居赵凯,孟赢溪疑惑地接通。 “喂,赵叔。” “呵呵……啥事,你说。” “借钱?” “什么……我哪收到5000万的聘礼?” “没有……对,没错!我男朋友是方见。” “对,他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 “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没订婚呀,还早着呢!” “你别尽听别人瞎说!真没有的事。” “呵呵……结婚那肯定得请你啊,呵呵……好,拜拜。” 这次旁人听得更加明白,“李佩瑶”傍上了钻石王老五,方见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关于这一点,就连王宽和张峻峰都顿感意外,他们一直以为他大不了就是个公司中层。 “不得了!5000万……李佩瑶你居然收到了5000万的聘礼!” 张峻峰故意挤眉弄眼地逗,“王宽讨老婆,我也要讨老婆!李佩瑶你借我100万,100年内我保证还你!” 旁人的笑声有些干。 “大家听我说……” 方见凛然一现的语调怔住了所有人,“今天在座的都是好友,你们大家可以做个见证,我方见把话搁在这了。” 他起身,手示道:“王宽、张峻峰,你们二人也算是与李佩瑶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只要你们结婚,我一分钱不要地送两套御景园位置最好的房子给你们。” 送房子?! 昆明的?! 御景园?! 一分钱不要?! 位置最好的?! 无 人不愣,连孟赢溪也被男友出其不意的话给弄僵了身姿。 掌话之人突然容颜小戏,话锋也随之逆转,“不过呢……我有个小小的附加条件,那就是——要尽快说服你们的黄蓉帮主嫁给我!我说话算话,字字当真!只要丐帮帮主嫁给我,房子就归你们二位九袋长老了!” 365.【后记】——百足之虫101 饭桌上的人都不禁倒吸凉气,他这是真的还是吹牛啊?! “愣着干什么?”方见对兄弟二人使笑,“想要房子么?想的话你们还不赶快动口劝说!” 谁能见风使舵? 王宽霰! 只见他将身子越过一半的桌子,很虔诚地看着对面人,一通劝说: “李佩瑶,哦不……黄帮主!您赶快嫁给方见方大人吧!” “拜托了……” “这是一喜带三喜的无上好事,我们两兄弟的婚事成与不成全在有无婚房,而这婚房的有无又全仰仗帮主大人您的成全!” “我看过老黄历,今天,就现在,此时此刻就是个宜娶嫁的上好日子。” “帮主,我们这就帮您张罗着成亲!好不好?” “黄帮主……求您了!” 他恭敬地手请,“来……有请帮主移驾,来这边拜天地。” 语毕,众人差点没笑摔下椅子。 这里的气氛已是越闹越不象话,家里也乱成了一锅粥,孟赢溪不得不开口辞别道: “呵呵……王长老,你手里的老黄历是盗版的,全错了!” “今天的日子是宜交友,宜宴请而非宜娶嫁。” “看来这挑日子的事还得我这个帮主亲自来,你们急,我更急。” “我现在就回去看日子去,婚事要紧……对不住各位了!” 说话间她已是挽上了男友的手,“方见,还不走……一起挑日子去!” 临走前,方见赶紧从包里甩出一沓足够应付的钱放桌上,“一会麻烦你们去结帐,想吃什么自己点,对不住了啊。” “嗯……真走了?!”王宽可劲地哭天抢地,“我的房子啊……我的婚房呐……呜呜……” “哎哟天呐天呐……李佩瑶真的找了个豪门巨富!” 苏玉洁看着手机大叫,众人把目光聚集过来。她刚才用手机上网去查了大恒国际,路虎哥还真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她朗朗起声以告众人: “大恒国际,澳洲独资企业……” “外企!” “总裁叫方之恒,总经理叫方见!” “大恒国际的注册资产为25亿美元……25亿美元!” “主营矿石贸易和房地产……房地产?!” “哎哟妈呀……王宽、张峻峰,方见只怕是没和你们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 “哎哟天呐……后悔死我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和他要套房子啊……我还以为他在说笑呢!” 手指飞舞,“赵征宇你个呆瓜,刚才怎么不学学人家要钱结婚呀……后悔死我了!” 赵征宇避之不及,被连续戳了好几下脑门子。 所有人都傻了眼——这个方见竟然是巨富! 周晓蓉把整个蒙自市的老陈醋都喝光了,他家的方剑原来还是个鹤立鸡群的明星,现在就整个一活脱脱的穷酸秀才! 她心中大醋道:“两人名字的叫法都一样,可是差别咋就这么这么大呢?一个是天上飞的骄龙,一个是地上钻的草蛇!” 别说钱了,方剑毕业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都还说不定,男友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在她心中瞬间没落,一同掉到土地爷怀里的还有她保存了一年的骄傲。 “李佩瑶”的幸福无人可比,最气人的是,富甲一方的方见居然对她言听计从,而且连结婚都要哀求着。 醋坛子心下翻倒道:“此事换作其她女人,必定相反,哪轮得到方见主动开口。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这话一点都不假。我……我怎么总是输给她呀!” 黑色的猎枪路虎啸叫着出去,留在饭桌旁的数人突然间没了话语,连王宽和张峻峰都不免沉默。他们的心情很乱,比一桌子五花八门的菜都复杂…… “我想起来了!” 既是车迷又是手表迷的赵征宇突然冷言,“我说呢?见哥女友手上的那块表怎么会如此熟 悉,那是真钻镶嵌的限量版百达斐丽女表,价值12万……美圆!市场上还买不到!” 话音刚落,有人的水杯“咣啷”掉了…… [家……] 果不其然,家里乱成一片。 这对小情侣才进门就被满屋子的人团团围住,“李佩瑶”赶紧给大家解释这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谣言,此时的定婚聘金以讹传讹已经涨到了一个亿! 焦头烂额的李卓航和王雪梅趁此空当回屋休息脑子,来借钱的左邻右舍总算被艰难地劝走了。 筋疲力尽的二老出屋来,抱怨不已之下喝了几口水就准备去上班。 方见脚步一移,拦住了他们。 他有个念头:“既然外人都疯传我和李佩瑶定了婚,那我何不趁此机会把婚事提出来,有道是这择日不如撞日,也许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 方见决意逮住这个机会,他道:“伯父伯母,请稍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您们说……就现在。” “嗯,说吧。” “我想请求您们把珍贵的女儿许配给我……老天作证,我是真心真意喜欢她,我要娶她!” 一家人都没想到方见会突然间求婚,莫不是谣言要成真? “方见,你怎么……”孟赢溪失去了主心骨,聪明的“妖精”遇到感情问题竟然变得毫无主意,她娇嗔道,“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王雪梅心想,这小伙子初识下来人品相貌各种都好,其家庭更是显赫,属于难得一遇的佳婿,只要女儿愿意,怎样都行。 她缓缓吐出疑虑之气,笑道:“哦哟方见,你也来凑这个热闹啊……婚姻归根结底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只要闺女愿意嫁给你,我这里没话说。” 方见心喜之下趁胜追击,“伯父……我马上就要赶回昆明了,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李卓航本来觉得女儿年纪尚小,一个还在读书的人眼下就谈婚论嫁仓促了些,但家里主事的老伴都同意了,他也只能随风扬帆。 他擦着额头上的微汗,“这么着说吧,女儿幸福,就是我们老两口的幸福。婚姻大事主要是你们两个年青人自己商量着办,我也没意见。诶……我说方见,你真急着要走啊?” 方见大喜过望,连忙对长辈鞠躬致谢,“谢谢伯父!谢谢伯母!哦不对,应该改口了,谢谢爸!谢谢妈!” 这男友求婚居然是避实就虚地迂回着对自己的“父母”求,而非自己这个结婚对象,并且他还大功告成了,孟赢溪的脑袋嗡地一下错乱,她自己尚未对感情的归宿整理完毕,顾虑颇多,除了考虑到二女侍寝一夫的尴尬,还有她那来了一次又销声匿迹的月下之事。 方寸大乱之人嗲道:“哎呀方见,羞死人了!我都还没同意呢,你咋就认爹妈了!” 待人娇喘语毕,全家人开怀大笑……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何伟。 “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吴大队长的老婆孩子都被绑架了?!” “蝰蛇干的!” “可以……我一定来。” “对!好,我马上就出发!” 正混乱在幸福与迷茫之中的“妖精”心情急转直下,突发事件使其迅速调整主心骨。 喜悦被淹没,她急语:“爸,妈,我现在急着要回昆明去,局里出了大事!” 二老在一旁已经听了个大概,“哦哦哦,好,你去吧。” “方见,我们走……” 走出两步孟赢溪突然又回头,“哦,等一下,我需要换套衣服。” 她回屋换上了连衣裙,李卓航、王雪梅和方见都很纳闷她为什么换装?执行任务穿裙子做什么?但谁也没问出口。 女儿和准女婿走了。 今日之事起伏极大,假订婚风波刚平,真订婚风波又起,女儿落了婚事,但她很快便因紧急任务离去,老两口喜哀掺半,心脏刺激不小。 366.【后记】——百足之虫102 知道情况紧急,人命关天,方见把车开得飞快,不惧罚单地超速开,其身旁的女友并未制止。 “妖精”的表情逐渐阴冷霜冻…询… 方见看到她的脸色变化,似乎明白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前为什么会冰颜来找自己,她是随时与罪恶相伴的警察,起因在于此。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方见提前了一个小时。 “赢溪,你千万小心!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不能伤了半根毫毛。霰” “嗯,知道了,我进去了。拜拜……” 方见带着担忧离开警局,并祈祷着女友能平安归来。 小黄蜂跑到刑侦大队的办公室,结果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于是赶紧上楼去找葫芦蜂。 她心道:“为了缉毒大队的吴浩大队长一家的周全,想必是连刑侦大队的所有人马都动用了。” [局长办公室……] 她人影才一现,还未待她张嘴,何伟见人就首先掌管了行动与话口。 “小黄蜂你来了!咱们快走,抱歉打断了你的假期,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这个福星能给吴浩带来好运!” 二人肩并肩地匆匆下楼。 “情况是这样,上次抓到的那个内鬼接应,也就是活力商店的那个老板,谁想此人竟是蝰蛇同母异父的亲哥!” “此人一直不招供,原来大有名堂。” “现在这个蝰蛇要用吴浩的老婆孩子来换他哥,这狗日的……”。 “他们现在人在哪?” “在松花村!” “……” 警车飞速驶向松花村…… 松花村虽然名叫村,但因为拆迁移民来此的人口众多,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有着密集人口的繁华小镇,这里交通四通八达,树林茂密,而且还背靠滇池。 蝰蛇之所以选择这里来做人质交易,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这里人多林密,再加上两栖的交通,不失为一个能攻能守、易逃难堵的好地方。 [松花村……] “叽” 一阵急刹,小黄蜂和葫芦蜂几乎同时跳下车。 路旁早已停满了警车,乌压压的警察持枪围住了一大片破旧的老房子,这些房子外墙早已斑驳,不但瓦顶塌陷,连墙壁都斜歪了,看上去岌岌可危。 “小黄蜂”急赶几步就见到埋伏在墙壁后面的四眼。 她拍拍人的肩膀,急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郭队正在和蝰蛇谈判!暂时没什么进展,对方坚持要换人,没得商量!” 四眼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你怎么穿裙子来?你这样只能到后边呆着去!” 小黄蜂顺话撤了出来,她心道:“我本来就要找地方隐身,你们赶我走就对了!” 她走到何伟跟前,“局长,我去林子那边看看。” 他没阻拦,“好,小心点。” 孟赢溪之所以在临出门前换上连衣裙自有她不可道人的目的——连衣裙的脱穿异常方便,荒郊野外的不可能有什么卫生间之类的地方提供方便,她只能寻机而行,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隐身着实不容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林子里也有自己人,他们看到了小黄蜂,狼狗低声招呼她:“小黄蜂,快躲到后面去,一个穿裙子的姑娘家来这里做什么,不是瞎捣乱吗你?” “哦,知道了。” 她顺话后撤,找到一片茂盛的灌木,躲在后面隐了身。 埋伏的警察发现附近的草丛有些响动,却不见人,奇怪中以为是什么猫、鼠之类的小动物穿行路过。 轻轻松松,她就进入到了毒贩们所控制的势力圈…… 蝰蛇选择的这片建筑是村里废弃的待拆建的民房,因为要拆,沿路一面的外围用蓝色铝合金板围着。房屋有十几间之多,旁边就是树林子和滇池。 “妖精”心念:“哎哟,好多的毒贩呀,不会是倾巢出动了吧,跟赶集似的。 嗯,形势不容乐观,我得赶紧先找到人质。” “魔域之香”小心地避开地面可能暴露自己存在的浮灰,深一脚浅一脚,紧一脚慢一脚地在里面顺着房屋一间一间地寻找,她终于在位置居中的破房子里发现了人质。 她心有小喜:“可算找到你们了,让我想想,如何在这么复杂的局面下安全地解救你们。” 吴浩的老婆孩子都在里面,两人被绑了手脚互相背靠着坐在地上,他们不但被蒙了眼,封了嘴,还有五个持枪的毒贩站在跟前如临大敌地看守着。 发现目标后,“魔域之香”又四处侦察,情况让她很担心。 “妖精”急速思考: “乖乖,蝰蛇怕真的是倾巢出动了,光眼见的毒贩就有三十几人。” “不愧是过着出生入死生活的毒贩,知道如何对抗警方,布置很狡猾,人手一层一层地分布在各个隐蔽的角落。” “这样严密的防守布局,警察要是硬冲进来,伤亡会很大!” “我要如何下手?” “先解决里面的人,还是先解决外面的人?” “如果先攻击外围,里面的人会不会杀死人质?” “如果先攻击人质附近的人,外围的人会不会一拥过来,照样杀死人质!” “我死不了,可人质会死呀?!” “若是人质死了,即便把这里夷为平地都少了一大半的意义。” “唉,若是我的武功还堪用就好了!解决此事易如反掌,可惜……” 毒贩的人手实在多得恐怖,令人发指,不想出一个成熟周全的行动方案来,她万万不敢冒然行动。 天色渐暗,天一黑,要抓人和救人都很困难。 孟赢溪想来想去,不管是先攻内部还是先攻外部都存在危险,人质的安全问题是第一位的,那个蝰蛇抓不抓倒在其次。 她继续找思路,“要不要采用擒贼先擒王的办法?威逼蝰蛇或许能一举两得!” 附近乍然传来闷响的脚步声和某人嗓子里连续发出的暴戾之声: “我日,这些个条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两个换一个,老子还没喊吃亏呢,死条子就他妈不干!” “想白白放人……老子还不白忙活了!” “哼……果然是白天,白日做梦!” “日落之后就没白日梦了,只有鬼梦!” “天黑以后要是仍旧达不成交易,还救不出我哥,老子就剁了那两条牲口!” 刚与警察谈判回来的说话者正是书生模样的蝰蛇!他和三个手下向着关人质的房屋这边走来。 “魔域之香”在悄然迎走的观察中暗自庆幸:“还好吴浩在布置假任务时弄了蝰蛇作攻击标本,使得我预先掌握了此人的部分资料。” 上次缉毒大队的吴浩大队长在会议室弄假行动时,在幻灯上放过他的特写照片:他戴着副眼镜,样子很象教师。 光看长相,谁也想不到这么斯文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大毒枭,蝰蛇的真名叫马奎,江湖人士封他蝰蛇这个外号,那是他用真枪实弹打出来的。 瞅着嚷嚷的蝰蛇,“妖精”的脑海中浮现了上次惩罚周云涛时的场景,那是一个以恶制恶的成功典范。 方案被敲定:“调拨离间的好处很多,除了可以观看有趣的鹤蚌相争之外,自己还能渔翁得利。” 她跟了过去…… “魔域之香”跟着蝰蛇四人一起走,他们显然是走向关押人质的房屋。 蝰蛇身边的三人是他的贴身保镖,他们的武器很特殊,都是79式微型冲锋枪。 一边走,蝰蛇一边貌似赞许地向着藏在暗处的弟兄们点头示意,有时他还挥挥手。 此刻,最右边的保镖忽然闻到了一股醒鼻的暗香,同一时间他感觉提在手中的冲锋枪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端了起来…… 367.【后记】——百足之虫103 “啪嗒” 保险自动开启! 藏在暗处的几个小弟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急喊:“奎哥小心!霰” 蝰蛇暴然回头,他惊见地主(绰号)正用微冲对准自己,他马上来了一个笨拙的鸽子翻身…询… “嗒嗒嗒……” 枪响了! 蝰蛇从既没框也没玻璃的破窗户洞跃进左边的烂房,他的左小腿部位在跳跃时中了弹。 地主脑子一懵,“怎么回事?” “嗒嗒嗒……呃啊呃啊……嗒嗒……” 还没等地主反应过来,远处的、近处的、身边的,各处袭来的一阵密集射击已经把他打成了筛子! 紧挨地主身边的另外一个保镖躲避不及,身中数流弹,冤死一旁。 突发的不明情况震动了双方,谁都糊里糊涂,浑然不解。 [外围……警方……]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枪声?” “是谁动的手?” “……” 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警察被这怪异的枪声弄得一头雾水,各小组之间赶紧互相联系,他们以为是某个小组擅自行动实施了突袭。 东南西北地乱了半天,结果发现不是警察这边的枪声,更加莫名其妙。 顾虑到人质的安全,警方还是决定按兵不动,静待观察,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吴浩气得嗷嗷叫,老婆孩子都在里面,他最怕出事。知道不是自己人开的枪,他才停止了骂奶奶。 不过他还是火,仍然在骂娘: “他娘的!这蝰蛇搞啥子名堂?” “想吓唬老子吗?” “我去你哥哥的,杀两个人质用得着费这么多子弹?” “你他娘的敢真动我老婆孩子一根手指头试试看,我担保把这片破地方炸成灰!叫你个龟儿子陪葬……” 蝰蛇自己也懵了,破口又骂又哼: “地主这小子是不是他妈的卧底?竟敢在老子背后动手……” “哎哟……老子的腿废了!” “嘶……疼死老子了!” “我日……哎哟……嘶……啊……” 仅剩的最后一个保镖查探后禀报,“大哥,地主他已经死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巨痛不仅让人头脑空白,更带出了暴怒,“老子哪知道!” 保镖不敢再吭声,骇然退至门口站着,莫名的清新香气袭来。 藏在暗处的几个小弟从自己的藏身处摸出来,他们想探望一下受惊的大哥,几人来到附近,却瞪眼看到保镖皮蛋正举枪对着自己…… “喂,兄弟你干嘛呐?!” “别开玩笑,小心走火!” 小弟们奇怪,蝰蛇也奇怪,皮蛋他自己更是奇怪,这枪为啥会自己端起来对着兄弟? “嗒嗒嗒……嗒嗒嗒……” 就在大家都忙于奇怪的时候,枪响了! 几梭子弹过去,门外撂倒了四个人! “混账!” 蝰蛇拖着伤腿冲过来,愤怒地揪起保镖的衣领,“皮蛋!你干什么?疯了!为什么杀自己兄弟?!” 一对布满血丝的虎眸子对着另一双惊恐不定的鼠招子,二者之间无论什么距离都不足10厘米。 皮蛋一阵哆嗦,“大,大哥,我不知道!这枪不是我开的……见鬼了我!” 蝰蛇盯着手下的眼睛看了一阵,手上明显感受到皮蛋在发抖,发现他是真的害怕。 皮蛋还是最早跟蝰蛇打拼的亲信之一,人绝对百分百靠得住。 蝰蛇想了想就松手放了他,“今天活见鬼了!” [外围……警方……] “咋回事?” “为何又有枪声?” “到底是谁动的手?” 外面的警察再次被这拨枪声弄得慌神,各分工小组又乱了一阵,刺毛的吴浩又嗷嗷了一阵,现在他不但骂爹骂娘骂奶奶,还骂上了祖宗十八代。 岂止是警察在乱,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贩们也按奈不住心中的狂疑——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警察没出现,自己人倒先干起来了?! 许多人实在憋不住,急忙跑出来落实缘由,他们站在空地上大声问:“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出去跟弟兄们解释,说是枪走火了……没事!” 枪伤的疼痛令蝰蛇动弹不了,于是叫皮蛋自己去应付。 皮蛋见老大原谅了自己,赶紧提枪跑到门口,“兄弟,对不起了,我的枪走火了……” 话音未落,他的枪又自己端了起来,枪口冲着露头的这几个兄弟就是狠命的一阵扫射! “呃……怎么又来?” “嗒嗒嗒嗒……” 怒吼的微冲毫不停歇,直到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光!墙角立时倒下了数人。 “啪!啪!啪!” 三声另类的手枪脆响,保镖皮蛋应声倒地。 蝰蛇在房子里用他的84式7.62mm手枪亲自敲掉了疯狂射杀自己人的癫狂手下。 他狂声咒骂:“妈的!今天遇邪了,个个都反水!见鬼……真他妈的见鬼!” 里外局势大乱,外面的警察赶紧商量对策。 何伟、郭红虎、吴浩,这三位警界巨头不是几乎头顶头,其实就是公牛顶地凑一块商量:这片房屋里面肯定有事,不是有人反水就是有不知名的卧底在其中帮忙!机会稍纵即失,应当果断地冲进去解救人质! 毒贩布置了四层防线,埋伏在数间房屋里的内三层顿起***动,他们相互间用电话联系: “鬼火绿,搞哪样鸡棕事?奎哥也不吧唧一声!” “牛粪子……死了好几个弟兄?!死眯羊眼呢,你个杂种给看清了?” “毛乱扯了噶,日个羊粪蛋……有卧底?!” “抬猫屎的东西……太嘲奈了,卧底是地主和皮蛋?!” “冒挨我鬼扯十扯呢,真呢该……奎哥受伤了!哦,屙屎屙一条街。” “揣着蜂窝扒驴屁股的俩蠢蛋,日脓拔翘,憨粗粗呢!” “……” 除了最外层的守卫,里面的人员开始溜出躲藏和埋伏的位置。他们最担心老大的安全,要是老大出了事,他们热闹半天可就白忙活了! 毒贩异动了: ——有从房间里摸屁股“哎哟”滚出来的; ——有从屋顶上失手“啊呀”跌下来的; ——有从茅厕捏着鼻子“噗噗”臭溜出来的; ——有从灶炕灰头土脸“呼呼”爬出来的; ——有从沼气池呲牙咧嘴“哼哧”冒出来的; ——甚至还有从沙堆里鼻孔里插葱“呸呸”大象出来的…… “妖精”此刻就站在蝰蛇躲藏的房间门口,她的脚下躺着数条死尸。 看着这乌压压过来的一大群人,“魔域之香”心下颇为奇怪:“这些家伙是不是打地里发芽长出来的?刚才侦察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人啊!” 毒贩们象古武勇士一般面露杀气隆隆踏来,只是脚步声很凌乱,他们单个人尚且有雄姿,但集中在一起却显得牛头马面,匪气十足,甚至有些乌合之众的味道。 皮蛋的子弹已经打光,形势危急,“魔域之香”快速在死人身上探了一番,结果令人很失望。 他的身上虽然摸着有散装的子弹,但寻不见新弹夹,临时装填子弹已是来之不及。 脚下的死尸手里只有64式手枪,“魔域之香”看了看冤死的保镖,只有他的微冲能对付这么多人,子弹也应该是压满的。 < p>她暗念:“对!我就来个僵尸杀人法,这样肯定有威慑力,而且还不会暴露我自己的存在!” 乌合之众如虾兵蟹将般踏响着地面过来了……他们现在距离房间门口大概只有不到十米远! 地面上死去多时的保镖死尸突然自己动弹起身,他虽然泯然闭着眼睛,但那血淋淋的身体开始向上移动……慢慢跪立起来! 368.【后记】——百足之虫104 在耸拉着脑袋的情况下,软手瘫脚又闭眼的死鬼丧尸般端起了还在滴血的冲锋枪…… “噢,鬼,鬼……鬼呀……” 吓为飞禽走兽的毒贩们开始撒丫子逃跑!满地鞋子的场景再次被重复,只恨自己不是鸟人。 “嗒嗒嗒……嗒嗒嗒……霰” 枪声大作! “嗒嗒嗒……嗒嗒嗒……” 枪声不断肆虐,奔跑中的毒贩逐个应声栽倒,翻起了白白的脚板子。 “魔域之香”打光了79式冲锋枪的子弹,她把死尸松手一扔,“噗“的一声,泥地上扬起一团黄灰…… 可枪声并未停歇,它越发密集了!只是距离有些远,在外围。 “应该是自己人!”她大喜,捡起一把地上的手枪准备去对付蝰蛇。 捡枪,拉开保险,转身…… “魔域之香”的眼前居然是目瞪口呆的蝰蛇,人距离自己才有不到一米,他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沉重的呼吸声更是声声入耳。 先前的混战叫蝰蛇听声出了屋子,结果他亲眼目睹了死尸的复活!接着又看到了64式手枪的自己漂浮,开保险,掉头! “哦,见鬼……见鬼啦!” “啪!啪!啪!啪……” 蝰蛇瘸腿跳回屋子,同时射击着那把漂浮的手枪。 漂浮的手枪飞到屋里,向着蝰蛇一点一点靠近……蝰蛇死人眼泪都吓了出来。 面部抽搐的人哭腔喊: “饶命啊鬼娘娘!” “不不不……神仙大人!” “神仙大人饶命啊……饶命!” “我回去给您烧高香!” “我回去给您烧金银财宝!” “我回去……” 啪!啪!啪!啪!” 话没说完,枪声已响! 蝰蛇扑通倒地。 “妖精”开枪打了他持两枪的两只左右手,因为枪法臭,多开了两枪,蝰蛇实则是被吓晕的。 看守人质的五个毒贩在屋子里战战兢兢,手脚发抖,汗水湿透了背上的衣服! 蝰蛇老大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能离开人质半步,因为人质是能转变局面的最后一层防线!最后一颗棋子!最后一线希望!最后一张护身符! 他们颤栗着……等待着……眼皮睁肿了都不敢眨一下,五个人全部死瞪出金鱼眼拉开枪保险盯着门口的动静……哪怕是只绿头苍蝇飞过都能叫他们牙齿打架。 死神正在靠近,可惜五人都毫无察觉。 位置居最后的毒贩香香地觉得自己的64式手枪动了!不是他让枪动,而是枪带着他的手在动! 一股无形的力量握着他的手举起了枪…… 喊叫与枪声同步:“喔!见鬼……啪!啪!啪!啪……” 子弹打光了,前方的四人也依次倒下。 举枪射击的毒贩五官变形移位,猩颜吼着杀猪声逃向门外。 “啪!啪!” 另一把枪怒呼两下,毒贩扑通栽倒在门口。 三秒之后…… 警察冲进了人质所在的屋子! “嫂子!我们来了!” 干警检查完嫂子和侄子身上都没有炸药后,立即松解了二人。 “儿子!老婆!” 吴大队长冲进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号啕大哭,愧疚家人的老泪不禁纵横…… 拥有数十只枪的特大犯罪团伙就此覆灭。 警察打扫战场,昆明地区的头号王牌毒枭“蝰蛇”落网,他还能喘气的兄弟已不足十人,在另一个房间的箱子里,警方找到六套带氧气罐的潜水用具…… 这是一次有史以来最为怪异的人质营救,警方弄不明白是谁帮助了他们?看阵势不象一人所 为!他们是死了?还是跑了?还是在幸存者中?警方没能调查出来。 幸存的毒贩在审讯室里答非所问,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口里喃喃自语:“鬼,有鬼……有鬼……” 待枪声全部停止以后,小黄蜂从灌木丛中跑出来。 她准备做一个旁观者,功劳都是虚名,要了做甚? 连衣裙女警见人就装傻,“喂,怎么样?人质救出来了吗……” 这是一次零伤亡的成功营救,不但救出了人质,还一举歼灭了让警方头疼数年之久的犯罪团伙,许多人的脸上都浮现出踩了狗屎都盖不住的喜色。 何伟把这次营救列为一箭双雕的典范!他当即表示要给所有的行动人员记功,包括身穿裙子,躲在树林里啥也没干,连吆喝都不出一声的小黄蜂。 郭红虎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喜颜于表,完全就是一副踩了三五坨狗屎的表情,他带着四眼和狼狗又再次回去反复勘察现场……越勘察越发踩狗屎,每过几分钟就要新踩一坨。 他们三人根据毒贩的供诉来仔细勘验,根据供词配合现场的实际情况,他们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还是鬼案! 这个隐秘在绑架案身后的鬼案有四个离奇要点实在无法用“卧底”一词来加以解释: (1)首先是蝰蛇不可谓不贴心的忠实保镖竟然从背后偷袭,绝无可能是卧底的人犯浑开枪射击了自己的主子! 此人被射杀身亡后,另一个保镖也紧跟着反水,此人虽并未射击主子,但这位追随蝰蛇多年,伴随他一起打天下的忠实保镖却开枪射击了自己患难与共的众兄弟! (2)死尸复活,射击,还是死闭着眼,冤死鬼一般地耸拉着脑袋进行的精确射击! (3)看守人质的五人被其中一人射杀了四人,但这最后一人为何又被人背后枪杀? 此时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前后墙上也没有窗子,它们均被蝰蛇认为有弊端隐患而拿砖石严密地封堵死了,如果是有人从房顶揭瓦射击,可子弹贯穿人体的方位走向又明显不相符。 嫂子和大侄子说最后一枪是从屋里射响的,枪响以后警察跟着就进来了,两人都误认是警察开的枪,其实根本不是警察所为!警察非但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过,房间里面更是没有除开人质的其他活人! 如果说,是暂时没死的毒贩开的枪,问题来了:根据弹道痕迹确认出的那只枪是在四具死尸身后的地上。难不成说,那人开完枪后还把枪往身后一扔吗?这不符合常理,最可疑的是,枪上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 (4)每个活着的毒贩口里都念叨:“见了鬼!”就连亲手杀过不知多少人的蝰蛇都竟然发狂说见鬼!他说手枪自己飞起来打了他! 这手法不是非常象姜家弄疯人的漂浮玻璃鱼缸手法么? 难道女鬼又现身?真是迷雾重重…… [夜色笼罩的大恒国际总部……] 当晚,方见接到女友的电话,激动地冲下楼去寻她。 远见人,他便豁眼豁心道:“万幸,她安然无恙,冷美人的表情……够诱惑——那是激情展现的前兆!” 俘虏自甘堕落地投怀送抱,被魔域百合吞没……旋转……鸟语花香。 妖吻过后,两人无不是愉悦! 孟赢溪猫咪着娇挽着男友的手出公司,她喵喵道:“岷弟,我饿了,想吃夜宵。” 他抚摸着猫咪,“那好,咱们去吃烧烤。” 于是二人找了一家名叫国莲烧烤的小店坐下来。 国莲最出名的是它的牙签肉串,因为肉串小,食客一般都是一嘴吃一串。肉串再秀气也是肉,通常人吃几十串也就差不多饱了。 孟赢溪吃了两百多串还叫老板继续上,把一旁的方见看得东愣西愣,他心笑:“女孩子也这么能吃肉哇!” 旁边的食客见到漂亮女孩面前的一大堆牙签也很惊讶! 注意到了方见和周围食客吃惊的目光,她笑吟吟地道:“岷弟,别担心……我使劲吃也吃不胖!我就爱吃这牙签肉,以后你要是没牙签了就找我,要多少我都提供。” 369.【后记】——百足之虫105 “尽管吃,这里不是你所规定的学校之行,只要老板还有牙签可用,我带的钱管够!” 大声言毕,他转为窃声,并开始收拾桌面,“我帮你把这堆牙签扔了,小心别人看笑话。” 吃到近零点,她才饱足询。 方见结账后送人回学校,他在车上频频哑笑,笑得旁人狐疑。 “笑什么?好傻。霰” “你不愧是修行千年的妖精,真会吃数字,闭着眼睛也能吃出三百六十五串!旁边那些人的眼珠子恐怕要掉上一整年了!哈哈哈……” “去……讨厌。竟然嘲笑我,三百六十五算什么,下次再吃我就吃它八百罗汉,看你还敢不敢惹女菩萨!” 他嘟噜着蛤蟆脸过来,“你是女菩萨……那,那我是什么?男菩萨……” 她妖了一眼过去,“瞧你那样,连怀胎十月的大油肚富相都没有,当什么男菩萨?想得美,你顶多算是投胎做人的天蓬元帅。” “噗嗤”越野车笑歪了屁股。 [数日之后……] 因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出大案,尤其是吴浩的这件案子给人触动很大,孟赢溪觉得休假是对警察身份的赎渎,更有愧于自己他人不及的本事。 于是“妖精”没有回家。 她看了看包里的五副手铐,心想:“我要做,没人拦得住!办不了大案没关系,我去抓贼就是了!” 孟赢溪就这样留在了昆明,她白天夜晚都去公交车上和商场里抓贼,直至晚九点以后才与基本结束忙碌的方见约会,然后在零点左右回宿舍睡觉。 “妖精”抓贼越抓越聪明,她抓贼时经常根据情形诈喊:“这个归我了,你们去逮那边的。” 假装警察不是独自一人的诈呼,果然让蟊贼心存顾忌,连挣扎都不敢,一个个乖乖就范。 等被铐了半天,蟊贼才发觉自己上了狐狸精的当,搞得哭笑不得,白白浪费了一身的莽力,居然让一个弱小的女警给骗了。 小黄蜂这个美女警察一忙,专门负责抓贼的第七小组组长黑熊自仪凡自然也忙上了! 小黄蜂最少的一天也要抓十个贼不少,黑熊的人接到电话后就到处去收货:铐公交车上的;铐街边树上的;铐街边人行道栏杆上的;铐摩托车轮子上的…… 有一次,因为实在没铐处,她就顺手将蟊贼铐在停放路边的越野车外加的柱状不锈钢后保险杆上! 打完通知电话后,小黄蜂自己转身又去别的地抓贼…… 该车的司机从车前方打着电话回来了,他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被铐在自己的车屁股上——人坐地上,后视镜刚好看不到。 加装了低音炮的车主历来喜欢狂播重金属摇滚乐:伸手开音响——旋大音量——晃荡起波浪头——启动汽车——径直开车就走…… “咚嗤哒哧……咚嗤哒哧……咚咚咚咚……咚嗤哒哧……” 这贼早就发现不对,可是他在车屁股后面哭爹喊娘叫了半天也没人听见…… 要不是路人发现后报了警,交警在红绿灯处拦下汽车,沉浸在“咚嗤哒哧”中的越野车司机差点就没把那蟊贼给活活跑死,拖死了去! 也是,连裤子和鞋子都拖没了!还能坚持多久? 葫芦蜂虽然明着对此事装聋作哑,并未对掌上明珠公开责罚,但私下却做了警告。 他在电话里怒道:“小黄蜂你怎么可以将小偷弄汽车后面裸奔游街……知不知道差点就上了新闻头条!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有时候做事也太粗心,太不动脑子,太不像话了!” 她假装臣服,“局长,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将人铐在汽车后保险杆上。” “那你准备铐哪儿,前保险杠呐……说来我听听,也好替你把把关。” “嗯……一般情况下我是铐在街边的树上,或者铐街边的人行道护栏上,万不得已才会想别的办法。” “想办法可以,但千万别再打机动车的主意,这很危险。” “嗯,记住了……不过有时候真没个方便的铐处。局长,遇到这种特殊情况我可不可以一个蟊贼用它三副手铐?” “可以,诶…… 等会儿,等会儿,你这三副手铐具体是怎么个用法?” “呵呵,简单!手上一副,脚上一副,然后我首尾连接再一铐,把人倒卷成饺子皮包在满大街都是的垃圾桶上就行。” “哈哈哈……啊你这丫头……啊哈哈哈哈……” 一笑泯恩仇。 几个小蟊贼并不能让“妖精”的天狼金属怒火燃起,所以她天天都很欢乐。 方见奇了怪了,这宝贝女友有好久都没来主动献送过激情,念人琢磨不透。 女友脸上带笑的时候,方见主动去亲,结果她害羞地到处跑躲……弄的方见越发猴急。 孟赢溪被追怕了的时候,她甚至还将方见用手铐铐起来过,还是在大恒国际的走道栏杆上,还是人挺多的中午时间。 莺莺燕燕们伸出仿佛被门夹扁过的头,然后奉上犹如被狠狠踢过几脚的天使脸,“总经理,您这是……” “犯人”哭笑不得,“哦,我正在苦练密室逃脱术呢。上次陪女友去玩密室逃生,就因为打不开手铐输的很惨,于是我决定下苦功勤加练习,以报一箭之仇。” “呵呵……”漫画版的莺莺从身后拿出一叠纸张道,“总经理,这几份授权书需要您签个字,您看……” 他汗颜,“哦哦哦,你就统统搁在地上吧,我在地上签……帮我递支笔……就着帮我翻一下。” 职员冒着虚汗拿文件给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总经理签字,“犯人”没办法,只好跪在地上签,他那惨兮兮的身形就跟签悔-过书一般令人无语。 公司的人见状窃笑:“瞧瞧,瞧瞧……这警察女友轻易交不得,警察本来就没一个是好惹的,这刑警就更加不好惹了,连总经理都被捕了不是!” 总经理这女友确实奇怪! 那些嫉妒心极强的公司女员工也被此景所惊吓,莺莺燕燕们私下交流: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个小花枝丫头为妙!她连声名显赫的男友都不放过,何况是形同蟋蟀蚂蚱的别人! 这半个假期,“妖精”就是在抓贼与谈情说爱中度过的,期间方见陪她在周末回家过几次,但都是住两天就回来,因为她抓贼抓上了瘾,根本闲不住。 两人的感情在长久的相处中越积淀越深,他们从来没有拌过嘴。说实话……孟赢溪自己都想嫁人了! 方见在商界也算是一位崭露头角的新秀,他既年轻又富有商业智慧,做生意还极讲信用,很受老前辈们的喜爱。 因为年轻有为又单身,介绍自己女儿或是亲戚给方见认识的人是络绎不绝。 方见他很头疼,光是拒绝这些琐事就耗费不少精力,他决定带女友出席各钟场合以示情感的归宿。 “赢溪,你看我能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除了工作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别人暗中设下的相亲宴席上,我说了我有未婚妻,但没人信。” “别拐弯抹角的,想要我出场是吧?直说不就得了。” “你同意了?” “哦,我干嘛不同意啊,现在是假期,有的是时间,大不了我不抓小偷便是。难得你还有良心,还知道在众人面前亮亮未婚妻,而不是亮小三。” “你别冤枉我呀,我哪有小三?” “呵呵……有了也没关系,来一个我铐一个,我就不信你可能拥有的小三数量比得过我们警方堆积如山的手铐库存。” “还胡说!” “你想做什么?啊呀不要……” 嘤声之后她被觊觎魔域百合的采花大盗扳倒……贪婪地肆虐。 孟赢溪不怕别的女人来竞争,而是心疼方见的烦恼。 于是,抓贼停止了,趁着假期有充裕的时间,她开始在公开场合陪伴方见露面。 370.【后记】——百足之虫106 商界有商会,那是为了方便大家洽谈生意和交朋友的地方,商会举办的酒会很多,但是去这种地方,女人的装扮是很讲究的,一般都是雍容华贵的礼服。 所以方见准备带上女友去大量选购高档衣服和珠宝,将她彻底改头换面一番询。 说好去新工地走一圈的车子掉头驶入商厦的地下停车场,孟赢溪于车里拉住准备下车的人谈话。 “你今天不是要去工地么?为什么想起来要诳商场?” “给你买东西。” “买什么?霰” “衣服,首饰,鞋子,化妆品等等,等等,反正是看着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简简单单亮个相而已,你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哦……这么快嫌弃你未婚妻老丑了,还是怕我太土气在晚上的酒会上给你丢人?” “不是,呵呵,商会酒席晚宴的穿着与众不同,太太小姐们的装束都很西方,不管胖的、瘦的、土的、洋的,个个都套着一身晚礼服,你就入乡随俗吧。” “有这么隆重?” “嗯。” “那我岂不是要穿成交际花?” “嗯。” “你就不担心我妖艳起来把男人的魂都勾走,惹出风流轶事呀?我不干,她们穿什么我不管,我自己穿什么她们也甭管。” “呵呵,把自己说得跟狐狸精似的,夸张了,那是个正经场所,失心丢魂的人总归是少数,不用管这些蛐蛐蚂蚱。” “这可是你说的哦……” “是,争风吃醋的打架风险我承担。” 她开门,“嗬……去就去,下车。” 方见边走边道:“商会就是一个典型的交际场所,服装与打扮代表了公司的底蕴与风格,你若随便了,就是置公司的形象于不顾,要么认真打扮一番去,要么就不去,你只能选择其一。” “都说去了还解释……不就是交际花么,你就尽财力给我打扮好了,只要别破产就行。” [化妆品柜台……] “妖精”甩了甩手,“这地方忽略。”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 她脖子一扬,娇色断话反问:“你看我像是需要化妆的人么?” 他噎住前话,仔细端详眼前这张神色间欲语还羞,不化妆却胜似化妆的脸…… ——清澈明亮的瞳孔,目光仿佛秋日横波魅惑着; ——弯弯的柳眉如水墨轻轻拂面,自描撩人心弦的风情; ——自然卷翘的长睫毛水遮雾绕,微微地颤动着; ——小巧的鼻子高度适中,清雅灵秀;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吹弹即破; ——迷人的小酒窝不挖自带,无声地妖娆着; ——嘴角微微翘起的那丝完美弧度,含俏含妖; ——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引人欲一亲芳泽。 赏花之人喉咙蠕动,暗暗吞了吞口水,心想:“真是熟不细辨,她那细腻无暇的面容真要再抹上点什么东西上去似乎就是画蛇添足。” 他颔首,“好,咱们去下一站。” [华贵礼服专柜……] 方见带女友去买晚礼服,大露鼻血姿色的人每从试衣间出来一次,方见就要喝下大半瓶水…… 孟赢溪才试了几套,方见就喝了五六瓶水,肚子都快撑炸了! 是个男人就没办法——视觉动物脑子里巫山虚虚飘来*蒙蒙飘去的,应急之策就是必须用凉水降火! 她见满地的空瓶子,纳闷问:“岷弟,我早就奇怪了,你这脚下的空瓶子咋越来越多?是谁这么无聊,把人当作垃圾桶了,专扔你这儿,嗯……?” 他尴尬地苦笑,“唉,是我喝的。” “你喝的!疯了你……喝这么多水做什么?” 她连忙上手探额头,“我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他频频颔首,“唉,是啊是啊。” “你这情况好奇怪,不发热却渴水?跟狂犬病恰恰相反,只怕是很严重的什么传染病。” 玉手一拽,“走,衣服我不试了,那咱们赶快去医院。” “呵呵……”方见不随身,他傻笑后惨相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是……是心病,主要是你这身衣服……” “衣服?” 孟赢溪迅即看了看标价——16.8万! 她叹:“早说了不来这折腾的,是你自己非要来,嫌贵了吧!” “哎,不是!” “少来!敢在妖精面前白话,我千年的修行白练了。” 她妖了一眼过去,继续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商会就是一个典型的交际场所,服装与打扮代表了公司的底蕴与风格,真要出血本了就小气起来。” 方见把脸都冤枉白糊了,“我不是小气,我……” “行了行了,我并不是讨厌你的节俭,当初听我的意见不就得了,省得在这紧张得瞎喝水,你也不怕把自个喝了淹死变成水鬼。” “哎哟不是,我真不是嫌贵!” “你左不是右不是,那好,你说说看……是什么?” 被冤枉还不如被骂流氓,方见把心一横,蛤蟆道:“我哪知道这晚礼服搁别人身上是衣服,搁在你身上却似乎不是。” “岷弟,你是不是喝水喝得酩酊大醉了?什么叫做晚礼服搁在我身上它就不是衣服了?” 他把横过又竖起来的小心再重新横一次,“想听听真心话呢,还是随便听个糊弄人的假话?” “真话!你敢再说半句废话试试……” 歪歪扭扭的横心被蛮狠地钉上了钉子固定! “呃……我这心病全来自……这么说吧,你穿着这些个礼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露的地方露,不露的地方那曲线贴合得其实也等于是露,甚至比干脆不穿衣服还要严重,半遮半掩朦朦胧胧的诱惑……让人随时有种很想犯罪的冲动!” “噗嗤……咯咯……”销售小姐们拼命捂住嘴偷笑。 妙曼之人脸色顿红,一把推开人,“去你的……流氓!” “我错了,我错了。”方见赔礼道:“不过……哎哟赢溪,是你说要听真话的,可别责怪我呀!” 她娇嗔:“那这令人有犯罪冲动的晚礼服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了!你的完美就是别人的自卑,这样一来,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相亲之邀自然会分崩离析。” 孟赢溪憋了憋笑虫,霜容道:“臭流氓,我问你话,你可要老实回答!” “一定一定。” “我试过的这几件晚礼服,哪一件你喝水喝得最多?可不许白话。” “是上一件,不白话。” 她明着花颜巧笑,“果然是不怕出血的臭流氓,还哪件贵选哪一件,挺土豪的啊。” 孟赢溪背着人手指道:“小姐,帮我把这件eilesaab的‘暗夜新星’礼服包起来,我要了。” 簇拥在身后的几位销售小姐无一人应话,只有微弱的“咕咕咕咕”声,“妖精”回头一看,她们全笑跪了……正捂着面朝着自己忽上忽下地小鸡啄米般磕头呢。 [周大生珠宝首饰专柜……] “岷弟,你说我佩戴什么首饰为好?” “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不过项链少不了。” “嗯,礼服是得配项链,不然脖子没装饰挺难看。” 她边看边自言自语:“金光闪闪的东西佩戴在身上似乎不太好,细的小家子气,粗的又像暴发户,可钻石又……” “必须钻石!只有璀璨迷人的钻石方能点缀出高贵典雅的气质。” “真的?” 销售小姐过来了…… “先生,小姐,下午好,欢迎您们光临周大生珠宝,二位想看点什么?” 他道 :“先帮我的未婚妻找条钻石项链,你直接把钻石与项链组合搭配好,尽管往好看里挑,其它的不用操心。” 371.【后记】——百足之虫107 “好的,请问是结婚用吗?” 她道:“不是,是配晚礼服用。” “哦……搭配晚礼服啊。”销售小姐打量了一下客人辣辣的身材,笑颜着暂时离开道,“明白了,请稍等。” 处于主打招牌的璀璨钻石与项链被分别取来当面组合,二位客人均是两眼放光,好漂亮霰! 销售小姐展示道:“常人我一般推荐44厘米公主形长度的项链,这是最常见的长度,因为它正好悬挂于锁骨之上,可以突出其颈部曲线的美丽。” 方见插问:“哦,这条是不是44厘米公主形长度?” “不是。”销售小姐笑了笑,“不是说配晚礼服用吗,您的未婚妻更适合50-55厘米长度的项链,这条是55厘米的。” 二人同声启问,“为什么?” 对方忌讳男士在场而小有羞色,“晚礼服一般比较露,都要露背和半个胸,小姐您身材如此完美,可以舍弃颈部曲线的美丽,很任性地重点突出胸部的魅力!小姐,您戴上试试看。” 结果她才刚一戴上旁人就雀跃,“就要这条,就要这条!真是突出重点,太完美了!” 孟赢溪臊了臊,百灵一笑,“去……就知道流氓。” 销售小姐双喜之下笑得气喘吁吁,有风趣客人镶嵌花边的这份提成很养心,价值不菲。 挑完项链跟着挑耳环,稍后二人又去精心挑了鞋子,这才满载离去。 [商会夜宴……] 极品美女+极致打扮=***+狐狸精 本来就艳光四射的警花“李佩瑶”华容转身,成了警告男人的魂魄易失,提醒女人嫉妒易生的蛊惑妖物。 一只纤纤玉足迈进了充斥着酒味和浓厚的脂粉味的辉煌会厅内,小蛮腰盈着的芳体在鎏金色细绳高跟鞋的衬托之下发出莹莹的炫目之光,众商界大佬们,公子哥们,大小姐们均是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凉不凉因人而异。 于是…… 情不自禁豁然睁眼——来者香肩半露,胸前丰润的深沟中,拥挤着一颗色泽耀眼的宝石,目光缩聚处散发着幽幽的光晕,长长的同样夺目的宝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莲步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 情不自禁再睁大一些——弧形优美的抹胸更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清爽的短秀发高与华贵而不繁琐的礼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情不自禁凸出眼珠子——礼服下摆处细细的褶皱随着来人的脚步轻轻波动,在晕黄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来的狐仙。 “妖精”流水般轻盈地登场让所有人都不禁一怔,她那充满诱惑的神秘气韵,活像夜里诡异的狐狸精,直扑与其对视的任何男子,直欺与其对视的任何女子。 “妖精”的凝脂之肤和无可挑剔的完美诱惑身材即便几乎天天和她在一起的方见都要腾出三味真火,热得拼命喝凉水,其他男人科堪受的能有几个? 确实有几人沉稳至极:一位老眼昏花,却未戴眼镜;一位老态龙钟,需靠拐杖伺候;一位身患严重的糖尿病,有心无欲;一位前列腺异常肿大,损耗了男人的精力。 有了绝色女子相伴,大恒国际的方总经理自然备受关注,很快成为焦点被人团团围住,握手寒暄为假,侧目阅览为真,远观哪如近看? [端起红酒,觥筹交错……] “哎呀,方总,几日不见你是容光焕发,很是精神抖擞嘛!哈哈哈……诶,旁边这位小姐是……” “呵呵……她就是我和你们提及过的未婚妻,李佩瑶。” “哦,李小姐的芳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今日得见李小姐的真容,果然不同凡响,传说中的才子配佳人,可喜可贺呀!哈哈哈……” “……” 一般漂亮女人只能在两米外粗赏析,走近了就能发现自己被耍猴…… ——擦了很厚的腻子粉,粗糙的皮肤依然顽强展示; ——谁看扎谁眼珠子的粉刺、雀斑、黑痣; ——谁看谁不屑的刀割眼皮,刀修眉毛,刀挖酒窝,刀削下巴; ——谁看谁恶心 的硅胶鼻子、硅胶胸…… 方见如花般娇羞含情的未婚妻洵美且异,完全与诸上大大不同,并且她是越辨越无暇,精致的五官如粉雕玉琢,越品越砰然心跳…… [从上往下……] ——那双灵闪的眸子透露的是一汪多情的柔水; ——玲珑的的瑶鼻,玉腮微红,生俏引怜; ——樱唇乍一看是温柔,细一扫描是琼花欲勾吻。 ——洁白无暇的肌肤细腻无比,令人手指蠢蠢欲动,细汗密出; ——身上淡雅的香味乍一闻醉人心扉,再嗅便是小猫抓心,一爪比一爪狠; ——吐气如兰的欢声笑语,晃动着在理智边缘挣扎的神经; ——原本精致优雅的高贵晚礼服于她而言丝毫不优雅,反而是低俗不已,可有可无的丝滑的布料形容虚设,仿佛透明,暗暗隐藏的迷人勾魂曲线根本束缚不住,露与不露都朗朗自现,令人浮想联翩,更邪门。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自然天琢的美丽女子? 她的一切无不是让人魂牵梦绕! 众大佬们、众公子哥们的嗓子顿时比呛了辣椒还要火辣,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些上层人士阅人无数,那些庸脂俗粉更是天天粘着他们转。可活了一大把年纪,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开了眼。 不过喜色犹挂,可悲伤的情绪,郁闷的阴云,很快就笼罩在他们的头上,一切只因为转身…… 不经意间的转身,一股阴冷的寒风顿时从稀疏的花白头发上呼呼吹过,令人惆怅。 蓦然的回首,只见内人身陷肥胖粗黑处——自己的女人原来是那么的惨不忍睹!青春已失,美人却不曾拥有,只能徒生悲伤。 上层社会本来就鱼目混杂,酒会上更是乱炖的大杂烩,诸多的公子哥就是专程来此泡富家小姐的。 酒会刚开始的时候,许多富家千金小姐身边本来还围着不少厚颜无耻的追求者,可是方总携未婚妻一出现,全找托词散了! [酒光交汇……] “见哥,承蒙你的关照,我爹的建材生意才越做越顺,小弟这里替我爹感激不尽。” “见哥好,感谢你把铝合金门窗的大单子交给我叔,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要是没你的照应,我叔他因为那些储备在价格高位的库存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几乎要靠变卖家产来度日。” “你们都客气了,买谁的建材不是买,有朋友在行当,东西又货真价实,当然是优先朋友。” 酒杯碰响,话语分向拿着盛有半杯葡萄酒高脚杯的她…… “李小姐幸会,不知李小姐在哪里谋事?” 马脸——“啊……市公安局?!” 驴头——“什么……刑侦大队?!” 蛤蟆——“呃……重案组?!” 火鸡——“哎哟,难以想象,原来李小姐竟然还是花木兰呀!” “……” 娇小姐们气得牙咬咬,恨得直跺脚。 幸好她们其中没有象姜敏那样极端恶毒的女人,不然可能又要发生什么吓人的鬼案。 这一晚方见算是摆脱了千金大小姐来找他套近乎的烦恼,落得个清闲自在。 在高雅的酒会上,这些个公子哥不能对耀眼的明星人物咋样,因为她的身边有未婚夫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 不过擅长于死缠烂打的人自有妙招,他们在举杯谈笑间慢慢套话,很自然地套出了玉美人在警官学院念书。 欣赏过无上的极品美女后,公子哥们开始对那些富家小姐的财富变得不屑一顾,而且还显得非常高风亮节。 相约着去花园里的绿草地散步的公子哥们纷纷感慨…… a公子仰叹:“金钱算什么?根本就是个乌龟王八蛋!要清贫美女还是要金钱恐龙,我选清贫美女!” b公子颔首:“没错,纯真的爱情才是完美至上的,清贫美女才是永恒的真理!” c公子搓脚:“今日不虚此行,我可算找 到了甜美一生的挚真挚爱!” d公子自摸:“看来咱们的目标一致呀,那么接下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谁有本事亲到玫瑰芳唇,抚到满手弹啊、弹啊、弹啊弹的雪域巅峰了!” abcd公子对着满轮明月齐齐狼嘴:“嗷呜……” “哎哟……啊……呃……”abcd公子拳脚互殴,“她是我的!哈哈哈哈……滚一边去!啊哈哈哈哈……” 372.【后记】——百足之虫108 孟赢溪陪伴这方见参加了近二十次酒会和其它典礼,方见已经有未婚妻的事实算是路人皆知了。 这对情侣倒是很快活、很惬意,但方见不知道,他那太过于妖艳的女友让很多富豪的家庭摩擦不断,不但原配夫人被冷落,连悄悄包养的脂粉小三也连带着遭殃! 人间***般的警花对于这些女人来说,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开学的日子悄悄踏来,孟赢溪也结束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羡慕的,看似很享受的富豪生*验龊。 她认真地告诉方见,以后除非必要,不然少去这种地方,这些人个个都是虚情假意,去了只会凭添是非。 方见自己也深有感触,连声赞同。 转眼间就是大二的学生,不再是稚嫩的新生! 看着那些蹦跳着来学校报到的新生,孟赢溪想起了自己刚来时候清纯的样子。 短短一年的时间,“妖精”却感觉时间悠悠长长,好象过去了许多年,因为她的体验和经历别人十几年都积累不出来。 宿舍里不再冷清,四个女生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且她们之间有了与以前不同的共鸣。 每一个女生都幸福地身处热恋,所有女生都很灿烂…… 罗雪和陈思然见到了想念已久的男友,因为别离太久,现在变得形影不离。 宿舍里一般只剩下“李佩瑶”和朱玉环,除了周末,方见在平时只能偶尔在熄灯前来一两次,因为几项大工程都开工了,而且是昆明市的重点形象工程,半点马虎都使不得。 小黄蜂现在不想再去抓贼,因为上次把小偷铐在越野车后保险杠上,差点把人拖了个半裸死的事情还是因为太滑稽而走漏了风声。 此事不但七组的人在抬着到处讲,连郭红虎自个也常拿它当笑话取乐。 有一次郭红虎说得正高兴,顺便来找何伟的黄厅长从旁边路过,无意中被他虚耳听知。 于是,连一局之长的何伟都被训斥为对下属管教不严,黄进严肃地点名批评了“李佩瑶”擅自行动的做法,说她个人英雄主义太严重,完全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恶劣作风。 “妖精”现在是手再痒都只能忍着,若不然就成了顶风作案的反面人物。 开学两个礼拜后,孟赢溪终于有了事情做。 追求者来了,是开着红色保时捷911跑车来的,跑车还就停了堵在女生楼门口。 因为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女生楼的女生们***动,她们纷纷将目光投到手捧鲜花的跑车酷哥身上。 “呀……来找谁的啊?这跑车好眩!” 答案很快揭晓:跑车男将鲜花送给一个刚从教室回来的女生,只是这个女生并不伸手去接花,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人了。 这个女生大家都很熟悉,于是议论就变了味: “她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居然还有人继续追?!” “唉……这漂亮的鲜花要是送给我该多好!” “鲜花……跑车……真叫人嫉妒!” “……” 这位跑车酷哥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离开。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辆高大威猛的绿色美国悍马h2越野车! 热闹了……还是送鲜花,不过不是一捧,是一车! 这悍马酷哥打开车门,抱出几筐玫瑰花来,他用鲜花在地上摆出字:李佩瑶,我爱你! 这场面引起了众多女生的围观和嘻笑,不少人还用手机拍了照片。 孟赢溪被惊动,不得不下楼来,她和悍马酷哥说了几句话转身就回去。 这悍马车还没走,来了一辆黑亮的加长林肯!好家伙,比普通中巴车还长!这下女生楼炸了锅! 加长林肯宽大的后座下来一人,不是酷哥,是位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此人不象年青人那么爱玩花哨,他掏出几张钱请路上的女生帮忙叫人,女生们没要他的钱,不过帮他到203宿舍叫了人,“李佩瑶”的大名在学校里路人皆知,问谁都能找到她。 “李 佩瑶”又下来了,仍然是只说几句话就走。 女生楼的人都在议论:“咋回事?这么多贵人来找李佩瑶!” “妖精”自己很郁闷、很烦恼!她知道都是陪方见参加酒会惹出来的事,但她没有向方见抱怨。 孟赢溪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人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冷处理应该能对付。” 同一宿舍的三位女生拿她取笑,说她假期里一定是闲着无事,到处暗送秋波,这才把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都给招惹了来。 事情没完,这三辆车第二天的晚饭时间又来了,另外还有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九辆车。 maygod! 十二辆车都是过百万的车!女生楼门口成了豪车展! 这下子不仅女生们关注,连男生都来旁观:“搞什么飞机?他奶奶的……有钱人都来我们学校找小三呐!” “妖精”火了! 这种故意招眼的追求,已经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影响到学校的名誉,更影响到警察的形象! 她开始思考,要如何让这些人知难而退,但又不能伤了和气,因为其中有些人和大恒国际有合作关系,闹僵了对方见不利。 这些追求者都是熟人,他们相视一笑,居然不避嫌地聚在一起肆意聊天,还不时爆发出阵阵的笑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子越来越多,排队都排到了食堂门口!估计得有六十几辆,这帮人更加热闹了,“李佩瑶”不下来,他们就象开会一样凑在一起高声喧哗。 门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电话给学校办公室的负责人,“曾主任,学校是不是在接待什么重要人物?一溜的豪车全塞进学校来。” 曾主任被问得莫名其妙,“没有啊?!” 来者个个有头有脸,学校怕其中有电老虎、水老虎诸类的,得罪不起,只好随他们去了。 看情形不能再耽搁了,孟赢溪寻思出了一个不得罪人又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妙主意。 她腹笑:“我今天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生死表演,我倒要看看谁还种敢再来找我!” 她专门找了一套最便宜的衣服裤子和旧的平底球鞋换上。 为什么要找最廉价的穿? 想装丑? 非也! 真正的美女穿什么都美,她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 “妖精”下楼了。 “李佩瑶”一露面,所有人都急忙围上来。 人太多,不急的话就会被挤到外圈,想说句话都搭不上,有人是首次目睹芳容,更是猪拱牛冲地卡脖子进圈子。 无数的蓝色妖姬玫瑰围住了玫瑰之人,她对大家妖艳笑了笑,表示很高兴。 众人近距离看到秀色可餐的梦中情人,一同“咕嘟”咽口水,声音太齐,似乎是池塘里的癞蛤蟆在“呱呱”叫。 “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去那里说话。” 说完,孟赢溪随意上了一辆红色跑车。那开跑车的小子乐得象一朵喇叭花,他要是有假牙,一准笑掉。 其他人脸都气绿了!气呼呼地跟在跑车后面出了学校……因为生气,空油轰得“嗡嗡”老响,好象要进行赛车一般野性。 “美女,我们去哪儿呀?”跑车男很是惬意,不住地露黄牙,“呵呵……呵呵……呵呵……” “妖精”轻蔑地看了看他,很有深意地笑语:“出门右转,在水库那里有片工地……你把车靠边停在工地门口就行。” 看到美女在笑,那小子以为自己还算招美女喜欢,他高声回一句:“好嘞!” “咚嗤哒嗤……咚嗤哒嗤……咚咚咚咚……咚嗤哒嗤……” 此后他放起激烈的音乐,手舞足蹈起来,他把方向盘当鼓一样敲打着,脑袋还前后左右晃来荡去…… 373.【后记】——百足之虫109 美女见状更是笑得灿烂,那小子越发收不住内心的嘚瑟,干脆用喇叭来配合鼓点节奏——“叭……叭叭叭……叭……叭叭……” 跟在后面的车主肺都快要气炸了,差点就把方向盘摘下来,扔过去砸晕那皮球般乱蹦的金毛脑袋! 头车开了十来分钟停在路边…件… 一溜几十辆的豪车都跟着停住,活活一条豪华汽车的长龙龊! 美女下了车,群狼们赶紧跟着下。 驯兽师般的美女往工地妙姿走去,一大群狼在后面甩着屁股紧紧撵着…… 这个工地不大,在建的房子只有七幢,还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六楼房屋。 工地看门的老头见这么多贵宾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慌里慌张的人赶紧打电话给包工头…… 门卫:“喂……老何,工地上莫名其妙来了一大帮人,全是开豪车来的贵主。” 工头:“有这等事?!” 门卫:“是啊!领路的还是一位仙女,我不清楚是啥情况?要不,你赶快过来看看……” 工头:“这帮主可能是来看房子的,我来了不顶事,我去叫老板。” 门卫:“那我就不拦人了。” 工头:“这不废话嘛!老板的财神爷你也敢拦?找死呀!” 门卫:“好好好,知道了。我的工资还指望这些财神爷呢,不敢拦。” 看门的大爷站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进去。 现在是收工吃晚饭的时间,工地上空荡荡的没什么建筑工人。孟赢溪喜色地心念:“这地方真不错!是个好战场!” 她看上了一个地点,于是往一幢封了顶的六层楼房走过去…… 这些富豪大佬和公子哥很显眼地跟在后面,他们愤愤不平地踩着浮尘灰土,在深一脚浅一脚中抱怨地念叨: “到这鬼地方做啥?开她的个人演唱会还是让我们打群架?” “什么意思嘛?领我们来这么一个乡下的破工地!脏都脏死了!” “哎哟……可惜了我的新鞋!” “操,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招?真是……” “……” 美女上楼了,开红色跑车那顶金毛在前面开路,他嘴里随时念着:“美女你小心……美女你慢点……” 这小子够殷勤,他在前边一边走一边哈腰,还一边为美女清理楼梯上碍手碍脚的木头砖块等杂物。 一大帮平时只出入高档场所的富豪虽有不满也只有忍着,没办法,为了拥香揽玉,美女去哪里他们就只能去哪里,再痛苦也甘来之前的苦。 群狼暗自叫苦地随着朝思慕想的美女上到了肮脏不堪的楼顶。六楼的楼顶视野很开阔,微风徐徐,夕阳金色的光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出万般美好。 人到齐以后,美女笑看缺乏锻炼喘着粗气的众生,她云生雾霾柔声道: “谢谢大家能不辞辛劳地跟来此地,我知道诸位都想结交我这个红颜知己,俗话说得好,人生难得一知己,所以这愿望非但无过,它还很美好。” 众狼哑笑……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方见的未婚妻,既然知道还敢来找我,足以证明诸位不是孬种,是英雄!” 众狼偷笑…… “本来嘛,我和方见也只是普通的恋爱关系,未婚未婚说白了就是还未结婚,连结了婚都还离了呢,况且是未婚。” 众狼憨笑…… “所以说眼下名花有主也没主,谁都有可能与我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众狼闷笑…… “方见是成功人士,你们也是成功人士,都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其实我自己也不介意换个男朋友,或者是未婚夫!多挑挑总不会错。呵呵……” 众狼畅笑…… 听到美女的这番话,每个人的心里那是敞亮得和金色的夕阳一样美! “哈哈哈哈……” 前排的一个西装中年人踏前一步笑道:“美女你真爽快!我喜欢你这样飒爽的性格!” “安静” 美女声音不大,但没人敢再多说半句。 她娇柔地掏出一个小本子,对大家扬了扬手,继续妖言惑众…… “你们看……这是我的警官证!” “我可不是什么学生,我是堂堂的女警官!” “你们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既然我是巾帼,那我必然是喜欢英雄!我讨厌娘娘腔,我喜欢铁血的汉子!” “妖精”浓起妖雾开始渲染气氛,她决定先让这些男人的血液先沸腾起来。 乘坐黑色加长林肯的壮实中年人忍不住激动,他跨前一步拍着胸脯振声出数语: “我张军就是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老子在部队呆过!还是西藏的边防部队……” “李佩瑶,我完全符合你的条件!” “兵警是绝配,只要你给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叫你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之意,若不然你随时可以断了我的手脚!我张军绝无二话!” “妖精”看到了蠢蠢欲动的迹象,心中甚是欢喜:“有人强出头了,呵呵……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越风情万种事情就越有趣!” 她羞涩地撩了一下秀发,用娇滴滴的声音逗道:“这位英雄大哥我喜欢!” 张军得到美女的娇口赞许,颇为畅快,马上开怀大笑…… 其他人哪肯服输,把胸口往前一挺,虽然他们许多人的油肚比胸膛更挺,但决不影响他们的大声振臂一呼:“我也是条汉子!” 美女道:“是不是汉子口说无凭,拿出行动来给我瞧瞧!方见就证明过他自己的决心,他陪我跳过五楼!” 跳五楼! 听罢,一群狼顿时变成了一群驴! 美女吟吟一笑,“是英雄的今天就跳六楼,谁陪我跳下去还能立刻站起来……那就证明他比方见强一层,我立马甩了方见,马上就做他的女朋友!不愿意跳的人永远别来见我!我先跳了……” 话音还在众人耳边袅绕,美女已是不见! 哪去了? 她说一不二,转身两步急行,单手撑着水泥护栏,曲体腾空一跃——当真跳楼了! “呃呃呃……” 驴变鹅只是一瞬间的事,众鹅顿时面色煞白,各种的失态,他们一窝鹅地疯跑到楼顶边沿,他们没有曲项向天歌,而是曲项向地歌,纷纷下探鹅头…… 没有一只呆鹅敢不发呆地跟随着疯子般的美女去跳楼,不过他们松脱的下巴差点没落到楼下! [片刻之前……] 建筑公司的庞老板接到包工头的电话,说是有一大帮富豪亲自驾车来看房子。他脑子里忽地一阵光亮,赶紧把汽车“叽叽”调头急赶回来…… 他庆幸自己没走远! 待来到工地门口,几十辆令人羡慕不已的豪车果然晃眼,建筑公司的庞老板开怀不已,“哈哈……大生意来了!” 他把车直接开进工地,骄傲地挺肚,以帝皇之姿沉稳下铁轿,然后幸福地奔向屋顶上攒动着许多人头的房子…… “噗……噗……噗……” 脚步似乎很轻盈,但体重摆在那,还是跑得灰冒!浮尘不是一般的厚,他深色的裤子从膝盖以下很快就白乎。 难为这位小老板了,他以前是办小钢铁厂的,因为政策限制再加上生意不好就转了行。这个工地是他呕心沥血开发的住宅小区。 转行是要交学费的,因为开发的房子地处偏郊,价格虽便宜,可整个规划布局欠缺火候,预售了很久都没卖出五分之一,现在突然有这么多大老板相中他的房子,那不是发财了吗?他的脸激动得跟熟番茄似的。 小老板跑到了楼梯口,很随意地抬头瞄了眼上面…… “哎哟我的妈呀!” 朦胧的黑影从天而降,隐约是一个女子从他的头顶上方坠楼下来! < p> 374.【后记】——百足之虫110 庞老板怪叫一声拼命躲闪,他猛扑到旁边堆满碎石土的地上,胖胖的身体撞击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地上随之腾起半米高的白灰。 紧接着,坠楼的女子也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了甚为巨大的第二次声响! “嘭……件” 巨响带出的气浪激起一大团烟雾般的灰尘! “呃啊……龊” 小老板仰躺在地上抖举着双手惨叫。 可是他很快就越叫越小声,因为坠楼的女子从这一大团烟雾般的灰尘中站了起来! “哎哟……我的鞋呢?” 这个坠楼女子非但没死,说话声居然还很美妙! “哈哈……找到了一只,怎么摔这么远?咦……另外一只哪去了?哈哈……在这呐!” 漂亮的坠楼女子找到一只鞋后,又找到了她的另外一只鞋,这只鞋子就在小老板的脸旁边供着呢…… “啊……这位师傅,刚才没吓着你吧?不好意思,我的鞋掉你这了!呵呵……” 美女走过来对小老板说话,可小老板愣是不吭声! 她凑近人仔细一瞅,“哦……吓晕了?!” 楼顶上的人先看到地上冒起灰雾,然后很快听到了砸地的巨响!可是灰尘还未尽数散开……漂亮的女警官“李佩瑶”就穿过灰尘走了出来! 号称自己是铮铮铁骨汉子的张军捏了捏下巴,张着大嘴呼呼直喷气,呼噜一二三…… “哎哟我的祖宗,她是神仙呐?还真敢跳!” “这哪里是六楼……这是六楼的楼顶,明明是七楼嘛!” “算了算了,美女还留给你们年轻人去享受……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活够呢!” 张军退出鹅群,狼形夹着尾巴下楼而去。 剩下的呆鹅看着楼底下那小小如芭比娃娃般的美女,腿都软了! 别说七楼,就是减它两三层也没人敢跳,工地上到处都是还没清理干净的短截废钢筋、废铁丝、碎玻璃和碎砖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也残了! 这群呲牙咧嘴的鹅你看看我的舌头,我看看你的眼屎,全都黄鼠狼般往楼梯口逃逃逃,逃窜而去。 “喂……英雄大哥……你们怎么还不跳呀?!” “快跳啊……谁跳下来我就做谁的女朋友……做未婚妻!” “快一点啊!快跳啊……” 美女已经穿好了被砸飞的两只半张嘴球鞋,然后站在楼下对着楼顶高声呼喊,可喊了半天,上面连个露头的人影都没有。 “妹子,我哥出了车祸,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我们下次再见!” 张军第一个下来,他慌里慌张地小跑着走了。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下楼来,他们集体对着美女挥手言别…… “哎呀……我妈晕倒了!我要赶紧回去……” “我爷爷心脏病犯了……” “我姐姐被车撞了……” “我奶奶流产了……” 狼走了狈也溜了,以至于连送美女回去的人都没有留下一个。 待群狼远去,“妖精”大笑,“哼……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来找我!摔不死你们……还吓不死你们啊!哈哈哈……” 地上的人还没动静,她走过去伸手探了探鼻孔,呼吸均匀正常,判断他只是被吓晕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妖精”分析,也许自己正是吓晕他的人,如果留下来可能会坏事,所以她不敢多停留,打完医院的急救电话后就赶紧离开。 一大帮富豪追随着美女风风火火地进来,现在却是狼狈地领头跑出去,将美女远远甩在了后面。 看门的老大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站在门口念叨:“难不成我们老板盖的房子还能吓着人?现在谁不偷工减料,房子又没倒,用不着跑这么快吧……” 徒步行了大半个小时,孟赢溪才回到学校,宿舍里只有朱玉环在。 她一见“李佩瑶”,就乐了,“喂……你不是坐着跑车 出去的吗?怎么衣服裤子破烂得跟个乞丐似的回来呀?” 被问之人一副落寞的表情摆摆手“唉……快甭提这倒霉事!” “怎么了?” 孟赢溪的心里如蜜般甜,面上却装作很悲伤的样子,“敞篷跑车翻起车来真要命……速度本不快的,但是你看看我这破衣服和烂鞋子……跟被疯狗咬过一样,气死我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朱玉环信以为真,幸灾乐祸地笑了捂肚跪地上,小鸡啄米。 女生楼下彻底清净,恢复了往昔的平凡。 再没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豁出命地来找“李佩瑶”,那些想来还没来过的人更是敢起狼心不敢行狼事。 商海江湖疯传:要泡无上极品美女并不难,只要学会跳七楼就成!不过光跳楼还不够,跳下去你还得学会赶紧爬起来!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过美女做示范。 这场跳楼风波方见完全被蒙在鼓里,他是一丁点风声都没触及,所以别人一语双关的某些话令他满头雾水,压根听不懂。 拥有加长林肯的张军就是方见的合作伙伴,两人洽谈完生意,他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方见的肩膀,话声句句顿着字。 “方兄弟,我佩服你!连五楼都敢跳,象你这样有勇气的人很少了,世所罕见!” “我就喜欢与像军人一样的硬汉打交道,实诚!哈哈哈哈……” “工程款不用急着给我,等我做完了最后一起结算!” “嗯,你的为人我放心!哈哈哈哈……” 张军走后,方见火鸡了! 他自个嘀嘀七咕咕八…… “这话来得邪乎……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知是谁脑子有病,张口就把我硬扯了去跳楼,有病吗我,什么时候跳过楼?凭什么?” “还跳五楼!疯了我,为什么要跳楼……” “张军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神神叨叨的。” 何止是张军这样对方见说,商会的许多人都佩服他的这份勇气。与方见有业务往来的各公司老总,在谈完事情后都要夸一句他跳五楼的事。 时隔数日,方见首次与大发集团的吕总谈判,结果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方见煞是奇怪:此人号称是最难对付的生意精,但结交下来似乎恰恰相反。 吕总与方见握手言别,“方总,你小子牛!你这个敢跳五楼的朋友我交定了!他妈的那些在西藏当过边防兵的人都不如你,你才是男人中的英雄,是真汉子!合同的事就照你说的办,弄好后咱们就签字……” 好象所有人都知道方见跳五楼的事,就他一个人蒙在厚厚的牛皮鼓里。 谣言并非尽都有害,这个谣言就给方见带来莫大的好处,他结交了许多新朋友不说,洽谈事情也比以前少费不少心。 方见纳闷:“怪了!为什么人人都说我跳过五楼?这话从何而起……” 后来他有意识去套话,但别人都是一笑而过,撬他人墙脚的事,对着被撬者根本说不出口,说了就是著名的国产品牌s-h-a-z-i——傻子! 大恒国际赫赫有名的方总实在受不了这种路人皆知,而自己完全不知晓的异端状况,他看了看日程,今夜就是良机,糊涂人准备借着许久没参加的商务酒会去打听打听。 出发前,糊涂人预先吃下解酒药,然后又敲开喝了两个生鸡蛋护胃。 “大不了就是烂醉!”他咬牙切齿道:“老子豁出去了,拼个烂醉也无论如何要弄出个框框道道来。” 酒会上,方见找到一个没带朋友来的单身公子哥,然后故意与他套近乎。 没用半个小时,糊涂人糊里糊涂就灌醉了明白人。 方见直接问:“兄弟,你们怎么个个都知道我跳五楼的事……是谁那么嘴碎瞎传的?” 公子哥满脸稀泥,满口断电道: “谁说的?” “呵呵,见哥,你是得了便宜在我这里卖乖……” 375.【后记】——百足之虫111 “桃花运不是人人都能走的,结果被你走到了!先下手就是为强,只需跳五楼就将美女拿下……” “我,我们……我们后手可就惨了,想要撬你……你的墙脚就得跳七楼……” “我的老天爷……七楼啊……下……下去以后,不进太平间……也……也他妈去残联报到去了……件” “李佩瑶真他妈厉害!从七楼跳下去……连个……连个屁事都没有……我……龊” 酒鬼的话还没说完,旁人已是离开…… 他要找未婚妻去问个明白,现在不是他跳楼的问题,而是未婚妻跳楼的问题,她跳了七楼,为什么?而且还可以奇怪地没伤着! 方见打通了女友的电话:“赢溪,我没牙签用了,你说过找你的,我就在学校门口……” [数分钟后……] 楚楚动人的女友来了,她上车就主动香吻方见。 “你喝酒了!满嘴的酒气。”孟赢溪娇嗔,“以后喝酒就不许开车……危险不说,你女朋友就是警察,还知法犯法呐!” “我错了,我们打车去,我让司机过来开车……别生气了啊!” 方见下车,鬼道,“呵呵……走吧,去打车。奇怪了?你连杂酱面、披萨饼都愿意吻!这点酒味……” “岷弟,你还想上手铐是吧?站住……你给我站住……” 打闹至有空载的出租车路过,小情侣打的去了烧烤店。 [国莲烧烤店……] “呵呵……姑娘你来了!今天要吃几串啊?” 烧烤店的国老板对这个一次就吃了几百串的漂亮姑娘印象很深刻,她见人就忍不住笑问。 同理,方见也开心,“老板,你先给她来个三百六十五串!” 孟赢溪窃笑,这个傻方见,当我天天是猪八戒呀! “不要啦老板!”她轻掐了男友一下,柔声笑语,“今天我可吃不了这么多,给我一百串就行,嗯……另外再要上十串翅尖,十串掌中宝……还有两串烤韭菜。” 点完吃的,方见凑到她耳边,“诶,问你件事,你可得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从七楼跳下去?”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孟赢溪丝毫不顾忌形象的肆意笑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知是谁那么讨厌,将我跳七楼的事传进了你的耳里,他也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 “本来呢,我还不想跟你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说起来呀……根源全在你!” “在我?还全在?”方见驴相道,“怎么会?” 她温柔地白了一眼过去,“是呀,全怪你,还不是你带我去酒会惹出来的事!” “酒会与跳楼有何亲戚干系?” “嗬,当然有,而且是血缘关系,是父子关系!” “说的好恐怖!莫不成我有儿子了?还是不孝的逆子!” “嗯,可不是!” “我知道肯定是蛐蛐蚂蚱找你去了,但拒绝就可以的事,为什么非得用搏命的跳楼来解决?” “我当然拒绝了,可是源源不断的敌人包围着攻来,仅凭我一人之力完全就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到底有多少人啊?说的越来越悬乎,就好像一群狼在追一只羊似的。” 她笑而鼓掌,“回答正确……” 火鸡很茫然。 孟赢溪喝了口山茶水,喘了口气,然后接着道: “也不知那些老板公子哥是不是公司倒闭了闲着没事做,全都跑到学校来找我……” “啧啧,你是没见那阵势,整个一豪车展览会!” “那些豪车从我们女生宿舍楼门口一直排到食堂门口,除了肚皮贴地的瘪瘪跑车,还有威猛却不会游泳的悍马,加长了可以当货车使唤的林肯,老态龙钟的劳斯来斯,山寨奥运标志和名称的奥迪,拿着飞镖却不会打架的奔驰,名叫别摸我却老是希望被人摸的宝马 ……” “嗯……有些我也叫不上来,反正都是些不便宜的车!” “他们那些人手捧蓝色妖姬来戏弄白脸妖精,你说我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孟赢溪说着自己忍不住又笑。 “砰” 方见捶了桌子,震得桌上摆放佐料的小碟都腾起一个小蹦跳。 他的牙齿磨了咯咯响,“这些无耻之徒,竟然真来撬我的墙脚!全他妈都是伪君子!” 孟赢溪头一次见到男友如此生气地骂人,她非但不恼,还很高兴,因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言而喻。 “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国老板端盘子过来,她玩笑道:“来了来了,别发火。” “啊……我的牙签肉好了!” 她嘻笑着拿起几串牙签肉递给生气的男友,“来……岷弟,我们边吃边说。” 方见接过手,恨恨地塞嘴大吃,他那样子就好象在吃仇人的肉似的冒狠。 “遇到这种事,我当然不舒服了,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招来对付他们。” 孟赢溪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又笑,歇过之后才续话: “你也见识过,我的身体特殊,连车都撞不伤我!” 方见腹笑,那是巧合,这也敢拿出来炫耀。 “所以嘛……我就把他们带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工地。” “之后我领着他们上到六楼楼顶,我对他们说,我喜欢男子汉,方见追我的时候为了表真心,跳了五楼!” “啊哈哈哈……”她已是笑得说不下去。 “什么……原来竟然是你白口说我跳的五楼呀!” 方见乐了,牙签肉“呲”一下就剐了个干净,他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讲渴了,孟赢溪再次喝了口山茶水润嗓子。 “是啊!我就对他们说,你们谁从楼顶跳下去,然后再站起来,我就甩了方见做他的女朋友,我怕他们想我在说谎啊,于是我就自己做示范先跳了。” 方见的脸色有些灰,是傻灰。 她语速加快—— “说是六楼,可那是楼顶啊,其实应该算七楼。” “你不知道……我的妈呀!七楼好高的,跳下去以后,砸得嘭地一声巨响!灰尘漫天。” “我的球鞋瞬间就砸飞掉!等捡回来一看,都张嘴了!衣服裤子也都砸破了,还不幸活活吓晕了一个刚好从楼底下路过的胖师傅!” 方见黑了脸,是傻黑。 她语速放慢—— “穿好破鞋后,我就对着楼顶上喊:英雄大哥,你们快跳呀……赶快跳……” “结果他们吓得灰头土脸,全往楼下跑!” “他们一个个跑下楼来跟我告别,你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用中指轻敲着桌子,压声道:“拉肚子。” “呵呵,才不是,再猜……” 他用四个手指重敲桌子,放声道:“家人生病,或是受伤。” “嗯,算你聪明!” 孟赢溪赞许地点头,随后自己破译…… “有人说:妹子,我哥出了车祸,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我们下次再见!” “有人说:哎呀……我妈晕倒了!我要赶紧回去……” “有人说:我爷爷心脏病犯了……” “有人说:我姐姐被车撞了……”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有个白痴口不择言,他居然说:我奶奶流产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两人爬在桌上一起出泪大笑。 等俩人肆无忌惮地笑够了,方见抬头一看,烧烤店里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俩看呢!” “妖精”讲得高兴,声音不自觉地被放大,所有人都听得犯傻! 孟赢溪的位置刚好是面朝门背对人,她还不知道身后面是什么情况,还在继续说她自己的。 376.【后记】——百足之虫112 她道:“这七楼不算个啥!我觉得很轻松,下次再有什么人来纠缠我,我就领他去跳十楼,我就不信!谁敢跟我一样往下跳,那简直就是砸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叮呤咣啷件” 她听声回头一看:后面几人的碗掉了,下巴狠垂,眼珠子也几乎快要挂不住! 这顿烧烤,国老板请了…… 知道真相以后,方见乐得于享受女友免费赠送给他的这份跳五楼的大无畏英勇龊。 不过,他还是琢磨不透女友的身体,跳七楼这事,应该是真的!因为目击者众多,但此事也太过于离谱了些! 谜底解了可人更加疑惑,他惶惶地自问:“我到底是找了个仙女做女友?还是找了个精灵做女友?乖乖……我不会是现代版的许仙吧?” 自从发生了跳楼事件以后,方见开始反思,他觉得一昧地赚钱冷落了女友,这才导致了别人趁虚而入。 想要改变现状,想要改变事必躬亲丝毫不敢怠慢的家族式管理方式,就必须引入经理人制度。 构思成熟以后,他和父亲长谈了一个夜晚。 方之恒对儿子提出来的建议很感兴趣,无非就是少赚一点钱,分些股份给经理而已! 他同意了! 于是两父子开始物色人选,着手改造公司的管理模式。 一个月之后,大恒国际正式更改为股份公司,方之恒邀请了多年做生意识别出来的人才前来加入管理层,方见也选中了几个年轻有为的归国有志之士加盟。 大恒国际正式成为了国际通行的经理人公司! 此事对于方家来讲是一个里程碑,人光是生活在金钱中并不能获得幸福,幸福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方方面面,其中一大半就建立在感情之上。 否则…… 历史中哪来这么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 哪来可歌可泣的霸王别姬? 哪来这么多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 方见现在完全有时间去陪女友,而孟赢溪也随时可以去找方见,甜蜜的时间倍增。 不过,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凡事都具有两面性,孟赢溪就是因为常常去找方见,结果被人给暗中盯上。 小黄蜂现在是不抓贼了,可是贼还念念不忘她这个仙女般的女警察。 昆明的蟊贼大都来自黄跃新所组建的盗窃集团,黄跃新四十来岁,是很胖的一个秃子,道上人称他为“龅牙”,听听绰号就能云思想象出他的样子。 黄跃新的人被小黄蜂弄进去了不少,但是众所皆知,法制对贼的惩处并不严厉,小偷小摸的关个半把个月就被放了出来。 龅牙对这个美女警察非常感兴趣,放着极品的容貌不说,关键是手下人向他回报:这个美女警察不怕打,也不惧刀,简直就是刀枪不入!这就神奇了!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还是个美女! 他把和美女警察交过手的人叫过来问话:“你说她不怕刀!她是不是穿了防刺背心啊?” 外号厨子的领班回禀龅牙…… “老大,她要是穿了防刺背心,那我们还奇怪个屁啊……” “您也知道我的手艺,那是不可能走空的!” “我用手术刀在她后背呼啦呼啦割了几下,虽然我没敢往深处下手,但起码也得见血啊!结果她啥事也没有。” 厨子一脸的神秘,越说越猥琐…… “衣服破了之后,嘿嘿……老大,您猜我看到了什么……” “白白嫩嫩的肉!” “哎呀……馋得我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的几个小弟也一起揍过她几次,还同样用手术刀割过她,您猜怎么着……” 龅牙冷哼一声,“怎么着,也是与你见识过的一样?” “嘿……对呀!全他妈一样!见肉不见血!” “他们也很眼馋这个白净性感的小妞哟……嘿嘿……嘿嘿……” < /p> 龅牙不明就里,杵起下巴问:“真有这么邪乎?怪鸟事了!难不成她是妖精啊?” “嘿嘿……老大,没错!她就是个狐狸精,老大您请看……这是我在两个月前偷着拍的照片,用来给兄弟们认脸的,结果她太令人眼馋,于是我就忍不住多拍了几张。” 厨子说着就把手机递给龅牙,他则在一旁指指点点…… “怎么样……美吧!” 龅牙鸭了鸭嘴,“嗯,确实不错!” “嘻嘻……看看那模样!看看那身段!” 龅牙继续鸭子,“嗯,胸大腰细屁股翘,够性感!” “这照片不太清晰,您要是现场看了才知道啥叫美人,反正我是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鸭子嘴道:“是么?!” “她那皮肤……哎哟喂……啧啧,比个婴儿还嫩!咝……不行了,说着我这又流口水了!” 鸭子嘴突地一受,成了蛤蟆嘴,“咝……真是美!” “老大,要是能和她风流一晚上,就算死了做个色鬼也快活!” 龅牙动了动喉咙,“我的口水也被勾了出来……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给我弄来?” 厨子很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光子,他诅咒自己话不过脑,快了些,有些后悔用这个女警察的照片来诱惑老大。 “可是,可是她是警察呀……会掉脑袋的!” 龅牙用嘴皮压着字,意味深长地瞪着他,露出龅牙道:“所以啊……所以我才叫你动脑子呀!事成之后,你就升做六堂主,以后都不用出去干活了!想干还是不想干?不干我找别人去……” 他话不用过脑子,“干!干!我干……老大,您就听候我的好消息吧!” 厨子乐呵呵地屁颠着出去,龅牙给他的这个诱惑实在不小,值得傻干。 什么叫堂主? 堂主就是整天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还外带免费玩女人的主!这是多少人奋斗的目标啊!就是傻掉脑袋他也想傻傻试一试。 厨子叫他的手下人不用再干活,专门去盯这个美女警察。 可是天公不作美,这个美女警察不知为何死活不再出现,她歇手了,是黄厅长逼了何伟,何伟又逼得她停手的。 寻不着人,这下把厨子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兄弟们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每个月还要上交份子钱给老大。 厨子拼了,他把自己的家底拿出来上交,仍然叫弟兄们四处寻找这个美女警察,他们连市公安局都去蹲点,可就是不见人!好象这个美女警察凭空消失了一般。 失望……愤怒……悲伤,厨子含泪掏空了家底,仍然一无所获。 没钱了! 再没钱来交下个月的份子。就在厨子准备放弃的时候……美女警察突然出现! 傍晚七点刚过,手下人来报:他们在昆明百货大楼附近发现了她! “哈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美女……你终于出现了!哈哈哈哈……” 厨子得意忘形的放声大笑,他命令手下人盯好她,行动之前要确保万无一失。 虽说现在的方见是随叫随到,但是孟赢溪还是尽量不想影响他的工作,因为昆明的交通很拥挤,他来回跑一趟要耽搁不少时间。 孟赢溪有时间就主动来公司找方见,正是她这么频繁的穿街走巷,这才被贼眼坚强的蟊贼给发现。 还是那句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平时找方见她是直接到大恒国际下车,今天因为朱玉环要她帮忙去商场买化妆品,所以人便出现在昆明百货大楼附近。 厨子背着一个大包赶来,他招呼手下人前后围盯着她。 蟊贼准备用诱敌深入的计谋来解决这个美女警察,因为她喜欢抓贼,厨子就故意要在她面前演戏,故意诱惑她出手。 孟赢溪买好了朱玉环指定买的化妆品走出商场,她并没有察觉危机四伏,有人在前后盯梢。 377.【后记】——百足之虫113 从来都是警察盯贼,哪有贼盯警察的?可今天就是偏偏相反——贼盯警察! 步行去大恒国际有条捷径小路,那就是穿过一条被老房子拥挤着的卖花鸟的小巷,这条小路在她还是孟晓菲的时候就早已知晓,只是鲜有过往。 美艳的猎物往里一走,正中了厨子的下怀。 这一片都是厨子的地盘,哪里有岔道,哪里有厕所,哪里人迹稀少,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龊! 性感猎物在劫难逃! 厨子远远跟着,他叫六个人加快脚步到前面埋伏,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叫自己人开一辆面包车等在回春巷的东边出口。 [五六分钟后……] “抓贼呀……抓贼呀……!” 两个人前后着从美女的身边跑过,看似是被偷的人在追小偷。 葫芦蜂不让她主动去抓小偷,可这是撞上的,不抓哪成?! “站住……我是警察!给我站住……” 她未及思考便条件反射地撵人而去,“你给我站住……” 前面的两人咻咻转入了另一条支巷,孟赢溪跟着转拐进去…… 这条小巷曲曲折折的,近90度的转弯很多! 到了第三个暗弯,突然间,一根粗大的棍子忽然向她迎面打来…… 不好! “呃啊!” “嘭”的一声,她反应不及,被一记闷棍打翻在地,与此同时有七八个人向她群扑上来。 孟赢溪很快就被胶带封了嘴,被黑布蒙了眼,手脚也被绑死!根本动弹不了! 接着,一个大麻布口袋套来,沉甸甸的口袋被人扛起来奔跑…… “中埋伏了!” “妖精”急火攻心,她愤愤心念:“一定是那些被她抓过的贼集体来报复!这帮蟊贼好大的胆子,反了他们!待我出了困局之后,你们一个也休想逃,全都都乖乖等着受死吧!连妖精也敢惹,活腻烦了你们!” 她的防守能力满分,可是在攻击力方面体力和技术都凡凡,与男子对抗根本不及格,况且对方还是数人。 在被人抗着颠簸奔跑的过程中,孟赢溪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本着这副失去武功的身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解救自己。 麻袋很快就被扔在了没熄火的长安面包车上,厨子和两人上车后把车门“砰”的重重一关,汽车很快就开走了,其他几个人留在了车外,使眼恭送。 小巷恢复了平静,这里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天黑了……巷子里的民居传出炒菜的锅铲撞击声……油水的爆裂声……随声而飘出的还有饭菜招鼻的香味,隔锅香,真是香!祥和与罪恶交织得天衣无缝! “妖精”被绑了个严严实实,能动弹的部位只有腰腹以及膝关节。 她在束缚得非常难受的黑暗中不停地想办法,可是除了隐身,她似乎真没别的路子。 但现在就是想隐身也不能随她的意,耳塞剪得很短,是凹在耳朵里的,她拼命用耳朵去刮蹭这粗糙的口袋,可是毫无作用。 以前生怕耳塞脱落,所以弄得很稳当,现在却成了弊病,想让它掉,绝非易事。 忽然间,有几只卑鄙无耻的手,隔着厚厚的口袋,摸向她的身体敏感部位!有人猥琐她…… “妖精”愤怒到了极点,已是完全隐身!可惜麻布口袋掩盖了真相。 贼人自话,“真是性感,老大今天的洞房绝对爽歪歪!” “啪!啪!” “住手!老大还没开荤呢……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找死啊?!嗯……滚一边去。” 厨子制止了手下人,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堂主,从大局考虑,得维护老大的女人。 昆明城堵车很严重,夜晚更是大家出门玩乐的时间,汽车走走停停,但也只开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就停下。 很明显,他们到的地方就在城市中心!孟赢溪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对时间还有判断力的,她知道自己没出城。 麻袋再次被人 又扛起来行走,约莫行了五六分钟后进入电梯。 “妖精”能感知电梯的运动,时间很长,说明楼层很高。 “叮” 电梯响了一声,她又被继续扛着走动。 孟赢溪并未做无谓的挣扎,她知道没用,而且还空费气力,她要保存体力留到关键时刻奋力一击。 “呵呵”厨子乐得直搓手,“老大,娇滴滴的警察小娘子我给您带到了!” 立功之人眼巴巴地念想着:“是不是马上可以当场封任堂主了?!嘿嘿……” 不承想,他封赏没捞到,却招来一通臭骂:“混蛋!我叫你们请人来,又没叫你们绑人来!快给我送绑!” 龅牙赫然反常的态度把厨子着实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老大的用意,赶紧应了一声,慌忙上手亲自去解开袋子…… “妖精”听到有人在呵斥这些歹徒,自己的怒火稍微落了落,降到了九层,于是她在眨眼间显了身。 麻袋口一松,美女警察露了出来…… 龅牙腾地两眼放光,他从老板椅上屁股一弹,暴站起来,然后快步挪肉走到暂时还不得观赏庐山真面目的美女的面前。 厨子正想解美女警察的蒙眼黑布,龅牙却一个横抓,快速伸手制止了人,他咧嘴露龅牙,暗暗使了个滚开的眼神叫他呆一边凉快去。 老大的举动令厨子的智商不堪使用,使劲发懵,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老大是不想这个美女警察看到自己的脸,于是其强出笑乖乖站到了一旁。 “看看你们……怎能把客人绑成这样!成何体统!” 说着,龅牙亲自动手撕开了封口的透明宽胶布,这时他认真看了一下这个只有半张俏容可赏的绝美女警察——她的肌肤和身体果然勾魂,相貌虽然看不全,尤其是招人的眼眉被黑布掩盖,但所见之处皆属极品。 龅牙异常温柔地起问:“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警察不发火,不吭声,也不回答,以不变应万变。 她心念:“好一个松绑,原来只是装模作样地松绑装人的口袋!哼,这松绑不是跟不松绑一个样么,猫哭耗子假惺惺!” 老大与美女的交流无任何回应,只是一厢情愿的尴尬气氛。 厨子见状,机灵地见缝插针把“李佩瑶”的警官证递给龅牙,“老大,这是她的证件!” 贼就是贼,况且还是贼的小头目,身手必是不凡——在绑人的短短几秒种时间里,厨子在混乱中已是趁机把“李佩瑶”的警官证收入囊中。 龅牙端详了一下证件,缓缓开口: “哦……你是市刑事侦察大队的李佩瑶!” “嚯嚯,厉害呀……我这人就喜欢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女子!” “可是你做警察是不是太可惜了点!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可怜的工资,而且还要冒很大的风险!最后能得到什么?” “唉……做警察有什么好?嗯……” “要钱……钱没有,要官……你是女的,基本没戏!要命……这就更悬乎了。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我这辈子就没听说过做警察的半点好处,只听说过做警察的无数弊端,你们一天到晚出生入死,不是伤了,残了,就是毁容了,死了!” “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万一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说,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哭死去……嗯……” 说了一大通话,美女已然不开口,龅牙河马着脸,“来人……把客人扶到沙发上坐着,快点!” “妖精”心道:“此人狡猾至极,说是松绑,实际上只是松了麻袋和封口的胶布,他完全不想暴露自己的模样以及他所在的地点,以此推断这厮必定是歹徒们最大的头目——贼首!” 五花大绑的美女警察被三个人抬手抬脚抬屁股地抬到了宽大的皮沙发上,并把人端端地扶正坐着。 378.【后记】——百足之虫114 “哈哈哈……”龅牙笑了,“李警官,请原谅我目前还不能给你全部松绑。因为我们之间还没有成为朋友;或者说是合作伙伴;更或者说是一家人!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你一下。” 厨子和另外两人一听,心下顿时大惊…… ——情况不对呀件! ——老大莫不是想招她入伙龊? ——原来老大不仅仅是寻欢作乐,或者找第四个老婆! ——这下坏了,刚才得罪了这个未来的贵主,这往后没准要遭难!” 龅牙挥了挥油腻的肥手,“你们三个都出去……把门关上。” 老大一哼,厨子带着手下赶紧退出了房间,忐忑不安地把门也顺便带上。 龅牙拿出一只上好的古巴雪茄,悠悠点上,“吧嗒吧嗒”猛吸了几口,“呼”地把烟雾吐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雪茄的味道,屋子里很安静,谁都没说话。 就这么过了片刻,龅牙才开口说话。 “现在的房间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们可以放开了交交心,谈谈话……” “直说了吧……我这人干得是掉脑袋的事,你干的也是掉脑袋的事,就看谁落到谁的手里!我会掉,你也会掉!” “今天的情形想必你心里很清楚,你的脑袋在不在头上全由我说了算。” “没错,我们曾经是死对头,是敌人!呵呵……反正就是互相摘脑袋。” “立场不同就是敌人,立场相同就是朋友。说实话……我丝毫不想摘你的脑袋,我希望做朋友,或者更进一层。” “你认真考虑一下,是就此埋入黄土呢,还是与我一道享受这人生的快乐,天天做人上人,日日做王中王。” 龅牙打住了,继续吸他的雪茄…… 孟赢溪听他叨唠了半天,却懒得回应,因为没什么可谈的,她知道——既不怕枪弹,也不怕刀斧,更不怕火烤的自己根本死不了,想寻个自杀都挺困难的人何必跟一个匪山贼王浪费口舌讨活口。 始终都只是黄跃新一人在傻子般自白,他自己也难受,于是便准备稍稍透点家底来引人开口。 “哎呀李小姐,我是碰到泥菩萨了,有口无声。你真沉得住气,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一个字也不蹦,交谈交谈不说话怎么交谈?” “我把手下轰出去无非就是想与你私下谈一些只有我们二人才知道的话,你大可以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即便咱们做不成朋友,我也不一定就因此埋了你。” “诶,我说的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只要话在理,或者我听得高兴,那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非要走也不是问题,我送你回去就是,有什么呀?朋友不成情义在嘛!” “你要是觉得欠了我的一个人情,那么万一我落你手上的时候,你放我一马,这不就两清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现在开门见山吧。我说说我的条件,一会儿你表个态,成不?” “我既然敢拉你入伙,那是因为我有底气!什么底气……” “我敢拍胸脯说我的财富在昆明绝对是数得上号的……我随时都有几十个亿的资金在运转着,你如果加入我的公司,呵呵……我是老大,你就是老二!决不会有老三老四!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孟赢溪暗惊:“好家伙!这厮不简单,如果他说的话属实,那么他的势力怕是还在大毒枭蝰蛇之上!这个混球那么警觉,连面都不让我见一下,我要想轻易脱身恐怕也是难于上青天,与其不死不活地被囚禁,还不如顺水推舟,说白话又不要成本,应下话来试试。” “我们要如何合作?你把话说明白点!”美女警察终于开了口。 “哈哈哈哈……哎呀想不到你的声音如此美妙动听,真是金口难开!啊哈哈哈……” 龅牙吐烟大笑,“李小姐,你果然是女中豪杰,这份沉得住气的胆色我喜欢,我非常喜欢!啊哈哈哈……” 她妖声道:“呵呵……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不乏有钱人,就看你值不值得我留下。” “爽快!” 黄跃新兴奋地 击掌道: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如果你跟了我,我就把白面生意全部交给你做!” “我了解到你的身体很特殊,直接是刀枪不入啊!” “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我还怕什么?你又做过警察,对警察的套路很熟悉,那你做起生意来不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了吗?” 他字字用力,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美女道:“想做大事……笑话!就凭着你手下这些猥猥琐琐的猫爪狗爪吗?哈哈哈……哼,他们根本成不了气候,就只会小偷小摸和玩女人,做贼婆我实在没兴趣!没兴趣啊……无聊透顶!” 黄跃新拧了拧河马脸,洪声道:“切……绑你的这几个本来就是臭水沟边的杂草。你是警察,我也就明说了,蝰蛇歇菜后,我现在把他的地盘全接了过来,我数以百计的拳头人马都在那边忙着呢。” 她笑了笑,“哦……早说嘛!这么一来倒还有点意思。” “当然有意思!别担心我会委屈了你,你来了绝不是贼婆,掌管白面生意的人自然是无人不尊的玉面菩萨!” 龅牙的语气透出不屑,他说完又“吧嗒吧嗒”吸起了雪茄,令人讨厌的烟味又浓烈地弥漫起来。 “哎呀,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满口白话!”孟赢溪黑雾道:“玉面菩萨……哼哼,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恐怕是玉面坐台小姐还差不多。” “龅牙”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破,他露出龅牙道:“你,你什么意思?” “本姑娘连泥菩萨都还没坐上,在车里就被人动手动脚了,本姑娘若是真当上了玉面菩萨,恐怕任何人都可以来动手动脚了。” “什么?!他们几个小屁*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玩我的……我的朋友!”龅牙本来想说我的女人,话到口边后愣是生生嚼碎了忍住。 她冷冷道:“是啊!你说该怎么办?” “我不会放过他们!” 她妖雾道:“那好啊!本姑娘喜欢干净,你先把臭水沟边上的杂草给我割了再谈合作的事情,他们先前在车上脏了我,我忍不下这口气。” “没问题!我马上就毙了他们……不过,妹子……光我一人拿出行动怕是有失公理!如果要合作,你也拿出朋友间有所作为的实际行动才行!” 孟赢溪听到拉开抽屉的声音,还有打开枪保险的细小声音。 她没听错,龅牙拿出了一把80式7.62mm可连发的冲锋手枪,并且在装消音管。 “说说看,如果不难……那我们就成交!” 龅牙露出了淫笑,只是“妖精”看不到,他摸捏着自己的油脸细语慢言:“我的条件不难,一点都不难!想做二把手,并成为我最信任的人……有一个办法既直接,又简单,立时可行,那就是……你做我的太太!” 孟赢溪恨恨地磨了磨牙,她心下恶怒道:“泔水桶,你胆敢碰我一下试试,立马太监了你!” 黄跃新看了看美女的反应,“只要你成为了我真正的夫人……那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杀几个人算什么?想杀谁不过吭一声,是神是鬼我都把他灭了!咋样……愿意吗?” 龅牙拿手枪的目的可不是要割草,而是用来防范这个据说刀子也伤不了的漂亮女警察。 “妖精”怒归怒,但她还是紧张,因为眼下的处境非常危险——同不同意都枉然,这个禽兽可能很快就要扑上来,如今自己手脚被绑,完全没有可能逃脱*的侮辱……怎么办?!” “妖精”毕竟是冰雪聪明的妖精,危急之刻她灵劲云使,迸出个百分百成功率的主意。 美女道:“瞧你那得意的小样,死到临头了还浑然不知!” 379.【后记】——百足之虫115 “哈哈哈……”霜容之人硬逼出轻松般的畅笑,“算了算了,玩笑到此为止,本警官才懒得跟你罗嗦,时间嘛……我估计也差不多了。作为诱饵,我身上的定位跟踪仪应该准备好了全副武装的精英人马!你这老窝马上就要被端了去,跟蝰蛇一个下场!啊哈哈哈哈……件” “来人!”龅牙头皮一麻,抖声就呼。 厨子几人撞门跌身而入…… “这娘们身上有跟踪装置,快给我找出来!” 龅牙说话间已是动手,他与手下一道慌里慌张地在孟赢溪身上七手八脚搜摸起来,几人连女孩的私密之处都不敢放过…… “我找到了!在耳朵里!龊” 厨子果然厉害!他那双敏锐的贼眼没有让龅牙失望,更没有让妖精失望,她急切盼望的就是这一出! 方见与之相处如此之久都没发现的神秘小物件,被蟊贼轻而易举地就找到! 话音未落,灵快的贼手已是触及耳塞…… 此时的“妖精”因为被辱没已经愤怒到极点,就算是厨子摘不摘耳塞她也必然要隐身! 不过,厨子的动作不是一般的闪快,隐身的同时,他也取出了所谓的定位跟踪仪! 房间突然幽静…… 紧跟着,动脉在两边太阳穴里如同两只铁锤似地猛烈敲打,胸中出来的气也好像是来自地窖的霉味烟雾。 五花大绑的空洞无人之衣,之裤,之鞋,统统弥漫着无比邪恶恐怖的气息,呼吸间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 一股坚冰般的阴森森的寒意顿时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噩梦突然得到释放,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最后的一丝抵抗力被诡异的视觉黑暗所扼杀。 ——厨子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呃啊……” ——两个小弟的三千根发丝根根竖起,额头冰凉,眼冒金星,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鬼,鬼!” ——龅牙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呃……鬼!” 无穷无尽的恐惧贯彻骨髓,四人吓得同时往后纵身一跳……他们的心脏都快要顶破了胸膛! 龅牙几个趔趄撞到桌子上,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 面相被迫狰狞之人手忙脚乱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对着这鼓鼓的空洞衣服拼命射击。 “啪啪啪啪……” 枪声很小,因为他装了消声器!枪声紧密是他用了连发模式射击。 “呃啊!呃啊!” 枪声里夹杂了惨叫,反弹的子弹击中了厨子和他的一个小弟,两人顷刻间应声倒地。 子弹打光了,龅牙赶紧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两把备用的77式7.62mm手枪继续射击,但此刻枪口已歪、准心已乱。 “啪!啪!” 因为没有消声器,这次的枪声很大,象爆竹一样炸耳脆响。 “呃啊……”龅牙自己也中弹了! 受伤的龅牙仍然坚持射击,可他已然上气不接下气,白沫子堆到嘴边,脸色蜡黄,一颗心像钟摆一样,只是在胸腔摇来摇去 “啪!啪!啪!” 枪声继续……捆绑女鬼手脚的绳子被打断。 绳劲一松,“妖精”强忍巨痛摘下蒙眼黑布,顶着子弹松解完绳子,然后起身站起! 龅牙和幸存小弟的五官剧烈放大扭曲…… ——他们看到黑布自动脱落,掉在地上。 ——接着,用来捆绑的绳子也自动一圈一圈打开。 ——再接着,满是枪眼的衣服和裤子自动漂浮…… “嘭” 小弟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如木头一般砸倒在地上。 枪声突停,子弹再次被打光! 龅牙全身哆嗦着退缩到桌子旁,他身上有两个伤口在“咕咕”流 血……一个伤口在腹部侧面,另一个伤口在左大腿。 房间附近的杂碎人马听到密集的手枪声,赶紧疯狂地奔跑过来护主救驾…… “饶命!饶命……” 龅牙浑身颤动,满是突然起来的寒噤,他支撑不住自己肥胖的身体,说着就“噗嗵”跪下。 与此同时,十几个人混乱地冲进开着的门…… 布满窟窿的衣裤侧身动了动,地上的两只鞋子也自己滴答摆了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尸体的恶臭,也夹杂着迷人的香气。 刚刚冲进房间的人紧接着来了一个混乱的互相抱身急停……耳畔莫名响起呜咽的风,这悲凉的啼鸣如同怨灵般撕咬着着腐朽的心之窗棂。 虚张声势的杀气急剧退化:杀气——孬气——衰气——死气——鬼气! 眼前活灵灵的一幕阎王殿画面叫十几张口仿佛嗷嗷待哺般齐齐打开,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在崩溃。 一切想象中的恐怖跟着悉数出现,每个人的头上高悬“死”字!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心在胸脯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丧钟肆无忌惮地“当,当,当,”响起…… 扭头,转身,“跑”字打头! “鬼,鬼,鬼……有鬼啊……” 来时迅速,去时闪电! “啵!” 孟赢溪抬腿狠狠给了龅牙的无毛猪头脑袋一脚,他闷哼一声,口中伴着血水掉出了几颗牙齿,然后倒地不动。 骂声随脚而至,“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恶心的龅牙无毛猪头,果然是泔水桶!” 女鬼从地上拾起了耳塞和警官证,显身后到死厨子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包。 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的女鬼心念数语…… “私自处决……可这违背了法律精神。” “倘若我不报案,恶人岂不是逃脱了惩治。” “可我若是报了案……恐怕自此再也当不了警察了,这些歹徒都知道我的名字,随便一审就招出我变身女鬼的秘密!郭队这么精明,他一定会顺藤摸瓜把一系列的鬼案都破解,而我……” “身为警察怎可渎职,报案就报案……不管结局如何,我认了!” 稍微定了一下神后,孟赢溪从地上的死人身上摸出手机,然后走到窗子边去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原来这里还是一幢知名的建筑。 她走到门口看了一下门头编号,把心一横,随后编了一条短信同时发给三个人:郭红虎、吴浩、何伟。 短信:十万火急!中汇大厦4036房间发生严重枪击命案,死伤数人。其中牙口外龅,身体肥胖者为大型贩毒集团头目。请速来羁押! 郭红虎、吴浩、何伟他们三人接到短信后赶紧互相联系,结果发现大家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短信。 虽然短信的来源不甚明了,判断不出消息的真假,但何伟还是依照十万火急的短信指示立即指派了缉毒大队与刑侦大队这两支队伍的人手同时出动,要求他们紧急赶往目标所在地——中汇大厦4036房间。 发完短信,孟赢溪把手机扔在地上,然后从晕倒的歹徒身上剥下外套穿上,她的衣裤都是枪洞,不能不遮。 尽管裤子也有洞,但不多,不遮也罢。 “妖精”迅速拔腿走人……因为她抓贼时就知道,同事们反应的速度极快! 电梯快速直抵一楼,她走出大厦不远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于是很快混入到人群之中。 孟赢溪难免心起焦虑,“可怜我的秘密,它即将暴露于天下,这一次是劫,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眼光一瞟,她看到了流动商贩,一辆卖衣服的轿车。 男装美女上前随便讨还着讲了一下价,然后掏出80元钱买了一条模样还过得去的粉红色裙子。 380.【后记】——百足之虫116 另类的男装美女来到路旁的月新大酒店,她于大堂一角找到卫生间,进去以后把被枪打得破烂不堪的衣裤换下。 破烂的衣裤连同男人的夹克外套被放入到装裙子的塑料袋中,出酒店前,已是红裙美女之人将袋子用力塞到了通道上的垃圾桶里。 身着粉红色裙子的美女款款走出了酒店,她再次去往大恒国际件。 让人饱受侮辱和苦难的中汇大厦离她越来越远,可是阴影却离她越来越近龊。 她心下愁苦道:“其他的死者倒是不用我担当责任,可姜敏是被我失手害死的!她母亲也被我失手吓疯的!这两起案件我逃脱不了干系!我的身主李佩瑶肯定得背上过失杀人的罪名,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法律系的人用自己所学的法律知识给自己定了罪,怒火加上内心的彷徨无助,让她迷茫。 孟赢溪万万没有料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龅牙”黄跃新这个作恶多端的犯罪头目并没有真晕过去,他是就着几近崩溃的身体半装的,其所受的枪伤不足以致命。 “还好老子聪明,装死捡回一条命!” 被女鬼称为“泔水桶”的人很庆幸自己骗过了这个女鬼警察!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恐慌,跟着做了几件对“妖精”而言是为天大的好事! 不想背上绑架警察的罪名就得灭口,待女鬼警察走后,龅牙立即就挣扎起来,并用厨子身上的手术刀结果了晕过去的小弟。 就现场来说,知情的三人都死了! 龅牙赶紧找出手套戴上,又寻来干净的白布擦去手术刀和三只手枪上的指纹,然后他把三只枪都放在死者手里,刀也插回在厨子的手中。 为了给刀枪留指纹,他还帮死者用力捏了几次枪,刀也是。 作为集团的指挥中枢,房间里肯定有大量的犯罪证据,关于这一点,龅牙早有准备。 他房间有暗室,暗室里有一个特制的焚毁炉,平时所用的资料都是存放在里面,就象保险箱的作用一样。 龅牙将手套、剩余的资料、麻布口袋、绳子、蒙眼黑布,还有四个人的手机统统一起放入焚毁炉。 “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狠狠心一跺脚一咬牙开启了焚毁装置,炉子内壁自动喷油点火,所有物品熊熊燃烧起来。 警察果然来了! 因为是闭眼装死,所以龅牙根本不知道女鬼警察显过身,还发过短信,他以为真是跟踪器引来的警察。 余光才瞟见警察的身影,龅牙就如同川戏中的脸谱演员般瞬间变了脸,眼泪眨眼狂飙…… 一拜天地——“警察同志救命啊!救命啊!呜……呜……” 二拜高堂——“我遇到了持枪抢劫的劫匪!差一点就丢了性命啊!” 人尸对拜——“我的员工为了保护我,挺身而出,不幸在见义勇为搏斗中被他们打死了!呜……呜……” 送入洞房——龅牙自然是被羁押,审问,但是他对绑架女警察一事绝口不提,自增罪名的举动只有白二广知才会去做。 支撑指控的大量证据已经销毁,黄跃新自认无大碍,即便要住牢房也只是短期的假日牢房,但这并不代表一切安好,他也很恐慌,很害怕!因为这个邪门的女鬼! 她究竟是警察中的女鬼,还是女鬼中的警察? 龅牙是从来都不信鬼神的,可他今天却偏偏遇见了鬼! 他只要一想起漂亮的女鬼,心脏就象被人用手随意把捏着玩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紧缩,一次又一次地疼痛,比莫名其妙受的枪伤还疼痛! 幸亏他没心脏病,不然没得商量,一准挂了。 [大恒国际总部……] 因负罪于身主李佩瑶的深深愧疚感,继而造成自己失魂落魄的孟赢溪来到公司楼下,她从包里寻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早被关了,蟊贼的关怀无微不至,想得挺周到。 开机,打电话…… 方见从电话里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劲,知道有激情戏在等待自己消受,于是狂喜万分地飞速赶下来,在过道上穿行的员工被他撞得原地打转,资 料乱飞。 随着脚步的临近,女友越来越清晰,亭亭玉立的熟悉美姿,令人浮想联翩的冷漠俏脸。 他心里一阵阵地泛喜:“有福了……看情形,今天又要被她的芳唇俘虏!” 面对面之下,女友既不伸出玉臂相搂,也不凑上樱唇来吻,方见所预想的诸般美妙情形都并未发生。 他心念:“嗯……突然改风格了?好不习惯!” 疑惑之人很期待地将楚楚的她轻轻拥入怀中,再紧紧抱住,可依然是什么浪漫什么激情也没发生! 他小有心急,于是自己来。 方见首次在女友冷脸的情况下有机会主动探寻魔域百合…… 她顺从地回应……时间很久,十分钟!不是他想要这么久,而是她含吸着不放。 妖吻可算结束,但方见发现女友不象以前那般立刻泛出活跃,她的眼圈发红,地上已是落下了许多泪滴。 方见再精明也是一头的雾水,心想,这种情况自打认识李佩瑶起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一定出什么大事!否则不可能如此反常! 他灼心道:“赢溪,你怎么了?快告诉我!是不是家人病了?” 她只是微微摇头,并不回话。 他越发慌乱,重新抱住女友,很紧,“让我做你倾诉的垃圾桶,好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伤心的可怕事情?” 孟赢溪心想,既然是瞒不住的罪孽,告诉他又何妨?该散的终归会散,就是拼力想抓也抓不住,随其自然好了。 她宣泄满腹的伤感道:“我杀了一个人,弄疯了一个人,他们虽然罪有应得……可是,我当不成警察了,也许还要坐牢。我不知该怎么办?呜……呜……” “妖精”放声大哭,身体不住地抽搐。 一股暖暖的气流吹至她耳边,一句句动情的话语轻轻飘来…… “赢溪,我永远是你的岷弟,我们有着千年的缘分!” “这份千古奇缘叫我们注定要成为一家人,是命中注定的,挥之不去。” “赢溪,嫁给我吧,在你离职之前。” “赢溪,嫁给我吧!在你坐牢之前。” “嗯……?” 孟赢溪身体的颤动逐渐减弱,怀抱自己的这个男人给了她与身主李佩瑶另一种希望,那就是:幸福美满的感情生活,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暖暖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赢溪,你要是愿意嫁给我……就微笑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就来一个后空翻!” 方见的架势虽已经老套,但依然温暖人心,女友目前的情况容不得他去精心准备一场既豪华又浪漫的求婚。 孟赢溪重回妖精之态,她破涕为笑,微微向上挑起的嘴角满溢出心中无限的萍悦,“又来……真讨厌……人家哪会后空翻嘛!你,你好坏……” “你同意了?!” 他抬头寻明月,在她耳边狼吼:“嗷呜……” 他速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再吼:“嗷呜……” “哈哈哈哈……”方见松手顾自在街上又蹦又跳,“我方见要讨老婆啦……我方见要结婚啦……” 一个平日里沉着冷静的人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肆地癫狂,实在有失他的身份,可是……她想拉都拉不住。 ——值守门卫探头探脑……摸摸下巴,挠挠头发,驴了。 ——公司职员憨头憨脑……伸伸舌头,捏捏鼻子,蛤蟆了。 ——路人纷纷扭头观望……“噗嗤,噗嗤”窃笑,喜鹊了。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何伟烦乱地走来走去,他对旁人道:“不打110而打我们三人的电话,必然是自己人!可他又明显想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们说……这么做是为什么?” 381.【后记】——百足之虫117 “黄跃新这个应该被五马分尸的老龅牙,当真是丑人多作怪,老奸巨滑,谁也不防他在房间设有暗室,还躲在文件柜后面,很隐蔽!等我们发现时,证据全都被烧成了灰据!件” 郭红虎的思维在别处,答非所问,还黑出一脸的愤怒。 吴浩回何伟的话,“揭发者不可能是自己人!龅牙身边没卧底,就算有我们的卧底,既然端了龅牙他就不会躲躲藏藏……这里面大有玄机。” “这案子要和之前蝰蛇的案子联系起来分析!我觉得是同一个人在帮咱们。” 郭红虎终于回过神来接话,他阴着脸一句接一句地陈述其推理…… “揭发者是一个深入毒犯内部的人,而且与不同犯罪团伙都有着密切的联系。龊” “此人应该在案发现场停留了很长时间,可是我在现场没有发现他的蛛丝马迹,这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问题。” “我只能说,此人的反侦察和反跟踪术,怕是祖师爷级别的高手。” “按照常理,每个人做事都有其动机,但此人却似乎没有从中得到任何的好处。” “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嘶……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别的省警方的高级卧底?” “哦……你这思路有意思,很新颖。”何伟松了眉头,“这个情况我会去确认,但是可能性并不太大,蝰蛇和龅牙这两个大毒枭只在云南片区活动,和别的省份应该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 [方家……] 夜色下的别墅突然间大为热闹,方见把未婚妻带回了家。 “哎哟!这么晚了,小甜心还来看我们呐!” 刘芳哈哈笑着,她跟这个准儿媳比跟个亲闺女还亲。 “妈,爸……很晚才来,打扰您们休息了。” 刘芳和方之恒随即双双迟疑,心念:“嗯……咋喊爸妈了!口误?” 方见见状使笑,“爸,妈,我求婚成功,小甜心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二老大为惊喜,方之恒吸气道:“嗬……我们方家大喜了!” 刘芳也道:“能有你这么一个开心果儿媳妇,我们一准能当百岁老人!哈哈哈……” 幸福的“妖精”不舍妖雾,“妈,方见可坏了,哪有人象他这种求婚的?电视上没看过,小说里也没见过。穷人求婚也不象他这样光动动嘴,没有戒指不说,连鲜花也省了。” 二老埋怨地白了儿子一眼。 方之恒道:“你怎能寒碜小甜心?!随便就是不像话!” 刘芳道:“就是!你没看过电视呀,人家都是很用心低求婚,什么气球,什么鲜花,什么戒指,还有什么什么惊喜,你倒好,啥也不给小甜心。” 方见顿时火鸡…… 小妖雾——她满脸不屑道:“你们儿子真赖皮!他还来老一套,说是你要是愿意嫁给我呢……就微笑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呢……就来一个后空翻!” 大妖雾——她愁眉苦脸道:“哎呀,后悔死了我……一块石头绊倒两次,若是早知道他会这样求婚,我提前几个月就找人教我练后空翻去了!” 方家三口笑得跟哭过丧似的,泪眼婆娑。 方家急于成事,第二天一大早就齐齐上街,大包小包选购了许多贵重的礼物。 [中午时分……] 满载礼物的车子就赶到了警官学院,他们准备拉上“李佩瑶”去她蒙自的家,直接提亲。 加长林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方家也有。 孟赢溪惊眼,她质疑地心道:“这老长的玩意,跟个大货车似的,开得进家里那路窄房挤的小区吗?” 她走到方之恒身旁,“爸,这车是不是大了点,要不……咱们换辆小点的,方见平时开的那辆路虎就不错啊!” “诶……这那成啊?”方之恒摆摆手,“我们是第一次去看望亲家,开个芝麻大的小车去,显然是瞧不起人,不行不行!” 刘芳也过来劝,“小甜心,我知道你不爱张扬,其实我们也不爱张扬,可我们这是去办大事,一辈子就这 一次,得隆重!不能马虎……好了,快上车吧!” 加长的大林肯停在并不富裕的学校小道上很招眼,王宽和张峻峰来女生楼找女朋友去吃饭,于是就碰上了“李佩瑶”和方见一家。 “好大的车啊!”张峻峰玩转表情,“李佩瑶,方见,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方见将两兄弟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以前拜托二位九袋长老的事就不劳费心了,你们呢尽可能快地去准备自己讨老婆的事宜吧,那两套新房很快就要花落二位大侠头上了,哈哈哈……” 什么情况?! 难不成要结婚了?! 两兄弟愣眼狂戳“李佩瑶”,她果真露出幸福的羞涩。 “哈哈哈……”王、张二人激动地抱拳齐声道:“祝贺你们……祝福你们!” 张峻峰还在傻傻地乐呵,王宽却突然神色一变,他话锋急转: “诶……不对呀!我们的金庸大师是不是重新更改了《射雕英雄传》的情节?” “我记得黄蓉帮主好象是与郭靖大侠结的婚嘛!嗯……没错,就是这样!” “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怎么现如今黄蓉帮主却是与方见大侠成的亲?!怪哉……怪哉……” 旁人欢笑…… 王宽意犹未尽,弄出一副恍然大悟状。 “诶……我明白了!” “贪小便宜吃大亏,我看的那是地摊货——新世纪九年义务盗版精华本,这假的东西就是误人子弟,害人不浅呐!” “唉,看这事闹得……照此发展下去,恐怕连秦始皇都要被盗版成韩国人了。不行不行,我现在坚决拥护一句话——打击盗版,义不容辞!” 笑声云云……孟赢溪狐光一闪,妖雾弥漫…… 妖雾弥漫至第一层—— “谢谢王长老的金玉良言,我们丐帮固化了数千年,是该与时俱进了。” 妖雾弥漫至第二层—— “丐众们使用了数千年的口头禅早已经过时,远远脱离时代的古旧说辞很有必要修改一番,以顺应当下的世俗潮流。” 妖雾弥漫至第三层—— “咱们要饭时不能老是简单地说:‘求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给点钱吧……’这话太落伍,苍白无力而又毫无新意,并且单调得已经令人麻木不仁。” 妖雾弥漫至第四层—— “不过话说回来,顽强沉淀了几千年的东西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全盘否定就是文化大革命,没必要。咱们只需在此基础上画龙点睛地加上它一句后缀话,以突出重点就行。” 妖雾弥漫至第五层—— “黄蓉我今天就以丐帮帮主的身份将新的乞讨说辞吩咐下去,叫丐众们照此章程执行!” 妖雾弥漫至第六层—— “从今往后,但凡我丐帮之人在行乞时都要如此这般言语:‘求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给点钱吧……全天下绝没有比我更悲惨的人了,我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分节假日,不分白天黑夜,天天都被江洋大盗,市井小偷,还有恬不知耻的同行轮番着光顾无数次的网络作家——魔吟七曲。” “哈哈哈哈……” 张峻峰在热闹的笑声中道:“哎呀哎呀,知道帮主英明神武,却万万想不到帮主您还洞察秋毫,竟然知晓我丐帮中尚且有个天天死皮赖脸地逗留在人家联想专卖店里,靠蹭免费样机来写作的叫花子作家魔吟七曲呀!” “啊哈哈哈哈……” 轰然大笑之下,达摩祖师模仿虎、鹿、猿、熊、鹤五种动物的形态和神态所创的五禽戏被紧急盗版,并在此地登台上演……叽咕叽咕…… 方之恒与刘芳忍俊不住,哈哈随笑……直至参与非法盗版之中。 豪华气派的加长林肯呵呵笑着缓缓驶离学校,方家人带着准儿媳来到华帝大饭店,他们准备一起吃过中饭再走。 出发前就得到交代要来此用餐的司机直接转弯进去,找位置停车…… 孟赢溪方才一直在和刘芳聊天,等车子快停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吃饭 的地方是华帝大饭店。 她对此地没有任何的好感,于是道:“爸,妈……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我实在不喜欢这里。” 方之恒早听儿子说过,“李佩瑶”不喜好财富,讨厌显摆,更厌恶铺张浪费。 既然知道她的脾性,于是方之恒连问都没问就立即喊司机改换地方,“那好,老贺……不用停了,去天逸吃!” 382.【后记】——百足之虫118 刘芳虽然知道“李佩瑶”的脾性,却不知道这个准儿媳为什么会不喜欢这里的具体原因。 这准婆婆就好奇心泛起,于是就开口问她,“小甜心,你为何不喜欢这里呀?华帝大饭店这地方我觉得挺好的嘛!许多人是专程冲着这里上好的口味来,还有许多人是想来却来不了,因为没那个经济条件。” “妈,这里太贵了!”孟赢溪另味解释道,“不说别的,一顿饭就吃掉一颗大钻戒!妈……是钻戒呀……老天爷,吃进去肯定几百年都不消化,又要去药店买江中牌健胃消食片,您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龊” 司机老贺听到了这个回答,憋笑憋得一不留神甩了一下方向盘…… 敦实稳重的大林肯车又是甩头又是甩屁股地左右摇晃起来……弄得前后左右惊恐的喇叭声不断。 天逸饭店环境不错,味道也不错,关键是刀子不快,总共才吃了一千多元。 饭后,全家人愉快地出发…… 为了让“父母”事先有个准备,孟赢溪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她已经同意了方见的求婚,方家今天就过来提亲。 李卓航和王雪梅得知消息后是慌得团团转,根本不辨东南西北有什么区别,他们连忙向领导告了假,回家打扫卫生,做各种准备。 大林肯车乘坐起来就是稳当舒适,里面空间超大:坐椅是宽大的皮质沙发,中间有张桌子,边上还有电脑、电视和冰箱,整个后排就是一个小客厅,就是把脚伸直了也碰不到对面的人。 孟赢溪又是摸又是玩地享受一番,随后她群问:“这车太奢华了,可以买好几辆路虎了吧?” 未等方见作答,方之恒已是先声答道:“其实这车还没方见的那辆猎枪版的路虎贵,才要一百多万,只是猎枪路虎的一半价钱,但是它给人的感觉却恰恰相反,要高档气派出许多。” 她感慨:“嗯,还真是这样!看来这买车跟买西瓜是一个道理——十大九不输。” 笑声云起……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加长大林肯抵达了蒙自。 小城市的人鲜见这么豪华的大轿车,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出来看稀奇。 司机老贺的驾驶水平很高,尽管路很窄,但他没费多大劲就把这长长的大家伙塞到了“李佩瑶”的家门口。 小区里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胡侃瞎掰,说什么的人都有。 a邻居:“咦……那不是李佩瑶吗?” b邻居:“可不就是她……嚯,这姑娘好有福气,我看她是要嫁入豪门了吧!真叫人羡慕。” c邻居:“哼哼……他们家上次还死活不承认攀了富贵。人呐,一旦得势就变得好虚伪。明明就是小气,不舍得借钱,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死了又带不到阴间里去花。” d“邻居:就是就是……收了人家一个亿,却连根毛都不肯拔,全家都是铁公鸡!” c邻居:“走了走了,有啥好看的……越看越肚子疼。” d邻居:“唉……我闺女咋就没这福分呢……气死人了!哎哟,你乱开臭嘴,害得我肚子也疼了!” “……” 李卓航和王雪梅下楼来迎接客人,两家人热闹地簇拥着上楼,司机怀抱礼物跟在后面。 两边家长全是亲家公、亲家母地互叫,“李佩瑶”和方见则忙碌着端茶削水果。 轰轰烈烈的寒暄过后,方之恒道:“亲家公、亲家母,你们退休后就上昆明来住。你看……女儿嫁人后,你们二老就孤独了,上来和我们搭个伴,做个邻居。” 刘芳跟着接过话尾道:“房子的事不用操心,我们可是几年前早就预留好了的,当时就想着,等儿子娶了媳妇,肯定不喜欢跟我们老头老太太过。给他们一个自由的小窝,我们两边老人挨住在一起,儿子闺女都不会挂念,你们说对不对?” 李卓航听了很受用,但自己骨子里压根就没有想占亲家便宜的念头,他道:“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太客气了,只要他们小两口过得幸福,我们住哪都一样!” 刘芳见此事不成,便神秘地起笑,她暗藏玄机地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给王雪梅,“亲家母,这是给你们的。” < p>王雪梅道谢后接过来,她以为是首饰之类的东西,就把盒子顺手搁在身旁,并未打开来看。 刘芳见亲家没有打开的意思,就主动提醒,“亲家母,你打开看看呀!” “对,打开看看嘛!”方之恒也催促,“一家人不要拘束。呵呵……” “那好,我就打开看看,哎呀你们带这么多东西来,左一件右一件的,弄得我都老眼昏花了。” 笑声云起…… 王雪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个精致的盒子,里面好象是一份文件样的东西,还用厚塑料膜保护着。 她继续打开,李卓航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王雪梅骇然,“无记名股东证……” 李卓航失声,“2%的股份!” “什么股东证……还2%的股份?!”孟赢溪尚且不知此事,她连忙上前查看,等见到证书时她也愣住了。 “不不不,亲家母,这件东西我们坚决不能收!这……这东西太贵重!我们真的不能收!”王雪梅慌了神,赶紧把东西收好递回给刘芳。 李卓航急急随话,“你们的心意我们真心领受了,但房子和股东证什么的我们确实不能要。我们有工作,有房子,生活还过得去。” 方之恒对亲家的举动甚为动容,他微微点头,“难怪能调教出这么好的女儿来……真是一脉相承,龙凤相传。” 孟赢溪对着送礼一方灵狐道: “爸,妈,谢谢您们的一番好意,可我爸我妈毕竟老了,老胳膊老腿的能扛住自己的体重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万万不能再增添任何的重东西。” “我看不如这样……谁有能力呢就把担子交给谁,像我这种细胳膊细腿的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我向您们郑重推荐一个人,他必定能很轻松地接下这活。” “此人呢身材不错,关键是他的劲特别特别大,本小姐重达千斤,可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经常轻而易举地将我抱起来,就像抱个棉花枕头似的戏弄着耍来耍去。” 笑声中她用眼神一通招呼,喝道:“岷弟陛下……说你呢,还不速速现身接旨!” 方见踏前两步,两袖一甩,卑身道:“喳,皇后娘娘在上,朕遵旨便是。” 全家轰然畅笑…… 财产的赠与问题相互间推攮了一番,因为李家态度坚决,方家只好收回了股东证。 有经理人打理着公司,方家没有立即回去,他们在蒙自玩了两天。因为李家的房间不够,方家是去南湖边上五星级的官房大酒店落的宿,休息得很好。 方见和“李佩瑶”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日期选在过年前的最后一个周六。 接下来只待两人去登记,然后就是装修新房和购买结婚用品的事宜,后续事项不用李家操心,方家全包了。 李家虽然不收房子和股东权证,但有一份特殊的彩礼还是拒绝不了,这份彩礼的体积非但不大,还是最小的一个,等同于名片,它是一张刘芳口口声声言明了里面只是存有20万块钱的银行卡。 方家和女儿于次日下午一道离去,“李佩瑶”的父母这才去仔细清点彩礼。 不清点时只辨着数目数量多,待一清点才道是核心价值多。 好酒无须说,除了人参、鹿茸、虫草之类的高档补品外,还有六公斤的建设银行四九金条;一款男士劳力士金表;一款女士限量版百达斐丽女表;一条镶有很大钻石的项链;一对翠绿的缅玉手镯。 “呼呲呼呲”老两口喘气的声音不小。 有人来敲门,李卓航去开门,是楼下的赵凯。 赵凯进来后随便坐了几分钟,难为情地开口借点钱。他借钱不同别人,老婆有心脏病要做搭桥手术,儿子又赶巧要娶媳妇,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 李卓航问:“你想借多少?” 赵凯难为情地比划了一个拍照惯用的手势,“两万,可以吗?” 383.【后记】——百足之虫119 “行,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去银行取来给你。” 李卓航拿上一个公文包,带上亲家母给的现金卡,紧跟着就到城里去给赵凯取钱。 [自动取款机……件] 他不紧不慢地输入刘芳所给的密码取了两万块钱出来,做事小心谨慎之人取完钱之后习惯性地顺便去查一下余额对不对龊。 查询…… ⊙﹏⊙b 老天爷!这尾数八的前面到底是排了多少个小九九呀?! 数了好几遍,还得擦擦眼睛使劲数…… ⊙﹏⊙b “19999998”! 这哪里是亲家所说的20万,根本就是2000万! 李卓航大汗淋漓地把钱取回来,赵凯不住地连声道谢。 王雪梅知道后也惊出了满身虚汗!她挥汗如雨道:“我的天!这亲家也忒有钱了吧,动不动一出手就是上千万。” 回到昆明之后,孟赢溪既幸福又紧张,额外还有高悬于头的担忧之山! 她惶惶不安地自言道: “好奇怪呀,事情都过去好多天了,葫芦蜂为何还不来拿我拭问?” “按理说那个秃头龅牙的大胖子早该结束了审问,而我这女鬼隐身的秘密也早该被曝光于天下,可是现实为何还是如此平静,就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莫非是葫芦蜂有意包庇我……不可能,绝无可能!” “或者是他们把短消息当作无聊的垃圾短信,给删除了?所以才根本没行动……不可能吧,此三人都是嗅觉无比灵敏的狼,以他们的性格,即便是明知有假也宁愿空扑一场去尝试的。” “为什么……为什么……” “妖精”有所不知,龅牙的案子确实已定性,只是因为重要证据已经被销毁,仅凭警方过去掌握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陈旧证据,毒贩之首顶多被判个十年八年左右的徒刑。 狡猾的龅牙既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女鬼警察,可惜她全然不知晓,白白在幸福的日子里担惊受怕。 很长时间之后都没有动静,令人起疑,孟赢溪并不傻,她猜到一定是那个秃头龅牙的大胖子怕罪上加罪,隐瞒了那起绑架案。既然隐瞒了绑架案,自己也无形中被罪犯给保护了起来。 警察和罪犯的故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恶魔自告奋勇地来保护警察! 百般迷惑之人不仅仅是孟赢溪,同样的,黄跃新的日子也过得提心吊胆,暗下的担忧较女鬼警察更为甚,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不招,警方一样可以指证自己的绑架行为。 可是警察始终没有就绑架一事对他进行询问,仅只是审问组建盗窃团伙和贩毒集团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女鬼警察不再露面了? 龅牙居然开始信鬼神了,而且是直透脑底的相信…… ——美女警察不可能是人! ——她是冤死的女警察变出来的鬼! ——这世界上绝不可能存在刀伤不了,枪打不死,自己会凭空突然消失的人! ——世上只有女鬼才能长得如此完美无暇,如此精致,如此芳香四溢,如此娇嫩欲滴如仙! 方见和“李佩瑶”选了一个好日子,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然后顺利地打了结婚证!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两人的心情是无比的喜悦——他们真的结婚了! 结婚证在两人各自的手上是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好象一时当间还适应不过来。 孟赢溪历来认为结婚是很遥远的事,甚至是不可能的事,可突然间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她茫然地对踏入丈夫之职几分钟的人道:“我怎么就嫁人了?跟做梦一般!” 方见之前也认为结婚是很遥远的事,可突然间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他傻傻地对步入妻子之职几分钟的人感慨道:“是呀,好虚幻,我怎么就讨老婆了?跟做梦一样!” 她妖雾道 :“还好,还好,万幸咱们没有平白无故地当上孩子的爹妈,不然一准要疯了!” 二人相视而笑……旁人也笑。 接下来就是婚房的事,这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头等大事,装修是很折磨人的。方见不同,自己的大恒装修公司在昆明也是响当当的。 他让设计人员弄了几个风格的图样来给新婚妻子挑选,孟赢溪依据身主李佩瑶的喜好挑了她最喜欢的田园风格。 婚房的装修正式开工…… 为了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弄新房,装修公司的员工很卖力,那是加班加点,尽心尽力。 公司职员都知道这个方总做事恩怨极其分明:干好了,方总就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奖金将会是令人惊讶的大数字;要是干砸了,对不起,方总就是一个不留情面的人!以后也别想在公司里混了。 既然已经打了结婚证,方见就要兑现他自己说出来的一个承诺——送房子给王宽和张峻峰。 他和未过门的妻子商量着解决此事。 周末的时候,方见早早地来到学校门口接老婆,他们俩虽然已经是纸面结婚,可是还没有住在一起。 这是新婚妻子要求的,她暗下对圆房之事是又盼又怕,能延一天是一一天,能拖一日是一日,直到婚礼的那一天落下帷幕。 方见很是猴急,但是你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强迫自己的娇妻。 在接老婆的同时,方见还打了王宽和张峻峰的电话,让他们两人带着各自的女友出来,这是夫妻二人已经商量好的计划。 很热闹!六人三对都齐了,一堆人围在车旁边折腾嘴。 “方大侠、黄帮主,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呐?”张峻峰嬉皮笑脸,方见和“李佩瑶”已经结婚之事尚未公开,他们还蒙在鼓里。 “李佩瑶”笑而不语,方见故做镇静,“急什么?是不是你们两口子奉子成婚,等不及了!” 全部人笑上了车,罗雪和陈思然还没坐过方见的车,上车后品味着豪华舒适连声赞叹。 前排一对,后排两对。路虎虽然大,但后排坐四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挤,不过这倒趁了两兄弟的心,挨抱着女友很惬意。 车子来到了刚完工不久的御景园小区,方见往小区里开,一直开到小区中央宽阔的水景边上才停下来。 停车后,方见回头一笑:“朋友们,到了……下车吧!” 下车后,他们兴致盎然地来到如诗如画的水景边观赏,数人的嘴里都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好漂亮的景色!好漂亮的房子啊!”罗雪的眼中满是羡慕,“方见,你是带我们来看你们的婚房吗?” “真是美!还在市中心。”陈思然也感慨:“要是我在这里有一套房子,做梦都会笑醒了。可惜昆明的房价这么贵,等我买得起的时候,只怕是做了婆婆奶奶了!” 孟赢溪逗问:“要是……你们现在就拥有这里的一套房子,想结婚吗?” “那还用说,结!马上就结!”罗雪的声音似闪电,“谁有这里的房子,我今天就嫁给谁!哈哈哈……” 王宽和张峻峰一反常态地哑了,他们都在琢磨房子的问题——方见以前说的地方就是御景园,难不成他说得是真话,这也太夸张了吧!至少值一百多万的房子会无缘无故地白白送人? 两人均是不得其解,默契地摇了摇头。 方见意味深长地问陈思然,“那你呢?有房子结婚吗?” 陈思然当是玩笑,不服输似的扬头撅嘴,“结!只要有房子,今天就领证拜天地……谁怕谁呀?” 方见从包里掏出两套钥匙,“哗啦”扔到两兄弟手里。 “讨媳妇去吧!哈哈哈……” 方见和“李佩瑶”两人同时起笑,把上辈子没笑完的舒心都带了出来,另外四个人则目瞪口呆地傻乎乎站着,好象全都被按了暂停键。 [三秒之后……]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王宽和张峻峰启动了,他们抱起自己的女友疯狂地天旋地转…… 两兄弟快笑疯了!几辈子的笑声都 叠加在了一起! 384.【后记】——百足之虫120 罗雪和陈思然则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子里腾起的雾堆积成了云海——什么情况?都疯了! “亲爱的小傻瓜……见哥送我们结婚的房子啦!啊哈哈哈……” 听到解释,两个不知情姑娘越发地傻——又不是愚人节,凭什么? 这场景甚是滑稽:疯颠颠的男友抱着傻乎乎的女友雠! 再后来,这两对恋人跑了……别看姑娘们穿着高跟鞋,她们跑得可比兔子还快!水边只留下了一对幸福荡漾的新婚夫妇。 [新房……] “天呐!我们两家居然是对门……是邻居!啊哈哈哈……” 等进入房子,四人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房子有将近100平米,还是精装房,厨房和卫生间的设施一应俱全!几乎是拎包就可以入住! 两对恋人关了各自的门,打滚……拥吻…… 天上真的掉下了房子! [水景边……] “他们一定会幸福地死掉……”妻子手指天空飞过的哨鸽对丈夫说:“快看,已经上天了……” “这两个大侠救过你,两套房子……值!” 自从知道了毁容案以后,方见心下对王宽和张峻峰那是感激不尽,若是没有他们二人的奋力保护,自己的娇媚新娘也许真被毁了容,这可是用十套房子也换不回来的。 方见轻挽着自己的娇妻走上木桥,“我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吧……” “嗯。”她笑容满面地把头靠在了坚实的肩膀上。 [半小时之后……] 两对情侣冷静下来聚在一屋商量,他们自认为不能白要人家的房子。房子是要,但钱必须给,只是时间上会拖得长久些。 商量完毕,他们下楼来找方见。 方见和“李佩瑶”两人正在休闲椅子上亲密地搂抱着。 四人从身后走过去,王宽故意咳嗽了两声。 “见哥,李佩瑶,你们俩暂停一下亲密。”王宽正二八经地说话,“这房子是多少钱?我们工作以后慢慢攒钱还给你们。” 方见笑而转头,“都看好了,喜欢吗?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换。” “见哥,这房子比皇宫还漂亮!哪能不满意呢?”张峻峰苦脸,“只不过是太昂贵了,若是不要钱,我们哪敢收啊!” “哦……要给钱是吧!”方见起身,“行,那我这就带你们看别墅去!” “别别别……见哥,你就别折磨我们两个黄帮主的小跟班了!”王宽能正常说话,听上去舒服很多。 “王长老……你不是说过嘛!跟着我黄蓉帮主混,不但能白吃白喝,完了还能再拿200万块钱吗?你自己倒把话给忘了。” 孟赢溪加了一个字,把200变成了200“万”,四人一听,顿时气馁…… “200万!”罗雪甩手跺脚道:“我的妈呀……就算不吃不喝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攒得够哇!” “黄帮主”插腰显威仪,“我告诉你们,咱们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既是身为九袋长老,就应当有与自己身份匹配的英雄气概,别婆婆妈妈的,丢人现眼!” 她痞痞地一笑,又续话,“哦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说,房产证在我手上,你们要用结婚证来取房产证。到时候,新娘要是换了人,对不起……一手交钱一手拿证。” 房子,收下了。 周日,孟赢溪和方见去拍摄婚纱照…… 人美是不挑衣服的,店里什么样的婚纱对于“妖精”来讲都漂亮!直把方见的眼睛都要看成了玻璃花,弄得不知挑哪一套好,踌躇半天始终没能给出自己的个人意见。 她一边翻看着新款婚纱一边道:“诶,问你呢,老是不说话,你喜欢我穿哪一套,我可以专门为你而穿。” “随便,都行都行,只要你……” 看见她提溜出一件薄如蝉翼,穿衣服与不穿衣服没啥太大区别的婚纱来,吓得方见把剩下的话生生嚼了吞了回去。 孟赢溪找到了自己的最爱,“哈哈,这不错,还是一个系列,四套我都喜欢!”< /p> 这落身如水雾的婚纱比晚礼服更过分,方见傻眼了,“这,这会不会太前卫了点,要不……” “让你指定你不说话,是你说我可以随便挑的,可别耍赖。”她花色一笑,“青春既然美丽,堪露直须露,莫待徐娘半老时才想起来大秀五花肉。” “嗯,说的也是,听你的。” “是什么是?”孟赢溪妖笑,“还愣着干嘛,一会儿你的心铁定要流氓了,还不自个去隔壁抬一箱矿泉水去,我可是要换衣服了。” 最后还是“妖精”自己做了决定,女孩子想给自己最美的青春作个纪念,于是她挑了四套超性感婚纱。 套套婚纱都要命——全是人体艺术! 方见的矿泉水是“咕嘟咕嘟”下肚,何止是方见,两个摄影师的矿泉水也是“咕嘟咕嘟”直往肚里下。 一般拍摄婚纱照是女方累,不但要换麻烦的衣服,还要化妆、补妆。 这对新人不同,新娘天作的面部容貌无须化妆,化了反而是画蛇添足,再说就是真心想去做修饰也画之不上。 新娘告诉化妆师,“只需整理头发就行。” 方见本来也只是弄头发,可是他一挨近自己性感的娇妻就冒汗,经常要停下来擦汗。 这还不算,拍着拍着,不是方见要上厕所,就是摄影师要上厕所。他们几人因为血热得受不了,都在拼命喝水,所以就拼命上厕所。一会一个喝水,一会一个上厕所,挺耽误事的。 摄影沙龙的一整箱矿泉水就这样被这三人喝光了,不过还好,弄了一下午,总算拍完了,要不然,不但屁股受奔波,连马桶阀门都快要被按坏了去。 等这对新人走后,两个摄影师坐在一起抱怨万千…… “入行这么久,这是我拍婚纱照最遭罪的一次,新娘子也忒惹火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性感,性感就性感吧,她还鬼使神差地挑了最出格的水雾系列!真是不要别人活了,把人整得火烧火燎……挺想犯流氓罪的。” “就是,有这么一个性感漂亮的老婆,这新郎官怕是折腾不了几天就要蔫了瘫痪!哎哟……不行了,还得去厕所……” 婚房很快装修完毕,看到如此漂亮的房子,“妖精”欢喜万分,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塌实。 她和方见激动地去采购了心爱的家俱家电和床上用品。现在一切都万事具备,只候着一个月后的新人入住的佳缘大喜。 幸福的生活总是不眷顾“妖精”,就在她满心欢喜地为自己,也为身主李佩瑶等待着神圣的结婚典礼时,葫芦蜂找来了,地点依旧是学校足球场。 小黄蜂灿烂过去,问道:“局长,您找我什么事?诶……先别说,让我再猜一次……你又有特殊任务要交代我去做了吧。” 葫芦蜂稍微笑了笑,然后又冷下脸,他道:“近年来,极端主义、分裂主义和国际恐怖主义不断冲击我们中国,特偌锐斯特们公开宣扬要通过恐怖暴力手段达到目的,要走武装斗争道路,在人口集中的地区制造各种恐怖活动。” 小黄蜂:“嗯,这个我当然知道,连咱们昆明这座春城也饱受其害。” 葫芦蜂叹道:“是啊,爆炸、暗杀、绑架等恐怖活动不断出现,这些特偌锐斯特以极端残忍的手段滥杀无辜,制造恐怖气氛……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黄蜂:“您的意思是,我这次的任务与恐怖组织有关?” 葫芦蜂:“当前的国际局势十分复杂,境内外恐怖组织发展迅速,活动猖獗,他们在我国境内制造了数百起恐怖暴力事件,造成上千人丧生,数千人受伤的严重后果,留下了一笔笔罪恶的记录。所以……” 小黄蜂:“明白了,所以我这次的任务是反恐!” 葫芦蜂:“对!根据可靠情报,境外代号为l4337的特偌锐斯特极端组织头目艾山派遣数十名骨干特偌锐斯特潜入我国境内,他们在一些偏僻地方建立了10多处训练基地,共对150多人进行了爆炸技术培训。特偌锐斯特大量购置化学原料,秘密制造炸药和爆炸装置。除了上述比较集中的培训外,他们还有大量零散的,3至5人一组的小训练点。” 小黄蜂怒道:“好家伙,特偌锐斯特他们如此声势浩大,完全是要准备侵略中国的节奏呐!” 葫芦蜂:“极端恐怖活动于全世界来说本 来就是反-人类的侵略活动,必须给予坚决打击!因为边疆地域广阔,特偌锐斯特又分散隐藏,光靠边疆地区自己的地方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中央要求各省抽派精英警力来协助当地警方,一举捣毁犯罪分子的老巢。” 小黄蜂:“我愿意参加这次的反恐清剿行动。” 葫芦蜂:“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这次还真由不得你选择。接到任务后,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派出重案一组参加反恐行动,本来名单里没你,但临了我还是把你加了进去,因为重案一组是我的心头肉,无论伤了哪一个我都受不了。” 小黄蜂:“只要有我在,您就放心好了。” 葫芦蜂:“小黄蜂,你的确是我的福星,你每次出任务都令人感慨万分,我希望你的实力加好运能保护我们的人全部平安返回。” 小黄蜂:“什么时候出发?” 葫芦蜂:“明天,但具体时间目前还不清楚,等上级通知,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出任务之前不得离开昆明,任务前后都需要做严格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及。” 小黄蜂:“明白了。” [婚房内……] 正与丈夫一起布置新房小装饰的“妖精”接到早有预知的紧急电话,葫芦蜂通知她马上准备行动,眼下先回局里集中,换装,待晚八点准时搭乘军用飞机飞往某边疆。 孟赢溪离别道:“岷弟,我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现在就走,来接我的车子马上就到。” “去做什么?这么久,这么急!” “警方的事你别问,你这问题没答案,我呢或许会有一月半月才回来,你不用太牵挂,这一曲告别,可别瘦了你的脸。” 他僵了僵,“那你千万小心。” “呵呵,放心吧,我可是妖精。” “既然要去这么久,你恐怕得好好准备一下行李,以免出门在外万一缺了点什么,不方便。” “不用,知道吗,当警察的好处就是:只要不出国,哪里有警察,哪里就有穿不完的警服,还是全新的;哪里有警局,哪里就有内部食堂,还是免费的;哪里有警察,哪里就有专车,还是自己开道的,能闯红灯能逆行。呵呵……” “可是这个时候走……唉,真是夕阳送你登程,风儿送你远行。别忘记带走我的那份情,留下你的那颗心。” 言语着他便过来抱别,“我每天都会寄语浮云晚霞,捎上我的心里话:我永远等着你,纵然是海角天涯。” “呵呵,只是普通的小别而已,你别为了赋新词强说愁。”她深情抚摸着他的头发,“不过呢……离开你,不管多久,我总希望一瞬间,你就出现在面前,在月下,在窗前,咱们双双成影。” 方见恋恋不舍地吻别了自己即将过门的娇妻,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千年纪【后记】剧终) 385.【洞天纪】——变体1 一辆所有侧窗都贴有隐秘黑膜的大型警用车满载戎装驶出市公安局,她抱着陌生的微型冲锋枪靠在窗子边,默默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 夜色渐浓,城市却依旧繁华喧嚣。 霓虹灯点亮了都市的奢华,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放肆地把变幻的彩色投向天空。天空朦胧,连黑也不纯粹了紧。 夜色繁华下的灯光异常明亮,照亮了奔驰轮下的寸寸街道,偶尔出现的城市小巷,灯光仿佛凄凉,朦胧中拐角处的垃圾桶令她回忆起去年入学时剪头发的故事,她的嘴角扬起了微笑雠。 “妖精”踏上了注定未来满是硝烟弥漫的不凡征程。 [昆明市郊,某军用机场……] 孟赢溪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身体过不了机场安检,结果大型警用车从机场跑道一直开到飞机附近。 到地方了,这里的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她巴巴地一看,显然是直接上飞机的架势,根本没有安检,也不用安检。 “妖精”暗笑:“我真是杞人忧天,所有人都携带着武器,检什么?不准带零食么,呵呵……” 因为是军用机!登机模式不同于民用客机,重案一组直接从飞机尾后仓放下来的钢甲板跑步上去。 狼狗张良率领的重案一组加上“李佩瑶”总共22人,他们和云南武警总队的武警精英们一起混搭着上了这架伊尔76型,重型军用运输机。 武警是先行到达,也早早上了飞机,他们全部挤在前面,重案组则轮在最后,压颠簸的尾舱。 伊尔76型军用运输机的机舱很大,可是出于军用目的,它的内部结构很特殊,压根就没有座位,这百十号人都是在宽大的机舱内席地而坐,某些地方的钉钉铆铆和扣件还戳屁股,顶后背,很不舒服。 队伍清点完毕,飞机就立即起飞。 队伍里唯一的女警很激动,连她都配备了双枪——手枪和微冲。临行前何伟还手把手地亲自教导她如何正确使用微冲。 其实,葫芦蜂是瞎操心,“妖精”早就拿毒贩的枪对着毒贩实战演练过,用敌人的武器打敌人,倍爽! 不过,相比较而言,武警的装备才是彪悍,象特种兵似的,有些重武器,孟赢溪是连见都没见过,那枪管粗得好象可以用来发射炮弹。 机舱里灯光昏暗,但是这个唯一的女警察还是引起了武警战士们的好奇,许多人不时张望她。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因为她似曾相识。 重案一组的人对武警战士们的目光稍有不满,但并未发作。 这次任务的分工很明确,就是由重案一组负责侦察,而抓捕和歼灭任务由武警官兵实施。 上级作这样的安排和考虑不无道理,武警虽然有侦察连,但是他们的实际作战经验不足。 而公安干警则不一样,他们长年累月与罪犯作斗争,实战经验非常丰富,寻找特偌锐斯特的能力还是他们更胜一筹。 由于眼下特偌锐斯特的武器装备与士兵无异,仅凭普通警察的打鸟小枪是不行的,必要时得动用武警几可匹敌特种兵装备的重武器干掉他们。 武警中的一个三十来岁,方圆脸、皮肤黑、身材结实的军官左看右看后,既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是想找话题来与对面的友军沟通,他行动了。 “嗒” 一颗完整的子弹出其不意地落到了孟赢溪的怀中,她莫名其妙地抬头一寻,知是对面的一个军官扔来的,因为他正得意地对着自己又是挥手又是上下点晃脑袋,以示意这颗子弹是拜其所招呼。 见目标得到信息后,军官提高音量对着她道:“喂……请问一下这位女警妹子,你是负责后勤保障呢?还是负责战地医疗啊?” 因为飞机声音吵,此人为了盖住噪音而把声音放得颇为大,浑厚有力堪比洪钟。与此同时,无数双兵眼刷地锁定了这位姿色非一般出众的女警。 还没等接受子弹之人开口,她身旁的狼狗就大声道:“你们武警太小看人了吧!什么后勤保障,什么战地医疗,尽往寒碜里说……她可是我们警方的主力,说一不二的侦察王牌!” “哦……是吗?原来你们刑警队是女警当家呀 !”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军官带着兵发出一阵阵嬉笑。 此军官又道:“我说,等到了目标地,你们负责好侦察就行,捕杀特偌锐斯特的事,还是我们这帮云豹侦察连的老爷们上!哈哈哈……” 军官再次带着众武警官兵发出轻蔑的笑声。 当兵的人自是有其固化的思维——战争让女人走开,战争历来是男人的天下,一大帮刑警老爷们被一个号称王牌的年轻女子压住威风率领着,于他们而言十分好笑! 武警官兵的笑声激起了重案组的怒火,他们闻出了嘲笑的味道,怪不得他们这么牛气,原来是武警中的特种部队——云豹侦察连。 她心道:“有没有本事战场上见分晓,现在摆谱有个什么劲。无聊……” 孟赢溪自然也听出了他们话中和笑声中蔑视的意味,但她很淡然,根本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好好研究这把首次属于自己的崭新冲锋枪。 这是一把最新型号的js型9毫米口径微冲,该枪是采用了自由枪机的无托结构,异常小巧方便。 枪虽然好,但“妖精”还是使不好,射击本领还停留在军训时期的水平。 打毒贩时她完全是毫无章法地突突乱打一气,因为靶子太多,乱打也没放空枪。在军训的时候,女生们是手枪方阵,所以她对于手枪要更为熟悉些。 狼狗愤愤不平地暗骂:“我呸……狗眼看人低,要是不镇一镇你们的嚣张气焰,尾巴都翘上天了。” 张良自有底气,他想给这些不可一世的武警迎头泼上一盆冷水。 于是,他用慢悠悠的口气拖着声,傲慢地对那个黑壮的连级军官喊话: “喂……我说大兵们,你们听说过王强吗?” 狼狗着意强调,“就是那个公安部的一级通缉犯,特种兵出身的王强。” 对方回:“知道知道,我还亲自带兵围捕过他,那小子不愧是特种兵,厉害!有两下子!的确不好对付。” 军官说着,好些士兵也附和说知道。孟赢溪暗下伸手拉了拉张良,示意他别多事,但张良并不作理会。 重案组的人听罢心想,看来这些兵当中好些人都参加过抓捕王强的行动,是一支有过实战经验的部队,而非新兵蛋子。 “知道便好!” 有意迟疑时间来锻造气氛的狼狗哈哈笑道: “特种兵王强够厉害吧,这个兵中之王不但有两下子,他还有两把刷子,此人身上的两只特种作战军用手枪威力骇人!” “不过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哼哼,兵王又怎样?有些事情不能凭浅薄的人生经验想当然地去判断其中的强弱和轻重,王强就是因为判断错误了,为此他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无奈抱憾终身……死了!” “不可一世的人他再如何厉害还不是被我身边的这位李警官给轻松干掉了,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孤身徒手干掉的!” “别听错啊!” “是一个人,徒手!很轻松!” “嘿嘿,王强死了都不肯闭眼,全副武装的兵王输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的手里,他死不瞑目啊……” 狼狗狠狠地说完,得意地靠在身后的机舱壳上,他眼睛都不搭理一下那些武警,倒对着自己兄弟们窃笑,重案组的人个个都应出诡异哑笑。 武警官兵们一时间俱都哑口无声,他们心里暗自吃惊——乖乖……这个漂亮的女警察这么强悍呐! 兵眼骨碌混乱一阵后又再次来锁定话中人,这次他们是连脖子也像向日葵的茎杆一样弯曲着认准方向。 过了半晌,军官说话了:“哈哈哈……我说这位女警官怎么会如此眼熟?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霸王花李佩瑶啊!佩服佩服……你这真人可比照片漂亮多了,我都没认出来。” 他手指乱戳,“那个负责拍照片的人怕是个临时工,应该辞退,什么水平嘛?把人都拍丑了一大截!哈哈哈……” 386.【洞天纪】——变体2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飞行,从昆明起飞的伊尔76型军用运输机,在凌晨四点降落在某边疆的一个军用机场,反恐战士们从四季如春的春城昆明来到了冰天雪地的边疆。 机舱后板“嘎吱嘎吱”打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袭击而来。 12月,边疆的气温只有零下十几度,来自温暖南方的战士们不禁打了个寒噤紧。 全副武装的反恐战士们跑步下了飞机。 武警和刑警分站为整齐的两列,他们的面前是一位边疆本地的武警军官,看军衔,他当是师长一级雠。 此人的脚边摆满了各种武器装备,其的身后停放着几十辆武警军用猛士越野车。 由此可见,反恐主力还是武警部队! 该武警军官振声喊话: “废话不多说,云南来的所有战士们听命……” “稍息!” “我们这次反恐的任务很光荣,也很艰巨!” “我们的敌人是持有美式装备的特偌锐斯特,他们不是散兵游勇的土匪,他们是受过训练的军人!” “如何对付这些特偌锐斯特,上级指示:能活捉就活捉,要是遇到顽命抵抗,不肯投降的顽固特偌锐斯特,坚决不要手软,一律就地歼灭!” “讲仁慈也要分对象,他们这些特偌锐斯特的手上不但沾满了老百姓的鲜血,还沾满了我们警察战士的鲜血,你们一定要有勇有谋地对付他们!” “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 两列队伍齐声高喊,重案组的警察不光站姿干不过武警,连声音也干不过武警,他们人多,年轻,又训练有素。 武警军官字字砸地似的重声道: “好!下面我简明扼要地介绍一下情况。” “境外恐怖组织l4337的头目艾山这次是有备而来,他想搞出大动静!他想杀更多的人!” 军官指着他脚边摆放的武器装备,“大家请看……这是我们的战士用鲜血换来的东西!它们全是特偌锐斯特的武器!” 他拿起一挺枪道:“这是美制的m16a2突击步枪!” 说完他换起另外一挺枪道:“这是美制m24狙击枪!” 说完他又换起另外一挺枪口粗大的武器道:“这是美制m203榴弹发射器!” 军官放下枪,拿起一枚手雷,“这是美制mk3a2进攻型手榴弹!” “你们好好看看……看看……特偌锐斯特从国外黑市购买的武器都是些硬家伙!都是军队的东西……”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麻痹大意,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真正的战争!” “现在,你们还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 两列队伍齐声高喊,重案组警察的声音提高许多,但照样还是干不过武警。 “好……听着给力!” “但是!” “但是你们要用脑子打仗!” “我再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军官说着弯下腰,拿起了一台象两块砖头一样大的设备。 他拿着东西走过来,顺着列队从头到尾在大家面前晃了晃,这个东西非但重案组的警察不认识,就是连武警部队的人也无人认识。 走了一遍后,军官回到原位,他继续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呵呵,你们肯定不知道!” “就是这个东西,它让我们的战士白白牺牲!” “这个东西绝不简单,它就是掌握战场动态的高科技侦查机器——美国最新一代的rc-435电子侦听器!” “这个型号为rc-435的单兵电子侦听器,它的功能十分强大,它能有效扫描出半径三公里以内的电子信号源的坐标位置,最大误差只有十几米。” “不管你是用手机;用对讲;甚至是发动的汽车,只要使用电子设备就会产生电 波,这一切都逃脱不了它的追踪!” 军官停止了说话,他弯腰把东西轻轻放回到地面上。 这时候众人都在心里“咯噔”紧张了一下! “妖精”揪心地心道:“这批特偌锐斯特来势汹汹,他们不但武器先进,火力强猛,现在居然还冒出个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那岂不是要关闭通讯系统来作战?人员如果一旦分散部署,根本就无法互相间联系,荒郊野外的谁受到攻击都不知道!这下真遇到大麻烦了!” “现在还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军官第三次问。 “有……!” 两列队伍齐声高喊,重案组警察的声音第三次还是干不过武警。 军官把手背在身后面,吐声若重地说: “好……!” “我很高兴没有听到软弱的声音!” “这次作战任务必须要保持电子静默,具体原因你们也知道了。” “还有就是,因为边疆地域广阔,特偌锐斯特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就用不着你们大驾光临了。” “我们得到的可靠情报细节有限,只知道特偌锐斯特在帕米尔高原山区阿克陶县有两三个基地。” “因此……你们要分散侦察和搜捕,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被包围的危险!到时候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我只问一次……有没有要退出的……现在就出列!” 军官最后一声如同雷劈,震得每个人耳鸣。 无人不奋力振声回答:“没有……!” 巨大的声浪也震了军官的耳膜一次,他面露喜色。 “许云松!” 军官厉声喊人了。 “到……!” 是武警中的那个黑壮的军官回应,他果然是云豹侦察连的连长,是领队。 “出列……你们云豹侦察连负责抓捕和歼灭任务!” 军官言毕,上前一步的许云松大声回:“是……!” “张良!” 军官又厉声喊人。 “到……!”狼狗张良一对一,声音没输给那个名叫许云松的武警军官。 “出列……你们重案一组负责侦察任务!” 军官言毕,上前一步的张良大声回:“是……!” 该军官转身从旁边警卫的手上拿来两部个头很大的电话,他把电话分别交给许云松和张良。 他语重心长道: “这是你们两人的卫星电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我联系,我叫卜传武,电话里已经存了我的号码,而且只有这唯一的号码。” “你们只有在以下两种情况下才可以开机与我联系:第一,胜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第二,输得很惨的时候向我呼救。”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许云松和张良同时用力回答,声音一样大。 卜师长点点头,他用稍微平和一些的语气对眼前的二人道: “你们是来自云南多山地区的战士,所以我安排给你们的任务是山地任务。” “任务很艰巨,你们要负责捣毁南部帕米尔高原山区的基地。” “我身后的车子全是你们的,司机由我们这边派,因为他们熟悉地形和环境,他们既是司机也是向导,还是电子侦察专家。” “有件事有必要告知你们……敌人有电子侦察,我们也有电子侦听器,范围四公里,最大误差八米,比美国货还好使。” 卜传武摸了摸张、许二人的制服,“呵呵……边疆冷,你们的这身衣服可不行啊。” “等下出发前,司机会带你们先去营房换衣服,作战资料、作战地图、粮食和水都在车上。” “许云松!张良!”卜师长突然提高音量。 “到……!” “带上队伍,出发……!”卜 传武敬起了军礼。 “是……!” 二人赶紧回以军礼,尔后转身,站到自己的队伍前。 387.【洞天纪】——变体3 “云豹侦察连,出发!” “重案一组,出发!” 许云松和张良各自招呼自己人,带着队伍上车。 几十辆军用猛士越野车几乎同时发动,“轰轰”的发动机声音很象战鼓鸣击雠。 汽车走远了,卜师长还在对着车子行走的方向敬军礼,他知道:这些英雄的战士,他们其中有些人是不可能活着回家了! [猛士越野车内……] “我的天,没想到此地会这么冷!手都冻僵了!” 车子上许多人都在叫着,并不停地哈气搓手,孟赢溪啥感觉也没有,连她自己都颇为奇怪。 她暗暗惊奇道:“自打来到这个荒凉的鬼地方,我就没有寒意,难道除了火,我连寒冰也可以不顾忌?好玄乎的二身合体,除了用电池显身导致武功尽失以外,其余的我都喜欢!” 猛士车来到了某军营,大家纷纷到军需库房找合适自己的棉衣棉裤和雪地战斗靴。 孟赢溪只找雪地战斗靴,衣服和裤子她连看都不看。 “小黄蜂,你干啥呢?是不是没有女式的?”张良发现问题后起问。 她脱去原有的鞋子,一边穿鞋一边道:“才不是,我不冷……所以我只要雪地战斗靴就可以了,若不是担心路况恶劣,我连这个也不打算要。” 张良哪会相信? 他大声命令:“别瞎闹!零下十几度呢!等到了南部的帕米尔高原山区更冷,会冻出人命的!快点找衣服换上!” “良哥,我真不冷!你别管我,穿这么厚,笨都笨死了,一准成了敌人的活靶子,我才不穿呢!” “李佩瑶”还是倔强着坚持不换,把张良的脸都气绿了,他找了一套大约合适“李佩瑶”身材的冬装扔车上。 他撅了撅嘴皮子,无声暗念:“我就不信了,你这嘴硬的小姑娘到了冷的时候会不来求我。哼!那时候再训你也不迟。” 帕米尔高原,中国古代称不周山,或葱岭,古丝绸之路在此经过。 这里地处中亚东南部,中国的西端,横跨塔吉克斯坦、中国和阿富汗,是亚洲多个主要山脉的汇集处,地形十分复杂。 帕米尔高原分为东西两部分: 东帕米尔地形较开阔坦荡,由两条西北—东南方向的山脉和一组河谷湖盆构成,绝对高度5000米~6000米。相对高度不超过1000米~1500米。 西帕米尔则由若干条大致平行的东北—西南方向的山脉谷地构成。 冬装和夏装的区别挺大,穿上冬装的人个个跟狗熊似的壮实,就“李佩瑶”一人还能婀娜多姿。 普通警服与武警的兵服在颜色与式样上差别巨大,况且现在还有冬装秋装之别。 所有人都因此注意到了这个没换装的另类女警察,大家唏嘘不已:“真是姑娘家!要美不要暖,整个一美丽冻人!” “上车!目标帕米尔高原山区阿克陶县,出发……”两边队伍都换装完毕,正式出发。 云豹侦察连的连长许云松和重案一组的张良两人同乘一辆指挥车,他们在前面带路,还要商量作战方案。 两人一起分析手上的地质资料: 阿克陶县面积24176平方公里,县境内国境线长380多公里,全境处于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帕米尔高原北麓,且东邻戈壁滩。 著名的慕士塔格山、公格尔山都在县境内,通往外部的乌孜别里山口、红其拉甫山口也在境内或附近。 县内木孜苏河,盖孜河,叶尔羌河均为高原上发育的河流,道路均沿河谷构建。 库斯拉甫乡位于叶尔羌河上游水系汇聚的地段,叶尔羌河发源于乔戈里峰的冰雪融水,丰水期上游水量充沛,交通极为不便,但每年12月至2月为枯水期。 …… 揣摩一阵后,狼狗张良看了看一旁还在沉思的云豹侦察连连长许云松,他道:“许连长,我姑且做个参谋,先就着敌方的情况谈谈自己的看法……如果有可用之处希望你能有所采纳。” 善于运筹帷幄,并且主见颇深的许云松半眯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虚与委蛇道:“好啊,张参谋请讲。” 为了大局着想,张良这一次并未太计较对方的轻视,他道: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历来是重中之重。假设此地有特偌锐斯特的训练营地,那么其长期补给的来源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如果情报属实,这里确实有两三个基地的话,那么特偌锐斯特至少有五六十人。” “这几十人的日常补给包括食物、燃料消耗和训练装备,每天至少要消耗100多公斤,每月即在4吨以上。” “这样的物资消耗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在人烟稀少的高原条件下,他们持续保障这样的供应份额是不可能没有痕迹的。” 他怎么与我想的一样?看来此人并非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许云松心中的蔑视被对方一针见血的分析驱赶得烟消云散,他连连点头道: “张警官,你分析得不错啊!真不愧是重案组的老人。既然你掏了心窝子,我就不能藏着掖着,现在轮到你来听听我的见解……” “在交通条件上,慕士塔格附近的卡拉苏口岸和明铁盖大坂、红其拉甫大坂三地是特偌锐斯特接近阿富汗瓦罕走廊的咽喉,而叶尔羌河上游河谷地带是其活动的必经通道。” “身处在交通闭塞地区也是敌人的一个穴点:高原上无移动通信信号;有线通信为我所有;无线信号便于侦听;敌人只能使用徒步通信,效率极差。” “小兔子走雪地都要留痕迹,别说这么大的一窝兔崽子了。因此,咱们只要有效运用技术,控制住敌方可能的通信途径,敌情即可掌握。” 张良一听,心下颇为震惊:“好家伙!这个侦察连长此前虽然很傲气,瞧不起我们刑警,但此人确有真本事,绝不是吃素的主,这个朋友值得交。” 他半用力打了一拳许云松结实的胳膊,“你这个豹子头可以啊!是个练家子,我们精诚合作!干掉向东方突屁股的特偌锐斯特!哈哈哈……” “好啊!”二人开怀大笑…… 两边的带队领头在短时间内就磨合了,原来的间隙早没了踪影,英雄所见略同导致了双方惺惺相惜。 如同长龙般的汽车队伍在颠簸的道路前行,因为积雪严重,车速不快,但颠簸却不小。 每个人的脑袋在左摇右晃。 脑袋晃荡着,思想也晃荡着,车里几乎无人说话。 谁要是拍着胸脯说自己心里不紧张不害怕那都是装的,对手的那些武器装备真和正规军队一样,连狙击手都有,就差飞机、坦克和大炮没有现身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车里每一个人自当警察以来遇到的,最棘手、最恐怖的战斗!不管是武警还是刑警,没有人敢小看了这批美式装备的特偌锐斯特。 孟赢溪看到大家都很沉闷,可她无心说笑,因为她确实也担忧。 不惧枪弹之人逐条地暗暗担忧: “不来不知道,这反恐行动竟然如同战争,特偌锐斯特的美式装备竟然逼得我们要返祖,连联络通信都被取消,这场仗算是打回解放前去了……但愿不要打回石器时代就行,抡石头砸,我可没这么大的劲。” “葫芦蜂希望我能庇护重案组的每一个人,可是……难啊!” “现在的麻烦还不止要分散行动这一个,我自己的侦察本领全靠隐身,可这里有这么多人,又在野外,我上哪儿去找地方脱衣服,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大问题。希望老天保佑我有独自行动的机会……” “哦……糟糕!何止是隐身,我上厕所才是随时要面临的大问题呀!” 有个女警察夹在一大帮老爷们里面真是不方便,双方上厕所都麻烦。 俗话说冷尿饿屁,天气冷,尿就多,经常有人要停车尿尿。 第四章 【洞天纪】——变体4 这些当兵的在野外尿惯了,车一停就条件反射地在车子旁边成规模成建制地肆意解裤洒尿,等尿完了才想起来…… “呃哦,坏了!忘了旁边车上还有个女的呀!” 拉屎的还好些,没这么放肆,因为他们要找背风的地方,不然屁股冻住了,回来的时候怕是只有蹲走着上车紧。 孟赢溪见他们不遮不拦地在车旁边随意洒尿,弄得脸通红雠。 她自己解手也是麻烦,要跑到最后一辆车后面,悄悄地进行。 但有的时候,最后一辆车并不保险,偶尔也会有其他要大解的人找避风处找来了车队的最后面,裤子都脱一半了,才发现这里有个女的,光屁股打招呼弄得双方都很尴尬。 车队继续前行,三个多小时后到了喀什。 因为要加油,车队到了喀什休整了二十五分钟,猛士越野车翻山越岭威猛,喝起油来也是猛,毫不含糊。 休息站就是一个小军用加油站,不过休息站这里有了室内厕所,很多人因为路上冷一直憋着,现在他们一窝蜂冲向厕所,厕所门口一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孟赢溪从女厕所一出来,武警战士就急问她里面有没有人? 确定无人后,他们迅速攻城掠地占领了女厕所。人太多,没办法维持男女平等的教义。 许云松连长惊奇这个女警察一直不换衣服,于是他特意来到对方身边关心关心,嘘个寒,问个暖。 “喂……我说,李佩瑶警官,你不嫌冷呀?这里四处周围,包括女厕所里的人全都是男的,你这唯一的美女就是穿成北极熊,大家都会盯着你看的!别抗着了,要不要我帮你弄身衣服?嗯……” 孟赢溪心下妖笑着连声打趣…… 妖雾酝酿——“不要不要!” 妖雾淡起——“许连长,我必须着装很个性才行,即便冷点也没关系,至少容易分辨男女嘛!” 妖雾渐浓——“你也不看看你的那些个流氓兵,明明知道我是女的,还把女厕所给霸占了去!” 妖雾滚滚——“要是我穿得不男不女的,那可就真的危险了,被某些心怀不轨的流氓兵着假装抱团取暖趁机把我给霸占了去也不一定。” “呃哈哈哈……”许云松笑得很失态,“你好风趣呀你!那个特种兵王强别不是被你给笑死的吧!啊哈哈哈哈……” “妖精”心想,该轮到我来奚落你了,于是她似乎是言归正传地雾雾道: “行了许连长,玩笑少开。” “我呢是猎人,是专门来打向东边突出屁股等着挨揍的恐怖熊的,我若是和你们穿成一样,那还不成了披着熊皮的猎人了!” “伪装只适用于应付强劲的对手,我呢现在还没到用伪装的时候。” 许云松并未生气,只是认真地看了看她的嘴皮,显是没有发紫,好象她真的不冷。 他心生佩服:“怪事!这丫头比我们大老爷们都抗冻!她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莫非是妖精?!” 疑惑之人回道:“你果然与众不同,有些本事。希望这次行动你能立大功。嗯,那我先过去了……” 许云松闷闷不解地离开,这女警察的身体太另类,实在令人费解。 车队很快又出发,越野车的后厢全是压缩饼干和水,肚子饿了就自己去拿东西吃,因为上厕所受罪,大家吃得不多,喝得更少。 猛士车队离目标位置越来越近,他们深入到了帕米尔高原的叶尔羌河谷地。 给孟赢溪他们一行开车的司机是新疆武警总队侦察连的一位排长,他也是云南人,还是纳西族,名叫木康生。 这人遇到老乡很是高兴,说话很风趣,进入谷地以后,他时不时逗大家乐下,以缓解缓解紧张的气氛。 这精瘦的木康生边驾车边对“李佩瑶”行使玩笑…… “还好云南警方派了你这个漂亮的女警察来,这主意甚是高明,绝对是反恐奇兵。” “要知道,在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女人,就是碰到头野猪,都是公的。” “等到了地方,你这个漂亮女警察只要往那一站,甩甩头发 ,这些终年不见女人的特偌锐斯特们一准会把魂都看飞了!” “我保证到时候他们立即就会把手上的枪扔掉,然后争先恐后地过来抢老婆,我们其他人只须躲在暗处,啪啪几下点射,成了!哈哈哈……” 孟赢溪心情顿转,狐颜回他,“唉……木哥,你怎么不早说嘛!你看我连泳装都忘记带了,如果穿上泳装,那效果是不是一定会更好!要不……我们现在就调头回去拿?”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出来的气异常浓,把玻璃都喷得花花草草,紧张情绪立时化去。 汽车渐行渐慢,路边开始出现很多人。他们是在搜寻特偌锐斯特的维吾尔族和汉族民警,路上设了简陋的卡哨。 军车车队以步行速度缓缓前行,直接免检过去。 “妖精”看到了两位背着步枪的年轻的维吾尔族民兵,他们说着生硬的汉语在盘查一辆本地车辆,只听这两个小伙异口同声道:“身份证,身份证。” 车里的人递出了证件,两个民兵认真翻看了一会儿,又盯着车里的人一个个辨认。 确认证件和人对上号之后,两人对车子挥挥手。 “亚克西,亚克西。”车里的人向维吾尔族年轻人摆手再见,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两位民兵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这里的民族语言“妖精”能听懂,并且也会说,其语言能力的来源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僧。 “妖精”的思绪顿时云走千年,回到那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古蛮时代……曾几何时,她行脚来过这里,在中国的盛唐时期,她巧遇了玄奘,并与其一道奔赴天竺去取经…… 车子刚过简陋的卡哨,走神的人她晃眼看到了路标。 原来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是喀什地区莎车县通往喀群乡的公路,路边远远看见一个普通的维吾尔族居住的村庄。 虽然这个路卡与g315国道上的检查站来比,显得很简陋、很土气,但足见这次的反恐围剿是全体动员了。 车队沿着g315公路向英吉沙、莎车、叶城、阿里方向行进,车子不时遇路卡减速,身着迷彩服的检查人员整齐地站成一排,有次序地对每部通过的车辆进行检查,手持微型冲锋枪的本地警察将枪口斜着冲向天空。 路两边渐渐热闹起来,这是中国的最西部,与阿富汉汗山水相连接的边远喀什地区。 一个又一个的维吾尔族居住的村庄铺排在公路两侧,蒙着脸的妇女、蓄着大胡须的男人,“哒哒”地赶着他们的毛驴车在路边驶过。 车子继续前进,慢慢又荒凉了。 遥望路的前方,叶尔羌河冲开了连绵不绝、层峦叠嶂的昆仑山,形成了宽约一里的河谷,一条白色的蜿蜒崎岖的土路伴随在河谷的右侧。 现在只有毛驴和越野车能往山上走。 许云松和张良分析商量的结果,特偌锐斯特最有可能所在的区域应该是在莎车县的霍其拉甫乡。霍其拉甫乡的地形特点是不但是易于隐秘躲藏,还与边境接壤,特偌锐斯特随时可以撤离到边境外躲藏。 在距离霍其拉甫乡一个叫阿尔他逊的村庄还有五公里时,许云松和张良通知车队停车。 所有人员下车,关闭通信,带上武器装备步行前进。 许云松对张良道:“卜师长说,对方的电子侦察范围是三公里,难保这些兔崽子没换设备,或者是岗哨前移,保险一点,还是多步行它两里为好。”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张良点头赞同。 百十号人在雪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走出两里地后,不少人武警开始大口喘气。这地方海拔高,武警携带重武器,装备很重,确实不容易。 “有没有侦察到电子信号?” “没有!” “继续前进!” [下午15:17……] 警察混合部队到达了距离阿尔他逊的村庄还有不到一公里的位置,村庄绕过山梁就能看到。 第五章 【洞天纪】——变体5 许云松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他对张良道:“现在你们重案组表现的时刻到了,上前摸清情况,然后回来报告。” “没问题!等我们的好消息。” 张良招呼自己人:“重案一组全体都有,出发……紧” 重案一组的人全部跟随张良越过了山梁,他们沿着沟谷等低凹的地方,悄悄向阿尔他逊村庄靠近。 孟赢溪处于个人目的跑到张良跟前,“良哥,我认为他们会有哨岗,我们这么多人就跟行商的大队马帮一样,太显眼,最好是分开行动。雠” 张良边走边回话:“分开是肯定的,现在还没必要,等到了村子附近再分。” “嗯……有脚印!” 林子里出其不意的数个脚印令她小呼了一声,张良赶紧招手让大家停下。 张良查看一番后扭动冰脸道: “凶猫了,难道此地真有特偌锐斯特?村子尚远,这附近没有居住的人家,孤零零的脚印怎么会来到这里?” “任意组合,三人一组分散,自由侦察。” “对表……” “现在是15:25,不管有无收获,一个小时内必须回到原地。” “大家千万要小心!出发……” 说是三人一组,那22人的重案一组就要单着一个人,张良叫“李佩瑶”跟自己走,张良这一组就是四个人。 二十几人一下就散了,消失在稀疏的树林里,狼狗这一四人的小组专门去追逐可疑的脚印。 孟赢溪坚定地想独立行动,否则她非但无用,还是一个累赘,于是她再次对狼狗张良道:“组长,我想一个人沿脚印走……” “不行,一个人太危险!必须跟着我。” 张良不同意,在失去通信联络的情况下,孤身一人要是没有照应,非常危险。 说服人要有道理,就算没道理也要妖出它一个道理来,不过眼下的真实情形还不需要去行以妖解。 她道:“良哥,你看……那脚印是走向开阔的地方,我们要是四个人大大方方地去跟,必定会暴露!我一个人足以应付,莫非踏出此脚印的人比王强还厉害?” 见对方犹豫,她又雾话补充道:“别忘了我小黄蜂出现的地方危险是落在别人的头上,你也知道我对恶人素来没仁慈,若非心狠手辣我也就没小黄蜂这个外号,我呢喜欢一个人行动,并且是遇神杀神,遇鬼灭鬼,从无失手,你就成全我吧。良哥,求你了……” 她轻轻的一个“求”字于张良来讲却重如泰山,他看了看雪地上的脚印,随后对着她迷人而不迷离的眼睛凝神了十几秒。 “那好……你千万要小心,记住回来的时间。” 他基于各种考虑,同意了。 待张良他们三人远去,孟赢溪就近藏到一堆积雪的土包后面卸衣裤,跟着隐身。 她暗笑:“我不愧是令人恐惧的妖精,既不怕热也不怕冷,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还能不着一物。”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刨坑,可雪层的厚度不足以成事,土地又硬得慌。 “妖精”初次失败后想来想去就找了条坡地小沟,将脱下来零零总总的衣物放入,用雪再埋上,她连同手枪和微型冲锋枪一起埋了。要不仔细看,什么踪迹也没有。 空气自叹:“啊……自由的感觉真好,要是再加上武功就美妙了,希望老天保佑我今日能恢复为真正不可一世的妖精。” 为了隐匿起见,“魔域之香”完全沿着原来就有的足迹前进。若不然,雪地上突然凭空有足迹前进,也有可能会被埋伏的狙击手看到。 吓人在其次,她怕打草惊蛇。 这些脚印又深又大,“妖精”的小脚丫进去到处都空着。 空气震动道:“此人一定很壮,而且是几个小时前刚留下的,木排长说过这一地区今天凌晨刚下过大雪,老脚印的话,早就被覆盖了。” 二十分钟后,重案一组的21人已经包围了阿尔他逊村庄,而孟赢溪却沿着足迹越走越是远离村庄,后来居然上了山。 空气不时自起震动: “哎哟……我是不是 跟成了打猎的村民,怎么越行越远,都到了荒无人烟的山上。” “一定是打猎的人走出的脚印!都说许多特偌锐斯特通来自侨人,他们的外貌特征和语言与国人无异,而且是混迹于寻常百姓中,并非走野人的路子,否则队伍也没必要来村子探查。” “唉,倒霉!还好我居然不怕冷,要不然早成了双汇的速冻冷鲜肉……倘若我的逆血功力能恢复,我一定不会再傻寻脚印,此刻只怕早已将村落查探完毕。” “这脚印老走弯路,绕来绕去的,不愧是猎人在寻找猎物的走法。我这一趟当是失手了,还隐身,可怜的隐身,若是进村该多好,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都能一一辨别。” “可恶的脚印,讨厌的猎户,你为什么早不打猎晚不打猎,偏偏在本妖精出山时打猎!知道么,你打扰到妖精了……妖精很不高兴。” 孟赢溪不断抱怨自己跟错了对象,可能要白忙活这一场。 忽然地,有个人影在前面的树林隐约一闪。 “嗬!可算有人了,我去落实一下是不是猎户……真希望不是当下令人讨厌的猎户。” 发现人后孟赢溪煞为兴奋,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一个问题,长距离行走之后自己的体温在升高,呼出来的白气很明显——呼呼的一团团白雾凭空乍起。 “哟,好大的鬼雾,蛮吓人的!我还是慢点跟算了,猎户没有错,恐吓他是罪过。” “魔域之香”用手捂住鼻子尝试一下,结果这真是个减少白雾的办法,鬼雾淡去许多,它变成了些不太会引人注目的浮空小水滴。 越过一个小山梁之后,“魔域之香”再次见到了刚才一晃而过人影,是遭遇,因为对方不仅仅是一个高大的蓄着大胡须的典型少数民族男人,他还持有武器。 她心中咯噔了两下,“m16a2突击步枪!不是猎户,真是特偌锐斯特!” 此人在距离“妖精”不足15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正在摆弄卜师长告诉大家的那台美国最新一代的rc-435单兵电子侦听器。 “魔域之香”迅速将脸部移到一棵树后面,用树体遮挡喘气出来的少量白雾,随后继续悄悄监视那名还在摆弄rc-435单兵电子侦听器的特偌锐斯特。 片刻之后,该人又继续前行。 “妖精”如影随行,保持着与他大约40米的距离,因为走雪地有声音,她不敢把距离靠得太近。 又是翻越山梁,蓄着大胡须的高大男人再次翻过另一座小山梁,他的身影才消失。 “魔域之香”在几十米外就听到了好几个人的说话声和笑声,“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哈哈哈……” 对方的这些话她字字能辨,句句能懂,因为他们说的是本地民族语,这些人是在闲聊晚上即将要吃的丰盛食物。 香风悄悄上到山梁顶,她豁眼暗惊: “老天!” “丰收了,这里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特偌锐斯特!” “还有山洞!” “这里必然是栖息之地,原来他们竟然是藏身于山洞,根本不在村子里。” 她突然习惯性地去看手表,可是一抬手自己就哑然窃笑,此刻隐着身呢!身上哪还有一物,手表随着衣物一并埋于雪地里了。 孟赢溪估计,此刻已经是到了返回的时间。(现在的准确时间是16:05) “张良虽然说过一个小时内在出发的原地集中,但俗语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管他呢,迟到就迟到,摸清楚情况再回报,大功足以抵消小过。” 既然不知道时间,她也就不管时间,“魔域之香”仍旧留在一棵树后盯梢。 这七八个特偌锐斯特聊了一阵,就三三两两互相搂着肩膀进了山洞,“妖精”保持着手捂口鼻的姿势轻轻踏雪过去,她也进了山洞。 山洞看似天然形成的,洞口直径最宽处约有3米,洞口边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峻岩,犹如一个阴曹的判官,令人望而生畏。 第六章 【洞天纪】——变体6 “不见特偌锐斯特,看来他们已经往深处去了。” “魔域之香”默念着继续往里走,洞内无灯光,时宽时窄,曲曲折折,阴森可怕,恰似地狱。 “这洞好深,别说这里是个大窝!” 正瞎想着,她忽然听到了“叽哩呱啦”的说话声,内容还是些可以左耳进右耳出的闲聊,洞内渐渐见亮光雠。 “妖精”摸索过去,顺洞转弯一看,大为惊讶——是到洞底了,不过这地方甚是大,足可以宽松地容纳百十人,石壁上点着油灯,里面聚有不少的特偌锐斯特,先前的那几人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好家伙,这么多人呐!让我数数:1、2、3、4、5、6、7……” “胜利大丰收,居然有16个!” 数完人数,她又去查看堆砌在一角的木箱子,其再次震惊:“这么多的弹药,还有三箱tnt炸药!这个据点规模不小啊……可算被我逮到你们了!” “噗、噗、噗……” “大事不好了,有情况,村里摸进来一批雷子!” 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伴随着“叽哩呱啦!”的喊叫声,洞外冲进来一个人。 “原来外面还漏了一个探子!”她心叨着赶紧靠在岩壁上去躲让。 探子跑到人堆的中间,神色慌张地高声比画着说话,他说的一大堆话叫“魔域之香”骇然。 她小有慌神:“坏了!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这批特偌锐斯特在获知了真实情况以后,轰出一阵叫骂,他们紧跟着就开始准备战斗——开箱,快速给武器装填弹药……不停地拿弹夹,再拿弹夹,拿手雷,再拿手雷,直至满满当当。 在衣服和裤子的外袋均装满弹药后,荷枪实弹的17名特偌锐斯特就恶狠狠地逐个往外冲。 武器的分量显然是不轻,加之超额携带的弹药,匆忙的脚步声被压地很沉重,沉甸出“嘭嘭”的闷响…… 就着不太亮的油灯灯光,孟赢溪看到其中三人携带的是装有瞄准镜的美制m24狙击枪,其他人则是美制的m16a2突击步枪。 她心念:“卜师长的临时介绍没白费,让我这个门外女汉子也知道了武器的名字。” 这批冷血的人从“魔域之香”的身边混乱着擦身而过,甚至有数人还轻撞了她一下,只是不可视的物体就不会令人生疑,他们浑然不知自己队伍中竟有第18人的存在。 诡异的山洞顿时空无一人,18个人都悉数急身出去。 “妖精”直接喘着大气放开来跑押在后面,她知道无人会回头,所以这团不知哪冒出来的鬼雾也暂时不会招来怀疑。 特偌锐斯特并非乌合之众,这批训练有素的17名从境外潜入而来的骨干分子按照兵家的战术战略自动分散跑开…… 持有狙击枪的三人分别占据着山梁的三个最高点,他们爬在雪地上迅速用瞄准镜侦察远处,其他十几人则分成前后两层埋伏,并用望远镜观察前方。 他们布的阵形很象弯弯的月牙,月牙的开口对着村庄。 [侦查小组会合地点……] 下午16:20,张良的重案一组成员已经全部返回,除了小黄蜂。 张良群问了两个问题…… “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谁看到小黄蜂?都到时间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但他得到的各分组回答都大概相似。 ——村子里没有异常,看上去都是寻常农家。仅仅用眼睛看,瞧不出什么名堂。如果想要深度确认,就只有进屋翻东西搜查。 ——没有发现小黄蜂的踪迹。 既然所有细分小组的回答都所差无几,张良就安排了两个人留下来等小黄蜂,其余人随他去找许云松。 [山洞附近……] 看到警察离开了村子,特偌锐斯特们松了一口气。除了狙击手,其他人都小声说笑着撤回洞里。 不过其中的三个狙击手很沉得住气,无论旁人如何悠闲,他们一直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藏身于树后轻 轻喘气的“魔域之香”心下自问自答…… “我是回去通知好呢……还是自己解决他们?” “唉,无聊的问题……我又不怕枪弹,何必让其他人来冒这个风险?干脆我自己解决得了,重案组的人最好是毫发无损地回去,可不能叫葫芦蜂失望。” “麻烦的是眼下要对付他们,还只能用他们的武器,只有用他们的枪。” “瞅着架势,这是一帮亡命之徒,想活捉他们希望很渺茫,试过不行的话还是照师长说的……就地解决。” “这枪一响,自己人也会过来,到时候恐怕也消灭得差不多了。” “嗯……就这么干!” [武警部队临时隐蔽地点……] 张良找到许云松说了一下侦察的情况,许云松很纳闷,他愁叹:“唉……可惜!这一趟怕是白跑了。” 搜查民居的事两人都做不了主,商量着准备用卫星电话要向上级请示。 许云松拿起电话刚准备开机,这时候西北方向传来了枪声,是很微弱的枪声,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起码有两公里。 众警大惊! “有情况!”张良脱口而出,“肯定是李佩瑶遭遇到特偌锐斯特了!” 狼狗可谓是悲喜交加——特偌锐斯特找到了,可是他心中的女神小黄蜂才是单单的一个人。 “侦察连全体都有!向枪声方向用最快速度增援!出发……!” “重案组出发……!” 两个人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 百十号人如灵鹿般快速奔跑而去,枪声指引了方向,枪声越来越密集,听上去是突击步枪在射击,后来更是传来了令人揪心的巨大爆炸声。 许云松带领的武警侦察连全速前进,迅速把重案组甩在了后面,训练有素的年轻士兵腿脚果然厉害,当真是练兵千日用兵一时。 行进在途中时,地区武警总队派给指挥车的司机兼电子侦察员宁飞跑上来,他急口对许云松道:“报告连长,发现电子信号,我已经锁定了坐标方位。” [山洞附近,前一刻……] “妖精”的确是放手一搏地动手了,那三个狙击手爬了一阵,观察到平安无恙,危险的警报可以解除,于是就收枪返回。 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太冷,谁也受不了长时间的僵卧不动,尤其是四肢。 三人前后着提着长长的m24狙击枪走下山梁,“魔域之香”悄悄跟了上去,她计划先行活捉,如若不成才开杀戒。 她紧跟在最后一人的脚后,就快要贴身的时刻,空灵的手迅速一伸,从最后一人右侧的腰上去取他外挂的手枪。 枪套的突然一动,令被借枪之人惊神,他眨眼低头一看——枪套开了,自己的伯莱塔92f手枪没了! 幽幽的香味弥漫在恐慌的鼻孔间,牛眼之人再巴巴地抬头一看…… 喉音了了,“呃!呃……” 只见自己的手枪悬浮在空中,黑黑的枪洞正明白无误地指向自己的脑袋! “魔域之香”想尝试能否兵不血刃地进行抓捕,于是她运用此地的语言道:“不许动!我是警察,放下武器就饶你们不死!” 如果是个真实的警察如此这般或许有用,可这是一只自己漂浮的魔鬼之枪在说话,它还恬不知耻地虚张声势说自己是警察……谁会听? “呃啊……魔鬼撒旦!” “噼、噼、噼……” 枪响了,一旁的两名狙击手骇然见到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在无比的恐惧中端起狙击枪,木鱼着拼命点射这把被魔鬼附体的灵异手枪。 被枪口指了脑袋的狙击手迅速跳退一步,他也蛮出胆子木鱼地加入了开枪的队伍。 狙击枪有消音器,声音不大,但其射程极远的子弹威力何其强大,甚于手枪数倍,“妖精”身体无法忍受的剧痛代表着活捉失败! “啪!啪!啪……”连接着是一串不停歇的手枪声。 不顾死活顽命反击的狙击手依次栽头倒下,他们身下的白雪立刻 变成红雪,三个狙击手瞬间丧命。 孟赢溪在干掉三名特偌锐斯特以后,转回神来用言语干掉自己此前的白痴想法,“呃啊……该死!我怎会愚蠢地想活捉丧心病狂的恶徒?呃啊……疼死我了……我好笨蛋!呃啊……嘶……” ---题外话---...... 第七章 【洞天纪】——变体7 洞里的特偌锐斯特刚刚把屁股落凳,跟着把枪落地,结果外面就突然响起了枪声! “捏什么驴球?” “阿囊死给?驴日的雷子来了!杀出去……紧” “梭梭子!动作快点!缠头,快快快……哩马嘶。雠” “塔西浪,打开通信,请求支援……” “……” 特偌锐斯特武装分子不舍放弃洞内历经千辛万苦才弄来的辎重武器装备,为保留命根子,他们惊慌地一面派人用无线电紧急联系上级,一面带上武器冲到离洞口十米左右的暗石后爬下…… 无论善恶,任何群体都不乏视死如归者,其中胆大的一人打前锋出洞去看情况,结果刚一出洞口就被猛烈的子弹爆头,倒下时脑袋已是不周全,洞里的人吓得举枪胡乱射击。 [前一刻……] “魔域之香”在击毙三个狙击手后,手里的子弹也打光了,于是迅速从另外两人的腰上取了手枪。 她知道洞里的人一定会出来,于是便以持双枪之态全速冲向洞口。 在距离洞口还有五米左右时,忽然闪出一个端枪又端牙口的武装分子,两人速度都很快,眼见就要撞了个满怀! “妖精”清楚地看得到对方,而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存在,除了漂浮的手枪。可是她万万不敢再尝试与虎谋皮般的活捉,那滋味直叫人欲见死神。 洞里出来的两个眼珠子忽然暴凸,他紧拉眼皮豁然骇见两把撒旦之枪波行浪走着迎面扑来…… “塔西浪……” “啪!啪!啪!啪!” 几乎是顶头的射击! 双枪在两人即将相撞的一刹那间愤怒齐射…… “噗……噼……”眼珠子和鼻子如特写般乱飞、脑浆如蛋花般四溅,已是熟于见血的“妖精”见状也不免泛起一阵阵恶心。 “咚、咚。” 两声轻响,洞口的雪地上突然多出两个松球般大小的黑色东西,并且就在她脚下。 “轰隆!轰隆……” “魔域之香”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遭遇到巨大的爆炸! 巨大的气浪将反应不及的“妖精”轰飞到半空,然后又重重地砸落到雪地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人已经是完全懵了! “呃啊……呃啊……” 雪地上不断左右凹陷的位置鬼然现出痛苦的呻吟声。 “魔域之香”的耳朵里雷鸣般嗡嗡直叫,眼睛模糊得磨砂玻璃般完全看不清东西,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剧烈的疼痛。 武装特偌锐斯特使用了两枚美制m67手雷,它的有效杀伤半径是15米。 威力巨大的双响手雷刚一炸完,余波犹在,就有两个胆大的武装分子伸头伸脚出来探查战果。 “嗯……羊缸子?” “这搭?内搭?” “嗒嗒……嗒嗒嗒嗒……” 他们听到附近有女人在呻吟,但却寻不到人影,于是对着发声的方向没目标地端枪连续射击。 子弹从孟赢溪的头边飞过,有些则打到身边的雪地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天狼金属身体瞬间整合错位的a、b金属间的平衡力! 与以前受枪击、车碾、车撞一样,痛苦很快就消失散去。才不过几秒钟,“妖精”就已是既能听又能看。 她捏了捏手,发现手中的两只枪都被炸没了影,暗骂:“可恶,我拿丝巾勒死你们!” “魔域之香”重新站立起身,她扫眼一看,自己正处在两个正在猫行鼠走的武装特偌锐斯特身后。 此二人正端着美制的m16a2突击步枪鼠目猫腰搜索,“羊缸子呢……塔西浪?” 当发现外面安全以后,他们回头大声招呼自己人出来,于是洞里又跑出两人,他们加入到了蹑手蹑足猫行鼠走的搜索队伍中。 待辨别到这帮人身上别挂的武器与刚才扔出来的蛋蛋是一个模子里套出 来的,孟赢溪可算辨别出了刚才炸她的东西是何物,它不是mk3a2进攻型手榴弹,而是美制其它型号的手雷。 怒火冲天的“魔域之香”醒悟地连连暗骂…… “严重犯规,竟然用我不认识的手雷来炸我!” “可恶的乌鸦子,我不打算拿丝巾勒死你们了!那是黑白无常的惯用手法,而我是妖精!必须妖死!” “哼……管它是不是mk3a2进攻型手榴弹,是松球也罢,我也要你们尝尝我不认识的松球的滋味!这振奋人心的玩意很是烧屁股的!” “妖精”正欲动手,却听得身后又有新动静,她转身一看,洞里又出来了两人…… 或许是刚才的两枚手雷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或许是他们两人更相信手雷的效果。总之,这两人没端枪,却是用双手持着手雷探步行走,贼步。 贼步也就罢了,这两人的形象实在不佳,连神情都照应着脚步,像做心虚贼似的四处骨碌张望。 只见他们一手握雷,一手准备随时暴拉引信环,倍似抱着只短肥的鸡腿跃跃欲啃。 她暗下耻笑:“去……这么难看的姿势亏你们好意思摆出来……要吃便吃,墨迹什么?是不是要妖精我来帮你们拉啃鸡腿雷!嗯……” 心中的念头一出,“魔域之香”当即就冲过去,她用力将其中一人的两手左右一分,帮人家暴拉了引信…… 紧接着! 她又马不停蹄地帮另一人也暴拉了引信,然后她自己飞快地跑开,猛地扑身卧倒在雪地里,并且还用手指头摸索着堵住了耳朵。 这两个抱着只短肥的鸡腿跃跃欲啃的人根本无防备,只感觉香气扑鼻,手被一股莫名其妙的诡异力量扳动了一下! 他们紧张地低头查看,惊见手雷拉环已经在手指上“啾啾”晃荡着,于是慌不列地把手雷不辨方向地胡乱扔了出去……于是自己人的身后多出了两个松球。 “塔西浪?” “轰隆……轰隆……!” 两声紧凑的轰天巨响,巨大的两波气浪再次冲击到了卧倒待炸的孟赢溪,不过这一次她仅仅只是感到头部和背部有轻微的刺痛。 待浓黑的烟雾一散,洞外已是看不到任何站立着的人类! “呃啊……呃啊……塔西浪!呃啊……” 远处的地上扭动着三人,他们还没死,蠕动的身体每翻动一次,雪地上就多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魔域之香”眼前一亮,看到这几人的身上还余有好几枚短肥的鸡腿手雷,于是她迅速撑手,起身,蹬腿,跑了过去…… 她呵呵腹笑:“有趣,好玩,提前过年放爆竹了,还不用打火机。” 洞外炸了恐怖的两响之后,洞里再没猫猫鼠鼠敢露头出来,这时他们傻傻地隐约听到一个羊缸子的美妙声音…… 乐不可支的孟赢溪在洞外用对方所使唤的当地语言玉音喊道:“好玩,好好玩,妖精我来帮你们放爆竹,提前过年喽……过大年喽……!” 话音落地不久,又是连续数次的惊天大爆炸,“轰隆……轰隆……轰隆……!” 令人抓狂的硝烟过后,洞外已是血肉横飞,彻底没有了与灵长类动物相类似的东西。 “啊……羊缸子哈马嘶……阿囊死给……!”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洞里的武装特偌锐斯特叫骂着疯狂向外射击,尽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射什么玩意。此刻洞外已无活物,包括隐形的,因为“魔域之香”在他们开火之前就已经进洞。 “妖精”已是预先知道这帮特偌锐斯特的弹药很充足,并且还有三箱威力可怕的tnt高爆炸药,她生怕会有不可预料的情况发生,于是刚一拉完受伤人员身上的数颗手雷后,她就迅速冲进洞里。 “魔域之香”从十数个貌似做俯卧撑的特偌锐斯特身边越过,没有任何人感知道异常。 因为地上铺爬的人太多,“妖精”完全是在他们的头顶上跳跑着行走,甚至让这些卧倒的特偌锐斯特们受到了女人的胯下之辱。 孟赢溪尚未意识到她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实际上是讨了巧,若是没有先前之举,难 ! 这份讨巧要归功于爆炸威力强大的m67手雷…… ——剧烈的爆炸产生了大量迷眼和呛人的烟雾; ——剧烈的爆炸还把每个人的耳膜都震弄得嗡嗡直响; ——临时的耳鸣之下,别说脚步声,就是放几个极响的屁都没人可竖耳听到; ——临时的鼻塞之下,即便屁很臭也无妨,绝对闻不到,因为鼻孔里尽都是暴呛的火烟味,鼻翼再扇也没用。 ---题外话---...... 第八章 【洞天纪】——变体8 “魔域之香”直接进入到洞底开阔的弹药仓库,眼下里面只剩有一名特偌锐斯特。 这名特偌锐斯特是绝对的技术派,他不但负责电台通信联络,负责维修各种损坏的武器设备,他还是组织里稀有的爆破专家。 爆破专家对洞外的雷声干扰不以为然,并且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在洞中排线…… 三大箱tnt高爆炸药被他分别放在洞中的三个不同方向,他按照电台联系的上级指示,打算在逃出去后引爆这个已被暴露的据点雠。 “妖精”站在这个头带矿用电筒的爆破专家的身边,她在莫名其妙中既是认真又是仔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布线。 此人所做的这一切对孟赢溪说煞是新鲜,她既没学过没听过更是没见过。 她心念:“这个老家伙在做什么……颇奇怪!我不必忙于动手,先研究研究……” 矮瘦的大胡子特偌锐斯特专家做事极为小心谨慎,动作好象是大姑娘家在玩绣花一样轻柔。 “魔域之香”静静地观看他按规范程序进行工作…… 步骤一——慢慢地将砖头大的引爆器轻轻放在箱子里; 步骤二——把方盒子形引爆器上的一个扁形开关旋至红色区域; 步骤三——用一筒筒黄纸卷裹的tnt炸药将其埋好; 步骤四——将两根颜色不同的细细电引线拧绕,从箱子的边缝穿出; 步骤五——顺着洞壁的地边缝角排着走; 步骤六——在释放卷线转筒排线的同时,用灰土碎石掩盖细线。 “魔域之香”心有疑惑…… “特偌锐斯特老师,你为什么要隐藏电线?” “莫非是想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 孟赢溪暗暗概叹:“难怪世人常说人小鬼大,看你精廋精廋、矮挫矮挫的,还真应话,恐怖老师,你人小却胡子一大把,鬼主意更是一大把,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狡猾家伙!” 她暗下一叹再叹:“好险呐!妖精我今天若是不进来观摩观摩,恐怕不是被你炸得魂飞魄散,就是被你这炸药老师拿山洞当炮筒,将我当人肉炮弹,一个筋斗云轰出十万八千里去!” 概叹完,妖精继续进行观摩学习…… 洞口处不时传来放冷枪的声音,但已经冷清了许多。 矮瘦的大胡子特偌锐斯特将电线全都集中到一个大木箱子那里,他把三束线放在地面上,然后用力,嘿嗤嘿嗤地将齐肩高的大木箱子咯咯推开…… “哟……是个空箱子啊,原来这里还隐藏有个暗洞通道……当真是狡兔三窟!” 孟赢溪吃惊不小,这个暗洞的洞口不大,人最多能弯腰前行。 爆破专家打亮头上的矿用电筒,拉着线进到洞里…… 地道狭窄,但“魔域之香”还是壮着胆子跟他进去,从洞壁凸凹不平的挖凿痕迹来看,现在所行走的这一段暗道很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两个人,一个退着走,一个前进走,速度一致地在洞中移动。 走了大约百十米,看到亮光了,空气也感觉流动明显。 很快,两人都出了人工暗道…… “妖精”口中的特偌锐斯特老师自己放声哈哈大笑,“妖精”此刻就陪伴在他的身边,却硬是不知道此人在坏笑什么? 孟赢溪狐疑地四处查看……结果,她看到二十米开外立着一块石碑。 她心惊:“我的天呐!国界碑……只是嚓嚓几步,我这就出国了?难怪他如此放荡不羁!” 爆破专家小心细致地将三束电线分好,然后连接到他身上背来的一个仪器上。 特偌锐斯特老师一边弄着手上的活计一边发笑,笑得是恣意猖狂。 “魔域之香”先是透明了一个白眼,跟着又透明了一个鬼脸过去,最后无声地嘀嘀咕咕过去…… “恐怖老师你很得意嘛……不愧是狡猾的大胡子,我道你猖狂什么,原来是弄了个连接两国的安全通道!” “唉,你们要是干货物走私只怕还真能挣不少钱,可你们现在 做的是违法的思想走私,我要查封你们走私进来的嚣张思想,只好取你们的脑袋了!谁叫二者连一块呢?” “够猥琐的……既想安全溜走,还想消灭掉追捕的警察!想得比和尚娶媳妇还美,你们就做超度大梦去吧!” 小个子的爆破专家只用五六分钟就完成了连接安装,他把启爆器留下,自己空手回洞。 待爆破专家一回去,孟赢溪就恨恨然地将线拔了!然后把启爆器抱举起来,蛮暴力地摔砸在石壁上,madeinusa的启爆器随着“砰”的一声脆响,散裂为几块。 身为电信专家、维修专家、爆破专家的矮瘦大胡子特偌锐斯特老师回到了洞里,他得意大步前行,准备通知弟兄们安全撤退。 笑声刚来到洞壁收口的转弯处…… “轰隆!轰隆隆……嗒嗒嗒嗒……” 冷枪中间的寂静突然爆发——非常突然的炸雷声伴随暴雨般的子弹蛮野地射进洞中,岩石壁上绽放出满目的璀璨火星,地动山摇的巨大爆炸声如台风巨浪一波接着一波! “呃啊……扑通” 绝对的技术派,无所不能的特偌锐斯特老师一个仰头就栽倒于地,他被武警的qlb06式35mm轻型榴弹的爆炸碎片炸瞎了眼睛,两只! 许云松的云豹侦察连赶到了! 他们的轻重武器一起怒吼开火,s型弯曲的山洞差点没被被捅捣成了直挺挺的火车隧道! 仅仅两分钟的轻重火力交叉猛烈攻击后,那些爬在地上的,躲在石头后面的特偌锐斯特即便连放个屁出来都要喷出几十片弹片,百十粒钢珠。 可惜,想放屁也要趁早,现在没得屁放了! 武装特偌锐斯特被填有1200颗钢珠的86式手雷和35mm轻型榴弹轰成了的屁鬼屁仙! 因为身为不食人间烟火的鬼神是不会放屁的。 幸存者只有一个——睁眼瞎子,身为电信专家、维修专家、爆破专家的绝对三位一体技术派,无所不能的特偌锐斯特“老师”。 [前一刻……] 破坏掉爆炸装置的“魔域之香”本来都已经从人工开凿的暗洞出来了,结果仅仅是嚓嚓的几步路,她就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是国度之别,而是一个如同地狱般混乱的世界! “妖精”就在特偌锐斯特老师身后不远处,当听到猛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后,巨大的气浪紧随其后一圈圈、一层层、一***地袭击而来! 她根本站立不稳,一个迅猛的趔趄就摔倒于地,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显现…… ——眼睛被钉子般的击杀戳得几乎要瞎! ——耳朵被铁锤般的音波轰击得要聋! ——身体被筛糠般抖动,脑子在大棒似的巨震胡乱搅合之下快成了浆糊! ——全身的血液岩浆般沸腾,心脏如滚石状在胸膛里咚咚乱撞! 当隐约看到特偌锐斯特老师猛然倒地后,满是惊恐万分的“妖精”赶紧从人工开凿的通道撤回到洞外。 她一路喘喘不休…… “嗬……嗬……这鬼地方比阿鼻地狱还恐怖,连妖精都呆不住!” “嗬……嗬……定然是我们的人来了!” “嗬……嗬……这么凶猛的火力,只怕阎王爷也留不了全尸!” “嗬……嗬……看样子那些特偌锐斯特全没活路了,我得赶回去穿衣服然后显身!” 孟赢溪打定好了主意后就沿着山体从国外越过国界碑跑回到国内。 团团妖雾呼道:“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围着山洞,我可以放开了跑,根本不用管什么鬼踩的脚印,什么鬼喷的白雾。” 事实如此:鬼踩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藏东西的地点都没有被谁发现。 她几下刨出衣物,几下穿上,紧接着显身,紧接着挂枪戴表。 全副武装的女警亮相于荒野! 女警折头返回山洞,还是用跑……她感到自己很累,因为体力已经下降了不少,身上还平添了一二十斤的衣物和装备。 ---题外话---..... . 第九章 【洞天纪】——变体9 待“李佩瑶”警官再次返回到山洞时,战斗已经结束,武警官兵们正在洞里洞外打扫战场。 在距离洞口三十几米远的地方,她见有一个面部流血的人紧紧抱着一棵大树坐在雪地上。 “妖精”暗笑:“谁呀这是?活象是四脚爬树时不小心滑掉下来,一屁股坐地上的狗熊一样,姿势好生难看。瞬” 女警窃笑着过去…鱿… 仔细一打量,她心道:“哎哟……是特偌锐斯特老师!这个爆破专家没死呀!” 再一辨,又心道:“呵呵,我说怎么会没人看着他,原来是手脚都被铐了!哪跑去?” 女警直接开口,用本地语奚落对方:“活该,瞧你那狗熊样,眼都瞎了吧!让你跑……看看,国外没跑成,你都跑到树上去了吧!跑跑跑……这就叫瞎跑!” “妖精”对着人嘀咕半天,可这手把手地细细给她传授爆炸技术的特偌锐斯特老师始终没回应……他还处于半死不活状态。 附近忽然传来“狼狗”极其兴奋的招呼声:“小黄蜂,谢天谢地……你在这里呀!我们到处找你找不到,我还以为你是不是英勇就义了呢!吓得我腿都软了……” 张良一嚷嚷,许云松听声也跑过来,大功臣出现了,还不得赶紧来看望一下。 “哈哈哈……”许云松不待张良再次开口,他大老远就扬声笑道:“李佩瑶,这第一仗是你打的吧?” 孟赢溪酷酷地举着微冲,得意地连连炫耀…… “对呀……是我打的第一枪!” “怎么样连长,服气了吧!” “唉……反正呢事实摆在这,你们武警是服也得服,不服呢还得服!” “总之,你不得不承认我们重案组确实够厉害,以后哇,那些小瞧人的闲话少讲为妙,省得自扇耳光子!呵呵……” 张良听得满脸生笑…… “唉……是是是,我许云松谨代表侦察连,代表武警部队向你道歉,向重案组致敬!” 她妖雾道:“许连长,你真是该向我道歉,有你这么打仗的么?也不问问我在不在洞里面就轰隆轰隆地乱打乱炸,你也不怕把本姑娘给炸死了去?” 许云松抱拳打笑,滔滔不绝地解释一番。 “李警官不愧是女中豪杰!许某真心佩服!至于你说的……嘿嘿,得罪之处还望谅解。” “哎呀,要知道,我们是听到枪声和爆炸声就赶紧过来,结果呢……刚一上来就见到洞口外有好几具尸体,还到处散落着胳膊呀,肘子呀,大腿呀,反正啥啥的肉块都有。” “谁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因为没见你的人影,我就对着洞里大喊了几声:李佩瑶……李警官……你在里面吗?” “嘿……没想到这些山洞里尽是些王八羔子!他们居然对着我突突乱打一气。” “我猜想,无论我许云松如何得罪过李警官,这青春美丽又善良的李警官也不至于拿枪子来伺候我这混球吧,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不在里面!” “既然你不再里面,那里面就只有鬼……于是我就命令弟兄们大炼钢铁,打鬼!把枪管给我打红喽!谁的枪管若是不红,我就把谁的脸给他打红喽!” “哈哈哈……这不,打了两分钟,就剩下一个活瞎子了。” 三人一同开怀大笑…… 笑罢,一直分析不出小黄蜂此前消失的原因而满腹疑惑的张良问道:“李佩瑶,第一枪是你打的,可后来那你上哪去了……为什么我们老半天都找不着人?” 孟赢溪巧使舞步在原地转着圈,然后带着迷人的笑容一圈一句地回应。 第一个妖圈——“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第二个妖圈——“我又不是神仙,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一大帮穷凶极恶的特偌锐斯特?” 第三个妖圈——“我呢,放枪的目的就是要引你们过来,跟边关长城放狼烟是一个道理。所以嘛……我是打了一枪信号弹后就急忙万里长征,出国避难去了。” 第四个妖圈——“这不……本姑娘刚从阿富汗回来!” “哦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张良和许云松笑得分别各抱着一棵大树叭叭去亲。 她忽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继续转圈…… 第五个妖圈——“不开玩笑……我真是打不过他们,所以想搬救兵,不想一慌张却迷了路。” 第六个妖圈——“幸亏你们来了,要不是你们轰轰地炸山洞帮我指引方向,我这会儿可能还在山上打转转呢!” “啊哈哈哈……呃哈哈哈哈……” 张良和许云松笑成了烂泥抱着树跪下,一个劲地对着女菩萨磕头作揖。 稍息片刻,两堆烂泥可算恢复元气站了起来。 许云松摘下帽子挠挠脑袋,端出一副满是遗憾的神情道:“可惜呀可惜……这些特偌锐斯特真是狡猾,居然掏出个暗道直通往阿富汗。” 他把帽子戴回去,跟着长叹:“唉……不知道跑了多少人?要是没这可恶的通道,今天咱们两边就立上大功一件了!” 孟赢溪心里知道内情,于是便问:“连长,战斗结束后,你到底清理出几个人呐?这么唉声叹气的。” “说不准,可能是17个吧,这不还没拼凑完吗。” 许云松忽地鬼起面孔,“我说……你这个从阿富汗避难回来的女警官,你下手也忒太狠了些吧!你把人炸得粉碎,尽让我的这些士兵们受累了!” “受累?怎么个受累法?” 她妖颜道:“你个混球连长,合着要我将他们一个个就地绑好了,等着你们武警部队顺手牵羊地羁押归案么!” “哈哈哈……不是不是,你这丫头,混球连长是个什么东西?首先申明,我是混球的时候不是连长,我是连长的时候就不是混球,你别混一块说,这不好听。” 旁人窃笑…… 他手脚比划道:“打个比方,我许云松上厕所的时候肯定是光着屁股,但你不能因此就叫我光屁股许云松啊……” “啊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 俏颜失态,狼狗变猩猩,笑声三国演义。 许云松虎虎笑罢,故意黑起脸,他用手左左右右地指着四处找人肉的士兵,同时对孟赢溪诈作抱怨。 “李警官你看看,你看看,不是我想发牢***,你也不瞅瞅自己干的这都什么事……” “为了估摸着拼出一个人样来,我的兵们不知道在雪地里又是刨又是拾荒地弄了多久!” “多辛苦啊……尽是些碎肉渣子,就算是去农贸市场用猪肉去拼出一头完整的猪来也比你贡献出来的这活简单。” 笑声三国争霸。 许云松水平方向的手势随后一个斜上冲,改为指向附近的树梢。 “李警官你是不知道……有两个人的脑袋还挂树上,还是被我眼尖发现了,我还以为树上还藏有俩狙击手呢!” “我突突几枪过去,然后再仔细一看,什么呀……原来是连眼珠子都没有的秃脑袋瓜子。” “唉……我们的战士是爬了树才把它们给摘下来,还把裤裆给撕烂了,你看看你整的这些事。” “妖精”蹲蹲站站,狼狗遍地打滚……。 孟赢溪挂泪道:“许连长,我算是服你了,你们武警张口闭口都威猛,哈哈哈……” “不不不,不敢当,还是重案组威猛,尤其是你这个出国留学回来的妖精警察行事威猛!” 许云松摆出姿势道:“这叫别人光屁股的活只有你这小妖精能生造得出来,我这连长就是下死命令也白搭,哎哟……穿裤子上去,脱裤子下来,也只有你能叫我的兵上树掏脑袋,低头撕裤裆,厉害!” 张良这刚爬起来,接着又跌下去,整个快笑疯了,“你这豹子头,啊哈哈哈……” “妖精”频频抹笑泪,一种缺氧要晕眩过去的症状从身体内部来临,心想可不能再笑了,于是她随了狼狗的叫法唤对方别称道:“豹子头,你就别再逗乐了,害我哭得好伤心,哈哈哈……” ---题外话---...... 第十章 【洞天纪】——变体10 “你们都喊我豹子头,这不公平。” 许云松探身问孟赢溪,“诶,地上这滚来滚去的家伙,外号叫什么?” “狼狗。” “哦,很好,都是野兽便好。鱿” 许云松一个反转探身又问地上的人,“喂,我说狼狗,随便滚几下照应照应身份就得了,别太过分……我问你,这小妖精的外号叫什么?” “小,小黄蜂……噗噗……”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拭笑泪的人,“嗬……小黄蜂,难怪这么厉害,敢情啥野兽都不放在眼里,逮谁蛰谁。” 孟赢溪硬憋笑虫道:“诶,豹子头,说正经的,你找到17个人这就够了!相信我,不用找了,一个也没漏!没人逃到阿富汗。你们真的可以邀功了,没白话。” “啊,真的?”张良一骨碌爬起来,很不相信地眨巴着问:“你怎么知道没人逃走?” 她道:“因为我亲自数过了呀!这批武装特偌锐斯特聚外面开会,让我凑巧数了个仔细,若不然我怎会说他们人多火力猛,弄得我狼狈不堪,最后还因为搬救兵迷了路。” 许云松也问:“我说小黄蜂,你怎么会有手雷的?” “呵呵……手雷嘛!我是没有,不过死人身上有,我每灭掉一个人就多出一只狙击枪和一只手枪,另外还加上三颗手雷。” 她渡走道:“我总算是深刻体会到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是如何把星星之火的人民军队一步一步变得燎原强大了。很简单,没有枪没有炮,敌人来给我们造,缴获就行!哈哈哈……” 小黄蜂的话听着也有些道理,许云松和张良微微点头认可。 张良虽然尚且有些怀疑“李佩瑶”说的这番话,但她是女神,并且给重案一组挣足了面子,于是也就没有再过多询问细节。 既然肯定了是一网打尽,许云松当即就拿出卫星电话,开机,汇报战况…… 许云松:“卜师长,我是云豹侦察连的许云松,地处阿尔他逊的一个特偌锐斯特基地被我们和重案一组联合着一锅端了!” 卜传武:“真的!哈哈哈……天大的好消息呀,祝贺你们……那这具体的战况如何?” 许云松:“报告师长,当场击毙顽命反抗的16人,活捉一人,我们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另外还有无线电联络电台。” 卜传武:“我的天呐!这么丰盛……你们是首建奇功呐!” 来自云南的反恐部队率先打破僵局,卜师长是激动得睬着卫兵的脚跳起来。 卜传武:“诶,你们的伤亡如何?” 许云松:“报告师长,未损一兵一卒,我们是零伤亡。” 卜传武:“哇哈哈……厉害呀!” 一听说是零伤亡,卜师长激动万分,当即把卫兵的帽子摘下来,扔在了军营的房顶上。 真是有趣,在胜利临时冲昏头脑的时刻他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帽子不能扔房顶。 初战告捷,这是个好兆头!但是因为这批特偌锐斯特在被击毙捕获前发出过电子信号,为了防止其它地方的特偌锐斯特转移,许云松和张良商量着趁胜追击,迅速赶往下一个可疑地点——库斯拉甫乡。 请示上级后,许云松留下了10名武警看守现场,等待地方武警总队派人来接管这一区域,其他人则上车立即出发。 许云松用力握着张良的手,“我们夜间行动没有夜视仪可能会有困难,但是要等这玩意送到,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狼狗,今晚就要辛苦一下你们重案组,到时候你们多加小心。” “照例没问题。”张良点点头,用力回捏了一下。 因为汽车的油料消耗比较大,指挥车带领车队先到最近的部队中转站去补充给养,车子原路返回。 知道这来自重案组的“李佩瑶”不但发现了特偌锐斯特的老窝,还一人就干掉数人后,排长兼司机的木康生煞是兴奋,不住地夸赞这个超级漂亮的云南老乡。 首建奇功,孟赢溪自己也很高兴,于是妖雾再度云起…… 妖雾弥漫至第一层——“木排长,还是你绝顶聪明,我用得就是你说的土匪抢媳妇的那招。” < p>旁人听得来劲,竖起了耳朵。 妖雾弥漫至第二层——“你说得没错,这些特偌锐斯特真是好久没见过女人了,我刚来到洞口,我都还没发现他们呢!他们倒先发现了我,于是他们就像一群饿狼似的全部向我冲过来。” 旁人愣眼。 妖雾弥漫至第三层——“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后来紧张地再揉眼一数,我的天!有17人呐!我吓都吓傻了,连自己有枪都忘记了。” 旁人震惊。 妖雾弥漫至第四层——“还好,关键时刻我想起你教我的绝招——甩头发!于是我就赶紧搔首弄姿地甩头发,不时还电出两个勾魂眼,嘿!真灵、真管用……他们一个个扔枪的扔枪,扔手雷的扔手雷。” 周围小笑。 妖雾弥漫至第五层——“怪了,扔枪我倒是想得通,老长的东西,碍手碍脚嘛。可他们为什么要扔手雷呢?是不是嫌重,而且嘀嘟砸屁股,怕跑不快呀?结果色眯眯的特偌锐斯特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 “哈哈哈……”一车人大笑。 忽然间密封的车体内乌烟瘴气,不知是谁笑得屁响,“开窗开窗,快开窗……” 依然延续来时的情况,路两边渐渐热闹起来,大家又看到这个与阿富汉汗山水相连接的边远喀什地区…… 窗户外,一个又一个的维吾尔族居住的村庄铺排在公路两侧,蒙着脸的妇女、蓄着大胡须的男人,“哒哒”地赶着他们的毛驴车在路边驶过。 车子不时遇路卡减速,身着迷彩服的检查人员整齐地站成一排,有次序地对每部通过的车辆进行检查,手持微型冲锋枪的本地武警总队的警察依然是将枪口斜着冲向天空。 唯一不同的,车队得到了大家的敬礼加大拇指祝贺,没想到,这次胜利的消息在内部传得飞快。 补充了水和油料后,猛士车队直扑库斯拉甫乡。 天渐渐黑了,火龙一般的车队盘旋绕走在寒冷的大山里。 库斯拉甫乡是一个只有两千多人的乡,除了一些牧民和一个煤矿上的矿工之外,人烟稀少,与外界的联络也极其不便。 乡里只有一条东通喀群、莎车的路,这条路延伸出去就是通往塔什库尔干县城。 库斯拉甫乡其实被包围了,因为周边的叶城、英吉莎、泽普、莎车、阿克陶等县城都被驻地的武警和公安干警严密盘查封锁,真有点百团大战的味道。 没办法,边疆老百姓的安危也是国之重任。 现在的时刻,边疆地区的各大城市是一片灯火辉煌,人们在此安居乐业,享受着安定带来的幸福生活。 只是……他们在享受歌舞升平的时候,根本想不到,此时此刻,武警战士和公安干警正在边远的山区夜不能寐地进行血肉撕杀。 这批从境外潜入的武装特偌锐斯特很是狡猾,他们白天是农民、是工人、甚至是医生,夜晚则集中起来参加军事训练。 他们把*的游击战术活学活用,把自己隐藏伪装得很好,以至于,有时候连邻居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就有特偌锐斯特。 因为战况紧急,许云松和张良商量好今天不睡觉,进行连夜作战,要打特偌锐斯特一个措手不及。 接近晚上11点的时候,车队停在了距离库斯拉甫乡六公里远的地方,然后步行前进。 战士们关闭通信沿着河谷徒步,大家走野牦牛睬出来的小道上山,路途甚是艰难,其困难程度远超阿尔他逊的那条山路。 行进了将近二十分钟后…… “火光!” 见到不远处的山上出现闪闪的火光,队伍停止了前进。 “重案一组,给我上……”张良率众前去探查。 过了一阵,张良率众憨笑着回来,原来那里是一个很小的村子,火光是维吾尔族老乡燃起的一堆篝火。 许云松老远就问:“狼狗,什么情况?” ---题外话---...... 第十一章 【洞天纪】——变体11 张良道:“唉,是几个上了年纪的维吾尔族老人生的火,他们可能遇到什么高兴的喜事吧,这么晚了,还围着火堆在弹拨着热瓦甫和都塔尔这些个民间乐器在唱闹喝酒,瞅着就幸福。” 警报解除,队伍仍旧摸黑沿着河谷徒步行走瞬。 子夜,风渐渐刮起来,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到后来越发迅猛强劲起来…… 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莽,它奔突着想撕裂这些拦住它去路的异乡外客,每个人裸露的皮肤都象刀割一样疼痛,“妖精”除外。 战士们痛苦地在山路弯来绕去,直到子夜00:41,队伍才开拔到距离库斯拉甫乡一公里远的预定埋伏区域。 几个电子侦察员都没有侦测到电子信号,有没有敌情搞不清楚鱿。 张良率重案一组的队友打前哨,眼下仍旧只有靠人来侦察敌情。 这次不比上次的侦察,因为阿尔他逊的特偌锐斯特已经发出过无线电信号,所以张良叫大家要用心细如发的境地小心对待,以免中埋伏。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幸好雪地浅弱的白光能显路,要不然连电筒都不打,异常难走。 22个黑影秘密逼近侦察目标…… 库斯拉甫乡不同阿尔他逊村,这里是个煤矿,有煤矿就意味着有许多的矿洞。光是军用地图上表注的老坑口就有14个之多,新开的坑口有多少都还不知道。 当重案一组22人到达一个很深的沟壕时,张良招手叫大家停下。 “停止前进!” “现在我来分配任务,因为情况紧急,为了避免特偌锐斯特转移,我们这次要迅速摸清敌人的情况。” “大家一起来看一下地图……” 电筒打亮了图纸,人多,大家只好轮流着看。 张良指着地图道:“你们看……这里的地形太特殊,到处都是小煤窑的坑口,所以我们22人只能单独行动。” 他看了一眼旁人,“这次我就不死脑筋设定什么狗屁时间了,上次还是幸亏小黄蜂不守时才完成的任务。” “妖精”听罢心下大喜!如此一来,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说实话……这么多洞口,就是大白天都不一定全部寻得到,大家只能各凭本事去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发现情况的人回去找豹子头,呃……就是许连长,没发现情况的就一直找,找到天亮为止。” “听明白了吗?” 众警道:“明白!” “好……出发!” 黑色的夜晚,寂静的夜晚,黑的诡秘贯穿了一切。 黑色吞噬了目标,但它也掩护了猎人。 22人散了,无影无踪。 库斯拉甫乡这个地方是矿山,所以树很少,但煤砟废石堆砌形成的大小雪堆很多,形成了遮挡物,还是易与隐蔽前行的。 孟赢溪再次脱衣隐身侦察,为了回来时方便寻找,她把所有衣物和武器都藏在一棵显眼的树脚边,埋入雪地里。 她自言自语道:“隐身的缺点就是不能携带武器,不过凡事都是有利就有弊,鱼与熊掌不可二者兼得,再说武器从敌人手里夺取还是很方便的,妖精我干偷武器的事又不是一回两回,算得上是资深老手了。呵呵……” 鬼一般踩出的脚印在雪地上不断显现,延伸。 鬼一般的侦察正式开始。 “呃啊!” 刚兴奋不久的“魔域之香”没出多远就坠入一个大坑。 坑里话声云云…… “明明是平地,怎么会突然有怎么大的一个坑?” “出师不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往后我得机灵着点。” “这是什么?” “嗯……是尖物!” “可恶!是陷阱……” “我可不会再相信是猎人所设,若是真有 猎人那也必定是恐分子。” “糟了,队友们可能也会遇到陷阱!” “我身体特殊,自己没事,可他们怎么办?” “只怕是此地真有特偌锐斯特乌鸦,他们早有防备!” “妖精”摸了摸身下的东西,判断出来居然是十数根削尖了的木棍! 不出所料,孟赢溪的队友们果然有两人也遭遇到了陷阱,虽然身上的冬装衣裤很厚,可削尖了的木棍还是深深扎进了他们的腿部和手部,顿时血流不止! 受伤之人忍痛没有呼救,因为有陷阱是好事,这正好说明了这一带有特偌锐斯特在活动。 坠入陷阱受伤的两名重案组刑警蒋继明和李祥勇强忍巨痛咬牙爬出陷阱,他们拖着伤腿、抱着伤手沿着原路悄悄返回,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在夜里只能呈现出黑色的血迹。 “妖精”奋力爬出将近两米深的陷阱,她继续前进…… “呃啊!” 没出100米,她又再次坠了入另一个用细树枝和纸板搭铺然后铺上雪的陷阱。 “魔域之香”嚼字叽叽咕咕…… “可恶的贼驴,你们不得好死!” “可怜我的队友们,他们要是掉到陷阱里该怎么办?” “不用推测,一定会受伤的!” “该死的贼驴……竟然挖出这么多陷阱!” “别让妖精我逮到你们,否则一定要你们好看,非宰断你们挖坑的爪子不可!” 出了陷阱后,她仔细观察陷阱四周。 “你们一定留有暗记!要不然你们这些特偌锐斯特乌鸦的屁股早就报销了!” “哦……原来果真有标记。” “我说呢,每次摔下去的地方都有棵小树,原来它就是标记!弄这么规律,真幼稚……难怪要残害自己的祖宗,你们这智商跟三岁小孩差不多。” 当观察到坑边上有棵半人高的小树,“魔域之香”过去研究,结果轻轻一拔就出来,没有根,是插下去的,再典型不过的陷阱标记。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前面一闪而过。 孟赢溪定眼一看,那不是张良么! 她小声喊:“良哥,小树旁边有陷阱,你千万要小心绕开!” 张良听出身后是“李佩瑶”的声音,目的是提醒他,张良回头想致谢,却什么人也看不到。 “嗯……人哪去了?” 他疑惑了两秒又继续前进,不过已是留意着去绕开有小树的近路。 张良的“狼狗”称号不是空穴来风白来的,他的身手确实够敏捷,只是闪动了几下就很快不见。 因为担心自己人落入陷阱,“魔域之香”干脆以身试法,只要发现有陷阱就把它破坏掉,直接露出黑坳的大坑。 孟赢溪这么做虽然耽误了不少的宝贵时间,但并非无用,她前前后后一共搞掉六个陷阱,值了! 小心地走了约莫十来分钟,“魔域之香”忽然看到了人影…… 她一眼就判断出对方绝对不是自己人,而且绝对是一个特偌锐斯特!因为对方持有美制的m16a2突击步枪,身边还牵有一条“呼呼”喘气的狼犬,这人就站在一座小山坡的附近。 “妖精”暗念:“我果然是葫芦蜂的福星,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运气。” 就着微弱的光线,犹如鬼魂的“魔域之香”看到此人的身后就是一个煤矿的坑口,他应该是放哨的警卫。 孟赢溪在潜入姜敏家的时候就知道了犬类发现不了自己,所以就大胆地从武装警卫和他的狼犬的身边悄悄溜过去。 洞口搭有一个简易的遮棚,地上全是细碎的煤砟子,结果一走动就松动,还“嘎吱”发响。 狗没叫,但这个武装警卫却警惕地回头看了看。 即便犹如鬼魂,“魔域之香”还是赶紧停止不动,等武装警卫回过头去才又走,结果脚下又继续发出“嘎吱”的响声! ---题外话---...... 第十二章 【洞天纪】——变体12 这次的响声令警卫隐隐不安,他干脆牵着狼犬踏着煤渣“嘎吱嘎吱”走过来…… 危险的局面令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对方撞到无形的自己。 怕什么就来什么,他还真迎面过来了!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眼瞅着两人就要撞上,孟赢溪脑中素雪茫茫,纵使万籁齐奏,只有心中扑腾之声响彻耳际——咚咚……咚咚…鱿… 她正急思着接下来的举动——跑开……还是干掉他?结果对方在距离鬼身不足半米处向左一偏,折去了旁边,狗也如此。 其实这名武装警卫的目的很简单——找开关。 他只是牵狗走到棚边找到开关打亮了电灯,然后伸头四处观察,大约过了十七八秒,灯便被人为熄灭。 这个警卫终究起了怀疑,于是他熄灯后牵着狗到附近去巡逻。 “魔域之香”松了一口气,快步迈脚进去…… 矿洞的直径大约有两三米,紧靠洞口几十米的一小段,支撑洞壁的木杆树桩四处立着,简直是小作坊似的土法挖矿方法,坑道的坡度不大,但还是感觉到斜着向下。 行进了大约150米一直都是笔直的洞道,她见到灯光后慢慢地靠近,靠近。 “妖精”暗念:“就是要探明情况才能叫帮手,上次我若是直接回去吧豹子头喊了来,也许要被炸死不少人。” 洞里人的说话声临近了耳朵,“叽里呱啦……嘿哟……咣……” 是本地话,但里面还夹杂着其它声音,孟赢溪听得懂,也听得仔细,他们是在互相闲聊,并合力搬重物。 近至清晰可见了——灯下有十几个背枪的特偌锐斯特在搬数个绿色的弹药箱子,箱子很重,他们需要用两三人才能一起把大箱子抬到拉矿用的推车上。 除了洞壁上的照明灯,这些人的头上都戴有安全帽,帽子上还有炫亮的小矿灯。 无影无踪的“魔域之香”数了一下弹药,总数是六个箱子。 特偌锐斯特武装分子们将箱子悉数放到三辆拉矿的推车上,当东西全都放稳当后,才开始几人合力推着一辆车走。 “这一趟收获真不小!跟着你们一准能捞到大鱼!”心念之余,她仿佛看到了胜利在招手。 “这些箱子和阿尔他逊山洞里的差不多,定然就是军火,不知他们这是要转移去哪里?” 孟赢溪紧紧跟随,矿石车走起来“叽咯叽咯”地很响,人的声音也很吵闹,她脚下发出的那小点响声完全被这些噪音所覆盖忽略。 走了二十几米突见支洞,这十几人从支洞拐弯走。 支洞是平着走的,洞内已然开阔起来,这里的直径大约有三四米,看来颇象是主矿洞。 可能又走了近百米,干苦力活的特偌锐斯特们停下来坐地休息,“呼呲呼呲”的喘气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很重。 “魔域之香”心想,一般的矿洞都铺有铁轨,矿车是在铁轨上走的,这里却没有,很奇怪! 一句呵斥的本地语突然飞来,“磨蹭什么……动作快点!” 她见远处来了一个头上亮着小矿灯的人,就是他对着这些坐地上休息的特偌锐斯特喊叫,休息的这十几个行使苦力活的人听到喊声就一轱辘站起来,赶紧起来用力推着车走。 毋庸置疑,来者必定是个头目。 这个头目喊完话当即就转身离去,“妖精”判断:可能是离卸货的地点不远了,他是等不及所以来催促。 转弯,再走百十米又转了一次。 紧随其后的“魔域之香”远远就见弯道的另一边灯光很亮,不象是头上的小灯,因为灯光很亮,而且不会晃动。 待她走近一看,远处集中有一大群人,矿道里零零散散点有十三四盏灯,矿车已经在轨道上推着行走。 状如鬼魅而不可视的女警如影随行,直至他们停下。 现在二者之间仅有十几米,所有事物一目了然,自然是观察得很仔细,她心下暗暗道: “这里才叫大,通道直径应该有个五六米,当是主洞了,居然有铁轨!” “让我来好好清点一下乌鸦数,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天呐!不会吧,有六十八只乌鸦!” “这乌鸦鸟巢里堆着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军火箱子,比阿尔他逊山洞里的多出好几倍。” “逮到大家伙了……这就是放飞特偌锐斯特乌鸦的老巢!” 特偌锐斯特乌鸦鸟巢里十分热闹,乌乌鸦鸦们围到矿车边,帮忙把箱子卸下了车子,随后互相拍着肩膀示意亲密——雅达西。 稍后,乌乌鸦鸦们有的蹲着,有的坐到箱子上,有的半躺在地上,他们大声地吵吵嚷嚷的内容不外乎如何对付警察,如何在风头过后开展行动,以及为其它地方的兄弟祈祷。 孟赢溪听了半天只听到阿尔他逊山洞的只言片语,而没有听到今夜的预警,她云云琢磨…… “万幸我们警方的踪迹尚未被发现,不然这么多的特偌锐斯特乌鸦外加这么多恐怖的特偌锐斯特鸟粪蛋,我们的人伤亡必定很大,危险至极!” “要不……我还像上次那么做,由我这个不死之身来清除孽障好过肉身数倍,不然葫芦蜂白白派我来了,重案组的人最好是全身而返,侦察连的人也一样。” “草船借箭容易,只是……这里全是弹药,一旦真打起来会不会全炸了,一爆炸没准洞会塌……好恐怖!” “这样的话我会被活埋的……而且是一身两命,连身主李佩瑶也完了!” “好难下手……” “就算豹子头来了也难,侦察连的武警也不比乌鸦们多出多少,如果在乌鸦们最熟悉的矿洞里打,是个真豹子也要吃大亏!” “不行……这一仗无论如何都得我来打,死人最多死一个,妖精我可以不算人。” “就这么办,不过最好不要当烈士……我要怎样才能先将乌鸦引诱着离开恐怖的鸟粪蛋呢?如果……” 就在“魔域之香”犯难之刻时,正对面远处的支道矿洞来了人,“阿囊死给”这词也跟着飘过来,这个地下的矿洞四通八达,那些支洞象蜘蛛网一样到处都能通。 “雷子来了!雷子摸来了……我们抓到一个雷子!” “……” 几只乌鸦远远一叫,鸟巢里的乌乌鸦鸦们顿时轰乱,远处的几只乌鸦俨然拖着一个人,被拖的这人已然是垂头闭眼的昏迷状态。 孟赢溪心下大惊…… “糟糕!是吴墉!” “他被乌鸦抓了!” “腿上那么多血,一定是掉陷阱后被发现了,然后抓的!” “现在我该怎么办……怎么救人?” 突发的情况让正在筹划行动中的“妖精”无比忐忑,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吴墉被拖到一个胖胖的大胡子面前,“噗”地丢下,然后被几只脚踢着翻过身来,仰面向上,他瘫在地上不会动,不知是被打晕了还是失血过多! 即便如此,还是有四只乌鸦上前用绳子绑了他的手脚。 大胡子胖乌鸦从身后的大箱子上拿来他喝水的水壶,用水浇在吴墉的头上,稍带片刻后吴墉渐渐睁开了眼睛。 胖乌鸦一把揪着吴墉的头发,将他的头提离地面,用别扭的普通话进行审讯…… “呵呵……你们这些傻儿是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都追到这来了啊!” “雷子,想不想活命?嗯……” “想活命的话,就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人马,他们都在哪儿落脚?” “噗!” 吴墉拧出恨容,自寻死路地对着特偌锐斯特胖乌鸦的脸暴啐了一口血沫。 “阿囊死给!囊死给……” “砰嘭砰嘭……” 手抡腿摆,吴墉的身上瞬间挨上了数人的拳脚,他顷刻间就被打晕过去,但拳脚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魔域之香”痛而心慌:“照这样打下去,他会被打死的!” ---题外话---...... 第十三章 【洞天纪】——变体13 于是,香风异动,她愤怒地冲到一只乌鸦的身后,“呼啦”取了他的手枪,被取枪的乌鸦一乌鸦嘴脸的惊愕! 厄运即将降临,这只乌鸦回头时刚好把自己的脑袋转了顶在一把漂浮的枪上,并且是他自己的伯莱塔92f手枪瞬。 鸟眼惶惶……黑眼仁对黑洞。 “啪!啪!” 两声清脆的枪响,乌鸦头爆了!脑浆四溅,尸体硬生生砸倒在地上鱿。 只见伯莱塔92f的枪口一转…… “啪!啪!” 殴打吴墉的数只乌鸦被击倒两只,其余的呆滞出一脸鸟样。 回荡的枪声令刚才还吵得让人暴躁的矿洞顿时安静,众乌鸦齐齐回头,震惊地鸟眼看着这把犹如被撒旦附身的幽灵手枪。 “呃……晒衣陀乃!这……这枪怎会自己漂着?!” “旦扎里!” “易卜劣斯……” 众特偌锐斯特乌鸦顿生恐惧!他们害怕之余没忘了自己手上有武器,于是转身就对着被恶魔附身的幽灵手枪射击,两边同时枪响。 “啪!啪!” 乌鸦又倒下两个,“魔域之香”刚才已经开了四枪,手枪没几颗子弹,很快就哑了。 “哒哒哒哒……” 对方猛烈密集如暴雨般的子弹迎面铺洒而来,冲击力巨大!实力悬殊巨大! 特偌锐斯特乌鸦口中的恶魔竟然被打了退飞出数米远,然后栽倒于地,并连续地翻来滚去。 浑身无处不是撕心裂肺的巨痛,“妖精”疼得死去活来,全身像被千万根银毒针狠狠猛扎! 由于怕出声音暴露自己的存在,孟赢溪拼力死死咬牙奈住口,但她真怀疑自己是否会就这样死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不停地对着她打,地上叮当直响,火花四溅,弹头犹如满天骤雨即时来,地面被掀起遮眼的尘土,其势好似百万貔貅卷土至! 一分钟不到,特偌锐斯特脚下的地面上就铺满了数十只枪打出的弹壳。 创巨痛深的“魔域之香”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迷糊中似乎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形,欲生欲死的眼眸中闪耀着弹花…… 她在神志不清中闪思:“莫非我此刻是显身?不然这子弹为何纠缠不休……我死定了!” 特偌锐斯特被反弹的子弹打倒五六个,但他们依然交叉进攻,频繁更换着弹夹,疯狂地射击不远处的地面。 其实,特偌锐斯特是在攻击那把自己会动的鬼枪。 原本冰雪聪明的“妖精”居然忘记了把没子弹的枪扔掉,她在地上疼得挣扎着扭来动去,拿在手上的枪自然也随手动来动去,特偌锐斯特吓得魂飞,自然要不停歇地去攻击恶魔之枪。 人枪合一,后果必然。 孟赢溪不想就此死去,她趁着眼下尚且还没丧失意识,一咬牙,拼力挣扎着起身欲逃离危险区…… 可她只是蹒跚了两步又倒下,疼痛到达了身体崩溃的边缘!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魔域之香”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拿着这把害她的隐身失去作用的破枪……破枪! 这只伯莱塔92f手枪已经被打得严重变形,说它是把破枪都算是违心的称赞,准确来说,应该把它描述为一把山顶洞人铸造的伯莱塔92f小破锤才准确。 矿洞里的枪声从多个坑口传了出去,在矿山静谧的夜空回荡着。 潜伏在各个洞口附近的重案一组成员都听到了轻微的枪声,他们的想法千篇一律:一定是自己人遭遇到了特偌锐斯特,双方交上了火!救人!” 所有刑警都这么想,于是全都端起微冲寻声而去…… 重案一组的刑警有的从无人洞口进去,有的与洞口外的看守交上了火,枪声在洞外嘹亮,传得更为遥远。 武警部队在一里外都听到了枪声,许云松狠劲抹了一把被冻得冰冷的脸。 他嗷嗷叫嚷…… < p>“狼狗是怎么回事?我们武警还没上,他们刑警队那几只破枪倒先干起来了?!” “一班留下照顾和保护伤员,其他所有的弟兄们全都给我冲!” 在枪声的催促下,云豹侦察连跑出了超越训练成绩的史上最快速度,真象是一群猛扑猎物的雪豹。 “啪啪……哒哒哒哒……轰隆……轰……轰隆……” 这场仗打得全乱了套…… 整个矿区都在嘶吼,枪声四起,特偌锐斯特扔出的手雷、发射的榴弹炸得荒野火光冲天,完全成了毫无章法的混乱之战!孙子兵法谁也用不上。 特偌锐斯特四处告急,终于不再去理会这把被恶魔附身的破烂幽灵手枪——它虽然会动,但没有了子弹,有了也白搭,枪管都掉了一半,顶多能用来砸砸人。 乌鸦们也不再去招呼地上被五花大绑了的昏死警察——绑得这么死,他就是醒了也顶多能放屁响响,自个臭了玩。 六七十人在大胡子胖乌鸦的吆喝下“呼啦”散去,飞速赶到各个危急洞口去增援。 临近昏厥的“妖精”终于得以喘息,奇异无比的天狼金属躯体开始自主还原金属平衡力的最佳状态…… 枪毙停歇了才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孟赢溪就从死亡边缘逃了回来,并且是恢复大半,痛不欲生的疼痛退潮般逐步消失。 以前极聪明的“妖精”糊里糊涂行出马后炮——恢复正常了才把被子弹锤炼出来的山顶洞人版伯莱塔92f小破锤扔掉。 “魔域之香”后悔连连地窃窃自语…… 苦笑——“咦哟喂……闹了半天,特偌锐斯特打得怕是这只手枪吧?” 傻笑——“我真是个大蠢蛋!怎么一直拿着这没用的破烂玩意?” 惨笑——“嗬……还把它紧紧抱在胸口,怪不得我成了冤枉的活靶子!” 已无大碍的“鬼魂”赶紧去看队友,“吴墉,你快醒醒……吴墉!” “不行,我得背你出去!” 她迅速解开了绑在他手脚上的绳子,趁着没人,瘦弱的女鬼背负起了健壮的身躯。 吴墉爬在女鬼的背上依然是昏迷不醒,颠簸也唤不醒他。 万幸他根本不知道有个看不见的女战友在费劲地背着自己,否则他醒了也白醒,还得继续晕——醒一次昏迷一次,再醒一次,再昏迷一次……直至不再见鬼。 “嗬……嗬……” “魔域之香”喘着大气背着受伤的队友在矿道里拼命小跑,金丹无用之下她只是一个体力普通的姑娘,没跑多远就喘个不已……为了队友,她用意志力咬牙坚持着,坚持着。 跑出有灯的主矿洞后,支洞就全是乌黑一片。 孟赢溪撞了几次头之后只得将腰尽可能地弯,腾出一只手来摸着洞壁跑,手酸了就换手,靠着洞壁另一边跑,异常艰难! 本来力气就不够用,现在还只用一只手去抬去搂,体力衰竭的她几次欲晕倒。 迎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凌乱脚步声,不知是敌是友,“魔域之香”赶紧停下,憋气…… 待复杂的脚步声远去,她才继续跑。 不久,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次不凌乱,听声只是一人,可还是不知是敌是友,“魔域之香”只得再次赶紧停下憋住气,待脚步声过去之后,她方才继续跑。 一股寒冷的风吹来,眼前渐亮。 疲惫不堪的孟赢溪泛起心喜:“谢天谢地,可算终于到洞口了!” 步伐沉重的女鬼担心有特偌锐斯特的武装警卫,于是小心翼翼地慢慢探行,待她去到坑口,瞭望一番后发现牵狗的看守已经不见。 想着必须把受伤的吴墉带到许连长那里,于是“魔域之香”出坑口后继续奔跑在雪地里,可她跑出大约200米后就再也无法支撑。 一个从死亡边缘求生活回来的弱身姑娘家背着一条壮实的汉子在洞里洞外跑出好几百米,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难以再维持眼下的行事。 ---题外话---...... 第十四章 【洞天纪】——变体14 空气震动:“嗬……嗬……不行了,真的是背不动了。” 她不得不把受伤昏迷的吴墉放下,然后人靠在一个底下是煤渣的雪包上。 由于担心积雪被伤员体温融化后渗进衣服雪上加霜,孟赢溪便扶抱着吴墉,伸出单手把雪层扒开,一直到露出乌黑的煤炭才把人扶靠。 起身后她大口喘气,并夹杂着独言自话鱿。 “嗬……嗬……我得赶快去寻许连长。” “嗬……嗬……吴墉,对不起了,我实在是再没力气来背你过去,我去叫人。” 吴墉半昏迷半醒,他听到了小黄蜂“李佩瑶”的自言自语,但自己又说不出话来,嘴皮动了几下,因为太黑,她没看到。 先是被上千子弹沉重打击,后又被缺氧闭塞了思维的“妖精”反应明显地迟钝,她虽然听到遍布周围的枪声,却照样一根筋地拔腿去找许云松的武警部队。 因为吴墉的被抓,孟赢溪只想到是重案组的人遭到袭击,却没料到豹子头听到枪声根本不会傻等着,也会率领士兵赶过来。 [荒野……] “嗬……嗬……好累呀……要死了,一个人空跑居然都跑不动!” 吴墉虽然被弃下,但她毕竟是将伤员带出了最危险的区域。 孟赢溪的精神因此而稍有松懈,结果意志只是那么小小地一松,严重透支了体力的身体瞬间就崩塌垮下…… 她那不叫跑,唤作快走都过分,因为其速度比起碎步老太来也前后不了多少。 远见自己藏东西的树,“妖精”糊涂了很长时间的心智可算醒过来,她念道:“差点慌出鬼来,我得显身才能去找许连长啊……赶紧穿衣服!” 女警很快便把自己上上下下武装好,她这刚要走,一颗明亮的信号弹已是划破了夜空! “轰隆……轰隆……哒哒哒哒……轰隆……” 矿山那边的巨大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其声势与阿尔他逊山洞的感受差不多。 “啊!一定是云豹侦察连在进攻!” “许连长他们到了,哈哈……太好了!” “我回去……这样既能叫到人,又能帮上忙。” 孟赢溪对豹子头许云松的进攻风格记忆犹新,他是能用重武器就不打轻武器,简直就是头凶猛的嗜血豹子! 精神为之一振,身体又有了劲。 此刻,她不再是老太碎步,尽管身上多了十几斤东西,却可以迈腿跑起来!意志力就是战斗力。 战斗越来越激烈,女警越跑越快,每一个脚印都是重重踏出。 她没有回原来的洞口,而是向着爆炸声最猛烈的另一个火光冲天的坑口而去。 妖声飘荒野:“嗬……嗬……许连长一定在战斗最激烈的这里!他打仗的地方对特偌锐斯特乌鸦来说就是死无全尸之处,是地狱的入口!” [坑口战场……] 许云松带着二十来人围住了一个特偌锐斯特最多的坑口…… 她到了! 孟赢溪还没到跟前,老远就听见豹子叫,她自是欣喜万分,果然是许连长在豹啸指挥。 “三班再给我轰进它十颗榴弹!” “四班把催泪弹捣它五颗进去!” “他奶奶的,竟然对老子扔手雷、射榴弹!老子把你们的屁股炸出来给弟兄们当肉凳子坐!” “轰隆……轰隆……!” 爆炸产生的汹涌气浪象龙卷风一样袭卷着碎石杂物砸到脸上,白色的雪地顿时洒满了黑末,大地如同地震般颤抖,煤堆上的积雪哗哗往下,小雪崩。 待这一波爆炸产生的惊涛骇浪退去后,孟赢溪摇晃着头,把帽子上,还有头发上的碎石抖落掉,然后几步上前。 她推了推动许云松的肩膀,“豹子头,我们刑警有伤员,你能不能派个兵帮我背一下,撤离到安全的后方。” 许云松回头瞪了她两秒,然后对着身边一个士兵下令:“六子,把榴弹枪给我,你去背一个受伤的刑警!” “是!” 高大威猛的六子把枪递给连长,然后嗡声问孟赢溪:“李警官,伤员在哪?” 她回:“跟我来……” 二人快步离开了阵地。 [煤渣雪堆……] 吴墉早已经醒了,他自己艰难地爬行了一段距离,二三十米。 孟赢溪带着六子来到煤堆,人却不见了,她心慌道:“人呢?刚刚还在这里……有血迹,我们沿血迹找他。” 六子眼尖,“他在那边!” 二人急速过去…… 她扶着人,“吴墉!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还能坚持……你们别管我……”吴墉人弱声衰。 “还嘴硬!”孟赢溪打断了吴墉的话,“六子,你赶快背他到安全的后方,我呢要回去参加战斗!” “是!” 六子二话不说接将人弄起,她感谢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狗日的特偌锐斯特,伤我们这么多人!李警官你多加小心!” 六子呲声回了一句,立即就背上吴墉跑步回一里外的歇脚地,那里有武警自带的卫生员。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妖精”心生感慨:“武警真是威武,背上人还能跑得跟有轻功似的!唉……我那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的武功啊……不知何时才能王者归来。” 孟赢溪还道对方是一个普通的武警,她并不知道背负qlb06式35mm轻型榴弹重武器的一排三班个个都是体能极为优异的人。 六子本来就是云豹侦察连跑不死的铁脚,六子这外号还是豹子头给起的,意思是有六个脚板子,一开始是他叫六脚板子,因为不顺口,取头尾叫了六子。 若非是小黄蜂“李佩瑶”亲自来求助,许云松就是叫个伙夫或者普通战士去,也不会叫自己的重火力悍将去背别人的伤员。 “妖精”转身回煤矿,只见四五个坑点都在凶猛地对打! 她恶凶起眼神,暗怒道:“怎么打了半天,特偌锐斯特乌鸦的火力还这么猛?我去炸掉他们的弹药库,看他们还拿什么来打!” 孟赢溪赶往先前进入过也出来过的坑洞口…… 谨慎地到了目标地,特偌锐斯特武装警卫和狗还是不见,而武警和重案一组的人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暗念:“坑口太多,这地方还没人关注到,其实这样才最好!” 现在的“妖精”是全副武装,她什么都有了,于是便拿出警用强光手电筒,照亮着道路进矿洞。 “我要炸了那堆乌鸦鸟粪蛋军火,一定要炸了它!” 她用最后的力气来拼命跑,刚跑到第一个岔口…… “谁?” 黑暗的弯道拐角处传来一个人的暴声问话,是普通话。 顿顿挫步急停的同时,“妖精”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是崔雄! 她与此人交往不多,但他的嗓音很容易辨认,平时说话就破,现在更是成了破烂。 “崔哥,我是李佩瑶。” “小黄蜂!是你呀……” 听声后崔雄从地上的位置匍匐着爬了出来,来自对方的电筒光亮照出他的手和腿部都受了伤。 “崔哥你受伤了……”她赶紧上前,“来,我背你出去,这里很危险!” “不用,你扶我就行!这些狗娘养的特偌锐斯特,叫我挨了枪子不说,他们居然还放狗过来咬人。” “崔哥放心,你这血海深仇小黄蜂我一定帮你百倍地讨回来。” “先勾住我的脖子……起……”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危险之极,我们先出去,一会儿我回头再来收拾他们!” 孟赢溪硬生扶起崔雄,两人颠簸着脚,搀扶着快步走。 崔雄不时发出呻吟,但他还是拼力行走,这坑道里的危险他最清楚,不危险他能受伤吗? ---题外话---..... . 第十五章 【洞天纪】——变体15 [坑洞外……] 像安置吴墉一样,“妖精”把崔雄先行搀扶去一个煤堆雪包后面坐下隐蔽躲藏着。 她问:“崔哥,你的枪还有子弹吗?鲎” “没了,洞里太黑,枪是毫无章法地胡乱打,子弹几下就打了个精光,那只可恶的死狗费了我最后的几颗子弹。褴” “来,我的冲锋枪给你,你注意保护好自己,我要去炸特偌锐斯特乌鸦们的弹药库!” 他连连摆手拒绝,“不行,我不用,你自己拿着!” 枪声和爆炸声催命,孟赢溪也不跟他争论,直接把冲锋枪和两个新弹夹扔在他脚下,“我走了,你小心!” “唉,你……” 崔雄话才出口,人已远去,他喃喃道:“弹药库在哪里……小黄蜂怎么知道特偌锐斯特的弹药库位置?” 黑暗的矿洞再次亮起,“妖精”持手枪奔跑,她完全是气喘吁吁,神奇的意志力,体力严重透支还能跑。 拐弯……再次拐弯…… 接近目标,她关闭手电筒摸黑过去,心里不断嘀咕…… “奇怪了,奇怪了……我记得明明就是这里,应该不会错啊!” “如果无错,为何灯黑了?” “哎哟……什么东西?” “我来摸摸看……哦,好像……不!就是尸体!” “这么多?” “还有死狗!” 进入主洞后,孟赢溪被地上的数具尸体拌了一跤,她疑惑地想了想,应该是崔雄干的,他说过,剩下的子弹全打了狗。 她的确到了心想之地,只是战事烧眉,慌张的特偌锐斯特们出于安全考虑故意灭了灯。 就在彷徨之刻,远处突然出现十几盏快速移动的小灯…… “没错,就是这里,这些狡猾的乌鸦,原来是没人值班守仓库他们就关了大灯。” 紧随其后的动作是躲藏,并在拐角处暗中观察…… 只见十四五个人去开了箱子,急匆匆地拿子弹压弹夹,还有好几个人拿出几件很大的武器,扛起就走。 因为距离远,视力又凡凡,她看不清对方拿了什么,但其尺寸可观,明显比卜师长介绍的m203榴弹发射器还大,其威力肯定不小。 孟赢溪心急万分,如果冲锋枪还在,她本来可以冲过去进行厮杀,并且有着很高的胜算。 可是眼下自己手上只有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破铁锤的手枪,她对这次实力悬殊的战斗没有信心,生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象刚才那样白白挨一顿生不如死的痛打。 在目送着特偌锐斯特离开的同时,“妖精”赶紧凝神焦虑…… “我一定要把这堆军火给它炸了!” “可是我要怎么炸呢?” “就用箱子里现有的武器……选什么……手雷么?” “用手雷?嘶……” “我的老天爷……只有几秒的时间,插翅难飞。” “关键是巨大的爆炸过后这里会不会被炸塌了去?” “会的,铁定塌……我会被活埋在这里英勇就义的,我……” “不!我是令人恐惧的妖精,万万不能因为几只可恶的乌鸦而死!我要百年不死,千年不灭,万年不化。” 不到万不得已,是个人都会给自己留条活路,何况是妖。 这十几盏快速移动的小灯彻底消失,矿洞再次陷入一片漆黑。黑暗等同无人,孟赢溪放心地打开手电筒跑了过去。 她仔细去看这些打开箱子的武器…… “老天,这个粗如大腿的玩意是什么……火箭筒?炮筒?还是导弹筒?” “这么多冲锋枪、手雷、子弹、tnt炸药……” “咦,这个好象是阿尔他逊山洞里那个特偌锐斯特老师用的引爆器!” “妖精”左翻右找,终于在箱子一角看到了熟悉的有线引爆器,这东西与上 次见到并被自己摔碎的完全一模一样。 “好极了,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用它来引爆这么一大堆的tnt炸药?如果可行,我就能活着出去。” “感谢特偌锐斯特老师亲自传授引爆技艺,如果你并非浪得虚名,那么我这个俗家弟子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不会给你丢人的。” “呵呵……就是丢人你也看不见,眼都瞎了。” 孟赢溪决定模仿阿尔他逊那个特偌锐斯特爆破专家的手法来做,她当时是站在旁边看了个仔细,不过学得是半会半不会的,毕竟没真实操作过。 她用嘴咬着电筒腾出手,从线筒拉出红黄两根细导线来接线,爆炸装置上有颜色标识,红线连红柱、黄线连黄柱。 接下来她掀开一个炸药箱子的木盖子,接着把现成的小型爆炸装置放入黄纸卷裹成筒的tnt炸药里,然后用七八筒纸卷炸药把它埋藏好。 埋都埋好了,她又想起点什么……愣了愣。 “哦,忘了一个步骤。” 稍后,特偌锐斯特老师的俗家大弟子重新拿出爆炸装置,学着爆破老师的路数,把爆炸装置上的一个扁形开关旋转到红色位。 俗家弟子吁了一口气,背上启爆器,一手抱着卷线转筒,一手拉线出来。 她一边放线一边小跑,这细导线可真够长的,一直跑到最后那个接近出口的支洞口才把线放完,足有好几百米。 线放完了就该接通最后的启爆器,这个也不难,“妖精”跟特偌锐斯特老师在国界碑外的阿富汗学过。 她先打开一个小盖子,里面有六个连接点,其它的连接点不管,连接方法还是红线连红柱、黄线连黄柱。 连接完毕,打开电源开关,led绿灯开始一亮一亮地闪烁。 初试告捷! 一切都与特偌锐斯特老师所操作的雷同,只是这位老师还没来得及教学徒如何使用,剩下的事情就要靠她自己去尝试。 孟赢溪把启爆器摆在地上,取下口中的电筒用手拿着照亮。 她呼出一口紧张之气,准备行事。 “吁……但愿我这门外女汉子能成功,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引爆它?” “有三个开关,我一个一个试。” ——第一个……没反应! ——第二个……还是没反应! “轰隆……!” 她手指一扳,开关,瞬间就是地动山摇!呼啦啦风起云涌,急飕飕寒气袭人……鸿鹄为之惊飞,虬龙因之变色,声如狮吼,欲震碎六叶连肺腑。 “呃,好恐怖!成了!” 孟赢溪起身就逃命,在山体的摇晃作用下,洞顶的大小石块“叭哒叭哒”直落,电筒的光亮照现出一阵落石雨,还没跑出多远,震耳欲聋的声波和压力巨大的气浪在几秒后就轰然而来。 “嘭……” 特偌锐斯特老师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的俗家大弟子被冲了向前飞出,跌倒。 “妖精”爬起来继续跑,她生怕矿洞塌了,那自己就会被活埋在里面。 爆炸过后,山洞很快就恢复了相对的平静,但耳朵却嗡嗡地鼓声鸣响,连石块掉落的声音都听之不见。 她不管不顾地穿砸着落石雨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逃离矿洞。 “妖精”多虑了,她所在的这条矿洞远离爆炸现场,波及有限,并未出现预想中的垮塌。 平安出洞! “嘢……嗝屁成功,坑乌鸦子大捷!” 孟赢溪做得非常成功,她暗暗感谢机遇,暗暗感谢亲自做示范的特偌锐斯特老师! 这次大爆炸的结果价值不菲…… ——代号为l4337的特偌锐斯特组织在中国边疆的最大弹药仓库被成功摧毁! ——参加殉葬的还有刚要过来补充弹药的12名特偌锐斯特成员! ——作为地下交通连接枢纽的主矿道在爆炸后的几秒内就垮翻崩塌,沉落了个严实。 ——小黄蜂无意中立了头功!剩下的所有分支坑道被分割开,蜘蛛网似的地下构造无法相互连接,全都成了死胡同。 ——没有弹药、没有退路,余下的特偌锐斯特乌鸦回天乏术,再难行事。 ---题外话---...... 第十六章 【洞天纪】——变体16 六七级地震般,若非虎啸,便是龙吟,恰似惊雷爆动,闪电横空的巨大的爆炸不是小小的榴弹和手雷能产生的。 特偌锐斯特和武警、刑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谁也不明白刚才骇人的大地震是怎么一回事褴? 双方停止交火的时间大约有半分钟,人人都在消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略微回神的特偌锐斯特冷汗淋漓,灰头的土脸唰一下变得煞白,他们清楚——这么大的地下爆炸,一定是自己的弹药库没了,恐慌的情绪在乌鸦们中间很快蔓延开来。 “他奶奶的,什么情况?把我的屁股都震歪了!”许云松扯下帽子,狠狠吐了一口带煤渣子的吐沫鲎。 “豹子头,豹子头……” 十几米开外走来两人,一个东倒西歪,一个踉踉跄跄,是狼狗张良搀扶着受伤的崔雄过来。 张良早已经和许云松打成一片,名字都不爱叫,随时把“豹子头”这三字挂在嘴边。 “狼狗,你们重案组又伤了一个呀!” “你们这都伤了四五个人了,唉,此地没你们重案组什么事,赶紧撤吧……” 许云松得意得炫耀,“看看我们侦察连!才有一个负伤的弟兄。” 他心里也明白,若不是重案组的人几乎把所有陷阱都睬了露出来,他们云豹侦察连一样要伤好几个人。两野兽是友也是对手,前人的铺路暂时不便表扬,嘴上还是要讨下便宜。 崔雄用吃奶的劲提气来说话,他也随着张良喊许云松的别称,“豹子头,刚才的大爆炸一定是小黄蜂炸了特偌锐斯特的弹药库,她临走前跟我提过要去炸弹药库!” “什么?弹药库炸了!” 许云松兴奋得将帽子胡乱往头上一扣,激动道: “我说呢!这么大动静,把老子巍然如山的屁股都震歪了!” “喂……我说,你们刑警果然是大姑娘当家啊!哈哈哈……” “哎呀,这只小黄蜂逮谁蛰谁,不得不让人佩服……厉害厉害!战斗结束以后要严重表扬!” 狼狗道:“特偌锐斯特在没有弹药可补充的情况下坚持不了多久,豹子头你完全可以放开手来打……我们先撤,这崔雄的血老止不住。” 张良带着一瘸一拐的崔雄离开了战区,他们没走出多远,身后又是震耳欲聋的重声爆炸,残酷的战斗继续敲开地狱的大门。 “弟兄们……特偌锐斯特的弹药库被重案组的刑警给炸了!” “接下来你们给我放开了打!狠狠打!” “榴弹和手雷一颗都不许剩,谁要是敢留一颗,我就揣他裤裆里放爆竹!” “杀……!” 许云松的豹吼声在矿区的空气中游窜,连矿洞内的特偌锐斯特都听了个仔细,他们顿时脸色大变。 “哒哒哒哒……轰隆……轰……轰隆隆……!” 轰天震地,须臾沙石打地,尘土遮天。 这片矿区又恶狠狠地打了起来,有数个坑口的特偌锐斯特用蹩脚的普通话大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可惜迟了一步,因为他们的声音被呼啸而来的榴弹和手雷的爆炸声覆盖得无影无踪。 残肢断臂铺满地……冷飕飕! 投降心切的特偌锐斯特们被炸得哭爹喊娘,但他们很快就消口停声,或死菜,或死翘翘! 区别在于尸体摆出的形状不一样…… ——有的被炸卷成烂白菜帮子; ——有的翘着红白相间的屁股。 许云松凶神恶煞般的作战风格直叫特偌锐斯特乌鸦们彻底胆寒!他们被炸得屁滚尿流,想投降都找不着门道。 好几个坑道口很快就没有了往外打的子弹,特偌锐斯特乌鸦们并非全死了,他们也不是一颗子弹都没有,而是不敢打!只想寻机会投降。 远处,夜色下的小山头藏有诡异,特偌锐斯特的几个头目从坑道里扩大改造过的通风竖井偷偷爬了出去…… [之前……] < p>孟赢溪跑出坑口还没半分钟,刚吸到几口新鲜空气就于兴奋中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她努力了几次竟没能爬起来。 她几进几出矿洞,没有一次不是大耗体力,目前已是严重虚脱,能撑到现在已属奇迹。 “我这是咋地了……怎么跟快要死了一样?”才念叨着,人就休克过去。 [战场……] “敌人垮了!三班戒备,四班给我进洞扫地!” 豹子头一声令下,枪声骤然停止,空气立时凝固,只有“唏唏嗉嗉”的匍匐前进声。 “咚!” 洞内扔出一个重东西,这团东西就掉落在准备进坑道口的四班战士身边,乌漆麻黑的,不知道是啥玩意? “小心!” 四班的武警战士们互相提醒,大家赶紧抱头滚向一边。 过了老半天,这东西也没爆炸,倒是坑道深处传出了很小的声音:“挺响……挺响……” 听上去人离坑道口很远,应该是丢了东西出来后,又赶紧撤跑回去才喊的话。 “连长,特偌锐斯特喊话,说挺响!这挺响在方言话里是啥意思?” 四班班长李自勇搞不明白,就回头大声问十几米开外的连长许云松。 “挺响你个屁!” “你个猪耳朵,他们喊的是投降!” “去……你去跟他们喊话,叫他们一分钟内滚出来,超过时间的就枪毙!” “我呸……还挺响!这帮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洋人做久了连说汉话都说不利索,要是老子还有榴弹,倒真是挺响的!” 许云松一听就是发音不准的投降,他用拳头重重捶打着雪地,把话喷向四班班长李自勇,幸亏距离远,要不然满脸都是吐沫。 其他战士憋不住,把头埋雪地里笑。 李自勇转头接着把话喷向坑道:“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一分钟滚出来投降,超过时间就统统枪毙!” “挺响……挺响……乌梅挺响……” 声音越来越大,后来连脚步声都清晰入耳。 该坑口幸存的三个特偌锐斯特在半分钟内就高举双手跑了出来,这个二十几人的主力小分队被武警侦察连摧残得就只剩下了三个抗不主住腥风血雨,不足以燎原的星星火种。 “把他们绑了!” 许云松抹了抹嘴,三人很快就被绑成了麻花。 这时候有个战士拾起刚才特偌锐斯特扔出来的那块重物琢磨…… “哎哟!原来是衣服包裹着的石头,好象衣服上面还写有字。” 他打亮电筒再仔细一看,是血书!衣服上面用不知谁的鲜血歪歪斜斜写有四个字:我们投降! 此战士连忙喊:“连长,刚才扔出来的这东西是投降血书!” “哈哈哈……哈哈哈……听说过有人写请战血书的,今天还是头一回听说还有人写投降血书的!” “哈哈哈……有趣有趣!” “四班派两个人就地看着他们,其他人跟我来!” “他奶奶的,现在就剩一二班那边还没消停,我们过去增援!” “走……” 许云松带人迅速转移阵地,清理矿洞的这些杂务事,等战斗全部结束后再说。 [一、二班阵地……] “小兔崽子,你们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还没拿下?真他娘的窝囊!” 埋伏在坑口外的一二班的战士身后忽然传来许云松的炸雷声。 一班班长李有才迅即端正身姿,赶紧回话,“报告连长,特偌锐斯特们藏得太深,只打黑枪,根本不露头。我怀疑这坑道里可能有岔道,我们的子弹根本打不到他们!” 二班班长龙云伟被特偌锐斯特的榴弹炸伤昏迷不醒,他被战士背离了战区,去一里外的安全区找卫生员急救。 现在一班、二班都是李有才在负责指挥,此人是刚提拔上来的,还没太多的带兵经验和实战经验。< p>---题外话---...... 第十七章 【洞天纪】——变体17 “赶快统计一下,你们还有多少榴弹和手雷?有岔道你们就怕了?亏你还叫有才,真是白教你们打战了!跟我学学。” 许云松的吐沫星子喷得李有才满脸都是,他连擦都不敢擦。因为人员分散不好报数,他赶紧弯腰跑去统计武器数据。 [一分钟后……褴] 一班班长李有才喘着大气道:“报告连长,我们一共还有36枚榴弹和42枚手雷。鲎” “李有才,好你个铁公鸡、吝啬鬼。你留这么多宝贝疙瘩干什么?等着娶媳妇在被窝里放炮仗呐!混蛋,我来指挥!” 许云松生气地一拳打过去,捶在李有才的胸膛上,李有才被打得摇晃着退后了两步。 发聋振聩的豹声连绵不断…… “听我命令!” “把所有榴弹、手雷和弹夹集中起来!” “六个人一组——榴弹手、雷手、射击手各要两个。我要两个突击小组!” “快!给我组合……” “我呸!” “他奶奶的,肉凳子老子不坐了,老子要改吃烤肉串!” [半分钟后……] 犹如醍醐灌顶的李有才铿锵有力地大声回话:“报告连长,两个突击小组集合完毕!” 李有才他自己也满身弹夹地拿着冲锋枪站在突击小组队伍里,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好好表现表现,回去就要卷铺盖去当大头兵。 “好!现在听我命令……” “两组分列坑道两侧进洞,射击手排前、雷手靠后、榴弹手垫底,两组交替攻击!” “你们给我一枚榴弹一枚手雷一索子弹地往里冲,爆炸声不准给我停!” “哪边遇到岔道就再分开,分为三人一组,战斗位置顺序不许变。” “奶奶的,它有三条岔道算顶天了!” “大家速度不用太快,别炸伤了自己。” “还有,前面的人给我多弓点腰,别被自己的榴弹轰了脑袋!” “突击小组,给我杀……!” 下达完命令,许云松就一屁股坐雪地上休息,他背对着坑口,连看都不爱看。 “轰隆……轰隆……哒哒哒哒……轰隆……轰隆……哒哒哒哒……” 浓烟滚滚,石渣飞扬…… 两个突击小组战斗的声音就象在大街上闹行的鼓乐队一样折腾人耳,单调而节奏一致的坑道攻击开始了。 豹子头许云松悠闲地大声和留在外面的战士们聊天说战…… “奏乐……哈哈哈……真他娘的过瘾!” “这才叫打仗!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别一个个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们,士兵没有被打死的,只有被自己笨死的!” “这个坑道口一结束,这一仗就算快打完了,明天大家可以饱饱地睡个觉!诶……睡个猪头觉!哈哈哈……” “轰隆……轰隆……哒哒哒哒……轰隆……轰隆……哒哒哒哒……” 武警侦察连两支敲丧钟的鼓乐队继续顺利地突击前进,传到坑口外的声音逐渐变小减弱,他们已经深入进去了上百米。 几分钟后,给矿洞里特偌锐斯特敲丧钟的两支武警鼓乐队就消停了。 [十二分钟后……] 两个突击小组豁出笑声从大烟囱般的矿洞出来…… 李有才的脑袋才冒出坑道口,仿佛七窍生烟的他就满心欢喜地向背坐着的许云松报告战况:“报告连长,突击小组圆满完成任务!” “有挺响的人没有?”许云松头也不回地问。 李有才没听明白,他抓着尚且有烟雾飘渺的茅草脑袋问:“连……连长,啥叫挺响?” “哈哈哈……哈哈哈……挺响就是投降!啊哈哈哈……” 许云松带过来的三班和四班的人轰然大笑,只有他们知道是什么意思。 “报告连长,没有挺响的!三十来个全是挺直了的!” 一班班长李有才听明白话后一琢磨,也用“挺响”二字来回话,他知道连长的脾气,不喜欢一本正经的呆瓜。 “好!干得好!” “娘的,这些流着中国人的血,却大逆不道的王八羔子灭了最好,到了法院他们没准还留下个活口,等放出来照样害人!” “诶……你们突击小组有没有伤亡?” 说了老半天话,直到现在,许云松都还是背对着人说话,他正在忙于清理自己鞋子里的煤渣子和碎石,没那闲工夫回头。 “报告连长,两个突击小组无一人员伤亡!” 李有才振振有辞,说话的当儿,连肩膀都抖得跟筛糠似的,底气挺足。 “哟嗬……长出息了!” “我说……嗨!你个臭小子!满脸是血,还说无一人员伤亡,你是打鸡血去了还是被臭道士淋了狗血?” “过来过来,我看看,找不上媳妇我可是赔之不起……” “哦……没事没事!皮外伤,破不了相。” “你个小兔崽子,冲这么快干什么?嗯……” “去抢新媳妇啊?哈哈哈……” 许云松穿好鞋子,边说话边起身回头,这才发现李有才挂了彩,赶紧看了一下,见并无大碍,这才宽了心。 “走……兄弟们,跟我去五班六班那边看看,怎么听着还有零星的枪声?” 许云松轻松地吆喝着士兵们转移阵地,现在他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因为已经剿灭了过半百的特偌锐斯特,战斗进入到了收尾阶段。 四个班的战斗人员开始小跑转移,他们在连长的带领下前去有枪声的坑口,五班六班的阵地。 许云松一边跑一边拍着跟在身边的李有才的肩膀问:“诶,我说李大才子,你们刚才进去后发现几个岔道啊?” 李有才狂呼着气傻笑。 “嗬……嗬……连长,你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你说至多三个。嘿嘿……实际只有两个!” “嗬……嗬……跟着你长本事了!真是他妈的不能节省弹药,这一咕噜全倒进去,简简单单就完事了。嘿嘿……嘿嘿……” 许云松笑骂:“废话,有大炮就不用鸟枪,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费口水说来说去!真叫人不省心,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给我滚到炊事班烧火喂猪去。” “是!连长……嘿嘿……嘿嘿……” 李有才知道自己被原谅了,心里一阵娶媳妇般地高兴。 [无战事坑道口……] 孤单的人影拔地而生,摇摇晃晃。 “老天,我居然晕过去了!这身子骨弱的……” “嗯,怎么连枪声都七零八落几乎没有了,莫不是战斗行将结束?” “去看看……” 昏迷很长时间之后的孟赢溪终于醒过来,她起身跌跌撞撞前往还有冷枪的坑道口。 [五班、六班战场……] “呵呵……连长,你来得正好,我们准备收尾剪彩了!” 夏排长发现连长过来,赶紧先开口招呼许云松。 “嚯嚯……是吗?不错不错,省得挨老子骂!哈哈哈……重火力都打光了吧!” 许云松正准备批评,一听夏排长说已经开始收尾,就把废话咽了回去。 “没有,这帮小子不经打!我的重火力几乎都是满仓。呵呵……”夏排长得意地显耀自己的本事。 “什么……满仓?那你小子怎么知道该收尾了?” 许云松一听就觉得不对,因为这批训练有素的特偌锐斯特没有这么孙子,不打残了绝不会投降。 “特偌锐斯特自个喊投降了!”夏排长不以为然,“这些特偌锐斯特废物嚷嚷着自己受了伤,喊我们的人进去帮忙抬出来,这不……我刚派了五个人进去。” “混蛋!中计了!他们那是诈降!快喊你们的人出来!”< /p> 许云松急得一阵豹子吼,差点没把夏排长的魂给吓飞回娘肚子去。 ---题外话---...... 第十八章 【洞天纪】——变体18 这边话音刚落,坑道里就传来了枪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糟了!”外面的人全部惊出一声。 “啪!褴” 夏排长的后脑勺子挨了许云松狠狠的一个巴掌,帽子当即被打飞了去,落在地上轱辘轱辘滚着鲎。 “诶……你个无脑子的蠢货,害死兄弟们了!猪啊……!”许云松又急又气,对着夜空嗷嗷大叫。 坑道口传出蹩脚的普通话:“娃面的亲茶听着,乌梅的手上有泥梅的人!泥梅赶快放下无极,放乌梅零条生肉,乌梅一对不悔上海人纸!” 特偌锐斯特有了人质盾牌,无比兴奋,喊个投降话都底气十足,字字清楚,句句跑调。 一句玉音忽然飘来:“豹子头,坑道里怎么啦?” 许云松听声一回头,是插腰大口喘气的女警官“李佩瑶”。 “我们的人落到了敌人手里!干他娘的,打都不能打!气死老子啦……” 许云松说完,恨恨地把帽子一摘就拼命甩地上。 “嗬嗬嗬……憋死老子啦!” 他自己出着声喷着气,狠命地用脚踩踏着帽子以发泄心中的苦闷。要是在白天,一定看得到他满脸通红,青筋暴凸。 把帽子踩成牛屎状的许云松见“李佩瑶”听完话就跑开,煞是奇怪,“诶……小黄蜂,你去哪儿?” “我去救人!” 孟赢溪说话前就已经掉头跑,因为她怕被阻拦,是故意跑出个十来米才回的话。 她只有一门心思——“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救他们!” “诶……李佩瑶,小黄蜂你给我站住!李……你们赶快拦住她!” 许云松赶紧一喊,可是来不及了,她人已经到了坑道口。 本来洞口有武警战士,因为刚才的枪声突然一响,大家生怕洞里面会有手雷扔出来,都闪躲到远离洞口的一边。 迟了一步,没有人可以阻拦她的步伐。 “哎呀……糟了!” 许云松自战斗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他急得挠头,这明摆着又要白白多牺牲一人,而且自己既不能朝坑洞里攻击,更不能派人进去营救。 “死蛋了死蛋了!老子该怎么办?” “混犊子,这一切全他娘都是你害的!” 手足无措的许云松“吧嗒”转了一圈,看见夏排长呆呆地杵在那里,一脚就把他扫翻在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坑道内的特偌锐斯特模糊见一个人影冲进来,于是举枪拼命射击,他们越打越恣意猖狂,因为对方没有开枪还击。 “妖精”怕枪被子弹打坏,用双手倒背着把微冲护在身后,忍着巨痛迎着枪林弹雨,前倾身体压着子弹往里冲…… 特偌锐斯特从越打越得意打到越打越害怕! 乌鸦们的心中隐约高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子弹风风雨雨; 下联——鬼影花花叶叶; 横批——为什么?! 来者如鬼魅,既打不死,也打不倒! 恶魔之影急速过来,与他们越来越近…… 满身靶眼,满嘴突击步枪弹头的孟赢溪从身后的口袋里摸出警用强光手电筒。 唰! 一道强光乍然照射! 刺眼的白光如闪电,让对面的所有人都晃花了眼,他们条件反射地举手挡光或是扭头眯眼,枪往哪打都不知道。 “果然是人质盾牌!还好他们几个没事,只是被下了武器用枪顶着后背。” “妖精”用尚且未被子弹打花打雾的左眼快速一扫,果断射击。 “哒哒哒哒……” 几步过后,孟赢溪已是欺身到特偌锐斯特跟前,她口咬电筒用微冲避开人质左右射击。

中计被俘的五个武警很机灵,他们不约而同地“呼啦”一下爬倒在地上,让出射击空间给自己人…… “哒哒哒哒……” 人质身后的七八个特偌锐斯特刹时全身暴露,人肉靶子纷纷中弹***倒下,因为距离太近了,孟赢溪几乎是顶着他们的胸口开枪,就算她的枪法再臭,也一样枪枪见血! 她拔去电筒,吐去弹头,大喊一声:“还不快走!” 几个被卸了武器的武警哪里是孬种! 他们就着电筒的光亮迅速拾起尸体边上的武器加入攻击队列。 “杀呀……!” 六人齐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形势瞬间转变,刚刚才得意了不过几分钟的特偌锐斯特被打得血花四溅,最后几人也应声倒地。 电筒光几下乱晃,它掉落在地。 “噗嗵”一声。 “呃啊……呃啊……!” “妖精”随后松枪跪倒,继而哀号地翻滚着……她的疼痛无法形容,几欲崩溃,几欲魂飞! “李警官!李警官……” 武警战士们惊慌地发现了异常,他们跪地扶起了这个拯救了他们的,来自刑警重案组的女警察。 孟赢溪继续在他们的手中歇斯底里般地挣扎,大家拼力拉住抽疯般的她…… 一个战士捡起电筒过来查看。 “呃!” 众武警一下脸红扭头,因为“李佩瑶”警官正面的衣裤都被打成了满是窟窿破洞的烂布条,女子雪白的肌肤裸露了出来。 战士们惊奇为何会这样,但此时不容他们多想。 正当大家还在不知所措时,他们渐渐感到手中的她逐步安静下来。 “嗬……嗬嗬……我……嗬……我没事,我们出去吧。” 孟赢溪的说话声很轻,而呼吸声却很重,疼痛虽然减轻了,但她再一次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与濒临的死亡对抗。 “来,李警官,穿我的衣服!你的衣服破了。” 几个战士都脱衣服,先脱下来的一位战士用衣服帮“李佩瑶”警官披上,并且是倒披,旁人跟着将她软垂的手伸进袖子。 她强颜苦涩一笑,“谢谢……” 在侦察连战士们的帮助下,“妖精”倒穿好衣服,跟着,获救之众搀扶着虚弱的她一起慢慢走出矿洞…… [坑口外……] “连长,有情况!看……电筒的光亮!” 抱头蹲在地上的许云松听到士兵们的喊声连忙起身看。 “出来了!” “噢……噢……!” 众人欢呼,几十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激动人心的一刻——六个人安然无恙地从坑道里出来! 许云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口里念着:“我的天!奇迹啊……奇迹啊……!” 此六人向着连长走过来。 天这么黑,他们怎么知道谁是连长? 这太简单了,许云松没帽子,帽子在脚底下牛屎般踩着呢,放眼整支部队除了他还有谁敢不戴帽子? 被出其不意的巨大惊喜剧烈撼动的许云松脑子暂时短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要感谢还是要夸奖? 他搓了搓脸,呼气道:“小黄蜂,我许某人彻底服你了!嚯……天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服了服了,绝对的五体投地!” “卧倒……” 不知是谁警戒性地大喊了一声,可惜迟了一步,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有效反应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轰隆……!” 这一发老式的前苏联rpg-7火箭弹是从百十米开外的一个高地呼啸而来的,它在武警战士们的中央炸开了花。 爆炸发生的同时众人才刚刚在卧倒的过程中,“李佩瑶”尽 管被搀扶她的战士拉着她爬下,但她只是倔强地半蹲着。 “呃啊……呃啊……” 在爆炸中心的位置,两名年轻的武警战士当场牺牲,还有数人被弹片炸为重伤。 “可恶!” 惨痛的伤亡令筋疲力尽的孟赢溪忽地爆发出力量,她挣开武警战士的手站起,并迅速爬上大煤堆去瞭望……火箭弹来袭的西边方向又现火光一闪。 ---题外话---...... 第十九章 【洞天纪】——变体19 “嗖” 第二枚火箭弹再次带着烈火呲牙咧嘴而来! 许云松惊恐地大喊:“李佩瑶爬下!鲎” 可她越发立得笔直,还不断调整位置…褴… 眼见着越来越近的亮点,“妖精”站在大煤堆上凶眼瞪着迎面而来的火箭弹怒吼:“混蛋!我跟你拼了!” 火箭弹的射程远,但这种前苏联老旧的火箭弹不象现在的火箭弹,它在短短百米内的初始加速度并不快,和过年时候放的飞行烟花差不多,正因为如此,令孟赢溪有了拦截的时间。 她凭肤浅的经验臆想着自己那非凡的身躯定像抵抗子弹和手雷一样能抵挡火箭弹的攻击,至多是剧烈疼痛一下而已。 可是……可是这第二枚火箭弹虽然也是老古董的rpg系列,但它是装有高爆弹头的反坦克型号,军火市场上低价打捆出-售的旧武器即便连买卖双方都不知道这一点。 “轰隆……!” 在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音中,在刺眼的爆炸光亮中,大家看到“李佩瑶”警官被炸了个粉碎,她用生命的礼花捍卫了战士们的安全! 她的衣服碎片象雪花一样轻轻散落到每个人的眼前、头上、身上。 许云松的血炸了,他疯狂地嚎叫:“李佩瑶……小黄蜂!啊……所有榴弹齐射!一颗不留……啊……!” 众战士落泪全数发射榴弹…… “嗖嗖嗖嗖……” 数十颗流星飞向西边的高地…… “轰隆轰隆轰隆……!” “弟兄们杀呀……!” 许云松率领数十头豹子猛扑西面高地,枪声手雷声达到疯狂的境地。 一分钟后,艾山派来的几个小头目全都被炸成了肉花、剁成了肉泥、撕成了肉片! 至此,云南警方在某边疆的反恐战斗落下了帷幕。 战斗英雄“李佩瑶”牺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云南反恐警察部队,张良大腿小腿一起发软,“噗嗵”跪在雪地里,重案一组21名成员号啕大哭。 天亮了,武警战士们正式清理战场。 重案一组来到“李佩瑶”牺牲的地方寻找遗物,不但受伤的蒋继明和李祥勇来了,连受重伤的崔雄和吴墉也乘担架来了,他们泪流满面地来看望容貌胜花的可爱队友,曾经拯救过他们生命的队友。 雪地里到处是“李佩瑶”的衣服碎布,他们找了一个多小时,只在距离爆炸现场40米外的雪地里找到了一块严重扭曲变形的女表。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发现属于她个人的任何东西。 在凄惨惨的爆炸中心附近,到处散落着肉块,已经分不清哪块是她的?哪块是武警的?哪块是特偌锐斯特的? 战争永远是那么无情,战争永远这么残酷! [时间重回库斯拉甫乡煤矿战场……] “李佩瑶”死了吗? 准确地说——她死了! 她这个由李佩瑶与孟赢溪两个人体外加一份太空金属物的崭新生命合体消亡了! 有高爆弹头的反坦克火箭弹连厚厚的坦克装甲都能炸穿,她的身体与之相比又能算什么呢? 爆炸的瞬间,“李佩瑶”迅速分离——李佩瑶与孟赢溪各为其身,再无瓜葛! 孟赢溪之所以失去骇世武功,那是因为她体内的金丹被钝化,也就是生物能量ev-136失去活性,它在体内激素与电池的副作用下渐渐与天狼金属发生了耦合。 而此刻,爆炸的瞬间,二者被迫脱离耦合状态,她体内尚存的同位素278113再度与因上一次月下而能量圆满,已恢复活性的金丹发生剧烈的物理化学反应…… 第四维动量空间的窗口开启,时空逾越又现,只是不充分,由于天狼金属改变了金丹能量的部分信息源,时间与地点只是微微移动:时间未脱离72小时,地点也未脱离库斯拉甫乡。 由“妖精”创造出来的变量时间蠕洞在将自己与李佩瑶完整无缺地传递出去后就在瞬间匿迹。 变量时间蠕洞产生的时空效应因人而 异,时间不一致,空间也不同。 ——李佩瑶逆转的时间只有不足1小时,位置却明显有变,她被传送到九公里之外的一户农家。 ——孟赢溪逆转的时间达到了72小时,但位置反而留在了战场附近,因为新一轮的耦合效应。 金丹被天狼金属耦合,即是天狼金属也被金丹能量耦合,所以二者唇齿相依,犹如磁铁的s极与n极般密不可分,离去的李佩瑶的身体内没有余下一丁点天狼金属,它全部留予了孟赢溪,其逻辑原理就如同被剪下的头发,还出本来面目。 打开时空之门让别人安全离开的孟赢溪自己并未跟着获益,而“妖精”则实实在在地承受了这一次进入变量时间蠕洞内的剧烈爆炸…… ——“妖精”的身体先是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随后身躯猛然扩大、张开、撕裂、扯薄! ——爆炸的力量将其本体几乎撑了膨胀到直径三米的范畴! ——那一瞬间如果定格,她活象一个巨大的中空人体气球。 天狼星金属融合的肉身确实无法抵御这么强有力的爆炸,不过那毕竟是具有无与伦比的具有形态记忆力的外来金属。 经过数亿年的星际旅行,经历过极寒极热,太空强辐射,以及无数次陨石剧烈撞击才来到地球的天狼星金属组合异常顽强,它不会轻易就认输、就失败、就消亡。 均匀遍布细胞组织的a金属核心与金丹共同作用出来的强大磁性引力发生了作用,同样均匀遍布肌体的b金属粘接着蛋白质*在不到半秒内又合了回来,严丝合缝! 孟赢溪真实地在瞬间死过那么一次,只是真实性地发生了“死而复活”! 不过,她的身体在复合时又一次发生了改变,置于死地而后生……不经历死,何来的重生? 全新的妖精应运而生,直奔往妖邪而去。 既然超级身体都被摧毁,那用于显身的电池耳塞自然早炸成了灰,它可不会复活! 孟赢溪被炸飞出百十米远,刚好落到了一个未被踩踏过的隐蔽陷阱里……并且是战事发生之前。陷阱不是临时新开挖的,特偌锐斯特们在两周前就设置好了陷阱。 她昏迷了!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几天。 这个隐蔽的陷阱在战后被武警破坏了捅开,来来往往路过的许多战士看过,重案一组的人在找李佩瑶的遗物时也查看过,但是因为妖精是隐身的,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云南,昆明,市公安局……] 当电话的另一端泣声言出李佩瑶牺牲的消息,何伟一个趔趄就摔倒在椅子上。 噩耗迅速传遍了整个昆明市公安局,无人不悲痛欲绝。 小黄蜂生前照片的玻璃一尘不染,其它地方依然又落上了灰尘。 没有人将她的照片摘下,谁也下不了这个手。看到照片,刑警们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个漂亮姑娘的音容笑貌,小黄蜂,真是痛痛地不舍! 两个重伤员的病情恶化,重案组的人没有立即回来,他们全都留在边疆的军区医院照顾伤员。 正因为如此,李佩瑶牺牲的消息暂时没有通知她的家人,因为张良提到的遗物没有到,那块报废的百达斐丽女表还在边疆。 郭红虎的脾气变得极坏,成天端着个红樱枪,不是对着这个戳戳,就是对着那个戳戳。连何伟这个他的顶头上司都被他全方位戳过数次。 何伟何尝不后悔、不自责,他连肠子都悔青了!所以郭红虎很刺头,也任由他戳。其他刑警们也一样,没人和刺头计较。 [库斯拉甫乡……] 醒了! 孟赢溪终于在三天之后转醒。 这一场挫骨扬灰般的浩劫令天狼金属不得不再次进行与有机体的重新整合固化…… 这次重新来过的整合耗时比较长,因为一年前已经固化过一次,这是属于第二次,并且是属于“妖精”她个人的,所以进行得异常缓慢,严格来说,属于深度进化。 ---题外话---...... 第二十章 【洞天纪】——变体20 ab两种金属的位置和平衡系数发生了改变,两种金属密集地交叉分布于整个身体,它们的区域连接网点从第一次固化时的1200万个增加到9600万个! 区域连接网点数量的变化带来质的飞跃——妖精的身体强度提高了八倍,而且更加柔软。 又强又软看似矛盾,但并不自相矛盾褴。 其实这就是凯夫拉纤维防弹衣比普通钢板抗冲击的原理鲎。 现在身体强度提高了八倍的孟赢溪,子弹已是拿她无奈其何,即便再遭受到同样型号的反坦克火箭弹袭击也能安然无恙。 “妖精”真的妖精了!她这次的进化真正可以用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来形容。 进化一直在进行,主要的进化在三天时间里已经完毕,所以妖精醒了。而细微的进化渐行渐近,还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全部结束全过程。 这一切都要感谢装有高爆弹头的反坦克rpg火箭弹,这不仅仅是感谢它提供了一次无机金属与有机生命重新整合的机会,还要感谢前苏联人为了攻击坦克的装甲用了黑索金这种用来启爆原子弹的烈性炸药。 黑索金又名为旋风炸药,它的爆炸威力是tnt的1.5倍。 黑索金的化学名为环三亚甲基三硝胺,这种环状硝基恰恰是促进天狼金属与生物有机体发生深层次有机进化的催化剂。 若是没有对常人有剧毒的环状硝基来催化,新型固化和微进化就无从谈起,孟赢溪至多是恢复原样,新版的妖精也就不复存在。 [陷阱……] 妖精睁开眼睛已是战事结束次日的天明,她完全不知自己死过一次。 看见明亮的光线后,她心下一通念叨…… “嗯……天亮了!” “我怎么会在陷阱里?” “一定是被炸了飞到这里!在这井底看着天空,真象井底之蛙。” “好吵人的碎杂声音,可是其中为何没有枪声?” “莫非战斗结束了?” “我去得出去看看……” 她一起身只见自己空空如也,视若空气!于是惊出声…… “呃……天呐!又是隐身!” 伸手去耳朵里——“哦……原来是耳塞没了。唉,不管它,隐身就隐身,先出去再说。” 脑子反应过来——“呃……不对呀!我,我的衣服呢?炸没了么?!” 脑子清醒过来——“嗯……身主李佩瑶的那一大堆记忆信息哪去了?声音,还有这声音,我的本声回归了,莫非我与她二人分体了不成!” 伸手去摸头发——“呀……长发!是长发!我与身主李佩瑶真的一分为二了!” 歇斯底里地笑——“哈哈哈哈……我终于自由啦……啊哈哈哈……妖精我自由啦……” 潜意识起担忧——“不好,我是安逸了,可不知李佩瑶这姑娘是死是活?” 潜意识起困扰——“哎呀,方见咋办……李佩瑶的父母咋办……” 妖精自己定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我一件一件地去把事情完结,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找到可怜的李佩瑶,希望她还活着,好好活着……希望她没像我一样地处于隐身状态,否则即便人就近在眼前都找之不到。” 孟赢溪的听力不断进化,她能听到凡人所听不到的声音,其洞察力远胜武功所提升至的听力境界。 因为她的听觉神经细胞增加到10万个,只要声波传到左右两耳的时间差在30微秒以上,她就能准确分辨声源的方位。 举个例子:几十个人围站成一堆,谁要是放了个屁,她在几十米外都能轻松辩出精确方位,误差离屁*眼不到一厘米。 “我怎么如此有劲?!” “哈……莫非武功回来了?” “哦,不是,好可惜,这逆血功力仍旧提取不出,唉……昏昏沉睡的金丹。” 妖精觉得自己体力很充沛,一个轻松的起身,再一个轻松的攀越,她就站在了陷阱外的雪地上,只是并未依 赖金丹之力。 “老天!好清晰的视野!” “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是望远镜吗?” “嚯……呵呵……难道此番爆炸反而把我的身体机能炸好了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妖精身体,越是虐待越是精进,我孙悟空了我。” 妖精的视力达到了鹰眼级别,她眼睛里的锥形细胞异常发达,能看清一两公里外山坡上的脚印。 眼睛的功能改变了,余光很广,相对低分辨率、宽视野的部分可以搜索想关注的目标范围,而绝对高分辨率、窄视野的部分是用于仔细观察已经发现的,想看个明白的目标。 说来道去,也就是孟赢溪可以一眼两用,她可以既可以看着左边又见着右边、还可以盯着东边又防着西边。 [坑道口战场……] “没错,这里就是昨夜的战场,可为何如此寂静?一个人也看不到。” “人呢?人都哪去了?难道全都进了洞?我进矿洞去看看……” 依心所想,孟赢溪带着疑惑踏着早被踏实了的雪走过去,并来到了坑口外。 她没有立刻进洞,因为战斗的余迹赫然在目——除了几个大弹坑外,遍地都是榴弹、手雷爆炸后的弹片,以及鲜血和肢体残片。 “我昏迷得真不是时候,后面当是发生了极为血腥的战斗!武警的伤亡一定不小……李佩瑶她凶多吉少。” “不管怎样,先进矿洞摸摸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念头一起,妖精当即进了坑道口,在没有电筒光源的情况下,她自己感觉视力在不断调整,黑暗是什么竟然无法体会。 “魔域之音”云响…… “奇怪,洞里怎么不黑了?没有电灯也这么亮,如同黎明一般!” “火眼金睛,难道说我真孙悟空了我……我的眼睛具有夜视能力!” “嚯……这,这究竟是……我到底怎么了?” “黑暗的香蕉炒辣椒料理,刚才已经是望远镜了,现在居然是猫头鹰的眼睛,我是受虐狂吗?越挨揍越变得厉害!” 她再次被身体的巨大变化弄得一时间无法适应。 孟赢溪现在的瞳孔异于常人,她的瞳孔在昏暗中可扩大至眼球表面的90%,一点微弱的光亮就足以让其看了个明白。 不仅如此,她的视网膜上有了极其丰富的柱状细胞,它数目是普通人的12倍。这些柱状细胞里有“视紫质”,这种特殊物质能把最微薄的光线转变为视觉印象,能感知黑暗世界的光信号。 “魔域之音”又响…… “确实没人了,战斗已经结束。” “仅仅我一人就打死了不少乌鸦,可现在连一只特偌锐斯特死乌鸦都没有,这条矿道明显被清理过,只有战斗结束才会打扫战场。那么……反恐任务完成了?那么,那么……” “一切都尘埃落定,李佩瑶这姑娘的死活也定是水落石出,我要想办法查清楚才行。” “李佩瑶呀李佩瑶,我求求你千万别与我一样是隐身,若不然即便你活着,别人都认为你死了!假噩耗会害死人的……” 妖精在坑道里走了一番,忽然想到数个很严重的问题,于是提脚就往外跑。 坑道地上一块被遗落的压缩干粮忽然漂浮,是“魔域之香”顺便捡起来,撕开狠吃。她太饿了,都三天粒米未食、滴水未进。 “好奇怪的感觉,我猪八戒了么我,肚子为何会这样虚怀若谷?” 妖精发觉一大块压缩干粮下肚,吃跟没吃一个样,仿佛只是用意念想象着吃进去一般。 进化是全方位的,孟赢溪她的肠胃也莫名地进化……变成了燃料电池的化学反应釜! 这猪八戒般能吃的肚子并非是物理性地能装,而是消耗性的能装,妖精就算一顿吃进十公斤的食物,她照样还是小蛮腰。 ---题外话---...... 第二十一章 【洞天纪】——变体21 除了吸收身体所需要的营养外,特殊的肠胃之所以猪八戒,那是因为它能迅速离析食物,并飞速将生物能转化为电能,只要是有机物都能消化,树皮树枝都可以。 压缩干粮这点小东西对于燃料电池的化学反应釜来说仅仅够预热,于是它很快就被转化为电能储存了起来,连点渣都没在腹中留下褴。 孟赢溪现在就是一个*大电池,不但自己能发电,更能存储电能。 在常规的化学电池中,化学能直接转变为电能是靠电池内部自发进行氧化、还原等化学反应的结果,这种反应分别在两个电极上进行。 负极活性物质由电位较负并在电解质中稳定的还原剂组成,如锌、镉、铅等活泼金属和氢或碳氢化合物等。 正极活性物质由电位较正并在电解质中稳定的氧化剂组成,如二氧化锰、二氧化铅、氧化镍等金属氧化物,氧或空气,卤素及其盐类,含氧酸及其盐类等鲎。 以上部分的工作由天狼星的ab两种金属负责完成。 常规电池的电解质是具有良好离子导电性的材料,如酸、碱、盐的水溶液,有机或无机非水溶液、熔融盐或固体电解质等,这部分的工作由妖精的超强活性离子体液来胜任。 妖精的身体由9600万个ab金属复合区域性连接点组成,所以她的身上有9600万块电池,这些电池既可以并联使用,还可以串联使用。 并联的时候是储能模式:低电压,只有5.2v,大容量,电流能达到1000万a; 串联的时候是攻击模式:电流量相对不大,但电压奇高!电压能达到5亿v。 孟赢溪身体里超能电池的工作原理如下: ——充电正极上发生的化学反应公式为: acoo2==a(1-x)coo2+xa++xe-(电子) ——充电负极上发生的化学反应公式为: 6c+xa++xe-=axc6 ——充电电池总化学反应公式:acoo2+6c=a(1-x)coo2+axc6 孟赢溪尚且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妖精,并且是集雷公电母于一身的妖精——电煞玉女! 至于电煞玉女在什么情况下储能,在什么情况下释放电能,一切皆凭机缘巧合来诱导。 自然界一次中等的雷雨闪电电压约5亿v,电流量约为20万a。 电煞玉女若要是存储满电,她有1000万a的容量,改用串联模式后可以连续劈出50次恐怖的人造中等闪电。 闪电所产生的温度非常高,很可怕,从摄氏一万七千度至二万八千度不等,也就是相当于于太阳表面温度的3~5倍。 孟赢溪虽然浑身都是导电的金属,但电却不会从象地线一样的金属脚板传入地面,漏光了去。 既导电又绝缘的奥妙在于液态晶体阀门——她既是金属合体,但也拥有神奇的单向导电二极管特性! 闪电的攻击距离有多远? 妖造闪电的攻击距离与串联的电池数目有关,小小的闪电从几米到几十米不等;巨大的闪电可以远达几百米到几千米。 倘若妖精一次就将电能瞬间全部释放,那么……阎王爷就请安息了吧,闪电能劈到15公里以外! 孟赢溪的记忆力极好,就算没有部队留下的杂乱脚印,她也知道来时的路,于是沿路拼命跑去有村落的地方。 口渴了,她就抄雪进嘴,“魔域之音”不时云响…… “我的身体真的变了!没有功力可用,但我已经跑了好几公里,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听力好,眼睛好,体力好,肚子好,唉……肚子好这一条就算了吧,太猪八戒!女猪八戒,咦……能吃能喝完全是丢人现眼。” “总之……莫名其妙的改变一切都源于我挡了那枚火箭弹,真是不可思议!” “呓……鬼雾呢?” “我说跑这么大半天,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怎么没有呼出白雾气啊?” “嘶……还有这呼吸也极其轻微,这是什么原因,什么道理?” “莫不是武功即将恢复不成?呵呵……如果是这样就好 了,万事大吉。” 妖精对自己的身体感到不解,她怎会知道,此刻的她是依靠燃料电池产生的电力驱动肌体工作,与潜艇的aip推进是一个道理,好处不言而喻——可怕的静默! 数公里外的一个的维吾尔族居住的村庄被妖精神奇的眼睛发现了,她念道:“暂时找不到部队没关系,村子里应该有电话,我先联系千里之外的葫芦蜂,转折询问一下李佩瑶的安危,他应该知道内情。” 神秘的幽灵脚印一直延伸到村子里。 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在“魔域之香”的心中云起,是她从未有过的心灵感应——李佩瑶就在附近。 一段时间之后,半昏迷的李佩瑶也朦朦胧胧感应到了有一个既陌生而又熟悉的神秘物体正于远处朝着自己奔跑而来,她猛然睁眼,却惊见自己身处一个陌生而又冰冷的环境中……额头湿腻腻的人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惊胆战地东张西望,冷汗遍布周身。 随后,小窗户的光亮昭示出她躺在棉花库房内,并且竟然不着一物。 “呃啊!要死了,怎么会这样?” 棉花库房内挂有几套灰色工作服,李佩瑶慌忙选择了一套偏女式的穿上,她瑟瑟发抖,一是因为寒冷,二是因为害怕。 怪异的环境与混乱不堪的脑子令人不敢轻举妄动,这个被别人附过身的女孩一屁股坐到棉花包上,抱头冥思苦想去整理。 合体期间的记忆如梦如幻,属于有果无因的片段,只有印象,却不知其源发何处。画面历历在目,犹疑在波涛,怵惕成梦魇,这是她最难忘的回忆,也是恐惧,最具侵略性的幻觉。 一阵阵由巨大问号引出的寒意涌上心头,她不确定隐隐绰绰的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但它们又海量存在于记忆,挥之不去…… 譬如:上警校、莫名其妙地杀死欲枪杀自己的王强、撞死司机、撞死富家小姐姜敏、被泼硫酸、吓疯富婆全美芬、吓死富豪姜大海、抓贼、被贼抓、恋爱、结婚、种种种种……均是有行事过程的机械记忆,而不知为何产生,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现场看客。 她的思绪里总是夹带恐惧——黑梦里开着心灵的窗户,瞭望过去,搜寻光点,看到她不想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她总是认为自己从没闭过眼睛——一切都在眼前,一切都很真实,能动的只有眼皮和嘴唇,因为不能逃亡或反抗,她只有紧闭眼皮和嘴唇来保护自己,逼迫自己相信这是梦境。 时间短暂而漫长,清醒后的时间过得很快,但短暂的时间中心脏已经承受不起,一直在感受,恐惧笼罩着心灵。人在醒着的时候靠理智支配生活,而在困意的黑夜,理智失去了权威。 最令她费解的是,在这一大段模糊的记忆中,自己夸张到会隐身,有时还会非凡的武功,自己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李佩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结果脸色很苦瓜。 又冷又惧又慌之人不免自言自语…… “哎哟,会疼!现在不是做梦,那非凡的一切全都是虚幻的梦。” “可是……我为何会在这里?” “我记得我是在战场与特偌锐斯特作战来着,而且自己好像在拦截一个什么武器,结果发生了爆炸……” 随时间剧增的心灵感应令其突然转换思想,“呃,那个奇怪的东西……它来了!” “咯吱……” 棉花库房的门开启了,豁然大亮,叫里面的人两眼茫茫。 门口什么也没有!包括哪怕一点淡淡的影子。 明显感觉到物体存在的李佩瑶无比惊慌,“谁?你是谁?” 凭借神奇的心灵感应从而见到安然无恙的身主,孟赢溪那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咯吱……” 棉花库房的门又关闭了,光线顿暗。 面色仓皇的李佩瑶不由得拼命退缩,“呃……谁?你是谁?” 孟赢溪为了求证某些猜测,也为了了结对方的疑惑,更为了锁定事实,于是她决定开口说话,与身主进行一次有必要的对话和交流。 ---题外话---....... 第二十二章 【洞天纪】——变体22 空灵之音:“别害怕,我是你命运中注定要相遇的流星。” “流星!我的?”因为莫名的熟悉感,乍然出现的声音并没有叫李佩瑶毛骨悚然,但她仿佛在万丈深渊旁被人推了一把,身躯在空中无助地旋转着。 空灵之音:“嗯,你还记得流星雨的那一夜吗?你被我轰然撞击!” “记得,有印象。鲎” 空灵之音:“自那以后我们合体了,此后我让你成为了与众不同的人,你不怕刀枪,不惧烈火,无畏车祸,甚至还可以叫别人的眼睛看不到你的存在,这一切你还记得吗?” “记得,难道……难道它们是真的?” 空灵之音:“对,是真的,不过……我要走了。” “不!流星你别走……别走。” 空灵之音:“我也想永恒,可我是会消亡的流星,没有选择,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几件事。如果你能做到,或许我们之间还有机缘,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们的告别即是永远。” “你,你说,我一定照做。” 空灵之音:“首先,你要答应我接受并继承目前已经形成的生活状态,因为这是上天对你的恩赐,必须无条件接受。比如:你的性格、人际关系、工作、婚姻……等等,可以么?” “可以。” 空灵之音:“其次,你已经回归普通人,要切实忘记你所拥有过的一切非凡本领,因为它们已经不复存在,再照此行事的话,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你……能牢记么?” “能。” 空灵之音:“最后,我不要求你忘记我曾经与你共同存在过,但我要求你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存在,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你……能做到么?” “能。” 空灵之音:“那好,你重复一次我们之间的三条协议。” “我无条件接受接受并继承目前已经形成的生活状态,包括性格、人际关系、工作、婚姻……等等。” “我要彻底遗忘自己所拥有过的一切非凡本领,比如不怕刀枪,不惧烈火,无畏车祸等等,现在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容易受伤的人。” “我坚决不向任何人提及流星你的存在,甚至包括养育我的父母,以及我最亲密的丈夫。” 空灵之音:“嗯,说的很好,你刚才的亲口重复就是对天起誓,往后人在做,天在看,我盼望着我们还能重逢的那一天。” “我的流星,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吗?” 空灵之音:“嗯,不过走之前我对你还有个要求。” “是什么?” 空灵之音:“赶快打电话给家里人,想办法告诉他们你还活着,因为众人都必定以为你在反恐战斗中被炸死了,你阵亡的假噩耗会狠狠重伤到不知真相的亲人,事不宜迟,动作要快。” “哦,好的,可是……我没电话。” 孟赢溪的眼睛和耳朵开始发挥作用,村民的屋子里有没有人?有几个人?他们在哪个方位?这些她都能通过耳朵来听声辩位。 空灵之音:“你现在所处的这户农家暂时没人,房门也只是半掩着,可以借这家人的电话用用,快去。” “知道了!” “咯吱……”库房门自动开启。 李佩瑶迅速腾换屋子,她迎着刺眼的阳光出了棉花库房,直溜一下就进去了门已被大开的正屋。 “魔域之香”率先进的屋,她的眼睛在屋子里随意一扫,固定电话赫然在目,而过于惊慌失措的后来者显然还浑浑不知。 话筒飘浮起来向人打招呼,空灵之音道:“李佩瑶,电话在这里。” “来了来了!” 李佩瑶应声而至,电话机的按键开始在她冰冷而又颤抖的手指下拨号…… “喂……妈,你们最近好吗?” “都好我就放心了!” “婚筵这事还真说不好,因为我在外面执行特殊任务。” “妈,长话短说,有件特别紧急的事我要告诉你和爸,你可要听仔细了。” “嗯,我这次的任务很特殊很特殊!要是有人告诉你们我牺牲了,你们可千万别相信啊,就算是我们领导亲自来告诉你,你们也千万千万不要信,因为我的假牺牲也是任务之一。” “什么任务?这个是高度机密,我真不能说。” “妈,情况紧急,我必须得挂了,我们这边马上要出发。你们多保重身体,再见!” 话筒还在手上,叉簧一动,电话又在冰冷而又颤动的手指下开始重新拨号…… “喂……岷弟。” “别担心,我很好!没有受伤,毫发无损。” “我应该快回来了……但是这个也说不准,因为我被任命在外面执行另一项特殊任务。” “放心,我会尽量在婚期前赶回来。” “岷弟,有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千万要听仔细了!” “我这次的任务很特殊很特殊!要是有人告诉你我牺牲了,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啊,就算是我们领导亲自来告诉你,你也千万千万不要信。因为我的假牺牲也是任务之一。” “什么任务?你的问题没答案,高度机密我不能说。” “岷弟,情况紧急,我要挂了,代我向爸妈问好,拜拜。” 方见还想说什么,可是电话里尽是嘟嘟声,那边已经挂断。 他很聪明,却有些地方怎么也想不明白,“什么任务需要装死?装死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人装?对敌人就可以了,真是好奇怪!” 满头雾水的方见特别想回拨过去问个明白,临了还是忍住了,他明白:既然妻子不愿意说,可能确实有她难以启齿的机密忌讳,问了也白问。 孟赢溪在听完她的电话后煞是暗暗谢天谢地了一番,她万万没想到在这段合体的时间中记忆竟然被共享,而没有偏颇留存,它能分别深深烙在自己与对方的脑海中是再好不过的喜事。 妖精悦而心念:“过往的种种担忧不复存在,李佩瑶非但不会失心发疯,而且她还会过得很好,很好。我苦心经营一场,总算没有残害了这位姑娘。” 李佩瑶对着散发着莫名香气的心灵感应之处问:“流星,我刚才这样,可以了么?” 空灵之音:“还遗漏了一人,葫芦蜂。” “哦,明白。 话筒依旧在手上,叉簧一动,电话又开始重新拨号…… 孟赢溪的耳朵辨出有人进了院落! 电话已拨通,但李佩瑶还未来得及说话,空灵之音便忽然道:“房子主人回来了,你快躲到柜子后面!” “啪” 电话被原样放回去。 身处千里之外的何伟拿着电话自言自语:“喂……喂……搞什么名堂?挂了!嗯……居然还是边疆战区的区号。” 果然是屋子主人回来了,她刚才是去邻居家串门。 “吱……”这个中年妇女进屋后关了门就往里屋走。 “嘀嘀嘀嘀……”细微而有规律的声音持续潜入妖耳。 妖精依靠听力知道这里有供自己显身的东西,她寻声扫眼寻去,见到一个杂物盒,里面果然有块电子手表。 盒子里的一把锥子与电子手表双双凭空浮起,锥子撬了手表后盖,“魔域之香”怕碰到电池显身吓人,又取了一小片塑料胶带包好。 做完顺手牵羊之事,也该走了,于是藏身于柜子之后的人听到一声空穴来香风的耳语招呼,“快走。” “吱……”房门自动打开。 “谁呀?”身处内屋的房子主人听到了异响,当即问话。 “没人……这门怎么自己开了?我记得我锁了门呀……怪事!莫非我这岁数就开始老糊涂了?唉……” 中年妇女叨着话出来看,然后又重新关了门。 私闯民宅的李佩瑶警官既慌神又漫无目的地奔跑在村子里,凌冽的寒风袭来,因几番磨难而身体弱极的她顿感天旋地转,一头扑通栽倒于农户门口。 ---题外话---...... 第二十三章 【洞天纪】——变体23 暗中陪伴其左右的孟赢溪大惊,连忙伸手去探,结果发现她四肢冰冷,可额头却滚烫。 妖耳提示有两位村民出门来了,于是她避让一旁拭目以待。 “呃……吓我一跳!地上咋会有个人?!褴” “女娃子……谁呀这是?” “人没死,还有气……这个陌生的女娃子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别是谁家的远房亲戚?鲎” “哎哟……她的头好烫!救人要紧,大侄子,你有手机,先打乡上医院的电话,这女娃子衣服太单薄,我进屋去拿件棉袄来给人盖上。” “……” 其他村民闻声出来,他们一道将病重的陌生女子安置进温暖的屋内等候医院的救护车,热心的村民出手相救令妖精十分感动,暗暗湿润了眼眶。 不长时间后,库斯拉甫乡卫生院的救护车鸣笛来到了村子,既来历不明又莫名其妙地病倒在此的女娃子很快就被医生带走去治疗,闻讯而来的村支书还亲自上车陪同以了解情况。 孟赢溪没有跟行,她判断身主李佩瑶只是弱极受寒引发高热,当是没有大碍,完全不必刻意担忧。 自此,妖精不再整日去牵挂别人,她要寻回自己。 “魔域之香”带着纽扣电池出了村子,她没有跑远,只是去了旁边白雪皑皑的树林里。 此刻隐身终究意义不大,妖精有个念头,她想在显身后,很不好意思地偷套别人的衣服来穿。 “魔域之音”事先对着村落报以歉意…… “真是造孽!我这个曾经以抓贼为乐的警察的现在居然要去当小偷,并且是想偷窃善良淳朴的农户。” “看在妖精我行过许多好事的份上,老天爷就原谅我一次吧。” 自责完毕,包裹电池的塑料胶带纸被空灵的手剥开,纽扣电池露了出来。 魔域之音再起…… “姑且先试试,只放电池在耳朵里行不行,如果不能放稳再另想它法。” “合体这么久,都不知道我自己长什么样了?有没有变老,有没有变丑,就要显身啦……呵呵……好期待。” “咦,怎么电池已然拿手上了我为何还是隐身状态?” “明明是有电的,为什么?不该呀!” “糟糕!定是出了特别状况,显不了身!” “啊……老天爷,您快救救我,我要显身,求您了!妖精知错,我不偷衣服了,求您让我显身吧!” 孟赢溪此前还在热乎着的心刹那间被冻住,然后被无情地抛入深深的谷底,她急得一下子恍惚,无力地坐到雪地上。 “要是永远不能显身,我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我岂不是成了整日飘来荡去的鬼魂……再也无法与常人相识交友……天呐!好孤独!” “我不想这样……” “我是妖精不是鬼魂……” “苍天在上……我不想孤独一世,求您帮帮我!” 积雪深厚的树林里飘出断断续续的抱怨声,幽灵很无助。 “会不会是电压电量不够?我重新找电源试试!” “我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一定要试出个断然的着实结果来!” “魔域之香”敏锐的耳朵远听到发动机的胡噜声音,鹰眼随声一看,是一辆农用车开进村子停下,她想到车上一定有蓄电池,这东西的电量电压足够大。 雪地上突现快速移动的脚印,而且脚印之间的间距很大,妖精飞速奔向农用汽车,而且很快就到了,那速度真是惊人。 “趁现在没人,我赶快试!” 孟赢溪掀开驾驶位下方的一片活动铁盖板,大个头的铅酸蓄电池露了出来。 无形的手伸向蓄电池裸露的电极,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期盼,充满了渴望,就等奇迹瞬间出现,即便春光被大泄也无所谓。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不……我不要这样!” 孟赢溪明显感觉到电流源源不断地被 吸入自己的体内,就象用吸管喝饮料一样畅快,可是自己依然是无影无踪。 不过几秒钟,蓄电池里的电象短路一样被喝了个精光。 整个铅酸蓄电池因此发热发烫,竟腾起团团白雾,它因过度放电报废了,电流全部被“魔域电煞”吸入了身体。 “我怎么觉得自己象吸电的容器,我究竟变成了一个什么怪东西?” “怪哉!我不显身,难道是电没喝饱?” “那好……我现在就去吃它个大饱!” 尽管电力没有让妖精显身,但她也感觉到了自身与往不同的变化,那就是——电流给她带来的惬意就象巧克力一般香甜。 村落里的220v民用电线进入到“魔域电煞”的鹰眼,它被锁定了。 妖精如猴子般爬上了电线杆,为了验证自己的疑问,她根本不惧这220v的电压会不会电伤自己。 “魔域电煞”不管不顾地用牙齿咬开了电线胶皮,万分快意的电流酥酥地从她的口腔进入,准确地说是被吸入。 “哇哦……好畅快!好畅快!” “怎么还没显身?” “一定是没吸足吸够,我要吃饱为止。这该死的奇怪身体,害得我变成偷电的小偷……” “嗯……电呢?电怎么没有了?” “魔域电煞”吸电吸得正舒服,突然间断电了。 孟赢溪不知断电是自己吸得太过于猛烈造成的,村子里用于保护电路的空气开关被烧热自动跳了闸。 她这种血盆大口式的吸电法电流量太大,电路过载与短路形同一样,再不跳闸,整条电路都要被烧毁。 “跳闸了!” “谁家又在超量用电?” “咋一点素质都没有!” 村长兼电工出门查看为何断电,他看到是空气开关跳闸了就把它合上。 配电房里这番抱怨的呢喃话语传到了妖精神奇的耳朵里,她顿时恍然大悟,一切均由自己的贪婪而起。 电杆上的“魔域电煞”嘀咕念道:“怪我吸得过于猛烈了,电路过载!我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控制吸入的电流量,慢慢吸……” 配电房里又闹腾:“他奶奶的,搞什么?电表转得比车轮子还快!是哪个挨驴踢的混蛋在胡乱用电?” 村长没离开,他合闸后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照这样用电还得跳闸,气得破口大骂。 “魔域电煞”一听,赶紧松口停下,她质疑道:“我能吃这么多电?不会吧?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身体能消耗多少电呢?电工没走,我再等一下。” 配电房里起笑声:“哈哈……一骂就停了,这个偷电的混蛋怕是离这不远,听到我骂就罢了手。我好好瞅瞅,到底是哪家遭雷劈的?哼……” 村长骂骂咧咧地背着手去巡查,他决意揪出私自盗电的家伙。 “他走了,现在可以放心继续吸我的电。” 听到声源位置移动,妖精又肆无忌惮地张口咬住电线。 电表再次飞转起来,尽管孟赢溪小心谨慎地允吸电流,可还是超载,保护电路的空气开关没熬过一分钟又发热跳了闸。 “叽里呱啦……咕噜呱里噼啦……” 许多移动的声源冒出民族叫骂话,这些乡僻俚语连妖精都听之不懂,但听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发泄,在争吵。 “魔域之音”云响…… “又没电……肯定又是跳闸,我的身体为何如此费电?” “我偷电弄得人家和睦的村民们吵架,罪孽呀,不能再给这个村子添麻烦,好歹人家还搭救了李佩瑶。” “妖精我对不起大家了,孟赢溪在此诚恳地向你们道歉。” “魔域电煞”放弃了在此继续吸电的念头,她从电线杆上滑下来。 “嗯……远处当是电线,那里是不是……” ---题外话---...... 第二十四章 【洞天纪】——变体24 妖颜大喜——“对了!库斯拉甫乡,那里是矿山,我记得有许多高压电线,我回去那里吸。” 妖颜忧郁——“咝……高压?” 妖颜疑惑——“高压是几伏来着?峻” 妖颜反醒——“会不会把我烤乳猪电死掉?” 妖颜凝固——“应该不会吧,220v都没啥感觉,管它了……不试不知道!鲫” 孟赢溪拿定主意后就马不停蹄地重新赶往战斗过的库斯拉甫乡。 村子里的电表又能正常运转了,村长很高兴,不再拿村民拭问。 他腹笑:“看来这吵架没白吵,我虽然没逮到证据,但你们也不敢造次了,哼哼……贱皮子!” [库斯拉甫乡……] 重回故地的“魔域之香”使劲眨眼睛,幽幽念语…… “我记得读书时学过,工业用电是380v,没错,就是380v。” “虽然此刻的我迷恋上了电流,但行事最好还是安全一点留点余地,还是先试试这个380v的分线再说。” “那个老高的电线架子电压只怕也挺高的,是几伏的都不知道,看都不用看,想想就恐怖,别一下就把自己的手都烧没了。” [380v变压分线……] 孟赢溪看着高高的铁架高压电线就心存害怕,犹豫再三,她决定从变压器降压变输过一道的三项电线下手。 “老天爷多多保佑,千万不要把我电死!您保佑我显身吧!” 铁架高压电线不敢上,于是妖精爬上了低处的变压器,她准备尝试380v的滋味。 “啊哈……好畅快!好畅快!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无形的“魔域之香”伸出右手去触碰380v的连接头,快意的电流酥酥地从她的手臂进入身体,准确地说是还是吸入,她感觉自己的右手是在拉戏着电流出来。 [两分钟后……] “嘭!” 巨大的变压器因为超负荷输电,冷却油发热沸腾导致了爆炸! “呃啊……” 妖精惊叫一声被炸飞到地面上,还好她的身体依旧不沾污物,否则全身都是变压器里滚烫的冷却油。 孟赢溪并未受伤,身体也无疼痛感,她随即站起身来,打量地看着崩裂的变压器就着所想泼话…… “变压器居然还会爆炸呐……吓死人了!” “不过刚才好舒服,我吸了电,浑身的细胞都醒了一样!” “唉……弄了半天可是我为什么还不显身?电还是不够吗?” 鹰眼若即若离地锁定了110kv的钢架高压电线,380v于她无害,为了显身妖精决定试一下令人恐怖的高压线。 “为了不做鬼魂,拼了!” “老天!是110kv,嚯……王母娘娘,您可要多多保佑我!我的老干妈和您可是本家!” 孟赢溪爬钢架的时候看见了用白漆喷的标记——380v变压器上原有1500v的接线头,可爆炸以后脱离了,吊在沟谷的空中根本够不到。 她不得已只有上架。 高压线离地距离是有规定的,这110kv电压的高压线离地不少于25米。 “老天!只怕有八层楼高!” “哎呀我的妈呀!这么高啊,想要折磨死我么!我攀我攀我攀攀攀……” “魔域之香”拼命往上攀,她的皮肤太滑,要抓牢很费劲。 依赖摩擦力的攀登非但不是妖精的强项,相反还是她最弱的一项。越往上风越大,越难攀爬,吱吱的电流声越来越响! “嚯……快了,这么响的电流声,真诱惑人。我真是倒霉,被火箭弹炸过一次就变成吃电的女猪八戒!活受罪啊……” 几番努力之后,孟赢溪终于攀爬到了110kv的钢架高压电线的顶端,高空的狂风吹得人几乎抓不稳,她死死抱住钢架不动。 妖精并不怕摔下去,大不了是把地面砸出个坑,随后再重新攀爬一次就是了,她只是怕高电 压电的威力。 畏惧毕竟抵不过诱惑,犹豫再三,“魔域电煞”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啊哈哈哈……呀……好畅快!呃哈哈哈……好畅快!呀……我好快活!” 强大的电流飕飕地飙进她的身体,9600万块微型不微量的外太空金属与生物体合成出来的超级智能电池狂热地充电。 孟赢溪浑身通透畅快无比,干脆连嘴也咬了上去,她感觉身体逐步在充实,一点点、一点点地积累力量。 这种惬意天外的奇妙感觉如同投入情感的魔域妖吻,是220v和380v电流所不能提供的,“魔域电煞”肆意地享受着巨量电流充电给她带来的身心愉快。 [供电站值班室……] “班长,快过来看!库斯拉甫乡110kv的高压线路用电异常!电流量太大了!这是怎么回事?” 供电站值班人员被眼前癫狂的仪表弄得很紧张,连忙打电话给直管领导。 [十二分钟后……负责人到了值班室……] 岗位为班长的调度负责人看了仪表后道:“不对,我要赶快叫人去查看,这个矿区早就废弃了,没有大的用户。就算有,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用电量!” “要不要把闸拉了?”值班人员问。 “不能拉,这条线路还供着医院和部队。先不管它,看了再说……老刘……老刘……赶快领人去库斯拉甫乡查看110kv的线路。” 值班调度负责人决定先不拉闸,搞清情况后再做决定。 [半个小时后,钢架高压电线……] “魔域电煞”满面春风。 “啊……可算饱了,电流不再进入身体,看来这电我是喝饱了!” “好舒服,好舒服,这电线好性感,咬上去跟接吻一样真是太舒服了!” “我真是个怪物!会有这种吃电的癖好……哈哈哈……” 乐极生悲甜中生苦,她忽然又愁容哀叹…… “怪哉怪哉!只可惜我还是无法显身。” “完了……肯定是爆炸后遗症!” “该死的特偌锐斯特乌鸦,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要是你们还健在,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能至远,鹰眼中忽然闯入一个黑点,她迅速聚焦…… “咿,那是什么?” “嗬……是特偌锐斯特!” “哈哈……原来还有活乌鸦啊!” “说曹操曹操到,特偌锐斯特你死定了,妖精我报仇来了……” 妖精的鹰眼看到一两公里外有个人从坑道里踉跄着出来,他的身上背有美制的m16a2突击步枪,可以断定是漏网的特偌锐斯特无疑! “嘭!” 孟赢溪从25米高的钢架高压电线顶端直接纵身跃下,生生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露土的盆状大坑! 她落地后迅速站起,口中怒呵:“可恶的特偌锐斯特乌鸦!你跑不掉了!” 妖精的肾上腺素大量爆发出来,怒火到五层时的肾上腺素浓度就是转换智能电池并联和串联模式的最底限开关。 现在是八层怒火,她体内的9600万块电池迅速从存储电能的并联状态变更为攻击模式的串联状态! “魔域电煞”体内的电压在一瞬间骤然升至5亿v,尽管她的身体是单向导电的二极管形式,但是电压太高,高至难以圈养! 海量的自由电子如同翻江倒海般想冲破皮肤来到身体外环绕,它们找到了一个薄弱出口——长度超过15厘米的头发末梢! “吱……吱……”头发末梢成了放电的尖端! 孟赢溪头部附近的空气被电化,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圆球形的高压等离子电离圈。 此时,象地球南北两极存在的极光一样美丽的色彩幻象出现了,多姿绚丽的色彩如同彩虹一般游走在她的上半身,动态的彩虹非常漂亮! ---题外话---...... 第二十五章 【洞天纪】——变体25 动态的彩虹的形成机理如下…… ——a金属的引力不但对b金属有效,对自由电子也有束缚力,它尽力拉拢稳住汹涌澎湃的自由电子。 ——可是自由电子属于小野兽,疯狂的电子则想突破限制冲向广博的天地,二者就这样平衡地较量着,如同充满了气的亮丽彩光气球鲫。 “好大的彩色泡泡……是我释放出来的吗?好绚丽的色彩!峻” 孟赢溪被自己眼前的奇妙景象所震惊,但怒火很快就让她把眼睛关注到远方正在移动的特偌锐斯特。 平衡是脆弱的,这个围绕在妖精身体周围的电离子场相当不稳定。 “魔域电煞”的眼睛凝神一瞪,两股小闪电级别的电流从她的双眼瞳孔脉冲射出,好象钉子刺破气球一般,小闪电刺穿了处于崩溃边缘的高压等离子球膜…… 四两拨千斤,被死死压迫的无数自由电子从针眼大的小孔喷薄而出! “喀嚓!” 两条刺眼的光芒如飞龙在天疾速射出。因为距离太近,看上去只是一道光芒。 “轰隆……!” 一个地动山摇的炸雷同时悍然响起! 这两道巨大的闪电终于从围绕在她身体周边的绚幻球体破口而出,直接劈向一公里外的雪地山林! 等离子球体里迸发出来的人造闪电在视力方向的指引下直接劈在特偌锐斯特所在的区域,可惜劈歪了! “妈呀!” 妖精的身体受到了闪电形成的巨大音波的冲击,发生了非常难受的低频震动,她自己竟被这突现的骇然景象所惊吓。 幸好头部周围的空气都被等离子化,这些离子阻碍了声波的传递,等闪电形成的惊天动地般的炸雷声传到孟赢溪耳朵里时,已经被弱化到极其轻微的程度,只与说话声差不多,否则这个炸雷的声波完全能震伤她自己。 “喀嚓……轰……!” 雷嗔电怒,闪电劈在特偌锐斯特旁边的几棵树上,直径约有50厘米的大树被秒杀烧焦后应声“喀喀”倒下! 这名劫后余生的特偌锐斯特的魂魄都快被晴天霹雳的雷电炸飞到祖宗的山顶洞里,他从摔倒的地上爬起来,一阵歇斯底里地“叽里呱啦!”哭喊着死命逃窜…… 孙子就是孙子,枪掉了都不敢回去捡。 [高压线下……] 把跌落的小心心从地上拾起来的妖精迸发出尖锐的“魔域之音”…… “妈妈呀!好恐怖的惊天炸雷,王母娘娘在上,请您给个解释好不……” “王母娘娘没解释,难道这闪电炸雷都是我自个放的……什么歪蚌壳臭螺蛳道理?” “静心静心,我静心回忆一下它诞生的过程……” “嗯,似乎真是我自个愚弄的……没错!” “怪哉!我好象只是眼睛用力盯看了一下远处讨厌的乌鸦而已,居然就能放出闪电?” “我再试试……” “咦,怎么又不行了?” “彩虹也没有了!难道这一切都要靠怒火来驱动吗?” “好,怒火……想要怒火还不简单,我发怒……” 重新进化过的孟赢溪与以前有所不同,天狼怒火居然能自己消退。 她刚才注意力移回到自己身上后,怒火降至了三层,当然既没有高压等离子彩虹,更没有了闪电。 “吱……吱……” 此刻她心意一动,重启怒火,漂亮的高压等离子体电子彩虹再次显现在上半身! 眼睛所向,闪电所至。 “喀嚓……轰……” 驱霆策电,两条刺眼的光芒疾速射出,一个炸雷再次响起,第二道巨大的双龙闪电从她身体周边的绚幻球体破口怒吼射出…… 又劈歪了! 歪了不要紧,幸存的这个特偌锐斯特尿都被她劈了出来! 此人摔倒于地后一时不敢再起身,抽风一般哭着在雪地 上抖手抖脚地艰难爬行……热尿继续温暖地流淌。 [高压线下……] “魔域电煞”感慨万分! “什么臭萝卜烂白菜道理?真是我发出的霹雳闪电!” “嚯嚯……我吸入了这么多的电力,难怪会制造雷电。” “好厉害呀我,好妖精呀我,哈哈哈……” “啊……妖精我居然也能菩萨菩萨,头上顶着漂亮的光环,然后放出神奇的闪电!哈哈哈……” “没想到我失去了显身的能力,却获得了雷公电母的头衔,哈哈哈……” “哎呀呀……有了这放电的本事,本就无所畏惧的我,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的得与失暂时难以衡量,这一切都拜特偌锐斯特所赐。” “好歹做过一场警察,既然闪电没有劈死他,我干脆跟踪这只难得幸存的乌鸦,然后把他们的终极巢穴摸清楚,直接一窝端了它。” “嗯,就这么办!” 想好后续的打算,“电母娘娘”拔腿追人而去。 妖精一路轻松撵人一路抑制不住惊喜。 “神奇,神奇,太神奇了!奔跑根本不用力气,我屏住呼吸都能跑个百十米。” “没有武功也能这样,呵呵……我还是不是人啊?” “更为奇怪的是,我那异常的怒火眼下也会平白无故地自己消下来,完全都不需要方见的亲吻来完成,当真是一了百了,没有这份依赖,我也就心安了。” “妙哉妙哉,要是没有不能隐身的遗憾,我真是变化得完美无缺,哈哈哈……” 孟赢溪神秘的肌体在巨大能量的驱动下悄无声息地去追赶那个漏网之鱼的特偌锐斯特。 有了能远距离锁定目标的鹰眼和听声辩位的敏锐听力,这个特偌锐斯特尽管远在两公里之外,可他绝对逃不出“魔域电煞”的手掌心。 [云南,昆明,市公安局……] 重案一组的伤员在新疆军区医院医护人员的精心照顾下有了好转,他们乘飞机回到昆明医治。“李佩瑶”的遗物,那块严重扭曲变形的百达斐丽表女表也随同张良回到了昆明。 [蒙自,李佩瑶的家,傍晚……] 面色凝重的何伟和张良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 王雪梅开门后看到是两个陌生的男人,于是问:“请问你们找谁?” 何伟看到开门的人是一位妇人就收气轻声道:“您是李佩瑶的母亲王雪梅吧?” “对,我是。” “我们是昆明市公安局的,我叫何伟,他叫张良。” “哦,哈哈哈……是我闺女的同事啊!快请进,快请进,呵呵……”王雪梅很意外,也很高兴。 孟赢溪以前和“父母”提过领导的名字,但耳听为虚,难落心,王雪梅一时间竟没想起来。 “您是李佩瑶的父亲李卓航吧?”何伟看到屋里的李卓航,就小心地轻声问。 “对对对,我是,你们快坐啊!你们既然是我女儿的同事,那咱们就都是一家人,别拘束。呵呵……” 面色凝重的何伟和张良紧张地坐到了沙发上…… “诶……那个……唉!” 何伟欲言又止,他实在开不了口,他的脑子不断出现李佩瑶那可怜的父母悲伤晕倒的画面。 李卓航看他们的样子好象心事重重,就主动拉开话讲:“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别难为情。” 何伟一咬牙,一狠心,直言道:“李佩瑶同志在边疆的反恐战斗中牺牲了!” 他一说完话就自个触景伤情地捂脸落泪,他的脑子里再次出现李佩瑶那可怜的父母悲伤晕倒的画面。 张良鼻子一酸,也跟着抹泪。 “哈哈哈……哎哟,你们就别演戏了!我们早都知道了,来……你们吃水果!”王雪梅乐呵着递过削好的苹果。 什么情况?! 哪 有死了女儿还乐呵的? ---题外话---...... 第二十六章 【洞天纪】——变体26 何伟和张良匪夷所思,惊得头皮麻了一下,瞪眼看着李佩瑶那保持微笑的双亲。这场景完全与他们两人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伤情大相径庭。 “嗨……闺女早就从打电话来告诉我们她死了!呵呵……来,吃水果。”王雪梅手中的苹果没人接,继续递着。 什么情况峻? 死人还会报信鲫? 何伟和张良惊得不但头皮麻,连身上都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张良迫不及待地问。 狼狗他异常疑惑:从进入边疆那天起,一直到战斗结束,全重案组就没有一个人打过电话,因为个人通信设备在从昆明出发时都悉数上缴了,就是想打也打不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真是活见鬼! 见这两位客人都满脸愣相,李卓航心想,我家闺女真是有先见之明,要不然我们老两口岂不是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恐怖消息吓死掉。 李卓航哈哈一笑道:“我女儿在电话里说,要是她的领导亲自来跟我们说她牺牲了,叫我们千万不要相信!因为这是机密任务之一。真有趣!你们的任务里居然还有装死这种程序啊。哈哈哈……” “电话是今天白天打的,好象是中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来……吃水果,我手都抬酸了。” 王雪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何伟和张良惊了一大跳,两人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 何伟猛然想起今天白天那个新疆的陌生座机号码,他赶紧拿出手机来翻看,查到号码后问:“你们接到的电话,那边号码是多少?” 说完话,何伟不客气地拿过眼前递来的苹果啃咬起来,连谢谢都忘了说。 王雪梅见苹果终于被接了过去,很高兴,她用纸巾擦了擦手,很快拿出手机翻找号码。 “等我看看啊,闺女打的是我的手机,呵呵……我翻翻看……哦!找到了,是0998-*******” 听到电话号码,何伟的脑子里白光一闪,“喀嚓”响起一声炸雷。 他晕乎乎地道:“你们都知道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来蒙自还有其它事要办,就不久坐了。你们二位多多保重身体,我们这就走了……请留步、请留步。” 何伟扯着张良就匆匆忙忙离开了李佩瑶的家。 [楼道上……] “局长,你怎么回事?我看你脸色不对!” 张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他本来还有好多话要问李佩瑶的父母,结果被何局硬生生拽了出来。 何伟不明讲,“快走快走,去楼下再说。” 二人来到楼下后,何伟揉了揉紧绷了好几天的脸,狠咬一口苹果大嚼几下,拍着张良的肩膀道: “李佩瑶没死!怪事,武警部队的人都说她挡火箭弹时被炸得粉身碎骨。可现在明摆着,她真没死!” 张良猩猩了,“什么?!” “其实……李佩瑶也打过电话给我。” 张良火鸡了,“什么?!” “咝……我就不明白,可是她为何不和我说话?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电话才刚接通就挂了。” 张良呆鹅了,“呃……” “回去我叫新疆警方协助调查一下,这个号码具体是哪家哪户的!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张良石化了,有口无声。 “神秘,太神秘了!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 张良萝卜了,那皮色煞白煞白的。 “愣着干什么?走,回去!瞧你那傻样。” [第二天,昆明市公安局……] 刑侦大队的所有人都围看着张良,郭红虎紧张地张口问:“昨天你和局长去了蒙自以后,李佩瑶的家人怎么样?没出什么大事吧?” “哈哈哈……哎哟,你们就别演戏了!我们早都知道了,来……你们吃水果!” 张良愣头愣脑地照搬王雪梅的原话回答,连语气都模仿得挺象。他自己想了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整明白呢。 “混蛋!问你话呢!瞎说些什么?”郭红虎火了,他认为张良居然拿牺牲的同事开玩笑,气得不行,差点一耳光扇过去。 张良怔了一下,接着说:“郭队,我没瞎说,这是她母亲对我们说的话。不信你去问问局长!李佩瑶没死,她昨天还打电话给她的父母呢。” “啊……”众刑警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后一闪,心想:“活见鬼了!” “还有啊,她父亲是这么说的……” 张良又惟妙惟肖地模仿李卓航的语气道:“我女儿在电话里说,要是她的领导亲自来跟我们说她牺牲了,叫我们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因为这是机密任务之一。真有趣!你们的任务里居然还有装死这种程序啊。哈哈哈……” “啊……!” 众刑警的身体还没复位,又再次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后一闪。 有人冒声:“老天,活见鬼了!” 郭红虎的意念忽然一岔,他暗暗寻思…… “不死之躯……” “鬼案!” “这前前后后一系列的鬼案莫非就是小黄蜂她一人所为!” “所有的鬼案都指向女鬼,既然炸不死,那肯定就撞不死也压不死,还有……子弹打不死!” “怕是只有她才能做到这一切!” “好厉害的丫头!你究竟是人是鬼,是神仙还是妖精,我要拿你如何……?” 郭红虎这时比别人更急于知道李佩瑶的下落,于是他迫切地伸头问张良,“那李佩瑶她人呢?” 张良稳了稳神色道:“不知道,局长正请求反恐战区警方帮忙呢。诶,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局长昨天也接到李佩瑶的电话了,只是李佩瑶没说话就挂了。简直不可思议,我完全糊涂了。” [局长办公室……] “什么?查到了!” “是库斯拉甫乡的一户农家……” “哦,有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以及其它什么线索?” “什么……少了一套衣服!” “什么……村里还出现一个晕倒被送往医院救治的短发漂亮陌生姑娘,哈哈哈……这就是两条绝好的线索。” “可以确定那三个电话不是主人打的是吧!” “好好好,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 “你们已经派人去医院了是吧!呵呵……没有了,没有其它要求了。” “谢谢,非常感谢,你们辛苦了……好,再见!” 何伟放下电话哈哈笑道:“厉害的小丫头,你果然还活着,害我白白伤心一场!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刑侦大队办公室……] 何伟背着手站到了门口,他看了看屋里的人,“咚咚”敲响门板,欢口道: “报告大家一个大好消息……小黄蜂她没死!” “她不但没死,相反还活得好好的呢!哈哈哈……” “我找战区警方确认过了,这个小丫头,她居然偷偷摸摸跑库斯拉甫乡的农家打电话回来,还能够不留丝毫痕迹。” “库斯拉甫乡不就是你们重案一组最后战斗的地方吗!村里还出现一个晕倒被送往医院救治的短发漂亮陌生姑娘,毋庸置疑,此人肯定就是小黄蜂,你们大家可以宽心了!” “至于她为何还不回来,这就要等她回来以后向我们好好解释一下!” “唉,白掉了好多眼泪,等她回来后,我非得让她哭出一盆眼泪来赔我!哈哈哈……” 早有心理准备的众刑警听罢与何伟一起抹愁畅笑…… 何伟进来转了一圈正准备出去,结果扭头看墙上的照片时,发现压照片的玻璃上还是只有摆放李佩瑶照片的那一小块没有灰尘,而且还贼亮贼亮的。 他忍不住喷笑:“你们这帮臭小子,还不给我把整块玻璃都擦干净了!要不然小黄蜂回来后又要对我嚷嚷,说我这个局长小气又抠门,连玻璃都用成磨砂的了都舍不得换块新的。” 众刑警轰笑。 ---题外话---...... 第二十七章 【洞天纪】——变体27 在中国兴风作浪的特偌锐斯特组织l4337实则与某恐怖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 l4337特偌锐斯特组织曾经派遣数百人前往阿富汗坎大哈、马扎里沙里夫、霍斯特等地的恐怖训练营“取过经、充过电、升过级”,成为特偌锐斯特的骨干力量。不过,这些内情妖精根本不知晓。 妖精一路如影随行地跟着这个特偌锐斯特漏网之鱼,并一道穿越地形十分特殊的河谷地带鲫。 地上的积雪越走越薄,后来干脆没了雪,尽是乱石沙土峻。 穿过这片没有雪又荒芜人烟的戈壁荒地,沿着塔里木盆地的西部边缘,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中国与阿富汗的缓冲区,兴都库什山与帕米尔南缘间的狭长地带。 这里在1894年以前属于我国清朝,但现在不属于任何国家,是自由进出的无主土地,更是特偌锐斯特们的安乐窝。 孟赢溪出了国都不知道,因为边境漫长,国界碑不是到处都有,所以她并不知晓自己已是踏上异土,以为还在国内。 缓冲区的雨旱季节是很奇怪的,既不像它东侧印度半岛夏雨冬干,也不像它西侧地中海气候冬雨夏干,而是冬阴春雨夏秋干。 妖精越行越纳闷:“究竟到了什么鬼地方?天是阴的,又干又没有雪。” 缓冲区旁边就是阿富汗,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同北京时差是-3:30,它的首都是喀布尔,国家的总人口约为2993万。 阿富汗位于西亚、南亚和中亚交汇处,面积652300平方公里,扼南北交通要冲,地理位置很重要。 它北接土库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东北突出的狭长地带与中国接壤,东和东南与巴基斯坦毗邻,西与伊朗交界。境内多山,高原和山地占全国面积的4/5,北部和西南部多为平原,西南部有沙漠。 该国平均海拔1000米,全国最大的兴都库什山脉自东北斜贯西南。这里属大陆性气候,全年干燥少雨,年温差和日温差均较大,季节明显,冬季严寒,夏季酷热,全国年平均降雨量仅240毫米左右。 这个小国家战乱不断,军阀混战利益争夺几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一批伊斯兰教学校的学生横空出世,代表最低主流普什图族人的利益在短短几年里横扫全国,他们就是塔利班。 塔利班是一个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严谨组织,它以建立一个统一和平繁荣的阿富汗为宣传,以减税严厉戒律为支撑得到广泛支持,其于1997年基本占领全国。 虽然他们的政策比起军阀正规许多,然而诸如残暴酷刑,歧视女性,抵制武器以外的所有现代化,仇视一切异教的方针使这个国家之后一直活在压抑和恐怖之中。 阿富汗就是这样一个战乱贫瘠的小国,活在夹缝之中又有点价值的小国。 它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久经战乱而破坏的基础设施、大量未爆地雷,还有大量非法鸦片与海洛因毒品贸易充斥其中。阿富汗民族成分主要人口为普什图人,白种超过人口数量一半。 “9?11”事件后,塔利班政权在美军事打击下垮台。在联合国主持下,启动战后重建“波恩进程”。2001年12月,成立临时政府。2002年6月,成立过渡政府。2004年1月,阿颁布新宪法,定国名为“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 阿富汗战争后,阿富汗政治与经济重建虽取得积极进展,但安全局势持续恶化,*、毒品泛滥。 缓冲区的塔利班死灰复燃,势力逐渐壮大,为了共同的利益,塔利班与特偌锐斯特组织的联系更加紧密起来。 孟赢溪跟踪的这条漏网之鱼名字叫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他是这次潜伏入境的二号人物。 这家伙神通广大,连夜逃了一晚上,他就在缓冲地区找到了一个落脚的据点,一片象白蚂蚁大土堆窝一样的房子。 妖精对眼前的景象很是吃惊,她心话连篇…… “哎哟,我该不会是出国了吧?” “看这房子和人,应该别是靠近阿富汗了吧!” “乖乖……我终于知道美军为何会在抓捕本.拉登时陷入困境了,不是人笨,是当真难呀……” “这老百姓的房子就跟巨大的白蚂蚁窝一样,要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一堆土林!想用卫星和飞机来找人——做梦!” 这里房连房,楼连楼,层层叠叠,这些房屋都是土房。 在这些随意建造的楼上楼、楼外楼之间,形成了四通八达、纵横交错、曲曲弯弯、忽上忽下的50多条小巷,要是没有本地人带路,外来人一定会迷路。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用一种连通晓诸多语言的妖精都听不懂的奇怪声音一路对着暗号,最后来到一间位置居中的土屋子。 里面的塔利班成员对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很客气,嘴上挂着“安技嘎里贡”地邀请他进屋,并招呼人吃饭。 “魔域之香”不由得心生感慨:土屋子只是外面土,里面丝毫不土,还很洋气,着实内敛。 土屋子里铺有厚厚的波斯地毯,众人皆是席地而坐,饥肠辘辘的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左手接过装大饼的盘子,右手取饼甩头就大口啃咬。 孟赢溪自然是跟着进了屋,看到里面有九个衣着典型穆斯林服饰的男人,疑惑顿生。 她心中猜想:“这帮人看上去绝不象是中国人,打招呼都是把右手按在胸口,他们会不会是伊斯兰教的塔利班呀?” 妖精随后暗念:“好家伙,吃得这么带劲,引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食物?” 看着别人吃东西,把站在一旁的“魔域之香”看得肚子饥肠辘辘,早就饿了的她走入旁边的厨房里找吃的。 异常犀利的眼睛迅速锁定了食物,她拿起来就吃,边吃边偷乐:“哈哈……果真还有……呵呵,这饼子的味道还真不错!” 缓冲区当地人的主食是大饼和抓饭,大饼是用大麦、小麦、玉米和晒干的桑葚以及豌豆磨成面烘烤而成。 抓饭的味道更好,抓饭是将油倒入锅中烧热,加胡萝卜丝和葱末煸炒,加水、羊油、盐烧开后放大米,熟后装盘,拌上柠檬汁、辣椒及其它调料。 现在是早上10点过几分,因为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只有昨天剩下的大饼吃。 听到有人想进厨房来拿东西,“魔域之香”就避让到一边,她看着这人从一个大木罐子里倒出些黄色的液体抬出去给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喝。 等人一走,她过去打开闻了闻,心道:“好象是果汁,反正口渴了,我也喝一点。” 于是“魔域之香”歪斜了木罐子“咕咕”喝了一气,又偷笑:“啊,真是畅快!” 她喝的这种东西就是果汁制成的饮料,当地人叫它“雪里碧”,这是从阿富汗特意买来的上乘饮品,不是特殊的贵宾根本别想喝到。 厨房外面的10个人不停歇地轮流着说话,只是他们说的语言五花八门,有的孟赢溪半懂不懂,有的连半个字也听不明白,就是想猜也猜不出来,只是听得出他们很生气。 塔利班的人员组成十分复杂,其中有普什图族,塔吉克族,此外还有哈扎拉、乌兹别克、土库曼等20多个少数民族。 屋子里的人混杂了多种语言,他们自己交流都要配合手势,难怪连妖精都要头疼,因为他们的话有如下几种:普什图语、达里语、乌兹别克语、俾路支语、塔吉克语、土耳其语。 “魔域之香”毕竟听懂了一部分,她暗道:“这帮人在互相责怪,连带着辱骂中国警察,看来,我们中国警方是大获全胜了,只是许连长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还漏掉了一个?” 其实这事不怪许云松,孟赢溪炸弹药库时把蜘蛛网似的坑道都震塌了去,形成了许多无法企及的全封闭暗道。 这个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和几个手下都被活埋在了一条分支矿道里,武警是不可能把所有坑道都打通来找人的。 ---题外话---...... 第二十八章 【洞天纪】——变体28 特偌锐斯特的小头目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算是无比幸运,他身边的其他几个人都被落石砸死了,最后这只乌鸦是在空气耗尽前死活掏出了一个呼吸的小口子,于是得以喘气活命。 后来他又奋劲挖了三天的煤矿才跑出来,结果刚出坑口就被孟赢溪这个妖精给发现了,还遭受到了两次近在咫尺的炸魂雷劈,他没有死也真算是“安技嘎里贡”,福大命大。 厨房外的房间吵嚷着乱了个把小时,有八个塔利班成员出门去,他们去找自己的分管头目,土屋子里只留下了两个人峻。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非常疲惫,他也不和剩下这人唠嗑了,拉直了就躺在舒适的地毯上睡觉,不过一两分钟就鼾声四起。 “魔域之香”暗道:“就睡上觉了!那我干什么?我昨晚就没睡觉,干脆我也睡一会儿去,这里不安全,我到外面的屋顶睡。鲫” 孟赢溪随后走出土屋,爬到一个容易上去的土堆顶上晒着太阳睡觉,反正她不怕热也不怕冷,睡哪都一样。 现在是冬季,刺骨的寒风呼啸得“呜呜”响,直吹得人头皮发紧,可是毫无衣物遮蔽的妖精却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爬下就睡,她还真就睡着了。 “嗡……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空传来细微的声音,常人听不到,可是妖精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它。 这个声音的频率很有规律,与周围环境的混乱背景声源差别挺大,所以让人不得不去关注。 “什么声音?” 孟赢溪警醒过来,她用象鹰一样的眼睛在空中搜寻…… “魔域之香”不住地呢喃…… “哦……原来是一架形状奇特的飞机,这尺寸与蒙自机场的j7战斗机相差无几!” “奇怪,什么飞机呀这是?个头不小,但看上去似乎连驾驶仓也没有。” “全密封能坐人吗?” “不能吧……那么它是航模,这鬼地方还有人玩大型航模吗?” “呵呵……有趣的国度,什么人都有。” 其实,这是一架美军装备的mq-9收割者无人战斗机,它携带有六枚对地攻击型导弹。孟赢溪虽然接触过几款武器,但她是地地道道的军事盲,自然是看到了也不知一二三四。 见到飞机的翅膀下方火光一闪,“魔域之香”立时吧眼睛睁道最大以探个究竟。 洞察之下她频频咂舌…… “哎哟……还会放礼花呀!” “哦哟,不对!怎么象火箭弹呀……” “难不成是美军的导弹?!” “嘶……美国应该不会管这袭击中国的特偌锐斯特组织l4337吧,那与他们没半毛钱的关系呀。” “不好,弹弹就是冲我这里来的……这飞机它是来炸塔利班的!” “原来这里就是塔利班的秘密据点!” “老天,我呆错了地方,要成炮灰了!” 本是兴致盎然地欣赏飞机的妖精惊慌失措,因为她发现小飞机还会扔东西,一扔还是同时扔一对,结果那俩小东西离开飞机以后就开始喷火飞行,非常象攻击自己的火箭弹! 美国一直在打塔利班,这是世人皆知的,她再怎么军事盲也立刻反应过来,这玩意是武器。 “嗖、嗖……轰!轰……!” 大地一阵颤抖,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象飓风一样“呼呼”地扑面而来。 东边远处的六七个大白蚂蚁土堆顷刻间被mq-9收割者无人战斗机发射的两枚agm-114地狱火空对地攻击导弹炸得灰飞烟灭,直接没了踪影! 孟赢溪的鹰眼锁定着agm-114地狱火空对地攻击导弹的飞行轨迹,眼睁睁看着它们分别轰掉了一大片土房子。 魔音颤抖…… “哎哟我的妈呀!” “美国的导弹威力好大啊!” “比特偌锐斯特乌鸦的火箭弹厉害不止十倍!” “我可千万不能被这玩意给轰了,土山似的房子都没影了,我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子板一轰准完蛋!” “妖精我刚长了新本事,可不想死,我得好好盯着飞机,看它还要轰什么地方?” “魔域之香”迅速以逃跑姿势站在土房顶上,她要随时准备避开导弹的攻击,因为她清晰地看到,飞机上还余有四个比火箭弹还恐怖的东东。 来了! 又是两枚! 它们的个头比前两枚小一些,这是aim-65幼畜空对地攻击导弹。 “嗖、嗖……轰!轰……!” 南面远处的五六个大白蚂蚁土堆又被两枚对地攻击导弹炸飞得没了影! 又来了! 还是两枚齐射! 不过个头依旧比首次攻击的两枚小一些,依旧是aim-65幼畜空对地攻击导弹。 孟赢溪看到导弹轨迹指向别处,这才拍着胸口自宽心…… “还好还好!” “哎哟,没炸我这里就好!” “刚才好吓人!” “现在没事了,小飞机没弹弹了!” “嗖、嗖……轰!轰……!” 西面远处的四五个大白蚂蚁土堆被最后两枚aim-65幼畜空对地导弹攻击炸飞得没了踪影! “噼吡噼吡……噼吡噼吡……” “魔域之香”所在的大白蚂蚁窝突然腾起一阵阵黄灰…… 美军的地面部队开始进攻! 孟赢溪知道自己根本不惧怕普通的子弹,于是她干脆盘腿坐着看热闹。 坐山观虎斗的妖精笑道:“哎哟喂……美国士兵!我光顾看天上,原来你们早早就潜伏在附近了,厉害!” 这一大片白蚂蚁窝疯狂***乱起来…… 残余的一百多个塔利班成员就象被捅了窝的蚂蚁一般涌出来,他们确实是被美军捅了窝。 “魔域之香”屁股底下蚂蚁窝里的两人也冒出来了,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也拿了把枪参加战斗,他们占据有利位置开始反击美军。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轰轰……嗒嗒嗒嗒……嗒嗒嗒嗒……轰轰轰……!” 战斗很激烈,美军榴弹对前沿阵地的攻击很猛烈,蚂蚁窝逐个消亡。 “噼吡噼吡……” 孟赢溪的身体挨了几颗美军的流弹,她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被打得四脚朝天,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盘腿观看的姿势,表情很嘻哈。 她乐道:“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不知是我变得更耐打了,还是美军的子弹太差劲?该不会是购武器的人吃了回扣,弄了些山寨假货供部队吧?” “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妖精所在的蚂蚁窝被美军地面部队的数发重型榴弹炸飞了去! 她在空中屈体翻腾了5周半,以漂亮的入水姿势落到旁边的另一个蚂蚁窝上…… “轰隆!” 孟赢溪用高台跳水姿势把蚂蚁窝的土顶给砸通了…… “嘭” 她应声落地,把波斯地毯的毛都扯了个满天飞。 “啊哈哈哈……”“魔域之香”畅笑,“看别人打战好过瘾!太过瘾了!” 妖精就是妖精,被炸了还乐得开怀,她躺在波斯地毯又是打手又是踢腿,煞是兴奋! “呃……” 不过她很快就合住了嘴,因为她激发出了5亿v的超高压电子等离子体彩虹球,并且……周围尽是人。 屋子里有四个手持武器的塔利班成员大张着河马嘴,看着会说话会笑的球形彩虹发呆。 孟赢溪当然也看见了这四人,她不光看见人,还看见了自己身体带出来的美妙球形彩虹…… 原来不仅仅是怒火能激发出巨量的肾上腺素,过度的兴奋同样也能激发巨量的肾上腺素,9600万块生物智能电池的串联攻击形态启动了。 ---题外话- --...... 第二十九章 【洞天纪】——变体29 她不安地心道:“哦……不好,他们看见我的存在了!这里定是阿富汗,我不能在别的国度误伤不相干的人,再说塔利班也和我没关系,走为上策!” 妖精猛地起身,她准备离开这里…峻… “安技嘎里贡!” 塔利班成员当即虔诚地祈祷,他们以为真主显灵了、降临了,要来拯救他们于水生火热之中。 “啪……!鲫” 一块榴弹的碎片破土穿墙进屋打中了令鬼神都畏惧的“魔域电煞”,因为处于彩虹状态,结果她被无意识地激发出了两道闪电! “喀嚓……轰!” “喀嚓……轰!” 轰雷挚电,两道双龙闪电伴着雷声风驰电赴劈出,那炸雷声足有mq-9收割者无人战斗飞机上发射的空对地攻击型导弹爆炸声之巨…… 土堆蚂蚁窝哗啦剧烈摇晃! “蚂蚁窝”被雷声震得落下一层厚厚的黄土,土壁墙也开裂了。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乌黑的四具人形木炭“哗啦”倒地,摔成了四堆碎块…… 孟赢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地发出两道闪电…… ——第一道闪电劈出后,这四人就已经烧糊了! ——第二道闪电劈出后,完全就是在烧制木炭! 其实即便闪电没有劈到人,这四人也会因近距离的声波震荡,顷刻间五脏六腑震碎破裂,七窍流血暴毙。 狭小的房间里打炸雷是个什么概念? 蛋白质都要被震解成了氨基酸分子! “噗噗噗……” 面对满目苍夷,妖精不得不诚心祷告:“罪过罪过,冤孽冤孽,菩萨在上,他们可不是我有意要电死的,鬼才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还是去找我的宠物乌鸦,跟他一起离开这个恐怖的世界。” 只有跑步声却没有人影,“魔域电煞”上到一个很高的蚂蚁窝顶,她要居高临下来俯视寻找她一路追踪的宠物——特偌锐斯特。 “嗯……乌鸦呢?” “跑哪里去了?” “你这只导盲犬千万不能死,我还要靠你来带路去大巢穴呢!” 高处果然妙不可言,整个战场一览无余,双方的人员数量、火力要塞、战斗位置都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美军的人数并不多,也只是一个百十号人的连队。 鹰眼的余光看到数发火箭弹从蚂蚁窝咆哮射出…… “轰、轰、轰……!” 美军阵地顿时炸开了花,数名美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死异域沙场! 看到双方的伤亡,孟赢溪从中等兴奋状态逐步转化为七层怒火状态…… 因为她联想到那个辛苦尾随的特偌锐斯特导盲犬可能死了,自己辛苦半天却白忙活一场。 “魔域电煞”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美军阵地……] “shit!” 美军指挥官马丁内兹破口大骂,他让几个士兵们抬出一个新型重武器——cbu-322型单兵发射的火箭子母弹,也就是集束火箭弹。 cbu-322集束火箭弹比一般火箭弹大好几倍,这个巨大的弹体中,装入有数百个的子炸弹。 这武器非同一般…… ——子炸弹是每颗约乒乓球般大小的爆炸球体。 ——子弹串之间用聚碳酸酯塑料固定并隔离。 ——战斗部中心部位装有药管。 ——时间引信作用,引起中心药柱爆燃后,冲击波既使得壳体沿全长开裂,又将子弹向四周抛出。 “gotohell!!!” 美军指挥官马丁内兹暴跳如雷,他火怒地自己亲自发射了火箭动力的cbu-322型集束炸弹。 “轰……!” cbu-322集束火 箭弹在象白蚂蚁窝一样的塔利班居所上空解体,数百颗子炸弹如天女散花一般从空中落下…… 同一时刻,一个显眼位置的土堆上出现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彩虹球…… “噢……那是什么?” 所有看到彩虹球的人都惊呼,其中不但有塔利班,还有美军指挥官和他的士兵。 数百颗子炸弹欣然落地,数百个地点分层次轰鸣爆炸…… 弹片不断击中彩虹状态的“魔域电煞”,于是——闪电不断地被无意识激发! 彩虹球也在同一时间,向着四面八方连续不断地飙发电举,劈出了一条接一条的疾雷闪电。 “喀嚓……轰……喀嚓……轰……喀嚓……轰……!” cbu-322集束火箭子母弹的爆炸因为子炸弹落地时间不一致,所以一波连着一波,漂亮的彩虹球一直存在,它的色彩随着连续的爆炸变得更加美丽,简直是一个绚丽可人的艺术品。 闪电越发密集了! “喀嚓……轰……喀嚓……轰……喀嚓……轰……!” 整片象蚂蚁窝一样的土堆建筑潮鸣电挚,如同上帝发怒一般恐怖,这里完全成了烈焰地狱——鬼出电入! 孟赢溪抱怨道:“呃啊……可恶!怎么老是炸到我!害得我莫名其妙放出电流间接杀人。” 妖精不再有欣赏战争的兴趣,她不想与跟中国没有直接关系的塔利班为敌,但还是被扯进了战争。 她火了! 顶级怒火! 愤怒形成的彩虹被子母弹一气呵成激发出了几十条闪电,阎王爷的岳父岳母大人都被她劈得灰飞烟灭! 被激得愤怒到极点的“魔域电煞”只是用鹰眼快速瞪扫战场,一发子弹从侧面穿彩虹而过…… 观世音菩萨在上——地球历史上第一条月牙形环状闪电被激发诞生! 它象木星的光环,又象氢弹爆炸的光环,连声音都不一样! “唼嗄……轰……!” 月牙光环又好似电光鬼斧,所到之处,土崩瓦解,真叫一个生灵涂炭! 这道最终扩张达到半径200米的月牙闪电将孟赢溪身体里储存的剩余电量一次性宣泄了出去! 尺波电谢,电光彩虹球骤然熄灭。 “呃啊!好猛烈的闪电,好猛烈的颤振!” “要死了,要死了……震得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我怎么老是被迫放电……妖邪!” “呃……糟糕,没电了!” 孟赢溪被自己造成的巨大低频震动弄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还乱打蝴蝶结,头晕眼花的她同时也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电量已经空虚,再不会有半条闪电可霹雳。 这个足有一个加强连的塔利班基地被子母弹和雷电轰劈得只有两个人存活下来,这两人还是因为在她脚下的蚂蚁窝捂着耳躲藏才得以幸免于难。 特偌锐斯特小头目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在边疆的库斯拉甫乡矿山被莫名其妙的雷电劈过两次,所以他非常富有遭雷劈的经验。 当第一道闪电出现后,他便机敏地拽着身边的那个塔利班成员就近钻到土房里躲藏起来。 他们本来就在“魔域电煞”的脚底下,所以寻得了一个最为安全的避难所,不过二人还是被压顶的雷鸣震得几乎崩溃…… ——身体象电击般麻木; ——耳膜剧烈地颤抖; ——尖锐的鸣叫回响不绝; ——眼耳口鼻黏膜破裂流血。 [美军阵地……] 美军指挥官马丁内兹的帽子被鬼斧雷波气浪冲飞得无影无踪,他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的新武器竟然有这么厉害。 马丁内兹激动万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哇噢!上帝,我们的新型武器太棒了!居然能炸出这么多闪电!我们要继续订购这种cbu-322型集束炸弹。” [塔利班秘密基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美军乘胜追击,他们全部人马都从隐蔽的埋伏地点冲出来。美军士兵英勇地冲锋,打了半天只有他们自己的枪在响。 “哈哈哈……打扫战场!” ---题外话---...... 第三十章 【洞天纪】——变体30 指挥官相信这批塔利班完蛋了,士兵门停止了疯狂的射击,猫腰打着冷枪小心搜索…… 侥幸逃生的特偌锐斯特小头目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和同样幸存的塔利班成员在枪声冷清后开始出窝逃窜…… “哟,导盲犬,原来你还活着……哈哈哈……峻” “糟糕!美军已经上来了,你们两个很快就要死翘翘了!鲫” “美军打的是塔利班,而我要对付的是特偌锐斯特,又不是塔利班。” “这两边那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啊!” “不行,这个特偌锐斯特导盲犬我要坚决留着,眼下他是我的宠物宝贝,可不能轻易而死。” 孟赢溪明白自己的真正目标是什么,就在美军即将逮到这个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时,她反倒慌了,于是纵身跃下土房去保护这个还有极高利用价值的特偌锐斯特。 “见鬼!我居然会惦记一个该死的特偌锐斯特乌鸦。” 妖精对自己犹如愚蠢的决定在心里发了一通牢***。 “嗒嗒嗒嗒……” 两个搜寻的美军士兵发现了在倒塌的土堆中低头爬跑的两人,因为关塔那摩监狱早已人满为患,他们活口也不要了,直接枪毙。 最后一个侥幸的塔利班成员身中数弹死了,就剩下了买买提吐尔逊?依明。 “嗒嗒嗒嗒……” 这两个美军士兵再次射击买买提吐尔逊?依明。 “怎么搞的?” “居然打不死他!” “子弹有问题吗?” 士兵懵了,“打地上试试……” 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商量着一起把枪口放下,对着脚边的地上突突射击。 “嗒嗒嗒嗒……” “妈的,子弹没问题啊!再打……!” 看到黄灰直冒,确定子弹没问题,两人继续抬枪开打。 “嗒嗒嗒嗒……”。 孟赢溪早就站在了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的身后,是她挡住了雨点般来袭的子弹。 子弹的冲击力很大,“魔域之香”首次刚闪身遮挡住人时自己还没站稳就被几梭子弹打翻在地,她慌忙一个翻身站起后又赶紧来再挡。 这两个美国兵自己办了傻事,他们要是连续射击,就能在孟赢溪倒地后击中毫无保护的买买提吐尔逊?依明。 不说别的,因为是爬匐前进,他那高翘的屁股绝对能增加许多屁*眼。 摔倒过一次后,“魔域之香”学聪明了,她现在是降低重心,不但前倾了身体,前后脚还拉开弓步,稳定地站立着挡子弹。 如此这般之后,普通的冲锋枪子弹的冲击力量再也不可能打倒她,除非是威力巨大的重型机枪。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呃啊……呃啊……” 士兵被自己打出去一程,又折返回来的子弹打中了腿部,二人双双抱腿倒地,痛苦地呻吟不已。 被妖精暗中保护的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趁机逃离了危险区域,他顺着山沟土壕溜走了。 “魔域之香”也紧跟着他离开,她对伤者暗暗歉意道:“唉……真是对不起美国大兵了,希望你们伤得不重。” 特偌锐斯特导盲犬这边也在嘀咕:“倒霉!我怎么去哪都挨打?还挨雷劈!塔利班是美国人的死敌,我不能再找这些人,我还是找自己人去。”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一路跑一路想一路拿出地图看,他要去寻找自己的组织。 特偌锐斯特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这么一想,正中了孟赢溪的下怀,她拼力留敌人一命,要的就是挖出特偌锐斯特的巢穴。 导盲犬在看地图,后面的妖精也跟着看…… 瞟眼见到导盲犬自己手指划向的地图的标注后,妖精知道自己并未进入阿富汗,且不说自己神出鬼没,就算是明身而来也是连半点非法入境的责任都不用负。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沿着中阿边境的瓦 罕走廊这条狭长的陆地通道逃窜,又一次的彻夜跑路,到达了缓冲区的中间地带。 亡命地跑路是艰难的,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累极了,以至于后来他的脚都是拖沓着走的。 身为妖精的孟赢溪也累极了,她没了充沛的电力,与寻常男子相比,也强不到哪儿去。 “魔域之香”自己的肠胃皮肤膜自带天狼金属催化剂,通过消化有机物质能发点电,但电量很少,关键是她目前是饥肠辘辘,燃料电池釜没有可用之物。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好多东西都能吃,只要是无毒的有机物就成,包括木头,要不然一路上都是可吃的食物,她随便吃点树枝枯草就不会这么累人。 “哎哟喂,终于进城了!看来一定会有不错的收获,再不济也能歇歇脚,累死本妖精了!” 孟赢溪跟随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到达了一个人口稍多的小集镇,街上的行人很密集,她看到妇女们都捂得严严实实,甚是同情。 “魔域之音”于人稀处微声自语道:“宗教信仰令这里的女人真受罪,蒙得连眼睛都快看不到,美丑更是难辨。” 这个小集镇,民风习俗依然淳朴…… ——妇女出门都要穿一种叫波尔卡的袍子,从头到脚全部罩住,只能通过眼部网窗向外看东西。 ——男人的打扮大都则是头缠粗布大头巾,留着浓重的大胡子,身着竖条花纹的大裤,脚上是厚牛皮的大鞋。 妖精的宠物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进入到一间茶馆,茶馆里几乎座无虚席。 伊斯兰教禁酒,茶馆很盛行,即使是贫困的人,每日也不能不喝茶。 疲惫不堪的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然后要了一杯无籽葡萄茶,这在当地是属于最好的茶。 很快喝完唇齿留香的无籽葡萄茶后,他在衣兜里摸了好半天,终于掏出钱来付帐。 强力忍受着饥渴的孟赢溪的眼力轻松就看见钱的下面还有东西,是一片布满文字与图案的金属信物。 服务生接过钱回到柜台,毛胡子茶观老板抬头对着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使了使眼神,示意接纳。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咧嘴笑着站起来,直接从柜台旁边走进一个内屋,连影子都不算的“魔域之香”跟了进去。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进了内屋接着继续从一扇小门穿出内屋,后面是有七八间房屋的一个院落,天井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都呆在了屋里。 到了后面才知别有洞天,地方很大,孟赢溪不禁暗暗思量,“好大的院子!这么多屋子应该住着不少人,难不成这里就是乌鸦们的巢穴?” “呵呵……哈哈哈……” 傻笑几声后,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又出怪声来对暗号,这时周围的还几间屋子的木门“吱咯”一响,里面悉悉簌簌出来了二十来人。 他们显然是认识,又是欢笑又是寒暄。 “噢,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哈哈哈……” “叽里呱啦……” “啊哈哈哈……” 妖精见状也随笑,是对他们不耻的暗笑。 “呵呵,可算逮着你们了,既然长相不象塔利班,那你们就一定是特偌锐斯特。” “既然确定了你们的准确位置,我该去吃东西了,要不然我可打不过你们。” “带路的导盲犬,跑了这么远的路,谅你也要睡上它一天一夜,我就不信你还有力气溜到别处去。” “魔域之香”转身走了,她不但需要填肚子的食物,她更需要用以战斗的电力。 折身来到通茶室的内屋时,孟赢溪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大饼! 她看到内屋还有另一扇门,便轻轻推开一条缝,探头看了看,然后挤身进去…… “哈哈……原来是厨房!” “我说呢,这茶室里怎么会有大饼的味道。” “美极了,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才不会跟你们这些特偌锐斯特乌鸦客气……吃!” ---题外话---...... 第三十一章 【洞天纪】——变体31 她轻轻带上门,在厨房里大快朵颐饱餐了一顿。 还别说,这大饼子的样子看上去不咋地,吃起来味道却还真不错,妖精惊奇自己的饭量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大!她一连吃了三个人的份量——六个小盆大的饼子! “真好,还有饮料!” 孟赢溪看到厨房一角有个和蚂蚁窝里一样的木桶,打开一闻,又是果汁鲫。 她把桶歪斜了就着嘴喝,“咕嘟咕嘟”饕餮喝下了小半桶。 “啊……好喝!” “真过瘾!我又有力气了。” “嗯……怪事!吃了这么多,肚子摸上去也不觉得环肥。” “啧啧……我简直成了现世的女猪八戒!呵呵……” 燃料电池釜的工作效率着实惊人,食物刚进肚分把钟,“咝咝”几下就被转化了一大半,新增加的电力让妖精的身体活力迸发,神清气爽。 汁足饼饱后,孟赢溪才悄悄拉开条门缝挤出来,她穿过茶室往大街上去了,因为来时就已经看好了附近的电线杆。 无国界的地方完全比不了基础建设夯实的中国,可以到处都是高压线。 这里很贫穷,没这么好的基础设施建设。 不过她算来对了地方,因为这个缓冲区的小集镇上有个从阿富汉搭电过来的变电站,1000v的!只是“魔域电煞”暂时还没发现。 “嘭……啊……!” 街边的一个老旧变压器爆裂了,滚烫的冷却油泻了一地,路边的行人吓得“啊呀噢”怪鸟叫。 “什么破电器……我都很小心了,还没怎么吸电就爆了去,质量真是差劲!” “魔域电煞”腹咒着郁闷地离开了,她要去寻找新的电源。 “不知哪还有可靠的电源?” “我去那边的高房子上看看,高能至远,去高处一定可以找到不错的可靠电源。” 孟赢溪用鹰眼看了一下四周,就没有看到什么好的电流来源,380v的变压器都抗不住,她才不想去炸老百姓那可怜的220v电表。 无奈之下,她奔集镇上最高的房子而去,虽然房子才五层,但总比站在街上看人的后脑勺和看房子好过百倍。 [数分钟后……五层楼房……] “嘎……” 通往楼顶的铁皮盖子地拖声长响,它被挪开了。 这房子还真是老旧,上楼顶居然要爬楼梯墙壁上的细钢筋梯,而且头顶上只留有一米不到的方口,用个铁皮盖子罩着挡雨。 “哈哈……山那边不是一个变电站吗!我怎么早没发现?” “唉……白白爆了人家街道上的一个变压器,真是罪过。” 发现诱人心动的变电站后,妖精急不可待,她看到楼下没人,直接从楼顶跃下…… “嘭”的一声闷响过后,“魔域电煞”春风满面地跑向三公里之外的变电站。 吃过食物后,燃料电池给孟赢溪提供了能满足日常需要的充足体力,她轻松地跑到了变电站。 变电站这里钢架林立,粗粗的输电线伸展到四面八方。 看到这么多电线,“魔域电煞”电瘾难奈,什么都不管了,溜着就往高处攀爬,她看到钢架上的标——1000v! “怎么才1000v?希望1000v能够我吃。” 看到标识后她摇了摇头,继续往高处攀爬。 由于电压不高,钢架子也不高,只有20米,她上去没有那么费力,比在库斯拉甫乡矿山攀爬时轻松出不少。 爬高,这可是她的弱项。 “好畅快……!” “1000v也过瘾!” “哈哈哈……” 电力源源不断向身体酥酥流进,她是舒服了,可变电站的工作人员就不舒服了。 过了几分钟,值班人员看到一条主线的仪表情况异常,赶紧从值班室出来查看。 孟赢溪注 意到有三个人出了房间,往自己所在的线路方向观看,于是她停止了电力的吸食。 “哦,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唉,不管了,我继续……” 这三个值班人员看了一阵回去了,他们去拉闸。 “嗯,怎么了,他们把电闸拉了!” “可恶,我去试试西边那组线路去。” “魔域电煞”颇为不满地从钢架上跳下来,重新去攀爬另外的线路。 “哈哈……有电嘢!” “好畅快……!” 只要妖精这边畅快,变电站那边的工作人员就不畅快。 刚才的故障还没查出原因,又出新故障! 他们“哇啦哇啦”叫骂起来,愤愤地冲出值班室查看,可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继续拉闸。 他们拉闸,“魔域电煞”就换线路; 他们又拉闸,“魔域电煞”就又换线路; 值班人员气得毛驴叫,电话也响个不停,被拉闸的地方在那边急得“噼啪”叫骂。 终于不拉了,因为“魔域电煞”换地方换到了主线上,这个拉不了,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主线那边的事。 所有线路试着重新合闸,工作正常! 但是又有一个新的问题,主线的电流量小了许多,都不够支线分配,他们打电话去问上级站,那边还郁闷呢,对着他们一通臭骂,让他们自己赶紧查原因。 两边乱来乱去,折腾了很长时间。 “魔域电煞”总算喝饱了电,离开了变电站,一切又全都恢复如初。 值班人员击掌庆贺,故障能自己消除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要不然,他们可能要被扣工资事小,被辞退事大。 “没有比吃饱电更惬意的事了!哈哈哈哈……” 妖精带着浑身充沛的自由电子,如旋风般踏上了返往集镇的归途。 孟赢溪有一事判断错误,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并没有睡觉,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其他人不让他睡。 谁不让他睡? 那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艾买提?亚库甫。 特偌锐斯特组织l4337为了这次近年来最大规模的潜伏入境行动准备了很长时间,他们不但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而且还花费了大量的经费。 仰仗如此强悍的精良兵力,l4337本想闹出个震动国际的大动静,结果啥事也没办成,只是自己震了个屁响就全军覆没! 责任! 必须有人为此负出责任! 得到消息的训练队长艾买提?亚库甫从附近的落脚处赶过来,他听完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的汇报后非常恼火,气得大胡子呜呜颤抖。 “混蛋!” 他嘶吼着向人冲去,对着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就是一记弹腿狠踢。 艾买提?亚库甫身材很魁梧,又是训练队长,这一脚力道很大!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对突如其来的一脚没有防备,被踢得四脚朝天。 “队长饶命啊……这次行动的失败事出有因,请饶我一次,队长你手下留情……我是真的尽力了……队长……”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翻起身后既不敢起来,也不敢去捂疼痛的地方,只是一个劲地跪地求饶。 旁边的其他人连忙上前阻拦,劝艾买提?亚库甫消消火,放过一起出生入死的自家兄弟。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虽然只是入境的二号人物,但其他人都不是死了就是被捕了,出兵不利的责任得有人承当,于是黑锅和惩罚只能由他一人扛了。 艾买提?亚库甫盛怒之下决定从组织中剔除他,如果不这样,责任就要由艾买提?亚库甫自己来兜着,这个责任大了,他可兜不住。 特偌锐斯特l4337的老大艾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即便队长也惹之不起。 “你被组织开除了!滚吧……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不服气你就去找老大!” ---题外话- --...... 第三十二章 【洞天纪】——变体32 艾买提?亚库甫喷完话把头扭去了一边,其他人对着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使眼色,让他在艾买提?亚库甫反悔以前赶紧走。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环顾了一下众人,知道自己确实该走了,他起身后哑然对着大家点头致谢,转身叹气就走。 孟赢溪自打艾买提?亚库甫进来不久就一直在旁边,她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看行为表现也把意思猜了个大概: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已经不能再呆在这里峻。 她心念:“起内讧了,好事!这个诱饵也许会去别的窝点,我跟着他看看。鲫” 失落之人腹骂: “恶心的驴粪土,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一人头上,自己倒把屁股擦得干净,找老大就找老大,我找老大评理去!” “老大让我滚蛋我才滚,你这个千年老二算哪根葱?” “咝……这驴日的艾买提?亚库甫,踢人咋踢这么狠,好歹兄弟一场,真想把我踢死埋了呀!”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心下暗骂着抱着肚子踉跄着走出去,来到茶室…… “轰隆……!” 天崩地裂的爆炸在院子里响起……茶室窗户上的玻璃“噼里啪啦”碎裂落下! “见鬼!雷电又来了!”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惊得差点把眼珠子都蹦出来,他的身体象电击般麻木的感觉又回来了,茶室里的所有男人的胡子都被惊吓得竖了起来,他们的耳膜都剧烈地颤抖、尖锐的鸣叫回响不绝。 茶室里的茶客乱做一团,什么外国鸟声音都叫出来,大门口一下塞满了人,大门因为天气冷是关闭的,要从里拉才能拉开,现在谁拉得开? “嘣”的一声响,木大门连着门框向外倒了,前面的人摔倒后被后面逃命的人踩了个半死。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被雷电劈成了老油条,他没有过于慌张,聪明地捂耳用腿和肘匍匐着前进…… 地上的导盲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天抢地…… “老天爷啊!为什么雷电总是撵着我的屁股轰呐?” “我前前后后不知被劈过多少次了?” “呃啊……挨雷劈的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还让不让我活了?”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误以为又被雷劈,再也受不了了,开始抱怨上苍。 [茶室后院……半分钟前……] 看到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进了内屋,孟赢溪也准备离开,这时候她听到了无人机和一个物体快速撕破空气的声音。 妖精抬头一看,惊出了声:“妈呀!炸弹!” 她说完撒腿就去跑躲。 听到女人声音的特偌锐斯特炸嘴惊叫:“嗯!什么鬼东西在说话?” 很快! “轰隆……!” 一屋子的人全都没了,连点渣都没剩下,特偌锐斯特们被美军当作塔利班给灭了。 孟赢溪不知道自己那特殊的金属身体被高空无人机的合成孔径雷达给死死盯上,美军驻阿富汗总指挥部一直在通过卫星和无人机跟踪这个看不见却又探得到的移动金属物。 这个奇怪的金属物最先是在缓冲区的塔利班基地被发现,美军指挥部判断这个东西是塔利班的,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就故意放它走。 现在这个金属诱饵完成了指引任务,所以就开始攻击。 因为这一地区人口密集,怕伤及无辜遭到国际舆*论的谴责,美军没有使用空对地导弹,而是使用小型精确制导炸弹来定点清除目标。 ”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出门以后撒腿就跑,那样子丑极了,象是瘸了脚又被鞭子抽的的毛驴。 躲过炸弹的孟赢溪跟在毛驴后面闷笑:“呵呵……跑这么难看,哪还有点匪气?不愧是本妖精的宠物导盲犬,整一个丧家之犬!”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艰难地扯脚跑着还不忘了自醒一番…… “雷电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不放?” “为什么?!” “自打进入中国起就一直倒霉,不但被雷 子打,还被雷劈,这大晴天的也有雷,我这算是天打五雷轰吗?” “难道我遭了天谴?” “难道我错了,应该离开组织?” “不管了,先找到老大再说,他要是也撵我走,那就是天意。唉……”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搭车走了,他离开了这个遭雷劈的鬼地方,他要去拜会老大艾山。 老大可不会呆在这种穷地方活受罪,他在缓冲区的富裕地带。 转车,不停地转车,什么破车都坐了个遍…… ——爆完前胎爆后胎的; ——车厢里咕咕冒青烟的; ——只有一只把手的手扶拖拉机; ——拉菜,下坡要人拉的三轮摩托; ——拉牲畜,上坡要人推的农用车; ——拉干大粪,刮什么风都不解恨的; ——甚至还有一路坐,一路熄火,一路掉零件要人捡的。 这一趟,不光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受罪,妖精更受罪,她还不能呆位子上,只能扒拉在车体外,晕…… “你个混蛋到底要死去哪里下葬?” “怎么尽是搭些破车?” “你个挨千刀万剐的死乌鸦,究竟是没钱了还是忘记带钱包?” “老是厚着脸皮蹭车坐,臭死老娘了!” 孟赢溪气得在心里爆粗口,这个真不怪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这是个无国界的穷地方,交通就这样,要想搭好车,做梦! 一段时间以后,又换车,这次妖精高兴了,老高兴。 她舒服地呵呵一笑,“这个混蛋总算是搭了辆顺道的好车,舒服了!哎哟,我要好好躺上一阵……休息休息。” 妖精放松地躺在福特大越野车的顶上,这里有围栏,车顶放了少许用绳捆着的东西,不过还有容纳她的位子,比起先前扒拉着乘坐的破臭烂车,这个干净的车顶可算是不折不扣的头等仓。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有钱,并不是特偌锐斯特组织l4337的小喽罗,他自己还不想坐破车呢,那不是没办法吗。 现在好了,一路都很顺利,车子不再更换,只是偶尔会停车加油,吃饭,上厕所。 孟赢溪不想去偷吃普通老百姓的食物,她有了充足的电力以后,可以做到个把星期不吃不喝。 不想偷只是愿望,车子途中停车吃饭时,扑鼻的香味还是让妖精馋了一番: “真香,我都快要流口水了!忍住忍住。” “此前拿特偌锐斯特乌鸦的东西吃那是他们应该孝敬我的,难得本妖精要免费送他们上西天,可这商人他们也是老百姓,算了吧。” “好歹我曾经是代表中国形象的警察,千万别丢人丢到国外去。拿老百姓的饼子可不行,隐身我也不能乱来,忍住……” 越野车停在一棵百年大树底下,光秃秃的老树枝在妖精的眼前晃来晃去。 “我干脆啃树枝来解解馋吧!” 孟赢溪意念一动当真伸嘴就啃咬,“嘎嘣”嚼碎一点就往肚里咽。 “噫……这也成?” “怎么跟吃饭一样有滋有味?” “味道还真不错,挺清香,肚子也舒服了许多!” 她闷笑,“继续吃,呵呵……” 妖精干脆用手抱拉着树枝大快朵颐饱餐了一顿,颇为畅快。 “哈哈……啃甘蔗一般,好好吃!” “想不到这样也能吃饱!” “不对哦,我成吃木头的蛀虫了!” “老天爷,我咋会成了这么怪癖的一个人?” “邪门了,不但要吃电,现在连木头树枝都吃得津津有味,这算个什么事呀?” 就这样,别人在饭馆里吃饭,她在车顶上吃树枝。 虽然叶子落光了,但树是活的,木质里含有水分,她连水份一起将 就着补充。 再后来,不仅仅是在眼前晃的那几枝被她贪婪地吃了,连旁边够得到的有手臂粗的那一大段树枝都被她“噶吱嘎嘣”吃了个干净。 ---题外话---...... 第三十三章 【洞天纪】——变体33 “哎哟喂……我这妖精生了副畜生的吃口,象我这种闹饥荒也饿不死的人便宜未来的丈夫了,他就是变成个穷光蛋也养得起我。” 孟赢溪对自己奇怪的身体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开心地取笑自己。 汽车继续行驶,这段路程很差,于是显得很漫长。越野车有两个司机轮流换着开,夜晚睡觉都在车上峻。 道路一直都很糟糕,根本没法与中国强大的高速交通网络相比,要不是妖精的身体特殊,能有不沾异物的皮肤和头发,她早就成了灰头土脸的灰姑娘鲫。 这一路上照例是别人吃饭她去吃树枝杂草,车子旁边没有她就去附近找,总是能找到。 缓冲区虽位于亚热气候带,远离海洋,海拔又高,属大陆性气候,干燥少雨。但它就是再贫瘠再干旱,也没有到寸草不生的地步。 [次日中午……] 顺风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世界上地势最高的无政府城镇,群山环抱呈u字形,城镇开口处向着西面的高山峻岭。 这里气候变化剧烈,严寒的冬季,最低气温可降至零下31度。 城镇虽然不富丽,可是它却也有迷人之处…… ——古老的小镇历史悠久,古迹众多,文化古老,山水相映,景色宜人。 ——高耸而又别致的清真寺尖塔随处可见,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整座城镇房屋高低错落,布局严谨。 ——主要街道两侧,都有小溪或小河,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潺潺流过,清澈见底。 ——如果天气炎热之时,来到溪边河畔的树荫下,喝上几口清泉,歇息片刻,精神爽快,美不可言。 妖精暗叹:“啊……这是哪里呀?好美的小镇!” 孟赢溪还不知晓自己来到了特偌锐斯特l4337的老窝,直到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开怀大笑,这才恍然大悟。 “老天爷,我说这里怎么好热闹?我怕是来到他们的老巢了!想必这个混蛋是来找老大的,要是真这样我就没有白跑这一趟。” “taxi……”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要了的士,妖精没法坐进去,她又扒拉了一次车顶。 她暗自嘀咕:“嗬……我真倒霉,老是要呆在车顶上,我要是普通人早就冻成木乃伊人肉干了!” 在乘客的指引下,出租车行往郊区,古迹不再那么辉煌,倒是山坡上的土坯房格外显眼。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庄园门口,庄园里有幢面积很大的黄色外墙两层楼房,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付钱下了车,车顶上的人也跟着下来。 看到这个有门卫把守的庄园,孟赢溪的柳叶眉都扬了起来,心中一阵喜悦:“能住这么好房子的人一定不简单,绝对是大人物。我这次是来对了!” [庄园门口……] “哈哈哈……依明老伙计,你来了!老大在里面等你呢,赶快进去吧!” 两个门卫看到买买提吐尔逊?依明风尘仆仆赶来,就上前一步放声说笑起来,而且什么信物都没要就直接放他进去。 香风跟着吹进了庄园,孟赢溪在心里算计…… “又是我不懂的别语,嘀哩咕噜什么?这么高兴!” “看他与门卫玩得很熟的样子……绝不是小蝼蚁能有的待遇,有名堂。” “嗯……这个混蛋怕是绝非普通的特偌锐斯特,保不齐还是个有点地位的小头目。” 进了庄园以后,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走得很快,他精神大作,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再象是那个瘸了脚又被鞭子抽的的毛驴。 孟赢溪兴致勃勃地跟在他身后,两人的心思很类似,都是急切地盼望着见到特偌锐斯特的老大——艾山,要是这个人在,什么事情都能尘埃落定。 庄园里的灰土小路走了一大半,这幢朝思慕想的黄色建筑越来越近,近得连墙壁上的黑条细裂纹都清晰可见。 “嗒嗒嗒嗒……!” 突如其来一阵突击步枪声音!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的身体四周腾起一阵黄灰… … 妖精一路精心护理的宠物犬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的身体随着枪声抖动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立时蔓延着浸出到地面的黄土上。 距离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六七米远的孟赢溪自己也中了好几发步枪流弹,因为毫无一丝挨打的心理准备,她趔趄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倒。 “香蕉揣香肠,什么情况?!” “是从房子左右两边射出来的子弹!” “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妖精一时间没领悟出其中的道道,不过她的鹰眼根据耳朵的听声辩位急速一扫,不到一秒就锁定了枪手的射击方位。 事发有因…… 原来,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死去的训练队长艾买提?亚库甫在生前一手策划的。 当艾买提?亚库甫听到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回来的消息时,狡猾的艾买提?亚库甫就已经想好了要让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当行动失败的替死鬼,于是他在去茶馆前就提前联系了老大——艾山。 艾买提?亚库甫在卫星电话里信口雌黄地告诉艾山如下几条: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是内奸; ——这次行动的失利绝对是因叛徒告密,鉴别叛徒很简单,既得利益的中国方面绝对是不会让告密者死的; ——所以,一定买买提吐尔逊?依明他出卖了组织,因为只有他一人活着归队; ——他这次的回来很诡异,只怕是另有阴谋,凡事小心谨慎为好。 艾山非常震怒,但他念及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曾经立过不少战功,不想因一面之词就急于草率下定论。 他自己凝思:“唉……我的人马已经损兵折将死了不少,元气已是大伤,死一个就少一人,这个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还是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带兵好手,兵马易招,一将难求。 骨干能留最好是留着,万不得已才杀。 艾山思考后对艾买提?亚库甫道:“你先不要处决他,让他来找我,我亲自来处理买买提吐尔逊?依明。” 于是,便才有了艾买提?亚库甫假惺惺放逐买买提吐尔逊?依明离开的一幕。 艾买提?亚库甫知道老大的火暴脾气,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去了也只是送死,犯不着让自己落下个对自家兄弟冷酷无情的坏名声。 艾山本来还对训练队长艾买提?亚库甫的话将信将疑,不承想…… 身处秘密基地的众兄弟包括艾买提?亚库甫在内全都离奇地死在茶馆后的秘密营地里,而这次离奇的死亡就发生在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回来以后。 意外的变故叫艾山彻底相信了训练队长艾买提?亚库甫所说的话。 不仅如此,幸存下来的茶馆老板夏米斯丁艾合麦提?阿布都米吉提还向老大艾山汇报了当时的情况,事实明摆着,是叛徒买买提吐尔逊?依明杀了自己人,而且他得手后还金蝉脱壳溜走了。 买买提吐尔逊?依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他现在是黑名单上的人,竟然还敢独闯龙潭,其结果必然只有两个字——找死! 庄园的那两个门卫一看到他就立即按了内部警报,待人进去之后,他们紧张地戒备在自己的职位上,以防不测,谁也不能断定叛徒有没有尾巴。 大房子内的几名枪手迅速就位,他们就等着买买提吐尔逊?依明走到最佳的射击距离。 [l4337最高指挥中枢,艾山的机密房间……] “老大,有特别情况!” “您快看屏幕这里,这个阴影。” “这阴影好象是个人,怪了,但我们的肉眼却不到他,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位于艾山身边的安防队长吐尔孙?托合提手指红外探测仪上快速移动的人形热点图象,猩猩般翻着嘴皮惊慌失措地说叨着。 ---题外话---...... 第三十四章 【洞天纪】——变体34 艾山伸头过来瞅了瞅,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惊慌之下艾山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他连连发暴躁…… “噢!鬼才知道是啥玩意。鲺” “去……你赶快去攻击他!” “也许这就是叛徒带来的东西,中国警察部队的秘密武器!” “找准位置快去干掉他……” [大房子外……] “魔域之音”云响…… “可恶的特偌锐斯特乌鸦,我若不进来好好收拾你们一下根本就对不起我自己。” “你们这帮混蛋竟敢开枪打死我可爱的导盲犬,我好不容易一路保护着的宠物诱饵尚未完成任务,居然这么莫名其妙就死了,还被打成了筛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我让你们好看!” 孟赢溪很生气地叨口向这幢二层楼房奔来。 [大房子内……] “所有人听令,向十到十五米处的小路射击!” 安防队长吐尔孙?托合提急促地用对讲宣布命令。 “嗒嗒嗒嗒……哒哒哒哒……” 各种型号的十数条枪支同时从窗口伸出,按指令射击…… 十到十五米处的小路腾起一片秽土烟雾。 孟赢溪的耳朵虽然听到了异状,还是因为毫无一丝挨打的心理准备,她“劈啪”两下就被猛烈的火力打得扭身摔倒,疼是不疼,但终究不舒服。 她迷惑道:“怪哉……他们怎么看得到我?我并没有显身呀!” [l4337最高指挥中枢,艾山的机密房间……] “哈哈哈哈……打中了!” “狠狠打,打死你这个什么什么中国妖怪,什么什么警察的鬼东西!” 艾山在红外探测仪上清楚地看到这个快速移动的人形热点图象应声摔倒,他激动地挥手大喊大叫,然后狠拍旁人的脑袋瓜子以示赞许。 脑袋咚咚地震的安防队长吐尔孙?托合提自然看到这一幕,他也乐得拍桌子合奏。 此时,孟赢溪又听到无人机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一看,自然惊叫:“妈呀!导弹!” 妖精溜了……并且还有子弹从身后啪啪推着助跑。 [l4337最高指挥中枢,艾山的机密房间……] “噢……什么鬼东西?” “它居然没死,还逃跑了!” 艾山不再拍旁边的脑袋瓜子,而他身边的安防队长吐尔孙?托合提也不再拍桌子合奏,两人看着监视器一起惊呼。 “轰隆隆……!” 突然间天崩地裂,agm-114地狱火空对地攻击导弹击中金属诱饵指引的目标建筑。 三界颤抖,所有神鬼妖精的魂魄都散了! 这幢长达52米的大型二层建筑被爆破拆卸,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成了一个大坟头。 地面上啥活物也没有了,包括苍蝇,蟑螂、跳蚤、老鼠之类的也被美军义务免费清除了个干净。 这美军的agm-114地狱火空对地攻击导弹甚为厉害,由于距离太近,孟赢溪的内体也受到了波及,脏腑内一阵恶心地翻滚…… 连她都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冲击波和低频震动连连叫苦:“哎哟我的妈呀……美国人的武器太猛了!好难受!呃……呃……” [机密地下室,世界末日般的摇晃过后……] “啊……驴日的!这是个什么嘣咂妖怪?不但会隐形,还会炸房子!” “艾买提?亚库甫他们肯定就是被这可怕的老怪物杀死的!” “吐尔孙?托合提,趁怪物还没发现我们,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艾山面无血色地从地上爬起来,嘴皮颤抖地唠叨着。 主子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刚才的大地震让地下室的水泥顶部也开了20多厘米宽的裂口,吐尔孙?托合提被散落的水泥块砸破了脑袋,暇闭着眼睛血头血脸的靠在墙边喘息。 “快走快走……你这厥驴头,还想等死啊!” 艾山用力拖起还在晕头转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吐尔孙?托合提就走,两人往地道遁去。 这条地下室里的机密逃生地道挖了好几年,有将近1100米长,出口处是一座单独的土木小房屋。 无人机在完成歼灭任务后离去了…… 孟赢溪待身体舒服些以后开始去废墟中慢慢查看,她边走边用耳朵仔细去听,口中喃喃…… “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吸声……” “这些可恶的特偌锐斯特乌鸦应该是全都死了。” “唉……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老巢,l4337的头目艾山在不在其中?” “随它吧,这里像个坟堆一样,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还是赶紧离开。” 在废墟上呆了十几分钟,一直没有发现还有活物,妖精折身离开。 她走到大路时,听到远处西北方向继续传来熟悉的固定频率声——“嗡……嗡……” “莫名其妙……美国人的飞机老是追着我跑干什么?” “你们到底是在帮中国打特偌锐斯特乌鸦还是在帮阿富汗打塔利班?” 孟赢溪的眼睛把飞机看了个清楚,还与上次一样,是架无人攻击机,只是样子有些差别,飞机上还剩两枚蛋蛋。 “嗯……又扔导弹!” 发现飞机发射了导弹,妖精不由得紧张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发现攻击目标是在远处。 “轰隆……轰隆……嗒嗒嗒……哒哒……” 远处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听得出,导弹轰炸以后是手雷和榴弹的爆炸声,另外还有各种枪支的声音夹杂其中。 孟赢溪的鹰眼向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她淡淡地道:“又打塔利班了!诶……服装和人都不一样,好象还有其他国家的军队掺着。” 才不过几分钟,枪声就已零星,可以判断战斗基本已结束。 美军喜欢快刀斩乱麻,没工夫和塔利班墨迹。(注释:这次是美军联合巴基斯坦进行的围剿行动) “唉……你们慢慢打吧,我得回国去了,可惜我还不会显身,这可如何是好?愁死人啦!” 孟赢溪四下里辨了辨东南西北,然后向着中国的方向走去…… 她路过一棵枯树时,随手扳下一叉枝条放进嘴里嚼,“这是什么树啊?味道怪怪的!” 她觉得味道不好,又用舌头去舔了试。 “轰……!” 尘土飞扬,妖精被炸飞有两三米高方才落下,她不幸踩到了比狗屎还要倒霉的东西——边境地雷! “哎哟……是地雷吗?我舌头都快被自己咬掉了去!” “啊呀……我怎么显身了?” “我显身了!我终于显身了!啊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之后她忽然汗颜惊呼:“哎呀不好!糟糕糟糕……我这是春光大泄呀!这里有没有人看得到我?” “还好,没有人!” “究竟为什么?” “是因为我刚才踩到的地雷爆炸所致?” “不会吧……导弹炸得比这狠都没动静,不是不是!” “要不就是这树枝有药物的成分……” “或者是因为我被炸得狠咬了舌头?” 妖精在野外莫名其妙显了身,惊喜和害羞不说,到底是为什么显身她还搞不清楚。 “我再用力咬下刚才被狠命咬过的舌根试试看……” “呀……哈哈哈……隐身了!” “再咬一次……” “呀……哈哈哈……显身了! “再咬一次……” “好快的转换!又隐身了!” 舌头处正是天狼金属与有机体融合后的一个关键应力结缔部位,在有电力的情况下,此处既可截留也可疏导内体微电流,从而改变其肌体的物理光学特性,其原理犹如液晶的通电显示,断电匿迹。 ---题外话---...... 第三十五章 【洞天纪】——变体35 孟赢溪出其不意地找到隐身与显身互换的秘密,兴奋到了极点! “吱……” 流光异彩的彩虹球迸发出来。 “喀嚓……轰!喀嚓……轰!喀嚓……轰!鲺” 三界又颤抖,“魔域电煞”居然用雷电来庆祝这个奇迹的诞生! “魔域电煞”云使舞步妙妙地转着圈撒欢,结果周围遍是满目苍夷…… 半径200米内的土地爷体无完肤,它被这个人间电母变着法地使劲活劈,干涸的沙石土地被劈出了一条长长的沟渠,以示举手投降。 “咦……地面怎会突然现出条深沟来?” “地道吗?!” “真是地道!” 孟赢溪起初对这条长长的沟渠十分不解,后来她看到西边的端头露出的洞口,当即明白这是人工开挖的地道。 “嚯嚯……可以啊!塔利班还有逃生的地道,那美军刚才岂不是瞎忙活了一场?” [时间倒回去几分钟……] 艾山和吐尔孙?托合提奋力跑到了小房屋,他们刚推开出口的盖子,美军的导弹就挨了地,两人很快就被炸得灰头土脸掉回地道。 四处一片鬼哭狼嚎,这二人也跟着嚎,“啊……驴子,今天是我的世界末日吗……嘣咂妖怪是不是追来了!” 艾山和吐尔孙?托合提吓得转身就要逃,这时,他们的塔利班朋友也跳下地道来躲避,这几个塔利班头目知道艾山?买合苏木的逃亡地道。 “噢,老伙计,你们俩也在呀!快走快走,这里顶不住了……!!!” 塔利班的几个头目看到带艾山和吐尔孙?托合提也在地道里,吃惊了一下。 艾山犹豫道:“可是我们身后有个会隐身还会炸房子的妖怪,我们刚从那边逃过来,现在怕是不能回去!” “你个驴球,不跑就滚开,别挡道!美军才是妖怪!” 塔利班的几个头目只顾赶紧跑,哪里有工夫理会什么妖怪。 看到大家都要逃跑,艾山和吐尔孙?托合提想想这里的确也不安全,只得调头领路跑。 “喀嚓……轰!喀嚓……轰!喀嚓……轰!” “魔域电煞”的庆祝闪电劈废了地道。 地……裂了! 伴随着地震的恶意肆虐,地道前方忽然大亮,隆隆的雷声惊至,并持续捣耳! “呃啊……嘣咂妖怪!” 艾山惊得面目全非,他一句炸声呼出后,紧跟着是一个苍蝇搓脚急刹,连牛皮鞋都搓了呲牙咧嘴。 “噢……哎哟,哎哟!” 后面的塔利班成员见状也慌忙跟着急停,所有人都“噗噗”挤攮在一起。 地道中的这批人又折头回跑,美军和巴基斯坦的联合反恐部队发现了地道,结果…… “嗒嗒嗒嗒……哒哒哒哒……” 一了白了! 已然可以在隐身与显身中自由切换的孟赢溪可算撒泼够了,她随后收隐了彩虹球面。 魔域之音朝天空尽情地放肆: “啊哈哈哈哈……我要感谢无比奇妙的机缘巧合……哈哈哈……” “感谢特偌锐斯特,要是没有你们的存在,妖精我绝不会获得如此超强的本领!” “感谢地雷,要是没有你的存在,妖精我绝不会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 “王母娘娘,我是您麾下的闪电女神……呃哈哈哈哈……” 正在孟赢溪疯狂地大笑大叫庆祝时,远处有个小黑点渐渐过来,是一辆车,一辆中国人驾驶的道奇公羊4驱大皮卡车。 妖精迅速去辨别…… “是中国人!” “听听他们要去哪里,如果可以搭顺风车,何乐而不为?” 驾车者是几个来缓冲区购买玉石的四川商人,他们被恐怖的战争吓得夺路而逃,车内的话题不离动*乱局势和回中国的事项,这让 妖精兴奋无比。 于是,“魔域之香”稍后便扒了车。 孟赢溪的举动无意间使自己摆脱了美军的追踪,因为车辆也是金属,等美军再次操控着无人机过来搜寻的时候,发现丢失了作为诱饵的跟踪目标。 身处道奇公羊后车厢的妖精拉长舒适地躺着,暗笑: “我居然可以搭这么舒适的顺风车回国……想想就美!” 慨叹:“啊……我是赤身而来,又赤身而归,临走也不挥挥衣袖,更不带走一片云彩。哈哈哈……” 这辆4驱大皮卡车从看似无路的地方七歪八扭偷偷越境回到了中国,然后一直折腾着奔到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 四川话很容易就能听懂,商人们是准备到乌鲁木齐乘飞机,于是妖精乐得于一路都呆在车后面。 她窃笑:“你们乘飞机我也乘飞机,这样就能很快回到昆明。” [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 朔风吹过空阔的机场,除呼呼的风声外,这里飞机起降频繁,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场所。 下车后的“魔域之香”心下乐不可支: “好快呀,这就到了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 “谢谢顺风车,接下来我只需直接从这里搭飞机回昆明,又方便、又便捷,好激动哦!” “不能与乘客一道上飞机,人太多,免不了会吓人” “对了,我可以进飞机的货舱,哈哈……妖精货物,出发……” 拿定了主意,妖精就在候机大厅仔细寻找飞往昆明的班次,然后认好登机口的位置,提前到机场跑道去找飞机。 她选择了东方航空的mu3244次航班,飞机型号是波音737-700。 “魔域之香”玉立在飞机旁等待,一直等到行李运来。 她暗念:“好快呀,乘客的行李已经准备上飞机,无需多候就能走,我终于要回老家了!”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飞机货舱被打开,三个机场工作人员利用传送带车匆忙传递行李进货舱。 在他们干得快收尾的时候,“魔域之香”悄悄从他们身边溜进了货物机舱。 “咯……” 货物存放完毕,机舱开始关门。 “好顺利……睡一觉就到了。” 孟赢溪在众多的行李中找了个空地曲身呼呼大睡。 [机场候机大厅……] 一辆隶属于乌鲁木齐市公安局的警车呼啸而至,三个警察护送着一位妙龄女孩进入机场。 身体已经康复了的李佩瑶最终坐上了东方航空的mu3244次航班。 她找到座位入座后频频四处张望,因为令心脑俱热的心灵感应。 这个女孩怪异的举动引得空姐过来问候,“小姐您好,请问您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哦,不不不,不需要。” 李佩瑶惭愧地收回她的举止,浮想联翩…… “好强烈的感觉,怪了,我怎么觉得流星就在这飞机上。” “能说话的流星到底是什么?” “她不但能进入我的身体,还能让我横生出无上的本事……许多,许多。” “这既不是虚幻的神话,也不是骗人的鬼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她是高智慧的外星生命!除此之外无从解释。” “好神奇的宇宙……” 飞机起飞了,五个半小时后就能抵达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李佩瑶吃了点航空食品后就闭眼睡觉,她身体刚刚康复,仍旧很虚弱,于是很快就进入梦乡。 [昆明机场,下午16:00……] “呜……” 飞机落地后,妖精惊醒了。 孟赢溪睁眼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过去的身主李佩瑶也在这架飞机上,由于她此前并未获得这份心灵感应,于是判断对方是在自己入睡 后上的飞机。 妖精所谓的回家只是习惯,本就回得漫无目的,于是决定做个藕断丝连的影子,以观察身主的生活是否正常,如有可能,自己还可以在暗中提供必要的援助。 ---题外话---...... 第三十六章 【洞天纪】——变体36 李佩瑶向着出口走去,心灵感应明显,流星似乎就跟在身后不远处。 孟赢溪并不知晓身主对自己也有心灵感应,还以为自己很神秘,可以神出鬼没地掌控一切。 行了一阵,妖精那奇异的耳朵就告诉自己:老熟人来机场接人了囡。 对面又来话,几人的窃窃私语…鲺… 张良:“那是李佩瑶吗?怎么模样与以前不同……廋了。” 何伟:“应该的嘛,谁大病一场不事掉上个几斤肉。” 许云松:“她确实廋了好大一圈。” 郭红虎:“再漂亮的姑娘也病不起,看看……都没以前水灵了。” “……” 妖精听罢暗道:“不知道身材与相貌都恢复如初的李佩瑶会不会因此而获弊,希望周围的人还想从前那样喜欢这只小黄蜂。” 双方很近了,招呼跟着就来。 “小黄蜂!” “李佩瑶!” 有人来接机当然是莫大的荣幸,只见她顾盼生姿,嘴角边绽出两个小酒窝,花一样的美。 “局长!郭队!良哥!许连长……你们都来了呀,我好高兴!” 鲜花满怀,李佩瑶看到熟悉的面孔差点落泪,她万万没想到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许云松居然也一同前来,这份感受完全不一样。 暗中尾随的“魔域之香”湿润了眼眶,她何尝不是百感交集,这些人在妖精的心中早就被视为了知己,或者是朋友。 许云松和张良经过生死一战,自然成为了莫逆之交。 豹子头从狼狗处获知李佩瑶没死的大好消息后是一通上蹿下跳,连续几日都睡不踏实,直想亲自目睹一番以了结心愿。 女警官战功赫赫,但她对武警部队更是有大恩大德,去机场接人这事豹子头是无论如何也要争抢着来。 钢音打耳:“我许云松代表云豹侦察连全体官兵,热诚欢迎我们的女英雄凯旋归来!敬礼……” 许云松伴着军礼的豹声一吼,其他人说什么根本没法听清。 对方的话等于是言予二人,李佩瑶感动,孟赢溪更是感动,看着李佩瑶与他们嘻嘻哈哈热闹非凡,暗地里的她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隐有惋惜的妖精另有凄凉之痛……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盼望着离开李佩瑶这副躯体,以落得清闲自在,真分开了才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有朋友,有亲情,有爱情,拥有这些貌似很平凡的东西其实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妖精就是妖精,注定要孑然一身,漂泊一世。” “现在我自由了,本事也长了,可是却没了朋友,没了亲情,更没了爱情……好凄凉,好孤单!” “此时此刻我好想与他们说说话,过去很普通的一件事现在变得好奢侈,甚至是遥不可及,悲哀呀。” “合体这么久了,我早都习惯了自己是李佩瑶,是小黄蜂,突然间分开好不习惯,好不习惯……其实一辈子就做李佩瑶该多好。” “……” 热闹地寒暄一阵后,五个人谈笑着一起愉快地向着机场外慢慢走去。 伤感不绝的孟赢溪继续恋恋地尾随这些过往的好友,不知不觉脚步快了些,几乎贴到何伟的后背去。 妖精醒悟之下虐虐地心道:“葫芦蜂,你接到人之前还与旁人说要李佩瑶当场哭出一盆眼泪来赔你,为何又不提了,刀子嘴挖出豆腐心了吧。” 李佩瑶觉得流星就在自己身后几步路的范畴之内,她对强烈的心灵感应忍无可忍,于是便猛然回头去招呼。 “流星!” 孟赢溪触声而愣,她此刻明白了原来这心灵感应是双方的,自己有,对方也有!自己的动向早被身主所洞悉,丝毫没有神秘可言。 就在妖精尴尬与汗颜中,旁人疑惑而言语…… “留心?!” “留心什么?” “是啊小黄蜂,你让我们 留心啥呢?” 孟赢溪忽然于此刻见到远处的异常情况,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昭示出自己的确就在她周围。 于是,一股暗香拂鼻而来,李佩瑶的耳边突然有了极其私密的空灵耳语…… 小黄蜂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有贼……” 话音未落,小黄蜂已撒腿远去,旁人满头雾水,言语惶惶…… “什么意思?” “有贼?” “这算哪门子回答?” “哪有贼?” “哦……她是说留心有贼呀!” 众人不解,以为她在故意逃避回答,一直到看着她奔到七八十米外按倒了一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她真是抓贼去了! 何伟和许云松快步赶去,郭红虎和张良则是奔跑过去。 “见鬼……这么远,连人都看不明白,她怎么知道那人是贼?”郭队边跑边对张良嘀咕,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事实。 正在与手下蟊贼较劲的李佩瑶碎惊,因为蟊贼的脑袋好像会爆炸般突然“砰”地闷响,并应声蛮力左摆,之后他就不动了。 跟着,她的耳边再次响起了极其私密的空灵耳语…… 郭红虎和张良才跑了一半路就听小黄蜂指着旁边的另一人喊:“那个穿黄衣服的是同伙,你们快去抓住他!” 糊里糊涂的郭红虎和张良急忙调转方向去追…… 穿黄衣服的男人拼命逃跑,但他哪里跑得过号称狼狗的张良?很快! 很快! 这个隐秘的同伙就被上了手铐拿下。 李佩瑶之所以能察觉到远处的贼,全仰仗来自神秘流星的神秘耳语。 如影随行的孟赢溪没有袖手旁观,她暗中一记威力巨大的,有电力助力的合金玉拳出去,辅佐李佩瑶解决了他手中不老实的蟊贼。 蟊贼歇菜后,妖精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自言自语:“不好,有警察!” 她听声辩位,眼睛再一瞟,马上锁定了这个同伙,并再次告知李佩瑶。 什么叫祸从口出? 这就是! “起来……装什么死?” “噢,你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 “脑子有病嘛你,幼稚……快起来!” 折身来帮忙的郭红虎用手铐铐住小黄蜂擒住的这个蟊贼,可喊了他半天,结果这厮就是动都不动。 蟊贼并非耍赖装死,真是动不了,因为他晕过去了! 妖精那一记看似如风飘渺的粉拳足有300公斤的力道,再壮的汉子也受之不起。 “这贼怎么了?”何伟赶过来问。 李佩瑶推测到刚才一定是流星在帮助自己,是流星把蟊贼弄晕了,这是绝对的秘密,怎能言语。 只见小黄蜂摆了摆手,一脸莫名其妙地无辜道:“谁知道呀,这呆瓜怎么一拿就晕了!是不是他身体有什么毛病?” 表情瞬间更替为恍然大悟—— “快看……的确是,他的脸明显一边大一边小,这边的脸跟被踹过一脚似的,好乌青!” 表情更替为洗刷冤屈的辩白—— “你们可是亲眼看着我抓贼的,我可绝对没打人!再说了……就算我打了,那也是我的手肿了,而不是他的脸肿了,是吧?” “你这小黄蜂……”旁人笑了笑。 见失主跟着看热闹的人一道离开,李佩瑶急喊:“喂……那位戴帽子的女士等一下,你的钱包在这里。” 说着,她从蟊贼的口袋中拿出钱包,跑过去交还给失主。 负责机场安全的民警闻讯赶来了,这两个蟊贼被交给他们处理。 “我说小黄蜂,你是怎么发现这俩蟊贼的?”许云松很奇怪。 李佩瑶噗嗤一笑,“晕的那个呆瓜是我靠直觉发现的,另外那个自己暴露自己的笨瓜还是被我的直觉发现的。” ---题外话---...... 第三十七章 【洞天纪】——变体37 “直觉……就这么简单?”何伟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荒谬。 “是啊……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许云松笑得有些不同,就象发现新大陆一样鲺。 他接着道:“小黄蜂你太神秘了,在煤矿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你被火箭弹炸了个粉碎,你……这……你好好给解释一下,我是糊涂着呢。囡” 许云松问出了大家最为关心的,也是最为好奇的一个问题,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李佩瑶的身上。 她自己还糊涂呢,不知该如何去说,一时哑然。 关于这个问题,冰雪聪明的妖精老早就有了应付的妖解,而且听去合情合理,万难找出其中的漏洞。 于是,出神之人的耳边及时响起了极其私密的空灵耳语…… “嗬……说起这件事来,我就一肚子的气!” 小黄蜂满脸的不高兴,小嘴撅得老高,“当时情况危急,我原先是想当董存瑞似的英雄来着,可临了我又转念一想,也许厚大衣就能挡住火箭弹,我何必去送死?” 美目盯向许云松—— “豹子头你也知道我的大衣是反穿在前面的,于是我就动手把大衣凭空一抛,跟着往旁边滚地躲闪……” 旁人惊—— “唉……八辈子的万幸和八辈子的倒霉都在这里同时出现。” 旁人迷惑—— “谁想到我脚下是个陷阱!” 旁人又惊—— “这不……火箭弹过来的时候,我呼啦就落下去。” 旁人再惊—— “火箭弹有没有被厚大衣给拦住这个我不知道,但是爆炸把陷阱给炸塌了这个我知道!” 旁人云思—— “这八辈子的万幸就是这个陷阱救了我的命,这八辈子的倒霉就是我好心好意救大家,结果被活埋了你们都不来管管我,真是没良心,叫人好心痛啊……” 旁人汗颜—— 几乎是奉献双簧的李佩瑶腹笑不已,她撇着芳唇说到这里故意愁眉锁眼嘟嘴装生气。 小黄蜂的解释合情合理,几人都听得出神,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瞠目结舌地傻站着。 豹子头大惊失色道:“不不不,我们哪能不去找你?我们……唉,真他娘的笨呐,到处都看了,咋就没想到去煤堆里刨刨!” 许云松深深自责,他相信这个解释,因为夜黑,人影模糊,一瞬间的事,谁也不敢对自己所看到的情况下定论。 连亲眼目睹事实的许云松都信了,其他人哪还能不信? 他们释开了长久以来的困惑,感慨着唏嘘一气。 主导这堆谎言的“魔域之香”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继续给旁人耳语。 双人的信口雌黄又来: “幸亏陷阱里没有尖木头,要不然我死定了!” “我为了从这可恶陷阱里爬出来,费了很大劲,像一只竹笋般拱啊拱啊……只差一点就死翘翘了!” “等出来以后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战斗早都已经结束,而我则被你们无情地抛弃了。” “唉……我的大衣也没了踪迹,里面可是放着我最珍贵的手表。” 她口气突变,“咿,咋还有一个!” 小黄蜂根据流星的提示折身看了一眼,紧接着就跑。 旁人再次发愣…… “这丫头她又搞什么?” “咿,还有一个是啥意思?” “莫非还有贼?” 李佩瑶一动,远处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也动了,狼狗张良迅速出击。 因为有三个人在往人群中穿跑,候机大厅不由得小乱起来,狼狗张良竟然一下子找不着北,更找不着人。 孟赢溪跑在身主之前,抓贼本就是妖精的嗜好,她一激动,肾上腺素突增,虽然还不至于到激发电光彩虹出现的地步,但 头发末梢已经带上了上万伏的电压。 妖精抢先来到蟊贼旁,在李佩瑶上手的前一刻,她的发尖碰了这厮的脖子一下,结果这厮“呃啊”一声瞬间被电晕过去。 见身主扑来了,妖精急忙避让,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已是将人解决。 就在李佩瑶差之毫厘就触及到人时,对方正“呃啊”在昏厥倒地的过程中,她还纳闷这贼挺乖的,未拿先叫,然后连挣扎都不试探性地来一下就瘫倒。 “良哥……我拿住他了!” 张良听声挤过人群一看……还真是! 随后自然是上去帮忙,结果狼狗发现这蟊贼软不拉几的,连屁都不放一个。 “小黄蜂你放手吧,我拿稳了!” “怎么又是一个晕菜的?” “呵呵……这回是你把他给打昏的吧!” 李佩瑶一脸茫然,但由于有流星的存在,所以这原因就归结到她那边。 小黄蜂上演真实的谎言,她扶着自己的前额叹气起声…… “哪有……没有啊,我刚一拿到他,他就大叫一声软瘫了!” “我怎么老逮到些一碰就晕的病贼呢?” “奇怪!” 机场里的警察又来收人,他们被小黄蜂告知,这贼与刚才抓的那两个是一伙的。 张良问:“这次你又是怎么发现他的?” 此时,何伟、郭红虎、许云松已是一溜地站在了旁边,竖耳恭听。 这次妖精没有帮忙,她要看看这个身主的应变能力如何。 李佩瑶没有等来提示,她想,流星不说话我只好自己应付了,用听力来蒙人吧,反正听力好不是罪过,也顺应道理,否则他们要猜测更多。 只见小黄蜂她比划着,语气颇调皮…… “这家伙还真是个自投罗网的笨瓜……该他倒霉。” “是他自己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放贱瞎嘀咕:倒霉!今天真邪门,今天怎么到处都是警察?干巴和小金都扑了,我得赶紧离开。” “我一听,哟!还漏一个,这不是同伙又是什么?” 旁人俱都火鸡了,许云松道:“老天!你是顺风耳呀?我怎么没听见。” “魔域之香”急了,这个李佩瑶编得什么胡话?这么一来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诡秘的耳言再现…… “是呀!我就是顺风耳,我不但是顺风耳,我还是千里眼呢。” 小黄蜂坏颜面对何伟,“局长,此前在乘客出口我好象听见您说,要我哭出一盆眼泪来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您给解释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因为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还没见着人呢。 何伟驴了,他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心里打出无数个问号。 满脑子浆糊的人自是有话…… “不,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哎……奇怪了,你这小丫头,你真是顺风耳呀!” “是,我的确是说过这话,但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现,你你你该赶快解释一下。” 李佩瑶根据流星的提示进行辩白…… “没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这也就是我侦查本领的来源,天生的,只可惜这千里眼和顺风耳不是随时都有,得看运气,有时候是几个月都眼花耳背。” “而且我还发现,这特殊的机能在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退化。” “唉……能用一天是一天吧,顺其自然好了。” 郭红虎隐隐怀疑,他质疑道:“你没吹牛?” “没有!” “这么邪门……那好,你再表演一次。” 耳言悄然,李佩瑶配合着手势嬉面侃侃道: “看样子,我不露两手你们是信不过我了……呵呵。” “没问题,我以前既然敢在局长面前夸口说自己是侦察天才,今天索性把本事都亮出来……你们可以验证一下。” “看好了……西边的那个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的小伙子(距离65米),他现在玩的游戏是愤怒的小鸟,你们谁有兴趣可以亲自去看看……” ---题外话---...... 第三十八章 【洞天纪】——变体38 “我去!” 张良甩出一声随即离开。 “听好了……在卫生间门口等人的那两个姑娘,她们俩谈论的话题是去东三省旅游的内容,现在正讲着长白山呢(距离80米),你们谁有兴趣可以亲自去听听……鲺” “我去!囡” 郭红虎腾步急走。 李佩瑶狐色对剩下的人“发难”…… “局长,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听见您说的一盆眼泪的话了吧,呵呵……” “豹子头,你也谈论过我,你是不是出口那地方开玩笑说,要把我弄去当武警啊!哈哈哈…… 何伟和许云松听罢犹如中风一般,煞是瞠目结舌…… 此二人均想:今天不是见到神,就是遇到鬼了! 张良很快就转回来,他一脸的迷糊,“大小姐,你是女神呐!” 郭红虎随后也回来了,他抽起了嘴角,“姑奶奶,你怕是女鬼!” 李佩瑶替流星彰显出喜色连连,“行了行了,我自打从陷阱里的阎王子孙处回来后就没正常过,一直都神不神、鬼不鬼的。都别愣着,走吧!呵呵……” 五人一起上车走了,张良兼职当了司机。 车内豹声不断…… “妙哉妙哉,我许云松今天算是开了眼。” “小黄蜂,你来我们武警部队当兵吧!干刑警是好,可干武警更好,反正都是警察。” “嗯……回头我就和部队首长说说,保证能给你弄一个女兵连长的头衔,咋样?” “嗨嗨嗨……”郭红虎一溜的白眼瞅去,紧接着扇铁掌劈啪拍打许云松,“挖墙角都挖到我这里来了,你给我下车去!” 车内轰笑…… 笑颜如花的李佩瑶随意地将头探出窗外,结果她又惊奇地在风中听到耳言…… 小黄蜂怪诞地回复许云松…… “豹子头,你少跟我提你们武警的好,若不是因为你们侦察连没良心,我也不至于当了好久的叫花子警察。” “我从陷阱出来后只觉得天苍苍野茫茫,根本没法找到大部队。” “回不来是小事,关键是饿呀……饿都快要饿死了,知道吗,那段时间我一直都是靠啃树枝树皮为生。” “哈哈哈……”许云松大笑,“又逗我!你这小妖精,连把别人脑袋挂树上的事你都干得出来,可能做叫花子么?我知道……你就是去打劫也不会去啃树枝树皮的。” 车内车外痛笑…… 车顶上的妖精实在憋不住,也小声“咯咯” 何伟揉了揉腰伤之处,洪声言语…… “丫头,我看你是闲不住了,而且旁边还有某些人在虎视眈眈的。这样吧……你的书不用念到毕业了,一个月后正式上班,进张良他们组。” “呀……太好了!小女子谢过局长大人!” 李佩瑶大喜,她在狭小的车内手舞足蹈,胳膊左右攻击……旁人闷哼不已。 激动之人脑子并不糊涂,她问:“呃……那我的毕业证咋办?这可是中途弃学。” “少不了你的。”何伟笑道,“张政国敢不发你的毕业证,我就敢不要他的学生,一个都不要。” 车内外又轰笑…… 稍后,何伟问:“诶,小黄蜂,你现在是要回学校,还是去局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局里了,我的钱包、手机、证件全搁那了,我可不想净身出户。” “行,我们先去填填肚子。”一局之长定夺地拍了拍司机,“狼狗,去桥香园,这一顿专门要吃小黄蜂那蒙自家乡的过桥米线,算是接风。” “哈哈……局长大人英明!” [金碧路,桥香园……] 一行五人进去要了菊花过桥套餐,倍香地吃着,席间谈笑不断,尤其是豹子头与郭红虎臭味相投,二人不时要对掐,气氛搅合得极其热闹。 李佩瑶只是强颜欢笑,其实脸色不是那 么好,因为她察觉到自己对流星的心灵感应自停车后就越来越弱,对方并未跟进来。 妖精曾经的身主其心忐忑不安…… ——流星说过自己即将离开,虽然这次又重逢,但也许是巧合,抑或者是过来探探,看看诺言的践行情况。 ——流星如果是外星智慧生命,那么她必然也需要吃东西,这边吃的正欢,她或许也是吃东西去了,可是她并未走远……吃什么? 孟赢溪的的确确是在吃东西,她早就饥肠辘辘了,一个无形又无钱的妖精不可能大大方方进去吃米线,除非是偷。 妖精如何果腹? 桥香园门口的一棵树摇晃老半天了,并且是越摇晃枝叶越稀疏……被牛啃一样。 于是…… ——里面的五个人有滋有味地吃了五大碗菊花过桥米线,外加二十份聊以解馋的特色碟菜。 ——外面的一个妖精心满意足地吃了五大根嘎嘣脆的树枝,外加数百片聊以解馋的树叶。 填饱肚子回到车里之后,李佩瑶疏解了杞人之忧,因为那份来自于车顶方向的心灵感应很强烈,流星还在! [市公安局……] 但见略有憔悴和走样的小黄蜂,众刑警便引声欢呼: “小黄蜂……!!!” “嘢……我们的巾帼英雄回来了!” “哈哈哈……” “许连长,你也来了!” “……” 乱哄哄地闹了好一阵之后,何伟发话了,“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招惹这只小黄蜂,她很快就要来正式上班了,你们小心别被蛰着就行。” “嘢……” 又是一阵欢呼…… 众警最终不得已各行其事,忙活去了,重案一组积压下了不少的案子,即便分摊到每个组也还是不少,他们难有闲得无所事事的时候。 张良满怀歉意地交给小黄蜂一件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一旁的“魔域之香见罢骇然了,她万万没想到这昂贵的定情之物已是面目全非,垃圾得不值一文。 当拿到自己的定情手表时,收纳之人在言语间她的脸色变了三变: 疑惑——“啊!这是什么?” 震惊——“呃……你是说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就是我的手表?!” 哭笑——“哎哟,哎哟……我的天,山顶洞人戴的手表都恐怕比这块要时髦许多,这哪是手表呀,根本就是一坨熏黑了的废铁块嘛。” 悻悻取回自己所有的随身物品之后,李佩瑶准备要走了,许云松也要回部队,于是二人同乘一辆车离开。 张良换开重案组的车送许云松回武警总队,顺道着捎了李佩瑶一程,因为她只是去闹市区里的大恒国际。 [大恒国际……] 明里暗里的两人都急切地想见到自己所爱之人,脚步一律很快。 李佩瑶知道流星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高兴之余隐隐不安,对方若是一直这么如影随行,那么自己就毫无*可言,亲密之事该咋办? 走了一程后她渐渐遗弃了不安,因为流星的附身不是一日两日了。 前行者碎碎地心起异念…… “脑子坏掉了……我真是愚不可及!” “唉……想当初即便初吻都是自己与流星共同分享的,莫名其妙的双身之吻由来已久,根本就是源远流长,只是自己不明就里罢了。” “如此一想我就心宽了。” “呵呵……此刻想要害臊都没理由,何况现在对方只是在一旁,这就更无所谓了,真要害臊也该是作为旁观者的流星害臊。” 孟赢溪的心思与李佩瑶决然不同,她根本不去考虑害臊不害臊的问题,而是心痛,深深的心痛。 妖精伤怀愁颜地灼心…… “岷弟,我该怎么办?” “最初我只是一门心思地为身 主李佩瑶作打算,因为我占据她的身体,所以要作出相应的补偿,其它的我都不在乎,可是你是我恋之爱之的人。” ---题外话---...... 第三十九章 【洞天纪】——变体39 “岷弟,我好痛,我好痛心,难道……我就这么完完全全地放弃你吗?” “我对你的爱刻骨铭心,我不甘就此别离……可我又不能了断了李佩瑶的幸福,咋办?” “咋办……心都要碎了,我该如何是好?囡” “原来妖精我只不过是只华丽的木偶,演尽了世间所有的繁华,才发现身后无数的金丝银线,牵动我的还是情,哪怕,一举手,一投足。 [总经理办公室……鲺] 门开着,里面只有方见一人独在。 “老公……” 李佩瑶目光灼灼地闪到门口,肆意地随心叫他。 她这一声叫得很亲热,暖暖麻麻的,可是她这一声于孟赢溪来说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其胸口。 血……仿佛流淌至枯竭。 妖精在心里滴血呼唤: “老公,我来了,你能感受到吗?” “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也行。” “我好希望,有一天,当我转身之后,对走过的这段情感之路充满陌生感。” “但是,我却知道,这不可能,在它印入我脑海的那一刻,已经不会有陌生的感觉。” 被双身莫名地爱恋之人惊出了声…… “老婆!” 他的这一声似乎是给予对面两人的,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均湿润了眼眶。 这一句缱绻的问候只有两个字,却让人默默聆听,荡气回肠。 孟赢溪仿佛步入夜阑人静,屏住呼吸,深深陷入这清澈湛蓝的曲音中,心生感动,灵魂随乐韵在云端飘荡。 此时,世界停顿,心如止水。 那来自恋人的声音,是最自然、最纯朴的声音。 静静地聆听,安详、静逸,让人感受到爱的气息。 妖精,耳酥了,心醉了! 方见眼睛猛然大亮,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一脸匆忙地赶过来,紧紧抱着李佩瑶……拥抱……激吻…… 有种感觉叫错觉,刚刚还以为自己如同吃了人参果,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前一秒的激动中原来不需要太多的辞藻描述,就如一颗悬在嗓子边的怦怦直跳的心,无以言表的美妙。 可现在呢? 孟赢溪觉得连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或是掉落深井,她想大声呼喊,等待他的救援。 也许不需要吧,这种感觉未尝不可。 于是,妖精的心变得像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一直在飞,不肯停留。 有些的时候,正是为了爱才悄悄躲开,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给她的,也是给他的。 有时,爱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比如妖精。 妖精犹如雨后的花瓣洒落了一地,些许妩媚,些许残伤。 她的思绪尝试着捡起那完好无损还带有雨滴的花瓣,轻轻将它抚摸,把它制成书签,藏匿于心中日记本里。 因为花瓣上有她轻手伏笔的思念,和淡淡的忧愁。 合上这虚无的日记本,只留下一抹残香,不会有人看到她书写的爱恋,不会有人看到她是怎样的心情,亦没有人懂得她内心的眷恋。 过去的种种是——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相倚,暖日明霞光烂。或为:水盼兰情,总平生稀见。 眼下的境地是——景色疑春尽,襟怀似酒阑。或为:怎奈向,一缕相思…… 孟赢溪准备走了,艰难的不舍令她一步一步来到他身后,轻轻伸出手,欲搂又拒……无形的玉手欲摸又停。 她知道——不可以! 李佩瑶明显感知到了流星在莫名地靠近,只不知她要做什么,稍有惶惶。 无比悲痛的别离令妖精的头发末梢逐步聚起电荷,越来越多。 窗外的微风拂过,几缕发丝扬起……飘然过去。 “呃啊……呃啊……” 激吻中的二人被电得扑腾扇翅膀。 “怎么回事?”方见四下去看,“什么地方漏电,好像被电到一样!” 李佩瑶凭直觉而惊慌,“流星!流星你……” 呼喊间,她明明地感受到流星的离开,很快!那份心灵感应急速衰退,虽没有弱至似有似无,却也距离甚远。 “留心?”身边人不解,“赢溪,你让我留心什么?” “没,没什么。”李佩瑶诓道,“有没有找到电流的来源?” 方见郁闷地回话,“没有,好奇怪,我们脚下就没有电线,哪来的电?” 她曲而释疑道:“小别胜新婚,或许是我俩自起的激情电流吧。” “啊……哈哈哈……”方见大笑,“真有你的,接个吻都放电,那新婚之夜咋办?插头进插座的,你可别把我这个新郎官给电死了去。” “讨厌了你……流氓。” 撒娇之下,方见才于此刻好好端详了自己小别的妻子,因为她与生俱来的体香忽然间没了,就在两人被电击之后。 她的身体明显变了,整个人瘦了一小圈,皮肤也有了瑕疵,没有过去白皙,更没有过去光滑,连小痣也浮出几颗。 “赢溪,你太憔悴了,这次出任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还要装死。” 李佩瑶自知流星曾经带给自己完美的身体,现在那份完美已然因流星的离开而故去。 “是……的确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但具体情况尚属保密阶段,请恕我不能直说。” “唉……装死是被逼无奈的谎话。”不自信而又不安的她释道:“我,我确实差点死去……我因弹药爆炸几乎死过一次,在医院睡了好多天才醒来。” “什么?!” “是真的,所有人都以为我牺牲了,所以我才会给你打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好险!” “岷弟,现在的我活是活下来了,但我突然间成了黄脸婆,这样普普通通的我……你还会要吗?” 方见以吻代答……以拥抱表心。 她秋水含情,脸上泛起一抹羞红。 [大恒国际的楼顶……] 同样被莫名出现的电流所惊吓的孟赢溪凄凄玉立在宽广的屋顶,她已是明白了在机场的时候自己为何会将最后一个蟊贼弄瘫,原来是自己身体的电流从头发中释放出来。 此刻的她不想对谁抱歉,只想发泄心中的剧痛和哀怨…… “喀嚓……轰!” “喀嚓……轰!” “喀嚓、喀嚓、喀嚓……轰、轰、轰……!” 大恒国际的楼顶电光闪耀,朦胧的氤氲被撕裂,天空之城火树银花绽放,炸雷撼动了高楼,压迫着小半个昆明老城…… 雷电本无奇,可当下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街口上的路人骇然,纷纷驻足举目观看这一怪诞的“自然奇观”。 “快看呐!标准的晴天霹雳!” “好神奇……闪电还是倒着劈向天上!” “地母斗天帝,不可思议啊!” “难得一见的奇迹……” “……” 方见的办公室距离楼顶不远,炸雷的声音犹在耳旁,玻璃震得颤响,煞是惊人,叫仍然在热吻中的二人差点互相咬了舌头,他们再次被弄得惊魂不定。 “好大的动静,这老天爷在愤怒什么?” “大晴天打雷……实属罕见。” “还打这么多,蛮吓人的。” 方见嘀嘀咕咕自个跑到窗子边去观天象,越观越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脸都猩猩了。 李佩瑶并未去探究竟,她猜想是流星所为,并猜测流星也许是在附身期间爱上了方见,所以这才会怒出刚才的电击,然后是现在的晴天霹雳。 不知所措的她暗暗呢喃…… “流星你还好吗?”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流星,流星……” 连续不断的电闪雷鸣骤然停歇。 “留心?”身边人听到了私语,他又不解,“赢溪,你让我留心什么?” “哦……没什么。” 为绕开话题,李佩瑶言语的同时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块丑陋的金属物。 她捧着漆黑的铁疙瘩道:“老公,咱俩的定情之物被炸坏了!” “呃……”方见蛤蟆了,“这……这是我送给你的百达翡丽手表?!”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它。” “没关系,没关系。”他狡黠一笑,“我正好看中了一块款式更新颖,更适合你佩戴的手表,正愁着买还是不买,现在好了,可算有了个不错的下单借口,这次是结婚礼物,你可不许拒绝。” 她猫咪了…… ---题外话---...... 第四十章 【洞天纪】——变体40 陈旧的小巷,破旧的家。 孟赢溪回家了,她从衣柜里找出套过去的旧衣服暂时穿上,并咬舌根显身。 除了厚厚的积灰,这房子在主人不在的期间不知被蟊贼光临过了多少次,到处都是杂乱不堪,于是她重新收拾,一直忙到天黑都还未整理完毕。 因欠费多年,家中不知何时早就没了水和电,所谓的打扫卫生只是用扫帚和干抹布,弄得不是很干净鲺。 夜风徐徐,妖精拿了把木椅子坐在小院中,抬头呆呆地出神。 她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声…… “好孤独!” “真正的孤独。”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亲人不再是亲人;朋友不再是朋友;同事不再是同事;恋人不再是恋人;敌人也不再是敌人。” “敌人,可笑……我似乎连敌人也没有了,孤独到这份上我真是无言以对,用个烂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情何以堪呐。” “此时此刻,我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命运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了。” “既没有需要关心的人,也没有人会来关心我,留于此地作何?不过是空悲切罢了。” “要不……我再回南木窝河的山洞去?” “起码那里有鸟语花香,每日畅游之下还可与鱼为伴,我现在的食谱这么宽,连花草树木都能当饭吃,较之过去更自由了,原始深林的一切都可果腹。” “……” 这一夜,甚难眠。 [次日……] 整理完余下的卫生,然后给养母的遗像烧完香磕完头,孟赢溪带上门,锁好,钥匙照例塞回到门头的墙缝里。 一身旧运动衣,并且身无分文的妖精准备回第二个家,那里是真正自由自在的天地,而且完全只属于她一人,偶有过往的游客打扰也只是暂时的。 “咯……” 自行车的刹车声顿响。 “孟晓菲?!” 妖精听声已知人,她回头,身后之人果然是她的高中同学,同桌——欧阳曼茹。 “曼茹!” “哎呀真是你呀!”欧阳曼茹捂嘴大笑,“好多年没见,你咋越活越年轻漂亮了!简直是大变样,直逼中国古代的四大美女!要不是见你从家里出来,我可不敢认你,真的。” 孟赢溪知道事实如此,不过她还是权作受之不起。 “唉……没办法。”她妖出惭愧道,“现在工作难找,我只好化妆后方去面试,让你见笑了。” 欧阳曼茹是唯一来过孟赢溪家的女生,她知道这个家很不堪,又脏又臭,所以心里有深深的阴影,绝不敢对久未相见的同桌行以拥抱之类的亲密举动。 妖精知趣,也没有主动与之亲密。 欧阳曼茹问:“诶,孟晓菲,自从你母亲过世后你就辍学了,这么些年你都是一个人过吗?” “嗯,我倒是想找个人嫁了,结果没人愿意要。” 孟赢溪跟着反问,“曼茹你怎么样,结婚了吗?” “没有,咱们都一样,是剩女。” 欧阳曼茹顿了顿,又道:“你真是在找工作么?” 妖精不得已顺前话,“是啊。” “那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 “我不挑剔的,什么样的工作都无所谓,只要能混口饭吃就行。”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不用找了,去我爸的保洁公司上班吧。” “保洁公司……是不是帮别人打扫卫生?” “对,就是清洁工,愿意吗?” 见到老同学毕竟喜悦,叫人心情很不错,连灰暗的生活都忽然起了亮色,百无聊赖的孟赢溪决定暂时留下来。 “当然愿意!”妖精笑得花般灿烂,“一百个愿意。” “那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欧阳曼茹递过名片,暗带施舍之色地洋洋得意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欧曼保洁公司……哟……曼茹你还是经理呐!你爸好贴心,连公司的名字都来自于你的名字。” “呵呵……浪得虚名,一切还不是都得听我爸的。” 欧阳曼茹挥挥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想来上班都可以,直接来公司就行。拜拜……” “谢谢你,拜拜。” 目送人远去,孟赢溪笑靥如花,她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有朋友的,先把日子过腻了再走也不迟。” 孟赢溪本就无所事事,于是她跟着就去地处北京路的欧曼保洁公司找事做,因为没钱搭公交,妖精是步行着过去。 这一路行走下来妖精凭借无比犀利的眼睛和耳朵发现了不少的蟊贼,只是她没有去管,贼是抓不完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在她抓贼的那些日子已深有感触。 专门负责抓贼的黑熊说过,贼性难改,一日为贼,几乎就是终身为盗。 孟赢溪心里也清楚,在被抓的贼中真正洗手不干的占极少数,习惯了不劳而获的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即便不做大偷也必定常常顺手牵羊,而法律对小偷小窃的惩处如同隔鞋挠痒,是个样子货。 黑熊还与之说过,经常有些老贼子,都老至拖脚杵拐杖了还死性不改,时不时会把邻居晾晒在外面的腊肉香肠之类的东西给顺了去。 基于以上总总,妖精很无奈,只好暂时权当做没看见,抓贼和工作她只能二选一。 就在孟赢溪因贼而心情不畅时,她遇到了几位自己在身为“李佩瑶”时期的熟人——市公安局的同事。 妖精心念:“黑熊又派便衣到处抓贼了,真够忙的,干脆我给他们搭把手。” 很快,便衣们隐约闻到一股奇香,跟着其中的某人被从后背提醒地拍了一下,再跟着,一个美妙的声音袭扰而来…… “警察大哥们,身后就有贼,麻烦你们去抓一下。” 旁边的几位便衣面无表情地傻了傻,李俊荣更是愣了愣,不知这妙龄女子为何知道自己的警察身份,狐疑之下几人都顺着玉手所指的方向望去。 妙音又道: “瞧见那位红衣服的老太太没有,刚刚就是她被偷了。” “贼有两个,他们现在正朝着我们走来,喏,就是这两个西装革履,还架着副眼镜装斯文的伪君子。” 李俊荣眯眼歪了歪嘴,“姑娘,你确定?” “当然,你们要是怕扑了空,我就地等着好了。” 负责领班的李俊荣对旁人道:“那好,孔超你去找老太太,其他人就地候着,咱们把这两人拿下。” 除了去寻失主的便衣,其他便衣们佯装聊天没有动窝子,得手的蟊贼自投罗网而来,这俩厮浑然不知前方的便衣警察早已是严阵以待。 “噼里啪啦……呃啊……呃啊……” 装扮如大公司职员模样的俩蟊贼瞬间被制服于地,二者的姿势极难看,均呈“方”字形。 “警察……不许动!” 李俊荣轻车熟路地搜出钱包,居然还不止一个,是四个——三个女式的,一个男式的。 掌握确凿证据之人赞许地瞟了美女一眼,甩话过来,“姑娘你厉害,他们果然是贼!” 孟赢溪粲然一笑,动身道:“那我走了。” “等一下。” 便衣里一个于妖精来讲很陌生的面孔叫住了她。 此人并非便衣,他之所以混杂在便衣里只是恰好相逢同僚,搭话中赶巧碰到这起由路人举报的案件,他就是市公安局五华区分局的分局长——徐明。 徐明觉得这位着装素素,姿色却很撩人的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她走路柔弱无骨的样子印象十分深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警察大哥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必留名。” 言罢,妖精继续走她自己的。 “姑娘请 留步!” 徐明主动过来,并回头与旁人道:“忙你们的,我与这个姑娘有话要讲。” ---题外话---...... 第四十一章 【洞天纪】——变体41 孟赢溪煞是疑惑地候着…… 地上的蟊贼被上了手铐,紧接着就带走,而这位面孔很是陌生的中年警察也来到了人前。 她先声问:“请问你有事么?鲺” 对方道:“请说一下你的名字。囡” 妖精奇怪这人为何总是要查问清楚自己的名字,处于警惕,她回绝道:“警察大哥,都说了区区小事不必留名,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因为我们没必要认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徐明手势了歉意,继续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公安局五华区分局的分局长,徐明。” 孟赢溪过去在别人的闲谈中耳闻过此人,却不甚了解,她的态度因此缓和了些,“哦,是分局长呀。” 徐明听她口气变了,就罗列原因道:“姑娘,我冒昧地打听你的名字不为别的,只是我觉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因为实在想不起来,所以特地以此来证实一下。” “这样啊……很抱歉,我们压根不认识。”她随即移步挥手,“我还有事,再见。” 妖精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与之打过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便决然离开了,徐明则凝眉目送至人迹全无。 他略有心焦杂念…… “嚯嚯,这姑娘人漂亮,脾气也不小,亮了身份照旧不把我放在眼里,照理说应该是认识的,她为什么……” “嗯,保不齐她是哪个小子处过的对象,所以认识我们,我也因此疏疏见过。” “应该就是这样……瞧她这态度,搞不好是两人闹僵了,或者干脆掰了,所以但凡警察都不受待见。” “唉,我瞎想这么多干什么……算了算了,各走各的道。” 徐明不再纠结,走了。 [欧曼保洁公司……] 孟赢溪于门口看了看招牌,只见上面一溜都是业务介绍: 欧曼保洁公司承接:物业保洁;灯具清洗;地板打蜡;高空清洗;空调清洗;沙发清洗;玻璃清洗;地毯清洗;家庭保洁;商场开荒;油烟机清洗;壁纸清洗;工程开荒; 她感叹道:“这业务可真够广的,整个一大杂烩,凡是能洗的都几乎写全了。” 走进这家普普通通的保洁公司,她发现货架倒是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清洁剂和工具,但很冷清,只有一名女业务接待员在里面玩手机。 见有顾客进店,业务接待员放下手机问:“小姐,您是需要保洁服务吗?” 妖精莞尔一笑,“不是,我是新来的保洁员。” 花容月貌的人不利用自身的资本去博一份体面的好工作,或者是去攀附一位上品男友,却跑来做这又脏又累,有时还危险的保洁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对方因此有些惊诧,“新来的?” “诶,欧阳曼茹在吗?” “经理她联系业务去了,愿意等的话你就坐会吧。” 业务接待员重新埋头玩起手机,再也不与她搭半句话,因为女保洁员不比男保洁员,流动性很大,做不了长久的朋友,眼下这美人就更不用说,没准干一天就消失了。 孟赢溪从未涉及过该行业,与其干等着不如自己先行学习,于是她走到工具柜去研究各类工具的用法,诸如:涂水刮、榨水车、玻璃套装、铲刀、高压打气壶等等。 稍后,她又去研究价目表…… 普通空调机:新一代绿色泡沫清洗,80-120元/台。 中央空调:杀菌灭藻,粘泥剥离,化学清洗,表面预膜,日常养护——50万大卡:1万元;50-100万大卡:1-2万;100-150万大卡…… 化纤地毯:进口地毯机,进口无毒低泡药水机洗,3-6元/平方米。 羊毛地毯:进口蒸气机,高温杀菌,杀螨虫,药水防霉,柔软处理8--12元/平米。 石材抛光:专业抛光机+大理石增光剂,消除石材的腐蚀斑、划痕,光亮如镜子,30--35元/平米。 …… 看了一通价目表之后妖精很吃惊,她原以为保洁就是简简单 单的打扫卫生,没想到仅从表象就颠覆了其预想。 孟赢溪略有悲观之心…… “原来这保洁工作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细分起来它还是一个技术活,每一项保洁工作若是不当上一段时间的学徒工还真做不了,也做不好。” “俗话说的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我的特长不在于此,如果我勉强来做这些非己所长,又技不如人的保洁工作,等于是将马当狗使唤,何苦呢?还不如干保安工作来得既实在又有滋味。” 云想间,她听得远处有自行车来了,它细微的特性声音表明其主人是欧阳曼茹无疑。 “咯……” 自行车果然停于公司门口。 “曼茹……” “哟,孟晓菲,你来了。” “是呀,来了有一阵子了。” 欧阳曼茹为避免车子被盗,自行车是直接上阶梯推进公司里停放。 只见她一边摆放车子一边喜色道:“哎呀,不知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先是遇上你这个老同学,随后我又谈下了大恒国际玻璃幕墙的大单,刚才呢我还接到一个电话,今晚咱们高中同学有个小聚会,哈哈哈……乐死我了。” 孟赢溪被话中的“大恒国际”这四个字刺了刺,心痛的感觉又来,她漫无表情地应了句,“你说有同学聚会?” “对,包括你我在内,五个人的临时小聚会。” “临时小聚会?” “哦,是呀,此事还是因你而起,碰见你之后我又遇到了莫宇,并和他提起了你,刚才他来电话说要聚一聚。” 欧阳曼茹显然是渴了,她操起自己的大茶杯咕咕喝了一气,然后薄笑,“孟晓菲,工作的事咱们先暂且放一放,明天再说,保洁这活实际上不简单,届时我找个最好的师傅带带你。” “我也正想说这事呢。”孟赢溪面露歉意,“等你的时候我琢磨了一下具体的工作内容,总感觉这保洁工作不太适合我,再说吧。” 一旁的业务接待员偷笑不已,这美女果然是知难而退,撤退还挺快,从说自己是新来的保洁员到洗手不干这中间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还没上手就逃之夭夭了,可谓是兵贵神速。 欧阳曼茹哑然怔了怔,尔后又喝了喝茶水,“你这主意变更得可真快……随便你,如果寻不到合适的工作回头再来找我。咱们谁跟谁呀,是不是?” “晚上在哪里聚?”孟赢溪歉笑,“我到时候过来。” “莫宇这小子历来小气,你以为他会舍得大出血呀,才不会。这聚会自然是去他在圆通路和青年路交叉口附近新开的饭店,江川三道菜圆通店,每人顶多几十元的成本就将咱们几人打发了。” “难得他有心。”妖精笑道:“莫宇能做到主动请客就不错了,不算小气,进步了。” 欧阳曼茹挥手送人,“那就晚饭见。” “好,拜拜。” “诶,等一下。”欧阳曼茹忽然叫道,“你电话号码多少?我记一个。” “我没有手机。” 欧阳曼茹傻眼了,“那家里的固定电话也行。” “也没有。” “呃……”问话之人呆鹅了。 “放心,我会准时到的,拜拜。” 孟赢溪离开了欧曼保洁公司,晚饭还早,于是她便走哪是哪,沿街闲逛去消磨时间。 [市公安局,五华区分局……] 徐明回到局里并未直接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到监控中心随性地去转悠转悠,关注一下随机的治安动态。 见大家没主动起话头,徐明知道平安无事。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若无其事地与众道: “今天见鬼了,我碰到一位奇怪的,走路跟妖精一般飘飘然的美女。” ---题外话---...... 第四十二章 【洞天纪】——变体42 “嗨……我眼瞅着有些熟面,就是愣想不起她是谁。” “这美女应当是与咱们警察有着密切联系的人,因为她非但会看贼,还知道黑熊手下那帮便衣的身份。” “可气人的是,她根本不把我这分局长放在眼里,爱理不理的,问了几次话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 “飘飘然……这让我想起一起鬼案。”某位下属呵呵道:“局长,你别是遇到许多年前那位深更半夜往我们局门口扔俩死贼的女鬼了吧?鲺” “去去去,胡说什么呢!人家是美女,啥女鬼?仙女还差不多。” ——走路与众不同; ——同样与贼有关。 这两个不可磨灭的明显亮点顿时点醒梦中人。 徐明言罢忽然起了疑,他自掌嘴道:“诶……还别说,有这个可能啊!走路那身法太像了!” “啊……?” 分局长他周围全是呆鹅。 “嗯,我去把那盘影像资料找出来看看……核实一下,如果真是同一人,那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旁人用迷离的眼神目送有神经质嫌疑的局长离开,然后面面相觑,并作出难以理解的无奈状。 [资料室……] 徐明费了好大劲才翻出这份收藏已久的光盘,上面由他自己亲自特意留下的“鬼”字记号已经因时间漫长而淡去少许。 打开电脑—— 放入光盘—— 播放—— “嗯……走路姿势果然形同一人!” 局部放大—— “身材一致,脸型一致,服装都是不入流的廉价货……见鬼了,好像就是她!” [分局监控中心……] 徐明分局长有失稳重地跌身冲进来……一脸的慌张。 “快快快,快找人!” “我今天遇到的那位古怪美女就是几年前的那会飞的女鬼!” “先调出南屏街的监控,时间段是……让我想想是几点来着。” “……” 众警莫不是骇然,纷纷蛤蟆……随后机械性地按照分局长的指令去操作。 片刻之后…… 某位操作员举手道:“局长,我找到了!” 徐明大步流星过来。 “局长你快看……是不是你身边的这女子?” “没错,就是她!”徐明舒心地大笑,“锁定面部特征,由面部识别系统自动追踪,女鬼……时隔多年你终于出现了,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现在的监控全部升级更新过,孟赢溪的影像迅速被找到,如同相机拍摄一般,很清晰!美女的整个五官特征无一遗漏。 [繁华街市……] 高处细微的电机工作声响引起了妖精的注意,她的鹰眼发现沿街的摄像头在随自己的移动而调整方向和焦距,这是刚刚出现不久的情况。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在同一条街来回走动,结果监控头果然是随身而微动。 孟赢溪腹下迷惑万分! 她频频起思量…… “我又不是犯罪分子,警方为何要故意捕捉我的踪迹?” “没道理呀……莫非是那个市公安局五华区分局的分局长徐明在追踪我不成?” “一定是这样,好变态的家伙!” “有必要这么小心眼么?” “我只是不报名字和不恭维而已,这点度量……可笑,仅仅如此就利用特权调动警力资源来暗下调查,什么狗屁分局长啊,他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好无聊的游戏!” 就在妖精准备躲避监控摄像头的同时,一辆熟悉的警车闯入眼帘,它呼啸而去却留下了常人听不到的只言片语: ——郭红虎的声音:“局长,我想私下调查小黄蜂,这丫 头太过诡异,我怀疑几起鬼案都与之有关。” ——何伟的声音:“你有什么证据怀疑是她做的?” ——郭红虎的声音:“……” 后面的声音被环境噪音所淹没,即便妖耳也不辨。 孟赢溪心下大惊! “不好!” “李佩瑶终究还是被怀疑上了!” “怎么办?” “过去合体期间的种种行事根本是粗枝大叶,细节漏洞百出,仅仅是时间段的吻合就经不住查的,除非……” “嗯,一人做事一人当,真正的女鬼来了!” “徐明,你不是想追踪我吗,我就让你追踪好了,而且还要上演大戏给你看,保管叫你目瞪口呆!” 为了庇护住身主李佩瑶的安全,孟赢溪当即决定在昆明城自亮“女鬼”身份地大干一场,用妖风鬼雾将警界搅它个不得安宁,然后凭此打消所有人对小黄蜂的任何怀疑。 要生事还不简单? 妖精狐笑着将头发扎成一束捋到身前,这份天然的高压电武器绝对能电翻无数的蟊贼,并且不伤其性命。 孟赢溪知道顺滑的三千秀发要想带上足够的电量必须先使其变为三千烦恼丝,她满腹的伤心事,何愁? “方见”这两字就是现成的焦虑,于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莫名地成了妖精施展高压电武器的诱导开关。 [五华区分局监控中心……] 徐明不但指挥着下属牢牢追踪着这名有着无上姿色的“女鬼”,并且已经指派人手前去抓捕。 因为知道女鬼的本事非常人可及,便衣警员们被嘱咐弃下20万伏多功能电棍,转而带上了尘封已久的40万伏专用电棍。 “抓女鬼,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离奇而有趣的事情。” 分局长喝了口热茶,然后信心满满地道予众警:“真希望这女鬼经得住40万伏电压,千万别化为灰烬,或者是一缕青烟。” 就在徐明得意洋洋时,只见监控器里的女鬼心有灵犀似的扬头转向监控摄像头…… ——妖精面对镜头摆出妖娆造型,狐狸精的风韵! ——妖精很恣意地诡异一笑,绝对的狐媚! ——妖精紧跟着是一个飞吻,煞是风***! ——妖精最后挥挥手,团扭屁股而去,其性感的气韵地道至堕落! 负责监控的警员生理性地吞了吞口水,惊道:“呃……局长局长,女鬼好像发现我们在追踪她了。” 等不到回话,警员一回头就驴了——但见徐明眼球外凸,乌青的太阳经粗如蚯蚓! 主导抓女鬼任务的分局长兼总指挥憋了个脸红脖子粗半天没说话,是因为他也见到了女鬼表演的这一幕,结果自己竟然让茶水给噎了个半死。 水也能噎人,是真的! [正义路……] 孟赢溪凭借自己对昆明城的熟知,通过遁走没有监控的胡同小巷来到不可谓不热闹的地段。 她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一是逃离连续地无间歇的严密监控,以熏染出自己很神秘的氛围。 二是来到贼窝子搅局,生事,故意惹出令黑白两道都头疼的大乱子! 妖精准备先达到以上目的,之后才寻机昭告天下自己的身份,并承认一系列的鬼案乃自己所为,揽下所有罪责。 片刻就断辨出数名蟊贼后,孟赢溪暗笑:“郭红虎,何伟,徐明,你们擦亮眼睛瞧好了,女鬼姑奶奶在此,你们若不出手,更待何时?” 妖精念叨着“方见”蛇走人群,或数十万伏,或百万伏电压的发丝吱吱异响,它们不时拂过旁人脖子和头部裸露的皮肤。 “呃啊……扑通” 蟊贼都是团伙,妖精尚未察觉的也因问候而自曝身份,于是在劫难逃。 “呃啊!呃啊!呃啊……扑通!扑通!扑通……” “杀人了……杀人了 ……” 连续栽倒几人后,不明真相的路人把井然有序的街道变得鸡飞狗跳,立时异常混乱,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 妖精混杂在四下逃散的人中再下狠手,但凡过去被她逮过的贼子不管当下是否已罢手,一律不得幸免。 盏茶之间,正义路上已是扑倒了十数个神经抽搐的蟊贼。 ---题外话---...... 第四十三章 【洞天纪】——变体43 [五华区分局监控中心……] 徐明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打懵了,他面无血色地吼叫道:“正义路发生***乱,快联系巡警赶赴现场!” 混乱也无碍智能化的面孔识别系统的灵敏性,它马上辨别并锁定了“女鬼”,并发出嘟嘟的提醒声鳏。 负责监控的警员惊声喊叫:“局长,女鬼出现了!她在正义路!砦” 众警员闻声纷纷共用系统来抓扑图像,结果全都火鸡芸芸…… 有人冒声:“呃……当真是鬼!” 他们骇然地发现:只要女鬼挨近的人瞬间便倒下,再无半点动弹,不知是死是活? 光天化日之下,女鬼竟胆敢在正义路上肆无忌惮地行凶! 徐明的脸被心中自产的天然气烧得绿油油,他火烧眉毛道:“通知分局所有警员马上赶往事发现场,如若遇到女鬼顽抗,当场击毙!” 发完命令,分局长犹如不自信地暗暗嘀咕:“切……也不知这女鬼能击毙不?” 得令的警察全员紧急出动,罪犯仅此一人,但他们无不是严阵以待,各人心中无不是忐忑不安。 真正的见鬼就在今日——他们的任务居然是抓女鬼! 没人知道女鬼该怎样抓? 是否需要准备符咒? 鸡血狗血什么的该不该备点? 警车路过圆通寺时,不少人在想:道士没有就算了,要不要请和尚帮忙? [正义路……] 正电得酣畅淋漓时,孟赢溪耳闻到警车声,她洒目过去,只见警车里的人是狼狗和四眼! 妖精瞬间发现异常—— 过去的同事们似乎并非冲自己来,因为警车前方的一辆贵州牌照的外地白色轿车显然是在疯狂逃窜,因为它不但在左右变道阻拦其身后的警车,车里其中一人还俨然非法持有枪支! 她腹下连连暗笑…… “赶巧了,什么事都扎堆乱拧。”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绝好机会!” “鬼案有两案都与车祸有关,当时没有目击证人,现在好了,只要我去撞车,满大街都是目击证人,我不用承认都将是前两者的犯罪嫌疑人……哦不,是犯罪嫌疑鬼!” “呵呵……匪子,今日活该你们倒霉,接招吧!” 孟赢溪当即手撑借力,飞身越过人行道护栏,迎面冲向这辆明显是在被警方追捕的白色轿车。 在凶悍电力的辅助之下,不过数秒,妖精此刻的瞬间速度便达到了惊人的90公里/小时,既每秒25米,百米仅需4秒的非人类速度。 见一名貌美的灰衣女子迎面机车般高速奔来,其它车辆纷纷紧急避让,而白色轿车依然没有减速的意味,相反,因前面的车辆让道之故,它的速度越发地加快,有恃无恐! 于后方瞥见这一幕的狼狗和四眼因此而触目惊心!并且是大惊! 张良圆目道:“哇哇哇,那女的不要命了?速度好快!!!她疯了,想自杀吗?!” 四眼破声道:“危险!!!要撞啦!!!” 铁定撞人的事实叫白色轿车内的两人无法抑制心中的巨大黑坳阴影,他们在碰撞的瞬间惊恐地被迫掩面嚎叫:“呃啊……” 白色轿车的加速及和不避让行为更坚定了妖精的判断,这车内的人并非寻常百姓,绝对是为非作歹之徒。 “咿呀!” 她无所顾忌地瞅准前挡风玻璃纵身一跃,为避免致人丧命,也为了同时制服车内持有武器的二人,她于空中将身体曲变为凌空横展,以达到降低冲击力与起到双扑的效果。 “嘭!哐啷啷……嘭!” 玻璃碎片爆飞! 白色轿车一撞再撞,发生了两次撞击: ——第一次被“女鬼”撞,这一撞顷刻间就是两具晕菜的诈尸! ——随后,近乎被敞篷的车子车头向右一甩,追尾又是一撞,这才残废地停下。 “ 叽……叽……” 警车踏死刹车停下,狼狗和四眼大口喘息以稳定波动不堪的情绪,车门还尚未打开,两名重案组警察就被突然的异响和场景吓得触电般缩手。 “砰!” “咯吱……” 破烂白色轿车变形的后车门被一只秀脚从车里暴力踢开! 裤脚掩饰不住的玉足妙然伸出,接着踏地,貌美如花的灰衣女子从车里面低头钻出来……她这侧影与动作极美,好似参加盛大活动的贵宾下车般气韵雅致。 妖精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子,迎风捋了捋秀发,美目翘盼地四下一瞟,然后面带微笑窈窕而行,其身姿如同游走公园般随性。 这一刻,整条正义路都死静了…… 路人——石化着姿态,漫画着脸,面孔严重返古至猿人。 五华分局警察——石化着姿态,漫画着脸,面孔严重返古至猿人。 重案组警察——石化着姿态,漫画着脸,面孔严重返古至猿人。 全都一样! 这是人类的共同表现——聪明人的面相可以形形色色,而傻子的神态总是千篇一律。 孟赢溪重新跃过人行道栏杆回到行人区,她窃笑地欣赏着猿人们姿态固化下的眼球转动,这是何等的有趣。 终究是高等生物,神经的迟钝毕竟时间有限,不比昆虫装死那般欣欣然,转眼间大街又活络,该做啥还做啥。 狼狗和四眼心慌慌地去查看被撞车辆,两名犯罪嫌疑人均已昏迷,四眼下了罪犯的武器,狼狗随即将他们拷在方向盘上,。 二重奏顿响…… “这撞车的场景好熟悉呀!” “女鬼!” “鬼案!” “终于得见女鬼的庐山真面目了!啧啧……不愧是鬼,当真娇美呀!” “你说的没错,她就是那撞不死的女鬼!” “我们怎么傻愣着?快,快去抓住她!” [人行道上……] “吱吱……” 两只40万伏的电棍不打招呼地突然间就依偎到孟赢溪粉酥的脖子上,她脖子上的皮肤一时间电光闪耀! 本应该使人痉-挛的可怕电流遭遇到了巨大的黑洞,嗖嗖地被吸取。 电棍的电子喂食令她顿感舒畅。 妖精快意道:“不用劳烦二位了,我自己来。” 魅力云生的妖精伸手就夺过电棍…… 她“吱吱”地自己电自己! 女鬼在行出骇人的举动的同时还小有享受地自笑道:“呵呵……好舒服的怡情零食,滋味不错。” 孟赢溪瞬间吸光电力,将电棍“哐啷”丢下。 她娇艳地左右一看,这两名伺候自己的便衣已是后撤了数丈,看姿态,显然是随时准备落荒而逃。 狼狗和四眼看到“女鬼”周围尽是自己人,于是撒口大喊:“抓住她!你们快抓住她!” 解除李佩瑶的嫌疑理应大功告成,而自己大可不必因此锒铛入狱,孟赢溪略带伤心地看了看再熟悉不过的张、刘二人,她深深一叹,拔腿就跑……以猎豹的速度! “抓住她!” “站住……站住……” 无人可达女鬼的速度,更无人敢对其开枪,因为到处散布着人。 [五华区分局监控中心……] 女鬼行事的整个过程被详尽采集,除了撞车那骇人的一幕,还有她用电棍自己电自己的鬼雾举止。 沉重的呼吸声弥漫在房间里,所有监控警员都“o”“o”地合不拢嘴,眼珠子跃跃欲掉,嗓子眼被心堵得慌。 徐明呆滞地跌坐在椅子上,失心发语…… “她果然不是人!” “女鬼居然见义勇为……什么玩意?把我的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 “科学在女鬼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嗬……聊斋!看这撞车的手法,老郭手上的几件鬼案定然就是这女鬼所为!” “我得告诉老郭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世上真的有鬼!而且是姿色非凡的女鬼!” ---题外话---...... 第四十四章 【洞天纪】——变体44 对讲机闪烁……话声中不断夹有喘息声和吱吱的电波杂音。 对讲机话音:“局长,被女鬼谋害的所有男子都只是昏迷,没有性命之忧,有的人已经自己醒来。” 徐明冷冷回:“嗯,知道了。鳏” 对讲机话音:“对了局长,忘了告诉你,据我辨认,这些男子全是有案底的窃贼,看来这女鬼的作风没变,并非恶鬼!她的所有举动都只针对罪犯。砦” 徐明听罢哭笑不得,“好,我知道了。” 对讲机话音:“局长,那女鬼竟然不惧40万伏的电棍,街上人多不敢开枪,我们没法逮捕,让她给跑了,现在该怎么办?” 分局长一脸的惨状,破音道:“唉,眼下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这女鬼太狡猾,所有监控已经跟丢了她,你们尽快收拾残局后归队吧,女鬼的事以后再说。” 对讲机话音:“是!” [陈旧的小巷,破旧的家……] 孟赢溪又回家了,她从衣柜里重新找出套过去的旧衣服换上,其身上的衣服已撕裂破损。 她嘀咕道:“连件好看点的衣服都没有,还一股子霉味,这同学小聚只得在众同学面前丢人去了。” “哈哈哈……”忽然的妖笑,“唉,有什么?我这是丢鬼还差不多,呵呵……鬼脸要不要都一样,有什么好丢的?” “今天闹的这些事应该足够警察朋友们喝上满满一壶了,我这撞车铁定会撞进郭红虎的心坎里,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开始部署抓捕我的任务。” “嗯……蛮有趣的人鬼对抗。” [市公安局……] 电脑旁人头攒动…… 事不宜迟,徐明当即便带着老光盘和新刻录的硬盘来此与上级和老友分享,包括何伟和郭红虎在内的所有警察无不是看得毛骨悚然。 “女鬼啊女鬼,你叫我寻得好苦!”郭红虎呲牙道:“如此轻松地撞车,这女鬼不简单呐!我这积压的一系列的鬼案定是拜她所赐。” 何伟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暗中点醒道:“你这家伙岁数不小了,可谋事一点都不靠谱,差点就黑白颠倒,冤枉无辜!该好好反省反省!” 郭红虎知道何伟在指自己对小黄蜂的怀疑,他心知肚明地赔笑,“是是是……这回是我错了,下不为例,一定下不为例。” 徐明道:“这女鬼着实奇怪,但凡她对付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难不成她是阴间的警察……或者……” “诶诶诶……你们一个个越说越不像话。” 何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玄乎,于是他饶有怨言地将其打断。 拍左边人的右肩膀,“是人是鬼别轻易下定义,你们的唯物主义思想哪去了?这世上有鬼吗?” 扳右边人的左肩膀,“这姑娘兴许是练就有一身罕见的硬功夫,这才不怕车碾压,也不惧车撞击,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徐明依旧不肯释怀,“局长,仅仅是撞车我还不会把她当作鬼,问题是她居然不怕40万伏的高压电棍,这怎么解释?” 何伟来得晚,他没从电脑中看到这一幕,于是笑道:“胡说,谁能证明?” 众人异口齐声:“我!” 操作电脑的警员立刻回放了这一幕,何伟立时哑口无言。 过了半响,他自圆其话道:“或许她皮肤上有层绝缘膜什么的,要不就是电棍的电池过期,失效了。” 徐明又道:“好吧局长,就算被你言中了,那么这女子会飞又如何解释?难不成还是武功?” “她不是跑的吗?”何伟嗤之以鼻,“是,速度是很快,可怎么就被你们形容成飞了?荒唐!” “唉……局长你把过去的老事遗忘了。”徐明给操作员递上光盘,“给局长播放老光盘。” “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还记得吗?有个女鬼于半夜三更扔了两个装有裸身窃贼的黑色大塑料垃圾袋到我们五华分局门口。” 何伟幡然有悟,“哦……是有这么一回事。” “后来那两贼都死在了医院,具体的死因连医生都说之不清,只道是像中毒,可尸体检 验下来却不是什么化学物中毒。” “嗯,确实很诡异。” “这事还是你叫我保密来着,自己倒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出这么大的乱子,女鬼已是尽人皆知,也不用枉费心思保密了,大家都来看看。” “难得你有心。”何伟叹道,“时隔多年的旧案亏你还联系起来。” “我仔细比对过,绝对是同一个鬼,呃不,是同一人。” 图像一出来,徐明当即指着屏幕道:“你看,大家快看,她这不是飞了吗?” 首次接触这份机密影像的众警骇然,“呃哦……真是见鬼!” 因此前所做的高度保密,即便郭红虎也尚属首次得见此资料,他几乎把鼻子戳到了屏幕上,“嗯……没错,走路的姿势很狐狸精,而且是同一只,就是她。” 何伟重温录像后彻底无语,他根本无法自圆其说,茫然的表情展露-无遗。 连局长都没了主心骨,一屋子的人更是惶惶不安,唏嘘不断。 超自然现象不见得就无法解释,只是未能企及它的核心罢了。 何伟思量着有时候真相往往被障眼的迷雾所笼罩,揭开了其实并不神秘,片刻之后他宣布决策道: “此事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不管该女子是人是鬼,想办法把她缉拿归案。” “从现在起,将这张秀色可餐的脸面推到面孔识别系统优先锁定的首位,全市的新监控统统进入自动识别追踪状态。” “只要这个女鬼,呃不,只要这个女子一露面,不用请示,任何一个警员都可以当机立断地采取措施控制她。” “呃……” 旁人尽都呆鹅,发现了又如何,谁也不知鬼要怎么抓? 郭红虎又被拍了拍,何伟单独对他道:“希望你尽快侦破此案,将柜子上的那几个鬼字悉数抹去,省得天天奉若神灵地瞻仰。” “放心,她绝对跑不了。”郭红虎一脸的痞样,“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女鬼既然露了真容,那么她的末日也就快到了。” “别胡说!”何伟狠拍了一下说话人的后脑勺,“好歹是个替天行道的女鬼,你给我抓活的。” “局长你这什么话……鬼还分死活?” 大队长的质疑声引起一阵哄笑。 “好好好,尽量,我尽量,但我不能保证。”郭红虎嘿嘿应付道,“对方毕竟是女鬼,谁知道会不会化作一缕青烟,散了。” 众声附和:“就是,就是!” 何伟嘴里嘟噜着,没有明声,随后便出去,结果他出去还不到半分钟又匆匆回来了。 只见一局之长命令道:“把有关女鬼的全部影像资料刻录一份给我,马上。” [警官学院,足球场……] 取了影像资料的何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官学院,他虽然对全局下了缉拿女鬼的命令,但其更相信一个人的能力,这就是从无败绩的小黄蜂。 接到电话的李佩瑶迅速赶往约见的老地方,她远见葫芦蜂背着个笔记本电脑,心下颇为奇怪,这位局长这番找来必定大有文章。 她于人身后道:“局长,我来了。” 何伟转身,淡淡笑了笑,“猜猜看,我找你做什么?” 李佩瑶查阅了对方的神情,倒迷糊了…… ——葫芦蜂显然在笑,虽然不是很明显,却是由心而生,他如此这般在过往安排任务时从未有过,这暗示着今日之事可能是案件,也可能不是案件。 ——问题由此而来,若非机密案件,打个电话就解决,贵为一局之长的葫芦蜂何必不辞辛苦地亲自跑一趟? “局长亲自出马自不必说,当然是有案子要我去做。” 小黄蜂的面容现出轻松,“我猜……这案子并非发生在我们的管辖区域,我的任务只是协助其它警方的工作。” 何伟失望地摇摇头,“原以为你会一鸣惊人,看来你小黄蜂的推理也不能脱离俗套,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 ---题外话---...... 第四十五章 【洞天纪】——变体45 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一说一个准。若是说对了,你不把我当成鬼了才怪。” “嗯,这个鬼字说得好。”何伟暗笑,“你这次的任务就是给我找女鬼,抓女鬼!” 女鬼?糊里糊涂的李佩瑶正候着详尽下文,却见葫芦蜂不紧不慢地取出笔记本电脑,电脑虽在包中,却已提前置于开机待用状态,显示屏幕才翻开,一幅美女的特写头像就映入眼帘砦。 她道:“局长,你是说……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是我要抓的女鬼么?鳏” “嗯,你见过这位女子?” 李佩瑶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从未见过。诶局长,她是局里哪个部门的内鬼呀?我怎么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什么呢?”何伟闷笑,“她要是局里的,我恐怕挂着佛珠都没一天能睡出安稳觉。” “这么邪门……她是谁?” “就是邪门……她是鬼!” “犯了什么事?” “犯了一系列的鬼案!” “鬼案”二字令李佩瑶迷迷糊糊想起自己所行之事,她不由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何伟也不再与旁人啰嗦,直接播放视频合集…… ——举重若轻; ——飘然飞身; ——极速撞车; ——安然无恙; ——电棍失效; ——飞速逃逸。 李佩瑶结结实实地怔住了,画面中的一切是何等的熟悉,仿佛就是过去的自己在做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这定然是流星所为,要么这就是她原本的模样,要么就她附到了另一人身上,强烈的直觉令其禁不住脱口而出:“流星,流星!” “留心……”何伟愁眉苦脸问,“留心什么?” “没,没什么。”她诓道,“我只是提醒自己要留心对方的可怕本事。” “怕了吗?众人都说她是女鬼!” “不怕。” “真不怕?” “嗯。” “你能抓获她么?” “不知道。” “那你能找到她吗?” “不知道。” 李佩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有心一定能找到流星,因为她对其有莫名的心灵感应,但她违心地答复了何伟,不为别的,只为守候这堪比天机的巨大秘密。 她的两个“不知道”令何伟无比纳闷,他道:“嗬,我还是是首次听到你如此不自信的回答,这可不是你小黄蜂一贯的风格呀?” “局长,我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更不是专门捉鬼的钟馗,而对方可能是聊斋传说中的女鬼!我要是能肯定地答复你,那么我与这女鬼有何区别?你见我就是见鬼了!不是么?” “那……这次的特殊任务你是打算接呢,还是不打算接?” “接!可以给我安排车子么?” 何伟摇头,“不可以,但我可以给你报销不超过两千元的打车费用。” “行。” “嗯,这影像资料你要不要拷贝一份?” “不用了,我心里有数。” 小黄蜂后期的笃定叫何伟暗暗满意,他掏出一张大致为五寸,极为清晰的女鬼打印照片递过来,接过通缉照片的人微微颤了颤,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何伟道:“抓捕女鬼的任务并非机密,这不仅仅是安排给你一人暗中执行,我已经将任务布置给了每一位在职的警察,无论谁发现她都可以采取必要的行动。” 李佩瑶甚是担心流星的安危,她急口道:“局长,你何必兴师动众?先不论她是不是鬼,就算她是鬼,不就是一个惩恶扬善的女鬼吗!又没祸害人间。” “唉……说的是啊!” 何伟仰天长叹后娓娓道:“所以我才吩咐要抓活的,女鬼 大闹昆明城这事太玄乎,要是不查清楚了,民间的各种谣传恐怕能闹翻天,现在的资讯这么发达,弄不好会搅和到北京去,上级责怪下来我可扛不住。” 小黄蜂噗嗤一笑,“说糊涂了吧,局长,都说是女鬼了,鬼分男女倒还有点在理,像是那么回事,可你这里却愣是硬分出个死鬼活鬼来,叫人家做女鬼的情何以堪,晕不晕呐?” “你你你……臭丫头,你也抠字眼来取笑我。” 何伟随笑后动身道:“走了走了,懒得跟你这鬼精丫头斗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送走局长之后,李佩瑶愁眉不展,整个市公安局都在抓捕流星,她只怕凶多吉少。 她忐忑不安地长叹:“虽然流星无所不能,但俗语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再有本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于天罗地网下逢凶化吉。” [傍晚,三道菜圆通店……] 莫宇见到熟悉的身影,就拉着他老婆杨钰晨笑迎首位到达的老同学。 “欧阳曼茹,你来了,哈哈哈……算是给咱们的聚会开了个张。” 莫宇与杨钰晨这对夫妻可谓是青梅竹马,自读书时就早恋,学生时代的早恋一般都无疾而终,他们二人算是难得修成的正果。 “不会吧……都这时候了,就到了我一人吗?” 接到大恒国际玻璃幕墙的大单子,欧阳曼茹自然要联系散布在外的保洁员提前安排好明日的工作,所以比预定时间来得晚了些,结果她发现自己如此耽搁之下还是来早了。 莫宇的脸上写满了庆幸,“可不是,我们还以为要改日了。” 杨钰晨笑道:“诶,你怎么不与孟晓菲一块来?她不是去你公司了么?” “甭提了,本来说好做保洁员的,没想到她临时打了退堂鼓,我怕耽误人家找工作,也就没留人。” “那个孟晓菲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莫宇拿出手机道,“我打电话催催他她。” “别费心思了。”欧阳曼茹惨笑着丧气道,“她没手机,别说手机了,她连座机都没有。” 莫宇驴了驴,“啊……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没手机?” “哎呀……”杨钰晨小有伤感,“想不到她的生活还是那么凄惨!是个可怜人呀!” “喂,我说二位老板,呆会儿可别小气啊。”欧阳曼茹一语双关地提醒道,“好好救济一下穷苦大众,上点好的。” “瞧你说的……”莫宇白了她一眼,“我这小气鬼的名声完全是你们捏造出来的,你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们两口子千万别往心里去。” 欧阳曼茹左右看了看,见客人很多,于是道:“生意不错呀!得得得……你们两口子先忙你们的,我就在这门口坐着等他们。” 莫宇笑了笑,“行,那就麻烦欧阳经理代我们迎迎人,我先弄杯茶水给你。” 杨钰晨随后挥挥手,“呵呵……那有劳欧阳经理了。” “矫情,跟我还客套什么!”欧阳曼茹满不在乎地埋头甩手,“去吧去吧……” 此刻的孟赢溪已在路上,她是瞅着天色暗了才出的门,并且还弄了一顶大沿帽戴在头上以躲避遍布满大街的摄像头。 妖精并不知道现在的新监控有面孔自动识别功能,她只是防患于未然,小心行事罢了,帮李佩瑶转移视线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眼下就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无聊的等待和麻痹神经的食客喧哗令欧阳曼茹等得打瞌睡,眼睛都半眯着,头也在手的支撑中一会儿点一点,过一会儿又点一点。 “曼茹……” 欧阳曼茹睁开眼,“哎哟喂,孟晓菲你终于来了,我都快等成化石了,你是不是肚子不饿呀?”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孟赢溪摘下帽子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行了行了,知道你在找工作。”欧阳曼茹打起精神,“怎么样……工作落实了吗?” 妖精信口诓道:“嗯,定下了。” “做什么?” “保姆。” ---题外话---...... 第四十六章 【洞天纪】——变体46 “保姆?一个月多少钱?” “两千。” “唉……你呀你,如果你肯做保洁员,我绝不会叫你的月收入低过三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咋样?鳏” “曼茹,谢谢你的好意,钱不钱的我无所谓,主要是图个喜欢。砦” “去……如此没落了还嘴硬,我看你是觉得在同学手下干活丢人吧,有什么呀?知道么,吃饱肚子才最重要,这么不心宽最后受害的还是自己。” “没有没有……曼茹你真是想岔了,我要是不心宽早都饿死了,那还能活到今天?”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他唤道:“欧阳曼茹。” 孟赢溪一听声音便大为吃惊,她回头一看,几欲脱口,来者真是刑侦大队的鲁宁! “啊……鲁宁!”欧阳曼茹两眼放光,“就差你一人了!哈哈哈……” 鲁宁赔笑,“唉,今天工作忙,本想不来了,但我后来想想你们应该还在,饭局错过也罢,老同学必须要见见。” “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下。”! 欧阳曼茹欢乐无比,她左右开弓地比划道:“鲁宁,这位就是咱们班中途辍学的孟晓菲同学……孟晓菲,这位就是顶替你位置中途插班进来的鲁宁同学。呵呵……好好认识一下。” 孟赢溪故作对其不认识,她主动伸手过去,“鲁宁你好,很高兴我俩这既不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学能见面。” 鲁宁刚欲伸手回应,一瞅人愣住了,这就是孟晓菲么?除了服装有变,她怎地与被全城通缉的女鬼一个孪生模样!不是几可混同,就是她!众里寻她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欧阳曼茹见鲁宁呆若木鸡,顿时醋劲大发,她以为自己的意中人被姿色撩人的孟晓菲给迷住了。 对方的表现同样令孟赢溪不安,她暗下疑惑,鲁宁为何是这般表情,好像知道自己是“女鬼”似的。 妖精焦躁地心念: “莫非……他看过监控?” “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嗯,同学聚会搞不好要出乱子,我得多长个心眼才是。” 欧阳曼茹忍无可忍,出手推人道:“诶鲁宁,发什么愣呀你?” “哦……失礼了,失礼了!”鲁宁可算回过神来。 握手间他白话辩解道,“幸会幸会,我万万没想到孟晓菲你竟然长得如此漂亮,并且十分像我见过的某位画家的画中美人,所以我一时懵了,呵呵……好惭愧。” 欧阳曼茹被鲁宁这恭维之极的话气的不行,她被醋浸了个透,牙齿都快酸掉了一把去。 妖精笑道:“想不到你这陌生的同学真会吹捧女生!都把我吹成仙女了。不过呢,我还是很开心。” 孟赢溪警惕之下还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自觉地稍稍松了心。 堵于门口的三人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老板的目光,尤其是莫宇的铁哥们,身为刑警的鲁宁,于是夫妻二人双双过来相迎。 莫宇大笑,“土豆,你这大忙人还是赶来了啊。” 鲁宁歪嘴道:“我说你个瘪蚕豆,知道我来得晚干嘛不先吃着!怎么做事的你这是?晚饭都吃成了夜宵。” “瞎臭美,谁等你呀?我们哥俩早就见了腻得慌,别自抬身份,爱来不来吧……谁稀罕?” 待老公损完,杨钰晨也对老友不屑道,“就是,我们这是在专门等孟晓菲呢,她这稀客不来这顿饭就没法开张,知道不?” 孟赢溪看了看做东的二人,故意白痴道:“莫宇,杨钰晨,瞧你们两位一个鼻孔出气的样子……别是真做成夫妻了吧?” 莫宇和杨钰晨此前尚且不辨眼前之人便是孟晓菲,直到听见隐隐熟悉的口音才幡然醒悟,夫妻二人是无比的震惊。 “呃……”莫宇顿时奉送出河马脸,“别告诉我你就是孟晓菲!” “我不是孟晓菲是谁……菲晓孟么?”孟赢溪妖颜反语:“好你个老蚕豆,千万别告诉我,才几年的光阴你就已经将我这个老同学完完全全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孟晓菲!我的天……怎么可能?!”杨钰晨的 容颜惊如向日葵般绽放,“你你你,你怎么回事呀你!整容了?” 还未等被问之人开口,欧阳曼茹就霸霸地卡进来,“整容算什么?她简直比整容还过分!我们一个个都是奔三十而去,她倒好,完全是反向奔十八而去,真是好妖精呐!” “少来恭维,不就是多年没见嘛,看你们一个个吹牛吹得跟台风似的,都把我吹到西天取经去了。” 孟赢溪狐色解释:“我是化过妆而已……没那么邪乎。” 灯光毕竟不明,她的话被大多数人信了,但唏嘘声依然不绝。 别人是别人,鲁宁却疑窦众生,这个孟晓菲别说是十八岁,你就是说她是十六岁都绝无问题,哪有人能越活越年轻? “老婆,你去招呼上点好菜,我先带人过去。” “嗯,好。”杨钰晨应声去了。 莫宇手请众人道:“走走走,都别傻杵在门口,赶紧的,照土豆说的,晚饭都成夜宵了!要聊什么去饭桌上边吃边聊。” 随行之下,通明的灯光开始勾勒出孟赢溪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为了再一次验证自己的判断,鲁宁于步履间特意半错身粘着这位首次谋面的同学,乍一看她虽然因着装而不娇艳,但于细微处却令人骇然…… 心率90的10秒心得——她皮肤珠圆玉润,就像剥了皮的煮鸡蛋那般水水嫩嫩,水密桃似的肌若淋脂,肤似牵羽,非常人可及。 心率100的15秒心得——她巧然的一笑,灼灼其华,不经意地在勾起些许眉间的媚意,顾盼之间令桃花失色,大有异端魅惑之嫌。 心率110的20秒心得——她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尤其那淡淡碎花味,幽幽女人香特别摄人心魄,仿佛天生的***。 妖精的听力非比寻常,旁人异动的心跳声丝丝入耳,她道是自己的体香浑生的凌乱所致,于是稍微减速退了退,故意让遐想出微汗的鲁宁上前。 莫宇将人带至刻意预留的二楼包间……名为上好包间,它给人印象依然很土,照例是大厅的风格——矮桌子坐着草墩吃饭,就餐环境很农家。 杨钰晨去厨房打招呼只是说句话的事,她也紧紧随至,五人已齐。 就要入座了,孟赢溪细查风向抢走几步落于面朝窗户的下风口之座。 早有不满的欧阳曼茹一路都在暗中观察,眼见鲁宁越来越不像话,他似乎恨不得将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孟晓菲身上。 入席间,被鲁宁丢魂般的神情戳得心痛之人胸闷不已,她气愤之下故意于中间隔开了两人。 欧阳曼茹的这番举动倒叫左右都是女生相伴的妖精称心如意,这样最好。 表情有些阴阳的欧阳曼茹对身边人主动上出话题道:“诶,土豆,听说今天正义路上发生了不小的***乱,具体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是呀是呀,我们也听说了。”莫宇连声附和,“我听店里的客人纷纷议论,说是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大闹正义路,他们还道这女子邪门得很,她不但空手沿路放倒了十几个壮汉,后来还故意撞毁了一辆白色轿车……此事是真的吗?” 夫妻就是夫妻,夫唱妻随,丈夫的话刚完,妻子就接上。 杨钰晨搁下茶杯道:“那帮客人们都说着这女子不是妖精就是女鬼,说什么她的奔跑速度堪比赛车,可以把奥运百米冠军博尔特甩出几条街去,嚯嚯……反正都是些聊斋版本,谁信呐……我们想听听你们警方原装正版的说法。” 心有忐忑的鲁宁快速瞟了一眼孟赢溪,然后端起茶水大喝了一口,这才故作镇静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茶余饭后的话你们也信?这是两码子的事……结果被这帮无所事事的闲人添油加醋地串联在一块了,无非是图个哗众取宠。” “是,是有十几个人被制服,那是因为咱们警方在打击盗窃团伙。” “没错,那条街确实有辆白色的汽车被撞毁了,可现在这交通事故如此频繁,你们天天都可能会遇见车祸,没什么好稀奇的,哪条街没个撞车的?还妖精女鬼的胡编一气,真是无聊透顶。” ---题外话---...... 第四十七章 【洞天纪】——变体47 “哈哈哈……”莫宇乐了,“我就说嘛,有个警察哥们就是倍好,那些个风言风语只要到了我这里它就得烟消云散,还不如秋后的蚂蚱寿命长呢。” 众友笑…砦… 孟赢溪随笑中暗呼不好,鲁宁如果实话实说却也无妨,那她反而心安,惊悚的语言只能证明自己并未被其洞察。 她若无其事地看着对方,心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假话编得欠火候,也太不入门了,根本就是在故意遮掩事实,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已经被你怀疑上了,你这才闪烁其词,用心回避的目的就是怕打草惊蛇。” 既然被怀疑上了,那就没必要再刻意躲避,孟赢溪决定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以便自己做下一步的打算鳏。 妖精逗他道:“土豆,想不到你们警察也会骗人呀……这里可都是老同学,又没外人,何必呢?” “呃……” 她此言一出,无人不惊! 尤其是被质疑者,他顿时瞠目结舌,火鸡了。 孟晓菲对鲁宁揭短般的不待见叫其中一人的心情舒畅许多,欧阳曼茹本能地庇护意中人道:“孟晓菲,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冤枉土豆他在撒谎么?” “是呀!” “这么肯定!”欧阳曼茹很不高兴,“你有何根据?” “根据在这儿……眼见为实!” 妖精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异常严肃地惊恐道:“当时我就在事发现场,并且就在她跟前!我的魂都快吓飞了去!” “啊……” 四只蛤蟆在出没! ——有的是因为朋友之信; ——有的是因为无以名状之惑; ——还有的……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厮杀。 孟赢溪扫了扫状若四只两栖动物的朋友,腹笑着冷面针锋相对道: 话拳杀第一式——“我敢肯定,制造混乱的那女子绝非人类!” 旁人颤了颤。 话拳杀第二式——“我亲眼看见她只是用头发扫了一下路人,他们就倒下了。” 旁人抖了抖。 话拳杀第三式——“我亲眼看见她被便衣警察的两只电棍电到脖子上,可情况令人咂舌……” 长颈鹿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话拳杀第四式——“你们猜,她当时对警察说了什么?” 杨钰晨打舌道:“什么?!” 话拳杀第五式——“我的天……她竟然对便衣警察说:不用劳烦二位了,我自己来。她非但没有倒下,还把电棍夺到自己手中,自己电自己!” 旁人倒吸凉气。 话拳杀第六式——“你们再猜,她都自言自语了些什么?” 欧阳曼茹频吞口水道:“什么?快说……” 话拳杀第七式——“那女子笑道:呵呵……好舒服的怡情零食,滋味不错。” 旁人倒吸凉气把惊厥之屁都吸回去了。 话拳杀第八式——“那辆白色汽车就是她撞的……当时的情形好恐怖,好恐怖!这女子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真不是人!” 旁人有些尿急。 话拳杀第九式——“奥运百米冠军博尔特算哪根葱?他只能一边凉快去!只听‘嘭’的一声,她从挡风玻璃撞了进去……” 旁人好像被撞了一样,屁股向后寸缩。 话拳杀第十式——“最可怕的场景出现了……遭到损毁的汽车后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只见那女子浪漫地下车,然后“嗖……”,箭一般地射走了!” 旁人无不是脸色大变,大腿打哆嗦。 “啪!” 桌子被妖精猛地突然拍响! “呃,呃……” 如坐针毡之人被吓得打惊嗝,还是串串嗝。 鲁宁自然也被惊出一声冷汗,他亲眼看过监控,孟晓菲 阐述得比此更细节化,连如何伤人,如何与便衣对话等内容都和盘托出! 刑警汗颜……还有屁股,屁股也出汗。 ——事情很明了了,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女鬼! ——另一件事情也因此浮出水面:女鬼已然洞悉自己的内心! ——对方如此了得,后门遁开乃兵家之大忌,此刻只能按兵不动,否则凶多吉少! 妖精话语至此,对面的刑警老友除了呆滞还是呆滞,黑脸之下并未掀桌子翻脸。 同学聚会终究是难逢的喜事,只要鲁宁安分,孟赢溪并不情愿叫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于是她峰回路转,硬生扭转乾坤。 话拳杀终结总式,上式——“不知道诸位同学还记得我们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文言文《口技》么?我刚才这忽然的抚尺一下,是不是群响毕绝?” 话拳杀终结总式,中式——“你们好好回味回味,绝响过后,台上的我这表演者是不是犹如: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嗯……?” 话拳杀终结总式,下式——“以上的林林总总均是引人入胜的口技,这么样?精髓所致,身临其境,够刺激吧!呃哈哈哈……” 桌子哗啦乱响,群声激昂之下孟赢溪的后背遭到左右夹击,“噼啪”脆响。 “孟晓菲!” “孟晓菲你是玩我们呐!” “好可恶呀……我的尿都被你吓出来了。” “哎哟哎哟,我要上厕所去。” “等等我,我也要去……” 饭桌周围顿时仅仅剩下两人,而且是因心知肚明而无比尴尬的敌我双方。其实鲁警官才是最尿急的人,没有人比他更紧张,可他又不敢离开,生怕对方溜了。 她单刀直入地低声道:“诶,鲁宁,我有个提议,今晚你就安安稳稳地做土豆吧,做警察呢……最好等明天,咋样?” 鲁宁没想到对方会揭开面具,直接兵戎相见,担心灯影下横尸的他不由得浑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恐惧与茫然并存,抓鬼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如何下手都没个先例,他就是想模仿都找不着北,只能随机应变。 惶恐之人强颜欢笑,嘴唇哆嗦了好几下,他颤音道:“好,听,听你的。” “就是嘛……”她兰芳而笑,“何伟和郭红虎又没发你半毛钱的加班工资,那个无事生非的分局长徐明就更不用提了。” 明显掌握警方底细的暗香阴风拂过后,这间包房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是地狱之牢,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 他大脑短路间隐隐感觉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叫声…… 阴森来自美颜,它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一阵阵冰凉的寒意虎狼地袭遍他全身! 将恐惧尿进厕所的人回来了,哄闹声浪打浪,桌旁某人的心理温度骤然被升高。 不长时间后,赫赫有名的三道菜也终于上了桌,店名叫三道菜,无论食客人数多少,它的品种真就千篇一律地只有三道菜:粉条豆腐酸辣鱼、羊肉清汤、三药味炖鸡。 待客之主莫宇带头先行道:“动筷,动筷,大家都饿惨了,吃上它一气再聊。” 孟赢溪许久都没吃过人间烟火的饭菜了,色香味俱全的这三道菜上来她毫不客气地放开肚皮来吃。 什么叫狼吞虎咽? 什么叫风卷残云? 什么叫疯掠狂食? 一人上演,四人触目惊心——他们每伸一次筷子,就发现菜少了一半,再伸一次,又缺一半,第三次不用再伸,空空如也! “咔嚓嚓……咔嚓……呼噜……咔嚓嚓……” 没超过三分钟,盆装的三道菜如倾倒般被丝毫不顾忌形象的孟晓菲独自一扫而光……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的弃物盘光亮如新,连骨头都不吐,显然是什么渣渣都吃进去! 有人能吃并不奇怪,关键是看吃的人是否应景。 眼下就是吃的人叫人看不懂——她太不一般 ,她非但是美女,其身材还无比妙曼,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看上去顶多就能装进核桃大的一块肉,或者是小小的半碗米饭。 旁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们侧身再一瞅:只见她的腰不粗,肚不大,天才知道这三大盘食物都被塞到哪里去了? 好奇葩! 莫非是她那鼓鼓傲人的夺目胸部? ---题外话---...... 第四十八章 【洞天纪】——变体48 男人能吃是虎熊汉子——威猛! 女人能吃就是老母猪——变态! 在有情敌的嫌疑之下,对方越是不堪就越能反衬出自己百般的好,欧阳曼茹因此而喜上眉梢鳏。 她暗有讥笑地道:“我说孟晓菲,你这是又有多少年没吃饭了?好饥荒呀你……你这……砦” “不是两千年,至少也是一千年……呵呵。” 就着食姿低头回了话,孟赢溪用纸巾擦了擦嘴这才抬头面向人,结果她发现纸巾很干净,实属多此一举。 她继续道:“哎呀,这江川三道菜着实霸道,道道都好生美味!叫人好过瘾!” 莫宇猩颜问:“你还能吃么?” 她意犹未尽,反问:“我……还可以再吃么?” “看你说的……你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莫宇瞅了瞅对方破旧的衣服,并想到对方连手机都没有的现实,他救济之心大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又不是猪八戒下凡,还能把我这饭馆给吃垮了不成?” “哈哈哈……”夫唱妇随的杨钰晨本着慈悲起身道:“我去加菜,这次我弄个十人份,任由你吃。” 某人开始寻思:即便女鬼不惧刀枪,不见得她就善于饮酒。如何捉拿女鬼谁也没个堪用的招数,硬碰不如智取,没准还歪打正着切到她的七寸软肋。 鲁宁仗着自己有着近两公斤的惊人酒量,他处于另类目的而涌声插话:“诶,老板娘,你就着用大提壶弄几斤哈尼焖锅酒来……今日不喝酒哪成?” “行,没问题。” 杨钰晨甩笑而去。 “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莫宇的神情很怪鸟,“喂……我说警界酒神,来之前你不是在电话里说执行任务期间不能喝酒的吗?咋突然间逆转了?” “呵呵……我这是在顺应民-意。”鲁宁话中有话地道,“你们上洗手间的时候孟晓菲特意交代,她叫我今晚安安稳稳地做土豆,做警察的事等明天再说,不信你问她。” 孟赢溪哪能不知对方的用意,他是想将眼前的女鬼灌醉,然后将她这牵扯到数起刑事案件的女鬼带回去论功行赏。 她心想,自己有好久好久没海量饮酒了,过去这酒对自己是有功无过,说起来它还是一味可以唤醒逆血功力的太极良药。与李佩瑶合体期间它虽然没有如此功效,可眼下自己的身体已然改变,没准它又能行出太极功效也不一定。 “没错,我才不管土豆他警察不警察的。”妖精黑魅地笑道:“俗话说的好,无酒不成欢,有禁令也必须喝,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还得畅畅快快地喝!” 欧阳曼茹嘴型微动,牙齿磨得“咯咯”响。其心痛念,鲁宁他就从来没对自己乖乌过,却这般服贴于初识没几分钟的孟晓菲,没天理呀! “哟呵,那感情好!”莫宇大笑,“难得素日里纪律严明的酒神有自甘堕落的那么一天,今日咱们就喝它个不醉不归!” 今日的同学聚会因欧阳曼茹的一席话本来是特意准备了上好的食材来款待生活落魄之人,现在上好的食材已用尽,杨钰晨也就不搞特殊了,有啥上啥,都是现成的,倒还省了不少事。 “哈哈,菜来了……酒也来了!” 只不过是一支烟的工夫,随着老板娘的一声招呼,饭桌就重新布置丰盛。 “你好快呀……老板娘亲自出马就是不一般!” 不明就里的孟赢溪欢欣道,“诶,莫大老板,我这人爱吃也爱听,你给我大概讲讲这简约不简单,非比寻常的三道菜是怎么做出来的。” 鲁宁闷声给每个人倒酒,莫宇则受用地摆谱: “三道菜说起来并不稀奇,你刚才都吃了个遍,也就是家常口味,不过呢,食客之所以喜欢,连锁店之所以遍布全城,那是因为三道菜取了巧,风格上定调为家常口味中的艳味和滋补。” “我这鱼呢是以酸辣为主,成品后酸辣鱼,酸的舒心,辣得可口。” “我这羊则以清汤羊肉合着蘸水而食。蘸水尤其讲究配料独创,鲜、辣、麻等尽在其中,无不使人食欲大增。” “孟晓菲,我见你刚才吃得过于慌张,居然连蘸水都没动,这不行,走味 了,现在这一锅你得好好品味品味咱这独门蘸水的滋味。” “嗯,好。”受话之人点点头。 “我这鸡也有特色,采用几种名贵药材配制后清炖而成。苦、凉、甜有机地溶在一起,回味无穷。”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三道菜在选料上非常严格,就如你所言,简约而不简单!我们所取之羊均为40公斤以上的黑山羊,鸡呢是江川的正宗土鸡,鱼呢也是江川的本地鱼。材料好,味道自然不俗,我呢就是冲着这一点才下血本加盟的。” “另外还有饭,这也有特色,我这里特别提供有铜锅洋芋饭,用铜锅生焖的饭,略带土豆和火腿的清香,慢慢浸出的火腿油的沉香,米粒和土豆表面再带着点焦黄,绝美好吃的食物。” 孟赢溪赞道:“嗯,难怪我怎么都吃不够,原来是食材本色好,地道。” “孟晓菲,你恐怕是第一次吃三道菜,所以觉得好。” 鲁宁为开酒场,强压不安之心举杯数落道:“像我们就没什么好点赞的,早都吃腻味了,来……咱们喝酒。” 除了欧阳曼茹举杯,暂时没人应承。 于是她干脆不失时机地为邀酒之人帮腔道:“就是,别听蚕豆把自己的菜吹得跟仙斋似的,不过如此罢了,连吃两天保管你没胃口。” 莫宇故意牛起眼,手戳道:“这都是些什么猪朋狗友呀!常言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搁你们二位身上根本就不适用,完全反了它都,整个一吃人的嘴长,拿人的手硬。” 杨钰晨刚要冒话反击,被孟赢溪手势压了压,欧阳曼茹对鲁宁是个什么心思根本逃不出妖精的法眼。 她伸手指人地点拨道:“诶……你们有没觉得他们二人有夫妻相呀?欧阳曼茹这都还没嫁过去呢,就已经随鸡随狗了!” “哈哈哈……” 一条战线上的三人同时取笑。 被指的二人异口同声:“胡说什么呢?” “瞧瞧,瞧瞧……”孟赢溪又狐闹,“连抗议都这么默契,还矢口否认呢。诶,欧阳曼茹,主动亲他一个,女追男,隔层纱,简单。” “呃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主客三人尽都顺风开怀大笑。 欧阳曼茹无比难堪,她满脸通红地喷话:“孟晓菲,你好无聊呀你……你……” 鲁宁拉了拉欧阳曼茹,并摆手示意其住口收声,于是她吞回了准备咄咄逼人的不雅后话。 倘若没有点小聪明是干不好刑警的,就算稍有愚钝之人也在与罪犯较量中历练出精明来了,鲁宁心明眼下的话机正是酒机,而且是千载难逢的酒机。 他咬咬牙,顺水推舟地强笑道:“孟晓菲,你这红娘做得我喜欢,但是我还暂时不能认。” 孟赢溪妖娆地杵起下巴,妙颜以待,“哦……你要如何才能认呢?” “呵呵……简单!” 鲁宁撇下酒杯,从旁边取了两个备用的新碗,浑浑地在旁人白多黑少的眼珠下提起酒壶往碗里灌酒,他句句落钉道: “我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可以有硬媒。” “什么叫硬媒?” “呵呵……顾名思义,硬媒就是硬做媒,把媒做硬。” “牵娘若是能履行被言媒方的要求,那么媒妁之言可当即践行,即便被言媒方不喜欢也得接受。” “今天是个好日子,老黄历上是宜嫁娶,难说硬媒也许就是天作的良缘,所以我想试试……” “你若是能陪我喝下六六大顺的六碗酒,我当场就牵手欧阳曼茹。” “咋样?” “哎呀……都羞死人了!”欧阳曼茹顾自娇羞,连忙把脸捂上,此时她的内心阴阳轮换,反而十分感激孟晓菲无理取闹的搅局,很甜蜜。 ---题外话---...... 第四十九章 【洞天纪】——变体49 桌旁的夫妻唏唏嘘嘘,莫宇感慨不已:“哇哦……说媒还有玩擂台的,土豆这老家不愧是民风剽悍之地,好牛皮的乡野风俗呀!” “牵手……呵呵,这么敷衍可不行。”孟赢溪苦笑着连连摇头,“牵手与握手的区别只在于手型不同,意义差不多,必须行出恋人之举才算应了媒妁之言。” 急于行事的鲁宁丝毫不犹豫,“可以,那我就亲亲她。砦” “即便是亲也有礼节性的社交之亲,必须有个定义才行。”她刨根问:“说清楚……亲哪?” 为了醉倒女鬼,他豁出去了,“只要欧阳曼茹不介意,亲嘴!鳏” “哎呀……你好坏,坏死了!” 欧阳曼茹又喜又羞,无地自容地彻底埋头爬于桌边上,她的手“啪啪”去娇打说话者的身子。 涉事者的态度于旁人来看不言而喻,不是欲迎还拒也是欲迎还羞,其隐晦的含义都是同一个——高举双手,赞成! “哈哈哈……” 一目了然的局面叫旁人嬉笑不已。 笑罢,杨钰晨撅嘴唏嘘:“哇哦……好浪漫,好甜美呀!” 鲁宁摆擂了,“孟晓菲红娘,我这要约……你是接呢,还是不接?” “接!” 妖精断然的一个字定夺了五人的五味心情,包间里霎时气浪滚滚,喧闹无比。 ——鲁宁大笑:“好!好爽快!” ——欧阳曼茹含苞欲放……掩口鸽笑不断。 ——杨钰晨笑得娇喘吁吁不忘信口祝福,“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哈哈……” ——莫宇从好兄弟的神色中分辨出了他并非玩笑,是玩真的,于是赶紧在混乱中见缝插针地舌卷出怜香惜玉之话: “得得得,玩笑归玩笑……不能当真!” “土豆,谁不知道你酒量好,两斤白酒不在话下,但我警告你,这事千万使不得啊!” “孟晓菲,我这里的饭碗盛酒一碗就是三两半,你这六碗下去可是有两斤多了!吓不吓人呐?” “喂,土豆,你小子是名声在外的喝不死,要是把人家孟晓菲给坑进医院里去我可担待不起,别给我没事整事啊!”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鲁宁暗有责怪地起身道:“兄弟,你太小看孟晓菲了,我这里并无勉强,她敢应口就代表酒量非凡,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天生好酒量,真正悬乎的人是我才对,一个不小心,奔结婚去了。” 世间的事历来是夜长梦多,因担忧捉鬼计划被同学加朋友的人胡搅蛮缠而搁浅,设擂者趁着话音赶紧落实擂台之邀。 “啪” 满满的一碗哈尼焖锅酒小有泼洒地被搁在了孟赢溪面前。 回身后他手起碗升,“孟媒言,我先干了这第一碗,以表谢意!” “慢着!” 酒都到嘴边了,风云突变,鲁宁身姿僵硬之下不得不紧闭眼睛,深深呼吸了一次,显得十分无奈。 “嗬……呵呵。”他冷笑着将酒碗落了落,随后饶有恨意道:“怎么,反悔了?” 此时此刻,各路看客的心情跟着跌宕起伏,喜忧参半。 她释疑:“没有啊!” 他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哦……媒言不能乱做。”孟赢溪目光转向旁边,“都说了是做媒,好歹也要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不是么?” 自认枉费苦心的鲁宁喉音了了,以为这是对方不敢应战的托辞。 因为他也临场看出了欧阳曼茹似乎有些喜欢自己,可对方过去一直无所作为,现在要她当场表态,那岂不是很难——众目睽睽之下,女人的羞愧定然会暂居上风,继而造成口是心非的结局。 “哈哈哈……这事太有趣了!”杨钰晨喜不自禁,立马就替她人扬声催促,“欧阳曼茹,快表态呀你!” 本已正身的欧阳曼茹于叹声中再次爬在桌边暗下诡笑,死活不露脸。 孟赢溪见状腹笑不已,她赌其顺景道:“女孩子家矜持乃是有内涵,是内秀,这样好了……欧阳曼 茹,如果你反对就举手示意,或者拍桌子也行,嗯……?” 只见欧阳曼茹的袖子频频来回擦桌子,其双手愣是只会左右移动而不会上扬半分。 “哈哈哈……”四人无不起笑。 “好,我已确定自己没有强人所难。”孟赢溪迅即端起甚满的酒碗,“我先干了!” “咕嘟……咕嘟……”她开始豪饮这擂台之酒。 所有人都用目不转睛的姿态,以灼灼的目光去拉拉扯扯饮酒之人,包括因不堪展羞而埋首的欧阳曼茹。 孟赢溪如此作为并非为了自己,实际上是为了促成二人的好事而搏一把,因为在没有逆血功力可调用的情况下,以她浅薄的酒量绝对是一碗酒便醉之而倒。 “吱……嗤……” 妖精听到了自己腹中的微微声响,并立刻感觉到神清气爽,怪哉——酒不醉人反醒神! 她尚且不知自己的肠胃系统已经演化为燃料电池的反应釜,这酒的主要成分是乙醇(c?h?oh),除去水分,其热值达到3x107j/kg,它于眼下的身体来讲是不可多得的上好燃料,好比汽车发动机获得汽油般无比搭配。 一碗酒所能提供的电力微乎其微,但因为其转化电力的速度较之其它食物飞快,简直是瞬间就完全消耗殆尽。 酒的极速湮灭等同于电力的极速充饥! 它给孟赢溪到来了食用巧克力般的愉悦感受,惬意得叫人十分着迷。 设下酒擂之人不甘示弱,就在孟赢溪畅快间,他也将自己的那碗酒一干而净。 “啊……” “啊……” “哈哈哈……” 站姿的二人双双吐音,叠出别样的气氛。 一人是因为酣畅淋漓的美妙滋味油然而叹,另一人则是因为醉擒女鬼之计得以顺利实施的喜悦而唱。 莫宇揪心出嘴角上玄月,“孟晓菲,你还行吗?” 杨钰晨的心思不与丈夫相同,她期盼出嘴角下玄月,“你们二位喝酒喝出了笑色,把我的酒瘾都勾出来了。” 她提起酒壶给余下的人斟酒,“来来来……我们这些小酒杯也碰碰。” “哈哈哈……祝愿花好月圆……哈哈哈……” 群笑之下,坐着的三人碰杯小酌。 鲁宁拿起酒壶继续满上了两个酒碗,他随后坐下,并没有立即邀喝这第二碗酒的意思。 “土豆,你干嘛坐下了呀?”依旧玉立的孟赢溪偏头瞅着对方,“不是还差五碗的么?” “慢慢喝……不着急。”鲁宁痞色道,“我可是怜香惜玉之人,喝猛酒伤身体。” 妖精哪会不懂对方的这点小伎俩,他故意拖延时间的目的无非是想让酒的后劲逐步涌上来,以避免出现酒还未醉人就被咬牙横喝完事的不利局面。 孟赢溪讥笑地摇摇头坐下,她端起酒道:“真矫情,你不喝,我喝。” “诶,诶,诶……等会儿!” 妖精在四人的劝阻声中又顾自干了一碗犹如“液体巧克力”般可人的哈尼焖锅酒。 碗底朝天了,她拿开空碗,就此暇目享受道:“啊……好畅快!” “哪有你这么喝酒的?”莫宇黑脸斥责,“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就是就是……慢慢喝嘛!”候戏的杨钰晨假嗔,“很快就喝醉了还有什么劲?乱了半天,咱们还没好好叙旧呢。” “孟晓菲,知道吗?刚才的那一碗酒不算数。”鲁宁见机使诈,“要我让你喝你才能喝,第一碗酒就算了,这一碗作废,是你自己爱喝的。” 他此言一出,顿时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讨伐: ——莫宇连连甩手,“我去……耍赖呀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怜香惜玉之人?没良心!” ——杨钰晨食指狂戳,“就是,你是癞皮狗,当初就没定下这规矩,现在突然提出来,这不是马后炮吗?赖皮!不要脸!” ——欧阳曼茹也禁不住用手捅他,“土豆,做人要实诚!不能欺负女生!” ---题外话---...... 第五十章 【洞天纪】——变体50 “哈哈哈……啊哈哈哈……” 孟晓菲突然的大笑终止了莫宇的尴尬,为了能就此机会好生快意一番,妖精当即生出一计,准备将指向对手的三支矛头抓来自己身上。 行事如果不妖孽,孟赢溪她就枉称妖精鳏。 于是,她有意没事挑事道:“蚕豆,你这小气的脾性还是改不了,不就是喝了你的几碗酒嘛,何必指桑骂槐地针对别人,你直接说酒很贵,少喝点不就得了。砦” 妖精惹事历来狠,这回的动静就大了,从他人处调头过来的讨伐声堪比暴风雨: ——莫宇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孟晓菲,怎么回事呀你?” “成白眼狼了……” “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却反咬一口!” “哪有你这么做人的?” “唉……真是气死我了!” ——杨钰晨也“啪啪”拍了桌子! “好心没好报!” “你怎么能信口雌黄地说我老公小气呢?” “知道吗……当我们听说你穷得连手机都没有的时候可伤心了好一阵子。” “为此,我老公他把准备孝敬给我妈,就是他丈母娘的那些好鱼好羊好鸡都弄出来给你吃,你这么说话太叫人失望了!” ——欧阳曼茹气愤不过,也数落道: “孟晓菲,你真冤枉人家莫大老板了!第一次上来的三道菜我们这些老友没夸口那是图个损人的乐子。” “说实话,其实一尝味道我就明白他们夫妻二人真是用了心,真是舍得用了好材料。” “你这白吃白喝不算,竟然还含沙射影地讥讽照顾你的人……太不应该,不应该呀!” 瞬间清净的鲁宁驴了驴,心想,她这么围魏救赵,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各人扑腾完自己的话后现场突然很安静,热闹过后的绝声隐然聚出一股萧杀之气,无不叫人身心发凉。 受话之人丝毫不被左右,她环顾一番后,掌控着局势一人一句地回音道: 注视鲁宁——“哇喔……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注视杨钰晨——“一句违心的话引起好大的风波呀!” 注视欧阳曼茹——“都激起群愤了都……” 注视莫宇——“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错了!” 孟赢溪一边起身赔礼一边歉笑道: “我并非不识时务,这不是酒瘾犯了吗……于是有些着急。” “为了能够尽情地喝,所以就黑白颠倒地行出激将法来讨酒。” “莫宇,杨钰晨,你们消消火,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说着说着她已是提起酒壶给自己汩汩倒酒…… ——旁人里的两位当事人因余怒未消,不作理会; ——有一位仅算局外人,何去何从她不好越俎代庖; ——另外一位本就图谋于此,他则暗下窃喜:女鬼自己灌醉自己才最好,省的周折。 连道歉都对巧克力般美酒念念不忘的妖精使话道:“我错了,为给三个人赔不是,我自罚酒三碗,以示由衷之心。” 言毕,她干了。 周围很平静……无声胜有声,妖耳更容易分辨心跳声,有反应。 第二碗酒汩汩满上,又干了。 周围很平静……无声赢有声,妖耳速辨心跳声,反应开始强烈。 第三碗酒汩汩满上,再次干了。 周围不再平静,终于有声,无需妖耳,常人之耳均能听。 “孟晓菲,你是真能喝呀!” 莫宇面如狒狒,频频手势罗列道: “这都第五碗了!” “你最好弄清楚……我这里是三菜不寒碜的饭馆,而不是三碗不过岗的酒馆!”

“你是准备趁着酒劲,提着水火棍,学武松上山打老虎去么?” “我可警告你,这圆通山动物园里的老虎千万打不得,属于珍稀保护动物,你要是真打了,土豆立马把你抓去局子里吃牢饭。” 哄堂大笑…… 一笑泯恩仇! “知我者莫过于蚕豆也!”孟赢溪竖起大拇指赞道,“莫大老板高明!一眼就看出了我深藏不露的图谋,一语就点出要害,咋样……你能顺顺我的心么?” 他不屑一顾,“喝呗……” 她两眼放光,“能让我喝多少?” 桌子本不大,较量话锋之下二人又互相伸脖子凑了凑,于是其状几乎就是在牛顶。 “你能喝多少?” “你有多少我就喝多少!” “嚯嚯……好大的口气,我有满满的一大瓦缸,足有100公斤,你要不要?” “真的……我要!” 话没了,因为此二人俨然是在打眼架……一个牛眼,一个杏眼。 观斗嘴之战至此,鲁宁再也闲不住坐不住,因为这个貌似清醒的女鬼隐然是不堪酒力——哪有人会想要喝它100公斤的酒,敢说这话的人不是疯了,就是醉了! 他悦而心道:“呵呵……古训可贵,果然是处事戒多言,言多必失。很明显,她不疯,是醉了!” 鲁警官暗中庆幸对方的自大与自负,明知自己是警察,而且是准备对付她的人,明知山有虎还如此大大咧咧地不避风险,自露破绽。不作死就不会死——该! 庆幸之余,他更暗下谋略——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酒壶被人提起,可惜近乎空了! “老板娘,满上!”鲁宁甩着空酒壶笑道,“那一缸子酒的事先缓一缓,把我这里的硬媒之事先了了再说。” “好嘞……” 杨钰晨腰肢晃荡而去,她现在对这孟晓菲的态度是醉倒了最好,此人百般怪异,尽冒出些不入耳或者是不着边际的话,想不听也得听,还拒绝不了,闹心! “土豆的话有道理。”莫宇主动于对眼之战中败下阵来,“孟晓菲,你如果能把自己的媒妁之言打上烙印,我就把大酒缸搬上来,让你泡澡都行。” 孟赢溪呵呵伸出小指头,“拉钩。” 他随即行事,“拉钩就拉钩。” 她又竖起大拇指,“盖章。” 他照例行事,“盖章就盖章。” 欧阳曼茹捧花般捧起自己的下巴,“好幼稚啊你们两个,拉钩,盖章,是不是还要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呀!哈哈哈……” “酒来了……” 老板娘当真是想立刻就灌醉孟晓菲,片刻也不想耽误,这酒转眼便来,还是满满的两大壶! “你们只管喝,掌酒的事交由我来负责好了。” 不待别人插手,杨钰晨就主动帮二人满上,擂酒双方见状均是眉开眼笑。 准备海喝对决的这一男一女的外在竟然这般喜庆,连点火药味都闻不出! 这份与众不同叫莫宇看得有些迷糊:好像此二人都是五行缺酒,并且私底下商量好了今个儿学女娲补天,缺什么补什么,借同学聚会之际来这蹭吃蹭喝,用唱对台戏的方式蹭不要钱的好酒将其各自的缺口补上。 “哎哟,有劳老板娘了!你既然如此辛苦,我们好歹也要体恤一下,再磨蹭就罪过了。” 假惺惺客套一番之后,鲁宁起身举碗,滑笑道:“孟晓菲,速战速决,剩下的五碗咱们连着干,一锤定音。” “那好啊!”孟赢溪甚欢,“求之不得!” 鲁宁听罢腹笑,五碗过后,你也该醉态百出,倒下了!女鬼……接招吧! “来……干!” “干!” 两个碗轻轻一碰,随即各自后撤,扬起,被“咕嘟咕嘟”喝下肚…… 双方碗底朝天的速度几乎一致! “ 痛快!” 杨钰晨夸毕,跟着就满上。 “干!” 两个碗礼节性地又轻轻一碰,干了! ---题外话---...... 第五十一章 【洞天纪】——变体51 双方碗底朝天的速度还是一致! 掌酒之人笑不掩口,“哎呀,痛快!” 继续满上鳏。 “干!砦” 二人均喝得急,这次干脆不碰碗了。 双方碗底朝天的速度开始不一致——她快,他慢。 杨钰晨再笑,“啊呀,都是痛快人!” 继续满上。 “干!” 这次也没碰碗,鲁宁酒量虽好,但因整治警纪警风而好久没喝,酒量大幅度退化,海喝之下更为明显,所以一时间很不适应,他怕自己先行倒下,于是抓紧时间拼,能赶紧的就赶紧,以防不测。 双方碗底朝天的速度明显不一致——她照例很快,他慢下许多。 就剩最后一碗酒了! ——此时的鲁宁隐隐开始头晕目眩…… ——此时的欧阳曼茹开始面生桃花…… ——此时的莫宇开始预想言情剧的片花…… ——此时的杨钰晨开始纳闷自己殷勤整治的对象究竟是谁…… ——此时的孟赢溪才刚刚开始酒瘾大发…… 掌酒的人同时掌话:“土豆,孟晓菲,这是你们的最后一碗酒,最后一碗!” 杨钰晨莫名地自我烦恼,于是慢慢倒酒,慢慢地说话,“你们只要喝完这碗酒,之前的诺言可要给我严格遵守啊!” “少废话,快点。” 催促完毕,醉意浑生的鲁宁小有摇晃地端起碗,“来来来……干!” “好,干!” 孟赢溪在喝到第三碗酒时就已经看出对手的败象,此时他更是摇摇欲坠,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动人一幕,她悠然而笑。 双方碗底朝天的速度严重不一致——她较之前几次更快,仰头就尽;他则是喝几口歇一歇,歇一歇喝几口,无比的龟速。 莫宇狼笑,“土豆你输了!” 杨钰晨菊花笑,“花好月圆!” “哈哈哈……” 三人群起哄:“土豆,亲一个……土豆,亲一个……” 欧阳曼茹羞色惶惶,典型的欲迎还拒——手捂上脸,又打开……还捂上脸,还打开……再捂上脸,依旧打开…… 鲁宁醉眼朦胧地看了看面前的女鬼,只见她灵目迅闪,清醒无比,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 设下酒擂之人至此方才后悔连连地自省:对方此前的种种根本不是醉酒之象,倒像是故意布下的一份杰作诱饵,是鬼设局,其目的就是要钓鱼,以灌醉自己这个可能对其造成威胁的警察。 鲁宁悲哀地心道:“起初我还笑对方自负,很傻!原来真正傻的人是我自己,为何不等她喝下100公斤的酒再作谋略,现在好了,女鬼她一箭双雕——既言媒成功,又可轻松逃脱!” 内心爱慕欧阳曼茹已久,只是出于自卑而一直不敢表态的人醉想:是!她的收入是比自己高出无数,有什么?女强男弱的夫妻多的是……大不了由她当家好了!自己还不用操心房子、车子、票子……罢了,罢了! 于是,难得有一亲芳泽机会的土豆在炸耳的闹声中硬生生抱起欧阳曼茹,扳开她的手,扶正她的头,狠命亲下去…… 唇舌胶着间,揭去遮羞布的人更为贪婪——阴盛阳衰,雌雨压雄风! 他暗下感觉,女人当家作主的事恐怕铆不脱,因为真正被亲的人其实是自己! 妖精于心中替他们撒花,其余旁观者兴奋到极点——唱、叫、饮酒、拍掌、扭屁股,胡乱叠加起来,一样不少。 “咯!嘭!咝……呼……” 此时此刻时辰已晚,左右包间已是人去一空,而楼下用餐的喧哗食客也所剩无几,所以楼下甚弱的异声清晰传入妖耳! “呃啊……着火啦!啊……着火了……” 这次声嘶力竭的惊叫声犹如鬼哭狼嚎,只要是不聋至戴助听器的人都能听到! “不好!”莫宇惊恐万分地暴然 站起,“肯定是厨房失火!” “天呐!液化石油气罐!”杨钰晨的五官瞬间剧烈漫画,“赶快去看看!” 孟赢溪抢先移身,她的速度非同凡响,只是一晃就到了门口,再一晃,门口就再无人影。 余下的四人无不骇目,跟着“咚咚”煞响地冲下楼。 妖精奔至浓烟滚滚的大厅,惊见仅有一墙之隔的厨房里面火光冲天! 所有的厨师都被不仅仅是火烧眉毛的热浪逼得逃之夭夭,他们怯形站在因食客逃命造就出一片狼藉的大厅,大厅里纷乱至极,只有惧怕爆炸而步步后移的人,却无胆敢勇行救火之人。 因为知道灭火器和水对液化石油气不管用,又因为消防中队距离此地不远,有数人在打119报警电话。 不惧火的孟赢溪在旁人惊悚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一个纵步就扑进火海…… “孟晓菲你干啥?!” “快回来!危险!” “不要命了你孟晓菲!” 楼上下来的四人看到她最后的背影,无不抓狂去喊,包括莫名感动的刑警。无奈她人已进去,而烈火释放出来的可怕高温阻止了任何一个想靠近厨房的人,他们只能候在门外干着急。 妖精进去后发现竟然有三个液化石油气罐失火:一个气罐是从阀门处呼呼斜喷,其燃烧范围最大,井喷般肆虐出三米远的烈焰;另外两个气罐显然是被烧坏输气管而导致燃烧,但也獠牙出近两米远的熊熊烈火。 火势不断蔓延,眼见附近还有三个液化石油气罐处于被烘烤之中! 唯恐萌发爆炸的她大为慌张,赶紧尝试断绝源头地逐个去关闭正在燃烧的气罐…… “咯吱咯吱”几下顺时针蛮拧,浑身是火的妖精关住了其中一个,气罐口狂喷的火焰顿时小如蜡烛,并因燃烧完全而显出纯净的淡蓝色。 方法有效!她继续照此行事,又关闭一处火源。 现在就剩下一个从阀门处斜喷的,这个锈迹斑斑的气罐孟赢溪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阀门已达最紧,它的威风不减显然是由于阀门处的金属迸裂。 妖精尝试用各种手去捂去堵,谁知气体涌出的压力太大,照样从手掌边沿扇状呼呼暴喷烈火,燃烧的空间面积更为巨大,因衣物的吱吱燃烧,她自己也完全被烧成了火人! 她不断地努力,却不断地失败,自己反被烧得片衣不留,甚至不时有数股火狼直接飙进鼻腔和嘴里,继而穿喉入肺入肚……弄得咳嗽不已。 被迫食用了部分尚未燃烧的液化石油气后,除了因呛肺咳嗽,孟赢溪并无不适,相反还精神焕发,她颇感奇怪,这液化石油气吃起来甚爽,其滋味绝不亚于美酒。 不行妖孽之事,她就不是妖精! 于是…… 她一个俯身,直接用嘴紧紧吸含住泄露口,任由其灌进肚! 孟赢溪如此一来,首个发生燃烧的这罐液化石油气倒因隔绝了空气而熄灭,只是泉涌般大股的液体嗖嗖地狂飙进她肚子里! 液化石油气主要成分是主要成分是丁烯(c4h8)、丙烯(c3h6)、丁烷(c4h10)和丙烷(c3h8),这些有机物质无一不是高热值的上品发电原料,较之酒水几乎强出一倍。 妖精体内的燃料电池反应釜以惊人的效率工作,以迅速转化这热值高达4.6x107j/kg的动人美味。 近似于电解水逆反应般,能自由转换有机物为电力的肠胃系统持续亢奋,液化石油气被多相催化反应转化出倍爽的电力。 在原料不断供给的情形下,脉冲电力源源不断地产生……巧克力般的愉悦快感也同时妙起。 不行妖孽之事,她就不是妖精! 为了满足自己的寻爽之愿,也为了使罐子里的液化石油气尽快消耗完毕,原本处于关闭状态的阀门竟然被“咔咔”逆时针开至最大,双管齐下,液化石油气全速涌出! ---题外话---...... 第五十二章 【洞天纪】——变体52 她爽得眉飞色舞,并由此妖妖地心念:“好畅快!好过瘾!小碗喝酒哪如海喝这液化石油气惬意……想不到液化石油气这东西竟算得上是人间的又一美味!” 火光冲天的厨房被釜底抽薪后声势大弱,那些可供作孽的诸如塑料盆、抹布、保鲜膜、橡胶手套、厨师服帽之类的普通可燃物也很快消耗殆尽,通红的房间顿时乍暗。 大厅一方的惊呼声也跟着火势的减弱而减弱,酒劲无形中被惊厥而散的鲁宁趁机蛮勇地冲进去…… 他想对女鬼的所作所为探个究竟,可是厨房里竟空无一人鳏。 在土豆行将进来之前,孟赢溪耳力之下已查知他的意图,此时的液化石油气的罐子已近空虚,再无担忧。 她暗念:“灭火之举实难用言语解释,我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妖精清楚自己早被烧得片甲不留,于是猛咬舌根直接隐身,从厨房鲜有人的门口诡秘地溜出去。 就在鲁宁喘着大气发懵间,后续群涌进来三人,他们心慌慌紧巴巴地找人,可在这并不算大的厨房里竟然寻之不见。 欧阳曼茹哭腔问这分钟级男友,“孟晓菲呢?!” 莫宇看见损失不大,稍有半落心,“谢天谢地,这场大火肯定是被她扑灭的!” “诶……灭火英雄她人呢?” 杨钰晨绕着大案台四下找人,她看到地上的衣物碎渣,突然抽风般一阵颤抖,“呃啊……这纽扣,这是孟晓菲的衣物残渣,她别是被烧成灰了吧?!” 鲁宁就着他那朽木般的神情,霉声道:“别担心,我猜想她死不了!” 正欲惨叫的几人刹住嘴风,齐声问:“为什么?!” 未待解释出口,救火车的警笛大鸣,驻地就在邻街的武警消防中队急速赶来了! “闪开!闪开!” 他们逆顶着呼呼往外冒的浓烟冲进来,直接进了厨房,轻轻松松几下就将无关痛痒的余火扑灭。 消防官兵见状自己凭生感叹: “哟……这老大的火咋都灭了?!” “万幸啊……液化石油罐失火是很棘手的!” “这种火情爆炸系数很高,又必须近距离处理泄漏源,连我们都提心吊胆,很怕。” “……” 其中的军官仔细勘察失火现场……并挨个查验气罐。 “嗯……?” 他在气罐旁边的地面上发现了衣物和鞋子的残渣,于是狐疑地回头问:“是哪些人奋不顾身扑灭的火?” 莫宇忐忑道:“是我们的一位女同学。” “一个人?” “是。” “还女同学……” “对。” “我说你们这帮小子还是不是男人?” 一人哑然……四人无语。 “亏你们有脸做,还好意思说得出来!”消防军官愤愤地豁出牛眼,“那她人呢?” “不知道啊……呜呜……”欧阳曼茹嚎哭不已,“我们也在找她!” “地上有孟晓菲的衣物残渣,她别是被烧成灰了吧?!”杨钰晨也鼻酸落泪,继而哭得稀里哗啦,“她冲进火场,把火扑灭之后就没影了!” “说什么聊斋?”消防军官转头看了看有防盗栏杆的窗户,无比纳闷,“这不可能!赶快去外面看看……她一定出去了,肯定是烟雾大,你们没见着。” “她,她真没出来!呃……”鲁宁打嗝呼出一口酒气,“我们就在门口守着,她一直就没露面。” “这火再大也不会将人烧没了!就是焚尸炉也能捧出好大一堆骨灰!”消防军官起身吼道,“愣什么愣?快去外面找人!她肯定被严重烧伤了!得赶快送医院!” 于是,整个饭馆被翻了个遍,还有附近的店铺和街道也被查找了一通…… 人,真没有! 鬼,或许有! 消防军官带着自己的兵百思不得 其解地走了,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嘀嘀咕咕着鬼字,并与正义路的虚耳听闻胡搅蛮缠了一番。 收拾残局的事自然是由杂工来做,同学聚会的五人因为只剩下了四人而再聚首二楼。 半小时级女友问半小时级男友,“土豆,此前你为什么说孟晓菲她死不了?” 鲁宁显然魂不守舍,他不答反问:“诶,你们谁知道孟晓菲的住址?” 对面的夫妻二人双双摇头,“从来没去过,不知道。” “我知道!”欧阳曼茹特别兴奋,“她的住址一直没变过,今天早上我就是在路过她家门口时与之巧遇的。” “太好了!天助我也!”鲁宁吧嗒猛亲了一下女友,取出手机道,“你快告诉我……” 紧随其后,这一重大消息被传达至市公安局,仍然在加班的刑侦大队大队长迅速进入系统的信息中心去查找孟晓菲细致的家庭综合情况。 结果…… “呃……真是见鬼!活见鬼!” 郭红虎将鼻子柔得红如番茄,头皮挠得嚓嚓响,“哎哟!这一家人早都死绝了啊……养母病死多年,而这个孟晓菲也是多年前就因突发的洪水淹死在西双版纳的南木窝河里,至今连尸首都没找到!” 其他刑警听罢也凑头过来寻看资料。 “完了完了,真有鬼呀!郭队,咋办?”张良嘣嘣捶着自己的胸肌咧嘴道,“要不要请和尚和道士来做法……” “去去去……”郭红虎伸手把这脑袋打开,“少跟我来迷信!我问你,这世上有鬼么?” “就是!还好意思大学文化呢……”刘劲林跟着拳了狼狗,“其实我认为局长的话不无道理,这个孟晓菲应该是没死,还在原始深林里巧遇了某位隐世高人,于是练就出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这才行事如鬼。” “武功……呵呵。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你叫少林方丈来试试……你看看他能不能把汽车撞个稀巴烂,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张良继续反驳道,“就算是武功,武功能避火么?鲁宁说了这女鬼可是冲入火海将火灭了才消失的,对了……还有这消失!凭空消失你怎么解释?” “动作快呗……有什么!”四眼不肯服输地强辨,“只要速度足够快,人的眼睛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知道不……电影一秒24帧,谁能看出这短暂的间歇?” “狡辩!”张良鼻哼道,“什么武功能快如子弹?哦不,这么大一人,是炮弹!哦不,还不对,比炮弹还大,是导弹呐!” “得得得……你们两个别在我的左右耳朵两边拌嘴,快震聋了都!” 郭红虎左右命令道:“去,是人是鬼你们俩亲自走一趟,去孟晓菲家看一看情况,如果里面没人,允许你们开锁。” “没问题……不过别着急。”四眼坏笑着动身道,“等我上个大手先,这两天便秘,有意向就耽误不得。” “什么熊样!”张良白了一眼过去,背后嘀咕道:“懒牛懒马屎尿多!还嘴硬不承认女鬼,才一听说去鬼屋就把屎尿都吓了出来。” 郭红虎拿起电话打给鲁宁,告诉他孟晓菲已经死去多年,此人不存在! [江川三道菜圆通店……] 鲁宁接完电话舌桥不下,鳄鱼般骇然伸嘴。 欧阳曼茹用手顶了顶人,“诶,咋了你?” “我们队长说,孟晓菲她……”他缩回鳄鱼嘴,紧接着吞了吞口水,“孟晓菲她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是被河水淹死的,在西双版纳。” “哐啷!哐啷!啪啦!” 两个茶杯坠地,一个碗随后也被抽搐的手打落。 “你你你……”欧阳曼茹嘴如喇叭花,“你说什么?!她早都死了……” “别吓我们!”莫宇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真别吓我们……这事是玄乎,但你也不能乱说。” “鬼么!孟晓菲她是鬼么?”杨钰晨满脸尽是恐怖漫画,“她是鬼!啊……好恐怖啊!” ---题外话---...... 第五十三章 【洞天纪】——变体53 “没错,她是鬼!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胸膛起伏不定的鲁宁拿出随身携带的通缉照片,“你们看……是不是她!” “是!就是她!”莫宇惊问,“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大闹正义路的女鬼就是她!”鲁宁左右环顾一番,惶惶道,“孟晓菲此前说的那番见闻都是真的,不是口技!她是在讲述自己所缔造的故事!砦” “呃……啊……!!!” 五官严重四下逃窜的几人脑海中一道闪电亮起!孟晓菲那被水泡过的女尸影子瞬间被映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地面上还同时出现了在座的四个人影,树枝上的乌鸦惊起,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月光下,令人不寒而栗鳏。 受话的三个人身形往后一跌,纷纷看向女鬼曾经坐过的座位,颤栗之下毛骨悚然的寒意顿时遍布周身。 “欧阳曼茹,你怎么把一个女鬼给请了来?!”杨钰晨哭腔道,“以后我再也不敢碰同学聚会了……世间的事变化无常,谁知道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欧阳曼茹惊哭道:“我怎么知道她是鬼……呜呜……” 莫宇无比僵硬地扭了扭脖子,“打死我也不敢再邀请多年未见的人,不敢……不敢……” “好了好了,其实大家不用太惊慌。”鲁宁搂过小时级女友,安慰道,“孟晓菲是鬼不假,但她没有伤害好人,正义路上的伤者无一不是罪犯,包括车里被撞晕的那两人,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欧阳曼茹止泣,“真的?” “真的!你们不见刚刚她还冲进火场去灭火了吗,这就足以证明……我们死去的同学孟晓菲她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鬼。” 土豆话糙理正的说道平复了众人饱受摧残的心,他们理性地一琢磨,其实鬼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尤其是自己熟识的女鬼。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嗯……果然大有名堂,孟晓菲没死!” 郭红虎招呼旁人道,“来来来,狼狗你看……在这派出所的附件里这个孟晓菲她还居然自己改过名字,改成了孟赢溪!” “这都什么事呀!”张良蛤蟆道,“咱们的人办事也太马虎了吧!死了几个月的人前来更改自己的名字,竟然也成!” 郭红虎也嗤之以鼻: “嗨,谁说不是,有些事情效率差了它就完全成了胡搞!瞎搞!” “这孟晓菲恰好打了个时间差,西双版纳警方那边的人员失踪死亡信息积压着还没录档报送过来,她就已经回到了昆明,所以死人改名也没问题。” “唉……这些个资料牛头不对马嘴,乱七八糟的,若不仔细看还真就被蒙在了鼓里。” “哎哟不好,我刚刚还告诉鲁宁,孟晓菲她死了呢!这小子千万别被吓晕了去!嗯……我还是赶紧打个电话纠正一下。” [江川三道菜圆通店……] 鲁宁接完电话后照例舌桥不下,鳄鱼般骇然伸嘴。 欧阳曼茹用手顶了顶人,“诶,又怎么了你?” “我们队长说,孟晓菲她……”他缩回鳄鱼嘴,紧接着吞了吞口水,“孟晓菲她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信息是技术性错误……她没被西双版纳的河水淹死,回来还改了名字,现在是叫孟赢溪!” “哎呀什么警察呀你们……简直是恐怖分子!全城的老百姓都被你们吓死掉!” “饶命啊……这不关我的事!是我们队长他……哎呀哎呀……轻点……哎呀哎呀……” 莫宇一边道着一边抡拳揍人,另外两女生也凌乱地加入到袭警的行列,鲁宁自知理亏,讨饶不成后只得呲牙咧嘴地闷声挨揍。 欧阳曼茹噼啪打腿,“好你个恐怖男友,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臭警察,我差点就吓得上西天去了呀!” 杨钰晨啪啪打背,外带狠掐,“臭土豆,烂土豆!老娘今天不掐死你就难解心头之恨……我打死你……我掐死你……” [公交车站……] 一脸疲态的李佩瑶嘟嘟囔囔地从公交车上下来,她把市区所有路线的公交车都乘坐了个遍,可是丝毫没有感应到流星的存在。 花钱不多烦恼多的人念想,也许流星所 处的位置不挨近大街,而在公交车不路过的小街小巷。 女孩伸手,“出租车!” 她决定换一种方式来找寻,反正葫芦蜂允许报销不少的打的费。 上了车后,出租车司机问:“姑娘去哪?” “随便,尽量不走大路,只要是车子能通过的小街小巷就行,麻烦你把收音机关掉,我嫌吵。” “哦……行。”出租车司机满头雾水地关闭收音机,挂档,走起。 走了一程,甚是迷惑之人看了看车内后视镜,又问,“姑娘,就算按你说的走,总得有个大致的范围吧。” “没有,你不走重复的路线就行。” “哦……行。”他自以为是地笑道,“看出来了,你这一趟就是专门出来解闷的。” “少废话,专心开你的车。” 开了约莫十来分钟,出租车司机渐渐感到不安,怪异的人一般都会行出不正常的事,他担心照此漫无目的地开下去,这不菲的费用会不会被跳墙。 他小有紧张道:“姑娘,别怪我多事啊……你这打车费能不能先预付一部分,我这……” “闭嘴!” 正在静心去感知流星存在的李佩瑶很不高兴频繁被打岔,她掏出警官证亮过去,“看清楚了!我是警察,还会耍赖不成么?” “好好好,不用预付了,你最后结算就行。” “我在执行公务,别再多嘴多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是!” 出租车司机多一个字都不敢说,苦憋得浑身是微汗,干脆狠钻考验技术的僻巷来宣泄这份难以名状的压抑。 [数分钟之后……] 心灵感应悄然而至!就在这条小巷! “停车!快停车!”李佩瑶连声道,“照价给我发票,快点。” 司机闷声刹住车,后面的乘客急速数出钞票递过来,他见状大为松气,因为对方是警察,按规定可以无偿征用车辆,真耍赖来他压根就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李佩瑶顺手拿了发票就赶紧下车,她观了观四周,感觉这里好熟悉!突然间她追忆起某些奇怪的画面——这地方已是来过,就在前面的一间破旧房子里,好像自己还莫名其妙地给某位老人的遗像磕过头,上过香。 出租车离开得很快,几乎是逃窜,因为这举止怪异的乘客叫司机心有余悸,尽管打车的钱一分没少。 心灵感应是双方的,李佩瑶感应到了流星就在附近,孟赢溪自然也感应到了前身主李佩瑶的突然来临。 才穿上衣服显身不久的孟赢溪疑惑地自言道:“是李佩瑶……这么晚了,她来这种偏僻之地做什么?” 行走间,李佩瑶也暗下道:“好冷清的老巷子,无所不能的流星完全可以挑个好地方落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强烈的感应叫人难安。 孟赢溪已知道对方能感应自己的存在,她开始怀疑这不是偶遇,而就是李佩瑶在寻找自己,因为受葫芦蜂所托,那位老谋深算的局长只要碰上异常棘手的案子经常如此剑走偏锋地行事。 李佩瑶的心情如风吹枝摇般忐忑,她也知道对方掌控着自己的动向,真要唐突见面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终于,寻访者止住了匆忙的脚步,她确定流星就在这座被月光和路灯轮廓出低矮瓦房的破院里。 “流星……流星你在里面吗?” “喀拉!咯吱……” 门开了,里面没有灯光,漆黑一片,门口只有模糊不清的人影。 人影道:“李佩瑶,你来做什么?” “我是专程来找你。” “是葫芦蜂派你来的吧。” “是。” “唉……进来说话。” “好。” “咯吱……喀拉!” 人进去后门被关上,并上了内锁。 ---题外话--- ...... 第五十四章 【洞天纪】——变体54 孟赢溪特殊的眼睛昼夜不分,一律都好使,但也自知别人不行,屋里黑不待客,于是她拿出两个小方凳摆在捉襟见肘的小院中,借一借月光与路灯之烁。 “你请坐吧。旎” “谢谢。” 主人云:“李佩瑶,你很聪明啊,知道利用心灵感应来找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想要我怎样?” “流星,你千万别误会!没错,我此行确实是受人之托,但我不会,也不可能对你怎样?” 来客因为光线不足,难辨对方的真容,于是求证道:“流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鞅” “问吧,你不就是专程来问问题的么?” “今日大闹正义路的人是不是你?” “是。” “现在的你,是本己真容……还是像与我一样,借附了她人身躯?” “呵呵,看样子你自己也能独为小黄蜂,还知道抛砖引玉的环扣式诱导手法。” 孟赢溪不想将自己大白于对方,于是笑道:“我只答应回答你的一个问题,而你这是属于第二个问题了,所以我拒绝回答。” “好吧。”李佩瑶单刀直入,“流星,现在整个昆明城的警力都在找你,要不……你暂时离开此地去它处避上一避。” “没那个必要。”孟赢溪笑了笑,“你这警察是怎么当的?都成通风报信的内鬼了,羞愧不羞愧?” “我……我们是形同孪生,生死相依荣辱与共的人,不一样。” 妖精忽查异样,一辆汽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人,于由远至近的说话声,她听得是狼狗和四眼,毋庸置疑,他们并非闲走,因为其二人口中有女鬼、孟晓菲、孟赢溪这三个词语轮番出现! 于是,妖脑开始急速思考:这两人应该不是李佩瑶引来的,李佩瑶根本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知孟晓菲、孟赢溪这两个名字,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鲁宁传达上去,警方因此已经掌握了秘密! 妖精心道,该来的终归要来,与其逃之夭夭,还不如束手就擒,借以招供的方式彻底洗清李佩瑶的所有嫌疑。 孟赢溪突然起身将内锁的门打开为半掩,然后又折回来将自己的小方凳移回屋子,来客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流星她此举意欲何为? “带手铐了吗?” “什么?” “我问你带手铐来了吗?” “带了……流星,我并非针对你,只是鬼使神差地带了一副。” “快,拿出来给我铐上!” “为什么?” “逮捕我!” “不!我不要!” “来不及了,少墨迹,狼狗和四眼已经摸过来了,他们很快就到。” “那你快跑……” “跑了作甚?放心,没有人能真正困住我,即便牢房也一样!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将所有笼罩在郭红虎头上的鬼案尘埃落定,知道吗……你已经被郭大队长怀疑上了。” “啊……” “唉!一点都不利落,我自己来。” 孟赢溪夺过李佩瑶的手提包,翻找出手铐自己咔擦戴上,她道:“你不用过多解释,就说在街上巧遇我这女鬼时,发现我似乎醉醺醺的,就一路尾随,结果我一进小院就睡在了地上,于是你顺手直接上了手铐。” 言毕,主动受擒的女鬼就地躺下假为醉寐,一动也不动。万般不愿流星被捕的李佩瑶茫然不知所措,傻傻地杵在一旁。 [门外……] 张良和刘劲林来到门口踌躇不前,因为他们看见门是半掩的,可里面乌漆墨黑,没有半点光亮。 这会不会是个鬼陷阱? 二人面面相觑,鬼屋谁人不怕!虽然有证据表明这个孟晓菲或者是孟赢溪她没死,不是女鬼,但谁又能保证呢? 谁先进去? 二人默契地哑然进行石头、剪子、布…… 狼狗输了! 他摇头,伸出三个手指头,意思是 三局两胜。 四眼呲了呲牙,比划了个抹脖子动作,大为不满地继续石头、剪子、布…… 这回四眼输了! 他也摇头,伸出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局三胜。 狼狗呲了呲牙,学样比划了个抹脖子动作,两次!随后才愤愤然地继续石头、剪子、布…… 四眼输了! 他皱起鼻子,先将拳头伸到狼狗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独起中指挑衅,最后还食指戳了戳天际,方才持手电和枪动身而去。 这套动作前后组合起来的意思是:对方耍赖在先,自己不服,准备秋后算账,而且这赖皮账是一定要算的,他对天发誓。 刘劲林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门…… “咯……” 破门再如何缓慢使劲它还是响了! “啪” 把心叼在嘴里的四眼慌不列地将警用强光电筒打开,只见一个站立的女子赫然在目! 颤抖的枪口所指,哆嗦的声音所至,“不许动!举起手来!” 狼狗听声也扑身而入,“不许动!警察!” 已有心理准备的李佩瑶面对自己人的突然出现还是免不了剧烈心跳,“良哥,四眼,是我,小黄蜂!” “嗯……怎么是你!”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只打开保险的手枪随声而落,枪口指下。 “我……我抓到她了!”李佩瑶手指脚旁,硬生憋造出兴奋之色,“我抓到女鬼了!” 惊慌一过,两名刑警这才顺话注意到地上还躺有一人,他们迅速疾走两步,满腹疑惑地俯身去查看。 两只电筒聚光其脸…… “呃!是她没错!醉得好死……” “好家伙!小黄蜂你是如何做到的!” “快别说了……我还心有余悸呢。”她摆手速语,“侥幸,完全是侥幸!” 李佩瑶拍拍胸口稳了稳心态,然后遵循流星的提示白口诓道: “我是在巷子口巧遇到了这被全城通缉的女鬼的,当我拿出照片比对一番,确定无误后吓了个半死!连心都快要跳了出来!现在都还没平息呢。” “也不知这女鬼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才见的时候就已经走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 “女鬼的厉害尽人皆知,但我想了想……以她现在自顾不暇的状态肯定难以作孽,于是我就不管不顾地悄悄跟着。” “等女鬼进了这小院后,我听到扑通一声过后就再没了动静,见门没关,我就壮起胆子摸进来,结果发现她竟然昏睡在地上。” “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赶紧的将她上了手铐!” 听完小黄蜂的长篇叙述,狼狗和四眼感到无比的庆幸,狼狗道:“今日能生擒这女鬼恐怕谁也没想到,这多亏了鲁宁,若不是他拼死灌醉这女鬼同学,咱们还真不好下手。” “同学?!”李佩瑶万分疑惑,“你说这女鬼居然是鲁宁的同学。” “是啊!”四眼接话,“说是高中同学,这个孟晓菲或者是孟赢溪在读到高二的时候辍学了,鲁宁因此得以插进该班,他也是首次见到本人,呃不,该鬼。” 四眼道出了李佩瑶所不知道的信息,初闻此言的她急口问:“什么叫孟晓菲或者是孟赢溪……她咋会有两个名字?” “她改名了。”狼狗速释,“以前叫孟晓菲,大难不死之后改名为孟赢溪。” “行了,废话少说,赶快把人带走。”四眼拍了拍狼狗,“小心她酒醒了,到时候咱们谁也控制不住。” “咋弄?”张良紧张地捏了捏拳头,“是背呢……还是抬?” “你背呀?找死……切!” 刘劲林是又啐口痰又鼻哼道:“谁敢背女鬼,她是鬼!不是人!指不定随时随地都会醒来,要是被鬼在脖子上咔嚓咬上那么一口,还有命么?可不是得抬!只能抬!” ---题外话---...... 第五十五章 【洞天纪】——变体55 张良想想也是,此举的确凶险,他点头应声,“行行行,你抬胳膊,我抬脚。” 李佩瑶听罢频频暗笑,孟赢溪听了此二人的对话更是乐得欢,差点没咯咯鸽笑出声来,但也微微动了下,只是没被注意旎。 二人才一上手就发现蹊跷。 狼狗道:“哎哟!这是鬼么……好重呀!” 四眼也迷糊,“嚯!怪事,不是鬼么……应该轻飘飘才对,她这怎会与常人一般沉重?” 女鬼在疑惑声中被到警车里,放到后排座位上,由四眼和小黄蜂两人左右夹着。生怕她过早醒来,狼狗急忙开车,小黄蜂则忙于将消息通知给葫芦蜂鞅。 [市公安局……] 虽然夜已深,城市已入睡,但市公安局的门口还是聚满了人,人头攒动的警察们都在候着一睹骇世女鬼的庐山真面目,尤其是她那夺人心魄的芳颜。 “车来了!” “车来了!快让一让!” 警车于夹道欢迎中进入大院,车子一停,众警七手八脚地将女鬼抬至审讯室,而且是有着精钢门,墙壁有着软质吸音板,由单面可视的防爆玻璃半密封,靠对讲来审讯的隔离审讯室! “此人本事了得,疏忽不得,给我弄严实了!”何伟指挥道:“加两副手铐!嗯……额外再加两幅脚铐!” “咔嚓!咔嚓……” 女鬼很快就被三副手铐和两副脚铐弄了个结实,安置在椅子上。 这不是普通的椅子,它的两个扶手间有个档板,人坐上去后,档板锁上,人根本站不起来,也跑不掉。 但何伟觉得此举还不够,他又道:“拿绳子来把她绑在椅子上,好好绑,不能让她自由动弹!” 本已枷锁重重的女鬼再次被束缚,而且是束缚在四个脚都用膨胀螺栓牢固于水泥地板的铁椅子上,除了脖子以上,其余地方整个一五花大绑,几如茧缚!其形象异常不堪。 孟赢溪自是满腹憋屈,她怨怨地心道:“葫芦蜂,即便我真是鬼,你也不必如此畏惧吧,好歹共事过一场,这么待我也太过分了些!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被勒成了麻花,包成了粽子。” 李佩瑶见状鼻子一酸,忍不住溜去众人之后偷偷抹泪。 她痛痛地心道:“太惨了……简直是虐待!流星,你这是何苦呢?!” 这时,市公安局的大院又急匆匆进来一辆警车,随着车门的两声重砸,省公安厅的厅长黄进和五华区分局的分局长徐明双双而至。 徐明瞟眼看见树脚笼子里被关押的无主流浪狗,顿时心起它意,他对旁人道:“厅长,你先行一步,我有些紧要事要做,稍后就来。” “嗯,那好。” 黄进随即进去,不长时间后,院子里传出狗的惨叫呜咽声。 [隔离审讯室……] “哟……厅长你来了!”何伟的容颜甚悦,“呵呵……你动作如此之快,别是违规拉警笛闯红灯了吧!” “没有,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道路很通畅。” 黄进斜视了一眼人缝隙中的女鬼,微微笑道:“你的动作才叫快!白日里才出的鬼案,晚上就解决了,这次又是谁立的头功?” “两个年轻警员,一个是鲁宁,是他先将女鬼灌醉,逃走后的女鬼不甚酒力,被李佩瑶幸运地撞见,顺利拿下。” “哦……鲁宁,李佩瑶,这两人要给他们记一等功!” “那还用说……必须记功!” “李佩瑶,嘶……这名字我怎么觉得耳熟耳熟的?” “呵呵,厅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她可不就是你亲手特批的侦查奇才么!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抓王强的那个姑娘!” “对,就是她!” “嗯……算你我都没看走眼,这个特批值了!” “厅长,走……咱们出去,现在的紧要任务是着手审讯。” “对对对,应该切入最关键的正题,这才是真正超值的东西,女鬼的真相或许会令人非常震惊,引起科学界的轰动都说不定。” < /p> 何伟兴奋地招呼下属,“所有人都出去,准备关门!” 众警最后钩挂了女鬼那罕见的美颜一眼,纷纷离去,就要关门之刻,徐明端着喂狗食的不锈钢面盆逆走人群挤过来……无人见之不主动避让。 逆行的来者疾呼:“等一下,等一下!先别着急关门。” 何伟和黄进见人大惊! 黄进牛眼速问:“徐明,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新鲜的狗血!”徐明大口喘息着来到人前,“过去的道士除妖孽都用这个法术!这女鬼太他妈厉害,得事先破除她的法力才行。” 不待说完,徐明就脚浑进去。 尾随其后李佩瑶惊呼:“诶……你别这样!” “使不得!” “徐明你住手!” 这极度荒唐又羞辱人的事情于警察的身份截然不符,有失体统,更损坏了形象,黄进与何伟也想阻止,但没拉住人。 “哗啦……” 待何伟追行,那边已是将小半盆的狗血没头浇下! ……其状本就无比难堪的女鬼被弄了个狗血淋头! 覆水难收的事实叫黄进的脸都气绿了,“唉……徐明你这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呀!” 寐眼的孟赢溪暗诌:“好你个徐明,真把我当作鬼来整治了,竟然用狗血来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呃,呃……”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众警很快便瞠目结舌,只能发出惊恐的喉音。 在徐明按封建迷信大肆胡来的狗血淋浇之下,惊人的一幕乍然出现——女鬼的衣裤确实污秽不堪,但她那本该呈现出狼狈不堪的面容却竟然不沾染半滴狗血,还有头发,头发也清爽无比。 “瞧瞧……真见鬼了吧!”徐明在骇然中既是辩解又是自表功劳地道,“幸亏我聪明,打了她一身狗血,要不然这女鬼醒来一准出大乱子!根本没人能困住她!” 此一幕于其中的两个人来讲感触颇深…… ——李佩瑶仿佛看到了与流星共生时期的自己,她那时何尝不是如此,滴水不沾,粒灰不附的往事历历在目。 ——郭红虎既恍然大悟又疑窦众生,这一幕他在滇池边见过,那是在小黄蜂身上,这是何道理?莫非当时的小黄蜂是被眼前的这女鬼附身,继而才鬼使神差,以貌似螳臂当车之态,实则是鳌掷鲸吞地干掉了王强…… 徐明提着腥气的血盆一步一回头地得意着出来。 何伟白了他好几眼,动身道:“关门!” “砰!” 精钢内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换气扇被开启,现在即便是只苍蝇蚊子都休想进出这间密封的隔离审讯室。 由于担心超自然的真相可能极其骇人,出于多方考虑,黄进命令其他人都离开整个审讯室去外面等候,包括捉拿女鬼的大功臣鲁宁和李佩瑶也不能幸免。 “砰!” 外门也被关上了,不能参与审讯的各种暗下抱怨也一同被关之于门外,审讯室里面可对视羁押者的审讯台前仅仅只摆有四把椅子,这刚好与留下的四个人相得益彰,这四人均是警界的硬脊梁:黄进、何伟、徐明、郭红虎。 孟赢溪虽然被困于比牢狱还要可怕的地点,但不想大肆张扬案情的她却小有欢喜,因为其感知到李佩瑶被隔绝在外,并听得现场已无闲杂人等。 妖精的想法与黄进极为相似——诡异之事小范围的关键人物知道就行,宣扬开来只会动荡人心,城市需要的是稳定,不是躁动,而普通百姓寻求的是安宁,不是刺激。 审讯女鬼事发突然,却也是憧憬了许久,对于某些人来说甚至可称之为是十年之痒。积攒了多年的夙愿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总算有了交代,沉淀如大山的困惑也可以一点点挖掘而去,眼前终于得以挠皮挠心的现实煞是舒服。 ---题外话---...... 第五十六章 【洞天纪】——变体56 面对沉睡的女鬼,审讯者们百无聊赖地悦心交头接耳: “也不知这醉酒的女鬼啥时候能醒来?”黄进随性而笑,“可别让我们眼巴巴地干等上一宿。” “鬼也能喝酒,奇闻啊!”徐明皮笑肉不笑,“就不知鬼喝醉了会不像常人一样吐,哈哈哈……” “鬼能喝酒有什么好稀奇的?”郭红虎摆了摆不屑姿态,“她还有体重!跟普通人没啥区别。鞅” “行了,仅凭有体重这一点我就敢断定她是人,不是鬼!”何伟话扫三人,“你们都别老是左一个女鬼右一个女鬼地喊人家,这姑娘可是有名字的,她此前叫孟晓菲,后来自己更改了名字,现在叫孟赢溪。” “孟赢溪……哦,还挺好听的名字。”黄进微微点头,“这孟赢溪我看比你们局里的那个李佩瑶还要漂亮,能有如此相貌的人可惜做事却浑如妖物,令人咂舌。” “厅长你还别说,李佩瑶这丫头也够妖物的,要不然她也进不了咱们局,更进不了重案组!我这刑侦大队什么时候有过女人?更别提重案组,她这是开天辟地了都!” 旁人小笑…… 意犹未尽的郭红虎继续插话,“嗬,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也一个更比一个更妖物!嚯嚯……要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呀,那就得防火防盗,外加防漂亮女人!” 哄然群笑…… 用于双方沟通的对讲系统尚且未开,但于妖耳而言开不开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孟赢溪本来想自己醒来与他们对话的,但听了趣言之后觉得颇有意思,于是便暂时打消了念头,再等一等。另外,有些话就是要于旁人的松懈中才能听到。 “唉……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郭红虎伸伸懒腰,起身,“甭管是人还是鬼,我去试着给她醒醒酒。” 审讯室的外门开了……出来的人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都想打探消息,尤其是李佩瑶。 “郭队出来了!” “大队长出来了!” “孟赢溪咋样了……她还好吗?” “女鬼是不是已经招供了?” “……” “去去去,让路!”郭红虎很不耐烦地回应众人,“瞎起什么哄呐你们?她还没醒呢……我去拿醒酒喷剂。快让开,快让开!” 取到东西的人很快就折身而返,在一片叹息声中审讯室的门再度关上。 审讯室的内门被开启,郭红虎拿着一罐酒精氧化酶气雾剂来到五花大绑的女鬼面前,此时他的鼻孔钻入了奇怪的混合味道——既有一股子布料保存不当的霉味,又有一股子奇花薰薰芊芊的异香。 孟赢溪知道来者的意图,因为她每个字都听到了,无非是醒酒而已,醒酒的东西肯定不会对身体有害,于是她已然默默接受,权作戏弄。 尽管不是第一眼,但咫尺的近距离之下,郭红虎仍旧对这副堪比仙女的面容饶有震撼,他皱了皱眉头,打开盖子,轻轻捏开她的嘴,将特制的药品喷了进去。 这高效醒酒的酒精氧化酶包括乙醛脱氢酶和乙醇脱氢酶。 此两种酶都是一类性质的特殊蛋白质,具有高效性和专一性。 乙醛脱氢酶和乙醇脱氢酶的特殊催化作用条件温和,催化效率高,专一性强,生物催化功能是其二者最重要的特征。 郭红虎之所以口腔黏膜给药,这是根据药品的特点而行,因为这酶的口服给药既是最理想的给药方法之一,更是最为简便易行的应急方法。 口腔黏膜虽较鼻腔黏膜厚,但其无角质层,且面颊部血管丰富,药物吸收后可经颈静脉、上腔静脉直接进入体循环,无胃肠消化液降解和首过效应。 当醒酒药物进入妖精的体内循环之后,并未醉酒的她顿感异样——金丹在逐渐苏醒! 世间之事就是时时难料,谁也想不到误打误撞所得的这醒酒喷剂竟然是解除孟赢溪金丹封印的不二太极之药,并且有着立竿见影的神奇特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有人对此话寓意的理解能比孟赢溪深刻,她困惑于逆血功力的丧失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没能寻出解决之道,想不到这一次横下心来的故意束手就擒于悲哀中竟然阴差阳 错地撞到了对策。 妖精心下欣喜万分,她腹下暗笑道:“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道是:得便是失,失便是得!我正困惑于如何脱身,这下好了,有了逆血功力,要走要留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完全是随心所欲。” 只见女鬼的嘴角微扬,美目猛睁,正首道:“嗯……味道不错,可惜分量不足,郭大队长,你给我再来点。” “呃啊……!!!” “叮咛咣当……” 何伟为了听查面前的动静,已开启了只听不说的单通道,里外的四个人均被突兀的话语叮惊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挨人嘴近的郭红虎,他差点没跟着脱手的药罐子一起跌摔出去。 郭红虎哪敢再行如同送死的送药之举,他跌跌撞撞几步后扭头就跑…… “砰!” 重重的砸门声在房间里回荡了数秒。 “果然邪门!” 何伟说话间心悸不已,不得不喝口凉矿泉水来压压惊。 “这还是我泼了狗血,要不然她此刻恐怕已是化作一缕青烟而遁走,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哪找去?” 徐明冷笑,“寻常人用了醒酒的酒精氧化酶气雾剂起码也得小半个钟头才能逐步醒来,这女……好吧不说女鬼,这孟赢溪只不过数秒就见效,实在不可思议,叫人震惊啊!” 黄进正欲张口,狼狈而至的郭红虎已是按下通话键,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率先提问:“孟赢溪,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哈哈哈……啊哈哈哈……” 憋屈许久的妖精开怀大笑,整个隔离审讯室随之震动。 “呃啊!呃啊……!!!” 已是云起五层功力的孟赢溪观出自己被隔离在独立的狭小空间中,于是她无所顾忌地浅用两层逆血功力尝试着泼出一把【逆血吼】来松松武技,结果很顺畅,顺畅得叫对面的四个人掩耳不及,纷纷无比疼痛地呲牙咧嘴。 厚实的防爆玻璃是极其隔音的,否则也无需大费周折地配置对讲系统,可是这逆血音刀竟然透之而过,直击人脑时并无衰减多少,这叫妖精也小吃了一惊! 女鬼仅是小小吃了一惊,受到古武攻击的四人则是大吃一惊!整个一惊魂不定…… 遭受攻击者复杂的心态实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只能用他们别具一格的形态来陈述,那就是: 瞠目的非洲大猩猩——徐明! 乱蹦的澳洲灰袋鼠——郭红虎! 嘴尖的南极帝企鹅——黄进! 招耳的欧洲野山羊——何伟! 妖精的【逆血吼】音杀之功何止中伤了眼前的四人,整个大院都被波及!其鬼音般的笑声在每个人的耳边嘶吼,就如音源在距人不超半米之处。 于是,院中全是火鸡!包括李佩瑶,着急外加恐惧之下她已然花容失色。 各警员保持着火鸡状,骇然咯咯自鸣道: “流星!流星……” “留心……真得留心!呃……女鬼的笑声!女鬼醒了!” “这!这声音好个妙曼与恐怖!不愧是出自阴曹地府……” “臊鬼幻听!你们有没觉得她的笑声就像是在耳边啸叫?!” “都让徐明淋了狗血还能这样鬼唱,她该不会是霸掌阴间的鬼王吧?呃……” “……” [隔离审讯室……] “诸位,刚才真是对不起。”孟赢溪行出貂蝉之媚歉意道,“实属无心的,我以为这屋子如此密闭,应该不会漏音,大意了。” 对方不经意间的变化叫观者不由得一怔。 ---题外话---...... 第五十七章 【洞天纪】——变体57 左跌一次身,右跌一次身的郭红虎昏昏然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屁股还未落实就把持起话口,“孟赢溪,你究竟是人是鬼?” “鬼……”妖精笑了笑,反问:“这世上有鬼么?旎”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没亲眼目睹过。”他面瘫道:“按理说没有!” “呵呵……我也没见过。”她群问:“黄进、何伟、徐明,郭红虎说他没见过鬼,你们见过鬼么?” 孟赢溪一气道出四个人的名字,显然是对他们了如指掌,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叫当事人瞠目结舌,他们顿时僵硬在自己的座位上,半天都没吭声鞅。 “我见过!” 平息良久之后,徐明打破了平静。 “哦……你见过。”她狐笑,“什么时候……在哪儿?” “你不就是么!” “我不是!” “你就是!” “为什么?”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装!”分局长不耐烦地将头扭去一边,“死鬼!” “徐明,你这人说话好难听哟,谁死到临头了?”孟赢溪与这二次谋面之人较量道,“我么……哈哈哈……笑话。” “女鬼!现如今你以为自己还跑得了吗,借你双翅膀都插翅难飞,所以你就乖乖地老实招供吧!” “鬼字就不要再提了,我不习惯。”她回应道,“其实你们自己也不相信世上有鬼存在,何必自我否定?我不是鬼,我历经了两千年也没见过鬼,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鬼,我是妖精。” “妖精?!”徐明不屑,“这还不是一样,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就像番茄和西红柿,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她动了动不舒服的脖子,“一个是死人变的,一个是活人变的,明白吗?” “对不起,我不明白。” “明白不明白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与我有关是‘招供’二字,这字眼太不雅致,换个说法吧……” 她满脸是笑,“老实说,这一趟,我是故意被捕,是专程来答疑解惑的,若不然你们以为那鲁宁真能灌醉我么……那李佩瑶真能擒住我?” “切……”徐明笑无可笑,“听你的口气,说得自己就好像是投案自首似的,还挺愿意配合。” “可不是。” “那好……”郭红虎暗怀质疑地抢过话,“既然如此,我可就开始问了!” “慢着!” “什么?” 逆血功力已醒至九层的孟赢溪对着墙左右两边的机器努努嘴,“先把摄像头关了。” “为什么?”何伟终于吭声,“不是说是来答疑解惑的么,你为什么要求关闭摄像?” “证明妖精真实存在的证据最好不要留下,这会后患无穷。” 她诚心解释道:“能亲眼目睹历经千年的妖精是你们四人的荣幸,但我不想把自己张扬出去,更不想留下骇人的画面。” 未等何伟出手,郭红虎便于操作台上做了个关闭的假动作,“妖精,如你所愿,我已经把它关了,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吧?” 所有电器在待机时都有电流声,只是普通人的耳朵难以察觉,孟赢溪对这只老狐狸笑了笑,“郭大队长,你就别演戏了,摄像头关不关我是一清二楚,蒙谁呢?” 何伟伸手过去关闭了电源,“这次真关了,开始吧。” “大戏就要开场了,但也别太着急……来来来,先抽支烟,抽支烟。” 审讯没录像那成?徐明当即掏出香烟,起身挨个发,并假借失手掉烟,以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趁机重新打开了录像电源开关。 电流声一响,妖精随即起笑,“徐明,都说了我是妖精,你还在我面前耍花样,有点自知之明好么。” “我没……”徐明诡辩道,“我没开!” “呵呵……这样吧,我点点你,省得你老打歪主意。自打坐下来之后你悄悄放了两个屁,有没有……承不承认?” “我……” < /p> 徐明无话可说,旁人则无比震惊,他们压根就没听见屁响,还两次。 “你们要是坚持录像的话我就不配合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黄进起身亲自关闭了电源,并下令道:“谁也不许再开!谁开我撤谁的职!” “手机!”孟赢溪又一次努努嘴,“还不老实,把你们的手机也关了。” 暗中以手机来录音录像的郭红虎和徐明面面相觑,互相瞪白眼。 “唉……这是审讯还是唱对台戏!”黄进哭笑不得,他力唬道,“你们一个二个都安分点,不要再花心思搞小动作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啥也做不了,都在瞎折腾。记笔录就行,听见没有!” “是。” “好好好……” 暂时不再有人生事,孟赢溪也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事,不怕会留下什么可供传播的证据。 她道:“这么被绑缚着很不舒服,我现在要自行解脱,你们胆大的就睁眼看着,胆小的就把眼睛闭上,省得小毛病吓成了当场暴毙的绝症,连医药费都替国家省了,直接进太平间。” 话毕,对面的四个人无不是眨巴着豁开眼睛,以目不转睛之态候着……因为没有录像,他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不可重复的细节。 妖精开始云起逆血功力……对方则逐字逐句地嚼味着她刚才所说过的话。 “噼噼啪啪……” 粗如拇指的绳索寸断! 四人顿时火鸡!标配有浑身的鸡皮疙瘩。 “喀拉!” 她两手一分,三副手铐从中间链子处断开。 四只火鸡变四只狒狒!标配有膨立的毛发。 “嗒!嗒!嗒……哐啷啷!” 左手清空。 “嗒!嗒!嗒……哐啷啷!” 右手清空。 脆响的六声过后,锁头俱都断裂,三副精钢手铐被硬生生扯下,丢弃于地上。 四只狒狒变四只猩猩!标配有大孔的朝天鼻。 “当”声扳开限制身体活动的带锁挡板,她弯腰下去…… “嗒!嗒……嗒!嗒……哐啷啷!” 两副粗大的脚铐尸横于地。 孟赢溪正身对着四张漫画脸鬼然一笑,“是不是很吓人?嗯……明白我叫你们关闭摄像的原因了吧,这样的场面还是极少数人知道为好,宣扬开来没好处。” “啊……好舒服。”她全身上下开始蛇捏着松筋骨,并随性而话,“我想离开这里易如反掌,徐明,你现在还敢说我插翅难飞么?嗯……呵呵。” 无人应话,此刻都蛤蟆着呢,只顾得及去配置鼓鼓的腮帮子。 浑身舒展之后,妖精瞟了一眼位于审讯室中间的铁椅子,伸手过去…… “咯……喀啦……咯喀啦!” 被膨胀螺栓固定于水泥之地的椅子被蛮横提起! “叮呤当啷……” 她将仍然附着在椅子脚部,妨碍四平八稳的四颗长短不一的残废膨胀螺栓拔出来丢掉,随后将铁椅子“咚”地一声放置于单面可视的玻璃前,这才安然入座,并送脸至玻璃处,碰鼻的位置。 孟赢溪看不见人,但能够从他们不同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来辨别位置和身份,哪一个位置坐着谁她已于此前的对话中对号入座,绝不会弄错,更不会弄混淆。 四具蜡像般的人僵化不动,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好好盯看着这触手可及近如贴面的妖精。 被镜面障目的妖精诡作一目了然,她于环视姿态中变幻着各种美女的神色,或貂蝉,或冯小怜,或绿珠,或卫子夫…… 她似乎很美! ——美得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如梦如幻的光芒,其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娇艳欲滴,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令人窒息。 但她更恐怖! ——恐怖得令人心脏如遭受拳击般一次次几欲休克,完全不堪重 负!大脑如被冲刷般一次次几欲空白,完全不堪驱使!呼吸一次次停止,随后又剧烈喘息。 ---题外话---...... 第五十八章 【洞天纪】——变体58 “我这张妖精脸看清楚了么?”她狐媚一笑,“最好看清楚,记牢实,今夜一过,以后恐难再见了,除非我高兴,主动回来叙旧。旎”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质疑。 “好了,都别愣着,有什么问题就抓紧时间赶快问吧。” 孟赢溪停止了对老友们无声无息的打趣,身体稍稍后移,提醒道:“天亮以前想必我会离开这里,时间并不多,好好珍惜。” 主审官无需选拔,非长久涉及鬼案的郭红虎莫属,他先是搓了搓面瘫般的脸,使其活化,然后捋了捋舌头,使其软化,最后才紧心切入正题。 “孟赢溪,能与你面对面地交谈,我是期待很久了,我的手头上有一连串的案子都结不了,我自己称之为鬼案,我现在就这些鬼案向你求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鞅” “嗯,没问题,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 “好,时间我就不细说了,只简单地说说事件。在某日雨夜,学府路上有个女子被两辆汽车所撞,而后又遭到碾压,这女子是不是你?” “是。” “在这场特别的交通事故中你是受害者,据你判断,是纯属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 “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吗?” “知道。” “谁?” “姜敏。” “知道她的杀人动机吗? “知道。” “什么?” “为情……我夺走了她喜欢的人。” “两个问题:这个男人是谁?人与妖精也能恋爱么?” “你的这两个问题与案情无关,同时也是我的*,请恕我不方便回答。 “哦……明白了。” 郭红虎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以暂缓自己激动的心情——悬疑已破,如此一来,所有的鬼案应当都能一气呵成地串联起来结案! 休息数秒后他又才重新提问…… “越野车司机是被撞死的,这是你的无意还是故意。” “他蓄意谋杀我在先,并且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连续攻击,轮番碾压,我只是被迫进行必要的正当防卫。” “嗯,这个我们详细调查过,有目击证人,知道。” “下一个问题,姜敏的死法与越野车司机雷同,这次又是意外呢,还是你故意造就出这起交通事故?” “纯属意外……当时我是本想冤冤相报的,但临时又放弃了这愚蠢的做法,只可惜我的身体在千钧一发的最关键时刻出现了点问题,没能完全避让,因此我才撞到了副驾驶位,她的死因你们最清楚,是因为碎玻璃划伤颈动脉,是间接伤害,说成雷同恐怕有些牵强附会了。” “同意你的说法……姜敏的母亲全美芬是你吓疯的吗?” “是。” “冤有头债有主,姜敏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对付与事无关的人?” “谁告诉你与事无关?并非与事无关……恰恰相反,她正是雨夜谋杀的幕后策划者之一,是绝对的同谋。” “你怎么知道这些内情?” “我是妖精,自然能知晓……就像你说的,姜敏已经死了,所以我也就放弃了深度的复仇,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迫使其收敛,丝毫没有取其性命的打算,至于她被吓疯了,这并非我的本意。” 孟赢溪不想透露泼硫酸之仇,因为这牵扯到李佩瑶,这与自己的初衷相违背,纯属大忌,于是她在此事上信口白了话。 “你是如何吓唬她的?竟然可以叫一个没有精神病史的正常人失心发疯。” “装鬼。” “装鬼?!怎么个装法?!” “呵呵……想见鬼么?你们如果不介意自己有进疯人院的可能,那我可以当场演示演示。” 四人面面相觑,一通迟疑之后,咬牙互相点头。 郭红虎回她,“现在我们都做好了进疯人 院养老的准备,你开始演示吧。” 话虽如此,孟赢溪还是担心对方的健康,他们的年纪已是青春不在,各种隐患夹杂其中,她于心不忍。 “算了吧,同是替天行道之人,我实在不想,也不忍心伤害你们,即便是你们这是自找的。” “凡事都要有个交代。”心有不甘的何伟道:“唐突的可怕景象确实会吓坏人,但我们既然有了心理准备就没事,你来吧,否则口说无凭。” “这世上能有幸见鬼的人寥寥无几,全都在这儿坐着。”黄进也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他道:“不是说以后恐难相见了么,错过既是永远,未免太可惜,我们愿意搏命一睹。” 她问:“说真的……你们都不怕么?” “不怕!”郭红虎自起玩笑道,“在座的都是党员,有句战争年代的老话不是这样说的么——怕鬼就不是共-产党员!” 群笑…… “真能吓死我算你厉害!”徐明也表态,“妖精,你姑且试试有没这对付我等的本事。” 孟赢溪深知降心既服人,所以此举的好处还是甚多,为了减低恐怖感,她发善心地打出预防针道:“鬼即是空,空即是鬼,所谓的鬼,也就是看不见。” 言毕,她将舌根狠劲一咬,身体瞬间消失!只空留着一身枷锁。 “呃啊……” 四人齐声齐形地后仰,纷纷差点没跌下椅子! 听到惨叫,她赶紧再咬舌根,身体再度出现。 孟赢溪跟着问:“都没事吧你们?” 四人的神色无比仓皇,却也均回话,但其中不乏口是心非。 “没事没事……呃,呃……” “你果然是妖精!” “难怪能把人吓疯掉,原来如此!” “开眼了……真的是活见鬼!” 查知人无大碍后,她决定再以笑来安抚,“都说了见鬼不好玩,你们偏要玩,有些人又放屁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屁滚尿流!徐明,形容你的成语尚且缺了‘尿流’二字,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上厕所去……” “哈哈哈哈……” 妖精故意为之的一席话令徐明惭愧万分,但恐怖气氛也因此陡然化减大半,她探得几人的心跳都在往弱走,不禁舒心一笑。 见鬼的插曲过后,提问继续。 “你在撞击姜敏的车辆时是否也是刚才的不可见状态?” “是。” “姜敏的父亲姜大海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有。” “姜大海死于枪伤,但据我们勘察,似乎是他自己开枪打死了自己。问题是……枪是哪来的?这射出去的子弹是如何掉头的?” “枪是姜大海自己带来的,后来被我扔进了水泥坑,现在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除非扒了人家农户新建的房子。至于子弹嘛……当然是打在我的身上然后自行反弹回去的。” “嗬!子弹被身体反弹……”徐明未细细推理便条件反射地冷笑,“怎么可能?!” “绝对有可能!” 当即反驳徐明论调的人竟然不是孟赢溪,而是他身旁的郭红虎。 徐明对其瞪了瞪眼珠子,暂且不作声,因为的郭红虎的眼珠子瞪得较其更为牛皮哄哄,很张飞!不但眼珠子张飞,连眉毛都很张飞,仿佛他的手上有着证据,而且很确凿。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着边际,离奇得没谱,压阵的何伟与黄进默契地将头压下,窃窃私语。 郭红虎就着某疑虑的诞生处拉开了话口,“妖精,王强是不是你杀的?” 他话之怪异,如同东拉西扯,直接将交头接耳的旁人硬拽起身,更是将孟赢溪的精神提打起数倍来。 她急速思考,郭红虎说这话证明他怀疑李佩瑶的种子来源于此,相当刺猬,必须好好对待…… ——如果否定回答,那么李佩瑶仍然被惦记着,有空想起来就怀疑,永不得安宁; ——如果肯定回答,那么李佩瑶的功劳就是张冠李戴,她可能 会因此受到冷遇而没落。 ——解决左右不是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采用玄奘在辩经中屡试屡爽的反问式作答,用反问来寻找契机,找对手漏洞,以便绝地反-攻。 思于此,孟赢溪诡异道:“你说呢……” 郭红虎果然上当,他毫无防备地自我抛出观点供众人赏析。 “李佩瑶说她先是潜水取的枪,此后才射杀了王强,可是在岸边时我观察到她的头发完全没有湿水,每一丝每一缕都是干的,丝毫就没有潜过水的迹象……” “巧了,刚才你被迎头泼了狗血,可头发和皮肤俱都不沾染血迹。” “所以我推测,人是你杀的!” “妖精,你如此诡异,以至于附身到别人的身体上这样神神鬼鬼的事情我都敢放手大胆去想象。” “我……说对了么?” ---题外话---...... 第五十九章 【洞天纪】——变体59 郭红虎并没有将疑点放在子弹上,而仅仅是放在了不会潮湿水的头发上,这么一来,孟赢溪大为松心,她庆幸自己及时的反问。 她粲然一笑,笃定地回应道旎: “没有,此案与我无关。” “你太孤陋寡闻了,不过可以理解,男人嘛,很少会去关注一些护肤美容方面的动态。” “头发不沾水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连我这妖精都听说到国外有一种化妆品可以在皮肤和毛发上镀膜,然后达到防晒和隔绝水的效果。鞅” “这个李佩瑶既然能与我这妖精一样离间水,那她必定是使用过此类的化妆品,不信的话你就亲自去找她,一问便知。” 他手扶额头,尴尬地自省:“这样啊……唉……” 在将最后一丝困惑解散的同时郭红虎有些失望,并暗暗责怪自己知识的匮乏,才导致自寻烦恼地白白误解了很长时间。 久不经案的黄进为了压惊喝水太多,尿意太急,于是起身去隔离审讯室内设的简易单人卫生间。 厅长他这么暂时性地一走,有人的别样主意迅速冒了出来。 徐明憋不住扬声:“说一千道一万,你这妖精好像总是在替天行道,并无大的过错。我就不信,你没无缘无故杀过人!” “无缘无故杀人……嗬,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杀人,你把我看成什么了?” “妖精!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徐明,你不但身为警察,而且还是堂堂的分局长,没有证据请不要乱说话。” “当然!我当然有证据……胡扯不是我的风格!” 徐明假作俯身凑近玻璃后面的人,他一边说话一边暗中打开录像电源,旁边的两人-权作瞎子装糊涂。 “我问你,十二年前的某个深夜,是不是你将两个蟊贼剥光了衣服塞进黑色大垃圾袋扔到我们五华区公安分局的值班室门口,嗯……” 对方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妖精无比敏锐的耳朵,不过眼下的话题无关紧要,于是她便装作被蒙在鼓里,让对方先嘚瑟嘚瑟几分钟。 妖精不知对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是因何知道的旧事,并提及。 “十二年前……”这几个敏感的时间字眼令她自我感慨万千,“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一个生肖轮回。” “怎么……不敢承认了?” 徐明得意的神情叫孟赢溪不屑而笑,“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就是主动给警察送了两个贼人么,想大张旗鼓地表扬呀?我还不稀罕。” “听口气,你是承认是自己所为!” “是,我承认。” “承认就好,大张旗鼓地表扬没有,有的只是兴师问罪……知道吗?那两个躶贼在送医院不久后就死了!” “死了?!开什么玩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赢溪压根不相信对方的话,以为这是花花肠子巨多的徐明在开启录像后为了强压罪名给自己而行出的钓鱼套话。 “可是……”何伟佐证道:“他们确实死了!” “这两人可不仅仅是贼,他们深更半夜进入我家还有其它目的,衣服不是我扒的,是他们欲行不轨时自己事前脱光的。” 她再难雅坐,于是小有怒意地起身辩解道:“即便是处于自卫,我也从未想过取他人性命,只是轻轻抓了他们一下,将其制服而已。” “轻轻抓了一下……”徐明讥笑,“你才是开玩笑!” “证据,你有证明我杀人的确凿证据吗?”孟赢溪针锋相对,“我问你,这两人骨折了吗?” “没有。” “这两人内出血了吗?” “没有。” “既然都没有,你凭什么将杀人的罪名有罪类推按在我的头上?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法律实行无罪推定。既然想指控,好歹也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信口雌黄的鬼话……少来!” “你下了毒!” 徐明气得脸呈猪肝色,他自知证据不足,但又不肯服输。 “下毒……我下什么毒?” “我哪知道……但医生鉴定死者的死亡原因与中毒十分类似,尤其是雷同于蛇毒,你是妖精,必有妖毒!” “妖毒这词有意思,照你这么说,但凡与我亲密接触过的人都应该早就上西天去了,可惜……日日与我接吻的男友他还好好活着。” 此时,落得一身轻松的黄进从卫生间款步回来…… 他瞄眼就看见录像的电源灯亮着,知道又是这徐明搞的花样,因为他在卫生间里含糊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于是,说过谁胆敢打开电源开关就撤谁的职之人腹笑默认此举,警方审讯犯罪嫌疑人的现场取证之事本就理所当然,只是被孟赢溪这妖精硬逼着取消的而已。 “那好,你就具体表演,或者描述一下你那致人死命的轻轻抓了一下这个动作。你是妖精,当局者迷,其危险系数由我这个常人来判断会比较准确。” 妖精与这徐明自打认识伊始就相互间没什么好感,格格不入,现在对方一而再而三地暗中做手脚叫她心中大为不悦。 “你特别想见识一下是吧?行……雕虫小技而已,看看又何妨。” 说话间孟赢溪的手型已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左右手均呈现爪状,言毕,只听“喀啦”一声,分成两边的两个录像摄像头已是被她使出【逆血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空抓下,烂捧着! 她扬了扬手上之物,耻笑道:“说好不录像的,对于不守信用之人,我实在无话可说。徐明,你就一边凉快去吧,再开口问什么也是石沉大海,我没有兴趣回应。” 黄进的屁股还未落下,半撅着就僵了塑像着! 厅长任其不雅的姿势塑化着,然后狂出白眼过去以示责怪,徐明里外不是人,无可奈何花落去地乖乖入座,再无声息。 “且不说蟊贼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无心所致,属于防卫过当,但即便这样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其实孟赢溪她自己也暗暗怀疑他们真是被自己的【逆血吸】给取了性命,因为她当时是首次使用该武功,在分寸上根本就没个把握,练武之人尚且毙命,更何况是弱身的普通人。 她缓缓入座,“你们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除了低头的徐明,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何伟半抬起右手,“我来说……孟赢溪,撇开刚才的这些,你……还有没有杀过人?” “太多了!一两千人只多不少,不知你问的是哪个时间段?” 一两千人只多不少!!! 妖精承认自己杀人,而且多得恐怖,多得令人发指!这如此坦诚的话语倒令人措手不及,四个人纷纷骇然而后仰,疑弱于信。 “好吓人呐你!那么……你初次杀人在哪一年?” “汉朝,但具体年份道不清。” 四个人顿时驴了,“汉……什么?汉朝!” “没错,是那位薄情于卫子夫的刘彻时期的盛世汉朝,不过这些陈年往事早就化作黄土文物了,你们就是想管也恐怕管不着,我还是说说近几年的吧,这些事有证据,还有证人……证据就在你们手上,而证人就是你们自己。” 薄情于卫子夫的刘彻时期的汉朝?! 证据就在警方手里,而证人就是警察?! 时间段跨越两千年的凶杀案已经叫四个警界高层极度震惊!现在更是伸头起驼背,顿时骆驼,舌头也半吊着,完全不知她在胡说些什么。 孟赢溪于心跳和呼吸来想象着对面四个表情夸张的人,她陈述道:“知道吗……我是杀了人,但这些案子你们非但不会向我问罪,于情于理还会向我谢恩。” 她的话无不是神出鬼没,惊世骇俗,此言一出,对面的人经受不住冲击,瞬间目光呆滞,蜡像化…… “还记得蝰蛇绑架了吴浩的老婆孩子吗?” “嗯,原来那夺毒贩命追毒贩魂的女鬼就是你!”郭红虎终于找寻到了谜底,“这么说来,那些毒贩全都是你杀的!” “没有,别忘了,你们自己后来还不是杀了好几个。” “是是是!是我口误。” “我是借蝰蛇的两个保镖之手搅局 的,当然,蝰蛇也是被我打伤的,另外还有看守人质的那几人,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题外话---...... 第六十章 【洞天纪】——变体60 亲身经历此事的何伟于恍然大悟中感慨万千,“孟赢溪,既然是妖精,还是自由天下无所牵绊的妖精,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警方?” “替天行道。旎” “嗯……” 无人不点头称道,思绪万千,包括徐明。 黄进带着兴头问:“其它还有什么没有?鞅” “有,还有那个大毒枭胖龅牙……重伤并揭发他也是我做的,事后还给你们其中两人发过短消息……何伟,郭红虎,你们应该还记得这事的吧!” “哦……我的天!”郭红虎大笑,“难怪我们怎么也找不出头绪,原来全是妖精你一人所为呀!” “孟赢溪,都怪我有眼无珠,竟然不识于警有恩之人在此。”徐明终于醒悟,他郑重地起身作揖赔礼道,“之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宽恕,别记恨。” “快免礼吧,不必客气,你呀你……说你什么好,真会变脸,叫人好难适应。”她将手中的烂摄像头丢下,洒出狐笑,“口头道歉没什么实惠,真要道歉,你就帮何伟把这审讯室里所有损坏的物件都修好。” “妖精娘娘在上,卑职一定遵命。” “哈哈哈……” 一笑泯恩仇! 虽然孟赢溪于吃四人来讲依旧是一个千古难解之谜,但审讯的沉闷气氛却忽地转为聊天一般随意。 黄进送笑道:“不知这位妖精娘娘还有没有其它帮助警方的替天行道之事?” “有,不过不在云南,在洛阳。” “洛阳,这么远,能具体说一说么?” “有没有听说过铁马会?” “铁马会!” 黄进虽然只是看过内部的通告,但他对这个震动警界的跨国大案记忆犹新,尤其是其中无法解释的诡异之处,于是他速语道:“那十几个境外武装杀手的死……莫非用筷子***心脏的人就是你孟赢溪?!” “嗯,是我。”她黯然神伤地长叹,“原来厅长也知道此案……没错,面对正在进行杀戮的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嗜血杀手,我只能斩断罪源,可惜……我还是迟了一步,现场已是生灵涂炭。” 郭红虎洪声道:“谁能想到妖精竟然是恶人的克星,想不到啊……” “也不尽然……” 她苦笑而泛谈: “有些时候恶人不恶人的,只在于你所处的立场……并没有绝对的善恶。” “譬如,交战国双方就互为恶人,你选择站在哪一方,恶人就是另一方,恶人归属谁很随意,并无定数。” “其实……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 “为了搭救仅是一面之缘的西燕君主凤皇,我进行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杀戮,我一口气杀了上千视死如归的勇士。” “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如此情形之下你很难想象,这些勇士竟无一人逃跑或是投降……直至全军覆没。” “他们每一个人都令我震撼,叫我敬佩!这无比血腥与悲壮的场景历历在目……任何时候回想起来都是心痛不已!” 她语毕,黯然神伤。 旁人也被感染其中,暂时沉默不语。 一旦有化敌为友的意向,徐明此人反而是很贴心的,他看出对方在伤感,于是在沉默片刻之后为她的情绪转换而接话:“妖精娘娘,知道你会飞,此刻你能飞一次让我们开开眼吗?” 一种期待同时游走四把椅子……各种的口干舌燥,如渴。 孟赢溪自认为此事未尝不可,难得有金丹复活的一天,久违的【逆血悬】连她自己也期盼施展一番。 “古武侠客们都道我是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的妖精,上天入地自是不在话下,简单。你们睁大眼睛,拭目以待便是。” 言毕,她顺以坐姿缓缓离开地面,舒展玉姿慢慢升高,随后飘然旋转于屋顶……各种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妙如仙。 “呃……” 四只愣愣的黑天鹅曲项向天歌……各种的难以置信,如梦。 “嘭!”< /p> 逆血功力突然断片! 妖精突然坠地! 四双眼珠子跟着跌落! 形同如巨大落石般的她把铁椅子都硬生砸了变形,两只铁脚骨折趴窝……各种的尴尬和不雅,如戏。 “呃哦……” 四人的神色转换之快如同妖精的坠落一般令人咂舌,他们顿时火鸡! 万万没想到这作为苏醒金丹的太极神药酒精氧化酶激发逆血功力的时效并不长,于是孟赢溪很特别地献丑了一番。 狼狈不堪的她从地上爬起来,惭愧地面对众人自我调侃道:“我是一个时常出意外的妖精,大家千万别见笑。” 郭红虎联想而道:“妖精,你在避让姜敏的跑车时也是出现了刚才的这种突发状况么?” “嗯,你说对了。”她叹:“妖法也不是万能的,常常在最需要它的时候出状况,叫人哭笑不得。” 何伟想到点什么,忽然问:“妖精,你究竟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 他的这一问题道出了旁人的心声,于是所有目光锁定了她,并停留在其无比动人的芳唇之上,准备聆听这一可能再度令世人震惊的答案。 “我从来都是妖精,并非人类,何来现代人还是古代人之分?” 孟赢溪深知保存神秘感的唯一法则就是叫人捉摸不透,于是她的答案遵循了这一法则,很具外交辞令,答非所问。 一问无果,二问又起,“那请问,你现如今有几岁?” “我百年不死,千年不灭,万古不化,时间与我无关,年岁自然也无存我身,没答案。” 话至此,她认为自己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因为有关案子的问题已基本了解,剩下的问题全都指向自己这个有着不解之谜的妖精。 于是她小走两步,拾起郭红虎在惊慌失措时遗落的醒酒喷剂。 “呲……” 她在几人不解的眼光中将余下的药品悉数喷入口腔,然后看了看罐身的说明,以便自己以后找寻来使用。 徐明惑问:“你这是……” “解馋!”她冁然而笑,“这东西的味道真心不错,比液化石油气还好喝。” 液化石油气! 这都什么事?! 这烧火的玩意也能吃?! “液”“化”“石”“油”“气”这五个字如同五只乌鸦在四个人的头上飞来飘去……那“呀”“呀”凄厉而苍老的鸣叫阴气很沉重,很邪恶。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孟赢溪诈作可视对方地环顾着四人,“现在。” 她的话既唐突又现实,唐突得来不及下细思考,现实得无法作答。何伟、郭红虎、徐明纷纷唯黄进马首是瞻,一切由他做主,并且也只能由他做主。 释放一个妖精,此事非比寻常,绝不可以用寻常的思维来度量其可行性及其后果,黄进自己也哑然,于是只能以十分茫然的眼神回应众下属。 对方的反应早在孟赢溪的预料之中,她也猜知道即便自己未触及刑法也难逃牢狱,因为诡异也是需要限制的理由,这虽然不顺乎法律,却也合情合理。 要走,只能自己来!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我走。”她电眼而笑,“我要是走了,你们无法对外面的人交代。” “不能释放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妖精。”黄进叹道,“唉……难得你能体谅。” “问题是……”她妖艳如花,“就凭这间破屋子,你们就想困住我么?” 四人异口同无语…… 他们心里都清楚:妖精所言无虚,连金属手铐脚铐都奈何不了她,这玻璃与水泥墙体似乎更不在话下,囚禁一个无所不能的妖精只是一厢情愿的异想天开罢了,真正是螳臂当车。 “我本来想安安静静地离开,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孟赢溪心有它计,却故意逗言:“诶,徐明,首先声明,有件事对不住你了……你们五华区分局的维修经费会大大超支,得准备出建造一间审讯室的钱才行,因为 我要准备强拆房子,而且是片瓦不留!” ---题外话---...... 第六十一章 【洞天纪】——变体61 徐明紧张得频吞口水,眼皮乱跳……两只! 毋庸置疑,其他人也是大抵如此,四人俱都蛤蟆,但不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微妙的平衡由妖精掌控着,她虚张声势地叫道:“诸位请退后,拆房子的动静小不了,以免误伤无辜。” 孟赢溪不紧不慢地摆出一个准备大干一场的蛮横姿势…鞅… “慢着!” 黄进向她举手示意,“不必了,我放你走就是。” “不是,厅长……”何伟犹有不信,“我说……真放她走呀?” “不放还能咋的!你真想把这里变成一片废墟么?”黄进挥挥手,“还不开门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别自讨没趣。” “是……” 何伟起身,准备去打开这犹如潘多拉魔盒的审讯室之门。 “慢着!回来!” 妖精一语拉住了何伟的后腿,他莫名其妙地坐下。 黄进大为不解,“妖精,你这是……”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能保证你们四人的今日所见不会被宣扬开去,留有尾巴的事最好不要做,被别人揪住尾巴不放的滋味可不好受。” 孟赢溪绕走几步,驻足道:“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当着众人的面从正门出去,行么……不行,坚决不行!届时上级若是因为各种原因追究下来,你们四个人一个也少不了干系,都有抹不去的责任。” 几人听罢顿时感激她的周全考虑,但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何伟糊涂道:“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即便你们主动放我走,房子还得拆!” “啊……” 四人驴了驴。 “今日的天气不是阴有小雨么。” 妖精突然扯到天气上,没人的脑子能够转过弯来,只好继续驴着,静候下文地等她自己去解释。 “阴有小雨的日子有雷电没啥稀奇的吧……不但不稀奇,还很正常。你们说……是不是?” 黄进主动问:“是,可是这跟你的离开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孟赢溪呵呵一笑,“你们说……我这女鬼如果是被五雷轰顶,遭天谴给劈死了,是不是皆大欢喜?!” “啊……” 四人很驴,很驴。 “徐明,修房子的事你就多担待一点啊,我会暗中监督的,如果你耍赖的话,我定然把你分局的所有审讯室全拆了,叫你只能蹲在卫生间力捏着鼻子审问。” “妖精娘娘放心,如果我不修缮这间隔离审讯室的话,不用你动手,何伟也必定会来霸占我的审讯室的,嗯,还有卫生间,他一定叫我只能在家里进行审讯。” “哈哈哈哈……” 群笑之声延续了才两秒就迅速断片,就着大张的口改为喉音了了! “呃……” 他们惊见妖精的上半身突然绚丽无比,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流光溢彩的彩虹球……并伴随着“吱吱”的声音。 她说话了,“别傻愣着!还不捂起耳朵,闭上眼睛,往后避让!” 众人不解,“什么?” “我叫你们捂起耳朵!闭上眼睛!躲避!”她泼音道,“不想又聋又瞎的话就照做!” “哦哦哦……” 无人敢不遵从! 这间隔离审讯室只是独立在办公楼旁的一间平房,关于这一点孟赢溪在身为“李佩瑶”时就知道,她心里很清楚,所以才敢大胆地启动雷电之法。 妖精仰首,骋目…… “咔嚓……轰!” 白光炸闪!这一道张牙舞爪的巨大闪电雷霆万千地击穿屋顶,像一把犀利的剑逆天而去,劈开了黑幕! 地动! 房摇! 心悸! 人跳! < p>整个市公安局里的人都被爆炸般的音波震得东倒西歪,眼花耳鸣,无人不是被炸雷吓了个惊魂不定!心如弹簧。因为猝不及防,近身看到这面目狰狞闪电的人反而误判是自天而下。 “呜……呜……” 在屋顶豁开的瞬间,伴随着诡异的狂风,妖精便已飞身而去,她的速度之快,又趁夜色,竟无人可辨查。 “流星!流星……” 李佩瑶看着黑幕滚压的天际揪心呢喃,院子里的人只有她能猜出这道闪电,这声炸雷的来历。随着心灵感应的急速弱化,然后完全消散,她明白流星走了,很远。 “留心……”处于她身边的张良因误听而警醒,“哦……不好!审讯室遭雷劈了!” “好像是嘢!”四眼也炸声,“真要命!快去进去看看人伤着没有!” “嘭!嘭!哐啷……” 魁梧的狼狗率先破门,众警跟着蜂拥而入,但见审讯室内果然狼藉一片…… ——四周的墙体布满蜘蛛网般的黑色龟裂纹,大大小小的镜面防爆玻璃碎片铺满地! ——审讯台前的几个座位无一幸免地成为临时头盔,或铠甲,或者是盾牌! ——内间铝合金夹层屋顶被骇人的高温融化过,浪卷出花朵,其蕊心是被闪电暴戾撕裂出一个透视着无尽黑暗的,有着圆桌大小的恐怖窟窿! ——被绑缚的审讯者,女鬼,她鬼影全无,而原本处于其身下的铁椅子则惨遭断脚歪跪! ——手铐、脚铐、绳索、摄像头这些零碎物件就地摆谱,昭示出它们或身首异处,或被凌迟处死! 不过,万幸的是:四位以各种甲骨文姿势背墙的领导除了五官严重草书走样之外,似乎并无大碍,因为其身形的狼狈布朗运动表明他们安然无恙。 “你们都还好吧?!”张良抓狂地问,“大家都看到一道闪电劈入了房子!” 高举的临时盾牌纷纷落地…… “还好,还好。” “我们没事。” “难得你们有心,都好着呢。” “哎哟,你个狼狗鲁莽得……我的维修费又涨了!” 刘劲林四下里找了一通,疯眼疯嘴地惊问:“女鬼呢……女鬼哪去了?!” “我亲眼看到她唰地就被雷劈没了……恐怖之极!”郭红虎踉跄着指了指淡淡的烟雾,“看看,看看,已经化作青烟去了!” “好邪恶的闪电!”徐明自正身形来帮腔,“它好像就是专门来劈这女鬼的,严严实实打了个正着呀!女鬼忽地一下就无影无踪!恐怕想转世投胎都没了魂魄。” 为了坐实这番子乌虚有的见闻言论,何伟长叹:“看来这女鬼作孽多端,连上天也不容。她刚开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一个炸雷就从天而降!顷刻间灰飞烟灭!” “不让我等凡人牵挂这样最好……既然这孟赢溪遭天打五雷轰,烟消云散了,那么这女鬼一案也就没必要继续,到此为止吧。” 言毕,身为一厅之长的黄进抖了抖身上的杂物,亦真亦假地感叹道:“唉……难得她自生自灭,一了百了,清净。” [世博园附近,姜家别墅……] 孟赢溪自知自己的家已是不能再回,于是她试探性地来到这幢别墅看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当空无一人。 “呜……呜……” 呼啸的风声乍停,妖精飘然落于院中。 “果然没有人,难怪黑灯瞎火的。” 她漫步走着,自言自语道:“我就暂且在这里落脚吧,闹过鬼的屋子估计连蟊贼都不敢光顾,一切应该与从前基本相符,是个蛮舒心的宿留地。” 这幢姜家豪华别墅是姜家自覆灭后唯一未被贪婪的亲戚企及的房产,终其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闹过鬼,晦气很重,别说收入囊中,就是过来看看都不敢进门,只是远远地望而兴叹。 贪财之人更愿意惜命,谁也不愿为了身外之物因小失大而遭到诅咒,所以它才幸免于瓜分而留存下来,成为了一座知情人心目中万万不敢多加挂念的鬼屋。 ---题外话---......

第六十二章 【洞天纪】——变体62 妖精来到已不是第一次经过的花园客厅门,于是轻车熟路地走过去,伸手去试门,看看它被上了锁没有。 她才轻轻地一扭,结果就意外地发现锁头是坏的。 门一拉就开…旎… 她狐疑地蹲下来,用莫名得来的夜视眼研究了一下门锁,确认出它是被人为撬坏的,起先的判断有误,当是有贼来过! 脸现不悦的孟赢溪碎碎念道鞅: “想要天下无贼真难,这贼人真是无处不在呀……跟蟑螂似的顽强于世,扑不灭打不尽,不管哪里都有他们的踪影,千年前就有,万年后都难绝迹。” “要不,就是这帮蟊贼不知道这里闹过鬼;要不,就是他们的胆子足够大,很是相信‘鬼怕恶人’这句古话。” “唉……可惜,里面肯定被翻了个底朝天,我预想中的安乐窝恐怕成猪窝、狗窝了,只能凑合着歇歇。” 妖精摇摇头进去,结果眼见之处俱都很整洁,丝毫不像自己的那个被贼光顾过的破家那般狼藉不堪。 她边走边嘀咕: “嗯……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不是贼?” “可如果不是贼,那又会是些什么人?” “撬锁又不偷东西……千载难逢的稀奇古怪,嚯嚯,开眼了。” 孟赢溪好奇万分,于是飞身到各层,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细细去查看…… 结果依然令人吃惊: ——确有少量的物品被盗,但仅限于女人的部分珠宝饰品,而且还留有好一些未取。 ——其余的诸如高档电器,价值不菲的奇石摆设等大件物品完全安好,与记忆中的数量没有出入。 ——至于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就更不用说了,原封不动,包括万元起步的皮草。 妖精百思不得其解,苦笑道: “这都什么贼呀这是?” “蹊跷了!难不成此人是首次盗窃,因为生活所逼,只取一些应解燃眉之急的小财?” “再就是身单影只的独行贼,多了他也拿不动,反正这里无人看守,需要用钱的时候慢慢来取便是,还省了保管仓库……好精明呀!” “如果是后者就有意思了,他若再敢来,我叫他好好见鬼去,鬼屋也敢擅自踏入……呵呵,不吓吓人我还是人见人怕的妖精么?” 孟赢溪自乱一通后拿定主意留下来,准备会会这不速之客,如果他还再度光临的话,一定鬼容相待。 姜敏的更衣房再次晃瞎了妖精的眼睛,无数的高档衣装和鞋子都成了她可随意挑选的物品。 于是…… 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妖精诞生了! 搭配好次日所穿的,可霓裳轻舞的炫丽衣装之后,妖精去负一层游泳池舒舒服服地畅游了一番,随后又去按摩浴缸享受了好一阵,这才到姜敏那无比惬意的闺房睡觉。 这晚在审讯室耽搁了许久,夜色本就所剩无几,加之贼人未至,再加之药效衰退后金丹休眠,于是她一觉就睡到中午。 “呃……好舒服!” “天堂恐怕也不过如此,兴许还没这里美妙。” 大过睡瘾的孟赢溪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起床。 阴雨天已过,今日是晴空万里,妖精的心情因此大好,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尔后穿上无可挑剔的华服,又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 这是一套露出一侧的锁骨和肩膀的斜肩的,接近晚礼服风格的长裙。 她从余下的首饰中精心挑选了一个小水晶瓶项坠,挂在锁骨的上方,水晶瓶里有无数小星星,十分地闪耀。 白色的水晶护肩扣在肩上,水晶护肩的边缘装饰着碎金流苏。 裙服紧紧地贴着身体的线条,在腰间攒出云朵般锦簇的褶皱,然后突然释放宽的的裙摆。星光般的钻石点缀其间,褶褶生辉。 因为风格所致,领口开的很低,半露出她迷人的盈满雪峰,性感极其逼人! 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 镜中人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她概叹地自言道: “好久好久没让自己漂亮过了!” “妖精就该这般风情万种,叫男人魂牵梦绕,馋死他们,然后却始终不得拥有!只能仰天空悲切,呵呵……” “嗯……好一个绝美的妖精!非常狐狸精!难怪有无数人要对我趋之若鹜。” “哈哈哈……” 银铃轻摇,她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如仙……狐仙! 自我开心了许久之后,孟赢溪却不免心伤,说是万人迷不假,可她却是孑然一身,好不容易把婚书都红纸黑字落写下来了,名字却是人家李佩瑶的,而非自己孟赢溪,她现在就是想作为一份嫁妆陪嫁过去都行不了,甚是可怜。 凄然的妖精“啪啪”狠拍自己的脑袋,将云生出来的,有关情感方面的所有胡思乱想悉数鸡飞蛋打,然后把心思凝聚着用在装鬼之事上。 任何人的思想都不可能处于空白状态,其主线必须有所选择,包括妖精也不能使自己凭空茫然,于是她选择了准备发泄一通,对每一个胆敢闯入鬼宅的人,不管他是谁! 鬼话连篇: “这醒酒喷剂的效用太过短暂,要想飘来飘去装鬼的话我得多备下一些,也不知什么地方有卖?” “先去药店看看……如果买不到,那就去医院的药房,那里肯定有。如果连这也不行,那就只好管郭打队长去要了,他敢不给么!嘻嘻……” “钱……买东西必须要钱,我不能去抢的。” “唉,就拿现成的东西去变卖得了,我这是取之于鬼宅用之于鬼宅,算不得偷窃,合情合理。” 已是足以堪称狐狸精的她顺手拉开首饰柜抽屉,找出一条黄金项链,将其捏在手心里,然后去找鞋子。 姜敏的鞋比孟赢溪的脚小了一码,正好! 鞋子大了妖精还真穿不了,因为皮肤滑,即便合适的尺码如果鞋型不对的话一律走出拖鞋的韵味,所以鞋子宁小勿大,反正她的肌体特殊,小样的蹂躏怎么都不会疼痛。 狐狸精蛮力卡进一双漂亮的高跟鞋,顺手牵羊了一个lv手包,找出大门的备用钥匙装好,然后腰肢晃荡地“嗒嗒”出门去了。 久不见人出入的别墅突然间走出个妙龄女子,附近熟悉内幕的邻里路人无比惊诧,纷纷以学龄前的水准乱描乱画自己的脸,他们以为这房子是被某位不怕鬼,或者是不知情的富豪买下了,作包小三用。 金项链换人民币想当顺利,金店检验过后,厚厚的一沓钱便当即奉上,lv手包吃了个半饱,不再是虚张声势的样子货。 钱有了,可是这含有乙醛脱氢酶和乙醇脱氢酶双重成分的高效醒酒酒精氧化酶喷剂却怎么也买不到,药店没有,连医院的大药房也没有。 妖精在大街上无奈地叹道:“原以为不会再去曾经就职过的地方了,看来缘分未尽,还得跑上一趟,叙叙旧。” 荷包是鼓囊囊的,孟赢溪的肚子是咕咕叫的…… 天色也还早,还不到装鬼的时辰,于是她去了一个可以重温某些往事的老地方——桥香园。 身体改变过的人用餐也随之改变,她自知平日里一碗米线就能饱足的光阴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不是客流高峰,于是她要了一个包间,目的再明了不过,遮丑。 无盛宴不欢的猪八戒女郎脚踏实地,当仁不让地践行了王宽的笑话…… ——她要了两份简简单单的菊花过桥米线举人套餐,这不算太过分。 ——可是,她却很神经质地额外加要了四十碗米线,直接将售餐票的店员恐吓得脑残化,白痴化!以至于将排队在其身后的几位食客恐龙化,鸵鸟化! 一盘一盘送米线进包间的女服务生无不是神经错乱,呈颠三倒四状,差点就鼻子眼睛倒挂,上下嘴皮翻天覆地! ---题外话---...... 第六十三章 【洞天纪】——变体63 女服务生她们如此作贱草书自己的脸,那是因为…… 疯想——这女子要了如此多的米线,可是整个包间只孤坐有她一人! 疯疑——送米线的速度够快了,都是现成的东西,只是在厨房与包房之间简单地来回倒腾,可这也竟然赶不上客人叠空碗的速度! 疯耳——她们一个盘子端送六碗米线进来,才转身就听到叠空碗的声音鞅! 疯眼——等二次端入时客人已经是笑容可掬地在翘首等待了,六个空碗俱都叠好,她消灭六碗米线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分钟! 10分钟! 短短的10分钟! 菊花过桥米线举人套餐! 恐怖的两份菊花过桥米线举人套餐,外加四十碗米线,总共四十二碗米线! 没了! 就在女服务生满脸抓狂的时候,装扮入时,颜容艳丽的小蛮腰小姐屁股团扭地走了……她来的时候身材是啥样,走的时候身材还是啥样!根本没变化! 脑子疯了的她们站成一排目送,并吧嗒吧嗒大口嚼着手指,眨巴眨巴大眼互相掐眼皮架…… “什么呀……她居然一个人吃了四十二碗米线?!” “天呐!”?!” “牛肚喂!” “虎口哟!” “猪啊!” “我看她没肚子呀,还有那腰,那腰细得跟胳膊似的……这么一大堆东西足有一水桶那么多,她到底吃哪去了?” “说得是哦……这靓妞只有一个地方撑得圆鼓鼓,她的胃该不会是长在胀满满的两个胸上吧!” “……” [市公安局……] 孟赢溪袅娜地来到了熟悉而不能再熟悉的市公安局,因为被捕时她的脸被众警观过,所以此时的她加了一副眼下流行的防晒防尘口罩。 面容的遮挡外加服饰和发型的变化使得即便亲眼见过妖精的人都对之无动于衷,她的到来没有人察觉,包括正在指挥维修施工的徐明,以及站一旁指指点点的郭红虎。 她卡进二人中间,左右手开弓,一手扶一人的肩膀。 异香扑鼻,动听的玉音随即而至:“二位老友安好,妖精我来回访一下。” “呃……” 郭、徐二人怔了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左右一瞟,低声道:“那雷电没伤着你们吧?” 两尊塑像点点头。 “一个也没伤着?” 两尊塑像照例点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呵呵……” 郭红虎吞了吞口水,干嗓问:“你胆子真够大,咋又回来了?” 徐明喉音微响,“就是!还明目张胆的,大白天的,你就不怕被认出来呀?” “怕啥呀怕……毁坏房子终究是罪孽,有没有伤了人也不知道,所以放心不下,亲自来看看,就着监督监督。” 她拍了拍右手所扶的肩膀,对徐明怒了努嘴,“这家伙太狡猾,比较不老实,我核实核实,看他是否守信用……嗯,看来还行,没骗人,省得我动手。” 三人窃笑…… “没事就快走吧你……”徐明甩头示意,“夜长梦多,日长梦更多!” “是呀是呀!”郭红虎把她的手扳开,“我们四人可是为了你付出不小的代价,个个都满口白话,连厅长大人都不得不谎话连篇,已经把你说死了,别节外生枝。”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走。” 孟赢溪对着郭红虎呵呵一笑,“诶,大队长,你那醒酒喷剂还有没有?” “有是有,还有没开封的一整箱呢。”他扭过身子严肃道,“我说,你要这玩意做什么?” “吃。” “吃?!” 四只眼睛顿时张飞。 “可不就是为了打牙祭,太好吃了 !堪比舌尖上的美食,所以我特地来讨点,解解馋。” “你你你……妖精!” “别小气,把一箱都抬来给我,快点。” “不行,要几瓶可以送你,一整箱可不行,我这还有用呢。” 她围魏救赵地偏头转向另一人,吹气如兰道:“徐明。” “嗯……做啥?” “我瞅着这停放自行车和摩托车的车棚太不像话了,破旧得跟难民窟似的,严重影响警察队伍严明而又光辉的高大形象。要不……我现在顺手把它拆了,你就着这些工人师傅一块给弄弄?” “唉,别别别……妖精娘娘,你这是要把我折腾成乞丐呀!”徐明哭笑不得,对老友板起脸,“老郭,既然都开口了,给人家就是,不就是几瓶醒酒药嘛!大不了我替她来赔,我赔给你就是。唉……” “早说嘛,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郭红虎嘿嘿乐着拔脚而去,徐明的嘴顿时抽疯,鼠音着唧唧歪歪。 不大会功夫,一整箱未开封的药品就抬来了,并且还上心地加了根小绳子绑提着,以方便携带。 上心不上心是一码事,待见不待见又是另一码事,只听送客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的。 “东西给你,快走吧!” “以后呢就别再来了,再来就是和尚与道士双双伺候,不开玩笑!” “下不为例啊!” 孟赢溪也不斗嘴,她眉开眼笑地接过手,动身道:“谢谢啦……拜拜。” 待人远去,徐明白眼频频,磨牙频频,“明明就是土匪,属强抢的……还好意思跟受害人说谢谢,我好晕哦!” “记得明天一定赔我啊!”郭红虎并不掺合挤兑,却拐了旁人一下,“你要是忘了的话,我会告诉妖精的,以她的脾性,一定饶不了你。嘿嘿……嘿嘿……” “去去去!”徐明鳄鱼着嘴,吐沫子乱飞,“去你的……妖精是你家养的啊?!还摆出来威胁我,不要脸。” “……” 她在远处听声大笑……好个愉快! 妖精笑罢才小走出一程,却听得徐明与旁人窃窃私语道:“诶,王成俊,刚才我身边那位穿裙子的女子你还有没印象?哦……记忆还挺深刻!行,那你悄悄跟上,看看她在哪里落脚?” “唉……”她不由得讥叹:“不愧是徐明,此人不玩弄出点花花肠子他就活不下去,竟敢派人来跟踪我,门都没有!” 于是,妖精反其道而为之。 她当即掉头,回去! 徐明的司机王成俊把车子开出市公安局大门,还没把速度提起来就与逆行的目标于远处对眼撞上了! 他顿时两双眸子豁豁,腮帮子鼓鼓,自话道:“人都回来了,还跟踪个锤子啊这是?!” 挨近后,妖精一个电光白眼狠狠瞪去! 由于始料不及,猜知行事败露的王成俊不知是该刹车还是该顺势诈行,愣是把自动挡的车子开出狗骑兔子之态,一窜一窜地狗苟延残喘爬行。 二者错身时,车子终于休克。 [市公安局大院……] 郭红虎与徐明淡有淡无,有一句没一句地继续唠嗑…… 微风拂背,已是熟悉的异香再次扑鼻,不用身后之人打招呼,此二人的心中便条件反射地咯噔了一下,是她——妖精! 她放下箱子,没好气地唤道:“徐明。” 他揣着忐忑回首,“哎哟,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问你呀……”孟赢溪直言不讳,“还不是你把我给招回来的。” “我……这都哪跟哪呀?”徐明用食指戳自己的鼻尖,“姑奶奶,我怎么招你了?” “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落脚处么?直接问我好了,干嘛兜一大个圈子,让王成俊来跟踪我?” “嗯?”郭红虎不知道老友还有这茬,好好瞪着他。 “不是……没有啊!” “少跟我演戏,有没有自个 心里清楚。” 她提起箱子走人,只丢下一句话:“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的专车若是想招雷劈的话,那就跟着来好了,我保证有去无回。” ---题外话---...... 第六十四章 【洞天纪】——变体64 “诶!” “诶……你站住!” “我真没……鞅” “哎哟,什么妖耳朵呀!悄悄话也能被探听,真是招惹不起!旎” 徐明追了几声不敢再耽搁,赶紧地打电话喊司机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人车俱都毁去。 “噗嗤……哈哈哈……” 郭红虎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不已,他半带责怪地奚落一通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都吃了多少次哑巴亏了,嗯……?” “真是不长记性,还敢在她背后搞小动作!也不想想对方是什么,能不能惹,惹了后果会怎样,活腻烦了?” “唉……千万别忘了发源于道家的古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真以为道士能降妖除魔么?哼……哼哼……幼稚!超自然的东西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在目前还搞不清楚情况的条件下,最好是敬畏七分,规避三尺,不惹为妙。” [姜家别墅……] 警告过徐明之后,孟赢溪自然是没有了尾巴,她招手打了辆的士,顺利地回到这个安逸的住处。 能恢复逆血功力,苏醒金丹的太极神药酒精氧化酶激发逆血功力的时效并不长,关于这一点妖精体会过,所以她不敢轻易使用,尽管这药有一整箱。 为了消磨白日里无所事事的时间,她依然是去负一层的游泳池撒欢,泡水泡到天黑才出来,准备迎接有可能光临的不速之客。 按理来说,鬼宅应该是个破旧凄凉的地方,可孟赢溪偏偏要将这无比豪华的房子置换其高贵的身份,让它堕落,让它黑暗。 为了打造恐怖的环境,她饶有兴趣地按照自己的想象寻出了一些蜡烛,长裙,毛绒玩偶,还有男人的西服,以做备用。 东摆弄,西磨蹭,终于把墙上时钟显示的时间熬到凌晨一点,四周静悄悄的,无人靠近这房子。 她小有不耐烦地分析着自言道:“如果是上次的熟客要来应该早就来了,这房子本就无人居住,不必等到主人入睡这么麻烦,看来这一夜不会有女鬼表现的机会,还是睡觉去吧……” 孟赢溪不想再傻傻地等待,她将一罐醒酒喷剂放在枕边,上床倒头就睡。 这一夜,果然平安无事。 天亮了,阳光再次洒入房间。 睡眼惺忪的人起床,哀叹:“真没人来呀……一点都不好玩,想装个鬼都不行,无聊透顶。” 就在她百无聊赖时,突然听得大门口来了一辆汽车,它停下来后并未熄火,也未驶离,有要进入别墅的征兆。 “不会吧!这么大胆,居然开车来大摇大摆地搬东西么?” 既然起了疑惑,于是她跑出卧室,到对面可以瞭望大门口的房间去查看,以确定是确有其事还是别的。 来者是一辆红色的面包车,车上下来三个工作服上有清洁公司字样的人…… 看到对方在开门,随后还将汽车驶入院子,她很奇怪,“嗯……是谁雇来的清洁工,他们怎么会有大门的钥匙?” 为防不测,也为了保存好药品,孟赢溪回到卧室将枕边的那罐醒酒喷剂对着嘴用去小一半,并连同其余的一箱药品收藏到更衣室的隐蔽角落里。 她如此小心的理由是生怕自己赖以催生武功的宝贝药品被这些来历不明的清洁工当做垃圾给清走。 逆血功力迅速恢复,与此同时,连同司机在内的清洁工模样的五个人一起进了这幢别墅。 五人分散行动,负一层一人,一二两层各一人,余下的两人则直接上三楼来了,妖精怕暴露自己的存在,她运功飘然出窗,贴在因建筑造型使得邻里不可视的阴背外墙位置。 此二人因结伴而生话,话音一字不漏地被收纳于妖耳…… 对方的语言乍一听晦涩难懂,是某省方言。 不过这方言难不倒妖精,取经路上她向玄奘讨教过数十种语言,语言的悟性早已贯通,这些方言虽然经过岁月的演化与古时有所不同,但终究还是大同小异,她很快就适应。 “这房子真他妈不错,九纹龙大哥铁定满意!哈哈哈 ……” “是啊是啊……警察就是做梦也万万想不到我们水浒帮会藏身在一个被富豪遗弃的豪宅里,放眼整个昆明城,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更悠哉的地方了,根本没人会来查。” “说起来多亏了丧门神,这家伙不愧是在昆明驻扎了多年,确实熟地头,神通广大,居然让他发现了这个美妙的避难家园,否则我们水浒帮哪敢留在滋润的城里,不是上山下乡去当土匪,就是上山下乡去当农民,那日子就苦逼了!” “诶,活阎王,丧门神说这豪宅是因为闹过女鬼才空了的,不知你这现世阎王爷怕不怕?嘿嘿……” “有女鬼才好啊……要怕的话也是怕她长得丑八怪,看见就恶心,提不起兴趣。她要是敢出现,然后又生得漂亮可人,那本阎王立马收其做为小妾,哼哧哼哧撸了她!” “呃哈哈哈哈……” “……” 不速之客笑得甚欢,孟赢溪在暗地里更是笑得灿烂,因为她不但可以正大光明地装鬼,更可以放手大干一场! 连仅仅有一两技之长的英雄都最愁用武之地,何况是有众技在身,几乎无所不能的妖精。 情况很明了,这几人根本不是什么清洁工,他们这身打扮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其真实的身份竟然是黑帮!而眼下他们的查房显然是为了迎接大哥与众兄弟的到来在做准备。 “水浒帮”这名称她并不陌生,还在是“李佩瑶”的时候她就从同事们的闲谈中偶闻过,但只是仅仅了知皮毛,不闻其详,还道是普通的黑社会团伙,至今虽然相遇了也依然蒙在鼓里。 妖精于对方的谈话中获知,这次“水浒帮”的大迁徙是因为某省声势浩大的打黑行动,他们元气大伤,不得不跑到昆明来避避风头。 其实这就是某省最臭名昭著的黑帮,警方多次出手也未能将其全数剿灭。 警方虽尽全力也始终不能斩草除根,这其中最大的缘由就是水浒帮的狡猾之处: ——水浒帮的人员组成来自不同的地区,或是不同的机械厂; ——水浒帮之所以每个成员都起上水浒英雄的名号,其目的就是要隐藏真实身份; ——水浒帮绝大多数自己人都互相不知底细,也不准互相打听底细,然后又集体居住与外界断绝联系; ——水浒帮正是因为这特殊的帮规而不断死灰复燃,如此设计的组织结构无论谁被捕,他就是想狗咬狗招供都没个说辞,最多能犬吠出谁谁谁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水浒帮”之所以鼎鼎大名于警界不在于涉毒,而是制造并贩卖枪支,这是他们的主业,其颇具规模的生产车间堪称是全国规模最大的地下军工厂。 此次该省的打黑行动严严实实地重伤了他们,以至于一个近两百骨干力量的团伙被打得七零八落,帮主玉麒麟以及两名副帮主智多星和入云龙相继被捕,目前只剩不足五十人外逃。 群龙无首之下,原本排行第四的九纹龙因祸得福得以在随身成员的拥护下接管龙头之位,统领了水浒帮。 残余的这几十人令九纹龙很是头疼——因为人员因潜逃而分散全国各地,如果再不将人聚拢,时间一长,人心自然涣散,水浒帮也就名存实亡,而自己这个顶位的帮主则一天都没耀武扬威过就成了回家养老的退休人士。 数十人说多不多,分散了就是石沉大海;说少也不少,聚拢了就是乌压压的一大帮子,特别显眼。 火烧眉毛,且顾眼前! 九纹龙命令各省的业务员寻找合适的落脚点,这是于公于私都排在首位的头等大事。 结果长期驻扎昆明经办业务的丧门神没几日就报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地点找到了!免费不免费的先不说,还是占地数亩,无以伦比的豪华大别墅! 如此上好的美事竟然让自己这个新帮主给摊上,九纹龙激动地夜不能寐。 听说新窝子是豪华别墅时,本来还有些犹豫的部分成员回心转意,紧接着,犹如散沙的各路人马一个也不少地纷纷汇聚昆明,现在就缺帮主前来给房子揭封,然后安然入住,重振昔日的雄风。 ---题外话---...... 第六十五章 【洞天纪】——变体65 [别墅外墙……] 回避间,挂墙之人心下不住地感叹: “难怪蟊贼只取了少量的财物,原来如此!” “呵呵……原来如此啊!” “这个最先到来的丧门神并非为财,取财只是顺手牵羊而已,他的目的是为其大哥九纹龙寻一个上佳的隐居点。魍” “其余的财物之所以留下,恐怕是这什么狗屁丧门神为了讨好大哥的女人,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这幢无主的别墅很快就将成为水浒帮的根据地。” 在妖精遐想时,这五个水浒帮的人已是把所有的房间都草草看了一通,他们没发现需要整理修缮的地方后就开车离开了别墅。 二楼和三楼房间里的首饰自然又被顺手牵羊地带走了一小部分,因为丧门神已经告知过九纹龙有关财物的大慨情况,所以谁也不敢放肆,不能一扫而光檎。 待人一走,孟赢溪立刻从外墙回到内屋。 妖精开始盘算下一步:警察方面是需要通知,但并不是现在,她准备将人候齐了一网打尽,然后再告诉何伟。 她如此计划既满足了自己装鬼的心愿,又将所有可能发生的风险全部囊括到自己这个无所畏惧,按理不会受伤的妖精身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整个白天都无人再来,孟赢溪吃树枝啃草皮地等到夜幕降临…… 晚十一点半左右,别墅附近因夜深而冷清的街道亮起了车灯,一辆接一辆的同一型号同一颜色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它们没有汇集于别墅门口,而是故意靠路边停在了远处,距离别墅大约还有近百米的街道转角位置,车上的人一个也没有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稍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从车队旁边驶过,直接来到了别墅大门。 车上不止二人,不过只下来一男一女两人,女的手里拎着个大口袋,来到门口时,男的取出钥匙,亲自开门,锁开了,人却未伸手去推。 妖精听得他念念有词:“龙神旺,旺龙神,祖山来龙,百煞潜踪,财丁两旺,万载兴隆。” 言毕,这男子才将门推开,接过旁人递来的大口袋独自进去,此时女子仍然未动,只在门外静静地候着。 身处房顶上的孟赢溪将整个过程看得了然,很明显,这名男子定是水浒帮的帮主九纹龙,他在简单地搞个仪式,因为新屋不出煞,会有灾煞作祟,住了不安宁,况且这房子还有女鬼的传说。 院中突然冒出短暂的鸡叫声,九纹龙将口袋里的大公鸡拎了出来,左手反握其脖子,右手取刀,割喉! 紧接着,他将血刀咬在口中,拎着鸡,洒着鸡血顺时针绕房奔跑……以便这数量不多的鸡血可以沿着这大别墅滴上一圈,意在拦住各种凶神恶煞,或是其它不干净的东西。 不长时间后,九纹龙喘息着回到原地,“噗”地将血尽的大公鸡扔下。 仪式显然没完,只见他又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打开,取出这来自寺院,经过方丈之手,又念诵过的八支香。 点燃所有的八支香后,九纹龙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句“菩萨保佑”,随即往大门走去…… 新任帮主在接近大门的位置开始往路的两旁插香,他左边四支右边四支地分插于大门左右两边的草地。 做完这一切,水浒帮的帮主这才将咬在口中的血刀取下,他对着门外开口道:“华堂吉庆!玉室生辉!可以进来了。” 至此,那候在门外的女子,以及那辆黑色的奔驰车才进入了别墅。 “嗬……什么玩意啊这是?!”孟赢溪低声自语,“蹭别人家的房子白住还搞得如此冠冕堂皇,就跟是自己的房子似的,还有模有样地弄场仪式……神经病!” 停在路边等候的车队得令动了,不过只是一辆,前一辆进入别墅的车库,下了人,掉头出来远去后,下一辆才又出发,如此反复。 妖精看着他们怪异的行车方式,又自起话:“真够狡猾的啊……为了不引人注意,一点都不怕麻烦,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同一辆车在进进出出瞎折腾。” 最后一辆面包车走了,大门迅速被关上,寂静太久之后忽然间灯火辉煌的别墅里喧闹声如同街市。 “我的天呐……连舞厅、歌厅、电影院和室内游泳池都有!啧啧,这房子倍爽啊!想都不敢想!” “帮主才一刚上任就为弟兄们寻了个人间天堂,这就叫做大吉大利,吉利!太吉利了!开头就这么旺,这往后的好日子还不得跟做梦似的。” “太美妙了!能住这样的房子,相比起来以前的日子都是在猪窝里度过的……前些年几乎是白活了!” “呃哈哈哈……” “……” 房顶之人不甘寂寞地使话掺合,“闹吧,笑吧,等你们消停的时候,就是我这女鬼登场的时刻,届时叫你们哭都来不及!” [一楼大客厅……] 现场太过凌乱,九纹龙几步登上楼梯,居高临下地伸手压了压,示意安静。 他扬声道: “安静……我说弟兄们都静一静!” 说笑声顿时收敛……只余下少许的拉嗓子之音。 “深更半夜的,周围太安静,小心走漏了风声!” “接下来,大家只需听我说就行,千万不能鼓掌,更不能大笑!今天不行,以后也不行!这个规矩就这么定下来了,只有倍加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都给我记住了!” “不要嫌我婆婆妈妈,避难就是避难,避难就要有避难的样子。” “嗯,大家都看过房子了,这房子很大,要想弄明白了还真不容易。还没看够的明天看,有的是时间,光看那成?咱们还得享受不是!这幢房子从今往后就是我们的了,所以不着急,慢慢享用。” “现在开始说正事……既然你们都认我这个新帮主,我九纹龙就不能,也绝不会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 “我九纹龙拍着胸脯保证……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一定带着大家挣大钱,水浒帮的每一个兄弟都不会缺钱缺女人,我会让你们拥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拥有无数的美女。” “我宣布:接下来的一个月咱们就暂时窝在这里,钱照拿,还啥事也不用干。除了负责操持柴米油盐生活的白花蛇、摸着天、井木犴三人,其余的都不许出门。” “这驻地不小了,再无聊也寂寞不到哪儿去。关键是风声再紧它也吹不进这别墅,好好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鼠音窃笑…… 有人对九纹龙话里的某些内容产生了质疑,操刀鬼道:“帮主,咱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不是都被警察给掳去了么!现在生意又歇着,你从哪弄钱来发给我们?” “问得好!” 九纹龙冷笑几声,提声回道: “水浒帮自创立之初就讲究个‘义气’二字!这‘水浒’二字可不是白叫的!” “什么叫义气?” “义气不是单方面谁对谁的仗义……或者付出。” “帮主有难,众兄弟来相助,这是义气;众兄弟有难,帮主来相助,这也是义气!不过这些都是小义气。” “义气也有大小之分,什么样的义气是大义气?”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水浒帮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劫难!别人都以为我们散了,垮了,没戏了!可是你们自己看看,咱们还不是又重新聚合为一体了么!” “这……这就叫大义气!” “另外还有一个当仁不让的大义气,这份大义气就是……你们认了我这个新帮主!这份信赖和忠心是绝对排在榜首的大义气!我九纹龙在此谢谢大家了!” “俗话说,大恩不言谢,那么同样的道理,大义气也是如此,不能轻易言谢,口头谢谢谁不会呀?连三岁小孩都会,我九纹龙能这么做吗?” “不能!” “为了回报众兄弟们的大义气,我也必须要有大义气!就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会退缩,所以我亲自出马,策划着狠狠干了一票!” ---题外话---...... 第六十六章 【洞天纪】——变体66 九纹龙见众人俱都巴巴地望着自己,很是聚精会神,属下的低眉顺眼就是帮主的耀武扬威,他欣喜之下就越发起劲地卖弄。 “知道我为什么晚到了两日么?一定有不少人奇怪。” “明白了。”操刀鬼嘿嘿应话,“为钱!” “很简单,就是这个原因……身为帮主,我不能大家饿了肚子,水浒帮聚聚散散许多次了,但从来没有断过炊,兄弟们吃不饱我还当个屁的帮主!” “知道做什么来钱最快,而且这钱又上不封顶么?魍” 扑天雕起兴地小声插了一句,“咱是造枪的,有的是家伙,打劫呗!” 旁人小笑…… “猪脑子!”九尾龟鄙视道,“打劫能打到几个钱,除了绑票,还有什么可以上不封顶?檎” “没错,就是绑票!” 九纹龙赞许地点点头,然后阴声道:“我绑了一个财神爷和一个财神婆,他们过一会儿就到,想要多少你们尽管朝着这对鸳鸯财神直接开口,只要财神爷和财神婆点头,我没二话。” 众人被逗笑…… 为了回答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九纹龙兜出很大的一个圈子,其目的不言而喻:一为邀功;二为坐实自己的帮主之位。 这时,大厅里又有人举手说话,铁叫子道:“帮主,你刚才说要把财神爷弄到这里来,这恐怕有些不妥,万一家属报警把警察招了来,那这磕头碰到天才得来的好地方可就没法呆了呀!” 铁叫子如此一说,其他人也醒悟地随声附和。 “嗯,你说的在理,这个问题我当然也顾虑过,但是……呵呵……”九纹龙欲言又止,暗怀心思地坏笑着。 “但是什么?”鼓上蚤憋不住好奇追问,“帮主给个痛快!” 九纹龙捏着下巴反问:“当危险与美色共存时,你们愿意冒险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微微摇头,刚刚从鬼门关侥幸逃脱而安顿下来,谁也不想再折腾。 见无人回话,帮主的神色黑抹了一下,他一事两将就的打算可能就此扑了空。 于公于私他对此都略有遗憾,甚至有些恼怒! ——于私而言:这财神婆的姿色非比寻常,比自己的专用女人母夜叉可人数倍都不止,他自己是垂涎欲滴,欲罢不能; ——于公而言:这堆帮众平日里快活惯了,突然间限制了他们的业余爱好短时间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时间一长难保不出问题,一个月,够长的! 九纹龙于公于私都考虑到了,但主要的目的还是假公济私,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因为水浒帮的规矩历来都是:猎来的女人必须由帮主先行享用,尔后才轮到他人分享,此事别说是马子,就是老婆也管之不着。 碍于如影随行的母夜叉兼马子,九纹龙焦急万分,他目前地位还不稳,不敢太随心所欲地到处树敌,焦急归焦急,但其口中却不乏走势稳健的劝解说辞。 “财神爷我并不想留他活口,得手后就把他就地埋了。哎呀,不过那财神婆瞅着才二十岁左右,又性感又漂亮,啧啧……非常妙曼!” “在这窝里闷憋一个月不容易,我本来是打算送给大家风流快活,过过神仙日子的。” “看来这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怪我事先没跟大家商量……既然你们都不喜欢,那我现在就通知丧门神,叫他也不必费心费力地把人从郊外拉来了,收到钱后撕票处理了就是。” “可惜了一个娇滴滴又前凸后翘的大美人,可惜呀……真是替大家可惜。” 九纹龙又摸又捏,缓缓拿出手机来,动作较平时慢了半拍地准备拨电话…… 枕边有娇艳欲滴的美人相伴谁不爱? 况且这一个月只能宅着,想去夜店寻欢作乐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果然怕错失了良机,因此便按耐不住地吭了声,“诶诶诶……我来说两句。” 心痒痒的青面兽对着周围的兄弟重声发话,“大家都讲点义气行不行?不要辜负了咱们新帮主的一片好心,论危险,帮主他自己还不是身在其中,而且还是首当其冲!” “也是!怕个卵呀……”菜园子强颜附和之下不自觉地可劲拽自己的头发,“只要将计划布置得严谨周密,任何风险都完全可以破解。” 花和尚跟在人后举手示意道:“我赞同帮主的做法,畏手畏脚当缩头乌龟还是咱水浒帮的做派么?还扬什么名,立什么万呀……改叫娘娘帮得了!” “花和尚的话特别在理,帮主你那电话快别打了,我小旋风也赞同把人拉来……谁赞同谁有份,现在反对的人以后一边凉快去,谁也不许眼馋,就是裤子脱了也给老子重新穿起来。” “……” 一人呼,众人应,水浒帮的帮众们顿时如墙头草般地倒向享受美女的这一决定,九纹龙面上没什么,心下却美不胜收,倒是母夜叉的脸色很难看。 隐藏于房顶的孟赢溪听到此处恨得牙咬咬,这些外来的黑帮杂碎连根基都没落稳当就开始作案了,还一次就绑架了两人。 妖精顺手从旁边取了一罐醒酒喷剂全喷进嘴里,然后就进了房间,准备此刻就会会这水浒帮。 她暗下思量道:“趁着被绑架的人还没运来,我先把这里的乌鸦给它解决掉,否则他们可能会以人质来要挟,届时我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倒给自己找麻烦。” 在即将到来的美女刺激下,汇集在一楼大客厅里的水浒帮七嘴八舌、七手八脚地打闹着,九纹龙示意了几次都没能管住这因色心而起的***动。 “哈哈哈……” 突然的一阵天籁之音从楼上传下来! 楼上怎么会有人?! 女人! 或是女鬼! 水浒帮上下纷纷听声而愣,一对对的蟑螂眼先是互相对盯,然后才守候。 重新以无比性感的晚礼服隆装盛饰了一番,貌若二八的妖精出现在楼梯一角,她妖娆地摸着楼梯扶手漫步下来,像是绽放的玫瑰花那般摇曳生姿,娇艳动人。 这身玫瑰紫的晚礼服,映衬出她肤若凝脂,却裹不住高耸的双峰,其嘴角梨窝隐现,仅仅是乍看,众人的心思就全都随着她的盈然一笑而乘风飘扬。 太美了! 再一品…… 脖子以下——她挺翘、圆润,腰之摇曳,腿之修长,体态之婀娜,无不从曲线及弹托中展现出有着美妙触感与柔嫩的肤肌; 脖子以上——魅惑的眼神、性感的樱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丝丝缕缕都***得迷死人! 他们哑然地远远观望,然后被慢慢靠近,无人不在细细欣赏,再用鼻子嗅,去感受她身体来自异域的摄魂之香…… 妖精有采自古韵的千年精髓,继而精心塑出一片迷人的扭臀风景…… 布缕下的嫩翘屁股天真烂漫地左右顾盼,令人欲张开双手,沿着她臀部的曲线向内滑动。 无比的诱惑! 传说中的女鬼都会诱惑男子,孟赢溪拥有无上的勾-引良器,如果不戏弄人岂不腌臜了上天美意,加之她又深知狐媚的秘诀,于是狐狸精的魅力堪称源于众里寻她千百度的含蓄,虽不过分地外露张扬,却可吸引狂蜂浪蝶。 此时此刻的妖精正是那轮满月,即遥不可及,又在杯影之中,亦远亦近,或实或虚,让男人觉得盈手之间有大乾坤,虽终生把玩也不会厌烦。 众癞蛤蟆频频吞口水…… 双方更近了,错身时她留给九纹龙一个勾魂眼后直入人群! 一人进,众人退。 要么为扭臀,要么为微风,局部松垮的布料禁不住拉扯煽动,一时鼓胀如帆,唯有风过处的布纹涟漪,在臀尖曼妙轻舞,那久在深山人未识的紧密中缝,此时也袒露。 只可惜非风动,非帆动,乃心自动。 此时色狼们的心可以用数种方式来形容,因环境高雅,姑且强作文雅述之:其心就如那粼粼波光,荡漾得不知何处是安宁的港湾。 ---题外话---...... 第六十七章 【洞天纪】——变体67 妖精意在展示自己身材地小圈绕场一周,薄薄的晚礼服被兢兢玉兔和翘臀如吸盘样牢牢吸住,如同覆盖一双捧着满月的双手,把曲线暴露无遗。 贪婪的目光或如三毛眼见鸡腿,或如卖火柴小女孩眼望烧鹅…… 故意大放异彩的“狐狸精”迈步走向僵立于台阶上的人,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伸手挽住九纹龙檎。 她送身送脸,吐气如兰道:“九纹龙,看你身子板不错……愿意做我的男人么?” 对方极其调戏的话叫九纹龙刚刚拉回走失于痴心妄想中的神智,又弹出蠢蠢的***之念,他结舌问:“你,你是谁?魍” 孟赢溪看了看母夜叉,然后在她在那几可杀人的眼光中对身边人耳语道:“你是九纹龙,我自然是与你最为般配的九尾狐。” 沐浴在醉人体香里的九纹龙心脏扑通直跳,喉头蠕动,一时哑然。 “狐狸精”说完悄悄话便离身,离脸,松开软挽的玉手,随之狐眼迷离地转向众人,柔身挑逗着兰芳道: “介绍一下,我就是这幢房子的女主人。” “唉……这房子呀大得萌生出无聊空虚,一个人住着显得冷冷清清。” “自打家里人都死绝以后,这偌大的别墅好久都没人来光顾过,就更别提热闹过了,不管是白日黑夜都只有本小姐一个人孤守空房,寂寞的滋味很不好受。” “所以呢……我是非常非常欢迎你们来到我家做客!” 她白了母夜叉一眼,然后有群勾众人一眼,“我特别需要男人,尤其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哈哈哈……” 九纹龙于对方阴幽的笑声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丧门神说过这房子是姜家的,头一个死去的人便是房主那年轻的,尚未出嫁的女儿——姜敏! 闹鬼! 女鬼! 这是如此豪华的房子会空置的唯一原因。 水浒帮的首领联想于此不禁打了个寒颤,脑海里的名字顿时脱口而出,“你……你是姜敏?!” 九纹龙竟然知道姜敏,这叫孟赢溪疑窦众生,她不解其中的缘由,于是微微迟疑着回过头来,因为他们水浒帮初来乍到,又并非本地人,按理说是不应该知道房主底细的。 目光胶着间她忽然想起他们其中的丧门神长期驻留昆明,这些有关房子的详细信息定然是他打听到的。 妖精疑虑一解,顿时很轻松。 她轻启芳唇,“哟……想不到本小姐如此盛名,叫人好高兴!没错,我就是姜敏。” “呃……”九纹龙往后趔趄了半步,差点跌倒于楼梯上,“你不是死了吗?!” 他的话才出口,水浒帮的众人瞬间错愕——都知道这房子闹过鬼,现在这女鬼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哈哈哈……”孟赢溪仰首大笑,“每个人都说我死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 待她落笑回首之刻,数十把手枪已是直面相向! 妖精听细微的金属声就知道他们是在操家伙,她以为是刀子匕首之类的冷兵器,却没料到会是枪! 她小有吃惊,对方居然是人手一把枪,这些枪的做工虽不精致,型号也杂七杂八,却也算得上是精良的装备,足以对抗警察的武器的亮相昭示出这水浒帮来头不小,实力更不容小觑。 “姜敏……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九纹龙举着枪下楼梯贴过去,于身后将枪口顶在她的后脑勺上,并硬生托出一帮之主理当拥有的胆魄与不屑,“说……你究竟是人是鬼?” “枪声一响不就知道了么?” 她邪魅地嗤笑着转过身来,自己用脑门顶在阴森的枪口上,“我是人呢,马上就倒下,还会流血……我是鬼呢,你马上就倒下,同样也会流血……不知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么?” 持枪之人舌桥不下……现在局面究竟是谁在威胁谁都不知道! “愣着干什么?快开枪呀!” “啪!” 枪响了! “姜敏”因子弹的冲击而向右颤了颤,然后顺势跌身栽倒,并按传统的死亡程序闭上了眼睛。 这一枪不是九纹龙开的,而是站在他旁边的母夜叉。 “疯了你!” 九纹龙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查看被子弹打中的人,而是对着自己的马子暴吼,“你是生怕警察找不到这里吗?!” “咈……” 母夜叉一枪就命中讨厌的目标,十分做作地摆出个得意造型,撅嘴吹了吹枪口。 收回枪后,她接着瞪了一眼地上之人,这才冷冷地回话:“不解决掉这个疯女人,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魂都要被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狐狸精给勾了去。” 地上之人突然动弹,并说话:“哎哟,我的血呢?明明挨了一枪,应该有血的呀!” 她居然没死!!! 脚步的倒退声“哗哗”如潮水…… 水浒帮上下无不惊恐万分! 大客厅里顿时绽放出一朵大菊花!蕊心是“姜敏”,立姿呈后仰30°展开的花瓣是满脸错别字的水浒帮全体成员! 只见“姜敏”忽然睁眼,半起身,找东西一般四下扭头,“诶,你们看到我的血了吗?快帮我找找……我可千万不能没有血,没有血我就不是人,是鬼!” 周围的人极度恐龙化!或是僵尸化! “呃啊……”令人恐惧的“姜敏”完全站了起来,她自己如同受惊般惨叫,“我不要当鬼!我想当人!” “啪!” 枪又响了! “姜敏”又被迫颤了颤身躯,一脸的骇然状地低头看着布料上有弹孔的中枪腹部,并自责道:“为什么还是没有血……不!我要血,谁能借我点血……越多越好!” 她猛然抬头,对开枪之人嗔道:“九纹龙,你是我的男人,怎么可以开枪打我呢?” 这一枪不是母夜叉开的,而是九纹龙他自己! 九纹龙暴睁出牛眼,嘴皮哆嗦地喃喃道:“鬼!鬼!鬼……” “鬼就鬼,你不喜欢自有喜欢的人!”妖精突然喊人,“活阎王。” “啊!” 不想回话的人却无意识地弱应了一声,于是此人被她寻了出来。 “姜敏”伸出手指头明确地对着他勾了勾,眼神钉入对方的骨髓,同时笑出邪魅,“活阎王,不是说见到我就要立马收做为小妾,哼哧哼哧地撸吗?” 活阎王冷汗淋漓,舌头早就打了死结,根本抖不出半个字。 “你还不赶快过来撸……来呀……我好期待哟!” “为何无动于衷?” “莫非是觉得我这女鬼不够漂亮?” “哼……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言而无信,叫我好伤心!” 电闪雷鸣,外面忽然下起了雷阵雨,滴滴答答的雨点声充斥着无声的间隙,潮湿的气息由外涌入房里,叫各种寒意都更深一层。 长垂的白色窗幔开始不安分地飘动,纱幔上的褶皱波浮不定,渐渐地显露出叫人随气氛而联想出诡异的形状,这幢房子里仿佛汇聚了各种枉死的冤魂。 “啊哈哈哈哈……” “姜敏”发出恐怖的笑声,与此同时,她忽然间皱纹浑生地变老,而且是苍老无比,犹如木乃伊般枯立着。 一阵阵闪电的光芒透过客厅那巨大的落地窗惨白地扑洒在女鬼的脸上,特写出属于亡灵的可怕真容。 赏心悦目的视觉盛宴转换至毛骨悚然的视觉盛宴用时很短暂…… 左看阴森森! 右看阴森森! 脊背凉嗖嗖! 胸口凉嗖嗖! 恐惧露骨地渗进每个人的眼里,冲击进心里。 孟赢溪故意如此而为,她原先准备的各种装鬼道具全都被放弃了使用的打算,眼前的这个黑帮人人有枪,穷凶极恶,留存于世完全是祸害,不除不为快。 ---题外话---...... 第六十八章 【洞天纪】——变体68 替天行道有许多种办法,其中有一种办法既不涉及法律又能达到一己之私的目的,那就是令对手自相残杀,目前的局面是水浒帮聚集为一圈,最适合误杀。 “啪!啪!啪!啪……檎” 果不其然,用恐惧令人丧失理智之下,尽管无人指挥,但枪声已是自起! 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刚刚绽放的菊花便开始谢了,败了! “啪!啪!啪!啪!啪……魍” “呃啊!呃啊!呃啊……” 花瓣纷纷脱落,只要枪声绵延不绝,花瓣就跌落不断,花瓣是圆周簇拥着花蕊的,他们射杀女鬼的同时等于自相残杀! 人多,枪更多,不足五十人的水浒帮端出了近七十把枪射击…… 待爆竹般密集的枪声零星时,近五十片花瓣已凋落为四五片,满地的玫瑰红。 “有血了!” “终于有血了!” “见鬼岂能不见血!”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打到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一二三四五,五只小松鼠……” 因披挂着被子弹镂空的晚礼服而春色无限的“姜敏”喜色更无限,于是她当着幸存者的面一边数人,一边唱儿歌,一边恢复直逼仙女的容貌…… “扑通!” ——神经崩溃,栽倒一个。 目光与人一起坠落,联想自顾间她忽然察觉自己因缕空衣而走光了,于是赶紧地再次枯木,老树皮走走光没什么可害臊,爱看不看。 “啪!” ——神经错乱,自杀一个。 妖精见状自起雾水,她自言自语: “我,我有这么丑么?” “还能把人都吓死了去!” “竟然宁肯寻死……也不宁愿看?” 孟赢溪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手臂,自问自答:“呃……真是够丑的,好恶心,要想不恶心我还是换身衣服去。” 言毕,她飞身而起…… “扑通!” ——神经机敏,左边装死一个。 “扑通!” ——神经觉醒,右边装死一个 两个人心有灵犀,动作协调,不愧是一对苦命鸳鸯。 女鬼一走,装死的苦命鸳鸯便诈尸般地站起来,互相搀扶着,一步一个趔趄地逃离这座受到诅咒的别墅,他们都受伤了,还好不致命。 才走出客厅,豆大的雨点很快就淋湿了此二人,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不雅地伏贴着,泪水、血水、雨水凄冷地流淌着。 “水浒帮完了!我这帮主也彻底完了!”九纹龙狠狠哭丧着脸,懊恼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都杀了公鸡,上过法香的呀!” “水浒帮不会灭绝的。”母夜叉僵笑着行以安慰,“只要你对我不二心……仅靠生!我母夜叉都给你九纹龙生出一个嫡系的水浒帮来!” 他吼吼狗笑,“对,老子要东山再起!” 她咯咯鸡笑,“丧门神的手上不是还有财神爷和财神婆么,有了钱,你就是买,也能在一个月内买出一个全新的水浒帮来。” 大门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重生的希望令跛脚公和跛脚母也健步如飞,来时乘坐的奔驰汽车是不敢奢望,钥匙在死去的司机险道神身上,出门时忘了去拿。 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能静悄悄地离开就是万幸。 “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阵叫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鬼笑声空灵而至,从前方,来自大门方向。 跛脚公和跛脚母寻声望去,只见路灯下,半空中,雨水隐约溅出来一个人形,或是鬼影,毋庸置疑,她是女鬼“姜敏”! 九纹龙登时两眼发黑两脚发软,他拉着母夜叉当即给对方跪下。 他磕头道:“鬼娘娘在上,小的有眼无珠,知错了,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呵呵,很简单……给我回去。” “求姜敏小姐开恩,放过小的一马。”九纹龙把头磕得砰砰响,地面上暂时积蓄出来的浅水塘水花四溅,“只要你肯放我们走,无论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回去!” “求你了!” “要走也只能是魂飞魄走……再啰嗦我就叫你们把命留下!滚回去!” “是,是。” 口头应着,但二人均在暗下交换眼神,大门近在咫尺,此刻不拼更待何时?! 于是,跛脚公和跛脚母双双大步跨飞着奔向大门,身姿犹如刘翔,模仿得得惟妙惟肖! 他们的心中开始巴巴地倒数数字:3……2……1…… 大门到了! 奔跑中的人急急伸手去开锁……很急! “咔嚓!咔嚓!” 两人的脊骨瞬间发出脆响,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锁在了骨头上,如缰绳般强拉着,丝毫不能动弹。 差了一公分! 就差那么小小的一公分! 拼死挣扎可就是死活也过不去! 九纹龙和母夜叉二人都认为只要出了这扇大门他们就可以摆脱女鬼的纠缠,于是把上三辈子加下三辈子吃奶的劲都扒出来浑拼! “呃啊……” 越拼,脊骨越是钻心地疼痛,那个疼啊! 越拼,距离也越加地遥远,从距离大门仅有一手之遥拼至跌身倒爬回客厅,那个远啊! “都给我安分一点。”无形的“姜敏”呵斥道,“我去去便来,如果谁胆敢溜出客厅半步,我保证不留活口,只留牲口。” 言毕,孟赢溪收回了[逆血挂],一个飞身便去三楼穿衣服。 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苦命鸳鸯不敢造次,乖乌地卷缩着,直至贴有美若天仙的画皮的女鬼“姜敏”再次飘然出现在眼前。 心灵感应突然降临于妖精,并随着时间的游走而越来越强烈!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油然产生——莫非被水浒帮绑架的人是方见和李佩瑶?! 与此同时,心灵感应同样降临于李佩瑶,她顿时安心。 方见及其家人并不希望李佩瑶一辈子干警察,所以方见就有意识地培养妻子的经商能力。 李佩瑶应丈夫之邀陪他去郊区的建筑工地视察工程质量和进度,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并不罕见,只是这一次他们遭到了暗算。 下午时分,夫妇二人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一辆引擎盖开着,似乎是因故障而横拦在路中央的汽车。 通往建筑工地的道路属于临时修造的土路,宽度并不富裕,两旁又是水田。 方见瞅着路基高出地面许多而又不踏实,硬绕过去的话有可能滑落了跌入水田的稀泥里,届时路虎越野车就算切换到四驱系统也很难出来,只能望泥兴叹。 李佩瑶也有此担心而不敢叫丈夫尝试过去,于是车子干脆靠近“故障车”停下。 对方虽然是四个人,但其中夹杂有女人,这一因素使人放松了警惕,夫妇二人主动下车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结果四只黑洞洞的枪口就指向了脑门…… 遭水浒帮新任掌门摸清日常生活规律的人被绑架了! 李佩瑶是巧合地附属着获难,即便她是警察,还是隶属于刑侦大队重案组的刑警,关于这一点,水浒帮功课没做好,并不知情。 不过正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祸福难料,九纹龙是完全因为美女才***浑生,大胆地突发奇想,竟然一事两将就地考虑将人带到别墅去,以至于亲自验证了红颜祸水的规律。 成功地绑架只是行动的第一步,最难最棘手的事情还在后面——拿钱! 但凡绑架案,拿钱之时往往就是被捕之刻。 九纹龙深知其中的厉害,于是他带着马子母夜叉先走了,将最大的风险留给下属去承担,不过他承诺,只要成功得手,身处风口浪尖的二人可以单独各取两百万,剩余的福利也享有继帮主之后的优先权。 ---题外话---...... 第六十九章 【洞天纪】——变体69 有钱能使鬼推磨! 美色能使鬼忠心! 丧门神和同在昆明负责经办业务的双尾蝎在新任掌门的指示下严严实实地困绑了昆明屈指可数的富豪和他的女人魍。 紧接着,他们将人押解至昆明附近的宜良,并成功地索要到了第一份属于预支的赎金——2000万现金檎! 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九纹龙交代他们即便是顺利地拿到首笔钱,也必须要等到确认对方家人没有报警的情况下才可以将人质带至别墅。 在帮主的指点下,丧门神和双尾蝎是各自驾驶了一辆车,以钓鱼似的手法来完成任务…… ——人质由丧门神驾驶着顺手牵羊而来的黑路虎携带,事以做诱饵。 ——确定有无尾巴的警戒事项由双尾蝎负责,那2000万的现金也由他携带,即便前车出了事,这钱还能留下。 ——两车前后保持着近500米的距离四处瞎逛,一边下饵,一边看鱼漂。 方家综合考虑之后确实没有报警,原因有三:一是不愿冒险,儿子只有一个;二是儿媳妇本身就是警察,她自会想办法;三是绑匪所讨要的赎金虽然数额巨大,但也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经过数小时不停歇地确认,丧门神和双尾蝎终于敢肯定这一单风险可控,这才安心地于深夜赶往可谓热腾腾的新窝子。 押解人质的人兴冲冲而来,完全不知自己的窝被女鬼给端了。 就在前车距离别墅仅有数百米路程时,一辆既没有闪灯也没有鸣笛的警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丧门神瞅着警车是驶往别墅方向的,他吓得小心翼翼地靠路边停下,后车开了一程,追见了前车,双尾蝎发现情况不对也连忙停车,并打电话联系。 双尾蝎:“丧门神,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丧门神:“我看到有辆警车开往别墅方向,有些担心,咱们暂且先等上一等,不急这几分钟。” 双尾蝎:“哦……做得好,小心为妙。” 丧门神:“我打个电话问问帮主,如果警察是针对我们而来,这时间早都站门口了。” 双尾蝎:“行,你赶快把情况扒实落,我是困得不行,再熬下去要疯了,就想着马上去睡觉。” 于是,九纹龙的手机响了…… 既不用看,也不用猜想他就知道是丧门神或是双尾蝎打来的电话,因为现在还能置身事外,继而不被女鬼祸害的人也就剩下他们两个,多一人都没有。 仅剩三名令人不齿的手下的水浒帮帮主用布满血丝的金鱼眼茫然地看了看“姜敏”,他没说什么,不想也不敢说什么。 他心下暗叹:首笔赎金已经到手,可惜因为眼前这女鬼的恐怖存在,这次本来顺风顺水的绑架注定是不了了之,后续的赎金铁定被搅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脱身,而非挣钱。 “接电话呀……愣着做什么?”女鬼的脸色很冷,“少墨迹,快点。” 信心碎裂的九纹龙慢吞吞地取出手机,接通…… 丧门神的声音很急,非常急促,“帮主,别墅那里有没有异常?我刚刚看见有辆警车开过去。” “唉……你真是惊弓之鸟,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 九纹龙在有气无力地回话的同时,食指还陋习般地随意嗒嗒敲击着手机的背面,“放心吧,这里一切安好,没有警察来找麻烦,你们把手头上事了结以后就赶快过来。” 丧门神听罢虚空不已,顿时浑身直冒冷汗,并迅速挂断了电话,因为他于对话中听到了手指敲击出来的一连串警告暗号——出事了!并且是灭顶之灾! 敲手指的警告,连着话一起理解,其大慨意思就是:你们赶紧走,见好就收,并把人质不留痕迹地撕票处理掉! 载有两名人质的黑路虎打死方向“叽叽”掉头,然后加大油门就吼声狼奔而去! 就在两车错身时,丧门神嘀了一声喇叭,示意跟上。 前车如此慌张地逃跑,后车上的双尾蝎不用打电话也明白大事不妙,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他也打死方向“叽叽”掉头,呼呼狗奔! 这方得到风声才一走,真正扑向别墅的数俩警车就接踵而至…… 姜家大别墅此前密集的枪声被有人误认为是爆竹,但有过当兵经历的邻里却知根知底,于是报了警。 雨中,警察与绑匪擦身而过! 方见与李佩瑶的心情随着警笛的渐渐增强而激动,可是好景不长,警笛迅速弱去,两人的满心欢喜顿时跌入冰窖,他们二人不知家里人做了不报警的决定。 李佩瑶原先因感受到流星的存在而宽心,现在这份心灵感应在逐渐消散,警车的远去加之流星的寂静无援使得她遭受到了双重打击,悲伤不已。 一方伤感一方欣喜,丧门神和双尾蝎不由得庆幸地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 警车的快速靠近与李佩瑶的突然远去叫孟赢溪暗呼不好,她开始怀疑九纹龙在手机背上敲手指的行为并非怪癖,而是发信号。 “九纹龙!”云起黑雾的“姜敏”厉声喝道,“我问你,你绑架的对象是不是大恒国际的方见?” “呃……” 九纹龙骇然,却不愿作答。 他突然间有一种直觉:被绑架者与这女鬼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还是属于友善的这一层,如果绑架之事被女鬼确认,那么其后果就是必死无疑。 妖精不需要对方张口说话,仅需他的心跳与呼吸的生理反应就自明。 “自作孽不可活!” 女鬼“姜敏”丢下一句话后就飞身离去,愤怒对于“魔域电煞”而言就是激发高压等离子彩虹球的开关。 孟赢溪尚未离开别墅的范围就已经是绚丽满身,光球在雨夜中显得灿烂无比! 报警的邻居,接警的警察,还有水浒帮的这对苦命鸳鸯,三方均愣眼看见了这凌空漂移的,巨大的,散发出琉璃般炫丽光芒的彩虹球。 有人心惊:罕见的球状闪电?! 阵雨忽然大至暴雨,雨水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盖地倾泻,远处的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 妖精愤怒的眼神最后恨恨地瞪视眷顾了一眼姜家大别墅…… “吱!” 结果她的瞳孔无心地射出两条针尖般粗细的微小电流! 状态极不稳定的彩虹球体外缘被刺破! 典型的蝴蝶效应! “咔嚓……轰!” 两条堪比天界神兽的电光双龙张牙舞爪地叱咤而出……雷霆万千,犀利的咆哮声势不可挡! “咔咔!轰隆隆……” 在轰然而起的力拉崩倒之声中,偌大的豪华别墅被天打雷劈后,主体结构淋漓尽致地爆裂,刹那间就夷为为一片废墟。 这一记轰天炸雷和房屋崩塌之声过后,四周似乎听不到别的响声,只有大雨滂沱的噪音。 彩虹球迟疑了,她悬停在半空中。 孟赢溪本无意用雷电劈杀别墅,更无意亲自将水浒帮赶尽杀绝,她是各种的无意,可现实就摆在这里,不容其狡辩。 “魔域电煞”万般自责地碎叨: “咋会这样?” “佛祖在上,您大发慈悲给我作个证,我这次可绝对是无心的。” “嗬……心里有百般的仇恨,连翻个白眼都不行么?真是过分!” “唉,我不但杀了可供警察审问的高价值活口,还把价值上亿的上好别墅给毁了去!真是悲哀……冤孽呀!” 妖精对自己都产生了恐惧,照此去救人万难行事,一个不小心还不好心办坏事,直接将人质劈成了焦炭,或者骨灰! 她尝试着消散高压等离子体彩虹,可是愤怒难抑,行之无果。 地面上瞠目结舌的警察和少数在窗子边瞭望的人渐渐上翘头部,追看着这怪异的“球形闪电”一飞冲天。 ---题外话---...... 第七十章 【洞天纪】——变体70 既然不能消散可怕的彩虹,那就只有把浑身的电力宣泄出去,为避免伤及无辜,此番作为只能远离地面。 孟赢溪因此毕其功力飞到数百米的寒冷高空……直达云层。 观世音菩萨在上—檎— 地球历史上第二条月牙形环状闪电被妖精自主激发诞生了! 它既象木星的光环,又象氢弹爆炸产生的光环,声音异常与所有的自然闪电,完全不一样魍! “唼嗄……轰……!” 月牙光环一如既往地活似电光鬼斧,云层中的水汽被达到太阳表面温度的超高温原子化,以至于直接被劈出个干净的晴朗豁口! 处于睡梦中的大半个昆明城都被震得玻璃乱响!房屋颤抖! “妈呀!!!” 在世博园附近举头眼巴巴地观天象者无一不被惊得几个趔趄就屁股砸地!警察也不能幸免。 这份月牙闪电凝聚了数十道自然闪电的威力,其造成的后果不会太简单。 在炸雷波及面最大的片区,可谓重灾区…… ——直接跌下床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正在行房的夫妻,事后想草草收尾,却是举步维艰; ——当即尿床者比比皆是,尤其是老人、小孩,肆无忌惮地“哗啦哗啦”趵突泉般喷涌出来; ——另外还有不少尿裤子的人,尤其是起夜急急去卫生间,可惜尚未到达目的地,或者到是到了,但尚未脱裤者,难堪地“哗啦”泻出……痛苦出一脸的惨笑。 这道凌空暴劈的,最终扩张半径达到近300米的月牙闪电将孟赢溪身体里储存的剩余电量一次性宣泄了出去! 尺波电谢,电光彩虹球骤然熄灭。 黑色路虎车被惊天霹雳吓得蛇形摇摆着,对着垃圾桶和大树探头探脑地走了一程,然后略微减速……再减速…… 本就惊慌失措的丧门神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干脆靠边停下来,爬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意欲先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咽吐沫给安顿下去。 丧门神坚持到这会儿才停下算他坚强,双尾蝎早就都歇菜了,他还不小心“吭哧”撞瘪了一辆停在路边过夜的大众车的左后门。 “呜……呜…… 孟赢溪在城市半空中飞速移动,以感知李佩瑶的位置…… 心口一热,找到了! 再熟悉不过的黑路虎赫然在夜鹰之眼,它被迅速锁定。 与此同时,极度灰心的李佩瑶精神大发,她不知道之前的骇人炸雷是否是流星所为,但她却知晓流星的到来意味着自己与方见的人身安全有了着落,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当是有救了! “呜……呜…… 妖风呼啸而至,她来到了车子的上方。 “呃啊……走之前应该再用一次醒酒喷剂的!笨呐……要死了!” 逆血功力突然罢工! 一团巨大的黑影从高空,近三十层楼的高度坠落…… “嘭!” 妖精结结实实地直接砸在路虎车的正前方,不足五米之处,地面颤了颤,丧门神吓得差点没把晕晕乎乎的脑袋甩到后车厢与人质一道当杂物去。 “呃……又发生了什么事?” 通过前车灯的耀眼照明,惊恐出一对熊猫眼的丧门神看到一个赤脚美女从地上站起来! 他一门心思地郁闷——刚才地面上明明还没人,不知这美女是从哪个天国仙临来的? 只见那浑身湿透的美女扭腰、抖胸、团转屁股地风***走来…… “呃……” 丧门神干涸的喉部只能发出单音地盯着对方,眼珠子跟着打转转。 “砰砰砰” 美***雅地轻轻敲了敲玻璃窗。 “什么事呀?” 丧门神念叨着降下车窗,手臂半搁在车门上狼笑起问:“美女,请问你……呃啊……你干什么!” 孟赢溪已丧失所向披靡的武功,还有可电晕人的电力,所以但凡只要寻着有机会就必须赶紧上手,车门不用拉就知道是上锁的,于是她只好使出蛮力,不管不顾地把人从车窗位置拉拽着出来! 没有武功,没有电力的妖精几乎等同于常人,她只是将人拉出半个身位就再也拉不出来,丧门神一手拽着方向盘,一手拽着门,死死进行抵抗。 “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快放开我!” “呃啊……你再不放手,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妖精拼出吃奶的劲也没法如心所想,着急万分,她刚才那至高无上的狠狠一跌史无前例,被摔得有些懵,原本机敏的思维处于半休克状态,没能拓展出来。 脑子混沌的人在僵持不下中逐步恢复聪慧,她忽然间醒悟——笨呐……自己不是比铁打的还硬么?干嘛不利用这一绝对的优势! 于是,孟赢溪开始用她的金属脑袋去狠命撞击对方的薄壳后脑勺…… “砰!” “呃啊!疯婆娘!” “砰!” “呃啊!老子要杀了你!” “砰!” “呃啊!老子要……” “砰!砰!砰……” 数次撞击之后对方终于没了声,手也软下,妖精顺利地将受外力而脑瘫之人拖出来,“扑通”扔在大路上横躺着。 碍手碍脚的人被清除以后,她跟着伸手去拨开门上的内锁开关,然后绕到车后去掀开后备厢门。 “咯嗒” 门开了,揭开一床毛毯后,孟赢溪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又是被蒙头又是被封嘴的两位故人。 因不忍直视心中难忘的人,妖精首先去松绑李佩瑶,拉开她的头套后只见对方满是泪花,不难想象其当下的心情。 “嚓……” 才一撕去封口的胶带,李佩瑶就大喊:“流星!我可算……” 不待人把话说完,孟赢溪迅速用手堵住了她的口,并对着一旁的方见努了努嘴,示意这是机密,不要再说。 跟着,李佩瑶身上的绳索被一圈圈送开,直至完全解脱。 此前的骇人炸雷声与重物坠地之声不能代表什么,但司机的惨叫,以及随后妻子的短暂言语令方见知道是有人前来搭救,而且成功了,他暗暗庆幸地长吁一气。 精神松懈间,他感觉一股久违的幽香扑鼻而来,既陌生又熟悉…… 这股味道给人一种莫名的冲动与舒畅,方见心念:妻子的身体因受伤改变之前也有类似的体香气味,二者的香型虽然不同,浓淡也不同,但愉悦感却完全一致,好个舒服。 刷地一道强光刺来,叫人不得不眯眼,远处行来了一辆车。 双尾蝎来了! 他的车子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无伤筋骨,照样能行驶,于是他稳定情绪后继续上路,为了确定丧门神的去向,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手机…… 就在孟赢溪与李佩瑶准备合手去松绑方见时,地上人的手机响了,她们二人一时暂缓了动作。 小有迷糊的双尾蝎刚拨通电话就哆嗦三下憋出一个激灵……出大事了! 第一次哆嗦——他看见了前方的黑色路虎车! 第二次哆嗦——他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丧门神! 第三次哆嗦——他不但看见了获救的人质,他还看见额外另有一人,女人! 双尾蝎丢下手机,挑了挑贼眉,眨巴了几下鼠眼,黑心阴沉着脸自言道: “扯西瓜蛋!丧门神怎会翘屁了?” “妈的!人质见过我的脸,不杀死他们我迟早是在劫难逃!” “啐……拼了,先把站在车后的两人都撞死了再收拾那男的!水浒帮老子也不待了,有了这2000万,何愁下半辈子没着落!” 双尾蝎嚼舌头的话一路穿过雨声、车轮声、发动机声来到妖精的耳朵里…… 杀机乍现,她暗呼不好! “快带方见离开这辆车!” 言毕,孟赢溪在李佩瑶惊恐的目光中奔向来车,撞车几乎成为了妖精的职业,她必须要赶在对方下手之前提前撞死他,在目前明显不利的情况下,她竭尽所能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这一点。 李佩瑶不解话意,但还是按照流星所说的话去做,她抱出尚未松绑的方见,背起他跑向墙角…… 双尾蝎毒笑着加大油门! 赤脚的妖精冷笑着全力以赴! 双方都期待这次撞车,于是均走直线,二者间的距离在飞速地缩短…… “嘭……喀啦啦……” 双尾蝎的车里不仅仅装有2000万元的现钞,它还装有九纹龙准备用来秘密报复警察的,从水泥厂盗窃来的两个铯137伽马射线工业放射源! 孟赢溪在撞死双尾蝎后随着惯性撞开了放置有放射源的铅板金属盒。 毫无遮拦的铯137伽马射线迅速辐射了妖精全身! “呃啊……好热!” 本来与金丹发生强烈的物理化学反应造成时空逾越的不断衰变的同位素278113已经几乎消耗一空,却不想这次又遭受到了新的放射性物质铯137。 于是,金丹能量(ev136)与放射体之间极其特别的物理化学反应再度被激活,久违的金丹之火熊熊燃烧!巨大的能量场又一次挖掘出第四维动量空间。 一团火球冲破车顶直飞天际! 妖精自为变量时间蠕洞,她离开了这个时空,去向了另外一个时空。 泪眼婆娑的李佩瑶眼睁睁地看着“流星”走了,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去,连一声道别都没有留下。 [次日……] 何伟与郭红虎来到了被雷电摧毁的别墅现场…… 在工程机械的挖掘下,在不断出现的线索下,他们发现了一个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本是无人居住的别墅,它的废墟里竟然埋葬了数十人!据法医甄别,他们在被掩埋之前,绝大多数人就已经死于枪伤。 ——这些死者无一例外都持有打光子弹的枪械!枪械数目甚至超过人数!另据详细调查,有几具面部特征完好的尸骸可以确定是某省在逃的水浒帮,各种线索一串联,这些人全是水浒帮。 ——昨夜漂浮不定的球状闪电以及史无前例的巨大闪电极有可能出自于妖精,因为……现场有一箱醒酒喷剂的遗骸,依稀可辨的批号昭示出了它的来源是市公安局。 ——横向再查,依据电信运营商提供的通话记录,绑架李佩瑶与方见的人也蹊跷地出自水浒帮。 ——参与绑架的,载有赎金与某水泥厂失窃的两个铯137伽马射线工业放射源的一辆车被巨大的不明物体撞击,熟悉的女鬼手法再度上演。 水浒帮的离奇湮灭云生雾绕! 妖雾如此弥漫,叫寥寥无几的知情者或是心惊胆战,或是心旷神怡…… ---题外话---...... 第180章 一骨炼妖——古魅48 奇香的缺失引发了贾府对下人的鞭刑拷问,继而暴露出了私情。 自己最亲信的幕僚竟然“窃玉”又“偷香”,这让贾充非常愤怒。 可…… 女儿的肚子日增,为父的只好面对现实,准了韩寿与贾午的婚事髹。 不过…… 这位岳父大人有个条件:韩寿得入赘贾家。 所以…… 贾谧姓贾,而他父亲却姓韩。 盛赞之下,石崇对于拥有绿珠一事十分开怀,笑得那是人震声颤。 梁绿虽是被强虏而来的,但孟赢溪见其笑色却是出自自然,纳闷一阵后她也深深地沉入这番美好的意境中,暂时行坐观望。 石崇主话道: “绿珠,耳闻令尊梁正不但善于音乐,他还是村中唯一的私塾先生,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就如我金谷二十四友一般,当场编歌献唱。” “那个,那个……歌目也叫《明君》,算是歌、舞、唱三全满彩。” 金谷涧主人石崇的话音一落,金谷众友当即大笑,加以喝彩捧奉。 温顺的梁绿又作礼,“是,贱妾遵命。” 孟赢溪暗暗焦虑,这个石崇只要自己高兴,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难为绿珠妹妹了。 梁绿果然是才情非凡的奇美女子,只见她垂目念想了一阵便开始歌唱,喧闹的金谷二十四友顿时静声。 她戚戚忧思,深情而唱: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 “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 “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妩媚动人的梁绿唱出了凄凉婉转的词意,但曲调却并不煞欢快的风景,真是文字底蕴深厚,乐理也精湛。 伴随着众人的喝彩声,孟赢溪自己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她完全被眼前这个才艺色三绝的梁绿震撼得有些失神。 石崇终于放过了梁绿,转而换别人上场歌舞,不过他却命她于已跟前侍酒。 醉眼朦胧的石崇似乎忘记了绿珠有亲戚来访一般,根本就不叫绿珠去招呼。 酒后卖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贾谧已有七分醉,忘却了忌讳,竟然出卖另一攀己之友的私密话用以打趣。 他笑言道:“齐奴可知,王恺对你有嫉妒?” 石崇与王恺素来不和。 于是…… 两人曾有一段时日是竞相争豪,以财富来一较高下: ——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石崇便用花椒。 ——王恺家中洗锅子用饭和饴糖水,石崇就命令自家厨房用蜡烛当柴烧; ——王恺在门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十里用紫丝编成屏障,石崇随即用更贵重的彩缎铺设了五十里屏障。 正因为如此,石崇对有关王恺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他浓色道:“哦……此人有何嫉妒为弟之事,还请长渊兄明示。” 贾谧歪着头痞瞥石崇,干笑了几声后,缓缓道: “王恺这嫉妒之事有三……” “其一,众所周知,豆粥是较难煮熟的,可你想让客人喝豆粥时,只要吩咐一声,须臾间就热腾腾地端了来。” “其二,每到了寒冷的冬季,你的府中居然还能吃到绿莹莹的韭菜碎末儿,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此事不单他王恺嫉妒,就连为兄也嫉妒,哈哈哈……” “其三,你的牛从形体与力气上看,似乎还不如王恺府上的,可说来也怪……王恺说他上次与你一块出游,在争抢着谁先进洛阳城时,你那瘦弱的牛竟然是如快马般疾行若飞,竟然远远超过了他那健壮的牛。” 石崇听罢自笑得几乎失态。 众友也非常好奇此三事,催促赶快透底,否则便不轻易饶他。 在众人的强求下,石崇也不好隐瞒,于是他在得意之余,饶有趣味地顿句解释,以吊胃口。 “说便说,兄弟之间齐奴也无事可隐瞒。” “这其一嘛,豆是非常难煮的,对!无错。” “但……只需事先预备下加工成的熟豆粉末,等客人一到,先煮好白粥,再将豆末投放进去就成了豆粥。” 众友瞪眼点头称道,孟赢溪也暗笑此人颇有些小聪明。 “说说其二,这事乃是齐奴讨巧。” “呵呵……所谓的冬韭菜不过是将晾干留存的韭菜根捣碎,然后掺在麦苗里。” “韭菜与麦苗本就形似,一经翻炒加工,就更加无法识分,一般人辨别不出来,当然误以为是鲜菜。” 掌声乍起,众友笑其一肚子的鬼点子。 陆机若有所思地赞口道:“难怪令尊石苞在临终前将自己的遗产分配给诸子诸孙,就唯独不分给你齐奴,原来令尊对你是信心满满,认定齐奴之才足可白手立业呀!” “哪里哪里……士衡言过其实了!” 石崇美美消受了一番,再道:“这其三就小有名堂了,我的瘦牛车总是跑得快,其实那是因为驾牛奴役的脾气不好。” 见大家眼巴巴地候着下文,石崇干脆故意喝酒来顿话。 “这帮混奴性子野,对牛这畜生根本就不体恤。我只是命他们赶快加速,赢了有赏,哼……结果他们竟暗下用刀尖来扎牛屁股。” 众友的暴笑声打断了他的话,石崇乐得于留了个包袱。 “诸位想想……这牛一旦要是拼上了命地奔跑,它还会输吗?” “这帮无脑子的奴役,牛车争先赢是赢了,不过事后却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刘琨疑出声:“只是略伤了牛屁股而已,比起赛事的输赢算不了什么,齐奴何必小题大做?” “越石此言差矣……乘坐过疯牛车方能体会命在旦夕的滋味,齐奴并非小题大做。” 石崇释道:“我是气愤这帮混奴也不考虑考虑后果,想一想这样做是否妥当,会不会把车上我这个正值英年的主子给摔死了去!” “金谷二十四友”齐声放笑,有数人直接笑了四脚朝天地翻倒去后面抽风。 梁绿和孟赢溪也被他的此番话逗得开心,俱都掩饰不住笑声,随众人齐乐。 吃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珍禽异兽美味,再加上堪为上乘的美酒,久无盛食的孟赢溪肚子似乎有些不适。 于是…… 老妇人急急起身,呼身边的侍女带她去寻厕。 穿过彼此相连的宏丽室宇,侍女将她引至一个华美的房室。 此房里面陈设有极讲究的绛色蚊帐大床,以及垫子、褥子。 另外…… 两旁还有十数位身着锦绣的艳丽婢女手捧着香袋等待侍候! 孟赢溪观此情形立感不对,以为侍女听错意,带错了地方。 她无奈地笑道:“老身乃是入厕,你怎地将我引到了内室?” 谁知…… 那侍女歉身道:“夫人,这里便是内厕。” “啊……” 孟赢溪惊诧万分,不敢相信似的摇了摇头,颇狐疑地进去。 入厕之后,她再次慨叹:“不过一个厕所而已,这石崇竟将其修建得华美绝伦,甚至还准备了各种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 老妇人入厕出来。 婢女们拿着一件华服将人围住,并上手帮她解衣。 孟赢溪万般不解,“姑娘,你们这是拿老身做何?” 婢女们卑身释道:“夫人,入厕之后须得更衣,否则不可出去,以免不洁之味带至它房。” “哎哟……真是讲究!好好好,更衣便更衣。” 为了不叫这些下人们为难,老妇人只得无奈地依规矩行事。 这个金谷涧的财富本就汇集得令人发指!但其主人还竟有近乎洁癖的讲究,连上个厕所都弄得人心惶惶,十分不自在,孟赢溪腹下咒着回去殿堂。 老妇人显目的这一去一来总算令略有无聊的石崇起了心思。 其心想:今日须得昼夜声色相接,“恒舞”尽兴,这绿珠反正也无法共寝,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 他诈出一副恍然顿悟的神色,自拍脑门与旁人道:“哎呀看我这记性!绿珠,你有亲戚来访,就不必奉陪了,好生带亲戚四处转转,以尽地主之宜。” “啊……” 梁绿很是惊讶,她根本就没看到什么熟人,更别说是亲戚。 孟赢溪听力极佳,这些话语尽收耳中,知道局面有些微妙。 穿帮与否只在瞬间! 她赶紧招手道:“绿珠,这儿……赢溪看你来了!” 赢溪? 赢溪! 梁绿心中一顿迟疑一阵扑腾: ——提起名字,这人果然有几分神似赢溪,声音更是像! ——但……她怎地是这般老貌?莫非……是易容而来么? 她半惊慌半猜疑地谢过石崇,然后赶紧带上人迅速离开。 出去后,梁绿忐忑地小声问:“你……你真是赢溪姐姐?” 孟赢溪咬回道:“我是啊!不过我用武功易过容,所以你难以分辨,就像石崇府中绿莹莹的冬韭菜碎末儿。” 梁绿惊喜万分! 她即刻就想与恩人好好说说话。 可是…… 金谷涧虽然大,却到处都是人! 除了侍女与巡守,还有石崇后房的那几百个姬妾散布于四周,不时或迎面或被超越地擦肩而过。 梁绿的获宠是人尽皆知。 姬妾们的嫉妒见人便茂。 这些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的姬妾们露出了这辈子最为厌恶的目光和怨恨的嘴脸。 令人费解的是…… 这些姬妾们犹如放养的牲畜般四处游走,而且匆匆又匆匆,如同内急寻厕所一般急躁。 孟赢溪对被敌视不以为然,却因此大为疑惑! 她问:“绿珠,周围那些用恶毒眼光看我们的女子为何一个个走路就跟被狗撵似的?丝毫不注重自己的身姿仪态,好不雅观!” 第181章 一骨炼妖——古魅49 “噗嗤……” 梁绿掩嘴而笑,“她们这么劳累自己全都是为了瘦身。” “瘦身……她们如此窈窕,也不肥硕呀!瘦什么身?髹” 发问者越听越糊涂,她涩笑着趣出反驳道:“我看绿珠妹妹反而是过于瘦弱了些,应当多食肉来丰盈才是!蠹” 梁绿忍不住鸽笑了一番,然后详细解释道: “人各有其好,石崇大人他就属于偏好身材纤细的女子那一类,我也是昨日才听丫鬟说的。” “为了逼姬妾们主动去瘦身,主意奇多的石崇大人琢磨出了一个令人咂舌的歪招。” 旁人大有兴趣,“哦……啥歪招?” “他将沉香屑洒于象牙床,让姬妾一个个都来踏,但凡没有留下脚印者就赐上品珍珠一百粒。” 梁绿叹声强调道:“若不是细骨轻躯,哪能得到百粒珍珠?” 孟赢溪接过话,“所以,留下脚印者无一不是节制饮食,然后又日日急走以使体质轻弱。” 她在旁人的应声中笑叹:“原来如此……” 为了便于静心谈话,梁绿只得带着孟赢溪去往自己的住处——崇绮楼。 园内筑百丈高的崇绮楼,可谓是“极目南天”! 石崇将绿珠安置在这最高大,也最豪华的建筑里,足见他对绿珠的喜爱。 客人目之所见心之所明:也难怪居住此楼之人要频遭白眼,这里面的装饰以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为主,可谓穷奢极丽,就连皇宫都似乎不及此处富贵! 孟赢溪看得是一阵阵地神不守舍,并暗暗感叹这官匪是一家所造孽出的庞大收入。 进入风光绚丽的香阁,并上茶以后,梁绿遣走了所有的侍女,房中只有两人,她们临窗而坐。 心情复杂的孟赢溪道:“绿珠妹妹,我看这石崇待你不薄啊!” 梁绿扪心而回:“嗯,确实如此。尤其是对我爹爹,他将我病危的爹爹送到荆州最好的郎中家里养病,光凭这一点,绿珠就无以为报。” “哦,竟有此事!那么……绿珠妹妹恐怕并不想离开此地了。” “赢溪姐姐,当你报出称呼后,我立刻就意识到你肯定是来救我的。” 说着,她便下椅施大礼,“绿珠这里万谢姐姐!” 孟赢溪赶紧释礼,“妹妹不必如此,或去或留,任由你凭心选择。” 梁绿泪道:“绿珠虽是被强绑而来的,但石崇大人重金搭救爹爹之恩却是永生难忘,再则他待绿珠也极好。所以……白让姐姐走一趟了。” “呵呵……无事无事,我进来这金谷涧以后,思绪万千。妹妹过去的日子反而不及眼下,说实话,姐姐也犹豫要不要带你走。你既意下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 梁绿低眉道:“姐姐不嫌弃绿珠势利卑贱吗?” 孟赢溪微微苦笑,“哪里的话?生活艰难,你能有此改变,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决不嫌弃。只是……” 梁绿见她欲言又止,求话道:“姐姐有话请讲,不管是何,绿珠都愿听。” 孟赢溪实在无法将一件未来将要发生的祸端告诉本人,就算说了也没用。 因为…… 梁绿父亲的病确实得长期倚赖财大气粗的石崇,再说这金谷涧防卫严密,她一个不会功夫的人要想在劫难发生之前逃走是不可能的。 她又想: ——即便逃出去以后又能怎样?无所牵绊的貂蝉尚且出家,更何况梁绿还有个病父拖累着。 ——这个时代现实如此残酷,一个美貌的弱女子是无法与之对抗的,迟早又是一场新的灾难在等着她。 ——如果沦落为勾栏,还不如幸福一天是一天,最后留得美名于人世间。 见恩人在出神发愣,绿珠小心地使话敲她,“姐姐……你怎么了?” 孟赢溪诡道:“哦……我是在想,女子最美的芳华不过短短数年,当你色衰失宠时该怎么办?” 梁绿笑了,“原来姐姐是担心这事呀……其实那才好呢,届时我就时时刻刻地去陪伴爹爹,哎……想着就很美。” 梁绿那豁达的思想反倒叫孟赢溪惭愧自己的扭捏了。 她赧赧然回以一笑,“绿珠妹妹不愧是流芳百世的女子,当真与众不同啊!” “什么?流芳百世!” 梁绿悦出天真,“姐姐真会褒奖说笑,如果那样便好了,可惜绿珠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的不能再小的贱妾而已。” 孟赢溪忽然间功力大增! 她又到了月下离去之时! 于是…… 体热之人急口辞别道:“绿珠妹妹多多保重,赢溪要走了!” 说着,她向窗外一跃…… 【余音……】 数年以后,贾谧被诛,石崇因为与贾谧是同党而被免官。 而…… 依附于赵王司马伦的孙秀对绿珠早就觊觎,过去一直苦于石崇的有权有势而忌惮至束手无策,现在石崇一被免职,他便明目张胆地派人前来索取绿珠。 大势已去的石崇有自知之明,他也不置可否,遣人将姿貌上佳的数十姬妾叫出,让这位使者任意挑选。 使者绕着这一大帮美女看了数圈,这些姬妾个个都艳绝无双,他无法辨别,直看得眼花缭乱。 他询问道:“石大人,小人受命索取之人是绿珠,不知哪一个才是?还望石大人明示。” 本就委曲求全的石崇忍无可忍,勃然大怒! “绿珠乃是我的挚爱,除了她,要谁,要多少美女都可以。” 他将袖一拂,“至于绿珠……哼,办不到!” 这位使者也算善良和隐忍,他好言相劝道:“石大人博古通今,当知取舍,还请三思。” 石崇干脆屁股对人,坚持不给。 使者哀叹,只得空手回去禀报。 正是如日中天的孙秀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 他恼羞成怒,谗言劝说赵王司马伦诛杀石崇。 赵王司马伦为了帮心腹除恶气,很快就派兵! 护卫岂是士兵的敌手? 石崇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到百丈高的崇绮楼。 被逼入绝境的人对绿珠叹息道:“唉……我之所以落到这般悲惨的境地,全是因为不舍将你送人而获罪。” 梁绿知道是自己给恩人带来了灭顶之灾,她虽聪明,紧要关头却也不知该如何去化解。 于是…… 这位西晋才艺色三绝的旷世美女绝望地步步后退。 有一种幻觉叫做跃身而去,就如同赢溪姐姐那般。 她泪道:“贱妾愿以死赎罪。” 话毕,人便跃下了百丈高楼。 石崇想拉她,可惜为时已晚。 ******* [时间:东晋;地点:秦州……] 告别绿珠,逾越了时间和地点的孟赢溪睁眼起身。 她发现自己在迤逦的半山上,四下林木蓊郁,古柏苍翠拂地,巨槐尉然参天,完全是一幅清幽雅然的画面。 于山色美景中行出一段,听得附近有水声。 过去一看,只见泉自石罅涌出,泉眼深七、八尺许,荇藻交横,流如碧玉。 这自地下石隙中涌出的清流,如沸水翻滚,喷雪溅玉,流经之处清澈见底。 “好美妙的泉水,平生所见,得尝一尝,不然可惜了。” 孟赢溪探身下去,将甘甜无比的泉水喝了个够,然后又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她就着兴致飞身掩荫含翠,郁郁苍苍的林木之上,逆势登至山顶,结果发现远处暗灰色的城市建筑群。 孟赢溪喜而出声:“不知这是哪座城池,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好期待……希望又可遇到奇人异事。” 折回到半山的时候,她察觉有人行走之声,便隐秘地悄悄靠过去。 原来是遇到了两个携带水囊前来取泉水的老者。 这两位老翁身体还算健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稳稳当当,他们正你一言我一句地在闲谈。 因为自认山中无人,所以此二人话语的内容也颇为大胆无忌,甚至可以说是犯了杀头之罪。 正因为如此…… 孟赢溪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一直暗暗尾随窥听。 甲翁:“我才不信文武双全,一心为民的窦刺史会忤上。” 乙翁:“唉……身为被百姓拥戴之人竟一被抄家,二被发配到那沙漠戈壁包围的沙州,真叫人深感惋惜和同情。” 甲翁:“这背后定有不可告人之事,弄不好是那大秦天王苻坚另有图谋。” 乙翁:“窦滔毕竟是前朝之臣,这个苻坚有些放心不下理所当然。” 甲翁:“昆伯,你的想法太过迂腐,什么叫放心不下?还理所当然,我看这苻坚怕是看上了窦刺史那貌美绝伦的夫人苏若兰。” 乙翁:“呵呵……也是,成兄你这么一说或许有些道理,听说这苏若兰从小天资聪慧,三岁学字,五岁学诗,七岁学画,九岁学绣,十二岁学织锦,算是姿容美艳的书香闺秀,十分稀罕。” 甲翁:“嗯,没错,据说她嫁与这窦刺史还有一段佳话。” 乙翁:“哦……还有佳话,我怎么不知道?且道来听听。” 甲翁滔滔不绝道: “据说这苏若兰是扶风美阳镇人,其及笄之年时,提亲的人虽络绎不绝,但皆属庸碌之辈,无一被她看上。” “后来有一日,她跟随家人游览阿育王寺,在寺西池畔看到有位英俊少年仰身搭弓射箭,弦响箭出,飞鸟应声落地!” “此少年又俯身射水,水面飘出带矢游鱼,真是箭不虚发。” “而且……池岸有一出鞘宝剑,寒光闪亮,剑下还压着几卷经书。” “苏若兰见此情景顿生仰慕之情,便主动上前攀谈,此一少年即是窦滔。” 乙翁:“如此说来,他们夫妻俩是一见钟情而成婚,真令人羡慕啊!” 甲翁:“可惜大秦天王嫉妒天作之美,硬是将美满迎福的一对夫妻给拆得遥不可及,惨无人道啊!” 乙翁:“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诶……听说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快道予老友听听。” 甲翁:“你听谁白口胡说的?空穴来风,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乙翁:“嘿嘿,我就知道你这铁公鸡一贯不拔毛,肯定不说。” 两翁齐笑:“哈哈哈哈……” 听到后面的内容已是无趣,孟赢溪再没心思继续跟着,于是便飘然下山而去。 第182章 一骨炼妖——古魅50 如此反复了多次后,杀得心虚的“妖精”站到近千人堆积出来的尸山上,将山背面最后的数人用一网[逆血挂]打尽。 结束了! 没人有胜利的喜悦,每个人都在为对手默哀,他们值得敬佩,他们不愧为勇士,但又死得不值,因为跟错了主子蠹。 血身如火的凤凰转身慢步到西燕君主慕容冲面前,她禅悟道:“我赢了,但你输了。髹” 慕容冲明白话里的含义,他无语地点了点头。 打杀到后期,孟赢溪一直将逆血功力平衡地维持在七层,现在它突然云起,说明月下已至! 她在剧烈的焚烧感中留下最后一句道别的话:“慕容冲,我得走了,希望你今后有所醒,有所悟……” 话音缭绕未尽,妖精便带着浑身放射出来的明亮光芒飞向空中,然后一头扎入湖水中,再没现身。对于这段历史来说,她永远地消失了! 【后记】有一点不得不提,这次极其重大的刺杀事件因为巨大的震撼和莫大的耻辱从而被慕容冲人为地故意隐瞒,遗憾地随亡灵一起埋葬在荒野,以至无踪于正史。此事只在野史中有零星的记载,所写的主要内容还是造就了皇家别苑千人坟坑的千年女妖——赢溪。 “妖精”随性而起的玩笑话暗下被侍卫带出传遍,为世人所相信。更始二年,无上美貌将人间美女都比化了的慕容冲被左将军韩延所杀,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犹如扫帚星行空。道教与佛教都盛传其实为因犯错被贬下凡受劫的天神——凤凰星君。 [时间:南朝;地点:齐国,建康……] 孟赢溪还未睁眼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听到怪怪的呼噜声,她迅开美目,明了后不禁自嘲自贱。 “妖精”在猪圈看着自己满身的粪便拧巴道:“哎呀!真是不能提神仙,更不能冒充什么神仙,这神仙之说差点就让我投胎做了猪八戒。真臭,臭死了!” 看着污秽不堪,既有血又有猪屎的衣服,妖精无奈地惨笑。她听得这个大户人家没人,就大胆地从后院直接进内屋,寻了一套质地上品的衣服,然后取井水冲洗干净身体后换上,并暗下向主人家致以歉意。 因为血迹不是一般的多,它几乎满染了衣服的整个前面部分,生怕吓着人,于是孟赢溪以埋葬的方式处理了脏衣服,最后才出门。 走在街头,她很快发现了不对,自言自语道:“怪哉!明明是很繁华的街市,怎么全都关门闭户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孟赢溪尚未知道自己来到了南朝齐国,更不知晓这街市之所以无人是因为她碰上了历史上最为荒诞不经的少年皇帝出巡。 这个南朝齐的第六位皇帝就是萧宝卷,他自幼口吃,长大后却突然自愈,语速相反比一般人更为快,此人的性情与众不同,整天只知道玩闹。年岁不足二九的小皇帝嫌老呆在宫里没意思,就经常到宫外出游。他几乎天天出去,整个建康城无一处不曾游遍。 皇帝出巡是个大事,所到之处,要把百姓统统赶走,若是有犯禁的,一律格杀勿论。于是每逢皇帝出巡,就好似强盗过境,百姓们纷纷奔逃,唯恐被他捉住。 玩就玩吧,但是这个皇帝喜好无常,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想出去,想去哪儿。而且,按他的规矩,白天出巡,夜里就开始赶人。于是把负责警卫的士兵弄得神经过敏,一有风吹草动,就敲锣打鼓地驱逐百姓。 百姓们被弄得惶惶不可终日,不管在干什么,一听到鼓声,立刻就得回避,很多人慌张得连衣服鞋子都顾不得穿。而且,不但不能走在路上冲撞皇帝,就是在屋里呆着也不可以,也得一并驱逐。那些富贵人家因此造了很多宅子,免得被皇帝赶得无家可归。但贫苦的百姓可惨了,一旦回避稍慢,就要被驱逐的兵士鞭打,死者无数。 齐皇萧宝卷在外边经常转悠到三更半夜才回宫,那些被驱赶的百姓也因此不能归家,在寒冬腊月多有冻饿而死的。不但如此,那些跟从皇帝的护卫还趁机进入富家搜索财物,往往是抢劫一空。于是弄得工商歇业,百姓***然,自万春门至郊外凡数十里,杳无人迹,几乎把建康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建康华宁街……] 孟赢溪莫名其妙地走着走着,察觉附近有许多人,想着必是众人集中到此地看什么稀奇的热闹,于是便略带好奇喜色地赶了过去。 街角一拐,前方街道上突兀地现出一个不但衣冠华美绝伦,连神色也十分有趣的少年男子,他正拿着把宝剑在“当当”地沿街追打老鼠。 他边追打边乐呵,“打死你,打死你!哈哈哈哈……老鼠弟弟,敢违抗圣旨跟我玩捉迷藏,你终于被我杀了吧!哈哈哈哈……我乱剑分尸,乱剑分尸,嘻嘻……” 妖精跟着乐了,她招呼般地扬话过去:“喂……我说你也老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与一只老鼠过不去?” 那少年男子听声抬头,用很迷惑的眼光打量着她。 孟赢溪接着又道:“小公子,问你件事,这街上的人都到哪去了?” “哗啦啦……” 这是两条街的交汇处,大队的士兵从少年旁边的另一条街蜂涌出来,直直逼取这位说话的美貌女子。 此刻只听见那少年用剑敲墙喊道:“混帐!你们这些***才是如何办事的?快给朕将人拿下!” 她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却等来了恶狠狠的士兵,于是更加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我招谁惹谁了? 带兵的将军拔剑怒指道:“好大胆的女子,竟敢违抗圣旨擅自留街!” 孟赢溪看着即将临近的士兵,心里寻着零星的信息嘀咕道:“这个少年自称为朕,将士们又说圣旨什么的。如此说来,此人是皇帝!嗬……什么狗屁皇帝呀?问句话就要来杀人吗?荒唐!” 眼见众士兵不但面生怒态,还挥刀相向,杀意十分明了,妖精被惹火了! “擒贼先擒王!我拿下这个混蛋小皇帝,看他们能奈我如何?” 孟赢溪小骂着,“呼”地腾飞起来,越过下方瞠目结舌的众将士,于空中迅闪过去…… “咣啷” 齐皇萧宝卷一个哆嗦,他的宝剑都吓了掉落地上。 妖精一般的美人拽着皇帝的龙锦衣,紧贴着苍白的奶油脸瞪了瞪,然后满口喷香问:“皇上,你是想杀我吗?就象杀街上的老鼠一样。” 萧宝卷被逼得缩头缩脑,一脸的猥琐状,“不不不……没有没有!仙女姐姐,我只是逗你玩来着。” 眼前之人叫萧宝卷既怕又爱,他只觉这个女子美如天仙,芳馨满体,令人浮生***却不敢示爱。 大内侍卫从孟赢溪的身后暗暗靠近,她正欲发作,却见萧宝卷偏头歪嘴道:“***才,你们想害死朕呀?还不赶快退下。” 浑浑噩噩的萧宝卷紧声道:“敢问仙女姐姐来自何仙山、何宝洞,是哪一路神仙?” 又扯神仙神话,孟赢溪顿时回想起了刚才粘染的那些猪屎,她厌恶地诓道:“火焰山,炎夕火神。” “哈哈哈哈……” 萧宝卷突然无惧地傻笑,他自打小时候起就特别爱玩火,于是手舞足蹈道:“火神……我最喜欢火神了!火神姐姐,随我去宫中游玩可好?” 孟赢溪鄙视加奚落地想:“哎哟我的天呐……真是个活宝!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子的皇帝,真是大开眼界,古怪之极!” “妖精”对这个好似患有多动症的皇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象逗小孩一样地欢语道:“好啊好啊!那我就去你的皇宫玩玩。诶……此地是哪个国家,你这个皇帝该如何称呼啊?” 萧宝卷突地猴状小跳一旁,孩童般地用手指人嘻道:“哈哈……火神姐姐必定是第一次出山,此地乃是齐国,皇帝我叫萧宝卷,字智藏。神仙不比凡人,姐姐你喊朕智藏便好,呵呵……” 孟赢溪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暗道:“齐国,萧宝卷?哎哟,书没念好!又是一段没印象的历史。这个萧宝卷真是好玩,他这个小字也取得极其贴切,智藏,智藏,智力都收藏起来了,难怪会疯疯傻傻的,哪还有一星半点皇帝的样子!齐国迟早败在他的手里。” 美女神仙被毕恭毕敬地请到了皇室的大轿子上,轿上原来的陪游妃子则被无情地轰下来步行。神仙与皇帝二人在回宫的路上各乘一轿,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并排行着,两人不时聊上话,与大臣们无话可说的萧宝卷对神仙姐姐却是无话不说。 皇帝偏头过来,“火神姐姐,知道吗?你是朕结识的第三位神仙。” 孟赢溪噗嗤惊笑,“是吗?” 萧宝卷一副得意的神情道:“那当然了!” 第183章 一骨炼妖——古魅51 孟赢溪好奇万分,看来装神仙骗傻皇帝也是一条另类的谋生之路,已经有两个骗子将其践行,并且很“出彩”。 她问:“智藏,你说的这两位神仙,他们都是谁呀?” 萧宝卷如叙说典故一般正容,“朕结识的第一位神仙是七谷之神蒋侯,朕还为他建了一座大庙,让他在里面好生修炼。诶……火神姐姐,你认识此仙吗?蠹” “哦……不认识呀!” 见对方摇头,萧宝卷显得小有失望,赶紧和托出另一位,“这第二位神仙是七水之神朱光尚,朕封他做了相国,并尊他为灵帝。髹” 把骗子捧到相国的位置上不说,还把人尊为灵帝,孟赢溪实在憋不住,又噗嗤笑出声来,接着演变为畅声大笑。 萧宝卷不知理由地也跟着笑,“火神姐姐,你如此开心,一定是认识这位神仙了。” 孟赢溪笑得失态不说,还弄得岔了气,她捂着肚子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他小声喃喃:“哦……这就奇怪了!难道你们神仙之间就不兴串门子的么?” 妖精直接笑不动了。 [齐国皇宫……] 进入宏伟浩瀚的宫殿群,还没等孟赢溪询问,萧宝卷便洋洋得意地主动介绍道:“火神姐姐,永元三年,宫里发生了一场大火灾,结果三千间房屋被烧得一间也不剩。” “啊!”孟赢溪以为他要就此责怪自己这个火神了。 他又道:“朕要感谢你们火神的帮忙,那些旧有的宫殿朕本来就不满意。当年武帝萧赜修建兴光楼,居然用青漆刷屋顶,青色的楼叫什么……青-楼!不光难看难听,还太小家子气!” “炎夕火神“听得一头雾水,他在胡说些什么?数千房屋被烧了还幸灾乐祸,满腹的高兴! 萧宝卷自笑一阵,轻蔑地道:“武帝真笨,干嘛不用琉璃铺顶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朕正好借此机会大修新宫殿。火神姐姐,你看……这芳乐、芳德、仙华、大兴、含德、清曜、安寿等宫殿都是朕新建的。怎么样?够威仪吧!” “去玉寿殿!” 指了轿路后,齐皇萧宝卷又特别讲解为宠妃潘玉儿修建的神仙、永寿、玉寿三殿。 “火神姐姐你不知道,朕有一个美足爱妃,名叫潘玉儿,正前方的那神仙、永寿、玉寿三殿就是专门为她建造的。哎呀……她不但人美,她那双柔弱无骨,状似春笋般的美足小、尖、软、巧,步步生莲花,叫人爱不释手啊!” 听着听着,孟赢溪突然有了印象,这个名叫潘玉儿女子好象就是令古代妇女恨之入骨的三寸金莲始作俑者,或者是鼻祖,于是她惊而失声道:“谁?潘玉儿!” “对呀!朕说的就是潘爱妃。为了潘爱妃对诸位神仙的无上喜爱,朕是花费煞多心思,在这玉寿殿里特地为她造了一顶飞仙帐。飞仙帐不但四面织锦铺绣,窗间还画满了诸多神仙飞舞飘荡的图样,其中描绘的灵兽神禽和风云华炬之类的物件都是用金银制成的。此外,朕在宫殿的檐角还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铃佩,以营造出空灵的仙乐。” 皇帝在自我陶醉的境界中顿了顿,又道:“为了让玉儿的宫殿更为华丽,朕可谓是搜尽了一切的宝藏,为了尽快建好此殿,朕就很聪明地想到取现成的。” 萧宝卷捂嘴偷笑,“朕先是把宫内外古物中上品的玉饰凿剥下来作装饰之用,可仍然远远不足。后来朕一激灵,便把庄严寺的玉九子铃,圣国寺的佛面光相,禅灵寺塔上的各种宝珥统统弄了来,待重新剖剔一新后,装点到玉寿殿。” 旁人震惊! 这位皇帝意犹未尽,又补充道:“哦……对了,在朕的灵智启发之下,那帮愚钝的督建官员也开了窍,他们活学活用地将佛寺殿堂的藻井、仙人、骑兽等物涂饰一新后装入玉寿殿,于是这建造的工期才得以大大缩短。” 那边在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孟赢溪这边则听得目瞪口呆,脑子里是一片惨状!如此穷奢荒嬉地乱拆乱建,毁坏名胜古迹不说,这简直就是亡国的节奏啊! 关于齐国的这一段历史孟赢溪别的没记住,却对这个潘玉儿存有少许的记忆,她记得此人出身贫民家庭,父亲是个小商贩。她从小就沦为歌伎,也因此而练就了一套对男人勾魂摄魄的本领。 她暗道:“今天很幸运,终于可以亲见传说中貌美如花,能歌善舞,却性格刻薄,奢侈无度的三寸金莲始祖了。” [玉寿殿……] “皇帝驾到!” 何为玉寿殿?孟赢溪进入后便一目了然,而且还羞红了脸:玉寿殿就是壁嵌金珠,地铺白玉,穷工技巧,富丽堂皇,并十分绚烂地画满了春宫图的淫乐大舞台。 舞台中心的白玉地先被凿为莲花形,然后用粉红色的美玉装饰出一朵一朵艳丽的莲花,再用很粗的黄金线条勾勒出莲花的边缘形状,脚下所踏之处无不金光璀璨、通灵剔透。可以想象,萧宝卷这朵奇葩在这里是如何的行欢作乐。 “皇上万福!恕贱妾接驾来迟。” 人与声音同现,虽然皇帝身边站有一个陌生的美人,但潘妃故意视而不见,没有明眼地醋出不悦。 只见潘玉儿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地赤-裸脚踝出来迎驾,她在玉莲上面珊珊而行,婀娜多姿,一双柔软白净的袖珍美足香钩尤其夺目。 她只用简单的红衣不成形地略微罩体,修长的玉颈下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秀美的莲足更是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此一刻,不仅萧宝卷笑眯了双眼,就连孟赢溪也恍惚,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绰约的仙女,香风过处,遍地莲花绽放。 妖精首见并非人为裹出来的天生三寸金莲,她也不免心下慨叹:“难怪此后裹足之风逐渐盛行,当真是妙足生花,若非如此,不可能得到步步生莲的意境!” 潘玉儿一过来就羞涩缠绵地扑入皇帝怀中,萧宝卷欢欣之下顿醒,他温扶软香转向孟赢溪,柔声道:“爱妃,此乃火焰山仙临的炎夕火神,且速来拜见火神姐姐。” 行事圆滑的潘玉儿这才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悠悠施礼道:“潘玉儿拜见炎夕火神,祝火神姐姐仙修万福!” “潘妹妹免礼” “妖精”与“狐狸精”眼光互射眼底的试探性一交碰,她们立知对方绝不是什么善茬。 打完招呼后,萧宝卷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他的潘贵妃,只见他将人抱上椅子,自己半跪在人下,当即就去戏她的那美足,根本不顾及神仙在旁边看了是什么感受。 对于有严重“恋足癖”的萧宝卷来说,美足能撩人情兴,因为美足不但能够产生触觉的快感,而且还可以弹动,灵活而多彩多姿。 后宫女人们都在为如何讨好皇帝而机关算尽,战战兢兢,甚至命丧黄泉,潘玉儿却凭她的三寸金莲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获了南朝齐国的皇帝萧宝卷。 潘玉儿的三寸金莲被皇帝握于面前,又是搓又是揉,又是捏又是闻,甚至还加以吻和啮。 萧宝卷的作态叫潘玉儿很是享受与得意,她暗瞟了一眼美貌的火神,竟然毫不客气地故意用手去打皇帝的背,并娇嗔道:“哎呀皇帝,你弄疼我了!” 身为齐国天子的萧宝卷在妃子打骂下居然不怒,反倒一脸小狗地笑呵呵继续行他的闻、吸、舔、咬、搔、脱、捏、推…… 旁人心道:“哎哟喂,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身为一个皇帝,行事荒唐不说,居然迷恋上女子那天生的畸形小脚!把玩不够还放到口中去舔吸,不嫌臭吗?真是恶心死了。” 孟赢溪实在观瞻不下去这种令人作呕的怪象,腹骂暗诌地转身便云步离去。 “皇帝,你冷落神仙了!” 见炎夕火神不高兴地走出宫殿,潘玉儿拿捏着分寸地去提醒沉迷在自己脚下的萧宝卷。 萧宝卷睡醒一般赶紧追出去,“火神姐姐要去哪里?我马上就叫灵帝来与你做伴。” 孟赢溪对假神仙还有几分兴趣,听他这么一说,回容笑道:“哦……那好啊,还不赶快叫他来。” 神神叨叨的萧宝卷一派正颜地对宦官道:“宣朱相国速来玉寿殿!不得有误。” “尊旨,皇帝。” 才一发号完圣旨命令,这个古怪的皇帝又丢下神仙姐姐不管,鬼笑着自个跑进玉寿殿,继续去玩潘贵妃她那魂销千古的小脚。 孟赢溪无奈地叹声摇头,暗下嘲笑地在附近转悠,等待着另外一个神仙的到来。 [盏茶的时间之后……] 朱光尚,这位既被封相国,又被尊为灵帝的“神仙”乘着大轿来了。 朱相国从传唤官的口中得知今天皇帝又寻来了一位神仙,她自称是在火焰山修行的火神,还是位貌美无双的仙女。 灵帝暗暗不安,他在思考对策的情绪影响下,脸色带出灰暗。 “皇帝,朱相国到了。” 萧宝卷很不耐烦地回头道:“哦哦哦,知道了,叫他去陪伴炎夕火神便是。” 潘玉儿轻轻一脚将皇帝揣倒,“皇帝,贱妾不但喜好仙人,对于仙法也很着迷,俗语说水火不可容,咱们今日何不叫水神、火神两位大仙比试一番,叫我等凡人开开眼啊?” 被踢出略有不悦的萧宝卷顿时转颜大笑,“好主意,好主意!我的爱妃真聪明。走走走……叫他们二仙斗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