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纷争》 人物介绍 皇帝:爱新觉罗。御祯 满盛族,乃康仁第十四之子,上承祖先兴旺的盛世丰绩,在康仁皇帝病逝后,即位为清盛朝第3位皇帝。 在执政期间,多次平定外族的入侵和叛乱,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老百姓的民生政策,积极开垦荒地,修整三大运河的水利工程,取消加赋,再次促进清朝的经济发展。 皇后:鈕鈷祿。静兰 满洲正黄旗人,辅政大臣一等公萨克隆之幺女,刚满十五岁,为人聪明能干,美貌与智慧并重,与姐姐静涵一起入宫选秀,但因样貌标致,举止端庄贤淑,惠质兰心,通过太后和所有内臣决定,将其册封为六宫之首。 宠妃:鈕鈷祿。静涵 满洲正黄旗人,辅政大臣一等公萨克隆的大女儿,十七岁,第三次入宫选秀,一直渴望能成为皇后,却被妹妹静兰当选,心有不甘的她为重夺皇后一位,不惜加害于自己的亲妹妹,为人虚伪而且阴险毒辣,把后宫搞得天翻地覆。 宫女:喜塔腊。迩清 满洲正白旗人,十三岁入宫,分在储秀宫里当差,现乃宫中的“姑姑”,年将二十岁的她当差就到期满,一心只盼能够早日出宫与父母团聚,为人正直不柯,天生一副好心肠。 第一卷 纷争缘起 引言 清盛康仁,名爱新觉罗。仁政,卒于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公元1722年12月20日)畅春园清溪书院,享年67岁。 在位61年,是世界历史上在位最长时间的一位皇帝。 康仁帝死后,御祯即刻将康仁皇帝的遗体安奉于黄舆之上,连夜运回京城大内,准备在乾清宫举行殡天大典。在安葬以后举行了隆重而简朴的仪式,国丧后十三日,军机处内阁大臣富察额鲁华按照先帝老祖宗规矩,宣布遗昭,册封第十四王子御祯继位。 御祯二十岁登基,改年号为“誉正”,在第二年的年中,辅政大臣一等公萨克隆之幺女钮钴禄静兰被册封为皇后,大女儿钮钴禄静涵册封为淑妃。 刚满十五岁的钮钴禄静兰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入宫选秀,在以死相逼下无效,唯有与姐姐一起进宫应选,经过无数关卡后,在册封大典上,却被德裕太后看中了举止端庄贤淑的她,本不想被选上,却抵不过命运的安排,百般无奈,她忍痛放弃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被逼嫁入宫门。 而姐姐钮钴禄静涵由懂事开始就一直都期盼着坐上皇后的位置,千辛万苦的她好不容易被皇上看中,以为终于可以成为皇后,却在最后的册封大典关头,被德裕太后拦截住,改立妹妹静兰为后,没想到眼看快到嘴边的肥肉却被自己的亲妹妹所抢,幽怨的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为了淑妃,而一直皇帝也只看中她,所以对她是宠爱有加,虽然没有皇后的头衔,但手握的却是和皇后同等的权力,与皇后一起掌管后宫。 第一卷 纷争缘起 楔子 黑色的天幕上高挂着点点的星坠,那不停闪烁的光芒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而此时,紫禁城后宫中却热闹非凡。 众人齐集在宁寿宫的千秋亭赏月,而千秋亭与万春亭为两座东西相对称的亭子,乃是紫禁城里最具有特色的亭中之最。此亭是由四面出抱厦所形成的。台阶与四周都是用白玉石组成的,亭外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亭子皆点缀得情趣盎然。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纷纷端着山珍海味进入千秋亭,以便供皇上与妃子们可以随时享用。 今晚后宫的妃子们都打扮得漂亮迷人,千娇百媚的她们全围绕在皇上身边,昨天刚册封的柳妃与仪妃各居御祯左右倚傍在他身边,轻声细语、撒娇讨好着。 “皇上,吃口菜嘛。” “皇上,喝酒。” 在场的所有嫔妃们都拼命的想抓住皇帝的注意力,巴不得黏了上去永远不分开。 他倚坐在一张雪白的动物毛皮上,右手搂抱着宠爱的柳妃,然后把头偏向左边,吃着仪妃用玉手拨好的水果。 御祯浑身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高贵气质,俊美无铸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幽暗深邃的冰冷眸子,犹如极地冰雪般寒冷,凝视身旁为了想独占他而争风吃醋的妃子,他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他而言,女人只是用来暖床的工具,只要在他忙完一天的国家大事后,有个女人供他发泄生理需要,那么就算后宫的妃子把整个后宫掀了起来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女人,根本就无法进驻到他内心最深深处,也没有人敢碰触他紧锁的心门。 “皇上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就连臣妾叫唤也不答理会?”柳妃穿着若隐若现的纱质罗衣娇嗲嗔怨的说。 “怎么?就连朕在想什么你都要管了?”御祯紧抿的唇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臣妾不敢,臣妾觉得今天晚上,皇上的心思都不在臣妾身上。”柳妃伸出玉手在他身上摸索爱抚着,嗲声嗲气的嘟嘴埋怨起来。 御祯盯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无意识的脑海竟然浮现了静若空谷幽兰,艳赛牡丹花王的钮钴禄静兰。他的皇后乃是大清王朝第一大美人,秉承着洛神再世的倾国倾城之貌,赋有李清照的冰雪聪明与才华,温婉贤淑、惠质兰心的她根本就是天生的尤物,倾倒众生的妖姬。 而这突如其来的想念让御祯顿时感到无端的愤怒,他一手把柳妃拉入怀里,低下头,重重的堵住她的嘴,大手恣肆而毫不客气的搓揉着她的乳峰,惹得她娇喘不已,情欲激昂。身旁的众妃包括仪妃在内,又嫉妒又羡慕的娇怨看着他。 当他愤怒尽散,才一把推开了柳妃,而没料到会被推开的柳妃结实摔了一大跤,“皇上……” 御祯冷眼看着这群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不禁想到当初进宫时,她们都宛如未染尘的花那么赏心悦目,如今却因为争宠斗艳讨欢,都全数显得俗不可耐。 时值三年一届的选秀也快到了,他得好好的重新挑选一批新的秀女,这群女人他已经腻了。 “皇上,你今天要我们哪个伺寝啊?”仪妃露出一脸活该的表情看了看柳妃,然后转头娇媚的嗲声问。 “你们都想要伺寝?”他感到好笑。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妃子无不渴望的点头,然而她们此举却令他打从心底开始厌恶起来。 “想要得到今晚伺寝的机会并不难,如果你们谁能把皇后从太后哪里请来这里的话,除了今晚可以伺寝外,朕还另有封赏。”御祯眼里闪过一抹邪肆的光芒,开出了令大家安静的话。 在后宫里谁都清楚,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淑妃,而皇后会在太后的庇护下全都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当初太后不顾他的意愿跟反对硬立静兰为后,害他心爱的女人硬生生被立为妃,这笔帐他是不能跟自己的皇额娘算,那就要算在皇后身上了。 而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等荒谬之事,也生气的下令不准他与皇后见面,让他反省反省。从皇后被册封的那天开始,他那恶劣的行径就没停止过使用在皇后身上,到了最后太后忍无可忍下,终于下了道懿旨,要皇后在深宫中静养,就连皇上也不准晋见,一直到完全康复为止。 “怎么?都不敢到坤宁宫去请皇后吗?”御祯冷酷地撇撇嘴,挑眉道。 “皇上……这……” 住在后宫的人全都知道,皇上和皇后本就不和,而且两人都像仇人一样,即使不得已在御花园迎面走过,也会视而不见。有时候两人一碰面就吵个翻天覆地,虽然她是个不得宠的皇后,但她手握的权力一样可以把她们这些嫔妃整的死去活来,而且之前得到皇上宠爱的玉贵人也因为招惹了她而遭到报复,更重要一点就是,她们很怀疑不光是皇后这关,就连太后那关也没能过呢! 虽然她们都很想可以得到伺寝的机会,但也不得不考虑去招惹有太后撑腰的皇后,她们都会得到怎样的凄凉下场。 “朕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怕事啊?这样你们可得不到伺寝的机会喔!”御祯已经很久没整过他的‘妻子’了,所以他才要故意说出具有诱惑力的话,让这群女人为他寻找点刺激的乐子。御祯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在处理国家大事上,他是位公正严明的贤明君主,对于事情错对的分辨,有着果断正确的判断能力,但在面对皇后钮钴禄静兰的时候,却有着前所未有的严重厌恶感,而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厌恶她,是因为她令他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而非当初她耍手段夺取皇后地位一事。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一章 御祯的回忆 想起了淑妃,他不禁脑海浮起她娇美的容颜。 在他还是阿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后宫御花园见过她,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或许她已经不记得,但他却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哭泣声?! 他刚从额娘的寝宫出来就听到,虽然很轻微,但他可以完全肯定那是女娃的哭泣声,是谁呢? 御祯好奇的循着那微小的声音没入花径的一端,再次竖起耳朵倾听着声音的来源,当他走到了池塘的假山后面,他终于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了那个扰乱他听觉的罪魁祸首。 他果真猜中了,假山后面躲着一小女娃,而她正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脸,那猛烈抖动着的肩膀可以看出她是哭得多么的凄惨。 没发出任何声响,他只好奇的站着凝视她,她好小好瘦,就像当初还没有学武的他。 像是感应到有人存在似的,小女娃一下子抬起头放下两只手,露出一双水亮的眸子防备的盯着他看。 御祯几乎是在她抬头的一刹那,被她美丽的眼眸所震撼住,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你……你是谁?”豆大的眼泪仍然悬挂在眼角,带着浓浓哭泣过的鼻音,她缓缓问道。 他颇为惊异的瞠大了眼,她竟然不认识他?十五岁的小御祯放任视线在她身上巡视了一周,他猜她可能只有十岁,虽然外表看起来更小。但那不奇怪,因为女娃通常都是长得比较娇小,她那儒雅精致的小脸蛋很美,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显得让人疼惜,只是令他惊异的已经并非是她的美貌了,而是她并不怕他,天知道他每天都受尽了那种一见他就战战兢兢的表情,而她只是防备的盯着他看,他想她是好奇除了自己外谁会找到这么隐密的地方。 “我……我不是故意弄脏衣服的,是他们……”脸上本来就带着眼泪的她,说着说着,小嘴又一扁,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爱哭鬼,我又没怪你衣服脏,你哭什么?!”他好笑的勾起薄唇。 “我才不是爱哭鬼,你笑什么,不准你笑。”她深受打击的抬起水眸瞪他,突然站起干脆冲了过去,把小手捂上了他的嘴巴。 “你不是爱哭鬼,那你是谁?而且干吗在这儿哭?”御祯拿下她的小手,嘴巴咧得更开,自从他得到皇阿玛的重用开始,他就不再爱笑,冷冷冰冰的样子,吓退了很多为讨好他而靠近他的人。而且他也不要被当成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因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不是跌倒就爱哭,吹个风就会打喷嚏。 “我……我才没有哭。”小女娃感到被轻视,伸出双手圈抱住他的腰,然后把脸埋进他胸膛前,把泪水胡乱的全往他身上擦,作为他耻笑她的报复。 看着举动很孩子气的她,小御祯不自觉也温柔起来,从怀里掏出白色巾帕,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脸上仍留有的湿意,“明明就在哭,还说没有。” “那……不是哭,是风沙吹进眼睛才掉的眼泪。” “沙子有那么厉害!” “这里的风沙都很厉害,我早就跟额娘阿码说过不要来,他们就是不听。”小女娃想到刚刚的情形,红唇又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是谁欺负你了?”小御祯脸色一沉,生气的问道。 “嗯!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丑孩子,都把我推倒在地上。”小身子哭得边颤抖着,但手臂却仍然死紧的环住他的腰不放。 小御祯看她可怜的哭抽泣着,心疼的把她搂紧,“不要哭了,以后有我保护你,他们绝对不敢再欺负你。” 他想要照顾她,保护她,看着她眼泪又扑簌簌的滚出眼眶,他就想把刚刚欺负她的人全都抓起来。 “我……好想跟他们……玩,但……但是……他们都说我是丑娃娃。”小女娃委屈的吸吸鼻子,眼泪也愈掉愈多。 小御祯爱怜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鼻子,细心的帮她把新掉下来的眼泪再次擦拭掉,“那我们也不跟他们玩,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哭鼻子啰,不然会被人取笑的。” “我……我才不会被人家瞧见我哭。”小女娃觉得这个大哥哥让她很温暖,而且都对她好好,无意识的,她也扬起了可爱的笑脸。 “对,你最坚强勇敢了。” 她放开了环住他腰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吸吸可爱小巧的鼻子,骄傲的道:“我额娘也说我很勇敢,而且我才不会哭,因为一哭就会变丑丫头。” 小御祯咧开俊帅的笑容,并取下了系在脖子上一块类似泪滴的玉石强行戴在她颈项上。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挂在我身上?”小女娃蹙着眉疑惑的询问着他。 “送给你。”他笑得很高深莫测,就像在酝酿什么阴谋一样。 “可是我额娘说过,好孩子不可以乱拿别人的东西,而且这玉石很漂亮,一定很贵重。” 小御祯听了马上露出臭臭的脸,他蛮横道:“不准你把这个拿下来,也不准你送给别人,不然我就把你躲在这里偷哭的事告诉别人。” 小女娃一听,急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小御祯刚刚那臭臭的表情马上转变为欢喜的表情,“那我们达成协定啰。” “那你不可以告诉我额娘,说我拿了你的玉石。”小女娃担心的皱眉提出了条件。 小御祯不怀好意的点点头,凝视了她一下,“你是不是也应该回送我一样东西呀?” 小女娃咬咬下唇,小心翼翼掏出同样挂在脖子上,却被藏在衣下的玉佩,这是她出生时额娘送她的,也是她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她是不怎么想给他,但是他也把贵重的玉石送她了,想了想,那就跟他交换好了。 小御祯见状马上帮她的忙取下玉佩,然后乐不可支的将它也挂上自己的脖子。 “你可不能把我的玉佩弄丢喔!”要是额娘发现她的玉佩不见了,她才可以找他要回来。 “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怎么可能会弄丢。” 小女娃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虽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过确定他不会弄不见,也就放心了。 然而就在他陷入沉思往事之际,却见到一个体态窈窕的迷人女子柳妃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愿意去为皇上到坤宁宫请皇后。”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章 柳妃的计谋 御祯闻言,不禁挑高了眉,嘴角扬起一抹赞赏的笑容,他慵懒的望着站在眼前的女人,风情万种之余还携带有一股勇气,笑着喝了一口酒,“好,那你就去把高傲的皇后请来。” “是!臣妾遵旨。” 她的身影消失在众嫔妃面前,所有人都投以嫉妒与怨恨的目光。柳妃知道想要得到皇上的全部宠爱,就必须得坐上皇后的位置,铲除淑妃。她虽是淑妃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但是自始至终她都不甘于只当个小嫔妃受控于淑妃,从那天得到皇上宠幸,她就开始谋算着该如何取代淑妃,她要这个俊美而高贵的君王臣服在她裙下,她要他三千宠爱全集于她一身。 引起了众人醋海翻腾的御祯仍然悠闲的喝着酒,他抬头看向亭外点点闪亮的星空,没再开口说话。 而一直待在原地的其他嫔妃也开始按捺不住纷纷在御祯面前进行挑拨离间的举动。 “皇上,只怕柳妃还没有那个能耐可以把皇后请来,光是太后那关她就根本没法过的了。” “就是啊,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还想要借机会讨好皇上,我看她还早得很。” 仪妃与其他嫔妃见胤祯没有开口说话,以为他也是这样想,便更加肆无忌惮的中伤柳妃,越说越过分。 御祯一直冷言旁观,心里面在冷笑,这群女人真的很愚蠢。 钮钴禄静兰会不会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柳妃可以做主,他想要的结果只是看她有没有那个胆量来独自面对他。 自从她当上皇后以后,几乎没有试过单独面对他,而他也从来没去理会过她,甚至是可以躲她都尽量的躲,可是今天晚上,他非常想要见到她。 为什么?他也不清楚,或许是快到新一届秀女入宫的关系吧! 他那高贵优雅的皇后最近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从这一刻起,他要反守为攻,让她不得安宁。 就在大家都窃窃私语的说着柳妃的坏话同时,只见她神情显得狼狈得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饶命,皇上请饶命啊!”她一跑进秋千亭看到御祯,马上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求饶。 “皇后呢?” “臣妾到了坤宁宫,就用最诚恳的心要见皇后,可是皇后娘娘她却说……说……”柳妃假装的哭泣的不能自拔已,试图把御祯的怒火燃烧起来。 果不其然,御祯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眸中马上露出愠怒的目光,“她说什么了?” “臣妾……臣妾不敢说,怕说出来会惹皇上震怒,而且臣妾也怕皇后她……” “有朕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说!”他冷峻的厉声喝道。 “是,娘娘她说皇上……”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到坤宁宫寻找静兰,在请旨前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计划好,她要让御祯对她充满敌意,对她心生不满,然后借由添油加醋把直的说成曲的,她要御祯这一辈子都恨她,这样她才能轻易的铲除她。 钮钴禄静兰,我看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老死在冷宫,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吧! 柳妃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偷偷的扬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天色渐黑,一辆马车在四处环山的路上缓慢前行着,马车前座上坐着一名年轻俊帅的男子,他拉着马车缰绳,言语轻快,“裴安,你不是说屁股很痛吗?” “怎么可能不痛啊,只是在马车上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就算再怎么样痛我也习惯啦。”马车内另一把男子声音响起。 “欸,你要是再继续这么吃下去啊,到时候不单止是屁股痛,迟早连头疼、肚子痛,全身肝火都痛呢!”马车前座那名俊帅的年轻男子嘲笑道。 只见名唤裴安的男人从马车后面钻了出来扬起笑脸,“嘿,秦枫,话可不能这么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吃个够本,我们千里迢迢由浙江送贡品上京城,吃没吃饱,睡没睡好,还要天天日晒雨淋的,太张扬,又说会引来山贼,结果咱们俩连官服都不能穿,想威风一下都不行,”他拿起随身袋子里装着的食物放进嘴巴,继续道:“早知道这送贡品一事那么难搞,当初就算皇帝来跪着求我我也不做。” “只要我们到了京城,就会有许多赚大钱的机会,到时候你还怕没机会让你去威风威风吗?”名唤秦枫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俊帅一笑。 “一个月前你也是这样说,怎么一个月后你还是这样说?我看,京城最多也就比杭州大那么一点点。”裴安嘴含食物,讽刺的道。 “你知不知道,在京城当一条狗比在咱们衙门当一个衙役都威风多了。”秦枫嘲弄一笑,看着他感叹的说。 裴安把嘴巴里的桂圆核吐了出来,“那到京城以后你去找一条狗给我看看,看它是不是比衙门里的衙役更威风。” 秦枫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蹙了蹙眉,然后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桂圆壳,回转身坐正,神色惊惶,“糟了!” 裴安吃着桂圆,疑惑的转头看向他,“怎么啦?” “我们竟然一直都在绕着山兜圈子。”秦枫脸色凝重,继续环视着山间路边的环境。 “怎么会?”裴安比起他显得悠闲多了,他边吃桂圆边问。 “你看看地上,那些全都是桂圆壳子。”秦枫死蹙紧眉头,紧张的对他说。 “不会吧?我们白天才开始上山,现在都快到晚上了还出不去,会不会是有鬼啊?”裴安把嘴巴里的桂圆核继续吐向地面,慌慌张张的缩向秦枫旁边。 “你乱说什么。”他斜瞪了裴安一眼。 “我猜这山头肯定是有些什么脏东西。”裴安露出害怕的神色半蹲着身,前后察看着说。 “总而言之,路都是由人走出来的,我就不相信我们走不出这里,你别胡言乱语了。”秦枫凝重而镇定的边查看着前面的山路边说道。 他用力的甩着鞭子打着马儿加快速度,马车飞奔在山路间,转眼来到了一大片密林的入口,只见一白衣女子从林中窜出,跌在道路上,渐渐昏死过去。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章 逍遥山下救秀女 秦枫与裴安看见密林里窜出一个人,迅速拉停了不断向前狂奔而去的马儿,秦枫率先跳下了马车上前察看,裴安也尾随下车。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秦枫推了下侧身昏倒在地上的女人。 裴安下了马车快速走近地上昏倒的女人身边,一手掀起了她衣服的下摆。 “喂——”秦枫皱眉伸出左手拍下裴安掀起地上女人衣服下摆的手。“你干什么?” 裴安抬起无辜的脸看向他,“我看看她有没有尾巴呀,说不定她是狐狸精变的。” 秦枫对着他翻了翻白眼,然后正经的说,“这里荒山野嶺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独自上山。”他环视着密林的四周,继续说道:“附近可能有人居住也说不定,我们不要多说了,先抱她上车吧!”秦枫抱起昏倒在地的女人上了马车,他们再次快速鞭打马儿向前疾驰而奔。 天色已黑,他们在近一个时辰的狂奔下,终于找到了一间破烂的庙宇,与此同时,天也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 他们用木板搭建一张简陋的床,把路上昏倒在地的女人放到床上躺放着。 秦枫拿起一碗水走近她身旁,女人幽幽转醒,看到向她俯下身的黑影,她半撑起身缩到角落抱着头大叫,“不要过来,走开不要过来。”她双手在面前乱挥动着,打破了秦枫手上的碗。 在庭院井口戴着斗笠穿着草披的裴安边打水边埋怨起来,“真是的,姑娘就你来照顾,我就要到这里做这些粗重的活,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人影从庙宇门口窜入,裴安迅速转头狂喊:“谁?是谁?”看着黑影没出声答应,裴安转身飞快地追了过去。 庙内,那位醒过来的姑娘害怕的缩在角落,闭着眼不敢抬头,只是不断的在喊叫着。 “喂,姑娘,我麻烦你看看清楚,我不是坏人,你看你的手,都划伤了。”秦枫死皱着眉头,离她起码有三步之远,“我帮你看一下。” 秦枫走近那简陋的木床边,伸手想帮她看看伤势,怎料她又再次喊了起来,“你干什么?不要走过来,走开,走开啊!”她一边往角落缩去一边疯狂的叫喊着。 门外突然跑进一大堆人,拿起木棍狂向秦枫身上打去,边喊着让他走开边挥着棍子乱舞,在混乱间,秦枫身上掉下了一封信在木床上,信封面写着斗大两个字,‘公文’。 那醒了的姑娘一看到,飞快的拆开信封阅读着,然后下床对着她们大叫,“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是官差来的。” 裴安与那黑影在庭院追逐着,终于在庙宇门口外拦截住了闯进来的人,“你给我站住,你还想跑?” 那黑影转身,脸上一团乌黑,但是从衣着跟发型上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家,裴安顿时呆住了。 脸蛋乌黑的姑娘看了裴安后身后一眼,惊慌大叫,“啊——” 裴安以为她见鬼了,也跟着转头一看,“啊——” 门内的秦枫与一大堆人听到两声声呼喊,率先转头跑了出去,只见裴安向前躲开了身后男人劈下来的刀子,乌黑着脸的姑娘被抓住,而且还有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与秦枫一齐从庙宇内跑出来的女人纷纷惊慌大叫着,被秦枫救起的那姑娘最后跑出来,一看大喊,“逍遥山的山贼。” 秦枫转头看向她,再面向手持大刀架在乌黑脸姑娘身侧的男人,皱眉轻道:“逍遥寨?” “救命啊!”那乌黑脸姑娘对着秦枫哭嚷着。 “这位兄台,有什么可以好好商量,先放下刀再说。”秦枫蹙着眉,镇定的看着他。 “哼,我们逍遥寨的人追赶了她们这么久才追到山上来,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这群秀女吗?”持大刀的壮汉嗤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什么?秀女?”秦枫往躲在柱子后,瑟缩着脸的她们。 壮汉为了证实他所说的话无假,把手上抓着的女人推到漏着雨水的屋檐下,让雨水洗干净她脸上的乌黑给他看。 裴安呆呆的看着壮汉手上的女人乌黑的脸在屋檐的雨水下皮肤逐渐变得白皙,眉目如画,闭月羞花的面容。 壮汉用手勒着那秀女的脖子,猛挥了下刀,再把刀子指向他们,“我警告你们,不要再过来了,山下还有我们逍遥寨一大帮的兄弟……” 他话还没说完,裴安猛然向前把壮汉手上的刀子往旁边柱子上一推,秦枫快速接手给了壮汉一手刀,夺过他的大刀往他身上一划,壮汉倒地的同时,秦枫双手把刀子竖直插进他身体。 顿时,庙宇充满了一阵惊叫的呼喊声。 “还真没想到,逍遥寨的人就连皇帝老爷子的女人也敢抢。”裴安与秦枫把壮汉的尸体搬到庙宇后院,两人拿着铁铲在努力的挖着土,准备把尸体埋掉。 裴安见秦枫没有开口说话,继续说道:“秦老大,这次那位宛秀姑娘见到我们,真是算她命好,你说是不是?” 秦枫没有开口,继续挥动着铁铲挖着地,他可没有裴安想得那么简单,山下还有群逍遥寨的人,如果他们不快点离开这里,只怕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两人终于在一翻费力下把那名壮汉掩埋掉,秦枫担心的说,“死尸虽然已经被我们掩埋掉,但是并不等于逍遥寨的人不会追上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秦老大,我们不要赶夜路啦,不然那群秀女怎么可能习惯?”裴安一听他的话,马上拉住他的衣袖,这么多的美女,他可舍不得让她们遭受伤害与摧残。 秦枫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有跟你说我们跟她们一起离开吗?” “可是答应了她们啊!”裴安着急的再次出手拉停他脚步出声道。 “答应她们的是你不是我,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秦枫气闷的甩开他的手,冷峻道。 庙宇内六个秀女凑在一起,其中穿着红色衣服的秀女开始出声数落埋怨背对着她的宛秀,然后气愤的走到另一个秀女旁站定。“如果不是你硬要下车买什么胭脂水粉,我们怎么会被那群山贼看中?要不是你,我们都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四章 白衣秀女的计策 宛秀听着另一位秀女的一声声数落,越听就越生气,转身大步走到她面前,双手叉腰,“你够了吧?当初在路上,在轿子里说空气不流通和闷的又何止我一个,而且连参领大人都不幸中伏,那关我什么事啊?” 其她四个秀女都瞪了核桃眼死盯着她,生气的都把双手交叠着转向另一方向。 其中站在宛秀身后的一个蓝衫秀女也忍不住开口,“如果你真的那么理直气壮,就留到下山后去跟那些县官大人说去。” 宛秀气闷的也瞪大双眼,“你……” 穿着白衣的秀女冷眼环视她们一眼,“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那名叫秦枫的衙差根本就不会把我们送下山,现在根本就不是适合责怪任何人的时候。” “不会的,他们俩刚才还为了救我而杀了那个山贼,没道理会丢下我不管就跑掉。”宛秀着急的跑到窗边察看了下,又急急忙忙跑到白衣秀女身边说。 白衣秀女抬眼看向她,“当初我们被山贼追赶的时候,参领大人一中伏身亡,随行的小衙差就已经纷纷逃走,”她缓步走向前,看了其他四位秀女一眼,“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你说在他们心目中的到底是我们重要,还是他的小命以及贡品重要?别忘了,山下还有很多山贼在。” 其他四位秀女慌忙的跑到她身边,“那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不带我们离开,我们就死定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们是送贡品进京,你们想想,如果他们的贡品丢了话……”白衣秀女给了她们一个‘懂了吗’的眼神。 “我懂了,那我们现在一起去。”六个人纷纷冒雨跑了出去。 庙宇庭院里,秦枫与裴安还在继续僵持着,“裴安,色字头上一把刀,就因为她们我们已经杀了一个山贼了,要是现在我们还带着她们上路,你知道是多危险的事?”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撇下她们不管吗?那我们当初又何必去救她们,让她们被抓去不是反倒干净。”裴安拉着他停下脚步不愿意向前走。 秦枫冷着脸看着他,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深吸口气,拉下他扯着他的手,“反正我们不带她们一起走就对了。” 裴安死命拉着他的衣袖,“秦老大难道你忘记啦?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两年前我们在河边见到一个溺水的人,你二话没说就第一个跳下去救人了,我们就想想办法帮帮她们吧?” 秦枫走到马车旁,猛然转身看向他,“我们下山以后马上帮她们报官,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也只有让官府的人救她们才是最终的好办法。” 秦枫跳上马车的前座,准备把马儿的缰绳拉好出发,裴安不情不愿的走到马车后,拉开马车的门准备跳上去,却目瞪口呆的瞪住空空如也的后座,然后惊呼,“完了,秦老大,我们的贡品不见了。” 坐在前座的秦枫瞬间回头,“什么?”他跳下马车,走到裴安身边察看,“一定是那群秀女。” 他迅速往庙宇里跑去,裴安也迅速的跟上,两人又被迫着冒着雷电交加的大雨往回走。 当他们来到庙宇内堂看,看到藏在她们身后的贡品,秦枫眯起了危险的眼睛盯着她们,裴安也皱起了眉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把我们车上的贡品搬进这里,你们想害死我们啊?” 秦枫冷着脸向前走了两步,三个分别穿着蓝色、粉色与绿色衣衫的秀女一字排开阻拦住他,“欸?” “你们给我走开。”秦枫生气的大吼。 “是你们自己打算不带我们离开,我们才逼得不已把你们的贡品搬上来的。”宛秀也生气的鼓起腮说道。 “你们想拿回贡品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答应把我们全送下山,我们就会双手奉上。”三个排开的秀女中穿粉色衣衫的秀女懦弱道。 秦枫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扬气右手佯装要打下去,然后大吼,“马上给我走开。” 三个女人纷纷害怕的蹲了下地,惶恐的抱头惊叫。 秦枫趁着空隙用手大力拨开三个女人,大步向贡品走去,就在他手快碰到贡品箱子的时候,突然,那位被他救起的白衣秀女拿起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双眼冰冷镇定的看向他,“我们姐妹几个只是想平安到达山下,可以去县衙报官而已,绝对不会害你们,如果两位大哥不肯成全的话,就休怪我们会连累你们一起等死。” 秦枫脸色缓缓趋于暴怒的状态,冷着的脸快结成霜,裴安向秦枫走了一步,刚想劝说白衣秀女,却被宛秀拉住了左手的衣袖,“槐大哥,求求你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这群女人吧,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这里的话,一定会全被抓上逍遥山,当她们的押寨夫人的。”她梨花带泪继续道:“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们被那群坏人摧残吗?” “是啊,求求你们了。”其他四位秀女纷纷啜泣附和道。 裴安被这群秀女求的飘飘然,也生起了怜悯之心,他走到秦枫身旁拉住他的右边衣袖,“秦老大,我们就护送她们安全下山吧?” 秦枫低下头思考,瞠大眼看到贡品的箱子里不断的留出的冰水,他愤怒的一手打下白衣秀女拿刀的手,快速走到箱子边打开箱子,“这次真是给你们这群女人害死了!”“那是什么啊?”她们靠上前,眼睛好奇的看向箱子里的东西,“好像是鹤山的特产芒果。” “这些芒果全是送给皇上享用的贡品,沿途我们都是用冰块来封镇住,每天日夜赶路,为的就是尽量保持新鲜,现在被你们弄成这样,完了,这次全完了!”裴安也开始生气了,死皱着眉摇着头。 “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要尽快把冰块换掉,不然就真的全完了!”秦枫察看了一会儿,镇定的对裴安说道。 “什么全完了,我们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这些芒果跟我们根本就没得比!”宛秀受不了秦枫那个她们比不上贡品重要的模样,“我们可全都是精挑细选送上京城给皇上的秀女,而且我们都是活的,那芒果可是死的。” “我不管你们生也好死也好,我的职责只是把贡品运到京城。”秦枫愤怒的瞪着宛秀,低吼道。 “你们不要再吵了,我看到山下有很多火把已经沿路上山来了!”穿着蓝色衣衫的秀女从庙宇外冲了进来,脸色难看的皱眉大喊。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五章 静兰的聪明贤惠 紫禁城慈宁宫内,德裕太后端坐在正中最高座位上,右手边端坐着皇后钮钴禄静兰,而殿前站满了两三排手捧盘子献宝的大臣们。 “静兰,哀家今天老觉得浑身不对劲,后来才发现身上少了一件衬托的饰物,你眼光好,就替哀家挑选一件如何?”德裕太后扬起一抹微笑看向钮钴禄静兰。 钮钴禄静兰也看向太后微微一笑,身旁的贴身丫环马上轻俯身,开口赞扬道:“回禀老佛爷,皇后娘娘从小到大的眼光一向独特,一定会为老佛爷您挑选到一件合心意的饰物。” 德裕太后掩嘴轻笑,“多事,静兰的眼光,哀家一向都清楚。” 钮钴禄静兰微笑着轻盈站起身,微微向太后俯了俯身,走到第一排大臣面前,专心细致的看着他们手上所捧的宝物。 “这枝簪子是由天山碧玉所打造而成的,而天山的碧玉又是属于和田玉的一种,玉色均匀,质地细腻,而且镶嵌的手工也非常出色。”她拿起国子监司业大人手捧的玉金步摇欣赏道。 “皇后娘娘果然眼光独到。”国子监司业大人欣喜的咧开嘴说道。 “天山碧玉固然是产量不多,不过可惜玉质却不是最上乘,就算镶嵌的功夫再如何巧夺天工,也算不上是极品。”钮钴禄静兰微笑的看向国子监司业大人,继续解释道。 德裕太后坐在上座上,看着自己这位聪明又美丽的媳妇,她不自觉的替自己的好眼光高兴起来。 钮钴禄静兰放下手上的簪子,拿起站在国子监司业大人隔壁的通政司参议手上的翡翠玉佩,而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宫女语晴忍不住赞叹出声,“哇,这块翡翠玉佩很翠绿通透喔。” “若然不是珍品,小臣也不敢拿到老佛爷您面前。”通政司参议抬头向皇后与太后咧开嘴微笑道。 “静兰,你觉得怎么样?”德裕太后显得很高兴,她轻转向皇后问道。 钮钴禄静兰拿起翡翠玉佩,边往太后身边走去边解释道:“翡翠通常讲究的是四好,翠好、水好、地好和美好,这块玉佩齐集四好于一身,确实是翡翠中的极品。”她站在太后身旁,抬首望向通政司参议。 通政司参议闻言,嚣张的抬首,得意的看了看国子监司业大人,可惜还没得意完,又听见皇后开口。 钮钴禄静兰拿着翡翠玉佩从太后身边走回了通政司参议面前放下,微笑道:“不过论珍贵,始终不及礼部侍郎候大人的这一条珍珠珊瑚项链。” 静兰轻盈走到了他面前,微笑的抚摸了下项链,礼部侍郎弯腰递上,“谢皇后娘娘称誉。”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微笑的轻移了下脚步,慢慢细致的品味着项链道:“产自东海的珍珠和珊瑚,向来都是以矜贵见称。” 礼部侍郎雀跃的连忙哈腰赞美道:“皇后娘娘真是一语就说到重点,令人佩服佩服!” 太后微笑得不住点头,钮钴禄静兰扬起如花般的美丽笑容,伸手再次抚摸了项链一下,然后拿起赞美道:“而且最难得的,就是这条项链每一颗珍珠的大小、形状、光泽都是这么一致,”她拿起项链再次转了下角度,“而这条项链上的珊瑚打磨更是一绝,暗中带光,光中带柔,把每一颗珍珠都衬托得更加光芒四射,耀目生辉。” 静兰面向太后温柔道:“这果然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佳品,皇额娘,如果让我选,那一定非它莫属。” 礼部侍郎得意洋洋而嚣张的看了那两个大人一眼,然后转向静兰道:“一经皇后娘娘品评,这项链马上就身价百倍起来。” 钮钴禄静兰微笑的把手上的项链放回盒中,“是候大人谬赞了。”她轻移莲花步走回太后身边。 她的贴身宫女语晴见状,露出笑脸马上拍起马屁来,“其实,这里眼光最好的,应该是老佛爷,皇后娘娘,你说语晴说的对吗?” 静兰温柔的微笑着走回太后身边落坐,太后也露出开心的笑脸嗔了语晴这丫头一眼道:“你这鬼灵精,什么都不厉害,最厉害的就是爱耍嘴皮子了。” 德裕太后微笑的转头看向礼部侍郎道:“候大人,你给哀家送来如此昂贵的礼物,哀家可真要好好的答谢你。” 礼部侍郎见得利,也加入了语晴的拍马屁行列,“臣岂敢,这条项链如果戴在老佛爷您的身上,是显得多么雍容华贵,也正如皇后娘娘所说的,这条项链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佳品,而这样的宝贝都能让臣找到献给老佛爷您,就足以证明这项链是非得衬托老佛爷您的身份不可啊!” 德裕太后眯起眼,微笑的看着他,“候大人真是会说话,那哀家就不客气收下这份厚礼了。” 礼部侍郎讨好的忙下跪,扬起开心的笑容道:“谢老佛爷,谢皇后娘娘。” 一干人等向德裕太后与静兰跪安过后,纷纷缓缓的退出了慈宁宫,太后拿起那条珍贵的项链欣赏着,静兰轻移莲步,走到太后身边轻俯身,温柔一笑,“皇额娘,静兰不妨碍您欣赏宝物,先行告退。” 德裕太后转身抓起她的手,轻柔道:“好,你也陪了哀家一整天了,那你就回坤宁宫歇息去吧。” “臣妾告退。”她轻弯腰俯身,然后带着贴身宫女步出了慈宁宫,直往坤宁宫而去。当坤宁宫的宫女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却被一双无端的大脚狠狠的踹了开来。 “哪个大胆不要命的奴才——”关门的小宫女正打算准备开骂,却发现眼前穿着一件黄色龙袍而俊美的男人正威风凛凛的站在她面前,只见她“咚”的一声跪下,脸色苍白的跪拜求饶道:“皇上吉祥,奴婢该死,奴婢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六章 御祯与静兰针锋相对 “皇后在哪里?”只见他铁青着脸,快把关门的小宫女吓得窒息。 “回……回皇上,娘娘……娘娘正在后花园里——皇上!”小宫女慌慌张张的急忙追上前想要阻止他的进入,但一见他一脸怒气而且是皇上,要是惹到他,怕是十条命也不够赔,想想,也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冲进厅内拐入后花园。 眼看皇上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一名长相相当清秀的太监也走到小宫女旁,准备从她身边经过。 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兼贴身太监,名叫小影子,每天都是他伺候皇上生活起居,而后宫中的所有嫔妃都会拿着大量的珠宝玉器和银两来孝敬他,希望他可以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公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看起来好像很生气,而且皇上从来都不会到皇后娘娘寝宫来的啊?” “唉,人言可畏,一言难尽呢!”他摇摇头。 “是——”小宫女想把事情问清楚,却被小影子的话出声打断。 “依皇后娘娘性子与泰山崩于前都不会皱眉的冷静脾气,想必也只会让皇上自己生闷气而已,放心吧。”他拍拍她肩膀,“我得快些去里面伺候着,你去帮忙找太医来吧。”说完,他急急忙忙往里面走去。 关门的小宫女疑惑的站在原地,她想有贴身宫女语晴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应该不会有事,所以她也急急忙忙的冲出坤宁宫宫门到太医院找太医去了。 推开一扇精致的红木雕花门,首先映人眼帘,是满室的书籍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而旁边窗台上种植着一盆盆的花草,屋内并没有什么很华丽的家具,除了一张桌子跟四张椅子外,角落摆放着一把古琴,琴边放着一个小香炉,随着白色的烟雾散发出馨香,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让人可以忘却一切尘事的幽雅天地。 这像是一国之母所居住的地方吗?他觉得倒像修行的地方。御祯不悦的皱起眉头,他身边的小太监看了看他,忍不住插嘴道:“这……只怕是其他小妃子住的地方都比皇后娘娘住得华丽多了。” 御祯冷咧的目光射向他,当他不小心迎上御祯眼神,顿时立刻闭上了嘴巴。 小影子知道,就算皇上对皇后并不喜爱与疼宠,但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可是有着骄傲及自尊在,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被别人说闲话的。 而此时,两把女子开心的笑语从远处缓缓传来,御祯静静的站在内厅等着他的皇后到来,可是入门的,却是两个小小的宫女。 小喜和小欢从后院走到内厅走廊,一入内厅大门见到御祯时,都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下跪,“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后在哪里?怎么朕来了老半天却不见她的人?”御祯冷峻着脸,沉声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娘娘正在后花园里独自乘凉,所以都摒退奴婢们早点退下休息去,不用伺候着。”小喜口吃而恭敬的向他说道。 “带我到后花园。” “奴婢遵旨。” 御祯在小喜和小欢两个小宫女的带路下来到坤宁宫后花园,园中池塘里的荷花早已含苞盛放,遍地樱花草与含羞草也伴随着晚风,在月光下摇曳着曼妙风姿。 而他的靠近引起了两名宫女的注意,她们一个是静兰的陪嫁丫环语晴,一个是入宫后在静兰身边最受宠的宫女星月。 语晴与星月一见到御祯,连忙惊慌失措的走到他面前下跪,“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御祯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宫女,他不悦的微眯起眼,只是想见他自己的妻子也竟然要过这么多关卡,“皇后在哪里?” 语晴完全惊愕住,低垂着头完全说不出话,星月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见过的世面也比较多,她镇定的抬头看向御祯,指向花园角落的一隅,“回皇上的话,娘娘正在哪里乘凉。”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打扰。”他双眼笔直望向花园那一隅,微侧头轻声说道。 星月与语晴担忧的互看一眼,不情愿的回答道,“喳,奴婢遵旨。” 摒退所有一切不相干的人,他静静的走到她躺的太妃椅旁,却发现她已经不知在何时早已沉沉睡去了。 这是第一次,终于他单独面对她一个了! 御祯本来想喊醒她,刚想伸手碰她肩膀时,却见沉睡的人儿缓缓的转头,那天仙般美得教人窒息的娇丽容颜恰巧的映入他的眼帘。 御祯皇帝明亮如星的黑眸闪过一丝惊艳,娶了她三年,单独仔细瞧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见她一次,他的心都会受到极大的震撼。他知道她是清盛朝的第一大美人,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好好的去看她。 钮钴禄静兰是他这一辈子中见过的女人堆里最美的一个,因为她美得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一样,出尘脱俗、粉雕玉啄、不可方物。 御祯失神的凝望着静兰。她那一头乌黑的美丽秀发妖媚而不规则的散落在纤细的肩上,将那细致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弯弯的睫毛在银色的月亮映照下散发出柔媚。她小巧的鼻子可爱坚挺,宛如草莓般红艳的嘴唇正抿紧着,本该舒展开的柳眉也微微的轻蹙起来,那有如仙子般的睡容显得不安而忧愁?月亮的银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把她娇柔的完美女人身段展露无遗,凝望着那高耸丰满的酥胸正因她的呼吸上下起伏,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变得冷静,随着灼热的眼神梭巡到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以及匀称修长的美腿,她现在的模样,足以令天下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御祯看着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令他的男性自尊感到骄傲,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全天下也只有他可以碰。情不自禁的,他伸手轻抚那吹弹可破的柔肌玉肤,那碰触到的触感令他深深的着迷。 天下的女子何其多,而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却觉得,后宫三千佳丽再怎么比也比不上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女人。 御祯被她自然散发出的美丽,一时忘了原本来找她的目的,缓缓的低下头,吻上她诱人的双唇,细细的品尝着她口中那份如幽兰般的馨香。 钮钴禄静兰在睡梦中梦见彗秦枫那温柔俊美的笑脸,然后他温暖且强壮的臂弯把她紧紧拥抱住,一种热切且渴望的碰触强烈的侵袭着她娇柔的唇,她很讶异,为什么梦境竟会真实到如此地步?她神智恍恍惚惚,缓缓的也回到现实。 “放开我!放开我!”静兰睁开眼,吓得伸手要推开抱着她亲吻的男子。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是作梦而是真实遭狼吻,她又羞又愧的捶打推拒着他。 “大胆奴才,你竟敢轻薄本宫,本宫一定会杀了你!” “你是不是打算谋杀亲夫?”御祯紧紧的伸手抓住她捶打的双手。 “你说什么?”静兰停止挥动的双手,猛然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是当朝的天子御祯,“你来这里做什么?”钮钴禄静兰原本惊骇的目光瞬间布满一层厚重的冰霜,而御祯却非常不悦的看到她对他又变得冷淡。 “皇后,你可是朕的皇后,看到自己的丈夫,怎么老摆着一张冰脸?”他很不高兴,可是当目光定落在她微敞的酥胸,他却缓缓露出慵懒却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他凝视的目光下,静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与难堪。 静兰慌忙想要挣开他的手,拉好自己敞开的衣襟,但却被他阻止,她冷眼瞪着他,“皇上,请你自重!” “你是朕的妻子,朕的女人,朕喜欢怎样对你就怎样对你!”说完他低下头伏身往她颈项轻啃着,有力的双臂制止着她持续挥舞的双手,她的身子也因他的啃咬而阵阵酥麻而颤抖着。 “皇上难道忘记了大婚那天晚上说过,绝对不会碰臣妾一下,也绝对不会跟臣妾有任何的纠缠?”她不喜欢他,她想再次的用力推开他,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反抗不服输只会让他激起心里的不悦。 “朕确实是这样子说过。” “既然皇上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那麻烦皇上你自重,啊!好痛——”御祯突然加重力道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她皱起眉看向他,她恨自己竟然会如此无能为力,如此脆弱,但也因为这样,她都不停的告诉自己,她钮钴禄静兰绝对不会屈服。 “你最近对朕的态度越来越让朕不满意!” “臣妾的态度?”静兰冷冷一笑,“皇上不要忘记了,臣妾嫁你为后已经三年,而这三年来,我们夫妻俩见面的次数,除开了避免不了的盛宴与聚会,算算也不超过四次,敢问皇上是从哪里看到臣妾的态度不妥?” 御祯眯起危险的眼盯着她,“你这意思,就是在怪朕了?”他挑挑眉,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齿。 “臣妾不敢。”静兰一脸恭敬的模样顿时令他欲望全消退,他冷着脸放开了她的手,静静的凝视着她将衣服整理好,然后抬起头面对他。“不知皇上深夜驾临坤宁宫所为何事?”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七章 迁怒(上) “朕刚刚派人来请你到千秋亭,你都说了些什么?不屑与一群肤浅女子在一起?不愿成为众妃中的一人?你说这话,知不知道严重的侮辱到朕的身份。”一想起这话他就有气,在她眼里他根本不配当她的丈夫?想必她还没弄清楚,不要她的人是他才对。 静兰抿唇转过身,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并没有出声回答他的问题。 “开口说话,回答我!”御祯冷峻着脸不悦的开口说道。 钮钴禄静兰脸上挂着冷静与坚强,语气非常平静的开口问:“皇上认为,臣妾会说出这样的话?” 御祯用冷冷的眼光凝视着她,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可是他眼里的不信任却完全表露无遗。 “皇上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臣妾绝对没有要侮辱皇上的意思。”每次只要望着御祯俊逸的脸,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个人,然后她的心跟灵魂都不自觉的揪痛与无助,她多么渴望自己可以永远与秦枫幸福而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对于一个中选被逼入宫的她来讲,那已经是奢侈的愿望。 三年了,他们分开了已经三年,她在这红瓦金顶的牢笼里也足足生活了三年,曾经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现在,为了不被打倒,为了存活,她已经成为一个有着复杂心事的女人。 当年她的花轿在进入午门前,他用那心疼与深爱她的神情与她相凝视时,她的心就被狠狠的撕裂,然后碎成一片片再也不完整。他们的爱被残酷地扯断,他们的感情被活生生地掩埋,他们的灵魂被痛苦地碾碎,而这一切全拜前眼这个男人所赐。是他令她渴望的幸福成为了遥远的奢望,是他令她变成这牢笼中众多的金丝雀之一,他的花心他的风流,她看在眼里冷笑在心,他想用冷落来折磨她,可惜她并没有感到痛苦,反而有种松了口气。 静兰缓缓的抬起头,凝望着天上闪亮的美丽星光,“为什么相爱的人注定永远不能在一起,反而互相仇视的人却要永远痛苦地一起生活?!在这样的美丽夜空下,臣妾不想跟皇上起冲突。” 她的身份是后宫中最为高贵的皇后,但在宫中谁都清楚她是最不受宠的,也许应该说她连受宠的机会也没有。也正因为她是皇后,所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出中伤她的话,但是在她背后嘲笑她,讽刺她的话却多得说也说不完。 就算在她嫁进宫来的那一天,她心中对他存有歉意与好感,也早被他的恶言相向与冷酷无情一点一滴的完全掩埋起来。 “对你而言,是不是跟朕在一起就是一种屈辱?”御祯双手握拳,愤怒的瞪视着她。 “臣妾不敢。” 钮钴禄静兰连忙跪下,但是御祯却没感受到她下跪的举动令他有自傲与满足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一个既可怜又弱小的小女孩。 “起来。”他郁闷的盯着她,没好气道。 “是!” “吩咐下去,让下人在这里摆桌酒席。” 静兰轻蹙眉头,抿抿唇道:“天色已不早,我想皇上还是离开坤宁宫回去歇息吧!” “朕不能留在这里吗?”御祯微眯着眼,危险的盯着她。 “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处理国事已经很累,应该早点回寝宫歇息。”静兰低垂眼帘,冷着脸说。 御祯脸色铁青,他生气的朝她低吼,“朕累不累自己清楚。” 静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然皇上有此雅兴,那臣妾就吩咐下去。”转过身,她快步的走向屋内吩咐宫女准备酒席。 只见没过多久,一群宫女纷纷走进后花园摆上好酒好菜,御祯缓缓的走到桌子前坐下。 当所有酒菜都陆续的摆放好后,静兰也轻移莲步走向前俯身行了个礼,“皇上请慢慢享用,臣妾告退。” 她转身刚迈开了一步,御祯却开口叫住了她,“等等,你想去哪里?” “回皇上,臣妾要离开去歇息了。” “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可以走,你留下。” “是。” 所有伺候的宫女一一退下,语晴与星月纷纷担心的偷瞄了静兰一眼也无奈的退下,而站在原地面如寒霜,满眼愤怒神色的她拼命的盯着他。 今天晚上到底他是想怎么样?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过来坐下,不要傻愣的站在哪儿。”他无视她的愤怒,休闲的倒着酒。 她抿着唇,内心也挣扎了一会儿,缓缓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冷着脸刚想开口却被御祯一把拉进怀里,“来,陪朕喝杯酒。” “臣妾——”她张开嘴的瞬间就被猛灌了杯酒,她痛苦的用手捂住嘴猛咳,那辛辣的酒味让她不自觉眼眶红了起来。 御祯微皱眉,伸出手轻柔的为她拍抚着后背,让她可以舒服点。 而静兰知道,他是故意的!这只是为了借故羞辱她对他不敬的态度! 她双手握紧拳,轻咬下唇,委屈的情绪也一一袭上心头,她要忍,无论受到多大的屈辱她都要忍,因为她绝对不要向他低头。 “朕不知道你不会饮酒,现在好多了吗?”他难得温柔的关心道。 静兰倔强的摇了摇头,伸出手为他倒了杯酒,而他接过一口喝光,而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没移开。 看着她一脸倔强的强忍着泪水,御祯心中不禁涌起怒火,难道她就这么讨厌跟他在一起?后宫中每个嫔妃,包括淑妃在内,哪一个不是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的欢心,而唯独她一个,老是表现出难以忍受与他相处。 御祯生气的从她手上抢过酒杯,把酒倒在杯中递给她,“喝了它!” 钮钴禄静兰抿唇摇头,然后别开了脸,拒绝接受他手上的琼浆玉液。 “朕要你喝就喝,这是圣旨,如果你拒绝,那你就是抗旨。” 静兰眼含愤怒的瞪着他,一手接过酒杯,吞了吞口水,看了看杯子里的酒,闭眼一饮而尽。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八章 迁怒(中) “这酒可是既香醇又甜美的佳酿,你有必要喝得如此害怕,如此委屈。”御祯不满的蹙紧着眉头轻斥。 “臣妾本来就不喜好喝酒,就算委屈也是被皇上逼成的。”静兰被辛辣的酒味再次熏到眼眶微红,但表情却依然是冷冷冰冰,甚至她是直视前方,完全没有看着他说话。 “你——”御祯一脸怒容,瞪视着她的侧脸,几乎想把桌子打烂,“你信不信朕马上让你……” 忽然,花园门帘外传来一声宫女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启禀皇上,督察院左督御史图门大人求见。” 御祯简直就是气得七窍生烟,现在怒发冲冠的他根本就很不耐烦,他眼瞪静兰大吼:“叫他滚,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静兰有点被他的怒气吓住,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御祯见她又想逃开,于是他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抱到腿上,在她还来不及会意他有动作前,他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光,接着覆上她的唇,把她脑袋按向自己,强迫地把嘴里的酒灌进她嘴巴里。 “唔……”她痛苦的挣扎着,扬起小拳头在他身上乱捶起来,当她趁着空隙刚想开口,就感到温温的酒液注入口中,她瞪着他,不得不喝下口中的酒时,倏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狂乱,全身酥软,理智也顿时迷失,他很煽情的挑逗着她,而她也以为酒喝完了,他就会离开。 但是他却很小人的乘虚而入,他的舌随着她轻启的朱唇肆无忌惮的进入,挑逗着她的小粉舌与他的纠缠不休,她的手想要用力的推开他,可是他那强而有力的臂膀却紧紧将她拥住。当他依依不舍离开她诱人的红唇,静兰脸上红晕也开始扩大,月亮的银光把她照映得更加美丽。 “这样好喝吗?”御祯一开口就感到自己声音沙哑,他被自己吓到了,刚刚只是为了惩罚她,怎么却被她挑了欲望? “你……”静兰有气若浮丝,眼神用力的瞪着可恶的他。 “该死,朕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朕应该最恨你的。”这样热切的将她拥在怀里狂吻,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而这世上的女人可不是只有她一个。 御祯懊恼的推开了她,可是用的力道太猛,让她一不小心跌坐在椅子旁边的地上。 “啊!”静兰措手不及痛叫了一声。 他意识到自己粗鲁的举动,伸手就想要把她扶起,但他伸出的手却被她的手狠狠的挥开。 “不要碰我!” “你!”遭受到她的拒绝,御祯顿时怒火高涨,虽然自己不该如此粗暴,可他也不是有意要推她的啊! 静兰坐在地上拼命想撑起身子站起来,无奈因撞击地面力道太大太突然,疼痛感没消的情况下,根本浑身虚软,她咬紧下唇,忍住那委屈的泪水,低垂下头安静的等待疼痛消失。 “这一切只能怪你,是你逼朕作得如此绝情的。”看到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御祯心里浮起了罪恶感,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很恶劣,可是他不必对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因为就是她令静涵要委屈的被封为淑妃,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他的静涵已经成为了他的皇后。 钮钴禄静兰跌坐在地上显得狼狈,她缓缓的说:“这一切的错到底是谁的责任?”自己委屈了三年在这个牢笼中难道是她的错吗? “你——”刚刚被压下的怒气又开始上升起来。 “就是因为你,我被迫嫁进来这个鬼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活的很幸福。”她真的要崩溃了,隐藏在心里三年的委屈,她的情她的爱已经完全被他摧毁。静兰抬起怨恨的目光狠狠瞪着他,表情显得激动,而御祯被她眼神里含蕴着怨恨的目光震得没法开口说话。 “如果我有错,那都是因为你的错,因为是你破坏了我这一辈子的幸福。而你,用一辈子来弥补给我也没有什么不对。”她冷冷一笑。 “当初你可以拒绝,为什么不拒绝册封?”他铁青着脸大吼。 “拒绝?如果可以拒绝,那皇上为何不拒绝?”她冷笑,恨他入骨的眼神显而易见。 “放肆!”御祯被逼问的恼羞成怒,“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吗?” 静兰双手用力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抬起头不怕死的面对着他,“如果当初皇上可以拒绝,那也不会无奈的娶了我,这就是现实,皇上应该很明白。” 她的狠话一一撞进他的心,令他危险的眯起了眼,“你敢再说多一次。” 静兰面无表情,冷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或许我姐姐本来爱的根本不是你,而是皇后的位置而已。” “无论她爱的是我还是皇后的位置,身为妹妹,你都不该夺她所爱。” “是吗?”她扬起冷然无情的笑,“如果我姐爱的是你,那她怎会为了皇后的位置欲将我置之死地?你知不知道?”静兰走近他,昂起脸狠狠的瞪视着他,“是你令我们姐妹反目成仇,是你的风流让她将我当成她唯一的标把。” “就是因为你当初不拒绝这场婚姻,才会令大家走到这个地步,最后导致朕被迫册封她为淑妃,”他怨恨她为何要答应这婚姻,“都是因为你贪图这高高在上的皇后位置,所以当时才在皇额娘身上下功夫。” 静兰扬起冷冷的笑容,转身背对他,“我真后悔,如果当初我拒绝了该多好,就算砍了头,我也可以跟‘他’在黄泉路上当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鬼夫妻,而不需要被迫关在这个该死而讨厌的牢笼中。” 钮钴禄静兰像是喃喃自语,她边笑边说,“如果有一天可以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牢笼,呵,我真是死也甘愿。” 御祯听了她的话,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他没有顾及到力道大小的问题,只知道两人都是用着既愤怒又怨恨的目光彼此瞪视着。 “你不要忘了现在已经是一国之母,在别人的眼里你可是朕的妻子,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你不要脸,朕还要。你最好别做出什么有辱身份的事,否则,朕会让你在这个牢笼中过得更加生不如死。”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九章 迁怒(下) 她冷冷的迎视着他,“你以为我现在过得很好?对于我来说,嫁进后宫根本已经令我生不如死,我——”静兰用着无畏的目光瞧着他,她根本不想隐藏自己有多么恨他。 “闭嘴。” 御祯愤怒的打断她继续说出的狠话,他现在只想狠狠的伤害她,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毫不怜惜地深深吻住了她红润的唇瓣,圈在她柳腰上的右手收紧,左手强硬的定住她脑袋。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突然吻她,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以降低焚烧在身上被她激起的怒火。 御祯狂猛地攻击与享受着这种侵略的爆发式喜悦,肆虐地品尝着她。 静兰被他吻住的那一刻脸色苍白,她奋力的要挣开他,就在他气喘吁吁的放开她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划破了坤宁宫后花园的宁静。 御祯铁青着脸,怒目瞪着她,“你竟敢打朕?” 钮钴禄静兰害怕的凝视着他,而脸色苍白如雪,她不是故意要打他一巴掌,她只是想让他停下而已,只要他刚才肯停下她根本就不会打他。感觉到他揽在她柳腰上的右手以及紧绷的身体,她知道他已经愤怒的想杀人了,“我……”静兰想开口解释,无奈被自己的行为吓得说不出话。 “从来就没有人敢打朕,而你,朕的皇后,你不要以为朕不敢对你怎样,光是你那一巴掌,朕就可以废了你。”他说完猛力推开她,“朕现在就告诉你,朕改变主意了,在新婚那晚说过的话朕要收回,放着你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不享用,简直就是暴殓天物。” 静兰惊恐的抬起头,瞠大一双美目看着他,“你说过不碰我,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你是朕名媒正娶的妻子,朕喜欢碰你就碰你。”御祯深邃漂亮的黑眸动也不动地盯住她。 不!她不要成为后宫中最悲惨的女人,得一次恩宠却要用一辈子的岁月和寂寞填补,她不要成为这样的女人,她想要离开这里,“我不是你的女人,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寒毛,如果你想找女人,我相信坤宁宫外有一堆女人等着你恩宠,请你离开这里。” 御祯向前跨了一步,如寒星般的黑眸紧瞅着她,毫不怜惜地突然扯住她的长发,“你令朕失去的,朕要双倍在你身上索回,所以——你认命吧!” 静兰气愤的怒瞪着他,忿忿的指着门口,完全忘记他是一国之君,“你走,马上给我离开坤宁宫。” 他冷峻着脸,突然扯出一抹冷笑,“如果皇额娘知道她一向所称赞贤淑、善良、端庄高贵的媳妇原来是个泼辣的女人,不知道她会有什么表情?” 静兰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冷脸说道:“关于皇上要宠幸哪个妃子,那跟臣妾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妾不会去干扰皇上,也希望皇上以后也别再来干扰破坏臣妾安静的生活,天色已晚,请皇上移驾回宫歇息吧!” 他邪恶的逼近她,伸出手捏住她可爱小巧的下巴,“你以为在你破坏了朕的生活以后还能平静的生活吗?你以为朕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吗?别作梦了!” 静兰用力一手拍开他,“别碰我。”她抿唇恨恨的怒视他说。 “告诉你,朕会让你毫无自尊的屈服在朕的身下。”他的嘴角漾起邪魅般的笑容。 御祯满脸饱含爱欲的黑瞳紧盯着她,嘴角也微微上扬,静兰陡然一惊,他笑得有些邪恶和淫荡,这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想硬来。 “不!不要!”她颤抖绝望的摇着头,身子不断向后退。 御祯轻松扣住了她双手,一把将她按到地面上,火辣辣的唇也再一次霸道的覆了上去,她死命挣扎着,推拒着,颤抖的泪水不停往眼眶上涌去,“不……要……放……唔……” 他肆无忌惮的蹂躏着她柔嫩的红唇,吮吻了许久,当他轻移开嘴唇重新调整姿势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娇柔的身躯密合贴住自己,滚烫的唇又想封住她。 “啊——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静兰避开他覆上来的唇,可不偏不倚的,他的唇竟然落在她雪白的颈项上。 他的唇从她的耳际、颈项一直到肩窝,大手肆意地揉弄着静兰衣衫下的乳峰,钮钴禄静兰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羞愧得浑身颤抖着,她双手猛力的推着他,“不要——你住手,住手啊!”她想退开,想脱离他的禄山之爪,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姿势却恰好令自己完全落入他的控制中。 “放开我——住手,你住手,求求你住手啊!”她哭喊着使劲捶打他,但御祯完全不为所动。 “你也知道要求饶?”他恶意讥讽道:“朕说过,朕要让你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咱们两人早就注定要纠缠不休,既然如此,那下半生咱们就一起被埋在痛苦的深渊里好了!” 静兰不知道他何时放开她的,只知道自己被她拉坐了起来。她低声抽泣着,全身虚软无力,耳畔听到他如地狱般冷笑的声音,“朕美丽的皇后,你准备跟朕痛苦的耗一辈子吧!” 御祯说完狂笑着转身往后花园门口离去,语晴与星月也纷纷急忙跑了进来,“娘娘。” “小姐……呜……”语晴看到脸色苍白,眼上挂着泪水坐在地上的静兰,边掏手绢帮她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边哭了起来。 星月也蹙眉伸出手扶起虚软的静兰让她坐到椅子上,帮她整理下零乱的衣衫,轻唤了声,“娘娘……” 她好不容易平静的过了三年,好不容易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死人,如今——“为什么?为什么?” 她狠狠的哭泣着,悲伤的泪水不停的流,现在她只想要好好宣泄一下心中那错愕、被羞辱的情绪,她那激动的程度令两贴身宫女也跟着红了眼眶。 “秦枫……你到底在哪里?” 静兰哭泣的声音伴随着夜风飘散在寂静无垠的黑夜中,而此时,天空飘下了一阵细雨,就像为了迎合她悲伤的情绪一样缓缓的下着。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章 护送秀女上京 半山腰上的庙宇内 “秦老大,是逍遥寨的人,我们大家还是快点离开。”裴安上前抓住秦枫的手,眼神坚定道。 “求求你们,带我们离开吧,如果我们被逍遥寨的人抓去一定会死的。”除了白衣秀女与宛秀外,其他四名秀女纷纷涌向秦枫哭泣着祈求道。 白衣秀女蹙着眉头站在秦枫身后若有所思,还差一步她就可以进到紫禁城,所以她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她一定要帮哥哥找到凶手,为她哥哥报仇。 她向前迈了一步,正想开口,宛秀已经快她一步冲到秦枫身旁扯住他衣袖,她脸色苍白地恐惧道:“我阿玛是奉天府府尹索绰络煦德,如果你可以把我安全送到紫禁城,我会修书一封告知阿玛,让他封你一个官做报答你。” “秦老大,没办法了,我们现在要尽快离开……”裴安刚想劝他就被他的话打断。 秦枫闻言,猛然转身瞠大眼瞧着她,“你阿玛是奉天府尹?”他若有所思,巡视了宛秀上下一遍,再环视了几个秀女一眼,转身走回贡品旁急忙吆喝起来,“走。” 裴安笑了起来,出声叫着几个秀女帮忙,“走了走了,快点帮忙抬贡品。” 八个人急急忙忙抬起贡品往庙宇门口的马车走去,秦枫飞快坐上马车前座,待六个秀女上了马车后蓬,裴安也绕回前座,两人急速的鞭打着马儿快速狂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马车也行使到山下的路上,尾随的逍遥寨山贼也已经顺利摆脱,裴安坐在秦枫旁瞧着他,“秦老大,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之前还真的以为你不会救她们。” 彗秦枫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复杂的神情,他面无表情缓缓说道:“我不是好心救她们,我是有目的的,所以不必谢我。” “秦老大,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这种唯利是图见死不救的人。”裴安有点愧疚的低头说。 “就是因为以前我不是这种人,静兰才会被逼着离开我。”秦枫自嘲的笑着说。 裴安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安慰着,“老大,那都要怪萨克隆大人,如果不是他逼着小静兰进宫选秀,你们就不会分开,那跟大哥你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枫扬起嘴角笑了笑,他拉过裴安低声道:“就因为那位叫宛秀的秀女她阿玛是奉天府尹我才救她们,否则,你想想我会不会用我们两个的性命去冒险?” 裴安转头看了看马车后座的宛秀再瞧着秦枫,“老大,那宛秀姑娘真的是奉天府尹的女儿吗?” “你刚刚没有看到她腰间的玉佩?上面确实写着奉天府尹索绰络的名字,否则单凭她一句话,我会相信她吗?”秦枫瞧了瞧马车后缝的宛秀,他冷笑道。 “对哦,宛秀姑娘好象也是姓索绰络。”裴安恍然大悟的瞠大眼盯着秦枫。 秦枫好笑的看着他,“这一次,我们卖了个人情给她,其他的秀女入宫以后最多就是给咱们点银两以示报答,而奉天府尹这个人情对我们将来的用处可就大了。” 裴安听了他的话整个人呆愣住了,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看,秦枫笑了笑,转头看向前方,鞭打了下马儿,“怎么了?对我感到失望吗?” “不是。”裴安也转头看向了前方,感觉有点郁闷,“秦老大,你是不是想见……”或许,是他想多了。 秦枫扬起真心的笑容,伸出左手搭上裴安肩膀,“兄弟,相信我,现在我们尽快赶到京城,把贡品与秀女上交后,权力与利益我们都可以得到,以后,我们想怎样都可以了。” 裴安用不懂的眼神瞧着他,秦枫拍拍他肩膀,“有些道理,以后你就会懂的了。” 秦枫面无表情的继续赶着马车,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原本俊帅的脸也因风尘仆仆而显得疲惫不堪,他眼低缓缓浮过一层淡淡的思念之情,但却很快隐去。他一定要再见到静兰,因为他说过一定会带她离开的,这是他的承诺,不是吗?即使结果他会死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相信他们终究能够在一起,就是连死亡也无法可以将他们分开。 “淑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奔入永寿宫,脸上的表情就像天快塌下来一样。 “放肆!”正在为淑妃梳妆的宫女云月大喝一声,“谁容许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那名匆忙奔入永寿宫寝室的宫女马上害怕的“咚”一声下跪在地,低下头忙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知罪,请娘娘恕罪。” 坐在梳妆台前一位穿着金丝线蓝色旗装、梳着旗头的清丽少女,她挺着一个看似五个月的肚子面无表情的抬眼瞪了身旁的贴身宫女云月一眼,然后转向跪地的宫女道:“起来吧。” “谢淑妃娘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颤抖着起身。 钮钴禄静涵从梳妆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云月赶忙上前扶着,她走到旁边的太妃椅上坐了下来,“说吧,一大早大呼小叫的跑进来干什么?” 小宫女往前了一步,“启禀娘娘,奴婢一早打听到,柳妃昨晚在千秋亭伺候皇上的时候,在皇上面前说了很多陷害皇后的话,昨晚皇上气呼呼的跑到坤宁宫把皇后弄哭以后就走了。” “娘娘,看来柳妃是想向娘娘你表明忠心呢!”云月扬起喜悦的笑脸看向太妃椅上的冷着脸的静涵。 “你真的那样认为?”静涵抬起危险的眼看向云月。 云月瞧见静涵一脸危险,她小心翼翼道:“娘娘,难道柳妃她有异心?”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一章 云月献计 站在淑妃主僕面前的小宫女再次出声,“娘娘,奴婢还听说仪妃在皇上耳边嚼舌根说了很多柳妃的不是之外,而且……” 静涵斜躺在太妃椅上,嘴角冷冷勾起,示意云月递来一杯茶,就着杯沿她喝了一口,“而且什么?”她用丝绢轻拭了下嘴角,“在本宫面前,知无不言,说吧。” “禀娘娘,仪妃在皇上面前说柳妃一切的举动都是由娘娘您安排的,虽然皇上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听在场的宫女以及小太监说,皇上可是没怎么高兴的起来。” “娘娘……”云月上前刚想开口说话,静涵在太妃椅上坐直了腰身站了起来,她嘴巴紧抿着,面部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仪妃这小贱人,看来也是只养不熟的狗。”她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笑,缓缓的说。 “娘娘,既然柳妃跟仪妃过不去,不如就让柳妃——”云月眼神闪烁,她小声在静涵耳边提着意见。 静涵缓缓转头,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云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你也说得有道理,既然是两条养不熟的狗,那么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奴婢马上去安排。”云月轻福身,放开了静涵的手走向前,指了指面前的小宫女道:“你,跟我出来领赏。” 那名通风报信的小宫女开心的猛然下跪磕头,“谢淑妃娘娘,奴婢以后一定尽忠尽职为娘娘做事。” “下去吧。”静涵由其他的宫女搀扶着进入后殿离去。 小宫女高兴的跟着静涵的贴身宫女云月走出了前殿,云月冷笑的看了看她,这小宫女一脸高兴的样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去领赏,可惜,知道淑妃所有事的人都必须得死。 一大早,静兰就着装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一路上她都寒着一张脸,没发出任何声响之余也没有任何表情动作,语晴和星月看了她一眼,都黯下眼神替自己的主子难过。 娘娘经过昨晚痛哭一场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说话不出声响没表情,这样的情况就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娘娘外表看似若无其事,但是内心却被痛苦日夜煎熬着。 她们两人身为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娘娘的善良与仁慈她们都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她们真的不明白,皇上为何每次都会对娘娘这般的冷酷无情,有好几次她们想要问娘娘,可是才刚开口娘娘就会心情不好,而她们也从此不敢再问。 唉,娘娘今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苍白得吓人,尽管她们都精心为娘娘打扮一番,希望可以多少掩饰一点,可是娘娘仍然一副好像随时都会昏倒似的样子。 静兰一行人进入到慈宁宫的前殿,经过太监的通报,她才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缓慢的走进寝宫的前面大厅。 德裕太后坐在寝宫前大厅正中的凤椅上,她脸上已有些皱纹,可仍然无损浑身散发出的智慧之美。 “皇额娘吉祥,媳妇向您请安来了。”静兰恭恭敬敬的下跪叩拜。 “好!好!兰儿,来,赐坐!”太后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 “谢皇额娘!”静兰回以微微浅笑。 德裕太后坐在凤椅上静静地望着坐在一边的静兰,忍不住开口笑着称赞,“兰儿,想当初哀家一瞧见你,就觉得被你比下去。哀家都忍不住要羡慕起你的美貌,而且你对人亲切又善良的,将后宫又管理得这样好,哀家很高兴真是没看错,你的外表跟你的内在都一样出色。” “谢皇额娘称赞,臣妾承担不起。”静兰有礼的回道。 如果后宫真如太后所说的管理得那么好,就不会死那么多人,而她也无能为力挽回这一切,姐姐那阴狠的手段是她怎么也弥补不来的罪过。然而昨晚他的出现,又毫不费力的破坏她这三年来维持的平静,她好累,到底还要耗到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远离这里好好的休息。 “兰儿,今天你的脸色好象不太好,是不是上次玉嫔害你受的伤还没有好?”太后皱眉关心的询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臣妾可能只是昨晚感染了一点风寒,不碍事的。”她浅笑着解释。 “感染风寒怎能算是小事?有请御医看诊吗?”太后蹙起眉表情不赞同她的说法。 静兰笑了笑,“皇额娘不必为臣妾操心,这一点小风寒只要喝点姜汤就能驱除了。” “哀家真搞不懂你,为何不好好的待在慈宁宫让哀家好好照顾你。自从琼华那丫头到西藏和亲后,宫中就变得越来越冷清,哀家的谈天对象也变少了个,现在哀家可不想再失去你这样一个好媳妇。”德裕太后心中若有所失地感叹述说着,脸部表情也显得沉重起来。 “请皇额娘放宽心,臣妾只是小感风寒并无大碍,您对兰儿的关爱,兰儿真的万分万分感激,以后兰儿会常来陪皇额娘您谈天散心的。”静兰微微一笑。 “兰儿,你真是乖巧。”德裕太后开心的再次扬起笑脸。“哀家听说这几天御花园的花开的不错,兰儿不如陪哀家到哪儿去逛逛如何?” “可是……”姐姐每天这个时辰都会陪皇上在御花园散步,如果她也去的话…… “兰儿是否感到很不舒服?”太后想起她的风寒之症,急忙关心询问。 “皇额娘,臣妾没事,只是皇上——”她蹙着眉头不愿意说下去。 太后脸色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起身被太监搀扶着走到静兰面前牵起她的手,“既然没事,那就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吧!” 德裕太后当然是知道皇帝跟那个妖妃在御花园散步,她是别有用意的,听说昨晚皇帝到坤宁宫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现在她可要好好的为两人制造多相处的机会。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二章 太后牵线 淑妃刻意中伤 德裕太后拉着静兰边谈天边从慈宁宫慢步移驾到御花园中,她们并没有特意去靠近御祯与静涵平常慢步的那段路,只是太后一直拉着她流连在那段路不远处的花丛间。 “兰儿,进宫三年来真是委屈你了。”太后斜眼偷瞄了远处的皇帝一眼,而原本在甜言蜜语的一男一女也注意到了她们。 “皇额娘怎么这么说,能进宫伺候皇上与皇额娘是臣妾的福气。”静兰低垂下眼帘,言不由衷的浅笑说道。 “哀家就知道兰儿你乖巧懂事又贤惠,不过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哀家,哀家一定会为你出头。”德裕太后又斜眼看了远处的女人一眼,亲切的拍了拍静兰的手温和道。 背对着御祯与静涵的她有点奇怪的抬眼看了看太后,然后扬起浅浅一笑,“在后宫里没有人会,也没人敢欺负臣妾,所以臣妾不会受委屈,皇额娘你可以放宽心。” “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要真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哀家,明白了吗?”太后亲切的牵起她的小手笑说。 “嗯。”静兰浅笑轻点点头。 德裕太后从她进宫以来都对她很好,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有什么好吃、珍贵的东西总会留给她一份。而静兰也很喜欢她,在这个后宫中也只有她才是真心对她好,可是太后毕竟是太后,心里话要真的对她说了,自己也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德裕太后满意的扬起笑脸,“对了兰儿,哀家知道你文采满腹,读过的诗集歌赋更是多不胜数,现在可有兴致给哀家诵念一番?” 御祯搀扶着静涵就像往常一样慢步在御花园中,突然听到了太后与钮钴禄静兰的谈话声时,他不禁死蹙紧了眉头。 平常他们慢步御花园都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皇额娘今天怎么却跑来了? “皇上,臣妾好像看到静兰妹妹了。”淑妃兴奋的扬起小脸看向轻搂她腰的御祯。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的静兰,扬起宠溺的笑低头看向怀里的佳人,“看到妹妹就这么高兴,”他用手轻点了下她鼻尖,“看到朕可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静涵伸手握住他的手,可爱的皱皱鼻子甜甜道:“哪有,臣妾见到皇上可是最高兴的。” “贫嘴。”御祯高兴的亲了亲她额头。“我们过去向皇额娘请安。” “嗯。”静涵一脸高兴的猛点着头。 当御祯与静涵走进太后与静兰时,御祯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静涵不要发出声响。 他们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她们的位置前进,静静的听着太后给静兰的文学造诣提出考验。静兰浅浅一笑,环视了一下四周漂亮而艳丽的花朵,她轻轻移动了几步,走到花丛中一摇曳生姿的牡丹花前轻声吟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静兰轻吟诗词转头看向太后,就感到一双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缓缓转过身,望向了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 静兰与御祯两人的目光交会一刹那,就被他深邃的眼睛看透似的直勾勾盯着,那慑人心魂的眼神令她克制不住心中的猛然狂跳了一下,她强迫自己别过头不让他的眼神有任何侮辱她的机会。 “兰儿?”德裕太后感到有些奇怪,而此时,御祯也搀扶着满脸笑容的静涵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儿臣参见皇额娘。”御祯轻弯腰低头请安。 “皇上吉祥。”静兰不情不愿的上前低垂下头,两手轻放右腰间轻福身。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吉祥。”静涵面露笑容,挺着肚子双手放右腰间轻福身请安,然后走到静兰面前眉开眼笑的也轻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吉祥。” “姐姐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了。”静兰微笑上前伸出双手轻扶起静涵。 “皇帝,皇后可真是才貌双全的贤惠女子啊!”德裕太后满脸笑容的赞赏道:“文采又好,人又端庄贤淑,样貌更是全清盛朝之最,如此难得的女子皇帝可要好好的珍惜呀!” “太后您说的对,我妹妹从小就喜欢念书,在一等公府的时候,她有空闲都会与人吟诗作对子,哪像我这做姐姐的,什么都不会,只会弹弹琴绣绣花。”静涵扬起率真的笑容插嘴道,眼里的神色闪烁了一下。 “喔?”太后笑容有点垮了下来,虽然她不喜欢淑妃插嘴,但是她却很有兴趣知道她嘴里所谓的‘人’是什么人,于是德裕太后扬起浅笑问:“听淑妃如此说来,兰儿都喜欢与些什么人吟诗作对子?” 御祯冷峻着脸看向钮钴禄静兰,“朕也很好奇,皇后都喜欢与些什么人吟诗作对,静涵你就说出来满足下朕与皇额娘的好奇心吧。” 静兰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静涵,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刚刚眼神闪烁,那阴狠的目光一闪而过,她以为没人注意到,可是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她的妹妹,她的一举一动经过三年的时光,她都已经揣摸得非常清楚,她的姐姐仍然无时无刻都在设计陷害她,每次只要一逮到机会,她都会使出浑身解数,置她于死地。 “呃……”静涵蹙起柳眉,有点为难的转头看了看静兰,“还是让妹妹她自己说吧,我好象有点多嘴了。”“兰儿——”德裕太后面向静兰开口喊了她一声。 御祯伸手轻揽住静涵的腰身,一脸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望向她,而他怀里的佳人却对着她挑了挑眉,得意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钮钴禄静兰抿了抿唇,“回皇额娘,臣妾从小就与私塾师傅的儿子一起念书,所以臣妾吟诗作对都是与他一起。当然,这其中还包括私塾师傅和其他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真是天下奇闻,据朕所知,有钱人家的千金应该都不会到私塾念书吧?”御祯勾起嘴角轻笑,满脸怀疑的盯着静兰说,“皇后这话该不会是谎话吧?” 静兰闻言,立刻狠狠瞪着他,“皇上此言差意。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很多有钱人家都很明白,一个女人想嫁得好,肚子里必须有点墨水,而且请一师傅回府中教书只怕会闹出不伦之事,所以现在已经有很多千金小姐可以到私塾念书,不再如从前一样三步不出闺门。” “原来如此。”德裕太后闻言扬起一开心的笑脸,而她开心的原因不是静兰的解释,而是皇帝与皇后的谈话,两人从来就没试过如此平静的说过话,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讨论,她就不自觉的高兴起来。 静兰瞧见太后的笑脸,暗暗为自己擦了把冷汗松了口气,这话可全是她瞎编的,幸好太后相信了,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她看了看倚偎在御祯怀中生着闷气的姐姐静涵,轻皱了皱眉头轻叹息,“姐姐怀有身孕还是早点回宫歇息比较妥当,千万别累着了。” “谢谢妹妹的关心,那姐姐就先行回宫了。”静涵冷冷撇了她一眼,“太后、皇上,臣妾先行告退。”她向德裕太后与御祯轻微福身后离去。 御花园中只剩下了太后、御祯与静兰,当静涵离去后,静兰也开口想找个借口离开。 “皇额娘——” “兰儿,哀家突然感到有点不适,也不太想逛了,你留来下再陪陪皇上吧!” “皇额娘,我……”她不想再回到昨晚的恶梦之中。 “对了兰儿,哀家想在寝宫里插放些鲜花,等会儿看到适合的,别忘了替哀家摘几朵。小城子,咱们走吧!”德裕太后没有让静兰有拒绝的机会,就让太监搀扶着离开。 看来太后又想拉拢她跟御祯,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仍然为之,真不知道是何苦。 “皇额娘果然还是那么喜欢玩这种红娘的游戏。”御祯嘲讽的音调在她背后响起。 “皇上,既然太后身体违和先行离开,那么臣妾也要告退了。”静兰说完转身,刚迈出一步,却被他一手拽住手臂。“太后不是说让你留下来陪朕的吗?” 静兰抿唇,伸手拨开他拉住她的手,而他却趁机牵起了她的手,“皇上……”静兰瞪大了眼抬头看向他。 “怎么?你又想抗旨了?”御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挑衅意味。 静兰看了看他,心想还是不要惹他生气的好,否则这个霸道的皇帝不知道又会对她做出什么令她难堪的事情。 她刚想完回神,就被御祯突然一把拉进了怀里,静兰马上惊叫出声,“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三章 御祯心悸 御祯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模样说道:“没有啊!” 静兰蹙起眉头抿着唇抬起脸看向他。还说没有?!一副得意的嘴脸都显露出来了。 “皇上,这样被别人看到会有失体统。”静兰使力想要扳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朕美丽的皇后,如果你不会再挣扎不休的话,或许就不会惹人注意。”他在她的耳畔小声说道,静兰慌忙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而走过他们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皆以好奇的目光注视时,她娇脸蓦地绯红起来。 他说得没错,如果她继续挣扎反抗,就会引来很多人的目光,而她身为皇后自然不能有逾矩的动作,但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也不可以像个无赖一样强搂她搂得这么紧吧? “皇上,如果您肯先放开臣妾的话,臣妾愿意留下陪皇上赏花,否则臣妾绝对不介意让您更讨厌臣妾。”她冷冷的小声道。 “啧啧啧,怎么你对朕还是这么冷淡啊!”他讥讽地说了句,然后毫无预警的抬起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御祯没有理会她的反抗与挣扎,现在的他只想要狠狠的吻住她。 从他在远处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有想要上前拥住她狂吻她的冲动,她身上的馨香及味道都在吸引着他,今天的她穿着一套粉色宫装,衣上绣着一朵朵粉黄的小花,黑亮如瀑布的秀发整齐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一身淡雅高贵而又精致的打扮比起其他穿着花枝招展的妃子更显得清新脱俗,那不染俗尘的灵气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她真不愧为清盛朝的第一大美人,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根本不需要上胭脂花粉就能够令所有男人目眩神迷,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窥视的感觉。 也许就这样一辈子看着她,他也不会看腻吧? 他心中的某处在一瞬间被牵动了一下,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五年前一个他爱上的女人身上也有过的悸动。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她也会有这种感觉? 御祯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迷惑地凝视她水漾的眼眸,两人都无法克制的喘息着。静兰连忙伸手推开他,“皇上,请你自重。” 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被他引出心中那一丝被掩埋的情欲。静兰脸颊通红,从耳朵一路蔓延至全身,她低着头不敢抬起面对他,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但她唯一清楚的就是知道他一定会用鄙视的眼光看她。 “朕纯洁美丽又高贵冷傲的皇后,朕发现你根本就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冷淡,在你内心深处那热情如火的你,令朕十分好奇。”手指轻轻画过她被他吮吻的红肿的樱唇,仿佛在挑逗着她,“如果朕把你热情的那一面引出来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生不如死呢?” 静兰脸色苍白的用尽全身力气挥开他的手倒退了好几步,“我早跟你说过,我绝对不会让你碰我的。” 她别开了脸,喘息着冷声道:“如果,你这么想要发泄你的兽欲,请你到那些需要你的爱的嫔妃身边!” “那你呢?难道你不需要朕的爱?” 静兰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皇上不要忘记了,臣妾不是您那群妃子,臣妾从来都不需要皇上的爱。” “是吗?”他勾起唇角讽笑。 她神情错愕看着他,在意识到他有所举动前就想转身逃走,但她的企图却被御祯早一步识破,他一把抓住她柔弱的手腕,伸手自她身后紧紧将她带入怀里,静兰猛烈地挣扎着却被他一个轻咬她颈部的举动阻止了。 “啊!好痛!”她狠狠的瞪着他,他、他居然咬她?!“你疯啦?你以为你是野兽吗?居然咬人!” 她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蹙眉模样看起来真的可爱极了。 御祯开怀轻笑出声,原本脸上冷峻的线条也柔和下来,静兰很讶异,一个开怀轻笑的表情竟可以让他严厉冷峻的神情软化而变得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他这样子笑。 御祯把她紧紧搂靠在自己胸膛前,俯首在他刚刚制造的伤口上落下了无数的亲吻,“朕最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竟然好想将你吃掉。” “如果你真的那样做,只会让我更痛恨你入骨而已。”她咬牙切齿的狠瞪着他道。 “那你就恨吧!从你身上,朕可以得到不少的乐趣,让你永远沉溺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是朕最为享受的事,我会将你夺去静涵后位的所有痛苦完全加诸在你身上。”御祯眯起冷眸,残佞的笑着说。 “你无耻!”血色完全自静兰脸色退尽,她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说。 “是吗?”御祯眼中漾着森冷的诡谲,忽然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前走。 “你又想干什么?你想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她恐惧的拼命挣扎,泛起水意的眼眸惊恐的看着他。 他抱着她来到永寿宫的前院,静涵的宫女云月在内殿一看到御祯与静兰匆忙进入内寝殿通报。 永寿宫整个前院种满了金黄色的银杏,而满院的金黄色感觉令静兰不自觉心酸,可是,为什么姐姐的庭院会种满她最爱的银杏? “你带我来永寿宫干什么?”静兰从错愕中回神询问,却被他突然无情的丢到了地上。“啊——”她痛叫了声,而此时静涵也被宫女云月领着慢步走了出来。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四章 残忍的羞辱 “皇上……娘娘。” 御祯才把她丢地上,匆匆赶至永寿宫的星月与语晴已经奔上前伸手扶着住静兰纤弱的手臂—— “静兰……”淑妃蹙眉看着坐在地上的她一眼,然后慢步走向旁边的御祯,“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你没事吧?”星月与语晴两人愁眉不展的站左右两边搀扶着她刚想站起来,但御祯却快一步推开了搀扶她的两人,一手牢牢的压制住她,让她想动也动不了。 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如果你现在打算站起来走出永寿宫,那这两个奴才的命我可不敢保证会安然无恙,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你——”静兰既恐惧又愤怒的抬起黑眸,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你可以现在立刻起来转身离开。”御祯放开了压制在她纤弱肩膀上的手,然后邪恶的冷冷一笑,“咱们可以赌赌看,朕是不是在开玩笑。” 静兰抿唇愤怒的盯着他眼中明显的威胁,冷峻的脸与坚毅的唇线都在在表明了,他绝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静兰心中涨满了悲哀与挫败,她别开脸,虚弱的垂了双肩,抬起眼眸幽幽的看着站在御祯身后的姐姐静涵,而静涵也抬眸回望她,两人眼神对视,她看到姐姐眼神里的阴狠与嘲笑,刚刚想要忍住的泪水再也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她恐怕是天底下命运最悲惨坎坷的妹妹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选择的,也不是她要的,可是却被逼着必须接受一切。 御祯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知道她没办法反抗而变得卑微,知道她没办法再扬起冷傲的脸看向他,他就心情大好起来。 静兰的内心痛苦翻腾,就算一向勉强支撑起那残存的骄傲与自尊现在也被完全抹杀掉,她神情木然、语调漠然的开口,“臣妾不知皇上带臣妾来此,到底用意何在?” 御祯没理会她的问话,一手拉起她再施加压力将她坐在地上的姿势变换成双膝跪地。 “娘娘——”星月与语晴红着眼眶想走向静兰,却被御祯厉眸一扫冷声道:“滚,你们两个退下。” 星月与语晴流着眼泪互看了眼,“喳。”两人都知道皇上正在怒火中,但又不能就这样丢下静兰,唯有退到永寿宫大门外。 他指着站在一旁蹙眉的静涵,用充满王者权威的嗓音大声命令道:“跟你姐姐道歉!” “什么?”静兰抬起梨花带泪的脸庞,水濛濛的眼中有着茫然与愕然。 “在朕心里,静涵永远都是朕真正想要娶的妻子,皇后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你现在坐着的皇后位置只是你不择手段而来的,你对不起你姐姐,自然就要跟她道歉!” “皇上你不要这样,静兰她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你……你就原谅她吧!”静涵红了眼眶,不舍的想上前扶起静兰,却被御祯温柔的阻止了。 “不许哭,静涵,这事你别管了,就算她是你妹妹也不应该如此伤害你。”他拉起她的手,把她牵到旁边去,心疼的替她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云月,去搬张椅子来。” “喳。”云月恭敬地弯腰福了福身,偷瞥了静兰一眼,嘲讽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择手段?静兰含泪看了眼离去的云月,她冷冷一笑,如果她被强迫坐上皇后的位置也算不择手段,那她姐姐应该更阴狠毒辣,更心机沉重。 云月搬出一张椅子回来,御祯让静涵坐在椅子上,转身来到静兰面前,他以狂霸的态度与强势的语气令永寿宫门里门外的宫女太监纷纷惊恐的避躲柱子与树后,“怎么?昨晚跟刚刚在御花园你不是尖牙利嘴的吗?现在要你向姐姐道歉,就一下子变成哑巴了?”他一脸戏谚的说。 静兰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眼泪像断了线似的不断流往下流,她抬起头痛恨的瞅着他,她的尊严她的骄傲都已经被一层层残忍的撕掉,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开口。 “闹够了没有!”德裕太后匆匆赶到,一进永寿宫大门就忍不住大声喝止,她一脸怒容的走向御祯,“兰儿,你不需要道歉,哀家自始至终都没承认过其他人是哀家的媳妇。” 德裕太后伸出手要扶起静兰,看到泪流满面的她就心疼,“起来,别跪了。” 御祯冷眼瞪视着静兰,警告的眼神告诉她,别忘了他说过的话,他冷峻着脸转身面对太后,“皇额娘,儿臣的事儿臣自有权处理,当初你没给我选择的余地让我娶了她,使计诱我在诏书上盖印一事我都不跟您计较,现在皇额娘是否应该适可而止了?” “皇帝,你——”太后愤怒的瞪大了眼,脸色有点苍白,满眼痛苦的看着御祯,她重重叹了口气,充满歉意的眼神沉重的看着静兰,松开了拉着她的手。 静兰抬起满脸泪水的脸,狠狠的瞪着他,“太后是你皇额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她说话?再说我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觉得自己需要道歉。” “你闭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不择手段在太后面前进言,你根本就没可能坐上这个位置,而朕跟你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御祯阴戾的瞪视着她。双手用力把她肩膀往下按,森森冷冷的再次命令道:“道歉!” 静兰原本已跪得疼痛的膝盖因他往下按的力道而变得刺骨般疼痛起来,“啊——” “哼,朕看你还是多留点心担心自己吧!”他薄削的唇勾起一道冷漠,一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接着道:“朕还没听到你跟静涵道歉!” 静兰眼睛含着泪水模糊的看着他,静静的静静的流着泪水,她的未来原来就是这样。 忽然,她朝着坐在椅子上的静涵深叩首,把头用力向地面磕去,大声而清楚的喊:“姐姐!静兰错了,静兰在此向您磕头下跪,以后请您对静兰多多包涵!”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五章 改变 决定反击 一支红艳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 长得看来犹有恨,可堪逢处更难留。 看着她不断磕头,他的心蓦地抽痛了起来。凝望着她满脸泪水,御祯才惊觉得自己在残忍的伤害一个纤弱而手无鸡缚之力的女人。 御祯垂眼皱眉看向她,伸出手扶起被他压跪在地上已多时的静兰,她的泪拧疼了他的心,“起来吧!” 而跪地多时的静兰全身虚脱无力,他扶起她的手一松开,静兰又再次应声坠地,“娘娘!”星月与语晴哭着从大门外奔向跪在地上的静兰,一左一右的搀扶起她。 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感觉,他转身走回静涵身边,沉声道:“静涵,我扶你回去休息。” “皇上,静兰她……好吧!”她红着眼看了看静兰,无奈的任由御祯搀扶着往正殿走去。 静兰看着姐姐带着嘲讽的表情,三年来的委屈以及离开意中人的痛苦忍不住在此时也倾泄而出。“如果可以回到三年前,就算死,我也不会答应阿玛进宫应选……” 她苍白着脸轻声说着,闭起眼,泪水仍然不断涌出眼眶,一串串落在衣襟上,她只是外表看似坚强,而她那一颗脆弱的心早就支离破碎,残存不堪。 御祯被她那轻声说出的话震撼得无法前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顿时,四周沉重的气氛就像凝结千年的冰霜,他的喉头像被异物哽住似的,正个永寿宫只能听到她悲伤的啜泣声。 他应该高兴,因为一向骄傲、冷言冷语的她终于对他说出了仟悔的话,他想要她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破坏者,承认她自己是摧毁他幸福的凶手,但是为什么看着她泪流满面、痛苦难受的模样,他的心竟然有苦涩的感觉,皱紧眉心,艰难的再次迈开脚步。 静兰泪眼婆娑的不断啜泣,“如果可以,我只要求当个平凡的女子,我不想再当皇后了……”星月与语晴搀扶着她想要离开,突然她却跪向站在旁边一脸歉意的太后面前,“太后,静兰求……”话还没说完,静兰一个岔气,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娘娘!”星月与语晴瞠大眼惊呼出声。 “兰儿!太医、快传太医!”德裕太后瞬间白了脸色,仓惶的大喊。 顿时,永寿宫前院一片慌乱,太监宫女们都吓得跌跌撞撞地往门外疾步飞奔而去,就怕有个什么闪失,太后怪罪下来,全都小命不保。 而刚进入正殿的御祯与静涵也闻声回头。当他愕然的看着倒地不起的静兰,心被刺痛了下,静涵面无表情的抬脸,看到一脸愁容的御祯,眼神无意识的愤怒瞪视着,终有一日,她钮钴禄静涵会将她装可怜的脸撕个粉碎。 坤宁宫寝内 静兰脸色苍白憔悴的静静躺在床上,而坐在床边的语晴眼中蓄满了泪水,对静兰的遭遇与无奈感到心疼不已,在这个深宫里她完全帮不上她的忙,使不上一点力气。看着静兰气弱浮丝,膝盖上青紫交加的瘀痕,她泪如泉涌。 小姐原本漾着灿烂笑容的脸,如今已经被冷情与痛苦占据。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虽然小姐常常因为跟彗少捕快一起而遭到老爷的责罚,但是她总是很快就可以恢复活力,就像天大的挫折也打倒不了她乐观的天性,改不了她不服输的性格与不被封建所钳制的思想。 可是进宫三年了,她看到的已经不再是她,她的眼中充满了挫败与认命,原本令人激赏的生命力被打击的溃不成军,属于她的骄傲也被彻底的崩解。 小姐在被老爷威胁逼迫出嫁的时候,因为跟彗少捕快分开已经哀伤的不能自已了,如今嫁了进来还要承受着生命中最大的屈辱挫败,而这也只是过了三年而已,往后那漫漫的人生她又该如何度过? 想着想着,语晴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另一名贴身宫女星月捧着药汤走了进来,看着哭花了俏脸的语晴,她轻叹了口气走上前,“语晴。” 坐在位置上她低头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转头看向来人,“星月……” 捧着药汤放到桌子上,星月走到静兰床边察看了下,然后转头看向语晴,“你怎么在这哭起来了,要是娘娘醒过来看到你这样她多难过。” “……枫……秦枫……”静兰躺在床上闭眼低语,冷汗直流,星月愁容满脸的跪在床边轻摇着她,“娘娘,娘娘你醒醒。” 语晴眼角含泪,伤心的也站在床边轻唤,“小姐,你快醒醒吧!” “不要……阿玛……枫……”静兰额上蓄满了汗水,她闭着眼痛苦的直摇头低语,“啊——”倏然间静兰大喊了声睁开了一双惊惶的大眼,急喘着气,嘴唇颤抖个不停。 “娘娘!”星月扬起笑脸,轻扶起静兰,“娘娘不要害怕,我们已经回到坤宁宫了。” 语晴见她一脸恍惚,不自觉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你说说话,别吓语晴啊!” 静兰慢慢清醒过来,目光不再怔忡,对上满脸愁容与隐含泪意的语晴,虚弱的勉强扬起了笑意,“你们怎么了,我只是作了个恶梦而已,语晴你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星月与语晴对看了眼,两人都很明白,静兰的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平常虽然面若寒霜的表情,但其实她跟她们说话的时候眼神总会闪着迷人的晶亮,而如今她的眼睛就像跌入万丈深渊一样的黯沉。 “娘娘,快把这汤药喝了,让身体好起来。”星月扶着静兰,示意语晴把汤药从桌上端了过来。 “我不想喝!”静兰别开苍白的脸,闭了闭眼,她已经不想再生存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娘,您也很清楚淑妃根本就恨不得你快点死,如今娘娘受辱,最高兴的也莫过于她,”星月怆然的盯着静兰憔悴的容颜,劝说着,“娘娘有没有想过,我们不应该再退守不攻?” 语晴抿抿唇,也激动的坐到床沿边说道:“小姐,星月说得很对,大小姐从来就没顾念过你是她的亲妹妹,我们一再的退让只会让她以为您怕了她。” 静兰抬眼看向她们,幽幽道:“我答应过二娘,不会跟姐争宠的,而且……,难道你们要我当个不守承诺之人。” “娘娘,星月不是要你跟淑妃争宠,只是想让娘娘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谁才是后宫里权力最大的人。”星月严肃的看着她轻点螓首,“娘娘,要让淑妃知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静兰萧索轻蹙眉心,看着星月与语晴一脸坚定的表情,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她一直都知道姐姐对她恨之入骨,因为她抢了她一直渴望的皇后位置。在她进宫前,她也答应过二娘绝对不跟姐姐争宠与伤害她,如今如果她不顾承诺出手,那不就违背对二娘的诺言? 可是想想,进宫三年,姐姐不断的找她麻烦,就算她如何解释当初的阴差阳错,她也不听,只要逮到报复的机会,她也绝对不会念在她是亲妹妹而手软,她一路退让,只希望她可以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可她得到什么? 静兰苦笑,其实她真的很累了,让姐姐如愿以偿也未必是坏事。但后宫的其他女人又何其无辜,被她姐姐害死的宫女太监也不止千百人,她早晚跟着太后颂经念佛也弥补不了姐姐犯下的罪孽,既然如此,不如就由她亲手毁掉她,让她从此少造孽吧! “好!从今以后,我钮钴禄静兰不会再为任何人而退让。”她拿起星月手上的药汤,一口喝尽。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六章 柳妃阴谋被识破 仪妃遇害 暗夜。 经过了今天永寿宫前院大事件后,后宫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紫禁城内有的地方灯火通明,有的地方漆黑一团,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影穿过坤宁门来到钟粹宫,她推开了大门又反手关上。 “大胆,是谁准许你半夜闯进钟粹宫的。”一宫女听到大门的开关声响急忙出来查看,瞧见一身穿斗篷的神秘人,马上开口大声喝道。 神秘人慢慢掀开带在头上的帽子,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云月姑姑,”宫女一瞧清来者面容,惊吓的马上回道:“是、是,奴婢立刻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一名比较镇静的宫女走到前院把云月领到寝宫内,云月见到坐在上座装扮艳丽的女人,弯腰轻福了福身,“奴婢参加柳妃娘娘。” “云月,这么晚到钟粹宫来,是不是淑妃娘娘有什么差遣?”柳妃冷笑了下,媚眼傲然的斜睨了她一眼,拿起杯子就着杯沿喝了口茶,很明显有着一副不屑和厌烦的态度。 云月冷眼瞅着她,冷冷一哼,“回娘娘,淑妃娘娘是让奴婢过来带您去个地方,好让柳妃娘娘可以如愿以偿。” “哦?”柳妃声音微扬,她的愿望可是整死钮钴禄氏两姐妹,哼,如愿以偿?她可不相信淑妃会让自己整死她。“我的愿望淑妃娘娘知道?”她扬起一抹微笑,试探性的问了句。 “淑妃娘娘知道近日柳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进言帮了一把,特意派云月为娘娘您还愿,虽然不一定是娘娘心里最大的愿望,但却是淑妃娘娘的一番心意。”云月扬起讨好的笑容,佯装敬慕。 柳妃闻言松了口气,站起身开心笑道:“淑妃娘娘言重了,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既然娘娘如此关爱,那柳媺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云月你带路了。” 刚刚领云月进寝宫的宫女快步走向柳妃伸出手搀扶。她是柳妃的贴身宫女,名叫尔奷,13岁进宫就被调到雨花阁当差,三年前钮钴禄氏姐妹进宫她就被调遣坤宁宫,可惜皇后性格冷淡也不喜欢吵闹,只留下了星月就把她调往永寿宫,淑妃知道她是皇后调来的人一直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而淑妃手下的太监与宫女也排斥她,后来柳媺勾结淑妃准备对付皇后时,淑妃却找上了她,让她成为柳妃的贴身宫女,暗中向她汇报柳妃的举动以表忠心。 云月眼眸中蕴含着阴狠,她轻勾了下唇角冷笑,尔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低下头牵着柳妃走在云月前头首先步出寝宫大门。 柳妃没有怀疑云月的来意,只领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就跟着云月步出钟粹宫大门。 她们三人穿过坤宁门,从翊坤宫后面越过宝华殿来到寿安宫,这里一向被称为“寡妇院”,也就是所谓的冷宫,是紫禁城内后宫妃嫔们最恐惧的地方。 当柳妃来到寿安宫门前,脸色立刻苍白如纸,她恐惧得脚步踉跄退后了两步,摇着头,“云月,淑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云月站在她们前面扬起嘲弄的笑容,转身换了张安抚的嘴脸,“柳妃娘娘莫怕,淑妃娘娘并非要把娘娘您打入冷宫,只是娘娘的愿望必须要到这里执行而已。” 尔奷从知道云月进门,她就嗅到不寻常的气味,如今又领着她们来到寿安宫,虽然她不清楚淑妃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就算今天没有处置柳妃的意思,可也绝对不会让柳妃好过,她蹙了蹙眉,抿唇低头不语。 “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要来这鬼地放,把我吓了一大跳。”柳妃抱怨的唠叨了句,“那云月你快带路,让我好快点领赏后回寝宫歇息去。” “喳!”哼!等下怕是回到寝宫你也无法歇息了。云月心里讽刺的想着,可表面仍然带着笑意轻福了福身。 云月带着她们主僕两人穿过前殿来到后院就看到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守在一个井口旁,云月停下了脚步,“柳妃娘娘,就是这里了。” 尔奷皱眉,柳妃更是惊骇的脸色骤变,环视了下庭院四周,“云月,这、这、这又是何故?” “回娘娘,这就是淑妃娘娘给您亲手手轫仇人的赏赐啊!”云月仍然一脸笑意,但唇角勾的冷意却让人感到害怕。 柳妃惊惶的看着云月,蹙眉拼命冲她摇头,“仇人?什么仇人?柳媺不太懂淑妃娘娘的意思。” “娘娘,您走到那边去看看。”云月用眼神示意尔奷松开搀扶着柳妃的手,然后走到柳妃身边推了她一把,指着井口道:“娘娘,快去呀,你该不会想违抗淑妃娘娘的旨意吧?” 云月寒冷着脸,挑眉冷睨着她。柳媺自己也该清楚,得罪淑妃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她还想要取代淑妃的位置,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若不是皇上最近对她还有新鲜感,而且还帮着淑妃陷害皇后,淑妃早就想整死她了。 柳妃恐惧的回头看了云月一眼,心慌的卟咚卟咚作响,她慢慢的走到井边,咽了咽口水往井内看去,“啊——”柳妃惊骇的瞠大眼瞳大喊,踉跄退后而被地上的小石子拌倒在地,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指着井口,嘴唇颤抖着说:“这、这、这是……仪妃,她、你、淑妃娘娘想、想杀了她?” 云月扬起阴狠的笑脸走到井边,仪妃双手被绑着吊在井中间,嘴巴被手绢堵住,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她昂着头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站在井口旁的两名宫女与两名太监纷纷别开脸不敢看向井口与柳妃。 “淑妃娘娘知道仪妃老在皇上面前中伤柳妃娘娘您,所以特意命云月把仪妃抓来,好让柳妃娘娘处置,以解娘娘您心头之恨。”云月扬起微笑,但声音中却充斥着冷意。 尔奷站在最后面,完全不敢上前搀扶柳妃,她低垂眼帘。真是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淑妃在后宫中霸道的无人敢挑战她的权威,除了手段毒辣还阴险的让人防不胜防,而云月也是属于这种阴狠而心肠歹毒之人,她们这对主僕在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谁也不敢去招惹她们。 “我、我是恨她,可是我也没想要她死啊?”柳妃惶恐的看着站在井口旁的云月,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但是淑妃娘娘下了旨意,今晚柳妃娘娘要是不把仪妃手上的绳子割断,那么柳妃娘娘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寿安宫了。”云月音量提高几度,冷冷一哼,厉声说道。 柳妃坐在地上,颤抖着唇无法开口,恐惧的全身发软,瞠大眼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可是你表现忠心的时候,割断绳子证明给淑妃娘娘看你是绝对死忠吧?”云月迈步走近柳妃,轻柔的扶起坐在地上的她,笑着把手里准备好的匕首递给她,“娘娘,请接刀!” 柳妃颤抖着手慢慢伸了过去接住云月递过来的匕首,云月一把将她推到井边,柳妃惊呼了声,“啊——”她害怕的看着仪妃在井里求救的眼神,然后转身对着云月下跪,“云月,你去求求淑妃娘娘吧,柳媺真的下不了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尔奷双手握紧了拳头,害怕的全身颤抖,如果柳妃不杀仪妃,那么她们主僕就要永远留在寿安宫,如果柳妃杀了仪妃,那柳妃也逃不过淑妃的魔掌,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云月斜睨了颤抖的尔奷一眼,“尔奷,还不过来扶起你的主子?” “是,姑姑。”尔奷小跑步到柳妃身边扶起恐惧不已的她,“娘娘,快起来吧!” “柳妃娘娘,您别怪云月没警告您,云月还要在寅时回永寿宫向娘娘交旨,如果柳妃娘娘您再不动手,那么云月现在就回永寿宫禀明淑妃娘娘了!”云月冷着脸,威逼的狠话自嘴中逸出。 柳妃推开搀扶着她的尔奷,拿着匕首颤抖的再次走近井边,仪妃被手绢堵着的嘴咿呀着说话,仔细听会很清晰听到她说‘淑妃娘娘,我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语,四周的奴婢太监与宫女尔奷纷纷闭眼别开脸,柳妃颤抖着伸出拿匕首的手,在绑着仪妃手上的那条长绳上闭眼用力一割,绳子应声断开,只听到仪妃掉到井水里‘咚’的一声与她咿呀狂叫的呼救声。 云月笑着走近井边,看着仪妃慢慢沉入井水中直到灭顶,才转身瞅着惊魂未定的柳妃,她讪讪一笑,“柳妃娘娘果然对淑妃娘娘最忠心,云月现在立刻回永寿宫交旨,娘娘也请回宫歇息吧!” 说完,她轻唤了声‘走’,两名宫女与太监纷纷快步跟上她的脚步离开寿安宫。 尔奷眼眶微红,她快步走近跌坐在地上的柳妃,“娘娘,我们也快走吧,不然让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柳妃颤抖着丢掉手上的匕首,像发了疯似的大笑大叫,“尔奷,我、我杀了仪妃,哈哈,我杀了仪妃。” 尔奷红着眼眶快速伸手捂住柳妃的嘴巴,看了看四周,拉着柳妃边走边小声道:“娘娘,我们快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吧!”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七章 后宫妃子的悲哀 当尔奷扶着全身颤抖的柳妃快步离开寿安宫的同时,后院一条柱子旁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眸中含着复杂的眼神,她凝望着柳妃主僕两人快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三年前的秀女中来了个厉害的角色,后宫又要开始不平静了。她抬头注视着紫禁城漆黑的天空,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八年了…… 另一边,坤宁宫后寝宫内,静兰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看着没有星光的漆黑夜空,心情显得郁悒烦闷。 从前她们姐妹两快乐的腻在一等公府的楼阁上读书写字,日子是过得那么无忧无虑又快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完全变得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爱她的姐姐要置她于死地? 已经成为皇后的她,再也没机会步出紫禁城这个牢笼,就算是想也只是奢想。平日除了到慈宁宫请安外,就连坤宁宫宫门她也很少踏出。 其实,星月今天说得很对,在这个充满阴谋与争斗的地方,如果她再不反击,迟早她与身边的人都会死。 一想到从今以后,她必须要在后宫这个地方与自己的亲生姐姐争权,迎向不可预知未来,她的心可说是烦躁不安极了。 “娘娘,你才刚好一点,怎么就下床了?还站在哪儿吹风呢?”星月从偏殿端着药汤走进寝宫内就看到站在窗边发呆的主子,放下药碗走了过去拉着她往温暖的内屋走。 “来,娘娘,披上这件袍子才不会着凉。”星月利落地为主子系好带子,然后捧起桌上的药汤,“娘娘快趁热喝了这碗药汤,然后上床好好歇息,现在已经很晚了。” 静兰微笑的看了看她,低头盯着她手上那碗乌漆抹黑的药汤微拧起秀眉,轻叹了口气,拿起它听话的把它喝完。 其实这药看似可怕,但却一点也不会苦,是当今太医院御医白浦风用珍贵的药材提炼出药材精所炖成的,药内带着淡淡的清香,喝起来非但不苦,还带有甘甜的味道。 拧着眉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喝怕了。 自从一年前被玉嫔用刀刺进她胸口,白浦风把她从阎王手上又扯她回来后,因失血过多和身体虚弱导致常年血气不足后,每天她都要喝这种药汤保命,也没有说喝腻的资格与权利。 她想,应该没有人会在一年多内天天喝着同一种药汤而感到不腻吧? 看着主子乖乖的把药汤喝完,星月满意的扬起笑脸轻点点头,“娘娘,你该上床歇息了。” 静兰笑着摇摇头,“我还不累,星月,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可好?” “那怎么可以,娘娘是奴婢的主子,怎可同桌而坐。”星月蹙眉摇头,不赞成道。 静兰拉着她的手温柔笑道:“没关系,咱们都在坤宁宫里,不是在外头,不必那么拘谨。” 星月连忙下跪,愁眉不展,“娘娘,宫内不似宫外,娘娘心疼奴婢,是个和善亲切的主子,奴婢都清楚知道,可是在宫内主子与奴才是不能同坐的,还请娘娘恕罪。” 静兰拧眉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星月,不由得眼眶一红,“好了,起来吧。” “谢娘娘恩典。”星月露出笑脸站了起来,“娘娘,你想跟奴婢聊什么?”只要别让她坐,什么都好说。 “星月,你几岁入宫的?今年有十六岁了吗?”静兰微笑着轻声问道。 “回娘娘,星月是十三岁入宫的,今年仲冬是奴婢十七岁的生辰。”她站在主子旁微笑说道。 “那你在宫中也待的比较长时间,对宫中的事应该也比较了解,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星月闻言,露出沉重的神情。她家的主子一向都很少过问宫中所发生的事,仿佛宫中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虽然对奴才一直都很好,可是总是退让着淑妃,坤宁宫的人也一直很忌讳永寿宫的人,处处退让,事事顺着她们。 如今,淑妃越来越无法无天,她家的主子也是时候应该清楚的了解这宫中的事了。 “嗯……娘娘您想要知道些什么?”她小心的询问了句。 静兰想完全了解后宫的一切,“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星月看了看自家的主子严肃的表情,“在奴婢进宫时就曾听说先王后宫中共有四位妃子,其中一位就是当今老佛爷。” “当年后宫血雨腥风,而其中最厉害的四位妃子都为了得到先王的宠幸与皇后的位置,残杀过后宫众多人,而四位妃子中最得宠的并非是现今的老佛爷,而是看似柔弱的惠妃,她长得沉如落雁,一进宫就被先王相中,为了巩固自己地位,不得不下手把后宫中其他喜欢中伤她的妃子全暗杀掉,后来生下一小格格,惠妃就开始被先王冷落,她不甘自己的地位不保,把恨发泄到未足月的小格格身上,而且亲手把小格格摔死,先王知道这件事后就把惠妃踢进了冷宫,因为痛失小格格,先王又太伤心,所以决定下江南微服出巡,但回宫时却带回一个汉女,后来被封为柔妃。” 星月看到主子在沉思,继续说道:“身为后宫妃子的悲哀,就是后宫佳丽三千,皇帝的心除了容纳柔妃还可以容纳其他人,而柔妃身为后宫的妃子也只有认命的份,当柔妃为先王生下皇子后,先王也开始对她不闻不问。三个年头过去,一位浑身散发出花香的慧妃成为了皇上最眷恋的人,夺走了先王的所有注意力,就连刚生产过后的容妃先皇也不看一眼,容妃娘娘气不过,后来命人偷偷把慧妃生下的皇子运送出宫,这件事先王知道以后本想赐死容妃,可后来看在容妃生下小格格与慧妃的求情下,先王才饶恕了她并将她送进冷宫。” “那当今皇上就是柔妃的儿子?”静兰蹙着眉心开口问道。 星月抿抿唇道:“回娘娘,是的。” “那慧妃在哪里?”静兰不明白的皱眉。 “慧妃娘娘在先王驾崩后因受不住伤心的打击,也驾薨了。”星月严肃道。 “那容妃所生下的格格就是凝华公主?那,太后不就是……”静兰惊讶的看着星月。 星月轻笑出声,摇头说道:“娘娘,凝华公主确实是容妃所生,但当今老佛爷并非容妃,而是被冷落多年的柔妃娘娘,您忘了当今皇上是谁的儿子吗?” 静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冷宫中住的就是惠妃与容妃了?” “娘娘并没全说对,如今冷宫中住的只有容妃,惠妃在前年不知道因何故,已经暴毙身亡了。”星月详细的为她解释道。“而且,遗落在民间的皇子到如今也并未找到。” 静兰若有所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准备走到床边,星月抿了抿唇,犹豫地道:“娘娘,淑妃娘娘从进宫后就跟白奉生大人勾结,所以娘娘要特别提防……” “放心吧!白浦风不是这种人,我相信,他不会愿意与淑妃勾结的。”静兰看向星月,眸中透露出精明的神色。 看来皇后娘娘并不是那种外表空有美丽的女人,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八章 仪妃贴身宫女求见皇后 三更更声响起,整座紫禁城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清楚。 更鼓声刚停下,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御祯一走进房间就蹙起了眉心,只因房内充斥着一鼓淡淡的幽香味,而这香味御祯识的,是白浦风亲自调研制成的伤药。 摇曳的烛光把房间照得明亮,床边的白色纱帐因晚夜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他走近床边,撩起白纱,细细的凝视着静兰的容颜,发现她额上的伤口虽然止血,但青紫的伤痕却仍然清晰可见,看见她眼角有着未干的泪水,御祯整个人站在原地完全无法思考。 熟睡中的她显得憔悴,原本就弱不禁风的她,经过早上永寿宫前院这麽一场折腾,更是犹如风中柳絮,彷佛随时都会随风远扬似的,一双黛眉更是深深紧锁。 看着这样的她,御祯心中流窜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悄然在床边坐下,他伸出手,几度想要抚摸她熟睡的容颜,但犹豫了好一会儿,抿抿唇,还是垂了下来。 他竟然舍不得她颦眉,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见她愁上心头。他应该是恨她的,可竟然无法漠视她口口声声呼喊着不当皇后,他到底是怎么了? “称心如意了?如果今天你只是个小小的妃子,那么,我一定会永远宠爱你,又何必弄到如此田地?”他拧紧眉心,眸中翻飞的不再是深深的恨,而是隐藏的煎熬与怜爱。 是她逼迫他到这无法挽回的地步! 而她若是一辈子痛苦,那也是她欠他的,御祯凝视着她,心神恍恍惚惚,爱渴与怨怒交集着,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 昨晚一整个晚上静兰都睡得不是太安稳,她一直都在做梦,而且奇怪的是竟然梦到御祯坐在她床边,用着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温柔轻语,混合着痛苦、不舍与心疼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她。 而当她睁开眼眸后,才发现原来她不是在做梦,御祯昨晚确实到过坤宁宫看她,而且为她戴上只玉镯子。 他不是很恨她的吗?这又是为什么? 语晴端着洗脸水走到寝室内,看见静兰醒了,她立刻上前,“小……娘娘,你醒了?好些了吗?” “嗯。”静兰轻应了声,起身坐在床沿上,语晴马上为她披上一件袍子。 而此时,静兰也听到一片吵闹的声响,她轻蹙了蹙,“外面怎么那么吵?” “娘娘,语晴先为你梳洗更衣吧!”主子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她可不想再让她受寒。 静兰瞧了瞧窗外的天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五更刚过。”语晴唤来了其他小宫女,一起伺候着静兰换旗装,梳旗头。 待语晴与其他小宫女为静兰着装完毕,正想迈步走出寝室,贴宫女星月与太监小路子神色慌张的匆匆跑了进门。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小路子一进寝室首先慌张开口。 “小路子,你别一进门就大事不好行不行,听了让人觉得悔气。”语晴瞪着牛眼看向他,责怪道。 星月皱着眉头向前迈了步,“启禀娘娘,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三更天开始就有一群宫女跪在坤宁宫外啼哭不止。” “是啊!娘娘,而且小路子跟星月问了她们好多遍,她们都不肯说。”小路子瞧见语晴的凶恶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静兰闻言,皱了皱眉心,命小路子带路步出坤宁宫门瞧瞧,语晴与星月紧跟在后,细心的语晴为静兰披上袍子,以免主子在微有凉意的清晨感染风寒。 坤宁宫外跪了一地的小宫女,静兰拧眉问,“你们一大早的,在坤宁宫大门前哭什么?” 语晴靠近看了看地上的宫女,遽然吃惊道:“咦,这不是仪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吗?” 星月惊诧的也上前仔细查看,“娘娘,她们都是仪妃娘娘身边的人!” “仪妃?”静兰皱起眉心,她与潞仪一向都没有什么交情,现在她的人全跪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奴婢们知道您最心地善良了,求求娘娘您帮帮仪妃娘娘吧!仪妃娘娘昨夜失踪了,整晚没回咸福宫,奴婢们怕娘娘遭遇不测,所以立刻前往坤宁宫禀报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一个个泣不成声。 “失踪?”星月若有所思,在静兰耳边提醒道。“娘娘,我们要以防有诈。” 其实仪妃不是什么坏女人,她只是嘴巴老是不饶人,有什么说什么,从来就不懂得忌讳,在后宫人缘不算差,可也不见得很好,跟柳妃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到底是怎么失踪的?给本宫说清楚。”静兰神色难猜,盯着那群宫女严肃道。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叫雪蛾,是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她激动的跪着挪动向前,刚想开口说话,星月皱眉出声打断。 “且慢!”星月给静兰使了下眼色,“娘娘,清晨风大,不如进殿内再说?” 静兰冷眼扫了下躲在坤宁宫旁的黑影,面无表情道:“雪蛾随本宫进来,其他宫女在这候着。”她对着身旁的小太监继续说道:“小路子,你负责先看管她们,要是少根头发,本宫唯你是问。” “喳!”小路子甩了甩衣袖下跪回道。 语晴轻搀扶着静兰率先转身走回坤宁宫内,星月轻扶起跪了一宿的宫女雪蛾尾随进门,而坤宁宫旁边的黑影也迅速撤离。 静兰坐上正殿上座,然后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宫。” 雪蛾边擦拭眼泪边抽泣道:“是,皇后娘娘。昨晚仪妃娘娘说屋子有点悒闷,所以要奴婢陪着一起到御花园的千秋亭乘乘凉,可是当仪妃娘娘跟奴婢刚走进御花园没多久,奴婢就被一身黑色装束的人从后面打晕,而当奴婢醒过来的时候仪妃娘娘已经不见了。” “奇怪,你家主子不见了你应该去找她,你怎么跑到坤宁宫来找咱们家主子了?”语晴好奇的问。 星月也表现出一脸疑惑,转头看向她,雪蛾抽泣的抬头看向上座的静兰继续道,“启禀娘娘,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在前几天仪妃娘娘在千秋亭得罪过柳妃跟淑妃娘娘,当时娘娘就已经跟奴婢说过,最近可能会有麻烦,如果万一真出什么事,一定要到坤宁宫找皇后娘娘您。” “又是淑妃?”语晴跟星月喃喃念道,纷纷转头看向自家主子。 静兰听到姐姐的封号顿时僵了下,她低头沉思,轻叹了口起闭上眼。 如果她没猜错,潞仪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而刚刚躲在坤宁宫门旁的是姐姐底下的人?不可能,她姐姐从来就不会做这种愚蠢之事,虽说有人冤死都知道会是她干的事,但她从来就不会暴露自己的行动,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十九章 善良吸引 就在静兰蹙眉深思之际,小路子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甩了甩衣袖毕恭毕敬下跪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医院院士白奉生白大人求见。” “娘娘。”语晴皱眉低头在静兰耳边轻唤了声。 “传!”静兰抬头抿抿唇,面无表情的转头向星月道:“你先带她到后殿躲避一下。” “喳!”星月轻福了福身,牵起跪在地上的雪蛾快速闪入后偏殿。 过了一会儿,小路子率先走进来,然后跟着一位顶戴五品官帽身穿白鹇补服八蟒五爪蟒袍的中年男子也走了进来,身后尾随一个肩背挂箱的小太监,两人一进入坤宁宫正殿内,双手甩了甩朝服衣袖,双脚跪下道:“微臣(奴才)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平生!”静兰浅浅一笑,“白大人一早就到坤宁宫,不知所为何事?” “回娘娘,因淑妃娘娘知道皇后娘娘您凤体违和,所以特命微臣一早到坤宁宫给娘娘请脉。”白奉生毕恭毕敬道。 他乃是白浦风的父亲,白奉生生性木讷,做事古板不会转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而白浦风却是个随性之人,做什么事都喜欢随心而行,两父子因伺奉主子不同与性格差异太大而常年不和。 “哦?!那真是谢谢姐姐的关心。不过今天请脉就不必了,白大人可以回永寿宫交旨,本宫服用过白浦风大人开的药后,今日已经没什么大碍,请姐姐放心。”静兰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下嘴角,眼神冰冷。 “这……娘娘,微臣不太放心,还是让微臣为娘娘您把一下脉息吧?”白奉生不死心的皱着眉头说道。 “白大人贵为太医院院士,公务应该很繁忙才对,而且本宫身体抱恙也是昨天的事,白浦风大人也已经为本宫把过脉,实在无须再劳烦大人你了!”静兰语气冷漠,面无表情,已经很明显有着不耐烦之意。 “娘娘您言重了,为娘娘请脉乃是微臣份内之事。”白奉生恭敬的低下头,“娘娘今日既然已经觉得凤体无碍,那么微臣就开些益气养血的药方,让娘娘调养,娘娘觉得这样可好?”白奉生轻扬起笑容恭敬问道。 语晴看着白奉生那古板的脸就觉得郁闷,淑妃跟这老贼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阴谋想要谋害她家主子了! 静兰讥讽一笑,眼神冷冰冰的凝视着他,“那就有劳白大人了。” “既然娘娘已无大碍,微臣先行告退。” “嗯。”静兰轻应了声,白奉生弯着腰与小太监一起退到门外,然后转身离去。 待他们走远,站在静兰身旁的语晴立刻开口道:“娘娘,看来淑妃又不知道想耍些什么阴谋了。” “本宫猜,这应该只是个开始,”静兰抿着唇,“去把星月与那名宫女叫来。” “是。”语晴微福身回答,然后转身往后偏殿走去。 静兰低头沉思,却被右手手腕上的玉镯吸引了注意力,她抬起手腕,眉心深蹙,或许她应该找他问清楚,把这个戴在她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娘娘!”语晴轻唤了她一声,“雪蛾带到。” 星月走向静兰左手边,她低头轻声问道:“娘娘,您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静兰深呼吸口气,瞧了瞧下跪的宫女道:“雪蛾,你先跟其他宫女一起回咸福宫,而且仪妃失踪一事绝对不可以泄露,不过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帮你查出你家主子的下落。” “谢皇后娘娘。”雪蛾抽泣着磕头道谢然后退了出去。 “星月,你派人到后宫最偏僻荒凉的地方寻找仪妃的下落,而且不得声张,懂吗?”静兰沉思了半响,还是作出了决定。 “娘娘,你觉得这件事需要先禀明太后吗?”语晴轻蹙眉,走到静兰面前严肃道。 “这件事如果禀明太后可能会把事情闹大,所以你们俩对外必须要三缄其口。” “可是,咸福宫一群宫女在三更天开始就在坤宁宫大门前跪着啼哭,想不让人知道,可能会很难。”星月无奈地迭声说。 “不管多难,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太后知道,如果出问题,我自会担当。”静兰柳眉深锁,心中已有盘算。 “喳!奴婢现在马上去办。”星月听了主子的话,看了看主子高深莫测的脸,领命转身而去。 “语晴,摆驾慈宁宫。”静兰从上座中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语晴与小路子慌慌忙忙紧跟在后。 唉,真是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啊! 早朝过后,当御祯在坤宁宫内找不到静兰,脸色就一直没好过,他身旁的贴身太监小影子一直战战兢兢的跟着他漫步在后宫中,而走到御花园万春亭时,御祯终于找到了让他冷峻着脸的女人——静兰。而她正与太后谈笑聊天,他连忙伸出手,阻止身后的人出声通报,免得打扰正聊得开心的两人。 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低头不语,面露微笑听太后说话的静兰,他的目光不禁无意识的散发出怜爱之意。 今天,她真是打扮的很美丽动人。 黛绿双蛾,鸦黄半额,翠绿色的旗装配着小小的花盆底鞋子,旗头上梅英采胜簪的坠饰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微摇晃,轻笑的脸有种醉人姿态,迷人而娇媚。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确实觉得静兰是很美没错,可是最近他越看她,心里越对她有种无法言喻的怜爱感,就连这一点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德裕太后的笑声又倏然传到他耳畔,御祯脸上冷峻的表情融化,不自觉也被她们快乐的气息所感染而扬起了一抹笑。 静兰可以得到皇额娘的欢心确实是件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在后宫中谁都清楚老佛爷是个多么严肃而拘谨的的人,其他的嫔妃所有的心思都无法令皇额娘喜欢,而除了还未出嫁的凝华公主可以让皇额娘如此疼爱之外,就只有皇后静兰可以得此恩宠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情跟凝华很像吧,所以他才会每次跟她碰面都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脾气,而每一次面对她那双清澈的水亮眼眸,她那一颦一笑的表情就会涨满他的心。 “皇上,老佛爷准备离开了。”小影子向前迈了一小步,在他身旁低声提醒道。 御祯的原本凝望着静兰的目光转落在离开的太后身上,而后又再次转回到静兰的身上,她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命语晴拿来了文房四宝,然后再次坐了下来,低着头,沉思了下缓缓的写起字。 她身边站着贴身宫女语晴,还有一个小宫女。 她在干什么?在写诗吗? 举国上下都非常清楚,当今皇后钮钴禄静兰是清盛朝才貌皆备的才女,可她写的诗句却没几个人真正看到过,御祯笑着准备往她走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小女孩的恐惧惊叫声突然响起。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娘娘恕罪。” 原本站在静兰左边的那个小宫女因磨墨的时候,不小心将墨汗溅到静兰身上,她翠绿色的旗服上顿时布满了黑色斑点。 “喜菊!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伺候……娘娘,奴婢替你擦拭。”语晴严厉的声音斥责着粗心大意的喜菊。 她骇然的急忙跪了下来,流着下泪,“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息怒。”喜菊抽泣着,哭得连话也完全说不清。 “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做点小事也把主子弄得如此狼狈,依照处置你是要被拖出去狠狠打个半死,你到底清不清楚?”在后宫中,如果哪个奴才伺候不周,身为主子是有绝对的权利可以教训她与决定她的下场。 御祯瞧见此情景,想起上次在柳媺那里,因为一个小宫女倒酒时不小心把酒液溅了些在她身上,本来洗一洗就没事,但却被柳媺叫人将那小宫女拖出狠狠动打一顿。 如今静兰身上这一大片的墨汗,算是完全毁了她身上的旗服,不知她会怎么样发脾气,好展现她独树一帜,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威严。 静兰别过头冷睨了语晴一眼,语晴垂下头闭上嘴巴,静兰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喜菊身边,在所有人的凝视下蹲了下来,伸手扶起哭得很惨的喜菊。 “起来吧,你今年几岁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三岁。”喜菊抽抽噎噎说着,饱受惊吓的惶恐模样令人同情。 “好了,不要哭了,这又没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她温柔的伸手为喜菊拭去眼角的泪水。 “娘娘,您不生气?” “衣服本来就是让人用来穿的,既然穿着就会弄脏嘛,不过下次要小心点,如果今天这不是墨汁而是热茶,那么就会烫伤人,后果很严重的。”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一定会谨慎小心的。”她觉得皇后娘娘好温柔哦,让她不禁想起了死去的姐姐。她们姐妹本是一起进宫当宫女,可是她姐姐却因为伺候主子的时候不够小心,被活活打死了。 “喜菊,你手上这是什么?这伤是怎么回事?”静兰发现喜菊手臂上布满了大小不等的淤血及伤口,很显然,她一定是常常遭到鞭打。 “奴婢……奴婢……”喜菊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说话。 “你支支吾吾做什么!这里除了咱们几个奴婢外,就只有皇后娘娘可以为你作主,你不说实话,皇后娘娘怎么替你解决问题?”语晴个性有点急躁,就连说话也是急匆匆的,她看到喜菊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恐怖伤痕,不由得心生不忍。 “娘娘,您真的可以帮奴婢吗?”喜菊仰起一张幼稚的小脸,充满期待的问着。 静兰温柔一笑,那温暖慈祥的笑容,让在场所有的人看到都傻眼了。 那是一个既真心又善良的美丽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中生出莫大的勇气,御祯不禁也被她那种表情漂亮的神情深深迷住了。 “奴婢乃是淑妃娘娘的宫女,只要奴婢伺候的不好,娘娘一不高兴就会打我们出气,而且不光是我一人,其他宫女姐姐也是,只不过我比较惨而已。” 语晴一听到又跟淑妃有关,气结的生着闷气,而静兰垂了垂眼帘,抿抿唇道:“为什么你是比较严重的那个?”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听过其他宫女姐姐说过,那是因为皇上曾经夸我聪明伶俐,所以惹淑妃娘娘不高兴了。” 静涵姐怎么可以竟然因为嫉妒一个小女孩而下手如此之重!静兰心中十分气愤,面对这小宫女也十分愧疚。 “语晴,把喜菊送回永寿宫。”静兰转身走回到亭边,凝望着即将从西边落下的夕阳。 “娘娘……”语晴目瞪口呆,不禁大叫一声。 “本宫向任何妃嫔要人是何等轻而易举之事,但本宫得顾虑到淑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宠妃,如果引起淑妃的不满,对皇上会造成某种困扰的,皇上每天忧心国家大事就已经够烦了,本宫不想继续给皇上制造麻烦与困扰,不过……” 静兰目光温柔的落向喜菊,“本宫今天会知会皇上一声,晚点亲自到永寿宫向淑妃要人,你放心吧!本宫答应过你的事,一定做到。” “谢皇后娘娘恩典。”喜菊高兴的无以复加,跪下猛磕头谢恩。 “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不单止聪慧过人,而且善良又美丽!”小影子公公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不禁开口赞美道。 御祯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却有着一份为她善良又美丽的性格折服的感动以及怜惜。 他看到静兰扬起一抹温柔的甜美笑容,跟身边的宫女太监说了几句话后即转身离去,御祯嘴角也不自觉缓缓勾起俊美的笑容,尾随着她离开的脚步而去。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章 和平相处 静兰慢步回到坤宁宫,在寝宫内把脏了的旗服换下,换上一干净的简便素衣后,对一旁伺候的宫女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一个人就可以了。” “喳!” 她叹了口起,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完全没注意到已经有个人在她不知的情况下悄然进入。 御祯站在门口,静静的凝望着她拿起梳子仔细地梳理着那头黑亮如瀑布般的长发,不禁令他着迷起来。 他从不知道,原来光是这样凝望着一个女子,也可以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十七八岁年轻小伙子,心脏剧烈跃动起来。 御祯双眸定定的凝视着她,像是着了魔似的迈开步伐缓缓走向她,俯下身轻轻的将手搭在静兰纤细肩膀上。 在他的大手碰触到她肩膀的同时,静兰整个人就像触电了一样的猛然弹跳而起。 “是朕,不要害怕。” “你……你……你怎么……”静兰转头看到他,忽然讲话结巴起来。 “朕……朕……朕怎么了?”御祯扬起笑脸,故意取笑地问。 静兰把头转了回去,从铜镜中用狠狠的眼光瞪着他,“你到我寝宫来干什么?” 他从下朝后就非常想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对她起了怜爱之意,不过,他随即又在心中告诉自己,他是她的丈夫,是一国之君,喜欢见谁就见谁,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御祯忽然轻俯首在她耳畔亲着她小巧的耳垂,静兰全身只感到一阵强烈的酥麻,她急忙想要躲开,却不小心让他的唇转移到她细致的颈项上,落下了无数个火烫的吻。 静兰抿唇冷眼的别开脸,本想扯开嗓门张开嘴提气就要骂出口,却想到御花园中那张稚嫩的脸与泪眼,无奈之下,涌上喉咙的冷言冷语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朕发现,你每次见到朕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御祯霸道又温柔的笑了起来,“朕可是你的丈夫,而你是朕的妻子,丈夫要来找妻子是多天经地义的事?再说,这个皇宫内的所有东西本就属于朕,其中包括你也是。” 静兰冷哼笑了声,“臣妾可不记得,皇上从什么时候承认过臣妾是您的妻子。” “兰儿,你有必要每次都对着朕这么冷言冷语的吗?”御祯扬起俊帅的笑容冷眼问道。 看到他没有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发怒,而是语调温柔的唤她名字,静兰瞬间愣住,而当她发现自己竟像傻瓜似的盯着他看时,她又抿唇连忙低下头掩饰不自在的表情。 静兰蹙紧眉心,懊恼着暗骂自己怎会被他的装出来的柔情所骗。“你知不知道?你吃惊地凝望着朕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什么可……唔……” 可爱?静兰皱眉,迷惑的抬头出声,却被御祯情难自禁的一把拥进怀里,飞快的吻上了她的嘴,细腻辗转却坚决地压在她柔软的唇上。他温柔的探入她的檀口采撷她的甜蜜,并热情的撩拨起她的粉舌。 静兰惊骇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脑袋开始阵阵晕眩起来,他饥渴的吻几欲吞下她了,抵抗能力也开始瘫痪,他的舌占有地抚弄着她柔软的唇舌,她全身顿觉一阵酥软,双脚也快站不住,御祯环住她将双臂收拢,把她微微提起,加深了他的吻,恣意品尝她。 两人经过一番深浓又缠绵的长吻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凝视着她艳红的脸颊。天,她这副诱人的模样眩目的令他想狠狠的占有她。 御祯伸出大手着迷的轻抚上她酡红的脸颊,看着被他吮吻的红肿的樱唇,不自觉又心猿意马起来,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狂烈跳动因为她而失控,灵魂仿佛因为她而有种幸福的满足。 静兰完全愕然呆住,微喘着气抬起头,浑圆的胸部剧烈地起伏,两人彼此无言的凝望对视着,静兰从他的眼神中瞧见了一种熟悉的温柔以及感情,往日的冷淡与无情好象没存在过似的。 怎么会这样?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把他当成秦枫了,静兰皱着苍白的小脸轻摇了摇头,试图将他刚深印在她眼瞳里的温柔眼神摇掉。 “不要摇了。”御祯以为她不敢置信他吻她,轻捧起她的小脸,轻笑道。 她望着他温柔的眼瞳,望着他俊秀的脸庞,无意识心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 “你身体今天好多了吗?” 御祯开口温柔的关切话语令她不自觉防备起来,他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为何今天的他对她如此温柔?他该不会昏头搞错了人,把她当成静涵姐了吧? “呃,已经好很多了。”静兰低下头没看他,心中若有所思,轻声回道。 “有没有听话,按时吃药?”御祯又问。 “当然有。”才怪! “是吗?”御祯挑挑眉,没开口戳破她小嘴吐出的谎言,但目光却落在桌上的药碗。 静兰跟随着他目光移动,心中倏然一惊。 哎,糟了,她忘掉要“毁尸灭迹”了。 “朕让御膳房煮的千年人参汤,你也喝了?” 他再次挑了下眉,将犀利的目光转向桌上摆在另一边的药碗上。 静兰偷觑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糟了!都没喝呢,当她瞧见桌上第三碗的药汤时,她知道他一定又会问。 但她喝不喝药应该跟他无关吧? “那朕命白浦风煮的一些补充体力的药也喝下了?” 静兰勉强抬起头,张大眼故意佯装出一副“我是无辜的”模样睁眼说瞎话道:“对,我全喝了!” “那朕是眼花了?桌上摆着这三碗药汤,其实它们并不存在?”御祯走到桌前,伸手拿起其中一碗,目光直直的盯视着她。 静兰盯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办法再说谎,她唯有拽气的道:“呃,其实它们是存在的,只是,我都没有喝而已。” 御祯不高兴臭着一张脸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问道:“为什么不喝?” “因为、因为那个药很难喝呀,又很苦,我不喜欢!”静兰无奈的垂下眼帘,嘟起小嘴皱着鼻子,她没发现自己显露了真性情。从小到大她最怕喝苦药,就连受伤后一直到现在吃的那种补药都是白浦风为她研制的甜药汤,不然她会喝才怪。 她无意识撒娇讨厌吃药的模样,就像个正在耍赖的小孩,而她这举动令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将她一把抱起来走到桌前。 “啊!你要干什么啊?” “乖乖喝药。” 御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静兰搂抱在自己的腿上,两人突然亲密的贴近再次令她感到不自在,而他却一点也不以为意,把桌上第一碗汤药递到她的唇边。 “快点乖乖喝了它!不喝完的话病怎么可能会好?”他霸道的命令着她。 “我不要。”静兰鼓着腮帮子别开脸。 “如果你不喝的话,朕可就要亲自喂你了,就像上次喂你喝酒那样……” 静兰倒抽一口,瞠大双眼,连忙结巴道:“我、我喝。” 御祯连话都还没说完,只见静兰急急忙忙端起他手上的碗把苦药一滴不剩喝个精光,而她这举动令他哭笑不得。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害怕他吻她吗? 御祯怜惜的凝望着她一口气将桌上的三碗药汤全部喝完。 “我、我喝好了。”静兰微喘了口气,抬起脸盯着今天特别反常的他看。 “真乖,来,有赏!”说完,御祯便立刻低下头给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这个骗子!她应该早就清楚这男人绝对是个大骗子,先是害她喝了那么多的苦药,然后…… 静兰垂下眼帘不满地喃喃自语道:“把宫中全部珍补的药材全塞进我肚子里,以后肯定变肥猪。” “下次让朕知道你再不乖乖的喝药,朕就亲自过来押着你喝,听到没?”御祯警告的威胁着她,而静兰也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只能勉强的点点头,“放心吧,你的身材刚好,朕很喜欢,不会变形的。” 或许,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恨他?静兰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是不是被折磨得疯了?是他令她痛苦的,是他令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怎么会想放弃挣扎?! 此时,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和平相处,而不是彼此憎恨着,真是谁都没想到,而且两人之间弥漫充斥着轻松以及关怀的感觉。 “对了,刚刚在御花园,皇额娘跟你说了些什么?看你那么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皇额娘在御花园?”静兰眼中充满讶异。 “朕一下朝就到处寻你,找了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在御花园找到你,不过当时瞧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朕也就没打扰你们。”而且他怕出现,皇额娘会问尴尬的问题。 他有事要找她?对了,还有玉镯的问题她也要问个清楚!静兰抿抿唇,首先压下了心中的问题心回答他的话。 “因为今年秀女入宫的时间也快到了,所以皇额娘叫我去问了一些问题。”静兰平静说完,抬起头看向他,事实上皇额娘问了她很多话,也说了很多话,其中包括“抱歉”、“难为她”之类的话语,还有一堆教她如何捉住御祯的心的方法,而且就连御祯小时候的糗事也都说了出来,所以她们俩婆媳才会笑得那样开心。 “对呀,今年秀女入宫的事你可要全权负责,不过千万别太劳累,知道吗?”御祯亲密的把手环上了她的柳腰,静兰握紧拳头,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尽量忽略他环住她的手臂。 “呃,嗯,我打算安排新秀女由顺贞门入宫,皇上……觉得如何?”静兰感到到他手指滑过她的背脊线,她虚弱无力的羞红着脸伸手转到后背按住他的手。 “关于后宫的事朕不插手,全凭你安排。”御祯的唇在她还没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时就被封住,他将她一把抱起就往床上的方向走去,然后温柔的放下她。 静兰惊骇得伸出颤抖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有太多次可怕的经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真的很害怕,“皇……皇、皇上……” “你额头上的伤……”御祯温柔的注视着她,伸出手轻轻的碰触着。幸好没有在她额上留下任何丑陋的疤痕,否则就他一定内疚死。 那天,他真是被气疯了才会作出如此举动,想必她一定恨死他了。 “我、我的额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所以请你……”静兰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逼迫着自己冷言冷语起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手指点住嘴唇。 “真的吗?已经好多了?”御祯露出一抹邪恶却又性感无比的危险笑容,让静兰心中的危机意识瞬间回笼。 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一定有问题。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一章 反复无常 果不其然的,御祯兴味的将俊脸凑近她轻声道:“那今天晚上,皇后就可以接受朕的宠幸啰?” 静兰眼神迅速恢复以往的冰冷与傲然,“臣妾不懂皇上此话是什么意思。” “朕的皇后,你很清楚朕说的是什么。”御祯脸上扯出一抹微笑,但钳制住她手腕的力道却说明他又准备折磨她了。 “皇上难道忘记静涵姐姐了?”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触怒这个危险的男人,但仍不知死活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因手腕上的疼痛感而喊出声。 御祯神情陡的阴沉下来,目光冷峻的望着她,“朕怎么可能会忘记,可是朕发现这样可以令你生不如死,这可是朕最想做的事不是吗?一个恨你的男人每天都碰你,而你却不能去反抗,这样的你,不幸又痛苦吧?像你这样高傲的女子被自己的丈夫当成泄欲工具,就跟外面的娼妇一样,当朕玩腻你之后再将你丢到一旁,这样你觉得如何?” “你下流。”静兰生气的扬起颤抖的手打他,却被他拽住手臂。 “你耍手段不就是为了这样吗?”御祯看见她眼中带着恐惧,不由得心口一紧,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怕他了?御祯受不了内心郁闷的感觉,粗暴的将她双手高举在头顶上方。 静兰愤怒的眼神蕴涵着恐惧,只要想到被他折磨凌辱,她就全身害怕的不断颤抖,倔强的大吼出声,“就算我承认我喜欢皇后的位置,但那也不会是因为你。” “你有胆就再说多一次。”御祯语气阴森,暴怒的眼神直瞪着她。 她喜欢皇后的位置不是因为他!她这话什么意思?她该死的竟然敢用这种不屑的语气说不是因为他! 静兰冷着脸,眼眸直视盛怒中的他,尽量不让眼中出现任何恐惧与懦弱的情绪,她颤抖的抿着唇不然自己哭出来,手紧紧抓住床上的被褥。 他的模样好可怕,就像一只凶狠的狮子,随时都会把猎物撕裂。在他盛怒的时候她竟然不要命的去撩拨他的怒气,他一定会伤害她的。 御祯愤怒的红着眼瞪着她浑身颤抖的身体,心中渐起怜惜,她瞠着一双恐惧的兔子眼害怕的看着他,让他猛地放开了她。 他竟然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狠着心去伤害她!他害怕自己的暴力会弄伤她! 御祯站到桌子旁背对着她,握紧手中的拳头以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怒感,当他听到细微的啜泣声,他软化了,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人儿,一个如此纤弱的女子怎么承受得起他的愤怒,他的怨恨,从她每次都故作坚强与哀怨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一切伤害,每次在她遭受自己的攻击以后都这样楚楚可怜的抽泣吗? 看着这样无助的她,就算他是再如何铁石心肠的人也都会心软。 御祯叹了口气走回床沿边坐下,伸出手刚想抱住她,静兰却犹如受惊的小白兔紧张的往床内挪去。 他看着她苍白着脸,眼中充满深深的恐惧,他到底伤她有多深?令她承受了多少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当他把心中的愤怒以及怨恨全推卸到她身上的时候,当他毫无理智的对着她又吼又叫的时候,她是多么彷徨无助的承受着他的恶毒话语与辱骂! “兰儿……”御祯伸出手想碰她,却被她一手挥开,刚调适好的脾气差掉又爆发出来,他心中也很痛苦,“朕到底该怎么对你才好。” 静兰听到他放软的话语,抬起泪眼模糊的水眸凝望着他,“就当我求你了,以后让我平平静静的过我的生活吧!” “朕对你很不公平,对不对?”凝视她额上的伤口,御祯皱眉,懊恼的话无意识的说了出口。 就像是喃喃自语,静兰没回答他的话,他也没再问,寝宫内顿时一片安静…… 静兰情绪在经过自我调节后也开始恢复正常,不在害怕的颤抖,当她听到他问出的话,心中困惑极了。今天的御祯有点奇怪,情绪更是反反复复,一会对她温柔,一会儿对她粗暴,这么抓摸不定的男人令她觉得他更危险了! “皇、皇上,臣妾想向姐姐……”趁着他现在没发怒,她想快点开口向他要个宫女,但当她还没说完,御祯便打断了她的话。 “等下我让小影子带她过来。”御祯抿抿唇,故作冷漠的道。 静兰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偏头道:“她?” “你不是想要永寿宫那名叫喜菊的小宫女吗?”御祯僵着一张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该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可爱表情会让他不顾一切而狠狠的占有她吗?! “……谢皇上恩典。”静兰声如蚊蚋,坐在床上轻点了下头谢恩,然后张大了一双水眸凝惑的看着他隐隐压抑不悦的神情,她深深吸了口,意欲开口却看到他冷若寒霜的脸,静静地又将心中的疑惑与郁闷感压下。 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在自责?!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二章 恼羞成怒 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钮钴禄静兰温柔起来,把家传的玉镯套上她的手,而且还对她产生了占有欲? 该死的!他是着了什么魔,居然不再痛恨她抢了静涵皇后的位置,反而越来越想把她捧在手心上呵护,想要好好的疼惜她! 他是不是疯了,等下,难道他爱上她了?! 念头倏地浮上御祯烦乱的脑海,令他整个人如造电击般怔住,他失神的坐在御书房中,完全没发现已经有人进入。 来人是御祯最宠信,而且当成兄弟般一起长大的骁骑营正黄旗都统额尔德特毓瑞,也是历经千辛万苦帮他驱走外敌入侵的一名勇将。 “皇上!”额尔德特毓瑞皱着眉心唤着眼前失神的人。 搞什么?皇上怎么连动都不动一下?该不会是为了国事操心过头而变成痴呆了吧? “皇上?”他又再轻唤了一便,可无奈的,御祯仍然是没什么反应。 额尔德特毓瑞最后索性随手拿起桌上的书走到他面前,然后再把书重重的摔在御祯的书桌面上。 “该死……”御祯完全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大跳。 “哎呀,真糟糕,手有点出汗拿不稳,不小心就那么滑了一下,书就这样掉下去,吓着了皇上您,请皇上恕罪。”说完,在御祯还没来不及发怒时,毓瑞就恭恭敬敬的下跪鞠躬陪礼,让御祯郁闷的想发脾气也不好意思起来。 “毓瑞,朕好象没有下旨宣你入宫吧。”御祯不悦的挑眉说道。 额尔德特毓瑞轻声笑说:“皇上,微臣进宫只是想要看看皇上今天是否依然心情烦躁?” “真是怪了,就算朕真的心情烦躁,也似乎不该你归你管吧?” “皇上此言差矣。毓瑞可是身受皇上厚恩,如果皇上真有什么不如意之事,做臣子的应该给皇上分忧,而不是让皇上您终日愁眉不展。”毓瑞露出一个极谄媚的笑容。 唉,当初以为从边疆将他调回来自己身边是个聪明的决定,没想到到头来,这个令他头疼的聪明男人反而让他有机会整他。 “额尔德爱卿,如果朕不是当你是好兄弟的话,早就可以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了。” “微臣惶恐,得失圣驾!不过皇上要是治微臣的罪可千万别忘记以后要好好替微臣照顾小妹,还有她肚子里那个快要出世的宝宝。”毓瑞明知道御祯最怕那个调皮捣蛋的额尔德毓梨,所以故意说道。 “那算了,朕还是把你的头先留着,再说朕最怕就是要收留那个麻烦精。你还是好好的活着照顾他们母子吧!” 御祯撇撇嘴,口中虽然说是这样说,但他的神情却表现出义兄的关怀之情与亲切。 他站了起来,饶过桌子走下台阶来到椅子上,“坐吧!” “谢皇上。” 御祯亲手为他倒了杯上茶,与他同桌而坐。“朕好久都没有和你聊天了,近来可好?毓梨丫头最近开朗些了吗?”御祯关心地问。 额尔德特毓瑞闻言,脸上顿时抹上一脸愁容,“最近微臣还在寻找卫浩,而梨儿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我知道她心里很苦。” “要多多安慰她,如果没事就带她进宫找皇额娘聊聊天,多出来走动走动,不要老困在都统府中。” “上一次微臣带她进宫见太后,可是梨儿却跟皇后一见如故,听说皇后病倒了,梨儿很担心,所以托付我找皇上您问下情况来了。” 他的促狭话令御祯一愣,随后他勉强扬起一抹笑,“朕昨天到坤宁宫看过她,基本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额上的伤与手上的伤痕还没散。” “皇上,难道您真的那么恨皇后吗?我听浦风说皇后娘娘自从被玉嫔刺伤过后,一直都身体虚弱,长年血气不足,这次永寿宫事件闹那么大,恐怕皇后身体会更加虚弱吧?” “……”御祯低头沉思,毓瑞的话他也想过很多遍,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恨她?或许,他其实很在乎……不,他是恨她的! “皇上面对皇后的时候,应该会有种心悸的感觉吧?”毓瑞看到御祯眼中挣扎的眼神,叹息的摇了摇头。这个死不承认的男人! “朕对她从来就没有那种感觉。”御祯拿起杯子就口喝了口茶,逃避道。 “皇上,心悸只是一种感觉。每天你心里都很想见她,只要一刻见不着就会感到惶惶不安,而且总是想要把她时时刻刻绑在自己身边,找不到她你会心急如焚。而身体上,只要遇上一个可以令你觉得幸福的女子时,你就会只想拥有她一个,或许对皇上来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忠实一辈子的想法有点难以想象,不过当你想法与心里只想要她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件困难的事。” 就像他对迩清的爱,他完全无怨无悔这辈子只疼爱迩清一个,他也相信,只有像她如此聪慧的女子才可以得到他的爱,因为她是以相同的爱来爱他的。 “心悸的感觉?身体的感觉?” 占据他心灵的人是谁?在御祯思考的一瞬间,脑海浮现出的竟然不是静涵,而是静兰。 御祯心里受到猛然的震动,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神色虽然很急促,却完全毫无保留的尽入毓瑞的眼。 “皇上,你想到谁了?淑妃?还是……” “当然是静涵了。”御祯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不安。 “皇上,可还记得皇后已经进宫多长时间了?” “为何这样问?”御祯皱着眉,有点不悦的看向他。 “皇上,虽然微臣知道您很年轻,不过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你也应该考虑了吧!” “你放心好了,淑妃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产了。” “皇上,臣可没问您跟淑妃的事,不过你迟迟不跟皇后圆房,这事终有一天会被发现,而纸总包不住火,朝廷中众臣都已在议论纷纷,到底是不是皇后有问题让皇上如此排斥,可是因为皇后是太后所指定给皇上完婚的元配,众臣都不敢提议要皇上跟皇后圆房,但这是有关皇室血脉的延续,大家都希望未来的太子生母是皇后,如此一来,兄弟争夺皇位就可以减少。” “你说的没错,太子的生母如果是皇后,自然没有人会说话,也不会有人质疑太子身份,但是……” “皇上真的那么不喜欢皇后?” 御祯看着他抿着唇没有回答。 “皇上,恕微臣斗胆,要是皇上您真的不喜欢皇后,甚至厌恶到根本不能忍受与她同睡的话,那么请皇上您废了她。” “废了她?” “是的!皇上您乃是九五之尊,天下黎民百姓都应该对您必恭必敬,不敢有任何怠慢与无礼,更何况,她身为三宫六院之首,皇上的妻子,自然对丈夫的不满要努力讨好,否则皇上在操心国家大事后回到后宫还要面对冷淡的面孔岂不难过?所以微臣以为这一切都应该是皇后的过失,本来将皇上服侍得高兴是妻子的任务,更何况她还贵为一国之后,如果她连皇上都未能尽心照顾,一个没有为丈夫着想的妻子,那么皇上应该休了她,皇上贵为一国之尊,要做什么绝对不需要经过所有人的同意,没有人会在背后说话的。” 等毓瑞慷慨激昂的说完一番休妻论后,两个大男人均互相对看,御书房内顿时弥漫着古怪气氛。 “你……是说真的?”御祯有点迟疑的开口。 “回皇上,是的!” 御祯双眸紧紧盯着他,毫无保留的显露出警戒神情,“自古从没臣子的胆敢怂恿皇帝废后,你说出这话,开始令朕怀疑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 御祯从来没有怀疑过额尔德特毓瑞的忠心,但刚才他那激昂的一席话,令他不禁开始应该好好想想这个心思难料的人。 “皇上,微臣对您可是忠贞不二,微臣只是不想让皇上您你这样活在痛苦中,只要废了皇后,你就可以把淑妃拉上后位,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唉,看来自己真是不应该对他太过宠信,好让他现在都拿自己的不忍责怪他而放肆起来。 御祯郁闷的低头暗暗嘀咕着。 额尔德特毓瑞在心中暗笑,这男人把国家大事总是处理得很好,但在感情上似乎需要他推一把。 而且他说了那么多给他听,也是自然有他的用意。 “难道说是微臣弄错了吗?皇后对皇上您不闻不问,完全没把皇上您放在眼中,既然如此,微臣以为皇上您可以不必忍受这些。” “静兰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御祯完全未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可说完后才讶异自己竟然为静兰辩护起来。 “喔?那皇后是怎样?” “朕的家务事似乎还没需要你管吧!”御祯没好气的吼道。 “呃,微臣只是觉得身为您的好兄弟,不该让您像个懦夫一样,让一个无辜的女子为皇上您对淑妃的歉疚背上弃妇这样难堪的恶名而已。” “你说什么?” “既然皇后并没有像外传的那样不贤的话,那么所有的责任,就该落到皇上您身上啰。” “朕根本就不需要负什么责任,本来就是她不择手段,出现破坏朕跟静涵的幸福,朕不可能、也不会爱上这样心机深沉又恶毒的女人。” “皇上,微臣从来都不觉得皇后是那种不择手段、心机沉府的人,而造成淑妃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应该是皇上您,如果不是您在她是秀女时如此宠爱她,她又怎会做出一些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而且成为一国之后,微臣觉得除了现任皇后外,只怕举国上下都没人有能力担任此母仪天下的重责。” “你说够了没有?你简直就是荒唐!”御祯气怒的大声斥道。 “恐怕所有人都知道淑妃所做的那件‘意料之外的事’外,就只有皇上依然被蒙蔽着。”额尔德特毓瑞稍微停顿了下,“皇上,你是否在三年前就已经爱上钮钴禄静兰?” “够了,额尔德特毓瑞,你最好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而且你凭什么在朕面前胡说八道?”御祯有点恼羞成怒,且气得将他的衣领一把揪起,脸部凶狠的瞪着他道。 “那可是皇上您告诉微臣的。” “朕从来就没说过?” 额尔德特毓瑞面对着怒气腾腾的他道:“因为,皇上的眼神已经完全告诉微臣,只是皇上您后来眼中对皇后的爱意被对淑妃的歉疚取代而已,微臣知道皇上您对淑妃当不了皇后的事一直有着很深的歉意,可微臣现在还是必须要告诉皇上您,在您心目中,真正爱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你一直恨之入骨的女人。您害怕她对你有强烈的影响力,才会强迫着自己用恨来掩饰对她日益增加的爱。” “你错了,朕爱的就是静涵!”御祯愤怒的扯着他领子猛力摇晃,差点就让额尔德特毓瑞窒息。 “你承认吧御祯,你对静涵的感情只是兄妹般的感情,那不是你所说的爱!”额尔德特毓瑞抓着他的手也用力回吼道。 御祯一时无法接受,猛然松开了他的手,额尔德特毓瑞也乘机逃开到安全的地方。 “不,不,朕爱的是静涵!”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如果连我也看得出来,相信很多人也看得出来,其中……包括淑妃!” “你不要以为只要这样说朕就会接纳钮钴禄静兰,朕知道梨儿跟她关系很好,所以你才站在她那边。” 额尔德特毓瑞静静的凝望着这个不肯面对事实的男人,“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睁开眼仔细的看清楚身边的人,还有那个让你歉疚感很深的女人,也许她并不像你看到的如此善良。” 御祯面无表情的呆坐着,他没有回答额尔德特毓瑞的话,而额尔德特毓瑞也非常清楚自己这个自尊心极强的主子完全懦弱承认,顿时间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可以让他认清自己。 “你最好不要再让朕从你嘴巴里听到一句侮辱淑妃的话,否则别怪朕让你跟梨儿这辈子也无法再进宫。”御祯气疯了,完全是口不择言的下了道命令,而听在额尔德特毓瑞耳中,他却不禁挑高了眉。 这个没风度的一国之君还真的是恼羞成怒了。 他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御书房。他还是赶紧想办法让小静兰可以离开这个‘暴君’好了,因为这后宫中……没有爱。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三章 仪妃尸首被发现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下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坤宁宫中庭内,静兰目光呆泄,毫无焦点地凝望着远处,双手无意识的轻抚着七弦琴,不知道秦枫现在到底在哪里…… 至她进宫后,她就与秦枫完全断了联络。阿玛在她进宫前曾答应过她,绝对不会为难秦枫的,希望他没有食言。 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看到右手手腕上的玉镯,她不禁又想起了御祯,这个危险的男人,情绪总是反反复复抓摸不定,她是不是应该少点惹他为妙? 摇摇头,静兰心烦气躁的命令着自己专心,不准再胡思乱想,但偏偏一首《菊花泪》却被她弹得七零八落,错误频出,不得不颓然地停下手…… 昨日,御祯无端对她温柔起来,真的让她有那么一刹那迷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种情景非常熟悉,可……她在入宫前应该没见过他,为什么呢? 不过他那么反复无常,说不定一会儿又厌恶她厌恶得要死,而且她也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看来为了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她应该多顺着他的意才是。静兰心绪纷乱地凝视着七弦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紫禁城总是黑的比较快,今晚,可能会下雨呢! “娘娘,小路子跟星月回来了。”语晴静静走到她身旁为她披上一件袍子,皱眉道。 静兰缓缓抬起头,星月与小路子脸色凝重的直向她走来,异口同声道:“娘娘吉祥!” “怎么样?找到仪妃了吗?”静兰从古树下站了起来,绕过七弦琴来到他们跟前紧张询问。 星月与小路子同时跪下,低头惭愧地说:“启禀娘娘,奴婢(奴才)找到仪妃时……已经太迟了!” “什么?死了?”语晴惊呼出声。 静兰转头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语晴低头闭嘴,然后她瞧了瞧地上跪着的两人,“你们俩先起来吧!” 星月与小路子互觑了眼,开口道:“谢娘娘!” “我早就猜到潞仪肯定凶多吉少,她尸首在哪里?有其他人发现吗?”姐姐想要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生路可走,只是她还傻得希望,潞仪可以逢凶化吉而已。 “启禀娘娘,仪妃尸首是在寿安宫后院古井内发现的,知道的人只有寿安宫中的容妃。”星月毕恭毕敬的上前回话。 “你们有没有动过仪妃的尸首?”静兰若有所思。 “娘娘,咱们只是把仪妃娘娘的尸首吊了上来,并不有动过她身上的东西。”小路子上前为静兰解释了下情况。“而且……仪妃娘娘是双手被绑,嘴巴被堵丢下井中的。” “双手被绑?而且还被堵住嘴巴?这淑妃也太狠了!”语晴闻言倒抽了口气,愤愤不平道。 “语晴,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可以胡言乱语?要是这话传出去,连本宫也保不住你。”静兰严肃的瞪着她冷声道。 语晴吐吐舌,用手轻拍了下自己的小嘴,“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恕罪。” “稍晚时,你们随本宫到寿安宫拜见容妃娘娘。”静兰抿抿唇,心事重重地垂下脑袋转身慢慢走回寝宫内。 “喳!”三人弯腰轻声回答,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奇异的细微声音。 一双充满惊慌神色的眼睛被黑夜掩饰在坤宁宫中庭入口前的大树下,仪妃的尸首被皇后发现了,怎么办?不行,她一定要快点回去告诉娘娘,匆忙转身奔出坤宁宫往右边跑去。 三更鼓刚响起,语晴、星月与小路子跟着静兰摸黑来到寿安宫门口,她抿抿唇,带领着三人一起进入冷宫内。 寒风飒飒,静兰冷眼看着这悲凉的庭院并没觉得冷,她可以感受到前代女人那种凄凉悲伤痛苦的情景,就像现在的她。 “啊——啊——有鬼呀!有鬼呀!” 当她们四人慢步走到寿安宫后院,就见一女子披头散发的忽然从另一个隐秘的方向冲了出来,她纵身对着她们四人大喊,然后痴痴地娇笑起来,在她们不远处又倏然爬到地上,伸手就抓了把泥放到嘴巴里吃。 静兰看到这一幕,不自觉一阵错愕。如果她没猜错,这位就是生下凝华公主的容妃,可是,为什么她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星月看出静兰的疑惑,立刻走到她身边出声解释道:“娘娘,容妃娘娘被打进冷宫两个月后就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 “容妃娘娘当年因为恃宠而娇,后来又干出许多缺德的事,所以先皇知晓后就将她打入冷宫了。”在皇宫待最久的小路子也开口为静兰解惑道。 恃宠而娇?缺德事?后宫中谁是冤枉的,谁是凶手根本就无法可查,看她现今疯颠成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当年她所受的苦与记忆根本无法让她心情抚平。 静兰冷冷的看着她。容妃应该庆幸在姐姐当晚杀人的时候没像现在如此现身,否则,在这个没人愿意来的地方,云月可以将她也一并投入井中,而她的死因也完全没有人会怀疑。 容妃的处境其实蛮值得人同情,在生产的时候先皇也没关心她一下,而女人的妒忌心在此时却成了最恐怖的导火线。可是造成这不可挽回的一切,怪只怪她自己,把先皇最宠爱的慧妃的儿子送出宫,这不就是造就今天这无法弥补的过错的局面吗?! “娘娘。”语晴出声。 静兰沉思了下,轻移莲步向前轻弯腰福了福身,“静兰向容妃娘娘请安!” 爬在地上吃着泥巴的容妃像是听到她说话似的抬起头对她痴傻一笑,站了起来走近她,把沾满泥的手往她旗服上一抹,娇笑着转身跑了出去。 “娘娘!”当容妃把手上的泥抹到静兰身上后,语晴、星月与小路子同时喊了出来,可静兰只凝望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叹息。 “随她去吧!本宫猜想她也不会对其他人说出这里的事。” 她们四人走到古井边,静兰就瞧见到地上一卷席覆盖着尸首,她凝望了许久,才缓缓道:“你们把卷席拿开,本宫要检查下仪妃的尸体。” “娘娘,这万万不可,仪妃娘娘的尸首因浸泡在井水中有两三天,因此都发涨溃烂,娘娘要是看了,奴才怕会……”小路子惊慌的走到静兰身边开口劝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却被打断。 “无论变成什么样,本宫都要亲自检查。”她必须要为仪妃彻查死因,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应该为她做最后能做的一件事。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四章 指使者另有其人? 语晴、星月和小路子蹙眉互看了眼,主子的话她们敢不听吗?于是三人都无奈的出声,“喳!” 语晴咽了咽口水,蹲下身子把手上篮子中的冥纸与香烛拿了出来,再拿起火折子点燃开始焚烧。 而小路子只负责搀扶静兰,以免她看到仪妃的尸首而惊吓昏倒,虽然,或许这是多此一举! 三人中只有星月最为大胆,所以掀开卷席一事,自然的也由她来做,她走到尸首旁回头注视着静兰,“娘娘,奴婢现在就把卷席拿开,如果娘娘害怕的话……”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把卷席拿开,本宫要亲自验尸。”静兰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严肃道。 星月把头转回到仪妃的尸身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拿起卷席的一角,说了声,“仪妃娘娘见谅,星月斗胆了!”就闭眼将卷席全掀了开来。 三个奴才全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而唯独静兰不失冷静的凝望着‘她’。 在掀开的一刹那,一股悲酸之气涌上眼眶,静兰抿抿唇靠近她蹲下了身子,伸手盖住仪妃的眼睛,“潞仪,你放心,本宫绝对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你安息吧!” 一身粉蓝色旗装,脸无血色,嘴巴被堵,双手被捆绑的冰冷尸首瞬间闭上了眼,七孔流血。 她要钮钴禄静兰为她找出杀她的凶手,否则将死不瞑目。 静兰眼眶微红的伸手解开了捆绑她双手的绳子,“潞仪,是我钮钴禄家对不起你,我一定会还你公道的,请你放心。” “娘……娘娘!”小路子害怕的在她身后结巴喊了声,“您说仪妃娘娘会不会是在昏迷中被丢下井的?” “不会,因为她是睁着眼睛的。” 语晴颤抖的倒抽口气,“睁着眼?” “娘娘,仪妃娘娘会不会是被勒死的?”星月咽了咽口水,冷静的分析问道。 静兰伸手将仪妃的头摆向左右两边查看,然后将堵住她嘴巴的手绢拿了出来,翻了下她旗装衣领查看她脖子有没有伤痕,最后下定论,“看来不是勒死的,如果勒死的话脖子上一定有勒痕!”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检查,静兰在潞仪的尸上什么都没发现,而唯一发现的就是双手被捆绑的瘀痕与堵住她嘴巴的手绢。 手绢? “星月,你记得这手绢的布料是属于哪个宫的吗?”她拿着绣着一朵状似剪秋罗的花的浅黄色手绢,闭眼皱眉,为什么这么熟悉? “回娘娘,这……这是永寿宫的布料。”星月结巴的勉强开口道。 静兰瞬间睁开了眼睛,凝望着后院入口处一黑影快速离去,看来那个躲躲藏藏的人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身份了,“星月,今天把仪妃尸首打捞上来的人——”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处理了。”星月奇怪的看着自家主子,她该不会又想退缩不管了吧?! “早就想到是淑妃干的好事,不过她没我们想象中聪明,起码,她把最重要的东西留下给我们发现了,嘻。”语晴无心的一句话点醒了若有所思的静兰。 “你们找人把仪妃好好安葬。”她抿抿唇看着刚才离去的人影,喃喃道:“看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娘娘,那我们现在到永寿宫抓……”语晴走到静兰身旁开口说话说到一半被星月倏然出声打断。“娘娘,星月觉得好象太过简单了,会不会……”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先回坤宁宫。”静兰抿唇看了看地上潞仪的尸首,冷然地转头带头离去。 “娘娘,这件事要不要禀告皇上?”回到坤宁宫寝宫内,语晴立刻靠了上来说道,她想要让皇上知道他一直以为善良的淑妃是个狠毒之人。 “你觉得皇上相信她还是相信我?”静兰冷笑一声,嘲讽的道。 “娘娘,那咱们不如把证物呈给老佛爷定夺?”星月皱眉献计。 “万万不可,如果让皇额娘知道这件事,那么不需要查就可以把罪归咎于永寿宫,而且,永寿宫的奴才一定会遭殃。”她知道是她姐姐干的事,但她并不想让永寿宫上下二十多名奴才也跟着一起受罪,而且事情也并不如事实上看到的如此简单,她姐姐怎么可能会那么笨,特意用永寿宫的物品放在尸首上让人怀疑?其中,必有缘故。 而刚才快速逃离寿安宫的黑影必定是一个关键人物! “星月,放消息出去,让其他人知道今晚仪妃在咸福宫暴毙。”静兰淡漠的下了个命令。 “娘娘!”星月不明所以的皱眉看了看她,福身道:“喳!”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五章 请君入瓮(上) 佛前起誓无异心,且看前途得好音。 此物原来本是铁,亦能变化变成金。 当紫禁城天色开始大亮起来,宫中的太监与宫女们已经在互相传递着仪妃暴毙的消息。 顿时,皇宫中谣言四起,传言淑妃娘娘因受不了仪妃的霸道嚣张态度而趁无人之时下毒害死仪妃。 可有些人又谣传着姚贵人因为跟仪妃争宠失败,所以要毒害她。柳妃也就更加不用说了,后宫中最近互斗最为厉害的就是她们两,无论是在哪里碰到一起,哪里就会出现六国大封相的情形。 “你听说了吗?仪妃娘娘昨晚在咸福宫暴毙了!”一个头比较矮小的宫女拉着一个头比她高的宫女在经过锡庆门时小声说道。 那个个头比较高的宫女身体明显一震,而后恢复正常神色,“在咸福宫暴毙,怎么那么奇怪?仪妃怎么会无端被人杀害?” 矮个头的宫女奇怪的抬头看向她瞠大眼,“尔奷姐姐,你是说仪妃娘娘是被人杀的?” 原本就心慌的她立刻惊慌失措的用手捂住那小宫女的嘴巴,转头察看面周,咽了咽口水,“小声点,你乱说什么?我是问,呃,仪妃娘娘是不是被人杀、杀死的。” 小宫女笑弯了眉,把尔奷捂住她嘴巴的手扯了下来,“尔奷姐姐,我听星月姐姐说,现场发现有很多其他后宫妃嫔的饰物,那其中可能有一个就是凶手,皇后娘娘正在着手调查呢!” 饰物?不是只有手绢吗? “呃,全后宫娘娘的饰品都有吗?那不就很难查了?”尔奷佯装镇定,勉强的扬起一抹笑容出声问。 “也不是,”那小宫女神秘兮兮瞄了瞄四下无人的小路,俯身在她耳边道:“听说淑妃娘娘、柳妃娘娘、还有姚贵人最为可疑。” “什么?柳妃娘娘?”尔奷惊呼,脸色铁清,她此时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对哦,尔奷姐姐你是柳妃娘娘宫中的人,”小宫女看她一脸惊慌,忙安慰道:“其实就三位娘娘来说,淑妃娘娘的嫌疑最大,尔奷姐姐你可以放心啦!” “是谁在胡说八道?”所谓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只见云月冷着脸领着四个小宫女在景运门靠边的围墙转角处走了出来,“刚刚是谁在说淑妃娘娘?”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要说淑妃娘娘的。”那矮小的宫女一见是云月,脸色苍白,双脚‘咚’的一声着地,她边磕头边害怕的哭着解释着。 尔奷满脸忧郁,她向前迈了步轻福身,“云月姑姑,小冬是新来的宫女,不懂宫中规矩,尔奷回去后一定好好教导,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云月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围绕着尔奷打转了一圈,“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后就要‘好好’教导了,不然这话传到淑妃娘娘耳中,你尔奷一小小宫女,可是担当不起的。” 尔奷抬头愤怒的瞪着她,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她抿抿唇走过去伸手就给了小冬一把掌,“以后在宫中不准再胡乱说话,清楚吗?” 颤抖的跪在地上名唤小冬的宫女,伸手捂住火辣辣的左颊,眼泪不断的溢出,“奴婢知错了,谢娘娘恩典!” 云月嚣张的抬起下颔瞅着尔奷,挑了挑眉,“听说柳妃娘娘最近都病倒了,该不会是受到什么惊吓吧?” “柳妃娘娘最近身体无碍,姑姑可能弄错了!”尔奷低头抿唇解释着。 “是就最好了,免得淑妃娘娘日夜担心。”云月冷笑一声,“咱们走!”她吆喝了身后四名宫女离开,一起往御膳房而去。 尔奷见云月一群人走远,跪到小冬身旁,眼眶微红,勉强一笑,“没事了!” “谢谢你,尔奷姐姐。”小冬哭着向她磕了个响头。 她扶着小冬站了起来,边帮她擦拭眼泪边沉思。 尔奷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她明明已经把堵住仪妃尸首嘴巴的手绢换成永寿宫的布料,为什么皇后娘娘却放出消息说仪妃是在咸福宫中暴毙而死? 难道,在仪妃尸体身上有柳妃娘娘的物品?可是娘娘的首饰没有不见呀? 她回想了下当时情况,脑海飞速寻找着记忆中的片段。突然倒抽了口气,因为柳妃太害怕,所以脚步踉跄了几次,当时没有发现也忘记了这回事,她现在才想起来,柳妃头上插着的蓝玉簪不见了,而且她找了好几天,难道是被皇后娘娘捡了去? 她猛摇着头,不行,今晚她一定要把发簪偷回来,否则柳妃娘娘就死定了! 搀扶着小冬往回走,她心事重重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她们身后从九龙壁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星月。 难怪娘娘让她放出消息,原来娘娘不是想放过淑妃,而是知道凶手另有其人!这样看来,今天晚上,仪妃娘娘的死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她飞快的穿过景运门从隆宗门绕回坤宁宫迅速通报,虽然知道仪妃的死,淑妃也绝对脱不了关系,可就凭小小的一个仪妃的死就想定淑妃的罪并不可能,究竟她主子想怎么办,她还真猜不出来。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下) 天已入夜,原本紫禁城来往道路上的宫女与太监们也渐渐越来越稀少,而在这烛光旗影中,尔奷神色慌张、脚步急速,躲躲闪闪的来到坤宁宫宫门外。 她静悄悄的靠近坤宁宫门俯耳在门上听取动静,此时乃是二更天,皇后娘娘应该早就就寝了,宫女太监们也已经应该回到床上歇息去了。 她轻手把宫门推开一条能让她进入的细缝,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四周动静,然后趁着夜色闪身进入坤宁宫内。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她躲藏在门外,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窗上戳了个小洞,偌大的前殿内空无一人,为什么她心里老是感觉很奇怪呢? 尔奷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先把娘娘的簪子找回来,可是皇后娘娘会把证物放在哪里呢?她转身离开前殿,决定绕到钮钴禄静兰内寝殿的偏殿内寻找,那么重要的证物,皇后娘娘应该会把它放到比较近自己的地方! 尔奷机灵的闪身来到静兰寝室外,待确定好皇后已经熟睡,她隐密地绕到偏殿雅致阁,里面漆黑一片,站在门外两边察看了下她就飞快进入了,反手将门关上的同时也点起火折子,放眼望去,室内除了简朴,依然是简朴的感觉,这雅致阁并不大,它分成两部分,一个为大厅,一个为侧室,挨着墙壁的都是书柜子,侧室只摆得下一张红木桌子与椅子,她拿着火折子站在门旁抬头瞧了瞧室内四周,突然看到侧室桌子旁那张盛放花盘的桌子竟然放了一个木盒,尽管她心里觉得很奇怪,但依然收不住慌急的脚步走过去,一手打开它。 空的?什么都没有? 在她呆愣的那一瞬间,雅致阁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来,室内的蜡烛也被完全点亮,尔奷完全反映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站着看着所有侍卫与太监宫女跑进来抓住她。 凝望着这一切,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骗局,是皇后娘娘亲手布下的骗局,为了引她出来,为什么她会知道? 钮钴禄静兰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她身手跟着贴身宫女语晴和星月,还有贴身太监小路子,四人看到她的时候纷纷没有表现出讶异之色,反而有种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表情。 难道她暴露身份了? 静兰的眼瞳很黑亮,瞳中那幽邃的眼神夹带着心痛之色。当星月回来禀报她说是尔奷时,她根本就没办法相信,可现在看到来人确实是她,她觉得很痛心。 是她让她变成如此的,如果当初她不是把她丢弃到永寿宫,或许,她现在还可以在宫中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好好生活着。 “带她到前殿,我要亲自审问。”静兰闭了闭眼,严肃的抿唇道。 “喳!”坤宁宫专属侍卫中,有两个带头上前抓住尔奷往前殿走去。 语晴与小路子一路搀扶着静兰坐上前殿室内正中间的高座,静兰坐下后不言不语的盯视着地上跪着的尔奷,内心不自觉内疚起来。 殿内一片寂静无声,语晴、星月和小路子站在一旁纷纷偷瞄着静兰心想,皇后脸色好难看,她会不会气得立刻把尔奷拖出去杀了? “告诉本宫,仪妃是你杀的吗?”静兰终于出声问。 尔奷抿抿唇,抬起头,“娘、娘娘,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她害怕的低下头。 “那为何你要夜闯坤宁宫?”静兰生气的凝望着她,生气的问。 “奴婢、奴婢……”尔奷害怕的颤抖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尔奷,你快说话呀,如果仪妃娘娘不是你杀的,皇后娘娘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小路子有点急了起来,这尔奷在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好欺负,他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敢杀了仪妃娘娘。 “就是呀,如果不是你杀的,你又何必帮忙顶罪呢?要知道,杀人可是死罪来的。”星月也皱眉劝说着, 尔奷一听到‘死罪’两个字,害怕得颤抖更家厉害,眼泪也开始飙了出来,她抬起泪眼,“皇后娘娘饶命,仪妃娘娘不是奴婢杀的,真的不关奴婢事的。” “那你告诉本宫,仪妃的死你是不是一清二楚?”静兰闻言,当下就明白她准备说出凶手了。 “仪妃娘娘死的时候,奴婢确实在场,可仪妃娘娘绝对不是尔奷杀的,请皇后娘娘明察。”她边哭边磕头激动的说。 “那你快告诉咱们娘娘,仪妃娘娘到底是被谁所杀的,是柳妃吗?”语晴心里觉得郁闷极了,说来说去还不说重点,干脆自己问了出口。 “柳妃娘娘是逼不得已的,皇后娘娘,求你开恩啊!”她死命的磕着头,虽然柳妃一向嚣张跋扈,可待她却非常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主子被处死。 “真的是柳妃?”星月有点不敢置信,这种杀人之事一向都只有淑妃敢做,怎么…… “不,柳妃娘娘之所以杀了仪妃娘娘,都是被淑妃娘娘逼的,当时,是云月姑姑带着淑妃娘娘口传的密旨前来钟粹宫下令的。”尔奷害怕的终于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她泪流满面的看向静兰苍白难看的脸色。 姐姐的密旨!又是姐姐,为什么?就因为仪妃不肯降服于她吗?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要杀了她? 尔奷见已经说了开来,于是乎把那天晚上云月什么时候来到钟粹宫,说了什么话,然后带着她们到寿安宫,如何逼柳妃下手杀了仪妃一一道了出来。 而静兰越听越痛心,越听越对不起仪妃,到底还是她害死所有因她姐姐而死的人!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七章 柳妃出逃失败 待尔奷把过程说完,整个正殿一片寂静无声,仿佛刚刚没人说过话似的,连一根针掉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语晴、星月与小路子都站在闭眼沉思的静兰身旁,三人纷纷皱着眉传递着信息,而跪在地上的尔奷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过了一会儿,静兰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用冷漠的眼神凝望着门外远处,站了起来。“摆驾钟粹宫。” 语晴、星月与小路子三人顿时面面相觑,而后开口道:“喳!” 静兰带头走出坤宁宫,后面跟着语晴、星月、小路子三人,尔奷走在中间,在她身后是一堆侍卫,一群人浩浩荡荡穿过坤宁门,正想右转,却见一群宫女迎面走来。 “皇后娘娘吉祥。”一群宫女均异口同声,同时弯腰福身向静兰行礼。 “平身。” “谢皇后娘娘。”静兰面无表情的瞧着她们,让她们离开。 可当她们一群人准备走过她身边时,突然,她眼瞳猛然放大,出声打断她们继续往前走的脚步,“柳媺,尔奷誓死也护着你,你这样一走了之,岂不害了她?” 尔奷一听,立刻抬起头搜寻着柳妃的踪影,在那群宫女中,她看到颤抖不停的柳妃正低着头不敢吭声。 “来人,把柳妃娘娘请回钟粹宫。”静兰冷着脸,声如寒霜,侧头唤了声,可锐利的目光却仍然盯着宫女群中饿柳媺不放。 语晴、星月、小路子三人闻言,都知道皇后生气了,纷纷叹息着,到底柳妃还是作贼心虚,完全没顾虑为她出生入死拼命想帮她的尔奷,如果今晚她真的出宫成功的话,那么尔奷真的会必死无疑。 柳媺听到她的命令,看着涌上来的两个侍卫,当下腿软站不脚而跌坐在地上,她脸色苍白的盯着冷冰冰的静兰,淑妃怎么会觉得皇后是个容易解决的人物呢?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钮钴禄静兰那可怕的一面,在她锐利的目光下,自己完全无所遁形,那有如女王般的气势,那不言而喻的尊贵气质,那一举手一投足所散发出浑然天成的高傲,都在在注定她有当皇后的命。 一群人终于进入到钟粹宫,小路子搀扶着静兰走到前院正殿上座,星月与语晴分别站在一旁,侍卫将宫女尔奷与柳妃一同押了进来,让她们跪在殿堂上,静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在等着柳妃自己招认。 语晴、星月与小路子三人也默默的等待着柳妃开口,可惜等了很长时间,她只是跪在地上垂着头颤抖,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柳媺,你还打算闷不吭声吗?”静兰等得有点不耐烦,冷冷出声问了句。 柳妃跪在地上仍然颤抖不已,可却不愿意开口说话。她现在很害怕,毕竟钮钴禄家两姐妹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如果她把这件事全抖了出来,淑妃娘娘一定将她置于死地,可如果守口如瓶,一句话都不吐出来,罪证确凿,她柳妃依然是死罪一条。 “娘娘,你就把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吧!”尔奷很害怕,她真希望这只是恶梦一场。 “你闭嘴!”柳妃在害怕的同时依然嚣张的喝住尔奷的话,“本娘娘一向待你都那么好,今天你竟然陷害本娘娘!” 语晴闻言,生气的瞠大了眼,这个是什么烂主子,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想把责任推到奴才身上?她气愤的开口,“柳妃娘娘,你也太卑鄙了吧?竟然想把罪责都推到尔奷身上?枉费尔奷在坤宁宫时为了保护你而频频向皇后娘娘为你求饶开恩,你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嘛!” “语晴!”这丫头性子永远都是那么急躁,心里有什么话都憋不住。静兰冷睨了她一眼,唤了她一声,虽然声音是温温柔柔的,可在场谁都清楚,娘娘的怒气又上来了! “柳媺,你是想自己招,还是本宫让人逼你招?你最好想想清楚,不要做些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才好。”星月递上了一杯茶,静兰垂下眼帘就着杯沿喝了口茶,冷冷的瞧着她。 “皇、皇后娘娘,仪妃的死真的跟臣妾无关,娘娘明察。”柳妃颤抖而结巴的跪在地上出声道。 “本宫好像没问你仪妃的死吧?你这算是作贼心虚吗?”静兰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盯着低垂着头的柳妃,“把头给本宫抬起来。” 柳媺一脸心虚,她颤抖的抬起头看着上座的静兰,瞬间抖得更加厉害,她边哭边爬到静兰脚边,“皇后娘娘,臣妾绝对不是有意要杀仪妃的,是淑妃娘娘下的命令,柳媺不能不从,请皇后娘娘饶命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否认?”静兰冷眼凝视着她,“现在又推托指为淑妃下的旨意,本宫很难不怀疑,个中是否就您到捣鬼。” “臣妾没有捣鬼,皇后娘娘要明察,仪妃确实是臣妾用刀子割断绳子而掉到井里去的,但是,把仪妃抓来与绑在井上的并不是臣妾,而是淑妃。”柳妃边哭喊着边猛烈的摇头,虽然是她推仪妃下井,但她只是间接杀害她而已,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但是仪妃确确实实是你推下井的,那么说来凶手就是你。”静兰尖锐的话语让柳妃百口莫辩,她猛烈的摇晃着脑袋,却深深的清楚,钮钴禄静兰想置她于死地。 “皇后娘娘,奴婢跟您招过了,柳妃娘娘并不是出于本意,她是被淑妃娘娘逼着杀人的。”尔奷害怕的爬到比较近静兰的地方,如泣如诉的哭喊声飘散在这气氛严肃的正殿里。 “柳媺,你知道错了吗?”静兰冰冷如寒霜的声音似乎已经没有转弯的余地,她冷冷的盯着她,那感觉令柳妃毛骨悚然,脸色苍白。 “柳妃娘娘是被逼的,皇后娘娘请开恩啊!”尔奷哭喊着猛磕头。 “娘娘……”星月颤栗的凝望着静兰。好可怕,她从来都没见过皇后娘娘这决然冷情的一面,以娘娘现在的说法,她根本没打算饶过柳妃。 番外篇 静兰篇外 (一) 争吵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秦枫又没有得罪你!”一张小巧而有着雪白皮肤的小脸因愤怒而晕红,明亮的大眼睛染上不悦,樱桃般的可爱小嘴抿得紧紧的,还有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也显得尖锐刺耳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萨克隆神情危险,略带着警告的语气低吼道。“生为女孩子家,不知避嫌,每天都跟这小捕快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秦枫虽然是个小捕快,但却是个正直之人,谦谦君子,知书识礼,绝不像某些官宦人家的败家子一样,不懂装懂,装模作样、显摆官威,欺压百姓,卑鄙无耻,人前说人话,人后说鬼话。”静兰忿忿不平的反驳道。 “岂有此理,身为堂堂一等公的千金,你竟然说出如此粗俗之话,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萨克隆气的脸都黑了,左手用力拍到身旁小桌子上,而小桌子也立刻应声列开倒地。 静兰身子轻颤了下,退了几步,原本生气的脸也渐渐转变成害怕,她咽了咽口水,“这是事实,是阿玛对人家有偏见,而且咱们家只要让姐姐去应选秀女就可以了,为什么偏偏我也要去,阿玛,我……” “够了!”萨克隆愤怒的喝止,“我知道你想跟姓彗的小子在一起,但是你想都别想,进宫应选的事也已经上报,如果你想让全一等公府的人一起下黄泉去见你额娘,你立刻跟那姓彗的小子跑,不然就给我安安分分地等着进宫。” 萨克隆撇下气话,衣袖一甩,忿忿地大步离开大厅,留下泪流满面,神情悲怆的钮钴禄静兰。 番外篇 静兰篇外 (二) 断缘桥 静兰站在杭州城外一座名唤“断缘桥”的桥头上,她静静地吹着清凉的晚风,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呆立着。 昨晚阿玛已经跟她把话说的很清楚明白,如果她敢抗旨进宫,那么一等公府上下一干人等都得丧命在她手上,而她便成了千古罪人。 但是,要进宫那不如将她杀了还痛快干脆,静兰凝望着远处不自觉眼泛泪光,钮钴禄家两个女儿都要进宫应选,阿玛这是何其残忍,让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静兰……”彗秦枫在语晴的带领下,走到断缘桥头,静静地迈步走到她身后轻唤了声。 静兰听到他的呼唤声,不禁全身一颤,缓缓的转过身面对他,“秦枫……”抬眼看到他满脸伤痕,静兰瞠大眼瞳,上前伸手抚上他脸颊,泪眼涟涟,“是我阿玛对不对?他找人打你了,而且还把你打得这么伤。” 彗秦枫深情地凝视着她,伸手握住她抚摸他脸颊的手,柔情一笑,“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不要紧的,别哭……”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急忙擦拭令他心疼的眼泪。 “秦枫,我阿玛昨天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告诉。”静兰眼眸中伤心的神情不言而喻,为什么?为什么她阿玛竟然会这么不讲道理,竟然动手打人。 “……没什么,一等公大人什么都没说。”他逃避她的眼光,勉强一笑。 “你骗我,如果阿玛没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静兰扯住他的手,伤心的凝视着他。 “静兰,告诉我,你会进宫吗?”彗秦枫紧张的反手抓住她双肩,“告诉我,静兰……” “抓住他!”倏然,一声低沉声大喝,彗秦枫被几个人从桥下冲上来抓住拉扯开。 静兰瞬间转身,她倒抽了口气,惊呼出声,“阿玛!” “小姐……呜呜呜……老爷……”语晴跪在萨克隆脚边,抽抽泣泣的啼哭着。 “兰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出来私会秦枫!”萨克隆脸色难看的一脚踹开跪在他脚边的语晴,大步迈向站在桥上的静兰。 “阿玛,兰儿求你了,求求你成全兰儿跟秦枫,兰儿真的不想进宫,求你了!”静兰拉扯着萨克隆的衣袖,伤心的边掉眼泪边哀求着。 “静兰……”秦枫眼眶一热,立刻双脚“咚”一声跪地,“大人,秦枫与静兰是两情相悦的,虽然秦枫并不是有钱人家,可绝对不会让静兰受苦,秦枫一定会努力奋斗,出人头地,望大人可以玉成。” “哼,绝对不让静兰受苦?你怎样让她不受苦?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吗?”萨克隆鄙荑的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彗秦枫,不客气的质问道。 “阿玛,兰儿不怕吃苦,求求你成全我们吧!”静兰也轻身下跪,泪如雨下的哀求着。 “成全你们!”萨克隆闻言,气得瞠大了眼瞳,他瞪着她,“兰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女孩儿家竟然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你是不是想把阿玛也给气死!” “阿玛……兰儿是真心爱秦枫的,求求你了,阿玛……”静兰跪在他脚边扯着他的衣服下摆,柔肠寸断的哭泣着。 萨克隆眼见女儿为了彗秦枫,竟然跟自己对抗起来,没觉得心软不止,还越来越生气,胸膛起伏也愈加厉害,他一手把地上哭得泪流满面的静兰拉扯站起来,“添福、添寿,把小姐抓回府去!” “是,老爷。”站在萨克隆身后两名一直默不吭声的奴仆向前一人一边抓着静兰的臂膀向后拉去。 “不——”静兰哭喊着扭动着身体,死命扯着萨克隆的衣袖子不肯放,“阿玛,兰儿求求你,阿玛,兰儿跟秦枫是真心相爱的,阿玛,我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们……阿玛……” 彗秦枫想冲上前救静兰,却被四个官差冲了上来把他压在地上,“大人,秦枫跟静兰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哼,你这小小捕头,就不要再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了,到底需要多少银两,你才肯离开我们家兰儿?还是说想要当个什么官的,你说吧!”萨克隆鄙视的看着地上的他,爽快的说着。 “大人,我对静兰是真心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趴在地上的彗秦枫抬起头,诚恳的说。 “你只是个捕头,一个身份低贱的穷人,有什么资格谈真心与爱情。”萨克隆一手挥开静兰扯着他衣袖的小手,冷笑的看着地上的彗秦枫。 “大人,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而且我跟静兰的感情都是真的,请你放下偏见,不要以不公的眼光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彗秦枫猛烈的扭动着身躯,但因被四个人压着,他完全力不从心。 “你不要再用你的花言巧语来欺骗我们家兰儿,你是骗不了老夫的。”萨克隆斜睨着地上的他,已经开始感觉到不耐烦了。 “大人,到底我该怎样做,才能让您把静兰许配给我?”彗秦枫看着被拉远的静兰,不自觉开始急了起来。 “你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老夫把兰儿许配给你,你给我什么好处?”萨克隆言语刻薄,不屑的斜眼瞧着他。“你们穷人是没有爱情跟幸福可言的,我给你一百两,你拿着银子马上给我离开杭州,到浙江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大人,你……”彗秦枫激动的瞠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押他走!”萨克隆转身准备离开断缘桥,往一等公府方向走去。 “大人,你实在是太卑鄙了,你把静兰当成了什么?她是你女儿,不是你攀龙符凤的工具。”彗秦枫被四个官差提了起来往衙门拉去。 闻言,萨克隆气愤的转身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老夫在杭州城已经丢尽了老脸,如果你再继续纠缠兰儿下去,我就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人世间,让你痛苦一百倍一万倍!” “大人,求求你,成全我跟静兰吧!”彗秦枫像发了疯似的试图挣开了四个官差的手,“你们走开!放开我!” 四个官差纷纷上前抓住他开始乱打一气,拳打脚踢,萨克隆冷哼了声转身离去。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八章 赐死柳妃 “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是无辜的,臣妾当时是被逼的,请皇后娘娘明察。”柳妃愣怔中终于回神,惊骇地扯着静兰衣服下摆尖声哭喊拉扯着。 小路子见状,立刻上前拉开扯着静兰衣服下摆的柳妃,“柳妃娘娘,有什么话好好说,别……” “娘娘……”语晴脸露担忧,转头看向上座面无表情的静兰。 “你说那是淑妃下的旨意,可你根本就没证据,而你不单止杀害仪妃,更是让贴身宫女尔奷夜闯坤宁宫偷取证物,柳媺,你告诉本宫,本宫该如何相信你?”静兰冷冷地睨着她严肃问道。 “娘娘,你可以到永寿宫将云月那小贱人抓来审问,当时确实是她在逼臣妾下手杀人的。”柳妃泪眼婆娑的抬头凝望着静兰,她现在才清楚的知道,一直以来,她想把皇后弄下后位实在是太天真的想法,皇后根本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本宫从你的言语中就可以清楚知道,柳媺你根本就是在针对淑妃,而且凭你片面之词,完全没有证据,如果本宫今天放过你,实难堵攸攸之口。”她要逃走一事,想必姐姐早已知晓,放柳媺出宫只是死路一条,留在宫内她也活不过明天,既然如此,倒不如由她送她走。 “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娘娘……”柳媺一听到静兰说绝对不会放过她,立刻死命拔开小路子上前拉开她,硬是爬上前去抓住静兰旗装的下摆。 “皇后娘娘,柳妃娘娘真的是冤枉的呀,求娘娘您饶命开恩啊!”尔奷也爬向静兰,死命磕头请求饶恕。 “娘娘,这件事……”星月看着地上跪着的主仆两人,不自觉想帮忙求情,可刚开口,就被静兰的冷眼盯得她心里直颤抖。 “既然已经人赃俱获,而杀害仪妃这件事,本宫也已查证属实,念在你贵为后宫妃嫔之一,为了弥补这不可挽回的过失与还给仪妃一个公道,所以,柳媺,本宫赐你白绫让你自行了断!”静兰两眼直盯着柳妃,一脸平静的当着钟粹宫里所有奴才与侍卫的面宣布柳妃的刑罚。 而当皇后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纷纷瞠大眼瞳,不敢置信的凝视着她。怎么回事?一向温柔而善良的皇后竟然要处死柳妃?而且还是在没有查清楚的状况下赐死?这不是皇后娘娘的作风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柳妃娘娘她也……”语晴顾不得现在出声合不合适,她很想知道到底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大胆!本宫处理事情也需要你这个奴才教吗?”静兰眼含怒气看着她,大声喝止了语晴快说出口的话。 “奴婢不敢。”语晴害怕的也向前一跪,垂头低语。 “至于尔奷,本宫念在你是听从主子柳媺指使才做出错事,所以本宫决定将你调到尚衣监当浣衣奴。”静兰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宣布着,而柳妃主仆两人则跪在地上不断的哭泣,让人看了好不忍心。 钟粹宫中一干人等都愣愣地站着,没人上前执行皇后所下的懿旨,只盼皇后娘娘可以突然心软,重新改判。 “本宫的话,你们这帮奴才是不是没听到,赐柳妃白绫。”静兰有点生气的瞠大眼瞳大声喝道。 “喳!”小路子第一个回神,慌忙半跪回应。 所有奴才都很清楚,他们心里都是在想,柳妃这次是没救了,而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柳妃,或许是因为柳妃曾经用手段害过皇后娘娘吧!?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之前不应该在皇上面前说娘娘您的坏话,娘娘,求求你饶了臣妾一命,娘娘……”柳妃害怕的爬上前,死命抓紧静兰旗装下摆,哭喊着倒在地上。 “星月,既然柳妃娘娘不喜欢白绫,那么为柳妃娘娘准备毒药一瓶。”静兰狠狠地一手拔掉她扯着衣服下摆的手,抬眼凝视着星月。 星月惊愕的回望自己的主子一会儿,上前弯腰福了福身,“奴婢遵旨。”看了柳妃一眼,星月眼露冷光,转身而去。 半响后,小路子拿着白绫走进啼哭声不断的钟粹宫正殿,而星月也手捧托盘走了进来,两人同时下跪,异口同声:“娘娘,奴婢(奴才)已将鹤顶红(白绫)准备好。” “柳媺,你自行选择吧!”静兰依然没有改变处死柳妃的决心,她站了起来,走下上座,在柳妃面前站定说道。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柳妃看着星月与小路子手上的物品,惊骇的边摇头边后退,站起来就想往大门跑去。 “将柳妃抓住。”静兰快速下了道命令。 只见柳妃还没跑到正殿的大门,就被门外四、五个侍卫冲入拦截住,两个侍卫一人一边抓着她双臂,语晴完全不敢再看这场面,她搀扶着静兰走了上前,别开脸,“娘娘……”唉,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止皇后娘娘了! “柳媺,杀人填命你应该很清楚,”静兰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大声道:“既然柳妃娘娘自己不选择,那么本宫就替她做决定好了。” 静兰眼神转向捧着托盘的星月,星月一接受到主子命令的眼神,立刻上前递上托盘,“娘娘!” “来人,先将尔奷这奴才押到尚衣监,其他人跟我出去。”静兰先吩咐道,而后轻唤了声,“小路子!” “皇后娘娘开恩啊!皇后娘娘……”尔奷被两个侍卫拉出正殿大门。 小路子一听到主子喊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这任务肯定非他莫属了,于是上前,“小路子明白!” 静兰转头看向星月,“你留下来跟小路子一起。” “喳!”星月点点头。 语晴低垂着头,搀扶着静兰走出正殿大门后,星月就将大门关上,而静兰也坐在正殿门前大树下的石椅上等候小路子与星月复旨。 而小路子与星月合作的上前想办法将毒药灌进柳妃嘴里,柳妃两手被侍卫抓着完全无法动弹,嘴上不停的喊着冤,“皇后娘娘,那不是臣……妾的错,是淑妃那个贱人……” 小路子与星月趁着她开口之际,立刻将毒药灌进她嘴里,当柳妃被灌喝完一整瓶鹤顶红,她哭喊狂笑,状似疯颠地大声叫道:“钮钴禄静涵,你们俩姐妹都不得好死,我就算当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我要你们不得好……”话还没说完,柳媺就断气了。 静兰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屋子内的影子,直勾勾地盯着没说过任何一句话。 语晴闭眼别开了头,完全不忍心看这残忍的一幕,而她现在才真正知道,原来她家小姐心肠硬起来是如此的恐怖,如此的狠心。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二十九章 弱者并非弱者 忘却如何秋弦痴?情遮碧树霜满枝。 罗浮水冷湘竹泪,刹那芳华愁满诗! 正殿内声音静了下来,门“咿呀”一声打开,小路子、星月与两名侍卫一起走了出来,走到静兰面前下跪,“启禀娘娘,柳妃已处决。” 静兰无声地站了起来,目光移到正殿内,语晴赶忙上前搀扶着,“娘娘,您、您要进内确认吗?” “星月,将柳妃娘娘的遗体运送出宫好好安葬。”静兰没有理会语晴的话,也没凝视地上跪着的星月,转身迈开脚步走向钟粹宫大门。 “奴婢遵旨!”星月低头回答。 此时,天上轻微飘下了细雨,语晴紧跟在漫步的静兰身后,娘娘是不是后悔了?刚刚皇后娘娘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真的好可怕,但现在她却神情愣怔,好似没有灵魂一样的走着,让人看了不自觉担忧起来。 “娘娘,现在雨越下越大了,不如咱们在坤宁门等雨停吧?”语晴上前提议道。 静兰神情恍惚,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眼看前方,踉跚地一步步向起走去,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语晴见状,慌忙上前扯住静兰的手臂,“娘娘,您有没有听到奴婢的话,现在雨势那么大……娘娘……”静兰没有反抗没有使力,被她这么一扯转了个身面对她,而当她看到静兰脸上一脸悲伤痛苦的模样,还有那不停掉下来的泪水,语晴也不自觉哭了。 “语晴……到底上天为什么要作弄我?为什么要让我们姐妹相争?为什么要令那么多人成为我们姐妹相争之间的牺牲品?”静兰凄凉的笑问着语晴,伤心悲愤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来。 “娘娘……”语晴一脸伤心的上前搀扶着她,“娘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静兰似哭似笑的抬头昂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额娘,你好残忍,如果当初您走的时候把我带上,或许……现在的我是幸福的。” “娘娘,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语晴摇晃着淋着雨的静兰嚷道:“娘娘,我们现在立刻回坤宁宫,你不可以病倒的。” 静兰回神凝望着她,垂下眼帘,伤心的不愿说话,任由一脸担忧的语晴将她拉回坤宁宫。 太后与御祯都在第二天一早就得获皇后昨晚三更夜里钟粹宫赐死柳妃一事,而且整个后宫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有的说,皇后终于找到杀害仪妃的证据,所以处死柳妃。有的说,其实杀害仪妃的是淑妃,但又因淑妃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后娘娘没办法之下,所以就拿柳妃开刀。有的说得更加离谱,说仪妃其实是皇后娘娘秘密赐死的,可因为这件事被贴身宫女星月抖了出来,所以就把星月还有柳妃一起赐死,而尔奷因为一直是淑妃身边的人,所以皇后只能把她调到尚衣监处置。 后宫中不稍一个时辰,各式各样的传言就满天飞。当然,静兰坐在坤宁宫中也听闻了此事,她没觉得自己冤枉,没想过要解释,更没打算到太后与皇上哪儿把事说个清楚明白,她只是静静地,呆呆地,恍愣地坐在坤宁宫后院中。 可永寿宫中的钮钴禄静涵却没像她妹妹一样呆坐着,而是忐忑不安地在正殿里挺着肚子走来走去。 “娘娘,其实皇后这样做摆明了就是还咱们清白,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娘娘您却如此不安呢?”云月不明所以,疑惑的瞧着走来走去的主子。 “哼,还我们清白?你真的觉得她在还我们清白吗?”静涵凶狠的瞪着云月,“她没传我去问话,然后草草了解此案,三更半夜里处死柳妃,这根本就是说明我是间接的凶手。” “娘娘,会不会是你多心了?”云月直觉皇后绝对不是这种聪明之人,她走到淑妃身边,“听说皇后之所以处决柳妃,是因为昨夜尔奷夜闯坤宁宫盗取证物而被当场抓获。” 淑妃转头看向云月,眯起眼沉思,她缓了口气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到底皇后说找到仪妃身上所谓的证物到底是什么证物?” “娘娘,这个很难查,奴婢派出去察探的人全都有去无回。”云月害怕而惭愧的瑟缩了下,低头小声道。 “你说什么?有去无回?”淑妃瞠大眼瞳,像只母喷火龙一样大吼了声。 云月见状,害怕的双脚猛往地上跪去,颤抖着回答道:“娘娘,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着说着,抬起头神秘的道:“但是娘娘请放心,奴婢派出去的人都服过毒药,只要一个时辰没回到我这里领解药就会毒发。” 淑妃闻言,心里才安稳了点,她凶狠的瞪着云月,“本宫告诉你,立刻去给我查清楚,否则我就要你的……” “皇后娘娘驾到!”静涵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永寿宫入门口奴才的一声大喊。 静涵与云月互看了眼,她冷静地瞧地上跪着的云月低声唤道:“快点起来帮本宫整理仪容!” 云月慌张爬了起来,伸手为淑妃把衣服拉整齐,而静兰也被语晴搀扶着走了进来。 “淑妃(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主仆二人以一前一后的位置轻弯腰福身行礼。 “奴婢(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语晴与小路子也向静涵弯腰行礼。 “姐姐怀有身孕,不必多礼了!”静兰扬起笑脸走上前扶起静涵,“赐坐!” 云月赶忙谢恩,然后上前搀扶着静涵到椅子上坐下,语晴与小路子则一人一边搀扶着静兰走到正殿上座落座。 “妹妹,您一向都不到姐姐这来的,不知今日到来可有何事?”静涵话中带刺,她扬起温柔的笑脸询问道。 “姐姐,从前都是妹妹的疏忽,没有来跟姐姐聊天,让人家以为咱们姐妹俩不和,所以妹妹今天是特来打破僵局,让那些满嘴胡话的人没话可说。”静兰也一脸温柔的笑着,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章 虚虚实实 “原来如此。”静涵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低语,抬起头微笑看向高座的静兰,“后宫中的长舌妇人就是多,咱们姐妹俩一向都和平共处的,大可不必理会那些人。”静涵表面上看似温柔可人又无害的扬起笑脸,可内心却是无名火一阵阵地在狂烈猛烧! 只要她生下了儿子,她一定会把静兰扳下皇后的位置,等到那一天,坐在高位上了,那皇后的位置就是她钮钴禄静涵,而不是这个一脸心机深沉的钮钴禄静兰! “是呀,所以妹妹今天过来就把谣言给扯破了。”静兰温柔一笑,“姐姐听说了妹妹昨晚处死柳妃的事了吗?” 静涵与云月闻言,本来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也瞬间垮掉,静涵冷着脸望着她,“今一早就听说了,妹妹已经把事实全调查过了?这处决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 静兰笑弯了眉瞧着冷脸的静涵,依然幽雅的轻笑,“姐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宫女尔奷昨晚夜闯坤宁宫给我逮个正着,二话不说就把事实全和盘托出,其实这件事也就那么简单,柳媺看不惯仪妃老在皇上面前说她的不是,所以才会对仪妃暗藏杀机。” “喔?”静涵凝视着她一会儿,才缓和了冰冷的脸,再次扬起虚伪的笑脸,“姐姐听说,妹妹找到柳妃杀害仪妃的证据,不知道……这个证据……”她佯装好奇的瞠大眼瞳凝视着她。 “其实……根本就没证据。”静兰柔媚一笑,买了下关子,然后抬起眼帘笑看向静涵,“当时本宫在仪妃身上只发现一条绣有一朵状似剪秋罗的雪缎手绢而已,除了这条手绢,根本就别无其他。” “既然如此,妹妹为何还要处死柳媺?您这样做,不就是冤枉她吗?”静涵有点笑不出来了,到底钮钴禄静兰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么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她是如此高深莫测的? “姐姐错了,当晚是柳媺自己说的,是她把绳子割断,丢仪妃下井淹死的。”静兰轻蹙了下眉,佯装郁闷道:“而且她说,是姐姐您口传的密旨,在场……”她目光转移到静涵身旁去,“还有云月呢!” 云月原本站在一旁伺候,一听到柳媺把自己供了出来,慌张惊骇地走到静兰面前的一跪,“皇、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请皇后娘娘明察!” 静涵眯了眯危险的媚眼,似笑非笑地睨着静兰冷声问,“看来,妹妹今天绝不会只是窜门子那么简单吧?” 静兰笑弯了眉,温柔道:“姐姐看来是多心了,妹妹今天只是来跟姐姐聊聊家常、诉诉苦而已,至于柳媺所说的,妹妹又怎么会相信呢?如果姐姐真有传什么密旨,我想……像尔奷这样知情的人,姐姐又怎会不解决掉,而是留待到我来审问呢?” 静涵闻言,脸黑了半,深吸了口气,她扬起勉强的笑脸,压抑着愤怒,“妹妹真是明察秋毫,连证据都没有,就可以让柳妃认罪服法!” “呵呵,话可不是这么说,有道是,杀人填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静兰扬起笑脸,语气却是冷冷的。 “皇后娘娘冤枉啊,皇后娘娘请明察呀,淑妃娘娘和奴婢是冤枉的!”云月呼天抢地的大声哭喊着,眼神带着恐惧却也带着狡猾的光芒。 “你给本宫闭嘴!”静兰狠狠地瞪着她,一手用力拍到桌子上,云月吓得赶忙闭上了嘴巴,语晴则在一边劝说着让静兰别生气。 “妹妹好大的火气,都跑到永寿宫里来摆你的皇后架子来了!”静涵瞠大双眼狠狠地生气的狂瞪静兰,刚才两人那套互相虚伪做作的表情也完全收了起来。 “姐姐似乎忘记了,寿安宫里仍然是有奴婢与娘娘的,云月自己做过什么事,她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静兰面如寒霜,勾起唇角冷冰冰地道:“或许应该说,姐姐做过什么应该比谁都明白。” “钮钴禄静兰,如果你是怀疑我,就不应该那么快处决柳媺,应该让她来跟我对质。”静涵快被静兰的冷话气疯了,深吸了口气,坦白而嘲讽道:“而且,就算仪妃是我下令杀的又怎样?现在你把杀仪妃的柳妃给处决了,根本就死无对症,有本事,你就将我交给皇上发落!” “娘娘……”云月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她,主子是不是被气疯了?竟然说出此话?还是,这只是唬弄皇后?!想将计就计,打乱皇后的猜测? “姐姐既然没做过,又何必如此气愤呢?”静兰冷冷的瞧着她,完全不留情面,“那条手绢上的绣花我一眼就瞧出是谁的工夫。而此事也已经惊动了太后与皇上,静兰今天来只希望姐姐可以罢手,不要再追究这条手绢的问题,不要再弄的后宫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次,虽然我没找你审问,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如果姐姐不罢手,那么静兰将不会如此简单地饶过永寿宫上下一干人等!” “好大的口气,你别忘了,现在是谁位主后宫!”静涵被气得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扶着身旁的椅子生气道。 静兰冷笑着从上座幽雅地走了下来,语晴搀扶着她走到静涵面前,“本宫知道皇上很疼宠你,而你也怀了身孕,他日只要生出龙子便可母凭子贵,不过我告诉你,后宫的凤印仍然在我钮钴禄静兰手上,现在后宫作主的仍然是我,而你……”静兰用嘲弄的眼神上下扫了她一眼,“只是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你凭什么跟我斗!” “你!”静涵气得伸出一手指指着静兰的鼻子,“枉费那天你被皇上抓来永寿宫,我还帮你求情,你现在竟然如此对待我?!” “姐姐,别以为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弄不清楚,”静兰抿着唇冷道:“从你得不到后位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变了。”她转身背对着静涵,“你可以尽管派人来杀我,你也可以想多点毒计来害我,你可以在皇上面前尽管装柔弱,但是你欺瞒了全天下人的眼睛,也欺瞒不了跟你一起长大的我。” “妹妹,姐姐真的没有找人陷害过你呀,玉嫔那件事,我真的是冤枉的!”静涵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眼眸又装出幽怨的眼神,一脸哀凄的上前抓住静兰手臂。 静兰一脸伤心的转头看向她,冷声道:“如果你真的还顾念咱们姐妹之间的情份,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所有无辜的人吧!不要再造孽了,不然你就真的对不起死去的额娘!” 语晴搀扶着静兰走出永寿宫正殿大门,在步出门前,语晴冷睨了静涵一眼,她刚刚明明看到淑妃那阴狠的眼神,可她却装的那么无辜,真是气死人了! 在静兰主仆等人离开了永寿宫,静涵生气的一脚踹跌云月,“钮钴禄静兰,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算的!今天你要我受的,我要你双倍还我!”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一章 太后不得不防 雨入愁杯向昨夕,潇潇怎抵叶枝离。 想引酒气遮心冷,殇影偏上倦眉依。 语晴搀扶着静兰走到福临门前,“娘娘,咱们到永寿宫把淑妃气成这样,要是皇上知道了……” “……”静兰抿着唇,垂下眼帘沉思了一会儿,“语晴,摆架慈宁宫。” 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与太后,如果她不亲自走一趟,把这件事的大概说清楚,太后也会怪罪她的,毕竟此事闹得太大,整个后宫都在纷纷谣传这件事,还五花八门,牵连的人也越来越多,连话也越来越夸张。 至于尔奷能不能活,她今天也已经尽力了,如果姐姐相信她的话,那么在短时间之内,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在尚衣监不太好过就是了。 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慈宁宫等候通报,待通报过后,语晴搀扶着静兰走进慈宁宫正殿大厅,静兰松开语晴搀扶的手,抽出右侧手绢,弯腰福身,“静兰给皇额娘请安。” “奴婢参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语晴站在静兰身后弯腰福身行礼。 “兰儿,你来了。”德裕太后坐在上座,一见到自己的媳妇儿就眉开眼笑起来,“赐座。” “皇额娘,静兰今天特别来向您禀报赐死柳妃一事的来龙去脉。”语晴搀扶着静兰往旁边椅子坐去,她微笑开口,准备把事情交代清楚。 慈宁宫的宫女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奉上一等的碧罗春,“皇后娘娘请用茶。” 静兰侧头向那名奉茶的宫女笑了笑,示意她把茶先放下,然后那名小宫女低头退出了正殿。 “关于兰儿你赐死柳妃一事,哀家也有所听闻,只是说法却有很多种,把哀家也弄得糊里糊涂的。”德裕太后蹙了蹙眉,意思很清楚,就算今天她不来说清楚,那么太后也会亲自去找她问个明白。 “皇额娘,其实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潞仪前几天在皇上面前说了很多中伤柳媺的话,而柳媺一时怒火难熄,所以暗藏杀机,同时把潞仪除掉好巩固自己的地位。”静兰凝视着德裕太后的神情,希望可以察看出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与信任度。 “那此事为何会牵扯到姚贵人与淑妃?她们也参与此事了?”德裕太后眉头紧蹙,脸上的表情很显然不高兴,但心思却猜不着。 语晴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瞄静兰那温柔的侧脸,不知道娘娘打算怎么回答了! “回皇额娘,经过兰儿的详细调查,此事跟姚贵人、淑妃并无关系,整件事除了柳媺自己,并无任何其他后宫嫔妃参与。”静兰浅笑的回答着,脸上一点愧疚与睁眼说瞎话的感觉都看不出来。 语晴闻言,简直是瞠了大眼珠子转头看向静兰,娘娘竟然说谎?而且是对着太后说谎?这要是穿帮的话,她肯定要被怪罪的! “那你查到柳妃是在哪里杀害仪妃的?”德裕太后眯起了危险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静兰。 “回皇额娘,咸福宫就是案发地点。”静兰严肃的回望着她,眼神像在诉说着自己并没有撒谎。 德裕太后面无表情的盯着静兰瞧,而静兰也毫不害怕的回望她,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过了一会儿,太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之前有奴才跑来跟哀家告密,说仪妃是死在寿安宫,而你也到过寿安宫把仪妃尸首找回来的,现在听兰儿如此说来,哀家是多疑了。” “兰儿知道寿安宫是禁止进入的,而且那是后宫禁地,又怎么会跑进去呢!”静兰浅笑道:“况且,此事跟寿安宫一点关系也没有,兰儿想,那些奴才也只是为了讨好皇额娘您而已。” 语晴一听,呆怔住了!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寿安宫是禁地?难怪当初娘娘不准许将此事声张,要是老佛爷知道曾经有那么多人进过寿安宫的话,一定下令全部处死呢!娘娘果然是英明的! “听说柳妃身边那名宫女也是共犯,那么兰儿你如何处置了?”德裕太后疑惑的直看着静兰开口问道。 “关于柳妃的近身宫女尔奷,虽然与柳妃一同犯错,但她也只是名奴才,一切行为都听命于柳妃,所以兰儿觉得此名宫女罪不至死,昨晚已经将她降了级,转调到尚衣监当差。”本来她也想让她离开皇宫,起码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但想想根本就没借口,把她调到尚衣监却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 “嗯!这件事处理的很好,哀家就知道自己绝对没选错皇后。”德裕太后满意的点着头,笑看聪明能干的儿媳妇,不自觉的骄傲起来。 两人又虚伪的笑着聊了一会儿,静兰用不妨碍皇额娘休息为借口,也向德裕太后跪安回宫休息去。在回坤宁宫的路上,静兰脸色显得十分疲惫,太后实在是太难应付太难缠了,看她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其实她根本没完全信任她刚所说的话,以后行事还是小心点为妙。 “娘娘,您今天也实在够累的,等下奴婢到太医院找白大人给您开些宁神药可好?”一天内应付了后宫中两个最为阴险也最为虚伪的女人,再如何精明也会筋疲力尽! 累?是啊!从前她也没觉得太后会很狡诈与心机深沉,但是今天她却看到了高深莫测的她,看来身为后宫的女人,真的没一个是简单人物。过去三年,她从来不觉得太后是那种耍毒计的坏女人,可刚刚,当她眯起眼看向她时,她却忍不住颤抖,德裕太后看来比她想象中更加可怕,难怪她可以坐上太后的位置,表面看似无害,但耍起心机来却无人能及! “真希望,今天不会是灾难的开始。”她闭起眼喃喃低语。唉,处在这恐怖的后宫,每天都要面对、应付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她真的很累,可是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放松就等于把性命送掉,而她却不希望就此轻易屈服! 语晴心疼的搀扶着她步入坤宁宫正殿,然后绕过中庭进入内寝宫,当她一脚踏入门内,另一脚还在门外,她就听到一把熟悉的低沉嗓音,“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朕坐在这里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静兰惊愕地抬起头,抿着唇蹙眉看向声音的来源。她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刚应付完两个利害的女人,现在回到寝宫想休息下,却又碰到这危险的男人!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二章 御祯对她另眼相看 静兰呆愕地望着他,没有说话,没有行礼,也没有向前走去,只是保持进门的姿势站立着。 语晴一见到在寝宫里坐着的御祯赶忙弯腰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御祯眼睛没离开过静兰,只是用威严的低沉嗓音吩咐道。 “喳!”语晴低着头退出去,临走前她偷睨了静兰一眼,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淑妃该不会已经跟皇上告状了吧?现在皇上是不是来找娘娘算帐的?如果是的话,那就惨了! “怎么?朕只是没来两天,这么快就不认得朕了?”御祯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是兴奋的,是高兴的,可是见她一脸惊愕,一脸不想看见他的样子,他又不由得生起闷气来。 静兰抿抿唇,垂着头向前迈了几步,微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知道朕为什么会来吗?”御祯声音显得不大高兴,为什么每一次来见她,她总是冷着脸,就连他和颜悦色的对待她时,她也不会向他表达欢喜之情,她就这么抗拒他吗? “皇上是为了午后臣妾到永寿宫一事而来的。”她很清楚,以御祯宠爱姐姐的程度来看,今天她在永寿宫气姐姐的话,御祯肯定都知道了,而且现在还是来加倍还给她。 “并不全然。”他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完全没有移开的打算,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皇后要不要猜猜朕的来意?” “既然皇上并不是为了永寿宫一事,那么就是为了臣妾赐死柳妃的事而来。”今天他来找她除了这两件事,她根本找不到原因和理由。 “柳妃犯了错就应该给予相应的惩罚,而且后宫一向由皇后来掌管,朕并不想插手。”御祯难得展现笑容,他眼带柔情的凝视着她,两天没见,她又出落得更加动人心弦了! 静兰眼神带着疑惑,她小心翼翼的回视他。不是这两件事,他干嘛又无端跑来招惹她?还是,她这两天做了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他的事? “臣妾惶恐,不明白皇上意思,也猜测不来皇上的心思,更不知道皇上的来意。” 御祯闻言,脸色不自觉铁青起来。她就非得这样跟他说话吗?那疏远又陌生的感觉令他的心很不舒服,“你就非得把朕惹到生气吗?见到朕有必要让你如此不高兴?” “臣妾……”静兰皱眉看向他,真是奇怪,她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如果不是因为淑妃的事,那么……臣妾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不悦。” “你!”御祯有点气结,瞪大眼眸瞧着她。他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见不到她就浑身不对劲,难道,他真如毓瑞所说的,早就爱上她了?不,才不是这样,他今天来是有事找她商量的,“算了!朕今天过来是有事想找你说,不是过来跟你吵架的!” 静兰呐闷的瞪着他,自言自语低喃着,“我又没做什么,是你自己喜欢生气而已。”他御祯要做的事没人能阻,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勉强他。现在,他居然特地跑来说有事想要告诉她?!这男人性格也未免太反复无常了吧?不是全紫禁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最冷酷无情、令人打从身心畏惧的皇帝吗?怎么现在他却变得一点也不像他了! “你说什么?”御祯蹙眉眯起危险的眼睛看向她,但心思却在想别的事,没办法,最近国事也令他疲惫起来。 “臣妾没说什么,皇上,你……想跟臣妾说些什么话?”静兰缓缓走到御祯身旁的椅子哪儿坐了下来,她转头疑惑的问着。 “朕今天上朝,羧图上奏参了吏部尚书曹大人一本,说他儿子常在京城横行霸道,目无法纪,可曹大人却一口咬定自个儿子从小便知书识礼,温文尔雅,从不做无耻之事,两人争辩不休,把朕吵得快烦死了,所以朕打算出宫两天。”御祯眉额紧蹙,一副帮得哥来失嫂意的无奈模样。 静兰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瞧着他生动的解说着,而且也察觉了他眼眸中那消从即逝的闪烁眼神,静兰微微扬起一笑,“皇上从前就算出宫也不会跟臣妾说的,今天为何……”其实说了半天,这皇帝就是想溜出去,或许他真的是去勘察民情,但只是为了左督御史参吏部尚书一本这么小的事要跑出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因为新秀女入宫的日子也快到,皇额娘最近也抓得比较紧,而朕出宫这件事也不想张扬让别人知道,所以……所以这事必须找皇后你配合一下。”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出宫两天,所有事她都必须帮他抵挡住。而御祯虽然是找她帮忙,可脸上的表情以及话语仍然是冷冰冰的,活像别人欠了他几千万两似的。 “臣妾明白,那皇上……”静兰点点头,抬起眼刚想问他两天后什么时辰回来,却与他眼对眼凝视着,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静兰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她深吸了口气,垂下眼帘,“那么皇上打算两天后什么时辰回宫?”静兰严肃的再次看向他,“那天是新秀女进宫的日子,很多大臣应该也会跟着进宫,如果他们找不到皇上而惊动了皇额娘……” “放心,我今晚就秘密出宫,两天后的巳时我会从顺贞门回宫的。”御祯像是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她,静兰第一次觉得,这个皇帝其实也蛮可爱的,最起码在他不凶的时候也只会像普通男人一样,有说不出口的话。 静兰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既然他说不出口,那么她也不会去问,免得自己惹得一身腥,于是,她开口赶人了,“既然皇上决定了,那么臣妾一定会配合,现在天色已晚,皇上就早点回宫收拾行装吧!” “兰儿……其实……其实朕想问一下你的看法,你觉得羧图是个怎样的人?”御祯有点不太习惯与她和平共处,而且还与她商量事情呢! 静兰诧异的抬眼凝视着他,确定他是真的在问她着话,“呃,臣妾也只是见过苏完尼瓜尔佳大人三次,虽然都是匆匆一瞥,可是臣妾不喜欢他,因为臣妾觉得他是个诡计多端的人,表面上就像很清廉很仁慈,但肚子里想的事却不是别人能猜得透的。” “你意思是,朕应该多防着他?”御祯有趣的眼神看向她,只是见过三次,而且是匆匆一瞥的情况下也能看透一个人,看来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真强。 “或许是臣妾多心了,不过,皇上既然会问臣妾这话,也证明了皇上在怀疑此人。”静兰抿抿唇,确定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你说的对,朕最近就是在为这事头疼,不过皇后跟朕分析的却一样,朕必须要调查下他。”御祯脸色严肃,但却用赞赏的目光凝视着她,果然是全满盛朝第一才女,就连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最强的。“接下来的两天就麻烦皇后帮朕配合了……” “臣妾遵旨!”静兰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虽然他对她从来没好过,而且也很喜欢冤枉她,可在面对国家大事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负众望,所做之事的决定不但公正严明,而且表现出色,事实上,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好皇帝。 番外篇 静兰篇外 (三) 妥协的条件 静兰被家丁添福添寿拉扯的回到一等公府,她哭得柔肠寸断,一进门就被静涵瞧见,而且迎了上来,她皱眉喝斥道:“大胆奴才,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吗?还不给我放开你们的手。” 添福与添寿二人被静涵的大喝吓得立刻松开拉着静兰的手,静涵狠狠地撇了那两个退开的奴才一眼,快步走向跌坐在地上一脸傻怔的妹妹,她蹙眉关心的问,“兰儿,你怎么了?” “涵儿,你怎么跑到前院来了,都快进宫的人了,怎么不好好的学习准备呢?”一把低沉愤怒的声音从一等公府门外响起,静涵抬头看到来人是自己的阿玛,慌忙站了起来。 “阿玛!”她低垂下头小声唤了声。 “还不回房里去!”萨克隆恶声恶气的大吼,眼睛却死盯着坐在地上的小女儿。 静涵一脸委屈的斜眼瞧了瞧妹妹,抿抿唇,向萨克隆弯腰福了下身,转身便往来的方向微跑步而去。 “你还不给我回房去!”萨克隆对着地上坐着的静兰大声吼着,“那个穷小子根本就给不了你幸福,阿玛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阿玛,如果你真的为兰儿好,求求你,成全我跟秦枫吧!”静兰哭泣的跪在萨克隆脚边,伸手拉着他衣服下摆摇晃着,“阿玛,兰儿跟秦枫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了,阿玛……阿玛……” 萨克隆听了她不死心的话,气得脸都黑了,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狠狠的一手拨开她抓着他的衣服下摆,“来人啊!把二小姐关进房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开门!” 添福、添寿两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然后一人一边上前再次抓住静兰的手,硬要把她拉回房中,可静兰却死活地拼命挣扎,让那两个奴才完全没有办法,把萨克隆更是气得快头顶冒烟了。 语晴跌跌撞撞的从一等公府门外跑了进来跪在萨克隆脚边磕头哭嚷着求饶着,“老爷……呜呜呜……求您饶了小姐吧!求求老爷您了……奴婢给你磕头谢恩了……老爷……求求你了……老爷……” 萨克隆生气的一脚再次踹开了她,愤怒而爆淚的大吼,“来人啊!还不给我把小姐拖到房里去!是不是要老夫亲自动手!” 屋内的奴仆听到萨克隆的怒吼声,全部纷纷从主屋里跑了出来,听见主子下的命令,都上前动手抓住这位泪流满面的二小姐,四个奴才,两个抓住手臂,两个抓住双腿,抬起了不断挣扎的静兰往里屋走去。 萨克隆更是招了招手让总管走了过去,然后俯在总管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便尾随被抬起的静兰而去,语晴见状,顾不得腿软与全身疼痛,慌忙站了起来就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萨克隆命令着那四个奴才把静兰抬到她的房间里去后,出来就把门窗关上,而且府中很多奴才也纷纷拿着木板、钉子、捶子把静兰的房门、窗子,所有能开的地方都钉上了木板,语晴见状也只能哭喊着跪在老爷萨克隆面前求饶,希望他对小姐可以心软一点。但怒气旺盛的萨克隆早就气得头顶冒烟了,加上静兰口口声声的成全,更是让他怒不可遏。静兰死命的在大门门板上用力拍打着,嘴里更是念念不忘秦枫。 语晴抽泣的看着老爷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知道小姐再继续这样说下去,就肯定完蛋了,于是她忍不住跪着走到门前大嚷,“小姐,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语晴求求你了!” “开门啊!你们给我开门!开门啊!”静兰死劲的用力拍打着门板,完全听不进语晴的话。 “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没进宫一天还想着那臭小子,你就别想走出这房门!”萨克隆对着门板怒吼,然后气愤的甩了甩衣袖转身而去。 钉门板的奴才把所有窗子与能开的地方钉了起来后,也纷纷离开,只剩下语晴跪坐在地上哭声不止的劝慰声。 静兰用力的拍打着,直到累了,疲倦了,才气愤的用脚踹了门板几下,她泪流满面的哭泣着,走到桌子旁把所有东西都砸扫到地上发泄,然后傻傻地呆坐在靠墙的地上面上,双脚屈膝,双手抱着脚,把脸靠在膝盖上,她静静地流着眼泪,静静地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天色渐黑,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静兰一脸憔悴,披头散发的坐在角落里抽泣着,而此时,一等公二夫人终于从外头回来,刚进府就听到萨克隆把二小姐关起来的消息,她急急忙忙的赶到静兰房门外,见到语晴愣愣地靠坐在门板前,脸上泪痕斑斑。 “语晴!”二夫人蹙眉走向她,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呜呜呜……二夫人,求求你,救救小姐吧!”语晴一见来人,眼泪又无意识的流了下来,她跪在二夫人面前磕着头,嘴巴不断的重复着。 “你先起来!”她点点头,伸手将语晴扶了起身,“来人,给我把门打开。”二夫人转头大声叫唤了下,庭院里两名奴才都纷纷走来。 “夫人,老爷说……” “我只是想要进去看看小姐,又不是要放人,老爷让你们看守而已,不是让你们将小姐当成犯人对待!”二夫人瞠大眼眸瞪着他们,生气的尖声嚷了句。 两个奴才对看了一眼,想想,还是别得罪夫人的好,“奴才立刻为夫人把门打开。” 二夫人见门打开了便自个儿走了进去,她看见角落里的静兰,眼眶就不自觉红了起来,二夫人快步走向她,抱住她低喃,“兰儿,你没事吧?都怪二娘,回来的晚,不然二娘绝对不会让老爷将你关起来。” 静兰抬起核桃般大的泪眼凝视着她,忍不住哽咽道:“二娘……呜……二娘,静兰求求你,你去跟阿玛求情,让阿玛成全我跟秦枫吧?” 二夫人哭着对她摇摇头,“傻兰儿,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懂吗?凡是八旗女子都要进宫应选秀女的,如果自行婚配是诛九族的大罪!况且,兰儿你自己也很清楚,你阿玛与额娘都最希望能让你当上皇后,就算你不看在你阿玛的份上,也要看在你死去的额娘的份上啊?” 静兰泪眼模糊的凝视着二夫人。 二娘说的没错,而这也是她一直清楚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她爱的人不能与她长相厮守,偏偏要去当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的老婆,更甚至应该说连妾也不如的贱婢! “兰儿,二娘知道你很喜欢秦枫,可你们今生却是有缘无分,既然事已至此了,你又何必强求呢?”二夫人泪眼涟涟的回望着她,希望她可以清醒过来,别再与萨克隆呕气,她轻抚着她的手,“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咱们女人只能听从命令,有时候就算你想反抗,也要想到这反抗所带来的严重后果,逞强并不能解决问题,强硬更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二娘……兰儿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进宫,为什么……呜……为什么阿玛……”静兰紧抓住二夫人的手,泪水模糊了眼睛,一脸凄凉的开口问着。 “兰儿,别怪你阿玛,有时候,他也是逼不得已啊!”二夫人垂下头轻摇了下,低声啜泣道。 静兰凝望着她,看到她眼中确切与诚恳的眼神。或许,她是不该如此好强的,怪只能怪自己,明知道笈箳之年一到就要入宫,而她却偏偏不好好控制自己的感情,现在伤害了秦枫之余也同时伤害了自己。如果……如果她继续强硬下去,又或许逃了出去,那么牵连的性命可是无数条,她于心何忍! “好!我答应进宫,可是我有条件。”静兰双眼无神,她痛下了这个决定虽然不知是对还是错,但起码,她不会连累一等公府的所有人命。 “你说,是什么条件,二娘给你找阿玛商量去。”二夫人很高兴,能劝服静兰,跟她分析这之间的厉害关系从而让她妥协,那么一等公府就不会再那样日吵夜吵了! “阿玛如果答应我,以后不再找秦枫麻烦,那么兰儿就答应进宫,而且……”她抬起眼帘,两眼毫无神采的道:“而且从今天起,兰儿以后再也不见他。”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三章 秘密出宫 “皇上,奴才已经将行装准备妥当,请皇上让奴才为您更衣。”小影子手上拿着衣服,站在乾清宫大门外,一见御步往他的方向走来,就急忙迎了上去。 “进内再说。”御祯命令着,面无表情的径子步入寝宫内。这次出宫,他一定要把羧图调查的清清楚楚,其实,羧图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他忠心,他也很明白,只是拿不到罪证,治他罪也变名不正言不顺的。 小影子见他一脸冷酷的表情,便猜想着这个冷冰冰的君王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坤宁宫与皇后娘娘吵架了,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皇上,您……您又跟皇后娘娘吵架啦?”虽然知道不该问,但嘴巴还是管不住。 御祯闻言,转头好奇又好笑的看向小影子,“为什么觉得……朕又跟皇后吵架了?” “回皇上,奴才因为见皇上去找皇后娘娘之前淑妃娘娘找过您,况且皇上当时可是气冲冲的跑出去的,所以……”小影子偷偷抬眼瞄了瞄他,“所以奴才大胆猜测,皇上又跟皇后娘娘吵架了!” “照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淑妃娘娘跟朕告状了?”御祯眼中闪烁着逗弄的光芒,但表情却是冷死人不尝命,他知道宫中很多奴才都很喜欢静兰,特别是自己这贴身小太监,每次都帮着她说话。 小影子一听,吓得慌忙下跪,“奴才该死,奴才并不是说淑妃娘娘告状,只是……只是……”早知道就别开口好了,现在倒好,帮自己惹了一身腥回来。皇上那么宠淑妃,根本容不下别人说她一句坏话,这次他要倒霉了! “只是什么?”御祯佯装快要发怒的模样,盯着地上跪着发抖的小影子。 “回皇上的话,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只是什么。”小影子郁闷死了,这淑妃摆明了就是来告皇后娘娘的状,可他又不能明说。 “哈哈哈……”御祯愉悦的大笑出声,小影子这奴才真是越来越会逗他开心了。 而小影子一听到皇帝笑了出来,紧绷的身子也立刻放松了下来,他勉强地扬起笑脸陪笑着。最近皇上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后娘娘气疯了,情绪老是反反复复的,一会儿气得脸色发青,一会儿又开怀大笑起来,让他这个当奴才的不知如何是好,而且也难以适应。 “朕本来是很生气的。”御祯背着手凝视着他,“不过在坤宁宫等皇后等了两个时辰,什么气都消了。”他冰冷的脸颊终于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伸手扶起了小影子,“快帮朕更衣,和朕一起立刻出宫。” 小影子站了起来,开始伺候御祯换装,“皇上是要去调查羧图大人吗?” 御祯并没有回答,他抿着唇严肃的问,“小影子,你……觉得羧图是个怎样的人?” “回皇上的话,小影子不敢妄言断定,不过羧图大人表面看上去是个好人就对了。”小影子认真的回答着,但脑袋却在不断猜测着主子为什么会问他这话。“皇上是不是对今天早朝时,羧图大人与吏部尚书争吵一事头疼?所以想出宫调查?” “猜对一半,不过,像你所说的,还不能妄言断定,先调查下再说。”御祯沉思着不再开口,小影子快速的为他着装完毕后也换上了一套小厮的民间衣服。 “出去以后就唤朕少爷。”御祯边交代着边打开靠墙的柜子,把里面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然后将盒子里的玉珮系在腰间。 “喳!奴才,不,小的遵命。”小影子笑着改口。皇上穿着这民间的商人衣服真好看,而且看上去依然是霸气十足呢! 两人趁着夜色,小心谨慎的由乾清宫往外走,经过御花园,然后从顺贞门那儿顺利的溜了出去,秘密的连门边的守卫也完全没察觉到他是皇帝,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这些守卫的警觉性竟然如此之低,万一要是有什么人想要进宫行刺他这个皇帝,那不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吗?幸好从小他就跟着师傅与皇阿玛习武,起码遇到什么危险的事,他还有自保的能力,否则靠这群废物,他早就一命乌呼了! “少爷,咱们现在立刻就到羧图大人哪里吗?”小影子走在御祯身后小声的问道。 “不,咱们要先到毓瑞府上,然后再一起去调查。”御祯双手背在身后,慢步向前走着,他抬眼望向夜空,“今晚月色真迷人,看来,咱们可以边散步到都统府边欣赏这难得的宁静。” “散步到都统府?”小影子音量不自觉提高,真是不得了,这皇帝还真不是普通的爱折磨人,从这里散步到都统府他也想的出来? “当然!你别忘了,咱们出来的时候既没有骑马,也没有驾马车,你不散步过去,那你想怎样去呀?”御祯好笑的盯着他瞧,“我最近好象老在听你唠叨着要减肥,这散步不是最好的减肥方法吗?” “少爷,你还真爱说笑,而且还……那壶不开提那壶。”小影子脸部抽蓄,撇嘴道:“这散步能不能减肥小的是不太清楚,不过要是就这样走到都统府,小的怕还没到就先累得断腿。”小影子翻了翻白眼,语气一点恭敬之意也没有,完全忘了眼前的这主子是当今的皇帝。 “小影子,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爱逗了,是不是最近黏蒲风黏太多了?”御祯哈哈笑了两声,心情愉悦得不得了,神清气爽的,而且笑容也多了。最近因为想更确切地了解静兰的病况,所以他每天都派小影子到太医院找白蒲风了解她的病情,而白蒲风又是个一脸懒散模样的人,老是喜欢不正经的说笑,性格更是幽默的不得了,而且还超级喜欢抓弄他这个九五之尊,跟他爹白奉生简直就是南辕北辙的性子。 虽然小影子是边走边抱怨着,但却依然高兴的与御祯有说有笑的散着步走到了京城城南,他们边慢步走着边四周察看环境,这都统府的位置还真不好记。 而此时,城南的街头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可街尾却十分黑暗无光。他们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小影子却走在御祯前面观察着四周,然后指着前面一条小巷子道:“少爷,经过前面那条巷子就应该到都统府了!” 御祯迈步向前看了看,他也有几年没出宫了,这都统府的方向他也辨别不来,“嗯,那就依你说的,咱们快走吧!” 两人一起往前走了没几步,却被面前突然跑出的三个男人挡住了去路,御祯不动声色的冷眼看着面前的拦路人,打量着他们的来历。 看样子,这带头又一脸无赖的男人应该是这京城里有钱人家的儿子或者什么的,身后那一高一矮的应该就是他的随从了! “喂,你们俩个快闪边上去,别挡着咱们家少爷的路。”那个高大的随从恶声恶气的大声嚷嚷,而带头那个所谓的‘少爷’一脸鄙视的睨着他们。 “切,这路是大家的,什么时候变成你家少爷的,要过去不会闪边走去,干吗要我们给你让。”小影子也不输气势的两手叉腰向前迈了一步挡在御祯面前,狠狠地瞪着那主仆三人,鄙视的目光也扫向那三人,昂起下颔凶恶道。 “大胆,你竟敢对咱们少爷无礼,不想活了是不是!”那矮小的随从也向起迈了步,耀武扬威的上前喝斥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少爷是谁啊!” 小影子转头与御祯对视了一眼,说真的,他们俩也很想知道这恶霸少爷到底是哪位,竟然这么横行霸道。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四章 仗势欺人姚威庭 御祯凝视着主仆三人,沉思了一下,扬起笑脸上前一步,“在下姓艾,这位是在下的随侍,咱主仆两今天初到贵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这位公子指教。” 小影子闻言,瞠目结舌,就连眼珠子都快掉地上。这皇上竟然还跟他们讲礼数?不是应该找人将这三个兔崽子抓去砍掉脑袋吗? 那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又一脸天生无赖样的男人耍帅的打开了折扇,“原来不是本地人,难怪不认识本公子。”他斜勾起唇角,大声嚷道:“阿贵,告诉他,本公子是谁。” 原本站在这无赖公子身后那身材比较高大的身前作了个揖,然后高傲走到小影子与御祯面前,“站稳了,咱们家公子就是京城监察史姚大人的外甥姚威庭。” “噗”小影子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官,原来只是个八品小官。” 而反看御祯,他却是笑都笑不出来,一脸冷酷的模样,这样小小的一个八品官,竟然也敢如此放肆霸道,哪天要是当上了一品官不就造反了!这监察史少卿的官是怎样当的! 姚威庭与那两个奴仆见他们不怕反倒嘲笑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差点没跳脚,那矮小的奴仆生气的也走了向前,“哼,你们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监察史大人的千金就是当朝最受宠的姚贵人!” 御祯颇为意外,他紧皱眉头,只是贵人的表哥,竟然就如此放肆,如此任意欺负百姓,回去后要让静兰尽快将那个姚贵人处理掉才行。 而小影子则收住了笑意,斜眼睨了睨主子,难怪一个八品小官会如此猖狂,原来千金乃是姚贵人。不过,姚贵人什么时候成了最受宠的? 姚威庭见两人纷纷不敢再次出言嘲笑,马上得意洋洋,他扫视了两人,手背到身后大声说道:“知道害怕了吧?” 御祯垂着眼帘沉思,他正在搜寻着这姚大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小影子也不动声色的紧抿嘴巴等候主子出言处置。 那姚威庭身后一高一矮的奴仆见状更加大胆起来,上前大喝,“知道害怕了,还不给我们滚开?再妨碍咱们家少爷的路,就把你们俩拖出去砍了!” “你想砍了谁的脑袋?”一声低沉而冷冰冰的嗓音响起,那慑人的气势令那霸道无赖的主仆三人愣了愣。 御祯认得这声音,他扬起温和的微笑看向来者,小影子探头探脑又好奇的看着从黑暗处走出来的人,那主仆三人在愣神过后,也一脸凶狠的看向来人,只见黑暗处一位素衣的公子走了过来。 “这里是天子脚下,你竟然敢如此仗势欺人,就算你表妹是姚贵人,那也不等于你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毓瑞一脸冷酷地盯着姚威庭冷声说道。“你到底是谁,凭什么在这里欺压百姓?” 姚威庭与他那两名奴仆被他的冷眼骇住了,纷纷像个呆子似的看着毓瑞忘了说话,而跟在御祯身后的小影子便上前戳了戳呆若木鸡的姚威庭,不屑地说:“喂!你是不是聋了?还不回答这位爷的话,是不是变哑巴啦?” 姚威庭这才醒觉过来,他讷讷的想开口反驳毓瑞的话,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倒是那一高一矮的奴仆忠心护主地先哗然起来,“你这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碰咱们家少爷?你是不是忘记咱们家少爷是姚贵人的表哥啊!” 御祯犀利的眼神转了过去,瞪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矮随从。毓瑞瞧了瞧御祯,挑起了眉,但却紧抿唇不语,这姚贵人看来要倒大霉了! 小影子听了又是噗哧一笑,这随侍的奴才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蛋,皇上今晚偷偷溜出宫本来就是为了调查羧图,而最主要就是因为他参了吏部尚书大人一本,这下可好,那两人没遇着,案子也还没查,反倒是姚家着了道,当街让皇上遇了个正着,看来这次姚大人与姚贵人都要准备倒大霉了! 御祯沉着脸,冷冷的开口斥喝,“姚宗远身为朝廷命官,为的就是巡视察访百姓民情,当皇上的耳目,如今教导无方,监察不力,我倒想知道,他这个监察史到底是怎么当的?”一句话说到最后,已经是不怒自威,声色俱厉。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这朝廷的事你有资格管吗?”姚威庭大声而结巴的反驳,色厉内荏。 御祯昂然,犀利的眼瞪着他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并非一人之天下,为官者应以一人奉百姓,非百姓奉一人,姚宗远教导无方,任何人都能管!” “说得好!”毓瑞勾起唇角笑道:“滚回去告诉姚宗远,如果不懂为官之道就到都统府来找本官,本官名叫额尔德特毓瑞!” 姚威庭一听,眼珠子快凸了出来,他卑躬屈膝的大声嚷着:“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都统大人,小的立刻滚回去,立刻滚回去。”说完,一手拍到那矮个子的随从后脑,“还不快滚,是不是不要小命啦!”三个人一边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一边咒骂着。 御祯看到此情景不自觉微微一笑,小影子则满脸笑容的鼓掌喝彩,待那三人消失在黑暗的尽头,便甩了甩衣袖,然后半下跪行礼,“奴才参见都统大人。” “小影子起来吧!”毓瑞上前伸手扶起他,“在外面不用行礼了,皇上,臣说的没错吧?”他笑嘻嘻的瞧向一脸好心情的御祯道。 “好了,在这大街上别跪来跪去了,免得被发现行踪。”御祯双手背在身后,笑意敛去,然后一脸严肃地道。 “那少爷,咱们先回都统府再说。”毓瑞笑着弯腰作了个揖,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请——”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五章 商讨大计 御祯他们三人一起回到了都统府,一踏进都统府的前院,都统府总管意祥便迎了上来,刚想向御祯行礼就被制止住,说是为了免得出宫被发现,一切礼节都免去。 御祯一进入正殿大厅便自动自发的走到上座,小影子则站在他身旁,毓瑞则翩然落坐于下坐,这时总管意祥也端着上好的碧螺春走了进来,把茶放下后便准备退出大厅。 “意祥,别让任何人接近这里一步,知道吗?”毓瑞叫住了刚想步出大厅正门的意祥总管吩咐道。 “喳!”意祥回身弯腰回答了句,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帮他们关上了大厅的大门。 “皇上您就这样跑出来,不怕让老佛爷知道了,回去以后又要一顿唠叨?”毓瑞端起茶喝了口,挑了挑眉,忍着冲出口的笑意正经问。 御祯挑挑看向他,知道他又在调侃自己,浅笑摇头,“朕已经让静兰帮朕处理,所以朕出来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两天后新秀女就进宫了,朕也没多少时间可以逗留在外。” “喔——”毓瑞唇角再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拖长了声音回应,瞧见御祯有点不自然的轻咳了声,便再也忍不住扬起笑脸,“皇上,臣还以为您出来这件事会告诉您最宠爱的淑妃,没想到您却告诉了一向都讨厌至极的皇后娘娘啊!” 看来御祯就算死口不承认,但内心的感受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喜欢的是谁本来就一清二楚,真不懂,干吗要弄得心口不一。 “你少管朕的家事,快说,朕让你查的事,你都查得怎么样了?”御祯像被人说中了心事一样,恼羞成怒地佯装严肃瞪向毓瑞,将话题扯了开来。 站在他身旁的小影子则别开脸忍住笑意,皇上每次面对都统大人还有白蒲风大人的时候就是这无奈又别扭的表情,想怒斥他们,他们反倒悠然自得,把皇上的怒气不放在眼里,弄得皇上咬牙切齿,可又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咳——”毓瑞知道御祯不好意思,再闹下去可能他又要发脾气了,“回皇上,前两天的察探并没有任何发现,但今天早朝后臣却见羧图大人急急忙忙的派人去请五旗参领回府,毓瑞猜想这其中必有文章。” “皇上,您看羧图大人是否有意想要拉拢人心?”小影子见御祯听完毓瑞的话即抿唇沉思,便开口提出了一些看法。 “小影子的看法跟我的一样,还有,监察史姚宗远是羧图的部下,此事我怀疑跟他也脱不了干系。”毓瑞点着头符合小影子的话,认真的思索着一切来龙去脉。 从前,他就看出苏完尼瓜尔佳羧图有谋反之心,只是一直也都找不到他的把柄,而且他在朝中,在别人面前总都是一副清廉好官的模样,可事实上却是伪君子一个,简直是令人防不胜防。而很多朝代的君王都会因此着了此种人之道,以为‘他们’这种人是可信之人而疏于防范,以至于‘他们’在暗地里出刀,杀人于无形。 幸好御祯早就动识先机,开始部署先发制人,否则真是无端被扯下王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于吏部尚书曹康一事,毓瑞你有什么看法?”御祯在思量着羧图请五旗参领的事,然后想起了早朝时羧图参曹康一本的事而问道。其实他一向都觉得曹康是正派之人,只是此事,又令他不得不怀疑起来,难道曹康识破了羧图的事,所以他才…… “皇上,你怎么会被弄糊涂了呢?”毓瑞扬起微笑看向他,“曹天磊就是曹大人的儿子,而且咱们也见过,当时您还说他是多得的人才,将他封为翰林院孔目,让他好好努力往上爬,但那小子却拒绝了,他说他要考科举,要进宫当一名出色的大官,要为全天下的百姓谋福啊!” 小影子边听边在脑海中搜索此事的记忆,看看自己当时在不在场,他偏头低喃,“奴才也想想……这曹天磊……名字好熟悉呢!” 御祯也蹙眉低头沉思。说老实话,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之事,现在要想也蛮难想的,不过既然从前他夸奖过他,而且毓瑞也一脸赞赏之色,他可以相信曹康不是和羧图一伙的,那么有可能是,羧图为了铲除他身边的忠良之臣而开始蠢蠢欲动,如此说来,他是应该给他机会做些事出来,然后才好反将他一军! “啊——”突然,小影子发出一声惊呼,御祯离他最近,被他吓了一跳,冷眼斜睨着他。 “你鬼叫什么?!”刚刚想的事被这一声大喊,都吓得碎成一片片了。 “奴、奴才该死!”小影子满脸紧张的跪了下来,先求饶为妙。 毓瑞瞧着小影子笑道:“小影子,你最近是不是近蒲风太多了?怎么越来越爱逗了?该不会是成了蒲风的徒弟吧?” 跪在地上的小影子勉强扬起唇角一笑,“都统大人真爱说笑,白大人的幽默风趣,奴才可学不来。”他翻了翻白眼,白蒲风可是宫中出了名的‘幽默风趣’过渡之人,他要是学了准被皇上砍掉脑袋,只因他说话从不看场合不看那人是谁,永远做事只凭爱好。 “哈哈……蒲风要是在,他一定会收你当徒弟。”毓瑞大笑出声取笑着。这小影子真逗趣,难怪御祯那么宠他。 “好了,你起来,到底刚刚在鬼叫什么?”御祯也勾起唇角笑问,蒲风的幽默风趣还真是没多少人受得了,最近小影子老跟他抱怨说不要再去太医院了,跪地求他另外派人去呢! “是,”小影子见皇上脸上有笑容便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他恭谨严肃的看向御祯,“回皇上,奴才刚刚鬼叫是因为终于记起了曹大人的儿子曹天磊,都统大人确实说的对,三年前在皇后娘娘刚进宫时,皇上您心里烦闷,于是让奴才跟着您到御花园散步,却碰到曹大人与曹公子进宫探望淳嫔娘娘。” 御祯听着小影子的述说在脑海里不断想起当时的片段,对了,那曹天磊他确实见过,而且是一表人才,学识过人,就连见地也别树一帜。“朕记起他了,此人确实是可造之材,而且淳嫔是他姑姑,也算是朕的额娘。” 毓瑞与小影子纷纷扬起笑脸,而御祯脑海也盘算着,既然有这可造之才,他是不是应该将他纳为己用?“毓瑞,你觉得,曹天磊可以培养成才吗?如果——” “皇上,曹天磊的才学,您我都见识过,而今已过三年,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个普,那么皇上何不考验他一下呢?”毓瑞提议道。脸上也有着期待的表情,毕竟已过三年,当时说要考科举的他却没有了消息与踪影,而他现在到底有没有为朝廷效命的心就要先会会他才了解了。 “好!”御祯拍案而起,赞同了毓瑞的做法,这次出宫除了要调查羧图,他还要收纳个人才回来培养才行。“那么明天,你就安排下。” “臣遵旨!”毓瑞微笑站起,弯腰向御祯作了个揖。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六章 四更察探御史府 于是,偷溜出宫的御祯与小影子在都统府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毓瑞将他们安置在东厢的醉梦阁,没有宠幸妃子,没有争宠,没有讨好逢迎,没有谄媚虚伪,御祯只是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 不知道他的皇后就寝了没有?蒲风应该早就把药端到坤宁宫给她了吧?她会不会又忘记喝了?还是,她不想喝药而将那药就那样放着?语晴那丫头应该会逼着她喝药才对!御祯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静兰,可当他发现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思念她时,却猛摇着头。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最近怎么脑袋一有空就老想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毓瑞与他的谈话影响了!不对,才不是,他根本不爱她,他……他……他爱的是……唉……真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或许……他意思是或许,他真如毓瑞所说的,早就爱上她了? 御祯辗转反侧,完全静不下心来,只要一闭上眼就看见静兰那温柔的笑脸,吓得他又猛地睁开眼睛,转了个方向又闭上眼继续睡,而经过了几次闭眼睁眼,他终于累得沉沉睡去,唇也无意识的扬了起来,只因梦中的静兰没有与他针锋相对,没有对他冷言冷语,只是柔媚的向他扬起甜美的笑容。 翌日,御祯起了个大早,在没有惊动都统府任何人与小影子的情况下,他穿起衣服走出醉梦阁,使用轻功翻上了屋顶往京城南边而去。 几个上落,御祯在一个占地几百坪的朴素院落里停了下来,他伏身在屋顶上,察看着院落里的情况与动静,待确定一个人都没有,便翻身落地。 现在乃是四更天,该上朝的大臣也应该起床准备进宫上早朝,而该做与不该做的事,在这个时辰也应该会有所动静。 御祯灵活的避开府内所有巡视的家丁,刚想绕到御史府前厅,却在东厢听到了羧图的声音,他轻身一翻,在羧图所待的那个房间的屋顶上伏下身,轻轻地拿起一块瓦片,瞧见内屋里的所有人与物,而且是一清二楚。 “大人,你看那个蠢皇帝有没有发现咱们的计划?”说话的是镶红旗参领纳言,他满脸阴险的询问着坐在罗汉椅上的羧图,而羧图却悠在悠在的端起茶杯就口喝了口茶。 “如果他知道咱们的计划,你以为咱们还能舒服的坐在这里吗?”羧图冷眼睨了睨纳言,“我叫你去拉拢曹康一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纳言面有难色,他勉强的扬起一讨好笑脸,“大人,曹康对仁政可是最忠心的,加上御祯一向对他不错,他根本就不想与咱们同流合污。” “哼,难道他想让老夫再到那小皇帝面前再参他一本不成?”羧图眯起了危险的眼睛,犀利的盯着纳言道。 “大人,此事小的也警告过他一遍了,可那曹康死心眼的很,他说皇帝绝对会彻查此事,决不冤枉他人,让我不必再费唇舌。”纳言咽了口口水,缩头缩脑的迈前了一步,小声问:“大人,你看咱们要不要先暂停下,我怕……我怕皇上已经怀疑……” 纳言话还没说完,就被羧图瞠大眼瞪着他,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挠了挠头发,顿时,整间房陷入一片寂静。 看来他分析的没错,羧图果然在策划些什么大计,可是到底他想怎么做?御祯郁闷又生气的伏身在屋顶上盯着下面的两人却又不能发作,他抿紧了唇,满脸风雨欲来的表情。 “此事,皇上绝对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羧图一脸把握的道:“额尔德特毓瑞虽然是皇上身边最得宠之一的朝臣,但就算他上报给皇上,参老夫一本也没用,老夫在皇上面前可是一个清廉爱民的好官,就算为了姚宗远的事要处罚老夫,最多也就骂骂老夫管教不力,不至于有大问题,况且……” 羧图扬起神秘的笑容开怀一笑,“今年新秀女入宫,老夫早就有所准备,只要取得皇帝的信任,要反他,简直像踩死地上的蚂蚁一样简单,哈哈!” 纳言见苏完尼瓜尔佳羧图自信又很有把握的样子,不自觉也开怀大笑起来,只要反了御祯,羧图答应过他一定让他当领侍卫内大臣,那时候,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两人在屋内开心的谋算着,却完全没发现屋顶上的御祯已经气得头顶冒烟。而御祯自己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偷偷查探,站起来就想回都统府去,脾气一来,不自觉连脚步也放重了,一下子被屋内两人发现。 “谁?”纳言脸色难看,他冲出屋子,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御祯将衣服的一角撕下快速掩住了脸,让他完全认不出模样来。“大胆狂徒,竟敢闯进御史府。” 御祯瞧着纳言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冷冰冰地瞪着他。而纳言被他那冰冷如霜的表情骇得倒退了几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纳言很相信自己已经倒地不起了。 正当两人都僵立着没有开口说话,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羧图已经招来了一队弓箭手,全部拉起了弓对准御祯准备放箭。 “放箭!”羧图大喝一声,站在院落的弓箭手同时将箭射了出去。 “小心!”穿着一身黑衣的蒙面男人突然从纳言身后出现,他狠狠地将纳言踢了下屋顶,向御祯方向飞奔而去。 御祯灵活快速的闪开很多向他飞来的弓箭,羧图阴狠地瞪着完全闪开弓箭的他,恨恨地拉起一把弓,用尽全身力气射出了一支冷箭,御祯皱了下眉眯起危险的眼瞪着地上的羧图,这老匹夫,真是有够奸诈的,竟然在他背后放冷箭。 “你怎么样?”黑衣人蹙眉担忧的看着他问。 “没事,我还能挺住。”御祯右边肩膀中箭,左手扶上那箭,半跪在屋顶上,脸色完全苍白,衣服上的血也越染越红。 “走!”黑衣人一手搀扶着他,拿剑的手依然不停的挥动着抵挡射向他们的弓箭,在弓箭手们停手拿箭的那一刻,两人翻身逃出了御史府。 羧图眯眼看着他们逃走的方向,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他猜,刚刚中箭之人肯定是额尔德特毓瑞,但那黑衣人是谁呢?不过,他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日子,额尔德特毓瑞将会与他为敌,妨碍他进行他的雄图霸业!而他第一个要铲除的将会是他!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七章 白蒲风对应之策 黑衣人动作飞快,搀扶着御祯往城西而去,在一座占地百坪的红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少爷,你还死不了吧?”黑衣人将蒙面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而这张脸正扬起调侃的笑容凝视着他。 御祯冷着脸瞪着他,“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废话吗?唔——” 他刚想开口数落那黑衣人,却心有余力而不足,虚软的差点跪到地上。黑衣人依然故我,象是没瞧见他的痛苦、脸色苍白还有那冷冰冰的脸,“还有力气骂人,不错,那证明离死还很远。” 此时,红漆大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毓瑞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瞧见负伤的御祯与嘻皮笑脸的白蒲风,他急忙上前,“怎么回事?”他眼眸谨慎的四周巡视了一遍,“快进去!” 毓瑞伸手搀扶着御祯的另一边,与白蒲风迅速进入府内,白蒲风吩咐下人将东厢房间收拾好,便将御祯搀扶进内。 经过了半个时辰,御祯身上残留的半支断箭已拔出,白蒲风也为他涂上上好的金创药,缠上白色布条,将伤口处理干净妥当。 “毓瑞,你怎么自个儿的豪华府邸不呆,却跑到我家来了?”白蒲风佯装一脸嫌恶的瞧着坐在自己对面脸色担忧的人。 “白大人,都统大人是与奴才一起到这儿来找您的。”为御祯披上外衣的小影子开口解释着,但面部表情却非常的严肃,他很是担忧皇上的龙体呢! 额尔德特毓瑞没有理会白蒲风的话,他蹙着眉头沉思,又疑惑的问了句,“皇上,照您如此说来,羧图打算收买今年这批秀女中的其中几人吗?” 小影子为御祯将衣服穿好,他一脸严肃的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抿唇思索着分析现在的情况,“朕记得羧图这老匹夫并没有女儿,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确实是想拉拢几个秀女。” 小影子站在一边,听到御祯此话不自觉得笑了开来,“皇上,奴才觉得这羧图大人也很笨,如果皇上不喜欢他推荐的那几个秀女,那他的计划也白搭了呀?” 毓瑞听了小影子的话也不觉点头符合起来,“这小影子说的没错,皇上喜欢不喜欢他推荐的秀女,那还是未知之数,如果羧图就因此而觉得更加有把握能让皇上取信于他,那他不是太笨了吗?” 毓瑞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而他也曾想过,只是,除了这个办法,他实在想不出来,羧图大计中的秀女能起什么作用,除非是里应外合。 “皇上,这姚贵人我看要快点处理掉才行,怕只怕她会成为羧图的内应。”毓瑞沉思,如果羧图推荐秀女,那么除非里应外合,否则他根本想不通,到底一个小小的秀女能起什么作用。 白蒲风看着三人愁眉不展,纷纷陷入苦思,立刻大笑起来,“欸,皇上是因为中箭才脑筋混沌,你们俩个可是正常的人,怎么也死脑筋起来了?!” “白大人,你怎么这样说话,奴才虽然不敢说很聪明,但也不是愚蠢之人。”小影子不服气的大嚷起来,这白蒲风就会拐着弯骂人。 毓瑞也斜睨着他,“对,我可是粗人一个,没你白大人那么有见地,说吧,看你说的这么有把握,肯定知道些什么事。” 御祯轻叹,也凝视着他,准备听听白蒲风的意见,“朕也想听听你的分析,说吧!” 白蒲风扬起俊美的笑脸,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思索,“据我的分析,这老家伙肯定是早就安排好一个秀女进宫,而宫内暂时来说也应该没有内应,皇上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淑妃娘娘平日吃醋可是吃得紧,其他娘娘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可以让皇上宠幸,那你们说,要真有内应又有什么用?” 小影子与毓瑞闻言,纷纷别开头忍住冲出口的笑意,这白蒲风还真是不说还好,一说就说到重点去了,他们确实是撇开了这重要的一环,而且意思就是说,除非羧图的内应是淑妃,否则,就算有其他娘娘当内应那也很难取得皇上的信任。 御祯脸色不佳的轻哼了声,“朕是让你分析羧图造反之事,不是让你来管朕的家务事。” “皇上此言差异,臣可是很正经的分析,而臣所说的也都是事实啊!”白蒲风一脸正经而严肃的瞧着他,那佯装闪烁的眼神却在在说明了,他是有意的。 “好了!”御祯有点气闷的摆摆手,“那你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对付这老匹夫?” 小影子与毓瑞陷入沉思,白蒲风则仍然嘻皮笑脸的,“皇上,其实现在根本就不必担忧那么多,因为皇上有皇后如此聪明的贤内助,关于秀女一事就让皇后娘娘去操心就好了,而咱们现在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先看清楚那老家伙到底想做些什么,咱们才好行动。” “蒲风说的对,皇上,咱们现在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只能等到他有所行动,咱们才有理由动他。”毓瑞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现在抓住那老贼可又找不到治他的证据,他们肯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想再抓住他把柄,想让俯首认罪,那就更难上加难了。 “朕想,那老匹夫最近应该会有所防备,你们都要加倍小心。”他思索着,想起刚刚那老匹夫阴狠的眼神,御祯不自觉脸色更加冰冷起来。 白蒲风扬起笑脸凝视着御祯,“皇上,臣昨晚到坤宁宫为皇后娘娘请脉,发现娘娘最近凤体违和,皇上是否要尽早回宫?” “静兰怎么了?”御祯脸色显得紧张,他站起来走到白蒲风面前急急询问。 小影子与毓瑞也显得有点突然,连忙转头看向白蒲风,而白蒲风却一脸轻松恰意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皇上,臣觉得你还是尽快回宫的好,一来可以亲自探望下皇后娘娘的情况,二来也不会让羧图那老家伙有机可趁。” 御祯垂下眼帘沉思了下,“朕要先会会曹天磊,至于静兰,朕相信你有十足的能力可以治愈她。”现在他还是应该以国家大事为重,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就连蒲风也很喜欢他的皇后呢!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八章 赐封曹天磊 说起曹天磊,御祯就想到昨晚与毓瑞商讨一事,他抬眼望向坐在左手边的额尔德特毓瑞,而毓瑞一接收到他询问的眼神,立刻出声将昨晚查探到的事禀报于皇帝。 “皇上,臣昨晚已经派人出去打探了下,曹天磊每天午时都会到城中的福来客栈饮酒,所以咱们可以到哪里去找他。” “那好,咱们午时就到福来客栈找他。”御祯对毓瑞吩咐好以后,将脸转向一脸悠在的白蒲风,“至于你,今天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宫中好好研究你的药材,还有煎药给皇后,为皇后调养好身子。” 白蒲风拿起茶杯喝了口乌龙茶,才笑着看向御祯,“臣遵旨!”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下政事,白蒲风就被御祯匆匆赶了进宫,而他则与小影子、毓瑞一起到市集中闲逛。 京城的市集是出了名的热闹,所有外地的商旅纷纷都往这里挤,市集里小贩们的吆喝声,路人的讨论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声音纷纷不断响起,这一片欣欣向荣的升平景象让御祯看了很是安慰,毕竟老百姓们均能丰衣足食,对他来说才是最好大的欣慰,这是他最希冀,也是最期盼的一种和平与幸福生活。 “少爷,咱们好久都没出来逛逛了,您看,这里真的很热闹。”小影子高兴的不得了,自从皇上登基以后,他就没再出来过,现在能再次站到这大街上,他真的感到无比的怀念。 御祯听了小影子的话,本来冷冰冰的面孔也顿时柔和下来,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也三年多了,每天坐在宫中不是看奏折就是听汇报,生活枯燥乏味,根本就没机会可以好好的到外面来凑热闹。 毓瑞走在御祯身旁,盯着主仆两人兴奋的样子,不自觉笑着摇了摇头。民间多少人想进宫享受荣华富贵,而这主仆两人却羡慕外面的花花世界?看来还是像他一样比较好,起码自由的很,不必为了政治而娶个正室回来! 三人慢步走到城中最有名的福来客栈,御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搜寻曹天磊的踪影,在毫无发现的情况下,三人选了张最近门口的桌子就坐,只要曹天磊一踏进门口,他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御祯他们三人依然呆坐在客栈里没有见到曹天磊,午时已过,而未时将至,御祯已确定他今天可能不会来,站起来刚想跟毓瑞与小影子说离开回去,大门外便响起了店小二的苦劝声。 “曹公子,你别再喝了,喝那么多很伤身的,快回去吧。”店小二站在客栈大门外关心地说,瞧着地上躺平的曹天磊,他不忍心的上前将他手上的酒壶放地上,然后将他搀扶起身。 “……唔……你、你别管我!”曹天磊一手甩开他,歪歪斜斜地靠着墙壁站着,“我……我不用……你们管我……”他似醉非醉的笑了笑又躺到地上,拿起酒瓶就猛灌起来。 “唉,曹公子,你别再喝了,等下要是曹大人下朝回来见你这样又要生气的了。”店小二好心的再一次拉起了躺地上的他。 “哈哈哈……”曹天磊扬起笑脸大声笑了起来,“闻道成都酒,无钱亦可求。不知将几斗,销得此来愁。”他像是没听见店小二的话,发了疯似得大声吟了首诗。 可店小二哪懂他在念什么,只能再伸手去搀扶他,可扶起他他又不肯站起来,软软地掉到地上躺着,让店小二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走回客栈内。 毓瑞蹙眉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不自觉郁闷起来了,这曹天磊怎么现在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是不小心喝醉酒了? 他伸手扯住从他身旁走过的店小二,“小二哥,借问句,曹公子是怎么了?他怎么喝得那么醉?” 店小二转头看了看一脸好奇的三人,又瞧了瞧门外的曹天磊,感叹的摇头道:“这曹公子以前正常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年前开始,他就天天买醉,反正不醉得不省人事他都不肯离开。” “啊?一年到头都是这副模样?不会吧?”小影子瞠大眼瞳看着店小二问。 “是啊,就连曹大人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让他醒了又醉,醉了又醒的。”店小二摇头边走回店内边说。 御祯听了店小二的话,转头凝视着地上的人,他思索了一会儿,“小影子,你去扶起他,咱们带他回都统府。” “是。”小影子低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经过一翻努力,三人终于将曹天磊这酒鬼带回了都统府,小影子累得坐在地上不断的喘着气,毓瑞则累得一进门就猛灌茶,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唯独御祯是最休闲的一个,也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他悠在的走进都统府正殿大厅,笑看着两个气喘嘘嘘的人,“曹天磊再怎么看也只是个弱书生,你们两怎么只是把他抬回来而已就喘成那样?” 毓瑞坐在椅子上,斜眼睨了睨这个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皇帝,那曹天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他的,全身完全放软不使力,就像个死人一样让他跟小影子抬回来。 “爷……你不知道,这曹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小影子无力的坐在地上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御祯没理会他们,径自走到躺在地上的曹天磊,他凝视了一会儿大嚷了声,“来人!”“爷!”都统府总管意祥一听到御祯的喊声急忙从大厅门外跑了进来,他弯腰作揖,“有什么吩咐?” “去备一盆冷水来!”御祯转身走到上座落坐,端起茶杯吩咐着,而小影子与毓瑞则面面相觑。 约莫过了一刻钟,意祥用金色铁盆端来了冷水,“爷,奴才已将冷水准备好了。” 御祯唇角勾起一笑,用折扇为自己扇着风,“用水将曹大人的公子泼醒。” 原本坐在地上的小影子赶忙站起来跑到御祯身旁站着,毓瑞坐在椅子上挑挑眉,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意祥不知如何是好的瞧了瞧坐在旁边的主子,毓瑞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照御祯的话去做。得到首肯的意祥二话不说,毫不客气的拿起盆子,对正曹天磊的面部将水倒了下去。 “搞什么鬼?”原本躺在地上的曹天磊被冷冰冰的水淋得一身湿,他低咒一声站了起来。 “总算醒过来了?!”御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你是谁?”曹天磊看向声音的来源,半醉半醒的甩了甩隐隐作痛的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胆!”小影子闻言,脸色都变了,这不懂规矩的臭小子,他对着曹天磊大嚷了声,“见到皇上不行礼,还在哪里你呀我的,你该当何罪?!” “什么?”曹天磊抬起头,双手揉了揉眼睛,待一看清上座之人,急忙跪了下来,“曹天磊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御祯凝视着他,缓缓地说:“曹天磊,朕听说你一年到头都是这样买醉,到底是为什么?” 曹天磊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立着。坐在离他最近的毓瑞很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痛苦、无助、怨恨交加,一看就知道是为情所困,而且让他被困的还是上座之人。 “既然皇上已问你话,你又何必硬憋住,把话说出来不就可以解决了?”毓瑞浅笑,话中有话地说。 曹天磊心惊的抬眼转头看向他,原来这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额尔德特毓瑞,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他心事重重的把头转向上座一脸冰冷的御祯,“回皇上,草民……” 御祯摆摆手,蹙眉严肃的看向他,“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大男人说话要爽快,知道吗?” “是!”曹天磊弯腰拱手作揖道:“皇上,只因草民在一年前认识了一名女子,她温柔贤淑,草民一见她便被她吸引住,草民与她常常一起到郊外游山玩水,吟诗作对,生活轻松恰意,我与她更是情投意合。”他回想起过去,眼神温柔,可一想起现状,眼神又不自觉黯然下来,“在今年年初,草民让到她家提亲,才知道她是……”曹天磊抬眼幽怨的盯着御祯,“才知道她早有婚配。” 御祯瞧着他疑惑起来,“既然你们情投意合,就算她早有婚配,但只要她退婚也一样可以再配于你呀?” 毓瑞一脸笑意,他端起茶杯想要掩饰自己那几欲笑出声的嘴巴,但是却被御祯眼利的扫到,他目光狠狠地射向毓瑞,“笑什么,难道朕说错了!” 额尔德特毓瑞见自己被点名了,只能乖乖地站了起来,然后刻意加大音量,夸张的揶揄道:“皇上,这婚配的如果那么好说话,那么容易可以退,臣想,曹天磊也不必那么忧伤了,况且,以曹大人在宫中的地位,照理来说那女子的家人应该迫不及待的答应才对,又怎会变成如今这等情况呢!” “难道这对婚的来头比曹康还要大?”御祯皱着眉头,“曹天磊,你说,那对婚的到底是那个大人物?如果他真比你爹尚书职位还要高也不必忧伤,朕可以替你作主。” “这……”曹天磊内心郁闷,脸色更是难看,“皇上,这都是草民的命,草民怨不得谁。” “皇上,其实如果你肯赐婚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容易多了。”毓瑞忍俊不住笑了出来,“皇上,如果臣没猜错的话,”他回过头看了看曹天磊又转回来面向御祯,“曹天磊看上的那位姑娘并不是什么千金,应该是八旗女子,而这女子的对婚人应该就是皇上您了!” 小影子原本乖乖地站在御祯身旁,可一听毓瑞说的话,马上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御祯转头冷眼狠狠地瞪了小影子一眼,脸色难看的转头看向曹天磊,“你看上朕的妃子了?” 曹天磊闻言跪了下来,谨慎道:“回皇上,草民并不认识宫中的娘娘,与草民情投意合的乃是今届的秀女,乌雅颜缇。” 御祯冷着脸静静地凝视着地上跪着的曹天磊,毓瑞与小影子也对看了眼,他们都在猜测着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毕竟伴君如伴虎,当皇帝的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他一个不高兴,这曹天磊便要命赴黄泉了。 额尔德特毓瑞见御祯脸色难看,立刻出声打破满屋寂静,“皇上……” “哈哈哈哈——”毓瑞话都还没开始说,就见御祯扬起纯角大笑出声,三人纷纷奇怪的看向他,“朕本来就不喜欢那些秀女,既然你肯帮朕分担一个,朕高兴都来不及,不过……” 曹天磊抬头严肃的看向他,“皇上,只要您有需要草民效劳的一天,草民一定万死不迟。” “好!”御祯拍案而起,“朕封你为内阁学士,扶助朕铲除内敌,事成之后,朕便将秀女乌雅颜缇赐给你,怎么样?” 曹天磊一脸高兴的五体投地,大声嚷道:“谢皇上恩典!” 御祯与毓瑞对看了一眼,纷纷掩不在住脸上的笑意,这个君王还是蛮重情重意的,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老是冷冰冰的不表现出来,其实内心蛮有人情味的。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三十九章 秀女入宫前夕 静兰坐在坤宁宫中庭想着如何安排明天新一届秀女进宫的事,突然,站在她身旁为她扇风的语晴兴奋大喊,“娘娘,你看谁回来了。” 她手握毛笔,抬起头看见穿着一身粗衣麻布的星月面露微笑的向她跑来,跪地行礼,“星月叩见娘娘,娘娘金安!” 静兰唇角勾起漂亮的微笑,放下手上的笔站了起来,她绕过桌子走向前扶起她,“星月,你总算赶回来了。” “星月,我快想死你了。”语晴向前搂住她娇嚷着。 “娘娘,星月不负您所望,已将娘娘交代的事办妥,现在向娘娘交旨。”星月微笑的轻拍了下搂住自己的语晴,然后向静兰交出书信与令牌。 静兰浅笑,伸手将东西接过然后放到桌子上,她转头面向星月,“你可以在新秀女入宫前赶回来实在是太好了,今天你就不用伺候我了,回去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本宫安排你与另一宫女教授新秀女宫中规矩。” “喳!”星月微笑回答,“娘娘,那星月先告退。”她说完便退了出去。 “娘娘,明天就是秀女入宫日,您说皇上到底是跑哪里去了?”语晴见星月走远便回过头询问,“今天皇上没早朝,你命小路子去传话,小路子差点没被那些大臣们弄得烦死,而且今早羧图大人还跟小路子说想要到这儿来面见皇上。”这皇上根本就没在坤宁宫,真不懂娘娘干吗要让人去传话说皇上在这儿。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话太多了?”静兰冷着脸瞪着她,“不该说的话就少说两句,这里是可以让你乱说话的地方吗?” “奴婢该死!”语晴见静兰脸色不佳,立刻伸手掌嘴,她害怕的低下头认错。 “要记住,这里是皇宫,说话要有分寸,要想清楚,”静兰冷声斥责着她,“你要知道在这里宫女只要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被处死,谨言慎行才是保命的最好办法。” 语晴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她,虽然知道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也知道她行事说话很直率,但在皇宫里这样的性格只会害死她自己,就算她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但如果犯错,就算她这个当皇后的想保住她也很难。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请娘娘息怒。”语晴抿唇跪了下来,她知道主子也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的嘴巴偏偏就爱大声嚷嚷,管也管不住。 静兰刚想继续训话,却见小路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她面前行礼道:“启禀娘娘,白蒲风白大人求见。” 白蒲风?现在应该还没到时候喝药吧?他怎么跑来坤宁宫了?静兰皱眉思索着,“传!”“喳!”小路子领命又跑了出去。 “起来吧!”静兰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语晴扶了起来,原本冰冷的面孔也柔和多了,“以后说话要想清楚。” “是。”语晴抬眼看向她,“娘娘,奴婢进内屋替你拿件袍子吧!” 静兰点点头,看见白蒲风一脸嘻皮笑脸的走进来,她转头吩咐语晴道:“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语晴看了看主子,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臣叩见皇后娘娘。”白蒲风笑着甩了甩衣袖,然后单膝跪到地上行礼。 “白大人请起。”静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白大人这个时辰到坤宁宫所为何事?”白蒲风真是笑面虎,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而她根本猜测不了他那个古怪的心思与行事作风。 “娘娘,臣今日过来是为了将此药交给娘娘的。”白蒲风一脸悠在的回答着,然后伸手将怀里的药拿了出来递给静兰。 静兰伸手接过药瓶,蹙眉奇怪而疑惑的抬眼凝视着他,“白大人,这……这好象是伤药吧?本宫额上的伤已经全好,这药本宫根本用不着。” 白蒲风闻言,脸上笑意更深,如果这药用来治皇后那额上的伤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启禀娘娘,蒲风将此药交给娘娘您,并不是让娘娘自己用的,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静兰完全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她叹了口气,脸色温和的道:“白大人,静兰根本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如你就明说了吧!” 白蒲风佯装神秘的向她走前一步,“娘娘,皇上在外面受了箭伤,这药是让娘娘明天为皇上上药用的。” 静兰一听,人都呆了,她极力的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你是说……你是说皇上他……” 白蒲风看着一脸惊慌的静兰,不自觉大笑开来,真是搞不懂御祯,明明有个这么可爱的小美人不要,偏偏要去碰那条千年毒蝎,要是那一天那条毒蝎将小美人毒害了,看他不心疼死才怪。 “其实娘娘也不必惊慌,臣已经为皇上将伤口处理好,皇上现在依然生龙活虎的到处跑,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娘娘不必挂心。”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为什么不尽早回宫?今天皇上没上早朝,羧图大人都已经想要闯我坤宁宫了!”静兰不免有些动气,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应该早点回来,当初答应帮他抵挡住这些人真是自找罪受,幸好她姐姐没跑过来找人,不然说皇帝在她这休息的谎话肯定要穿帮的。 “娘娘,这臣就不清楚了,皇上最喜爱美人,说不定他想弄几个美女回来点缀后宫呢!”白蒲风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让静兰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真搞不懂,白奉生那木纳的性格怎么会生出如此‘幽默风趣’有性格的儿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 今天是秀女入宫的日子,顺贞门从卯时开始就热闹起来,各省各城的八旗女子纷纷赶赴报道入宫,而秦枫与裴安所装载的那六名秀女也终于在卯时三刻赶到了顺贞门。 秦枫与裴安将马车停在顺贞门门边,然后跳下马车将秀女们搀扶下来,最后下马车的是那位曾经被秦枫救起的白衣秀女,秦枫抿唇将手递给她,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谢谢你,还有……”白衣秀女垂下眼帘,“对不起,当初我也是逼不得已。” “事情既然过去了就别再提了。”秦枫忆起面对山贼时一脸冷静的她,不禁又让他想起了静兰,他转头看着高高的红墙,在那一边就是静兰所在之地,而看似近在眼前的地方,却那么遥不可及。 “我好象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白衣秀女对着秦枫浅浅一笑,“我叫舒穆禄佩莹,再一次谢谢恩公救命之恩。”她弯腰轻福了福身行礼。 “您不必如此,就算换作是别人,我依然会救。”秦枫面无表情的凝望她说。 舒穆禄佩莹闻言,顿时无话可说,两人同时陷入一片沉默。 倏然,顺贞门前传来一声大喝,在场所有人纷纷转头,只见索绰络宛秀被一名从椅子上站起的太监推倒在地。 秦枫看了看舒穆禄佩莹,然后快步走了过去,“这位公公,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将狼狈的索绰络宛秀从地上扶了起来。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四十章 顺贞门风波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阿玛是谁,竟然敢动手推本小姐。”索绰络宛秀被秦枫扶起后,气焰嚣张的叉腰瞪着那名太监凶狠道。 “我管你阿码是谁,只要没有通过鉴定的,一律落选。”那名太监也不是好惹的人物,眼一瞪,比索绰络宛秀还要凶狠。 “请问公公,索绰络姑娘到底为何落选?”秦枫蹙眉问道。 太监瞧了瞧一直在维护这个凶巴巴的待选秀女,他昂起下颔嚣张的问:“你又是谁?” “回公公的话,小人是运送贡品上京……”秦枫刚想报出自己职位,却被那嚣张的太监出声打算。 “原来只是个护送贡品的小小衙役。”那太监轻笑,一脸鄙荑地斜眼睨了睨他,哼了声,道:“我劝你还是先将自己的本份做好,至于这待选秀女一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裴安有点怕事情闹大,走上前拉住秦枫的手劝说着,“大哥,咱们还是快点将贡品交给内务府,走吧!” 秦枫抿着唇甩开了裴安的手,一脸冷冰冰的道:“公公,宫里的规矩乃许骂不许打,但公公刚刚出手,似乎已经违反宫中规矩了,更何况索绰络姑娘还是待选秀女之身。” “你——”那名太监气得扬起颤抖的食指指着秦枫鼻子,“来人啊!将这小小的奴才给我狠狠地打。” 索绰络宛秀一听慌忙躲到一边去,舒穆禄佩莹看情势不对,赶紧上前,“待选秀女舒穆禄佩莹见过公公。”行礼过后她走到那名太监身旁,偷偷地将银子塞到他手上,细声道:“公公,今天乃是选秀的日子,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公公肯定也会受到责罚,不如……就看在佩莹的一点小心意份上,放过这名衙役吧?” 那名嚣张的太监一看手上那定金元宝,高兴的眉开眼笑,他看了看一脸冰冷的秦枫,又看了看一脸浅笑的舒穆禄佩莹,才摆手道:“好了好了!就当我卖个情面给这个待选秀女,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你们快走吧!” “那我怎么办?我都还没选,你怎么可以不让我进去?”索绰络宛秀气愤的上前大声嚷嚷。 “哼,但凡待选秀女都有应选文书,而你什么都没有,你以为选秀是你这种乱七八糟的人说选就选的吗?”那名太监用鄙荑的眼神上下扫了她几眼,见她一身粗衣麻布的,便更为凶狠嚣张。 “我都告诉你,因为本姑娘半路上遇到山贼,当时急忙逃脱的时候便已遗失书涵,你可以查一下我的旗籍。”索绰络宛秀气得脸都涨红了,她烦躁而懊恼的狂大声嚷嚷,把整个顺贞门弄得越来越热闹起来。 就在他们争辩不休,而秦枫也僵持着不肯离开的这档口,御祯与小影子则刚好因回宫而遇到此热闹的场景。在坤宁宫为秀女安排入宫后生活问题的静兰也听到奴才来报,顺贞门发生内务府太监与待选秀女争执一事。 “娘娘,咱们要到顺贞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吗?”站在静兰身旁磨墨的语晴出声问道。 静兰停下了笔,沉思了一会儿,“星月,你跟小路子到顺贞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只是小事的话就马上处理掉,不要闹到连慈宁宫也知道。” “喳!”站在一旁裁纸张的星月忙放下手上工作,行礼领命便退了出去,与小路子一齐赶往顺贞门。 当他们两人刚想步出顺贞门时,却吓得急忙闪身到一边,“奴婢(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你们两个起来吧!”御祯面无表情的瞧着他们两人,“是皇后派你们来的?” “回皇上,是的。”星月谨慎而恭敬的回答, “你们到前面去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御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满脸赞赏地瞧着秦枫那冷如冰雹的脸道:“让那个个头比较高的男子明天进宫来见朕。” 星月与小路子面面相觑,瞧了瞧皇上所指之人,然后行礼回话,“奴婢(奴才)遵旨!” 御祯将要说的话交代过后便领着小影子大摇大摆的从顺贞门进入宫中,星月与小路子送走皇上后赶紧凑上前去探个究竟。 当星月与小路子两人从顺贞门内向外走了出来,看到众人纷纷将门口挤得水泄不通,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她大嚷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开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星月姑娘,路公公。”那名嚣张的太监见到星月与小路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嚣张气焰全无,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星月对着他冷哼了声,向前走了一步,眼神冷冷的扫了索绰络宛秀与舒穆禄佩莹,然后又走到秦枫面前凝视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彗秦枫,乃是押运贡品上京的衙差。”秦枫抱拳向她道出自己的身份,他可以肯定这姑娘一定是宫中位高权重的宫女。 星月没有说话,她往回走到那名刚刚一脸嚣张的太监面前道:“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让你来监察今天秀女入宫的事,你却闹得整个后宫都吵闹不休,是不是想闹到老佛爷都知道?” 那太监害怕而颤抖地‘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奴才也是秉公办事,只是这个……这个大胆的刁民却硬要跟奴才争辩。” “如此办事不力,你还在狡辩?”小路子蹙眉冷脸道:“这事现在闹得连皇后娘娘都知道了。” 星月见那太监抖得厉害,抿着唇转头看向那两名秀女,“你们是今届秀女吗?报上名来。” “小女乃正白旗索绰络宛秀。”她嚣张的上前回答,一点也不将星月与小路子放在眼里。 舒穆禄佩莹抿了抿唇,盈盈上前浅笑,弯腰轻福了福身行礼,“小女乃正黄旗舒穆禄佩莹。” “两位姑娘可有家人在朝中为官?”小路子脸色不佳的看了看宛秀,然后严肃的向两人询问。 “我阿玛乃是奉天府府尹索绰络德景。”宛秀一脸了不起的抬起下颔瞧着小路子。 “回公公的话,小女并无亲人在朝中为官。”舒穆禄佩莹眼神闪烁了下,她抿抿唇有礼地回答着。 秦枫凝视着舒穆禄佩莹沉思,他觉得她在说谎,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被她用计耍过后,他便感觉到这个叫舒穆禄佩莹的秀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星月冷盯着宛秀瞧,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你起来吧!”星月指着宛秀与佩莹道:“让这两个秀女通过,毕竟其中一个还是奉天府尹的女儿。” “是,星月姑娘。”那太监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眼神却狠狠地瞪着索绰络宛秀。 “至于你,”星月与小路子对看笑了笑,然后再次看向彗秦枫,“皇上有旨,明天卯时,彗秦枫进宫见驾。” 秦枫呆愣地看着星月与小路子两人,嘴巴惊讶的完全合不上,脸上震惊的表情完全表露无遗。 “彗公子,明天卯时请您到午门候旨!”小路子见他惊呆了,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好了,你继续为各旗秀女办入宫手续。”星月交代过后,便笑着与小路子一同消失在顺贞门。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四十一章 控制不了的心 一直待在坤宁宫的静兰终于将秀女入宫后的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她遣退了伺候在旁的语晴,慢步走出雅致阁,静静地坐在庭院中那棵古老的大树下,双眼没有焦距的凝视着前方,她的心有着无尽的空虚与寂寞,她脑海想的尽是彗秦枫的身影。 是她太贪心了吗?就算嫁进了皇宫三年之久,她却依然惦念着彗秦枫。 通常当女人的都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可以与自己相爱的人白头偕老,而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在这个深深的后宫中,成为皇帝的妃子过百人,而这过百人当中,又有多少妃嫔能成为皇帝的专宠,又有多少女人是有心之人?静兰环视四周,她只是想飞出这个牢笼,得到一份唯一的爱恋,一份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对等真情,难道真的是她妄想了吗?就因为她是八旗女子,就因为她姓钮钴禄,所以……她就必须接受命运的安排,只能被动的去等待与接受宠幸? 不!静兰皱眉猛摇着脑袋,那根本是不幸的人生,她不要变成那样,她想要回到过去原来的样子,过着那无忧无虑,没有权力争斗的日子,与姐姐和谐相处的日子。 但是,可能吗?! 静兰出神的凝望着前方,不禁想起永寿宫前院那一棵棵金黄色的银杏树,那是她的最爱,但可笑的是,却没种植在她坤宁宫内,就像她爱的人一直都不在自己身旁一样—— 而御祯在顺贞门哪儿交代星月与小路子办的事后,便领着小影子从顺贞门进入往坤宁宫而去,就连先回乾清宫换洗衣物的时间也省了下来,只因他还是一直惦记着白蒲风前天跟他说过的话。 主仆两人急步从钦安殿经过御花园然后穿过坤宁门来到坤宁宫门前,御祯站在大门外停下了脚步,他倏然犹豫起来。 出宫这些天来,他都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然而那张甜美的笑脸与楚楚可怜的芙容面却一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怎么想甩也甩不开。 她那双水般盈亮的眼眸直盯着他看的那一幕,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受她的牵引与影响,御祯根本没想过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心心念念的想要第一时间回来见她,只是更不明白,为什么会经过三年的时间,这女人竟然可以令他失控! “小影子,你先回乾清宫,朕自个儿进去就行了。”御祯冷言冷语的命令着,没等小影子回应便径自走了进去。 小影子望着心焦的御祯快步离去的背影,他双手背在身后,边往乾清宫走去边摇着头自言自语,“唉,皇上明明就很爱皇后娘娘,真不懂,干吗要弄得那么复杂。” 御祯边往坤宁宫里面走就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思念与烦躁,他不停的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让这个讨厌的女人左右自己的情绪,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急促的脚步依然泄露出他的心思,进而连带着让他完全不想去了解与弄明白的情感也悄悄然地进占心房。 御祯边想边往静兰寝宫方向走去,当穿过正殿后堂步出中庭时,看到静兰坐在古树下发呆,唇边无意识的漾起了淡淡的笑意,他的皇后真是位倾国倾城的美女,不单止聪明贤惠,就连发呆时的模样也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御祯眼神极近痴恋的深情凝望着她,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情绪失控,钮钴禄静兰那盈盈的身影坐在树下美得就像一副画、一首诗。 “咦——”语晴刚从正殿走了出来,看到皇上没来由惊讶出声,她连忙上前弯腰福身行礼,“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御祯转头,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看了看语晴手上的袍子,伸手拿了过来,“朕去就行了,你退下吧!” 语晴看了看远处坐在树下的主子,又瞧了瞧皇帝那冷冰冰的脸,不自觉担忧起来,她皱起眉头,无可奈何的低头轻回答:“皇上,娘娘最近身体不太好,如果有什么做错了,奴婢愿意代娘娘受罚。” 皇上每次来都会将娘娘弄得偏体鳞伤,要不就是将娘娘弄哭得死去活来,已经有太多太多这种经验了,她根本就不敢让皇上与皇后独处。 御祯闻言,眷恋不舍的收回凝视静兰的目光,冷冷地转头看向语晴,“朕有说什么吗?下去。”他知道这丫头很忠心护主,但他是皇帝,是她的夫婿,就算防也不应该防他。 语晴站在御祯身旁不出声响也不肯离开,她很怕万一自己真的离开这里,等下他们独处又肯定出事的。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点下去!”御祯转头冷着脸骂了她一句,便再也不理会她,手上拿着袍子径自往古树走去。 语晴无奈的看着向娘娘走去的皇上,轻叹了口气,不甘愿的屈膝行礼,然后退出了庭院。 踩着轻声的步伐,他无声无息的靠近她,将手上的袍子打了开来,他从身后抱住她,也一并将袍子披到她身上,一把将她搂向自己,贴在他强壮有力的胸膛前。 “啊!”静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慌乱地挣扎着惊呼出声,“语晴!” 御祯下颚抵在她肩膀上,靠近她耳朵暧昧轻喃:“兰儿,朕回来了!” 一听到是御祯的声音,原本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惊慌的神色也已慢慢冷静,可随即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僵硬着身体推开了他站起来,转过身弯腰福身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御祯有点不高兴被她推开,但也没生气的悠哉站了起来伸出左手将她拉回怀里,“朕不在宫里这两天,羧图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静兰瞧着他,虽然他脸上没有笑容,依然是冷冷酷酷的,不过她可以感觉到他今天心情很好,是因为新秀女入宫吗?她不习惯的扭动了下身躯,勉强扬起一抹浅笑,“昨天皇上没上早朝,臣妾命人去传话,羧图大人便急着想要闯坤宁宫见驾,不过都被小路子阻止了。” 御祯凝视着她,脸色严肃的沉思了一会儿,才思索着道:“看来羧图还没发现那个是朕!” 静兰不明白他说什么,蹙起眉头疑惑的看着他,抿抿唇,却倏然想起白蒲风跟她说过的话,她轻轻地挣开他的钳制,皱眉问:“皇上,臣妾听白大人说您受了箭伤,到底伤到哪里了?” 御祯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他唇角微扬,“那只是小伤,朕没事。” 静兰不相信他的话,皱眉严肃的瞅着他,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这个皇帝还真不懂得保重龙体,他可是要为老百姓们造福的人,身体如果出状况,那就等于百姓遭殃,他以为他的身体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吗? 她刚想出声与他说道理,却看到他右边肩膀衣服上渗出点点血丝,“啊——你流血了!”一定是他刚刚用力强拉她入怀所以碰到伤口了。 是吗?御祯往自己右手边肩膀看去,咦,还真的留血了,可是他却没什么感觉,其实这箭伤也已经好很多了,现在这小小的伤口对他来说就像被蚊子叮到一样,御祯想开口告诉她,这只是点小事而已,不必担忧,可是…… “皇上,臣妾扶你进去上点药吧!”静兰完全将他当成一级伤残人似的,搀扶着他,轻轻将他拉着往寝宫里走去。 扶他进去?御祯啼笑皆非地凝望着那张严肃的小脸,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唇角也不自觉的漾起俊美的笑容。 第二卷 明争暗斗 第四十二章 重叠的身影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静兰小心翼翼的将御祯拉到床边坐下,然后翻箱倒柜的将前天白蒲风交给她的伤药找了出来,她坐到御祯身旁,小心而轻柔地伸手解开他衣服扣子,然后将他上衣褪至腰间,露出精壮而结实的胸膛。 看到御祯右边肩膀上缠着一条渗有殷红血迹的白色布条,她不禁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完全将从前与他之间的对立忘记的一干二净。 静兰妥善处理好他的伤口,抬起脸想告诉他一些注意的事,却发现他唇角勾起浅笑凝视着自己,而这时,她才倏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大胆的行为,她猛地垂下头,懊恼的暗骂自己。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男人不应该对着她笑的不是吗?他应该要责怪自己的多管闲事,而不是对着她温柔浅笑。 温柔浅笑?不对,她看错了吧?这男人恨不得将她折磨至死,怎么会无端对她笑?莫非,他又想整她了? “皇上,臣妾……呃,您……”静兰有点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她垂着头,咬了咬唇蹙眉问,“要不要臣妾找人来扶皇上您回乾清宫躺一下?” 御祯见她温柔的为自己担忧与包扎伤口,脸上凝满了笑意,从她轻柔为自己解开衣裳到包扎好穿回衣裳,他都温柔而痴迷的凝视着她,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可一听她让他回乾清宫去躺着,他又不自觉苦笑起来。 他只是中了箭而已,不是快死了,应该没必要回去躺着吧? 况且,他中箭已经是前两天的事,如果让蒲风知道他为了这小小箭伤去躺着,而且还是这般的劳师动众,传出去,他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 真是伤脑筋,他轻笑,伸手摸了摸肩膀,“其实就连这包扎也不需要,朕好得不得了!” “可是,那伤口很深呢!”静兰蹙眉抿唇抬眼看着他。 “但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伤口了!”御祯笑着道,他应该没想过,自己今天的笑容比过去的那二十五年间还要多。 静兰抿抿唇,一脸严肃的盯着他有点郁闷道:“既然皇上觉得不必要,那么臣妾也不勉强了。” 御祯凝视着连生气也让人着迷的她,将她的手包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兰儿,朕听蒲风说你最近身子又差了,是不是最近御膳房的伙食不合你胃口?” 静兰皱眉,看来皇上今天不知道又撞什么邪了!她害怕一脸温柔的御祯,因为那只会证明他想伤害她,于是,她将刚刚的温和一扫而空,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强硬的将小手抽了回来,站离他一步之远,然后冷声询问着,“皇上,臣妾今天应该没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吧?” “为什么这样问?”御祯紧蹙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但忽然间对他却又冷言冷语起来。 “因为皇上每次都来这招。”静兰冷冷的睨着他,尖锐地讽刺道。“如果皇上是想为两天前臣妾到姐姐寝宫大闹一事报复,您大可直接来,不必如此假猩猩委屈自己。” “你——”御祯生气的用力扯住了她的柔荑,眯起危险的眼睛低吼,“你就非得每次都如此跟朕针锋相对,如此冷言冷语吗?” “臣妾不敢!”她淡漠的垂下眼帘道。 御祯气闷的盯着她,胸膛不断的起伏。为什么他们两人永远都不能够好好的和平共处,只要两人独处便一定要如此恶言相向?而这女人却有着轻易激怒他的本事,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失去控制。 “因为皇上每次处罚臣妾都是因为姐姐,而在处罚前皇上总会轻声细语的对待臣妾。”静兰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因为他正一脸脸色不佳的冷眼看着自己,而那眼神让她十分害怕。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从她颤抖的手来看便清楚知道,她害怕御祯,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再放肆下去,他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将她教训一番。 御祯静静地望着她,想起了抓她到永寿宫下跪道歉一事,他蹙眉,其实他承认自己那次是失控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伤害她的事,事后他也一直想补偿她,但每次一跟她说不到两三句话,她便开始冷言相向,就连决不轻易向人软语的他也矮下身段,她也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告诉朕,朕上次真的将你伤得如此之深吗?”御祯轻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的眼眨也不眨一下,抓住她柔荑的手也松了开来。 “臣妾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淡漠的回答,没有抬眼瞅着他。 “不,”御祯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他点破她的伪装,“朕知道你是在硬撑着。” 静兰抿着唇没有开口,她垂下眼帘回避他的目光,眼眸中翻腾着混乱的气息,只因今天的御祯让她迷惑,出宫一趟回来的他,变化也未免太大,如果只是为了感激她帮他抵挡羧图与老佛爷,那也太委屈他自己了吧?! 但是她也很清楚,以御祯如此骄傲要强的人怎会为了那一点点的小事而委屈自己?看来她是想太多了,而唯一能令她想到的原因就是他不是真心的。 御祯仔细端详着她每一个细部表情,心疼之情溢出,见她依旧没说话,便一步步地开始朝她走近。他很想让她属于他,真真正正的属于他。 从刚刚就一直害怕的静兰见他逼了上来,只能不断的往后退去,惊慌失措的凝视着身后的桌子与前方的御祯,“皇上……您……您想要干什么?” 静兰一路向后退,御祯一路向前走来,她边退边往后瞧,终于在一步之遥的距离,背抵着 那圆形桌子,她无路可退了。 “兰儿,朕只是想……只是想补偿……”他由衷地轻声说,语气和眼神却蕴涵着愧疚之色。 静兰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的他就像以前一样,又再一次与秦枫的脸重叠,为什么越想摆脱,越是摆脱不掉?轻咬嘴唇,眼眶泛红,眼泪忍不住快要飙出眼眶,她快速转身想跑出寝宫,却被御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大喊着,但却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为什么哭?”御祯将搂着的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却看见她婆娑的泪眼,不悦的皱起眉头。 静兰抬起泪眼幽幽的凝望着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哭?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你这么像他,为什么你不是他?” 御祯一听,脸都黑了,他狠狠地瞪着她,双手放在她双肩上用力摇晃起来,“你给朕听好,你已经是朕的妻子,心里面只能有朕的存在,不可以有其他男人,听到没有?” “不——”静兰痛苦的摇晃着脑袋推开他,再一次想逃出寝宫,但御祯却因为她的回答而愤怒了,将她一把拽住,然后用力往床上一甩。“啊——” “皇上,您后宫已经有很多妃嫔可以满足你的需要了,就当臣妾求求你,放了我吧!”静兰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就像看到秦枫一样,她趴在床上痛苦的闭起眼嚷叫着。 御祯一个箭步上前,暴怒的将她压在床上恶狠狠的说:“怎么,你还不明白?你已经嫁进宫,就算朕不宠幸你,但只要朕没说放你出宫,你永远都只能待在这里!” 静兰伤心的啜泣着,眼神幽怨而痛苦地凝视着他没说话,而御祯看见她那双泛红的兔子眼便再也狠不起来,他的心很不舒服,怒火也熄灭不了。 “唔……”他狠狠的堵住她的唇,将她捶打乱动的双手安置在她头顶上,“别妄想我会放开你,一辈子都别想!”御祯蛮横强硬的敲开她柔嫩的唇瓣,将舌探进她的口中,激狂而霸道的吸吮蹂躏,急切攫取她那甜美的蜜津。 静兰无法挣脱他的钳制,眼睫上悬挂着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承载着此刻她无助的伤痛。 御祯看着她那一滴滴揪心的泪水,从未有过的柔情瞬间又再次泛滥开来,他一把将她推开,背对着她。“朕今天来只是为你,并不是为静涵。” 说完,他忍住回头凝望她的动作,心情烦闷,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离开坤宁宫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