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我是小丧尸》 第一章 苏醒 清冽的秋风拂过，扫起一地落叶。 杂乱的街道上，一个黑影缓缓坐起。 “……哪……谁……” 他爬起来，头脑显得极为不清醒，一个劲地往四处打量。仿佛置身陌生世界。 “名，名字……我，是谁？” 他显得有些困扰，苍白的脸上五官扭曲成一团。想用手插到自己的发梢，却发现自己迟迟完成不了这个动作。 他放下手，好生观察。 同样苍白的双手，手臂上布着灰黑色的纹路，手指纤细，指甲凸起，暗暗有些发红。 他匆忙放下，脑海深处仿佛被狠狠敲击了一番。 忽然，他看见了不远商店橱窗的玻璃。不知不觉靠了过去，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行动十分缓慢。 倒影中，他穿着红色格子外套，腿上罩着一条洗白的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跑鞋早已泛黄，沾满土渍。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简直不敢相信。 苍白的面庞间，居然燃着两团灰白色的眼珠！ “啊……啊……” 他一步步倒退，退到看不清橱窗倒映的位置，挣扎着，颤抖着，干枯难以运转的脑壳，此刻突然像上了润滑油一样，顺溜地冒出两个显眼的大字：“丧……尸……” 他本该哭，可似乎早已失去了这个本能。 唯一剩下的，仅是无法遏制的饥饿。 “啊！救命……呜……” 忽地，远处街角传来一声哭腔，仿佛替他完成了哭泣的使命。不仅如此，更是传来一阵诱人的食物气息。 在他有限的认知中，他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哭喊。 他挪着步子，向着声音方向走去。虽然行动不便，但感官格外灵敏。没有半点犹豫，他就找对了方向。 还未走近，一股巨大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非但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还有些本能的兴奋与狂躁。加速了前进的脚步，尽管这大量消耗着他不多的体力。 “啊吼！” “嘶~嘶~” 街角位置，一根安全指示牌下，扎满了一群衣衫参差不齐，发出粗重呼吸声的丧尸。 他们围在一块，激烈拼抢着，把一块块鲜红的血肉塞入自己的口中。地上躺着的女人除了能看出轮廓外，已经被啃食得体无完肤。 他就站在人群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约几分钟后，啃食工作接近尾声，慢慢有丧尸退出了餐桌。 一个体形圆胖，身着白色背心的丧尸，吊着那副要脱落不脱落的下巴，朝他走来。临近的时候，胖行尸顿了顿，在他身上嗅了嗅。立马，又摆头离去。 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久其他丧尸也用餐完毕，指示牌下只剩下他和女人的尸体。终于，他忍不住蹲下了身子。 面前是一滩血肉残渣和剩下的各种骨头。奇怪的是，女人的头颅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似乎头颅并不和其他丧尸的口味。 他盯着头颅，似乎在挣扎。 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断提醒着他：头颅相比血肉，更加美味。 他拿起又放下，本能与记忆不断缠斗。脑海中又冒出几个字符：饥饿、恶，并在脑海里旋转不停。 终于，饥饿驱使他走向了他模糊回忆起的恶。 他学着其他丧尸长辈的样，啃食起来。头颅上并未剩下什么肉，但里面残留的大脑使他着迷，不可遏制地吮吸着，扒拉着。 过程中，他灰白的眼球突然荡漾起一阵乌光，不过转瞬即逝，他压根感受不到。 只用了两分钟，他就啃食完毕。整颗头颅已经变成空壳，里面的东西都被他捯饬干净。 “还是好饿，还想吃！” 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这样的想法。当念头通达的瞬间，突然感受到一丝喜悦。自己，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 这里，好像是一个叫做学校的地方，小学，不，中学……不，不，是大学，什么大学来着……百川大学！对，是叫这个名字。 那，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姓张，张…… …… 不行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恍然间，他扫到了人行道上躺着的几具尸体。 我还想吃…… 他走近楼道口，旁边躺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尸体还保留着大部分身体结构，只是从血色颜色来看，似乎死了有段时间。 他用鼻子嗅了嗅，随即不满的离去。 不好吃，换一个。 他又来到一家店铺的卷闸门前，门口躺着一具身穿工作服的女性尸体。明显看出，她同样死了有段时间。 他正要凑下身子嗅嗅气味，突然，躺得好好的尸体猛地扎起身子，眼珠闪着灰白色的暗光，拼命伸出仅剩下骨头的双手就要将他往自己嘴边拉靠。 不过等距离一近，女人又瞬间改变主意，略带嫌弃地把他推走，自己一个人支起身体，摇晃着双臂，迈着s形的步伐，缓缓离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举动与变化，他有些懵逼。没错，就是懵逼，就在刚刚的某个瞬间，他回忆起了这个词的词义和所有用法。 不过懵逼归懵逼，肚子饿仍需解决。 他重新站起身，向着前方慢慢探索。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街道上能看到的丧尸似乎都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些肉质的气味都吸引不了他，甚至还让他觉得有些厌恶。 就在他准备放弃，考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阵骚动。 又有一群丧尸同伙，围在一堆，在分享着什么。 回想起早先难忘的美味，他不知不觉再一次向着丧尸同伙们靠近。 没有任何意外，这一次的食物还是那新鲜的血肉，而且不止一个人，大约有三四个这样。 不过前面挤满了丧尸，要轮到他不知道要等多久。肚子的饥饿感越发强烈，就像连锁反应一般，脑海中意外地闪现出“插队”这个概念，并且完全回忆起这个词汇的全部含义。 接下来，他不再乖乖排队，而是左右穿插，犹如一条滑溜的泥鳅，挤进了庞大队伍的前端。再一次望着这鲜红的血肉残躯，他丢掉初始的犹豫，对着头颅就是一顿猛啃。 等将最后一口大脑吮吸干净的时候，他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头脑变得清晰了许多，眼神也变得透亮。 “我好像，叫做张灯。” “我好像是这里物理系二年级的学生。” “我原本好像是去打算买点吃的，可一走出超市，怎么……” “好像变成了末世了呢，我好像成了丧尸，似乎吃人脑能还原我的记忆……” “关键味道还挺不错……” 张灯退出尸群，陷入了沉思，拼命挤压着脑海，渴望想起更多的东西。但任凭他如何拍击脑壳，能想到的仍旧只有这些。 “啊，走开，走开！救命啊！” 忽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呼救。声音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不过丧尸可不管好不好听，排在队伍末尾的丧尸等不到吃本就饥饿，此刻听到声响，想都没想就转过身，朝声源走去。 “又有吃的了？” “有点撑了已经，不过还是吃一点，当饭后点心吧。” 张灯如是想，慢慢跟在队伍后面，朝前面走去。 等来到一个甬道，他发现呼救的人是一个身穿碎花连衣裙，披着浅蓝色薄外套的少女。此刻正爬在一张铁网上，准备翻越过去的时候，她那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被下面的痴汉丧尸牢牢抓住。 “应该不用多久，就会被拽下来了吧。” 张灯没有太多感情地朝前走去，等来到铁丝网附近的时候，少女转头喊着哭腔哽咽着：“放手！快放手！” 一看清少女的外貌，张灯突然愣了愣，脑海里疑惑了一句： “这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啊，是谁来着……” 第二章 别看了，我…… “谁来着……好熟悉……” 张灯一边走，一边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暗红色的披肩长发、流线型的空气刘海、陶瓷般洁白的肌肤、晶莹透露的薄嘴唇、饱满的酥胸、裙下露出的白嫩小腿…… “别看了，我……” 等等！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为何大腿根部有些燥热与不适，是吃坏肚子了嘛？ 就在张灯还在担忧自己身体健康的时候，脑海深处掩盖的回忆浮出水面。他突然惊道：“我想起来了！” “这是我女神！” “外国语学院的舒羽，自从一次联谊活动的碰面后，我就深深爱上了她。这个来自上京市育才高中302班的美少女，有着165的挺秀身材，胸围更是达到……电话号码……” 等等，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不管了，这是我女神。女神就是只有我才能碰的人。这些丧尸不许碰她！ 张灯突然跟打了鸡血似得，加速朝里面走去。 “啊，救命，救命……呜……” 舒羽的小皮鞋已经被扯了下来，丧尸伸长手不断骚扰着她的脚踝，弄得她无法踩在铁网的空隙边缘往上攀爬。不用多久，她就会脱力掉下来，那美丽的容颜立刻就会被尖牙利爪撕破。 大概是想到了这样的结局，舒羽求救的声音中掺杂着更多的哽咽与绝望。 “别怕，我来救你了！” 张灯大声喊道，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能带给少女希望，谁知道脑海里酝酿半天的声音一出口就变成：“吼吼，嘶嘶吼吼嘶！” 舒羽一听这吓人的吼叫，哭地更加绝望。 “好可怕，怎么还有嗓门这么吓人的丧尸啊，我不想死……” 张灯有些尴尬，他也听出自己的发声有些问题。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舒羽再过不久就要被拉下来了。 “我的女神，没人能动你！” 张灯暗下决心，再一次化作一条顺溜的泥鳅朝尸群堆里钻去。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他也不管丧尸们懂不懂，出于记忆中的习惯，张灯一边扒拉着尸群一边表达着礼貌的歉意。 丧尸们本都有些木讷，更听不懂张灯话里的深意，仍旧我行我素地朝前面压去，着急想分到一杯羹。 越往里钻，丧尸密度越大。要碰到一些瘦弱的还好，轻松就能支开。可若遇到强壮的就只得绕行了。 不过倒霉就倒霉在这了。眼看就要接近女神的时候，张灯突然发现，面前堵着一排壮硕的大汉丧尸。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不像是能轻易支开的对象。 “兄弟，借个道可不？” 没丧尸理他，张灯这下犯了难。前面一个个就跟一堵小墙似得，堵得水泄不通，钻是肯定钻不过去的。 怎么办呢？ 既然钻不过……那我就……就爬过去吧。 爬？没错，就是爬。刚刚他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就是这个词。 你们不是长得壮嘛，可不方便我爬了！ 张凡来到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大个子背后，瞅准时机，在大个子起伏过程中的波谷阶段，奋力一跳，两只手牢牢环着他的脖子，两条腿使劲踩着他的背，拼命向上爬。 要是换做刚苏醒那个时候，他肯定是完成不了这个动作的。不过进食了几个人脑后，他的手脚变得比原先灵活了许多。所以就能完成这对丧尸来说有点杂技成分的动作。 不多时，他上半身超过了大个子的肩膀。大个子有些懵逼，他丫的，怎么有人骑我？他抬头往上望。 正巧，张灯一个巴掌正好印过来，接着是膝盖，最后是脚板底，然后张灯一个借力翻跳了下去。 “搞定！” 张灯还想人性化的拍拍手，但被眼前女神的尖叫吓了一跳。 “啊！变异丧尸！” 啊咧？变异丧尸？在哪，在哪？ 张灯有所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攀爬的一些列动作都被女神尽收眼底。谁见过普通丧尸有这么灵巧的？！回想起往日看过的小说或是动漫，女神不由自主地认定张灯就是变异丧尸的一种。 “别吃我，别吃我！我不好吃！” 女神痛苦的闭上眼，就像小女孩晚上睡觉害怕鬼怪来临时，用被子蒙起头一样。 “没人吃你，快爬啊！” 张灯有些无语，我辛苦半天怎么会是来吃你的呢。没看到现在前面的丧尸被我用身体卡着位，不能接触到你了嘛，还不赶快爬！ 不过这些呕心沥血的心里路程，女神是半点也没有吸收进去。 “呜呜，好可怕，嗓门大的丧尸好可怕！” 舒羽还是缩着身体闭着眼在那，哪怕已经没有丧尸干扰她脚踝的感觉，她还是害怕得动惮不得。 “吼吼！” 背后的丧尸早已饥渴难耐，见到手的食物被人横插一脚，别提多么愤怒，纷纷使出吃奶的力往前顶去。 “不行，我快坚持不住了。” 张灯此刻的姿势是张开双臂，将前面的丧尸给环抱住，然后用脚顶着地，使他们不能越雷池半步。但时间久了，不说自己还有没有力，光是背后逐渐上涨的压力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得想个办法。 焦急情况下，张灯的大脑高速运转。尽管记忆储备仍旧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但问题处理速度明显提了上来。 他瞅了眼地上落下来的黑色小皮鞋，当机立断。 先是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把丧尸群往后挡了一小段距离。靠着这点时间差，他飞快的拾起地上的皮鞋，扔向了铁网上闭眼哭泣的舒羽。 “啪”地一声，皮鞋砸在女神白润的额角。 “咦？什么东西砸我？” 好奇心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哪怕面临死亡危险，好奇心也更胜一筹。 舒羽睁开了眼，看见空中落下的皮鞋重新落回了张灯手里。还在思索的时候，身后的丧尸霍然往前大跃进了一步。张灯再次张开双臂，将其阻扰在了身后，但明显快挡不住了。 “快走！” 仿佛真的有个这样的声音盘绕在舒羽耳边。 她赶紧踩着铁网上的空隙，匆匆爬了上去。 下一秒，尸群涌来，淹没了张灯。而张灯对此完全置之不理。一双眼盯着铁网上女神的一举一动。如果可以笑，他现在应该会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笑容突然止住！ 女神翻越铁网的过程中，迫于无奈地张开了双腿。由于穿着裙子，这样的动作必然导致一些独特淳朴的景色回归自然。而这一幕，恰巧被张灯尽收眼底。 “别看了，我又……” 张灯被脑海中没来由熟悉的声音打断，霎时又感觉到大腿根部传来的异样？大脑的记忆并未告诉他这些变化，惹得他有些害怕。 “怎么回事？生病了嘛？” 正在他担忧的时候，铁网对面传来了异样。 “小羽，小羽，你没事吧！” 一个带着棒球帽的英俊青年从道路拐角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影，张灯都不认识，不过对戴帽子这个倒是有几分熟悉。 “我，没事……” 舒羽擦干脸上的泪渍，轻轻说道。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快，一听到你的呼救，我立马就赶过来了！”英俊青年将舒羽揽在怀里，极为怜惜一般。 舒羽本有些排斥，但顾及到如今的场合和所发生的一切，居然任由这一切的发生。只是搭在肩上的头，一直朝着铁网这一边。 “小羽，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别怕，有我在，以后这些丑陋的丧尸休想碰到你分毫！”青年轻轻抚了扶舒羽的秀发，温柔说道。 接着他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爽朗笑道：“哈哈，你看，你看，那有只握着女士皮鞋的丧尸，像不像一个死变态？！” 舒羽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半天无法言语，身体有些微微颤栗。 “为何，有些熟悉……” 第三章 对症下药 “生病，似乎就得……吃药！” 张灯晃悠悠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如今吃食过几个人脑后，他的记忆恢复了许多，也认出了眼前所走的就是学校的商业街。 “没记错的话，二楼应该有家药铺。” 他艰难爬上楼，之所以艰难，是因为楼梯上堆满了零散的肢体血肉，甚至还有几颗变异的头颅在阶梯上左右翻滚。 不过上了楼情况就好了许多。除了地面布满了碎乱的脚印外，出奇地安静祥和。张灯如同置身在普通世界，带着逛街购物的姿态，慢慢走到药店门口。 “康贝大药房，没错，就是这了。” 令他格外欣喜的是，尽管记忆丢失，但认字能力却半点没有落下。看来华夏国的基础教育抓得十分牢固，早已根深入了骨髓。岂是尔等小变异所能打倒的！ 当然，要是张灯回想起往事的点点滴滴，他马上就会对小时候整天罚他书写背书的语文老师深表感激。 药房的玻璃门敞开着，恰好容得下张灯一个人通过。里面摆放药品的柜架东倒西歪，很多药品都被人搜刮一空。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些一般人用不到的药。 张灯可想不懂这些，捡起地上的药盒子一一看了起来。 “六六六皮炎平？痛经宝颗粒？玉婷紧急避孕……该吃哪一个好呢？” 脑海对于医疗常识的那部分记忆并未被唤醒，他一下也拿不定主意。倒也不敢统统都吃，因为潜意识中还是记得药不能乱吃的。 “不行，不能乱吃，我得对症下药！” 嘴里吐出对症下药几个字的时候把他乐坏了，总感觉这原本是个很牛逼的词语，如今能从自己口中吐出来，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就在激动的同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那里几个倒落的货架叠在一块露出一个三角形的空间。而里面似乎散放着几个药盒。 张灯走了过去，用手伸进里面摸索了一番，旋即抽出一个黑色的药盒，大声念叨了出来。 “伟哥……重振男人雄风……” 这是什么药？ 他又对着包装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上面许多外国文字看不太懂，但是根据那些配图，得知这似乎就是治疗大腿根部附近的！ “哈哈，我找到对症下药的药了！” 张灯高兴坏了，心想自己运气确实不错，想也没想拆开了包装，取出一粒药丸，生吞咽了下去。 “盒子上写着5分钟就见效，只要耐心等等就能药到病除啦！” 张灯把药盒装好搁在一旁，美滋滋地望向墙上的挂钟，数着秒针滴答滴答行走的步数。 “嘭！” 一声巨响没来由地在安静的药房炸响。药房左侧的一扇小木门被猛然推开。 “啊，啊，不行了，再不呼吸点新鲜空气，我要死了！” 率先从木门里逃窜出来的是一个顶着丸子头的元气少女。牛仔外套，黑色束腰裤，再加上一双黑白拼色的运动跑鞋，满富朝气。 她大步流星地蹿了出来，拼命地呼吸着外头的空气。那不算丰满的胸部上下颤动，更是用纤纤玉手不断扇着灰尘。 走在她后面的同样是个女人，一身劲装在身，显得格外干练。她的动作要收敛许多，但秀丽的脸庞布满疲色，同样进行着比较快速的呼吸。 “恩？！” 后头的女人一出来就不断扫视四周，不一会儿就看见躲在暗处正处于懵逼状态的张灯，“有丧尸。” 元气少女立马调头看去，见只有一个瘦弱的丧尸，她兴奋说道：“没事，交给我解决！” “妮妮，你可以吗？” 后面的女子显然有些不太放心。 “放心吧，芸姐！就这么个小瘦子，奈何不了我！再说，你看他那个样子，傻傻的，很好解决的！” 芸姐两边比较了下，最后点点头，“也好，那我就出去瞧瞧，看尚志逃到哪去了。你切记小心！” 说完，芸姐把手头上的锅铲递给妮妮，闪身出了房间。 “好吧，让姐姐来解脱你吧！” 妮妮拿着锅铲，慢慢逼近，尽管嘴上有些轻佻，但眉眼间还是集聚着凝重与紧张。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丧尸单挑，要做的漂亮，落个好彩头才行。 不过越是靠近张灯，她越是疑惑，为什么这只丧尸不主动进攻呢？难道是有什么陷阱卡住了他？ 妮妮急忙驻足，开始绕着张灯上下打量了一番，生怕有什么陷阱把自己给坑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吓一跳。 她正好瞅见了张灯的手里一直拽着的小皮鞋。 “你，你，你在哪捡到这支鞋的？！”妮妮一脸惊恐地问道。真是当事者迷糊，居然向丧尸提问！简直搞笑！ 不过更搞笑的是，丧尸居然作了回答。 “啊，这个啊，是我女神落下的！” 当然，暴露在空气中，这句话就变成了：“吼吼，哈吼嘶吼吼吼……” “你把舒羽怎么了！” 妮妮涨红着脸哭喊道，心头不由咯噔一下，会不会是这只丧尸把舒羽吃光了，所以现在肚子很饱，才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和芸姐而没有动作？！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个解释了！ “啊，舒羽，我要替你报仇！” 妮妮举着大锅铲，拼命跑过来，满脸泪渍但也阻碍不了那杀人的目光。 “舒羽，她怎么会认识我女神？”张灯沉吟了一会，“对了，女神旁边经常挽着的女孩，好想和她有点儿相像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啦喂！” 妮妮的锅铲转眼就由远及近，再不做反抗，下一秒锅铲尖端就要劈在自己脑门上了。到时候就算不死，也差不多是个二级残废丧尸了。 “怎么办呢？她是我女神的好朋友，我不能伤了她，不然女神会生气的。” 锅铲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砍碎这该死的头颅了，妮妮眼神中冒着略显兴奋的血光。 近了，更近了，该死的家伙去死吧！ …… 恩？ 我的锅铲怎么前进不了了，就差一点距离怎么如何使劲都跨不过去呢？而且，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妮妮低头往下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由于刚刚满脑子想得都是砍死这个混蛋，没有发现他居然伸出了手臂出来抵抗。更令她花容失色的是，他用手顶着的部位赫然是自己的胸部。 “啊！！！你个变态，我要砍死你！” 妮妮还在撒泼着往前砍去，但由于身高臂展的优势，只要张灯伸直手臂，她无论如何都砍不掉他的脑袋。反倒是随着挤压，胸口的异样越发强烈。 “恩？怎么软软的？” 张灯也十分惊讶，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居然发现人类身上有这神奇的地方存在。 “女神的友酱，怎么一直红着脸喊着啊啊之类的，让我想起记忆中的某些电影就描述过这样的场景呢。没弄错的话，这应该是舒服的反应吧。” “既然这样，女神的友酱，就让在下让你变得更加舒服吧！” 想着，张灯手上还加了力道，甚至变了手型，捏了捏。 妮妮发出一声更加嘹亮的尖叫，红着眼，含着泪，愤慨道：“我，要先砍掉你这只猪手！” 说着改变着手上锅铲的握姿，狠狠朝张灯的伸直的手臂上砍去。 还好反应快，张灯急忙收手，但妮妮蓄力已久，就在等这收手的瞬间，再一次果断地朝他的头部劈来。 这一次旧力已褪，新力未生，张灯做不到刚刚伸直手臂的举动。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本能般地避开迎面而来的锅铲，使它落在肩部，整个身子朝着妮妮抱去，用胳膊卡着妮妮的手臂，迫使她使不出第二下劈斩。 “贱尸，你放开我！” 妮妮被抱着，使不上劲，十分气恼。还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再一次，感觉被什么东西顶着，好像是某种硬物。 思索间，她无意瞟到了掉在地上的药盒。 瞬间，整张脸庞唰地一下就白了。 “我……呜……要杀了你！” 一边的张灯也不好受，心理尤其难过：“怎么吃了药，又复发了呢！” 而就在两人不断“缠绵”的时候，门口传来窸窣的杂响。 芸姐背对着走了进来，奇怪的是，她的双手是举起来的。 “东西都藏在这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完，一个陌生男人把她推向一边，立即走进了房间，环视一周。 “那个小婊砸是不是也在这里面……哈，果然……啊我去，你他娘地原来好这口！” 第四章 这个丧尸有古怪 “嗯？” 芸姐觉得有些蹊跷，转过身来，正好目睹了妮妮和丧尸之间的暧昧举动，一时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门口的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两个小弟。两小弟中间驾着个长相比较清秀白嫩的柔弱男子。 “哎呀，妮妮，你没事吧？” 男子声音比较尖细，夹带着一份阴柔之力在里头。 被张灯抱在怀里的妮妮，直到听到这个声音才反应过来，赶紧甩开张灯。好在这个时候张灯也感觉到局势的变化不再强求，她不多用力，就挣脱了出来。 “尚志？！” 她转过身，本来兴奋的喊叫瞬间降到谷点。不仅因为摆在她正前面的身影是她最不想见（当然，经历了张灯的事后，排名应该要往后挪挪）的面孔，而且尚志的脖子上正架着两把明晃晃的砍刀。 “你想干嘛？”妮妮紧了紧手上的锅铲，狠狠地对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想干嘛？很简单啊，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咯！” “哼，什么属于你的东西，那分明就是我们先找到的！” “哦，是嘛？” 陌生男人往后退回了几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在尚志光嫩的脸上轻轻滑动。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是谁先找到的？” “你……” 妮妮急得语气凝噎，半天说不出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现在的眼神当真可以把这个男人射得千疮百孔。 “好了，那些食物是你们先发现的，你们拿去就是了，赶快把人放了。” 芸姐冰冷地在一旁说道。 “不能给他们啊！那么多人都等着我们这点补给啊！”尚志哭喊着叫道，“不用管我，你们快走，让他有本事杀了我！” “啊！” 两个小弟中的一个突然猛地往尚志怀里给了一拳，碎嘴道：“你个死娘娘腔，让你多话！” “尚志！” 妮妮和芸姐不约而同往前踏了一步，但又看着陌生男人的目光，同时缩回了脚步。 “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东西一到手我立马放人。现在先把东西拿出来吧！” 芸姐和妮妮对视一眼，率先走进原先那扇被推开的木门，捣鼓了好一会儿，从里面掏出个旅行用的登山包。 “都在这里了。” 男人对小弟甩了个头，那人立即上前检查了一番，随即对男人点了点头。 “这下可以放人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嘛……” “你说话不算话！”妮妮大声斥责道。 “一手东西，一手放人，我当然会信守承诺。不过，你几个东躲西藏，耽误老子这么多时间，你说说，要怎么补偿呢？” 声音越到后面，显得更加猥琐阴沉。两个女生还不太清楚，一边的尚志突然喊道：“快跑，你俩！” 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拳，立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叫妮妮是吧。”男人打量起妮妮，又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张灯，虽然心底有些好奇，但也不太在意，“本来觉得你挺水灵的，这么就有这么个怪癖呢！可惜啦。” 妮妮脸色一红，倒不是害羞，多半是怨恨，更怒视了张灯一眼。不过张灯依旧没有举动。 “没办法，我这人比较传统。既然如此，我就只有找这位芸姐补偿补偿咯。” 说着，男人朝芸姐慢慢靠近，脸上淫荡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那双禽兽般的双眼更是赤裸裸地一一扫过芸姐挺拔的双峰和暗暗靠紧的双腿。 “你，你想做什么？” 芸姐口中的声音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干净利落。所有的勇气大部分都是逼迫自己表现出来的，如今面对这即将降临的巨大恐惧，她再也无法假装勇敢。 “干什么，你还不懂嘛。嘿嘿，虽然脸蛋差了点，但身材的确不错。” 男人搓着手就要上前，妮妮再也无法不管不顾，举着锅铲就要对其脑袋砍去。背着身的男人完全不理，仿佛有恃无恐一般。 “啪！”的一声，妮妮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腕，锅铲丢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嘿嘿，美女，别轻举妄动，别忘了你们的娘娘腔朋友还在我们手上呢。”说着，小弟指向另一个小弟，而他的刀下正躺着倒在地上的尚志。 “你们，这帮禽兽！” “嘿嘿，禽兽，说得不错。对了，小王啊，你不想被说禽兽不如吧？”陌生男人对着小弟说道，“不嫌弃的话，给妮妮小姑娘上演下禽兽是如何养成的呗！” 一听带头大哥的话，叫小王的小弟立马来了精神，肥脸上荡漾着不可描述的淫光。 那位看管着尚志的小弟见此有些着急，正要开口，带头大哥的话因时响起，“年轻人，别激动，你俩轮着来不就行了？” 小弟听后，一脸满足，不再多话。 “去死吧！” 芸姐再也受不住这份屈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就要朝男人刺去。不过男人显然有所提防，轻松一个扭转就把小刀夺去，更是用一只手将芸姐双手抓在一块，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芸姐的脸庞。 且有不断向下的趋势。 “嘿嘿，你越反抗，老子越兴奋，知道嘛！”男人朝着芸姐的耳孔不断吹气，满脸邪笑。 “芸姐！” 妮妮还想往前窜去，但刚迈出一个步子，瞬间就被那个叫小王的小弟捆住了双臂，动弹不得。 “嘿嘿，美女，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再说吧。” “啊，放手……” 房间内充斥着尖叫与淫笑，作为排队等待的那位小弟，脸色有些激动与向往。正欣喜打量着眼前所要发生的一切时，突然有个奇怪的人影走进了视野。 “对哦，房间里还有只丧尸呢。” 由于丧尸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举动，所有人都快忘掉了他。对于他的无作为，这帮人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遇到了一只白痴丧尸。 病毒刚刚爆发，又有谁了解这个全新物种呢？ 丧尸往前走了几步，小弟这才看清他的全貌，本来同外头丧尸相比十分干净的脸庞应该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但第一时间，小弟的目光还是聚焦在了别的地方。 “咦，这个丧尸怎么下体鼓鼓的？” 还在小弟惊疑之际，一声整天尸吼回响在整个房间。 “吼！” 原谅张灯脑袋迟钝，他真是搞了老半天才意识到女神的友酱和她朋友不是在和这些男人玩游戏，而是真地遇到了坏人。 既然有坏人，那我就得出场！这是脑海深处给予他最原始的忠告。 感受到手上小皮靴沉甸甸的重量，张灯大脑急剧转动。没想到第一瞬间想到的却是女神昨天对他的评价：嗓门好大。 顺着这一点，他又突发奇想，想起昨天和他一同进食的丧尸伙伴。瞬间，一个新颖的想法勾画在脑海平面。 “放开那些女孩！” 空气中的版本：“吼啊吼啊啊啊！” “丧尸朋友们快快过来，开饭了！” 空气中的版本：“吼吼吼……” 尸吼一环比一环响亮，导致整间屋子都显得格外吵闹。 “这丧尸疯了？”带头男人心想老子裤子都脱了，瞬间又被这吵闹的响声弄得萎蔫，“小王，先把这丧尸砍了。” 小王暂时放下不断挣扎的妮妮，正要上前，一旁另一个小弟出声提醒，“等等，袁哥这丧尸有古怪，你看他裆部。” 被叫袁哥的男人也按住不断躁动的芸姐，打量起丧尸来：“我去，丧尸还有这反应？！不会是变异丧尸吧！”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妄动。 未等众人醒悟过来，张灯再一次大声尸吼，这一次声音比任何一次都要高昂许多，他甚至都为此低了低腰。 顿时，四周的地面传来微弱震动，并且越来越响。 “地震了？” 袁哥提起裤子，率先跑出了屋子。随意往下一瞟，瞬间大惊失色。 “不好，丧尸群来了！”说着他扭头跑走，不忘呵斥一句，“你俩记得把包拿了！” 一听是丧尸群，屋内所有人都吓得没有血色。小王不再理会男女之事，飞速跑出门口，也不忘提醒一句，“阿进，你，你记得拿……”后面因为距离太远都听不太清。 阿进有些迟疑，但利用所有人呆滞的瞬间立马抱起包就往外逃窜。芸姐和妮妮还没反应过来，眼看他就要成功之际，一双细手突然揽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嘿，你……别想……跑。” 躺在地上的尚志虚弱地威胁道。 “你，你他娘地放开，快放开啊！！” 阿进不断用脚踢着尚志的肚子。尽管十分疼痛，但尚志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一会儿芸姐和妮妮终于缓过神来，先是妮妮一锅铲挥过去，又是芸姐几脚踩下，没多久，阿进就昏倒在地。 她俩扶起尚志，细声询问身体如何，他摇了摇头，示意外面的骚动越来越近。 “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刺鼻的血腥不断靠近，不用说，丧尸立刻就来了。 危机关头，妮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头看向了张灯。 “怎，怎么办啊，臭丧尸，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 其余两人有些惊叹妮妮的举动，但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带着复杂的眼光看向了那只傻傻站着的丧尸。 “没事，寡人自有妙计。” 张灯带着怪异的笑容，脑海中浮现出这句台词，又轻轻吼了出来。然后就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下朝门边走去。 第五章 一尸当关，万尸莫开！ 康贝大药房的门并不宽敞，由两面玻璃构成。平常药店生意本就没有太多人光顾，一般两扇玻璃门只有一扇是打开的。 张灯沿路拖了张柜架来到门口，将架子堵在一扇关上的玻璃门上。 “他在干嘛？这样丧尸还不是能进来？” 妮妮满脸疑惑地看着张灯的一举一动，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她已经接近奔溃边缘了。 张灯将货架安置后，对着背后的妮妮等人挥了挥手。 “什么意思？” 两女一脸迷惑，倒是捂着肚子在地的尚志率先领悟：“快，躲起来！” “躲小房间里？” “不，那里塞不下这么多人，所有人都必须藏起来，不能暴露。”说着尚志还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进。 “躲下面！” 尚志发现倒在地上的货架露有空隙，若是合理遮掩的话，能够隐藏大部分身形。 出于对同伴的信任加上如今情况紧急，芸姐二话不说吃力地举起其中一张货架，示意大伙钻进去。 尚志点点头，和着妮妮一同扯着阿进朝里面钻去。 血腥味越来越重，殿后的芸姐已经感受到扑鼻而来的气息。就在她钻进去又放下柜架的瞬间，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暴露在门口。 几个人躺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透着货架上的缝隙朝外望去。 不好，第一个丧尸要进来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都提了起来。要知道，丧尸进来，若是闻到他们一点气息，他们就变得狂躁，到时候整间屋子都会被他们翻个底朝天。谁都跑不掉！ 近了，近了，第一个丧尸那只露着白骨的左脚快要迈过门槛了！货架中的三人纷纷握住彼此的手，各个手心都渗出不少的冷汗。 话说第一只进来的丧尸是个身穿正装的青年男子，胸口铭牌上还写着姓名。想必原先应该是楼下动感手机营业厅的销售人员。 事实也正是如此，声响爆发前，他正在楼下的店铺里打量着柜台里摆放的手机，似乎感觉自己和这些金属外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然后，巨大声响爆发，他那本能的嗜血开始激发。 他拼命向上冲去。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他要饱餐一顿。自从变成丧尸以来他从来就没吃饱过，今天没人可以抢得过我！ 他越过阶梯，冲刺向前。奔袭过程中，他甚至还听到了什么东西拖动的声音。看来自己定位不错，食物一定就在这里！ 他匆忙转换脚步，就要踏入店内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了堵在门口的张灯。内心更是激动，食物，居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兴奋、喜悦、满怀激动地张开血盆大口，朝张灯的脖颈间袭去。印象中那里的肉味最是美味。 货架中的三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闭上了眼，不敢直视血腥的一幕。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准备饱餐一顿的丧尸，硬生生止住了进食的动作，哪怕自己的鼻尖都已经贴上了张灯。 此刻他的内心恨不得有一万只骏马在奔腾。 妈蛋，说好的食物呢，怎么是个丧尸？！老子不吃丧尸的好不好！ 他难以置信地又闻了一遍，发现怎么闻都不是食物的味道，反而看着张灯那操蛋的笑脸更加扎心。 不行，一定还有人类的。他不死心地移到另一扇玻璃门旁，朝里面四处打量，发现里面除了倒落的货架外，不见其他。食物的气息似乎也被打断，整个鼻腔充斥着的都是那该死的丧尸的气息。 终于，他败下阵来。心灰意冷地朝着尸群外走去，有意无意地再一次回到原先的营业厅内，继续对着柜台里的手机发呆愣神。 领头丧尸莫名其妙走了，却丝毫不影响剩下的丧尸前来体验这前所未有的绝美肉味。 当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一只只丧尸来过，激动过，嗅过，不甘心过，倔强过，但最后都选择了离去这条残酷的道路。 “来来来，你们尽管闻，闻出别的味道算我输！” 张灯堵在仅剩的玻璃门前，大有一尸当关万尸莫开的气势。 终于，随着最后一只瘦骨嶙峋的丧尸满含尸泪地朝外走去，本次嗅觉挑战赛宣告结束。 太阳恰巧落幕，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些黯淡离场的丧尸背影上，强抹了一份落寞的气息。 “搞定，收工！” 张灯人性化地拍了拍双手，四处打量了一番，见二楼楼道上再也看不到其他丧尸，他关上玻璃门，转过身去。 没等他有所动作，货架下的人挣脱着爬了出来，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张灯。时间就在这略显尴尬的停顿中悄悄划过。 “你，你到底是人是丧尸啊？” 妮妮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张灯，道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深的疑惑。 “吼吼吼……”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吼来吼去的。” “嘶嘶嘶……” 妮妮用手拍了拍额头，算是认输。 芸姐一脸警惕地望着张灯，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能用动作笔画出来没？” 动作？张灯想了想，不知不觉再一次感受到手上皮鞋的重量。对了，女神的皮鞋！ 他将皮鞋举了起来，在众人眼里挥了挥。 “这什么意思？” 芸姐和尚志对视一眼都看不明白，倒是一旁的妮妮爱率先理解，“你认识舒羽？是因为她才帮助我们？！” 张灯点点头，内心有些愉悦，想不到自己还是能跟人类正常交流的嘛。 “那也就是说她还活着？” 张灯点点头。 “她在哪？” 张灯摇摇头。 “你为什么有她的鞋子？你是不是……你是不是qiangbao了她？！” 芸姐和尚志听后有些无语，心想妮妮这丫头脑洞还真是大啊。丧尸qiangbao人，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qiangbao？” 张灯赶紧在脑海字库搜索这个词语的意思，发现并未存入。那怎么办？只好猜一猜吧。 “强……强力，暴……抱……保，保护。强力保护，应该是这个意思。” 张灯点了点头。 霎时，整个房间变得出奇地安静。 尚志和芸姐有些说不出话，脸上恨不得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难受。 妮妮先是怀疑了下自己的眼睛，最后确定没有看错，赶紧捡起地上的锅铲朝张灯砍去。 “我要替舒羽的清白报仇！砍死你！” “又要砍死我？” 张灯见状赶紧伸长手，准备再一次施展那极为有效的防御大法。 妮妮见此，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不敢向前，急得直跺脚。 “妮妮，你冷静点。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芸姐上前扶住妮妮。 “才不是，这丧尸真是个超级大变态！”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又猛地窜出一阵红晕，随即被狠狠按压下去，她指着地上的药盒说道：“吶！你们看清楚，这丧尸吃的都是些什么药！” 芸姐和尚志顺着方向立即看着地面上躺着的药盒。尚志还好，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芸姐再也克制不住，一张脸也变得红彤彤的。 “现在相信我了吧，都别拦我，我要砍了他！” 说着妮妮又准备举铲向前，刚有动作，又被拦了下来。 “住手，妮妮，无论如何，他救了我们的性命。” 尚志紧紧抓住妮妮的胳膊，使得她无法前进分毫。就在她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阿进突然有了动作。 “啊，头好痛，这哪啊……” 随即，他痛苦地睁开眼，刚好看见怒气冲冲的妮妮拿着把锅铲，仿佛女武神降临一般，瞬间怂了，“别，别，别，姐，别杀我，我错了姐。” 本来就很不爽的妮妮，此刻看着阿进，想起之前他的所为，更是火大。正要上前教训一顿，突然，脑海闪过一道诡异的灵光。 “喂，变态丑八怪！”她突然转向张灯，“把你对舒羽做的事，再做一遍！” 随即他指了指阿进，“你就qiangbao他吧。” 说完，阿进立马瞪大了双眼，撇过头，正好与张灯的目光对视，眼神间传递出怪异的火花。 紧接着，他背后某个部位狠狠缩紧了一下。因为，张灯居然真地走了过来。 “不要啊……” 第六章 你算什么丧尸！ 完事后，阿进一个人抱着膝盖，小脸委屈地靠在墙角，眼神有些迷茫。 其他几个人围坐在一块，尽管与张灯保有一段距离，但也默认了他的存在。 “还好，还好。原来大变态以为‘**’是这个意思，这下我就放心了。”回想起刚刚张灯的一举一动，她不免还觉得有些好笑。 芸姐白了她一眼，算是对这个妮子无语了。又从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递到张灯面前：“你吃吗？” 张灯略微迟疑过后，接过了饼干，在鼻子前嗅了嗅，立刻丢到了地上。 “喂，你别不知好歹，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敢挑食！”妮妮含着一块肉干不爽地凶道。 “饼干可能不和他胃口，换这个试试。” 尚志拆开一包肉干递到张灯面前，同样嗅过一阵后，他连连摇头。 同时面色上闪过不屑的色彩，仿佛再说：“别以为我是丧尸好欺骗，这也能吃的？！” 妮妮越看越不爽，一把夺过尚志手上的肉干，“别理他！” 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呃，能不能分我点？” 一直缩在墙角的阿进终于挨不住饥饿，小心翼翼开口道。 尽管他没有被什么东西绑住手脚，但他半点逃跑的心都没有。不说外面天色已暗，跑不了多远就会遭遇丧尸攻击；就说回想起刚刚自己的遭遇，心有余悸，在张灯面前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吃？” 妮妮举起一块肉干在阿进眼前晃了晃。 “恩……” 尽管有些害怕，阿进还是点了点，只是不敢抬起目光看人。 “给你吃，也不是不行……” 妮妮故意卖了个棺材，捡起锅铲在阿进身前来回踱了几步，“除非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什么要抢我们的食物！” 说道后面，还恶狠狠地用锅铲拍了拍阿进的脑袋。 “我说我说，你别打了。” 阿进求饶着举起双手，见妮妮收起锅铲，这才准备开口。 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我们，我们都是求生帮的弟兄。” “求生帮？那是什么东东？”妮妮歪了歪脑袋，瞟了眼芸姐和尚志，都一脸疑惑。于是又把目光对准了阿进。 “就是末世来临后，一群幸运者聚在一块求个生存的帮会组织。” “这样啊，你们老大是谁，帮里有多少人？” 阿进踌躇一会儿，掰了掰手指，说道：“大约二三十个吧，老大叫做黑蛇。” “他是什么人？长什么样？” 阿进也有不安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啪！” 妮妮直接一个锅铲甩过来：“骗谁呢骗，你们老大你会不知道！” “我真没骗你，我是袁飞——就是刚刚带头的老大——的同学，有一天他发现了我，直接将我领进帮派的。所以我压根就没见过黑蛇。” “再说，今天还是人家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 后头阿进还小声嘀咕了起来。 “哎哟，委屈了是不？！错怪你了是不！” 妮妮又是几发连续锅铲，打得阿进只敢大喊不敢不敢。 “你们帮会一般都做什么的？” 芸姐走了上来，看向阿进的目光格外冷漠。 “呃……一般就在街上搜点吃的啊、用的什么的……”阿进越说越是小声，越发心虚。 “呵，搜吃的，能搜到别人手上的？”妮妮没好气地冷笑道。 “那真不关我事，袁飞说是帮规，我不敢不听的！” 芸姐不理他地回话，接着问道：“那若是搜到单独的女生你们会怎么解决呢？” 此话一出，现场的温度明显降了一个等级。 “这，这……”阿进一时不懂如何回答是好，想起帮里深处不时传来女生的尖叫，顿时大汗淋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从来没碰过那些女生，我，我还是处男，相信我！” 妮妮深感恶心，正又要一锅铲下去，芸姐抓住了她的手，“最后一个问题。”她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地上的阿进。 “你们帮会，在哪？” “在……”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几条严厉的帮规，正踟蹰的时候，芸姐腰间挂着的小刀正巧闪了闪，下一秒，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十五号宿舍楼，门口和楼顶都有人把守！” “恩，回答不错。” 阿进轻轻嘘了口气，正打算询问下刚刚商量的晚饭事宜，一抹黑影突然在眼前闪过。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芸姐……”妮妮有些担忧地望着芸姐。就在刚刚那一刹那，芸姐以迅雷之速，夺走了她手里的锅铲，狠狠敲击在阿进脑袋上。 不止一下，直到整只锅铲变形了，她才停下手头的动作。 “阿芸！” 尚志赶紧走上前来，扶住了有些脱力的芸姐。 “杀了他。”芸姐取出腰间的小刀。 “你先冷静一下。”尚志按住了芸姐拿刀的小手。 “冷静？我很冷静。杀了他无疑使我们下次对抗求生帮的时候少点阻力。” “什么？！芸姐，你要……”妮妮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一股巨大的心悸徒然爆发在体内。 “妮妮，难道你忘了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了嘛。况且学校就这么大，他们迟早会遇到我们的，既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 “这些人渣，打着末世求生的名誉，欺男霸女，豪取强夺，尽做些丧尽天良的事，当真是比外头的丧尸还要恶心。对这样的人，你还要怜悯些什么！” “快，放开我，你们不敢，让我来！” 尚志不懂如何是好，只得拼命按住芸姐，然后用眼神向妮妮求救。 同样，妮妮也不知所措。尽管求生帮的那群人她也完全能够猜透，当真是令人发指之辈，何况还差点侵犯了自己。 但就算这样……杀人哎，可不同杀丧尸，这可是活生生的人，是同类啊！想着几天之前，这些都是身边的同学而已，你要我如何下得去手？！ 想着，妮妮握拳不断来回扫视，渴望旁人能给她个解决办法。 突然，他看见了张灯。 “等下，我有办法了！” 她走到张灯身前，再一次指了指地上的阿进：“喂，你是丧尸对不对？你吃人的对不对！快，把他吃了！” 话语一出，芸姐也停下了挣扎，和尚志一同转过头，望向张灯。 “吃人？” 张灯本来看着前面人吵闹看得好好地，突然被叫去吃人，他也有些懵逼。 “快过来啊，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嘛，快把他吃了！” “对，快杀了他，快杀了他！”芸姐厉声吼道。 “杀人？” 张灯前进的脚步突然止住，记忆深处顿时飞来大量的警告提醒。 “杀人？！！不行不行，我不能杀人的！我是个好学生，不能杀人的！” 想着张灯反而后退了几步，戏剧性地连连摆手。 “喂，你算什么丧尸啊！真是丢尽了丧尸的脸，怎么吃个人都不敢啊！” 张灯还是摆手，一脸决绝的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 妮妮正准备继续声讨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嗤”的一声，芸姐挣脱尚志的限制，狠狠把刀插进了阿进的心脏。 “芸姐，你……” 芸姐抽出小刀，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阿进的衣裳。她摇晃着站起来，表情冰冷坚毅地说道：“这只是开始……” “我要的，是他们所有人，去死！” 第七章 黑蛇 话说袁飞和小王趁着暮色降临之际，终于逃回了大本营，第十五号宿舍楼。 刚走进大楼，袁飞一脚把小王直接踹倒在地。 “妈的，我不是让你把包裹捡回来的？！” 小王缩在地上不太敢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不是看包离阿进比较近嘛，所以……” 话还没说完，袁飞又是一脚：“妈的，没用的东西。你就祈祷阿进还能回来吧，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完，袁飞兀自往楼上赶去。 十五号宿舍楼一共有六层，每层两个套房，每个套房里有三个卧房。楼层从低到高代表着在帮里的等级越来越高。 袁飞是外搜小队的组长，不过源于他这个小队实力有些不堪，他这个队长并未享有多大地位。所以他只能住在三楼。不过在他一口气登上三楼后，却并未停下脚步。而是一路赶到了六楼。 前面有两个蹲坐在楼梯上打牌的壮汉堵住了路。 “来干嘛的啊？”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壮硕肌肉的青年仅仅撇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手里的纸牌上面。另一个人更是压根理都没理他。 “见见蛇哥，今天出任务遇到点情况。”袁飞毕恭毕敬地答道。 “你知道蛇哥很忙的咯。”黑背心壮汉依旧低着头在那打牌。 “知道知道。”袁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色的香烟，佝偻着递到壮汉身前，“这不就想麻烦下狗哥和狼哥去通报一下嘛。” 壮汉乜斜了一眼，拿起香烟打量了一番，然后抽出其中一根，把剩下的丢给对面的壮汉。 “老大在楼顶，你自己上去吧。” “谢谢狗哥。” 袁飞偷偷喘了口气，正要迈步走上去。突然，一直未曾发话的另一个壮汉站起身来。 “等等！” 也不顾袁飞如何感受，他随意一摆手，直接将袁飞按压在墙上。紧接着从腋下到裤腿一路搜寻了一遍。 “好了，上去吧。记住别踩到地上的牌。” “是，是。” 袁飞点头哈腰地往前走去。等走到楼顶的铁门位置时，早已是一头大汗。他深呼吸几口，推开了门，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狮哥好。” 铁门附近站着个一头金发的硬汉，正带着拳击手套不断殴打着身前的沙袋。对于袁飞的问好，理都不理。 袁飞慢慢绕过他，大气不敢喘一个。又走了几步，转了个弯，总算见到自己要找的人了。 尽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眼前之人仍旧像享受着阳光浴一般，躺在沙滩椅上，喝着可口的饮料。 身边是四个衣衫已经被撕成碎条状的年轻女子，在不同方位服侍着他。女孩子们都有一副秀美的容颜。眼神中也含着妩媚与娇羞的色彩，但不用问，袁飞也知道眼神中真正隐藏的多半还是畏惧。 一阵风刮过，激起女孩身上的碎布条四处飘扬。里面白花花的美景夺人眼球，直叫袁飞有些缭乱。不过他定了定神，轻声走到沙滩椅旁，蹲下身子恭敬地叫道：“蛇哥。” 椅子上的男人放下手上的玻璃杯，摘下墨镜，露出的是一副白净帅气的面孔。他一见到袁飞似乎格外高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哎呀，是猴子啊！”说着还用手在袁飞头上搓揉了一番。 袁飞只能尴尬陪着笑。 “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们小队出门搜刮补给吧。那你现在过来找我……哦，我懂了，是不是找到了好东西，过来领赏的呀。” 黑蛇继续搓着他的头发，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蛇，蛇哥，出了点小意外……” 蛇哥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一边服侍他的四个女孩也停下了欢笑，默默低头干着自己的活。 “但，但是蛇哥我的确是发现了些东西，特意过来向你报告的！” “哦，是嘛，你说说看。” 黑蛇把手从袁飞的头上抽出来，伸进一个女孩的衣领口，认真蹭了蹭。出来后，重新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我找到一只变异丧尸！” 黑蛇用唇贴在杯壁，似乎来了兴趣。 于是袁飞将自己这一天的遭遇统统说了出来。从一开始接触到妮妮一行人，到发现尚志，到后面携着尚志威胁芸姐…… “后来我们在药店碰见了这头丧尸。他不但不主动攻击人类，而且还知道用吼声召集伙伴。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会吃伟哥，能挺起来！所以我就猜测这只丧尸已经有了部分智力和人类特征，可能是变异丧尸或是进阶丧尸。” 蛇哥笑了起来，不断摇晃着玻璃杯中的饮料：“有意思，有意思。” “对了，蛇哥，忘记告诉您。”袁飞走进了一点距离，“这一次不仅发现了这头丧尸，更是又帮你物色了两个大美人，包你满意。” “哦？！” “一个是外语系的系花之一，安妮！另一个是在校研究生，熟女潘紫芸！不仅如此，从他们的谈话中似乎还透露出他们还有一批人藏在某个地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肯定就在商业街附近的宿舍楼。” 黑蛇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正在消化这些消息的时候，左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找死嘛？！” 怒火下，他抬腿把那位帮她按着小腿的女孩踹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蛇哥，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求求你！” “哼，不是故意的是吧？” 蛇哥走下躺椅，四周的女孩纷纷变得噤若寒蝉，不敢动弹半分，更别提替那个无辜的女孩求情了。 “呜呜，蛇哥，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把。”女孩早已颤抖个不停，无边的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 “放心，我怎么会和你这么一个美人计较呢？”蛇哥来到她的身边，用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庞。更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注视着她。 “唰！” 下一秒突然撕开女孩的上衣，用手大力的握着女孩的双峰，“舒，服，嘛？” “舒，舒服……” “嘿嘿嘿嘿”蛇哥发着诡异的笑容将女孩整个提起，不忘对一直蹲在后面，不敢直视的袁飞吩咐道，“猴子，你下去跟狗哥说声，明天你们带点人把那个窝点给我端了。” 蛇哥将女孩慢慢拖到一个墙角。 “对了，你们要是找到那个怪异的丧尸，尽量带回来。还有，尽全力给我把安妮那个丫头抓回来。她的大名我可是听了很久了呢。” “是……” 袁飞颤颤巍巍地点点头，再抬起头时，远处墙角的地上已经散落着几件女士的内衣内裤。 “哦，我算是想清楚了。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外语系的吧。想必是认识安妮的咯。” 被扒光的女孩不可置否，颤抖着跪在地上，完成黑蛇要求的动作。 “那你可好好感谢感谢我，让你和姐妹团聚一块了呢。到时候两个一块儿，岂不妙哉？！” 淫笑声中，黑蛇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猛地抓住女孩的头发，往自己这边靠来。 …… 夜幕已经垂落，康贝大药房里，妮妮一行人用货架堵住玻璃门，又扯下几张报纸用水贴在上面。 “芸姐，喝点水。” 妮妮递给芸姐一瓶矿泉水。 “赶快把那人处理掉吧。” “恩？”妮妮有些不能理解，人不都死了嘛？ 芸姐放下水瓶，牢牢拧紧瓶盖，说道：“你忘了嘛，慧芳那天晚上……” “我知道了。” 妮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提着刀往阿进方向走去。 尚志刚想上前帮忙，被芸姐用手止住了身形：“让她去吧，现在是末世，有些事必须学会的。” 尚志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道：“那人必须死嘛？” “必须，包括他的所有同伴。” “你没听说，他还是第一次出来，说不定……” 芸姐赶快摆手制止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种人，是什么样，就一定是什么样的！” “我怕你……” “我没事。” 正在两人坐在一块变得缄默的时候，不远处的妮妮传来一声低微的轻呼：“啊，你个变态臭丧尸！” 张灯一脸无辜地把头从阿进的脑壳里抬起，不忘擦拭了一番嘴角的血渍，“怎么了，你也想吃吗？” 说着张灯还十分礼貌地把残缺的头颅往前递了递。 “滚！呕……” 妮妮再也克制不住，找到一个墙角吐了起来。一旁走过来的芸姐和尚志见此也拧巴着脸赶紧回避。 “相信我，很好吃的！” 张灯塞下一口脑花，满脸认真地说道。 第八章 知识就是力量 “呲呲——” 芸姐把贴在玻璃门上的报纸撕了下来，洒下一片清光。 玻璃门被缓缓推开，清秋的早晨不时吹来阵阵寒意。众人背好背包，准备出发。 经过昨天的商讨，妮妮一行人决定沿路返回大本营，和营里的人共同商讨对抗求生帮的相关事宜。并准备把收集来的食物分发下去。 “芸姐，你真的打算继续带着这个死变态嘛？”妮妮嫌弃地扫了一眼走在最后的张灯，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爽。 “别整天死变态死变态地叫，人家又没怎么你，何况还救了咱们。”芸姐轻轻拍了拍妮妮的肩膀。 “可是……” 妮妮刚想继续说下去，一旁的尚志促狭道：“再说，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嘛。昨天见你，你还紧紧抱着人家呢！” “呵呵。” 尚志和芸姐两人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那是，那是……”妮妮有些气结，但终究不好意思把昨天的经过透露干净，最后只得把气全部撒到张灯头上，“你看什么看，死变态！” 说着还轻轻踢了他小腿一脚。不懂为何，一同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尽管妮妮还知道他是丧尸的事实，但对其的提防要下降了许多。不然也不敢做出这么胆大的举动。 “踢我作什么？你踢我，我也踢你！” 张灯脑海中的赌气分子瞬间激活，见妮妮转过身去正打算轻轻踢她一脚趔趄。谁知道，妮妮突然蹲下腰来系鞋带。于是，这风骚的一脚莫名地印在了妮妮的小屁股上。 “你……” 话还卡在喉咙里，妮妮整个人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一股滔天的羞怒冲上心头，正要破口大骂加拳打脚踢的瞬间，芸姐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妮妮安静点。” 考虑到安全问题，妮妮不敢造次，只得嘟起嘴唇。后又瞪了眼张灯，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在虚空中打了几下，算是为自己找回点场子。 张灯对此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停留在脚尖刚刚的触感：“原来，这里也是软软的呢。” 一行人相继无言的往前走去。芸姐和尚志并排走在最前头，妮妮夹在中间，张灯负责殿后，所有人都保持警惕。当然，张灯除外。 他压根就没什么警惕的概念，甚至对前进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之所以决定跟着这帮人一起走，是考虑到这些人是女神的朋友。跟着他们有可能会碰到自己的女神。 想着还高兴地舞了舞手上的小皮鞋。这只女神落下的皮鞋，他从未丢掉，哪怕妮妮故作威胁地让他归还，他也致死不从。反倒是妮妮被他这股执拗劲给折服了。 “慢点！” 走在最前头的芸姐打出止步的手势。妮妮赶紧停下脚步，侧头望去，才发现不远处的楼梯口附近站着两只正在思考尸生的丧尸。 芸姐没有急着上前解决，而是打量了一番附近的环境。此刻一行人来到的是一家二手书店，店门已经关闭。店铺门口有很大一片空地，上面堆满了闲置的二手书。 尚志随手翻动了一番地上的书籍，见并未有反应便对芸姐点了点头。 “妮妮，你和他负责断后，我和尚志过去把楼梯边的丧尸给解决掉。” 芸姐掏出腰间锋利的小刀率先走了出去。尚志尽管没有武器，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臂上正缠着刚刚从玻璃门上撕下来的报纸，用皮筋捆得十分牢实。 妮妮其实也想上阵杀敌，但考虑到自己没有武器，也没有保护措施，还是按住了心头的燥热。再一次瞪了眼张灯后，小心翼翼地蹲在书堆后面，悄悄打量起前面的情况。 芸姐一直走到离丧尸5米左右的范围才停了下来。此时前头的丧尸并未发现她和尚志。 “把他们引过来。”尚志轻声说道。 “嗯嗯。”芸姐拿出小刀，故意敲击着瓷砖地板。不一会儿，清脆的敲击声传到丧尸的耳边，他俩转过身，朝芸姐二人奔袭而来。 “准备……上！” 等丧尸进入两人的进攻范围，芸姐率先动身。举着刀直直对准丧尸的脑袋狠狠刺了下去。由于丧尸不同于人类，没有对危险的警惕意识，于是刀很轻松地刺破了丧尸的脑袋。 但刀刺入到拔出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对于芸姐这些并未受过专业训练的女生来说，这段时间当真是死亡时间。 就在刀正准备拔出来的时候，另一头丧尸袭向了芸姐。 不过她似乎早已有了准备似得，完全不予理睬。就在丧尸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尚志一个锁喉动作牢牢控制住丧尸往前的趋势。再接上一个斜插腿，丧尸整个身体趴在了地上。 “嗤！” 芸姐利落地把刀插进第二只丧尸的脑袋，用力一个扭转，生机瞬间黯灭。 尚志放下丧尸的尸体，两人轻轻拍了拍手，正准备为两人默契的配合自喜几句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骚动。 “不好，妮妮！”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跑了回去。 本来妮妮一直躲在书堆中，暗中观察芸姐两人。当看见芸姐当枪匹马，杀掉了前来攻击的第一头丧尸时，内心格外激动，却忽略了书堆上不断掉落的书籍。 后见到两人行云流水的配合下杀掉另一只丧尸的时候，她更是高兴地鼓起了掌。正准备起身前去祝贺的时候，不断坍塌的书堆深处冒出一只乌黑干瘪的利爪。 “啊—！” 妮妮条件反射地惊呼了一句，但考虑到巨大的声音会吸引更多的丧尸，硬是中途掐掉了呼喊，改用牙齿狠狠咬合着嘴唇。 书堆里冒出的丧尸尽管手臂看上去枯瘦，但力道却很大。不一会儿，就拉着妮妮的胳膊向前移了个身位。 此刻，仿佛是到了丧尸估摸出来的进食距离。他从黑暗深处伸出他的脑袋，那是一个头顶垂着几根疏发的圆圆脑袋。 长着的一口黄牙就要朝妮妮胳膊咬来。 “嘛儿——！！” 妮妮瞅着自己的胳膊离那恐怖的黄牙越来越近，吓得惊慌失色，左右挣扎却起不到丝毫作用。本能地想要哭喊又被她硬生生忍住，只能发出急促的哽咽声。 “吼——呜——” 下一秒，身份仿佛互换了一样。本来兴奋嘶吼的行尸突然变得发不出声来。 妮妮脱离出惊恐的状态，回过神来，才发现张灯早已站在自己的身旁，正用一本旧书堵住了丧尸的嘴巴。 接着又用另一本书狠狠敲了敲丧尸的手臂，迫使他放开了对妮妮的控制。 “妮妮，你没事吧！” 芸姐和尚志赶了过来，匆忙扶起妮妮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等两人确定没有伤口的时候，都大大呼了口气。 “我没事……”妮妮说出这话的时候，透露出难见的虚弱和脱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妮妮轻轻被芸姐揽入怀中，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珠里打着旋转。趴在芸姐的肩头，正好能瞅见张灯的背影。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第几次了，这家伙第几次救我了？” “不管怎么说，是不是该去道个谢了？” “不行，这家伙可是个变态，他还……” 想到这，妮妮脸上有些红润，但转念又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想到那个身影，她甩了甩头，鼓起勇气来到张灯身边。 正打算开口，眼前的一幕彻底使她放弃了酝酿许久的念头。 “果然是个变态！”丢下这么一句，扭头离开。 而此时，张灯正拿起一本本书往刚刚那只丧尸嘴里递，准确说来，应该是塞。每本书塞进丧尸的嘴里都会引起他的疯狂撕咬，但咬烂一本，新的一本又重新塞了进去。反正四周有成千本书，张灯乐此不疲地进行着喂食。脸上更是露出可以揣测出的喜悦表情。 而反观丧尸那头，尽管脸上被血渍沾满，但扭曲的五官完美透出绝望的色彩。仿佛再说：“大哥，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嘛！求求你，别塞了。” 但越是这样，张灯越是兴奋：“原来你这么爱吃书啊，那多吃点，以后就别啃人啦！” “怪不得脑海里总是游来一句‘知识就是力量’，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想着张灯又捡起身旁的一本书往他嘴里递去。这一次似乎是个大部头。如果丧尸认字的话，他应该能读出来上面写着“牛京大辞典”几个字样。 “哥，我错……呜……” 张灯吃力地把整本词典塞进了丧尸的嘴，满脸愉悦的色彩：“看来，做了件好事啊！” 第九章 聪明的小尸！ 一行人重新保持好队形，准备下楼返回大本营。 但刚走到楼梯边缘，仅仅随意扫了一眼，打头的芸姐立马侧过身来，并张开手将一旁正准备往前探头的尚志给拦了回来。 “怎么了？” 尚志感受到芸姐手上的力道，立刻知晓前面似乎出了状况。 “一堆丧尸。”简单的四个字给众人脑海一计猛烈的敲击。 “很多吗？”妮妮不死心地说道。 “反正我们是走不过去的。” “这楼上有别的楼梯下去吗？”尚志反应过来，想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出路。 不过此话一出，他脸色立马又暗了下去。 楼梯当然有，一共有三处。除了眼前这条，还有昨天张灯爬上来的那条。但如果那条可以的话，他们早就那下去了，毕竟那离药店还是最近的。 但事实是，那楼道下面堆满了不断行走的丧尸。昨天那些被赶走的丧尸都被聚集在了那。 至于最后一条楼梯，脑海仅仅闪了闪它的身影，立刻就否认掉了。 原因很简单，那条楼梯下面正是学校的一号大食堂。一个学校，无论何时，食堂的人数都是爆炸的。更别提，灾难爆发之初，正好处于饭点。 眼下的楼梯，如今就变成了唯一出路。 “只剩下这条路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办呢？”芸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寻求两边的意见。 “去找点绳子，从二楼跳下去可以么？”妮妮想起电影里那些帅气女警的英姿，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应该不行，有没有那么牢实的绳子不说，二楼距一楼的高度并不低。”尚志说着还指了指一边的楼道，足足有二十多层阶梯。 “而且我们还背着这么多东西，不容易下去的。”芸姐在一旁补充道。 “那怎么办呢？”妮妮本来想转身问问张灯的意见，但突然觉得这样好蠢，赌气般地嘟起了嘴。 “如果能有个办法发出什么声响，引开丧尸或许可以。”尚志灵光一现，想起往常自己在小说中读到的情节。 “哦，声响？！”妮妮一听，瞬间激动起来，小嘴哦成一个小圆状，赶紧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盒子。 刚想打开，突然又想起什么，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抬头说道：“我这有个音乐盒，是我爸送……”说道这，女孩眼神摇曳了一会，但片刻即逝，“哎呀，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它能发出音乐！” 芸姐一只手放在妮妮的手背上，一只手拿起那个音乐盒，“声音大吗？” “本来不算大的吧。但是下面都是丧尸，也比较安静，突然冒出这个声音，应该会放大它的音效吧！” “不过，如果这样可是要丢掉它了，没关系嘛？”芸姐握了握妮妮的小手。 妮妮稍微怔了怔，紧接着抬起头，露出那副无所谓的甜美笑容，“能有什么关系嘛！” “那我们把它扔下去，试试吧。”芸姐小声说道。 “让我来吧……” 妮妮正要站起来，尚志一手制止了她，兀自摇了摇头，“不行的，这样不够。” “什么不够？” “距离和响声。”尚志调整了个坐姿，继续解释道：“如果扔近了，响声会比较大，丧尸就会立刻汇集过来，但是他们离楼梯还是很近，我们下去还是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那如果扔远了，响声就无法传达过来，丧尸就会不为所动。那样我们照样下不去。” 妮妮想了想，无力地垂坐在地上，“那怎么办？” 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无一都是眉头紧锁地坐在那思考着。 “又是这样……” 张灯站在一行人后面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天空的白云，在他印象中这三人总是一言不合地就愁眉苦脸地围在一块，相继无言，把他丢在后面不理不睬。 “一朵，两朵……”张灯努力地训练着脑海里残存的数学能力，努力随着数字的增加而伸出更多手指，习惯性地在嘴里轻轻叨念了几句。 “哎呀，你能不能安静点！” 妮妮有个习惯就是在动脑子的时候，格外烦恼别人打扰她。如今她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破解当前的难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尸吼声，顿时转过身不满地指责道。 没想到，指责瞬间起了效果，本来不断碎碎念的张灯立马停了下来。妮妮正为自己的威望感到自豪，准备转回身沾沾自喜的时候。猛地想起什么，急忙回身。 她指着张灯，嘴里由于兴奋而有些语无伦次，“他，他，他，让他去啊！” “啊？妮妮你说啥？”尚志探着身子询问道。 “我说让他去！让他拿着音乐盒引走那些丧尸啊！” “对哦！”两人一激灵，一同望向张灯。 “咦？怎么突然都望着我，都什么些眼神啊，我不过就数了几朵云而已呀。”张灯感受到面前炙热的眼神光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见到他这个反应，芸姐担忧道：“他会不会不愿意啊？” “而且要是他理解不了我们的意思怎么办？”尚志在一旁补充道。 “没事，没事，他很聪明的，也很愿意的啦！” 妮妮胸有成竹地站起身来，慢慢靠近张灯，“小尸啊，以后我就叫你小尸了好嘛？” “啊咧？”张灯愣愣地瞧着妮妮不断靠近。 “嘿，你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拜托，我压根不会讲话好吧！” 妮妮哪管这些，摆出一副青春甜美的笑容，“小尸啊，帮个忙嘛，很简单的！” 说着，妮妮把音乐盒递到了张灯的手上，“等下，你听清楚哦，你，下楼！打开！跑！……”妮妮怕张灯理解不了，一边做着动作，一边下着指令。 张灯见状不觉好笑，真地觉得眼前的女人傻傻的。 拜托，你说的这几个词语我都能理解好嘛。怎么说我也是吃了七八个人脑的丧尸，怎么能和只吃过两三个人脑的丧尸相提并论呢！ “你就一直往远处跑，等差不多啦，你关上盒子就好啦！”妮妮此时还大胆地快速将音乐盒开关了一遍，担心张灯理解不了。 匆匆一瞥间，张灯不难发现盒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转动了一下，甚是奇妙。 “好啦，搞定！”妮妮满足地拍了拍张灯的肩膀。这可把一旁的芸姐和尚志吓了一条。不过好在张灯对此没有反感。 芸姐这才放下了心，走到妮妮身边，“你约个地方，告诉他我们在那等他。” “对哦，你可别跑太远了！等丧尸，对对，就是你的同伴随着你走了很远后，你就跑回来，我们在……在水果摊那等你！水果摊就在楼梯口往前走100米这样，有个银行取款机，取款机对面就是，很好找的！” …… “呃，你觉得他真地能听懂嘛？”尚志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 “一定没问题的！对吧，小尸，你听懂了就点点头！” 张灯点了点头。 尚志吃惊地撑开了嘴，难以置信。芸姐也愣了愣，呆滞地望着张灯，眼神中有期待，也有担忧。 反倒是妮妮一脸激动地再一次拍了拍张灯的肩膀，还不忘向两边的芸姐和尚志炫耀一番，仿佛再说：你看吧，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的！ 张灯见妮妮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再一次点头回应。不过这在妮妮眼里看来就像是：多大点事，洒洒水啦。 这般下来，妮妮脸上的表情，越发激昂。 而张灯的内心也越发迷茫。 其实，刚刚之所以点头，是因为那一段长对话中，他只听懂了最后的“点头”一词…… “没事，我毕竟是吃过七八个人脑的丧尸，一定行的！” 第十章 丧尸音乐会 下楼这个动作，对于丧尸来说并不容易。何况是一个左手拿着皮鞋，右手拿着音乐盒的丧尸。 当然，末日世界，这样形象的丧尸也不多见。 张灯颤颤巍巍地走在阶梯上，努力把控好平衡。尽管有所控制，但“咚咚”的脚步声还是引起了楼下丧尸同胞们的注意。 “同学们好，同学们好。”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下方，不自觉地摆了摆手臂，以示友好，但丧尸弟兄们对此无动于衷。 “妮妮，你确定他理解我们的意思了嘛？” 芸姐三人猫在楼梯口，纷纷伸出一小半边脸窥视着楼下。此刻见到张灯只是在楼梯上不断挥手，芸姐难免泛起了嘀咕。 “没事的，小尸都点了点头，他一定懂得啦！”妮妮自信地说道。 “多说无益，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静观其变了。”尚志轻轻拍了拍芸姐的肩膀，示意她安下心来。 芸姐点点头，再一次把目光对准张灯，心里默默祈祷了一番。 “去吧，小尸！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妮妮撅着嘴，心里为张灯默默打气。 仿佛听到了妮妮的鼓舞似的，张灯开始了新的举动。 他把音乐盒举平，达到肩部高度。还是没有丧尸理他，不过他丝毫不在意。然后，他抓着皮鞋的左手稍稍腾出一个大拇指的空间。再用大拇指顶开了音乐盒的按钮。 顿时，方盒弹开，露出里面精美的光景。 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玩偶女孩，头戴水晶冠，脚踩玻璃鞋，伸出玉手，迎风舞姿。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着燕尾服的英俊青年。 两人轻拥，绕着水晶宫殿，踏着幸福的舞步。 音乐响起，清脆的叮咚音色，仿佛拨开云层，洒满星辉一般。又好似高山流水，无数精灵嬉戏打闹一样。 这些对人类来说稀疏平常的齿轮音符，摆到丧尸面前，摇身一变，成了精神深处最为震撼的天籁之音。哪怕他们脑袋有些残缺，但仍旧深受触动。 张灯完全愣在原地，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上那不停旋转跳跃还闭着眼的舞动精灵，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下楼，跑，关上，之类的云云忘得干干净净。如同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两个跳跃影子。 在这一点上，他的丧尸伙伴终于和他达成一致。所有人都扭过头来，眼珠脱落的、舌头断裂的、半边脸被啃烂的、嘴角还残留血肉的等等等等，音乐面前哪分贵贱！ 全部的丧尸慢慢靠近，把张灯围在中间。有眼珠的，瞪着眼仔细观察舞动的轨迹；有耳朵的，侧耳倾听音符的上下转换；更有一些两者都没有，脑袋上面目全非的家伙，同样走上前来，龛动着鼻翼嗅着空气中的震动。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地狱好像一瞬间变成天堂。 越来越多的丧尸朝这聚拢。昨日见到的营业员小哥也凑了个热闹，拼命向前挤去，想要获取第一手音乐资源。那只瘦骨嶙峋的丧尸同样来到现场，奈何身体不够强壮只能委屈在后排，不断往前够着脖子。 更有甚者，如果妮妮或是芸姐随便一人往回走去，走到旧书店门口。就会发现书堆下面的那只丧尸，正按照特有的频率，啃食着那还剩一大半的《牛京词典》。而他的脸上，同样挂着一幅如痴如醉的表情。 所有的丧尸们，只要能听到音乐的，都沉浸在了这个奇异世界。 “啪！” 尚志一拍脑袋，瘫靠在墙壁上，露出一丝苦笑，“完了，机关算尽，也想不到我们这的丧尸原来好这口。白读了那么多末日小说了。” 芸姐收回身子，同样靠在墙上，观望着天空悠悠飘动的白云，有些痴茫。想必也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吧。 唯独还保留着视线关注张灯的就只剩下妮妮了。尽管脖子已经有些酸痛，但她仍旧歪着脑袋向下打量着。 “跑啊，跑啊！小尸，快跑啊，别搞什么个人演唱会了！”她鼓起大眼，轻声急促地低吼道，但声音完全飘不进楼下的舞台，更别说飘进那早已神醉的张灯耳中。 大约五分钟后，楼下还处于一片痴醉的状态，妮妮却熬不住了。赶紧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无力地回过身，望向芸姐二人，“芸姐，我错了……这个大笨蛋，打败我了。现在怎么办好？” 芸姐一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条件反射地看了尚志一眼。见此，妮妮也把目光转到尚志脸上。 “喂喂，别看我好不好。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几乎整条商业街的丧尸都堆在下面，压根别想下去。” 尚志赶紧摊了摊手，两女子没法，一同垂下了头。 “哎，等等！”尚志猛地扎起身，“我刚刚说了啥？” 妮妮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向他：“你失忆了嘛，你不说商业街的丧尸几乎都在这了，所以下不去。这才几秒，你就忘了？！” “商业街……对对，就是这个！” 尚志兴奋地跺了跺脚，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又窜到二楼扶手处，慢慢抬起脑袋往商业街方向打量了一番，随后按捺不住激动地跑了回来，“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妮妮和芸姐不约而同地直起身子，瞅见尚志脸上的兴奋，她俩内心不断泛起期待。 “我不是说商业街上的丧尸都在下面所以下不去嘛？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地方的丧尸就减少了呢？！” 两女子“唰”地一下站起身，妮妮更是嘴中含词，手指不断颤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不太肯定。 “我刚刚朝外面看过了，药店旁边那个楼梯口下面没什么丧尸，我们可以朝那下去！” 对哦！ 这里全是丧尸，不就意味着旁边地方丧尸变少了嘛！哎呀，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都怪小尸，那个大笨蛋，影响我！哎，等等，那小尸怎么办？ 妮妮心中突然冒出了担忧。 “我们快收拾东西走吧！” 芸姐拾起地上的包裹，正要出发，妮妮赶紧跑到她前面，小脸惊恐地说道：“等等！我们这样就走了，小尸怎么办？他可不知道大本营在哪，也不知道我们往哪走的！等音乐停了，他肯定就去水果摊那等我们的！” 想到一只丧尸左手揣着皮鞋，右手端着没电的音乐盒，站在一堆发霉发臭的过期水果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丧尸不断走过，却等不到熟悉的身影，妮妮就觉得好可怜。 “呃，也是，那怎么办呢？”芸姐犯了难。再看尚志，同样也是毫无办法。 “这样吧！把我包里的食物腾出来，就把整个包留在这里。到时候，包下压张纸条和他说清楚就好啦！” 说干就干，也不顾尚志那满是惊疑的眼神，妮妮匆忙把食物腾空，再用油性笔在纸上写着： 小尸，我们先走了哦！等你表演完，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大本营了。就在左边楼梯下去，往右拐，直走500米左右，有个信息处理中心（后被涂掉）有栋蓝色的小楼，我们就在那儿！ 写完，妮妮把纸条压在自己的包下面。是一个绿色有松紧拉带的女士背包，上面还吊着个可爱的小熊。妮妮相信，张灯是认得出她的包包的。 “呃，你确定他看得懂嘛？”尚志再一次扯了扯嘴。这几天，他总是扯嘴巴，搞起嘴边都有些酸痛。 “没问题的啦，他连伟哥都会吃，还会看不懂字嘛！” 话一出口，妮妮的脸色立马变红，只能含糊几句，“哎呀，快走吧快走吧！” 最后妮妮扫了眼楼下仍旧伫立在那的张灯，不再犹豫，跟在芸姐后面往前走去。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下楼过程格外轻松，包括走到特别危险的十字路口也没有遇到大的危险。唯一遇到的一只丧尸还是一只被几辆单车压垮在地，无法移动的丧尸。 纵使是这样，这只丧尸对于远处微弱的音乐声响都抱着欣赏的激动眼神。 妮妮走过其身边本来还有些担心，但发现他在尝试过攻击发现攻击不到后，竟然，无视自己了！自己了！了！ 拜托，人家好歹是个青春美少女，肉质超赞的好不好！怎么听了首音乐后，搭理都不搭理下，很伤人的哩。 哎，问末世怎样最寂寞。答，把肉送到嘴边，丧尸不予理睬最为寂寞！ 想到这，妮妮顿时又念起了张灯的身影。 “哎，对了，芸姐，要是小尸找来了，咱们如何向大本营里的人介绍他呀？！”不经意间，妮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荡漾出一丝丝幸福的色彩。 “哎呀，这还不好说……” 尚志本来看一路轻松走过，眼看就要回到大本营，心里一阵轻松。正要开口抢答，谁料到芸姐猛地一推，把他和妮妮全部推倒进了路边的花丛间，自己也闪身躲进了一棵大树背后。 “怎么了，芸姐？！”妮妮被撞得有些迷迷糊糊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尚志出于对芸姐的了解，没有发问，而是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起来。刹那间，脸色严肃了下来。 “是，昨天那帮人！” “求生帮的？！在哪？” “在我们大本营那……” “什么！” 妮妮窜了起来，看过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而尚志慢慢收敛心神，反而悄然瞅了瞅芸姐脸上，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从上面，他又看见了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神。 “我要的，是他们所有人，去死！” 冰冷的语调，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脑海。 第十一章 神秘黑影 商业街一楼，美妙的音乐仍旧从音乐盒中缓缓流出。大片大片的丧尸围在张灯周边，统统放下身段，与对彼此的偏见，沉浸在着无边的音乐海洋中。 包括张灯在内，没有丧尸发觉，楼上妮妮一行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不会注意到，此刻二楼的楼梯边正躲藏着一个在暗中观察的黑影。 “时间：2027年10月16日早上9点余10分；末日爆发的第十天。 地点：商业街二楼第二个楼梯口。 事件：清晨醒来，再一次出门寻找补给和那群败类的踪迹。靠近学校商业街附近，便发现今天有点儿不同寻常——街上居然没有半个丧尸！难道末日只是暂时性的，而丧尸彻底消失了？带着怀疑与不安，我四处搜寻。终于在商业街二楼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神秘人端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用水性笔唰唰地往上继续写道：“原来商业街附近的丧尸并未消失，而是惊人地聚集在了一块儿。数量多得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这些丧尸居然有条不紊地呈环状站立，统统围着中央那只瘦小的丧尸。不可思议的是，其中还传来阵阵带有旋律的声响来。” “难道，那是他们的王？丧尸之祖之类的？而这声响会不会就是类似野狼通过吼叫召集同伴的特殊丧尸音频？” 神秘黑影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两块圆形眼镜镜片在闪闪发亮。他顶了顶镜架，头向前伸出几分，见仍旧没有效果，便放下手上的笔记本，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望远镜。 仅仅瞥了一眼，他立马放下望眼镜，拿起本子从新记录：“错了，错了！原来这所有的丧尸都是被那个瘦小丧尸手上的音乐盒给吸引过来的。也就是说，音乐对丧尸有致命的吸引力！”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弱点？！” 神秘人轻轻抬了抬脸上的镜片，下面藏着的一副小眯眼霍然泛起狡黠的光芒。 轻轻合上黑色的笔记本，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再一次打开本子，记个不停： “对了，还有一件事比较蹊跷。” 黑影扭了扭头，方向正好对着妮妮留下来的背包。 “二楼还发现一个绿色的女式背包。包上面除了装饰了一头丑陋的笨熊以外，里面什么都没有。倒是包下面压着张纸条。” “上面写道：‘小尸，我们先走了哦！等你表演完，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大本营了。就在左边楼梯下去，往右拐，直走500米左右，有个信息处理中心（后被涂掉）有栋蓝色的小楼，我们就在那儿！’” “‘小尸’？‘表演’？这用词有些奇怪了吧。‘大本营’？难道是那帮败类的基地，这些人和他们是一伙的？信息处理中心对吧。不管怎样，我都要去瞧个清楚！” 神秘黑影停下笔，蹲在地上好生考量了半天，最后又一次抬了抬镜框，把妮妮留下来的纸条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里。随后便直起身子，朝妮妮一行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顿时，二楼上只剩下绿色背包孤零零地靠在墙角，等待着他的有缘人。 …… 音乐盒里的公主与王子仍旧翩翩起舞，只不过无论是动作的幅度与流畅度似乎都有所降低，想必是跳久了，累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灯慢慢回过神。这才发现平举的手臂酸胀得不行。他赶紧垂下手，用力甩了甩，过程中不忘关上盒子，以免将里面的物件给甩坏了。 正是因为这个举动，美妙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吼吼——！”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吼叫，围观群众瞠着眼睛瞪着张灯，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一样。这样的比喻用在人身上只能算是夸张的修辞，但用在丧尸身上那就是写实了啊。不满的声音一出，吓得张灯立马又打开了音乐盒，顿时动听的声响再次飘出。 瞬间，躁动的丧尸立马变得乖巧了起来。 可还没坚持多久，张灯又觉得手臂有些酸胀。再一次关上盒子甩了甩手。 “啊吼——！” 只见丧尸们纷纷张着血盆大口，蠢蠢欲动地朝张灯靠近，眼神中无疑透露着不满的凶光。那感觉就像是观众买了票进场看电影，看到一半给断电了一样。 张灯毫无办法可言，又一次打开了音乐盒。 大概是因为头脑变得清晰了起来，张灯不再沉浸在音乐之中。而是慢慢回忆起妮妮对其的交代。 他转过头，瞟了眼楼上，见上面压根不见半点人影。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好像耽搁了好久了呢，他们会不会已经走了？” 出于对妮妮一帮人的担忧，张灯决定不能再在这耗着了，必须上楼看看情况。 可要上楼就得自己一个人上啊，如何才能摆脱这群丧尸的“狂热追求”呢？张灯咬着腮帮子沉思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后面实在受不了被丧尸围观的他，索性心一横，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十分干脆地把音乐盒盖上。 不出意外，两边的丧尸立马漫了上来。 “来来来，有本事咬我！我就真不信，我是你们的菜！” 果不其然，离他最近的几只丧尸带着不满的情绪朝他袭来。各个都是一脸激愤的样子。可等真靠近张灯身边，无论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还是伸出尖牙利爪的，一瞬间都失去的前进的动力，纷纷与他穿插而过。 此时此刻，大约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的一句话就是：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吗？ 目睹四周的丧尸各个展露出一副“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怨念，张灯瞬间得意了起来。不仅高傲地撇撇嘴，更是神气地转过身，用力踏着楼梯，故意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不过等上到二楼，刚起的得意劲便消散地干干净净，仅剩的念头就是：怎么就剩下一个背包，其他人呢？ 他蹲下身子，拾起背包，上下打量一番，除了那只有点傻傻的小熊以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又拉开系绳，朝包里瞅了瞅。结果啥也没有发现。 他直起身子，环顾四周，看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一无所获。最后，他重新掂量起眼前的背包，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没有办法，只得背起背包朝楼下走去。 瞬间吸引住楼下所有丧尸的目光：左手拿着黑色小皮鞋，右手端着小巧音乐盒。上身红色格子衣，下身水洗牛仔裤。最关键的，背后还有一个绿色的女士小背包。 同样是丧尸，怎么这位如此艳丽脱俗？ 感受到怪异的目光不时扫来，张灯如同一个东北贵妇般地碎了碎嘴，“瞅啥瞅！再瞅，削你信不！真是，没见过潮尸嘛！” 不给好脸色的张灯缓慢踱步在尸群里头，脑海慢慢开始了运转，开始对妮妮一行人的行踪进行猜疑。不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对于妮妮原先说过的一些水果店之类的话语更是忘得干干净净。 甚至仅走了一两分钟，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是要去找妮妮他们的，反而不断抱怨起一旁行尸的眼光问题来。 就在这无所事事地散步过程中，前方的丧尸突然传来异动，尸头攒动，各个朝前奔去，似乎发现了什么。 等张灯正准备前去凑凑热闹的时候，一声剧烈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传来。 “这个声音，是车……车……车车的声音。这里有车车哦？！” 第十二章 冲突 百川大学的信息处理中心，坐落在商业街西边靠近宿舍区的一个单独的角落。是一栋蓝色的二层建筑。一楼大厅主要用来给学生办理校园卡补办和拍照业务。二楼一般只在开学期才会开放，主要用来对学生信息的校对和登记。 一言概之，这是个门可罗雀的场所，平常没什么人来。 正是看中这一点，芸姐和妮妮等人原先才决定将此当做是“大本营”的场所。 但今天不同以往，孤零的建筑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狗哥，就是这里了！” 坐在第二排的袁飞将头往前排伸直了脖子，轻声对坐在副驾驶的肌肉男说道，“我派出的探子回来报道说今天清晨看见有人影在二楼走动。” “那好，我们下车，把他给老子端了！”狗哥拾起一根棒球棍，上面缠绕着铁丝，率先打开车门往信息处理中心走去。 除了留下一个小弟负责看车，其余七八个人都纷纷学着大哥的模样，拿着细钢筋或是木棍之类走下车来。 车子有两辆，都是绿色的微型面包车，如果看得仔细的话，不难发现是学校邮局用来送信的专用车。 不过，现在可不是那个看见快递小车过来就要开门签收的世界了。躲在二楼窗边小心观望的男子寻思情况不对，赶紧回到大伙中间，开口道：“不好，有人过来了。都带着武器，不是善茬。” “怎么办？” 人群中一个女子环顾四周。除了看见七八个因为许久找不到吃食的伙伴外，连根能当武器使的木棒都没有。 “要不咱们就从后窗逃出去吧！”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瘦高男子惶恐地说道，手还不忘指了指背后的窗户。大伙都记得，在刚进这栋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探查好窗户外正对着一棵大树，可以跳到上面爬下去。虽说有一定风险，但不失为一种办法。 他的提议一出，场内的几名女子纷纷点起头来，想必都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行！”最先从窗户边跑过来的男子严肃说道，“妮妮他们还没回来。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长着一副国字脸，配合他那义正言辞的态度倒把场内众人给怔住了。 但没过多久，金丝眼镜男又想出了主意：“我们留个记号给妮妮他们就好了。再说，都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指不定……” “你说什么！” 国字脸满腔愤怒地窜上前，动作尽管迅速但有些不稳，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揪住眼镜男的衣领，“妮妮他们可是为了帮助我们找食物才出去的，你怎能说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了！” 就在他还想进一步有所动作的时候，楼下的卷闸门传来刺耳的敲响，紧接着一声慵懒的声音从低下传来。 “我知道上面有人，麻烦开开门好么。不然我们得用砸的咯！到时候我可不敢肯定会砸成什么样呢？” 一听这声音，楼上的人全都失了方寸，眼镜男更是心慌不已，哪还管什么平日里的人情世故，旧时感情，一把推开纠缠着他的国字脸男子，害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黄文忠，你……” “我什么我，少在那装圣人。方志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因为扭伤了腿，不方便逃窜这才拉着我们一干人陪葬！” “你……”方志勇倒坐在地上，一脸惊容地瞪着眼镜男。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初衷会被这样亵渎。他原本很是生气，但看见场内的几名女子不时盯着自己受伤的左脚，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顿时变成了难以置信，随后划过一丝冷笑。 “得了，别管他了，我们快点逃！” 黄文忠紧了紧眼镜，迈着瘦长的大腿率先朝窗边飞去。正准备往下跳落的时候，楼下一个举着铁棍的小混混咧开嘴盯着他笑道，“来，跳呀，快跳呀！”说着还舞了舞手里的铁棍，做出一副打高尔夫的架子。 黄文忠杵在窗边，半天没有动作。后面的女生看不下去了，纷纷催促：“跳啊，你怎么不跳。” “下面有人堵着。” 简单的一句话使得大伙瞬间丧失掉所有力气，一个个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黄文忠关上窗子，找到空余的角落坐了下来。迎面而来的是方志勇冷冰冰的目光。 “到底开不开，我数三声，再不开我可砸了啊！三……”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更有个女生害怕得哭了起来。 “二……” 在楼下狗哥数到二的时候，方志勇站起了身子。 “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引狼入室啊！”黄文忠猜到了他的想法，咬着牙瞪着他。 志勇没有理他而是兀自走到窗边，就在狗哥准备举起棍子砸门的时候，他开口了，“别激动，有事好商量，我现在就下去开门。” 狗哥停下动作，对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不多时，楼下的卷闸门发出刺耳的噪音，狗哥一行人举着刀棍，大摇大摆地涌了进去。 而这一幕正巧被躲藏在草丛里的妮妮等人目睹了。 “怎么办，芸姐？”妮妮轻轻拉了拉芸姐的衣袖。 芸姐一时半会没有理会她，就在妮妮和尚志都以为她也同样一筹莫展的时候，芸姐忽然开口，“先把车里的那个给干掉先。” 尚志咽了咽口水，“阿芸，你所谓的干掉，不会是……” “没错，就是杀了他！” …… 妮妮和尚志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芸姐……”妮妮还想说点什么，蓦地发现芸姐早已不见，抬头一看，她原来提着水果刀，压身朝前方靠去。 尚志无奈摆摆手，又摇摇头，再闭了闭眼，最后咬牙一顿，跟着走了上去。 妮妮留在后面，前进两步，又赶紧止住，一个人站在原地跺脚跺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安静得能听见心脏跳动的氛围，闭着眼像豁出一切的样子跟在后面。 车子里的小弟，如今正插着耳机，听着车上所放的cd音乐，完全沉浸其中。在他的认知中，附近根本就没什么丧尸，何况又把车窗紧闭，不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 难道，还有会开车门的丧尸？ 别搞笑了，要真的有，我宁愿送出我这颗脑袋。于是乎，他更起劲地随着音乐而摆动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嘛……” 悄然，车门被轻轻拉开，车上的小弟还处在音乐的世界，忘乎所以，压根没有发现。 “你会爱我嘛，爱我嘛？” 芸姐屏着气，抽出小刀，慢慢靠近小弟的脖颈，自己的面色变得无比僵硬。 “如果！我是dj！” 这一句话是小弟情到嗨处，自己唱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却无比炙热，把芸姐吓了个半死，手上的刀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正好掉到了男子的大腿上。这一下，尽管再如何迷醉音乐世界，也有所察觉。小弟晃着脑袋，睁开眼，见面前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要干什……” 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从背后环来，牢牢捂住了他的嘴巴。尚志的声音从一旁急促响起，“快，快动手！” 芸姐回过神，下一刻，眼神从慌乱瞬间转成冰冷，卯足劲，把尖刀刺进了小弟的心脏位置。等妮妮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断了气。只留下两个耳麦垂落下来，里面传来动感的音乐，“我是午夜dj……” 作案成功后，三个人都虚脱了几分，尤其是芸姐。她本以为有了第一次杀人的经验，这一次会好很多。但相反，这一次她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上一次刺杀阿进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那帮人企图欺凌自己和妮妮以及殴打尚志的画面，但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个人，某种程度说来，和她无冤无仇，可她就这么将他给杀了！ 带着难以揣测的阴影，芸姐瘫坐在副驾驶上，愣神发呆。尚志和妮妮见此，心里也不好受。匆匆将尸体搬下车后，正准备上前安慰几句，谁料到背后突然传来惊呼。 “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是那位被安排去窗子下面守候的小弟发现了他们。话音格外响亮，霎时，信息中心二楼的窗子再一次被打开。 里面，露出了狗哥的身影。而站在他背后的正是袁飞。 “狗哥，就是他们！” 第十三章 对峙 “妮妮，尚志快上车！” 坐在副驾驶的芸姐，一瞅眼前的情况，立刻从阴影中挣脱了出来，赶紧坐上主驾驶座，扭转了钥匙。只一下，车子就发出“轰轰轰”的引擎声，下一步只要挂挡踩油门，车立刻就能飞驰起来。 “快啊！上车啊！”芸姐见两人没有动静，急地直拍方向盘，“还傻站那干嘛！” 尚志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简单地指了指二楼的窗户。此刻，小窗内挤下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狗哥的，另一个，却是方志勇的。 除此之外，方志勇脖子上悬着的匕首显得格外晃眼。 “你们别管我，跑就是了！”志勇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激愤中早已忽略自己脖子上被尖刀划出的一条血痕。 “志勇……” 妮妮双手紧握悬在胸前，小脸紧绷。芸姐缓缓打开车门，望着二楼的情况，一动不动。 “嘿嘿，两个小美人，别急得走呀。末世相遇，都是朋友，要不去我家那坐坐？”狗哥在二楼一脸讪笑。 楼下的小弟见此，十分配合地邪笑起来，慢慢靠近芸姐等人。 “来，跑呀，快跑呀！”他见芸姐一行人不敢动惮，便越发兴奋。刚刚黄文忠想从楼上跳下来，被他刚好堵住，现在又堵住几个要开车逃逸的。他真是觉得今天美妙极了。 越是这般想，内心越是雀跃。甚至都兴奋地搓了搓手，放松了手上对铁棍的掌控。 而也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直处在惊愕或是说呆滞状态下的芸姐，收回眺望二楼的目光，仅用了一个跨步加一个扭转，她手上的水果刀就横在了那位小弟的脖子间。 “跑呀，跑……大姐，轻点，轻点！” 小弟被这一瞬间的动作昏了神，等反应过来自己脖间那点冰凉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萎靡，连手上的铁棍都无力垂落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响声。 站在二楼的狗哥皱起了眉毛。 “放了志勇，不然我就杀了他！”芸姐银牙一咬，丝毫不落下风，狠狠地与狗哥对视一眼。 眼下芸姐的状态，当真把两旁的妮妮和尚志给惊了几分，但随即也鼓足了勇气和楼上的人对峙起来。 “快把人放了，听到没有，不然我们就，就敲死这个傻叉！”妮妮挺了挺那不算丰满的胸膛，大声喝道，说着还不忘拾起地上的铁棍在小弟头上拍了几下。 “哼，我就不信你们真地敢杀人！”楼上的狗哥不屑地笑道。 “你确定？！”尚志将原先扔下车子的尸体拖了出来，卯足劲编织了一个平生最爽的谎言，“说真的，杀人这件事，在我看来和搓澡没什么两样！” 配合他那略带尖细的声音，狗哥一行人都感觉到有些发毛。就连芸姐握着水果刀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既然如此，你就杀了呗，我相信我们求生帮的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怕……” “啊，狗哥，不要啊，他们是玩真的啊！你看我的脖子啊，你看看啊，都出血了啊！真地好疼，求求你狗哥，救救我啊！” 狗哥尴尬地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楼下一眼，切齿道，“猴子，楼下的那个蠢货叫什么？” “叫，叫小王吧好像，不太清楚……” “是你的人？” “不是，不是，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袁飞心虚地摸了摸脑门，心中早已将小王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 “哈哈哈哈，你们求生帮就这些货色，笑死我了！”方志勇不带丝毫隐藏地嘲笑起来，面目中尽是揶揄神色。 “砰！” 狗哥一圈砸在志勇肚子上，愤恨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就来啊！威胁几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志勇一点不怂，尽管腹部疼得难受，但丝毫不表现出来，反而回以一个鄙视的表情。 “喂，你干什么！你敢打志勇？好，我也来！”妮妮眼睛灵光的狠，见楼上志勇受了委屈，立马像个跳蚤一样蹦了起来。也不见她有什么征兆，猛地一棍子戳在小王的肚子上。 “啊呜……”疼得小王直抽搐，心里更是有苦说不出，“姐姐，别人用的是拳头啊，你用棍子，耍赖的啊！” 狗哥看到这一幕又想起刚刚志勇对他的挑衅，再也忍受不住，一巴掌扇在志勇脸上，留下红红的巴掌印。 “啊，你！” 妮妮气结，同样克制不住自己，一棍子拂在小王脸上。没过多久，小王脸上就肿起一个大包，嘴角更是有鲜血流出。 “大，大姐，打人这点没什么好攀比的啊……” 狗哥见此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恼羞成怒，仿佛真成了一条疯狗一般，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在志勇脑袋上。 撞完之后，尽管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朝下面望去，见妮妮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顿时喜出望外，内心os道：“嘿嘿，这你学不来了吧！” 先不说妮妮学不学得来，小王看见楼上的大哥做出这个举动，眼睛登时鼓得大大的，直到许久才耷拉下来。 他叹了口气，似乎已经能平静对待接下来的遭遇。缓缓开口道：“来吧，妹子，我准备好了……” 妮妮没想到眼下之人也是条汉子，欣赏地点点头，紧了紧手上的棒槌（她是这么理解的），就要敲下。 “得了！”尚志出手制止道，“妮妮，再闹下去最先受不住的是楼上的志勇！那个带头的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小弟的性命。” 妮妮听话，果然放下了武器。尚志见此也舒心了几分，但还没好多久，小王噙着泪，眼神里尽是感激的模样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来啊，不是很厉害嘛，接着来啊！”狗哥开始挑衅道。 妮妮鼓起腮帮子很是不爽，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尚志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开口嚷嚷道：“喂，楼里的兄弟，你们瞅仔细咯，这就是你们的大哥！平日里使唤来使唤去的，但真见着性命问题，他才不在乎呢！这样的人你们居然还整天供着，是不是傻？！” 这绝对算是诛心之言，故意成分也很明显。但小弟做久了，内心难免多出些杂念，何况现在又是有些失去各种制度束缚的末日世界。没出多久，房里的小弟们都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似乎对狗哥见死不救的行为颇些异议。 “想干嘛？！都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听不出这是挑拨离间？”狗哥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生气道，“你们真以为他们人在我手里还敢动手？都是吓唬人的知道嘛！” 各小弟被他这样一吼也乱了念头，都乖乖平静了下来。虽然情况有所控制，但狗哥还是咽不下心头这股怒气。 “喂，楼下的，喜欢比狠是吧？！你可别忘了，你手里只有我一个手下，而我手里却有你们七八个人呢。” 说着，狗哥放下早已被砸昏的志勇，一抬手，示意着手下将眼镜男推了过来。 “喂，看看这个怎么样？”他把黄文忠推到窗前，“我数最后三声，你们再不放人，我就把他推下去。” “一……” “一”字刚冒出来，被揪着的黄文忠吓得大惊失色，立马朝下面哀求到，“芸姐，你就放人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啊！” 这一下芸姐犯了难。心想就算把手上的小王给解决了，也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啊。 “怎么办，芸姐？”妮妮其实一开始就不喜欢黄文忠，但大伙好歹共活了这么一段时间，加上又是老同学。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狗哥见底下陷入焦灼，赶紧指示手下几人下楼逼近。自己口中也不住威胁道:“这些可都是你们平日里同甘共苦的好朋友，说不定原先还是同学，难道就见死不救嘛？” 说话间，楼下卷闸门拉开，三四个小弟举着钢棍靠近。 “我劝你们还是束手投降吧，咱们也不多为难你们，只要留下你们的背包就行。届时，对谁都有好处，也没人会丢了性命。” 谈话间，几个小弟又近了几分。 “芸姐……”妮妮有些紧张地往后退了退。 “哼，一派胡言，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 “那怎么办好？” “没办法了，我们救不了他们，只有先逃了。”芸姐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掏光了所有力气。 “什么！”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志勇他们还在上面呢！” 芸姐不再过多解释，用力将小王敲晕后，不再理会，而是独自一人上了车。 “快，快上来！” 一看这架势，明显就是撕票逃窜的趋势。楼下的几个小弟赶紧围了上去。 “快，快上来啊！” 妮妮仍旧杵在原地，无动于衷:“不，我们不能这样……” “尚志？！” 尚志走到妮妮跟前，摇头说道:“妮妮说得没错，我们要真走了，那又和这些家伙有什么区别？” “你，你们！！”芸姐气结，狠狠拍了拍方向盘，迟迟没有踩油门。 逐渐靠近的小弟终于来到跟前，一把抓住妮妮和尚志的手。狗哥见情况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发生，嘴角微微上扬。 可还没扬多高，瞬间止住了。 谁能想到，在妮妮和尚志被抓获的情况下，芸姐依然选择踩下油门。 “轰”的一声，车子飞驰而出。 第十四章 疯女人 “芸姐，就这样走了嘛……” 一片尘土飞扬，汽车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妮妮晃了晃身子，坚持不住瘫坐在了地上。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一双大眼无神地盯着汽车离去的方向，泛起水雾。 “快追！”狗哥心急火燎地喘着粗气。 两个小弟匆忙上车，一套操作下来，汽车隐隐有发动的趋势。可还没等车子彻底运转开来，两小弟就停下手头的动作，慢慢打开车门，难以置信地打量前方，“怎么，又回来了？” 视线前方，烟尘滚滚，一辆被绿漆涂满的邮局专用车撕开束缚，以一种狂野的姿态与速度狂奔而来。 “芸姐！？” 妮妮倏地起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在确定开车之人确实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后，赶紧抹了抹眼睛，笑逐颜开。 “就是嘛，芸姐怎么会丢下我们！她……”话说到一半，妮妮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是不是开得太快了……” 难怪妮妮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汽车如今当真化作一道绿光，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奔来，似乎要撕碎面前的一切。 “阿芸！”尚志甩开求生帮小弟对他的控制，失去理智地想要上前控制住这份速度，好在立即被妮妮拉住。 那两位本来准备前去抓捕芸姐的小弟，此刻见到汽车前窗里芸姐那狂暴的眼神以及现在车俩以几乎快卷起狂风的速度朝自身追来，暗叫不妙，赶紧抽身逃窜。 近了，离两车相遇越来越近了。10米……5米…… 千钧一发之际，芸姐猛地打开车门，不带丝毫犹豫地朝门外跃了出去。幸亏车门旁是一片花丛草地。只见她在上面翻滚旋转了好半天，终于止住了冲势。 但此时此刻，翻滚旋转地可不止她一个。两人面包车剧烈相撞，发出响彻天际的轰鸣声。芸姐所开的那辆，由于处在高速情况下受阻，在接触另一辆车的瞬间便腾空飞舞起来。 时间仿佛定格，唯独飞起来的车落地发出不规则的“砰”、“砰”碰撞声，人们才稍稍找到些时间流逝的痕迹。 随着一套难度指数高度9.9的n360旋转，可怜的面包车终于平整落地，满目疮痍，只剩下一身钢铁骨架在风中屹立不倒。 “芸姐！” “阿芸！” 妮妮和尚志两人最先从震惊中苏醒。赶紧跑到芸姐摔落之地，轻轻扶起了她。 “阿芸，你这是何必呢？”尚志红着双眼，心疼地说道。 “等，等下你们就知道原因了……我救不了大家，那，那就拉坏人一同下地狱吧……”说完，芸姐整个人就昏迷过去。 “芸姐？芸姐！”妮妮轻轻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响应。 “呼吸还顺畅，大概是因为受到撞击昏了过去，先别急。”尚志简单检查了下芸姐的身体，发现除了大面积的浅层擦伤，并未出现大的伤口。 妮妮听后，稍稍舒了心，可还没好多久，车祸现场那传来如同爆炸般的怒吼：“我干，我干！这个疯女人！” 先前巨大的爆炸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房子里的人这一会儿纷纷走下楼。等狗哥见到自己帮里好不容易才找来的两辆车被撞成了废铁一号与废铁二号的时候，顿时怒发冲冠。恨不得下一秒就撕碎那个叫做潘紫芸的女人。 他拆下废铁一号上的一块铁架子，朝妮妮等人这赶来。伴随着他那粗壮的肌肉，和暴怒的面庞，说是凶神恶煞也不为过。 可这尊煞神没走几步，忽地停了下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危机感席卷心头。超于常人的谨慎素质在这一刻体现出来。 他趴下身子，伏地倾听。 借着固体介质的传声，清晰地捕捉到重重的脚步声朝这拢聚。 “糟糕，丧尸！” 他直起身子，有意无意地看见被志勇搀扶起来的芸姐，隐隐约约中，似乎还看见其右手竖了个中指的动作。 “真是个疯女人……” 狗哥双目眦裂，重重咬了咬嘴，大声向后排小弟喝道，“快，先撤！” 袁飞紧紧跟在他后面，听到这话有些纳闷，刚准备询问一番。下一秒，整个人难以置信地杵在原地。 这已经不需要问，都知晓答案了。 “尸群，来了……” …… “啊，啊，丧尸来了，快跑啊！” “啊，我的天哪，怎么这么多！” 人群开始变得杂乱起来，全部都荒了神，六神无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 袁飞是个小心思缜密的人，知道这样的情况还是抱抱大腿比较好。于是他牢牢跟在狗哥后面。他算得很清楚，假设大伙必定要遭遇正面冲突，那么有狗哥这个肌肉大腿必将增添生存保障。再说，如果能保命活下来回到大本营，狗哥见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一定会大力提拔。 “狗哥，我们往哪里走，我看他们都往信息中心里跑。” 袁飞跟在后面，随意指了指黄文忠一干人以及自己帮里的某些成员，都在往楼里窜去。其实他本意也打算如此，但见狗哥信心满满地朝外走去，便狠下心跟随。但对其中缘由还是十分感兴趣。 “哼，一帮蠢蛋！”狗哥吐了口痰吐在地上，“这么多丧尸围困，那个破楼能护你多久，到时候不是被饿死就是被丧尸撞破铁门给咬死！” “那，我们怎么办？” “趁着丧尸还没彻底围实，杀出一条血路，只要逃到发电站那，路口旁边就有辆备用的轿车。” 袁飞眉梢一抖，浑身一个激灵，想来自己果真没跟错人。 下一刻仿佛是印证了他的判断。前方突然窜来三只丧尸，成掎角之势逼近。倘若使袁飞一人面对，必定会被阻断前进速度，到时候，四面八方的丧尸赶来，难逃一死。 但如今有狗哥在，这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狗哥左手握着狼牙棒球棍，狠狠一劈，直接切开左侧方丧尸的脑袋。右手抓着废铁一号上拔下来的铁皮，直直插进右侧丧尸的大腿，使其不得动弹分毫。而面对中间瘦小的那只，索性无视，带着莽牛冲撞之力，直接掀翻，后又补了一棍子。 几个招呼下来，两边的丧尸被清了个空。 “快，快！前面那俩暗红色的轿车就是！” “钥匙在座椅低下，你去开车！我来掩护！” 袁飞愣愣点点头，如今他也帮不上其他什么忙，只能遵照吩咐跑去开车。 两旁的丧尸越来越多，必须要加快速度。但越是这样想，袁飞越是紧张。手上的动作颤抖个不停。 “开车……钥匙在座位底下……先开门，开门……等等，这车门怎么打不开？！” m的猴子，你快开门啊！” “狗哥，我也想啊，可是打不……”话说到这的时候，车门依旧没开，可奇怪的是，车窗居然拉了下来。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驾驶位置上。 “你，你怎么在这？！”袁飞大惊失色，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一个丧尸规规矩矩地装着安全带，一脸认真地紧握方向盘，脸上还带着车上配有的墨镜。车架上依次整齐地摆放着小皮鞋、音乐盒。绿色的小背包也安静地躺详在副驾驶上。 此刻，车窗滑下，秋日的烈阳轻洒。丧尸歪了歪头，人性化地将墨镜低了低，以便看清来人是谁。 “咋又是你，坏人？” 张灯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明显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于是又把车窗摇了上去。 十五 金甲圣衣与七彩祥云 “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狗哥就算再如何能打，此刻遭到丧尸的轮番进攻，也终于中了彩。 “猴子！”他愤怒地砸开靠近的丧尸，急需猴子的策应。 “狗哥，不行，车里有丧尸啊！”袁飞一脚踢开靠近的一头丧尸，正想再一次试试拉开车门。谁知道，随着轰隆一声引擎声，车子缓缓而动，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袁飞杵在原地。 “猴子，我丧你mb，有丧尸的话，车子怎么会开的！” “这，这……” 猴子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事实就是如此，眼下只能望着前方滚滚而来的黄尘一筹莫展。 但终究不是个办法，逃命才是最关键的。尤其现在狗哥手上挂了彩，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狗哥，那我们？” “不管那么多，趁着丧尸被车祸现场的浓烟吸引，咱们杀出条路，冲回基地！” 说完，狗哥怒吼一声，当真如一只疯狗一般撕开尸群，朝基地冲去。袁飞哪还有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话说信息中心这边，由于门口爆发了一场猛烈的车祸，到处散落着汽车残骸。更有一股浓烟从废铁一二号身上冒出。吸引了大量丧尸的注意。纷纷朝这走来。 “妮妮，尚志，芸姐还好嘛！？” 志勇从昏迷中苏醒，一瞅见妮妮等人，二话不说立刻前来帮忙。 “她没事，可能有些脑震荡，昏了过去。” “来，让我来吧。”一听人没事，志勇也舒了口气，立马又顶替了妮妮的位置，和尚志一同架起芸姐就往前走去。 “志勇，你别逞强。”妮妮看见志勇头上的伤口，好心提醒道。 “没事，咱们快点走吧，丧尸越来越多了！” 众人往后瞅了一眼，果然，大片大片的丧尸正朝这里靠近。不用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丧尸的海洋。越想到这，几人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不一会儿就来到卷闸门前。 妮妮上前准备掀开门帘，使了半天的劲却没有任何进展。 她不信邪，以为是自己姿势不正确，又换了个姿势往上拉门，结果还是门一动不动。 “我试试！” 志勇将芸姐一边的手轻轻交给妮妮，自个儿上前试了试。如果当真是力气问题，那么要是他都打不开的话，普通人就别想打开了。所以很明显，卷门是被彻底锁上了。 霎时，一股无名火怒上心头。 “黄文忠，快给老子开门！” 声音中气十足，足足响了好长一会儿，才肯罢休。可哪怕如此，二楼依旧没有人回复。 “黄文忠，你要不要脸，你别忘了当初可是我们救下的你！”妮妮一听志勇的语气，就知道黄文忠肯定没干什么好事，顿时脸色暗了下来。 不过，二楼依旧没有动静，要不是知道内情，还真以为人去楼空了一般。 “这，这怎么办啊！” 妮妮鼓起腮帮子，急得团团转。身后不远处，丧尸已经逼了过来。 尚志将芸姐轻轻放在地上，面色冰冷，抬头喊道：“晓玉、娟娟，难道你俩也见死不救嘛？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妮妮求着收留你俩，你们早惨死街头了！何况现在丧尸又没有靠过来，只不过求开个门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被尚志点名指姓的两个妹子抱膝坐在二楼的墙角，瑟瑟发抖，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还有柳青，难道你忘了在你感冒时，芸姐冒着风险替你找药的事了嘛？” 同样的，被点名柳青的女孩也止不住颤抖，不同原先两个女孩那般无作为，她在简单一番挣扎后，选择了站起身来，准备下楼把门给打开。 “你，你干什么！” 黄文忠第一个起身干预，说着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丧尸又还没来，开个门怕什么。” “啪！” 斯斯文文的眼镜男这下撕开了伪装，狠狠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怕什么？！你想死自己跳下去，别害着我们。你知不知道开门要费多长时间，丧尸又有多长时间赶来！万一房子后面也藏着丧尸呢，你一开门不就全完了！” 他越说越气，越说越带劲，“而且那个潘紫芸不懂中什么邪，引来这么多丧尸。谁知道她从车里跌下又没有受重伤。万一活不下去，死在上面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人死了，会变成什么嘛！” “啪”地一下，又是一巴掌狠狠把柳青拍到在地。配合着他那狰狞的面孔，不说在场的女孩，就连求生帮剩下的小弟都不敢乱动。所有人都低下头颅，不敢应对楼下不断提出的道德质问。 “黄文忠，我知道不开门是你的主意。但你别忘了，楼上已经没水没吃的了，而这些全都在我们手上，只要你开门，大伙就可以共享食物！”尚志仍旧是不死心，甘愿忍痛割让自己一帮人辛辛苦苦找的食物。 而这一次，楼上终于有了响应。一个空的塑料瓶从上面扔了下来。尚志捡来一看，立马涨红了脸，狠狠地砸在铁门上。 妮妮接着捡过来，只见上面用马克笔写道：“保重，不送！” “黄文忠，你个混蛋，你迟早要下地狱！”妮妮学着尚志的模样将水瓶砸向卷帘门，自己一个人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眼泪哗啦啦地流淌下来，鼻翼前段已经等感受到肮脏血腥的臭味慢慢靠近。她迷蒙着泪眼，绝望地打量着一只只靠近的丧尸。神情变得呆滞。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沉重、缓慢。 有一只丧尸的尖爪逐渐朝妮妮伸来，但她就跟不知道后果一样，欣赏起利爪上的手掌纹路。 “妮——妮——”志勇的吼声尽管很大，但在妮妮耳边听来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眼前画面跳转，志勇和丧尸搏斗了起来，不过搏斗过程都是一帧一帧放映的。 她慢慢地注视着、观赏着。 左边有有一只丧尸从侧面率先跑了过来。尚志放下背包，勇敢地与之搏斗。芸姐仍旧昏在地上，没有苏醒的痕迹。 妮妮还在观望。 好消息是，志勇当真勇猛啊，仅仅几下功夫，脚边就倒下了几只丧尸。但……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换了一个对象来终结自己罢了。 真要选择一个的话，真希望是小尸吃掉自己呢。他似乎只爱吃脑子呢，希望待会丧尸能留下自己的脑袋给他。 那味道一定很棒吧。 “妮妮！妮妮！振作起来！” 志勇使劲全力推开一头只剩下半边脸的丧尸，大声叫喊道，企图唤醒早已绝望的妮妮。 但丝毫没有作用。 不用喊了，没用的。我马上就要死了。不可能出现奇迹的。电影也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中人，什么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的。不存在的，我果然还是猜中了结局…… “砰” 一声剧烈地碰撞声突然炸响，把妮妮寂灭的灵魂稍稍提了提劲。但仍旧处在绝望边缘，正准备闭上眼等候死亡降临时。又一声碰撞声响起。 “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没过多久，碰撞声就如同炒豆子一般，接连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妮妮回过神来，正准备起身看看是什么东西打扰到自己接受死亡审判的时候。 一辆暗红色轿车，沾满了血肉，停靠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戴着墨镜，上身红色格子衫，下身水洗牛仔裤。左手小皮鞋，右手音乐盒。背上还有一个绿色的小背包。 “这，这就是七彩祥云和金甲圣衣嘛？” 不知什么原因，妮妮看向来人的时候，他正不断冒着金光…… 第十六章 乌龙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环校公路上，丧尸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上。 轿车里，张灯坐在驾驶座上兴奋地开着车。妮妮坐在一旁，还在彷徨，连自己如何上的车都记不清楚。满脑子只剩下不断扩散的金色霞光。 后排芸姐仍处于昏迷状态，躺在尚志怀里沉沉睡去。一切都很平静，除了…… “哇，哇特！这，这是丧尸？！”志勇从一进车就觉得司机有些奇怪，这一会听了尚志的解释后，只感觉自己好端端树立起的末世世界观轰然倒塌，连点渣渣都不曾剩下。 “你冷静点，阿芸还在……” “我去，丧尸还会开车！！！”志勇瞪大双眼，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此刻化作倒着的“圆”字，双手更是插进头皮里不能自拔。 “你先冷静……” “我的天哪！丧尸还会系安全带！还会戴墨镜！他，他总不能还会听广播，放cd吧？！” 于是乎，车厢内响起了动听的音乐…… “i just wanna run， hide it away， run because they’re chasing me down……” 欢快的旋律盘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张灯更是跟着音乐的节拍，简单律动起来，手指还灵活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 这一下，志勇反倒安静了下来。眼睛逐渐无神，空张着一张嘴，有气无力地转过头，看向尚志。 “你别看我，你说的放歌。”尚志耸了耸肩，嘴角轻扬。 志勇重重靠在靠垫上，有些神经质地傻笑了一下，嘴里莫名其妙地重复着歌里所唱的：“i just wanna run……” 渐渐地，千里斜阳暮，天色变得昏暗了下来，天地间也刮起了习习凉风。 凉风拂过，加上天色的变化，妮妮心头的震惊也慢慢溶解，开始感受到现实的气息。 她转过头，看向在驾驶座“嗨歌”的张灯，内心激动，却隐隐带着些少女般的紧张。她舔了舔樱唇，羞答答地开口道：“小尸？” 等了半天，没人理会。驾驶座那位还在忘情所以。 她柳眉微皱，嘟了嘟嘴，略微调整了番情绪，加大了点声说道：“小尸？” 驾驶座的那位又是踩离合又是换档，更要兼顾摇头脑，仍旧没有听见。 妮妮见这反应，小脸立刻僵了下来，狠狠吸了口气，大吼一句：“小尸！” “啊，吼！” 说来讽刺，末世世界里，居然会有丧尸被人类的吼叫给吓坏。张灯就被吓了个不轻，导致方向盘一个不稳，车身剧烈摇晃。好在路上没什么车，不然肯定出事。 等一切平息下来后，妮妮心虚地系好了安全带。 她见张灯又一次专注于开车后，平了平自己的心境，挂上一个甜美地笑容，又一次羞涩地问道：“小尸，难道你就是我的意中……” “吱——” 妮妮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快速朝前面扑去。好在绑了安全带，不然脑袋都要撞着。 但后排就没那么幸运了，志勇和尚志同时揉了揉脑袋。芸姐经过剧烈的碰撞也清醒了过来，只是表情中带着痛楚，“发生什么事？” 张灯努力着把脸从方向盘上撕下来，苍白的额头此刻有一道暗红色螺旋纹圈。 “啊吼！” 他努力地朝前面指了指。 “小尸？！你怎么回来了？”芸姐看来并未有什么大碍，见到小尸地回归格外高兴。不过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立马又皱起了眉头。 一辆校车横倒在路面，完全封住了道路。 道路左边是被一道围墙隔起来的乱树林，离学校外面的街道有很长一段距离，谁也不知道树林中会藏着些什么。右边是一片矮树林，据说是往届校友捐赠给学校的。 如今天色暗了下来，不用多久，夜幕就会垂下，所有人都知道必须得找个地方休息才是。 可又能去哪呢？ 这个地方主要都是校车经行的地方，哪有人会吃饱没事干来熟悉这里的？！ 众人下了车，小心翼翼地抱团走在一起。咳咳，当然啊，张灯是不算在其中的。他正兴趣盎然地欣赏四周的风景呢。 “尚志，咱们要不去那俩校车上看看吧，芸姐刚受伤，必须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志勇轻轻扶着芸姐，提议道。 “嘘，小声点，这辆车倒在这，肯定有乘客遇难的。说不定，现在就有些乘客已经变成丧尸躲在里面了。”尚志赶紧做了个嘘的表情。 大伙点头，纷纷放轻了自身的脚步。 “但万一没人遇难，或是很少呢。你也知道，校车也会出现司机一个人开空车的情况。”妮妮想起平日里经常看到校车师傅在一干人嫉妒的眼神中恣意开着空车就不载客的场景。 “恩恩，也有可能，那我去打探打探。”志勇毛遂自荐道，更举了举从信息中心门口捡来的铁棍。 “慢着，志勇你的腿？”尚志提醒道。 志勇摇摇头，“没事，缓了几天好很多了。” 正要转身，尚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叮嘱道“靠近的时候一定要放轻声音，绝对不能发出太大声响，丧尸都是……” “咚咚咚！” 校车旁突然发出强烈的敲击声。顺着望去，张灯正艰难地踩着窗户口，往上攀爬。由于手上还握着东西，难免发出噪响。 只不过这声响着实不小。等他爬上去之后，朝下面挥了挥手，就跟小孩子登上滑滑梯顶端那般开心。 尚志望着那张笑脸，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不止是他，其他人皆愣在原地，晃着脑袋，呆滞地望着车顶的身影。 志勇喘了口气，一张国字脸变成了囧字，有些尴尬地开起了玩笑，“啊哈，丧尸会爬车，也不稀奇的对吧？” 尚志看着他，叹了口气，“志勇你会开车吧？到时候往回跑就好。” 志勇用一种我懂你的眼神注视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打算拉着妮妮和芸姐回车躲避，突然，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妮妮用力捂住了嘴，双眼瞪得鼓鼓的。 大伙赶紧转过身去，竟发现车上又冒出了个黑影。吃惊瞬间，黑影伸出一根短棍飞快敲在了张灯头上。没有任何预兆，直直跌下地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来得及去提醒张灯。直到他重重摔在地上，妮妮才反应过来，准备上前察看情况。 “喂喂！别急着过去，丧尸还没死呢，很危险的！” 黑影跳下车头，大伙也渐渐看清他的外貌：一米七多的个头，比较瘦弱，却背着一个大且厚实的登山包。最吸引眼球的是，明明只是初秋时节，他却用围巾牢牢实实包裹着自己。整张脸只能看见一副圆形眼镜透露出来。 “不用感谢我，顺手之劳而已。”他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大概是被围巾裹着的原因。 “谁要感谢你了，我……”妮妮气炸了，居然有人敢动他的小尸！ 但神秘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傲娇！我懂！” “你！”妮妮正在酝酿骂词，张灯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哟呵，想不到是一只挺耐打的丧尸啊！”黑影有些兴奋地舞了舞手头的短棍，“喂，你们先躲开，别被伤到了。” 结果大伙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往前靠近的趋势。 “哎，我去，你们什么毛病，没看到丧尸起来了嘛！还往前走！” 大伙又靠近了一步。 “哎呀，我去，耍横是不？！” 神秘黑影也靠近了一步。 “这人有病吧？”尚志和志勇对视一眼。 “来啊，看谁胆子最大啊！” 说着黑影又谨慎地朝前走了一步。其实他心里已经怕得不行了，毕竟这点距离对于丧尸来说已经接近进食距离了。 “吼！” 张灯突然直起身子，用手按住自己的后脑勺，上面传来炙热的疼痛。不仅如此，最让他气愤的是，自己喜爱的墨镜居然被磕坏了。 这一刻，他如同觉醒了丧尸本能似得，蓝灰色的眼珠爆发出血光。霍地转身，恶狠狠地盯了神秘来客一眼。 其他人都感觉大事不好，就连妮妮都有不详的预感，“难道小尸，尸性觉醒了？！” 可没想到是，这个神秘人非但没有受怕地往后退去，反而在一阵迟疑过后，畅怀大笑。 “哈哈，阿灯！居然是你，我大头呀！” 第十七章 魔音 “大头？” 张灯眼神中的红光渐渐褪去，脑海的波动出现滞留的痕迹，“这名字，好熟悉啊。” …… “可他弄坏了我的墨镜！吼！”如同褪去的潮水再一次汹涌扑袭过来，红光再一次斥满眼白，张灯又一次扑了过去。 “哎哎，阿灯是我啊！” 黑影快速退后，一边走还一边褪去脑袋上的围巾，慢慢露出真容。 下面裹藏着的是一颗巨大的“鸭蛋”脑袋。头发稀疏，脸型圆润。但五官总体来说还算端正。只是这颗大脑袋与瘦弱的身子形成的强烈对比惹人难以适应。 “快看我，记起来了什么嘛？”大头满富希冀地望着张灯，眼神中波光潋滟。 果然，张灯停顿了下来。一颗尸脑袋歪了歪。 “哈哈，有效果有效果。你果然记起了我！”大头一脸激动地笑了起来，不仅如此还故作炫耀地朝妮妮等人打着眼色。仿佛再说：“嘿嘿，瞧见了吧。兄弟的魅力连种族隔阂都无法阻挠！” 忽略掉这般厚颜无耻的嘚瑟表情，妮妮等人也甚是好奇，“难道小尸真的想起什么了嘛？” 带着疑惑，他们走近了几分。观察到一张苍白的尸脸上的确排布着一丝在思考的模样。 “是在回忆吗？”妮妮喃喃自语，突然像察觉到什么一样，疑惑道，“回忆怎么会流着口水？” …… “轰！”脑袋如同被灌顶一般，瞬间大悟，一句“快跑”正含在嘴边，张灯整个人就加速朝大头冲去。 “大头？当真好大的头啊……” …… “好想吃……” 经过这样的思考，张灯加速飞驰而去，更是伸出两只尸爪朝大头抓去。由于手上还握着音乐盒与小皮鞋，两者在奔袭过程中不时相撞，发出乒铃乓啷的响声。 还真是一个自带bgm的丧尸啊。 “快跑！” 妮妮的提醒终于响了起来，大头也从早先的得意劲里挣脱出来。一瞅见张灯飞快地袭来，一个闪身避开了攻击。 “这才是丧尸嘛！”志勇见此情此景，只觉得心里安慰了许多，丢失的世界观正在逐渐归位。 “先别管那么多，过去帮忙控制住小尸先。”尚志把芸姐安放在地上，招呼了声一旁快感动出泪水的志勇，准备一齐上去制住发狂的张灯。 尽管突然冒出来的大头来历不明，但活人的身份不假，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可真看见志勇和尚志拿着铁棍准备上前对抗小尸的时候，妮妮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踌躇一番，想替小尸说点什么求情的话，正要开口，那位被追赶的大头倒是率先提出异议。 “喂喂，你们别过来！”逃窜过程中见到志勇他俩拿着铁棍过来，大头心里暗叫不好，赶紧制止。思绪间，又观察到张灯手里的音乐盒，顿时想起来早上的所见所闻。内心恍然大悟，“别伤害他，我有办法对付他！” “啊咧？” 这一下轮到志勇和尚志纳闷了，纷纷停下脚步。妮妮本打算上前劝诫几句，听了这番话也驻足在尚志旁边。芸姐靠在地上休息，无力地观望一切，不懂为何此时直起了身子。 “呼~” 大头拉开与张灯的距离，眼看越来越接近的时候，他猛地将自己的背包丢落在地，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双腿并立，抬头挺胸，握拳交叉。 “他，他要做什么？” 尚志和妮妮纷纷皱眉，摇了摇头，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 张灯还处在某种程度的嗜血状态，如今见到猎物乖乖束手就擒，越发兴奋。 眼看就要享用美食的时候，一声滔天歌吼炸响在耳边。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 声音粗哑难听，音调更是变化诡谲，但胜在歌声饱满，感情浓烈，如同荒古野吼，震人心肺。 好一会儿，大伙都被吃惊地动惮不得。张灯由于丧尸身份，听觉本就较常人强，此刻又这般接近声源。一波波的音浪冲彻脑海，整个人完全呆滞，眼神迷离，血光彻底散尽。 “哈哈，果然没错，音乐真地能控制丧尸！”见到张灯反应，大头就像发现新大陆那般兴奋，“阿灯，你果然还记得我！以前你就喜欢听我唱这首歌，现在同样如此！毕竟这是我最擅长的歌嘛！” 妮妮：“最擅长……” 尚志、志勇、芸姐：“……” 张灯：“……好大的脑袋……” “吼”的一声，张灯又回想起自己墨镜的惨状，再一次奔袭过去。 众人惊呼，大头却不以为然，摇摇头自信道：“阿灯啊，看来你是还没听够啊。没事，我还有另一首主打歌，想必你甚是怀念。” 距离再一次接近，眼看又要入手的时候。耳边再一次炸响开来。 “哼哼，你说你有点难追，想让我知难而退，礼物不需挑最贵，只要香榭的落叶，喔！……” 抛去鬼哭狼嚎的唱功不说，那副一边打着节拍，一边学着走在塞纳河边，左右四顾，满脸装出邪魅表情的动作，看起来就让人很想…… 志勇：“我的铁棍呢？” 尚志：“忍住，别意气用事……好吧，棍子在这。” 芸姐：“怎么回事，头怎么又昏了起来……” 妮妮这会倒变得最沉住气，直到歌声响唱完毕，她才幽幽开口：“小尸……快啃了他……” 仿佛当真听到指令一般，张灯摇了摇尸脑，摒弃掉这能够再造一个末世的声音和舞姿，尸吼一声急速跑去。 本来还在尽情演绎的大头瞧见情况稍稍有些不对，慢慢后撤，等见到张灯咬牙切齿，满目凶光地瞪着他时，终于慌了神，拔腿就跑。 不过，跑路过程中，歌声同样不会少，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哎，阿灯啊，是歌曲不合你口味嘛？那试试这个？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啊，疼咧！喜欢英文的？sugar！椰子皮……啊！那俄语呢？‘多以嘎雅思那一’……啊！……” 大头绕着校车苦苦逃窜，奈何背后的张灯如同着了魔一样疯狂追赶，更是在他每唱完一句就狠狠朝他推来，每一次都差点让他摔个狗啃屎。 终于，他受不了自己的音乐被这番侮辱，开口对志勇等人求饶道：“壮士，救命啊！” “哦，不不不。” 大伙默契地挥挥手，又轻拍胸脯，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一伙心存畏惧。 但这份动作却被大头错误解读了。 “不用担心的，只要你们拖住他，给我机会好好唱出歌来，是可以控制住他的！” 大头自信满满的说道，极为真诚。可没想到，志勇等人听后，吓了一跳，用更快的速度朝后面窜去，丝毫没有帮忙的迹象。 “哎，你们怎么这样！”大头见此，深感人心叵测，世态炎凉。末世之中，居然对待同伴见死不救！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头脚步一移，立马朝众人方向窜去。 面对他的举动，志勇犯了难，开口问道：“这下怎么办啊？” 妮妮小嘴一嘟：“哼，别管他，就让小尸一直追他就好！” “好了，也差不多了，别闹太大动静。”尚志回归平静，瞅了眼坐在地上休息的芸姐，“先安抚住小尸再说，妮妮，看你的了。” 志勇疑惑地瞅了瞅妮妮，又瞟了眼正在奔袭的张灯，挠了挠头。 “哼，一帮见死不救的家伙，我看你们怎么办？！”大头冲进人群，一通位移，立刻钻到人群后面。 张灯怒气冲冲地跟来，眼看就要狼入羊群。大伙却纹丝不动，根本不像是面对丧尸来袭的样子。 “喂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诶，这可是丧尸哎，吃人的！” 大头躲在后面提醒道，大伙仍旧没有举动。 张灯已经冲到队伍前面，站在第一个的妮妮首当其冲。大头想去帮忙却无能为力，只能扭曲着闭上了眼，生怕见到什么血淋淋的场面。 一…… 二…… …… 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人类的尖叫，难道，丧尸这么快就被制服了？这群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带有超能力的觉醒者？ 大头“唰”地睁开眼，可下一秒就呆滞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丧尸居然坐在地上，前头的小姑娘就像对待小狗狗一样，温柔地替他梳理着头发。嘴里还不住安慰道：“小尸啊，是不是饿了呀。” “这，这怎么回事？！”大头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志勇听见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呵，年轻人。你还没见过他开车呢！” 大头皱起眉毛，小心翼翼地接近，突然心中冒出一个怪诞的念头，“难道，摸头杀才是制服丧尸的关键？” 想着，他慢慢靠了上去…… 第十八章 争宠 “乖哦，小尸，不咬人了好嘛？”妮妮耐心地揉着张灯的脑袋。尽管由于长时间没有洗头，又沾满了灰，头发变得干枯分叉，但妮妮丝毫不嫌弃。 张灯安静地坐在那好生享受，虽说搞不清原因，但就是觉得舒服，舒服得连眼底的红光都慢慢消散，回流出一丝明亮色彩。 秋风清羽，岁月静好，一女一尸，一站一坐，构成了一幅和谐的淑女训尸图。志勇等人徘徊于画面边缘，慢慢放下心底的担忧和旧世的偏见，细心打量一切。突兀间，竟有一种诗意弥漫心间。 可还没等诗意彻底酝酿而出，一个硕大的黑影生硬地钻入画布当中，彻底毁掉所有意境。 张灯和妮妮还处在诗化的边缘，并未注意到来人的干扰。尤其是张灯，舒服得闭上了眼，感受着发际与玉手相触碰所引起的美妙反应。 只是本来轻柔顺畅的反应到了后面怎么多出一丝粗劣野蛮的摩擦感？是别样的花式服务吗？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张灯仍旧闭着眼慢慢感受着过程中的变化，却越来越感到不对劲。 豪放的摩擦感就算了，怎么到了后面变成刺痛的撕扯感，感觉整块头皮就像被挖掘机耕耘了一番。难道，这也是服务的一种？ 还有，我为什么总用“服务”两个字呢？ 并未等他疑惑多久，妮妮不爽的喊声震醒画中之人，“喂，你干什么！” “嘘！嘘嘘！” “嘘什么嘘！你当小尸是聋子吗？”妮妮叉腰凶道。 张灯再也忍受不住头顶难捱的抓挠，张开眼，一颗硕大的脑袋挤满整个视线。 “嘿嘿，阿灯怎么样，我的手法还不赖吧。可别忘了，我以前干过洗发工兼职的呢！”大脑抬了抬他那并不明显的眉毛，得意说道。 尽管嗜血气息在妮妮的安抚下柔顺了不少，但来自人类也好，丧尸也罢的一种原始冲动霍然冲冠。想也没想，一巴掌甩了过去，由于是拿着皮鞋的那只手，大头那脑袋上立刻留下一个鞋底的红印。 “你，你怎么打我？”大头哭丧着脸，双手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好是委屈。 可他越是这样，周边的看客就越是欢愉，心底纷纷喝彩：“打得好！”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张灯这普通的一巴掌下去，不但换来了周遭的呐喊，更换来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壁垒，松懈了一分。 顿时，关于大头的记忆扑卷盖来。 “大头，原名……就叫大头吧。脑袋大，脖子粗。屁事多，本事废。奈何，这人既是自个儿高中的校友，又是大学的舍友。一来二去，关系就上去了几分。尽管人有点作，但……” “呜呜，竟敢打我，你个没良心的！”大头用小拳头轻轻锤了锤张灯的肩膀，那副忸怩的姿态在旁人看来，格外变扭。 “尽管人有点作，但就是有点作啊！”张灯终于定下了大头的最后评价。 “喂，你到底什么人啊，别动不动打我家小尸！”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妮妮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就以主人的身份站了出来。 “哟，怎么变成你家的了，阿灯明明是爱我的好嘛！”大头据理力争，丝毫不弱于下风。作为看客的尚志和志勇夹在中间，满脸尴尬：“咋地，难道还要为一个丧尸大打出手？” “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啊！自从末世来，小尸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妮妮毫不服输，甚至不惜扭曲一些事实。 “呵，那才几天，你可知道我与阿灯的情谊又有多深？”大头撇撇嘴，接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道来。 “您可听好咯！俺叫……你们姑且就叫大头吧。你可别笑，尽管我脑袋大，但是本事全！脖子粗，但我做事细！我跟阿灯啊，从高中就是亲兄弟，到大学那更是父子情啊。正所谓血溶于水，水又融于火，火再烧干血的关系。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嘛？” 众人：…… 张灯：“我白你妹啊！” “喏！你看，阿灯响应我了！果然还是你懂我啊！”大头满怀热泪地看着他。 张灯：…… “我才不管，反正小尸是我的！”妮妮往前跨了两步，针锋相对。 “哟呵，小丫头片子的，还讲不讲理了！”大头同样往前跨了两步。 “讲理？好啊，那我们就讲讲理。小尸刚刚见到你，可是又追又咬的啊，见到我却乖巧安静得很，你说他偏向谁？！” “哼，那是他变成这……这人不人，尸不尸的模样太久，一下没想起我而已。你看他现在想起了我，还不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 张灯扭曲着脸，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尽管他作为丧尸并不存在这类反应。 “得了，你少在那恶心人，小尸是我的！”妮妮撇开头，双手交叉。 “得，妹子，我也不和你争，咱俩站在这，让阿灯自己选如何？” “恩……行，小尸，你过来选一个你觉得更漂亮的吧！”妮妮甜美地向张灯打着招呼。 “哼，既然你这样的话。”大头用力挤了挤自个儿的肌肉，摆出一副健美先生的模样，“阿灯，你过来选一个更强壮的吧。” 张灯兀自呆站在原地，左看一下，右瞅一眼，满脸为难色。 “小尸，你知道我对你最好的哦。你看你还背着我的包包呢！” 张灯转头往妮妮方向斜了斜，欲动脚步。 大头立马跟上：“阿灯，你也忘不掉咱俩的情谊对吧。再说，你可是超级爱听我唱歌的呢！” 张灯止住脚步，眼神怪异的盯了大头一眼。 好长一会，张灯愣神站在原地，左右为难，心里更是苦不堪言：“拜托，人家还只是丧尸啊。” 不过这份卖怜却得不到任何帮助，反而使两人变得越发急躁。 “快选，小尸！” “阿灯，快！犹豫个毛线！” “快啊！” “你他娘，选啊！” …… 说好的让我选，不应该客气点的嘛，怎么变成这样。张灯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好在，老天爷帮他消解了这份尴尬。 天空逐渐变暗，四周刮来的风更显阴凉。没多久，刚飘来不久的乌云，哽咽几分，下起了雨。冷冷的冰雨，胡乱地拍在众人脸上。 尚志第一个想到芸姐，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气息虚弱，再一次昏睡过去。他将身上的外套披在芸姐身上。表情中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态度，对众人说道：“别吵了，找个地方避雨才是关键。” 妮妮瞬间收起那张牙舞爪的姿态，重重哼了一声，往大头相反的方向扭过头去。 大头见此也不甘示弱，以一个更夸张的角度转过身子。 志勇见两人这反应，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嘀咕，“三岁小孩嘛，都。” 尚志无奈看着两人，扶起芸姐走了过来，开口问道：“谁知道附近有合适的休息场所吗？”由于开来的轿车太窄，不适合休息，如今必须得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才行。 “校车可以吗？”妮妮指了指一旁倒地的校车。 尚志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问起了一旁的大头来，“你刚从里面钻出来，车里面还有丧尸嘛？” 大头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丧尸是没有，但车子翻过来了，呆在里面并不舒服。” 众人再一次陷入思考。 大头见此，喜上眉梢，“怎么，愁找不到地方避雨嘛？” 单单从他那副嘚瑟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有门路。 “有屁快放，卖什么棺材！”妮妮不满地凶道。 “哎哟，这是求人的态度嘛？你最好别凶我，我这人啊，一被凶就容易忘事。” “你！” 妮妮正打算上前，被尚志按了下来，给了个眼神让妮妮自己体会，又耐心对大头解释道，“兄弟，相遇便是缘分。麻烦你指条明路，咱们这实在有个病人。” 大头听着尚志略带阴柔的声音有些怪异，但眼神中满是对同伴的关心却丝毫不假。他最后瞪了妮妮一眼，摆摆手，“好吧好吧，跟我来吧。” 说着，还不忘加上一句：“我只是看在阿灯的面子上，你们别想多！” 尚志会心地点点头。大伙随即跟在大头的身后，朝右边的林子深处走去。 张灯一人走在最后，满脑子还在纠结刚刚的选人问题，心里嘀咕道：“到底还选不选呢？又该选谁呢？” 正在这个时候，队伍前方传来了那熟悉的粗哑唱腔：“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顿时，张灯心里敲定了答案。 第十九章 冰雨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淋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形成一个个盛满水的水洼。 两道凌乱的身影从上面走过，裤脚早已被雨水缠住。 细看下来，水洼中泛起波澜的水镜不断被踩碎又立马缝合。而在这一些列过程中，慢慢有血色融入进去。 “狗哥！坚持住，马上就到基地了！” 袁飞拖着早已被丧尸抓成血人的狗哥朝十五号宿舍楼走去。雨很吵，他必须用很大的声音吼出来，但饶是如此，狗哥依旧处在半迷糊的状态。 反倒是身后不远处尾随而来的丧尸小部队发出滔天的尸吼，穿过层层雨线，震人心肺。 到了，到了！ 宿舍楼前有几辆废弃的汽车摆成门状，阻挡着丧尸的进攻。袁飞走到一辆老式大巴前，用力扳开大巴紧急通道用的小门，扶着狗哥钻了进去。没过多久，门背后响起铺天盖地的拍击声和牙齿刮在铁门上的摩擦声。 他重重瘫坐在地上，用力感叹一句：“还好狗哥告诉了我这个紧急通道，不然就完了。” 要知道门口有将近十多辆车，且都用器械封闭处理过，平常大伙出入都只用扶梯进行攀爬。唯独这扇门不同，它不仅在组织里是保密的存在，更能够打开并通向基地的关键通道。 但这也意味着这扇的门的背后必定有专人进行把控。 “砰” 对面的车门被推开，一个拿着铁棍的小弟钻了出来，问喝道：“是谁？” 袁飞见是帮里的兄弟，便自报家门，“是我，小袁！狗哥也在我身边，他受了很重的伤！” 对面的小弟走近一瞅，果然是自家兄弟，立刻用对讲机向上头报告：“狼哥，狗哥回来了，受了很重的伤。” “快带去医疗室，我马上下来！” “是！” 小弟答复一句，与袁飞两人合力抬起狗哥朝基地走去。 所谓的医疗室，指的是大楼一层左边套房里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相比于其他成员要挤着生活，这个房间里只住着“医生”一个人。 “医生”是大伙给他的外号，本是学校临床医学系的一名学生。末世来临，被收编进了求生帮，成了核心技术人员。 脱衣，擦拭，缝针，上药等等，一些列医学程序走完后，狗哥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几分，但“医生”还是无力摆了摆头。 “怎么样，医生？” 黑蛇丢掉那副桀骜不驯、冷血多变的面容，反倒变得忧心忡忡，深为友人担忧。医生对此大感不可思议。但无论如何，结局还是改变不了，他摇摇头：“哎，对不起，还是被丧尸感染了。” “那把被感染的地方砍掉能有用嘛？”黑蛇响起以前看过的影视剧，突发奇想。只要能救下狗哥，什么办法都应该尝试！ “办法或许有用，但……”医生有些躲避着黑蛇那深邃的瞳孔，故意把头转向躺在病床上的狗哥说道，“先不说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来不来得及。就说狗哥包括肚子和胸膛都存有被丧尸抓烂的痕迹。而这些地方，可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言下之意很明确，狗哥已经没救了。黑蛇本就是个聪明人，立刻就能意会。因此也没有为难医生，放他自由离去。 “呼~”医生偷偷喘了口气，慢慢退出了房间。 这下里面就只剩下黑蛇四兄弟加上一旁战战兢兢的袁飞了。 “猴子？”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把袁飞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答道：“蛇，蛇哥……” “听说是你将狗哥带回来的。怎么样，受伤了嘛，有被丧尸咬到没？”黑蛇换了副轻松的口吻。 袁飞一颤，冷汗顿时流淌下来，但也不敢乱说，“多亏了狗哥保护，只受着点擦伤，并未被感染。” 这话一出，场面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他被狼哥和狮哥各撇了一眼，如同被锁住喉管一般。 “这就奇怪了，难道丧尸还挑食不成？专动狗哥，却不碰你？”黑蛇的这句话，音调虽然不冰冷，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直接把袁飞吓成哀飞。 他跪倒在地，哽咽道：“蛇哥，这真不怪我！都是潘紫芸那帮人搞鬼啊！还有那头变异丧尸，他才是祸害狗哥的罪魁祸首啊！我们，本来，本来……” 声音越到后面越是抖动，难以辨认，当真是心里害怕极了。好在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躺在病床上的狗哥渐渐恢复神智，慢慢抬起了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阿蛇，不是他的问题。” 黑蛇见狗哥苏醒，瞬间直起身子，立刻来到他身边。正打算说什么，只见狗哥轻轻摇头，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袁飞。 “好了，你先出去吧。”黑蛇示意道，等袁飞走到门前的时候，又加了一句，“先在门口候着。” “好。”袁飞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兄弟四人。 “阿董！”没有了外人，蛇哥表现出的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模样。只见他如今眼角含红，深情地叫唤着狗哥真正的小名。 “咳，别这样！苦心经营的大哥形象怎么说崩塌就崩塌了还。”狗哥虚弱地笑了笑，还不时张望起病床两边的狮哥和狼哥。 可惜的是，大伙都没有被他的笑话逗笑。 “阿董，到底怎么回事？” 狮哥纵使一头肌肉横生，如今也变得无力起来。 狗哥摇摇头，“嗨，这有啥好说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下死，又一下活的。没什么好稀奇的。” 黑蛇咬了咬嘴唇，想说话却又见到狗哥还有说下去的欲望，便迟迟没开口。 “你们仨也别太难过了。我这货打架比不过阿金，做事也没有大朗细心，脑子更是一摊浆糊，连小白一半的智商都比不上。空有一身蛮力架子。” “别这样说……”狼哥蹲在床边，想要劝说几句，立马被狗哥给轻轻止住。 “说真的，我能在末世活这么久，多亏了哥几个。特别是小白。要不是你的智商在线，说搞一个帮派，不然我哪能在末日过得这么潇洒？” “实话告诉你们，这短短十几天的末世生活，其实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 “还记得当初咱们的约定吗？小白顾着好好上学，咱们仨在外学本事，练肌肉，想着某天借着小白的智慧，大伙一同搞一间大的健身联盟！你们说，现在算不算某种程度实现了呢！嘿嘿，咱们公司可有几十号人了呢！” 黑蛇含着泪，点了点，“算，当然算。以后我们求生帮就叫做求生健身联盟好不好？” 狗哥一听这话，开心地笑了笑。随即又想起什么，担忧地望着身边的伙伴，“我走了，希望你们好好活下去。小白呢，少记恨点女人。阿金，别老想揍人，好斗伤身。大朗，多笑笑，整天摆着副臭脸，熏谁啊？” “老实说，我还是喜欢咱们小时候的样子，那会儿啊……”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断气。 随着狗哥的断气，整间房也失去了呼吸般，死一般的沉默。直到床上再一次出现些动静，黑蛇才缓过神来。眼神也恢复如初的阴冷。 “阿狼，接下来的交给你了。” 狼哥点点头，目送蛇哥和狮哥走出门去。没多久，床上的尸体开始轻微的摆动。本来骇人的场面，他没有半点不适，反而举起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对准了狗哥的脑袋。 “阿董，再见了。” …… “你跟我们上来一趟。”黑蛇面无表情地对着门口的袁飞下令道。 “恩，好……” 不多时，一伙人走进六楼右侧的套房。里面住着许多个衣衫褴褛的女孩。要么在折衣服，要么在缝缝补补。一见到黑蛇进来，纷纷低腰行礼，露出大片春光。 黑蛇坐在女人怀里，左边站着狮哥。他缓缓开口：“猴子，把全部经过一五一十交代一遍。” 袁飞目光不敢乱移，低下头，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大约十分钟过后，黑蛇翘着二郎腿，微眯双眼，陷入沉思。 “阿狮，明天去信息中心那把人全部领回来。没问题吧？”黑蛇撇头看向狮哥。 “没问题。” “切记小心点。” “恩。” 说完话，黑蛇又一次闭上眼陷入沉思。两分钟过后，他重新睁开眼，见猴子还跪在地上。不好意思说道：“哎，忘了你还在这了。快快起来。” 袁飞谢过蛇哥，站起身来。 “这次狗哥能回来多亏你了。有功就有赏。这里这么多美女，你挑一个带回去用一夜吧。” 袁飞有些喜出望外，但出于敬畏还是推辞一番，“这不好吧。都是蛇哥的女人，我……” “叫你选一个，就快选，婆婆妈妈什么样！”黑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一听这话，袁飞不敢迟疑，目光赶紧在美人中扫视着。只见各个都是难得一遇的青春小美人。纵使身上有些污渍和打痕，但曼妙的身材和隐约的春光还是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很久没见女人的他竟一下做不出选择。 “怎么，不好选？那让狮哥替你选一个吧。” 袁飞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刚想拒绝，但狮哥不请自来，简单一只手就拎起了他，并朝着阳台外走去。 “蛇哥，蛇哥，这什么意思啊！”被拎在手上的袁飞这下荒了神。 “没什么意思，帮你选角啊。” 黑蛇一说完，袁飞就被拎到了阳台边。透过漫天的密雨，尽管视线不佳，但袁飞视力不错，还是看见楼底堆着一排女性的尸体。 她们身上五颜六色的衣服格外刺眼。 “不，不要啊，蛇哥，是我，是我让狗哥回来的，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意识到什么的袁飞用力挣扎，但奈何狮哥力大无比，纯属徒劳。 一甩，一撞，一扔，动作十分熟练。伴随着袁飞的惨叫，整个人瞬间跌入楼底。地上立刻冒出一朵崭新的雨花。 见此情此景，身边的女孩各个都战战兢兢。黑蛇头枕着少女的胸脯，淡淡地自言自语道：“没救下他，又有什么用呢……” 盯着细雨敲击在玻璃之上，眼里一直深藏的遗泪终于控制不住，流淌下来。 狮哥慢慢走出房间。 没多久，屋里传来疯狂的嘶吼声、鞭打声、女人尖叫声，统统交织在一块儿。 屋外，还是那漫天的冰雨。 第二十章 小尸的理想 雨，越下越大。 一行人穿梭在矮树林中，打头的是个脑袋硕大无比的家伙。 “停！” 众人看领头人停了下来，纷纷止住脚步，戒备起来。 四处是幽暗茂密的树林，指不定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就会钻出骇人的丧尸。如今的环境格外适合他们行动，所以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尚志小心把背着芸姐的志勇护在身后，环顾四周。妮妮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害怕，朝后边靠了靠，嗅到那熟悉的丧尸吐息感，才稍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大头？” 等了好长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动静，尚志怕出现什么意外，轻声问道。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大头转过身来，抓了抓脑袋：“没，没什么事。刚刚肚子一阵翻滚，悄悄放了个屁。” 众人：…… “哎，你瞧我这素质。生怕屁声引来丧尸，都是压缩着慢慢释放的。” 其余人：…… 妮妮装作捂住鼻孔的样子，嫌弃说道：“那你怎么就不担心担心，你的屁臭会引来丧尸呢！” “哎，你个臭丫头，没听说过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嘛！我的屁本来……哇去，你后面！”大头从队伍前端走下来，本来想纠正一番少女对屁的错误理解，谁知道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妮妮后面有奇怪的东西。 “我后面？我后面不是……”妮妮本来想说小尸在她后面的。可等她转身中途，竟发现小尸原来在她左侧不远处呆呆地望着她。那她的背后…… “吼！” 一声恐怖的尸吼从后翼炸响，腐烂的腥臭味弥漫开来。妮妮被突袭而来的丧尸吓了一跳摔倒在地。等缓过神来，才发现算是虚惊一场。 一颗丧尸的头颅卡在枝桠岔口，身子散落一地。尽管他完全啃不到妮妮，但还是努力尝试着，发出骇人的磨牙声。 “没事吧，妮妮。”尚志上前扶起了她。 妮妮拍了拍手上的污泥，站起身来。先是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接着满是疑惑地问道，“这丧尸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大头摸摸脑袋，嘴里嘀咕：“难道？是他饿的不行，连自己都啃？” 尚志白了他一眼，随即不安地猜测道：“会不会是人为的？” 还没等众人得出结论，身边突然又传来一声尸吼。大伙顺着望去，竟发现吼出声来的竟然是张灯。 “怎么回事？”大头刚问出这话，就发现四周不太对劲。 “唰唰！”大约七八只丧尸从阴暗的角落钻了出来，大小不一，外形各异，但都张牙舞爪地朝人们袭来。 “是丧尸，快跑！” 大头一看这么多丧尸，脑袋都缩了起来，赶紧呼了一声，拼命逃窜。众人在他的呼喊下，立刻打起精神朝外奔去。 得亏了张灯的提醒，众人才在丧尸围剿之前，找到一条出路向前奔去。可由于地形复杂，天色阴暗，行走速度极为受限，没过多久丧尸又追了上来。 “怎么办啊？” 妮妮跑在最后，感受到后面疯狂的跟进，吓得不轻。 “别管那么多，往前跑就对了。没记错的话，学校的迎宾楼就在附近。跑到那就有救了！”大头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朝前面奔去。 尽管有了目标，奈何体力有限，妮妮没跑多久就败下阵来，一个不小心更是摔了一跤。后面的丧尸见此飞扑过来，一点点朝妮妮身上爬去。 “妮妮！”尚志一瞅情况不对，立即回身帮忙。抽出铁棍，把前来啃食的丧尸敲倒一旁。但另一只丧尸立刻又扑了上来。 “啊！”妮妮下意识地惊叫一声，这个距离下尚志可躲不掉丧尸的进攻。 紧要关头，张灯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飞身把那只准备袭击尚志的丧尸扑倒在地。更接上一阵翻滚，把所有丧尸滚倒在地。 尚志见大好机会，赶紧扶起妮妮准备逃窜。 “可小尸……”妮妮有些放心不下张灯。 “别担心，他可是丧尸。” “好吧。”妮妮点点头，两人加快步伐朝前逃去。 不多时，现场就只剩下张灯及其他几位尸友。大伙都躺在泥泞的土地上，裹满泥渍。张灯用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奇怪的是，剩下的丧尸都学着他的动作也坐了下来。大概是脑袋太过简单，见同类如此，也跟着如此了吧。 诡异的夜晚，众丧尸诡异地端坐在一块，就跟要开会一样。 由于人类的气息慢慢消散，其他丧尸立即变得木讷起来，纷纷闭上了嘴。空气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本着人类害怕尴尬的直觉，何况又端坐在最前端，这样的情景摆设不禁让张灯回想起记忆深处的某些场合。于是，他调整坐姿，清了清嗓子。 “咳咳，现在，我就简单说两句。” 众丧尸也不懂听没听明白，竟也奇异地直了直自己的腰杆。 “第一，我想告诉大家。尽管大伙都是丧尸，出来无一是混口饭吃。但是，正所谓尸饿志不短。我们丧尸必须要有所追求。什么人该吃，什么人不该吃，必须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原则。不能盲目跟风，丧失自我！” 张灯越说越感到惊讶，我咋会这么多词汇的！不过这些话，仿佛就跟钉在脑海里的一样，一脱口，就奔涌而出。 “第二，我们要明确丧尸同人类的关系。新时代已经来临，我们要牢牢把握时代特征。明确丧尸同人类共存的客观事实。要知道，彻底清除人类的后果无疑导致丧尸集体走向另一个末日。所以，谨慎拿捏其中的度就变得尤为关键。而要做好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人类达成友好关系。互帮互组，互惠互利，共同构建美好明天！” …… “咳咳，此处应该有掌声。” 张灯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丧尸仍旧没有反应。这让他很没有面子，于是他主动上前手动帮前几个丧尸鼓起掌来，顿时林间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看哪，他们一定是爱死我的演讲了。这掌声把我感动得……呜，我不管，我还要讲！” 于是张灯再一次调整姿势，接着说道，“大伙的掌声让我盛情难却，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讲一两句。” …… 十几分钟过去，终于在谈及第二十点的时候，张灯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看到对面丧尸眼神中浓浓的启迪之光，他感觉自己都升华了。 随着感人肺腑的告别仪式结束后，张灯抹了抹眼角的泪渍，由衷感慨道：“这就是我的尸生方向！我还要感化更多的丧尸！末世未来，定由我来书写！” 带着无限的荣耀和豪情，张灯高大的身影慢慢离去。 其余的丧尸仍旧坐在地上。不懂是真的被感化，还是别的，他们迟迟没有动作。直到一阵风挂过，最前面的丧尸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可以看见他的双臂都已经从身体脱离了下来。 没弄错的话，他好像就是那第一只被要求鼓掌的丧尸…… ********************************** 话说大头那边，众人尽管感觉到后面少了丧尸的追击，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疯狂朝前跑去。 在一口气跑了大概五六分钟后，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一栋西式别墅印入眼帘。 “到了，这就是迎宾楼！”大头止不住乐呵道，小眼中冒着星光。 尚志和妮妮从后面跟上，来到志勇身边，大伙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安心之后的欣喜。 大头耐不住性子，朝别墅大门走去。还没走几步，一串刺耳的摇铃声徒然响起。 他吓得赶紧止住步伐，一动不敢动。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朝后面半开玩笑地说道：“呃，这真不是我放屁的声音。” 不过众人都不接他的笑话，反而一脸严肃地望向别墅大门。 因为那里，正走出一个看不清脸的模糊人影。 第二十一章 中二的大叔 人影慢慢走近，是一个有些“地中海”的中年大叔，他打开手电筒，直直对着众人。 “什么人？” 由于雨水打在脸上，说话的时候，微微皱着张圆脸，语气中有些硬厉之色。 他穿着一身黑色雨衣，手上还端着把铲子。一看不像什么善茬。尚志打起精神，却又怕因为误会而失礼。 “大叔，我们是学校的学生。跑到这来避难的。由于下雨，想找个位置避避雨。” 他故意没有说出芸姐受伤的时，一是为了不让人多加揣测，二也留些余地。 但人家的眼力可对得起那副年纪，“后面背着的那姑娘，怎么回事？被咬了？！” 妮妮匆忙解释：“芸姐才没被咬呢，摔了一跤而已！” 其余人附和地点点头。 大叔扫视一周，用手电筒上上下下晃了一圈，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出于安全考虑，他先要确定来人的身份。 “你说你们是这的学生。那好，把学生证或校园卡交出来给我瞧瞧。” 大叔把铲子安置好，伸出右手寻求证件。 “我去，好家伙，感情是查户口的啊！”大头碎嘴道。 “你，就你，头大脖子粗那个，把证件拿出来！” 大头一脸惊疑，但实在没有办法，乖乖掏出校园卡交到大叔手上。由于学校里的人都养成了带校园卡的习惯，纵使是末世来了，口袋里一般都揣着有校园卡。 大叔打着手电筒仔细核查，一下瞅瞅卡片，一下又对照对照大头。 “你，你叫……就叫大头吧！你咋跟相片不太像呢！”大叔用手电狠狠照在大头的脑瓜上，仔细比对。 “乱说，哪里不像了！真要不像，也只是现在更英俊了好嘛！”大头急道。 “如今脑袋咋大了这么多，是被丧尸咬了，感染了嘛？” “我！……” 众人被逗乐，没想到大叔还挺有意思。 “好吧，其他人也把校园卡给我瞅瞅吧。” 众人乖乖交出校园卡。一通检查过后，大叔一一归还。表情中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同学们，不好意思啊。如今这世道，我也必须小心一点。” 说着，大叔伸出了手一一和各位握了握。 不过没等大伙反应过来，大叔立刻又跟打了鸡血似得挺直腰杆，单手握拳摆在胸口位置，一脸神圣地对着虚空宣告。 “我叫唐广良，是百川大学一名光荣的校车司机。工作编号89757。座下校车，起名妞妞，车牌号码：xxxxx。百川校车，你出行的不二选择！” “咚咚！” 声音既是众人心跳的加速声，也是大叔用拳头敲击自个儿胸膛的撞击声。 画风转变太快，大伙压根缓不过来。好在大叔及时意识到自己好像找错场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哈哈，别介意，职业习惯，老改不掉！本来还想掏出两张名片的，不过想想似乎没带，也用不上。哈哈！” “哈，哈……”众人附和着笑了笑，内心os各不一样。 尚志：校车司机？会不会跟路上那一辆校车有些关系？ 志勇：编号89757，好熟悉啊，在哪听过？ 妮妮：原来学校的校车都有名字的啊！有妞妞，那会不会也有一辆叫妮妮的呢！ 大头：妈的，咱们学校这企业文化做的……哎，这真是用心做校车，用脚教学生啊！ “同学，同学？” “啊，啊，在，在。”大伙这才回过神来。 大叔揉了揉眉毛，心里暗想：“这帮学生怎么傻乎乎的，愣头愣脑地跟个丧尸一样。不会是和丧尸待久了变蠢了吧……” “咳咳，大叔？” 尚志提醒一声。本来好端端的，大叔怎么呆滞了起来。会不会是因为被丧尸吓过，留下后遗症，老年痴呆了？不管这些，避雨才是关键。 “大叔？证件也查过了，能让我们进去避避雨嘛？” “哦，哦，好的！快跟我来吧！”大叔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不断挠着脑袋，暗问自己，刚刚自己怎么也变得傻乎乎的了？ 正一边走一边思考问题的答案，突然，房子后面传来一声尖呼。 “不好，是小娟！”大叔提起铲子，大步朝前赶去。 众人不明所以，提步跟在后头。 先是沿着宽敞的别墅走了一圈，又绕过两棵高大的桦树，再翻过白漆涂过的篱笆。一伙人行色匆匆地来到了后院。 院子十分宽敞，种着几棵枇杷树。树下更有几片小型的花圃。如今，一块花圃中央，一个裹着雨衣的女孩倒在上面。白花花的小腿跑出雨衣的遮盖范围，不断抖动着，退缩着。把身下的花花草草，压乱得不成样子。 此时此刻，她的身前正凝聚着一团黑影，发出令人恐惧的尸吼，且不断向其靠近。 “小娟！” 大叔来到院子，简单扫视一番，立马找到了倒在地上的女孩。又瞅见她如今所面对的紧急情况。没有半点犹豫，举起手头上的铲子就朝丧尸方向赶去。 “臭东西，看这看这！”大叔怒吼一声，边跑边试图吸引着丧尸的注意力。 尚志明确情况后，甩出一句：“我去帮忙干掉那头丧尸！”立刻就跟在大叔身后追了出去。 “别过来，呜呜，你别过来！” 女孩一边倒退，一边哀求着。听到大叔的声音后，她也来了勇气。慢慢直起身子，试着往后跑去。 一边小跑，还一边回头打量。 可奇怪的是，丧尸怎么没有跟过来？难道我叫他别过来，他就真的不过来了？ 女孩还在疑惑，一双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往后拖拽了一段距离。 “没事吧，小娟？”大叔把铲子警戒在前头，细声问了一句。 “没，没事。不过，唐叔，这丧尸有点儿奇怪。”女孩躲在大叔背后，伸出小脑袋朝前面张望。 “哼，管他奇不奇怪，杀了就是！”大叔紧了紧手上的铲子，“你快回屋子去，待我先解决了他！” 大叔双手紧紧握住铁铲，一步步地朝丧尸靠近。脸色露出狠色，咬紧牙关，做足了战斗准备。 “来啊，臭东西，看老子不敲死你！”一边走，大叔还一边说着垃圾话。这是他一贯打架的风格，既能灭对方威风还能涨自己气势。 不过越往前走，他越是心惊。怎么这头丧尸毫无动静？难道，是有什么杀招？ 大叔谨慎地停了下来，贼眼一扫，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 “哼，装神弄鬼！” 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丧尸手上。刚刚夜色太暗，看不清，现在却看得清清楚楚。 丧尸的手上一手揣着皮鞋，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的方形盒子。再靠近点，还能看见他背上冒着淡淡的绿光。 “什么东西？是丧尸特殊的武器？难道，这是变异丧尸？！”大叔惊出一背冷汗，改前进为周旋。不断在丧尸四周徘徊，企图找到破绽，一举击破。 要知道，高手过招，成败在于细节。大叔几十年武侠小说读下来，熟谙武侠套路。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这个时候必须要有耐心。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敌人，不可大意！ 两人就这样纠结了半天。终于，丧尸按捺不住，往前动了一小步。 别小看这一小步，这在大叔眼中可是恐怖的一大步啊。他缩住腿，往后急退两步。静候丧尸动作带来的影响。 可等了半天，一点反应的都没有。 于是他做出了结论：“看来不存在法术攻击。应该还是常见的物理流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要进行物理对抗，那么这只瘦小的丧尸如何是自己的对手？不再迟疑，大叔使着一把九天破魔铲，脚步轻移，不断变换着方位，与天上九天星辰相对应。 “哼，果然是普通丧尸。连我这简单的身法都看不透！”大叔咧嘴一笑，改手上魔铲为斜刺状，脚力爆发，猛地朝前刺去。 “去死！” 铲子裹着风，仿佛带有千钧之力。一瞬间，紧逼丧尸脑袋而来。 “结束了……嗯？”大叔咧开一半的笑脸突然僵在空气中。 丧尸居然以一个柔性翻转，用后弯腰的方式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这怎么可能？我的破魔斩居然被一只丧尸轻松化解了？” 不行，再来！ 借着丧尸动作还未结束之际，大叔抽回魔铲正准备发力进行第二次挥击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 “住手！” 尚志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拉住大叔的胳膊，“这丧尸，打不得，打不得啊！” 大叔目光微聚，想必是误解了话中含义。 “看来是个狠角啊。没关系，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于是大叔放下铁铲，从腰间掏出一把砍柴刀。 “尔等小尸，就用你的血来填饱我的霹雳镇魔刀吧！” 第二十二章 整个世界的希望 “孽畜，哪里跑！看刀！” 大叔举着一把砍柴刀，当真如武神降临，气势直线飙升。四周如同有气场一般，竟将本来拉住他胳膊的尚志给震开一旁。 这可是真刀啊，万一砍在小尸身上，那可怎么办？ 尚志心急如焚，却丝毫没有办法。此刻的大叔如同一条疯牛一般，怎么拉都拉不住。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如此了！ 于是，很狗血的一幕就这么上演了。 尚志拼命抢在大叔前面，张开双臂将张灯护在后面。 “要动他，就先跨过我的尸体再说！”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大叔握刀的手愣在空中，微微发抖。肌肉紧绷，却半天也释放不出任何气力。最后像极了电影镜头里面那样，将刀插在地上，报以一个欣赏的目光，微微点头，“是你，赢了！”最后豁达转身。 那个叫做小娟的女孩，捂住嘴，一双杏眼变得红润“：呜呜，好感人，什么时候才有这样一个男生情愿为我挨刀啊！” 妮妮一行人走了上来，恰好听见这么一句台词。 志勇：“……我大概是认识了个假尚志。” 大头：“我去，人尸情未了？还有这操作！？” 妮妮嘟起个嘴，似乎有些小吃醋：“尚志哥，太过分了。居然抢我台词！” 唯独尚志在场中有些郁闷。奇怪，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台词。是因为那个怪大叔将砍柴刀称作霹雳镇魔刀，这才传染了我嘛？ 不管如何，没发生什么重大冲突就好。不过，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道友，且慢！” 等等，我为什么会说道友啊！ “大叔，你等等。” 尚志将地上的刀捡起，递还给大叔，开口道：“大叔，你别误会，这个丧尸是我朋友。” “朋友？” 大叔有些诧异，联想到丧尸那白净的脸庞和尚志阴柔的声线，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咳咳，正常朋友。”尚志无奈。前世自己说与某某人是好朋友，很多人都会想歪。如今末世来了，怎么大家的想法还是扭转不过来。在下是直男好吧！ “哦，哈哈，那兄台，哦不，那小同学还真是重情重义之辈啊。朋友都变成丧尸还不离不弃。”大叔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 相比于大叔的一根筋，后面叫小娟的女孩此刻脑筋急转，立马贴上来，问道：“这就奇怪了，他既然是丧尸，怎么不吃人的？而且感觉怪怪的！” “这……”尚志一下不知如何解释。 一旁的妮妮见机会来了，是时候宣布主权了。她赶紧跑到张灯身边，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前方吃惊的两人笑道：“因为他是小尸啊，全世界最聪明的丧尸！” 大头见此也不放过这样装逼的好机会，同样跑到张灯身边，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而且是末世不可多得的好伴侣！” “这，这……” 大叔和小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丧尸被人敲击了居然还无半点进攻反应？！说好的末世呢？！他们惊恐地张开嘴巴，指了指妮妮他们又盯着尚志，渴望得到一个解释。 一旁的尚志尴尬地笑了笑，“屋里说，屋里说。” 两人木木地点了点头，领着众人朝屋内走去。志勇经过的时候，见到他们苍白的脸色，深有体会，叹息一声：“没事，你俩习惯几次就好。顺便提醒一句，他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几乎啥都会。” 两人打开后门，听了志勇的话，更加迷茫，愣神了好半天。 “喂，他们进去了呢，咱们也快进去吧！”妮妮见到其他人进了屋子，她也不愿再在外面淋雨了。 大头点点头，准备回去。两人没走几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少了一个人？ 回头望去，张灯仍旧呆在那一动不动。 妮妮发现他不仅不动，一双眼睛更是直直盯着花圃旁的土堆。妮妮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去，心想有啥东西这么有吸引力？ 她试着拨开土壤。 由于雨水的原因，土壤十分松瓤，很容易就挖开了一大片。 “你干嘛呢？”大头见妮妮大晚上挖着泥巴，甚是诡异，“玩过家家呢这是？” “过你个大头鬼！我是在……”妮妮挖着挖着，怎么感觉手上传来滑滑的感觉，她抽开手，由于夜色太浓，手电又被大叔拿回了屋子，看不清是何物。下意识用鼻子嗅了嗅，居然有股刺鼻的血腥味！ “是血诶！鲜血！”妮妮赶紧退后，离土堆远远的。 “真的假的啊？”大头从包里掏出一个袖珍手电筒，对着妮妮的手照了照，的确是红色的血液不假。但也有可能是动物的啊！ 他心存侥幸。走近土堆，把手电筒直直照在上面。 “啊！” 只看了一眼，他立马又丢下手电，学着妮妮的样跑得离土堆远远的。 “乱叫什么嘛，是不是男人啊。里面到底有什么，把你吓成这样。”妮妮装作很勇敢的样子不屑问道。 “没，没什么，一只死狗而已。”大头神情轻松地把手电筒关上。 “切，一只死狗就把你吓成这样！把手电给我。”妮妮知道是死狗后，也没那么害怕。毕竟心中有数了。 她拿着手电走到土坑旁，照了照。 “啊！” 一声更尖锐的惊叫。 “大头你，你……” “我什么我，人又不是我杀的。” 一听到“人”，妮妮脸上血色都被吓得褪去，哪里还顾得上大头故意欺瞒让自己吓一大跳的事情。缓了好一阵后，才冷静下来：“为什么会有死人？难道那个大叔和萝莉妹子是……” 大头搓了搓他的脑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不好，尚志他们进去了！” “赶快回去！” 两人如脱缰野马飞一般跑回去，走到一半才觉察到张灯仍旧没有动静。 “脑子，是脑子，好好吃的脑子……”这下土壤被翻开，人血的味道更加浓烈，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下身来准备大享美食。 可怎么能想到妮妮又折返跑了回来，一把拉住他朝屋里赶去。“乖哦，小尸，待会再吃好嘛？现在到你上场了，救人要紧！” “啊，脑子，我的脑子！”一路被拽着往屋子里跑去，但目光紧盯着尸体方向，甚是不舍。 …… 屋内大厅，尽管没有开着灯，但借助蜡烛的微弱光亮仍旧能看出室内装修十分精致高雅，富丽堂皇。 尚志帮着志勇将芸姐安放在舒适的大沙发上，又把从小娟手里接来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实在感谢。” “没事！”小娟轻轻笑了笑。 安置好芸姐后，几人又换了些干净衣裳，一同来到会客厅。中间有一张大大的红木圆桌。众人挨伙坐着。 “咦，那个头很大的同学和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大叔环顾了下四周，见人少了几个。 “还有那个小尸呢！”脱下雨衣的小娟露出玲珑的身材。由于是在屋内，他也将原先揽上去的裤脚放下。把那白花花的细腿好生珍藏起来。 “你似乎对小尸格外感兴趣呢！”尚志发现小娟仅仅从远处听到妮妮提了一句小尸的名字，居然现在还记得。 “嘿，那也没办法呀。丫头可是生物专业的高材生，所以对丧尸极为感兴趣了！”大叔露出一口白牙，兴奋地说道。就跟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亲闺女似得。 “哦！生物专业？”尚志和志勇一同来了兴趣。 “那你对丧尸危机有没有什么看法或说是解决的办法啊？”志勇火急火燎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尚志本来觉得这样问问题有些突兀，毕竟别人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但特殊关头，他也不想错过一丝希望的可能。 “本来是没有的。”小娟给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 “哦，那现在呢？！” “现在有了点新的看法。”小娟小脸红扑扑的。似乎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话感到不好意思。 “我好像，看到了整个世界的希望。” 话一出，其他三个男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面露喜色。尤其是熟悉小娟的大叔，激动地恨不得咳出一口老痰。 “哈哈，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小娟，快，快，告诉我们希望是什么！” 众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一个小女孩看。要不是知道发生什么，真以为是三个痴汉要对一个无辜少女做点什么。 小娟被看得有些紧张，但奈何自己心中也颇为激动。她甩掉往常惯有的羞涩，大胆地说道：“希望就是……” “砰！” 话说到一半，屋子的木门被狠狠推开。 大头妮妮架着小尸如同三条淋了雨的疯狗一般，冲进屋子。 “快，快跑！他俩是母夜叉和菜园子！” “……” “不，不对，是孙二娘和张青！” “啊？” “吼吼吼吼吼吼！” “……” 场面又一度十分尴尬…… 第二十三章 真相与误会 尚志和志勇愣神看着面前的同伴。 妮妮鹅蛋形的圆脸上，爬满了被雨水打湿的秀发，跟个疯婆子无疑。大头，脑袋被雨淋湿后，跟一颗刚煮出来的鸭蛋似得，冒着水汽。最后再看小尸，浑身泥呼呼的，不知道在瞎嚷嚷点啥玩意儿，浑然一个玩完泥巴回家的小屁孩。 如今这三个凑在一块瞎胡闹，老实说，尚志他们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听进去。 满脑子想得都是：“哪有个地洞给我钻钻。” “咳咳，唐叔、小娟，你俩别见怪，我们队里的成员脑子都受过些刺激。”尚志挠了挠头。 唐叔和小娟砸吧砸吧嘴，附和地笑了笑，只是嘴角的僵硬仿佛告知他们似乎受到了很大惊吓。 不过惊吓过后，小娟的目光立马又变得焕发，一刻都没离开张灯身上。 “哎呀，尚志哥，你才受刺激了呢！”妮妮见尚志反而向坏人讲话，一下急了，连忙跑到尚志身前，就要往外扯。 “妮妮，你别胡闹！”尚志一边给着唐大叔好脸色，一边凶了凶妮妮。 瞅着眼前情况越来越奇怪，唐大叔站起身来，说道：“有话好好说，小姑娘，到底发生是事让你对我和小娟有这么大意见？” “呵！你这个笑面杀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点什么！”妮妮咬牙切齿地扫了大叔和小娟一眼。 “我，我要做什么？”大叔略带呆萌地歪了歪脑袋。 “哈！果然是这样，故意装作什么不懂的样子，企图迷惑我们。少来了！你的目的已经被我们揭穿了！”妮妮大手一挥。 “吼吼吼吼吼……” “哎呀，小尸，不是叫你，是大头！”说着妮妮把张灯推开一旁，给大头腾了个位置走上来。 “说，你们是不是故意将我们引进迎宾楼，准备坑害我们！”大头怒目圆睁。 大叔：“……不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嘛？” “喔吼吼！妙，真的妙，这个关头还在狡辩。”说着大头嘴巴“o”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圆圈。不断摇头讽笑看向四周的伙伴，仿佛在分享一个很好笑的故事一样。 只有妮妮和张灯懂他，同样笑看着众人。志勇实在看不下去，捅了捅大头的肚子。 “哈哈哈哈，干嘛啊，志勇？” “咳咳，你似乎忘了，带我们进迎宾楼似乎是你的主意吧……” “哈哈哈，呃——”笑声瞬间止住，大头表情徒变，下半截脸僵在那，仅剩小眼睛透过镜片不断给妮妮使着眼色。 “好，就算是我们误打误撞走进来的。可你们还是起了歹念对不对，准备在夜晚，学着电影里的桥段，给予我们食物，然后在里面下药麻醉我们！最后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妮妮越想越可怕，仿佛自己说的已经发生了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大叔等人。 不等其他人开口，大头又插了一句，“哼，这帮歹毒的家伙，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恶趣味！说不定等我们晕过去后，就会把我们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或许再歹毒一点，会将我们……连成蜈蚣？” 越想越恐怖，大头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不懂又想到些什么。 大叔此刻当真是感觉自己老了几分，眼神越来越糊涂。那个叫妮妮的小姑娘，明明看上去十分可爱讨喜，怎么会有如此恐怖骇人的臆测呢？ 还有那个脑袋很大的男同学，带着个眼镜，明显读书人的模样，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思想？他明明……好吧，瞅了一眼他的脑袋，这样的想法出自那颗脑袋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 大叔越是沉默，妮妮等人越是得意。小娟皱了皱眉头，鼓起勇气辩解道。声音中带着点点怒气，“第一：我们这根本就不剩什么食物，拿不出东西款待你们。第二：你们说的那种药物本身就是违禁药物，平常都很难弄到，更别说现在末世的情形了。第三：大头同学，你好恶心。” …… “够了，你们俩个！”尚志实在看不下去，不能任由他们胡闹下去。 “等等等等，我们还有证据！”妮妮不顾尚志的拉扯，挣扎着吼出一句话，“外面，外面有你们残害过的尸体！” “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大头补了一句。 趁着大伙稍稍迟疑，妮妮赶紧追加一句：“说，你们承认不承认院子里埋着死人？！” 沉吟片刻后，大叔居然点了点头。这倒让尚志有些惊讶，放下手头对妮妮的劝阻。 “哈，果然！”妮妮一看有戏，赶紧给了大头一个眼色。大头瞬间领悟。 “那，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这个时候，尚志和志勇此刻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叔和小娟，期待他们的回答。 “算是吧……”大叔点了点头。 “呵！”妮妮大头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异口同声地问道，“那尸体上坑坑洼洼地伤口是不是被你们吃掉的！”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冰冷了几分，大伙一动不动，如同被恐惧的思想冻住了一样。 不过随着小娟的举动，冰霜被彻底粉碎。她站起身，摇了摇头，“不，是丧尸吃的。” 一听这话，大家有意无意地把目光对准了张灯。 “喂喂，别看我，我吃相没那么丑！那明显不是我吃得好吧！” 大伙仿佛听懂了他的心声似得，回过头。趁这个机会，大叔开始了他的表演。 “其实，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与恐怖。” 大叔沉重地叹息一声，娓娓道来：“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太阳直挂，炙阳轻洒，浓醇却不炎热。树林间，褪去了蝉鸣，迎来落叶飞舞。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校车司机，怀揣着对生活的热爱，驾着妞妞，开在笔直的校园大道上。晴空，白云，秋风，鸟鸣。一切都是那般平静，可谁又能揣测出背后的风暴。突然，一个冒着黑气的鬼影闪现在马路中央，使出一招鬼影迷踪……” “停，打住！”小娟到后面直接上手，堵住了唐叔的嘴。 “事情缘由还是让我来说吧。”她调整坐姿缓缓道来，“末日爆发那天，唐叔载着一车的人走在校园大道上。谁知道，突然冒出一个丧尸，把他吓坏了，车就……” “才不是被吓的好不好。你以为就他那招鬼影迷踪能把我吓着？”大叔满脸涨红地辩解道。 “好好好！反正校车翻了之后，大伙爬了出来。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事故，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后面就聚集了大量闻声而来的丧尸。” “很多人死在这一批丧尸的围剿中。但也有像我和唐叔一样的乘客跑进矮树林，寻找到迎宾楼后躲了进去。” “起初迎宾楼里有着些物资储备。大概是学校留着招待贵宾用的吧。可越到后面，食物越来越少。我们就打算冲出林子，寻找补给。” “可没想想到林子里居然暗藏着许多丧尸，没有冲多远，我们又被逼退回了迎宾楼。除了我和唐叔外，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丧尸的攻击。自从第一个受伤的人变异后，我们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隐患。所以……就用刀刺入他们的脑袋彻底终结。” “有一点要强调的是，在这样做之前，我们都经过了他们的同意。而用刀刺入脑袋就不会引发变异的事，是我多次试验得出的经验。”小娟最后补了这么一句，便示意自己的话讲完了。 顿时，场面冷了下来。 无论是校车事件还是林子里的丧尸，亦或是用刀捅脑袋的方法，全都是妮妮等人自身检验过的。而且事情被这么一番解释，简直没有任何漏洞。 于是…… “妮，妮？”尚志没好气的叫了叫。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没关系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误会误会。”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妮妮！” 一听尚志严肃的吼声，妮妮乖巧地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大叔和小娟等人。 “唐伯伯，对不起。小娟姐姐，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不过这一切，都是大头的主意，我是被强迫的。” 说完，泪眼汪汪地，好似可怜。众人齐调目光，对准大头。 “我！”大头再一次把嘴“o”成圆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过见四周各个面色不善的样子，恶狠狠盯了妮妮一眼后，同样乖巧地道起了歉，“唐师傅对不起，小娟妹子对不起。妮妮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推理错了，怪不得她。” 哇！ 所有人都没想到大头认错态度居然如此诚恳。妮妮更是吓了一跳，她本以为大头会出卖自己，连应对的说辞都准备好了。现在居然完全派不上用场！ 大头见这反应，故意沉吟一番，接着说道：“错是我的错，不过我还需声明两点。第一，小娟妹子，其实我一点都不恶心。第二，我之所冒出这么多恶心甚至是变态的念头，全都是因为……因为他！” 大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居然是一直在发着尸呆的张灯。 “我？！”张灯愣了愣。 “就是他，这个恶心至极的男人！”说着大头掩面埋泣，“呜呜，阿灯仗着咱俩关系铁，以前总是强迫我看一些低俗暴力恶心的电影。上至欧美，下达日韩。无所不看其极！我试着反抗，可他居然以两人间的关系相威胁！” “于是乎……哎，都是我的错！你们千万别怪他！要怪就怪我，怪我对这份友情看得太重！” 说完大头像控制不了自身感情似得，掩面趴在张灯肩上。 大伙以为他是情到深处。可只有张灯明白，大头刚刚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全靠你了，好兄弟！么么哦。” “我有一句妈卖批一定要讲！”张灯开始幻想着自己能开口讲话的那天。 第二十四章 为了科学！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是时候谈正事了。”大叔见场中人又是哭又是闹的，赶紧拍手制止。 “正事？什么正事？”妮妮和大头异口同声，随即又对视一眼，纷纷撇开头。这两个都是演技十分在线的角，刚刚还哭哭啼啼，可怜兮兮的，瞬间就能切换到平常状态。 “嘿嘿，快来听听我们小娟学霸对于末世的指点迷津吧！”尚志出于对刚刚发生的事抱有歉意，特地拍了下马屁。 效果十分显著。小娟姑娘的小脸立马红润了起来，哪还记得妮妮大头对其的冒犯呢？ “才不是学霸，学渣一枚。”小娟羞答答地回了一句。 别说这句话，传到在场几位学生的耳里当真是万分亲切，不由得想起类似的话语： “哎呀，耍了一晚上，啥书都没看进去！” “啊，考得好差哦，肯定挂了！” “哇，你考得好好哦……我啊，我这次纯属运气好罢啦！” …… 江湖走马，风也好，雨也罢，都少不了学婊一句话。换言之，学婊的存在也意味着世界的正常运行。如今末世来临能听到这样的言论，无疑算是对学生党的一种慰藉。 当然，并不是说小娟就是学婊。因为谁都知道，在她回答之前，尚志故意戴了高帽，小娟这样性格的女孩不过是一种害羞的自保而已。 而且她之后的一些行动也会完全佐证这点。 “哈哈，你们就别逗她啦，快让她说说整个末世世界的希望是什么吧！”大叔憨厚地笑了笑，轻轻搂了搂小娟的肩膀，那种感觉就像是搂着自己女儿一样。 “世界的希望？” 在场所有人来了兴趣，目光如炬地盯着小娟。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打扰她，她鼓起巨大的勇气。 “咳，其实也没什么。”嘴里虽然这样说，但眼神火热地直视着张灯，片刻不曾离开，“我觉得，小尸，就是整个世界的希望！” …… 所有人，学着小娟的动作，将目光汇聚在张灯身上。 “又，又是我？”张灯招架不住这么强烈的存在感，往后缩了缩。 “你说，小尸是整个世界的希望？”妮妮再一次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一番张灯。 “没错。他可能是整个末世世界唯一的bug——一个有思想，有记忆，有感情的丧尸。存在，即合理。他的存在，必定能解答些什么！”小娟笃定地说着，目光依旧火热。 “咳咳，虽然这样说很有道理何况阿灯还是我的好兄弟，我本不应该多嘴，但提醒一下，他是丧尸的事实可无法动摇。而且，你从哪看出他能带给世界希望呢？他连句话都说不出。” 大头的话虽然有些刻薄，但句句属实。所有人再一次把目光转向小娟。 “我不知道。也搞不清他作为希望该如何运转或是实现。更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但可能是因为我学生物的原因吧，对于物种间的变异个体报以巨大想象空间，所以我相信这种希望与猜测。”小娟越到后面越有点倔强的成分。 正因如此，身边的人起了不同意见。尚志和志勇皱了皱眉毛，大叔耸了耸肩。也不说他们不信任小娟，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想法而已。 当然，妮妮和大头总是不能按常理来看待的。妮妮在听小娟阐释的时候，就感觉是在倾听自己的心声一样，感动得稀里哗啦。 “我就说为何我与小尸之间有冥冥中的感应，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小娟姐，我挺你！” 大头也比较独特。虽然他不太认同小娟的观点，但对于小娟将张灯称作希望一事极感兴趣。 “既然阿灯是整个世界的希望，那我大概就是这个希望的源泉了吧。”大头小眼中冒出璀璨的光芒。 不过，当事人张灯却显得无比迷茫。 “希望？希望是啥？能吃吗？” 只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往往也不存在固定答案。 “好吧。假设这个说法是对的，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尚志试着用理性去接受这份解释。 “很简单！”小娟兴奋一跃，跑到后面的柜子里捣鼓一番，端着一本杏色的笔记本跑了回来，“从今天起，我会时时刻刻跟在小尸的后面，记录他的点点滴滴、一举一动！然后把记录数据进行取样、分类、对比、概括、假设等等办法，争取揭开小尸不同寻常的原因所在。最后再得出普遍性规律，这样就能拯救全天下的丧尸啦！” 众人愕然，各个一副“你说得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的表情。 “呃，姑娘，这全天时记录阿灯的一举一动，感情你是要嫁给他了？”大头半开玩笑问道。 “差不多！” “那可不行！”妮妮脱口一吼。 “为什么不行啊？”小娟呆呆地问了一句。 妮妮脸红了红，随后走到她身边，用小女生的方式，拉起她的胳膊，“当然不行啦，他可是丧尸呀，这样姐姐太委屈啦！” 其实心里在说，这种委屈让我来受就好了嘛！ “不不，为了科学事业，这点委屈算什么！”小娟哪懂妮妮心中的小九九，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 妮妮暗暗跺了跺脚，毫无办法。总不能说：“你奏凯，小尸是我的意中人。没人能抢走他！”之类玛丽苏的话吧。而且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心中真实的想法。 “哎呀，太高深的问题，我老人家搞不来，搞不来！”大叔摇摇头，扛起铲子，裹着雨衣就打算出门。 “唐叔，你去哪啊？”尚志问了句。 “还能去哪？刚刚妮妮这丫头肯定把我用来埋尸体的土坑刨了出来。现在准备回去把它填好。也好对死者一个交代。” “大叔，等等，我去帮忙！”妮妮想要将功补过，却被大叔制拦了下来。 “你俩快去换衣服，免得感冒！我一个人去行了。”大叔打开门，灌入一阵冷风，正准备出去。 一个身影抢占先机，率先夺门而出。反应过来时，张灯已经在雨中狂奔了。 “这……”大叔呆了呆。 妮妮来到门口张望，见张灯果然朝尸体方向奔去，故而挠了挠头，“呃，小尸应该是饿了。你那几具尸体，可能也不用去填了……” “……” 大叔想象出那些画面，感觉有些恶心，咽了咽口水，迟迟不愿出门。心里念叨：“‘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想必死者知道自己的躯体是为全人类希望服务后，也不会怪罪下来的。就不过去了吧！” 于是他放下铁铲，准备关门。 身后的小娟急了急，“唐叔，别关门啊。你不去我要去的啊。小尸的点点滴滴我都不会错过的！” “呃……”尚志轻轻拍了拍小娟的肩膀，好生提醒一句，“小娟，你可能没见过那画面，真的很恶心的！” “没事！小尸的吃食记录对我来说格外重要，我怎么会因为恶心而放弃呢！再说我们生科的妹子谁不是解剖能手，小小的血肉腥臭简直不值一提！”顿时，小娟眼神中燃起浓浓的科学之火！ “呃，好吧。那我陪你去吧。反正你记录的时候，也需要个撑伞的。”尚志无奈道。 就这样，两人步入了雨中，朝土堆方向走去。 …… 大约十分钟后。 “呕~哗啦……” 尚志轻拍小娟的后背，担忧道：“小娟，你没事吧，要不回去？” “没事，这点程度地呕吐算什么，吐吐就习惯了！” 擦拭干净嘴巴后，小娟又聚精会神地端着笔记本不停记录，还一边碎碎嘴：“小脑，爱吃程度四星。脑干五星。脑……呕，脑浆吸得滋溜溜的，肯定也五星啦。脑……呕~” “小娟……” “没，没事，我还坚持的住！”小娟报以一个坚强的笑容。 “不，不，是这样的。你嘴巴刚刚没擦干净，然后好像又被你舔下去了……” “啊，是这样嘛？没事，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我看到后，有些受不了。”尚志突然弯起身子，腹部一阵翻滚。 “你怎么了，尚志？” “没，就是有点想吐。” “哈，那咱们一起吐吧！为科学事业所牺牲是最光荣的！” “可我有点吐不出来。”尚志涨红着脸。 “这好办！”小娟笑呵呵地指了指底下，“看到吗，那是脑浆哦，滑溜溜的脑浆……” “呕~” “呕~” 两人一并吐了出来。 张灯慢慢有些吃饱，直起身来。见坑上两人都弯着个腰蹲在地上，脸色尤其惨白。 他有些担忧，“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补补嘛？”于是他掬起一捧血肉，红白相间，能从指缝间溜走的那种。 “你们，要吃……” 话还没说完，两人一阵狂泻。 “好吧，那我自己吃了。”说着又贴着两人面前吸溜起来。 “哗！” 两人直接喷泄出来。 第二十五章 小娟的苦恼 门，被重重得推开。 两个身影再也无力支撑，跌倒在地，脸色苍白。 “咋啦，你俩？” 离得最近的大叔抢了上来，挨个抱进屋内地毯上歇息。旁边的壁橱里正烧着柴木取暖，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 “没，没事，一下没忍住，吐了出来。”尚志用不多的力气说道。 “来，喝点水。”妮妮觉得可怜，递来两杯温水。 随即扭转头去，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正蹲在地上，玩着柴火的张灯，没好气地说道：“小尸，你就不能改改吃相嘛，瞧你把人恶心的。” 张灯回过头，明显没听出她话里的指责意味。抽出一根带火星的柴木，学着小孩子玩烟花的模样，在空中画着圈圈。 “好啦，不怪小尸的。”小娟喝过一口热水后，人好了许多，“而且，我们也没有白吐啊。经过这次观察还是收获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呢！” “哦，有些什么呢？”一边闭目养神的大头来了兴趣。 “其他都没什么，唯独有一点我觉得很特殊——小尸今晚只吃了脑袋！”小娟打开笔记本，认认真真地浏览一番后，接着说道：“通过记录，今晚小尸一共吃食了五人的尸体，数量上基本能排除偶然因素。毕竟这五个人包括男女老少，肉品质量涵盖了市面上常见的几种。所以应该不是肌肤肉质不合口味的原因。” “那么这样归结下来，是不是能假设说明，小尸吃食只针对人类的大脑呢？” 妮妮听后，小脑袋转了转，喃喃说道：“你这样一说，我记得上次见他吃人，好像也只吃了脑袋呢。” 一听到这个消息，小娟眼神一亮，“那看来这份假设很有研究下去的必要。当然，由于实验次数太少还是不能下定论。不过已经有了好的开端啦！”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志勇更是喟叹一句：“听你说了这么多，感觉自己又回到高中上了堂生物讨论课似得。” 大伙点头响应，弄得小娟脸颊泛起微红。可能是受这种情绪的影响，她眼神中的科学之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小尸专吃脑袋的现象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大伙侧耳倾听。 “丧尸较正常人类来说，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脑袋完全受损，丧失了基本的人类意识。而小尸之所以还保留这些，会不会说明他的大脑只是轻微受损还存在修复的可能？所以他才尽全力吃食人类大脑，进而修复自己？那这么说来……人类的大脑会不会是修复丧尸的关键？！” 大伙一听，甚是觉得有理，那种瞬间顿悟的感觉直击心房，浑身来电，起满了鸡皮疙瘩。 “不过……” 难道有转折？大伙也开始变得紧张，心中的电流被硬生生控住。 “不过，这样就得出结论会不会太简单了！简单到不科学。再说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一次实验还是太少，我得多多观察记录实验才行。” 顿时，小娟眼神中的科学火焰喷涌而出。不懂为何，四周的众人总感觉不太对劲。 小娟舔了舔嘴唇，“要是能直接接触到实验对象就好了。比如说，要是能破开小尸的大脑看个究竟什么的。不会多痛，轻轻的一刀下去，就没事了……” 张灯本在用柴火画着圈圈，此刻突然意识到一股强烈的危机从背后传来，吓得他立马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 “当然，不能真解剖小尸的嘛！他可是我们的朋友呢！”小娟迟疑一会后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对啊对啊，就是嘛……”其他所有人缓了口气，老实说，刚才那会谁都被吓得不轻。 “不过好久没动刀，手生了也不行！万一以后遇到合适的实验对象，解刨不来，那可怎么呀？”小娟眼神微眯，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不知不觉，她手中的水性笔已经被她用力按在了本子上涂画。弄得本子上留下一个黑边的小洞。 “你们说怎么办嘛！”小娟越想越着急，胡乱地扫视四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第一眼正好扫到了大头。 “啊！”大头整个人吓得站起身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办啊……” “哎，好吧。”小娟显得有些失落，低下头去。 大头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突然，小娟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大头，“大头同学，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你的脑袋真的好大，好圆润呢。里面肯定装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吧！” 看着那副天使的面庞，感受着那种魔鬼的笑容。大头此刻觉得脑袋都缩水了，再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呃，脑袋虽大，但里面空空如也！绝对没有任何值得研究的东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脑袋昏昏的，我就先去休息了，晚安晚安！” “唰”地一声，整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咦，这么早睡吗？”小娟歪了歪脑袋，正好看见了志勇，顿时满脸笑容“志勇同学，你国字脸长得真正，尽显阳刚之力！有什么秘诀嘛，好好奇也！” “好奇？！” 志勇瞪大了双眼，觉得这简单的两个字里透出一股血腥的气息，吓得他一边跑一边说道：“天生的而已，一点都不阳刚，其实我挺娘的……大伙晚安哦，我先睡觉觉咯。” 两秒，就用了两秒他就消失在众人是视线中。 “奇怪了，怎么今天大伙都睡那么早？”小娟转过头，看向妮妮和大叔这边。 “啊哦，肯定是累了。说起这个，我这个老人家也困咯。丫头晚安，我去睡啦！” 大叔撑了个懒腰，一溜烟地跑了。 “妮……” “晚安，小娟姐，么么哦！”妮妮同样跑得飞起。 见到众人都闪了，尚志也不甘示弱，挣扎着站起身来。 “尚志……你身体还好嘛，要不我扶你？” “不不不，不用，我身体倍棒。才吐那么点算什么，我平日都吐一整缸的。好啦，我去睡觉了。晚安！”尚志挤尽最后一点力气奋力逃去。 最后，整间屋子只剩下张灯和小娟。 “哎，怎么大伙都走了。”小娟撇了撇嘴，最后开心地望了望张灯，“不过没事，还有小尸你陪着我！” “恩？”张灯见小娟慢慢靠近自己，根据尸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小尸啊，你淋了雨，换身衣服才是。来来，赶紧脱了去，别着凉了。”说着小娟媚笑着走了上来，一副要强行脱掉张灯衣服的架势。 张灯还在愣神，没多久，衬衫的纽扣就被解开了两颗。露出白皙的胸膛。 “啊，不行，非礼啊！”张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守护着自己的贞操。 “来嘛，来嘛，不要害羞嘛！要脱光光才对哦！”说着小娟的手慢慢滑向了裤头的皮带上面。 “不行！”张灯拼命护住要害。大脑更是飞速运转，各种羞耻意识飞掠而出。全部都在告诉他一个真理：裤子千万不能被脱下来，那里面还保留着最珍贵的东西！ 不过想归想，潜意识中渐渐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冒了出来：“脱吧，脱下来，会更舒服的哟！” 而就在这天使与魔鬼的对话中，小娟渐渐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发现实在脱不下张灯的裤子。 “哎呀，小尸没想到你这么保守的啊。那这样好不好，你脱我也脱，这下公平了吧。”说着，小娟慢慢解开了身体上的束缚。 先是上身t恤，缓缓脱落，露出白皙光泽的肌肤。再到腿上的休闲长裤，慢慢下降，仅剩一条蕾丝三角横挂其上。 虽说秉着为科学献身的初衷，但实际操作下来，小娟还是起了羞涩，脸庞红彤彤的。终于找回点少女的羞耻心：“小尸，你别直直地盯着人家看嘛~” “轰！”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张灯脑海里就是放映出火山喷发的画面。并且，隐隐有什么东西抬起了头。 “小尸，我脱了，到你了哦……” “到我了嘛，到我了……”张灯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就在状态不清醒的情况下正要脱下裤头，突然大腿根部传来的炙痛，袭遍全身。 他瞬间清醒。 “怎么回事？又生病了嘛？我不过就看了她一眼！啊！好可怕的女人！” 张灯收起脑海中复杂的念头，全部转化为恐惧，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扭过身子大步逃去。尽管大腿处有异样，跑动过程十分变扭，但丝毫不影响他前行的速度。 小娟被张灯这一系列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有些淡淡的失落：“哎，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观察一下小尸的身体，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想到，他那么怕我……” “是我不够漂亮吗？” 小娟嘟了嘟嘴，用手托起自己胸口的两团，掂了掂，“挺大的呀！” 又转过头瞅了眼自己的屁股，手还轻轻拍了拍，“也挺翘的呢！还很有弹性也。” 她摆回脑袋，竖直往下瞅了瞅，“应该还算性感吧！” 她小脑瓜一转，“是不是没脱干净？要不要下次再试试？” 最后她无力地垂坐在地毯上，双手托腮，架在膝盖上面。喟叹一句：“哎，怪不得单身那么多年。本以为是男人受不了我老解剖动物这一点，谁能想到是自己太没魅力了。居然连一个有思想的丧尸都吸引不了，更别提正常男人了。” “哎，看来是没人要了……算了，还是多想想如何保持解刨手法这件事吧。” 说着，小娟又拿起笔在笔记本涂画起来。只见一个个人体被构建出来，没过几秒，又全被肢解开来…… 第二十六章 日记 迎宾别墅二楼，有一个小型客厅，连接着六七间客房。大叔给众人分配好了房间后，就先行选中一间，休息去了。 年轻人活力还是比较旺盛的，如今时间尚早，大伙在安置好芸姐休息后，便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饼干零食，聊天消遣。 “呼，还好跑得快，不然被小娟那姑娘留下来，想想就后怕……”尚志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 “那可不，我怕我要真留下来，这张国字脸都要被修成‘玉’字脸！”志勇摸着自己的脸开玩笑说道。 “哈哈……” 妮妮和尚志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没想到一旁横躺在角落的大头却对此嗤之以鼻，“哼，你们这帮家伙，就知道在背后说别人小姑娘的坏话。人家那可是拯救苍生的夙愿，就被你们这般亵渎！” 要是不了解大头这家伙的人听完这话，可能还会增增心里的负担。但经过这么短暂的相处后，场上几人早已摸透此人，丝毫不为所动。 妮妮更是促狭道：“大头，既然你见识这么深刻，干嘛当时要跑啊。现在就下去和小娟姐姐探讨下末世世界的未来大计啊，贡献贡献你那大脑袋。” “哼！”大头也不为自己率先逃走的事感到害臊，故作高冷地说道，“尔等小脑，如何能揣摩我的想法！” 然后就在一阵对方的嘲笑声中，打开背包里那个黑色的笔记本，唰唰唰地记个不停。 妮妮眼尖，一眼就看见大头蹲在角落忙着写东西，立马来了兴趣。 “喂，大头，写啥呢！”她上前想去瞅瞅。 “嘿！别乱看！这是隐私知道没有，小心我告你！”大头恶狠狠地说道。 “告呀，去告啊，我看你告给谁听！”妮妮下意识地回击道。 不过话一出，两人也失去了争吵的动力。连同一旁的尚志、志勇，四人纷纷沉默下来。 告？又能告给谁呢？现在哪有什么政府法院，更不存在警察老师。一切都乱了套。别看他们平常有说有笑，但一真涉及到直视现实的问题时，众人往往还是会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世界终究是变了…… 可还能变回来嘛？ 大伙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突然，一个身影飞快地绕着盘旋楼梯加速而上。待步子停稳，大伙才反应过来，来的居然是张灯。 “小尸？”再一次不约而同，大伙想起早先小娟嘴里“希望”一词。霎时，一种不可思议的抱有对未来希望的巨大幻想在心头弥漫开来…… 但并未持续多久，随着众人看清来人的情况，纷纷‘男默女泪’。 咱这个“希望”的形态是不是有些特殊啊？ 不再赘述那怪诞的服装搭配。可胸门大开，配合松垮的皮带，再加上难以描述的凸起，一时半会众人脑洞大开，幻想连篇，无数短暂的片断飞旋在脑海之中，却连不成固定的画面。 尴尬地对峙了十息过后，作为场内唯一的女孩，妮妮受不了了。她揉了几下大眼，脸色红润地避开锋芒。丢下一句，“小尸，你个流氓。”就匆匆坐在沙发上背过身去。 尚志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第二状态的小尸了，眼神缥缈不定，最后决定落在窗户外。今天外面的月亮格外得大……额，不，说错了，格外的亮啊。 可问题来了，外面真的有月亮吗？下着雨的也…… 志勇摸了摸鼻尖，眼神有些躲闪。一下盯着张灯，一下悄悄低头，有意无意瞟了几眼。几番下来，似乎得出什么结论。双手插在裤袋里，来回走动。谁都搞不懂他在想点什么。 这里面唯一笑出声来的就是大头了。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摆出一副怪异的神情，想严肃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最后把手靠在嘴边，故作正经说道：“阿灯啊，这个……噗嗤……好了，我必须要严肃地告诉你，你这个习惯不太好啊！” “习惯？什么习惯啊！我被楼下的那女孩快逼疯了，你就说这个？”张灯看着自己记忆中的好兄弟，非但不担心自己的病情，还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嘲笑方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恼怒。 “好啦，好啦，你不用解释。”大头听见张灯在空气中吼吼吼了半天，走上前帮张灯衣上的扣子扣好，又把皮带扯了扯，最后又嫌脏似得在他身上擦了擦。 “咳咳，兄dei，以前不好的习惯千万不能带进末世来。别忘了，你可是与众不同，将来要做no.1的丧尸。别让一些陋习影响到你的尸途知道没有。” 最后他又小声在张灯耳边补了句：“实在受不了，悄悄跟我说，我给你物色个漂亮的女丧尸，好嘛？” 张灯古井无波地看向这位前世的好朋友，对于这么长一段对话，几乎没听懂啥，反而是大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刺痛了他脑海淳朴的友谊观念。 大头轻轻拍了拍张灯的肩膀，心想兄弟就是兄弟，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看来，过几天得花点功夫帮阿灯物色个漂亮丧尸妹子才行。不能缺胳膊缺腿的，脸庞五官也必须还在！千万不能埋汰了我这丧尸兄弟。怎么说，在丧尸界，我这兄弟起码也算貌比潘安了。 哎，好兄弟就是这样。活着，你替我挡刀；死了，我替你烧纸；变异了，我还能帮你牵线。 阿灯，我都羡慕你有个我这么好的兄弟啊！ 大头一个人陶醉在那，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沙发上的妮妮早已偷偷摸摸地溜到他的包前，打开了他的黑色笔记本。 读了小半会，本来接受的信息有挺多的。但在看到那句：“包上面除了装饰了一头丑陋的笨熊以外。”，脑海中仅剩下“丑陋的笨熊”五个大字。顿时，妮妮毛了。 “大头！”房间里响彻妮妮的怒吼。 大头立刻从早先的幻想中断开，望着那窜起来的妮妮，愕然道：“呃，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喊得太大声了？” “你！”妮妮稍稍冷静一点，想到声音会引起丧尸，略微降了个调，接着骂道，“你凭什么说我的小熊是丑陋的笨熊啊！” 大头满脸听不懂的样子，“咳咳，我确定一下，你说的是小熊，咬人的那种？还是小胸，你身前的那种？” “当然是咬人……大头，你想死是不是！”妮妮羞怒交加，有意无意地把身子挺了挺。 “哼，你有资格说我嘛？你个偷看别人隐私的家伙！”大头指着沙发上被翻开的笔记本说道。 “我……”似乎感觉到自己这边理亏，妮妮眼神飘忽不定，“刚刚刮了阵风，它自己翻开的好不好。” “哦吼吼！”大头嘴巴再一次“o”成圆形，“感情还是它先动的手咯？” “对啊！”妮妮噘着个嘴。 大头冷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也要告诉你，那天同样是你的熊先动的手。它故意扯了扯我的手指，大声向我喊道：‘啊，我是头丑陋的笨熊，和我主人一个样！’”边说还用一种怪异的语气学着狗熊说话。 妮妮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莽荒之力，伸出手就要敲在大头的脑袋上，“啊，我要敲碎你的脑袋！” 大头不甘示弱，捞起袖子，“来啊，互相伤害啊！那我就削平你的小胸。虽然说你自己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啊！” “啊！” 就在两人蓄势待发，准备掀开一场永垂末世的撕逼大战时，一边的尚志安静地端详起沙发上敞开的笔记本。 仅仅看了几眼，便“咦”了一声。 简单的声音，立刻化解了场上的火药味。 大头皱了皱眉，望向尚志，“尚志，你也……” “哈哈。”尚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你说的不错，真是他先动的手。” 大头：“……”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大头，你为什么在16日这篇开头，这样写道：‘再一次出门寻找补给和那群败类的踪迹’？‘败类’指的是什么？”尚志合上本子问道。 大头一听到这个词，瞬间萎蔫了下来，再也没有和妮妮争斗的动力。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什么，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听到这话，妮妮也收起架子，安静地坐下来。谁能想到一分钟之前他俩还大吵大闹恨不得撕碎对方。 更不可思议的是，妮妮居然安慰起大头来：“别难过啦，和我们说说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毕竟我们也经历过不太好的回忆，可也走了过来。”妮妮想起黄文忠那副嘴脸，就小脸一紧。 “哎，也没啥好说的。遇到几个末世人渣，抢了我们的食物，还……打死了我一个舍友。” 说这话的时候大头直直地盯着张灯的眼睛，“阿灯，大川被害了，我没救下他。” “咚！” 脑海被撞了一下，一丝记忆裂缝被掀开，无数带着画面和音频的回忆席卷而上。一个人像定格在脑海中央。 “大川……死了？” 尽管感情系统还没恢复彻底，但张灯如同被植入本能似得，眼睛慢慢渗出红光，牙关咬得紧紧的。 “被抢？被打？”尚志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害你们的人长什么样没有？” 大头往上抬了抬眼，“什么样其实记不太清，蛮多人的。但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带头那个，穿着黑色的背心，全身肌肉。” “唰！” 妮妮、尚志、志勇纷纷站起身来，“是求生帮！” “求生帮？那是……” 大头话还没说完，静谧的客厅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声音的方向，来自于旁边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里。 顿时，大家的目光齐齐汇聚在房间的小木门上。 第二十七章 探秘小黑屋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妮妮尽管知道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但这却能很好地缓解她心头的恐惧。 毕竟安静的楼层里传来一声比较剧烈的碰撞声还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情。何况还发生在这样一个世界的夜晚。 “恩恩，好像从那间房里传来的。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志勇指了指那间小房子。 “会是丧尸嘛？”大头轻声问了问。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应该早就有响声了。”尚志摇了摇头，后又想到某种可能，“当然也说不准。” “去看看？”志勇拿起随身准备好的铁棒。 “一块去，小心点。” 众人缓缓聚拢，往小门靠近。志勇打头，把铁棍横在身前，为了抵御可能发生的变故。 他的手轻轻握在门钮上，逐渐加大力量，朝右旋转。轻微的机巧声在众人心头放大，快了，快了，门要被打开了。 “咔嚓！” 门被打开了……不过是另一扇门。 大叔戴着略显童稚的睡帽走了出来。志勇停下手头的动作，一伙人差点没被他吓死。 大叔也十分诧异地打量着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佝偻着腰，候在门前，首尾相连的模样，不由得让他想起最初大头关于“蜈蚣”之类的话。 他故意咳了咳，“你们在做点什么？” “嘘！”尚志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然后一边用手指了指门背后，一边悄声说道，“里面有动静！” “有动静？原来刚刚的响声不是你们玩游戏弄的啊？”大叔谨慎下来，学着众人的模样佝偻着背，接在队伍后面。 如此一来，队伍倒又长了一分。 “呃，你们……” 小娟听到声响后，从楼下走了上来。刚爬上楼梯就看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小脑瓜里一阵混乱。心里更是念道：“为什么要带上小尸做这些恶心的游戏啊喂。还有唐叔你戴着顶这么童趣的睡帽做这种事真的好吗？” 大家意识到是小娟走了上来，纷纷撇过头示意她安静，重复了一遍对大叔说过的话后，又扭回头，专注于门锁的事情。 可还没有新的动作，除了大叔，其他人立刻又猛地回过头看向小娟。 只见她秀发间带着些慵懒的凌乱，衣冠更有些不整。休闲长裤同样是松松垮垮的，如同刚穿上去还没来得及整理一样。 妮妮作为女孩子，看得更细，她能感觉到，不仅是外面，包括里面的内衣，根据印痕来看，都有些参差。 顿时，“唰唰唰唰！”四道目光死死钉在张灯身上，眼神不一。 张灯见此，乱了阵脚，明明什么也没干，此刻却显得极其窘迫。如同做错事被抓住把柄一般。 没有办法，受不住目光的拷问，他干脆脱离队伍，选择一个人趴在窗户上，感慨尸生。心里悠悠喟叹一句，也不知道从哪记起的话：“真是她先动的手。” “呃，你们盯着我看做什么？开门啊！”小娟学着大伙的模样佝偻着腰，轻声提醒道。 “哦，哦，开门，开门。”四人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调整过后，志勇重新集中注意力在门扭之上。这一次一鼓作气，直接扭到了顶端。但随着轻轻一声“咔”后，门并未被打开。 “门锁了。”他示意后面。 “不可能啊！”大叔神情紧张地说道，“这间房就是一间很普通的杂物间，原先我记得很清楚根本没上锁的。” 顿时，一缕阴霾笼罩着众人。 “我去取钥匙。”入驻迎宾楼后，小娟就把所有钥匙统一保管了起来。 不多时，她就拿着一串钥匙走了回来，挑出其中一把，对志勇说道：“就是这把。” 志勇轻轻插入，简单扭转过后，随着一声“咔嚓”。木门被缓缓推开。 房间并未有窗户，十分幽暗，一股旧积的灰尘味道扑鼻而来。 打头的志勇用手扫了扫鼻前，接着探出手，在房间的墙壁上摸索一番，找到电灯按钮，准备按下。 “嚓！”开关打下，但屋子里迟迟没有光亮。 “灯坏了？有电筒嘛？”志勇问道。 大头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那把袖珍电筒，递给志勇。 “嚓！” 手电打开，志勇先对着地板试光，顿时光束汇聚成一个小圈，刻在地面上。 他缓缓抬起手，光束飞升，在幽暗的室内逐一扫过。大伙伸长脖子，从志勇身边各个方向打量着屋内的情景，生怕错过一点一滴。 “原来刚刚倒落在地的是这个货架。”志勇用光束在架子上画着圈圈。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倒地啊？”妮妮问道。 大头：“有风？” 尚志摇摇头，“不太可能，屋里连扇窗户都没有。” “不管怎样，进去瞧瞧吧。”志勇率先走进房间，其他人保持队型，跟在后面。 由于光束范围有限，大伙在屋内视线极为受损。好在房间并不大，几分钟过后，就把房里简单扫视了一遍。除了杂乱的货物和倒地的货架外并无异常。 “可能原先货架就没放平，今天恰好倒了而已。应该没什么的。”妮妮紧紧盘着小娟的胳膊，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娟同样害怕这幽暗的紧闭环境，附和道：“对啊对啊，应该就是这样的。科学上也解释得通。” 几个男生心里都笑了笑：“怕就怕嘛，连科学都扯上了。” 不过房里就这么大，也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大伙集体转身，准备出去。 大叔本来是最后一个，此刻便成了第一个，就在他准备转身迈出屋子的时候，身后传来“咦”的一声。 “怎么了，尚志？”志勇离尚志最近，率先开口。顿时，大家都止住了脚步，看向尚志。 “把手电给我。” 尚志接过手电，不断照在倒落在地的货架上。几番比照后，他疑惑地说道，“怪事了。” “怎么了？”众人皆是好奇，妮妮和小娟心中更多了几分害怕。 “讲道理，货架倒下来，架子上面的纸盒也应该落下来的。”尚志用手电照了照地上。 “这不落下来了嘛？”妮妮指着地上散落的纸盒。 “落是落了，但位置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尚志走到柜架旁，说道：“按理说，架子分三层，最高一层的货物应该随着倾斜，飞得最远。可你们看！”他指了指几个地上的盒子，“这些最高一层的盒子非但没有飞远，反而整齐完整地贴在架子附近。” “可你怎么知道它们是最高一层的盒子，万一是第二层或第一层的呢？”大头疑惑道。 “不，他们肯定是最高层的。”尚志摇摇头，“因为高度有限，飞出的距离就受到限制。第一层和第二层高度低，飞不远，就会被倒下的架子压住，使得盒子被挤压，变形。”尚志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上几个扭曲变形的箱子，正好被架子压住。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这样！ “我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尚志蹲下来，观察了番地面，“但是如果箱子没有飞远，那么我们现在通行的这条道路就不会受阻，就方便……” 大伙聚精会神，侧耳等待着尚志的下文。 “方便……方便……。” “当然是方便逃跑了！” “对，就是这个！”尚志精神一抖，浑身一个激灵，但兴奋过后，莫名地恐惧占据全身，“谁？谁在说话！”刚刚告诉他答案的声音，他从未听过！ “我去！” 大叔轻吼一声，一道敏捷的黑影从他背后飞驰而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朝楼下冲去。 “别跑！” 大叔怒吼一句，跟了上去。 但奈何黑影速度出奇地快，早已不是年老体胖的大叔所能比拟的。眨眼功夫，黑影就接近了下楼的楼梯。 “快到了！”黑影兴奋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出口，可高兴没持续多久，瞬间转为警色，“怎么还有一个？” 此刻，楼梯边的窗户下，张灯正抬头望天，欣赏雨夜美景。谁知道，陌生的肉味徒然窜进他的鼻腔。 他霍地转身，正好与一脸惊容的黑影撞了个正面。 “咦？是新的朋友吗？”张灯露出一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笑容，更张开双手以示友好。 而近距离目睹到这一幕的黑影，吓得裤子都快被尿穿了，“我去，丧尸！” 他本来还想甩过一拳把人打倒，此刻见到是一个丧尸不说，还张开双手准备对其展开“怀中抱妹杀”。现实与想象剧烈地碰撞下，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后面的大叔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提着一口粗气，跨步赶来，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压在黑影身上，迫使其不能动弹。 张灯一脸疑容地看着这一切，歪了歪脑袋，“咦，原来这才是正确的欢迎仪式啊……既然这样，我要不要也加入一个呢？” 说干就干，张灯如同一个孩童般欢愉地助跑，蹦跃，再如同彗星撞地球般轰击在大叔背上。 顿时，两声惨叫响起。 “啊……”最底下的黑影只留下一句啊，就没了后文。 “啊，我的腰……”大叔稍微好点，但也是一脸生无可恋地夹在中间。 相比两人，张灯却无比开心，“又是啊啊啊的，看来大家很是享受呢。既然如此，那我得让你们更加舒服才是！” 于是，他不断趴在上面，来回起伏，格外卖力。而身下也配合着，接连传来“啊啊啊”的“享受”声音。 大伙陆续赶来，直击这香艳的场面，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第二十八章 酷刑 一番“云雨”过后，张灯歇下了劲，大伙也晃着脑袋反应过来。 小娟和尚志扶起大叔，想说点什么，待看见那张仿佛老了十几岁的脸庞后，默不作声，将其扶进房间休息。 志勇还端着铁棍，生怕神秘来客逃窜而去。但见到来人四肢发软，站都直不起身时，安心地放下了棍子。 他和妮妮合力把他架去沙发上休息。这才瞅清他的脸庞。清瘦凸骨，面色无光，一看就好几天没有吃饱东西了。 “丧，丧尸……”尽管人被摧残成这样，但居然还不忘提醒旁人提防丧尸，仅凭这一点，倒是让大头几个稍稍对他改观不少。 “咳咳，那其实不是丧尸。”也不懂如何解释，大头只有这样辩解道。 “不是丧尸，那是什么！”神秘人一脸惊容。 “呃……”大头踟躇一会，挠了挠脑袋，“那其实是我们的朋友，故意扮成丧尸的模样。” “cos y?他丫的，有病吧！平常就算了，末世还cos丧尸，怎么，要扮漫展嘛？！”那人红着张脸，显然是极为愤怒。 顿时，大头变得无话可说。 倒是妮妮在一旁听到他对小尸的指骂后，来了脾气，“喂喂喂，你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别忘了你现在可在我们手上。是杀是剐可全凭本小姐心情。”说着还夺来志勇手上的铁棍，一棒子轻敲在了那人的脑袋上。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你！”那人想要反抗，立即就被志勇压了下来。先不说他有没有被张灯摧残，光凭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根本就不是志勇的对手。 “别乱动！”志勇凶了凶，不管怎么说，这人都背着众人悄悄躲在暗处，必须要好生提防。 似乎知道反抗不过志勇，哼了一声，便倒在沙发上休息。 没多久，尚志和小娟走了出来。 “大叔他怎么样？”妮妮问道。 “身体上没啥，心理上……”说着尚志望了望张灯方向。 张灯回以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仿佛像做了一件好事般开心。 “好了，先不管这个，谈谈眼下的问题吧。”尚志用头点了点沙发方向。 “喂，你是谁，干嘛的？为啥待在那间屋子里？”妮妮会意，立马开展起审讯工作。由于不是第一次，她显得极为熟练。 “哼。”那人并未理会。 “哟呵，骨头还挺硬。”妮妮耀武扬威般舞了舞手上的棍子，“到时候我就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呢，还是我的棍子硬。” “哼，有本事打死我。”那人撅着个嘴，狠道。 “打死你？那也太便宜你了。”说着妮妮掂量掂量起棍子，走到大头身边，“看到没？待会你要再不说，我就把你的头敲成这么大这么肿，信不信！” 大头：“……” 更白了妮妮一眼，心想要是这家伙有那么好糊弄就好咯。 可谁知道，那人瞅了瞅铁棒，又瞅了瞅大头的脑袋，随后惶恐说道：“好好好，算你厉害，我说就是了！” “哇特！”大头嘴巴再一次“o”成圆形，愤怒地卷起袖口，一把夺过妮妮手上的铁棒，大声吼道，“你丫的，死都不怕，怕这个？！” 那人见大头涨红着脑袋，更加害怕，求饶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别让我变成这个模样。” “噗嗤！”妮妮和小娟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声极富感染力，弄得尚志和志勇也忍不住笑了开来。就连一边观望的张灯也觉得十分有趣。 “哎呀，我这个暴脾气！” 大头再也忍受不了这份羞辱，欲要一棒子敲下去。志勇赶紧抢身揽住，生怕这一冲动，导致一场血案。 “别拦我，我要砍死这个杂碎！别拦我！” 越是这样说，那人越是害怕，整个身子缩在沙发上，不敢直视大头的脑袋。 “啊，让我杀了他，杀了他！” “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老子要把他脑袋砸瘪，砸瘪！”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志勇终于把大头控制住，夺过了他手上的棍子，将其锁在一间房里消消火。 他走了回来，“咳咳，你老实交代吧。” 那人透过人缝见大头果真不见，赶紧用手拍了拍胸口，“刚不说还不觉得头很大，你一说要变成这样，就觉得很恐怖。” 妮妮忍住笑，故作凶道，“好了，快交代吧，不然！”边说边舞了舞棍子。 那人躲了躲舞过来的棍子，连忙说道，“别激动，我说就是了。” 顿时，大伙找好位置准备倾听。张灯也走了上来，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我叫叶良，本校制造系的学生而已。末日来了，四处避难，某次无意间发现了这里。就偷偷住了进来。”那人简单说道。 “完了？！”妮妮一副意犹未尽地模样。 “完了啊，还能有啥？”那人无辜地抖了抖肩。 小娟听完后，皱了皱细眉，总觉得其中蹊跷之处有很多。她开口问道，“你说你偷偷住进来，住了多久？” 尚志本也觉得蹊跷，此刻插了句嘴，“为何要偷偷进来呢？” 那人看了看小娟，又瞅了瞅尚志，最后把目光留在尚志身上，“住了也就三四天这样，至于为什么偷偷的……” 他有些躲避小娟的目光，踌躇一会儿才说道：“那会偷偷瞅见这个姑娘和那位大叔把死人埋进土坑，有些害怕。但考虑到外面很多丧尸，就决定冒险翻进屋里，躲避段时间，之后再做打算。” “所以，你就一直藏身在杂物间内？”尚志顺着他的话接道。 叶良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 小娟觉得极为恐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住所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人，顿时看向叶良的眼神格外疏远。 “那货架是怎么回事？”尚志想起倒在地上的货架。 “哦，那，那是个意外。一不小心碰倒的。”叶良低着头答道。 “意外？”尚志不太置信，再一次追问道，“你确定只是意外？” 叶良低着的脑袋点了点。 “你躲在暗处生怕被别人发现，理应十分注意发出声响。再说你能在小娟和大叔没有丝毫觉察的前提下，住了这么久，想必你这方面的功夫应该做得很好。既然如此，怎么会突然发生把货架撞倒这么严重的意外呢！想必是听见什么刺激到你的消息了吧？” 叶良不再说话，只是低头。 “喂，问你话呢！”妮妮把棒子抵在他的脑门上，恶狠狠说道，“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敲下去了啊。到时候肿成什么样，你别怪我！” 叶良瞬间抬头求饶，哭丧着脸哀道，“别，别，我不想变成大头死变态啊。我说就是了！” “砰！” 房门被凶狠地推开，大头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拎着条床单就往外奔来。 “丫的，还敢说。看老子不勒死你！” 志勇见了，赶紧起身阻挠。但大头那副拼命要干掉他的面孔还是把叶良吓得不轻。 他连忙说道，“没错，我的确是听见了你们的谈话后，受到惊吓才不小心碰倒架子的。” 他忙抬眼，瞄了眼大头的反应，见还是一副不砍死人不罢休的样子，赶紧全盘招供，“我，我其实就是你们口中求生帮的成员。” 此话一出，大伙瞬间起身，看向他的目光格外复杂。 妮妮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急忙说道，“快说，你是不是求生帮安插的眼线！是不是偷偷发了信号给总部，告知我们的位置！” 叶良一阵无语，心想这妹子哪来这么大的脑洞。 可就这一迟疑，弄得妮妮信以为真，赶紧怒道，“好家伙，感情真是这样！志勇，关门，放头！砍死这个跟屁虫！” 于是大头舞着床单张牙舞爪袭来。配合那颗硕大的脑袋，显得格外恐怖。 “啊，别误会！我以前虽然是求生帮的成员，但现在却不是了啊！”叶良拼死说道。 “恩？！”这下轮到这边众人感到惊讶。 “在一次外出行动中，我找准机会，逃了出来。”说这话时，叶良即使还处在大头恐惧的支配中，但多多少少夹带着些对往事的恨意。 “求生帮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最后，他恨恨说道。 第二十九章 情报 窗外刮起了风，卷着雨飘了进来。小娟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啪啪啪”雨水打在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内，大伙席地而坐，把叶良围在中央。 “把求生帮的情况，详细交代一遍。”尚志开口说道。 叶良环顾一周，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所以我先好心提醒一下，千万不要打求生帮的主意，仅凭你们几个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种事不用你担心，你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妮妮用棍子轻轻戳了下他的肩膀。 叶良无奈点点头，说道：“好吧。” “求生帮，说的好听点就是一个末日抱团的求生组织。刚开始，他也的确打着这样的名号行事。但时间久了，帮派的性质慢慢就有些变质了。你们看过《动物庄园》这本书嘛，求生帮的情况就和书中说的有些相似，都……” 妮妮一棍子打断了他的说话，“喂，别吊书袋子，说人话！” 尚志和小娟还好，大头志勇纷纷点头赞成，似乎极为讨厌这样的行为。 叶良没办法，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接着说道：“总之，就是帮派里变得越来越集权，所有人都必须听老大的指示做事，稍有反抗就会被打。” “老大底下那么多人，就没人反抗吗？”小娟疑惑道。 叶良听到后赶紧缩了缩脑袋，“不是不想，是不敢，也不能。你不知道老大手下几个帮手有多厉害，没人打得过那几个。” “帮手，有几个？还有老大叫黑蛇对吧，是怎样的人？”尚志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老大的确叫做黑蛇。手下有三个大将，分别是：狗哥、狼哥和狮哥。一个个肌肉横生，虎虎生威的，看了就害怕。至于老大黑蛇，反而不太一样。虽然我只远远见过他一眼，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其实比较瘦弱，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咦~这就奇怪了，如果这样，他底下三个大将如何服他？”妮妮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也许是……人格魅力？”叶良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要是人格魅力这么值钱，我早就可以统帅一支丧尸军队了！”大头用不屑的口吻说道。 众人回过头，纷纷报以一个鄙夷的眼神给他。 “不管是不是人格魅力，他招揽住三个大将可是事实，想必是有些不为人知的能力和特长。”尚志把话题拉回正规，又想了个问题，“那三个大将都是些怎样的人？有怎样的分工？” 叶良想了想后开口，“都是肌肉男是先要肯定的。然后，平常对外的物质搜寻主要是狗哥负责，说实话，狗哥对外极其残忍，但对内就还过得去，不过有些大哥的痞气而已。至于基地日常各项事则的管理都是狼哥负责，他整个人给人阴深深的感觉。最后就是狮哥了，别的不说，我能提供给你们的信息就是离他远点。” 听完，大伙集体沉默，连一向玩世不恭的大头也板起张脸。 “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不只这三人，求生帮底下一些手下，尽管不久前还是学生，但由于耳濡目染的关系，也慢慢变得嗜血冷酷，杀伐果断。而且基地戒备森严，你们根本没有机会攻进去。” 又沉默了片刻，尚志提出了一个有些无关联的问题，“先不说这个，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逃出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霎时，大伙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在叶良身上。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带着些晦暗的色彩，“我是出外搜查队的一名小队员。每次和他们出去搜刮食物，都会遇到一些单独的生存者。结果，想必你们也能猜到。我本以为我已经对这样的行为感到麻木，直到我亲眼目睹了我的同班女生，被……被活活玩死的过程。” “那天我苦苦哀求，结果他们连我一块打了一遍。也就是从那个时刻，我起了反叛的念头。” “说来讽刺，那天是我第一次杀活人。我跟在队伍后面，趁小队长去上厕所的时候，暗杀了和我同队的队友。接着一路追寻，把还在方便的小队长也给了解了。” “之后我把他俩的尸体丢进丧尸堆里，看着他们被一块块撕裂开来，说老实话，我没有任何快感。所以，如果你问我是不是还想把帮派里的其他人，比如老大之类的，也干掉。那么我会告诉你，绝对不会。” 叶良挨个看向众人，“因为我厌倦了，哪怕我只杀了两个人。但这种活只要一动手，你就会后悔。之所以忍住后悔去杀第二个，无一不是抱着为老同学报仇的世俗心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仅剩的念头就是逃跑，跑得远远的，远到只剩下我一个人。” “到时候的结局要么是饿死，要么被丧尸啃食。可这都比再让我去接触活人更轻松。我不愿在为其他人的生存费心，也无力再为熟人的死亡报仇。” “说难听点，我挺想变成一具丧尸的。什么都不用想，也还能存活。” 叶良说完，耗尽了大部分气力，疲惫地靠在沙发边上，盯着窗外的风风雨雨。 有人偷偷瞄了瞄一边发呆的张灯，对于叶良最后的一句话，生出一些感同身受的体会。有人垂下头，在叹息；有人抬起头，在思考。 叶良打量这一切，最后问道：“所以，你们还打算继续吗？听我一句劝，放弃吧。” 大伙刚想回应，这时候，身后的房间传来响动。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芸姐走来出来。 “当然继续，绝不能放弃！”她身子骨还有些虚弱，但那副气势当真吓了叶良一跳。 “对，没错！”大头红着眼站了起来，望向叶良，“就像你说的，受不了故人被害，老子亲眼见自己舍友被活活打死，这仇我说什么都得报！” 说完还轻轻拍了拍张灯的肩膀。张灯会意，徒然窜起，斗志昂扬，“吼，吼吼！” 叶良有些摸不着脑袋，心想这同学模仿丧尸也太用心了吧。可没想到这个吼声瞬间点燃全场气氛。 妮妮这会也倏地起身，昂首挺胸，挥着铁棍昂扬道，“没错，这帮令人发指的家伙，我妮妮决不轻饶！” 又是想起尚志被挟，又是见到芸姐被污，又是自己大本营被占，不能再一味地被动挨打了！顿时，妮妮握棍子的手青筋凸起。 志勇见到后，也站起身来，轻轻把棍子拢到自己这边，“放心，我们一定会干掉他们的！” 叶良显然被这一帮瞬间吃了鸡血的人给吓怕了，他只能转头盯向尚志。在他印象中，这是一个还算有理性头脑的家伙。 也的确是这样，尚志没有第一时间跟打鸡血似得，而是若有所思过后，对着叶良的目光，缓缓开口：“你说得没错。” “杀人这活，一出手就后悔了。但有些时候，要是不出手的话，你连后悔的机会都不存在。而且你说想逃到一个只剩下你一个人的地方，实话告诉你，不存在的。何况我一开始，就注定不是一个人。” 尚志站起身子，温和地扫了眼众人，“所以，我没得选。所以，干死那帮狗畜生！” “干死那帮狗畜生！” “干死他们！” …… 小娟一直坐在尚志身边，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她也想保持淑女模样。如今见尚志爆发而起，她也按捺不住兴奋，跳了起来，“加我一个！虽然，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个狗屁帮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说过，小尸去哪，我就去哪！” “哇哦！！”妮妮等人跟着起哄，仿佛大家在商量去夏令营多了一个小伙伴似得。 “还有！”小娟对着叶良说道，“同学，你刚刚说想变成丧尸，这个想法真的很棒。我尤其支持你，特别是以后你成功了的话，记得联系我哦。” 叶良不知为何身子抖了抖，总觉得那副美丽的笑容下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 “对了，大叔呢？他怎么办？”妮妮惦记起受伤躺在床上的大叔来。 这时，背后的房门缓缓拉开，露出一只“rock you”的手势。大叔断断续续的声音随后传来，“算，算我，一个！” 瞬间，队伍集齐。一个反求生帮组织就这么形成了。尽管只有七人一尸，但怀揣着的战斗热情简直无懈可击。 “怎么样，你打算加入一个嘛？”尚志向叶良抛出了橄榄枝。 众人怀着希冀等待着他的答复。谁都知道，有一个组织老成员当内鬼对于之后的行动来说要便利得多。 不过，在目光对视好一会儿后，叶良还是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实在不想再去面对了。” 大伙虽说有些失落，但也能够理解。 “不过，虽然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但有个小秘密能告诉你们。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 “哦，有秘密？！” 大伙瞬间来了精神。 第三十章 我变困了，也变强了！ “咳咳，只是帮派里的小秘密，又不是八卦，你们不用这样……” 叶良看着涌上来的人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顿时一阵头大。 妮妮和大头这种爱凑热闹的就算了，那个丧尸同学挤上来做什么。还有大叔，你不是腰疼嘛，为什么也爬过来啊，不用这么卖命的好不好。 “哎呀，秘密这种事最吸引人的啦。你快说好不好！”妮妮焦急催促道。 大伙点头，示意叶良赶紧的。 他喘了口气，缓缓开口：“也没什么，就是告你们一声，求生帮基地戒备森严。只有一个出口，就是宿舍大门。不过已经被用废弃汽车给堵了起来。若要进出，必须要通报守门的小弟，他们才会放下梯子供你进出。” “哇，这么厉害，这不和古时候的城墙有的一拼了？”大头惊呼道。 “差不多吧，反正管得很严。如果你们想要从正面攻进去，除非你们能飞进去。” 飞？不存在的好不好。 妮妮急道：“喂，你说的秘密不会就是这个吧。如果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可以帮你完成放飞自我的梦想。”说着没好气地指了指一旁的窗户。 叶良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赶紧说道：“当然不是这个。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要强突进去，十分困难。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等了好一会，仍旧没有下文，反而叶良脸上那意犹未尽的表情越来越高深起来。 大头看不下去了，拿出原先那条床单，威胁道：“兄弟，你要再不说，我不介意帮你开开口。” 叶良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开口，“呃，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听到狗哥和狼哥的谈话。里面讲到基地门口的那些车辆已经用东西焊死，窗户也被钉死。不过以备紧急情况发生，便在里面安插了一扇暗门。我相信只要你们找到那扇门，就有机会潜入进去。” “哦……”众人点头，可立马又觉得话里有些蹊跷。 妮妮问道：“你刚说‘只要我们找到’，难道你不知道？” 叶良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我一个小炮灰怎么会知道。” “那门口一共有几辆车，多少扇门啊？”妮妮追问道。 “不多，不过。十几辆这样吧，门的数量翻倍就是了。哦，对了，顺便提下，车上一般都有人站岗，所以你去找门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要被发现了。”说完，叶良露出一个“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妮妮：“……”随后大手一挥，“大头，把他绑了，扔下楼去吧。” 大头认真地点点头，爱惜地用手捋过一遍床单，然后如同牛鬼马面一样走上来。 “喂喂，别这样啊，我是真的在帮你们呀！”叶良逼着自己露出一双真诚的双眼，但毫无卵用，最后只能求助于一旁的尚志。 尚志抬手示意大头停下手头的动作，叶良顿时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泪光。可还没持续多久…… “大头，先把嘴堵上，省得发出吵声把丧尸引来。” 大头做了一个“遵命”的手势，然后就脱下鞋子，取下袜子，揉成一团，朝叶良嘴里塞来。 “不要，不……呜~”一股强烈的气息袭来，叶良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接着在志勇的帮助下，大头将其花式捆绑，身体被都勒成根根条状，把身上的肌肤完美地体现出来。 最后，他就被大头一个人拖进了房间。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也只能全凭想象了。 “好啦，大伙都去睡吧。” 尚志撑了个懒腰，和志勇一同拼房睡去。妮妮和张灯道了声晚安后，扶起芸姐进了屋子。大叔戴上那顶睡帽，搀着腰，一步一步踱回屋子。 最后又只剩下小娟和张灯两个。小娟本来还想旧戏重演一遍，谁知道张灯提防得紧，毫无机会可寻。她没有办法，只好拉好衣服与他道了声晚安，同样进了房间。 霎时，偌大的会客厅就只剩下张灯一个人。 他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的秋夜。盯了好长一会儿，数出了每分钟会滴到窗户上的雨珠数量。可久了，也觉得无聊。 对，张灯是一只会感觉到无聊的丧尸。 “要不，下楼再去吃点脑子吧！”念头刚起，就打了个饱嗝。显然是吃不下东西了。 那要做点什么好呢？ 张灯很困扰，没人陪他玩，他有些寂寞。 为什么大家都要睡觉呢，睡觉有什么好的。 没事可做，他只好学着人类躺下的姿势，企图安眠。原来这个行为他也尝试过，可毫无作用，一个晚上过去，眼睛仍旧睁得大大的，还保持着充沛的精神。 今天他同样如此，起码前两个小时是这样。 两个小时过后，不知道是不是躺久了，或是沙发太舒适了，他居然有了点累的感觉。到了后面，慢慢由累转变成困。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皮此刻也慢慢变得沉重，耷拉下来。 保持这样的状态又坚持了半个小时，神志越来越不清醒。就在第三个小时的时候，他终于坚持不住，闭上了双眼。渐渐地，还有轻微的呼声传来。 就这样，整个末日世界第一只会睡觉的丧尸诞生了。 何止是睡觉，他甚至还做梦了。 梦里，他化身正常人类，昂首挺胸地走进一家老字号招牌。店铺门口挂着张彩旗，上面用毛笔写着两个大字：“脑花！” “客官，要点啥？”掌柜笑嘻嘻地问道。 “温两碗酒，然后来一盆八二年的脑花！”他一拍柜台，说道。 “这……”掌柜显得有些为难。 “哼！”他也不多做解释，立刻排出九张金卡摆在掌柜面前。 掌柜小眼冒了冒金光，立刻恭敬说道：“好嘞，客观您先坐！” 不多时，一大盆脑花伴着温酒就被小二端了上来。他一嗅香味，立刻来了冲动，就要伸嘴往盆里勾去。 小二见此，赶紧制止，“客官，你可知脑花的吃法？” 张灯一听来了脾气，“聒噪！我怎会不知脑花的四种吃法！” “四种？”这下轮到小二茫然了。 “哼，无知的东西！”说着他露出不屑的表情，也不理他，直接用手掬起盆中脑花往嘴里送去，初尝味道后，赞声连连。便又把头伸进盆中大快朵颐。 小二眼珠凸起，受不了这么粗犷的画面，当即晕倒。掌柜在一番观摩后，也神情恍惚。 最后仅剩张灯一个人在店里大吃特吃。 一口脑花，一口酒，再一口脑花，再一口酒，一口脑花啊，一口酒啊…… “喂，小尸，你醒醒，醒醒！” “啊，脑花，我要脑花……”迷迷糊糊间，张灯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 “哎呀，快醒醒，口水都流一地啦！”妮妮用纸将张灯嘴巴擦拭干净，满是嫌弃地想要扔掉。却被一旁的小娟赶紧制止。 “别，小尸的口水，对我来说是很棒的研究材料。万万不可浪费了！” 妮妮：…… 小娟不理，一个劲地在本子上记录个不停，想必对会睡觉的丧尸格外感兴趣吧。 见还叫不醒，妮妮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没多久，张灯便睁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早上好……啊！” 他习惯性地叫了声早上好，可等看清眼前的一切，立马被吓了一条。 “怎么，怎么这么清晰？” 没错，他用力睁大眼，重新打量这个世界，发现整个世界都像是被一层放大滤镜美颜过一样。他抬头看向妮妮，发现除了原先就能看见的大眼睛外，还发现她的睫毛也是卷卷的，十分可爱。 再看小娟，本来熟悉的杏眼旁居然还藏着一颗娇羞的美人黑痣，更添一抹别样风情。 还有志勇，还有尚志，更有…… 他猛地闭上了眼，揉了揉，有些刺痛。 “妈的，那颗脑袋清晰看去，实在吓人！” 总之，他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透亮清晰了。不仅如此，连嗅觉似乎也得到提升。尽管两个少女离自己还有段距离。但那股馥郁芳香的少女气息，早已环斥鼻腔，令人心旷神怡。 当真是，清晨吸一口，精神一上午！ 张灯舒展身体，站了起来。清晨的凉风拂过脸庞，他甚至都觉得整个人高了几分，轻松了几分。试着转动脖子和脚踝，发现比原先要容易得多。丧尸本身带有的那份僵硬感，越发减少。 “咦~妮妮，你有没有发现小尸有些变化？”小娟凑近了脑袋，仔细观察张灯的脸庞，不禁问道一旁的妮妮。 “诶！你这么一说，有点呢！”妮妮都快把脸贴在了张灯脸上，“好像皮肤有些红润了呢！” “不仅这样，他的瞳孔好像没那么灰白了。”小娟直接上手把张灯的眼皮撑开。 “是的呢！好漂亮的颜色也。跟戴了美瞳似得。”妮妮用手把张灯另一只眼皮撑开。 小娟：“真的好漂亮，我也好想戴这么漂亮的美瞳呢！” 越说，小娟手上的力道越发变大，张灯感觉自己眼珠都要被挖出来了。 “要是能把小尸的美瞳移植下来，一定很有趣吧……” 再一次，张灯透过被撑大的眼珠看清了小娟眼里那不断摇曳的科学之光。他意识到不妙，赶紧向妮妮求助。但谁知道，这一次妮妮也露出了火热的目光。 “啊，女人好恐怖啊！” 张灯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恐惧，匆忙摆脱二人，朝楼下跑去。 第三十一章 出征！除恶小分队！ 雨过天晴，外面天气格外舒适。 用过简单的早餐过后，大伙打点好行李，准备出发。 “出征！除恶小分队！”妮妮兴奋欢呼一句，率先推开大门，大伙鱼贯而出。 可领头还没走几步，妮妮立马顿住了脚步，“那啥，咱往哪走来着？” 尚志白了一眼，“得了得了，还是我领头吧！” 他走到妮妮身边，辨别了方向，朝公路走去。 经过刚刚的商量，大伙决定先去来时的公路打一转。看有没有可能将大叔的校车给翻正回来。毕竟末世出行，如果有一辆质量上乘的校车座驾，是完全可以充当成一个移动大本营的，到时候安全和便利指数还不噌噌上涨？！ 青草绿林间，由于下过雨，空气格外清新，土壤也松软无比。大伙穿梭花花世界，倒有些踏青郊游的味道。 妮妮趁着路途平坦，放慢了步子，靠近大头身边，聊起天来，“喂，大头，你不会真把叶良怎么样吧？！” 妮妮今早还惦记着叶良的事情，本想去大头房间一探究竟，谁料他把门堵得死死的，压根不想让外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放心，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他的情报再怎么说，都是有些用处的。所以我当然不会太过绝情。” 妮妮这下稍微安了点心，点了点头，大步向前走去。 却没有发现大头嘴角挂起的冷笑，“恩，我当然分明。但怨，我也不会忘记。” 随即，他那双小眼回望，定格在迎宾楼二楼的某个方向。哼了一声，掉转身子，追随大部队而去。 而他定格的那个方向，正是他所居住的房间位置。 此刻，空旷的房间里，叶良四肢被捆绑在地，嘴也被堵得紧紧的。奇怪的是，他如今不断重复一个奇怪的动作。就是用脑袋一直敲击身前的一个木盒子。 敲击过程中，眼里还含着泪水。 渐渐地，泪水落下，打湿了飘落在木盒子旁的便签条。只见上面写道： “叶良同学： 盒子里有留给你的食物和工具。不过，很不幸的是，钥匙丢了。以你现在的状态，唯一的方式就是用脑袋砸开了。于是，我好心地帮你粗算了一番。盒子是轻木质做成的，很容易砸的，砸个七八百次应该就ok了。到时候，你的脑袋一定会肿成一个完美的形状。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最后，加油哦，我看好你！ 祝您末世安康，勿念！ 大头君” “呜呜~”叶良含着泪，使劲地用脑袋敲击着木盒。就在他快崩溃之际，木盒传来一声清脆的裂响。 他一个激灵，立马鼓起全部力气，狠狠用头朝木盒发起最后一击。 “呯！” 木盒裂开，叶良的脑袋也肿了起来，但他毫不在意，赶紧用脑袋左右乱蹭，终于把盒盖蹭出个口子。 他激动地抬起头，朝洞里望去。只见里面居然还贴着一张纸条： “叶良同学： 你很棒棒哦！欢迎你来到第二关！现在你要挑战的是一个硬木盒子。想必对你来说，一定不在话下。加油哦！ 祝您末世安康，勿念！ 大头君” 果然，纸条后面还藏着个包装精美的硬木盒。 “呜！” 叶良再也受不住越发肿胀的脑袋，发出一声哀嚎后，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小分队一行人也走到了昨日遭受丧尸攻击的地方。 “大伙小心！” 尚志抬起手，示意放慢脚步，前方有危险。 众人聚在一块，团团相围，纷纷举起自己在迎宾楼厨房淘来的武器：锅碗瓢盆刀板勺！ 戒备着，戒备着，慢慢踱进一片软泥地。里面有七八只丧尸的样子，不过大伙却丝毫不紧张。 因为丧尸的模样有些奇怪，胳膊垂落在地，双腿也无力支起。各个盘坐在地上，徒劳地张口撕咬，却只能啃食空气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好久没开口的芸姐走到尸群前面左右打量。 “不清楚！”尚志摇了摇头。随即又把目光转向大叔小娟二人，“是你们以前干的嘛？”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其余人走了上来，也细细观望一番。一分钟后，妮妮有了发现，“咦~这个丧尸有些眼熟！” 她指了指最前面的那只丧尸，对尚志说道，“这只似乎是昨晚准备袭击你的那只，不过后来被小尸给制服了。” 说道张灯，大伙纷纷转过头望向他。竟发现他脸上冒出激动的喜悦神色。 “呃，不会真是他干的吧，他应该没那么变态的嗜好。” 大头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常人遇到丧尸要么彻底杀害，要么赶紧逃跑。哪有人故意玩弄丧尸，将其弄成残疾的？一只就算了，或许还是偶然，可这里却有七八只之多呢！ 令人惊奇的是，张灯居然拼命点起了头。 然后用他们听不懂的声音说道，“看啊，快看！这都是被我感化过的丧尸啊！瞧瞧他们，进步多大，都不再好食人类了！” 越说越激动，张灯还走进丧尸堆里，纷纷向其问好。只是过程中，有些没控制好力度，又有几只丧尸的脑袋掉了下来。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只要灵魂升华了，肉体又算些什么。张灯这样想着，又超度了几只丧尸的肉体…… “呃，这……” 小娟看着这一切，甚至连怎么在笔记本上记录都搞不清楚。 “咳咳，算了算了，咱们先走就是了。”尚志打着哈哈，鼓舞众人赶紧行动。可刚走出丧尸圈子，身后的张灯突然跟着了魔怔一般，嘶吼一声，整个人朝左边的石堆冲去。 “这又是咋了？”大叔已经被这个一惊一乍的丧尸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管怎样，都要去看看！”小娟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丧尸时刻，提着笔记本飞快赶去。 其他人没有办法，也跟了上去。 石碓也有个几层楼高，大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顶峰。放眼望去，无一被吓了一跳。 远景正中央，是一块如同碧玉般翠绿的松远湖。湖面上横跨着一座白色长桥——长白桥。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此桥是连接学校东西两个区域的枢纽。 而此刻，往日车水马龙的大桥上，堆满了大步奔跑的丧尸。而在丧尸队伍前头，一辆越野车正高速向前飞驰！ 张灯伸回头，用力在众人面前甩了甩那双跟随已久的黑色小皮鞋。 “呃？啥意思？”大头摇了摇他那颗大脑袋。 妮妮沉吟一会，赶紧喊道，“快，谁有望远镜！” 大头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袖珍望远镜，递给妮妮。 妮妮拉开镜筒，眯着一边眼，从镜中望去。 十几秒过后，她放下镜筒，激动地对芸姐等人说道：“果然！是舒羽，她还活着，就在车上呢！” “真的？！”芸姐喜出望外，赶紧接过望远镜瞅了一眼。尽管车子已经开远，她看不太清，但凭借着那道暗红色的发影，想必就不会出错。 “哈哈，这可太好了！”芸姐和妮妮激动地抱了抱。 其他人都不认识舒羽，但也料到应该是她俩的朋友。在末世得知朋友还存活，的确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不过高兴劲缓过后，芸姐又担忧起来：“不过她能逃走嘛？后面可是一大堆丧尸呢？” 妮妮这下也愁了起来。但就在所有人都吊着个心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眼看丧尸就要追上车子，马上漫出桥头了。这时，不知从哪开来两辆大货车，等越野车刚通过桥的瞬间，立刻交错身位，竟把桥头给堵了起来。 视线外移，又几辆货车开来，不断进行填补缝隙和加固车身。没多久，一堵货车铸造的铜墙铁壁就建成了。丧尸们尽管愤怒拍打，也无济于事。 “这……” 大伙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过了很久，大叔才幽幽喟叹一句，“学校东区，想必另有一番天地啊！” 过后，众人也不知道带着些怎样的情绪，走在林间小路上，一路无言。 十几分钟过去，这才来到公路边。原先的小轿车和倒翻的校车依然停留在原地。 似乎看见众人有些垂头丧气，大叔嗓门大开，鼓动全队：“来！俗话说的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咱先定个小目标，比如说，先把这车给翻过来！” 说着，大伙的目光聚集在了那辆露出“底裤”的百川大学校车——妞妞，身上。 第三十二章 科学就是力量！ “这么大一辆车，仅凭咱们几个真的能翻过来嘛？”大头绕着校车走了半天，纵使削尖了脑袋也想象不出车子被他们拨正的画面。 “嗨！年轻人，怎么能如此没有梦想呢！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大叔轻拍着校车的轮胎说道。 后又对着车身喟叹一句：“我的好妞妞，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重回正轨的！” 大头：“……” 妮妮这时走了上来，忍住笑问道：“那大叔，你具体要怎么实施呢？咱们大伙都听你的呢！” 大家都是学生，当然第一时间选择听从这个开了二十几年车的老司机的指导了。 感受到学生眼中浓烈的求知眼神，大叔好不兴奋，故作高深的清了清嗓子。再睁开眼时，爆发出一抹璀璨的科学之光。 尽管，有些过于炽烈…… “咳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俗话说得好，科学就是力量！遇到困难、难题，我们就要用科学的思想去打败它、去征服它！” 大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觉得大叔说得有理，摇头是发现他说的纯属一片空话而已。 “呃，大叔，具体怎么做啊？”大头一脸认真的问道。 “哎，小伙子，你脑袋这么大，却不用来动脑筋。”大叔一副替大头感到惋惜的表情。 大头：“……” “看好咯！”大叔走到车子背部，马步一扎，双手伸到车身被压住的低下，用力往上抬，青筋暴起。好一会后……车子仍然没有半点变化。 “看到了没有？！”大叔卸下力，兴奋地对大伙说道。 “看到啥？”大伙面面相觑。 “哎呀，你们这帮书呆子！要注意观察！”说着大叔又示范了一遍。过程中还不忘提醒，“看清楚了我使力的方向没！” 大头好歹是物理专业，虽说学渣一个，但是听到专业相关还是条件发射地说道：“大叔看是看见了，不过你觉得咱几个力气够抬得起这辆车嘛？” 大叔再一次卸下劲，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大头，“你这傻孩子，这么多年书白读了啊！”说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暗红色轿车，“不会用小汽车拉嘛！” “咦~对哦！”大头第一次发现对大叔有刮目相看的感觉。不仅是他，其他人眼神中都变得神采奕奕。 似乎是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大叔又夸夸其谈起来：“咱们用汽车拉是为了给妞妞一个水平向前的力。自己用手往上抬，是授予一个斜向上的力。这个力分解开来，就能抵消一部分重力的牵扯。只要力道合适，妞妞就能被翻过面来了呗！” “哇！”所有人张大了嘴，谁能想到一个个普普通通的校车司机，对于受力分析居然开口成章，想必地下的牛顿先生都会含笑九泉了吧。 “低调，低调！”大叔眉飞色舞，没想到自己往日教女儿物理作业，这下倒排上了用场。 笑容过后，大头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大叔，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哈哈，你说你说。” “是这样的。刚刚你这一通分析，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毫无卵用诶。”大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恩恩恩……恩？！”大叔反应过来，羞恼道，“你什么意思！” 大头往后躲了躲，“大叔，是这样的。” 他从包里掏出一块方形面包放在地上，“假设这是妞妞，你想让它翻过身来。你要怎么做？” “这还不简单？！”大叔蹲下身来，轻轻用手将面包朝上一拨，面包立马翻了个身。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要翻起妞妞也只有这个办法！” “这怎么可能，你自己也说咱们几个力不够！所以我才想到用汽车拉动它啊！”大叔一说，三个女生立即点头，显然是支持大叔的观点。 大头摇摇头，与之相应的，尚志也摩挲起下巴来，显然也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看哦。”大头开始拎着面包在地上移动，“即使我给他加再大向前的力，他都不能翻身，只会克服摩擦力做功，跑得越来越快罢了。真正影响他翻身的力，仅仅是你刚刚给他向上的那个力。所以，说白了，咱们要把妞妞翻过来，仅靠汽车水平拉动是没有用的！” “还有摩擦力？”大叔顿了顿脑袋，“以往女儿问我的作业上，写着的都是光滑地面的呀！”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连摩擦力都没考虑到，便暂时认同了大头的观点，“那现在怎么做？”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大头也犯了难。其他人也跟着低下头，思考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无所事事的张灯走了上来，拾起地上的面包玩个不停。 “哎呀，阿灯，别弄坏包装了，我还要吃……” 话说到一半，大头愣在了原地。大伙觉得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旁的张灯学着大头的模样，在地面上拉动着面包块。不过奇怪的是，拉动过程中，他还在地上用手固定了几个石子。面包跑得很快，没多久就撞上了石子。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两者剧烈撞击，面包的前进过程受到阻碍，但由于惯性作用，它居然……翻过身来！ “啪！” 大头一拍脑门，站起身来，“对，就是这个！我有办法了！” 大伙惊讶地看着他，他却没理，而是神采奕奕地打量起张灯来，喟叹一句：“阿灯啊，阿灯啊，你变丑了，也变聪明了啊！” 张灯：“老子的那句妈卖批快憋不住了！” “哎呀，到底什么办法啊！”妮妮着急说道。 大伙也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一次，难得没有卖关子，大头有条不紊地说道：“办法还是大叔原先那个办法。不过要有点改动。” 说到一半他又不说了，来回四处走动和打量，最后站在一排电线杆下，“就是它了！” “是什么是啊，你说清楚点嘛！”妮妮催促。 “嘿嘿，其实很简单。咱们只要把这些电线杆推倒，塞到校车轮子一侧，起一个阻挡作用。再用上面的电线连接两车，到时候汽车一拉动校车，它就会受阻翻过身来！” 他这么一说，大伙想象出那个画面，都觉得可行，但转念一想，又变成：“这真地可行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反正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不如试试呗。”大头拍拍手，又看了看天色，“咱们先吃点东西，修整一番。下午开始干活！” “好！” 大伙也认了这理，一齐激动道。 张灯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切，不知不觉，破损的感情系统又恢复了几分。身子里觉得暖暖的，也不懂是不是中午的秋阳太过温煦。 很快，修整完毕，小分队进行了合理的分工布局。 几个男生先是配合大叔用铲子推倒电线杆，然后取下上面的电线。由于末世来临，国家电网早已瘫痪，也不用担心漏电的危险。几个女孩子用剪刀把电线剥离下来，进而一边缠绕在轿车的保险杆和进气栅上，一边绑到校车底盘偏高的位置以及车子朝上那面的窗户口各处。 同时，男生把推倒的电线杆堆放到汽车底盘靠里的位置。虽说电线杆很沉，但好在是圆柱形的，十分方便推动。不过，这点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太好固定。 好在尚志脑筋急转，想起刚刚林地里下过雨后变得柔软的湿泥和旁边堆起来的石块。于是他陪着志勇和张灯又返回了趟林地，捧回一滩软泥和几块虽小却有棱有角的石头。 大伙用泥封住电线杆之间的缝隙。又用石块嵌住一些死角，彻底让它固定在地面上，滚动不了。 “哎，高了，低点，低点……好好，好了！”大头俯着腰，计算电线杆磊起的高度。等差不多合适，便叫住大伙，“好啦！搞定了！” 所有人擦擦汗，长长吐出口气。 “那现在就一鼓作气，开始吧！”大头向大伙示意到，众人回以一个斗志昂扬的眼神。 于是，简单休整过后，翻车工作彻底打响。 除了小娟负责坐在车上开倒挡倒车，其他人全部站在校车后面使劲用力抬校车。 “轰！” 引擎一阵轰鸣，汽车缓缓后退，粗实的电线慢慢变成绷直。大伙憋足气，一齐朝上使劲。 “加——油——！”大头整个脑袋被憋得涨红，但仍旧为旁人打气。 其他人也纷纷使出全部力气，无一不是咬牙切齿状，各个都不同程度暴起青筋，扎起弓步。小腿上的肌肉紧紧绷住，脚步坚定不移。 这一刻，也没有什么淑女绅士，各个都是人类，为了求生而表现出最原始气息的人类。张灯也不例外。 “啊！” “啊！” 伴随着几声滔天的怒吼，大伙红着眼，使出最后的劲，奋力向上举托。车身不可思议地抬高，再抬高，直至顶端。 “砰！” 一声沉闷的低鸣成了大家心底最美妙的声音。 傍晚的余晖洒下，照亮每一个疲劳却安详的脸庞…… 第三十三章 善意的谎言 勾勒着桃红色车边的妞妞，沐浴着落日红霞，熠熠生辉。 大伙围着她称赞不停，无一都被她漂亮的外观和大气的体型所震撼。料想这么一辆车走在路上，再吓人的丧尸不也得被碾成肉酱？！ 带着激动和遐想，大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妮妮摸了个透彻，仿佛今天第一次坐学校的校车一样。 大叔见到孩子们欢快嬉戏，却未参与。一个人蹲坐在车头前面的空地上，笑容渐渐松弛，变成愁绪。 大头和张灯正巧看见，走了上去。 “大叔？咋还不高兴了呢？”大头蹲在大叔旁边问道。 “高兴，怎么不高兴。没想到这么个法子就能将车子给翻过面来。”大叔眼神中透着佩服，“还是你们大学生厉害啊。我这种初中文凭的人居然还嘲笑你们不懂科学，实在搞笑！” 大头和张灯在一旁听了不是滋味，大头赶紧安慰道：“大叔，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先说的用汽车拉牵，我和阿灯也不可能想到这个办法。” 说着大头瞅了一眼张灯，他立即会意，点了点头。 “真的？”大叔有些喜出望外。 “当然啦，还有啊，大叔你早先的那套受力分析格外精彩呢！”大头笑着夸道。 “哈哈，当真？！”大叔难以置信。 “当然啦！”大头和张灯又点了点头。 “哈哈，那看来，我还是有些物理天赋的呀！”大叔美滋滋地笑道。大头和张灯也不多说，配合着笑了起来。 “哦，对了！”大叔突然收敛住笑容，神秘地说道，“其实我可能真有些物理方面的特殊天赋。比如说，我早年就在脑海里构思过一种枪斗术！” “啥玩意？！”大脑皱了皱眉毛，将耳朵靠近了几分。 “枪斗术！一种能让子弹转弯的技能！”大叔小声却又不失惊喜地说道。 “还有这操作？！”大头愕然道。 “嘿嘿，我早年研究出来的一项技能。你俩快帮我分析分析，合不合理，可不可靠？”大叔兴奋说道。 “好啊，你说说看。” 大叔立马来了精神，在两人面前比划说道：“那啥，物理中，不是有一个叫做加速度的东西嘛！” “嗯，对，没错。” “那啥加速度不是可以改变物体运动方向嘛？！” “嗯，对，没错。” 大叔一听有戏，眉梢一挑，暗纳激动偷偷摸摸说道，“那不就行啦！只要给子弹一个斜向加速度，子弹不就会拐弯了？！” “嘶~”大头倒吸一口气，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怎么做到呢？” “哎呀！”大叔一脸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激动神色，“这还不简单！你就在开枪的那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抖动手腕，给子弹一个斜向加速度，那子弹不就会拐弯了！！” 边说大叔还边笔画，用手做出握枪的姿势，狠狠抖动一番。 “怎么样，这个办法行不行！”大叔露出一脸求赏的卖萌脸。 大头和张灯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尴尬色彩，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这个……” 张灯抖了抖肩似乎在跟大头表明自己讲不来话，要让他来解释。可他也不懂要怎么解释啊！便只好用微笑来勉强维系这段尴尬的时间流逝。 “哎呀，到底怎么样嘛！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想来的呢！”大叔眼神中尽是急色。 大头实在看不下去，用力甩了甩头，狠狠说道：“这个，方法，实在是……太棒了！”一句话下来，他感觉自己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真的嘛？！哈哈，那可太好了。”大叔一激动，把大头拥在怀里，不断轻拍着他的背。 被揽在肩上的大头，无奈地看着对面的张灯，摇了摇头。 张灯没说什么，努力竖起大拇指。 “哎，去他妈的科学，你开心就好……” 大头也笑了笑，这样想到。 “喂，有丧尸出来了！快上车！”妮妮从校车前方的一扇窗户里伸出身子喊道。 “哈！来咯来咯！”大叔一脸激动地回应，拍了拍张灯和大头的肩膀往校车上走去。 这个关头，他激动得连外头几只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都完全无视。好在大头还有理智，用地上的石子不断干扰丧尸，加上张灯的帮忙，一行人倒是顺顺利利地上了车。 “嗤~” 校车门缓缓关上，几只不甘心的丧尸拍击着车门，却毫无作用。 大叔扭转钥匙，大伙找好位置坐好。没多久，一阵熟悉的引擎声隆隆作响。 大叔拿起车上的麦克风。 “各位同学，下午好。欢迎乘坐百川校车。我是本车司机——唐广良。工作编号89757，座下车子名叫妞妞，还望同学们注意车厢内饮食卫生，不要大声喧哗。车子即将启动，请坐稳扶好。现在，出发！” “滴滴答答，滴答答，我们出发啦！” 车上cd响起这么一句，车子缓缓开出，向着傍晚仅剩的光明中，驶去。 “你别说，认真开车的大叔还是挺帅的！”妮妮靠在窗边泛起花痴。 芸姐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打趣道，“上次你不是说认真打饭的大叔才帅吗？看来，只要是个男的一认真你都喜欢啊！” “哪有！”妮妮红着脸羞道。 顿时欢笑四起，大头更是毫不避嫌地促狭道：“哎呀，糟了。那你岂不是要爱上我了，我从头到脚可都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啊！” “啊，去死吧，大头！！”妮妮红着脸跳出位置，举起水瓶就往大头脑袋上砸去。 没想到他轻松一揽，就把水瓶接在了手上，作出一副惊讶的面庞，“哎哟，不好意思，没想到我连接个水瓶都是认真的形状。这不会又吸引到你了吧！” “哈哈！”车内爆笑不断。 妮妮脸早已红完，立即和大头扭打在一块。大伙看着好不热闹，张灯更是在关键时刻鼓起掌来。 似乎不愿意打破这份欢快的气氛，大叔故意放慢车速，等身后大伙趋于平静，他才问了一句：“咱们去哪？” 顿时，现场的气氛降了几分。 尚志看着众人，尤其注视着芸姐的眼神，开口道：“不管怎样，先去信息中心看看吧，大伙有不同意见嘛。” 经历过当初那场纠纷的几个，都重重点了点头。小娟不知晓情况，却也无所谓，只要小尸去哪她就去哪，所以根本没什么意见。 大头相比小娟，稍稍知晓些内幕。尽管他一直没说，但那天他沿路追寻妮妮等人踪迹的时候，可是听闻到了巨大的爆炸声，也目睹了尸群围攻上来的场面。这才拼命逃窜，有了在校车处和众人相遇的情况。 所以他也没有任何意见，同样想去看看信息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志统计了下人数，发现还剩张灯没有发表议论。 大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纷纷瞥了他一眼。 “我……” 张灯还想发表一番独特的见解，但大伙压根不在乎，一眼过后，直接扭头看向大叔。 “大叔，去信息中心。”尚志喊道，然后大伙又坐回位置各干各的。 张灯坐在后面，巧妙地将本来欲要举起的手，变成摸头发的动作。 心理哭泣道：“呜呜，丧尸就没人权了嘛，太过分了！” 第三十四章 异味 校车行驶到距离信息中心还有几百米的路口处，停了下来。大叔又是熄火又是熄灯的，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大巴的驾驶台上。 “怎么了？”尚志走了上来，身后跟着其他成员。个个都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前面有人。”大叔朝着前面指了指。 众人这才看到，不远处的信息中心门口停着一辆轿车。 天色早已变暗，不过借着汽车尾灯的红色灯光还是能捕捉到人影晃动的痕迹。 正想试着窥视一番，不料只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阵灯光晃动，前头的汽车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你们说的那个求生帮嘛？”大叔问道。 尚志：“不清楚，太远了看不清。” “那我们要不要上前查探一下？”妮妮伸出了小脑袋问道。 “当然！”芸姐想都没想。 于是众人回到位置，汽车又开动了一段距离，停在了刚刚轿车停靠的位置。 大伙陆陆续续走下车来。 “大家小心点。”志勇提醒道，走在第一个，把从厨房取来的锅盖举在身前。好一副斯巴达勇士的即视感。 大家聚拢一块，打开微弱的手电光芒朝楼里走去。 卷闸门是大开的，这令众人更加不安。 张灯走在队伍前方左翼。刚刚走进屋子，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他的鼻翼却动了动，似乎嗅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抱团环顾，扫视了好半天，终于确定了一楼没有安全隐患过后，这才顺着楼梯，两两一个朝二楼迈去。 志勇打头，将手按在门把上，正要扭开，后方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开门的手上。 “啊~呼！”志勇被突如其来的手吓了一跳，“哎哟，小尸，你要吓死个人啊！” 张灯没有理会，而是往前凑了凑脑袋，用鼻子大力嗅到。尚志见他有些不对劲，脑海中思索一番。立即退下位置，让他走到前排。 后面的人见前面有动作，但又不清楚原委，纷纷向尚志咨询。 尚志摇摇头，严肃地说道，“小尸不太对劲，一定要小心。” 大伙颔首，纷纷紧了紧手上的锅碗瓢盆，各个小脸紧张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位置排队打饭呢。 张灯对着空中嗅了老半天，发现那道隐隐约约的气息实在捉摸不透。但由于本人又有些强迫症和不服输的犟脾气，便把整张脸贴在铁门上嗅个不停。 “咦~” 这样似乎有气息传来，好像在右边。他顺着鼻腔指示，往右边靠去。 近了，近了，味道近了。 他一把扭过头，朝味道源头贴过去。 霎时，他整个脑袋直接贴上了志勇的胳肢窝，还不断朝里嗅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志勇：“……” 他此刻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心想我不就是一紧张出了点汗，有些腋来香，至于嘛！ 后又有点尴尬地想了想：我现在该不该用手挡一挡啊，毕竟有些小不雅…… 这时张灯恰好嫌志勇的手臂妨碍了自己，一把抬起他的手，整个脑袋钻了进去，心无旁骛地嗅着。 志勇：“好吧，您继续……” 尚志就在两人后面，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内心若说是毫无波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喂，尚志，前面到底发什么了？”见队伍迟迟没有进展，后面的人渐渐有些惶恐。毕竟灯光在前后两头，中间的都是抹黑的呀！人在黑暗中，由于看不见，那份恐惧又增了几分。 “没，没什么。门锁出了点问题，等等就好。”尚志心虚地答了一句。 “哎，没事就好。” “咳，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吓人的事呢！” “大头你少在那乌鸦嘴，有小尸和志勇打头，怎么会发生吓人的事嘛！” “就是，就是，小尸辣么单纯可爱，有什么事他肯定会提前通知我们的。你看他现在连一声尸吼都没发出！” “恩，也对，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在发呆，这就代表应该没事了。” …… 大伙又接着唏嘘感慨一番。被夹在中间的尚志不自在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好默默将手电朝别的方向移了移，心里感慨一番：“有些美好就不要去刺破了吧……” 好在过程没有持续多久，张灯收回了身子，歪了歪脑袋，细细体会了一番，品味道：“啧啧，好像不是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太浓、太酸、太……酱香？恩，刚刚想起的这个词应该没形容错。” “好吧，还是进屋子再找找吧。”张灯打定主意后立马变得轻松下来，随意四顾，正好对上了志勇的目光。 灯光照耀下，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志勇的眼神中有些闪烁。可惜他读不懂，以为是礼貌的眼神，便回以一个笑容。 张灯的世界很简单，有人目光对着他，就应该报以微笑。这是礼貌。这在他的世界中占很重的份量。 “咳，尚，尚志啊。你能不能上来替替我啊。这个……这个锁我一下弄不来……” 志勇用几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尚志。 “这，这……”尚志显得有些犹豫。 “尚志，你犹豫什么啊？不就开个锁嘛？” “对啊，尚志，这不像你啊！” “行不行，不行让我来吧。” “哎哎哎，别这样说，尚志只是小小地胆怯了而已，我们应该给他鼓励。” “就是，尚志加油，真的男人敢于直面……” “停！” 尚志往后摆了道手，止住了吃瓜群众那副嗑瓜子不带吐壳的热闹劲，深吸一口气，和志勇换了个位置和手上的工具。 在准备开门之前，他望了眼张灯，目色复杂。 张灯仍旧遵从脑海中残留的礼仪指导，天使般笑了笑。 吓得尚志夹紧了双臂，甚至连双腿也夹得紧紧的，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把手放在门把上。 “咔——吱——” 门被缓缓推开。 众人似乎除了觉得房间有些暗以外，没有其他感受。张灯却大相径庭，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怪异的酱香——哦不，一股怪异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味道说熟悉，不熟悉，但感觉极不对劲。 “吼！” 他轻吼一声，但内中带着些明显的急色。 可没想到的是，一贯冷静的尚志这时却完全没和他对上眼神。非但没有警惕——这样说其实不太准确，应该说警惕的方式不太对劲——居然用双手牢牢环抱住自己。 再看志勇，队伍中的头号打手，居然也疲软下来，竟还往后躲去。 “可悲！可悲！” 张灯摆出一副悲天悯人，怒其不争的愁绪。 好在后排吃瓜的一帮，对之前的事没有了解，此刻听见张灯吼了吼，纷纷紧张起来，“小尸，怎么了？！” 张灯心想，还好尚有志士。赶紧夺过志勇手里的电筒，一举朝屋内照去，还转过头试着向众人阐述屋子里有怪味道。 “啊！” “啊！” 人群中徒然传来惊叫，志勇和尚志也扔下那奇异的态度，一脸震惊严肃，肌肉都止不住颤动。 “咦？到底什么怪东西，能把大家吓成这样！” 张灯转过头，正对屋子。 尽管他是丧尸，但此刻也无法平静。 一具被扒光的女尸，悬在屋正中央。由于被勒住的原因，那双大眼，猛烈暴凸，恨不得要掉下来一样。 灯光打上去，反出点滴亮光…… 第三十五章 血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伙才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恐惧中缓过神来。 “先进去再说吧。” 尚志见张灯走了进去，立马跟在后面。其他人见此，也不多说什么纷纷走进屋子。 全部灯光打在尸体上面，顿时把其看得清清楚楚。 光着的身体，婀娜多姿，前凸后翘。本来一具性感的玉体，此刻却伤痕遍布，几处地方还带着淡淡血色。 脖子上缠着粗实的草绳，勒得紧紧的，脸庞下方暗暗有些发紫。 那双突出的大眼格外恐怖，眼白占据大多数，只剩下针孔般大小的黑瞳直直盯着众人，给人难以忍受的压迫感。 这般下来，如此一个花季少女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不过妮妮眼尖，尽管脸上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在观察了几分钟后，她还是认出了此人，“是，是依然！然然！” 顿时，泣不成声。 其他人显然不认识此人，知晓是妮妮的熟人后，也不多加打扰，而是静静地陪着她。等她情绪好些的时候，尚志才问道：“妮妮，你认识？” 她控制好情绪，低声道：“我，我舍友。” 众人默叹一口气，皆感无力。纷纷走到她身边，尽可能地安慰几句。 张灯这会却游离在众人之外，一个人朝尸体靠近。刚刚他除了闻道这具尸体散发出来的气息，还闻到另外一股味道——一股血腥味。 他顺着味道向前走，走到尸体旁，蹲下了身子。慢慢摸索，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 是一只断手，和一件写满血字的女士衣裳。 大伙这会都闻到这股气味，扶着妮妮走了过来，一看清盒子中的东西，有捂着鼻子的，也有怒着双眼的。 尚志走到张灯身边，从他手上接过那件衣裳，在地上铺平。借着灯光，他幽幽念道： “亲爱的安妮、潘紫芸、尚志、方志勇同学，还有那位神奇的丧尸先生。如今学校出口被堵，料你们也跑不远，终究会回来一趟。所以，很高兴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打招呼。我是求生帮的黑蛇，想必你们也早有耳闻。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就是，你们真的，真的惹怒了我，害我损失了一位爱将。不过没关系，这个仇，我迟早会报的。” 尚志将衣服翻个面，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好了，谈点愉快的。这次你们大本营新送来的几个姑娘还是挺水灵的，玩起来很带感，不过就是不知道比不比得过安妮和紫芸你俩了。还有，那个黄文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要不是他，我也不清楚咱们求生帮里还有你们那么多的熟人。比如说吊在墙上的依然，比如说这只手的主人，我们志勇同学的暗恋对象，再比如……” 没等尚志接着念下去，志勇怒地站起了身子，绷着脸，咬牙切齿道：“黄，文，忠！”说着一拳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整个人，仅借着这支拳，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 大伙没敢去打扰他，这个时候，需要点时间。 尚志合上地上的衣服，面色冰冷，稍稍呼了口气，对妮妮说道：“妮妮，你去然然的尸体上找找看。黑蛇说上面还残留着信息。” 妮妮颔首，神情落寞地朝尸体走去。 芸姐见尚志神情不太对劲，等妮妮走后，轻轻取过他手里的衣裳，再一次打开来看。只见最后一句话写道： “好啦，衣服写不下了。这女人又是个骚货，连条裤子都不穿。没办法，我只有把剩下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刻在她身体上了。至于什么地方，想必是男生就很容易想到的哦，嘿嘿嘿~” 芸姐读完，一把将衣服拢上，咬着唇，恨恨说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 尚志这次没有多劝，因为他自己也动了杀心。 大头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兀自坐在角落，支着个脑袋，一边思考还一边碾碎地上的小石子。 大叔和小娟可以算是某种程度的局外人，求生帮的所作所为其实跟他们没有丝毫直接影响。但看着眼前这些刚认识不久、本来有说有笑的小伙伴，如今遭遇这些事情，内心也变得极为难受。 张灯不太能理解这些世俗情绪，默默地看着身边的人愤怒、哀伤，却不能切身体会，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尽全力保护大家。 于是他坐到了门边，以防不小心跑进来丧尸会祸害到大家。 场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妮妮从尸体边走来，表情中带着些茫然和麻木。 “他要我们去十五围合找他们，说会以公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不然，他一天砍下一个人的手。从今天算起。” 大伙沉默。 过了一会，大叔提醒道：“这绝对是个陷阱。” 可没想到芸姐立刻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就算是个陷阱，我们也要闯闯！” “对！”志勇转过身，“哪怕是死，我也要杀了那些王八蛋！” 他俩虽然斗志高昂，但却没换来其他人的响应。反而妮妮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我们真的干得过他们嘛？” 越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抽搐和哽咽，小娟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如果被抓住了怎么办？我怕，我真的害怕。”妮妮含着泪指着然然的尸体说道，“我不想变成这样，一点都不想！” 大伙从她的哭泣中能感受到她内心强烈的恐惧。就算妮妮平时再如何神经大条，可终究是个女孩子。如今见到自己最亲近的室友遭到如此对待，怎能不怕？ 不过芸姐大概是被仇恨烧昏了脑袋，亦或是同是女孩看不惯妮妮此刻的软弱。她轻轻晃了晃妮妮的肩，低吼道：“妮妮！难道你就放任这帮歹徒逍遥自在了嘛？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的舍友报仇了嘛！难道你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嘛？” 妮妮不知道听没听懂，一个劲地晃着脑袋，不时想起别墅里叶良的劝告：“听我的，放弃吧。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抱头蹲在了地上。 小娟心疼，赶紧跟着蹲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给她安慰。 芸姐看到这一幕，也不忍再对妮妮多说什么。只好提着一口气，愤慨道：“那就让我一个人来！” 尚志立马站起身，拉住了芸姐的胳膊，“阿芸，你少胡闹，是不是又打算撞车制造动静，好同归于尽？！” 被读出了心思，芸姐不说什么，快速把头一撇。 “上次是你运气好，躲过一劫。这一次是校车，你如何跳得下来？！”尚志生气说道。 芸姐不做声，本还想说一句：那我就不跳了！但瞄着尚志的目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叔见场面有些尴尬，赶紧出来打援腔，“没错，尚志说得没错，撞车这种事实在不可取，而且妞妞……” 话说到一半，小娟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叔就只好低下头，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委屈说道：“而且妞妞那么漂亮，撞坏了不是太可惜了嘛！” “那到底怎么办？”志勇尽管怒火中烧，但还是极信任尚志的声音。 这一下，大伙都看向了他。 尚志拎起那件衣服，说道：“黑蛇在信中只提了我们四个和小尸的名字，显然是不知道大叔几个的存在。这就是我们仅存的一点优势。” 大伙颔首，觉得有理。 “黑蛇在之后的消息中说会提出公平的解决方案。说是陷阱不假，但应该没有想象中那般危险，因为他本就占据优势，真要动我们手，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设局。所以，我感觉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不管怎么说，明天求生帮基地我们是非去不可。不过只是我们四个去，大叔小娟和大头，躲在暗处。真发生什么事，开校车过来接应。只要他们没枪——想必也没有——那就不会有什么事。” 众人纷纷点头，没有多大异议。这是如今唯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大伙先去车里睡吧。累了一天了都。”尚志疲倦地挥了挥手。正打算离去，一旁的尸体发生抖动。一声声嘶哑的喘息从尸体那被勒肿了的脖子里传出。 所有人都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你们先走吧，我来弄就好了。”妮妮捡起地上的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 “妮妮……” “走啊，都走啊！”妮妮推着众人往外赶去。 大伙没办法，一一从屋内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尚志担心妮妮应付不来，知晓张灯在妮妮心中的地位不一般。立即给了个眼色给张灯，希望他能保护好妮妮。 张灯点点头，待众人离去后，关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传来妮妮的抽泣声。女丧尸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妮妮哭得倒越发伤心。 到最后张灯看不下去，学着小娟的动作，轻轻抱住了妮妮，给她安慰。 得知是小尸抱着自己，身边又没有旁人，妮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地扎进张灯怀里，放声大哭。 一人一尸就这样持续了好久。 直到哭声渐渐被平缓的呼吸声代替，张灯才轻轻放平妮妮的身子。 这时候，依然彻底转变成丧尸，灰白色冒着血光的双眼瞪了瞪张灯，又贪婪地盯着妮妮不放。 张灯直直地望着丧尸，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他慢慢放下手里的音乐盒，改捡起妮妮落在地上的刀。 刀锋对准了吊在半空中的丧尸。 第三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昨晚一夜无话，这也让清晨的到来变得格外自然。 大伙陆续醒来，经历昨夜的事，想必都没睡好。妮妮睡在最后排的位置，小尸端坐在她的身边数着窗外新生的白云。 “咦~我怎么在这？”妮妮揉了揉眼睛问道。 “吼吼吼~”张灯兴奋地在空气中吼道。 “原来是小尸把我送回来的啊，谢谢小尸啦！”妮妮摸了摸张灯的头。 大头走过来想把早餐递给妮妮，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惊讶道：“我去，你过了一晚上就能听懂阿灯的神秘语言了？” 妮妮笑了笑，“大致猜的。”只是笑容有些疲色。 大头稍微盯着看了她一眼，随后打趣道：“猜这么准，不行，我也要试试。阿灯，是时候考验考验咱俩的友谊了！” 张灯：“你又想搞什么鬼……” 大头：“哦，仿佛听见你在说我帅？！” 张灯：“你有病吧！” 大头：“哎呀，我知道，不用羡慕，等你以后变回人样了，我教你打扮就是了嘛！” 张灯：“……” “哈哈！”妮妮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扫原来的阴霾。 她拉开窗帘，想看看新的一天是如何样。正巧看见了路边新填的土坑，上面用石块堆成了坟墓的样子。 她眼角有些湿润，用手指不断在玻璃上的倒影上轻轻画了画。然后转过头轻声问道：“是你们……” “咳，小事！”大头撑了个懒腰，“别说，在挖坑这方面，我确实佩服大叔。三下五除二，一个大坑就被他挖出来了。看来没少干这事。我现在都怀疑，他以前是开黑车起的家！” “噗嗤！” 妮妮没忍住又笑了出来。随后又看见大头走到车前，在大叔面前嘀咕了几句，没多久，大大的脑袋上就挨了几个爆栗。看得妮妮顿时觉得轻松了几分。 不多时，车辆缓缓开动。妮妮最后瞟了眼路边的土坟，拉起了帘子。 她走到车厢前段，看着尚志和芸姐似乎再跟志勇讨论着什么。很明显，志勇的神情仍旧失落。 妮妮一过来，三人立马问了个早安。志勇也努力挤出笑容。 “咱们是准备去那嘛？”妮妮问了问，表情很是自然。 尚志点点头。志勇收敛起笑容，把头扭向窗外，看着沿途飞驰而过的青山绿树。 望着窗户上的倒影，妮妮想通了一些东西。走到志勇背后的位置，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打败他们的！” 志勇有些诧异，昨晚妮妮不是十分畏惧的嘛，怎么今天？ 妮妮接着说道：“我想，只要我们大伙一起，总会胜利得对吧？！”她露出一个大家常见的甜美表情。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眼神中带着些欣慰和感动。 妮妮顿时觉得轻松了几分，心里念叨一句：“去你的求生帮，别再来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车子这时突然拐了个急弯，大伙身子晃了晃。 “咦，去十五围合似乎不走这条路的啊！”志勇指着外面的马路说道。 “我去问问大叔。”妮妮示意道，往车头方向走去。 边走她边努力地调整自己的语气和心情，终究在大叔面前，恢复了以前的声调和说话格调，“喂，大叔，你不会不认路吧！这不是去十五宿舍的路啊！” 大叔愣了愣，旋即笑道：“哈哈，这才是我熟悉的妮妮嘛！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被小娟附体了似得，整天闷闷的，哈哈。” “咳咳，大叔，提醒下你，小娟就在你背后呢。”妮妮往后摆了摆头。 大叔僵了两秒，随即打哈哈一般说道：“咳，你个小丫头，就爱骗我。谁不知道小娟那么漂亮聪慧，文静止水的大美女是在后排闭目养神，沉默是金呢！” 说着还不断朝妮妮努了努嘴。 可惜，一切都被第二排坐着的小娟听得仔仔细细。她没有抬头，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勾画些什么。然后幽幽说道：“唐叔，没记错的话，你的胃不太好对吧。改天我帮你看看呗。” “嘶！”大叔倒吸一口冷气，开车动作全凭本能，整个人瞬间不好了，“帮我看看？” 要知道这话要是出自正常的医生之口，那就是帮你诊诊脉，查查身体毛病而已。可要放到小娟身上，她说要看看，那就是真的是用看的啊！可能就是要拿出来看看的啊！ “咳咳，小娟啊，别看大叔我上了年纪，其实身体倍棒！上六楼不带喘气的！”大叔心虚地说道。 “哦，是嘛？那耳朵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不然你怎么会听不到我说话，说我沉闷呢。”小娟可爱地回应道。 这个问题他才不答呢，无论答什么都是坑。此刻选择性失聪显得极为重要起来。他忽略掉小娟的提问，开始回答其妮妮早先的问题。 “哈，妮妮，你真是搞笑。我这个健康的校车司机怎么会不知道路怎么走呢！”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加重了“健康”两字，“我之所以选这条远路，是因为路偏，远离住宅区，丧尸少的原因。” “哦！”妮妮故意拖长了尾音，“原来是这样。” 然后她怪笑一声，给了个大叔鼓励的眼神，就坐回了后排。 而就在这儿时候，小娟幽幽传来一句：“原来真是耳朵不好啊，这点要记下来。等哪天有空了，帮唐叔通通。”然后唰唰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个不停。 如果妮妮还在的话，一定能瞧见驾驶座上的大叔，握方向盘的手早已抖个不行。 “通？通！” 大叔想到什么，默默含住了眼泪。 由于绕远路，汽车又走了段距离。众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待会正面交锋的细节。而时间就在这样的讨论中点滴穿过。 最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周围却是一片杂草地，根本不是宿舍楼的样子。更奇怪的是，大伙对此却未发表任何意见。想必是大伙商量好的。 众人下了车。尚志对大叔说道：“大叔，你们三个就耐心在这等着吧。真要有什么情况发生，就以小尸的尸吼为信号。届时你们再开车顺着这个方向赶去救我们。” 大叔点点头，对学校道路早已了如指掌的他，当然知道从如今这个垃圾场的位置到宿舍楼的快速通道。到时，只要不发生意外，他能确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虽说有了这重保障，但前途未卜，危机重重，尚志一伙仍旧面临巨大的风险。 “无论如何，切记小心。”大叔挨个打量了一遍。 小娟更是走上前，一个个抱了抱，最后对张灯格外叮嘱道：“小尸，你要听话哦，不给有事。” 张灯纳了闷，总觉得听这话有些怪怪的。不过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大头没什么好说的，把身上的看家宝贝——袖珍电筒、袖珍望远镜、可折叠雨伞等等一系列“高科技”交到尚志手上。 “以防万一。”最后就简单交代了这么一句。 众人点头，然后慢慢朝前走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大头一行人才爬上车等候。 第三十七章 直面交锋 没走多久，张灯一行来到了15号宿舍楼门前。 这一栋宿舍楼比较特殊，本身地处偏远，门前大片空地。此刻却被大量经过改装后的各色车辆武装了起来。 一行朝正中的大巴前进。没走几步，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们。 “别动！” 大伙止住脚步。 “什么人？！” 大巴上方，两个拿着铁棍的小弟露出身影。 “少啰嗦，让黑蛇出来！”志勇大声喝道。两小弟对视一眼，大概也知晓部分内情。留下其中一个看门，剩下那个爬下车通风报信去了。 没多久，各个守门的汽车上沾满了人。粗略看去，起码三十好几。 而正中的那辆车，原先的小弟退了下去。只上来了三个人。中间那个瘦弱身材白皙皮肤，应该就是黑蛇不假。左边那位披了件外套，整个人缩在衣领里，只露出幽暗的眼神，想必就是那个狼哥了。剩下那个最好辨别，金头灿发，高大威猛，除了狮哥还能有谁。 一行见这阵势，无一不吞了吞口水。 “哈！同类朋友们，我们终于相见了！在这样的末世里，咱们有这样的会晤当真是缘分啊！”站在正中间的黑蛇笑着打了声招呼。 “得了，少在那假惺惺的！”志勇呸了一声。 尚志上前一步，开门见山：“说吧，你说的公平解决方法是什么吧！” 黑蛇笑了笑，直道：“别急，别急，我还没瞧仔细两位美女呢！”说着一双桃花眼不断在芸姐和妮妮身上闪烁。 “死变态，看够了没，信不信待会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妮妮羞恼道。 黑蛇：“哈哈，好一颗小美椒啊！希望以后你臣服在我胯下的时候，还能这么跳！”说完，对面求生帮里传来一阵淫笑。 妮妮咬着牙，要不是有人拉着，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把对面所有人的双眼给挖出来。 “呵，难道你堂堂大男人，就喜欢像个姑娘似地斗斗嘴？”尚志冷笑道。 不料这话听在蛇耳朵后，他立马变了脸色，阴冷无比。不过仅仅一个照面，又重新换回那个满面春风的表情。 “哟，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奇怪的丧尸先生吧？”黑蛇岔开话题，把目光直盯在张灯脸上，“hello，丧尸先生，你听得懂我讲话吗？” 如果换成以往，张灯势必是要点头微笑的。但之前来时的路上，妮妮不断向他灌输黑蛇坏人的性质，所以他这个时候强压住内心道德礼仪的绑架，硬生生摆出一副他自认为高冷的脸庞。 没想到这更让黑蛇感到吃惊：“哈，真有意思的丧尸啊！还会翻白眼！” 张灯：“……我这是高冷好嘛！”他低吼了几声。 “哎哟哟，好凶，好可怕！”黑蛇做了个害怕状，但脸上挂着的还是那种假惺惺的笑容。 芸姐早已忍不住，就要上前，立刻被尚志拉了回来。安抚好她后，尚志上前说道：“得了，该问的都问了，到底要不要谈。不谈，我们就可走了啊。” “哈哈！”黑蛇笑了笑，“你们不会真以为暗暗藏着辆校车和几个人，就能跑得了了？” “什么！”大伙震惊，谁能想到自己深藏的底牌居然这么快就被挖了出来！ 黑蛇冷笑一番，“早在楼顶就看见你们走了过来。那会我就很奇怪，情报里你们可有辆红色的轿车的啊。既然如此，为何要用走的呢？” “我这人一好奇，就容易停不下来。于是，就派人四处溜了溜，这才发现原来后面的垃圾场内藏着你们的好朋友呀！” 黑蛇一副和蔼的样子，却给人阴森的感觉。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芸姐几乎吼了出来。 “哟哟哟！”黑蛇缩了缩藏在狮哥身后，冒出个脑袋来，“原来一个比个凶啊，吓死宝宝咯！”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胸膛。 尚志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眼前的敌人到底有多可怕。手段残忍，性格乖张，打手众多，这都还好，可那缜密的心思却实在防不胜防。 “好吧。你赢了。”尚志举起双手，“反正我们也跑不掉，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其他三人见尚志这举动，各个急瞪眼，却没有丝毫办法。 “哈哈，可别那么说。我这人一向说话算数，说搞一个公平的解决办法，就决不食言。”黑蛇说完，向身后拍了拍手，“在说这个问题之前，先让你们见见老朋友，省的你们不放心。” 霎时，底下又爬上了几个人。众人看清，是原先大本营里剩下的几个姑娘。此刻她们几乎半裸着身子，扛着黑蛇那架沙滩椅爬了上来。撑开椅子，服侍黑蛇入座，然后端茶送水。整个过程都未抬起头，显然是不敢对上妮妮他们的目光。 由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妮妮几个对其的遭遇虽感到悲哀，却不同情。 之后又上来了几人，一看清面容，大伙这就不能平静了。 纷纷都是些和大家同学院有关系的好友。其中一个正是志勇当初暗恋的女孩，名叫秦璇，此刻她衣裳也只剩下大半，一边的袖子还是空落落的。 志勇死死盯着那个空袖子，眼神漫出因为怒火烧出来的红光。 黑蛇见到这个反应，格外兴奋，当着志勇的面一把搂住了秦璇的腰，更在翘臀上拍了拍。尽管秦璇试着反抗，但少了只手不说，身材娇小的她又如何是其对手。 志勇眼神中都快着出了火。 “哎，志勇同学，不是我说，你其他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啊。”说着黑蛇用手在秦璇身上到处摸了摸，“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我也是服了！” “我要杀了你！”志勇猛地跑向前，众人拉都拉不住。 但奈何大巴高度摆在那里，没有梯子，他完全够不着黑蛇，只得一个劲地锤击着铁皮车面，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黑蛇低下腰，俯视看着他，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等志勇发泄完后，他讽刺一句，“够了嘛？打爽了嘛？” 志勇抬起头，冷冷直视他的目光，“相信我，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黑蛇不以为然，接过侍女递来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直直倒在志勇的脑壳上。畅怀大笑道：“我相信你啊。不过，你看不看得到那天就另说咯！” 志勇被淋了个正着，丝毫没有躲避，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不经意间，指甲都微微陷入到皮肉之中。 其他人想上前帮帮志勇，没想到黑蛇正好发话，打断了众人的举动，“对了，还有个老朋友忘记介绍了！” 黑蛇左右摆了摆头，疑惑一声，“哎，人呢？小黄，你人呢？” 后面实在没办法，黄文忠战战兢兢地爬了上来。只偷偷瞟了底下下一眼，立马低回了头。 “黄文忠！我要杀了你！”志勇撕心裂肺地大吼道。吓得黄文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黑蛇看在眼里，一把搂过黄文忠，大声说道：“嘿，小黄，你怕什么！你有我撑腰还怕，我很没面子的知不知道？” 黄文忠呐呐点头，稍微直了直自己的身子。 “别忘了，他们才是要死的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怕，啊，你为什么怕！” 黑蛇越说越大声，黄文忠闭紧眼睛，脑子一片混淆，单凭直觉地在那喊道：“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黑蛇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来，证明给我看！” 黄文忠转过身，鼓起勇气和大伙对视起来，然后愤然喊道：“投降吧！你们不可能是我们求生帮对手的！” “你！” 尚志几人无一不红着眼，当真是恨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留这个白眼狼啊！ 黑蛇乜斜一眼黄文忠，玩味地笑了笑，然后对尚志一伙说道：“哈哈，我没说错吧。小黄这人当真是个好小伙，对不对。” 众人不理他。 他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道：“好啦，朋友也见完了。现在来说说正事吧。”黑蛇走到车边，“其实整天搞那些打打杀杀的挺没意思的。我看咱们不如学学小说里的，来一场一对一的武力较量如何？” “武力较量？” “没错，就是比武啦。规则很简单，每方派一位出场。你们每赢一场，我就还你们个人质。可若是输了，就必须乖乖地到我们求生帮来，干干体力活，你们看如何？”黑蛇露出兴奋的笑容。 尚志皱了皱眉头，心知此缭歹毒，何况单从外表来看，自己等人也不像是狮哥和狼哥的对手。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骑虎难下之际，志勇替大伙做了决定。“好啊，来！我们边就派我上场！” 黑蛇撅着嘴打量了一番志勇的身材，不忘赞叹道：“当真是魁梧有力啊，呆在那样的小队里算是屈才咯！” 旋即他转过头，来回打量后方的小弟，嘴里喊道：“对方实力不容小觑，我看我们必须要派个大将出马才行！” 扫了半天，最后停留在自己身边。大伙都在猜测，到底是狼哥，还是狮哥呢？ 黑蛇给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他略过狼哥和狮哥两人，反而拍了拍黄文忠的肩膀，“小黄啊，我看你骨骼惊奇，印堂发亮，定是个天纵练武奇才。虽然这样有些大材小用，但还是麻烦你下去略显手脚吧。” 说着，他徒然一推，趁黄文忠恍惚之际，把他推下车顶。 “蛇哥，蛇哥！你不能这样啊……” 黄文忠跌地，眼镜掉落在旁，他一下找不到，只能哭丧求蛇哥救命。 可黑蛇却只伸了个脑袋出来，“小黄啊。你刚刚说自己是求生帮的成员，一点不错，现在正是替求生帮挽回场子的时候了！加油，我看好你哦！”说着还善意帮黄文忠指了指眼镜掉落的位置。 在一片模糊中，黄文忠战战兢兢地搜寻着自己的金丝眼镜，却迟迟没有进展。最后得亏一双大手帮忙，他才戴上眼镜，看清这个世界。 面前正是那张熟悉的国字脸庞。 “谢，谢谢……”黄文忠战栗着说道。 “别误会。”志勇难得地平静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是怎么打死的你。” 霎时，平静的外表被缓缓撕开…… 第三十八章 活活打死！ “砰！” 黄文忠肚子上挨了一拳，他蜷起身子，连口水都飙了出来。眼珠大睁，一副吃惊模样，根本不敢相信志勇说打就打。而且下手毫不留情。 其实有一点他理解错了。志勇一开始就不止说“打”，而是说“打死”。于是一个开腹拳过后，立马接上了个印堂腿。狠狠把他踹倒在地，眼镜再一次跌落一旁。 由于视线受损，黄文忠视线重新变得模糊起来。他本能地寻找眼镜，但毫无进展。越是这样，越是焦急，在地上不断摸索的手战栗不止。 好在，那双大手再一次出现，将他的金丝眼镜扶正架在了他的头上。 画面再一次清晰地定格在志勇毫无表情的面目上。 “刚刚只是太久没见的问候，下面才是正事，你得看仔细，听仔细了。” 黄文忠本能地用手往后爬了爬，想要远离这个恶魔。一边倒退，还一边向楼上的黑蛇求救：“蛇哥，蛇哥，救救我，我认输好不好！” 黑蛇一听这话，立马将手上的玻璃杯甩倒在地，正好碎在志勇和黄文忠身前。他大义炳然地说道：“放肆！我们求生帮之徒怎么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打不过，也要创造机会打过。没有投降之说！” 黄文忠饮恨，瞪了黑蛇一眼，但毫无办法，眼前志勇这具魔头才是最迫切需要对付的。他瞅着志勇逐渐逼近的步伐，不用多久新的拳雨就要再次降临。大概是被逼急了，黄文忠拿出了骨子里仅剩的勇气，拼死一搏。 “啊，我要杀了你！” 如同狗急跳墙一般，他突然蹿跳起来，疯狂地朝志勇袭来。而在奔跑过程中，他一个迅疾附身，拾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把尖端调整在最前面，朝志勇的肚子狠狠刺去。 他的这一招不可谓阴险无比。志勇一开始也只是注意到他起身跑来的动作，没想到一个变招居然拾起了利器。关键动作发生之时，位置离志勇特别之近。 没办法，躲避不开，只能将计就计。志勇放任他举尖刺来，也不规避，反而武起沙包拳头直直朝黄文忠面门砸去。 黄文忠也急了眼，此刻同样不顾眼前危机，抱着玉石俱焚地态度向前扑去。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在都是勇者的情况下，就要看看谁是真正的勇气使然，谁又是强提起的戾气所致。 显然，真正的勇士才能一往无前。 志勇一拳猛地将黄文忠的脸庞砸得扭曲。黄文忠的玻璃片也刺向了志勇的腰腹。但他似乎是在被砸瞬间，脑子清醒了一些，那副同归于尽的暴戾削减了大半。导致手上的动作也出现偏移。 志勇借着拳势，扭了扭身子，玻璃尖擦边而过，挑烂一丝衣角。 迷乱中，黄文忠还想用手乱舞，企图给以哪怕一点点的还击。 但志勇丝毫不给他机会。大手一捞，狠狠抓住了黄文忠的手腕。再用力往后一扭，别在他的背上。轻轻一撇，手掌直接消力，玻璃掉落下来，正好被志勇用另一只手接到。 果断，利索，不带丝毫犹豫。他直接把玻璃片狠狠插进了黄文忠的背脊。 “啊！” 黄文忠本能地尖叫，更是如一只发疯的跳蚤一般左右横跳，想要脱离志勇的控制。 志勇见他跳动幅度太大，难以控制，便用力一推，将其按在大巴车上，一张脸横贴在车窗边缘。身子也被志勇用手腿顶住，不能动弹分毫。 “志勇，志勇，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从刚刚的一番举动，黄文忠当真是感受到了志勇的杀意。心中顿生惧意。 此刻他眼镜的一边早已被志勇敲成碎片，眼睛上也粘了血。他便用这只被血盖住的眼，不断扭过来注视志勇，以此博取同情。 “已经晚了。” 简单的一句如同末日审判一样。接下啦，背部强烈的疼痛刺得黄文忠惨叫起来。 只见志勇拿着那块被刺入的玻璃碎片，不断移动按压，仿佛将黄文忠的背当成画板一样进行勾画。 嘴里还念念有词：“从那天在大本营，你锁上铁门那一刻就已经晚了。” “对，对不起，我错，错了！”剧烈的疼痛弄得黄文忠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了，结巴地说道。 “对不起？有用嘛！” 仿佛被戳到痛楚，他一把将玻璃片抽了出来，丢在一旁。似乎在宣告，以这样的方式根本不能释放自己心头全部的怒火。 他一把转过黄文忠的身子。再一次举起拳头狠狠砸在黄文忠的右脸上。一颗牙齿，夹着血，飞了出去。 黄文忠扶靠在车子上，慢慢滑落，嘴里还用那残缺的牙齿拼凑起简单的词语，大概意思就是，“饶过我，饶过我……” “饶你？！”尚志又是一拳砸在他太阳穴上，“你知道因为你贪生怕死的私欲，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凭什么饶恕你！” “凭什么！” 越说越怒，志勇连续两个勾拳砸去，黄文忠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但倒下并不代表结束。志勇又把他提了起来，红着眼一拳拳地疯狂砸了下去。借着这股拳势，黄文忠尽管双腿已经无力，但还是被敲击得钉在了大巴上。可想这出拳的力道和速度有多夸张。 上方黑蛇感受到脚下车子发出的砰砰声，向一边的狮哥笑道：“你怎么看？” “还行，不过不是我的对手。”狮哥简单回了一句。 黑蛇又扭头看向狼哥，问了同一个问题。 狼哥：“肌肉线条不错。出拳也够快。如果是和平时期，倒不失一个好的拳击健身操教练。” 黑蛇点点头，这一次却没笑了出来。眼神中带着些难得的茫然，不懂在想些什么。 这时，话不多的狼哥又插了句嘴，“阿蛇，右边，丧尸。” 黑蛇转过头，果然见到几只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他吩咐道：“喊人下去解决掉。不要打扰到下面的决斗。” “恩。”狼哥点头。 旋即，黑蛇又露出那副残忍的笑容，兴奋地看着下面志勇一拳拳敲击出来的血肉场面。 同样看见丧尸的还有尚志一伙人，妮妮有些紧张地问了句：“怎么办？” 尚志抬头示意了下，“没事，他们有人去处理了。” “不是，我问的是志勇，怎么办！” 尚志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怎么办，他憋了这么久，也需要发泄发泄。” 众人无奈，只好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持续下去。 张灯呆呆站在原地，由于视力极好，连飙血这样的细节场面都能清晰捕捉到。可重生觉醒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之间这么剧烈的对抗。不懂是不是鲜血的刺激下，亦或是志勇情绪的感染下，他的目光有些微微发红。呼吸也开始加重。 脑海中一些不同寻常的细胞因子，慢慢开始发芽觉醒，脱胎而出。竟慢慢把目光对着车顶的黑蛇。眼神却不再是那般友好。 “啊啊！” 志勇一拳拳地挥击下去，根本忘了拳下之人到底怎么样了。直到自己手臂微微酸胀，他才停下手，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少了拳力的支撑，黄文忠如一支断线风筝刮落在地。 他的金丝眼镜如今只剩下镜框，而且也变得扭扭曲曲。 他倒在地上，镜架跌在身前。从镜孔望去，正好能看清他现在的脸。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血浆铺面，五官也丢失原来的位置。隐隐地，脸型都扭曲地错开一个角度。 倒地后，没多久，身旁就汇聚了一个小小的血滩。看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一场比武宣告结束。 黄文忠，被活活打死！ 第三十九章 画风突变 志勇最后扫了一样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轻说一句：“保重，不送！” 这话也正是当初黄文忠在他们濒死之际留给他们的最后答复。 如今他原话奉还。 做完这一切，突然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尽管报了仇，但只要抬头望去，还是能见到那随风摇摆的衣袖。而楼上一排垂下脑袋的人质，与此刻开怀大笑的黑蛇形成鲜明对比。 黑蛇鼓起掌，热烈祝福道：“哈哈，厉害厉害！” 志勇重重哼了一声，丝毫不在意他嘴里的赞美之词，正色道：“废话少说，这场我赢了，快放人！” 黑蛇轻轻一笑，这一次倒未存心刁难。狠狠在志勇暗恋对象脸上亲了一口后，就把她推了下去。 志勇鼓起眼，将女孩从空中接住，“秦璇，你没事吧？”由于只是暗恋，关系又没确定，志勇嘴里多多少少还保持些客气的成分。 “我没事。”断臂女孩见到故人相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钻进志勇怀里哭了起来。 志勇收起内心本来暴戾的心，学着电影里那样，摸着女孩的秀发，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 这一刻，他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但好梦不长，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再一次在头顶响起。 “好啦好啦，抱够了没有，我都快被恶心死啦！”黑蛇做了个欲要呕吐的动作。 志勇瞪了他一眼，随即小声跟怀里的秦璇说道：“你先去我朋友那避避，剩下的交给我。” 女孩摇头，说道：“最好还是快点跑吧。你救不下那么多人的。” 志勇盯着那空落的袖子，愤恨道：“跑不掉的。” 女孩见劝不动，只好叹气一声。尚志一行正好上来，检查了一番志勇的伤势，又让妮妮扶着秦璇到一旁休息。 黑蛇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赛后讨论得怎么样了，第二场比武可以开始了嘛？” 志勇不顾尚志的拉扯，抬头吼道：“来，继续，这一次还是我上！”吼完又对着一旁满脸担忧的尚志和芸姐解释道：“没事，我还有力气。” “可……” “真没事！”志勇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毅然而然地走出了队伍。其他人在他背后不远处，忧心地观望着。 “哈哈！壮士就是壮士，既然如此，看来我们可不能再轻敌下去了。必须派一个大将才行。”黑蛇乐呵呵地笑道，装模作样地背过身在那点兵点将，最后手指停在了狮哥身上，“你看，这位怎么样？” 他转过头望向志勇，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来！”志勇毫不示弱，自己对敲了下拳头，给自己打气。 狮哥走了出来，脱去身上的黑色外套，露出一身腱子肉。他从空中直接跃下，如同一座小山倾倒下来一样。 “咚！”的一声，他缓缓落地。等直起身子的时候，志勇才发现来人比他高了将近半个头。要知道，他自己可有180的身材啊。 “志勇！” 后排的看客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好生提醒。却被志勇一个轻轻的摆手化解。如今这个局面，早已无处可逃，唯有一战！ 他摆出一副战前架势，聚精会神地盯着来人，保持高度警惕。 “你好！” 狮哥跳下地后，没有急着出手，反而莫名其妙地问了声好。这一下轮到志勇纳闷了，明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场合，你问声好什么意思啊？！ “废话少说，动手吧！”志勇巴不得快点结束这尴尬的问候环节，直接打斗算了。 “我叫金茂。看了你的出手，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狮哥不为所动，仍旧我行我素地履行着遵从已久的武士精神。 志勇快受不了了，大吼一声：“金茂，那你去死吧！” 没想到狮哥还是没动，反而弯下腰，做出一副仔细观察的姿态。 这什么战斗姿势啊？！志勇见对面明明破绽百出，却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起来。小心的收起步子，左右踱步。 今天大清早，他特地换了条大裤衩，初衷是为了到时遇到紧急情况方便逃跑。如今，由于内心紧张，露出的小腿上早已细汗密布。 一段短暂的沉默后，狮哥开口了：“恩，不错，很不错。原以为你只有肱二头肌不错，没想到你腿上的跟腱和整体肌肉的流线形状都十分漂亮。” 志勇：“……你丫有病吧！到底打不打？！” 狮哥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道：“别急，别急。” 然后他就……就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上面纵横分立，肌肉密布。胸肌和腹肌泾渭分明，如同被用线条勾画出来一般。稍稍一用力，内藏的青筋鼓起，仿佛凝聚着巨大的力量。 “现在到你了，像个男人一样，把肌肉展现出来吧！”狮哥故意鼓了鼓自己的肌肉。 志勇：“你……”他现在的心情当真是跟吃了屎一样。 不仅仅是他，两边的看客都十分无语。黑蛇拍了拍脑袋，心想自己这位兄弟怎么这毛病就是改不了！想要劝说几句，立马被狼哥拉住，“别费力了，你看他胸肌那。” 黑蛇望去，这才发现他的胸肌现在正一上一下跳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兴奋的表现。 尚志这边，大伙也十分诧异，“打架就打架，脱衣服几个意思啊？” 反倒是张灯在一旁看得极为卖力。由于视力出众，隔着老远他也能清楚看见狮哥胸肌那正不断上下起伏。顿时大叹有趣，更试着抖了抖自己的胸膛。发现皮包骨的自己完全不具备那份能力，于是心生失望，狠狠打气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变成那样！” 想着自己还直挺腰杆，像一个丧尸标兵一样站在那。 话说狮哥见志勇迟迟没有动作，眉头一皱，“是害怕了嘛？放心，没有肌肉不可耻，不敢展现出来，才可耻。所以，大胆的脱吧！” 志勇败下阵来，心想自己要是不脱，这家伙废话没完没了还。咳，不就是脱件上衣而已，大老爷们的，怕个啥！ 志勇脱下了衣裳，露出了一副健壮筋肉。 黑蛇见此，翻了个白眼，喟叹一句：“受不了，受不了，什么时候才打完啊。” 尚志一伙先是愣神了一会儿，随即脸色沉了下来，想到了某种可能。“想来，是要破釜沉舟，决一死战了。志勇，切记小心啊！” 张灯没有那份顾虑，看到两个完好身材的人露出胸膛，大秀肌肉。弄得他心痒痒地，甚至悄悄揭开了自己的衣扣，一脸神圣。 志勇扔下衣裳，本没有那份矜持，但见到对面赤裸裸的目光袭来，居然有了些淡淡的羞涩。 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他受不了自己这份窘态，大骂一句：“死变态，看够没！” 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这怎么像是个被偷窥的女子才会说的话啊。 狮哥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可惜，可惜了。你的腹肌实在太差了，一看就是暴饮暴食导致了啤酒肚。不过没关系，给我三个月，我能帮你打造出像我这般完美的八块腹肌。” 似乎被戳到痛楚，志勇立马转变脸色，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狡辩：“你懂个屁，这是九九归一的腹肌终极形态！” 狮哥轻笑，“呵呵，真是无知啊。既然这样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肌肉吧！”说着他往前上了几步。 “终于动了嘛？”志勇收起心思，小心谨慎地盯着对手，摆出防守架势，准备伺机而动，防守反击。 狮哥走到志勇跟前，巨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他直直地走着，马上要到志勇身边时，徒然拔起身子，高高立起。 “金鸡独立？”大伙脑海中全部都想起这个词汇。 可惜似乎不是…… 狮哥在身子窜到最高端时，大吸一口气，所有的腹肌全部向上汇聚，形成一片平整的椭圆形。显得胸肌格外强壮。就在志勇以为这是什么新招式的时候，他大吼一句：“你对力量一无所知，这才是真正的九九归一！” 志勇：“……” 黑蛇：“……” 稍远处的众人看不太清，但那句奇异的台词还是让他们皱了皱眉。张灯学着这个样，同样吸气，鼓起胸膛：“原来这就是九九归一嘛？” 动作释放完毕后，狮哥还原成原先状态，平缓地说道：“现在你知道差距在哪了吧？” 志勇长长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我现在就要打死你，立刻，马上。” 带着快要被逼疯的姿态，志勇携拳砸向狮哥。 狮哥冷漠地看着，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在志勇第一拳打来的时候，他立即出拳与之相对。 两个拳头在空中相遇，发出“啪啪”的肌肉撞击声。 志勇吃痛，但丝毫不影响他另一拳出拳的速度。不料，这一拳的轨迹却硬生生被狮哥识破。他使出一招“间壁挡车”，避开志勇的拳锋。然后移形换位，溜到志勇的身后。双手从他肋下穿过，打了个结。 “不好！”志勇暗叫一声，但为时已晚。 狮哥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一句：“怀龙抱杀！” 一边还运转着刚刚所谓的九九归一大法，挺起身子，将力气全部集中在身体上半部分。然后一个弯腰倒甩，使出了一招摔跤运动中可以打5分的动作。 志勇尽管在反抗，但无济于事，从狮哥头顶划过，重重落在地上。 “呃啊……”他趴在地上，大呼叫疼，想起身接着反抗，但脑袋和肩膀传来的剧痛完全打消了内心的念头。 狮哥走到他身边。志勇仰望上去，一道阳光正好打在他裸露的肌肉上面。 “知道你为什么输嘛？” 狮哥仰望天空，缓缓说道，“因为你，没有腹肌……” 第四十章 黑蛇真正的目标 “没有腹肌……噗……”志勇喷出一口老血，也不懂到底是因为被震伤的还是硬生生被气出来的。随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狮哥走上前，轻松一捞，把他扛在了肩上。 “喂，你干嘛？！”妮妮一伙儿跑了过来，出声喝道。 狮哥转过身，没等他回答，上方的黑蛇立马出声：“哎哎，吵什么，愿赌服输不懂嘛？” 妮妮气结，终究说不出什么，只能悻悻看着志勇被扔上车顶。 一旁芸姐按捺不住，站出队伍，大声宣战道，“好！那继续，第三场我上！” 看到芸姐如此英姿飒爽地冲了上来，他腼腆笑了笑，“紫芸小姐姐，你这么凶，咱们帮里可没人打得过你。” “乱说！仅我知道的就有一个！”芸姐面若冰霜地说道。 “哦？”黑蛇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是谁啊？！” “袁飞！让袁飞下来，我要和他单挑！”芸姐的斗志彻底被激了起来。 黑神愣了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想必是不太可能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护着他？” “护着他？！”黑蛇哈哈大笑，笑完后，眸子冷了下来，当真像蛇一般缩成竖形，“杀了他还差不多！” 芸姐滞停一会儿，直视着黑蛇的眸子，冷冷说道：“你杀了他，是嘛？！” “是又如何？” “你不能杀他！” “哦，为什么呢？”黑蛇接过一个新的玻璃杯喝了口饮料。 “因为他，应该由我来杀！”芸姐在说这话的时候，周边人当真感觉到一股杀气蔓延过来。 “哦，那看来他还挺抢手！不过不好意思，我杀人，从来不排队的。”黑蛇鲜红的唇贴在杯壁上，像是一朵绽放的血色玫瑰。 “那你最好小心了，因为现在，我把目标改成了你！” “哈哈哈哈！”黑蛇端着杯子大笑道，“好好好，我随时等你过来取我性命。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别等以后了，你现在就下来吧。有本事单挑！”芸姐直直望着黑蛇。 “哼！”黑蛇摇晃了下高脚杯，迟迟没有答复。 “怎么，不敢了？”芸姐嘴角轻扬，嘲讽道，“堂堂求生帮帮主，连个女人都怕，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每一个字在黑蛇脑海里盘旋，声音也被无限放大。如同被念了紧箍咒似得，黑蛇抱住自己的脑袋，显得极为痛苦。 “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黑蛇满目狰狞地吼道，一失先前形象。 “你还是不还个男人？！”妮妮撅起头加了一句。 “砰！”黑蛇的脑海就跟炸了一般，整个人微微摇晃，随后发出骇人的“嘿嘿”笑声。 狼哥和狮哥知晓黑蛇的底细，赶紧上前察看情况。正想开口安慰几句，黑蛇一把推开了他们。抽出狼哥腰间的上好匕首。 直指芸姐：“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嗤！” 根本没反应过来，一把尖刀就插进了插进了旁边一个侍女的胸膛。妮妮他们都认识，这人叫做晓玉，正是从大本营被带过来的。尽管彼此间情谊尽失，但现在亲眼目睹这一幕还是无比骇人。 “说，我是不是男人！”黑蛇丧心病狂地吼道。 芸姐他们哪反应得过来，还停留在刚刚飞刀杀人的一幕，挥之不去。 “咻！” 又是一声，尖刀化作寸芒，直直飞了出去，插在了一个想要逃跑的侍女头上。那人妮妮他们也认识，同样是大本营里的，叫做娟娟。 “快说，我是不男人！” 黑蛇如同莽荒野兽一般，红着眼吼道。 弹指间，两人命丧。妮妮和芸姐再也不敢任着性子胡说，只好暂时认怂，“是，是，你是男人。” 妮妮生怕出事，还添了一句，多层保险，“对，你是男人，最真的男人，最最勇猛的男人！”虽然一出口，就觉得恶心极了，但形势所迫也没有办法。 尚志出于和妮妮共同的想法，也喊了一句，“没错，你最棒，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战斗……” 黑蛇原先尽情沉浸在妮妮和芸姐的承认中，此刻听到尚志的声音，格外变扭，他对着尚志怒吼一声，“你闭嘴。” 尚志当即闭嘴，心里却鄙视一句：“我去，你当老子想喊一样啊！” 又指了指芸姐和妮妮，“你俩再说一遍！”后又看见躲在后面的秦璇，指了指，“你也跟着说。” 三女对视一眼，无奈齐齐开口：“你是男人，你是男人，你是男人……” 尽管明显有些敷衍的成分，但黑蛇完全无视，只停留在文字表面的传达效果。足足听了一分钟，他挥手喊停。满脸都是兴奋的色彩。 他恢复了初始的状态，携着笑，向尚志开口道：“总感觉你在队伍里是最聪明的，那我现在考考你。” 尚志微微皱了皱眉毛，心想这变态又准备做什么。 “你猜猜看，今天我会不会杀掉你们？”黑蛇带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问道，就跟再问今天我会不会请你们吃饭一般随意。 “不会！”尚志肯定地说道。 “哦，为什么？”黑蛇重新坐回沙滩椅上。即是身边躺着两具尸体也无所谓。 “要杀，你早就可以杀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哦，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不杀呢？” “想必是有事求于我们吧。”尚志信誓旦旦地说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才有恃无恐地过来。 “你很聪明。”黑蛇嘴角扬了扬，“不过你能猜到我要求你们什么事嘛？” 尚志沉默，这也是他最大的疑惑。 看见他疑惑，黑蛇就乐了，开怀笑道：“哈哈，你即使聪明，也终究比我差了一道啊！” 尚志无语，这家伙夸人还不忘给自个儿装下逼的。 黑蛇神秘地笑了笑，接着右手一指，“我对你们半点兴趣都没，我要的是他！” 大伙惊讶，顺着指向望去，居然是一旁发愣站着的小尸。 “要我？”张灯愣了愣，人性化地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搞基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怪怪的画面。 “不行，小尸不能给你！”妮妮怒道，他可是我的！ 黑蛇喝了一口饮料，“放心，我只是让他替我办些事而已。” “办事？什么事？”尚志问道。 黑蛇缓缓开口：“学校校车的加油站里还有许多储备的汽油，不过丧尸太多，我需要你们控制它帮我全部取过来。” “情报没错的话，你们仨应该有控制他的能力。相信我，要不是因为这点，你们几个已经被我奸个爽了。” 尚志一听这话，背后某个部位紧了紧，心想这个变态连男的也不放过？ 黑蛇见到尚志脸色有些怪异，回想一番，也意识道自己话中的谬错，微怒道，“我说的是女的，你起个什么劲！” 尚志：“……”心里骂道：“你丫的，哪只眼睛看到我起劲了？！” 不过正事要紧，他调整心态接着说道，“就这样？然后你就放过我们所有人？” 黑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有一件事。国防生宿舍楼里，听说藏有几把气枪，我要你们也夺过来。” “还有吗？” “时间限定三天。三天之后，一手交货，一手交人。不然，晚一天，我杀一个人。”黑蛇还是保持那副笑容。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尚志冷静说道。 “你们没得选。实话告诉你们好了，学校西区这块已经被丧尸围死，物资匮乏，根本待不下去了。如果你们不帮我把东西找来，那大伙就一起玩完。不过相信我，在死之前我一定会抓到你们，让你们爽个够的。”黑蛇邪恶地笑了笑。 “按你这么说，反正我们都要死，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你若是帮了我，就会有条生路可走。到时候，我一拿到汽油，没多久，就会率部离开。便没心情再在学校和你们玩猫鼠游戏了” “那我怎么确定你们拿到东西就放人呢！”尚志盘算着所有细节。 “这，你没得选。就算情况再糟，你们自己也保住了命不是？！怎么样，条件就这么些，成交不成交？”黑蛇把玩起手里的酒杯。 几人没急着给答复，围成圈讨论了一番。几息过后，最终给出答案。 “成交！” 黑蛇放下杯子，嘴角一扬，眼神深邃无比。 第四十一章 公主待遇 “不过我们有个条件！”芸姐站了出来喊了一句。 “哦，你们还敢提条件。说说看吧。”黑蛇慢悠悠地说道。 “这三天内，你必须善待人质，不然我们总找得到同归于尽的方法。” 黑蛇凝神打量这个女人，根据情报，也知晓此人疯狂的特征。他微微眯眼，内心嘀咕一句：“迁移之前，暂时先求稳吧。到时候，嘿嘿！” 终究还是退让了一些，不动声色地说道：“可以。” 芸姐等人最后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志勇和后面几个熟人人质，不打算继续停留，准备反身而去。 熟悉的校车正好驶来。 车上先下来了大头和大叔，众人欣喜，可没过多久，几个长相歪痞的青年也走了下来，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上还挟持个女孩。 “小娟！”妮妮惊呼。 芸姐见此咬牙对着黑蛇说道：“你答应过我们要善待人质的。要是你敢碰这个姑娘，我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求生帮炸个窟窿出来。” 黑蛇无语，心想这看上去温柔恬静的大女孩，怎么老有一种敢死队的气息，动不动就是拼个你死我亡的。而且给人的感觉，她极为想死，也极为想拉一堆垫背的。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对于这种浑身炸药味浓重的女孩，黑蛇还是稍稍避之锋芒。 “放心，我不缺女人。”话是这样说，可等黑蛇把视线转到小娟身上时，目光暗暗变得火热。 当真是婀娜多姿，体态丰盈。那胸，那臀，那腿，好一个学生靓妹啊！ 小娟似乎感受到了黑蛇火辣辣的目光，虽说有了芸姐刚刚求取的一番保证，但深知人心叵测，这种只有老天记录的誓言等于放屁。 为了自保，她脑袋一转，有了主意。也不管黑蛇如何看，她只管朝芸姐喊去。 “芸姐，你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喜欢乱搞，导致现在染上了艾滋病和天花。上个月又被学校的疯狗咬了，前几天小尸又偷偷亲了我口，现在全身都是毒。我还在犹豫啥时变丧尸啥时又变疯狗呢，现在他既然想碰我，当真求之不得呢！省得我以后再也享受不到那男女之乐啦！” 说着小娟转向黑蛇，比了个性感的唇形，更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眯着眼娇嗔道：“来嘛，来嘛，身体好热哦，受不了啦！” 不知道是真热还是假热，小娟脸上被烧得通红。 听着这酥麻的声音，要说黑蛇没一点欲望，那绝对是假的。可这番言乱到底是真还是假，他反而一下难以判断。毕竟女人有很多，自己的生命却是无价的啊，他必须要慎重。 他看了小娟一眼，又望向她身边的人。发现大伙无一离她远走了几步，眼神中尽是忌惮。连共处的朋友都这样看她，想必她平常的生活作风还是有些问题的。 再看那个丧尸，我的天，吓成什么样了！你好歹是个丧尸诶，缩在人群后面，拼命捂住自己裤子算什么回事！ 对了，听说这个丧尸还保有男人特性，指不定前段时间真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才这么怕的吧！ 一个连丧尸都上的女人，罢了，罢了，我认输好吧。 黑蛇赶紧对着小弟们挥手，要他们立即把人压回基地。 “啊，轻点，你弄疼我了。难道说，你喜欢这样的方式？要知道，我不介意的……” 押送小娟的小弟被这酥麻的声音吓得不行，哪还敢再碰小娟。于是小娟是唯一一个大摇大摆走进大本营的人质。她一上车顶，黑蛇、狮哥、狼哥立刻避让开来。 见眼前的大伙都怕她，小娟作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朝后排更远处在观望的小弟们张罗道：“还有你们，如果想要，尽管开口哦。人家，不介意人多的……” “啊，啊！” 小弟们集体吓傻，做鸟兽状散去。 “呜呜，怎么这样对人家！”小娟楚楚可怜地望向一边躲闪的黑蛇，“黑蛇哥哥，还是你喜欢小娟对不对。现在就要了我好不好，人家真的好热好难耐，像要被融化了一样。” “给水，给水！给水给她喝。”黑蛇惊呼。 下人立即端水过来。刚喝下几口，小娟又准备作出那副娇柔姿态。黑蛇见势不对，赶紧吩咐下人：“快，押下……请下去！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小弟们赶紧点头，这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誓死维护老大的决定吧。 于是，小娟大摇大摆了从人群中穿过，对每个人报以甜美微笑，其他人见此纷纷低下脑袋。那模样真像是公主出巡一般。 走在她后面的大头和大叔，就像是公主身边的守卫一样，保以尊严地大步向前。只不过，细心看去，都能发现他们有意识地对小娟保有距离。 再说尚志这边，当真是对眼前发生之事感到无语。 “呃，小娟姐说的是真的嘛？”妮妮挠了挠小脑袋问道。 “当然是假的啊，黑蛇那帮人真是蠢，这样的话也信！”尚志做出一副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隐隐带有些不屑。 妮妮信以为真，芸姐却不以为然，她太了解尚志，于是开玩笑说道：“哦，这样嘛，那如果小娟真的憋得难受，让你去……” “不去，绝对不去！”尚志急忙吼道，后发现芸姐轻笑，就知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故作镇定地说道，“咱们是朋友，朋友间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那副大义凛然，浩然正气的样子，连妮妮都看出端倪，露出小小的鄙夷：哼，男人都是一个臭样。 还是小尸好。妮妮如是想，于是转身望了望张灯。 然后立马又转回了脑袋，再感慨一句：“哼，男的都是一个臭样！” “喂，你们还楞在那做什么？”黑蛇早就受够这帮家伙了，别又冒出另一个小娟出来。赶紧下逐客令，大声嚷嚷道，“还不快走？！” 尚志瞅了瞅一边的校车，“这车能还给我们嘛？” “呵呵，别做梦了。把车还给你们，方便你们逃跑嘛？”黑蛇冷笑道，“还有校车司机都在我们这，你们拿回车子又有什么用？” 尚志叹了口气，招呼众人，“回大本营再说，从长计议。” 只有如此了，大伙不敢走正路，沿着来时的远路，往回赶去。 第四十二章 意外 信息中心内，尸体被清除了，地板各处也被打扫了一番。并未留下什么特殊的气味。 大伙席地而坐，围成一圈，互相讨论着去加油站取油的事宜。 妮妮：“别说，加油站挺远的。我们就这样走过去？” 尚志摇摇头，“不不，先去上次那，开轿车过去。这样也方便运载。” “那用什么东西装汽油啊？加油站那有现成的桶装汽油嘛？”芸姐插了句嘴。 尚志低下头来，努力回想往日坐校车经过加油站时的情景，似乎没见到桶装的汽油呢，这下该如何是好。 为难之时，张灯正好举起两鼎饮水机空桶在那舞来舞去，似乎在模仿李元霸一般。 “对了！”尚志盯着张灯的双眼立刻变亮，“就用小尸手里的空水桶。容量大，质量好，无疑是携带汽油的上上之选。” 妮妮见小尸的样子有些滑稽，笑了笑，随即又想起个问题，“加油站那取油不都是要刷卡的嘛，我们上哪去找卡？要不要会求生帮向大叔求张卡？” “嗯，这是个问题……” 众人沉默。 张灯舞过水桶后，似乎觉得没劲，又开始拿起大叔留在房间里的铲子上下飞舞，学着电影里使枪的动作，点刺滑劈，倒是有模有样。 尚志看了后，双眼再一次放亮。 “咳，现在机器可能早就瘫痪了，有卡也没用。我看咱们还是用点原始手段吧。”说着，尚志站起身，朝张灯走去。 “原始手段？”其他人迷糊道。 “来，小尸给我玩玩。”尚志伸手想要张灯手上的铲子。 “不给！”张灯把铲子横在胸前，完全不愿意分享的样子。 尚志也不恼怒，似乎早以料到。只见他蹲下身子，将张灯放在一旁的音乐盒和小皮鞋拾起。说道：“你不给我铲子，我就玩这两个咯！” 张灯急了，一把扔过铲子，将两样宝贝抢了回来。然后蹲在地上，细细检查，生怕他们受损似得。 尚志狡猾一笑，拿着铲子在几人面前示意道：“如果没有现成的，咱们就用挖的。挖不动，就把取油的机器砸烂，反正怎样出油，怎样弄！”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只能这样了。反正不清楚加油站的情况，啥东西都准备好就是了。 事不宜迟，大伙决定赶快行动。由于要带过去的东西过多，就先让张灯跑去迎宾楼那把车开过来。反正他是丧尸，路途上也不存在危险。 不过考虑到小尸总爱走马观花的习惯和不太靠谱的记忆。妮妮还是替他准备了一张纸条贴在音乐盒上。上面规划了路线图（其实就一直沿着马路往前走就是。）还告诉了他要干些什么。 好在，这一次张灯十分靠谱，没有出现上次音乐会的奇异情况。一是反映出大伙对其了解程度逐渐加深，二也说明他吃多了人脑后，自己的脑子也灵光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楼下响起清脆的尸吼。大伙心知肚明，这是约定好的信号。 “走吧，咱们！”尚志收拾好东西，扛着把铲子，又抱着个大水桶，正准备下楼，后面突然出了点意外情况。 “秦璇，你怎么了？” 由于秦璇断手的原因，大伙只让她简单背了点东西。这会没走几步，突然就摔倒在地。吓得芸姐赶紧出手搀扶，怀中的水桶掉落在地，发出“噔噔”响声。 “对，对不起大家，我突然，有些晕晕的。”秦璇躺在芸姐怀里，无力说道。 芸姐察觉到什么似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格外烫手，便担忧一句：“哎呀，你发烧了。” 妮妮也蹲了下来，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感受一番后说道：“真的呢，好烫！” “咱们发烧药是不是还剩点？”芸姐想了想说道。 尚志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包里翻了翻，取出一小包白色的药片。 尚志：“就这点了，先吃着看看。到时有机会，再出去多找点。” 芸姐点头，然后和着水，将药片送入秦璇的嘴里。此刻，她稍稍有些意识模糊，任由芸姐摆布。等吃过药，芸姐把她安置好，起身对尚志他俩轻轻说道：“要不就你俩陪小尸去吧。我留下来照顾秦璇。留她一个人在这实在不安全。” 尚志和妮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尚志还从包里取出部分食物和水交到芸姐手里，“那你关好门，等我们回来。” “恩，你们注意安全！”芸姐颔首，目送着两人离去。 红色轿车发出一声隆隆引擎声，两人一尸朝着校车加油站跑去。 *************************** 话说，求生帮那边。碍于小娟的“面子”，她和大叔、大头、加上志勇被关入一间豪华的牢房。 说是豪华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每间套房里就三间房子，平常求生帮里的成员很多都是5、6个挤一间，在地上打地铺什么的。可他们仅四人就分了间房，相当于每人享有一整张架子床。 要知道这待遇可赶得上帮派里巡逻小队队长的待遇了啊。 “这是你们的房间，除非想上厕所，否则平常没事不要随意走动。门口有人盯着你们的。你们好自为之。” 领路那小弟本来想凶狠威胁几句，比如像电影里那些狱卒一样：“喂，识相的，给老子老实点。否则打断你们的狗腿！” 但一瞅见小娟那迷离的杏眼不时瞟来，心里除了按捺不住的性奋，更多是被魔鬼缠上的恐惧。 “喂，小哥哥，别急得走嘛！”小娟娇嗔道。 “干，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才不吃你这套。”领头小弟硬气说道。 小娟这下委屈了起来，双眼泛起水雾，“小哥哥，你是嫌人家丑嘛……”说着竟暗暗把自己的衣裳往上拉了拉，露出光滑的肌肤。 先是肚脐，然后向上，马上就接触到那道浑圆。 她边走边往上提着衣服，离小弟越来越近，嘴里吐着热气，“小哥哥，想摸摸看嘛？” 领头小弟咽了咽口水，呐呐点头，双眼呆滞地盯着小娟的胸脯，跟石化了一般。机械地伸出手，就要摸了上去。 小娟红着脸，十分可爱，等那双咸猪手就要从衣服下面滑进去的时候，她立即又吐了口热气，“还是小哥哥最喜欢我，不嫌弃我的病，愿意陪我一同奔赴地狱，寻欢作乐！” “病，地狱？……啊，啊！” 领头小弟赶紧抽出了手，吓得抱住了门框，心里暗叫一声：妖精啊，这女的完全就是夺人心魄，吃人血肉的妖精啊！ 他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然后露出一个他认为最自然的笑容，却丝毫掩盖不住脸上那密布的汗珠。 “小哥哥，别急着走嘛！”小娟故作委屈道，“能不能帮小娟一个忙呀！” “什，什么忙啊？”小弟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你看哦！”小娟指了指被抬到床上的志勇，“妹妹我的小伙伴伤得不轻呢，能不能替我找点药来啊！” 任谁都受不了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好！没问题！”小弟点头答应，正准备逃离，又被小娟酥麻的声音给留了下来。 “记得多拿点来哦，因为说不定妹妹我也很需要呢”说着还用手指轻轻靠在唇边，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啊！我直接喊医生来就是了！” 小弟再也受不了了，丢下这么一句就匆忙逃离。 “医生，还有医生？”小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轻轻把门关上，转过身来。 “喂！你看什么！”她一回头就瞅见大头那猥琐的小眼直直盯在自己的胸上，立马扯好衣服，换成平常的语气略微凶道。别看他在外人面前表演得那么开放，在自己人身边，倒羞涩很多。 “咳咳！”大头眼神有些躲闪，狡辩道，“刚刚不是怕那个男的真的伸手进去嘛！我就想替你把把关什么的。” “哼！”小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到大叔一直努力将脑袋扭向窗外，一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的模样。 “唐叔，好了，我又没脱光！你一个老男人怕什么！” 大叔尴尬地转过身，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娟，你原先说的那番话，不会是真的吧？” 小娟嫌弃地摆摆手，“怎么可能，故意骗他们的，谁想到他们居然这么蠢，被我吓成这样。话说，我有那么吓人嘛？” 大头小声嘀咕一句：“何止是吓人……” “你说什么！”小娟直直盯着大头。 “我说他们何止是蠢，简直是蠢到吓人好不好！” 大头一脸正经地说道。 小娟将信将疑，轻轻哼了一声。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 “你好，我是医生。” 小娟本就好奇这破地方居然还有医生，想也没想，立刻就打开了门。 门迅速被拉开。等门前门后两人瞅清对方，都是一惊。 “莫丽娟？！” “海绵体？！” 医生：“……” 第四十三章 医生 医生走进房间，关上门，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叫海绵体，我叫海勉倜！” “知道啦，海绵体！” 医生：“……” “得了，先不说这些，快帮我看看我朋友的伤势。”小娟一脸担忧地说道。 海勉倜重重叹了口气，没办法，医生的天职摆在那，照顾病人当先要摆在首位。 他将背后背着的医疗包往前面甩了个方向，拉开布帘，露出里面摆满的瓶瓶罐罐。他取出其中一个红色的小瓶，揭开了玻璃盖子。 “好吧，先坐下吧！”他倒出红色的药水抹在自己手上，“真是！怎么摔得这么肿，脑袋都大了一圈。”说着，搓了搓手，准备将药水涂在大头的脑袋上。 屋内先是一片迷之平静。紧接着，小娟和大叔爆发出一股冲天的狂笑。 “哈哈哈哈，海绵体，你搞错了。他头大是天生的，床上这个才是病人！”小娟一会瞅瞅海勉倜尴尬的表情，一会又欣赏一番大头那快要杀人的目光，显然被逗得不行。 海勉倜尴尬地抬了抬黑框镜片，瞧了瞧床上的志勇，又瞧了瞧对面的大头。精瘦的脸上扯出两条尴尬的黑线。 他不好意思地向大头伸出手，“同学，不好意思哈。我叫海勉倜，临床医学的学生，你可以叫我小倜。”虽然语气很诚恳，但在望向大头脑袋的时候，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微微扬了扬。 大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他同样礼貌伸手相握，微笑道：“没关系，海勉倜是吧？多好听的名字啊！对了，你可以叫我gui头……啊呸，是大头。不好意思，一听你这名字，我就老想错东西。想必你应该不会见怪吧！” 两人的手这下越发握得紧了。 “好啦好啦，快放手，先看看志勇的情况先。”小娟忍住笑站在两人中间说道。 “哼！” 双方哼了一声，相对分开。大头跑到窗边看风景，医生跑到志勇身边察看情况。 “怎么样？”几分钟过去后，小娟担心问道。 小倜收起手头的工具，擦了擦汗，轻声说道：“没事，休息段时间就好。” 大叔和小娟这才呼了口气，放下心来。大头虽不在床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只是这会突然换了个看风景的姿势。要知道，他前几分钟，可一直僵在那动也不动，不懂在看些什么。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小倜背起药箱准备离去。 “哎，等等，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这里的医生？难道你不知道求生帮都是干些什么的嘛？！”妮妮轻轻按住了小倜的肩膀。 “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倜轻松拨开了小娟的手，“反正都是救人，在那救不也一样嘛。” “这哪一样了啊，他们是……”小娟急得脸色通红，可没说完，直接被小倜摆手做了个“别说了”的手势。 “一样的。起码，这里还能有人救，不像外面。” 他凝重地望了一眼小娟，随后把门打开，背着身子默默说道，“你们应该是被扣下来的人质吧。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什么，又听人群传闻，老大明确吩咐不能伤害你们。但还是善意提醒一句不要惹事，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屋内三人沉默，思绪重重。 说罢，小倜迈出门槛正要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了顿说道：“对了，听闻今天外面来了个脱衣女，满身性病还饥渴难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有看见嘛？” 大叔一听，顿时呆滞了，想往小娟身上看，但又不敢，只有拼命憋住笑。 小娟先是瞪大了眼，后装作眼睛疲劳的样子，狠狠眨了下去，顺便揉了揉。然后摆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说道：“好像，有这么个人把……太远了，没看清。” “哦。”小倜遗憾地点了点头。 “但是！”小娟追了一句后又怕太唐突，赶紧抓了抓自己的秀发，像刚睡醒一样“感觉那人挺漂亮的，身材特别好，性感火辣。应该不像是脱衣女吧，毕竟脸庞挺清纯的。最多算是一个魔鬼身材，天使容貌的女人。”边说，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小倜抓了抓鬓角，“是这样嘛？！好吧，真想有机会能见见这个奇人。如此年轻漂亮，却染上那么多怪病，可惜了啊。” 小娟学着他的模样喟叹一句：“是啊，可惜了啊！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归宿。实在可惜！” 小倜深有同感，郑重地点点头，道了声保重，就离开了大客厅。临门之际，还摇头感慨了一句，“真tm可惜！”然后就不见踪影。 小娟重重关上木门，杵在原地，迟迟不敢转过身面对屋子里其他的两人。 大叔还好，只是老脸止不住地坏笑，却没出声。大头就不一样了，靠在窗边起哄道：“咳！转过来呀，给我们瞧瞧天使脸庞都长啥样的啊！” “哈哈！” 大叔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小娟狠狠瞪了大叔一眼，旋即红着脸转过身望向大头，索性摊开双手认命道：“来啊，看呀！” 大头一瞅，然后赶紧用手捂住双眼，故意装作光线太强的样子，大声笑道：“不敢不敢，天使姐姐你的的圣光太亮了！都快照瞎我的钛合金狗眼了！” “哈哈！” 房间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这一笑更让小娟气不打一处使，“志勇！你不是晕过去了嘛，怎么还笑！” 志勇匆忙憋住笑，又有点忍不住的样子，说道：“不笑了不笑了。马上晕，马上晕！”说着背过身子睡去。只是身体仍然止不住抽动。 “好好好！你们笑，尽情笑！肆意笑！”小娟脱下鞋子上床躺下，故意凶狠地说道：“到时候我就告诉妮妮听，让她给我报仇！看你们还得意。” 话一出口，小娟脑海中就想起妮妮的样子，总觉得这个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才不会客气，早就一巴掌甩在大头脸上咯。现在想想平日里她和大头打架的样子，还真是欢快呢！紧接着，又想起尚志、小尸还有芸姐。顿时心情又沉了下来。 “他们怎么样了，大伙还能见面嘛？”妮妮心里嘀咕一句。 大伙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止住了笑容，一同沉默下来。大头更是望向窗外，悠悠地说了一句，“放心，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而就在大头视线的尽头，一条他不看不见的道路上。一辆红色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轻轻打开，走下三个人影。三人偷偷摸摸地勾着背，溜到一处杂草丛间，继而又爬上一个土坡。悄悄伸出脑袋，打量下方。 正下方便是学校校车的加油站。可没想到的是，加油站路口前面居然塞满了汽车，乌烟瘴气的。 而在这些汽车大军中，堆满了数不清的丧尸。一个个摇头晃脑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怎么办？！”妮妮趴在土堆上，小声问道。 第四十四章 挑车 三人重新埋回脑袋，靠在土堆上思考对策。 “校车站这么偏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妮妮用双臂撑着身体，抬头望天。 “咳，末世来了，谁第一时间不想着逃呢？有车的当然就跑来这加油咯，毕竟方圆几里内就这么个加油站。”尚志枕着双臂抬头望天，悠悠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让小尸引开他们？”妮妮看了看躺在尚志旁边的张灯。 只见他学着尚志的模样，枕着双臂，嘴里还刁着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潇洒模样。 尚志故意捉弄了下他，弹了弹他嘴里的尾巴草，惹得他一阵紧张。 玩笑后，尚志认真说道：“应该没用。要靠小尸一个人完全引开这么多丧尸，不太实际。” “那怎么办呢？！”妮妮看不爽小尸嘴里的尾巴草，一把拔下，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灯委屈，却毫无办法，似乎知道妮妮这丫头不是好惹的。于是，只能放任自己被欺负，暗暗地转过身，又拔了根尾巴草刁在嘴里。这一次，他小心警备，生怕又被妮妮抢走。 尚志撑起下巴，仔细观察着张灯这极为人性化的举动。发了好长一会儿呆之后，他改回原先那个姿势。 天空云朵几朵，随风轻摇，他也拔下一棵小草刁在嘴里，“办法有是有，不过行不行就不一定了。” 一听有办法，妮妮直起了身子，“什么办法？” 尚志先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将妮妮的身子往旁边转了转，“妮妮，那里这么多车，给你挑一辆，你会选哪个？” 妮妮本来还在为办法的事伤脑筋，但一扫到这么多好车，顿时眼睛一亮。哪还记得原先的问题，兴奋说道：“当然是那辆迷你啦！萌萌的，好可爱。” 说着还给尚志指了指。尚志看去，是一辆粉色条纹喷漆的女士迷你轿车。 “呃，妮妮，你这车好看是好看，可不实用啊在末世里。”尚志为难道。 “我才不管她好不好用呢！现实生活中买不起，末世我还不能开开看嘛！”妮妮涨红着脸急道，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格外有自己的主见。 尚志举双手，示意投降，“好吧好吧。本来我是想咱们挑一辆耐用的车方便逃窜，现在看来，还是选两辆吧。到时候你开那辆，我就开……”说着尚志犹豫起来，开始在茫茫车海中进行挑选。 纵横对比了大半天，他才终于有了主意，把手指向侧前方一辆方方正正的黑色越野吉普。刚想说“就选这辆啦！”一只白皙的手，突兀伸来，直接调整了他手指的方向。 改成指向一辆车灯呈灯笼状，身体流线飘逸，喷漆为星辰蓝的高级跑车。 “小尸，你不会是说，想要我挑这辆吧！”尚志扯了扯嘴。 “对啊！你真聪明！”张灯激动地点点头，一脸兴奋。 尚志坚决地摇了摇头，严肃说道：“不行！你看这车底盘那么低，还只有两人位，怎么在末世开嘛！而且最严重的一点，这车这么靓，难道你想全部丧尸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嘛？” 张灯先是犹豫一下，消化消化尚志嘴里的内容，然后拼命点头，跟个拨浪鼓似得。 尚志一见来了火，可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转念一想，小尸的观点似乎没毛病啊。他就是丧尸啊，开好车吸引所有丧尸的目光有错嘛？没错呀！凭本事装的逼，哪有什么错！ 可是…… “哇，小尸的品味好高呀，我也觉得那车好漂亮呢！尚志，要不，就把你那辆臭豆腐一样的车换了吧！”妮妮找了半天才找到张灯心仪的这辆。只看了一眼，就喜欢得要紧，激动地看向小尸。他也还以一个“还是你懂我”的兴奋眼神。 只有尚志一个人十分无语：“臭豆腐……” “哎呀，尚志，你别那么死板嘛！”妮妮见尚志皱着个眉毛就跟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当即扯着他的衣角嗔道。 尚志还能说什么，无fuck说，只好点头默认。随即又补充一句：“不过我那车也不会放弃的。到时大伙把三辆车一起开回去吧。还有还有，我那车才不是臭豆腐好嘛！那明明是……是……反正不是臭豆腐！” 妮妮吐了吐舌头，旋即兴奋地跳了跳，“耶！我也是有车一族啦！” 张灯看着妮妮那激动的模样，也跟着一块儿开心，“耶！漂亮的车车也！” 尚志重重叹了口气，心想身边这两个还真是大神经啊。一看到车，连那满地的丧尸都不放在眼里了嘛？ “喂，别高兴太早，别忘了我们的正事。”尚志提醒道。 妮妮“哦”了一声，清醒过来，“对哦，还有正事！怎么当着这么多丧尸的面把车开出来啊，怎么办啊？！”越说妮妮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谁要是让她得不到那辆迷你，她就要把那人砍了一样。 尚志一拍脑门，费力说道：“妮妮，正事不是这个啊，是油，汽油！” “……”妮妮愣了会，然后尴尬地鼓了鼓腮帮子，“对哦，还有汽油。” 尚志白了他一眼，蹲坐下来，“计划是这样的。” 妮妮和张灯赶紧跟着蹲坐下来，安静听着。 尚志用嘴里的草在地上勾画着几个圈圈“这是车群，中间是尸群，然后是加油点。由于数量太多，不可能再用以前那招让小尸下去招蜂引蝶了。” 妮妮眉头一皱，似乎觉得“招蜂引蝶”用得不大恰当。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极为形象。 “既然引不开尸群，干脆就不引开了。”志勇接着说道，“反其道而行，咱们就派遣小尸深入敌人内部，直接大摇大摆走进去，把油取出来就好！” 张灯没觉得什么，妮妮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小尸一个人能行吗？取油诶，一个丧尸来做会不会太难了点？” 尚志摇了摇头，把大头留给他们的袖珍望远镜递给妮妮。“你仔细看加油站那里，几个油点都被这几辆同款的黑色越野车给占住了位置。后面的车辆停放轨迹凌乱，显然是被强制赶走。你再看加油点附近最前头的几只丧尸，胳膊上似乎都刻有纹身之类的图案。” “所以，我猜测，这里在末世之初发生过拼抢汽油的暴乱。那些有纹身的大汉想必是黑社会一类，借着武力压制，故意插队，霸占汽油的出口。既然如此，想必他们车上会有不少汽油储备。” 似乎验证了尚志的话一般，妮妮用望远镜观望的镜头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幕：一只笨笨的丧尸，一不小心从车里翻了出来，打倒了车上放有的汽油罐。整罐汽油就这么流了出来。 “哈哈，真的也，尚志！你说的没错！”旋即又把望远镜叫道尚志手上。 看过后，尚志满意点点头，又补充一句：“就算现有的汽油数量不够，那些黑社会大哥手上还握着那么多加油卡。到时候也可以试试加油机器能否运转！而且我们可以开三辆车来运油，数量必定不少！” 妮妮忘乎所以地点点头，似乎远处的汽油早已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取得。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尚志摸了摸下巴，把目光转向张灯身上，“整个计划最根本的核心或是说基础，就是小尸能够理解我们的意思，并努力做到。” 妮妮听了，完全不当回事，轻拍了小尸肩膀一下，“一定没问题的对吧，小尸？！” 张灯愣了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我可是吃过十多个人脑的丧尸，一定不成问题！” 得到了张灯自己的肯定，尚志也没话可说。和着妮妮，一同向张灯传输着待会计划的详细步骤。 第四十五章 那一天，他用惯性漂移…… “小尸，待会你先开着原先那辆车钻进尸群。尽量发出大的动作，把丧尸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这句话听懂了嘛？”由于尚志怕张灯的理解跟不上，只好一句一句慢慢说，力求每个字都字正腔圆。 张灯发了发尸呆，然后点头。 “那好，下一步。你最好做点什么，维持吸引丧尸的状态。然后我和妮妮混进车队里，先搜刮些物资，就是吃的。然后再慢慢把选中的车开离车队，到这。懂了嘛？”尚志指了指土堆下，红色轿车停放的位置。 张灯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好，继续。等我和妮妮藏好后，你就跑回来，依次开车到站点那用桶把油装满，塞满所有车。之后，等你一回来，咱们就一溜烟跑掉。懂嘛？”尚志说道后面，自己都心虚起来，这么多内容，小尸能理解嘛！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张灯再一次点了点头。 妮妮露出激动的表情，悄声夸了张灯一句。尚志见此，稍稍舒下心，但仍不可掉以轻心。又补了一句：“待会装油的时候，记得首先将车子里的油箱补满。” 张灯点头。 “还有，待会你一定要确定做的动作能够维持吸引丧尸的状态。” 张灯又点头。 “小尸，你是真懂还是假懂啊？！” 张灯还是点头。 “小尸，你是大笨蛋。” 张灯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 “完了。”尚志拍了拍脑门，这才发现小小尸光顾着点头都快睡着了。 “没事，小尸可以的。”妮妮对张灯总是充满无限的信心，这一次也不例外。 “哎！”尚志无奈看了眼张灯，“没办法，只有这个办法了。反正就算出意外他也不会有损失。只好试试了。” 妮妮重重点头，拍了拍小尸的肩膀，给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没问题的！”张灯倏地站起，然后头也不回一个，大步向着计划的第一步，红色轿车处走去。 两人看见那个背影，耳边仿佛传来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古老唱腔。 “没办法，静观其变吧。咱俩先躲好来。” 以防丧尸被小尸的举动吸引过来，两人找来几片大的芭蕉叶遮身，趴在土坡上，望着已经钻进车身的小尸。 要开始了啊。 观望的两人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拳头，似乎比底下的参与者都要紧张。 “嚓！” 车钥匙插进，一个扭转，发出“隆隆”引擎声。只是由于此地离尸群距离还有些远，丧尸们并未有多大反应。 “不行，我要弄个大新闻——呃，不，大动静才是！” 于是张灯记忆之海汹涌翻滚，企图找到点滴的片断能够对应如下的情况。 不多时，一个画面浮出水面。 他放手刹，回空档，脚狠狠踩在油门上。顿时马达剧烈旋转，发出如同嘶吼般的噪音。 前面一排的丧尸歪歪脑袋，纷纷转过头来。 “还不够！” 他插入cd，将模式切成外放，且音量扭到最大。窗户全部放下，外面的风灌入，又流出，将那句“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传达到在场每一个听众耳里。 丧尸们听风吟，感曲鸣。一个个急红了眼，朝张灯奔来。 “哎哟，不错哦。” 张灯单手斜靠在窗架上，空洞的眼神瞅着眼前的一切，纵使千军万马又如何！ 踩离合，挂挡，踩油门，松离合，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轮胎卷着烟，预备着，直到机械的指令通过一个个齿轮的配合传来，如同发令枪响一般。一头机械猛兽，再也克制不住原始的速度欲望，飞快朝前窜去。 张灯一手靠窗，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音乐盒摆在车台前，尽管速度极快，却仍没有颠簸的感觉。如果此时在上面放杯水，想必也不会露出半滴吧。 强烈的引擎声似乎点燃了丧尸们的尸性，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去，仿佛要撕碎眼前的一切。可问题来了，张灯何尝不是丧尸呢？何尝不会点燃呢！ 那空洞的眼神泛起白光。 “入场，一定要酷！” 高速状态下的汽车，携着风，穿梭在空气中，隐隐发出破空的声音。不出两秒，车辆就会撞向最前头那排如同着了魔怔一般的丧尸。 快了，快了，要撞上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刻，车上的人，动了！没有人看得清他的操作，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似乎变了变档，急转了几下方向盘，底下暗暗将竖放的脚板底改成横放。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变了！微弱的火苗烧尽了沉寂的空洞，燃放出一抹兴奋的神彩。 近朱者赤，车子也迸发出强烈的机械血性。 “咚咚咚——吱——！” 一系列如同交响乐的声音演奏完毕后，风息烟散，尘埃落地。沥青地面上，留下一道弧形的摩擦痕迹。 足足等了两秒，被撞飞的丧尸才“咚咚”落地。 血花四溅，刚好绽放在痕迹周围，添一抹邪魅气息。 “是，是漂移诶……”妮妮居临高处，对原先底下发生的一幕可谓是看得清清楚楚。 尚志惊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愣好久，才幽幽叹了一句：“江湖中传闻的惯性漂移，没想到我有机会亲眼幸临。” 妮妮听了尚志的话，眼神更是激动，一脸崇拜地望着底下那辆红色跑马。 “我的意中人，定会踏着七彩祥云，使出一招惯性漂移前来救我。”渐渐地，妮妮泛起了花痴。 而车内，驾驶座上，张灯将窗子升起，又放手刹，熄火，最后将钥匙潇洒地扔在一旁。车窗前，原先被赶开的尸群渐渐又围了上来。一副副要将车内之人生吞活剥的样子。 张灯不屑地摇了摇头，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望着漫上来的行尸走肉。不懂脑海中又浮现出什么，冷冷笑道：“尔等蝼蚁，也配吃我？！” 说着，他把手放在车把上，准备开门下车，给这群未见过世面的井底之尸开开眼界！ 可扣了半天，门迟迟打不开。 一看究竟，原来丧尸早已将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试着往外推，可毫无用处。又换了扇门，同样如此。 不死心，想把窗户打开，可仅是露出条缝，就立马钻进几只尸爪。挠得张灯浑身不自在。 这下，终于急了。 “呜呜，大哥大姐啊！别挤了，放我出去好不好！”张灯隔着玻璃跪拜道。 哪有人理会他，激动的丧尸纷纷将脸直接贴在玻璃上，那造型十分骇人。但饶是如此，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仿佛在说：“我让你装逼，让你漂移！来，再给哥整一个秋名山式的漂移呀！” 张灯欲哭无泪，只能坐回位置痛哭道：“啊，我错了，再也不装逼了啊！去tm的机车梦，我只想好好开个小车呀！” 外面的丧尸仍旧无动于衷，将车子层层围住。 高处的两人当然目睹了这一幕，也从早先的惊讶中苏醒。 “要不要去帮帮小尸啊，感觉他被围得出不来了啊。”妮妮小小担心道。 “帮也帮不了啊！”尚志转念一想，说道“反正他也不会有事，加上如今大好机会。何不趁着丧尸被小尸吸引住，无暇顾及我俩，偷偷跑到车堆里去呢？” 妮妮望了望张灯，又瞧了瞧底下不远处堆积在一块儿的机车队伍。旋即，她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勾着背，悄悄下了土坡，快速地穿过马路，偷偷摸进了汽车堆中。 第四十六章 车震 “记住，不要随便把车门打开，一定要先确定车上没有丧尸再开门。”尚志缩在车边，小声对身后的妮妮提醒道。 说着，将手放在了车把上面，刚拉开一条缝隙，一股强烈的尸臭扑鼻而来。蓦地，一只狰狞着脸的丧尸从车里一个“鲤鱼打挺”，突袭而来。 好在尚志反应快，在尸吼刚起的瞬间，立刻将车门狠狠按住。得亏窗户是锁死的，丧尸又没有张灯那么聪慧知晓如何开门。这才躲过一劫。 “砰砰！” 里面的丧尸疯狂地敲击着车窗。即是隔着玻璃仍旧想将车前之人给生吞下咽，张开嘴不断啃着玻璃，口水都流了下来。 尚志仔细检查车门关牢实后，又踮起脚抬头看看不远处尸群的反应。幸好，没有闹出太大动静。 尚志大大吐了口气，心虚地对妮妮说道：“看到没，这就是错误示范。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深刻感受到这一点，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问题。”说完，老脸一红。 妮妮白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怎么几天下来，一个个都变得这么不害臊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容不得两人再做讨论，纷纷抓紧时间搜刮着车里的物资，并且逐渐朝自己选中的车辆靠近。 再说原来那辆轿车，此刻当真是被围得尸满尸患。张灯坐在驾驶座上，一脸愁绪。 “该怎么办呢？求饶也没用，硬来也不行！”他瞧着车窗上的裂痕逐渐延伸，扩大，再过不久，丧尸们就会挤破车窗，蜂拥而至。 “那可不行，到时候他们涌进来了，还不……”张灯想象出那副画面，“还不吵死啊！” 不行，不行，必须要想点办法。 于是他又打开了汽车cd，把音乐放得最大。丧尸们更加疯狂，车窗上裂痕密布，眼看就要粉碎了。 “别急，先让我冷静一下。” 张灯调整座椅，成平躺角度。整个人就这样闭上眼睡了下去。 “……i could lie， could lie， could lie， everything that drowns me makes me wanna fly!” 车外是漫天的尸吼杂闹，车里是动感的清乐缠绕。一扇窗户似乎隔着两个世界。 慢慢地，车窗慢慢被攻破，外面恶劣的气息与声调开始侵蚀进来，破坏掉这个本来二元的世界格局。 张灯皱了皱眉，睁开眼。本想大骂一句，“谁人扰我清梦！”但眼中的景象立马让他忘掉了心底的不满。 原来，躺在椅子上，才会注意车顶的设计。注意过后，张灯脑子里才想起，原来这车是有天窗的啊！ “哈哈！看来我还是能以王者之姿登场！” 张灯按了按中控台上的按钮，电子天窗缓缓打开，露出一道通往自由的窗口。 他拾起自己的东西，踏着座椅，一步一步走向光明。 “哗吼！” 他露出半个身子，周围的丧尸纷纷爆发出强烈的尸吼！ 他渐渐有些陶醉在这样的场面。数以千人的场合，他是全场焦点。哪怕还没说一句话，单单“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出半个身子就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 不行，我要站出来，笔挺着身子，高声向他们致辞，如同一个领袖那般！ 他踩着座椅的双脚开始使力，双手撑在车顶两边，准备起身。谁料，电子天窗居然又慢慢关上了！由于本来只伸出半个身子，天窗的移动板恰好抵在自己的肚子上。此刻，天窗合拢，巨大的压力袭来，张灯感觉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不行不行，要死了要死了！我不要做第一只被天窗夹死的丧尸啊！” 扭曲着脸，张灯放开一只原踩在椅子上的脚，使劲去够控制台上的按钮。奈何腿似乎就短了那么一点，如何使劲都没有用。 “啊，我的大长腿，给力啊！”此刻，脸色都被挤得发紫。不用多久，就会断气尸亡。 “咔嚓——呯！” 车窗裂开，无数丧尸的手朝里面伸来。其中一只女丧尸更是对张灯那条大长腿充满肉欲。整个人削尖了脑袋给她挤了进来。 她拉着张灯的腿，正准备咬下第一口，可等牙齿刚贴近皮肤，就停了下来。仿佛手上捧着的是过期变质的火腿一般，食欲全无。 就在这犹豫过程中，后边的丧尸挤了进来。一阵晃动，那个女丧尸一个不稳，整张脸贴上了控制台，将上面的按钮全都按了一遍。 天窗缓缓拉开。 久违的顺畅感重新回来，张灯大吸一口空气，享受着重压过后带来的轻松。 “呼，活过来了活过……” 话还没说完，车里的丧尸因为争抢又是一阵晃动，那只女丧尸的脸又在控制台上滚了一遍。又把上面的按钮给按了一遍。 于是，刚开到一半的天窗又跑了回去。不懂这天窗设计师怎么想的，关闭速度为何比打开速度快那么多！ 如同遭受一拳重击，张灯连口水都喷了出来。 强烈地挤压感再一次从肚子处传来。这一次，张灯发出痛苦的嘶吼。 “啊，疼疼疼！” 似乎听到了他的哭喊，底下的丧尸极为配合地又是一阵晃动，大脸女丧尸再一次用脸在控制台上滚了一圈。 天窗慢慢打开。 “呼~呼~呼！”张灯拼命抢着空气。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去浪费时间感慨一番大难不死、劫后逃生的喜悦之情，赶紧往下缩着身子。 可刚等胸口抵达天窗位置时，女丧尸瘦弱的身子禁不住拥挤。那张脸又印在了控制台按钮处。 于是…… “呜！！！呼吸！！不来了！！” 这一次是胸口，强大的压力逼来，感觉整个肺都要爆炸了。俗话说“我顶你个肺！”这一次，张灯是有了切身的体悟。 “砰。” 由于丧尸太多，车子发生了轻微的颠簸。这一颠簸，女丧尸的大脸上下起伏了一下。 于是天窗快速开合了一下。 开的那一瞬间，胸腔得到扩复，一大口空气猛地钻入，十分呛人。但能呼吸到空气，张灯已经十分感动，心里稍稍欣慰地感叹一句：“结束了嘛？……” “啪！” 下一秒，天窗又猛地合上。这一次由于时间差的原因，正好卡在张灯的喉咙上。 “emmm——！” 他已经发不出声，一脸涨红。 后面的丧尸见车里的人影越来越全，从半个身子向整个身子进步，尸性越发强烈。这也就导致车身的摇晃程度跟着上了一个台阶。 于是…… 合着一种近乎于“动次打次”的节奏，天窗进行着高速的开合。 “啊！呼！啊！呼！啊！呼……” 伴随这样的节奏，张灯的下落过程十分艰难。从脖子被卡住，慢慢到下巴、嘴唇、牙齿、鼻孔、鼻梁、眼睛、眉毛…… 慢慢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灯不再喊疼，也不再大叫。他现已成长，只是默默流着泪水，静看尸起尸落。 “多么痛的领悟，你是我的全部。” 如果可以，张灯真想对着那个女丧尸唱这么句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亲爱的，不要了吧，我开始疼了……” “啾！” 随着一小撮头发被无情夹断，张灯终于回归平地。 第四十七章 我有一个梦想 “大，大姐，你，你真的弄疼我了……” 跌坐在后排座椅上，望着前面那位脸依旧贴在控制台上的女丧尸，张灯饱含热泪地说道。 明显可以看见，他从脖子到头顶，每隔几段小距离，就有一道红得发紫的乌痕。他揉着肚子，搓着胸脯，最后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 有小委屈，有小挣扎。 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 大概，这就是男尸吧。 不过其他丧尸可不管那么多，一齐挤到了张灯身上，又是嗅个不停，又是上下摸索。张灯全盘接受，静静地忍受这份屈辱。 等一切罪恶施展完毕后，车内的丧尸终于达成共识，这人原来也是丧尸，根本没有新鲜食物。于是，随着身体的抽离，一切变得索然无味。 张灯目睹了车内丧尸的退去，又瞅见新的丧尸跟进。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被轮下去了！”于是，他抬起头，再次仰望那扇天窗，生出一股对自由的渴望。 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挡我站在那个顶端！ 趁着丧尸轮换的间隙，张灯找准机会，踩着座椅爬了出去。这一次没有大脸丧尸，没有诸般晃动，他成功了，终于登上了这个小小的制高点！ 新生的第一缕空气飘来，使人心旷神怡。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得到解放。舒服得让他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一个奇装异服的丧尸伸了个人性化的懒腰。这是停留在所有丧尸眼中的画面。他们驻足，抬头，观望。一双双精目，牢牢地锁实在张灯身上。 “嗨！你们好！”就是这种被所有人围在中心的感觉，张灯兴奋极了，小小打了声招呼，发出一声低吼。 刚准备继续说下去，揭开这次启迪之旅的幕布。谁知道，底下的丧尸一听到张灯从嘴里发出来的尸吼后，立马变了脸色。纷纷扭过身，准备朝自己原先呆着的地方走去。 那副模样，就像是买了票进去听演唱会，结果歌手假唱一般，使得他们特别沮丧。 “咳！原来里面也是个丧尸啊，白忙活那么久咯！” “我去，这家伙有毛病吧。呆着车里好好地，硬是装什么人类啊！” “得了，你们都别说了。刚刚老娘差点被你们挤死，脸现在都痛得很。最可气的是，我还差点咬到这家伙的大腿上。那味道真是……酸臭酸臭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算啦，走吧走吧！” …… 如果丧尸可以讲话，那么这些退去的丧尸大概就会如此沟通一番吧。 张灯瞧见尸群以自己为中心，向外散去，离得越近退得越是干脆。最近那几只跟见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地朝前面疯跑。 “喂，别走啊，都别走啊！怎么回事啊？！” 这些丧尸一见到自己就跑，可谓是将张灯心中仅剩的自尊心给深深刺痛。本来幻想出意气风发，在万人面前指点江山的局面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大伙就这么散了？ 不行，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走！ 声由心生，张灯怒吼了出来：“停！” 一声嘹亮的尸吼响彻寰宇，仿佛一道有形的气浪从车顶向四周奔涌而去。所过之处，万尸臣服，不敢多动一步。仿佛灵魂深处发来警告一般：再动一步，便死！ 尚志和妮妮缩在车旁，见到不远处丧尸分散而来，都有了撤退的心思。谁知此刻张灯一声尸吼，震惊四座。所有的丧尸都呆住了身，回过神，望向车顶那尊身影。 如同拜扣王者！ “小尸，好，好厉害啊……”妮妮止不住感叹一句，小脸早已痴得不成人样。 尚志稍微好点，但望向张灯目光同样变得炙热。那种俾睨天下，横眉冷对的王者气概谁人不羡？何况统帅之人还是攻击力极强的尸群，那份震惊与崇拜便更加浓烈。 丧尸们回过神，忍住下跪的冲动，一同瞻望，期望接下来的话语。 “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呢？”张灯也从众丧尸眼里读出了炙热的目光。可该说点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老实说，刚刚吼那一嗓子纯属偶然，单是因为为了挽回点滴自尊而做出的打赖之举。但声音一出，他就发现有些不同的地方。声音产生过程中，有那么一刻，他脑海无比清晰，更是感觉与底下丧尸产生了某种密切联系。 不过那都不重要啦！现在最重要的是说点什么呀。老实说，这么多丧尸家伙，瞪着个眼盯着自己，不要太尴尬好吧！ “咳咳！”张灯清了清嗓子，恢复成原先那个傻笑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什么王者之气，强者之躯的，他懂个屁啊。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全是学校开会典礼上，那几个个秃顶发福的中年身影，“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吧！” “切！” 丧尸发出一声类似人类嫌弃的尸吼，扭头离去，不少丧尸嘴里还埋汰两句：“什么玩意儿！” 妮妮和尚志见此赶紧缩回脑袋，彼此对视一眼。 “咳咳，小尸还是咱们熟悉的小尸啊！”妮妮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尚志扯着个嘴，点点头。旋即又凝重说道：“小尸吸引不住丧尸了，咱们先跑……” 话还没说完，隔壁又传来一声尸吼。隔着车窗望去，众多丧尸再一次驻足往返。 张灯喘着粗气，望着眼下这群回归的观众。他紧张，他不安，但他也知道不能再一次放弃这个机会！ 无数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好奇，透露出欣赏，透露出怀疑甚至不屑。但都不重要，只要你在看，在听就行。 张灯深呼一口气，脑子不知道哪里抽了下，说出了一句脑海深处浮现出来的话语：“朋友们，今天，我有一个梦想！” 全场静谧，所有躁动的丧尸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那些嘴里还残留着碎肉的，稍微用手剔了剔；那些脖子快断了的，也用手扶了扶，正了正；那些眼珠都已经跑出来的，也用手按了回去……总之，大伙摆出一副自认为最庄重的模样。 纵使身体残缺，精神也不饱满，但精神在这一刻却拼凑出奇异的图案。 见到此情此景，张灯内心澎湃，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学校会站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真理是不言而喻，人人生而平等！’” 脑海大量的回忆涌现、拼凑、排布，化成一句句完整的台词。 “我梦想有一天，在商业街的店铺里，昔日人类朋友能够与今日丧尸朋友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在校园主干道上，一辆辆校车穿梭行驶。丧尸和人类排在一个队列中，花着四块钱买同样的车票，坐上同一座车！” “我梦想有一天，学校食堂里，各种脑花争相摆放。人类不再进攻丧尸，丧尸也不再啃食人类。” “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百川大学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如同沙漠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 尸群肃穆，一脸神圣地望着台上之人。张灯也慷慨激昂地诉说着脑海深处慢慢浮现出来碎梦。 尽管丧尸如此反应，但对于只能听见“吼吼吼”一类话语的尚志二人来说，一阵头大。 “小尸在说点啥啊？”妮妮试着挖了挖自己的耳洞，都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尚志当真费劲心神去试着倾听，但听了好一会儿，除了感受到尸吼中带有些抑扬顿挫外，再也听不懂任何。 他无奈笑道：“大概是在演讲吧。看来小尸又解锁了一个新的技能……” 妮妮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好啦，趁着现在丧尸中了魔怔，咱们悄悄把选中的车开走吧！” 妮妮点头，两人再一次偷偷摸摸地深入到了汽车大队中去。 （ps ：部分摘录马丁·路德·金先生的演讲《i have a dream》） 第四十八章 丧尸扛把子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洒满人间！” “有了这个信念，人类和丧尸将能共同生活，一起工作，一起祈祷，一起斗争，一起维护自由！” …… “终将有一天，我们会喊出，自由啦，自由啦！” 不知过了多久，张灯感觉嘴巴都干完了。但见到台下诸多充斥启迪之光的丧尸，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白费此行。 话语结束，他不知道哪里又是一抽，深深鞠了个躬。 不懂是不是丧尸脑海里还保留着从众效应，第一个丧尸见到张灯鞠躬，他也学着鞠起躬来。然后一大片大片的丧尸开始附下身子。 “哇！” 妮妮和尚志已经将车开到了指定地方，现在再一次趴回土堆上观望。等她目睹了万尸朝拜这一幕，立马发出惊叹。 尚志动容，连个演唱会都没听过的他，有生之年如何能想到会亲历这么一幕呢？他同样惊叹，正准备大发褒词，突然又被底下一幕给怔住了。 “啊咧，小尸这什么意思？” 妮妮皱眉，顺着尚志指向的方向望去，才发现张灯再次鞠躬，幅度更加夸张，整个人成了直角。 “嘿嘿，这下比不过我了吧！”张灯咧嘴一笑，没多久又纳闷道：“我去，你们不能比我鞠得低啊！” 在他的认知中，鞠躬比别人低是礼仪的一种。而他又是个遵循中华各项礼仪的好孩子。于是，他使劲弯下了腰，头都要贴着车皮了。 尸群见此，纷纷效仿。一个个垂下身子，不少身子骨不够灵巧地，腰都快折断了。那些脑袋本来要掉不掉的此刻一弯腰，直接骨肉分离。一套鞠躬操下来，丧尸倒了快一半去了。 “不够，还不够！”尸群里还有人弯得跟他一样。如同赌气一般，他再次卯足劲弯下了腰子，整个脑袋都快穿过双腿，成负角度了。 于是，尸群中又倒了大半。 “这……”尚志被惊得不行，哪还记得说什么褒词。面对如此多人撅着屁股的场面，他选择闭目。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不过妮妮显然不在乎这些，再一次惊叹一句：“哇，杀丧尸于无形诶！小尸还有这操作呢！” 尚志无力地笑了笑，喟叹一句：“小尸，还是适合妮妮这种性格地去豢养啊！” 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这鞠躬到底要鞠到什么时候啊，五分钟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还没有，是在练瑜伽嘛！ 尚志按捺不住了，“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下小尸，赶快进行下一步了？”说着还指了指天色，已经有些阴暗的预兆了。 妮妮点点头，这一次没有发问尚志该如何做，似乎早有想法。 她拾起一块馒头大的石块，做出挥力的姿势，“看我的！” 尚志瞪大了眼，大概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别……” 话说到一半，石子被振臂挥出，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直直地打在了小尸的臀部……应该说臀部居中偏下的位置。 由于小尸勾着腰，那个位置一般都是…… “啊啊啊！” 张灯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 “哈哈，正中呢！”妮妮显然忽略了这惨痛的嘶吼。想必是没体验过，当然不懂其中痛楚。 尚志默默低下了头，夹紧了双腿，心里暗暗念道：“别怪我，小尸，我真的有试着阻止，但是……希望你没事。” 剧痛从身下霍地窜来，如同电流划过，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张灯夹着腿，涨红着脸，努力滚着泪朝后面看去。 他视线极好，一下就看到了土坡上那微微晃动的芭蕉叶。不用说，这是妮妮的信号了。 对于这一切，他还是那句话，当然是选择原谅了。 他弓着身子摸索着爬下车，每走一步都有一股撕裂的痛。幸好，距离够远，石头的力道被卸下了许多。不然，稍稍走几步，什么东西就会碎落一地。 花费了相当于平常两倍的时间，张灯来到规定的汽车停靠点。率先拉开自己选中那车的车门。 居然是向上打开的车门，好帅呀！ 强烈的新奇感唤醒了张灯全身的活力。尽管腿部仍旧有疼痛传来，但当真正坐上真皮驾驶座上，听着v10引擎轰轰作响的时候，一切的疼痛都是值得的。 “轰”的一声，机器野兽冲刺起来，激起一地烟尘。短短几秒，他就以一个华丽的漂移入库，将车停靠在了加油点门前。 车门拉开，先是左脚落地，接着衣袂一飘，整个人摇头一晃，夹着一股英姿风尘钻出豪车，当真是英俊潇洒。 只可惜，帅不过三秒，接下来一把铁铲横空出世，单抗在肩头。然后又是一个大塑料水罐“噔噔”入场，卷着风雷之势。 “采油要紧，采油要紧。” 大概张灯也能明白自己这一身行头与气场不相符合，只得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安慰自己。 加油机前，停靠着一排同牌子的黑色越野轿车。门口站着十几个高大威武的丧尸，有几个手上或脖子上还刻有墨色的纹身。有老虎有黑鹰，看上去格外骇人。 加油机一共有5台，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数字。都是以“#”开头，他也不理解，索性懒得看，直接把所有油取走就是了。 他来到第一台加油机前。旁边站着三个魁梧丧尸。各个虎背熊腰，满脸煞气。但即使这般，苍白的面孔和灰白的眼珠还是宣告了他们是丧尸的身份不假。 只要是丧尸那就没什么好怕的，起码对张灯讲来说是这样的。 三人背后停着汽车，车上有一桶滚落在地的油桶正从里面漫出汽油。张灯想也没想，就朝车里走去。 脑海中的念头仅是：“节约光荣，浪费可耻！这么好的汽油，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他提着桶朝里走去。由于车门窄小，三具丧尸又长得魁梧，硬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让，麻烦让让。” 张灯嘴上是这么说，但脑子里也很清楚这帮丧尸是绝对不会理会自己的。最多让个身位罢了。 可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张灯想当然地用手拨开丧尸，没想到，却遭到了其强烈的反抗。 最中间的那只丧尸更是像朝了魔似得，甩了张灯一巴掌。 这毫无预兆的攻击把张灯弄得手无失措，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铁铲和水罐纷纷落地，发出哐啷的响声。 “我的天哪！我居然被一只丧尸给欺负了！”张灯第一时间是完全懵逼的。他能想到遭遇丧尸的冷眼，遭遇丧尸的侵扰，却万万没想到会被丧尸欺负。我刚刚的演讲不是很成功嘛，为什么还有这么恶劣的丧尸存在！ 丧尸间理应和平相处，互爱互助！ 抱着这样的念头，张灯再一次挺胸而出。结果……又被甩了一巴掌，跌倒在地。 这一下，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视线渐渐变红，血色慢慢凝聚。这一次，他真的…………受委屈了！ “呜呜，妮妮、尚志，他欺负我！他动手打丧尸，这是不对的！” 可惜他的哀嚎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远在天边的尚志和妮妮借着望远镜观看，非但没有可怜张灯。反而对其躺在地上左右打赖死的行为深感无语。 “哎，小尸又在玩什么花样啊！” “就是，现在不是打滚的时候啊！去取油啊，真是！” …… 如同听见了妮妮等人的嘱托一样，张灯再一次站起身。就算不是为了任务，也要为刚刚在那么多丧尸面前发表演讲的自己找回场子。 他攥紧拳头，直视前头的丧尸扛把子。不管你身上有再多纹身，这一次，我不再畏惧！ 可刚走出一步，就立刻止住了步子。 原因很简单，因为对面的丧尸吼了一声。 但重要的不是这个行为，而是其中的内容。张灯清楚地捕捉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似乎听懂了对面丧尸话里的意思。 “是滚嘛？是说让我滚吗？是说让我滚诶！我听懂了！我听懂了！”张灯在对面丧尸吼出第五遍的时候终于确定了话里的意思。 可也就在确定的同时，熟悉的巴掌再一次袭来。 第四十九章 棍棒出小弟 “啪！” 一个臂挡，张灯把飞袭而来的巴掌牢牢控住，使其不能再向前分毫。他咬着牙，将笑容沉淀，转而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血目。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虽然我能听懂你话里的意思，但这并不代表你能扇我巴掌。记住，千万不要逼我，我……” “啪！” 话说到一半，突如其来的巴掌从右侧直接印上了张灯的脸颊，留下一片红印。 张灯僵硬地转过头，发现是右边那具丧尸扇来的巴掌。最气人的是，丧尸脸上还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仿佛再说，不好意思，我就打一下下，就一下下哦。 他睁大双眼，咬着腮帮子狠道：“难道，你们没听过打人不打脸……” “啪！”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停顿了一般。张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挨了一巴掌。他摆回脑袋，发现是左侧丧尸动的手。 这只丧尸半边脸被啃得只剩白骨，但一双圆眼睁得大大的，眼神闪烁。明明他才是动手之人，但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打蚊子，没想到会打到脸的。”这仿佛就是他的心声，但手掌上的力道完全出卖了自己。 手掌落下，张灯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的发紫的巴掌印，老显眼了。 “嘶~”张灯倒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就在这个时候，中间那只面容严肃的丧尸再一次拉开嗓门，吼了一声，“滚！” “滚？！老子今天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我就不姓……” “啪啪啪！” 又是话说到一半，三个巴掌直接贴上来。如同古时候道士在僵尸脑袋上贴符咒一般。 “滚！” “就一下下，就一下下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巴掌落下，露出早已变得通红的脸颊。张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个方式恢复红润的脸庞。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真的怒了。 三纽扣，衬衫松开三颗纽扣！两寸，皮带松开两寸！包，他脱下了背上那个从未离身的绿色背包！ 左手揣起九天破魔铲，右手顶起风雷大水桶，瞬间拔直腰杆，嘴里念念有词：“九天神雷，以剑引之！” “咻！” 天地间如同真有响应一般，一阵阴风从四面刮来。 衣袂飘动之际，风动，影动！手上两武器如影随形，一步一变。劈砍刺点划，虚招无数。但却在眼花缭乱之中，藏着真正杀招： 一劈，我不留情，左边丧尸脸成泥！ 两扣，是真恐怖，一人一棒够不够！ 收兵，我轻声吟， 耍帅，我必须行！ 我狂拽酷炫， 我装逼无边， 我永远不知倦！ …… 脑海中bgm自动响起，音乐声中使出一套瞎鸡霸打棍法后，眼前几个丧尸哪还有招架之力。别看他们长得壮实，却空有蛮力罢了，在张灯这相对于普通丧尸来说轻快的身法下，只有挨打的命。 短短几个回合，三人相应倒地。 张灯收住攻势，抬头挺胸。风吹过，轻轻撩拨了他的刘海。他潇洒一甩，道貌岸然地说道：“你们，还是太弱了！” 但饶是如此，地上的几个丧尸仍旧没有认输，还保持站立时的动作。用手甩着巴掌，将张灯的小腿当做脑袋，狠狠抽过去。 尽管并不疼痛，但张灯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还不服？！那我就打到你们服为止！” 于是双兵砸下，如同打地鼠似得，哪里抬头打哪里。“咚咚呯呯”的敲击声顿时响个不停…… “呃，小尸又在干吗……”尚志放下望远镜，一脸惆怅。 “我看看！”妮妮抢过望远镜，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哇！好厉害啊！小尸一个打三个，不弱下风不说，还直接打趴了对面！” 尚志：“……妮妮，咱们是不是先要考虑汽油……” 妮妮：“对，就是这样！能上脚千万别动手啊！好样的！”她放下望远镜，“啊？尚志你说啥？” 尚志：“呃，也没什么，就是……” “用铲子砸啊，客气什么！对，用桶也行，狠狠砸！”妮妮没听到尚志的后话，以为他说完了，便再次举起望眼镜观望起来。 尚志：“……” 忽然，他双手合十，悬于胸前，虔诚地对着天空祈祷道：“老天爷，求赐给我一个用心待我的伙伴。一个就好……丧尸也行啊！” 至于老天有没有收到他的祈愿，那就只有上天知道咯。反正张灯是完全不知晓妮妮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只顾着打，狠狠地打，却又不以彻底磨灭对方生命为目的，单纯消耗皮肉为主。 也不懂打了多久，他停下手，因为中间的那具丧尸终于受不住这般酷刑，摇摇欲坠地从地上抽出一只手，示意投降。 “呼呼！” 张灯喘着粗气，大口呼气。因为出不了汗，所以燥热难耐。没办法，只得又松开一颗纽扣，透透风才凉爽了一些。 地上的丧尸挣扎着爬起身来。转过头，待看清面貌，饶是张灯此刻还处于愤怒边缘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左边那位，除了半边脸露出白骨，现在一边眼珠也脱落下来，挂在鼻翼旁边。右边那位，和善的笑容也变得诡异，因为下半边脸直接塌陷。最后，中间原本严肃的那只，如今也应该吼不出“滚”这个字了。因为牙齿全部脱落，嘴唇也被打得翻裂开来。 纵使嘴变得如此模样，他居然还能出声，并且吼出的话更让张灯下了一跳：“哥！大哥！” 虽然因为伤势，声音极难辨识。但张灯还是在听了第十二遍的时候，恍然大悟：“大哥？他是在叫我大哥？！” “喂，你叫我大哥？！”似乎极为想得到承认，他又用桶捅了捅中间的丧尸。 那丧尸不再像最初那般抗拒，任由张灯的冒犯，乖乖点了点头，“大，大哥！” 张灯再见其他两只丧尸，虽然吼出来的声音和普通丧尸没差，听不懂，但却用点头的方式示意。想必都认了他这个大哥。 “哈！我，我是大哥了！？这么说，你们就是我的小弟咯！哈哈，想不到我几棒子下去，居然砸出了几个小弟！”张灯哈哈大笑，一脸激动兴奋。 这些丧尸当然是理解不了张灯此刻的心情，更不懂接话。唯一能讲话的那只，似乎也只懂得“大哥”两字，于是又念了一遍，“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得张灯心飘飘的。他强忍内心的激动，大放厥词：“好！这声大哥我受了！以后出门被其他丧尸欺负，尽管报你大哥张灯的大名，看谁还敢惹你们！” 兴奋之余，张灯又扫了扫眼前的三人。真是越看越喜欢。那本来丑陋的半张骨头脸，如今就跟带着一张华丽面具一样。那本来觉得找打的笑脸，此刻也觉得格外亲切。还有中间那跟死了全家一样的吊丧脸，此刻反而觉得踏实能干！ 不行，我有了名字，也得为小弟们都起一个，方便称呼！ 于是，他的目光停留在三只丧尸的纹身上。 先瞅见了左边那只右手臂上的墨色图案，仔细瞧了半天，张灯笑逐颜开，“原来画了只小虫啊，那以后就叫你大虫好了！” 其实，手上画着的明明是一条扶摇直上，吞云吐雾的青龙！ 又看向右边那只丧尸，最后在衣服背后找到纹身，瞧了半天，笑道：“哦，原来画了只猫猫啊。那以后就叫你喵喵好了！” 其实，那里明明印着一条虎啸山林震的吊睛白额大老虎！ 最后他又在中间那只丧尸身上搜寻了好久，终于在右胸位置找到图案，“咦，这什么东东啊，看不太懂。黑黑的一坨，像只米老鼠。既然如此，那就叫你米奇吧！” 其实，那里明明纹着朵黑色彼岸花，花开花落，世间衰弱！ 但眼前这些丧尸哪懂这么多，乖乖点头，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 张灯见此越发激动，情不自禁地吼了出来：“大虫、喵喵、米奇！哈哈，以后跟我混，有肉吃！” “哈哈哈哈！”加油站点内传来经久不息的笑声，绵绵不断。 第五十章 苦力 “喂，妮妮，你过来看看，小尸有些不对劲诶！”尚志放下望远镜，忧心忡忡地说道。 “怎么呢？”妮妮接过望远镜，略微扫了一眼，立马放下，“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得意地笑笑嘛！小尸不是经常这么做嘛！” “但小尸已经笑了很久了啊！我几分钟之前就看到他笑个不停，这么久下来，仍旧止不住。”尚志叹息一句。 妮妮听了也觉得不对劲，暗想：“难道小尸被别人点了笑穴？”她再次举起望远镜观望，这一望再也淡定不了，连连惊呼。 “这，这，尚志你快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尸笑起来讲道理挺猥琐的，我不想看了。”尚志略嫌弃地摆摆手。 “哎呀，不是这个，小尸现在已经不笑了！”妮妮一把将望远镜丢到尚志手里，“总之你快点看看！” 尚志半信半疑地举起望远镜。只见镜筒里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 三只人高马大，威武雄壮的丧尸，鼻青脸肿不说，现在居然还乖乖地排着队，听着旁边一只略显瘦弱的丧尸的指挥。 那丧尸衣着怪异，手上更是舞着一把铁铲，熠熠生辉。在铁铲的指挥下，三尸老实听话，将一桶桶装好的汽油从原先黑色的越野车上卸下来，转而搬进那辆骚蓝色的跑车中。 整个过程，整齐划一，如同事先排练过一样。 “这……” 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有同样的感受了。总觉得这短短的一天，经历了太多从未想过的画面。如今倒有些麻木了。 他缓了缓，故作轻松说道：“这有什么！现在小尸就算飞起来我都不会惊讶！” 然而，小尸就真的飞起来了…… 张灯看见自己的小弟这么乖巧懂事，又如此聪明，简单的几句教导就能明白自己的指令。还不开心地飞起？！ 于是当三个小弟成功将汽油桶塞进自己的座驾后，他再也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丢下身体的束缚后，助跑，弯腰，用力一撑，玩了个前空翻！ 老实说这个动作在张灯还是活人的时候都做不出，但不知道为什么，吃食过几个人脑后，脑海里徒然浮现出腾空翻越的全部实际感受。 所以，一个不小心，加上心情激动的因素，他大胆一试，没想到居然就成功了！ “原来翻跟头这么容易啊！” 张灯喜上加喜，趁着兴头不断朝前翻着跟头，一个又一个。 这也使得，望远镜的镜头定格在一个丧尸不断翻着跟头，越翻越轻盈，都快跟飞起来一样的画面。而他的身边，正有三个老实的苦力安分地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来，望远镜给你。”尚志颤颤巍巍地交出望远镜，“我现在需要静静……”然后就俯下身，躺在了地上。 天空接近昏暗，白云也都消散不见。但不懂为何，尚志脑海里总是回放那腾空旋转的画面，久久不能平息。 妮妮接过望远镜，见里面的张灯耍着杂技，压根没有多想。顿时跪坐下来，一副占前排嗑瓜子的神态。丝毫不在意如今眼前表演的嘉宾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丧尸啊！ 一个，又一个……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直到觉得有些头晕，张灯才停下来。正好，三个小弟也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蓝色跑车储物空间本就不多，没多久就被塞得满东东的，连油箱也没放过。 “好！做得不错！”张灯极为满意地赞赏一番。然后开着车回到指定地点，又把妮妮选中的车开了过来。 不出意外，流水线工作再一次展开。但却没有一路顺利下去，在大虫扛出最后一桶汽油的时候，张灯才意识到，第一辆越野车上的汽油就这么被搬完了。 “没事，还剩下四辆呢！” 于是，张灯领着三个小弟大摇大摆地朝第二辆车走去。 本来还以为会爆发小规模团战的张灯，都做好开战准备了。谁知道靠近车子才发现，对面的几头丧尸似乎没有自己小弟的那份觉悟。对于自己窃取他们汽油的行为，完全无动于衷。 没多久，妮妮那辆车也被填满。张灯又接着将尚志那辆超大“臭豆腐”开来。大空间的“臭豆腐”势必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于是第二辆车也被清空了。 “好吧！咱们去下一家！”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做的事，就同电影里演得收保护费一般，张灯特别兴奋。 可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小弟却不这样想。也不懂是不是前面那辆车聚集丧尸的人数有些过多的影响，大虫三人显得有些畏惧。走路的步伐刻意放慢。 但他们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张灯此刻有多么张狂。 他恣意推开尸群，学着电影里黑帮老大的模样，不听话的就是一脚踹过去，直到在尸群中杀出一条通道。 “滚开，都滚开！” 四周围着一堆五大三粗的壮汉，他丝毫不惧，顺利走到车前。正准备接着往下前进，终于受到了阻碍。 一头坐在轮椅上的丧尸，从散开的尸群背后走了上来。神奇的是，他变成丧尸后居然还记得如何推动轮椅。 “大，大哥！” 张灯听到背后传来米奇的声音，好奇地转过头，正打算问一句咋啦，却发现米奇的目光似乎不在自己身上。顺着望去，竟发现他正对着那个轮椅上的丧尸，低下了脑袋。 “叛徒！” 同样一声能听出内容的尸吼从轮椅丧尸嘴里吼来。如此一来，米奇三人头越发低了下去。 张灯微眯着眼注视着眼前这个残疾丧尸，目光闪烁，心里暗道：“难道他就是米奇三个原先的老大？” 锋利的平头，削尖的下巴，长相十分普通。认真瞅了瞅，似乎也没见到什么骇人的纹身。再加上还是残疾人的身份，张灯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统帅这么多小弟的地方。 如此一来，他倒硬气了几分，叫嚣道：“喂！吼啥吼！后面三人都我罩了，你想咋地！” 轮椅上的丧尸转过头，将目光对准张灯，再次吼了一声：“叛徒！” 张灯皱眉，“感情你只会说这两字是不是？” “叛徒！”那位大哥又叫了一句，顺便还抬起手，指着米奇三人。后有指了指张灯，“打！” “打我？！哈哈，你还想指使我的小弟打我？！”张灯不屑地转过身，笑容瞬间凝住，米奇三人还真把手给举了起来。一看那架势，就是连环巴掌第一节：雏鹰展翅。要不是米奇几个眼中闪着挣扎，张灯真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调教的小弟就这样被劝反了。 “不行！这是我小弟，你才刚来，凭什么那么熟练！”张灯不耐烦地将三个小弟举起的巴掌摁下，转过身再一次直视着对面丧尸的双眼。 彼此眼中火花四射。 第五十一章 争斗 “我也不欺负人！看在你残疾的份上，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张灯学着电视里那些大侠的话说道。 “叛徒！” 黑社会大哥仍旧不改口，左一句“叛徒”右一句“叛徒”叫个不停。 “我叛你妹啊！信不信我一铲子下去，直接让你从叛徒变浆糊？！”张灯耳朵都要听起茧了，顿时毛躁起来。 “叛徒！” 张灯：“……” 不行，我的麒麟臂隐隐发作，控制不住自己了啊！张灯抡了抡胳膊，双手举着铁铲准备朝前面劈去。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黑社会大哥居然站了起来！ “哟呵！敢情能站起来啊！走两步，走两步试试！”张灯瞬间降火，改用铲子撑地，双腿交叉站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更神奇的是，那大哥还真走了两步。第一步，有些踉跄，后一步就好很多了。之后越走越顺溜，直接绕着轮椅转个不停。眼底倒是藏着些兴奋。想必他自己对能行走这件事也深感好奇。 张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着，从一瘸一拐到如履平地，内心充满惊叹：“这家伙原先真是残疾人嘛？还是故意扮猪吃老虎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不经意扫到了黑帮大哥的轮椅上。那里居然零散地摆放着几颗人类的脑袋。只不过上面的肉全部被啃食干净了。 “这家伙也爱吃脑花？” 顺着这条思路，张灯附身沿地下搜寻一番，见到杂乱的人群地下，藏着不少的人头尸骸。于是，张灯心底敲定了答案。 “看来同样是脑子让他有了进一步的变化……”张灯脑海中闪烁出一些结论，但又不太能肯定。涉及到这方面的结论，脑海中似乎设立了条隔离栏，让他不能接触得太近。 “叛徒！” 黑帮大哥走上来，推了张灯一把，打断了他的思路。 “哎，我去！”谁能想到这个刚恢复残疾的丧尸，力气居然如此之大，一不注意，张灯就被推倒在地。 利索地拍地而起，脸上早已是怒火，“乘人之危是吧？！好，看铲！”不再有任何犹豫，双手握住铲把，直直举起，又高高挥下。夹着风声，迅猛劈砍而下。 这种程度的进攻，普通丧尸绝对无招架之力。张灯在运动过程中，双眼冒光，似乎已经看到了面前这个身材粗短的丧尸倒地不起的样子。 “铛！” 铁铲砸在了黑帮大哥用来格挡的右臂上。明明是肉与铁的碰撞，谁能想到居然发出金属之间的敲击响声。 随着手的抬起，黑帮大哥的衣袖被拉开，张灯清楚地目睹到了衣角下面那藏着的骨手，故而才发出这般音色。 不过，这家伙骨头也太硬了吧，动作反应也这么迅速！ “不行，遇到硬骨头了！”这话一语双关，但张灯也没时间体会自己情急下创造出的文采，赶紧想收铲蓄力再做第二下攻击。 可对面的丧尸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骨手一变，改挡为抓，一道九阴白骨爪急迅而来，狠狠抓在铁铲的木把子上。他手上的力气极大，一只手就限制着张灯动惮不得。 僵持期间，丧尸脑海里潜藏的武术本能觉醒，弓步一扎，腹拳直冲，“咚”地一下，张灯腹部传来巨大撞击力。再一次飙出口水，整个人跌落在地。 “叛徒！” 黑帮大哥把夺来的铁铲立于身后，冷眼盯着躺在地上的张灯，神情漠然。 “啊啊！小尸被打了！”妮妮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跳又吼的，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把欺负张灯的那只丧尸给打趴下。 “怎么了怎么了？”尚志接过望远镜看去。 镜头里，小尸倒在地上，一步步往后退去，而身前站着一只长相倒是普通的丧尸，却端着小尸原先的铲子，一步步逼来。 “咦~”尚志看到这发现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丧尸长得也很干净，和小尸差不多。而且还会使武器。难道他也是同小尸一样的异类丧尸？” 没等继续思考下去，尚志眼前的画面徒然一变，又成了模糊一片。 “妮妮……”尚志没好气地瞥了旁边一眼，妮妮正拿着刚抢来的望远镜看个不停。 嘴里还在嘟囔道：“哎呀，你看两眼就好了嘛，知道发生……啊！小尸揍他，别怂啊！” 尚志深感心累，默默地又将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上天祷告去了。 话说小尸那一头，正打得如火如荼，十分焦灼。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再被铲子敲下去，张灯就要变成白痴丧尸了。 面对对面丧尸如狂风暴雨一样的进攻，毫无招架之力的居然变成了他。只能一味缩在地上，抱头鼠窜。却根本甩不掉那如同粘在自己身上的铲影和那句快把他逼疯的“叛徒！”。 又是几番锤击，张灯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肿起来了。怎么办？我会不会变成大头那样？我才不要啊！ “鹅受不鸟勒！”张灯拼着手臂被狠狠砸伤的风险，转身直面飞铲，然后双手握拳交叉，看准铲子的方位，格挡了下来。 “啪！”的一声，铲子被张灯用两手夹住，不能再进分毫。虽然有所进展，但张灯的内心是拒绝的，“呜呜，好疼！” 但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忍住痛柄，扭身反转，一个借力把铁铲给夺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好机会！” 张灯瞅准时机，在丧尸手刚脱力的瞬间，俯冲上去，狠狠的就是一脚。 眼看就要直中命门，神奇的事又发生了。丧尸学着张灯的模样，双手交叉，弓步扎起，同样夹住了他的右腿。也同样一个扭转，张灯滚落在地。“啊啊啊，砰！”听着声音就知道老疼了。 “不能学我的啊，耍赖嘛不是！” “叛徒！” “……我要你命！” 一个鲤鱼打挺，张灯发起二次进攻。这一次他不再选择那般舍命的方式，而是采取保守战术，力图将破绽减到最低。 用鸡蛋碰石头当然不明智，所以他决定不和他硬碰硬，而是利用自身身法和肢体的灵活，采取游击战的打法。不断在丧尸面前变换身位，企图让他产生出现分身的幻觉。接着就在他注意力出现恍惚的瞬间，发起进攻。 “就像现在！” 张灯脚步一变，转横移为竖突，重心压低，拳头蓄力，朝上挥去，准备使出一招庐山升龙霸！ “rua！” 升龙霸到最后还是升了个寂寞。黑帮大哥看准时机轻轻后撤半步，升龙拳风恰好贴着他的脸朝上飞去。这一招如果没有命中，那么张灯的正面就大大暴露了出来。 “别别，大哥有事好商量……啊！” 大哥高举拳头，一套天马流星拳直接把张灯砸飞在地。一道鲜血沿着侧容流了下来。 张灯成为丧尸以来，第一次挂彩了。 鲜血的温热反倒降低了张灯内心的躁动，他凝聚双眼目光，冷静了下来，“这家伙，防守本能太过专业了。要从正前方进攻到他完全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只有……”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事不宜迟，张灯根本没花时间再去顾虑。他现在很冷静，也很愤怒。 “你知不知道，流血会弄脏我的衣服的！” 他捡起地上的铲子，飞快地朝对面丧尸冲去，奇怪的是却迟迟没有架起铲子，不过单单抓在手上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千里奔袭，只是为了还一把铲子而已。 “叛徒！” 大哥根本不把这漏洞百出的进攻放在眼里。瞅见敌人驶来，进入到了自己的进攻距离。任你千百变化，老子一拳破之。 带着这样的自信，他果断出拳，直朝张灯面门砸去。 眼看就要命中，张灯冷目一闪，“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交锋之际，张灯一个微弱垫步，擦着拳势，纵身腾跳，一个垂直翻转，整个人从黑帮大哥的头顶上方滑行而过，恰好躲掉了这雷霆一击。 “哇，空翻，是前空翻！” 妮妮欢呼跳跃起来，更是打出一个响指，“yi ke so!干掉他！” 如同真的听到妮妮的指令一般，腾空在上的张灯盯着下面惊疑的双眼，冷笑一句：“你知不知道有一招从天而降的铲法？” 身体处在飞跃后半段的时候，他举起铲子，正面朝着黑帮大哥还来不及转身的背影，大吼一句，“看我如来神铲！” “砰！”的一声，铁铲狠狠砸在黑帮大哥的脑袋上。 第五十二章 怎么全是垃圾 就算手脚再如何耐打，脑袋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脆弱不堪的。从天而降的铁铲怒袭过去，脑袋都快被砸瘪了。 黑社会大哥应声倒地，头上流出鲜红的血液。他还想挣扎的扭过身反抗。但紧接而来的铲子直接又将他打趴在地。 “我打！”学着电影中经典的怒吼，张灯卖力地将手里的铲子不断砸下。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还是这人先动的手。张灯眼神中红光不断闪现。不多时，脚下的丧尸就变成了一滩死尸，头颅被敲成瓜皮，死得不能再死了。 “呼呼~” 张灯喘着粗气，等反应过来自己动手杀掉一具活生生的丧尸时，匆忙丢掉手上的作案工具，赶紧往后缩了两步。那副怂样，就差没抱头蹲在墙角，对天发誓，“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啊！” 不过相比于他这副模样，米奇三个倒显得比较成熟。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般打打杀杀，见到原本的大哥被新大哥挥之砍下，心头的畏惧荡然无存，反而看向张灯的目光更加火热。 “大哥！” 米奇代表众人出声欢迎。 一声大哥将张灯拉回现实。他缓过神，环顾四周。老实说，他第一反应是本能地去瞅有没有警察。实在是怂啊…… 不过后面见到米奇大虫喵喵三人火热的目光后，他也装模作样地神气了几分，故意摆了摆脸色，好像在责备三人前面的举动。 又似乎在说：“这种货色，也配做你们大哥？！换平时，我可以打十个！” 三个小弟低下头，面对众多指责和吹嘘没有半点不满。如今是打心眼死跟了张灯。 张灯满意地抖了抖肩，拾起地上的铁铲。这才发现原先车旁聚集的黑帮小弟丧尸此刻如同失去主心骨一般，六神无主地离开了。霎时，周边清空了不少。 “汽油，汽油！” 张灯难得在发生这么多事后，还记起了自己的初衷。顿时内心一阵愉悦，觉得自己好可靠啊。 于是，领着三个小弟，拉开了身边这辆车的大门。 老实说，虽然从远处看着觉得在场几辆黑色越野车长一个样。可到了近处才发现，身边这辆，似乎要比其他的大几分呢！ “吼吼……恩？” 车门拉开，跳出一头反带着鸭舌帽的丧尸。他本以为是有猎物落套了，谁知道，车门一开，同类的气息弥散开来，惹得他好是失望。 不过下一刻失望就变成难过。张灯一铁铲狠狠敲了上去，“妈蛋，好端端的丧尸躲在车里装什么装，吓死人了！” 然后把这个不速之客推倒三个小弟中间，示意一顿，便是一顿暴打。 黑帮就是要有黑帮的样子，该狠的时候，绝对要狠！ 他只身钻进车身，板凳上下到处搜寻了一番。却没找到半点汽油的痕迹，反倒是翻出一个个纸盒子。 里面装着些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张灯抽出一袋，瞅了一眼，念叨：“正宗五香……牛肉粒？”然后视线回到纸盒子里，见其他包装似乎都是这个，满满一大盒这样。 “什么垃圾玩意儿？” 张灯把盒子扔开，继续检查下面的盒子。 “康帅富……方便面？这又是什么垃圾东西？” 张灯脑海里哪怕稍稍回忆起这些东西是吃的，但如今的直觉告诉他，尽管是吃的，也是那种难以下咽的。于是被他自然而然地规划到垃圾那一类。 “怎么都是这些垃圾啊！” 张灯不断将一个个纸盒拆开，又扔掉。所见的无一不是些什么法式小面包啊、袋装牛奶啊、罐装火腿肉啊，精品猪脯肉啊，更有一个盒子里装满了冰块，下面冻着些让他毫无欲望的肉类，旁边还放着几包什么火锅底料。 “哎，好端端一个黑帮老大，怎么尽塞这些垃圾啊！”张灯极为失望地摇摇头，再一次往车子深处搜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除了代表黑夜将至，危险降临。还代表……到饭点了。 “嘶~” 妮妮拉开一袋包装，小心翼翼地倒出两颗肉粒，一颗塞入嘴里，一颗交到尚志手上。然后一边嚼着，一边兴奋说道：“哇，没想到还能吃到正宗的牛肉粒呢！” 尚志同样细细品味着，直到味道彻底散尽，才意犹未尽地说道：“真好吃啊……”然后眼巴巴地盯着妮妮手里的包装袋，移不开眼。 妮妮一把将包装袋揣进怀里，赶紧合上口子，小脸正经地说道：“刚刚就找到这么一包，不能再吃了！要省着吃！” 尚志垂下脑袋，无力点点头，“哎，知道了，但实在是太好吃了，一下没忍住。” 妮妮何尝不知道尚志的心思，重新拿起牛肉粒包装袋端详起来，认真地说道：“我当然也知道好吃啊。可没办法啊……” 两人沉默。 一小会儿，妮妮恢复情绪，半开玩笑地说道，“要是现在有人可以扔给我十包牛肉粒，哦，不，五包就够了。让我马上嫁给他我都愿意！” 尚志听了这个话题也来了兴趣，躺在地上悠悠说道，“那你要求算高咯。要是现在谁扔给我一个新鲜的火腿罐头，别说人，让我娶个丧尸我都愿意！” 妮妮哈哈大笑，旋即嘴里生津，砸吧砸吧嘴说道，“肉，好想吃肉啊……” 尚志也露出渴望的神情，向往道：“哎，一说到肉，我就想吃火锅……” “火锅……”妮妮眼神迷离了起来，“你说咱还能吃到嘛？” 尚志无力颤了颤肩，自嘲道：“如果能吃到一口，下一秒让我死都愿意！如果还能尝到一口唰好的鲜毛肚……” “毛肚？！”张灯拾起一个大的塑料包装袋，看着包装上的写的字后，大发雷霆，“我要汽油，汽油！”说着将手里的包装袋狠狠摔在地板上。 越是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他越是气愤。更加火急火燎地翻着车内的存货，一件件新鲜的食材被他扔了一地。 三个小弟暂避锋芒，躲在车门后面。见到地上堆积得越来越高的盒子，同样是一脸嫌弃，“这些东西，怎么吃嘛！” 不过出于对自己大哥的敬畏，还是不敢多发表评论，只能乖乖躲在汽车外，静候老大的指示。 “哈哈哈！我找到好定西啦！” 三小弟上前凑了凑脑袋。 只见张灯搬出个铁皮盒子，里面明晃晃一片。全是开封过的好砍刀！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现在更有砍刀十几把！想必尚志和妮妮一定会夸奖我找到这么好东西了吧！ “哈哈哈哈！”张灯又一次嘚瑟地笑了起来。 而反观另一边的尚志妮妮。两人靠在一起，躺在地面上，观察着天空变暗的速率。一边不忘过着嘴瘾。 “毛肚、肥牛卷、牛肉丸、虾滑……啊，好想吃火锅，好想吃肉啊！” 第五十三章 神秘钥匙 张灯将砍刀分发了下去，每个小弟手里都端着一把。 “记住，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张灯横着刀煞有介事地说道。三个小弟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分完后，张灯又示意大虫将整盒砍刀搬上尚志那辆“臭豆腐”上，又领着另两个小弟朝前面车子走去。 结果收获不错，两辆车加起来，正好凑足了需要的汽油。至于车上还多出来的几大盒矿泉水索性就被张灯无视掉了。 水嘛？哪里不有得喝！还带这么多，有病吧！ 想着又一次望向躺在地上的黑帮老大，一脸鄙夷。不过，尸体旁的那辆轮椅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轮椅怎么处理呢，要不要带回去？屋里似乎还有个断臂的人呢，应该需要它吧。于是他主动上手，想试试这个轮椅能否折叠，不然这庞然大物也不太好带回去。 “咦！”张灯本用手扶着轮椅，试图找到轮椅翻折的机关。可在椅面上摸了半天，开关没找到，却感觉有一处地方摸起来凸凸的，似乎里面有东西。 他用刀划开椅子上的布罩，伸手进去掏了掏。一把挂着系绳的钥匙被拿了出来。 “钥匙？！”张灯有些惊讶，拿着钥匙仔细打量，完全看不出有何蹊跷之处。后又问了问周边的小弟，他们也摸不着头脑。 “咳！不管了，反正是挺漂亮的钥匙呢！还有绳子挂着，就戴在身上吧。”想着，他就把钥匙挂在了脖子上。 “那这轮椅……”张灯扶着轮椅，又犯了难，好一会儿才下定主意，“算啦，都被划破了，丑丑的，不要了吧。” 之后，他点清楚物资，就上了尚志选中的那辆车。由于车里塞满了东西，驾驶座显得有些拥挤。他费劲地找到口子，把车钥匙插进去。扭转一下，汽车发出隆隆的响声。 三个小弟没有位置坐，只好站在车窗外，依依不舍地看着张灯。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但是……咳，算了，你们先跟着来吧。”张灯倒车出去，找准方向后，慢慢向前驶去。边走还边把头伸出窗外，提醒三个小弟慢慢跟上。 三小弟懂他意思，使劲跟上汽车的步伐，紧随而至。 “尚志，小尸搞定了！”妮妮听见引擎声后，赶紧拿出望远镜进行观察。当即露出一张满意的笑脸。 “真的？！”尚志接过望远镜后先是露出欣慰，紧接着变成疑惑，“怎么汽车后面还跟着三个丧尸？” 刚说完，他立马又变换语气，疾呼一句，“不好，尸群也跟在小尸的后面！” 其实前两次，每次张灯开车过来，都有尸群跟来。但尚志也不在意，反正车子还要开回去，尸群又会跟着回去。但这一次不一样啊，这是最后一趟了啊！ “怎么办呢？”妮妮现在不用望远镜也能观察到大片的丧尸正在朝自己身下汇聚，顿时有些急了。 “无论如何，小尸总归还是知道不能将我们暴露在其他丧尸面前的。所以现在咱们先躲着再说。”说着尚志还把原先用来遮盖的芭蕉叶捡了过来。 妮妮颔首，两人再一次把东西收拾妥当，躲在了芭蕉叶的遮盖中。 “噔噔噔，噔噔噔！~”张灯一边哼着歌，将手撑在窗栏上感受着风的律动，一边单手操作着方向盘，极为惬意。 “吱——！” 汽车稳稳停住。张灯打开车门扫了一眼，见三个小弟都跟了上来，甚是欣慰。 正准备尸吼一声，按约定好的规矩叫妮妮尚志下来。突然成堆的丧尸蔓延在视线中，空气中弥散出一股滔天的尸臭和血腥味。 “咦~大家怎么都赶来了……是，送我的嘛？”张灯一想到这种可能，瞬间高兴坏了，立马爬上车顶，怀揣着激动的泪水打量眼前众人，渐渐有些哽咽。 “没想到，没想到，我的演讲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没想到你们这么舍不得我！你们放心，不久的将来，只要我有空，我一定会回来…………喂喂，怎么又走了啊！” 尸群凭着本能，一听到车响立马冲了上来。可谁知道车门打开，走出的又是这个丧尸。原先因为演讲生出的奇怪情感，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再见张灯，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家伙是同类来着，不好吃的。”于是便草草离去。 张灯跪坐在车顶，两手扶着边沿，眼里透着复杂的光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处在极大的失落当中时，他微微摇头，嘴角上扬，“是怕痛对吧。怕那种撕心裂肺的离别之痛对吗！没事，我能理解。” 三个小弟听没听懂不知道，反正一脸无语就是了。 张灯低下头来，看着他们，轻轻一笑，“这种感情，毕竟不是你们这些丧尸能够理解的。我不怪你们。” 三小弟：“……” “哎！”深深叹了口气，张灯摸干眼泪，轻轻对着上空发出一声尸吼。 土坡顶端，一张芭蕉叶里探出个脑袋，轻声说道：“是小尸的信号诶！” 尚志同样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扒到边缘，朝下打量，“恩，尸群走得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 妮妮听后忍不住夸了小尸一句：“还是小尸有办法啊！尸群让来就来，让走就走啊！” 尚志笑而不语，拾起包裹同妮妮一块走了下去。 山路有些曲折，再加上夜色降临，两人花了好长一会儿才借着微弱手电的荧光，看见熟悉的身影。 “小尸！”妮妮兴奋地喊了一句，正要上前犒赏一番小尸的所作所为，摸摸头之类的，突然被身后的尚志拉住了肩膀。 “妮妮，小心，有别的丧尸！” 尚志把灯光转向，照到张灯的背后，那里正有三个看上去呆呆的丧尸。可痴呆的状态没过多久，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一个个的眼神透着红光。 “哈哈，别担心！这都是我的小弟，可听话了。来，让我介绍介绍！这是……” 张灯刚想转身挨个介绍自己的小弟，没想到本来安静乖巧的他们，此刻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飞快地穿过张灯，嘶吼着朝妮妮二人袭去。 “快上车！！先走！” 尚志惊呼一声，赶紧示意着妮妮赶紧上车。由于情况紧急，两人也顾不着自己的喜好。纷纷采取就近原则，妮妮上了小尸的跑车立马跑走。尚志也坐上妮妮的车，发动引擎，等米奇将爪子拍向窗户玻璃的瞬间，车子刚好发动。 三个小弟不死心地追击了一会，见实在追不上，立刻折返，跑到张灯面前叽叽歪歪地叫个不停，似乎在示意他赶紧开车追上去。愿望十分强烈，连两个不会说话的小弟也哝个不停。仿佛再说：“老大，快上啊！那是人类，很好吃的，特别是那个小妞，超正点的……” “啪！” 一声过后，又立马跟上两声，“啪啪！” 顿时，三个小弟都挨了巴掌。张灯红着眼，又怒又不忍心，就跟在打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们怎么还是不知悔改！我原以为，跟在我身边会净化你们的心灵。可结果呢？你们还是见人就啃！是野兽嘛？！那些都是我的朋友啊，你们也下得了手！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然后在三人懵逼的眼神中，张灯发动了车子，丢下最后一句：“不要跟上来了，你们已经失去我了！我没你们这些小弟！” 然后油门一踩，狠狠朝前驶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只留下三个丧尸，愣愣杵在原地，慢慢咀嚼着张灯留下的话，可又能理解多少？ 夜风一吹，三人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张灯慢慢把头从窗外伸回来，一脸泪渍。其实刚刚他根本没有开远，而是躲在路口转角的草丛里，偷偷观察着三个小弟的变化。结果发现，三人到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去，顿时心口如同刀割。 他重重拍在方向盘上，嘴里大喊一句，“大虫，喵喵，米奇，你们三个大笨蛋！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眼泪跟着缓缓流淌了出来。这还是他自从苏醒以来，感情系统慢慢恢复后，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难过的感觉。 可这难过的理由也实在是…… 好吧，耽搁了一会儿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去。汽车调转个方向后，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五十四章 病情加重 两辆车慢慢减速，熄火，停在了信息中心门口。尚志和妮妮相继走下来。没有停留，两人一路走上了楼。 “是我，尚志。”尚志轻轻敲了敲门。 芸姐先微微拉开门，从缝里看清尚志的脸后，呼了一口气，赶紧把门打开。 “怎么去那么久？都还好吧？”她一边帮忙领着两人肩上的行李，一边担忧说道。 “一切顺利，只是因为丧尸太多耽搁了点时间。”尚志轻松说道。 芸姐颔首，可等两人走进屋子后，还是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匆匆问道，“小尸呢？” 妮妮将行李包放下，拉着芸姐的手说道：“别担心，小尸帮我们殿后呢！应该马上回来。” 芸姐这才卸下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似乎早已习惯了小尸的存在。虽然他是个丧尸，还有些……咳咳，总之是一个很棒的伙伴就是了。 “来，喝点水。”芸姐递来矿泉水，“水剩下不多了，不过省着点喝，应该还够……够剩下两天。” 尚志知晓芸姐的心思，不再多做讨论，说道：“我和妮妮倒是找到些水。不过不多，待会看看小尸那辆车上有没有存货吧。” “恩恩，别担心，小尸那么聪明，又把一队黑社会的给洗劫了，应该能找到些除了汽油外的其他物资。”妮妮乐观地表示。 “黑社会？”芸姐皱了皱眉。 “咳，这个待会再说，故事可长了。”尚志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一板板的药片，“这是我在一辆车里找到的，里面应该有发烧药。你取点给秦璇吃吧。” 说到这个话题，芸姐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许多，“哎，秦璇的病似乎有些严重呢！” “怎么呢？”尚志连忙问道。 “感觉烧得很严重，你们过来。”芸姐领着两人走到秦璇身边，“摸摸看。” 妮妮蹲下身，用手轻轻抚了遍秦璇的侧脸。还没挨上，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气蒸腾而来。等将手彻底放到脸上，不出一秒立即又缩回了手，“好烫！” 芸姐叹了口气，“我一个下午都陪在她身边，结果她也昏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吃饭的时候叫她，也迷迷糊糊的，咽下口饼干后又吐了出来。之后不久，倒头又昏睡了过去。” 静默了一会儿后，尚志还是取出了药片，“不管怎样，总得吃药看看情况。志勇将她嘱咐给咱们，也必须做点什么。” 芸姐点了点头，用水将药片送入秦璇的嘴里。吞下药品，她轻轻咳嗽一阵后，又昏了过去。 “哎~”芸姐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起身，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引擎声，想也没想，立刻又蹲了回去。 尚志偷偷摸到窗边，借着月色观察一番后，站直身体，松了口气，“没事，是小尸。” 两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妮妮冲上前，兴高采烈地打开门，本想激动地喊一句“小尸！”，可待看清张灯那忧郁的脸庞后，顿时收起了兴致，柔声安慰道；“怎么了，小尸？” 尚志和芸姐也觉得小尸的状态不对劲，走上前去。平日里他不总是那副天然呆，傻乐傻乐的模样嘛，怎么今天变得如此沉重？ “呜呜！”见到熟人张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大哭大喊道：“呜呜，我成光杆司令了！” 尽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泪水，尚志一伙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点啥，但他内心的那份感伤还是能有所体会。 “哦，不哭不哭，可怜的小尸。”妮妮像照顾狗狗一样，摸了摸小尸的头。 可越是这样，张灯越是难过，哭得也越凶，“大，大虫；喵喵，还有米奇啊！呜呜，他们是大笨蛋，不怪我，不怪我！” 到后面越说越激动，妮妮看情绪控制不了了，干脆一把将小尸搂进自己的怀里，一边梳理着他的头发，温柔道：“不哭哈，不哭哈，有我们在呢！” 张灯缩在妮妮的怀里，嗅着少女的幽香，渐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特别是贴在妮妮小肚子上，感觉十分舒服。软软的，很贴心。 就这样维持了很久，张灯还迟迟不愿松手。但一个姿势久了，总想换个姿势。大概是原先人类时候习惯用手调整枕头的原因吧，他用手往上顶了顶。 “咦？好软好舒服哦。”想着他还不断加劲，用手揉了揉，极为喜欢。 “啪！”狠狠的一巴掌印在了小尸脸上。 “小尸！这里不能碰！”妮妮羞红着脸狠狠说道。 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他的心再一次如同刀割，“啊！大虫、喵喵、米奇，原先也是用手打我这里的！可现在，现在，呜呜，他们再也打不到了！” 看到张灯又一次竭尽全力地掩面大哭，妮妮心软，再一次把他拥进怀里。可还没过多久，小尸的魔爪再一次伸向她的禁地。 “啪！” “呜呜！” …… “啪！” “呜呜！” …… 几个来回后，张灯居然陷入了瞌睡状态，仿佛妮妮的拥抱成为他最好的梦乡摇篮。 妮妮试着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可每次一拉开，睡梦中的张灯立马又把手重新按了上去，每次还必须揉上一揉。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妮妮用眼光向一旁看戏的尚志和芸姐求救。 “别看我，我不适合！”尚志忍住笑，故意挤了挤自己平坦的胸部。 妮妮瞪了他一眼，又可怜兮兮地转向芸姐。 谁知道她的话更加气人，“我也不合适，胸太大怕压着他。” 妮妮：“……”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靠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小尸是不成熟的丧尸，就跟人类中的婴儿一样。婴儿要吃奶的嘛，我就当……算了，还是换个比喻，嗯……好吧，快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忘记，快忘记！” 最后，大家就在这样一种“浪漫”的气氛下，陷入沉睡…… 话说，另一边，求生帮基地内，医生的屋子内微弱的烛光还在摇曳，他正坐在桌边拿着本大部头在勾画些什么，旁边放着自己的笔记本。由于他又不像妮妮等人经历了一天的忙碌，所以没有那么困。 而就在个时候，房间的木门传来几声表面形式上的敲门声。没等他放话，门就被推开，走进几个人影。 第五十五章 传奇一生 “蛇哥，狼哥。”医生起身，恭敬地说道。 黑蛇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在医生对面，双脚高高抬起，交叉架在台面上。狼哥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守候。 “听说，今天你去了趟人质那？”黑蛇用嘴咬着指甲，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 “没错，是去了一趟，主要是因为听闻那里有伤员，就去看了看。”医生如实回答。 “哦，那伤员情况如何啊？”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摔伤，擦点跌打扭伤的药水就没事了。” “哦……”黑蛇放下脚，将身子附在桌面，突然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诶，那那个变态女怎么样呢？是不是真的患病了？” 这一问，连一旁的狼哥都倾了倾身子。 “变态女？”医生想起小娟的话内心又是暗暗一阵唏嘘，“哎，可惜了一个花季少女啊！” “对呀！”黑蛇站了起来，“受伤人质房间里的那个啊！” 在那个房间？！医生同样惊起，脑海里回想起今天的所见所闻，深感奇怪。那个房间里，一个伤员，一个老大叔，一个大头死变态，还有……就剩下莫丽娟了，哪里有什么变态女啊？ 黑蛇见他这疑惑的样子，进一步提醒道：“咳，就那个叫什么小娟的女孩啊，你没看见？！” “小娟？莫丽娟？！”医生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哦，你认识她？” 黑蛇重新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 “呃，她是我高中同学。” “哈！那就好，那你说说她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真如她原先说得那般淫荡危险？”黑蛇响起小娟的那副样子还有些后怕。但幻想起小娟的身材，内心的燥热又迟迟无法消退。 “她啊……”医生顿了顿，脑海中不断飘过今天求生帮里传闻的变态女八卦，又念起小娟今天在自己面前说过的话，霍地恍然大悟。紧接着又深感有趣。 “喂，有话快说！”黑蛇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 医生收回神，微微咬了咬舌尖，告诉自己，面前坐着的可是黑蛇，先保住老同学莫丽娟的安危再说。至于其他嘛，稍稍可以自我发挥发挥啦。 旋即他嘴角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她啊……蛇哥，我之所以没反应过来，就是因为变态一词用来形容她，实在太轻啦！” 黑蛇往前凑了凑脑袋，“有这么恐怖？！” 医生无力地摆了摆脑袋，装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我这么跟你说吧！” “我所读的高中是全市最严格的高中。任何学生犯了点滴毛病都会受到惩戒。一般来说，根本没有学生敢于违事。但整个学校就有这么个例外。那就是莫丽娟！” “别看莫丽娟表面那副天使的模样，其实尽干些恶魔的勾当！” 黑蛇和狼哥深有感受的瘪瘪嘴。医生见此，心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嘴里更加卖力地说道。 “翻读她的学生年代，那就是一部艳情史啊！十二岁勾搭邻居小哥，发生关系。十四岁出台做小姐，成为店里头牌。满足各大顾客的幼女需求。十六岁染上性病，被迫离开夜总会这个大染缸，重回校园。” “谁知道，到了学校同样不安分。上学迟到，为避免受罚，就勾引门口七十岁的门卫大叔。我现在还记得那位大叔在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嘴里还不忘说一句，‘够了，够了，我实在没货啦！’” 黑蛇和狼哥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调整姿势再一次耐心听着故事。 “在学校吵事，为了避免被教务处处罚，二话不说逛遍整栋教务办公楼。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自从这天过后，无论她如何违纪，都不曾见到她受到任何处罚。” “一开始，对于她这个态度，班主任还十分不爽，整天在课堂批评她风气不对。后来有一天，叫她去了一趟办公室。第二天，立马就改口，公开在班上向她道歉。并一再强调，莫丽娟同学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尽情去办公室，他会亲自辅导。此话倒真不假，莫丽娟隔三差五地去了趟办公室，成绩当真上升了不少。反倒是老师面色越来越苍白。” 医生说到这，突然停住了，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得，欲说还休，“哎，还有一点本来不想讲，但讲到这个份上，还是不打算隐瞒下去了。” “说啊！赶紧的！”黑蛇听故事来了兴致，怎么会受得了你在这卖棺材！ “咳，说来有些丢人。”医生摇摇头，最后在黑蛇的鼓励眼神中接着说道，“高三来临，大伙都面临高考的压力。令人没想到的是，莫丽娟居然也想考个好大学。我之后有机会问她，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只听她道了一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老娘想跃跃龙门，尝尝更出色男人的味道。’” “总之她就是下了决心要考个好大学。可她成绩不咋地啊，那可怎么办？学校的老师每次单独辅导，辅导辅导着就变成‘抚倒’了，用处不太大。于是，他就决定，必须要找一个用心对她的学霸。于是乎……” 医生盯着两人的目光有些躲闪，后在黑蛇的目光威胁下，匆忙说道，“于是她就找到了我。” “然后，她就跟你爽了？爽完，你就安心教她做题？”黑蛇好奇道。 “我哪敢啊！”医生一脸惊恐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体的情况。听说自从她的到来，学校门卫就倒下了仨，教导处也有七八老师染上了病，进了医院，有家庭的听说还都离了婚。还有我们那个班主任，老惨了，据传染上了艾滋，教学生涯都是玩完咯。就这样一个魔女，你觉得我敢上嘛！” “不敢不敢！”黑蛇和狼哥一致摇头。 “对啊，就是不敢啊！我现在还记得那天她把我逼去厕所，强行脱下我的裤子。更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不断挑逗着我，要知道那时我还是个处男啊！得亏我脑海中不断闪过‘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伟大的科学定则，不然就着套了！” 医生歇了一口，接着说道：“反正我算是经过了她的考验。从此以后我便经常辅导她做题。她也挺够义气，学校里也再没有人敢骂我书呆子就是了。之后她大概是觉得跟我熟了，就把她传奇的一身详细告诉了我。还让我以后写成小说，给讲出来。说实话，这点我内心是拒绝的，最多给您二位讲讲就是了。” 说完，医生喝了口水，做了个完毕的手势。 黑蛇和狼哥对视一眼，纷纷喘了口气。 “再跟下面的人强调一遍，千万别惹她，都离她远点，千万别搞得整个基地成了性病窝点！”黑蛇对狼哥吩咐了一句。医生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喝着茶水，露出难以观察到的微笑。 狼哥颔首，转身离去。 黑蛇扭回头，望向医生，擦了擦汗，弱笑着说道：“还真是吓人啊！” 医生也不懂如何接话，附和地点了点头。 “咳，不谈这个了，还是讲讲正事吧。”说着黑蛇重新把脚搭上了桌面。 “正事？” 医生藏在桌子底下的脚不住地抖了抖。 第五十六章 交谈 屋子里，烛光摇曳，倒映出两人的面庞。 由于光影交错的原因，黑蛇的脸庞有些扭曲，黑暗中露出单边眼睛。 “医生，没有记错的话，你原先是医学院临床的高材生对吧。”黑蛇侧搭在桌上的双脚按照特有的频率上下点动。 “不敢不敢，一个迷途小书童罢了。”医生匆忙摆了摆手。 “哈哈，好一个迷途小书童！”黑蛇听得兴起，把脚放了下来，站起身，往医生方向迈了几步，直接端坐在书桌台面上。 医生见此，桌底的腿抖得越发剧烈。 “但不管怎么说，医生的医术还是不错的。那么多兄弟得亏了你，才能健康活到今天。”黑蛇俯下身拿起医生桌上的笔记本随意翻看。 “哪有，主要还是蛇哥给的条件好，冒着巨大的危险从校医院里找到那么的医疗设备。” 黑蛇不理他，仍旧埋头翻看着一生的额笔记本。 “闲来无事，随便摘抄的。” 黑蛇还是不理，待将他整本笔记本略看了一遍后，喟叹一句，“医生文采也很不错啊，说是摘录，但字里行间仍旧藏不住那曼妙的文采。” “谬赞了！”医生谦虚地拱拱手。后见黑蛇还是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不由得开口说道，“蛇哥，小的我这里插句嘴。不知道蛇哥最开始说的正事是什么呢？” “哦，那个啊。”黑蛇放下本子，抬起头，眼神中露出诡异的光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医生你的医术的确很高，但会不会太高了点呢？” “啪。” 医生手旁的水性笔被他不小心一碰掉在地上。他费劲拾起，咽下一口口水，慢吞吞说道，“蛇哥，这我有些不懂。”说这话的时候，腿倒不抖了，但脚底板渗出冷汗不少。 “哈哈，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呢？”黑蛇乐呵说道。 医生:“蛇哥，是我做错什么了嘛？只要你告诉我，我立马就改。求求你，别……” 黑蛇伸手掐断了他的话头，露出一副“你尽可放心”的表情说道，“咳，你想什么呢！咱们求生帮唯一的医术好手，没有你我们帮还怎么混下去？还不迟早喂丧尸了？” 医生一听这话，稍稍将悬起来的心放下，口干舌燥地说:“那还请蛇哥赐教。” 黑蛇压低声音道:“医生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出多久，西区就待不下去了，物资早已接近匮乏的边缘。” 医生颔首，尽管自己不出去寻找食物，但耳闻目染下还是有所耳闻。何况根据最近分发食物的情况，也可见一斑。 黑蛇接着说道:“但咱们还要活不是？此地待不了，便只能投身他处咯。想必医生也听说了帮派搬迁的事了吧。” 医生再次颔首，这些他都明白，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说什么医术太高又是啥意思？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黑蛇直入主题，“医生，你应该也清楚搬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多人可不好处理呀。何况物资各方面也不容易跟上。所以……” 黑蛇说到这就止住了，因为从医生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就不得不，杀，杀掉一些嘛？”医生支支吾吾开口说道，眼神中尽是惊容。 不料黑蛇赶紧用玩笑阻止，“嘿，这怎么能说是杀呢！求生的事怎么能说杀呢？不救，是不救才对。” 医生丝毫没感觉到好笑的意味，本能地暗下脸色，“所以，帮派里那些还受着病痛和外伤的兄弟就不救了嘛？” 黑蛇不置可否，挂着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微笑。 “你不怕其他兄弟寒心嘛？” 黑蛇笑道:“寒心？哈哈，兄弟，我要是留着那些拖油瓶那才寒了其他人的心呀！” 医生皱眉，显然有些不太明白， 黑蛇拿起桌上的笔转了起来，“以前没事我老是喜欢转笔，现在却很少这样干了，你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 “因为没有转笔的动力了呗。以往要考试，要动笔，你就有转笔的欲望。如今这样的情况应该再也不可能发生了，我还转个什么劲？” 医生沉默，盯着黑蛇的眼睛，见他开口，一字字说道:“同情也需要动力的。现在所有人都将动力转到了求生上面。既然如此，哪来的寒心可言？” 医生攥紧拳头却无话可说。 黑蛇站起身来，用指甲敲了敲桌面，说道，“求生都是孤独的。这才是求生帮的帮派理念。”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最后丢下一句，“不要再让我看到这帮缺胳膊少腿的，身上再挂着药水。不然……医生，世界那么大，总能活下来几个其他医生的吧。” “砰！”房门重重被甩上。 医生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就是求生嘛……” 室内烛火扑腾摇曳，他冷冷地盯着缥缈向上的火苗。不懂为何，久了之后生出一股厌烦，吹熄了蜡烛。 狼哥这边，先前走出房间后，除了向一个负责管事的小弟传达了黑蛇的指令，他还做了一件事情。 牢房门口，一个小弟直起身，叫了声，“狼哥！” “嗯。”狼哥随意点了点头，“人怎么样？” “挺安分。” “嗯。把门打开，让我进……”话说到一半，他像想起什么，改口道，“待会你进去将那个校车师傅带到我房间。就说我有事请教。” 小弟颔首，就要取出钥匙把门打开，狼哥立马补了一句，“记得不要惹上里面那女的。还有，记住只带那一人过来。” 小弟听令，在狼哥走后不久，打开了门，跟里面的伙计通报了一声，便直直走向房间。 门没有锁，他推门而进，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大叔。 “喂，老头，你出来下。” 随意一句话顿时在沉静的屋内激起千层浪。 “出去？出去做什么！”大头赶紧从床上爬下来，护在大叔身前。 志勇尽管有伤不便行动，但仍旧用力拍了拍床板，“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 小弟无语，我就是个传话的，跟我说那么多干嘛，正想解释一番，突然一股香风扑入。 “哟，小哥哥，人家这么可爱你们不要，反而要个这么丑的大叔。这什么意思啊，我要吃醋了哦。”说着用粉拳锤了锤小弟的胸口。 “这……”小弟感受那股热气不断袭来，哪还说得出话。 大头一看这反应，又插嘴句，“喂，你们求生帮是不是取向有问题啊。这种快过期的也不放过？” 快过期……小弟无语，对于大头话里深意还是有所体悟。于是更不能坐视不理。他辩解道，“喂，想啥呢！我们狼哥有请，指教几个问题罢了。” 狼哥？！众人没想到是这人有请。但无论是谁，总不会是好事。小娟正酝酿情绪，准备再一次释放自己的魅力。大叔突然走了出来。 “没事，我去就是了。”他镇定说道。 “唐叔？！”小娟瞬间恢复正常，惊呼道。 “咳，没事。”唐叔半开玩笑说道，“再不出去，我这又是丑，又是老，还过期的，我可受不了。” 几人还想说几句，谁知道大叔当真跟在小弟后面走了出去。不过在门关上之际，留了个放心的眼神。 “砰” 门彻底关上。 第五十七章 中二病遇上控制狂 狼哥的房间在六楼，大叔被领进门后，发现客厅环境格外干净整洁，东西摆放得错落有致。 阳台上吊着个沙袋，狮哥正挥汗如雨，在沙袋上留下一个个沙包大的拳印。对于一行人的进入，他单单瞟了一眼，然后直接无视。 小弟也识趣，没有打扰到狮哥的雅兴。直接将大叔领到狼哥的房间。 “咚咚——” “狼哥，人带到了。” “恩，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大叔走了进去。 一股淡雅清香扑鼻而来，室内灯光柔和。烛火被一盏特殊的玻璃樽盖着，里面摇曳的火光给整间屋子披上一件蛋黄色的外衣。又在窗帘上展现出妖艳的舞姿。 “唐广良是吧？” 狼哥站在一副挂着的地图前，简洁地问道。 大叔没有像第一次进到别人家那般拘束，也不回话，肆意打量房内装饰。发现本来的宿舍格局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本的架子床只剩下一张，而且还被改造了一番。本来的上铺被拆卸，接在下铺旁边，弄成了张大床。 床边有一架艺术生用来写实的画架，地图正是挂在上面。 是一张百川大学的地图。只不过上面的画风十分卡通，许多地方更是用一些食物图片代表。赫然是学校出名的《百川吃货行》一图。 “我问你话呢！”狼哥显得有些不悦。 大叔依然不予理睬，凑近打量这幅地图，笑道，“哟呵，哪淘来的《吃货行》啊，许久没见，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说着还把手伸了上去，准备摸摸看。 “啪！” 狼哥一巴掌将其抬起的手打落，义正言辞地说道：“别碰我的画！” “哼！”大叔不屑地收起手，又转过身打量其他。 “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不会一直这么好说话。”狼哥眯了眯眼。 大叔还在屋内踱着步，看似随意地答了一句，“没错，在下正是唐广良。小兔崽子你找本大爷有何贵干？” 然后抽出一张木椅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上面。 狼哥眼皮一跳，但还是忍住，指着身前的地图，耐着性子说道：“这终究不是正儿八经的地图，里面许多路线没有画清。我记得你是校车司机，对学校很熟悉对吧？” 大叔不置可否，晃了晃脑袋，那副模样再吊个鸟笼，就完全成了公园遛鸟的大爷。 狼哥无视，接着说道：“现在学校西区通向校门的两条主干道都被丧尸围堵。连同东区的长白桥也尸满为患。至于学校一些小道我却不清楚。我现在就问你，从这些小道上出发，能不能找到一条出去的路？” “当然能！”大叔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哦？！怎么说？”狼哥隐隐有些激动。 “很简单啊！”大叔一边慵懒踱着步绕着圈圈一边说道，“东区五号宿舍楼后面的地底下，藏着学校几个大的化粪池。你们只要挖通地道，顺着粪流，就能被送出去啦！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们？” 狼哥寒着个眼，冷冰冰说道：“你想找死是嘛？！” 大叔无辜地摊摊手，“你让我说的啊！我只能找到这条唯一的出路。我也很绝望啊。”说着还耸了耸肩。 狼哥怒的悄悄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放了开来，残忍地笑道，“我记得那天你们几个在垃圾场被围住的时候，你不断吼着身边的人，不给他们碰你的车子是吧。听下面的人说，你还把那破车叫做什么‘妞妞’是吧？” 大叔脸色一变，咬着牙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狼哥狰狞地笑了笑，“也没干啥，只是觉得你那车太艳丽了，不太好在末世开，应该换点别的漆色才对。比如说黑色？” “你敢！” “嘿嘿，既然这样你不太高兴，那就改改方案。宿舍楼前的防御似乎还不够完善，要不用你的‘妞妞’增添一道防护线？不用多难，把窗户焊死，将轮胎卸下，再用木条将所有玻璃封住就行了。” “你去死吧！” 大叔怒吼一句，抄起凳子就要朝狼哥砸去。 狼哥倒不为所动，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化解了大叔全身积攒的怒火。 “我劝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别忘了，你的人还在我们这里，何况你这把老骨头不会真以为是我的对手吧？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妞妞就在楼下，我一句话下去，你那黄花大闺女就会被一群壮汉轮番糟蹋了哦。” 气，好气！但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大叔真的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靠着冲撞把这人冲下窗户。但几十年的理智告诉他，这样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咚！”他重重摔下手里的椅子，似乎这样能解气不少。 “呼！”用力喘了口气，难道真的要帮这群人找到出路吗？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出路与希望又在何方呀！ 就在他脑海里不断挣扎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奇妙的转机。本来胜券在握的狼哥，一见到自己的椅子被大叔狠狠砸在地上，心里的那滋味真叫一个疼啊。 他立刻凶道，“他妈的，轻点！” 大叔皱了皱眉，好半天才理解狼哥嘴里说的是让自己下手轻点。 顿了顿，旋即又想起狼哥早先的诸多行为，大叔嘴角突然掀起一抹邪笑。 “哦，轻点？是这样嘛？”大叔狠狠一脚下去，木椅四分五裂。 伴随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是长长的一段暂停时间。而平静过后，迎来一场剧烈的狂风暴雨。 狼哥怒了，真的怒了，“我日你仙人！” 但怒得又是那般戏剧化，刚窜出的火苗扑腾两秒瞬间萎蔫了下来，“别，别，有话好好说！” 只见大叔手里夹着一沓厚厚的文件纸，上面写满了字，仔细一看都是求生帮内部成员的资料。 “你可听闻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天山折梅手？”大叔一看狼哥的反应就知道所猜测的不假，此人真是个清洁狂和控制狂。于是，心中的恶趣味将自己的情绪提到峰值，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 “没，没听说过……啊，听过听过！” 但早已来不及了，大叔一手托起资料，一手飞快平削。如同下刀削面似得，一张张白纸花花漫天，没多久就铺满一地。 大叔做了一个收气结尾的动作，倒是有几分侠客的英姿。 “你，你……”狼哥被气的剧烈喘息，“你可知道这都是我按照拼音姓氏一张张细排下来的。如今被弄得这么……好，好，来互相伤害啊，老子立马让人下去把你的妞妞给……” 话说到一半，瞬间凝住，只因狼哥目睹到了他平生最危急的时刻。 大叔掇起一串珠链。上面密密麻麻串着小小一颗的黑色珠子。细心看上去，每颗珠子上还刻有小小的字，连在一起倒念得通顺，只是不懂全文写着些什么。 “别，我求你了。这是我花费老久串出来的辟邪珠链，上面每一颗都……”话到一半，狼哥不再说了。紧紧闭上了眼，静心听着珠子洒落在地的声音。 还有大叔那着魔的音色：“佛怒火莲，起！” “嗒嗒嗒嗒……” 这里面还包括狼哥心碎的声音，他睁开眼，目露红光，“我要杀了你！”当即跨步飞来，一拳直冲。 大叔眼里闪了闪，正要移步臂挡，一个高壮的身影突然闪了过来。牢牢将飞驰而来的狼哥一把抱住，“阿狼，怎么了？”狮哥本来在外面练功练得好好的，却听到房间响起争执的吵闹，出于担心，他立马飞身赶了过来。 “让我杀了他，杀了他！”在狮哥怀里努力挣扎的狼哥拼命嘶吼道。 狮哥皱眉，心想一向冷静的阿狼怎么会如此失态。直到他察觉到凌乱的房间后，才恍然大悟，“哎，又犯老毛病了啊。” 随即他安慰了狼哥几句，又对被声音招来的小弟挥挥手，“将人带下去，好生看管。” “别，别，我要杀了他，你别阻止我！”狼哥见大叔摆着一副嘚瑟劲走了出去，瞬间急了。 谁知道狮哥不解风情地叨了叨，“哎呀，阿狼，你老毛病又犯了，先冷静冷静再说！” “我没有，我清醒的很，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狮哥无动于衷，牢牢抱住自己这个兄弟。深晓他平日里历来冷静，但谁要是将他东西弄乱，他还不得上蹿下跳将人抽筋剥皮不得？ 为了防止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大晚上地弄得整个基地鸡犬不宁，还是暂时委屈委屈自家兄弟吧。 于是按着狼哥的手迟迟不放。 时间就在这暧昧的姿势下缓缓流淌。 好长一会儿，狼哥恢复了冷静，表情变得正常，开始蹲下身一张张拾起地上的纸片。此刻黑蛇正好走了进来。 “阿狼，怎么回事？”黑蛇从小弟那听到些内幕。 “没事……”阿狼有气无力地说道。 狮哥和黑蛇对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你问的情况如何了？”黑蛇显然是知道狼哥找来大叔的目的，看了看地上离乱一片，便以此岔开话题说道。 “没有结果。看他样子，似乎自己也不懂出路。”狼哥默默在地上捡着纸片。 黑蛇漠然，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力说道，“看来只剩下硬闯出去这条道路了。” 狮哥颔首，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道，“没事，到时候把战车组装出来，就算是硬闯我们也不怕！” 黑蛇咬了咬嘴唇，后想到什么，立刻问道：“那发动机处理的怎么样了？” 狮哥沉默，显然没有进展的样子，可一旁捡纸片的狼哥突然来了劲，“我有办法！就用刚刚那老头校车上的发动机！马力绝对够的！” 说着狼哥眼里冒着扑腾的火光。 黑蛇有些迟疑，看了看狮哥一眼，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试试这个办法吧。”黑蛇叹了口气。 狼哥见到自己的意见奏效，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又对两人下了逐客令，“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事。” 狮哥和黑蛇当然知道他要做点什么，忍不住担忧提醒一句，“记得休息。” “知道了！” 敷衍回了一句，就把两人推出了房间。房门重重关上。 狼哥转过身，见到满地“疮痍”，先是恨恨地咬了咬嘴唇，紧接着露出诡异的笑容，嘴里喃喃道，“大好时光怎么能用来休息呢？” 于是，他不顾形象地趴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收拾着地面上凌乱的物品，眼里冒出兴奋的色彩，就跟要高潮了一样。 第五十八章 耿直boy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公公就不辞辛劳地爬上了天空。百川大学内，数以万计的丧尸走出屋子，伸着懒腰，享受着暖融融的阳光，好不惬意。 信息处理中心门口，张灯也元气复活，似乎昨天的悲伤就跟没发生似得。慵懒地靠坐在地上，晒着太阳。 “喂，小尸，你也太耿直了吧！” 妮妮一辆车一辆车地翻看，不放过丝毫角落。可几趟下来，在车子里除了找到汽油和几把砍刀外，当真不见其他。 张灯歪了歪脑袋，显然是不太清楚妮妮话里的意思。 “吃的啊，喝得啊，你一样没看到？”妮妮来到张灯面前质问道。 “吃的？喝的？好像有诶，但不好吃嘛……”张灯仰着脑袋思考，正巧看见妮妮那紧绷的小脸，心想要是她知道我找到了却没带回来，那岂不是很恐怖？于是他人性化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食物都没找到。” 妮妮见此纳了闷，喃喃道：“难道那帮黑帮这么蠢，连食物都不存点？哼，怪不得成了丧尸！” 张灯一副深有此感地点点头。 “好了，上车吧！”尚志将最后一桶汽油搬进大本营后，爬上自己那辆“臭豆腐”招呼着众人。 “好……”妮妮正要起身，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劲，立马驻足，“喂，尚志，为什么开你这辆啊！” “就是就是！”张灯也不满地嚷嚷道。 尚志一脸黑线，但还是保持微笑，“哎哟，你俩看在我辛辛苦苦搬了那么久汽油的份上，今天先开我这辆行不。之后轮换ok？” “这还差不度！”妮妮很是勉强地接受了提议，坐上了副驾驶座。 张灯同样很不情愿地拉开后座车门，生着闷气地坐了上去。 尚志做出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心里流下委屈的泪水，“我容易嘛我！”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尚志扭转钥匙，引擎点火，不久这台钢筋野兽发出隆隆吼叫。 芸姐从屋里走出来，站在车窗边，对着车里说道：“一切小心点。国防生宿舍离这有些距离的，何况还有涉及到枪，指不定有什么风险。” 尚志：“放心，没事的。” 妮妮把身子压过来，靠在尚志的肩上，抢说了一句，“没事的啦！我们仨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啦，默契得很！” “吼吼！”身后的小尸也从座位旁伸出个脑袋，一脸激动的样子。 唯独尚志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微抖了抖，脸上翻了个白眼，暗自悱恻道：“真的默契嘛……” 芸姐一看众人反应，轻轻捂住嘴笑了笑，最后还是提醒一遍，“总之，小心点就是。” 尚志挂好挡后，又望向芸姐说道，“你也小心点。把剩下的车子锁进屋子里后，关好门窗。等我们再去找些药，看能不能治好秦璇。” “放心吧。这里地处偏僻，没什么丧尸的。关键还是你们。” 尚志点点头，随即车窗升起。车子调转个方向，直奔而去。 后视镜里，芸姐窕身守望，直到车子进入到第一个拐角时，那抹倩影才从视野里消失。 没事，很快又能见到的。尚志移回目光，注视前方。 百川大学国防生宿舍楼坐落在学校西区二号体育场隔壁。从信息中心走路过去得花小半个小时。开车的话，路途顺畅下应该十分钟左右。但现在这样的世界，也不太可能存在什么路途顺畅一说。 “咚咚咚！” “臭豆腐”凭借它野蛮的马力和车前粗实的保险杠，将一排排丧尸直接撞飞。血肉四处飞溅，迫使尚志打开了雨刷。 一道血沫被刮干净，立马又被淋上一层。不仅如此，时不时还有几只断臂被抛了上来，发出“嘡嘡”地撞击声，十分血腥骇人。 好在，“臭豆腐”外表坚固，玻璃也十分牢实。在经历了两分钟的血雨腥风后，雨刷用力一刮，终于扫进一缕阳光。 又开了几分钟后，这才肯定脱离掉了刚刚规模不小的尸群。尚志通过中控台按钮，打开了四周的车窗。霎时，清新的空气飘入，全车的人感觉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一般，实在舒服。 “呼，刚刚憋死了我都！哇，现在好舒服啊，都想去野餐啦！”妮妮振臂一呼，赞声连连。 车子开到一条景观桥上，下面留有一条观光水渠，溪声潺潺。再配合两岸金黄洒满一地的银杏，清风卷着微阳，让人有一种极为舒畅，想要出去野营的冲动。 尚志微笑享受这股蓬勃朝气，唯独暗暗用抹布将后视镜上的血渍抹除干净。大概是不想破坏这缕轻松的氛围吧。 “吼吼吼！”张灯从后排挺出身子，不断拉扯着尚志的肩膀，手指一个劲地指着驾驶窗的中控台区域。 “哎哟，小尸你轻点，我在开车诶~”尚志放下抹布没好气地说道。 妮妮转头看来，好笑道：“哈哈，尚志，小尸大概是想听音乐了。” 尚志一瞅，果然，张灯当真是一个劲地戳着cd播放口的位置。随即无语道：“小尸，你还真当现在是去郊游啊！咱们是有任务在身的。而且刚你也看到了，路途如此坎坷，到处都藏有丧尸，听音乐太危险啦！” 张灯哪可能理会。本来静却的心如今被妮妮的话语和外面美丽的景致所点燃，那颗郊游休闲的心再一次被点燃。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听音乐！”他如同撒娇般地不断拉扯着尚志的肩膀。 “哎呀，不行就是不行！”正事要紧，尚志现在也不可能允许小尸胡闹下去，万一音乐一放，又招来丧尸可怎么办？！ 不过张灯的执着又是他能能够揣摩的？见尚志不为所动，他心一横，“哼，好嘛，你不放我自己来！” 他弓起身子，一个俯挺，朝前排压过去。等尚志反应过来时，他的小手已经按在了控制台上。 台面上的显示屏，冒出蓝光。紧接着，整个车厢传来“嗡嗡嗡”的杂音声。 “哎哟，小尸，你个笨蛋，按到广播按钮啦！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信号的啦！” 尚志没好气地拍了拍张灯的手，逼得他重新坐回座位，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尚志好笑，但也不理，正准备伸手关闭广安心开车的时候，妮妮突然直起身子，一把抓住尚志的手。 大眼睛完全鼓开，一脸惊容催促道：“别急别急，你听！” 说着还做了一个示意大伙安静的手势。 尚志皱起眉毛，把车速减缓，甚至到后面直接停了下来。因为他也从广播中听见了让他震惊不已的内容。 一道人声夹藏在起伏不断的电流声中。用心去倾听地话，不难辨析出其中的内容。 “喂……喂，听，听得到嘛，这，这里，是两江安，安全据地……” 第五十九章 广播 校园景观水道的石桥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停靠在上。路旁几只闲散的丧尸懒洋洋地走了上来，极富形式感地在车窗玻璃上拍了几下，却丝毫突破不了铜墙铁壁的防护。 面对丧尸来袭，一向谨慎的尚志这会也不屑一顾，全心全意把握着广播的动态走向。这倒让车外的丧尸有些失了面子，奋起爪子又狠狠挠了挠。 “吵什么吵？！”尚志不耐烦地用手拍了拍窗户，示意外面的丧尸安静点。没瞅见咱们在认真听广播嘛！ 车外的丧尸：“……喂，大哥，讲点理好不好，我好歹是个丧尸，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汽车无情地离去。 可还没启动多久，又停了下来。原来断断续续的广播居然还有后文。 “两江安全据地，两江县飞，飞扬科技城，有，有食物和……” 声音又断掉了。 尚志问道：“妮妮，你听过这个飞扬科技城嘛？”由于尚志比较宅，对学校四周的环境并不是很熟。 可反观妮妮，她可是那种一三五逛街，二四六看电影，剩下一个周日还要去踏踏青的户外性女孩，周边的一切熟得不能再熟啦！ 她自信满满地脱口而出：“当然知道啦，从东门出去，走个一两公里就到啦！” 尚志双眼放光，“你知道就好，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咱们还能去试试运气。要是真是军队或者人类自主建设起来的安全站点，那么咱们以后的生活安全就有保障啦！” 妮妮嘟起小嘴，认真思考了下尚志嘴里所谓的可能，小脸上顿时荡漾出幸福的神彩。 反倒是坐在后座的张灯听到消息后，神色有些凝重，不懂想到些什么，眉梢皱了起来。 “嗤嗤~” 窗外又响起丧尸刮玻璃的声音。使得尚志一下从原先的神驰状态恢复回来，他再一次不耐烦地用手拍了拍窗户以示不满。随即，扭转钥匙，车子开动起来。 “吼！” 车外的丧尸发出不满的尸吼，还想去追，但两者速度压根不能成正比，可眼看车子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时，它居然又停了下来。 “哎哟，大哥，你到底开不开，给个准话行不行？咱们丧尸行动本来就吃力，你这样要走不走的让我们很为难得好不好？” 几只丧尸迫于本能驱使，再一次朝着汽车逼去。奈何又咬不开汽车的防御。只能一味地舔着玻璃。几次下来，玻璃上全是自己的口水味道。如此一来，人没吃到，口水味道倒感触挺深。 而车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刺耳的音频声中再一次传来能辨识的人声。 “小，小心，批发城，全，全是丧尸……” 尚志皱了皱眉毛问道，“批发城，什么批发城？” 妮妮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脑袋歪了歪边想边说道，“没记错的话，飞扬科技城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很大的果蔬批发城。人流量很大，平日里都经常堵车。所以……” “所以这个安全据点也没那么好去对吧。”尚志叹了口气，抢了一句。 妮妮眼神黯淡了下来，点了点头。 “哎，不管怎么样，倒不失一条出路。”尚志再一次发动汽车，目光呆呆地望向前方，自言自语地说道，“有机会的话，试试吧。” 正要离去，窗外丧尸划玻璃的声音再一次引起他的注意。这一次他没有再表现不耐烦，而是隔着玻璃，脸贴脸地瞪着外头丧尸的眼珠，语重心长地说道，“哎，又是你们，何时才是个头啊……” 话里隐喻的苦涩又怎么会是这些丧尸能懂的？ 那头隔着玻璃和尚志“亲密接触”的丧尸，见一个大男人隔着玻璃，脸贴脸地望着自己，他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大哥，有话好好说，咱不玩这些暧昧的好不好？”大概是出于这样的想法，他长大嘴朝玻璃狠狠咬了一口，似乎再宣泄自己的不满和疑惑。 尚志和妮妮当然看不懂他的举动，也很莫名其妙，可张灯却不一样了。眼看尚志与陌生丧尸交流，他是极为开心的，认为这是他伟大理想迈出的第一步。可有一点尴尬地是，对面丧尸听不懂怎么办？ 没事，还好我尸语十级。 他拉开车窗，按住伸进来那些躁动的尸爪，用十级尸语礼貌地翻译道：“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众人（尸）：“……”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车外的丧尸从未想过自己尸生还会有如此经历。经历了一长段时间消化后，其中一只按捺住内心的震惊，试着交流说道：“兄弟，哪个单位的，没见过你啊？怎么尸语口音那么重，听不大懂也！” “吼吼吼吼？” 张灯唯一能分辨出来的声音就是这个，顿时一脸纳闷，“怎么和那些普通丧尸说话一样啊，完全听不懂！” 不死心，张灯又试着用更标准的普通话版尸语吼道：“你们，听得懂嘛？” “吼吼吼吼……” 不行，再换一个。试试拼命版，“呢一，么恩，特音……” “吼吼吼……” …… 最后又试着交流了几番，都以失败告终，没有办法，张灯只好将那些伸进来的尸爪一一推开，关上了窗户。 “喂，小尸，你能跟他们交流？”尚志和妮妮一直没出面干预，显然对小尸的举动感动惊奇。 沉吟了一会儿后，张灯还是选择了摇头。 尚志和妮妮耸了耸肩，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发动机一响，汽车再一次跑了出去。后视镜里，几只愣神的丧尸呆立在原地，显得有些可怜。那懵逼的表情，配合着他们的外貌，又显得有些滑稽。 车里，张灯一反之前活跃的态度，变得沉思起来。脑海中尽是自己伟大的尸生理想。 “果然啊，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以后这丧尸交流问题，得从上层丧尸抓起，慢慢培养，然后由上及下，通过上层带动下层尸众，通过精英丧尸带动普通百姓丧尸，形成一个和谐的文化交流氛围。做到所有丧尸都能够讲标准尸话才行。等达成这一基础目标后，下一阶段就是人与尸的交流了啊……” 足足想了好半天，感觉脑袋都要崩溃了后，才仰天喟叹一句，“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正所谓天将降……” 诗还没吟完，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尚志轻轻说道。 张灯回过神，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第六十章 是不是很凉快？！ 三栋瓦红色的四层小楼，围抱一块儿，中间有一片大的青砖场，上面还摆放些训练用的器材。大铁门上烙有雄狮的浮雕，却被一把粗锁链牢牢锁住。 铁门右边有一块暗金色的铁板，漆红大字飘洒其上：“国防生宿舍围合”。再上面点，一面小红旗，迎风飘展，猎猎作响。 往日，每每有人经行于此，都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肃穆。如今，却只能体会到一抹苍凉。因为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一个丧尸都没有！ 三人下车，凭门眺望，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窥查了一番，当真见不到任何活动的气息。 “人呢？”铁门栅栏很细，但妮妮此刻脑袋就跟削尖了似得，快钻了进去，不断朝院子里打量。 尚志用力拍了拍铁门，发出“哐啷”的声响。静候了片刻，又用脚踹了踹，留心观察，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最后紧张起来，声音中充满警惕的色彩，“奇怪了，连丧尸也没有。” 越发觉得诡异，三人贴近了几分。 张灯如今随着缓慢的进化，人类的本能也觉醒了几分。此刻紧张的气氛，对他也造成点滴心理上的负担。他瞪大双眼，把脸贴在铁门上，视线从左边的那栋楼向最右边的一一扫过，任何一扇窗户都没有放过。 “咦？” 目光在缓慢的移动过程中，突然停在了一扇窗户上，“有什么东西？” 他聚焦过去，牢牢盯着那扇可疑的窗户半天，却发现不过是很普通的一扇窗户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他转移视线，可余光不经意间瞟了到了窗户背后的窗帘有轻微摇晃的痕迹。尽管动幅很小，常人极容易忽略，但我可是眼力十级的丧尸啊！别想瞒过我！ 再一次聚精会神，目光如炬地监视着对面时，身旁突然传来铁门晃动的响声。张灯抬头看，妮妮正巧从铁门上低下头回望，“小尸，愣着做什么，爬上来啊！” “啊咧？”张灯心想刚刚不是还在担心没有人也没有丧尸的嘛，现在就决定翻越进去，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小尸，你会爬墙的吧？！”妮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担忧，多了句嘴，“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张灯刚听到这话，瞬间就将原先对面不对劲的窗户给丢在了一旁，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嚓——咻——砰！” 两人还没看清张灯如何操作的，他整个人就以一套难度9.9 的动作翻越了铁门，牢牢地扎步在围合内部。 “哇，好厉害啊！”妮妮和尚志艰难地翻越过后，忍不住赞扬了张灯一番。 “哼哼，这算什么。”张灯做出一副轻松洒脱的样子，仿佛翻个铁门就跟吃豆腐一样简单，完全不值一提！ 他兴奋地转过身，恨不得学着体操运动员做一个收尾的展示动作。可还没得意多久，背后徒然传来妮妮噗嗤一笑。 “哈哈，小尸，你的裤子！” “裤子？” 张灯扭过头，这才看清自己原先劣质的牛仔裤，由于刚刚翻越过程中，被铁刺勾住，一道拉扯下，里面印有海绵宝宝的黄色内裤暴露在了空气中。 图案中那搞怪的笑容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温度了起来。 “裤子……哦，烂了条缝而已嘛！”张灯不以为意地将那条被扯出的布条撕下，如此一来海绵宝宝得到了极大的解放。一股自由的气息涌灌而入，连上面的笑容都变得灿烂了不少诶。 “嘿，别说，这样凉快多了呢！”张灯进一步将缝隙拉大了些，满意地朝前面走去。 “呃……”妮妮本来只是觉得好笑，可现在连整块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脸面上顿时有些招架不住，腆着脸对尚志说道，“尚志，小尸他是不是太……” “这有什么！”尚志打断妮妮的话，一脸严肃地说道，“妮妮你根本不该取笑小尸，这只是他的羞耻观还没有健全而已。人与人之间都要多予以理解和尊重。更何况是对小尸呢？他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咱们理应多加包容才对！怎么能取笑呢！” 说完尚志一挥衣袖，缓缓走去，脸色上尽是失望。 望着尚志那威严的脸庞，又被他说得一套套的，妮妮当即有些小委屈，嘟起小嘴嘟囔道，“凶什么凶嘛，人家开玩笑的嘛！有必要……” 本来怨念颇深的妮妮嘀咕到一半，突然愣在原地，内心暗暗疑惑道，“咦，怎么尚志走路的姿势那么奇怪！” 别说尚志这会走路还真是有些奇怪，一瘸一拐不说，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裤子，姿势十分忸怩。 有古怪！ 妮妮跟了上去，一把扯开尚志的手。 …… “白花花”的大腿跳脱出来，夹杂着稀疏的几根腿毛。视线上移，一枝红杏出墙来，红色内裤的一角羞答答地藏在裂缝边缘。 “哈哈哈哈！” 妮妮再也克制不住的情绪，仰天大笑，嘴里不断念叨：“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不行，我要尊重，要理解，谁还没个本命年嘛……但是还是要哈哈哈哈！” 越笑，尚志脸上的红润越发精彩。白皙的皮肤被憋了个通红。 笑声吸引了张灯的注意，他本来打头在前，这下转过身望去。十分轻易地了解了尚志此刻的处境，那抹鲜红显得格外耀眼。 他走到尚志身后，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 最后得出了结论。 “哦，原来尚志也觉得这样凉快嘛？可似乎……还不够呀！”想着，张灯的魔抓伸了上去。 “呲！”的一声，妮妮止住了笑声，尚志也从羞涩变为震惊，还没对发生的一切反应过来。 “呲——呲——！”好家伙，还挺结实，张灯越扯越起劲，最后咬牙使出洪荒之力，随着“咔啦！”的一声，一块五指宽的布条就这么被他扯了下来。 空气这一刻是凝重的，安静的，那声“咔啦”老刺耳了。 妮妮往旁边歪了歪脑袋，待看清小尸手里抓着之物时，在两声客气的“呵呵”过后，迎来了崩堤般的爆笑。 尚志还没有回头看，但下体传来的一阵阵凉爽告诉了他，事情似乎走向了另外一个预料之外的结局呢。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开车过来的时候，妮妮对芸姐说的那句话，“放心，咱们默契得很！” 默契，默契…… 他沉重地转过身，张灯将手里的布条递了过来，不忘激动道：“哈哈，尚志是不是很凉快！” “凉快……”尚志接过布条，紧紧攥住。 “对啊，就是凉快啊！你看，我也有呢！”说着，张灯撅起屁股，露出他那引以为豪的独创“风口”设计，正对着尚志。 霎时，那道风骚妖艳的璀璨笑容占据了尚志的整个世界。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嘛……” 第六十一章 枪响 “小尸，你给我站住！”尚志怒了，弓着身子好让自己的“风口”没那么明显，追着张灯敲去。 “哎，疼，疼！”张灯吃疼，不断向前跑去。 妮妮吃吃地笑着，显然不愿打扰眼前这对欢喜冤家。 “别跑，看我不把你屎都打出来！” “屎都打出来？！”张灯慌了神，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拼命逃窜。由于太过专注于逃跑，地上画着的一条白线被给他直接无视了。 不过，尚志还保有基本的危机意识。在自己快踩到白线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身体。低头观察一番，发现白线旁还有用粉笔写着的歪扭字体。 直接看还没看清，等人蹲下身子好生辨别，才发现上面写着的是：“过白线者，死！” “恩？”尚志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见到张灯那还在拼命奔袭的身影时，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叫道，“小尸！回来！” “回来？我才不回呢，我才不想屎被打出来呢！”张灯对尚志做了个鬼脸，显然是觉得他那骗自己回去的伎俩实在幼稚。 尚志见张灯误会了他的意思，更加着急，扯着嗓子吼道，“回——！” 话说到一半，“bang！”的一声，张灯应声倒地。 那个调皮搞怪的身影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倒下了？妮妮和尚志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等实实在在的呻吟从不远处小尸口里传出时，灵魂这才从刚才的枪鸣声折返回来。 “小尸！”两人不约而同冲向张灯身边。 “小尸，你，你怎么样了？！” “吼吼吼！”张灯发出怒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右腿，裤子上面留有一道血印。妮妮赶紧扒开查看一番，还好只是擦伤，有一条轻微的口子罢了。 不过越是见妮妮表现得轻松，张灯越是愤怒，“啊，很疼的好不好！还出血了！” 尚志瞟了眼伤口，见没有大碍，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正前方。那里从楼房里走出三道人影。凑近一看，无一不是一副军人打扮，人手各端着一根武术棍。 走在最前面那个，把棍子顶在前头，用尖端指着尚志吼道：“什么人？！” 尚志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的学生。” “学生？”那人眼神闪了闪，盯了一眼尚志的“开裆”裤，一脸不相信地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 尚志掏出学生证，面对对面怪异的目光，仍旧保持着平常心，纵使下体传来阵阵清爽。 那人一把夺过学生证，掠过一遍后又丢了回来。刚想说什么，他身后的一个人凑了上来，耳语几番。他当即将目光下移，望向躺在地上的张灯，“你什么人，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还有地上不是写了字嘛，你为何还敢大摇大摆地跑进来？！” “写了字？”张灯疑惑地扭回脑袋，模糊得瞅见地上的确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可实在小得可怜，谁会注意到啊。当即破口大骂道：“字那么丑，谁看得到啊！不懂立个牌子嘛？！” 他这一吼，倒是将对面三人吓个不轻，拿着手里的棍子都情不自禁地缩了缩，嘴里喝道，“是丧尸！你们居然敢放丧尸进来！” “不管怎么说，打死再说！” “对！” 三言两语下，张灯的命运就被这么决定了。三人紧了紧棍子，就要敲来。每个人手上都鼓起沙包大的肌肉，不出意外，几棍下来，脑袋都得被敲烂。 “喂喂，壮士且慢！” 张灯一瞧这架势瞬间怂了，连滚带爬地朝后面缩去。眼看棍影就要袭来的时候，一个身影横在了他面前。 “嘿，想干嘛想干嘛！”妮妮双手张开将小尸护在后面，针锋相对道，“他才不是什么丧尸，你们给我住手！” “不是丧尸？”这下对面纳闷了。 “对啊，我才不是普通丧尸呢！”张灯高昂着自己的脑袋叫嚣道。毫无卵用不说，更是激起了对面三人的斗志。 “还说不是丧尸，这吼声还能有假？！”领头那个将棍子戳来，那副样子就像用菜刀将鱼翻面看是不是还活着似得。 尚志徒手抓住棍子，尽管手上火辣辣的，但脸上丝毫不受影响，平稳说道：“他是我们的朋友，不是丧尸。” “那这声音？” 尚志轻轻一笑，“我们这朋友末世来了后，受了点刺激。加上原先又是cos y狂，所以脑子不太正常了，成天学着丧尸在那怪叫。”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说话充满怀疑，但仅存能够支撑他们选择信服的一点是，这个丧尸的确不像其他丧尸那么狂躁。 但这就能说明这不是丧尸了嘛？ “不行，你得证明一下！”领头的那个朝尚志抬了抬下巴。 “证明？”尚志皱了皱眉，低下脑袋打量起躺在地上满脸委屈可怜样的小尸，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个捉摸不透的弧度。 张灯见此，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尚志蹲下身，没看他，反而笑呵呵对着三人说道，“丧尸见人就吃，这点想必诸位不陌生吧？” 三人知晓尚志心里的算盘，其中一个不买账地说道，“这点的确不假，但也不能排除丧尸中会有脑残迟钝的存在，所以仅凭这点，我们还是要敲死他，以绝后患。” “你妈才脑残呢！你全家都脑残！”听到自己被别人说成脑残丧尸，张灯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 尚志赶紧捂住他的嘴，接着笑道，“这位兄台说的不错。丧尸中也存在弱势群体。但有一点不得不说，尽管身体残缺，但本能依旧不会改变。比如说吃人肉的本能。哪怕一个丧尸失去战斗热情，但送到口的食物想必是不会放弃的吧？” 说着尚志示意对面三人，此刻他放在小尸嘴边的手。似乎为了理解清楚，他更是将小尸的嘴巴掰开，把手指直接伸了进去。张灯依旧没有下口，反而悬着个嘴，不断地“啊啊啊”。 “这！”对面三人纷纷睁大双眼，显然对尚志的举动感到吃惊。 “呵呵！”尚志很满意对面的态度，但却知道要让他们放下警惕，还必须下狠功夫才行，他接着说道，“如果这还不能消除三位的疑虑，那这样呢？” 尚志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张灯，露出一副“要乖哦”的笑容。 “不好！”张灯心头一紧。 但根本来不及反应，尚志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来，在他脸上留下一块红印。 “正所谓，泥人还有三把火。眼前这位，被我扇了一巴掌仍然不为所动，如果还说是丧尸，那实在有些牵强啦！” 三人见此，互对一眼，点了点头。准备说道：“好吧，看来的确不是丧尸。” 但尚志压根不给他们机会，仿佛先一步猜透他们心思似得，担忧说道，“怎么？诸位还不相信？” 说着又是一巴掌，老响了。张灯被打完都没有反应过来，咋又挨一巴掌了呢？ 对面三人，见尚志误会，赶紧出声，“没，我们相……” “什么？还没相信？” “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 “同学，我们……” “没事，不要介意，既然不相信，那我就打到诸位相信为止！” “啪——啪——” 巴掌声开始不断响起。打到后面，张灯整个人都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