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世界大穿越》 第一章 这就穿越了? 李念茫然的摇了摇脑袋,什么感觉都没有啊,只是眼前一花,就像是电脑闪了下屏,眼前的景物就全部大变。 原本洁白的砖砌墙面变成了木质墙板,上面用红色的涂料涂成暗红色,空气中还隐约有一股桐油的味道在弥漫。 四下里一看,圆凳八仙桌,铜镜朱漆梳妆柜,特别是身边的这张雕花龙凤床。 呦呵,还是穿到一户大富之家啊,李念乐了,心想,这看上去逗逼的系统还是比较靠谱的嘛,知道买一送一,先给个好背景,有钱有权,这可是要省了不少事! “嗯。。。嗯。。。死鬼,你轻点儿。。。别那么猴急。。。” 这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像老子硬盘里的*****的标准音效? 李念还在纳闷,身边的床上又是一个油滑的男声,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 “妹妹。。。我的好妹妹,可。。。可想死哥哥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哪里来的奸夫**,敢在老子的房里办事?最重要的,居然不带老子一起,自己嗨上了?” 久经熏陶的李念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是一对狗男女在床上办事啊。 蹑着脚从床边悄悄的往前一探,他出现的地方正是在床边,只是不知道是床头还是床脚,探出半个头,这大床有个床幔,里面办事的可能比较急躁,布帘子只拉下一半,李念这边的半边床幔还好端端的挂在幔钩上呢。 一双贼眼从床边瞄进去,正见一双白花花的正在大床上翻滚纠缠,那个激烈,看得李念双眼都挪不动地方了。 你以为李念是被这真人大片给吸引住了? 呸! 李念可是生在祖国红旗下,深受网络上无数外国老师实战教导的,床榻上的这两人来来去去也就是男上女下这一个姿势,怎么可能让理论知识无比丰富的小青年看得呆住? 实在是这大床之上的两人太过辣眼睛,那女的听声音娇滴滴的,像个十七八岁的萌妹子,李念满心淫荡的一眼看去。。。。。 我勒个去!这尼玛还是人吗?一层层的肥肉堆成的肉山,随着身上那干瘦的身影不断起伏,荡出一浪又一浪的肉涛,那个男的跟个干猴子似的,喘气的声音已经像是破风箱,四下漏气,还死命的奋力冲刺,看得李念都不禁为他担心,尼玛又不是萌妹子,有必要这么不要命么?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下出病来,顾不上担心床上的干猴子,这动作片看多了可是要长针眼的,不说针眼,这要是看出什么心里阴影来。。。 为了自己今后的和谐生活,李念觉得还是撤退得好。 把头悄悄往后一缩,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 “哐当当!” 脚下却是踩到了一件东西,发出的声响,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就有如冬日里的闷雷。 “谁?!” 先前还激战正酣的床上霎时没了声响,一个赤条条的干瘦身影从床上一跃而下,这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找哪里发出的声响。 这干猴子蹦下床榻,一个翻滚从床边滚到窗边,沿途还不忘从一地散落的衣物中把自己的衣衫捞在手中,身形半蹲,背靠在窗台下,像是有意隐藏,不让窗外的人看到身影,手中衣物来回抖了几下,就被他穿在身上,李念睁大了眼睛,愣是没看清这干猴子是怎么把衣服穿上的,还穿得那么整齐! 从这干猴子听到声音跳下床,到穿好衣物,李念敢肯定,绝对不会超过半分钟时间,这速度,李念此时只想问干猴子一声: “哥们儿,为今天,你这是专门练过的吧?!” 干猴子迅速穿戴好衣物,把个小帽往头上一戴,猫着腰轻轻打开房门,伸出头去左右看了一圈,似乎是没看到人,当即毫不犹豫的拉开房门钻了出去,还回身把房门带好。 李念看傻了,这两个奸夫**闹的是哪一出啊? 还没想明白呢,耳边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 “救命啊!快来人哪!有淫贼进了我房间!” 卧槽!李念吓了一跳,那干猴子跑得都没影儿了,你这边才开始鬼喊鬼叫的,这肥婆反应也太慢了吧?再说你当时不是挺爽的嘛?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这是外面也是一声喊: “大家伙快来啊,小姐房间里进贼了!还是个淫贼!” 房间里的李念听得清楚,这不就是刚才那干猴子的声音吗?顿时恍然大悟,尼玛!这淫贼不会是说老子吧? 屋子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有很多人循声而来,隔着蒙了油纸的门扇和窗扇,还能看到外面朦胧的火光,这是有人点着灯笼过来了。 看一看床上的那堆肉山,再看看地上散落的女子衣物,李念忽然反应过来,尼玛狗日的系统坑老子呢!这哪里是为自己找了个豪门大户穿越,根本就是随手找了个地方一扔了事,还好死不死的扔到一对奸夫**办事儿的屋子里! 此时不跑,那就跑不掉了! 这屋子先前李念就粗略的看了一遍,除了一道门和一扇窗,再没有其他的出口。 李念暗自提了一口气,飞起一脚猛地踢在身后的墙板上,这墙板都是木质的,以自己的力气,想要踢个洞出来,应该还是可以的吧?这一脚踢得扎实,李念可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但脚板到大腿被震得生疼,墙板却是纹丝不动。 尼玛,这是木板墙?水泥墙都没你这么硬实啊大哥! 想要学影视剧里面的穿墙而逃是不现实了,看来还是得硬闯,这人生地不熟的,听说古代街坊邻居都相互认识,自己顶了一张陌生人的脸出去,就算是侥幸跑掉了,也有极大的几率被人举报喽,还是得先把脸蒙上,只要逃出去,到时候就算被抓住了也可以抵赖掉。 李念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条布条子缠在头上,把头脸都遮的严严实实,这布条子有点大,在脑袋上来回裹了几圈,愣是还剩好大一截缠不上去。 也来不及在多想,身后那肉山已经起身了,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动,听那声音,像是要来抓自己,想一想自己体型,在对比下那座肉山,李念打个寒颤,被她抓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前有狼后有虎,李念还是觉得宁可喂狼,也不饲虎,脚下发力,猛地冲到门口,双手一拉,李念差点哭出来,这什么门!明明刚刚有人出去,怎么还有个门闩插上了?! 要说这干猴子也是鬼精鬼精的,要不然也不会闭了眼睛摸上自家肉山小姐的大床,这出门之际还顺手一钩,把门栓搭在闩上,关门时再一拉,门栓就掉到闩里去了。 可不是坑苦了李念,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拨,这真是越急越乱,简简单单的一道门栓,被他来回弄了七八次还没打开,听到身后娇滴滴的喊抓淫贼的声音越来越近,脚下的木质底板震动感也越来越强,明显的肉山小姐已经追过来了。 李念吓得亡魂大冒,哎呦喂,要亲命了这是! 赶紧的,手上使劲捣鼓几下,还真被他给弄开了,李念把门一拉,也顾不得看看外面什么情形,闷头就往外冲! 身后的肉山小姐已经不过一手的距离,眼见着到手的肥肉......啊呸!嘴边的鸭子......也不对!手边的筷子......怎么净想些吃的东西! 不管了!这背锅的小贼就要溜了,当下也顾不得身上没穿衣服,就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大叫: “给我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让我今后怎么出去见人呐......” 院中的家丁仆役定睛一看,也是被自家小姐给镇住了,一个个都是面容扭曲,心想, 你他娘的都光着腚在门口叫唤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念这一出门,看到满院的家丁仆役、丫鬟婆子,围在门口里三圈外三圈的,那是水泄不通啊,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这时身后肉山小姐娇滴滴的大喊,更像是催命符一般,吓得李念像是没头的苍蝇,只管向没人的地方跑。 跑出两步,觉得不对,怎么没声音了?扭头一看,呦呵?满院子的家丁婆子们正直愣愣的看着那肉山小姐闺房大门的方向发呆呢。 天赐良机啊,李念迅速扫了一眼,看准一个方向,那边只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你说怎么知道那是丫鬟?哎!我说客官,形势都这么紧迫了,哪里有功夫管那些!咱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行不? 两小丫鬟而已,闷头一冲就过去了,真以为个个都是会变身的美少女战士?李念暗自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 趁着众人发呆,李念埋头就冲,两个小丫鬟就站在肉山小姐闺房小院的一道花廊圆门口,见一粉色布条蒙面的男子向自己猛冲过来,脑袋后面还拉着老长一条,正随风飘扬,口中还不停的大喊: “让开!让开!没买保险,刹车不灵,撞死不赔的啊!” 得,这位爷到现在还没个把门的,满口的胡说八道,两个小丫鬟哪里听得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这小姐院中大喊抓淫贼,又蒙头藏面,想来就是他了! 第二章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小丫鬟心里暗自鄙夷,这哪个庙里跑出来的野和尚,自家小姐可是名震七乡八里,出个门跟净街似的,狗都不剩一条,这得多猴急了,才能采花采到自家小姐身上来? 李念的那个时代,男的除了玩cosy的,就只剩人妖留长发了,这一头的板寸,在小丫鬟看来,不就是个庙里的和尚? 这淫贼连自家小姐都看得上,又向自己跑来,莫不是......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顿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闭了双眼张开小嘴, “呀!!!......” 这嗓子,把个迎面跑来的李念震得脑子一蒙,乖乖!女高音啊,要是换到咱那方世界,什么琼.萨瑟兰、玛利亚.卡拉斯、比尔吉特尼尔森(世界三大女高音,分别属于澳大利亚、希腊、瑞典),那都是渣渣啊。 想归想,这跑还是得跑,看热闹看得被抓可就不划算了,关键这被看得热闹,还是自己...... 院中被自家小姐镇住的家丁也被这两小丫鬟足以震惊世界的尖叫吓了一跳,也都清醒过来,才发现从自家小姐闺房里跑出来的淫贼已经跑到花园门口了。 这可了不得,自家老爷和夫人都在园子里赏月呢,要是让这淫贼跑进去,惊扰到老爷和夫人,院子中在场不在场的家丁婆子,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落得了好! “抓住他!” “别让他进园子!” 你不让我去,爷还偏就只往那边跑! 本着敌人不让的,就是老子要干的,这种想法,李念脚步更快,从两小丫鬟身边一闪而过,就进了这些家丁仆役所说的园子。跑过圆门后还偷空往后一瞄,又是吓了一跳。 家丁还算正常,都是拿着家中巡夜用的哨棍,仆役们却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粪叉、木板,我去!你拿的那是什么?!赶紧放下,这尼玛不是传说中的夜壶么?还举那么高?你是想洗个热水澡吗?你还来劲了?好吧,你赢了,想洗就洗个痛快吧,毕竟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撇开那个拿了夜壶做武器,却兜头浇了一身一脸的倒霉蛋,这身后看架势可是有二三十人,这要是被追上,一人一口尿......啊呸,口误,口误,从新来过,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够淹死自己了! 瞎想什么呢,李念锤了自己脑袋一下,赶紧跑路才是正经。 李念无意识的动作却是又吓了身后追赶的家丁一跳,这果然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哪能在逃命的时候还锤自己脑袋玩儿呢? 跑前面的几个家丁下意识的把脚步放慢了些,这家伙明显脑子不正常啊,这要是回身咬我一口该怎么办?现在可没地方打狂犬疫苗啊,额......狂犬疫苗又是什么东西?这家伙果然不正常,连靠近些都能影响我的正常思维! 李念正亡命狂奔,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家丁已经将他归纳到非正常人类的范畴了,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真的回过身去关门放自己?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七拐八弯的跑了一路,李念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哪条路是出去的,哪条路进来的?只能跟着感觉一路狂奔,拐了七八个弯儿,只听到身后追杀的声音渐渐稀少了许多,心中暗喜,看来是跑准方向了。 再加把劲! 李念暗自为自己打气,先前光顾着逃命,也不知道来来回回的跑了多远,这时身边人声渐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才感觉到一股火团像是在胸口燃烧,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准一道相比之下比较偏僻的院门,李念扭身钻了进去,也没来得及往里头细细打量,扭身对门,双手把门一合,就撑在门上直喘粗气, “差点累死老子!” “你是谁的老子?” 身后一道略带沙哑的男性声音传来,吓得李念双腿一软,坐到地上,又连滚带爬的就地一转身,背靠着门,双手也是张大了贴在身后门上,哪儿来的声音?定睛一看,差点当场吓死! 李念慌乱中跑进来的院子不大,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也就五六十个平米,院内只有一间厢房,院中别无他物,只是摆了一张石桌,绕着石桌有四个鼓凳,两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女对面而坐,那中年男子褐衫青布巾,一副文士打扮,脸上却是长得寸许长的胡须,钢针般直立,看着就扎人,手中还拿着一个翠绿色的酒杯,正在这会儿,把头一扬,将杯中所盛之物倒入口中,形态说不出的潇洒。 不过一男一女,还吓不到李念,但是围绕着这两人,十几个手拿哨棒的壮汉,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这就要了亲命了,难怪追着追着就没影儿了,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呢! 这些个手拿哨棒的壮汉正是之前追赶李念的护院家丁,眼看着这淫贼滑得像个泥鳅,左串右跳的,竟然把自己这些对家中地形了如指掌的武丁给甩掉了。 这小子看形势就是个不认路的,要是窜到老爷夫人赏月的院子里,那还了得?寻思着这么大的事儿,瞒是瞒不住的,先自个儿招了吧,也能处置得轻些。 这些人没几个傻的,眼看着追不着,赶紧去禀告老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遇到熊瞎子,我不一定要跑得比熊快,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了,这一进来,呦呵,哥几个都在呢? 幸好,这淫贼也是慌不择路,后脚跟着就闯了进来,这才化解了一众家丁的尴尬。 “老爷问你话呢!” 一个家丁急于表功,看李念半天不说话,只是在那喘气,站出来大喝道,转脸就是一脸媚笑的看着坐在中央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了这家丁一眼, “多嘴!” 又向李念说道: “你是何人?深更半夜的,为何闯到我家后院来?” 这些家丁都是些聪明人,你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进院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先前光顾着尴尬,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机警得,赶紧上去小声跟中年男子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中年男子听完顿时大怒,一掌拍在石桌上,竟是将这好好的石桌蹦去一块! 我滴个乖乖,李念暗自乍舌,这得多大的劲,才能一掌就将半尺厚的石桌打崩了?对比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李念立马虚了,连忙堆起一脸的真挚笑容,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只是那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看上去及其怪异。 “这位老爷......” “好胆!居然敢摸到我刘府,还意图对我刘某人的女儿不轨?!来呀!给我压下去,明天祖宗祠堂,我要亲自将他千刀万剐!” 李念顿时亡魂大冒,指着满脸狞笑逼上来的家丁大叫: “别听他胡说,我只是刚巧路过,根本不认识你们家那个什么小姐!” 那中年男子却是一指李念, “不认识?那你头上是个什么东西?” 头上?李念伸手一摸,之前太急,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拿来蒙头正好合适,也没细看,就顺手蒙上了。 手上几下撕扯,将头上缠裹得布巾拿下来,拿眼一瞧,却是差点哭出声来! 手中这粉红色的布条一展开,不正是一条女人用的肚兜么?只是这尺码好像有点大,额,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大了几号嘛!这要算起来,估计得有xxxxxxxl! 李念脑子一转,强自镇定的说道: “哦,你说这个啊,俺也不知道啊,俺今天在路上走,突然发现天上黑了,抬头一看,唉呀妈呀,不知哪家的床单掉下来了,说了你可能不信,正掉在俺头上!床单不用这么大的?俺家床就有这么大......” 这院子中的人,那个不知道自家小姐的体型?看着李念连比带划,越是急着比划自家的床如何大,这院中的家丁就越是憋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只是碍于自家老爷就在边上,只能强忍着别过脸去,把个脸憋得通红。 那中年男子面色已经是黑如锅底,被人当着外人的面,这般形容自家女儿,大喝一声: “够了!还不给我押下去!” “就说了你可能不信吧?” 李念轻声嘀咕着,但眼前的危急还是要解决, “慢着慢着,这位老爷!既然是你我各执一词,应该由官府来公断,看你也是个斯文人,应该是懂法的,要相信我朝皇帝陛下定下的律法不是?怎么能任由私刑呢?这要是错怪了好人可怎么办?” “送官?好啊!” 那老爷忽地一笑,面上却是有些诡异之色,身边的妇人轻轻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衣襟,面带焦急, “老爷,不能送官啊,这要一送官,婕妤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这中年男子把嘴一撇,自己家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他还会不知道?那是真正的百毒不侵,诸邪辟易的主! 拿手轻轻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背,俯下身来在妇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这妇人抬起头来看向李念,仔细端详几眼,这才松开中年男子的衣襟,轻声说道: “一切但凭老爷做主。” 第三章 刘老爷招亲 看着二人诡异面色,李念心中感觉不妙,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面前众家丁围绕的中年男子却是诡异一笑: “郭县令与刘某有过命的交情,想来以刘某的薄面,请他法办这件事,还是不成问题了,依朝廷法令,奸**女者,去势,黔面,流放千里。” 听到这里,李念急了,去势,这是要割掉自己的小兄弟啊!这怎么行?舔着脸小声问道: “你这是官匪勾结,呸,官商勾结......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说我都不好用形容词啊,再说,我觉得流放千里就可以了,没必要去那个啥吧?” 只要不去势,黔面也好,流放千里也好,李念都可以接受,大不了就当是纹个身嘛,虽然这纹身的师傅不专业,纹出来的东西想来也是丑到极点,但有时候丑代表另类的个性不是? “”放肆!我刘府虽说是良善人家,也容不得你这等淫贼肆意妄为!” 李念脸上一抽,看看身边满脸横肉,正拿着哨棒敲打自己手心,偏偏还笑得一脸猥琐的护院家丁,把手一指, “大哥你逗我呢?!你们这儿的良善人家都这样儿?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尼玛是黑涩会吧?只差西装墨镜了!” 对弈面前这小子满口听不懂的话,中年男子假装没听到一样,谁说咱老刘家不是良善人家?这可是本县县令郭大人亲自提的呢,虽然使了些银子,但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少在那儿胡说八道,送官还是族规,选一个吧?赶紧的,别耽误我和夫人赏月!” 李念抬头看天,这乌云蔽日的,连半点星光都看不着,哪儿来的月亮? 你踏马绝对在逗我!但是又看中年男子与那夫人一脸柔情蜜意,深情款款,夫人满脸娇羞,还面色红润的接一句: “老爷说得是,赶紧处置了,别耽误了这大好月光。” 李念再看看天,确认还是乌云压顶,哪里有什么月亮!打个寒战,这踏马就是两神经病啊!哭丧着脸说: “大爷,咱别玩儿了行不?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 没办法,神经病惹不起啊,这两一看就是不正常的,反正已经是案板上的肉,先顺着他们来,说不定等他们玩嗨了,就将自己放了? 李念也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他是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神经病老爷怎么说。 “行!看你也是个爽快人,老爷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就看你选不选了!” 真有其他选项?李念将信将疑,这神经病有一出没一出的,还是小心点,别又着了他的道。 “这位神经病。。。额老爷!这位老爷!” 差点说漏了嘴,中年男子明显是听到了,眼睛一瞪,吓得李念往后一缩,连忙改口: “要不您先说说看?” 呦?还挺谨慎的嘛,中年男子神色缓和,微微一笑, “还有一条路,就是你娶了我女儿,到我刘家做上门女婿!反正你兄弟姐妹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中年男子的话像是一道惊雷,震得李念差点晕过去,仍是心存侥幸的问道: “不知刘老爷有几位千金?” “我家只有婕妤一个独女。” “就是那个肉山大魔王?” “胡说!小女只是稍微丰满一些!” 你妹啊!你管那叫丰满?就凭你这句话,要是换到咱那地界,信不信丰满界的女神分分钟弄死你?东风解放都拖不动好吧! “神经病啊你!谁会娶坐山回家?!” “来呀,压下去,明天祠堂伺候!” 你妹!李念不禁内牛满面,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说翻脸你就翻脸,都不带打打等的! “慢着!慢着!再商量下,在商量下!” “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娶还是不娶?!” “娶!当然娶了,只是不知老爷你有没有兴趣收个义女?我看你家的几个小丫鬟都不错。。。” “来呀!拿我大刀过来!不必等到明天了,本老爷现在就亲手阉了这淫贼!” 刘老爷心中也是佩服,这小子也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刀都架脖子上了,还有闲心在这胡说八道,先前还只是看这小子眉清目秀,反正自己的女儿在这七里八乡已经是顶风臭十里了,自己最近又从了良,呸!洗心革面,呸呸!反正就是那个良善人家,不好再做强逼硬绑的事,灵机一动想将错就错,招了做上门女婿,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现在再一看,这小子胆色不错,又是个能言善辩的,用心培养几年,不说当个大官,把自家发扬光大还是很有可为的。 心中更坚定了,一定要把这小子弄到自己家里来。 这时,一个家丁拖了把大刀片子过来,刘老爷单手接过,拿在手里掂量两下,还摆开架势,刷刷的伦了一圈。 众家丁大声喝彩, “好!” “当家的威风不减当年!” 李念一看,这不对啊, “刘老爷,你当年是剪道的还是坐山的?” 刘老爷面色一红,这趁手的家伙怕是几年没用过了,拿到手里一时兴起,耍了一路夜战八方! 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子,没想到王老二还真把这家伙拖出来了,刘老爷将错就错: “呦,还是个懂行的,那刘爷就不和你藏着掖着了,小的们,摁住了!” “好嘞!” 几个家丁明显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带着一种狂热的兴奋感,一拥而上,把个李念摁倒在地,麻利的从腰间抽出一条手指粗细的麻绳,三两下就把李念四蹄倒捆,再拿个手臂粗的木棒一穿,两个人上前抓了棒子一头,吆喝一声: “走嘞!” 抬起李念就往门外走! 李念也是被惊呆了,被两人一抬,才回过神来: “你妹的,要不要这么专业?干绑票几十年吧?这业务都能评国家高级职称了吧?” “回来!” 刘老爷脸上挂不住,平时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感情都是装的啊?手艺这么娴熟,看来私下里没少练! 几个玩嗨了的客串家丁一愣神,糟!露馅了,灰溜溜的又把李念抬回来,四平八稳的仰面朝天摆好了,放在刘老爷脚下。 多什么嘴啊?!老子先前还不如就让这几个夯货抬出去得了,得,现在好了吧,真被放案板上了。 “老爷我是良善人家,讲究以德服人,说吧,你是娶我女儿,还是娶我女儿?” 刘老爷拿着那快有人高的大刀片子,冲着李念比划,看起来还来了兴致,操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了。 “大。。。大哥,稳着点,稳着点,你这手一抖,兄弟我就缺斤少两了!卧槽!你还喝酒?!” 砸吧砸吧嘴,像是意犹未尽,刚想把酒杯放下,身边两支流云广袖的手臂,端着一个酒壶又给他满上。 刘老爷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妻,端着酒壶笑盈盈的为自己斟酒,等酒杯倒满,刘老爷冲着自己夫人把酒杯轻轻往上一抬,仰头又是一口喝下! 奸夫**啊! 李念这是欲哭无泪,这一家子什么人呐?没一个讲道理的!这夫人看上去面慈,没想到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老子看错你了! “楞什么呢,都是爽快人,麻利点!让你娶老刘家的女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妹啊,你管这叫便宜?嗯,也不算错,切开了论斤卖倒是真的便宜,可您这儿只批发不零售啊! 这话也只敢想想,不敢真说出来,李念纠结了,这怎么选?现剁饺子馅还是隔夜葱油饼?虽然都想吃。。。啊呸!什么时候了,吃个蛋呐! 眼看着大刀片子晃晃悠悠向着小兄弟的方向去了,这刘老爷又喝了几杯,看那架势,人都有些站不稳了,这大刀片子也越晃越厉害,开始只是指着一点,现在倒好,都同时指着三点了! “娶了!老子娶还不成么?” 把眼一闭,心里骂了不靠谱的系统一万遍,还是先保住眼前,再想其他。 李念话一出口,刚才还笼罩周身的刀光霎时不见踪影,李念发誓,他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人高的大刀片子就从眼前消失了!看看刘老爷身形,嗯,很壮很健美,但也藏不住那把大刀片子啊? 李念向下一瞄,看向刘老爷腰下,难道藏在这里? 不说李念正纠结刘老爷把那把大刀片子藏哪儿了,刘老爷收了大刀,一个箭步跨上来,拉起摆在地上的李念一把抱住: “贤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躺地上了?” 李念震惊了,老家伙这角色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兄弟我一下子承受不来啊?再说你个老家伙双手在干嘛?抱就抱了,老子还能忍,你来来回回摸个球啊?诶?!你还真摸老子球去了?! “刘老爷别摸了!你还摸,再摸老子死给你看哪!” 刘老爷先前一激动,想验验活的成色,这一喊,才觉得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再一想,不对啊,老子也是个正经人,平时也是不怒自威的,怎么今天就乱了分寸?这小子肯定是个魔障,才让老爷我芳心大乱。。。 第四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意识到不妥的刘老爷一把推开李念,手来回搓了搓,一想,又在衣服上搓了几把,才堆起满脸尴尬的笑容: “今夜与夫人对月共饮,不想能得贤婿天授,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咱能不提月亮么?除了你们两神经病,哪个在这满天乌云的夜里能看到月亮啊?看着周围一脸便秘的家丁,李念心中庆幸,看来这院子里还是正常人多些。 先前李念被几个家丁四蹄倒捆,摊平了放在地上,这被刘老爷一抱一推,人又直挺挺的拍在地上,李念心念一转,横下心,趁势把脑袋往地上使劲一磕,发出嘣的一声响,双眼一闭,假装昏迷过去。 “坏了,那淫贼。。。” 一个家丁上前退了几把,看没有反应,慌忙向刘老爷禀报,话说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淫贼刚刚被老爷招了女婿, “不好了老爷,姑爷昏过去了!” 躺地上装死的李念心中一抽,你们一家子都是戏精啊?前一秒还义正言辞的叫老子淫贼,转头就能叫老子姑爷,其中转换自然流畅,毫无违和感,语气中更是带着三分敬意,三分献媚,还有四分对刘老爷的崇敬之情,就这素质,做毛的家丁啊?跟老子走,老子介绍你去做宝宝经纪人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欧?让开让开,让老夫看看,老夫的贤婿这是怎么了?” 刘老爷可是个老江湖,上去只是一摸,就知道这小子是在装晕,眼珠一转,把手一挥: “无事!贤婿这是喜悦过度,一时间太过高兴,来呀!” 听到刘老爷又是喊:来呀,李念这小心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不断祈祷,刘老爷你就消停点,兄弟我今天一晚上承受的惊吓已经是前半辈子的总和了。 怕什么来什么,刘老爷那蒲扇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姑爷这是惊喜过度,迷了心智,来呀!送小姐房里冲冲喜,保管着明日就好了!” “诶!醒了醒了!刘老爷见谅,小子这是一下子受不得这么大的惊喜,这不才回过神来么?” 惊喜?惊吓倒是一波接一波的,这喜却是半点没见着!莫非老子和你对喜的定义不一样? 装不下去的李念连忙叫出声来,不起来不行啊,看这架势,再装下去,真给送肉山大魔王屋里去了! “贤婿醒的真快啊?一听到小女就精神抖擞的,看来与小女确实是天作之合!莫急莫急,放心就是,老夫定要成人之美,不会做了那棒打鸳鸯的事。” 刘老爷摸着颚下短须,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 鬼才和你女儿是天作之合!狗日的才要你成人之美!李念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拳头大又是神经病,这道理怎么讲? “刘老爷且慢,小婿还有一言,若是刘老爷不答应,便是剁成饺子馅,小婿也是不会答应的!” 这么半天了,难得看到这小子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刘老爷也是好奇,要看这小子能提出什么要求来。 “说说看!” “岳丈是良善人家,小婿老母不在此世,想起老母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小婿拉扯大,小婿心中悲痛万分,愿丁忧三年,以全孝道,还请岳丈应允。” 这说法新鲜,不是说丁忧,无论朝堂还是江湖,对这孝道,都是极为推崇,守孝之人,也是被大加赞赏,这小子说得合情合理,只是。。。 刘老爷夫妇和一众家丁面色古怪,哪家老娘会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自家孩子?这是要弄死的节奏啊,你不会是捡来的吧?还是捡的仇家的!话说,这得多大仇多大怨? 沉默了半晌,刘夫人眼角还带着隐隐的泪光,看向李念的目光越发的慈祥,刘老爷将信将疑,看着李念面容真诚,不似作伪,才叹息一声: “真是苦了你了。” 李念一时也没闹清,只以为是说自己没了母亲,很是可怜,在那拼命点头,暗中用手一掐大腿,“嘶!”倒抽一口凉气,没把握好力道,掐肿了都! 这下好,原本还要挤一挤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没办法,太疼了,把持不住啊! 李念这一流泪,配合着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刘夫人顿时又信了几分,悄悄拉一拉刘老爷的衣襟,那意思就是说,别再为难这孩子了。 刘老爷先前还是将信将疑,现在?却是半点都不信了,怎么着?李念掐大腿的动作还算隐秘,没被人看到,但是那一下掐得太狠,整个人都一哆嗦,被刘老爷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会信他!只是越发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就这急智,也该点满三十二个赞! “亲家母过世,礼当守孝,不知是何时过世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只是说不在这个世界,李念抹了一把眼泪,这疼得,巴巴的说道: “就在个把小时前。” “什么小时?” 刘老爷听不懂这是哪门子算法,李念一拍脑袋,计时方式不同啊, “就是说个把时辰左右吧?” 这回,不仅刘老爷呆住了,连刘夫人个这群家丁都呆住了,这小子撒谎连眼皮子都不眨的? 刘老爷一咬牙,反正一年也是等,三年也是等,先稳住这小子再说! 好,老夫便应你丁忧三年! 李念一看,这么好说话?期期艾艾的又说道: “其实,我还有个老爹。。。” “那就一起守了!” 刘老爷不耐烦的一挥手,反正就是三年,别说两个,你一次守十个都行!只要你愿意! “那就谢过岳丈了,我老爹今天才跟我说的,他三年后一准不在了!” “噗!” 刘老爷一口老血喷出,这尼玛还能定时的?你能不能再无耻点! 把眼一瞪,只觉得心中那个累啊, “来呀!。。。” 好吧,你赢了,李念心想,看你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算了,看在你比老子大不知道几百岁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慢着,看我老爹生龙活虎的,再活个三五十年没点问题,那老家伙就喜欢没事瞎折腾,岳丈不必在意他!” 一众人等都是无语,有这么说自家老爹的么?这就是个混不吝啊! “你们几个,带着姑爷先去厢房歇息,明日老夫就摆宴嫁女!” 刘老爷只觉得这短短半个时辰,已经耗尽了前后几年的精力,和这小子说话太累了,一不留神就被他带偏,再拐个十七八道湾,让你不知道身在何处! “别啊!刚不是说丁忧三年吗?怎么明日就成亲?老家伙你说话不算话!亏你还自诩良善人家!” 李念被两个家丁左右一架,顿时动惮不得,只能任由两家丁拖着往外走,但明日成亲?那怎么行!一想到一座荡漾着无尽肉涛的肉山,穿着出嫁的大红嫁衣,在千百人围绕之下娇羞的冲自己来声: “相公。。。” “呕。。。” 李念忍耐不住,干呕出声,关键是他还没打住!肉山叫了一声相公,又拿出一样东西, “买一送一哦!” 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劈头盖脸向李念盖过来。 你妹的买一送一啊!你怎么不说买一送二? 娘的,说不定还真是买一送二,谁知道那肉山大魔王层层叠叠的肚子里,除了满肚肥肠,是不是还有个小猴子。。。 想到可怕处,李念猛烈挣扎起来,刘老爷看到,轻蔑的一笑, “先成亲,不圆房!这不也合了贤婿的心意?再啰嗦,现在就送小姐房里去!” 李念马上闭嘴,老家伙算你狠!动不动就是切老二,送闺房,老子人在矮檐下,只能先低头! 乖乖的任由家丁架着走,不敢多说半个字,生怕这刘老爷借机送了他入洞房。 等家丁把李念拖下去,刘老爷才一拍脑袋,被这小子绕晕了,竟然一直忘记问这小子姓名,家乡在哪里。 “王二,你过来,跟上去问一问,我那贤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被叫做王二的家丁也是满脑黑线,这翁婿两个,也是世间一大奇事了。 等王二一走,刘夫人忧心匆匆的和自家老爷说道: “这。。。能行么?老爷,这孩子满口的胡说八道,偏偏还能自圆其说,妾身怕婕妤会吃亏啊。” 刘老爷也是叹息一声,掺起夫人的手臂,将她扶着坐到凳子上,又拍拍夫人的手背说道: “这小子浑身透着一股邪气,老夫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唯独这小子,老夫和他饶了半天,愣是没探出一点有用的!” 刘老爷摇了摇头,感慨一声: “你以为老夫真个要将婕妤嫁给他?不错,先前老夫看他面容周正,眼光清澈,遇事不慌,确实是动了这个念想,但后来你也看到,听到了,连夫人你都能看出来,这小子不是婕妤的良配,老夫阅人无数,岂会看不出来?” “那老爷为何?。。。” “哎。。。” 刘老爷只觉得今天这一晚上叹气的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多,莫非真的是老了?试着抖了抖腿,虽然气力有所衰减,但还是龙精虎猛的嘛。 第五章 各有算计 “这小子来路不明,偏偏说得一口好官话,京城人士啊,也不怕夫人你怪罪,咱们家婕妤,说得好听点,那是天真烂漫,若是照直了说,那就是。。。” “好了好了!老爷怎么能这么说自家女儿?!难道,你是见妾身人老珠黄了,嫌弃我们娘俩了不成?” 刘夫人以手掩面,却是茵茵的哭了,已经不是一个两个说自家女儿的不是,但做娘的,哪容得外人说自家女儿?只是自我安慰,女儿年纪尚小,不懂事,今天听到夫君也是这么说,刘夫人再也忍不住,满腹的心酸翻倒起来。 “别哭,夫人你别哭啊?” 刘老爷顿时手忙脚乱,又是赔礼,又是搽眼泪的,自家这夫人,他可是心疼到了骨子里,容不得受半点委屈。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婕妤性情大变,老夫就金盆洗手,带了几个老兄弟下山安家置业,这么多年了,除了夫人,老夫可是守身如玉啊!” “噗嗤!” 掩面哭泣的刘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半带幽怨,梨花带雨,似嗔还笑的样子,哪里像是三四十岁的半老徐娘,反而像是十七八岁,泪目含春的青葱少女,把个刘老爷看得都呆住了。 “夫人你真美。。。” “都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的!要是让旁人看了去。。。呀!。。。” 这才想起,可是还有十来个家丁在身边站着呢!这两夫妻打情骂俏,都被看在了眼里。 刘老爷把眼一瞪, “看什么看?没事儿自个回屋抱娘们儿去!一个个的忤在这里像根木头!” 一打眼色,示意这些没眼力劲儿的家丁赶紧滚蛋,又故意咳嗽一声, “这小子是个人才,老夫先拿着这个由头将他留下来,等仔细观察几日,看明心性,如果不是心思邪异之辈,慢慢的收了他的心,老夫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照看你们娘俩几年,这小子机灵,也是为婕妤找个照应。” 谁说当爹的就不管自己女儿?刘老爷这是看在眼里,只能急在心里,要知道,对他老刘家这点家业眼红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只要他露出一点虚弱,就会被这些人前称兄道弟的一拥而上,剥皮拆骨吞噬得一干二净! 安抚了自家夫人半天,才算是云收雨住,刘夫人一个弱女子,经得这半夜的大起大落,也是显得神情疲乏,刘老爷唤了婆子过来,扶着夫人回房歇息去了。 李念呢?他被两个家丁架着,七拐八弯的到了一个厢房门口,两家丁抬了往床上一扔,也不给他松绑,一左一右的在床边站了。 李念一看,这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啊,这还了得?让自己还怎么逃走?恬起脸来笑嘻嘻的与这两个家丁套话。 “诶!我说这二位大哥,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做起了家丁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两个家丁先前还不理他,之前在老爷面前已经见识到这个新姑爷的嘴皮子厉害,哪里敢随便接茬,老老实实呆在那里,跟站军姿似的。 “您二位别不搭话啊?哦,我明白了,两位兄弟是哑巴?开不了口?嘿!我说这刘老爷看起来是个面善的,怎么下手这么黑!” “哑巴没关系,咱不能轻视残疾人不是?” 两个家丁只觉得有千万只苍蝇在耳边飞舞,还一刻不停歇,听他絮絮叨叨一个人说了快一个时辰,还不见打等,实在是受不了了,要换做以前,早就拿破布堵了这张破嘴! 只是这小子刚刚被自家老爷定为姑爷,从今以后就算是家里的半个主人,不能轻易得罪啊,实在没办法,两个相互对视一眼,一个说道: “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兄弟两个办得到的,一定麻溜儿的给您办了!” 李念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早就口渴了,穿越过来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呢,又是亡命狂奔了大半个时辰,这个时候也是嗓子眼儿冒烟了,要是这看守的两家丁再坚持个刻把钟,不用他们求告,李念自个儿都得歇了,要不是说,坚持就是胜利呢。 说话了就好办,就怕你不搭理啊,李念心中淫荡一笑, “这位大哥,能先给小弟来杯水不?你看都说了半天了,这嗓子渴得厉害啊。” 得,只要这位爷能够消停点儿,倒杯水又是多大个事儿,门都不用出的。 一个家丁几步走到厢房花桌边,端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又拿回来递给李念。 好么,果然是只能做家丁的料,没点眼力劲儿,没见哥被绑得跟粽子似的,你这么递过来,让哥怎么接? 李念在床榻上蠕动几下,向两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丁示意,两家丁只是没眼力,到底还不算真傻,赶紧的一个上来扶起李念,一个端了杯子来喂。 李念装作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准时机死命的往前一凑,那端水的家丁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杯水拿不稳,迎面全洒在李念的脸上了。 “诶?哥几个,对小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说啊,有必要这么折腾小弟么?岳丈!那个姓刘的岳丈大人!你们家家丁欺负人了,管不管的?!” 有事就说事,没事挑了再说事儿,哥哥我要是不把气氛搞起来,怎么乱中取事? 这一撩嗓子,可把两个家丁给吓坏了,你妹的,不带这么玩儿的啊?哥两个按你说的给伺候好了,怎么还赖上了呢?慌忙把这位爷给摁住,低声不断的道歉: “姑爷,姑爷!您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们了,小的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您就凑上来了呢?” “呦?!这还怪我咯?” 一扭头,李念继续扯着嗓门大喊: “岳丈!救命啊,谋财害命啦!再不来,你这上门女婿可就没啦!” “不怪姑爷!不怪姑爷!” 两家丁都快哭了,这什么人呐,这不就一地痞流氓么?有这么坑老实人的嘛?要不是看你是老爷的女婿,老早就剁了你包饺子馅儿了!一想到自家小姐,这两家丁瞬间气就顺了,麻蛋的,老子治不了你,等明儿个小姐来收拾你,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家小姐是那么的可爱。 “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别再叫唤了,小的们受不住啊!” 先由着你吧,两家丁心想,看看光景,这怕是还有两三个时辰才能天亮,我的个爷爷嘞,有这么个祖宗,这该怎么才能熬得过去?! 凡事还是得讲究火候,这要真把刘老爷招来了,以老梆子那股精明劲儿,怕是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想跑,李念把声一收, “不叫也行,先把我松开。” 两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想松,又不敢不松,正犹豫呢,李念看出来了,把脸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这个是重点,看好咯,要想坑人,首先得让人放松对你的警惕不是?这表情和善了,对面的看得舒服,你说起话来,不由得就认同的几分,要是你长个鞋拔子脸,还一脸横肉,摆个欠你千八百万的臭脸,人不揍你就不错了,还行坑人?呸! 把脸上表情调整到位,再露出八颗牙齿一笑: “放心,兄弟我就是这么捆着动弹不了,实在是不舒服啊,二位大哥那是虎背熊腰,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英雄豪杰,你再看看兄弟,麻杆细腿杨柳腰,柴火手臂风吹跑,就算是想逃,那也逃不出二位大哥的手心不是?” 二人一想,也对!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但终究是个书生面相,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看上去就气虚体弱,就这小身板,自己一个能打十个!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上来解开李念身上的绳索,李念搓揉着绑得太久,已经酸麻的四肢,心想,这两人不是有奸情吧?怎么也不见说话的,问什么都是对视一眼,然后就跟心有灵犀似的。 松开了绳索,李念又活动开了郁结的气血,站起来想要四下里看看,逃跑也得先看清地形不是?别像刚才一样,慌不择路的,居然跑老虎窝里去了,活该被抓! 李念这一站起来不要紧,倒是吓了二位家丁一跳,赶紧一前一后把李念拦了,这也是被李念吓出条件反射了,无论李念做什么,都要防备一手。 李念一愣,耶?这两家伙警觉性这么高?那就更得从长计议了,不能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人,要一点一点的忽悠嘛,背了双手,也不急躁,慢慢的移动步子,就在这屋子里面来回走动,有意识的不靠近门窗,两家丁一左一右,紧紧的跟在他身边。 就这么晃了一刻钟左右,两家丁见他只是在屋子里走动,也就不跟着他瞎转悠了,这三个人肩并肩的在一间巴掌大的厢房里转悠,也不是个事不是?两人又是对视一眼,一人往门口一站,一人往窗口一站,双手抱胸,就那么不动了。 第六章 称兄道弟只为逃 李念也不急,这不已经有效果了?可别自乱阵脚,又是转悠了两圈,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坐在厢房桌边,自己拿了茶壶,倒了杯水,一口喝下,觉得不解渴,又连倒了几杯,最后干脆拿了茶壶仰头倒下,咕噜噜将一壶水喝干净了,才伸展双手,撑了个懒腰,大叫一声: “舒坦呐!” 这一声,又是把两家丁吓了一跳,戒备的看着李念,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名堂,半天,李念伸完懒腰,有原处拖出凳子坐下,向二位家丁一招手: “二位大哥,别站着啊,多生份呐,今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还要仰仗二位大哥照应照应呢,过来坐,过来坐。” 这话说得,两家丁心中舒坦,你个小白脸虽然被老爷招了做女婿,但论家中资历,还真是差了我二人一截,又一想,坐你身边不是更能看住你? 也不推迟,大咧咧的就上前坐下了。 “二位大哥尽忠职守,维护我刘府安危,小弟敬佩,为表钦佩之意,来!小弟敬二位大哥一杯!” 李念端起茶壶,拿了茶杯一倒,茶壶中空空如也,半点水沫子都倒不出来,这才一拍脑门,嘿嘿笑道: “诶?让二位大哥见笑了,你看我这脑子,茶没了都不知道,要不您二位受个累?再添置一壶?” 两人刚刚坐定,原本李念的恭维说得两人心中更是舒坦,暗想, 可不是吗,自从进府以来,管事的就给这哥俩派了巡夜守更的差事,还别说这哥俩悲催,纯粹自找的!两个都不是会说话的,又是个缺根筋的直人,关键是两人还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只要那么一看,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管事的一看,好么,大晚上乌漆嘛黑的,你俩这本事,不是正好?就你俩了! 一想起这出,哥俩就满怀的辛酸,进府三四年,没见过一个白天!这都忘记太阳长啥样了! 哥俩一听李念要茶,顿时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说着: “不行不行,我俩去取茶水,你要是跑了,可咋办?” 李念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哥俩脸上,这么憨的货色,忽悠起来有罪恶感呐,憋着内伤强自挤出一脸微笑: “二位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让二位哥哥亲自去倒茶水?......” 这话还没说完,两家丁又不干了, “那更不行了,你一个人去,不是更好跑了?” 说完还一脸精明,脸上的意思就是哥俩智商在线,你个小瘪犊子还想忽悠?没门! 对这俩夯货的智商,李念已经完全绝望了,这明显是爹妈没给续费啊,更可能的是,办的时候就欠费不交,才给发了这么两个玩意儿! “那个...二位大哥才智高远,小弟是望尘莫及,但小弟的意思是说,能不能烦劳二位大哥使唤个小丫鬟之类的去倒点酒水来......” 哥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操作?以前都白瞎了,全是自己去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跟个婆子似的,恩,记下来,以后就这么干! 再一看李念,心中暗自呸了一口,细声嘀咕道: “都说读书人蔫坏蔫坏的,有这主意也不早说!害哥儿两个紧张半天。” 这就两粗汉,自以为是细语,说话的声音却是震得窗棂子直响,李念一手扶额,撑在桌上,刘老爷你玩儿我的吧?满院子的人,你专派这俩货色,这是存心要拖低我智商下限呐大哥! 这哥俩起来一个,把门开了个缝,脑袋伸出去就喊: “来个丫鬟婆子!给姑爷倒两壶茶来!” 这两货混得可真够惨的,连个丫鬟婆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估计是智商太低,没人愿意搭理他们。 另一个没动的急忙接口: “酒!来两坛子酒!再给整点下酒菜来!” 得,以权谋私的事儿倒是干得顺溜,原来智商都用到这上面了,李念也不反驳,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两手齐出,双手握拳,大拇指伸出向上,做钦佩状。 “二位大哥果然想得周到,小弟望尘莫及啊。” “那是,姑爷初来乍到的,不能怠慢了不是?” 好么,有了酒,不仅智商上线了,连情商也见涨,李念眼珠一转,笑着说: “就这么闲坐着也没趣不是?二位大哥,不如与小弟来玩个小游戏?也好打发时间。” 哥俩又是对视一眼,点头同意。看得李念觉得蛋疼,这哥俩除了体型差不多,浑身上下没一点相同之处啊,怎么就有这么个特技呢?莫不是一家话费公司促销的? 这屋里也没有其他的道具,李念干脆拿了三个杯子倒扣了在桌上,四周看看,没有什么可以放在杯中的,看这俩货色,一脸警惕,干脆也不自讨无趣,自衣服上扯了颗纽扣下来,掀开一个杯子,拿纽扣在二人眼前一晃,放在杯下。 杯中猜物! 也不知这个时候有没有这把戏,反正看两家丁的模样,那是确实没见过的。 没见过就好!不先引起你们的兴趣,怎么让你们放松警惕? 李念嘿嘿一笑,一指桌上的三个杯子,说道: “桌上三个杯子,只有一个下面放了一枚小物件,等下小弟转动这三个杯子,二位大哥来猜一猜,这物件,在哪个下面,可好?” 当然好,哥俩成天值夜班,除了半夜翻墙的蟊贼,哪个和他们逗乐子?当即一点头,算是同意了。 李念两手放在杯上,喝一声: “看清楚咯!” 这才开始,可不能弄得太难,使两人失去了兴趣,李念只是慢慢的转动杯子,转不得几下,停下来双手一收,示意哥俩来猜。 哥俩哈哈一笑,说一声: “这有何难?” 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了个杯子掀开,下面果然静静的躺着一枚纽扣。 “没意思,不好玩!” 李念微微一笑,说道: “二位大哥别急,小弟再来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这次,李念加快了速度,手下也多转了几圈,等双手一停,哥俩又是一伸手揭开其中一个,那纽扣果真在这下面。 两人是护院家丁,多少跟着刘老爷练了两手,这眼力,自然也是高出常人一些,李念如果只是单单凭借手快,那是转不过两人眼力的,但李念的心思,可不是要赢了这两货啊。 “看来二位大哥已经熟悉了,要不咱来压点儿东西?” 一听到赌,哥俩顿时来了兴致,这尼玛专业对口啊,一个一掌拍在桌上, “好!” 另一个却满脸疑惑的问道: “我二人家丁月奉虽说不多,几年来也积累了一些,只是你又哪儿来的银钱,做这赌资?” 李念也是哈哈大笑,只要你上道了有门儿啊, “小弟是没有,可我那岳丈有啊,若是小弟输了,给二位立下字据,还怕小弟赖账不成?今后可是还要靠着二位大哥多多照顾呢。”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这才点头,确实如此啊。 牵上了一个赌字,俩家丁来了兴致,神情专注,紧紧的盯着桌上旋转的杯子,李念也知道,不能熄了俩人热情,连输几把,这厢房内备有笔墨纸砚,李念也爽快的拿了来写下字据,交给二人,反正不是自己的银钱,写多少都不心疼啊。 你说繁体字不会写?没关系,摁手印就行了,十个铜钱一个手印,打头还盖了十个铜钱印子,童叟无欺。 连赢几把,俩家丁兴致高涨,连连催促李念继续,这下,可不是如之前一般了,什么衣袖遮挡、手中偷藏之类的手段齐齐用出来,哥俩从每把必赢,到有输有赢,再到只输不赢,等丫鬟送了酒菜过来,哥俩已经输得满头大汗、一贫如洗了,李念手中盖着二人手印的白纸,已经慢慢一大叠。 好了,到了此时,第一步已经差不多,该是第二步了,俩家丁连最爱的酒到了都不管不顾,死命的催促李念继续,李念却是把杯子一推,笑着说道: “二位大哥别急,先喝点酒,吃点东西再继续,再说了,小弟今后还要靠二位大哥照应呢,怎么能真个赢了二位大哥银钱?” 把手中摁满手印的白纸递还给二人,又把二人的现银拿了一半,其他的也是递还给二人,半推半就的,哥俩接了过去,面上的神色更加缓和,看向李念也是满脸堆笑,这下皆大欢喜,三人把酒菜摆上,李念倒了一杯,起手道: “小弟初来乍到,借薄酒敬二位大哥一杯,还请二位大哥今后多多照顾,小弟先干为敬!” 据诶闷头喝下,再把手中酒杯杯口向下一点。 两家丁一看,呵!讲究!从来喝酒都是拿碗一碰,倒头喝下,哪里听过这些恭维话语?又哪里见过这些喝酒动作?手忙脚乱的跟着做了一遍,心里还暗喜,这会学到了,等下回跟那些个夯货喝酒,那胡来显摆显摆! 有了李念不要脸的吹捧,厢房内气氛热烈,三人一口酒一口菜,差不多要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了,李念却是突然“哎呦”一声,手中酒杯掉落地上,双手捧了肚子,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第七章 脱开小鬼遇阎王 俩家丁蒙圈了,这不喝得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躺地上了呢? “酒里...有毒!” 两人吓了一跳,忙不甚把手中酒杯一扔,跳起来就去看李念这到底是怎么了。 两家丁这一过来,李念却是往旁边一滚,避开两人,嘴里还喊着: “别过来!想不到啊,妄我把你们二人当大哥,你们居然为了一点点银钱就要害我!” 二人这下更蒙了,和李念相谈越来越投机,只觉得李念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怎么会害他呢? 这也是先前的布置起作用了,要是一开始李念就来这么一出,二人最多就是去叫了刘老爷过来,怎么会像现在慌乱不堪?关心则乱哪。 “兄弟!不是我俩干的啊。” 就差赌咒发誓了,李念半信半疑,又在地上滚了几圈,装作受不了的样子,声音微弱的说道: “那这位大哥,你快去找个郎中过来给我看看,那位大哥,你去通知老爷,就说我不行了。” 二人想都没想,只觉得自家这兄弟想得周到,连忙夺门而出,按李念的吩咐各自去找人了。 等屋外的声响渐远,李念一咕噜爬起来,也是夺门而出,不急不行啊,谁晓得刘老爷府邸有多大,这要是喊两声就来了,自己也歇菜了。 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李念扭头向院内吐了口唾沫,嘿嘿一笑: “就凭这两三脚猫,也想困住老子?别看你们一个个腰粗膀圆,膘肥体壮的,关键是靠智商啊,搞定你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再看院内一眼,确定没人追过来,一扭头准备往下跳, “哎呦我去!!!!” 这一扭头,差点把他吓得倒栽回院子里去! 刘老爷子拿着他的那把大刀片子在墙下正耍得虎虎生风呢! 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的耍他的大刀,李念咽了一口唾沫,悄悄的往后挪了挪,两只撩过来的腿又缩回去一只,正要挪另一只的时候,下面刘老爷把刀一收,倒插伫立,一只手扶了,另一只手抚着寸许长的短须,也是嘿嘿一笑: “贤婿大半夜的不好好歇息,怎么跑到老夫院墙上去了?” 眼中带着戏谑,早知道靠那两个小崽子看不住这鬼精的小子,要不是自己多少练了一身武艺,而且这小子不熟悉地形,还真有几次差点让这小子甩脱了。 “岳丈大人在上,小婿只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思量着岳丈家大业大,难免有小贼惦记,这不是出来替岳丈巡查一番?哎。。。要说岳丈家的这防备,可真是太差了,安保意识不足啊。” “欧?那以贤婿之见,应该如何是好?” 这小子,刘老爷是越看越喜欢,被抓了现形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胡吹海侃,脸皮之厚,只怕也只有那个见老父被煮,还要分一杯羹的汉朝高祖皇帝刘季可以和他比一比。 刘老爷也存了心思,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仅靠威胁利诱就可以轻易收服的,他已经存了熬鹰的心理,一心和这小子耗上了。 “岳丈大人你看呐,这么大个院子,半天了,居然都没个人来巡查,你说这要是贼人从这里进来,该怎么办?” “哦,岳丈大人在下面呢,看不见,要不您搬个梯子上来?” “不必麻烦了!” 刘老爷把刀一提,纵身一跃,没等李念看清,刘老爷已经稳稳的坐在自己身边了。 李念眼前一亮,这是飞檐走壁啊,尼玛不是说好的从低烈度的世界开始么?到底这破系统把自己扔到哪个世界了?怎么连个小小县城的地主老财都有这么一身武艺? 先前说过,刘老爷从良前可是个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李念虽然是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到底还是年轻人,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羡慕之情被刘老爷看得清清楚楚! 刘老爷心中大喜,不怕你要得多,就怕你无欲无求啊,既然有想法,那就好办了! 懒得再去和他虚头巴脑的扯犊子,刘老爷开口问道: “想学武功?” “当然想!” 正被刘老爷显露出来的一手轻功震惊,也没仔细想,一开口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这话一出口,李念就后悔了,糟!着了这老梆子的道了! “小兄弟不必如此戒备,老夫其实并无恶意,老夫见小兄弟面貌奇异。。。” “您老稍等,后面是不是骨骼惊奇,资质绝佳,实在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今后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几本武功秘籍,如来神掌?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老子闭嘴!” 刘老爷一声暴喝,起手在李念头上甩了一巴掌,这小子见不得半点好,属于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的,说起来还没个完,刘老爷难得好心好气和他说,就被他一阵胡说八道给堵住了。 “你给老夫听好咯!再敢胡说八道,老夫撕了你的嘴!” 顺了一口气,刘老爷也是被这小子气的,平缓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说道: “你的资质确实不错,按理来说,以你的根骨资质,不说天生神力,也该是培元固本,气力极佳,怎么都不该是你这般虚浮体弱的样子。” 刘老爷这才第一次仔细观察起李念,一双大手在他身上来回摸了几圈,就算是刘老爷这种久经江湖沉淀的老江湖,也是心中一惊,当年师傅教给他辨识之术,让他留意江湖上的良才美玉,一有发现,便由专职接引门徒的弟子带上山去悉心教导,以为往后的中坚核心。 下山二十年,见过的人无以计数,能被他推荐上山的,也有十几二十个,但是像李念这样的,却真个是第一次见! 沉思良久,面色肃穆的问道: “小兄弟,我有几件事要问你,你可要想仔细了再回答。” 和刘老爷相识也不算久,仅仅是半个晚上,但两人斗智斗勇,李念还是第一次见到刘老爷这样的神情,更是连称呼都换了,心中惴惴,小心翼翼的说道: “岳丈大人请说,小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小滑头的话,刘老爷也只是笑笑,没有当真,这小子可是一直提防着自己呢,怎么可能就因一句话就突然转性了,但这些问题只是他替门派把的第一道关,后面还有接引之人,选拔之人以及教习,直到拜师,连续几道关来考验,现在更多的,是满足他的好奇心罢了。 “先前不过是玩笑,小兄弟不必在意,说不得刘某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小兄弟呢,”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李念心想,老子现在不过是你案板上的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你不是起了什么歪念头。。。 一想到这里,又看看刘老爷饱含羡慕,嫉妒,贪婪的诡异的眼神,李念身上不禁一阵恶寒,尼玛!这老梆子不会是个玻璃吧?! 双手交叉环抱,紧紧捂住衣领,用力向后退了几下,这墙头不好伸展他又是个不会武功的,生怕掉下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岂不是任由这老玻璃为所欲为? “你!。。。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叫人了啊?” 刘老爷也是莫名其妙,怎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这小子又是抽什么疯? 一把拉住李念,想要将他扯过来,这高墙之上,两个人跨坐着聊天也不是个事儿不是?这要被人看见,自己的一张老脸可是丢尽了。 “小兄弟,我俩先下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细细详谈。。。” 李念一听,你妹啊,真被老子猜中了!但看这老玻璃身手,不用估计都知道是肯定打不过的,跑也跑不掉,这老玻璃成精了都,只能摆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岳丈大人,这不太好吧?您女儿可怎么办?” 没办法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被掰弯了,李念宁肯做个不举的直男! “先前不过是戏言,此事不必再提,但你如果真的对我女儿有意,老夫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老梆子蔫坏!你这是还想上演耽美,三角,父女多元素苦情戏?可兄弟我怕自己受不来啊! 眼见这老家伙就要拉着自己下去开房了,这怎么忍得下去?李念把手抓住刘老爷的手,使劲往外掰,一边还哭喊着: “老爷你就放过我吧!小的我上有小,下有老,不合老爷您的口味啊!” 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大半夜的,鬼喊鬼叫些什么?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刘家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呦?你个老梆子还是要脸面的,那我就更得喊了呀,张开嘴扯足了力气: “救命啊!刘家老爷强抢良家少男啦,大家都来看看。。。” 话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刘老爷见他越来越不像话,伸手在他身上连点几下,李念顿时定住,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一脸憋的通红,可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第八章 结束 完了,李念心想,老子今天晚上注定是名节不保啊, “老子是看你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想送你上山学艺!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早说啊,害得人家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 刘老爷额头青筋直冒,心中也是嘀咕,把这么个东西送上山去,掌门他老人家不会下山来清理门户吧?看起来几率好大啊。 “老刘你师门是哪家?说出来听听,先说好咯,要是小门小派的江湖把式我可不去,” 看来爷的资质不错嘛,连老刘这个老江湖都动心了,只是没想到,老刘这个看起来就有故事的富家翁,居然是江湖门派的编外人员,也就是熟称临时工的那种,李念心中难免得意,尾巴一翘,还拿捏上了。 刘老爷心中那个气啊,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直接告诉他,这小子就不是个东西,听听,扭头就敢叫自己老刘了,能不能练就高深武艺不好说,但这不要脸皮的本事,天下间应该是无出其右了,还敢挑鼻子挑眼的。 “急什么!老夫还有话问你!” 一看刘老爷语气转变,李念知道坏菜了,难怪太祖教导,翘尾巴要不得啊,这不,现世报,来的快! 连忙低头哈腰,一脸媚笑: “爷您说,小的接着呢。” 两人从接触也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这小子已经把自己的底线摸了个七七八八,知道自己不会把他怎么着了,这说话越发的随性,千防万防的,一不留神还是被他带偏咯,刘老爷真个是心累,把脸一板: “小子你可想仔细了再答,莫要虚言,不然以后丢了性命,也别来怪老夫!” 李念这时面带惊恐,又插上一句, “你们不是什么邪教吧?轮子功?电疗组织?难怪这么隐蔽,刘老爷,我看错你了!看你浓眉大眼的,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啊,你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刘老爷已经无力去和他分辨了,装作没听到,任然是板着脸,自顾自的说道: “李念,你虽然年岁偏大,过了习武的年纪,按理说是不在选择范围之内的,但你资质上佳,非常人所能及,我也愿破例一回,送你去山上走一遭,至于成与不成,还得看掌门师兄的意思。” 刘老爷这一板起脸,李念也觉得无趣,再问闹不下去,只得专心致志的听了。 看他突然老老实实的沉稳下来,刘老爷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心中欣慰,性子跳脱,却也沉得住气,是个可造之材! 欣慰之际,不自觉的伸手就要抚摸颚下短须,一看李念神情又有舒缓,心中一顿,转手为拍,按在李念肩膀上。 “按理说,以你的筋骨资质,不该是这等虚弱模样,李念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最近得了什么奇遇?” 要说奇遇,我们两个能站在这里,相隔不知几百年还能正常说话,这已经是最大的奇遇了! 却是不敢说,说了,以这刘老爷的见识,也听不懂啊,到时还以为又是胡说八道,痛骂一顿都是轻的。 李念这边一愣,刘老爷却是会错了意,以为他弄不明白什么是奇遇,耐心的给他解释道: “比如说,吃了或是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喝什么?地沟油算不算?咱那块都喝这个,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不喜欢?三鹿来两罐,喝下去还练什么铁布衫金钟罩?那都是物理防御,只能防外边儿,咱这个可是由内而发,带石化效果的,什么一日丧命散、含笑半步癫的,吃下去就当是饭后甜点了,这属于魔法系统了,说了你也不懂。 李念巴拉巴拉又是胡诌了一大段,刘老爷听得发晕,但有一件他听明白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吃没吃,算了,自己只要送她上去就好,其他的,就交给接引门徒的师兄吧。 “小子你听清了,今晚老爷跟你说的话,不管成与不成,不得泄露半分,不然哪怕追到天涯海角,老夫也定要取了你性命!” “老夫本是少林弟子,因受不住清规戒律,犯了戒,本该追回武功,驱逐下山,幸得掌门方丈怜悯,许了个俗家弟子还俗,下山后为我少林留意良才美玉,老夫看你才智过人,筋骨奇佳,除了年纪大一些,实在是我这些年所见最为。。。” 刘老爷说到这里却是把话顿住,不再往下说了,这小子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的,真要夸他几句,还不得上了天去? 边上李念还巴巴的看着他呢,心底下美滋滋的,心说,这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小爷这初来乍到的,就能被你看出来,刘老爷这一顿住,他就忍不住了, “看老刘你都说的些什么话,小爷我虽然是黑夜中的萤火虫,注定是万众瞩目的,但老刘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让其他人听了去不大好的。” 刘老爷嘴角一撇,果然不能夸他!板了个脸,含糊的说了几句,又绕回来说道: “小子听好了!当今武林,分作正邪两道,正道九派,邪道一教,今后入了江湖,可要把持本心,千万不可行差踏错,不然,老夫纵使拼了性命,也要提师门清理门户,取了你性命!” 刘老爷说得声色俱厉,把个嬉皮笑脸的李念也是吓住了,忙不甚的点头答应,差点赌咒发誓,断指明心了,刘老爷才面色稍缓,继续往下了说: “天下九派,我少林与武当共为天下正道魁首,这些年虽说受了......暗中压制,但底蕴深厚,非普通门派可以比肩!” 少林、武当,还是天下正道的魁首,有了这个信息,李念大致能够猜出这次穿越的是哪个方向的世界了,只是还不知到底是在那个时代,还得继续听了刘老爷的解说。 “少林、武当之外,又有五大剑派,各立山门于天下名山之间,是为东岳泰山派、南岳衡山派......,这五大剑派,共称为五岳剑派!” 李念听到这里,脑海中轰隆一声响,沉寂已久的系统苍茫之声在脑海中想起: “宿主接触关键信息,系统开启, 所处世界:笑傲江湖, 适应期结束......” 第一章 入世 “适应期度过,系统检测开启。。。 检测中。。。 场景世界:笑傲江湖。 时间: 地点:福州 场景探索度:2%(包括但不限于所处世界,关键人物等,其他请自行探索) 道蕴择取宿主:李念 检测为第一次穿梭世界,提供适应期一次(已用完),身体素质全方位提升(临时,仅限本世界),其他无。 第一阶段任务发布:拜师,作为与本世界气运之子有关联的门派,宿主仅能从华山派与恒山派间做出选择,以本系统对宿主的观察,建议选择恒山派。 时间限制,一个月,过期会怎样?你猜。 完成奖励:都能学到梦寐以求的高深武功了,你还想要什么? 失败惩罚:恭喜你,以后的命运就可以自己掌握了,本系统会另寻宿主,此项强烈推荐!” 你妹的,坑爹呢?! 此时的李念,已经告别刘老爷,坐了刘老爷安排的镖队货车,正往嵩山方向而去。 看着手中这卷古朴的黄绢,这不就是皇帝的圣旨么?系统,你玩得倒是挺嗨的啊! 黄绢上的文字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李念现在是满心的哀怨,这系统就是个不靠谱的,适应期啊,好好的一个福利,差点成了恐怖片!要不是老子机警,说不得就成了压寨相公了,还是从头绿到脚的绿毛龟! 什么叫建议加入恒山派?欺负老子没看过笑傲江湖怎么的?告诉你,从小说到吕颂贤版,再到那个谁和那个谁谁谁的,老子都看了! 恒山派是什么地方?那是尼姑庵呐,我倒是想进去,可这性别不对啊,人家只收女的,哦,还有不男不女的,系统你这是几个意思?满满的恶意啊。 取出刘老爷的推荐信,李念也只能哀叹一声,摆明了不让我好过么,默默的点着烧了,这东西可留不得,不说以后让华山派后,如果被发现当做了探子,刘老爷也说了,泄露半句,就是追杀至死的结局,也只能对不住刘老爷的一片好心了。 既然是选定了华山,李念又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掀开车门帘子,叫赶车的趟子手去请镖师过来,说是有事商议。 镖师姓王,李念叫了声: “王镖师。” 请进来坐下,把想法和他一说,王镖师眉头大皱,连连摇头说: “这可不行,之前刘家老爷就说得明白,直接上嵩山,这要半途转去衡山。。。不行不行,我可没法向刘家老爷交代,再说要是去衡山,路途虽说是近了些,但人生地不熟的。。。” 李念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嫌钱少了啊,福威镖局月内遭了大难,东南五省的镖号一夜之间全数被挑,镖局的镖师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但这五省的小镖局却是天大的喜事。 以前福威镖局一家独大,任何人想要托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福威二字,倒是把东南五省的这些小镖局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下好,福威镖局一朝被人灭门,但这些省内要托付押镖的,却是一个都不少,这就使得原本的小镖局趁势而起,不过几日间,大大小小百多家镖局开张营业。 刘老爷托付的这家虎威镖局,听上去威猛大气,不过是小猫三两只,还都是些江湖把式,正儿八经入了流的,一个都没有,就这,要得价钱还不低,护送李念去到嵩山脚下,就敢要之前福威镖局的三倍! 也没心情和这个见钱眼开的王镖师置气,拿出钱袋,把里面的银两都倒了出来,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拿回去大约四分之一,重新收回钱袋,小心的贴身藏好,面带不舍,心疼的将其余的推到王镖师面前: “一点小意思,还请行个方便。” 李念出来的时候,对刘老爷软磨硬泡,赌咒发誓说是今后加倍奉还,刘老爷又考虑到今后说不得是同门,才算是借了他五十两的盘缠,李念留了个心思,向刘老爷要了几两换成铜钱,又要了十几两碎银子,其他的都换成金叶子贴身藏了。 这小心翼翼的一番做作,是为了向王镖师表明,自己身上就这些银子,除了留下些作为盘缠,其他的可都给了你了。 别说他太过小心,这年头,明面上是镖师,暗地里兼职剪道的可是大有人在,谁知道这王镖师是不是也干这行的?虽说有刘老爷的面子,但刘老爷自己也说退出江湖归隐田园多年,这面子还剩多少,就得看江湖上的朋友怎么掂量了。 果然,王镖师毫不推迟的把银子收入怀中,期间还隐蔽的把李念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看得李念是浑身冒冷汗,假意说这天气阵势炎热,慢慢把身上长衫脱了,放在一旁,露出里面的短打内衫,薄薄的贴着身,一眼看去就是通透,藏不住半点东西。 王镖师明白他的意思,暗自点头,是个上道的!再不顾忌,将李念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那眼睛最后却是落在李念的靴子上。 没办法,李念又把靴子脱下来往下空了空,王镖师这才笑眯眯的说道: “小哥身强体壮,但还是得多加注意,别着凉了。” 说完,起身下了箱车,这布帘一合上,就听王镖师在外面喊道: “伙计们,不去嵩山了,转道!咱去衡山!” 李念这才松了口气,身上一冷,赶紧拿起长衫又穿在身上,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 别说他不会一个人偷偷走,一是人生地不熟,现在可不比后世,没有四通八达的国道让你走,还经常是几十上百里碰不到个人,你让他往哪儿去?再说,这世道也不太平,沿途绿林豪杰可能不多,但杀人越货的,恐怕不少,没见青城派的杀了福威镖局满门,还暴尸闹市,官府从头到尾连个屁都没放,这还是东南五省鼎鼎大名的福威镖局,林振南更是号称广交天下,出了事不是一样没人管? 福州离衡山也不近,有一千多里地,镖队只是负责护送李念一人,一架大车,再加两三匹杂毛马,每日也能走个百五十里地,李念估算,按这速度,到衡山怎么也要十来日,李念可不敢耽搁时间,拜师的方案倒是有几个,但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只得又招了王镖师商议,几人换了马匹,打发车夫把大车赶回去,骑着马就往衡山奔去。 别说李念不会骑马,马他是没骑过,但自行车,摩托车可骑得不少,这骑到马上初始有些不习惯,上下颠簸的,让他老觉得要掉下去,磨了快个多时辰,屁股都快颠散架了,总算是能够离了旁人帮忙,自己驾着马走了。 可能是看着没带大宗货物,也可能是几人骑马跑得太快,沿途还真没遇上剪道的,只是五天时间,就跑到了湖南的长沙。 几人进了长沙城,先是寻个地方吃了饭,又找了个城外便宜的客栈落脚,路过福威镖局的长沙分号门前,正有两人从分号内骂骂咧咧的出来,满口的龟儿子,仙人板板,听着像是四川口音。 李念心中一动,放缓了脚步,仔细听了几句,微微一笑,快步跟上前面催促的王镖师。 夜晚,等镖师趟子手都睡下,李念偷偷爬起来,自马厩中牵了马,看准方向,打马向南边奔去。 长沙里衡山不远,李念不惜马力的赶路,三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一处城镇,离衡山已经不过二十里远。 这才停住马匹,敲开一家客栈的门住了下来。 为什么他要这么隐秘又急匆匆的离开?一个是已经到了地界,衡山派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名门大派,剪道的蟊贼没有敢在此作恶的,至于说不惧恒山派的邪道高手,又不会自贬身价来为难他一个不懂武功的寻常人。 另一个则是先前给了王镖师十两银子,与这杂毛老马价值相当,王镖师当他是随意宰杀的羔羊,偷偷牵走这匹马,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王镖师只要想到衡山派和刘老爷,多半也只能自认倒霉,不会追究,再说了,就算他想要追究又能如何?李念自信,到时已经拜入华山,还会怕他个没入流的镖师?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了剧情主线的信息! 李念看书有个坏毛病,前面看得仔细,转头去忙别的事了,等想起来,又是从头看起!这笑傲江湖的开头,少说也看了十七八遍了。 傍晚的时候路过长沙分局门口,那两个川人骂骂咧咧,为了不使人怀疑,李念只听得几句,这两个川人说的,是金银财宝,翡翠玉马等,就是这几个字,让李念有了后来的盗马出走。 这林平之此时就在长沙附近呐!李念只是略做权衡,就舍弃了其他的方案,等到天黑,先行赶到这必经之路来等林平之。 第二日一早,他就到了镇口等候,不到日上三竿,远远的自长沙方向走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身上破破烂烂,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第二章 钓鱼还需香饵陪 李念悄悄躲到一旁,取出连夜添置的家什穿带上,远远的跟着这小乞丐,一路走到了镇上的一家饭庄。 小乞丐先是左右张望了一遍,才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再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到他,这才小心的取下背后的包袱慢慢打开。 动作很是小心,包裹也只是开了一点口子,只容得他把手伸进去,但李念可是一直注意着他,从这些许的缝隙中,看到包裹里满满的都是金银财物。 这下,李念确信不疑,小乞丐就是遭逢大难,只身逃脱的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前天夜里,他摸到长沙分局院子里,偷听了两个青城弟子的对话,也明白了前因后果,愤恨之余,将两人从镖局中搜刮的金银财宝偷了出来,也算是小小的报了回仇。 林平之自打被麻脸少女所救,一路从福州跑到长沙,沿途躲躲藏藏,生怕不小心泄露行踪,被青城弟子捉了去,这时离衡山派已近,身上有有了钱财,自幼是娇生惯养的他,自然不会苦了自己。 从包裹中摸出一小锭银子,到掌柜的那里汇了钞,再点上一桌子吃食,掌柜的把店中所有的零钱全拿了出来,还是有些不够,林平之想起之前一路上所受的屈辱,把手一挥,说一声: “赏你了!” 找回些昔日镖局大少爷的豪爽意气,等他转身想要回到自己位置上,心中却是猛然一惊。 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自己先前的桌子上,正坐着一个青衫书生,头上戴着软脚幞头,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正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敲着桌面。 林平之心中怦怦直跳,莫不是青城派的狗贼追上来了?强忍住就要转身夺路而逃的冲动,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大包的财物还在那书生的边上放着呢,林平之这几天也是受够了身上没钱的窘迫,强压着心中的惶恐,满怀戒备的慢步走上来说道: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坐错了地方?这是我的位子。” 青衫书生把手一定,笑着说道: “没错没错,我找的就是你!” 这下,把林平之吓得亡魂大冒,心道: 不好!真是对头追上来了! 此时身上没有兵刃,昨夜拿的那把长剑,现在可是和包裹一同放在青衫书生的身边呢,哀叹一声: 我怎么这么倒霉! 转身就要逃走,面前这青衫书生他倒是不怕,就怕这不是一个人,还有青城派狗贼在边上埋伏呢?为了求取强援营救爹娘,这平日里飞鹰走狗、鲜衣怒马的懵懂少年,此时也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知道此时不是好勇斗狠的时候。 “少年莫急,我可不是你家对头,倒是有几句话,要与你说上一说。” 青衫书生见林平之要走,连忙起身唤住,你要是走了,我这计划不就泡汤了么?这青衫书生正是李念。 林平之听了,迟疑的看着李念,再看看周围情况,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慢慢靠过来,戒备的站在李念面前,拱手道: “这位先生,你是何人,有何见教?” 说话直愣愣的,显然是个没经历过世面的富家公子,只是配上一身乞丐装扮,怎么都显得怪异。 “坐下来说如何?” 林平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慢慢的对面坐下了,面上的神情依然是饱含戒备,李念看的好笑,这坐也坐不踏实,半蹲着,看起来是一有情况不对,就要拔腿而逃的节奏。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去问,只要知道,我可不是你的仇家就是了,看你风尘仆仆,满面劳顿,还是先吃喝一点,就算是仇家追上来,也得有力气逃走不是?” 这话说得在理,林平之点了点头,等店小二把吃喝都端上来,小心的取了食物,慢慢塞进嘴里咀嚼起来,一只眼睛还紧紧盯着李念。 等吃完一张面饼,林平之见对面的书生只是看着他笑,动作也慢慢大了起来,他这十来天那是风餐露宿,没吃过一顿饱饭,一张面饼下去,不但没填了肚子,反而是更饿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十来张面饼就被他填下肚去,中间还不时拿起酒壶,咕噜噜灌上几口,却也不是为了喝酒,只是干饼难咽,这是就着酒水往下送呢。 风卷残云一般,桌上的东西是越来越少,等林平之吃饱喝足,再一看,桌上点的够三五个大汉一顿的吃食,已经是所剩无几。 看得心中怜悯,好好的一个翩翩佳公子,平时也没有做什么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事,反而是古道热肠,侠义助人,心地也还算是良善,只因上代的恩怨与众人的贪婪,弄得家破人亡。 看到他吃完,也不等林平之发问,李念说道: “你的事,我已知晓,但这仇家势大,在武林中声势也不弱,而且你还有把柄在他手中,想要借势复仇,难难难!” 一连三个难字,林平之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这书生所说虽然语焉不详,他却是知道这是在故意避开一些名讳,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看来也不会少了。 “难?难我这仇就不报了么?!” 一掌拍在桌上,震得店内为之一静,店里面吃饭的客人都是看向这桌,也不知道这一个书生、一个乞丐是发了哪门子疯。 “禁声!你想将仇家都引过来么?” 到底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想起仇家,一时忍不住竟然忘了身在何处!李念连忙低声警告,再起身向四方抱拳打了个揖,笑着说道: “诸位勿怪,这是小弟同乡,常年在外不知家中老母过世,小弟带来消息,一时悲痛情难自禁,见谅见谅。” 哦,原来如此,众人一看这小乞丐,满脸悲愤之色,都是心生怜悯,摇摇头,有几个说声:节哀顺变,也不再计较,各自转身继续吃喝。 “你要是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我便就此离去,由着你自生自灭!” 对比起林平之,李念应急处变,端的是稳重,林平之已经隐隐开始相信眼前这人,听到要走,心中失落,但他性格倔强,也不挽留,只是坐在哪里一言不发,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桌子。 “此处人多嘴杂,我也有事要去衡阳城,不如路上边走边说罢。” 也不等林平之说好或者不好,起身拉起林平之,一手挽了包裹,再抓剑在手,就往门外走去,便走还边笑着对沿途的食客说: “叨扰诸位,叨扰了。”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在座的食客看他这么客气,不免敬佩他气度,也是拱手还礼相送。 林平之被李念拉了,稀里糊涂的就到了驿站,李念也是摸出几锭银子,大约百多两,问驿站的马夫买了四匹良马,骑上就走,打马狂奔出镇,等二人走了,这马夫还拿着银子发愣呢。 奔出十多里,看看身后没有人来追赶,这才放慢了马速,默默行了半个多时辰,林平之忍耐不住,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念看看日头,在心中默算一下时间,笑着说: “不急,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李念专挑大路走,四下里看去,百来丈内没有一个遮挡之物,李念骑在马上,由林平之在前面引路,自己一直盯着后方,还真被他看到一个身影,虽然是一闪既过,但李念怎会不知? “好了,别做出那副欠了你几百万不还的表情,现在可以和你说了。” 人都到齐了,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此事由来已久,要知始末,还得从头说起,话说华山派......” 这华山派三字一出,不仅林平之摸不着头脑,跟在身后匆匆赶来,隐藏在百步之外的一个人心中也是一惊! “这位先生,我家之难,是青城派狗贼所为,与这华山派有什么干系?” “莫急莫急,听我细细道来,” 李念怕那神秘人听不清楚,声音故意说得有些大, “话说三百年前,全真派七子之一的太古子郝大通道长在华山建立华山派,是为华山派祖师......” 洋洋洒洒一大段,岳肃和蔡子峰如何自少林寺红叶禅师处盗得葵花宝典,二人如何反目,渡元禅师下山追讨,却就此还俗。 “渡元禅师天生聪慧,又过目不忘之能,假作不知二人意图,默默记下口诀,却是没有再回莆田少林寺,就此还俗,还取了个俗家名字,叫做林!远!图!” 林平之一路听来,心中隐隐猜测,自家或许与这华山派或有渊源,等听到林远图三字一字一顿的从李念口中说出,面色当即大变,惊呼道: “曾祖父?!” 百步外隐藏之人也是心中巨震,这其中隐秘,就算是他也知之不详,只能从派中典籍内看到些凤毛麟角,这青衫书生说得有模有样,好似亲身经历一般,偏偏还能与派中典籍对应得上,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如他所说,这要是传到武林之中,便是一场惊天的震动啊。 第三章 真假难辨话辟邪 李念却是不管其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华山派岳肃和蔡子峰二人,因所记内容对不上,又劝服不了对方,自此翻脸,各自依照记下的,创立剑宗与气宗两派,相互之间竟是引剑相杀,华山派由此衰败。” 林平之不禁唏嘘,从李念之前的讲述,可以听出当年的华山派是何等的强盛,可惜了!与藏在一旁的神秘人竟是一同叹了口气。 “再说还俗的渡元禅师,也就是林远图,下山之后寻了隐蔽所在,苦修数年,几年后,江湖上便出了一位绝顶高手,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东南无敌手,再到后来,便在福州创立了福威镖局。” “林远图自建立的福威镖局之后,就很少与人动手,但这人一出名,是非便多,现今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也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因不服林远图的名声而上门挑战,林远图多番推诿,长青子却是步步急逼,最后只得无奈接下,至于双方比武的结果,不为人知,但长青子三十六岁而逝,未免不是因此事而耿耿于怀。” 说到这里,就此打住,再不往下说了,林平之倒是没什么,一是他知道了自家曾祖父以及家传绝学的来历,也知道了自家与青城派的恩怨由何而来,二来,他见识浅薄,听不出这些话语中所包涵的内容是何等的惊人。 “就是因为当年输给我曾祖父,他青城派就要灭了我林家满门?就这等气量狭小,阴狠毒辣的门派,也能称为名门大派?我呸!” 李念不说了,林平之也不问了,倒是急坏了藏在一旁偷听的那个神秘人,这等幸秘,可不是想听就能听得到的,而且现今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听说练的就是葵花宝典,他的葵花宝典又是从何而来?这就与华山派有了莫大的牵连,怎能叫他不急! 林平之此时愤怒欲狂,恨不得即刻拔了剑杀上青城山去,又知道自己去不过是送死,愤恨郁结之下,张口仰天长啸。 “恨!恨!恨!” 良久,才算缓和下来,李念也不急,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林平之发泄了一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急急的问道: “那请问先生,我父亲与我曾祖父所练,皆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为何我曾祖父可以凭他打遍天下无敌手,而我父亲却连余沧海的弟子都打不过呢?” 他不好意思拿自己来说,自认为是修炼时日太短,火候不够,但父亲精修剑法几十年,远图公只是数年便可仗之横行,父亲就算资质差些,也不至于差这么远吧? 他这一问,连带着隐藏在一旁的神秘人也不禁屏气凝神,只等着李念来说。 “这一点,我也不知。” 李念不紧不慢的答道。 林平之听他说也不知道,不由面生失望。 “若是方便,可否请小兄弟使出来与我看上一看?或许,我能从中看出些东西。” “当然可以!” 原本失望的林平之顿时大喜,这书生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或许还真能看出剑法中的问题所在? 神秘人却是在旁暗自冷笑,对李念的说法嗤之以鼻。辟邪剑法,他在林震南和林平之练习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多次,那些剑招已经熟稔于怀,仔细揣摩之下,只发现这剑招怪异至极,使出来极为别扭,却是半点威力都没有,要是多走得几遍,还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要知道,他练的内功,以中正平和为要,最是不怕走火入魔,竟然也压制不住这怪异的剑诀。 林平之取了长剑,跳下马来,走到一块空地上,倒持剑柄向李念行了个礼,说一声: “请先生指教!” 剑势展开,自第一招起,一招一式的演练给李念来看,又怕李念看不清,剑招使得缓慢至极,流星飞坠、花开见佛、江上弄笛李念也是跳下马来,毫不顾忌的在一旁跟着林平之一招一式的演练,林平之初时还在心中暗自嘲笑,这剑法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他练得极慢,也就有了空暇去看李念,这一看,却又是吓了一跳,手中长剑差点把持不住,剑招也走了形。 理念跟着他一招一招的学,不使他托大,自以为有林远图一样过目不忘的本事,但系统既然说是提升了自身素质,哪怕是暂时的,而且刘老爷也说自己根骨奇佳,想来练武不说手到擒来,也能很快上手吧? 抱着试试看额念头,这才下马跟着比划,没想这一比划,李念也是感觉出有些说不出的畅快,这一招一式还没有眼中进到脑海,身体已经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比划了出来! 林平之看他越比划越熟稔,到了后来,竟像是在这辟邪剑法上已经钻研了十几年一样,使得比自己还要纯熟! 林平之心生不服,剑势逐渐加快,最后也是使出了全力,直捣黄龙、扫荡群魔,最后清啸一声,以群邪避易收尾,每使出一招,便说出招式的名称。 等林平之收剑,李念也是站定,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越往后面,招式越是别扭,一套剑法跟着比划下来,也是累得不轻,当即躺倒在地,是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藏在一旁的神秘人也是由一开始的轻蔑到凝重,再到后来的震惊,他的眼力,可比林平之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自然是看得出,李念这不过是第一次练辟邪剑法,而且是从未练过武功! 这该如何形容?奇才?天授?还是妖孽?神秘人唯有苦笑,自己这辈子的武功都练到狗身上去了!要是自己有这书生的资质,他还贪图什么辟邪剑法!心中已经动了收徒的想法,只是这书生来历神秘,所知更是骇人听闻,也不知是哪家的核心子弟,这收徒之念,也只能想想罢了。 却不知,如果被李念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怕会当即拜倒认师。 喘息了半刻钟,李念才算回过气来,从地上做起,正见林平之手足无措的站在身边,手里拿着水袋,袋口已经揭开,一副想递,又不敢递过来的神情,当即一笑,自林平之手中接过水袋,仰头长灌下几大口,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剑招,确有问题,以我看来,当是少了关键所在,若是我猜的没错,这剑招应该有与之相配的心法才对。” 林平之一摸脑门,想了半天才说道: “我这套剑法是爹爹亲口传下,并没有什么心法之类的啊,而且,我祖父仲雄公健在之时,经常与我爹爹对练,也是这般模样,并未说过有什么心法。” 这时的神秘人却是对李念的话越来越佩服信服了,林家的辟邪剑法缺少核心,他也是冥思苦想,结合多年的练武经验才隐隐猜测出来的,哪里像是李念仅仅看了一遍就能猜出其中问题?莫非,是教他这些秘闻的人告诉他的?应该是这样了。 李念又假装想了片刻,才面色肯定的说道: “你家传的剑法,定是有对应的心法支撑,才能发挥出剑诀的威力,并且,” 李念略微停顿了一下,似是欲言又止。 林平之却是急了,忙追问道: “并且什么?” 一旁的神秘人也是急切,这书生说话怎么老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恨不得跳出来揪住书生衣襟,逼他赶紧把话都给说了,也好解了自己心中疑惑。 “并且,这对应的心法还极为凶险,似有重大缺陷,真个练了,或有迷惑心智,使人性情大变的功效!” 可不是会转变人的性情么?林平之现在多好的一个翩翩美少年啊,自从自宫练剑,整个人就变得阴险狡诈,而且丧失人性,这岳不群也是失去了以往的隐忍,变得急功近利,贪婪狡诈,都是一本辟邪剑谱的功劳! “怎么会这样?不,你说的不对!你不是说我曾祖父晚年少有与人动手么?而且我听我爹爹说,曾祖父晚年日日诵经,经常连日不休,既然性情大变,又怎么会如此?” “我也只是猜测,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前面的话是说给神秘人听的,林平之听不听得懂,李念并不关心,也就顺着林平之说了。 “对!一定是你猜错了!” 林平之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眼中带着浓浓的祈求之色看向李念,似乎是希望李念能够肯定他的说法,以解他心中的惶恐,这辟邪剑法已经是他报仇的最大希望,要是破灭,只怕他会就此发疯也说不定。 李念只得心中哀叹一声,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林平之的说法。 但是一旁的神秘人却是听得心中发寒,你道为何?却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再一印证,竟然与李念所言并无多大差别! 八年前,魔教东方不败突然接替任我行成为教主,当即大举进攻武林正道,依仗一身绝世武功,杀得正道群雄尸横遍野,最后还是联手之下不顾江湖道义群起而攻,才堪堪将他逼回黑木崖,一时间魔教之威震慑天下,武林正道胆颤心惊,提心吊胆的只等着东方不败哪天养好伤势再次来攻,没想一等七年,东方不败却是再也没有踏出过黑木崖半步。 第四章 相逢即是偶遇 八年前,魔教东方不败突然接替任我行成为教主,当即大举进攻武林正道,依仗一身绝世武功,杀得正道群雄尸横遍野,最后还是联手之下不顾江湖道义群起而攻,才堪堪将他逼回黑木崖,一时间魔教之威震慑天下,武林正道胆颤心惊,提心吊胆的只等着东方不败哪天养好伤势再次来攻,没想一等七年,东方不败却是再也没有踏出过黑木崖半步。 几十年前,林远图也是如彗星般崛起于江湖,但在江湖上争雄不过短短几年就突然隐居家中,自此深居简出,直至四十余岁便突然病逝。 先前不知这二人关联,现在听了书生所说,二人所修系出同源,武功、行径也是相比仿佛,这不正应了书生说的,辟邪剑法邪魅诡异,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想到这里,神秘人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浑身上下竟是湿了个透,这辟邪剑法......却是恨不得将脑海中的剑势、剑招顷刻间都忘个一干二净,从未接触过这门剑法才好! “你也不必太多沮丧,” 这时,李念又突然开口说道,神秘人心中一震,当即定下心神,仔细聆听,他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书生,但这心中要把这书生收入派内的心思更加急切,有了这书生,重振门派岂不是大有希望?也省得自己这些年来苦心孤诣却收效甚微。 “辟邪剑法到底有没有与之配套的心法,犹未可知,但这剑法确实存在缺陷,想来该有隐秘因为什么变故未曾传下来,” 一看满脸沮丧的林平之,李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的林平之性格纯真,为人也是真诚,与他相处久了,还真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一样,也渐渐抛掉了之前只是利用的想法,林平之只是个可怜的孩子,或许,自己可以拉他一把,使他不必遭受如原著一样的悲惨命运。 “古语有云,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林平之被他逗得一笑,讷讷的说道: “这是哪门子的古语?先生你莫要骗我。” “你别管哪门子的古语,总之意思就是说,你要报仇并非一定要依靠辟邪剑法,余沧海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你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如今天下九派,哪一派不是博大精深?你只要拜得其中一派,苦练武功,难道还怕打不过他?” 林平之眼前一亮,是了!确实如先生所言,这辟邪剑法爹爹练了几十年也打不过余沧海,自己又何必执着于这一门剑法?只要投德名门大派,闭门苦修个十余载,到时余沧海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还怕打不过他?而且投入名门正派,再向掌门求情,救出爹爹和母亲,可比自己四处求告无门要来得有希望得多。 当即拜倒在地,咚咚咚向李念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顶,平之谢过先生指教之恩!” 又转念一想,只是便宜了这余老贼,白白还要让他再多活十几年!神情又是转为低沉,但终究不似之前的那般绝望。 “那以先生只见,平之该拜哪一派比较好?” 李念心中大喜,说了这么多,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故意沉思片刻,说道: “我双亲不在,如今孑然一身,这次出来,又见江湖险恶,没个武艺在身,终究是受人摆布,也是寻思着拜入哪家门派,好生习练武功,日后行走江湖,也可自保。” 这边上隐藏的神秘人不禁愣住了,先前还为这书生的神秘背景头疼,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他弄到自己派内来,又可以不得罪了他身后的背景,听了这些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恨不得马上就跳出去,好在他意志隐忍,强行压制住了心中冲动,这书生年岁不大,但心思缜密,自己就这么跳出去,肯定会被他猜到是早就隐藏在侧,这要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再要请他入派,只怕就难了。 却不知李念也在心中嘀咕, 还不出来?不会是我哪里说错了话,被他看出端倪了吧? 心中忐忑不安,但眼前的林平之一脸期盼,将他当做了依靠一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瞎编: “我听闻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一手回风落雁剑法出神入化,衡山派也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名门大派,如果拜入衡山派门下,应该是不错的,” 边上的神秘人听得心中更是焦急,衡山派莫大算什么!要不是我忌惮他人,需要维系名声,莫大不过是百招之敌罢了!只恨不得此刻就跳出去跟着书生说。 “或者是泰山派也不错,泰山派立派三百多年,武功传承也是不差。” 其后,又说了嵩山派、华山派,只除了武当、少林,说这两派要学得派内精妙武功,都是要了断尘缘的,又说他与林平之还肩负着家族血脉传承,自然不能出了家。 “只是,你我二人意欲拜师,却不知这几大派愿不愿意收了,多说无益,你我还是先去衡阳城碰碰运气吧。” 潜藏在一旁的神秘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不收?这样的弟子自己找上门来,要是敢拒之门外的话,自家的祖师爷都会从灵柩里爬出来! 三两下脱了身上便于潜藏的衣物,露出内里的君子袍服,再仔细的整了整衣襟头冠,来回打量一遍,觉得再无纰漏,脚下发力,加速前行,却是往衡阳城方向疾驰而去。 李念把能说的都说完了,左等半天,右等半天,就是不见有人跳出来,不禁失望,看来要么是自己眼花,那人根本就没有跟上来,要么是自己之前说话没引起那人的兴趣,看来,要拜师学艺,还得另想办法。 踌躇片刻,只能怏怏的和林平之骑了马,继续往衡阳城方向而去。 二人行不过二三里,却见前面一中年男子,紫袍儒冠,手上提一柄三尺长剑,虽未出鞘,远远看去也是锐气逼人,似有欢快跳脱之意蓬勃而出。 片刻间,三人距离接近,那中年男子也不见动作,衣襟轻摆,脚下速度却是突然快了起来,眼见着就在眼前,二人打马疾行,却怎么也追不上他。 林平之少年心气,不断催促坐下马匹加速,李念知道遇上了高人,却也不敢轻易开罪,余沧海还是正道高人呢,杀起无辜之人来可没见丝毫手软,赶忙追上林平之,拿马鞭一戳林平之腰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造次。 林平之现在对这位先生可是言听计从,见先生一脸凝重,也是醒悟过来,面色顿时一白,回想起之前酒肆因一时意气杀了余人杰而引发余沧海发难,连忙勒住马缰,把马速降了下来。 说来也怪,先前怎么鞭打马匹,距离前面的紫袍中年男子始终都是两丈远近,现在不追了,与那中年男子依旧还是保持着两丈远近,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不对。 “不知这位先生有何指教?若我兄弟二人有所得罪,我二人先行赔礼,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李念稳住坐下马匹,一拉马缰,将身下的马匹打了个横停下,这也是为了发生变故之时,可以打马便逃,这才一拱手,向前面的中年男子问道。 “我孤身一人行路,路上久不见行人,却是有些无聊,见小友骑马而来,一时兴起,起了玩闹之心,与小友比一比脚力如何,倒是小友行色匆匆,却是我冒昧了。” 这话要是被认识他的人听到,肯定会大吃一惊,他平日形容肃穆,不苟言笑,座下弟子若有言行轻佻的,轻则责骂,重则闭门思过,没想到今日竟然作出这等轻佻的举动来。 而且此人极重长幼辈分,怎么会叫一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做小友? 李念狐疑的打量了这中年人一眼,此人生得是面若冠玉,浓郁卧蚕眉,细长丹凤眼,颚下三尺长髯,正一手单抚,果然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也不敢多看,心想还是先离开此地得好,拱手说道: “先生既是不怪罪,那请容我二人先行告辞。” 也不欲和这中年男子多说,荒郊野外的,还是对方故意挑衅,怎么不叫李念生疑?既然中年男子不打算挑破,那李念也就趁机告辞,这里里衡阳城已经不远,只要离了这中年男子,就要不惜马力,全速跑入衡阳城内,就算是跑废了这几匹马也在所不惜。 中年男子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行为适得其反,原本只是想显露武功,好叫这书生上前拜师,自己在勉为其难的应下,岂不是两全其美?这下可好,弄巧成拙,这书生倒是机警得很,不论自己答不答应,只要自己一出声,保管的立马就会打马狂奔。 他纵横江湖多年,这种进退不得的境地,已是很少遇上,不禁摇头苦笑,想了想,干脆直接说道: “鄙人姓岳,复名不群,恬为华山派掌门,江湖之上也算是略有薄名,这位小友行色匆忙,看去向又是前往衡阳城,若是方便,可否同路而行?” 第五章 编织 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到了他的极限,这又是鄙人,又是小友的,已经把姿态放得极低,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保不准会跌落一地的眼球。 “岳!。。。岳掌门?!” 林平之惊呼出口,岳不群突然出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而且看上去还是极为和蔼可亲,一点都没有名门大派高高在上的架子。 “当。。。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岳掌门您请先行。。。” 好么,到底还是个孩子,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让岳掌门先行?他在前面走,你在后面骑马跟着?真要按你说的来,不知道的看到,还以为天子出巡呢,要岳不群堂堂华山掌门来开道! 李念哭笑不得,伸出手拍了林平之后背一记,才向岳不群拱手说道: “岳掌门见谅,我这小兄弟天真灿漫,因太过敬仰岳掌门风采,一时之间失了方寸,还望岳掌门海涵。”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 “既然岳掌门不弃,我二人自无不从,还请上马,同去衡阳。” 此时的岳不群已经完全对林平之失去了兴趣,只要细细品味他说的话,就不难发现他根本就没将林平之放在眼里。 可怜林平之,只以为岳不群以堂堂掌门至尊群尊降贵,平易近人,再与破家的仇敌青城派余沧海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情不自已,连说话都乱了分寸,却不知人家岳掌门压根就当他不存在。 “好,如此,便叨扰小友了。” 共乘同行,正合岳不群心意,向李念一拱手,略一提气,人便拔地而起,跃起丈许高,飘飘然的落在李念所指的马背上,连衣襟都不见摆动一下,那神态,丰润如玉,宛若神仙,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把个李念和林平之都看得呆住了,眼中浓浓的仰慕之色遮挡不住,被一直注意着李念的岳不群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得意。 别看只是轻轻一跃,这其中的门道却是不少,平地纵跃而起,略微高出马身,这要极为高深的轻功修为和内功修为,还要收发自如,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才能平平移到马背上。 而衣襟不动,飘然若仙,便是要看内功的精纯火候了,他这般不顾身份,卖力的显露武功,就是为了给李念一个岳某人武艺精湛,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别的门派求师?面前不就有一位前辈高人,还不快快上来拜师。 林平之心念急转,这是天助我也!刚想拜师,却是想起先前已经出了个大丑,略微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原本他是心中自卑,略微落后半个马身跟在二人身后,这是催马上前,和李念并肩而行,悄悄拿手拍了李念一把。 从岳不群出现,其实李念就已经心中狂喜,知道先前的一番表现已经起了作用,但是神念一转,却又不动声色,你说为什么?老话说得好,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是不会去珍惜,就这般轻易的拜师了,哪里有若即若离的吊一吊岳不群胃口,让他欲罢不能的时候再行拜师效果来得要好?所以假装看不懂,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边林平之靠过来一拍,他就明白了林平之的意思,心里好笑,这小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岳不群不过小小的露了一手,就急不可耐的想要拜师,本想不搭理他,但又不能冷了林平之的心,只得说道: “看来还是林兄弟知道我心意,前方就是衡阳城,我听说衡山派刘三爷几日后金盆洗手,广邀天下英豪,刘三爷又是名震天下的武林豪侠,到时只怕各派掌门都会前来见礼,到时一览各派掌门风采,心中难免焦虑,也好,我等便加快速度,快快入城吧,岳掌门以为如何?” 这小子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岳不群恨得牙痒痒的,李念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说得好听点,是择优而仕,说得不好听了,就是待价而沽!偏偏岳不群又拿他毫无办法,若是强逼,这小子奸猾得很,必然不会尽心尽力,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便如小友意思,正好岳某还有几个徒弟先我一步,现在也该在衡阳城内等候,岳某心忧徒弟,正该速速入城汇合得好。” 三人都是各有心思,所说也都是些托词,只是略略提了提马速,照样的信马由缰而行,半晌,岳不群忍不住发问: “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原本以岳不群的忍耐功夫,是决计不会率先发问的,但如今满肚子的疑问需要人解惑,而多年的夙愿多半也是要落在眼前这青年书生的身上,这每往前走一步,岳不群就觉得眼前的书生就离自己远了一步,所以,他决定率先出击,先与这书生套一套近乎,也好增进感情。 “岳掌门万不可这般客气,这让小生如何承受得起?小生姓李,单名一个念字。” 存了心思要吊一吊岳不群胃口,所以李念也是岳不群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绝不多说半个字,岳不群也不以为意,仍然是装作随意的样子,继续发问。 二人你问我答,不多时,一个代代单传的古老隐世家族,到了这代,父母一夜之间失去踪迹,李念只能独自走出隐居之地,进入这繁杂的江湖的印象就在岳不群的脑海中建立起来。 “令先祖必定是先代名震江湖的武林大豪,才能如此看透尘世,生出避世隐居的念头来。” 岳不群感叹道,只从只言片语,他慢慢绘制出一副渐渐丰满的画面,不知多少年前,一对名震江湖的侠侣,因厌倦了江湖上无休止的纷争厮杀,决定退隐江湖,这一退隐,就是几十上百年,这对侠侣的儿女在他们隐居的地方繁衍生息,将侠侣的所见所闻代代相传,直至不久前,李念父母离奇失踪,满怀江湖情节的李念就离家而出,踏入这纷扰的江湖之中。 “这要说起来,我家与岳掌门的华山派还有一些渊源。” 既然是吊着岳不群,就不能只让岳不群一头热,适当的时侯,还是该抛出一些东西,来继续调动岳不群的热情。 “欧?竟然还有这等事?还请李小友不吝一说。” 这倒是让岳不群奇了,华山派与这书生李念的先祖之间还有交集,这让他尤为好奇,也在这枯燥无味的一问一答之后,李念愿意主动出言而心下窃喜,只道自己的礼贤下士起了作用,当即表现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等着李念的下文。 “岳掌门容小生先卖个关子,暂不说我家先祖,请问岳掌门,贵派是否有一位姓风讳清扬的门人?” “风清扬?” 岳不群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对这个让他忌惮的名字,又如何不知道?这里面又涉及到华山派的一段隐秘,还与岳不群的师父有关,莫非,这书生,或者这书生的长辈,竟然与风清扬是旧识? “有些印象,只是此人早已离开华山,已经多年不知消息了。” 岳不群回答得含糊,只说有这么个人,至于关系如何,现在何处,则是一概避而不答,他摸不准风清扬与李念家到底是旧识还是宿怨,先听了这书生后面怎么说,再做应变。 李念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借由一桩无头公案,与华山派扯上关系,岳不群不管如何回答,他后面的话,都是要继续说下去的。 “那就难办了,据先祖遗留传承古扎记载,家祖或许有一件东西在风老先生手中,而风老先生,又确是华山派的门人。” 李念说的也是含糊,故意做出苦恼的面容,却是在话中已经埋下了话语,只等后面引出。 “小友不必苦恼,等岳某回去后必定遣派中弟子仔细寻查,若这风清扬老先生真是我华山派门人,又真是拿了你家东西,岳某做个保,必定替小友追回送还!”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连有这等见识的隐世家族都念念不忘的东西,想来必定不凡!等我找风清扬问明,如果是绝世武功的秘籍宝典,到时推个一干二净,只说没有风清扬这号人物便是! “那倒不必,这件事是先代一位武功绝顶的大侠送予我家先祖的一个承诺,其实与风老先生并无多大关系,我这里问起,只是顺便完成前辈先人的一段故事,不必强求。” 武功绝顶,前辈先人,这些词更是激起了岳不群的心思,更加想要知道,这段隐秘里面,究竟潜藏着什么,到时向风清扬讨要,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顺?练满急切说道: “那怎么可以?我辈行走江湖,侠义为先,既然是承诺,就一定要完成,小友尽管说来,岳某必定要为小友主持公道!” 好!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有了你这句话,等下拿林平之的事来求你,再看你如何推脱! “既然岳掌门如此盛意拳拳,那李念也却之不恭,先行谢过岳掌门了,” 第六章 云雾缭绕 好!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有了你这句话,等下拿林平之的事来求你,再看你如何推脱! “既然岳掌门如此盛意拳拳,那李念也却之不恭,先行谢过岳掌门了,” 顿了一顿,说道: “话说数百年前,正值南宋时期,河北有一大侠,善使长剑,二十多岁便依仗手中利剑纵横捭阖,河北之地莫敢与之争雄!至三十余岁,误听小人谗言,伤了一名义士,自此弃利剑不用,改用无锋重剑,至四十余岁,又弃重剑不用,改用木剑......” “咦?” 先前听到改利剑不用,而用无锋的重剑,岳不群却是心中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蛮力武夫,只靠气力伤人,算不得上乘,又听到改用木剑,岳不群却是听得发出了一声惊疑之声,这木剑如何伤人?难道此人内力已经臻至化境,可以破体而出,斩杀敌人了?心中有了疑惑,又不好打断李念的述说,见李念向他看来,忙还了个歉意的眼神,示意李念继续说。 “这位大侠有言,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是为,” 李念又是一顿,悄悄瞟了一眼身边的林平之、岳不群二人,林平之一脸茫然,显然听不懂这利剑、重剑、木剑有什么区别,岳不群却是面色大变,眼中神光闪烁,先前轻抚长须的手也顿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李念。 “无!剑!胜!有!剑!之境。” 李念一字一顿的将最后的几个字念出来,他可是知道这几个字对于用剑又自诩为剑术高手的武林中人有何等的威慑力,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岳不群。 无剑胜有剑! 他虽然是华山派气宗的掌门,但不代表他就瞧不起剑宗,他只是认为应该以气为主以剑为辅,在岳不群的眼中,只要能够使华山派强大起来,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并无差别! 岳不群还远远没有到这个境界,却不妨碍他从这几个字中看到前辈先人的武道境界,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如何为剑?剑招又怎么使?这要与人对招,又该如何防御?无招胜有招又是什么样的境界?难道如市井无赖一样,毫无招式的蛮打过去? 岳不群想来想去,竟然有些癔症了,偏偏身边两个,一个是半桶水的武林新手,一个是几天前还从没见过武功的社会小青年,两个人都没看出岳不群的不对之处,只看到岳不群呆呆的坐在马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一边以指代剑来回比划。 等了半天,岳不群还是这副模样,只是嘴角已经有丝丝血迹流出,李念才看出不对来,这与小说和电视上常说的走火入魔有些像啊,回想起那些个武林高手走火入魔的时候六亲不认,李念打个寒颤,轻轻拉了林平之,悄无声息的往一旁挪去。 等离开三四丈远,确认自己不会有危险了,低声嘱咐林平之一声: “呆在这千万别动!” 也不管林平之听不听得懂,又悄声的移到另一边,自林平之偷来的大包裹里选了几件盘子状的金器,这时也顾不得金器声音低哑,拿在手里就使出全身气力不住的敲击。 这一下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起了作用,岳不群脸上明显出现几分挣扎之色,其后又是一阵紫云升起,将岳不群的脸色染成一片紫色。 到底是能够抗拒心魔的绝顶内功!这紫云升起,岳不群脸上的挣扎之色更浓,不过片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箭,喷出一丈多远!岳不群这才慢慢张开紧闭的眼睛,神色中带着浓浓的劫后余生之色。 你说为何岳不群练的紫霞神功,不渝走火入魔的危险,却又陷入走火入魔了呢?这话说得拗口,却是有其缘由,岳不群是听了李念复述的独孤求败剑道意境,陷入了识障,也就是认知障,这是因自身境界达不到,却又因为某种外力强行进入到这个境界中,一时之间无法分清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的意识产生了矛盾,如果不及时脱离的话,时间久了,整个人的意识都会崩溃掉,虽然相似,却与练功所致的走火入魔有本质上的不同。 李念虽然不知道岳不群究竟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更不懂怎么帮他解除,但岳不群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对外界的反应极其敏锐,李念这突兀的敲响金器,把岳不群的意识引出一部分到他这边来,脱离了认知障的这部分意识立刻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全力运转紫霞神功,这才将岳不群从意识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清醒过来的岳不群顾不得其他,就在马上入定,调息体内紊乱不堪,四下乱串的内力,良久,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下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他练武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想过,仅仅是一个境界上的认识,就能让人陷入如此可怕的境地。 “岳掌门,你这是?。。。” 岳不群唯有苦笑以对,他还能说什么?凭借前人遗篇与自身的武学素养,虽然不明白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但还是能够隐约感觉到,这个境界并没有错,也不是李念胡编乱造来糊弄他的。 自己武学修为差了,难道还要去怪李念不该说给自己听?岳不群只是心思隐忍厚黑,还没无耻到那个地步。 “现在无事了,岳某谢过小友襄助之德。” 岳不群强挤出一丝笑容,向李念拱手一拜, “小友所说前辈高人确是举世无双之人,只是听他武道意境,就已经使得岳某心驰神往,只可惜不能与之共处一时,此岳某之憾事。” 口中虽然是惋惜,但心中如何作想,也只有他知道了,李念听他这么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故意说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隐秘,既然岳掌门有兴致,小生还知道其上的几个境界,便与掌门说上一说。” 一个无剑胜有剑就已经差点让自己殒命于此,还来?哪怕是心中再渴求知道,为了性命着想。。 “慢来,慢来,古人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今日知晓了前辈高人的境界已是幸事,岳某不敢贪多,请小友就此打住吧。” 一边的林平之见二人有说有笑的,知道无事了,也靠了过来,这时接口道: “那后来呢?这位用剑又不用剑的前辈与岳掌门的华山派又有什么联系?” 他是听故事听得入迷,只是从两人动作神态感觉有些不妥,全然没有察觉到岳不群身陷险境,差点受了重创,这短短几个时辰,先有李念替他谋划复仇,后又偶遇一代高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像是得了主心骨一般,压抑多日的孩童心性再次冒出头来。 “岳掌门可还想往下听?” 李念看着岳不群问道,先前的状况也吓了他一跳,要是岳不群出了什么事,华山派本来就是小猫两三只,这擎天玉柱一倒下,顷刻间就会被虎视眈眈的嵩山派一口吞下,到时难道真的去投恒山派? 一想到这穿越过来,性命倒是无忧,但自家小兄弟一直遭受威胁,李念只能在心中怒骂,系统你是个变态吧?这是盯死了一处,不薅下来不罢休啊? “如此前辈高人,如何能不听?还请小友继续说上一说。” 岳不群心中既怕又痒,打定主意,无论李念说得再玄奥,这境界之事只当没听到一般。 “这位前辈当年弃了利刃,却是自觉对不住误伤的义士,而那义士因这件事失去了一只手臂,成了废人,已经不能再在江湖上行走,自此归隐,因此与了义士一个承诺,日后义士的后人若有再入江湖的想法,可寻他或者他的后人,一身武功任凭取之!” 李念微微一笑,面上一副对高人义士的敬仰,却是眼睛都不眨的说着胡编乱造的假话。 “转眼三百年已逝去,高人及其弟子已经无处可寻,只有一部绝世剑典留诸后世,而这部剑典,现在就在风清扬老先生手中。” 其中有些话就不必说得太明确,岳不群听到这里,这才一脸恍悟,至于信了几分,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原来如此,只是小友可有信物为凭?不然哪怕岳某找到这风清扬风先生,只怕也不好替小友讨要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皆有定数,何必强求?但当年前辈为证后事,确实曾留下部分剑典精要论述,以为凭证,等寻到风老先生一对便知。” 要是没个倚仗,李念敢随便说来忽悠岳不群这等精明的老江湖?独孤九剑相关的所有论述,早年他还揣着武侠梦的时候可是仔细背过的,那可比读书用心多了。 看李念说得有凭有据,其中虽然有些含糊和不合理的地方,但都被这精要二字所遮掩,精要,可是一部武学最为总要的所在,轻易不会示之于人,更别说一部绝世剑典了!既然这书生言之凿凿,能背出其中的精要,一对便知,想来也不敢在这点撒谎。 第七章 避实就虚 岳不群一手轻抚长须,想了一想说道: “武林中人最重信义,既然是前代承诺,我等后辈必当竭尽全力完成前人遗愿,小友放心,等衡山派刘长老金盆洗手之事完结,岳某即刻回山,必定找出这风先生,教小友得偿所愿!” “那便先行谢过岳掌门了!” 李念一脸惊喜,停了马下来一躬到底,郑重谢过岳不群。 他这番做作,使得岳不群更加确信,其他或许有些出入,但剑典的事应该确有其事,不然这书生说得好似轻松,怎么一听自己承诺就压抑不住,如此郑重?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衡阳城外,林平之一直在一旁聆听,这两人,一人见识广博,一人武林名宿,说话间哪里敢插嘴上去?只能老老实实跟了,替马上说笑的二人带领方向。 “嘉友当前,途长而时短,不知小友到衡阳城中落脚何处?等岳某寻到弟子,当登门造访。” 明知道这两人在衡阳城无亲无故,是来寻山拜师的,但岳不群心思细腻,为免引起二人警惕,一直没有问过,等到到了衡阳城,分别在即才顺理成章的问出来,只能二人说无处可投,就趁机邀请。 “我二人在衡阳城并无亲戚,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我这小兄弟的家事,想要向武林中的名门正义之士求助。” 有心算无心之下,岳不群打的什么主意,李念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要是按先前的想法,李念会以投奔亲戚的借口先行离开,再拖岳不群几天,但和林平之接触下来,逐渐被这个还没有被一众伪君子,真小人逼得黑化,此刻满腔正义,至诚至孝的福威镖局少镖头所感动,想要帮上他一把。 “嗯?这位。。。” 岳不群是放弃了对林平之家剑谱的想法,但林家的事不代表他不清楚,相反的,他可能比林平之这个事主所知道的,可能还多一些。 本不想再管这个烫手的山芋,但是李念提起,听他语气和神态,却是将自己当作了 “我这小兄弟岳掌门可能不认识,但他家长辈,岳掌门应该是知道的。” 既然岳不群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念自然也不打算戳破,顺着他的意思来说,又向林平之打个眼色。 “晚辈福威镖局林平之,家父名讳振南,久闻华山掌门岳前辈君子剑之名,侠义之心世人皆知,还请岳掌门施以怜悯之心,救我家爹爹和娘亲一命!” 林平之一直注意着两人,听李念说到自己家事,又看他眼色,当即福至心灵,双膝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是青紫一片,双目带着期盼的神色看着岳不群。 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怎么从青城派的手中救出自己父母,先前几次就想要在岳不群面前求告,但一想到李念所说的人情冷暖,又怕被岳不群拒绝,患得患失之下,一路上沉默寡言,闷闷不乐,这时得了李念向岳不群挑起由头,哪里不激动万分? “原来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当面,贵镖局远图林公威震武林,总镖头林震南林镖头也是交友遍布天下,广结善缘,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如此慌乱?” 岳不群只能心中暗叹,要是之前林平之求到自己身上,那是求之不得,正好借此来介入此事,但是现在?。。。 正所谓,求之而不得,却之又不去,之前还在绞尽脑汁,千般算计的如何名正言顺的介入此事,好谋夺辟邪剑谱,现在可好,刚刚熄了心思,这借口就被送到了眼前,可岳不群现在真不想要啊。 这念头一转,又转口问道: “林总镖头平日里乐善好施,少有结怨,而且虽说不以武功著称于世,也算得上朋友便处,哪那一路的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平之悲从心来,大哭着说: “哪里有什么误会?是青城派的余老狗觊觎我家祖传的辟邪剑谱!” 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始末一一说给岳不群听,岳不群听得连连摇头叹息,直说人心不古,青城派余观主也是享有盛名的武林名宿,不知为何一时迷了心智,竟然作出抢夺人家祖传剑谱的龌龊事来。 当下多言安抚林平之,说是当要多加查询,如果事情果真如林平之所说,定会广邀武林同道,为福威镖局讨回一个公道! 听岳不群说得言真意切,林平之这几日遭受世间人情冷暖,顿时被感动得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再次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李念又是暗叹一声,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岳不群话语中的敷衍之意是一点都没听出来,也是对岳不群的老辣心生佩服,一副盛意拳拳的样子,却等于什么话都没说。 “既然是为武林公义,还请小友与这位林贤侄与岳某一同先与本门弟子汇合,也好多加打探,等衡山派刘长老金盆洗手之事一毕,岳某即刻汇合武林同道,为林总镖头向余观主讨个公道。” 不过是片刻的迟疑,岳不群就已经有了主意,林平之之事,只需他挑起声势,到时往那些自诩为正道魁首的名门大派身上一推,为了自身声誉,由不得他们不接,并且,最好是由嵩山派左冷禅接下,那就更好不过! 而自己也可以借这个机会,不着痕迹的把李念先稳在身边,正是一石二鸟之计。 李念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向岳不群拱手道: “岳掌门高义,那在下与林小兄弟就要多多叨扰岳掌门了。” 岳不群心中大喜,等得就是你这句话,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轻抚长须笑道: “不碍事,相逢即是有缘,而且是为武林公义,岳某义不容辞,前方不远便是岳某与门下弟子约定好的汇合之处,小友随我来罢。” 当即领了头,就向前方走去,走不过多长时间,岳不群把手一指, “往前拐过一条街道,就到了。” 说话间,三人连带马匹已经转过了拐角,顺着岳不群指向看去,三人心中都是一惊,前方确实是一间客栈模样,只是里外已经围了一大圈子的人,围在客栈外的衡阳城百姓正向客栈内指指点点,不住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即便是没有丝毫江湖经验的林平之都察觉到,这客栈之中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李念心中一想,恍然大悟,却是记起一件事来。 把头低下,将情节再仔细回忆几遍,看看其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话说这穿越之后,记忆力明显要好了不少,似乎就像是在翻书一般,一个个的文字在脑海中显现,这时也容不得他再反复思考,岳不群虽然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也是强压着心中的焦急,马上就要上去一探究竟了。 “岳掌门可相信天数命理一说?” 翻身下马,刚要抬步上前的岳不群听了李念这时发话,不由顿住,这要是其他人说来,保不准已经拂袖而去,但这叫做李念的书生所知秘闻太多,而且处处显现出神秘,不由得他不认真思考。 “小友何意?这天数命理,自古流传,或许有其道理所在,但以岳某所见,武林中人皆是不信的。” 这话说得,既不否认李念所说,也隐晦的表明了,自己是不信天数命理这一套的,江湖术士他见多了,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只能糊弄下平民百姓,在武林高手的眼中,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破绽,就他的所见所闻,没有一个是有着真本事的,所以,也就对这些江湖术士所说的天数之类,一概嗤之以鼻。 “看来岳掌门是不信了,也罢,是在下多事了,不说也罢。” 李念这么一说,岳不群更加好奇,不由出言问道: “我观小友,行事颇有依据,既然说到天数命理,想来非是空穴来风,岳某也想听一听小友见解。” 李念这么说,本来就是故意调岳不群胃口,看来之前的一顿忽悠还是起了作用,至少岳不群对于自己所说的,哪怕是鬼神之说,也不敢全然不信。 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把衣襟理了一理,岳不群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更是好奇这书生到底有什么依仗,急切的心思也淡了下来,这里到底是衡阳城,就在衡山派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这客栈还是衡山派专门包下来安顿前来观礼的武林群豪,衡山派为了自身声誉,也是断然不会让这些应邀前来观礼的武林人士出事的,更何况与衡山派同为五岳剑派,号称是同气连枝的华山派? “我家中有一祖传秘术,名曰‘心有灵犀’,此秘术平时并无什么用处,而且也不能随意运转......” 这是个什么秘术?又是个没用的,也不能运转,练了又有何作用?又见李念这么珍而重之的说出来,心中说不出的百抓扰心,但作为一派的掌门,又是多年的修心养性,使他压抑住心中的急切,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抚须笑而不语,只是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念,只等他往下来说。 第八章 无题 李念也是佩服岳不群的养气功夫,笑一笑接着说: “这门秘术看似无用,也不为己控,而且似乎只有在下家血脉能够习练,但对在下家中而言,却是重之又重,全在这‘心有灵犀’这四字上面,只要习练了这门秘术,说不定什么时候便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来,顺着这念头运起秘术,便能测算到一些事情。” “先前在下忽然心血来潮,隐约觉察到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便应着秘术一推,理出一些脉络来,岳掌门或许不信,眼前之事,当是与贵派有关,若处置不当,当是个不大不小的祸事。” 这话说得,越来越不着边际了,自己门派能有什么事?门内规矩森严,几个弟子虽说有几个跳脱的,下山之时自己就多加叮嘱,想来也是不敢违背了。 心中不免自嘲,或许是对这书生看得太高,不知不觉竟以为是个通彻天地的不世高人,什么话都要仔细思量一番。 从岳不群的神色,李念就可以看出他的不信,当下不惊反喜,要的就是这样,现在你不信,等事实印证,这其中的反差,会使得信任感大大的增强! “岳掌门不信?这是我家血脉秘术,断然不会出错!” 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年轻毛头小子不满他人不信自己,憋的一脸涨红,以手结成手印,将所有见过没见过的,什么狮子印,宝瓶印,大日如来印乱结一通,不懂的看上去,只觉得他手印纷杂繁复,看得眼花缭乱。 岳不群什么眼力?哪怕李念倾尽全力,内力运起,凝聚双目,那些手势动作也是如慢动作一般,一个一个看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看得清楚,岳不群越看越不明白,这些手印有一些他认识,像是佛门的高僧诵经时结的手印,只是动作极为不标准,都是走了型的,更是有些,连他这么多年江湖阅历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门道,但是李念一脸涨得通红,气血上涌他还是感觉的到,这副憋出内伤的样子,又使得他不敢轻易下判断,只能等着看李念究竟想要搞什么。 “确实与华山派有关,华山派弟子有血气环绕,当是杀了人,这被杀之人隐约连接西方,咦?又有一股血气,也是死于非命,与华山派似缠非缠,当不是死于华山派之手,但也脱不开关系!” 说到这里,李念忽然大叫一声,双手抱住头,翻滚着倒在地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不止,口中还不停的大喊着: 痛死我了! 岳不群听他煞有介事的说完,还不等他想好如何借口,就见李念这般模样,当即吓了一跳,脚下发力一点,一个恍惚便出现在李念的身旁,连续几指下去,点在李念身上。 其实岳不群也不知道李念这时是个什么状况,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像极了发羊角疯的,病急乱投医之下,也是顾不上多想,将李念身上几大穴道都点了个遍。 李念还在地上拼演技呢,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在自己身上连点几下,就觉得身上不能动了,张了张嘴,也是喊不出声音来,心中顿时大骇,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还真是神奇,现在的他除了思维还能如意运转,身上的各个部位都像是没了知觉,李念小时候做过手术,半麻醉的那种,感觉和现在的情形有个八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刚才滚的时候没注意,身下压了几块小石头,硌得身上生疼! 这要是带回到自己那个时代,想要干点什么还不是无往而不利啊?学着岳不群几指头下去,什么阿诺、史泰龙之类的,都得跪啊。 正在那胡思乱想呢,岳不群可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没见过他这种情形,只能先行制住,等几大穴道一点,李念僵在地上一动不动,才呼出一口气,手中内劲一吐,顺着李念的经脉探入体内。 这一探不要紧,却是把岳不群骇得差点一跃而起!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惊骇,犹自不信的将李念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摸了个遍,又像是确认一般,来来回回的摸了个两三次。 李念这时是欲哭无泪,想喊又喊不出声来,这尼玛是怎么回事?都是大老爷们儿,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在老子身上摸来摸去的?一遍不够还要摸第二遍,好么,你还摸?!你都摸了三遍了! 李念突然觉得,这破系统是不是山寨的?这穿越的不是金老爷子的笑傲江湖吧?是哪个宅腐的同人吧?!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以前就算打不过,还能反抗,至少可以喊上几声,今天倒好,直接点了穴道,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 不说李念心中的怨念,岳不群这一把摸下去,原本只是想要探一探李念体内的气息,顺便帮他调理过来,没想着一摸下去,却是发现这书生的根骨简直是绝无仅有,岳不群自己的根骨只能说是中等偏上,如果不是当年的气剑之争,诺大个华山派因内斗而人才凋敝,也轮不到岳不群来做这个掌门。 而此代的华山派弟子中,多是些资质平庸的,唯一较为出彩的,也是令得岳不群心中稍感安慰的,也只有令狐冲一人,但他性格懒散,岳不群亲自教导多年,也看透了这个弟子,如果没有大的变故,只怕最多也就是个江湖一流水准,甚至还比不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一身资质。 这也是岳不群明明隐忍,华山派大的根基也是极为雄厚,只需广纳门徒,择选良才,厚积薄发,闭门修炼一两代的功夫,华山派又能重新立于武林大派之巅! 在华山派最为势弱的时候也要跳出来,多般算计,就是岳不群从这帮弟子中看不到华山派振兴的希望,只能强行在自己还有把握掌控局势的时候,凭借阴谋算计来达成当年在师父面前许下的诺言。 第九章 入门 这边摸到李念根骨,实在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而小心翼翼试着探入的一股内力,也在李念的经脉中运转自如,这是百法皆通之像啊!按岳不群的理解,就是无论练什么,都能运转如意,没有丝毫的阻塞感觉! 这叫他如何镇定得下来?江湖武林,从来都是一人而兴,一人而衰,只要自家门派出了个不世出的天才,带领门派走向辉煌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李念动不了,岳不群又陷入到思绪之中,两人就如同泥塑的菩萨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等了快一炷香的功夫,林平之想起先前岳不群陷入认知障的时候,此时不是与之前一模一样? 当下就急了,学了李念的样子,从边上摆摊的路边小贩那抢来些金铁器物,在两人身边使劲的敲打,岳不群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止住还要继续敲击的林平之,这路人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再敲下去,该是以为哪个江湖卖艺的班子开业,在收拢人气呢,岳不群一派掌门,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边是自己弟子,一边是天纵之才,岳不群只是略作衡量,到底是枭雄心性,看边上的路人已经开始对着三人指指点点,一把捞起躺在地上不能动惮的李念,一手夹住林平之,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原地一跃而起,在房檐凸角连点几下,跳到屋顶上,再向左右一看,寻了一个僻静的方位激射而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岳不群自房顶跃下,落在一处明显是荒废已久的院落,将二人放在院中,示意林平之扶住李念,又一跃而起,跳到房顶四下里看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后,这才落到院中。 经过之前的一番探查,李念的体内平和,并没有气息紊乱的迹象,岳不群不知道李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运起内功,在李念体内缓慢梳理了几遍,这才几指点出,解开了李念的穴道。 “小友可有觉得何处不适?岳某在江湖上略有薄面,还认得几位济世良医,若是身体有何处不适,还是及早医治为妙。” 也怪不得岳不群担忧,这般的天纵之才,若是折损在自己的面前,他这一辈子心中都会留下一个执念。 “无事了,有劳岳掌门挂怀,只是家中早有交代,秘术有违天道,强行窥探,或遭不测,在下今日莽撞,才遭了反噬,现下已经不碍事了。” 虽然是被岳不群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很不自在,但此刻岳不群神色、语气中的关切,李念还是看在眼里,当下笑一笑拱手回道。 岳不群再仔细看看,确定李念已经无事,才舒了一口气,犹豫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面色闪过一丝狰狞,一闪而过,就连一直注意着他的李念都没有看出来,旋即又如沐春风的露出一脸微笑,说道: “小友,岳某不才,有一事相请,还望小友仔细权衡,我华山派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派中武功典籍也算江湖上数一数二的,” 语气略微一顿,面向李念,也不等他回答,双手背在身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与小友甚是投缘,想邀小友入我华山派,岳某代师收徒,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岳不群也是下了血本了,他已经是年近五十,还要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师兄弟相称,不使他不想讲李念收做弟子,只看李念兴致乏乏的样子,而且又知晓武林中的各种秘事,华山派式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书生虽然看上去较为冲动,但怎么看都是个精明的,不投入点重注,怕是不会让他心动! 而且,越是与李念接触的久,就越是觉得这书生的神秘,逆天的资质,渊博的认知,而且还有似真似假的秘术!这种人如果不掌握在手里,岳不群真个是寝食难安! 幸好是自己一路跟踪林平之,才能够第一个遇上他,没被他找到其他门派去,虽说现在各门各派收徒都很严格,但也保不准被识货额看到,真要投到其他门派,悉心教导个十几二十年,一出世,只怕又是一个东方不败! 岳不群面带微笑,目光诚挚的看着李念,暗下里内力全力运转,仔细倾听四周有没有其他人在窥探,背握的双手也是握紧,只要李念说出半个不字,岳不群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两人毙于掌下! 李念可不知道岳不群想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岳不群会在这个时候发出邀请,只是觉得堂堂一派掌门亲自邀请,还是代师收徒,可把他乐的心底都开了花,心底暗想,是不是还要拖上一拖?让岳不群再患得患失一会,也好使得今后在华山派更得重视一些? 岳不群见他只是低头不语,心中也是一紧,只以为他是不愿意,暗叹一声,看来这人真个是与我华山派无缘了,内力凝聚在掌心,就要出手击杀李念! “岳掌门盛意拳拳,华山派也是名满天下的武林大派,能得掌门垂青,是在下的荣幸,只是我这小兄弟,也望岳掌门能够看在他如今家破人亡,不吝也一并收入门墙,可否?” 岳不群刚要出手,这边李念一段话已经娓娓道来,只憋得他急急忍住,内力受了阻碍,顿时在经脉中四处乱串,激荡之下,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一口鲜血已经憋在喉头! 生生将这口鲜血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匆忙调息一下体内紊乱的真气,倒是没有被在场的二人看出破绽来,心下不禁苦笑,这书生实在是行事不以常理,不到半日的时间,已经让自己连续两次内力紊乱,身体已经是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但比起得以收录李念这样的弟子归附华山派,岳不群心中只剩下忍不住的激动,在他看来,林平之收入华山虽然是个麻烦,但比起李念的归附,这点麻烦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即刻寻了门下弟子,就此回返华山,自此紧闭山门,对外宣布封山十年就是! 第十章 铺垫 那边林平之得了李念眼色,连忙又是拜倒在地,连连叩首哀求, “求师父收录门墙,求师父收录门墙!” 一个个头结结实实的磕下去,额头上青紫一片,沾满了地上的枯枝败叶,在岳不群的刻意显摆下,林平之算是见识到了武林中声威呵呵之人的高绝武功,想到余沧海与岳不群同为九大派的掌门,想来武功也不会差了多少,心中对凭借自己来报仇更是绝望,也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找个名门大派,借门派威势逼迫余沧海放了自己的父母,也能好好习练武功,才有报仇的希望。 “你林家之事干系重大,若是收录你入我华山门墙,难免会被人看做贪图你家那辟邪剑谱,我华山派素来秉持正义,不欲做这乘人之危的腌臜事,” 岳不群这一开口,林平之心中一凉,以为岳不群这是不想收自己为徒了,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又看向李念,眼中带着一片哀求之色。 “但是既然是我李师弟开了口,也不能驳了他颜面,也罢,你的事,我华山派一并担下了!” 岳不群这是把话一转,林平之的心瞬间由地狱转向天堂,刚才的失落不翼而飞,心情激动,无法以言语表达,只能不断的叩首,口中说道: “谢师父垂怜,谢师父垂怜!” 这边岳不群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李念已经到手,无论是武林秘史,或者是其本身的天纵之才都已归属于华山派,华山派今后的壮大已经有了底蕴,而林平之家的辟邪剑谱,虽然经理念分析,存在各种弊端,但到底还没见过实物,岳不群心底依旧是存了一丝幻想,若是自己这个新收的师弟猜错了呢? 说不得华山派还有在自己手中振兴的机会! 笑呵呵的上前扶起林平之,等他站定了,才重新负手说道: “好教你知道,我华山派如今有弟子二十余人,除了等会带你去认识的几位师兄外,其他都是你师娘所收,如今在山上勤加习练武功,我华山派崇尚节俭,也没有那么多繁文冗节,现下你愿拜师,我愿收录,这礼,便是成了,日后便随我回华山吧。” 林平之连连应声称是,等岳不群说完,就默默的跟在岳不群的身后。 “至于李师弟,我华山派如今同辈,又在山上的,也只有我与宁师妹二人,等回山后焚香上告祖师,这礼才算成了,按理说,李师弟入门这等大事,应该广邀群豪......” 怕李念不满意,岳不群还特意解释,李念却是慌忙拱手一拜,说道: “岳师兄万万不可如此,华山派的事,师弟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以师弟的拙见,本门在一段时间内,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岳不群有岳不群的想法,这广邀武林群豪前来观礼,自然是助长门派声势的大好时机,而且岳不群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也使得他自信可以邀请武林名宿前来观礼,但这样就等于将李念置于嵩山左冷禅、魔教东方不败的眼皮子底下,这般天才弟子的含义,作为一派宗主,哪里会不懂得其中含义?只怕是表面上热情恭贺,背地里就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掐灭华山派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样看来,岳不群自然是希望将李念隐藏的越深越好!但他又不希望李念因此产生怨念,认为门派不够重视,才向李念解释。 而理念呢,他自始至终都只当自己是个过客,能够学到自小梦寐以求的武功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可从未想过要在这个世界扬名立万,甚至成为一派掌门的!自然也对扬名之事不看在眼中,二人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二人其乐融融,一片兄友弟恭的祥和景象,把个林平之看得好不羡慕,却也知道之际羡慕不来,这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小哥,不对,现在应该是称师叔了,本事太过奇特,学武功是一看就会,还知晓许多众人所不知道的幸秘,哪里是自己这种毛头小子能比的?是以也不嫉妒,这些时日的漂泊,看清了人情冷暖,也使得他不再像之前的林少镖头,也开始变得圆滑起来,见二人定下名分,上前抱拳参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师叔。” “林兄弟不必这样。。。” 李念虽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余年,也没经历过这种一言不合,倒头就拜的阵仗啊,被林平之这一拜弄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慌忙伸出手要去扶他。 岳不群却在一边说道: “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师弟之前与平之兄弟相称是为义气,如今既然入了我华山派的门墙,这尊卑礼数,不可罔顾。” 看着李念不知所措的样子,岳不群虽然为他的纯良感到欣慰,但还是出言点拨,不论身份高低,说起来虽然是义气豪爽,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终究会被其他门派给看轻了去,岳不群本身又是深受礼教熏陶,自然是不喜的。 只是考虑到李念的感受,也不好说些重话,只能是从旁提点。 “这。。。” “师叔关爱平之,平之心领,但礼数不可废,还望师叔不要推辞。” 林平之又是一拜,这个小师叔他还是很服气的,只是眨眼之间竟是矮了一辈,一时之间没转过来,这时见李念还是顾念着这不到一日的相处之情,心中也是感动,那一丝丝的别扭也是烟消云散心甘情愿的拜下。 “好吧,当了你这么大个礼,我也送你个见面礼吧。” 终究是一时之间适应不来,李念又是个不愿占人便宜的,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把那段隐情说出来,反正他也不贪图这点东西。 林平之和岳不群左看右看,也不见李念身上像是带了什么东西,正奇怪他要拿了何物出来。 李念却是一笑,说出一段话来。 “我身无长物,便送了一段家中典籍中所记载作为礼物,可好?” 岳不群心中有些激动,隐约觉得李念要说的,并不像他所表现得这般清淡,而且李念说了是给林平之的,想要避开,又有些不舍,正踌躇间,李念已经说道: “你林家先祖离世之际,曾在你家老宅的匾额后面藏下一物,并交代后人,非生死存亡之际,不得取出,如今取还是不取,就看你自己决定了。” 这辟邪剑谱,便是送给李念,他也是万万不会去修炼的,所以留着也没用,既然是入了华山派,自然是华山派越强大,他的生命安全就越能得到保障。 而为了这本剑谱,岳不群,令狐冲和林平之三人反目成仇,弄得整个华山派分崩离析,虽然到最后得以浴火重生,但全派上上下下死个干净,也只剩了令狐冲一人!何苦来哉。 在这里说出来,一个是让面前的二人不必再心存龌蹉,秘籍就在那里都是一派中人,华山派武学教与你林平之,一本剑谱与师门借鉴,也不为过吧? 二来也是应证之前说的话,我是非常想要学习武功的,道你们所觊觎的绝世武功也不能让我动心,想想就知道,还会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不说李念随口道出此时的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秘籍所在时心中的得意,边上的岳不群和林平之两人已经是被这个见面礼震得说不出话来,林平之一跃而起,指着李念大声喝问: “你!。。:你说的这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隐秘?” 这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自家先祖藏匿的可是立家之本,除了直传后人,只怕是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会知晓,眼前这人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连这等幸秘都会知道?还说得如同先祖临终遗训之时就在身侧一般! 而岳不群也是心中如同翻倒了五味杂瓶,千般算计而不得,刚一释怀,先前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就摆在了自己面前,予取予夺。 二人倒是都没有怀疑李念说得是假话,一来相识虽然不长,但他所言每出必中,二来,福建离这衡阳城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三五日就可到达,李念又不傻,会说出这等一验便知谎言。 “平之!不得无礼!” 岳不群闪身插入两人中间,林平之也反应过来,李念这时候说出来,断然是没有要害自己的心思,不然他大可以偷偷去取了自己修炼便是。 “平之莽撞了,请师叔原谅。” “不要紧,不要紧,” 李念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将林平之的冲动之举放在心上, “但我还是有一句话,这辟邪剑谱虽然威力强大,而且极易速成,却终究隐患巨大,还是不要练得好。” “隐患巨大又如何?难道我林家血海深仇就不报了吗?” 说道这辟邪剑谱,林平之又想起青城派的余沧海来,想起满门被灭,父母被擒,霎时间红了双眼,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 “非是不报,如今你也是拜入华山,华山派的武功博大精深,只要你倾力修炼,等到修炼有成的时候,自然是可以报仇的。” 第十一章 道出辟邪定师徒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余沧海习练武功几十年,难道我还要再练个几十年再去报仇不成?只怕到时候余沧海都老死了!” 哎。。。此时李念已经有些后悔了,林平之遭逢大变,心态已经发生了扭曲,看事极端,满心只想着报仇雪恨,哪里还管其他? 但此时不说,依剧情的发展,只怕是师徒顷刻间反目成仇,那更不合李念的意愿。 只能叹息一声,不在说话,林平之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来回走了几圈,这才捻心收神,默默地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边的岳不群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应答,李念的神秘已经让他这等老江湖都被震的有些麻木了,此刻觉得,如果李念哪天说出魔教教主是个女人他也不会怀疑。 倒是林平之的偏激让他颇为不喜,这时看两人都不再言语,这才理好了思绪说道: “平之你家中之物究竟取或不取,终究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只为为师也当奉劝你一句,当年令先祖既然能够凭借一手修习不到两三年的辟邪剑法威震武林,又将此等神功绝学封藏不用,肯定有着令先祖的用意,如何取舍,当仔细思量。” 说话间,岳不群像是在劝林平之不要修炼,但林平之仔细品味,却是将心思集中在短短两三年,威震武林等几个字上,心思更加的意动,当下一咬牙,说道: “还请师父与平之共去福建老宅,取出此物,平之一旦修炼有成,愿将剑谱献与本门!” 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林平之藏匿剑谱了,李念当着二人的面说出来,岳不群既然是知晓,如果再想要独占,便是告诉岳不群他对华山派不信任,此时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青城派的人目的就是辟邪剑谱!已经死死的盯上了他,只要他敢露出行踪,余沧海顷刻间就会出现将他拿下,无依无靠之下,还需岳不群这等武林一派领袖来庇护自己。 而且自己的武功,经过这段时间的漂泊躲藏,也看出来自己只怕连个武林三流都算不上,随便来个绿林好汉之类的就能要了自己性命,要想回返福建取回秘籍,还是得靠岳不群来一路护持才行。 自己已经是身无长物,只看岳不群碍于李念的请求,才勉强将自己收录门墙,这点林平之就算再不普世事也是看得出来的,但也是从这个方面可以看出岳不群对于辟邪剑法没有丝毫的想法,反而让林平之心安。 再有便是,岳不群习练武功几十年,对武功的见解可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比拟的,辟邪剑法既然号称当世绝学,必定有着各种玄奥所在,还需岳不群从旁指点,免得练出了岔子,耽误时间不说,报仇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所以他只是稍作衡量,就痛快的许下承诺,只要取了辟邪剑谱,就与华山派共同参研。 “那是你家传的武功秘籍,怎能授之于人?而且我若是拿了你的剑谱,岂不是会被江湖中人笑话,说我岳不群是个别有用心的小人!” 岳不群当即面色突变,勃然大怒的呵斥林平之,见林平之还要说话,把手一挥,背过身去, “此事今后休要再提!” 林平之听到岳不群拒绝得义正言辞,只当岳不群是看不上辟邪剑谱,也可能是不愿青城派起冲突,不想携自己回福建,心底一阵悲凉,但左思右想也没有其他可以打动岳不群的办法,只能垂下头去,心灰欲死。 这一低头,眼角处闪过一道身影,林平之心中一突,怎么把他给忘了?又重新抬起头来,满眼的祈求之色看着李念。 李念先前被林平之的偏激弄得心中有些不高兴,本不打算再去理会林平之,但也经不住一个大男人满脸的哀怨看着,只能叹一声,我这是成了保姆了! “掌门师兄,这辟邪剑谱说到底也是一本绝世武学,平之师侄年纪不大,也没有修炼过上乘武学,怕是独自修习会走错了路子,到时请掌门师兄多多从旁提点,也免得师侄行差踏错,出了问题就不妙了。” “嗯......” 岳不群继续抚须沉吟片刻,林平之心底越发的忐忑不安,良久,岳不群才满脸不渝之色,沉声说道: “若是真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算是答应了林平之之请。 这时,李念把脑袋一拍,惊声大叫: “坏了!” 这一声,又把岳不群和林平之吓了一跳,心中也是发了嘀咕,这小子每说都是惊人之语,莫不是又有什么坏消息吧? 还真个被他两猜着了,李念这边大叫一声,才看向岳不群急急说道: “掌门师兄,我派的弟子现下只怕有生命危险,还是赶紧去救才是正理啊!” 弟子?那个弟子?这次不过是来参加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会,而且华山派经岳不群十几年如一日的积累声望,在江湖上虽有敌人,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哪个敢在衡阳城这等人多嘴杂而且受衡山派看护的城镇里公然杀害对华山派弟子不利的啊? “师弟莫急,慢慢说个清楚,到底是哪个弟子,又身在何方?” “这个......请掌门师兄恕罪,师弟我才疏学浅,实在是算不得这么细致,只知道个大概,还请师兄相信我这次,别再耽搁了,速速去救人啊。” 李念这时铁了心要借机刷一把声望了,故意把事情说得很紧急,又含糊其辞的,扭头就拉开废院的院门钻了出去。 岳不群一看,也是不敢耽搁,谁知道这新收的师弟说得是不是真的?看他这么急的样子,还是宁可信其有,先跟上去看看再说说! 转身对林平之说了一声: “我们走!” 便跟在李念身后出了废院,便是一条两人宽的青石小巷,巷子内一片幽静,青石小道上以及两边的青石墙上长满了青苔,一看便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岳不群这一出来,就见李念正从巷子的一端向自己跑来,正当岳不群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的时候,李念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 “这个......师弟我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方向,刚走那边是条死胡同......” 岳不群听得哭笑不得,看你这么火急火燎的,以为你知道方向,谁知竟是个不识路的! 看他这么瞎跑也不是个办法,只能一把拉住还要往前跑的李念问道: “师弟只需指个方向,由我来带你们前去。” 我这不就是装个样子,好显得事态紧急么?李念又是挠了挠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名弟子现在究竟在哪边,” 看岳不群邹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为免岳不群究根问底,耽误了时间,不敢再东扯西拉的乱说,连忙接着说道: “只需先回师兄的弟子所在的客栈,便能知晓。” 岳不群也不和他废话,只是说声抓紧了,一手夹住李念,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刚出了远门的林平之也是依样夹在臂弯,脚下连点几下,三人拔地而起,向着来的方向射去。 这回,岳不群没了之前的急切,又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坏了衡山派规矩,只是跳出了废院后便也就中规中矩的沿路而行,对李念的话他也是半信半疑的,其他像是知晓武林幸秘,还可以解释,这等鬼神之说,实在是让岳不群难以相信。 李念也无所谓,只要等见到令狐冲,岳不群自然会相信,而且令狐冲本身就有人去救,也不会真个死了,只要抓住了岳不群,再从旁调解,使师徒二人不至于反目,以令狐冲对岳不群的尊重,还怕他跳出自己手心去? 三人不紧不慢的又回到了原地,原本留在这里的马匹却是不知所踪,有几个认出这三人就是刚刚跳走的,就过来告知三人,这马匹已经被牵到前面客栈去了。 衡山派广邀武林同道,对自己身侧的衡阳城自然是大力整治了一番,免得有不识趣的地痞流氓跳出来惹事,白白丢了衡山派颜面。 而且为了招待前来的武林同道,不使得被城中百姓叨扰,特意租用了衡阳城最大的几间客栈作为待客之用。 城中的人都已经被打过招呼,知晓来的都是些江湖好汉,也没人敢去找不自在,是以这几匹马留在街上也没人敢去牵走,直到往来巡检,维持治安的衡山派弟子前来,问周围的百姓打探清楚,才将马匹先牵到客栈。 几个衡山派弟子也是心中暗恨,听说是几个年轻后生,不知是哪家没规矩的,山门之下在城镇上展露武功,这是没把衡山派放在眼里啊!把马交与了店小二,转身就去找衡山派的长老禀报,定要等这三人回来取马的时候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岳不群人老成精,哪里会为了几匹马去丢了偌大个颜面,谢过上来告知的百姓后,就悄声跟二人说: “这马匹便当是丢了,等此地事完,回山后赔与你们。” 第十二章 介入 林平之慌忙拱手作揖道: “不敢,不敢,这丢了的马,怎么能由师父来赔,只当是平之孝敬师父的。” 岳不群把眼一瞪,望着林平之厉声说道: “我华山派光明磊落,今日是为师失了方寸,诺不是为了保全华山派颜面,为师当向衡山派负荆请罪才是,如今闹市显露武功已是错,因此丢失马匹,又怎么能够不予赔偿,错上加错呢?” 林平之连忙躬身,口中连连说: “谨受师父教诲!” 原本是想借机向师父卖个好,没想到却被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只能呐呐的退到一旁,不敢再说。 看着林平之诚惶诚恐的样子,岳不群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积小成多,勿以恶小而为之,平之当谨记。”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客栈门口,这是的客栈外原本围着的几大圈人已经是无影无踪,换成了几名穿着衡山派服饰的弟子在门口站着,只要见到有人过来,就上前劝说离开,不让人靠近客栈。 岳不群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欲再隐藏身份,刚要上前与几名衡山弟子交涉,被李念一把拉住, “师兄别急,师弟请你看出好戏。” 又问林平之要了些银两,向一旁的商家小铺中换了麻布三套长衫,店主惊喜万分,只是粗看李念拿出的银锭,估摸着有四五两重,以他这小铺子,抵得上两三个月的盈余了,说声: “这位少爷” 麻利的从后屋。 转身交与林平之与岳不群两人,二人会意接过,当即套在身上,李念低声和岳不群说了几句,便由岳不群继续带着二人,绕开门前衡山派弟子的视线,走到客栈背后,翻了围墙进到后院。 岳不群有些无奈,这叫什么事儿,堂堂额一派掌门,居然干起了翻墙走院的事,但他也好奇李念所说的好戏到底是什么,也就勉为其难的应了李念的要求。 三人进到院子,悄悄走到客栈大堂的外边,靠进了窗口倚住,岳不群伸出手掌,抵住李念和林平之二人的后背,一股暖流顺着手掌流入二人体内。 这是岳不群见大堂内的如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泰山派天门道长,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武林名宿?身边这两个都不是会内功的,就算是这样躲在窗下,避开了视线偷听,只要稍微有心的运起内力一探,便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窗外有人偷听,到时可就真个是大大的丢了华山派的颜面。 “屏气凝神,不得妄动。” 一道清晰的声音穿入李念的耳朵,李念心中一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却不知道对于现在的武林中人来说,内力传递而不伤及被传递之人,远比传音入密更加高深,而且岳不群是同时护持着两个人! 这份功力要是传扬出去,只怕有些人会寝食难安了。 话不多说,等三人稳住身形,由大堂内传来清晰的说话声,这声音清脆柔糯,像是百灵鸟在枝头清唱一般,听到的人只会觉得,这说话的怕是个清新可人的妙龄少女。 “......罗人杰对那甚么剑谱,好像十分关心,走将过来,俯低身子,要听令狐大哥说那剑谱是在甚么地方,突然之间,令狐大哥抓起掉在楼板上的那口剑,一抬手,刺入了罗人杰的小腹之中。这恶人仰天一交跌倒,手足抽搐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原来……原来……师父……令狐大哥是故意骗他走近,好杀他报仇。” 正聚精会神倾听的李念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那股暖流一震,旋即又趋向平和,知道这堂内女声提到令狐冲,影响到了岳不群,只是转眼看去,却又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闭目凝神,面无表情。 这段话说完,大堂内沉寂下来,只听得里面西西索索的一阵微弱声响,又有一个中年浑厚的声音响起: “黎世兄,当时你也在场,这件事是亲眼目睹的?” “这是衡山派的刘正风长老。” 岳不群聚音成线,又一道清晰的声音传入李念的耳中,这是岳不群怕李念不识武林名宿,借机向李念介绍起来。 李念向岳不群微微一点头,示意已经听到,他可没有岳不群这样的功力,所以不敢开口说话,却是看到林平之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心中恍然,看来岳不群并没有一并告诉林平之,自己突然的动作让他颇为不解,才看了过来。 对这林平之微微一笑,嘴角向着堂内一驽,示意继续听下去,果然,堂内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这回,却是一个带着明显四川口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劳贤侄,青城派到底在甚么事上得罪了贵派,以致令师兄一再无端生事,向我青城派弟子挑衅?” 听到这段话语,岳不群原本紧闭的眼帘蓦然张开,眼中神光闪烁,似是在想些什么,却是又有一段传音传到李念耳中: “青城派余沧海。” 显然,又要以内力替二人隐藏行踪,又要传音入迷,对岳不群的消耗也是不小,是以说话都极为简洁。 这次,李念却是不再看向岳不群,反而是看了看林平之,却见林平之如同之前一般,没有半点反应,看来是不知道里面说话的就是造成他林家满门被灭的元凶了。 “别动!有人来了!” 岳不群突然运指如风,两手猝然离开二人背后,又在二人身上连点了几下,再将手掌贴回到二人背后,猝然中断的内力继续涌入体内。 这几下,连续点在二人穴道,李念身体再不能动,先前有过的感觉再次回到身上,不禁苦笑,岳不群也真是谨慎,一有不对便毫不犹豫的出手控制了二人。 此时的二人躲在窗下草垛之后,身边的杂物将三人的身形隐藏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极为接近,就是走近到离得丈许远,若不是仔细来看,也是丝毫看不出这个地方竟然会藏了三个人。 三人之间几番动作,只听到堂内有人答话,却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就听对面传来一阵木器断裂的声响,接着便是一个苍老而粗豪的声音传来: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李念心中一动,已是想到这是哪段剧情了,眼珠一转,向岳不群看去,连续不断的眨着眼睛,岳不群一看,知道他有话要说,略一犹豫,传了一道声音过来: “师弟只管张口,但不可出声。” 这岳不群果然是人老成精,连看口型这等江湖把式都懂,也不怕被人知道丢了颜面。 “师兄替我问一问平之师侄,想不想救回他父母?” 岳不群口型微动,也没听到有任何声响,却见林平之双目陡然圆瞪,直愣愣的看着岳不群,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等会儿你就如此这般......” 等李念说完,岳不群只是略做沉思,便向李念点一点头,提起林平之按原路跳出了客栈,不过片刻,又回转回来,向李念一点头,示意已经处置妥当。 这三人一来二去,堂内已经发生了变化,却是余沧海循声跃到房顶,四下里一看,找不到说话之人,又再次跃回堂内,思量着这发声之人可能就在堂内,左右看下来,果然被他找到了一个人! 余沧海向那人一拱手说道: “不知尊驾光临,有失礼数,当真得罪了。” 要说这人是谁?却听一人回道: “好说好说,木某人本不想露了这个头,没想到还是被余观主给认了出来。” “木高峰!此人心狠手辣,兼之武功高强,横行塞外十余年,有个塞北明驼的匪号,至今无人能治得了他,没想到竟然跋涉千里来了江南之地的衡阳城。” 岳不群仍旧是将每个说话武林名宿逐一细细介绍给李念,这个师弟可是他的期望所在,自然要仔细培养。 “不知木先生远行千里来到这江南腹地,有何贵干?” 余沧海对这凶威赫赫的木高峰也是极为忌惮,只能旁敲侧击,想从旁打探,为何这素无瓜葛的凶人今日要为难青城派。 木高峰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他隐匿行踪,不远千里来到这衡阳城,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在这客栈中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里在一旁冷笑,没想到竟然被找不到生事之人的余沧海认了出来,当做挑事之人,心中虽然大喊冤屈,但这么一个凶人,你要让他服了软,却是难之又难。 “我木某人听说衡山派刘长老金盆洗手,特来观礼,这衡阳城之事,难道还要向你青城派报备不成?这还轮不到你青城派来管吧?” 这在场的大多都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以木高峰狂妄的性子,也不敢太过张狂,以免引得群豪群起而攻之,到时就算他木高峰武功盖世,只怕也是插翅也难飞了,眼珠子一转,便拿了衡山派来做幌子,你青城派跑到衡阳城来管事,是不把衡山派放在眼里么? 第十三章 搅乱浑水好摸鱼 果然,刘正风听了木高峰的话,虽然知道这是木高峰祸水东引的算计,但也不悦余沧海的狂妄,当即面色不渝的说道: “二位既然都是来为我刘某人金盆洗手见礼,只要不在城内闹事,就是我刘某人的贵客,我衡山派不管二位有什么恩怨,在这衡阳城中还是略微收敛一点得好,免得伤了和气!” 这话既是向余沧海反客为主的行为宣泄了不满,同时也是警告木高峰在衡阳城中老实一点。 既然衡山派已近表明了态度,余沧海又不想就此丢了颜面,也只能把话语一转,说道: “不知我青城派如何得罪了你木驼子,竟然要使出如此手段来折辱?” 余沧海也是骑虎难下,色这要是缩回去,在场的那个不是武林中的一方豪杰,传扬出去,自己这青城派从此在武林中就别想抬起头来了,人争一口气,更何况这些整日里刀头舔血的武林中人? 两害相权,余沧海也顾不得得罪了木高峰,谁叫他木高峰虽然是恶名远扬,终究是孤身一人呢?相比起开最可衡山派乃至号称同气连枝的五岳剑派,余沧海毫不犹豫的正面顶住了木高峰。 木高峰也是心中大怒,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现在一看余沧海不敢开罪衡山派,拿了自己来维护颜面,愤恨之下当即冷笑一声, “嘿嘿,青城派好大的威风!真当我木高峰怕了你不成?!” 余沧海也是嘿嘿冷笑, “这在场的哪个不是名门正派的当时豪杰,唯有你这邪魔外道混进来,堂堂衡山一派长老,竟会邀请你这等绿林匪寇,余某可不信,说!到底是何居心?” 既然是撕破了脸皮,余沧海也就没了顾忌,现在所想的,就是坐定木高峰心怀鬼胎,好聚集在场群豪一举击杀当场,哪怕你武功再高,还能斗得过在场的十几位门派高手?更别说还有各派弟子也在其中了,也好趁机为青城派除了这个隐患。 在窗外偷听的李念也是佩服余沧海的狠绝,作为局外人,自然是能看出其中的优劣,但余沧海身在局内,能够这么快就痛下决定,这些个作为一派掌门的,果然没一个是善茬。 堂内的刘正风也是接口说道: “我刘正风虽说不敢自称是侠义为先,但也决不屑于你这等邪魔外道为伍,这金盆洗手大会,断然是不会邀请你这等人物的。” 他也是没办法,原本这金盆洗手就是因为不想自身的事暴露出来而牵连师门,哪里还不赶快与木高峰划清界限? 只是余沧海一人这么说,众人还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如今作为地主的刘正风也与木高峰划清界限,群豪都是心思活络之人,心想着有了衡山派和青城派领头,这衡阳城又是衡山派的地头,看来今日这塞北的一带巨凶,很有可能会折在这里。 所谓墙倒众人推,既然木高峰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何不借他来扬一扬自家的侠义之名?顿时,客栈大堂内的群豪看向木高峰的眼神已经带着莫名的闪烁,目光越发的不善起来。 便是此时!李念猜想木高峰能够孤身一人闯下这么大个名头,使得青城派的观主余沧海都心生忌惮,断然不会是只靠武功的,这种人阴狠毒辣,最会见风使舵,只要形势不妙,多半是会选择远遁千里。 不管余沧海或者是木高峰,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既然有机会算计他,李念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木高峰也知道事情不对,如果不能及时脱身,只怕今日真会折在这里,当下暗自戒备,细溜溜的眼睛不断的四下张望,想要找个薄弱的地方赶紧脱身,门外却是响起一阵呼喊: “木先生,你到底杀了那余老狗没有?” 声音由远及近,一人推开客栈大门闯了进来。 众人心中惊奇,这门外被衡山派的弟子封锁,刘正风也没瞒了堂中的江湖豪杰,怎么就有人独自闯了进来?听声音,这人的年岁就不大,再一看身形,虽然算是个练过几手武功的,堂中都是些老江湖,只需从脚步中就能看出来人没有半分会的内功样子。 刘正风向一旁的衡山弟子打个眼色,使他出去看看,外面守门的弟子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地主,上前几步一拱手,问道: “来者何人?我门外的那些衡山弟子如何了?” 等来人进到灯下,借着光线一看,顿时哑然,这闯进来的,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要说就凭这个年纪,能把守门的十来位衡山派弟子制住,还不使他们发出一点声响,除非这少年郎是打娘胎里即开始修炼武功! 来人又近几步,隐约靠在华山派与恒山派的弟子之间隔得几步站住,这才往堂中仔细一看,有时高声喊道: “木先生,你说的只要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交给你,便替我杀了余沧海,报屠灭满门,掳掠我父母之仇,怎地说话不算话?” 来的正是林平之,之前岳不群按李念所说,细想了一番,觉得对自己大为有利,又不会损害了华山派的名声,这才提了林平之窜到前门,这衡山派弟子连他的身影都没看到,就被岳不群几指点出,呆立在地动弹不得。 林平之在门外理好了衣冠,等到岳不群的信号,这才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 “辟邪剑谱?!莫非这少年郎就是福威镖局的少主林平之?” 福威镖局满门被灭,一家老小也就此失踪,这天下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武林中各门各派哪个没在大城重镇中安插探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些大大小小的探子自然是快马加鞭的将消息传回本门,所以在场的各门各派也大都知道了这件事。 而林平之的突然现身,自然也是让众人一惊,纷纷扭头在余沧海、木高峰以及林平之三人之间来回的看,这三人一个苦主,一个是屠人满门的元凶,还有一个听上去是取财买命的杀手,倒是要看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沧海一听这来的少年郎是林平之,当即眼中厉芒一闪,也不答话,断然出手向林平之激射而去,显然是想要先将林平之控制在手里再说。 他身形一动,这边一直注视着他的木高峰也是马上察觉到了,只看余沧海身形去向,便知道他的打算,也是身形一动,别看他五短身材,又是个驼子,这身法可是一点都不慢,而且看上去飘忽不定,极为诡异,也不知是哪一门的轻功。 林平之所处,离二人差不多远近,余沧海虽然是先发而动,但沿途有恒山派与华山派的弟子,就算他余沧海是一派掌门,也不敢肆意妄为,无故的伤了这些人,所以只能拔高了身形,从隔得最近的恒山派头顶跃过。 这可是犯了武林中的大忌,任你身份再高,只要不是本门的长辈,从人头顶跃过,是一种极为挑衅的行为,而且恒山派的定逸师太与他是平辈,更是个火爆脾气,见余沧海这般行径,当即张口就骂。 余沧海自知理亏,也不敢辩驳,而且林平之干系重大,心中只想着赶紧制住他,免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只当是没听见一般,埋头就向林平之飘去。 说来话长,实则不过转瞬,两三个呼吸间,余沧海就闪到了林平之的身旁,只听身后群豪喝骂,却听不到破空而来的风声,心中暗喜,单手成爪探出,抓向林平之的肩头。 林平之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余沧海一爪抓在肩上,顿时只觉肩头钻心般的一痛,那滋味,林平之差点忍不住惨叫出声,却是想起自家血海深仇,心中一股执念,当着这仇人的面,万万不能让他给小瞧了去!紧紧咬住了牙关,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余沧海抓住林平之,不免一阵得意,正要顺势点了这小子穴道,免得他胡言乱语,坏了自家名声,这对面忽地一股力道传来,竟是要将林平之从自己身边拉开! 这到了嘴里的鸭子,怎么能让他给飞了?一个千斤坠稳住下盘,腰部配合手腕,浑身内力一运,才算是稳住了林平之远离之势。 等稳住了林平之,余沧海这才定下心神,仔细一看,林平之的另外一边,却是木高峰也抓了林平之的一条手臂,正往另外一边使劲的拽呢。 原来,这木高峰身法不以速度见长,却胜在诡异灵动,在人群中如同蛇行一般,样子看上去极为不雅,却能在密集的人群缝隙中穿梭而过,不沾人身,两人几乎部分先后,一人抓了林平之的一边。 林平之虽然是修炼了几年辟邪剑法,却是没有修习过一天内功,被这两大当世高手一左一右,使了内力拉扯,哪里经受得住?只觉得浑身就像是要被扯成两半一般,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倒不是他怕死,只是这仇人就在眼前,未见他身死偿命,父母也未曾救出,林平之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