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 第一章 魂归夜海 夜空一片漆黑,月亮从海中升起,往轻波细浪上抛洒了散金碎银,继而渐渐升高、月华流动,呈现一条条银带瀑布,倾泻到这慢慢行驶的轮船上。 我倚着轮船的扶栏,迎着徐徐吹来的海风,欣赏着海天一色空空的蓝,慵懒地舒展着四肢,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畅与惬意,原来“海上升明月”“月光如水水如天”的意境便是如此地美妙。自从外公将他那家大得不像样的公司交给我打理以后,我便许久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光了,每天不停地开会听报告,每天不停地安排工作检查工作,像只螺旋一样不知疲倦地转着,转着…… “姐,我正在四处找你呢,你竟然躲到这里来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 我回头,表妹晓柔正笑意盈盈地走过来。 “姐,舒服吧,你每次都只顾着忙工作,这次如果不是人家哀求你,你还不肯出来呢?”晓柔依偎了过来,抱住我的手臂,撒娇着。 “很舒服,谢谢我们家的宝贝儿!”我亲昵地捏着她白皙柔软的小脸蛋,这个娇滴滴的小表妹在家里最受宠,连一向粗枝大叶的我都想方设法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或许这世上有些女孩天生便注定是被保护,就像晓柔,往往看到她第一眼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意;可是也有些女孩天生便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就像我,自从父亲有了婚外恋,自从我和母亲搬回外公家,我便像一只老母鸡一样保护着生性柔弱的母亲…… 一条瘦高的身影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愣,继而寒着脸转向晓柔:“柔,他怎么在这里?” 晓柔看见瘦高的男子,白皙的小脸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无措地咬著下唇,闭开我疑惑的眼光。 瘦高的男子将我身边的晓柔拉进他的怀里,吊儿郎当地笑着说:“表姐,我当然是跟着我的女朋友过来。” 我忍着气,冷冷地说:“上船前你似乎忘了跟我打个招呼!”我对晓柔交的这个不学无术的男朋友全无好感,全家人也都反对他们的交往,可是晓柔却像所有的女孩一样犹如花蕾羞闭、含情脉脉,初恋让她一夜之间全都绽放,那样的美丽动人让我根本来不及去阻止也不忍心阻止。 “表姐,你这么凶,难怪没有男人敢要你!”瘦高男人放开怀中的晓柔,撕皮笑脸地靠了过来,“表姐,其实你长得还是挺不错的。” 听了这话,我像吞了十几只苍蝇一样恶心,尽量不去看那张丑恶的嘴脸,“你可以呆这上面,但是别出现在我眼前。” “由不得你了,”瘦高男人收起笑脸恶狠狠地说,我头皮发麻,他的一只手已经用力地捂住我的嘴,另一手抱住我,我使劲挣扎却是徒劳。 “快!”瘦高男人向晓柔催促着,晓柔匆忙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胶布贴住我的嘴。 为什么?我放弃了挣扎,死死地盯着晓柔,无言地质问着。 晓柔避开我的眼睛,声音颤抖地喃喃着:“姐,你也别怪我,怪就怪爷爷吧,我才是他的内孙女,他却将公司给了你这么一个外人,你死了,公司就是我的了……” 原来又是为了钱,纵横商场几年,讹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并不少见,可是我却始终料不到,一直在算计我的人竟然是我疼爱了十几年的小表妹,这世间啊,人心难测,真情难寻! “砰!”我娇小的身躯在海面上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落入海的那一刻,我看见皎洁的圆月泪流满面,或许那是飞溅的海水…… 欢迎朋友们加群号:2644615 第二章 天堂或地狱 世界时无尽的黑暗,我在这无边的黑幕中穿行着,我像是被重重的黑暗所密裹,从内心萌发出的恐惧困扰着我。我害怕黑暗,因为害怕黑暗,我每晚睡觉都会点着一盏米黄色的小灯才能入睡,记得八岁之前我是不害怕黑暗,而且经常在黑暗中玩捉迷藏。但是在我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父亲没有回来,母亲发了疯将我锁进黑咕隆咚的地窖里,然后疯狂地寻找父亲。那个晚上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丝声音,世界是黑暗的也是沉寂的,我像是瞎了也像是聋,第二天从那个地窖出来后我大病了一场,病好后父母的婚姻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害怕黑暗了。 现在的黑暗就像八岁那个晚上的黑暗让我害怕,我自感步履维艰,挣扎着前进许久。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我欣喜地向着这丝亮光跑去,当亮光越来越强的时候,我竟然隐隐约约听见凄凄凉凉却压抑着的哭声。 一个年轻女子低声呜咽着,“娘娘,您醒来啊,让冬儿替您去……” 另一个尖声细语的声音哽咽着说,“冬儿,我们娘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娘娘她人那么好……” 其间,又穿插着一个女子怪声怪气的声音,“这皇后位置如果空了下来,肯定就是我们蓉贵人的了!” 女子话音一落,尖声细语的声音气愤地呵斥着:“金儿,你怎么能讲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平时娘娘对你那么好,你……” “小竹子,不要再讲了……” 好吵啊,吵得我的头乱得像一团麻,我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周围是一片寂静,一个打扮得像拍古装戏的女子靠在床沿睡着了,年轻娇美的脸庞上是未干的泪痕。 我坐起身好奇地打量周围,为面积仅数平方米的小室,窗明几净几案左首是玉如意,右首是铜暖炉,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对联。整个布局和谐,装饰清雅,颇具古色古香,仿佛是走进了古代女子的暖阁中一般。我疑惑了,难道我是上了天堂,可是上天堂的人不都是好人吗,我可不敢自认为好人,虽然我还不至于虐待动物但是我看见蚂蚁搬家什么的也从来不会绕道而行的,或许这是地狱打得广告吧,一般来说广告总是要打得夸大,才能吸引人们来选择。 “娘娘,您醒了!”趴在床沿睡觉的女子突然跳起来,欣喜若狂地大叫,“娘娘,您真的醒了!”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自称要替什么娘娘死去的冬儿,不过我什么时候变出她的娘娘了,这我倒是糊涂了。 刚想问冬儿,一个身着长褂瘦小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来,对着我喜极而泣:“娘娘真的醒了,小竹子好担心啊……”声音哽咽住了,一双白皙的手捂住脸哭出声来。 看见一个男人比女人哭得还娇柔,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男人怎么比我在泰国看见的人妖还人妖啊。 “奴婢去给娘娘端吃的!” “奴才去给娘娘端热水,不,还是先给娘娘宣太医!”…… 我疑惑地看着冬儿、小竹子两人乱成一团,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 第三章 我是皇后 掉入时空的书,我看得并不少,光是那部《寻秦记》我便翻了好几遍,但是穿越时空似乎得达到一个极限的光速,可是我掉入海中也能达到这个光速吗,或许是恰好掉入海中的一个疾速的漩涡中了。反正不管经过是怎样,结果都是我掉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中来,在这个可以说是古代的地方,而我竟然是这个国家的皇后。 皇后哟,在电视上的皇后可都是一副母仪天下尊贵的仪容,并且身边都是有一堆奴才前呼后拥。可是我附身的这个皇后却有一张脱俗秀气的小脸,仿若弱柳扶风的身段,一点都没有皇后威严的气势,倒是像娇滴滴又楚楚动人的邻家小妹,而且身边服侍的就只有一个奴婢冬儿外加一个太监小竹子。 一整天我都在消化着这个皇后凄惨的身世,皇后原名刘雪仙,乃当朝尚书刘易之女,为偏房所生,刘雪仙与其母同样生性柔弱、胆小怕事,所以在家中备受冷落。两年前在一次宫宴上机缘巧合被先皇钦点为太子妃,便成了当今皇后,原以为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但刘雪仙并不受皇上宠爱,加上性格柔弱,皇后的称号便是名存实亡,经常受宫中嫔妃的欺凌。几天前,皇后去向太后请安时竟然失足跌进御花园的水池中,这么惊吓虚弱的皇后便一病不起。 “这蓉妃后台硬不硬啊?”我惬意地啃着美味的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身边的冬儿,这蓉妃在宫中最受宠却也是最会欺凌皇后的人,最让我心里琢磨的是皇后落水时她竟然在旁边,我得打听清楚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冬儿小脸蛋上堆满疑惑。 “就是”,我沉吟着怎么说,“比如蓉妃的家人什么的有没有在朝为官的?” “当朝宰相便是蓉妃的舅舅,听说朝中许多事情都由他管!”冬儿轻拭着茶几上我遗留的点心沫渣。 “那个金儿又是蓉妃的什么人?”我顺手又抓起桌上的葡萄吃,当皇后还能免费享受水果宴真惬意。 “她以前是蓉妃的丫头,后来蓉妃让她过来服侍娘娘您!” 服侍我,恐怕是监视我吧,而且死丫头竟然诅咒本姑奶奶死,看我怎么收拾你。我阴阴一笑。 冬儿出神地望着我,半晌语气凄凉地问:“娘娘,您真的什么都忘了吗,就连您吃东西的样子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说着说着竟然掉起眼泪来,一旁的小竹子眼圈也红了。 我不耐地挥挥手:“跟你们讲好几遍了,我只是临时失忆了,以后遇见什么人时你们悄悄提醒我就行了。但是,”我语气转为严肃,“我失忆的事情,你们敢泄露半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冬儿、小竹子慌忙点头。 我满意地笑了,这两个跟班倒是忠心耿耿,看来我这当皇后也进入角色了,反正就当是演古装电视过过瘾好了。还记得在父母离婚的那天,茫然无措的我曾经遇见一个老人,他对我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也让我一辈子都受益的话:“孩子,你一定要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莫测!”我是一直在努力地适应着,让自己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成一个独立的守护着懦弱的母亲的女孩,让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女子变成一个肩负着几万员工的公司管理者,现在也要让自己从一个现代人变成一个古代人。这个世界是变化莫测的,而我只能选择去适应。 第四章 皇上,皇妃. 养身体的几天里,我仔仔细细地跟冬儿两人了解了宫里的一些情况,而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搅,我也乐得清闲,不过看来这个皇后确实是当得窝囊,不管是病了还是病好了都没人来看望一下。 这日清晨,我一觉醒来,呼吸着有别于现代的清新的空气,全身的细胞开始积极地跳跃了,病恹恹的娇体里头的活力缓缓地舒展开来。 “冬儿,我们去外头逛逛。”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套着古装一边冲着冬儿大声嚷嚷。 冬儿慌忙走过来帮忙,“娘娘,您的身体不能吹风啊!” “没事,多出去呼吸新的空气对身体有益无害,快点!”我兴奋地催促冬儿恨不得立刻飞出屋去参观一下古代的皇宫。冬儿无奈地侍侯我梳妆,临出门又将披风给我披上,引着我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的冬天早已经匿迹,百花斗艳,蜂蝶扰攘,鸟儿啼鸣,空气中全是春日蒸腾的潮湿幽香。我站在百花之间,闭着眼睛去感触这蕴含生机的温暖的空气,风轻悄悄绵软软地轻拂着我的脸,那美妙的感觉无不让我怦然心动。 “娘娘,这里风大着!”身后的冬儿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睁开眼,笑着道:“这风,我喜欢!”我忍不住迎着风舞动起自己的身躯,长长的衣袖随风摆动,原来人世间最轻盈最美妙的舞姿,不是那种排编后的舞姿,也不是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舞姿,而是那种随心所欲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快乐与舒适的舞姿。 “奴婢见过皇上!”身后传来冬儿惶恐不安的声音使我停住舞步。 皇上!我吃惊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着金黄袍的年轻男子定定地看着我,俊朗的脸隐隐透着一丝内敛的威严,随同他身后的几个太监冲着我行礼:“奴才见过皇后!” 我回过神来,冲着年轻男子低了低身子:“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黑亮沉静的眸子有一丝失望飞快地闪过,瞬间即逝。他没有再看我一眼,淡淡地丢下一句:“起来吧!”随后带着一群太监消失在曲折的宫廊中。 这么一个小插曲把我踏青的心情全磨灭了,我有些怄气地冲着冬儿叫:“我们回去!” 一路上,我憋着一股莫名的火气,这个皇上也太漠视人了,亏我还跳了那么优美的一段舞让他欣赏,而且也太不体贴了,他的结发妻子皇后病了那么久竟然也没有一句问候。 回到自己的宫苑时,竟然发现主位上坐着一个美艳惊人的女子,丰盈盛开的兰花指挑着桌上的葡萄小心翼翼地送进自己的樱桃小嘴中,不时还用丝巾轻轻擦拭着嘴角。 “奴婢见过蓉妃!”冬儿冲着那个妖媚女子行礼,神色竟然比见到皇上时还慌乱。 原来是蓉妃,竟然反客为主了,我心里冷笑着,不发一语。 蓉妃看见我进来也没有起身,连连娇笑着:“姐姐的身体好了,妹妹真的好开心!” 我冷笑道:“姐姐还以为妹妹不开心呢,妹妹现在坐的这个位子可是姐姐的,姐姐想问妹妹你是不是很想取代姐姐坐上去啊!” 蓉妃愣了好半天似乎料不到我会这样回答,笑容僵硬地移动着水蛇一般柔软得腰身到旁边的位子上,眼神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没有坐上去,而是吩咐旁边的小竹子:“小竹子,把椅子打扫干净,哀家坐的地方不喜欢别人碰!” “你什么意思?”蓉妃娇美的声音仿佛撕裂了一般,不可置信地问。 我大大方方地坐上去,平静地说:“姐姐只想让大家知道皇后这个位置是姐姐坐的,而妃子呢自然是应该坐在自己该坐的地方还要行该行的礼,这宫里的规矩可不能乱了,妹妹你说是吗?” 蓉妃被我的一席话惊得说不出话,一屋子安静得听得到针掉的声音。 我安安静静地喝茶,在商场训练了两年的纹丝不动还真的很有用。 片刻,蓉妃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堆着一脸的娇笑说:“姐姐,你是病糊涂了吧,竟然警告起妹妹来了,告诉你,”突然蓉妃脸色一变,语气凶狠,“凭你,不配!” “不配!”我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语气冷冽,“别忘了,哀家是皇后,是先皇亲自钦点的皇后,只要哀家是皇后,哀家就有管理后宫的权力!” 破碎的茶杯混着茶水,满眼的狼藉,我突然有些心疼那个茶杯,如果留着,说不定很多年以后被考古家挖出来便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了。 “你……”蓉妃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蓉妃带着一群奴婢走后,屋子里竟然还站着个娇媚的女子,我疑惑地盯着她。 “金儿,你这些天跑去哪里了,娘娘正等着你侍侯呢!”小竹子一边气愤责问那女子一边给我上茶。 金儿看着悠闲喝茶的我,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奴婢一直不知道娘娘已经醒来。”虽然语气低微,脸色却毫无半丝卑谦。 我呷着茶,淡淡地笑,不语。 金儿看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便站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金儿,谁让你起身了?”我冷冷地道。 金儿疑惑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重新跪下来,眼睛却毫无顾忌地甚至带着不屑地盯着我。我没有看向她,却向一旁的小竹子道:“小竹子,以后你准备一把剪刀,把那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的奴婢的眼珠给哀家挖出来,免得我看见了心里不舒服。” “喳!”小竹子谦恭地应道。 地上的金儿脸色煞白,慌忙低下头。 我冷笑:“金儿,今晚你就给我在外头跪两个时辰,小竹子,你盯着。” “喳!” “娘娘,你不能这样处罚奴婢,奴婢没有做错什么!”金儿着急地立起身,激动地大叫。 我盯着她,寒着声道:“哀家病在床上,你身为奴婢不但没有在旁侍侯着反而四处乱跑,凭这个哀家就可以罚你,还是你说哀家连罚你这样一个奴婢的权利都没有!”我转向小竹子,道,“多罚她一个时辰,竟敢顶撞我!” “喳!跟咱家出去!”小竹子兴奋地将金儿拖出去,看来这个金儿平时肯定没少狗仗人势欺压小竹子他们。 被拖出门的金儿回过头怨恨地瞪我一眼,我突然后悔了,刚才怎么突然心软了没有罚她跪上一天,不过来日方长,这丫头再嚣张我肯定要给她更多颜色看看。 屋子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冬儿静静地又悄悄地打量着我。 我忍不住笑出来了,站起身来敲敲冬儿的头,“你看够了没?” 冬儿慌忙低头,小声地说:“娘娘,冬儿从来没有看见您像现在这么厉害,以前您都是……”声音越来越低,哽咽住了。 “慢慢说!”我轻轻拂着她的背,从冬儿那凄切的表情不难想象得出她们主仆两人以前过得都是怎样的日子。 冬儿颤声说:“冬儿以前在老爷家时便经常看见娘娘您偷偷地哭,进了宫后您的眼泪从来没有断过,如果可以冬儿真的愿意代替娘娘您受所有的委屈……” “娘娘,您真的像变了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小竹子低声说,“以前您每次见到蓉妃都很害怕,有时候蓉妃的声音一提高,您的眼眶都红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下去:“那当我见到皇上或是太后时,都是怎么样的呢?”看见他们为难的脸色,我鼓励他们,“说出来,我不怪罪你们!” “您只要一见皇上或是太后,您讲话都结巴了,”小竹子偷偷观察我的脸色,看见我依然很缓和,便继续说下去,“甚至有的时候您都紧张得打嗝了,所以您每次看见太后或是皇上都要绕道走的!” “哈哈!”我抑制不住地大笑,一个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像只小兔子一样紧张地躲藏着,真的是说不出的滑稽,我笑毕同情地说,“她真的很可怜!”看见小竹子和冬儿疑惑的眼神,我赶忙说,“我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可怜啊!” “娘娘,您会想起过去的事情的!”冬儿轻声安慰,又接着说,“不过,现在的您挺好的。” 我无所谓地笑,这样的我确实挺好的,一直这么坚强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相信眼泪,只相信自己。也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曾傻傻地以为老天爷会帮助自己,每天被欺负了就会藏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但是慢慢地我明白了,眼泪永远都无法将自己带出困境,而只有相信自己,只有自己的努力才能将自己带出困境,就是这样的信念,才让我在外公众多的内外儿孙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外公的接班人。 第五章 未起的风波 金碧辉煌的宫苑里,我领着冬儿,轻移碎步,向坐在整中央的一个衣着高贵已年近古稀的妇人鞠躬行礼。 “臣妾给太后请安了!” “起来吧!”妇人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宫苑下分外威严,她一双眼不经意间与我相触,那眼神里有一种凌厉的冷,仿佛雪天的冰棱。 我心里忍不住一惊,难怪以前的皇后会那么害怕太后,就连我看见这个老妇人都不免紧张,那阴鸷的目光令我不由地想起自己那个严厉的外公。 太后淡淡地问:“皇后,听说前一段日子你身体微恙,可否恢复了!” 我笑笑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徐不疾地回答:“谢太后的关心,臣妾身体已完全恢复!”心里却很无奈地自嘲,这个皇后都快病死了,还说什么微恙。 “听说昨日蓉妃去探望你了?”仍是慢条斯理略显一丝慵懒的问话。 “回太后,妹妹昨日确是探望了臣妾,妹妹真的是有心了!” 过于镇定的答话似乎让太后冷凝的眸光出现了一丝无法辨别的疑惑,但是那样的疑惑却掩饰得很好,几乎是不能发觉,我突然佩服这个老妇人隐藏情绪的功夫,那可是我得再修炼个十几年才达到的那种稳如泰山任何事都不为所动境界。这时一个太监跑进来,恭恭谨谨地向太后叩首:“太后,皇上与蓉妃过来了。” 太后微微点头,这时宫殿外走进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艳丽,恰是皇上与蓉妃,“儿臣给母后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殿内的太监宫女也齐口,“奴才见过皇上、蓉妃”,“奴婢见过皇上、蓉妃”。 看来这蓉妃的面子比皇后的还大,我进来时都没有一个人请安,她却有,我这个皇后还真当得有名无实,我心里自嘲着。还记得五年前,我第一次接手外公的公司时,公司中的元老对年轻的我不信任,对我下达的命令不屑一顾,可是那几个月里我硬是将一个部门扭亏转盈,元老们对我刮目相看,那一刻我深刻地理解了一个人要在这个社会站得住脚一定要凭自己真正的实力。 “这不是姐姐吗?”蓉妃嗲声嗲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游。 我微微一笑,不理她,转向皇上,“臣妾见过皇上!”皇上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与太后寒暄,一旁的蓉妃得意洋洋地靠着皇上坐下,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离去好还是不离去,也找了个椅子坐下。 太后与皇上似乎寒暄完了,蓉妃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蹙起蛾眉,并用手轻轻按住另一只手,我才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上竟然缠着纱布,我疑惑着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这时,皇上似乎才忆起什么来,转向我沉声道:“皇后,朕听说昨日蓉妃去探望你时,被你故意用茶水烫伤,可有其事?” 我惊讶地盯着蓉妃,那个女人嘴角涌现一丝得意又恶毒的嘲笑,这个女人,昨天那个破碎的茶杯起码距离她有两米远怎么飞得到她身上,不过现在我也百口莫辩,我也不分辨,只是淡淡地道:“皇上,若臣妾说没有这回事,皇上是否相信?” 皇上很明显地一愣,疑惑地盯着我,我大大方方地迎视着他的眼光。这时,蓉妃嗲柔地声音插了进来:“皇上,臣妾真的好疼啊!” 我心里哀叹着,这个女人的手段也太做作了吧,我只能赌一把了,看她是否真舍得把自己弄伤了来嫁祸我。我似笑非笑地转向蓉妃道:“妹妹,不如把纱布拆下来,让姐姐看看你伤得有多严重,姐姐那边还有较好的膏药。” 这话一落下,蓉妃笑容突然一僵随后又娇声道:“太医吩咐过这伤不能见风。” 蓉妃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五年的商场磨炼让我收获最大的便是学会察言观色,只有懂得察言观色,才能在那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的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我冷笑着:“姐姐只是怀疑妹妹并没有受伤,随便包着一条纱布来瞒骗皇上。”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够造成这么大的震撼力,但是从众人脸上那种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就连一直保持纹丝不动的太后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决裂,我可以猜出性情大异的皇后给众人带来了怎样的惊疑。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来,以前的皇后遇到这种情景时,颤抖着瘦小的娇体,捂面落泪,语不成句,而绝对不会像我现在这样冷静地分辨,也或许是因为这样,蓉妃才会这样粗枝大叶地欺上瞒下。 “臣妾没有!”蓉妃慌乱的声音更加证实了我的说法,皇上眯起眼,平静无波的脸开始酝酿一股怒气。 我暗笑,这个女人还是修炼得不够啊,在这后宫里就像商场上,每一步都要精心策划,并且要策划得天衣无缝,只有那样才不会让你的对手找出的漏洞来,我特意柔着声音催促着:“妹妹,有没有,拆开了自然就知道了!” 蓉妃扑通地跪在太后与皇上面前连连叩首,哭着道:“臣妾不是有意要欺瞒太后与皇上,而是臣妾实在噎不下这口气,昨日臣妾去探望皇后时,皇后竟然开口训示臣妾,还惩罚奴婢金儿……” 宫殿中的人们瞪着大小眼,毫不掩藏怪异的眼光盯着我,疑惑的情绪一波又一波地从脸上流过去。 我无视众人的眼神,认真地道:“回太后、皇上,臣妾身为皇后,职责便是管理后宫,而蓉妃身为妃子不守礼节自然该训,而金儿身为奴婢竟然不善职守自然该罚,这后宫的规矩不能乱了,臣妾也是想管好这后宫,让皇上不用为这后宫的琐事缠身,能够专心处理国家大事!” 一席理直气壮地话说得蓉妃哑口无言,殿内的太监宫女紧张地低下头,我迎视着皇上,他那双深沉的眼睛除了藏着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第六章 皇后的传言 那天从太后殿中回来后,宫中便仿佛被捅破的蜂窝,闹轰轰的,宫内关于我的传闻四处乱窜,什么鬼附身,什么扮羊吃狼等等。 面对这样的轰动,我依然静悄悄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睡觉、吃饭、游园,我发现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过这么惬意的生活,虽然这样的生活会让人颓废会让人失去斗志,但是处在这样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根本不知道哪天自己会突然消失掉,便忍不住有了那种得过且过的念头。 宫道中,冬儿跟在我身后,一路遇上谦恭问安的太监宫女。冬儿愤愤道:“娘娘,他们都在您身后偷偷地瞟您!” 我哑声失笑,淡淡道:“不理会便是了,继续走,太后那边正等着问安!” 风突然大了起来,我微微打了个颤,冬儿道:“娘娘,冬儿回去给您拿件披风,您先走!” 我点点头,待冬儿走后,我凭着记忆沿着宫道继续走。半晌才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路,心里哀叹这皇宫真不是普通的大。向太后问安的时辰似乎已经过了,我索性慢吞吞地瞎逛。 最后,我停在一个气势磅礴的宫殿前,这个宫殿似乎不同于其他的宫殿,所有的摆设很巧妙地将宏伟与优雅结合在了一起,我忍不住迈步进去。 殿中所有的摆设都颇具匠心,书案上摆着一些黄皮本本似乎是奏折之类的,我愣了一下,难道这里是皇上的书房,但是又克制不住自己往那高高的书架那边走去。 从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惊住了我,我慌忙藏进书架后面去,层层叠叠的书本将我很好地隐蔽住。 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在空寂的殿中响起:“打探得如何?”我听出这个声音是皇上的。 细细的嗓音谦恭地回答着:“宫中关于皇后的传言特别多,奴才听说……”他们竟然在讲我,我一惊,屏住呼吸仔细听,“自从皇后落水之后,皇后不但言语行举不同寻常,连吃东西的习惯也改变了……” “小桂子,你说一个人落水以后,性情会大变吗?”皇上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奴才不知道!”细细的嗓音惶恐地说,“奴才听说皇后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忘记了很多的东西,不会连自己的喜好也忘了吧?”皇上喃喃地沉吟着。不会啊,我在心里好笑地回答。 “退下!” “喳!” 半晌,殿内似乎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在踱来踱去。我进退不得,只好在书架后面的空地无聊地坐下来,不知不觉靠着书架打起瞌睡来了。 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阴森森地盯着自己,我迫使自己睁开朦胧的睡眼,这一睁眼,竟然正对着一双冷凝的眸子,我吓得差点大叫,镇定下来竟然发现皇上半俯着身低头盯着我。 看见我醒来,他别开眼,淡然道:“起来!”我乖乖地起身跟着他转出书架。 龙塌上,皇上高高地坐着,我只能站在下面仰视他,感觉自己像个接受审讯的罪犯。 “你怎么在这里?”皇上的语调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刮尽肚肠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便照实回答:“臣妾迷路了,误进了这个宫殿!” “迷路?你身为皇后竟然迷路!”问话的人毫不掩藏疑惑与责备的口气。 我坦然地面对他的眼睛,淡然道:“臣妾这两年极少踏进皇上的宫殿,迷路并不足为奇,”想了想又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说不定皇上也忘了臣妾的宫殿在何方了!” “你是在谴责朕这两年极少去你宫殿吗?”皇上似笑非笑地挑起眉,语调平缓。 我心里大叫不好,怎么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竟然忘了自己与皇上是有夫妻之名的,万一他真的跑来我的宫殿,我岂不是要……我连忙干笑两声:“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这皇宫挺大的,皇上日理万机,所以完全不用来臣妾的宫殿,而且很多妃子妹妹的宫殿离臣妾的要近些。”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恨不得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逃之夭夭。 皇上从龙榻走下来,踱到我面前,倾身靠向我,俊朗的锐目盯着我,我连忙后退,他忍不住失望地说:“你还是在怕朕!” 我假笑:“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妾自然是敬畏皇上!” “就因为这样吗?”他紧盯着我。 我别开眼,微微点头。 皇上忽然撇开嘴,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痕:“但是现在的皇后却让朕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我怔怔地望着这个男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第七章 冷宫 一连几天我都在担心着皇上会突然出现,不过我发现我的担心有点多余了,放下心来我又开始大大咧咧地享受我的皇后生活。 这日,我又领着冬儿四处乱晃,拐进一处偏僻之地时竟然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凄切的呜咽声。 这宫里头怎么会有哭声,我疑惑地盯着冬儿,冬儿小脸上露出恐慌,急声道:“娘娘,我们去别处逛。” “这是什么地方,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我站着不为所动。 “是,是冷宫,娘娘我们快离开这里免得沾了晦气!”冬儿快急出泪来。 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硬拖着她往哭声的方向走去,越走下去越冷清,连花草树木似乎都感染了这附近的凄凉稀稀疏疏地生长着。 “站住,你们什么人,竟敢闯冷宫!”一个太监看见我们,立刻拉着尖尖细细的声音大声叱喝着。 “你瞎了你的狗眼,没认出这是皇后吗?”冬儿跟着我一段时间,胆子也练大,愤愤地大声嚷嚷。 太监慌忙向我叩首:“奴才不知道是娘娘,娘娘恕罪啊!” “起来吧!”我向他示意他身后的庭院,“让哀家进去!” “这,这……”太监犹豫着。 “快点!”我厉声道。 “是!娘娘,让奴才护着你,免得她们伤到您了!”太监慌忙在前头开路。 走进这个庭院我愣住了,满眼的萧条荒凉,枯叶迎着风在空中不停地盘旋着,盘旋着。三三两两的女人枯坐在石凳上,一样凌乱的头发一样呆滞的眼神一样的面无表情,还有一些女人看见我们进来痴痴呆呆地笑着、凄凄切切地哭着。我面对眼前的境况愣住了,这样的环境不用说关一辈子,光关上一天,我都会疯掉。 “这冷宫有多少人?”我呆呆地问。 “回娘娘,这几个冷宫加起来,有两、三百人!”太监恭谦地回答。 离开冷宫,我愣愣地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发呆,我在思索着如何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替这些女人谋一条生路,或许这会让我惹祸上身,但是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就算死了也不觉得遗憾啊! 接下来的一些天,我开始忙碌开了,找不同的侍卫宫女太监甚至官宦了解各种情况。这种忙碌让我觉得昔日的活力与斗志又回来了。 这日宫道上,一缕晨辉映在天边。我急匆匆地走着,冬儿小跑着跟着嚷着:“娘娘,您慢点!” 稍后,我揪出管事的李公公,大声命令道:“带上这里所有的宫女太监跟我去冷宫。”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李公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跟我走,少说废话!”我斥道。随后带着一大部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冷宫去。 进入冷宫,冷宫中的女人见到这么多人进来,惊慌得四处乱窜,宫中乱成一团。我皱着眉,咬咬牙,大声叫喊:“宫女们,把庭院收拾干净,不许跟着乱窜,现在太监们把那些女人给我赶进屋中去!” 太监宫女们虽心怀疑惑,但看见我严肃的表情,便乖乖地照着我的话执行。一切就绪,我开始重新将这冷宫中的女人重新编属。首先是将已经疯了的女人锁进比较偏僻的冷宫中,接着便是犯了错的妃子与宫女,最后留下的便是一些前朝的妃子宫女以及其他。忙活了一天,我差点嗓子都哑了。 冷宫终于看起来不那么杂乱了虽然仍有那么一丝的萧条。而冷宫中的女人似乎看出我没有什么恶意,也不再那么惊慌了。 女人们慢慢地聚集到我的身旁来,其中一个女人怯生生地问:“您真的是皇后?” 我微笑着点头,大声地说:“我是皇后,所以我要尽自己的所能来改进你们的生活,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话语一落,前头的女人跪下来后头的女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浩浩荡荡地高呼:“皇后千岁千千岁!” 回到我宫殿中,已经是傍晚,一看见我,小竹子哭丧着脸道:“我的好娘娘啊,总算盼到您回来了,太后那边已经来人催了您好几趟了!” “知道了!”我打起精神带着冬儿、小竹子前去太后那里,看来又有一场战要打了。 太后内宫,我默不作声地站着,气氛有点让人窒息。 太后深高莫测打量着我,皇上面无表情地坐一旁,站着的蓉妃幸灾乐祸地冲我笑。 “皇后,你可知道你今天做错了什么事?”太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恭恭谨谨地垂头:“谨听太后教诲!” “教诲?”太后苍老的声音冷冽,“整个冷宫被你闹翻了,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哀家还怎么教诲你?” “回太后,臣妾今天只是将这个冷宫整顿了一番,当然臣妾无意间惊动了太后皇上。”我低缓地述说。 太后目光阴鸷冷峻,冷冷地道:“你说应当如何处罚你?”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就罚臣妾移居冷宫吧!” 话一落下,宫内所有人冷静的面具全摘了下来,太后愣得说不出话来,一直默不作声的皇上挑起眉,惊讶地问:“你怎么想去冷宫?” “因为臣妾计划让冷宫的人都能够自力更生,”看见皇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浅笑盈盈,“臣妾打听过,这冷宫一年的开销并不小,如果臣妾想方设法让冷宫中的人自力更生,便可以为国库节省不少开支。” “你真的可以做得到?”皇上直视着我,毫不掩藏疑惑的口气。 “可以!”我自信满满地回答,“我看过冷宫中的土壤比较适合种植,还有冷宫中的女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臣妾打探过,也问过朝中的官员,他们都纷纷证实民间或其他族对宫中的刺绣及书画等都非常感兴趣,如果臣妾将冷宫中的人的刺绣销出宫外,不但能够解决她们自身的开支问题,说不定还能够增加国库……” 蓉妃打断了我的话,不屑地说,“姐姐说得可真好,可是我们这皇宫竟然要拿冷宫中的女人的东西来卖,传出去还不笑死人啊!” 我没有理会蓉妃的挑衅,认真地盯着皇上说:“皇上,您是愿意在宫中养一批废人,还是愿意物尽其用、人尽其能呢,这开支虽小,但对各地的灾民边疆的将士却能起很大的作用!” 宫内又陷入一片寂静,皇上沉思着,俊朗的脸许多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所有的人都静悄悄地不敢惊动他。 半晌,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道:“朕准许你,但是朕给你半年的期限,若半年没有成效,朕自当处罚你!” “多谢皇上!”我开心地差点跳起来,朗声道,“臣妾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仰头的瞬间,我对上皇上那双明亮的眸子,他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心跳突然慢了一拍,慌忙别开眼,一旁的蓉妃愤愤地盯着我。 第八章 生命---冷宫 有了皇上的许可,我便放胆执行自己的计划,我定为冷宫重生计划,定了这个计划后,冬儿还大叫这个名起得太没有诗意了,我狠狠踹了她一脚,这么严肃的事情竟然要跟风花雪月有瓜葛。 冷宫内,我有条不紊地配备着人员,第一步,将擅长刺绣、书法、画画等的女人编出来,另外又分别将擅长厨艺、养花、养鱼、种菜的女人全编出来,根据每一个人的特长分配了任务;第二步,我从宫中或民间找来一些比较专业的人士对她们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培训,比如找一些菜农亲自传授种菜的方法;第三步,主要是针对那些犯了重大罪的妃子宫女,让她们实行一帮一,分别照顾已经疯了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实行了奖惩制度,冷宫已经划分了几个等级,平时表现优秀者可以一级一级地跃进,而表现差的一级一级地降落,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我都组织一些比赛,优胜者可以得到奖励,比如允许探亲、游皇宫等等。 曾经有个名人说过,人生只要有了目标,便是拥有了生命。在这个冷宫里,我把一种人生的目标带给了这群女人,她们有了竞争有了追求,就仿佛一股活力灌输进了她们的生命中。而她们脸上那种呆滞木讷的表情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活力,而那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冷宫也开始恢复了生命力。 一连三个月,我几乎都泡在冷宫里,有时候吃饭睡觉都呆在那边,皇上时常派人送来一些点心或衣裳什么的,我每次想亲自道谢,忙起来却又忘了。 其间,我终于见到冬儿经常提及的刘雪仙的父亲刘尚书及其大哥。 面对刘雪仙的父亲我还是恭恭敬敬地说了声:“父亲大人好!” 刘尚书却似乎不领情,不耐烦地斥责我:“你放着好好的宫殿不呆,却去冷宫瞎闹,和你额娘一样天生的贱命!” 我的笑容也隐去了,寒着脸不作声。 这时,刘雪仙的大哥粗鲁地嚷着:“真不知道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种没用的丫头,造孽!” “说够了没,说够了给哀家滚出去!”我怒斥,“哀家是皇后,容不得你们这样无礼!” 父子两人悻悻地里去,离去时小声咕哝着:“那个丫头果然像他们说的,不一样了!” 刘家父子的出现只是这段时间中的小插曲,而真正的困难便是转变这些女人认命的思想,可是这种早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无法转变,我只能想方设法地以一些激励的方式激活她们的斗志。 三个月过后,宫中传来消息,我们冷宫第一批刺绣、书法等等在宫外大受欢迎,而返回的第一批银两便足够供我们几个月的开销。消息一传来,宫中上下都轰动了,冷宫中的女人抱在一起激动地哭成了一团,我也是兴奋地热泪盈眶,仿佛又回到那年在现代几个月里我硬是将一个部门扭亏转盈后的心情。 当天,冷宫中大肆庆祝,吸引了不少后宫的妃子宫女跑过来,冷宫已经不像冷宫了,反而像热宫,太后与皇上也分别派人送来赐品。 宴会上,我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冬儿小竹子将我搀着回宫,而我的宫殿中竟然坐着几个月不见的皇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费劲地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问他。 “朕怎么不能在这里呢?”他含笑柔声道,从冬儿手中接住摇摇欲坠的我。 我想挣扎,那双大手却紧紧地扣住了我,下一刻我便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梦中总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紧紧地包围着自己。 第九章 爱情的沉沦 宿酒的第二天,起来时已是午时,头痛得像爆炸一样,“冬儿!”我烦躁地大叫。 “娘娘,您醒了!”冬儿喜滋滋地跑了进来,脸上笑开了花。 “起来了!”我狐疑地看着她,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吗,“笑什么?” 冬儿笑得更甜腻了,“恭喜皇后啊,今天皇上起身时还嘱咐冬儿不许吵醒您呢!” 皇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昨晚在这里过夜,那么……我慌忙低头检查,舒了口气,贴身的衣服还在,看来他昨晚没有乱来。 梳妆后,我急匆匆又往冷宫赶,冷宫的女人早已经起身工作了。一看见我进来,一堆女人笑嘻嘻地行礼:“恭喜娘娘啊!” 这又是什么状况啊,我又开始发懵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一个年长的女人开心地笑着说:“娘娘,我们大家都知道昨晚皇上在哪里过夜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替您开心呢!”“娘娘啊,您还是多陪陪皇上吧,我们这边您不用那么劳心了!”“是啊,是啊,皇上疼娘娘,我们心也甜啊!”……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哭笑不得,这皇上没事干吗给我添乱啊! 这时,小竹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娘,皇上,皇上下早朝了,正找您呢!” 找我?我狐疑地跟着小竹子走,不理会身后那群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在我的宫殿内,皇上那金黄色的身影正背着手踱来踱去的,不时抬头望望门外,看见我时竟然还迎了出来。 “你怎么又跑出去了,不多休息一会?”皇上一看见我便开口呵责。 “哦!”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了,是该解释还是该说谢谢啊。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俊脸上的线条突然柔和了起来,笑着说,“跟朕去用膳,你太瘦了,抱起来一点肉都没有!”说完便牵着我的手往宫外走。 一直等坐在饭桌前,我还回不过神来,不知如何应对这男人突如其来的柔情。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也曾碰触过爱情,但是那种爱情总是与物质、利益等建立起来,分了再找,找了再分,爱情在那个年代就像是游戏一般。面对皇上,我不能不说自己不会动心,他的俊朗他的威严都让我怦然心动,但是皇上的爱情却要和很多个女人分享,他又能给我怎样的爱情呢,是像顺治爷的生死相随还是像乾隆的随处留情呢? “你想这样看着朕到什么时候呢?”皇上含笑着打断我的思绪,他灼亮的眼透出一道诡谲的亮痕,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好久,我慌忙垂下头去拼命往嘴里塞饭。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竟然捂着嘴偷偷笑,我脸更热了。 用完膳,皇上牵着我往御花园散步,一路上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朕记得有一次看见你在这里跳舞!”皇上突然停住脚步,倾身低头靠向我,柔声道。 我的身后是花丛,我无路可退,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臣妾跳得不好!” “不,跳得很好,让朕一直都抹不去那个身影!”皇上轻轻地把我拥进怀里,叹息着道,“这两年来朕从来没有去看望你,你怪朕吗?” 靠在他的怀中,我身体僵硬却不敢挣扎,嘴唇掀动半天只吐出一句:“臣妾不敢!” 皇上低头看我,哑声道:“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朕想重新认识你,你也重新开始认识朕,好吗?” 我张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低声下气的皇上,心里突然有一丝无法名言的感觉,这个尊贵的男人愿意屈尊降贵将自己放在和我一样的位置,那我又有何不可呢。靠在皇上宽厚的怀中,我轻叹出声,如果沉沦就让我们一起沉沦吧,不管未来也不管结局如何! 第十章 八王爷,八王妃 那天以后,我便很少有机会去冷宫,有时候过去了,还有被冷宫的人笑嘻嘻地往外扔,边扔边说:“皇上传出话来了,要和皇后培养感情,所以我们不能再占用皇后的时间了!”我无何奈何,只好乖乖走人,幸亏这个冷宫的运作已经像一个公司一样上了轨道了,我便把冷宫中的事务全权交给几个年长的妃子打理,偶尔也过去一趟实地考察情况,而更多的时间都是泡在皇上的御书房陪他批奏折。 御书房,灯火明亮,龙榻上,皇上聚精会神地批着奏折,我优哉游哉地啃花生翻着半知半解得古书。 “八皇叔要从边疆回来了!”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轻叹着,俊郁的神情掠过一丝忧心。 八皇爷朱明安的传闻我听过很多人提过,屡次率军亲征,血战沙场,巢灭叛军,权倾朝野,皇上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的能力恨的野心。这种心情我能体会,每一个公司的老板都能够体会,一个能力强的人可以让你的生意蒸蒸日上可是他却会自立门户让你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站起身抚摸他蹙起的眉心,左搓右揉,仍然不甚满意,皇上好笑地拉下我的手将我轻拥入怀,下巴轻轻地靠在我的头上,低缓地叙述着:“八皇叔是朕从小崇拜的人,文武双全,小时候他常常带朕骑马涉猎,教朕读书写字,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 “那现在呢?”我抬起头轻声问。 “现在,”皇上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朕听说他拉帮结派,并且暗地招兵买马!” “哦!”我皱起眉头,沉吟,“对付这种臣子,只能悄悄地削权,可以从他身边的结党开始着手。” “聪明的丫头,”皇上撇开嘴笑着说,“朕确实也这样做了,但是不能急啊,只能一步一步来。” 我抬着头,不满地噘起嘴,“你比我聪明多了,哪用我瞎操心!” 皇上宠溺地笑笑,低下头,他吻上我的唇,绵密深长地辗转吮吻,一吻结束后,我昏头转向早就忘了自己在生什么气,每次他总是聪明地用这个方法堵住我的气。 日子平平淡淡地流逝着,我却感觉日子一天比一天美丽,或许拥有了皇上那份太美太美的情感,美得我甚至无法用心一一装载,而让它流露在我的脸颊上,刻下绯红的印记。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无端端地多愁善感,心情在敏感中忽高忽低,就算我曾经是一个女强人,偶尔的小女人心态也会让我无端无故地因为一些小事同皇上吵得不可开交,可是他总是宠溺地笑着包容地笑着。一开始对我的无理取闹下人们惶恐着,冷宫的人担忧着,后宫的人开心着,全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后来看见皇上没反应便也习以为常。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诗人会赞美爱情,因为为情所困也是一种美丽。人生,无论是壮硕的还是轻弱的,只要有那么一刻为情所牵,人生,多多少少就有了温存的回忆。而当你发现身边有一个你爱的人同样爱着你的时候,那种幸福满溢着,溢得令你忘记身处何方。晚上我不再点着灯睡觉,因为时时刻刻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伴着我进入梦乡,那股熟悉气息让我不再害怕黑暗。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伸展着懒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冬儿对我不淑女的举止习以为常也没有再絮絮叨叨地念着,一边手脚伶俐地帮我收拾一边笑着问:“娘娘,您是否准备去御书房?” 我想了想,摇摇头:“听说八皇爷今天回来,皇上他们肯定在御书房议事,我出去四处走走。” 梳妆完毕,我拒绝了冬儿的跟从,随意地在皇宫内四处乱晃。 随后,我步入花园中,凉风习习,凉亭中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主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等王爷吧!”一个苦苦哀求的女声。 “不,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他回来了!”一个宛若黄鹂优雅动听的女人声音,这样的声音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这样动听的声音是来自怎样一个动人的女人,我忍不住向凉亭走去。 刚走近,一个奴婢模样的女子向我大声地呵斥,“站住,你是什么人!”我却恍若末闻,着迷地看着那个坐在亭中的女子,白里透红的皮肤闪着柔嫩的光泽,触感像丝绒一般舒服,眉目如画,娇艳欲滴的樱唇唇角微微上扬,浮着梦一般的笑意,阳光下的她,竟找不到一点瑕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我搜尽自己所有懂得形容一个女人的词却始终找不到恰当的。虽然在宫中我也是阅女无数,可是这样美的女子却甚少,蓉妃虽美但是却太妖媚,可是这个女人的美却是一尘不染,就仿佛天仙下凡。 “你究竟是什么人,见了我们八王妃也不行礼!”奴婢模样的女子不耐烦地说。 我回过神来,原来是八皇叔的王妃,早就听冬儿他们说八王妃如何如何美,却没想到会美得这么令人心旷神怡。我笑笑,谎道:“我是新进宫的秀女,每见过八王妃,多有得罪!” 奴婢模样的女人不屑地皱皱眉:“原来是新进宫的,难怪什么都不懂!” “好了,葶儿,不得无礼。”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妃轻斥,待葶儿退到一旁后,柔声道:“妹妹,你别介意,我这丫头性格直了!” 我不在意地笑笑,说:“王妃,我可不可以进去休息一下。” “妹妹进来!”待我走进亭中,王妃指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点心,微笑着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点心,妹妹尝一下吧!” 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精美的点心,我垂涎三尺,毫不客气地大块朵颐。 葶儿盯着我不满地嘀咕:“这可是王妃亲手做给王爷的!”葶儿突然对着我的身后激动地嚷嚷,“王爷!王妃,是王爷!” 王妃匆忙站起身,我也站起身转头看。 一个高挺的男人踩着稳健的步伐过来,侧看脸上的线条像刀雕出来似的,轮廓分明。两道刚强的浓眉下是一双炯炯星目,挺若山岳的鼻梁配上性格的唇,五官看来很明朗,不过那一双精明的厉害的眼却让我不喜欢,总觉得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原来这就是八王爷朱明安。 “王爷,臣妾见过王爷!”“奴婢见过王爷。”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地向来人行礼,我悄悄地退到一边去默不作声。 “嗯!”八王爷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问王妃,“你怎么在这里?” “臣妾在这里等着王爷,这是臣妾专门替王爷准备的点心。”王妃指着桌子上点心,一双秋水明眸充满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八王爷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语气仍是淡淡地:“不用了,你先回去!” 话一落,王妃身体略略僵硬,一张绝美的脸苍白着,半垂的长睫毛掩盖着无限的失落,这样的哀怨落入我眼中我都忍不住心声怜意,八王爷却视而不见转身便要离去。 天生的保护欲促使我忍不住开口,“王爷,留步!”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八王爷冷冷的眼光却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我一鼓作气地说着,“王爷,王妃不顾风寒在这里等您并且不顾辛苦亲手为您做了这些点心,就凭着王妃这片心,您是不是应该同王妃坐一会?” 八王爷两眼紧盯着我,目光阴鸷冷峻,语调却轻描淡写地问,“你是谁?” “是宫里新来的秀女,不懂规矩,王爷别与她计较!”不等我回答,王妃急急地回答。 八王爷不发一言,只是走进亭中坐了下来,王妃主仆脸上都是放着幸福的光芒。我心里暗叹了口气,这是怎么一对夫妻啊,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真的是根深蒂固了,不过我的皇上恋人可都是与我平起平坐的,想起皇上我心一惊,今天出来已经好久了,皇上肯定又要将整个皇宫掀翻来找人。 “王妃,我得回去了!”盯着桌子上的点心,我忍不住抓了几个狼咽虎吞进肚子里。“妹妹别急,再坐一会,你脸上都是渣沫!”王妃看着我忍不住掩嘴偷笑,对面的八王爷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胡乱地用袖子抹抹了脸,结果王妃主仆笑得更凶了,我也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脸成了什么样子,我不在意地笑笑。 八王爷轻皱着一双剑眉,语气带着苛责:“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容貌,你却这样地糟蹋。” 我抓着点心,不经意地回答着:“我不觉得啊,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并不是容貌,有时候可能是生命、理想、追求、爱情、亲情、友情等等,比容貌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我看了看脉脉含情地望着八王爷的王妃,笑着说,“就像王妃啊,如果用她的容貌来换取王爷一生一世的爱,她肯定愿意!” 这一席话,说得王妃娇靥羞红、玉颊生晕,楚楚含羞的模样令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心动,八王爷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继而开口:“但这世间却没有一个女子不喜爱胭脂水粉、丝绸珠宝。” “女子为悦己者容也不为过啊,”我笑吟吟地说道,“但是当生命中出现了更重要的东西时,容貌便不再重要,已为人妇或人母的女子为整个家庭日操夜劳,任由美貌消褪,那便是她更看重家庭。” 八王爷没有再说话,我飞快向他们告辞便离去,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雪儿,冬天的那种雪啊!”我扬着声音…… 第十一章 最珍贵的爱情 御书房,灯火明亮,一个挺拔的身影半靠在榻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我蹑手蹑脚地走近他身边,两只手蒙住他的眼睛,怪声怪气地叫:“猜猜我是谁?” 榻上的人苦笑着放下书,道:“除了朕的皇后,还有那个家伙这么大胆的!”我松开手,笑嘻嘻地爬到他身边,撒娇地说:“试试你有没有背着我偷腥!” 皇上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似无可奈何又深情款款地低声道:“朕除了皇后,谁都不要!” 我嗤笑着在他怀中滚动,空气中弥漫着属于两个人的温馨。 过了一会儿,皇上突然把我从怀中拉了出来,有些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很多时候没有去向太后问安?” 听了这话,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将头重新埋进他的怀中,闷闷地回答:“我害怕见到太后啦!” 这倒是实话,每次看见太后那双阴冷的眼睛我总是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上太后的对白“哀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唯一的办法便是踏过所有敌人的尸体!”。而且每次去向她问安时,她总会轻描淡写地说着,身为皇后便应该有气度,不能独占皇上,而让嫔妃们独守空房,嫔妃们多次向她诉苦什么的。每次听这些话,我便火冒三丈,这后宫中本来便是各凭本事,我凭什么要退让。 皇上轻抚着我的长发,口气不再强硬,更有些纵容:“她是朕的母后,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下回朕陪你去!” “嗯!”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这次八皇叔回来竟然给朕出了个难题!”皇上突然话题一转,沉吟着。 “难题?”我好奇地从他怀中探出头来。 “是啊!让朕给他找一个叫雪儿的秀女!” 看见皇上蹙起好看的眉心,我忍不住心疼地左搓右揉,一边不在意地道:“你就给他啊,一个秀女而已!” “但是,朕派人找遍了这宫中所有的秀女,都找不到他所说的雪儿。”皇上烦恼地看着我。 难道,这个雪儿是…… 我心虚地笑笑,“那就别找了,反正就一个秀女,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皇上托着下巴,嬉皮笑脸地对我说,“不过这个雪儿是谁,朕倒是有兴趣看一看!” 一听这话,我心情大变,虽然明知道这个雪儿会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大呷干醋,二话不说飞快地跳下榻。 皇上慌忙拉住我,急道:“爱妃,朕只是说看看她,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你去看啊,现在就去!”我挣开他的手,委屈地吼起来,忍不住将触手可及的东西扔向他,当然不舍得扔他重东西。 “爱妃,你听朕说!”皇上一边手忙脚乱地闪躲着一边哀求。 “我不听!不听!”我越扔越起劲,一时间御书房满地狼藉。 这时,闻声进来的一个新侍卫惶恐地大叫:“护驾,护驾!”却被一旁的侍卫长捂住嘴,骂道:“你找死啊,皇上和皇后在玩耍,你添什么乱!”“可是,可是……皇上被打……”可怜的新侍卫委屈地闷叫着。“习惯了就好!”侍卫们全退到门口津津有味地欣赏这场人间大战。 我的气慢慢消下来,看着狼狈的皇上,我想笑眼中却眼中含着泪,多美的爱情,不同的时空里我收获了一份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爱情,在这美丽的爱情中我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啊。 第十二章 皇后的寿辰 这日,皇宫中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人们一脸的喜事洋洋,竟比过年还喜庆。 只有我一人是愁眉苦脸地扶着头顶上仿佛千斤重的金冠,哭丧着声音对身边的人说:“我可不可把这个金冠给摘下啊,好辛苦啊!” 屋中的人全部紧张起来,惶恐地围着我转,七嘴八舌地劝着,“好皇后,您就忍一忍,今天是您的寿辰!”“皇上可是第一次亲自过问寿辰的事!”“皇后,今天有很多臣子甚至守边疆的一些将军都特意赶回来给您贺寿。”…… 我头昏脑涨,一言不发,这又不是我的生辰,是刘雪仙的生辰好不好,我却要替她受这个活罪。 这时,皇上走了进来,人们立刻噤口,他挥挥手,人们全退出去。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将我拥入怀中,柔声问:“怎么了?” “我讨厌过这么辛苦的生辰!”我嗤哼着。 皇上轻轻将我的身体掰过来,充满怜惜地道:“但是朕想补偿你,你进宫这么久,朕从来没有替你过生辰,朕真的很内疚!” “好啦,好啦!”我无可奈何地点头,想起什么来,我笑吟吟地仰着小脸道,“今天既然是我的生辰,你得许我一些事!” “说,朕一定答应!” “今天你不许说‘朕’,要改称‘我’”。 “朕,不,我答应!” “我不要叫你皇上,叫你的名字!” “好!”皇上很爽快地回答。 “不过,你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啊?” 皇上眯起眼,平静无波的脸开始酝酿一股怒气:“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每次都只听见人家叫你皇上!”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无辜地答道。 忽然,皇上将我横腰抱起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吐出口:“我这就让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最后的结果是我知道了皇上的名字叫朱政文,但自己的脖子上也被种了一圈草莓,走出房门的时候,太监宫女们看到我的脖子时便躲到一旁去偷偷地笑。 我使劲拉扯着衣领,愤愤地向皇上低吼:“朱政文,你让我今天怎么见人。” 皇上却充耳不闻,脸上还挂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最后,我还是在宫女们的帮助下换了个高领的衣服才敢出门。 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处都是臣带来贺寿的琳琅满目的珍玩,豪华奢靡至极,我忍不住皱眉。 皇上牵着我坐上主位,接受百官的礼拜,“吾皇万岁,皇后千岁!”我骄傲地望着身边的男人,身上散发的威严的气势让我感觉到自己得到的天下最强的男人的爱。 嫔妃百官纷纷上前祝寿,我笑吟吟地接受着。 当边疆的几个将军上来祝寿时,人们安静了,因为他们的贺礼竟然是敌军首领的头盔,我与皇上也愣住。 为首的将军,朗声道:“这是边疆的将士们让臣们给皇后带来的贺礼,将士们说了,这一仗如果没有皇后与冷宫的支持,恐怕不会赢得这么快,所以这个功劳是皇后的!” 一席话说得我激动万分,说得百官连连点头,接过将军们的贺礼,我感慨万分,我只是做了那么小的一件事,却赢得这么多人的尊敬,真的是问心有愧。我颤声道:“这礼物哀家收下了!另外,哀家也要送你们一份礼物,”我站起身,指着满地的珍玩珠宝,豪气万丈地说,“今天哀家收到的所有贺礼除了这个头盔之外,全部归军饷所有!” 所有人都愣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许久,将军们回过神来,慌忙跪下,激动不已:“臣等代所有的将士叩谢皇后,愿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愿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齐叩首,声音响彻云霄。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牵住我,我抬头,看见皇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 接下来又是接连不断的贺寿,我始终微笑着。 蓉妃领着几个妃子过来,酸溜溜地说:“妹妹给给姐姐贺辰来了,姐姐今天可真是出尽风头了!” 我淡淡地笑点点头,不想和这个女人计较,只要她不再宫中惹事生非,就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 刘雪仙的父亲刘尚书也过来,谄媚地道:“臣给皇后娘娘祝贺!” 我看着他那副讨好的丑恶嘴脸,忍不住皱皱眉,道:“如果你还当我是女儿,就把我额娘照顾好了!” “是,是,臣一定一定!”刘尚书惶恐地点着头。 冷宫的女人也特许出现,领头的女人诚心诚意地向我叩谢着,冷宫的女人们还献上自己的拿手艺技。 一时,席间觥筹交错,人们谈笑风生。 忽然,门口一个太监细细的高声:“八王爷,八王妃到!”这声音竟然让席间瞬间恢复了寂静。皇上不悦地盯着门口,我皱着眉,八王爷的晚到明摆着就是不给皇上和我的面子。 门口出现一个挺拔壮硕的男人和一个纤腰柔美的女人,男人正是八王爷,他的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自信得笑意,身边的王妃可以看出她精心地打扮过,娥眉淡扫,朱唇轻点,浅浅的胭脂遮住了苍白的脸色,却掩不去眼角眉梢淡淡的忧愁。 八王爷走进来之后,并没有直接走上前来,反而一路向两旁的官员们问候着,身边的王妃始终低垂着睫毛。 皇上眼中的眸光越来越冷凝,拳头掐得死紧,我悄悄轻抚着他的手,直到八王爷向我们走来时,皇上的怒气也在我的安抚下慢慢地按压下。 八王爷微笑着走过来,道:“臣给皇上、皇后……”忽然,他的话止住了,死死地盯着我看,他身边的王妃也跟着抬头,看见我时,身体僵硬住了,脸色苍白。 “八王爷!八王爷!”一旁的太监低声地叫唤着。 他却充耳不闻,宛若身在梦中,对着我喃喃着:“雪儿,我的雪儿,我寻了这么久,终于寻到你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一片不大不小的抽气声,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皇上冻若寒霜的眼睛晃来晃去。 是夜,我的宫殿内,我低垂着头,旁边是面无表情的皇上。 “你和八皇叔认识?”冷冷的问话。 “是!无意间撞到的,当时还有八王妃!”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并没有告诉朕,八皇叔满宫廷疯狂地找雪儿时,你也没有告诉朕,你……”皇上突然将声音提高了,恼怒地对我低喝,“如果不是今天,你要瞒着朕到什么时候!八皇叔是怎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八皇叔一直在找的人是你,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笑话着!” 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对我怒喝,我委屈地想掉泪,却又硬生生地忍住,嘴巴却硬是反驳着:“难道我要事事都向你禀报,又不是我逼八皇叔找我,笑话,你就关心你的面子,你陪着你的面子过好了,不要理我……”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皇上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古代的夜晚和现代的夜晚真的很不一样,在现代只能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仰视夜空,但是那样的夜色总是被都市的霓虹逼得暗淡无色,只留下喧嚣后的万家灯火,而古代的夜色却是清澈得令人心旷神怡,可是这样清爽的夜晚却让我觉得寒冷。我倚在窗前,窗外,夜深,月光冷如水,我却始终等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娘娘,您该歇了!”冬儿走进屋小声对的我说道。 我点点头,冬儿手脚麻利地侍侯我上床。 “别熄灭!”我淡淡地制止住冬儿熄灯的动作。 “娘娘,太亮了您会不会睡不着?”冬儿疑惑地问。 “留着灯吧!”太亮会睡不着是因为始终有皇上温暖的怀抱,可是今晚不会有了,这样的黑暗会让我害怕。我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床上仍遗留着皇上熟悉的味道,今晚,他会在哪个寝宫留下他的味道呢,想着我的心竟然痛如刀割,忍不住泪流满面,原来爱情也是这么伤人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爬上床来,轻轻地亲吻着我的脸,我睁开眼,只见皇上趴在我的面前,一双深邃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看见我醒来,苦笑着叹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 我搂着他的脖子,轻唤道:“政文!” “嗯?” “我想这样叫你,政文,我爱你!” “我也爱你!” 第十三章 令人费解的八王爷 虽然我是拼命躲着与这个八王爷见面的机会,可是这种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的家宴上还是得见面。 浮靡奢侈的家宴,皇太后高高坐在主位,我与皇上坐在右边,对面便是八王爷与八王妃。 八王爷肆无忌惮地望着我,一双黑眸热烈而深情,八王妃一双美目却是哀怨地盯着我,这忧伤竟也是说不出得美丽动人,一热一冷的两束目光弄得我坐入针毡,皇上脸越来越阴沉。 “雪儿,听说你前一段日子曾溺水,身体可有大碍?”八王爷语气中大胆而直白的关怀,听得我心里发毛,我偷偷看皇上,他俊脸上的线条僵硬着。我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怒气慢慢地压制了下来。 我假笑着:“多谢八皇叔,我没有事,而且皇上那段时间可是对我关爱有加,我自然就回复得快!”我故意加重关爱有加,并且重重地掐了皇上一把,表示对他那段时间的对我不闻不问的不满。 皇上很无辜地看着我,我得意地冲他眨眼。 八王爷看见我们在眉来眼去,脸色开始微微不悦。 皇太后仍是正襟危坐,深高莫测地盯着我们一言不发。 “皇后,臣妾那次没认出您,所以冒犯了您,”这次是八王妃轻启樱唇,温温柔柔地说,“皇后,您和传闻中的皇后不大一样。” 柔柔绵棉的声音说得我心都舒了,八王爷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真不知道八王爷是怎么想的,都说美女爱英雄,自然英雄也爱美女,可他怎么就对我一见钟情,看来我的沉鱼落雁更胜一筹了,我不禁有些轻飘飘。不过轻飘飘的同时也没忘回话:“八王妃传闻中的皇后又如何?” “恕臣妾直言,传闻中的皇后,胆小如鼠,丢尽皇室颜面!” 好家伙,骂人不吐脏话,而且依然温柔得令人舒坦,我眼尖,看见身边的皇上与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点了点头,胳膊都往外伸了啊! 我微微一笑,“这诸多传闻亦虚亦实,世间别有用心的之人如此,我身为皇后自然也是防不甚防。所以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八王妃自然也就知道我与传闻中皇后正好相反,不但胆大心细,且能不辱皇室颜面!你们说是不是?”我转回身狠狠地盯那几个太监宫女。他们慌忙点头应着。 一旁的皇上对我的自吹自擂的一脸的好笑,我这次是在桌下重重地踢了他一脚,他哀嚎一声,人们不禁奇怪地望他,我无辜地埋头大快朵颐。回到寝宫,皇上狠狠地踢着椅子,愤愤地咒骂:“八皇叔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赶忙从身后抱住他,安抚他的怒气:“你不能跟他生气,这个时刻动一发而牵全身,不可以轻举妄动。” 虽然,我平静着,但是想起八王爷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我仍是觉得全身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其间有太多令人费解的东西,虽然我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但是能让一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而且阅女无数的八王爷一见钟情,却有点怪异有点不合常理。 皇上反手抱住我,将头埋入我的发间,闷闷地说:“朕一见到他看你的那种眼神,朕就很不爽!” “笨蛋,只要我的眼中有你就行了,你还管别人的眼神。宫中那些嫔妃每一个看着你的眼神不都是仿佛想将你生撕活吞的,我还不是每天都不爽着!昨天,那个丽妃对你抛媚眼……” 我刚开始还是笑嘻嘻的,后面就开始阴沉着脸,提起他那一堆成群的嫔妃时,忍不住就要呷醋,这当皇上的怎么就这么多女人啊,以前是跟对手公司抢市场免得哪天不小心市场被割,现在是跟这些女的抢男人免得哪天不小心这男人也被割了,我那个累啊,真不是说的。 皇上好笑地望着我皱在一起的脸,忽然就吻上我的双唇,我挣扎着发声:“我还没有说完呢!” “去床上说!”男人打横抱起我,大步向龙榻走去。 第十四章 使者--泪痕 御花园内,席开百桌,满桌令人食欲大增的佳肴、种类繁多的菜色,穿着优雅的宫廷专属乐工们演奏的悠扬小曲,一批批容貌秀丽、舞艺绝伦的歌舞伎翩翩起舞。 正位上,皇上一袭金色于白丝绣出的华袍,头顶象徵皇帝的黄金日冠,工整的五官,说不出的卓越非凡;一旁的我头戴金冠、正襟危坐,时而与皇上悄声细语,时而向官员微微一笑;低下,百官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皇上悄然执起我的手,满意地柔声道:“朕已经迫不及待让邻国的使者见识到朕的皇后,如此识大体如此母仪天下!” 我忍不住娇笑,轻轻拍掉他的手,嗔道:“你就会逗人家开心,明明知道这个金冠快将我的脖颈压断了!” 我不满地用手扶扶了金冠,皇上望着我充溺地笑,手又悄悄地握了过来。 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到我们身侧,抖着声用仅我们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皇上,邻国使者转到向八王爷府中去了!” 闻言,皇上脸色大变,勃然大怒,我慌忙将他准备拍桌的手按住,向他努努嘴示意席下依然浑然不知谈笑风生的百官。皇上极力克制地深吸口气,平抚狂涌上来的怒气,可是额头的青筋还是隐隐跳动着,他低沉沙哑的道:“太不将朕放在眼,这口气朕怎么吞得下去!” 我冷静地摇摇头:“我们尚不知他的实力,万万不可以轻举妄动,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以静制动。” 皇上沉下脸,闷着头一声不响地喝酒,我担忧地望着他。 正当席下百官为邻国使者迟迟不来而有一些骚动,这时太监细细的嗓音拉开了:“使者及八王爷到!” 几个身着异服的使者陆续地进来,一旁跟着气闲神定、满脸笑容的八王爷,八王爷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挑恤地望皇上一眼,又将目光定在我身上,皇上目光阴鸷冷峻,冷冷地盯着他们。 为首衣着华贵的使者,大跨步上前,率着众人单膝跪下,叩首:“我等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上淡淡地抬手,却不语。我瞟了他一脸不打算开口的表情,便只好开口:“你等远道而来,辛苦了!皇上念你们这份心,设宴为你等洗尘接风,皇上与哀家在此等候你等许久,不知你等是否有事在路上耽搁了?”说到最后,我语气忍不住带着一丝嘲弄。 使者慌忙又叩首:“我等惶恐,让皇上皇后在此等候,见谅,见谅!” 皇上脸色恢复了一点平和,太监便带着使者陆续入桌。 酒过三巡,为首的使者捧出一个雕刻异常精美的盒子,走出来,对着皇上朗声道:“这是我国带给贵国皇帝的见面礼!” 手一扬,木箱掀开,刺眼的光芒让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用手挡住手,随后这光芒竟然慢慢地消失,只见盒子里一条钻石项链,星星点点的钻石抽象雪花形状的不规则排列,呈现晶莹剔透的自然美,尤其令人膛目结舌是那项链的坠子形状就像泪珠,而那坠子更是由十六颗状似泪珠的小钻石组成,这小钻石带着清新的颜色,令人不由想起森林仙子。纵使一个多么不会欣赏项链的人,都会感觉这条项链的价值是如何得不菲。 使者满意地看着每一个人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继续娓娓说道:“这是我国珍藏的几大宝物之一,价值连城。相传远古时期,有一对相爱却不被祝福的男女,为了逃避族人的反对而相约私奔,不幸的是,这个男的却被抓住,女人为了寻找爱人历经千辛万苦,当终于找到这个男的时,女人却累得在男人的怀中死去,男人跟着殉情,两人的泪落在这条项链上,融合成了十六颗泪珠。所以就有一个传说,当一个男人亲手为他的爱人带上这条项链,那么即使是天涯海角,这对有情人都终会寻到彼此。这条项链还是有疗伤与增强体质的作用……”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被这条项链这个凄凉的故事所吸引住了,连一向对首饰不大感冒的我也移不开自己的眼光。 “收到贵国这么贵重的礼物,请替朕向贵国主上道谢!”皇上已经收回目光,最先恢复了镇定,含笑着道。 太监走过去接受礼物时,使者却没有松手,而是抱着盒子跪下:“我国需得皇上一个承诺,方可将此礼物送出!” 一个承诺?我稳住了对这项链的心神恍惚,疑惑不解地望向皇上,他同样深锁着眉头沉思地望着地上的使者,沉吟道:“什么承诺,你说?” 使者抬起头,朗声道:“希望皇上将一巴掌大小的国土换这项链!” 众人哗然,一时,百官低头交耳议论纷纷。我心中警声大作,以我在商场纵横几年的经验,没有一个商家愿意做亏本生意除非这笔生意有更大的利润,那么这个使者背后又有怎样的比这价值连城的项链更有价值的目的呢?我不禁忧心万分地看向皇上,皇上也同样犹豫不决地看着我。我再看看低下一直默不作声的八王爷,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对一切都成竹在握,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皇上挥挥手止住低下的纷杂,疑惑地望着使者,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只有一巴掌大小的国土!” 使者毫不犹豫地点头。 低下的不少官员纷纷低呼:“请皇上答应,请皇上答应!”低下,八王爷与使者迅速地交流了一个愉悦的眼神。 “那么……”皇上紧锁着眉毛,沉吟半晌,“朕答……” 忽然,我灵光一闪,飞快打断皇上的声音:“等一下,先别答应!” 所有的声音都消逝了,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席下一片静默。 我镇定自若地向身边的太监低声交代了几句,太监跑下去,一会跑回来将一样的东西递给我。 我笑意盈盈站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手中的东西摊开——一张手绘的羊皮地图,我将巴掌放在羊皮卷上,对着使者讥讽道:“这个巴掌的国土大小如何?” 低下一阵抽气声,我一个小小的巴掌便将整个国家几乎一半的国土给掩住了,纵使这条项链如何价值不菲,皇上一个承诺付出的代价更是无法想象的惨重的。 皇上脸色铁青,“砰!”的一声将桌子都掀起了;百官愤恨地盯着使者,一些急躁的官员已经恨不得冲上去;乐工歌舞伎们惊慌失措地尖叫四处乱窜;使者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八王爷脸色阴沉,望着我的眼神少了一丝夸张的热烈,反而多了一份若有所思。 看见场面有些失控了,我慌忙走上前,笑吟吟地大声道:“这也只是哀家的猜想,哀家想使者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我将目光投向不断抹着冷汗的使者,温和地道,“使者,哀家说的对不对?” 使者早已惊慌得不知所措,看见有台阶下,便慌忙叩首,颤声道:“是,是,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这‘泪痕’便是贵国的,没,没有什么承诺了!” “这可不行!”我扬扬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太监将装着满满泥土的盒子递给使者。我指着盒子冷冷道,“这便是我们实现的承诺,这些是我们的国土,比一巴掌还多!”这一手,将百官的怒火熄去一大半,百官带着敬佩的目光仰望我。 使者低头叩谢。 席下静默半晌,突然不知道谁领着头跪下,高呼:“皇后,千岁千千岁!”声音惊天动地。 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手,我抬头,皇上含着笑,自豪而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我骄傲地冲他笑笑;再低头,落入八王爷那双深邃内敛的黑眸中,我望向他扯开一抹讥讽的笑意…… 明月晴朗,晚风习习,我的寝宫内,静无声息。 “还在想今天宴会的事啊?”我悄然走近倚着窗户而立的男人,轻轻从背后抱住他,靠在他身上。 “今天幸亏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皇上转回身子,将我拥入怀中,叹息着,“八皇叔的做法让朕心寒!” “唔!”我的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地出声,“真没想到八皇叔会是邻国的走狗!” “不是,他不是那种人!”淡淡却笃定的声音。 “不是?”我抬头,半信半疑。 “朕了解他,他不会是邻国的人,但是,”皇上深锁着眉头,沉吟着,“他只是想趁这件事引起两国交火而趁乱起兵,朕怀疑他的兵力已经储备充足!” “那他怎么还没有叛乱?”我不解。 “在等时机,在等朕的行动,只要朕一动,他便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叛变!” 闻言,我陷入沉思中,这八皇爷对我怪异的态度,难道也是对皇威的一种挑衅,也是想逼着皇上先乱阵脚。我心中的不祥之感慢慢地扩大。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朕的百姓便将陷入水生火热之中,朕不忍啊……”皇上悲痛地低喃着,脸上全是满满的忧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吻上他的唇,吻上这个至情至性的男人,这一份真性情让我更加爱恋着。 皇上按住我的头热烈而放肆地需索,舌头与舌头激情地交缠着。 衣服褪去一半,我感觉到脖子一凉,愕然地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根项链,是“泪痕”。 皇上吻着我低喃着:“这条‘泪痕’会让你永远在朕的身边,不管是天涯海角,你都会回到朕的身边!” 我摸着“泪痕”,含着笑点头…… 第十五章 太后的训斥 夏日的午后,艳阳高照,满耳蝉声。 殿内,太后庸懒地靠在软榻上,半眯着双眸,缓缓说着:“最近这宫中关于皇后的传闻可多着,褒贬参半,这皇后对冷宫还有邻国使者一事功劳最大,但是这宫里的人都说宫里头的事情都是皇后说了算,连皇上都不敢吭半句。” 太后语气顿了顿,本来昏昏欲睡的我和皇上又强打起精神,相视苦笑一下。 太后不满地斜睨了我们一眼,闭目养神,嘴巴却仍旧蠕动着:“皇后你身为六宫之首,该当的责任自己也知道,这皇上……” “这皇上宠幸三宫六院是理所当然的事,身为皇后也应该大度点,而且传宗接代一事也不能延误……”我悄悄贴到皇上耳边,将太后千篇一律的话一字不漏地背出来,简直不逊色于同声机。 “扑哧!”皇上忍俊不禁,想捂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睁开眼睛,冷厉的眸光让我吓得缩了缩头,“皇上你这是取笑哀家吗?” 皇上连忙起身,温顺地回答:“儿臣不敢!” 太后仍旧不悦:“皇上你固然可以宠爱皇后,但也要有一个度,这宠爱过分了有害无益,自古红颜多祸水,难保哪天祸国殃民!” 闻言,皇上的笑容在脸上飞快地隐去,冷冷道:“朕的皇后对江山是有功无过,何来祸水之谈,儿臣等先告退!” 皇上无视太后铁青的脸,拉着我便走,我回头看见太后全身透着阴森森的怒气,不禁又缩了缩头。 刚踏出殿,便遇上迎面而来的八王爷与八王妃,我与皇上微微一愣。 “臣参见皇上、皇后!”“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对面的两人走过来行礼。八王爷嘴角噙着懒散的笑意,锐利的幽眸深不可测;八王妃绝美的娇颜仍是幽幽怨怨的。 皇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抓着我的手一直不放开。 八王爷盯着我们紧握的手,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依旧含着笑道:“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可真令人羡慕!” 皇上冷笑着,讽刺道:“八皇叔与八王妃的感情也不错啊!” 八王爷笑笑却不回话,从我们身边经过,颇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淡淡地道:“这江山与皇后孰轻孰重,若让皇上选择的话,皇上会选择什么呢?” “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选择出现!”皇上冷冷的掷下一句话,拖着我便离开。 一路上,怒气冲冲的皇上越走越快,被拖着的我上气不接下气,我终于爆发出来:“停住!” 皇上站住脚步,看见气喘吁吁的我,心疼地拉入怀中。趴在他怀中,我好不容易才把气息给理顺了。 “你又生什么气啊?”我没好气地冲他嚷嚷。 皇上不语,只是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力道之大,彷佛要将我整个人都融进他身体里似的。 半晌,才从头顶幽幽地传出他的声音来:“朕绝对不会让这种选择出现!” “扑哧!”我忍不住笑出来,抬头看见他忧郁的双眼,便止住了笑,认真的说,“我怎么能与江山相提并论,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江山却关系着天下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选择,你一定要以江山为重,否则我不原谅你,天下人也不会原谅你,你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别说了!”皇上打断我的话,坚定地说,“朕一定要守护着你!” “傻瓜!”我笑着揉揉他的脸,眼中却含着泪,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一个人对我说要守护我,风风雨雨的人生里我总是一个人摔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始终是孤独着。即使再坚强如我这样一个女孩,还是一直渴望着等到一个人对我说一声,让我来守护你! “朕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皇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低喃着。 我靠在他怀中,安抚着:“我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柔柔弱弱的皇后,我懂得保护好自己,而你要守护好自己的江山……” 风暖暖地吹来,吹散一片花香,两个相依的人儿却久久不愿分开,凝重的身影仿佛预告着命运已经出现的残缺。夏季已经匿迹,而秋天带着沉静的姿态悄悄地走入宫中。 宫中依然平静如初,只是朝中政局却略显纷乱。八王爷已经明目张胆地拉党解派,朝中官员人心惶惶摇摆不定,而最耐人寻味的便是具有势力的李宰相也就是蓉妃的舅舅依然不动声色。 倒是蓉妃一脸得意洋洋地过来向我炫耀,她的舅舅对皇上来说是多么重要,我对她不理不睬,依然静静地看着局势变动。不管我表面是如何稳如泰山,内地却暗暗焦急着,再看看皇上每天阴沉的脸,更是让人焦虑万分。 一日,秋高气爽,我一如往常去向太后请安。这次等着我的,竟然不是太后滔滔不绝的教诲,而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 第十六章 暗无天日的密室 “啪!”密室的门重重地被锁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甘心地冲着密室外面无表情的太后怒叫。我积心处虑地防备着蓉妃与八王爷,却没想到会栽在这个老太婆的手中。 太后对我的怒气无动于衷,冷冷地答道:“皇上如何宠你,哀家管不着,但是危急到江山社稷,哀家却不能坐视不理。哀家与蓉妃商量好了,只要你一除,她便会劝说李宰相站在皇上这边,而且你也是哀家牵制八王爷的一颗棋子!” “死老太婆,咒你早日死去!”我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皇上向你要人,看你怎么交出来!” “你何必乘口齿之快!皇上那边,哀家可以找出一千种说法!”太后寒着脸,语气阴森森的,“当初你落水时,便是哀家所为,至今也没人来向哀家讨说法!” “是你干的!”我惊愕了,这个老女人果真阴险,果真是踏着敌人的尸体爬上来的。 “当初那个你太软弱,不配当一国之母,今日的你却是祸水,不可不除!”太后狠狠地掷下这些话,拂袖而去。 当夜,夜黑雾浓。几个太监将我灌了蒙汗药,便丢上马车。一路上,我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清醒的时候只知道自己身在马车内,旁边有两个丫头仔细地照顾着。 再次从昏沉中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是哪里啊!”我头痛欲裂,忍不住虚弱地呻吟着,却发现声音沙哑得吓人。 “你醒来了!”一双大手飞快地搀扶住我滑下床的身体,我软绵绵地趴在手的主人怀里。 我愕然抬头,却落入八王爷一双愉悦含笑的眸子中,我想推开他,却发现全身无力。 “给我东西吃吧!”我有气无力地吩咐,胃空得连质问他的气力都丧失了。 八王爷向一旁的侍女挥挥手,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粥便送了进来。我半靠在床上,八王爷一勺一勺地喂进我嘴中,喂之前还放在自己嘴边吹几下。这男人令人费解,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喝着粥,一边盯着动作温柔的八王爷,身体虽没力气,脑袋里却转了许多个弯。 吃饱喝足,我舒适地躺回床上,沉着脸开始向八王爷发问。 “这是什么地方?” “是远离京城的一个地方,我秘密购置的一个府颐。” “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将你关起来!” 废话!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只是笑而不语,我只好问其他的问题。 “太后怎么愿意将我给你?”“我用自己四分之一的兵力来作为交换条件!”  我愕然,他怎么会舍得拿兵力来交换我,难怪老太婆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扔给他。 “你可真舍得,你可别跟我说,是因为你喜欢我,这是很冷的笑话!”我讽刺着。 他含着笑,深邃的黑眸深不可测,一只手却玩弄着我披散在枕边的头发。我懊恼地用手扯却扯不出来,刚想破口大骂,这时,门外却匆匆跑进来一个随从。 “爷,京城有消息……”随从看见我瞪大着眼睛,一下子就住口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八王爷。 八王爷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吩咐道:“讲下去!” “是!”随从恭顺地应着,“京城传来消息,近日皇上因皇后失踪一事,一怒之下将太后软禁起来并将蓉妃打入宗人府,还派人搜查了爷您的几个住所,不过不知为何却封锁住皇后失踪的消息。” 自然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那个傻瓜现在肯定是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只是不知道我们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我摸着脖子上的“泪痕”,不禁有些感伤。 “退下!”八王爷挥手将随从退下后,目光炯炯地盯着我,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你的心,我的雪儿!”话音刚落,便在我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待我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出门了,只留下爽朗的笑声。我使劲擦着脸颊,牙齿咬得紧紧的。 第十七章 一定要得到你的心 第二天,我的体力也恢复了,我下了床,便在窗边伸伸懒腰,闭着眼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时间倒也是心旷神怡。 “你能下床了!”身后响起欣喜的声音。 这声音立刻将我的好心情抹得一干二净,我闷不做声地回床上坐好,眯着眼冷冷地斜睨走进来的八王爷,一身锦布青衣,英姿勃勃,满面含笑,隐隐带着一股威严,和皇上有着几分神似。想起皇上那个小冤家,我又在心里大叹特叹。 “在想什么?”八王爷靠近我,好脾气地问。 “在想怎么回到皇上身边!”我冷冷的回答。 八王爷的笑容瞬间敛去,语气冷峻:“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你想关着我多久,你究竟想干什么?” 八王爷用手指轻挑起我的下巴,缓慢而清晰地回答:“关着你一辈子,一直关到你交出你的心!” 我冷冷地将他的手拍下去,讥讽地笑起来:“我可不敢自不量力,王爷当初眼中那么热烈的爱意真的是夸张得虚伪,你那么做的原因恐怕是想逼皇上自乱阵脚,让你名正言顺地起兵吧!” “哈哈!”八王爷爽朗地大笑,笑毕,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雪儿,你真的很聪慧。不过本王当初的目的确实是如你所说,但是后来却对你动了真情……”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皇后?”对他的告白我是无动于衷,不慌不忙地打断他的话。 “那倒不是,那日遇见你,确实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秀女,便想将你讨过来。但是这宫中我的耳目众多,不多时便查出你是皇后而且深得皇上宠爱,我便顺势而下。只要皇上被嫉妒冲昏了头而暴动,我的起兵便是名正言顺了!”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响!”我嘲弄着,心里恨得牙痒痒。 “但是,”八王爷贴近我,俯下身子,目光闪烁,“本王唯一没算到的是你,你每次总是能够让皇上的怒火压下去并且能够化险为夷,而且我被这样的你一点点地吸引着,一直吸引得令自己失去了理智,让我毫不犹豫就拿兵力去换取你……” 我戒备地望着他越往下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厉声道:“你可不能乱来!”“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他声音低沉,却字句铿锵有力,一只手紧抓住我不放,另一手则紧紧扣住我的后脑,令我不得不仰首,迎向他近在咫尺的鼻息。他的唇压在我的唇上,热烈而放肆地需索,我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咬下去。 “你……”他抚着滴出血的唇,意犹未尽地盯着我的唇。 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镇定地说:“你不是要得到我的心吗,那好,只要你得到我的心了,我的人便是你的,但是现在你不能逼迫我,否则我们都没有好处!” “可以!”八王爷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这样的你正是我喜欢的,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冷静地谈条件。” “变态!”我小声嘀咕着,内心却有一丝不安。 窗外,秋风乍起,一地金黄的落叶,说不出得刺眼。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连十几天,八王爷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向我报道,虽然不强迫我什么,但是一些轻浮的动作却是躲不过去的。我发觉他眼中的急躁已经越来越明显,我心里更加不安了,还能再拖到什么时候。 这日,来得竟然不是八王爷,而是八王妃。那个女人纤细的身体站在门口仿佛风一起便摇摇欲坠,美艳无伦、绝世倾城的容颜宛如罩上寒霜,眼睛哀怨而阴森地盯着我。她仿佛一个艳鬼一般轻飘飘地飘到我身边来,我看得头皮发麻。 “你这个下贱女人!”她娇声怒斥着,狠狠地甩了我一耳光。 “你打我!”我怒气冲冲地盯着她,这些日的新仇旧恨统统涌了上来,想也不想便冲上去揍她。 “你下贱!”“你管不好自己的丈夫,还怨别人!”……我跟八王妃纠缠在一起厮打着,女人能用的武器全都使上了,叫骂、咬人、指甲抓、撕头发……女人的泼辣被我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几个侍女慌里慌张地拉开我们,却拉不开,反而被推得倒一地,撞得屋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 “啊!我的脸!”忽然八王妃凄厉地一声惨叫,全部的人都呆愣不动了,傻呆呆地盯着八王妃绝美白皙的脸上多出来的几条又红又深的血迹。 我也吓傻了,手不由自主地往后放,那血迹竟然是我长长的锋利的指甲的杰作,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八王妃提起桌上的一个大陶瓷,一步一步走向我,脸上是嗜血的凶狠。 “救命啊,救命啊!”我吓得抱着头乱窜,被逼进墙角时,只能缩着身子,嘴里狂乱地大叫。 第十八章 毁容 “救命啊,救命啊!”我吓得抱着头乱窜,被逼进墙角时,只能缩着身子,嘴里狂乱地大叫。 “住手!”“啪!”在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同时陶瓷声音响起来。 四周一片静穆,我却没有一丝疼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胸怀里,而抱着我的八王爷此刻正痛苦地皱着眉,血慢慢地从他的头上流出来。 他的身后,八王妃痴愣着,眼泪却从那空洞的眼睛中滚落出来,她凄凉地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八王爷一脸阴鸷地转回头,可是看见八王妃脸上的伤时,也愣了一下,淡淡地吩咐:“来人,带王妃下去疗伤!” 侍女们将僵硬的王妃带了出去,屋内一片寂静。八王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作声。 “那个,你头上,流血了!”我指着他流着血的头,瑟瑟地开口。 “你来给我抱!”他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此刻的我根本就不敢反抗了。 侍女送来药箱,我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起来。 “你毁了八王妃的脸!”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 我手一抖,飞快地将纱布打了个结,底气不足地回答:“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想起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多出的伤痕,连我都忍不住心疼,更别说别人,只是现在又没有整容的技术,这脸恐怕是毁定了。 “怕了?”他挑起我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 “嗯!”我诚实地点点头。 “那么给我一个吻,我就不追究这件事!”他指着自己的唇,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的怒火又被燃了起来,可是想起八王妃那张流血的脸,硬生生地又压了下去。就吻一下吧,就当吻只小猫小狗,而且就算不吻待会还是免不了被他轻薄,我咬咬牙,皇上,对不起了。 我紧盯着他的唇,飞快地轻啄一下,他却似乎早有准备,按住我的头,绵密深长地辗转吮吻,一直吻得我透不过气来。 一吻结束,我恨恨地抹擦自己的唇,愤愤地瞪着他。 他愉悦地舔舔自己的唇,低沉沙哑着声音:“雪儿,我已经越来越不满足这么一个吻了!” 不安的感觉在我心中冉冉地升起……虽然不安着,但是日子还是得过着,人也总要活着,寻死觅活可不是我的长处。我吃饭,洗澡,睡觉,日子过得像猪一样安逸。八王爷也同意让我在府中游荡,我趁机将府中的地形记得一清二楚,只是这里的守卫森严连苍蝇都不容易飞进来,想要逃出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放弃自己的逃跑计划。这几天倒是没看见八王爷过来,听侍女说是去给八王妃找大夫去了,这两日便回来,我倒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更好。不过,八王爷还是回来了,一身风尘出现在我面前。 “那个,王妃的脸能治好不?”这次倒是换成我先开口,不过声音却虚得很。 八王爷摇摇头,直接便躺倒在我床上,一脸的疲倦。 我远远站着,不敢走过去。 “过来!”八王爷淡淡地命令着。 我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先不惹这个心情不好霸王,只好苦着脸走过去,一只大手猛地将我扯入他的怀中,霸道地囚住。 “放手!”我奋力挣扎着。 “安静点,这几天王妃为了一张脸已经吵得本王头昏脑涨了!”八王爷低吼着,抱着我的手更紧。 我气不打一出,愤愤道:“我知道这事是我的错,你也不能整日拿这事来要胁我啊!” “要挟你?”八王爷俯身将我按在床上,怒道,“我几时要挟你了,你的冷言冷语我都忍了,你伤了王妃我也不说一句不是,我宠你,爱你,你却说我要挟你!” 他眼中阴光一闪,恨恨地吻向我,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探入我的衣服内。 我拼命躲着他狂怒的乱吻,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失控地大叫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只要皇上,只要皇上!” “你……”八王爷恨恨地将我拎起丢到一边,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离去。 “皇上,政文,你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来救我!”我疯了一般将屋里的东西全砸在地上,嘴里叫骂着,眼里却挤不出一滴眼泪,胸前的“泪痕”却冰凉凉的 第十九章 刺客(上) 当夜,夜深雾重,寒风刺骨。 躺在床正准备入睡的我,突然听见外头一片惊慌的呼声:“捉刺客,捉刺客!”,杂乱的脚步声将床都震得抖动了起来。我慌忙跳下床冲到窗口去看,可惜只看见许多束飞快晃动着的火光。 刚想转身,却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别叫,否则要了你的脑袋!” 凛人的剑气逼得我几乎停止了呼吸,第一次被这样冷冰的东西架在脖子,想不害怕也难,我吞了吞口水,声音却微微发抖着:“我不叫,保证不叫,你先把剑放下!” 剑终于离开了我的脖子,我不安地摸了摸头,感觉到自己的头还安然无恙地挂着,终于舒了口气。 转回身子,一个穿着白衫脸上蒙着白布的男子,露在外面一双幽深明亮眸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我有些好笑,怎么刺客不都是全身黑装打扮得吗,怎么他却不一样。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一只手臂上,鲜红的血流溢出来将他四周的袖子都染红了。 我移动脚步,他飞快地将剑又挂到我脖子上,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拼命忽略脖子上的剑,“给你找纱布包扎一下伤口!”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果这个刺客是来杀八王爷的,那更是我的朋友。 他幽深的眼睛犹疑地打量我半晌后,终于再次放下剑。 我赶快找出药箱,他一声不响地由着我将他袖子撩起。看见那又深又长的伤口,我强忍着作呕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包扎。 处理好伤口,外面骚动的脚步声,让我们都不由自主地一颤,而且这脚步声似乎离我的屋子越来越近。 “我们来谈谈条件,我能帮你逃出这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蒙面人,既然等不到皇上的援救,我只能自救,而这是我逃跑的最佳机会,这个蒙面人既然能够进得了这个王府,便肯定有过人的能力。 蒙面人惘若未闻不吭一声,一双明眸不屑地扫我一眼,然后深思地打量着四周。 “别看了,这府里守卫森严,你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的,尤其你现在受了伤,除非,”我顿了顿,成功地将蒙面人的眼神拉回到我身上,“除非你将我捉来当人质,我可以配合你!” 蒙面人轻笑出声,不屑地说:“我要将你捉来当人质,并不需要你的配合!” “别忘了,我的命也在我的手上,自杀还是有很多种方法的,如果在你捉我时我死了,恐怕你也会死在乱箭下,”我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我不会真的笨得去死,“另外我对这个府中的地形了如指掌,带你出去并不难!” 一席话倒是让蒙面人愣了愣,半信半疑地望着我,我暗喜,谈判第一步成功,谈判第一步,告诉对方结果能给他带来的好处。 “你有什么要求?”蒙面人一双眸子狐疑地盯着我。 “只要你带我出去,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谈判第二步,给对方开出他能够接受的要求。蒙面人轻皱着好看的眉头,沉吟着:“只是我担心,你这个人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这你放心,只要我在你的手上,府中的人绝对不会动你半根毫毛,我不会害你的!” 蒙面人看见我自信满满的样子,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谈判第三步,一定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自信与诚意年。不过,究竟我能不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连我都说不准,只能赌一赌这个八王爷对我的重视程度了。 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在我屋子周围停住了,四周一片寂静。这时,八王爷略显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雪儿,雪儿!” “王爷,快……救我啊!”我故意颤抖着声音,趁着这个时刻慌忙往自己的怀中丢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蒙面人有些匪夷所思地盯着我的动作,我狠狠踹他一脚,他回过神来,赶忙将剑重新挂在我的脖子上。 门打开了,蒙面人将我架出去。庭院里一片明晃晃的火光,侍卫们团团将我们围住,还有许多侍卫半跪着身子举着弓箭对准我们。蒙面人架着我一步一步地前进,八王爷紧张地一步一步后退。 “王爷,救我啊!”我哭丧着脸叫,心里却笑出一朵花来。 八王爷一向稳如泰山的脸难得挂上一丝慌乱,声音微微颤抖着,却无比威严地怒喝:“你将雪儿放了,我放你走!” 看不清蒙面人什么表情,但是却听到他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看来你这个人质还是起到作用了!” 我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表面却仍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时,对面竟然响起一个愤恨而尖利的声音:“给我射,射死他们,不许让他们跑了!”那不是八王妃是谁,带着白色头纱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想得出她的表情是怎样地狰狞。 眼看几个弓箭手举起手中的弓,八王爷阴沉沉地怒吼:“谁敢射,我杀他全家!” 所有的人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倒是蒙面人开了口,冷冷的:“给我一批快马,否则这丫头的头就没了。” 八王爷转身去吩咐,两眼仍是紧张地盯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忽然心里有些感动,在这个世上,恐怕除了皇上,最重视我的人便是他了。 一匹牵过来,蒙面人抱着我便上了马,一群弓箭手眼睁睁地看着马飞奔,却不敢放箭。八王爷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焦灼烦躁地吼着:“追,给我追,将雪儿给我安全带回来!”这时,蒙面人早就在我指点下,骑着马飞快地冲出王府。 第二十章 刺客(下) 不到在马上奔驰了多久,终于在一片幽深漆黑的山林中停下,蒙面人将我带进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 “唰!”微弱的火光终于让这个山洞多了一点生气,我舒了口气,终于松开了从刚才就紧紧抓着的蒙面人的袖子。 黑漆漆的洞口吹一阵刺骨的寒风,我不由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缩了缩头。 蒙面人静静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今晚只能先在这里避一避,为不引起追兵的注意,不能点太大火,你只能委屈一下!” 我哈着手,瑟瑟地点头,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蒙面人也跟着坐下,洞内一片寂静。 “你进王府打算刺杀谁?”半晌我决定打破这份寂静,也想解除自己心中的疑问。 “王妃让我毁一个女人的容颜,我不肯!”蒙面人轻描淡写。 毁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毁我的容,我有些后怕地摸摸自己光滑白嫩的小脸,这个时代的女人要想荣华富贵,要不就得出生富裕否则就是有一张娇美的脸蛋,这两样都没有就死翘翘吧。 突然看见蒙面人一双眼睛在火光下诡异地盯着我,我的舌头忍不住打结:“那个……那个你毁了没有?” “没有,我可以杀一个女人但是绝对不毁一个女人的脸,”蒙面人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仍是诡异得很,“那个女人不会是你吧?” “怎么会呢,呵呵,”我心虚地干笑两声,“王妃肯定是要毁比她漂亮的女人的容颜。” 打死也不能承认是自己,万一他反悔了,我这张闭月羞花的脸不就毁了,那还了得。 “确实,你的容貌及不上王妃的十分之一!”蒙面人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头。 虽然这话让我的自尊很受伤,但是我决定选择忽略,继续问道:“你与王妃是什么关系啊?” “以前两家是世交,”说完这话,他突然冒出一句,“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 我略一思索,便猜出来了:“你不愿帮她这个忙,所以她才会大喊‘刺客’将你暴露出来!” 蒙面人微微点点头,似乎不愿再多谈,我也聪明地选择闭嘴。 夜更深了,四周寂静一片,洞口的风更加刺骨,我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不多时手脚便都麻木了,喷嚏一个接一个不断。 蒙面人微蹙剑眉盯着我,突然向我招手:“过来我身边!” “你想干什么?”我抱着胸,戒备地瞪着他,孤男寡女在一起果真容易出事,这世上哪有坐怀不乱的男人。 “如果你不想冻死,最好过来我的怀里取暖,”蒙面人嗤笑一声,揶揄着,“放心,你的身体激不起我的兴趣!” 我犹豫半晌,最终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冷,还是走向他。 走近蒙面人,他双手将我裹入怀中。我不安地靠在他宽厚的胸脯上,果真是暖和了许多,手脚也开始恢复了知觉,只是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总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抬起小脸,恰好落入蒙面人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中,我忍不住伸出手探向他脸上的白布,他略一犹豫,竟然也没有阻止。 白布扯下时,一张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得可以颠倒众生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见他迷人的嘴唇此时噙着一抹带有调侃色彩的笑容。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么俊美的男人简直是迷死女人不偿命。 “那个,”我好不容易将自己从这蛊惑人心的男色中拔出来,问,“有没有情敌要毁你的容颜啊?” 他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半晌才慵懒地笑着回答:“有很多,但是打不过我。” “哦,那我也要去学学武功,这样才……”我正打算滔滔不绝地讲,忽然看见他玩味的笑意,立刻打住话,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等于间接承认王妃要毁容的人是我吗,我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赶忙换话题,“可以问问你贵姓贵名吗?” “段清狂!” “贵庚?” “噢!……25.” “家住何方?” “南方。”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 一问一答,慢慢地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多日疲倦不堪的我终于被睡意击倒。 夜漫延着,朦朦胧胧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湿润柔软又很温热的东西轻轻地碰触我的脸颊,又飞快地离去,那是错觉吗…… 翌日,天朦朦亮时,我便被段清狂叫醒,我刚要不满地咕噜几句,看见他凝重的脸色便咽了回去。 他凝神聆听半晌,微蹙剑眉:“官兵已经搜查到这里了。” 我也学着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可是还是感觉外面一片寂静,我奇怪地道:“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啊!” 段清狂挑挑好看的眉头,调侃道:“等你练到我这种内力的时候,就可以听到了!看来这王爷对你满重视的。” “我说了我这个人质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我大言不惭。 段清狂又笑出声了来,一张俊美的脸在迷人的笑容中,更是令人心悸目眩,我忍不住看痴了。 笑毕,段清狂望着洞外雾蒙蒙的山林沉吟着道:“看来只有我去将他们引开了,这样我们才能安全,雪儿你先呆在这里。” “嗯!”我知道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段清狂转身便想离去,又回头,递给我一把精美的匕首,严肃地吩咐:“这个你拿着防身,这山林不安全,不要四处乱跑,等我回来!” “我一定等你回来!”我接过匕首,回答。 段清狂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飞快地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一个点水的蜻蜓般的轻吻,笑嘻嘻地说:“这是我救你的报酬!” 趁我呆愣的时刻,人便像一阵风一般飞跃离去,白色的身影融入山林的迷雾之中。即使是白天,这山林的雾依然是久久无法散去,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在洞口翘首远眺,可是除了白茫茫一片仍是白茫茫一片,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寂静的空气飘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大伙,仔细搜,八王爷说了找到……雪儿姑娘的,重重有赏,……不要放过每一个山洞……” 竟然还是搜到这里来了,看来是无法等到段清狂回来。我深吸口气,咬咬牙毫不犹豫地冲出山洞。 为了不引起士兵的注意,我轻手轻脚往浓密的树丛中钻,越钻越深,浓浓的雾包裹着我,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啊!”脚下一空,我似乎踏入了深不可测的悬崖。 身体轻飘飘地浮动着,脑中飞快地闪过皇上忧郁的眼睛,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无边无际的白茫……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简陋的屋子里的一张小床上,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秀丽姑娘,破破烂烂的衣服上竟是点点滴滴的血迹。 “痛!”姑娘抚着痛不欲生的头,虚弱地呻吟开来。 “谢天谢地,姑娘,你终于醒了!”苍老的声音惊喜地叫唤起来。 “这是哪里?”姑娘茫然地打量这四周,把眼光投向眼前两个年迈而憨厚的夫妇。 “这是老夫的家,前两天我与老伴在山下捡到姑娘时,姑娘全身是血,似乎是从山上摔下来。大夫都说姑娘伤得太重了,可能没救了,没想到姑娘命硬,还是熬过来了。” “你们是谁?” “老夫叫刘老根,这是我的老伴!” “那我是谁?” …… 第二十一章 刘忘儿 我叫刘忘儿,慕容山庄的一个丫环,其实我本来不是叫这个名,原本的名字我也记不起来。在一年前,刘老爹与刘大娘在山下捡到奄奄一息的我,我被救活了,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刘老爹便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刘忘儿,无儿无女的他们收我为养女。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活得很可悲但是也很单纯,可悲是因为在你的脑海中搜索不到任何属于过去的快乐与痛苦,当你试图去回忆时,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而单纯却是因为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犹如初生的婴儿,不用把自己纠缠在回忆里。 虽然这样重新的活着,很让我困惑,可是我却没有绝望,或许是本性使然,即使当我意识到自己失忆时,我也只是很平静的去面对毫不惊慌,这样的心态让我猜测以前的自己肯定是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只有一个历经风雨的人才如此坦然地面对生活的变化莫测。 我是慕容山庄的一个丫环,是因为刘老爹与刘大娘也是这个山庄的下人。 当人们告诉慕容山庄的庄主是武林盟主时,我很茫然地问:“盟主是什么,是不是指饲养很猛的那种野猪的人?”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然后猛然爆笑出来。好心的人才告诉我盟主是武林中武功最厉害的。 望着人们的狂笑的脸,有那一刻,我怀疑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我舒服地深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忘儿姐姐,林总管让你去帮忙啦!”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冬儿娇憨甜美的笑容。 “好!这就去!”我含着笑随她走。 “听说这两天庄主要回来,听说这些天客人会很多,我还听说不久就要有武林大会……”冬儿抱着我的手臂,一张小嘴像麻雀一样不停地叽叽喳喳着。 这时,一个相貌温和的中年人出现,大声呵斥:“冬儿,你还不快去忙活!” “是,林总管!”冬儿吐吐可爱的舌头,一溜烟就不见了。 “忘儿,你跟我来!”林总管转向我慈祥地笑笑。 “是!”我跟着林总管走。 跟着林总管走进一间小小的书房,书房里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见我进来憨憨地笑起来:“忘儿,你来了!” “涛哥早!”我笑着打招呼。 林总管坐下,缓缓地说:“过两天,庄主便要回来,而且再过不久便是武林大会,这庄中事便多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帮手,要盯紧着点不要出乱子,尤其是忘儿,你对庄中的事还不熟,所以阿涛要帮着点,今天你们……” 交待完后,林总管便出去了,我趴在案几上查看着这庄中下人的名单。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我面前,我抬头,涛哥笑笑讷讷地说:“忘儿,这活虽多,但是你也别累着了!” “谢谢,我不累!”我感激却也带着特有的生疏。 这些天来,涛哥对我的态度,我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得出,干爹干娘也多次暗示,但是我总是装聋作哑,这没感觉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涛哥是个好人,这庄里的人很多都是好人。刚进庄时,大伙便注意到我几乎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但是怜惜我失忆便也不责怪。后来,又慢慢发现我的特长似乎在另外一方面,比如能够合理地安置着下人安排工作等等。林总管便将我调到他身边辅助他工作,我的特长就更加突兀了,每样经我管理的工作总是有条有序,这让林总管省心了不少,每天乐呵呵地逢人就吹挖到一块金子。 处理完手中的活,我又像往常去找李药师。 “来了!”胡须花白的李药师继续着手中的活头也不抬,淡淡的。 “是的!”我笑笑,对他冷漠的态度毫不介意。 听刘老爹说当初便是请医术高明的李药师去替我诊治的,所以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不过,这李药师医术虽了得,但是却丢三落四,草药在屋里乱堆着,每找一样都得翻遍整个屋子。所以我便经常过来替他整理药材,这似乎又是我的一个特长,总是能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得有条不紊,而且能够清清楚楚地哪种放哪里。有时候李药师记不得了,就差人找我,简直把我当成了活的记事本。 “缺了些当归,明天你替我买些回来!”李药师依然是面无表情。 “是,明天我一早就去!” 翌日,艳阳高照,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路上节奏而规律地响着,搭配着两匹骏马喀喀答答的马蹄声,默契地形成一种韵律的节拍,车外执着鞭的是一个车夫。 传说,慕容山庄富甲四方,究竟有多富有,有人说是富可敌国,也有人说金银珠宝数不胜数。究竟慕容山庄有多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卑微如我这样一个丫环出入也可以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一样搭乘马车。 去的路上,忽看见烈日下南麓踽踽而行着一条孤独的人影,二十四、五的年岁,颀长的身躯透着斯文儒雅的气息,像是饱读诗书的书香子弟,清俊的五官异常秀气,只是脸色却苍白得有点吓人。 “停车!”我让车夫将马车停下。 飞快地跳下车,我三步并作两步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清秀公子,担忧地说:“这位公子,你恐怕是中暑了,先到我的马车上休息一下。” “谢谢!”清秀公子细声细语地向我道谢。 我连忙扶着他上车,让他舒适地躺下,手却轻巧地解开他的领子。 “姑娘,你……你干什么?”清秀公子慌乱地揽住我的手。 “扑哧!”我失笑出声,这书生怎么这么庸儒啊,呆子一个。我把他的手甩开,笑道,“只是解开让你容易呼吸,难道我还非礼你不成!” 清秀公子有些狼狈地别开脸,白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窘意。 我忍不住好笑,这男子怎么比姑娘还腼腆啊。我将水袋递给他,让他灌了几口水,发现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血色,不禁担心地抚抚他的头,很冰冷。 我轻皱起眉头:“公子,你身体很虚弱噢!” “嗯,在下的身体从小便是这样,姑娘别担心!”他细声细气地问答。 “哦!” 他又吶吶道:“在下占了姑娘的马车,会不会很不方便?” “呵呵!”我忍俊不禁,细细端详他线条柔和的五官,秀气清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纤细,鲜少看见如此清秀雅致的男人。 我的笑声让清秀公子有些狼狈,看见他那小家碧玉般的表情,我忍不住扯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公子,刚才本姑娘摸过你的头,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 他睁大眼,错愕得说不出话来,清秀的脸上白一片青一片。 看见自己的捉弄成功,我笑得更大声了。 “嘣!”马车不小心颠了一下,我一时抓不住便往前倾下去,恰巧便倒进清秀公子的怀中,而更巧合的是我撞着他的脸,他的唇与我的唇……撞在一块儿了。 四目愕然相对。 我有些狼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他也坐起身来,一时空气难堪得吓人。 “那个……”清秀公子有点尴尬地嗫嚅道,嗓音低细到几乎听不见。 “闭嘴!”我凶巴巴地冲他吼。 清秀公子窒了窒,不敢再开口。 这时,车夫停下马车,冲我们喊:“姑娘,到药铺了!” 清秀公子讷讷出声:“姑娘,在下就在这里下了!” “嗯!”我没好气地扫他一眼。 看见他苍白着脸下车,我忍不住又喊住他,递给他一个水袋,放柔声音:“这个水袋你带着路上用,别在烈日下行走,中暑了没人救你。” “多谢姑娘!”仍是轻声细语。 “呆子!”我冲着他的背影嘀咕。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背影顿了顿,又走了…… 第二十二章 遗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 两天后,庄主慕容勿离回来了,林总管领着所有的下人迎接。 当天一群人马走进来时,为首的男子三十左右,英俊的五官中刻划着绝对的坚毅无畏,傲慢冷硬在漠然的眼眸深处若隐若现。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经常被下人提及的庄主。这是一个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群中都无法令人忽视的人,他周身无形中散发出来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好像他一直就是高高在上,一直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驱使别人一样,倨傲而且横霸。 这冷漠的男人只跟林总管淡淡地含含首,便带着一路人马进去。当他一离开,我清楚地听到人们不约而同的长长的吸气声。我不禁有些好笑,感情见到这个庄主时,所有人都忘了呼吸了。 一路上,冬儿两眼发亮,像发花痴一样喃喃着:“一年不见,庄主更英俊了!” “扑哧!”我忍俊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冬儿,庄主一向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不是!”冬儿皱着可爱的小鼻子,沉吟着,“听那些在庄里服侍了几十年的人说啊,好像是二十多年前吧,庄里出了大事,庄主才会变成那样的。” “大事,什么大事?”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很悲惨的事情!”冬儿摇摇小脑袋。 “哦!” 望着远方,我有些感伤,这世上每个人背后都藏着或多或少的故事吧,有些故事激动人心有些故事不堪回首,那我的故事是怎样的呢?我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自己领子里项链,这一条仿佛泪痕一样的项链应该也藏着我的许多故事吧,只是这些故事却被我失落了,每次摸着这条项链,我都觉得自己遗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 小小的书房内,微风徐徐。 林总管背着手,含笑望着我,缓缓地说:“这次庄主回来,对庄中的大小事务都比较满意,这功劳我给你记着,回头你过来领赏钱!” 我笑笑:“林总管看得起忘儿,忘儿已经很开心了。这赏钱您就帮我给刘老爹吧,每次我给他他都不肯收。” “好!”林总管赞赏地点点头,“这几日我领你去见见庄主,看能不能帮你讨个副总管当当。” 见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会不会将我冻成冰块啊,我有些微愣。 林总管却没注意我的反应,继续说:“这庄中的事交给你来处理,我也放心,不过再过两个月便是武林大会,所以这些日子武林中人便会陆陆续续而来,这招待客人方面你盯紧点,别丢了我们慕容山庄的颜面……” 从书房出来,我飞快地往厨房走去,那里刘大娘正忙碌着。“娘,我来帮你!”我接过刘大娘手中的碗。 “不用,你一边坐着,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可不好。” 刘大娘连忙将碗夺回来,我只好一旁坐下看火。 “忘儿啊!”刘大娘一边洗着碗一边唤我。 “唔!”我从神游中回来。 “忘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寻个人家吧,阿涛这人又老实又憨厚……” “娘,忘儿不嫁,就陪着你们!”我急急地打断她的话。 刘大娘停下手中的活,有些严厉:“怎么能说不嫁,一个姑娘家留来留去留成冤家,”看看发愣的我,口气又软了,“娘也知道你是想等着一天能够恢复记忆,但是你也不想想这万一,万一这记忆恢复不了,那怎么办,爹和娘还急着抱外孙呢!” 看着吃力地擦锅的刘大娘,我心头酸酸的,干娘说得又何尝不是,我过去的记忆似乎离我越来越遥远了,或许我真的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而干爹干娘也老了,我这样耗着他们也放心不下。 “娘啊!”我低低地唤着,“我都听你的!” “真的!”刘大娘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活。 我点点头,“娘,我先和涛哥订婚吧,等忙完这一阵再说。” “好,好……” 翌日,我与冬儿一出门便撞上涛哥,这大个子汉子一看见我便嘿嘿笑出声来。 “涛哥。”我冲他笑笑。 “忘儿妹子,这是俺娘……”涛哥一只手腼腆地挠挠头,一只手递过来一只钗子,憨憨地笑着,“俺娘让俺给你的,挺适合妹子你的。” “谢谢,涛哥!”我有些无奈地接过钗子,不等他再说什么,飞快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拖着冬儿离去,冬儿回头看看涛哥,又看看我,疑惑地说:“你干娘说得都是真的啊,你真的同意嫁给涛哥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 “可是我觉得涛哥配不上忘儿姐姐你!”冬儿小声嘀咕。 我有些黯然地摸摸项链,冰凉凉的,仿佛是泪水。 第二十三章 见庄主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懒懒地洒落一地柔和的光影。 林总管领着我向议事厅走去见庄主,刚走进厅里,便听到谈话声,林总管示意我小声,领着我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高高坐在主位上,浑身着冷森气息的慕容勿离用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说着:“刘庄主,我闭关这些日子,武林中发生的大小事情,我的护手墨维已经跟我讲过了,不知道你有什么补充的。” 被称作刘庄主的人恭恭敬敬地起身,朗声道:“回盟主,这武林中的事数魔教最令人头疼之外,便是朝廷的一些小动作。” “小动作?”慕容勿离面无表情,声音仍是冷得令人发颤。 “我也有听说一些,”这次出声的是一个面容娇艳,盛气凌人的侠女,我记得她叫风丽艳,冬儿说她常常跑来庄中以庄主夫人身份自居,所以很惹下人讨厌。 此刻,她正洋洋得意地侃侃而道,“一年前,也就是庄主出庄闭关的时候,朝廷的探子插遍民间,最近开始转移到我们武林中来。” “确实如此!”刘庄主也点点头,“前些日子,我在自家庄中便抓过一个朝廷的探子,只是他咬着牙死都不肯说出目的来。” “有这等事!”慕容勿离目光冷冷地扫向一旁的护手,语气凌厉,“墨维!” “手下在,”一男子走出来,恭谦地低头,“手下也查到其事,并且得知这些朝廷探子是为了寻找某个人,具体是什么人手下一时还没查出来,这些探子一年前便在民间分布着,似乎是一无所获,近些日子才开始转移到武林中来。属下还得知,这些探子分为两批人马,一批是皇上的,另一批是八王爷的……” 当听到“皇上”二字时,我心头一悸,贴身的项链竟然有些滚烫。 “哦!”慕容勿离半眯着眸子沉吟着,“既然朝廷只是为了找人,对我们武林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这个人,能够让皇上与王爷同时找的,似乎也来头不小。你继续注意这件事情!” “是!”墨维退到一边去。 这时,慕容勿离才注意到低垂着头站着的林总管与我,语气仍是冷冰冰的:“林总管,有何事?” 林总管领着我上前行礼后,恭敬地道:“见过庄主,这位便是忘儿姑娘,前些天小的便向庄主推荐忘儿姑娘担任副总管一职,不知道庄主的意思如何?” 不等慕容勿离回答,刘庄主便在一旁轻蔑地说:“一个姑娘家,做什么副总管,看你长得还有点姿色,不如跟着本庄主回去作妾。” 林总管有些急了:“这忘儿姑娘是庄里长工阿涛的未婚妻,如何能作妾,忘儿虽是姑娘家,但是这管理庄中大小事的能力却不输男儿。” 我不禁暗幸,幸亏是答应了涛哥的婚事,否则做这个色迷迷的老头的妾室,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刘庄主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勿离冷凝的眸光给咽了回去。慕容勿离缓缓而道:“既然林总管觉得可以,那她必然有过人之处,就按你的意思吧!” “谢庄主!”林总管领着我道谢,便准备离去。 “站住!”这个急促的声音竟然发自风丽艳身旁的一个俏丽姑娘,我眼前一闪,一直悬挂在腰间当成饰品的匕首鞘竟然落入那个姑娘的手中。我愕然住了,这个匕首鞘是我被捡回来时就在身上了,因为很精致,所以我就拿来当饰品用。 那个姑娘紧握着我的匕首鞘,仿佛见了鬼一般,两眼发直,脸色发白,头激动地摇晃着,嘴里喃喃:“这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了,娜珍?”风丽艳奇怪地凑过去看,只看一眼,第二个见鬼一般的人也立刻出现,脸色大变,剑出鞘,下一秒便挂在我的脖子上,怒气冲冲,“我问你,‘多情浪子’段清狂是你什么人?” 虾米?我被凛人的剑气惊吓得一时讲不出话来,更别说回答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都微微一变。 “段清狂是你什么人?”冰冷无情的语气来自慕容勿离。 我终于从镇定了下来,坦然地迎着慕容勿离充满杀气而阴森的眼睛,一字一顿却清清楚楚地回答:“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笑话,”林庄主阴冷冷的笑着,“段清狂是魔道的第二把手,你会不认识他,带着他的匕首,便证明你也是魔道中人。” 我还没张口,娜珍就激动地冲到我跟前,狂乱地大叫:“你说,你怎么会有他的匕首,他怎么会把匕首给你,说啊,你回答……” 我被这个彻嘶里底怒吼的疯女人轰得头晕脑胀,风丽艳慌忙放下剑,抱住娜珍焦虑地安抚:“娜珍,你不要这样啊,那个负心汉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对付我们正派,你怎么还是看不开啊……” 慕容勿离寒着脸简短地向身旁的人吩咐几句,随后,两个疯女人被带了下去。 “林总管,我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慕容勿离脸上宛如罩上一层寒霜。 林总管抹了把冷汗,恭谨地开口:“这姑娘叫忘儿,是刘老爹与刘大娘在山下捡回来的,医好后,姑娘就失忆了,所以忘儿的身份大伙也都不清楚。” “我看着失忆也是假的,这摆明了就是魔道的奸细,说不定这刘老爹刘大娘什么的也是奸细。”刘庄主斜睨着我们,冷言冷语。 “这……”林总管急了,“手下可以保证刘老爹他们绝对不是奸细,他们在这府中已经几十年了。” “刘庄主,希望你能够用一下常人的思维,如果我是魔道的奸细,我就不会这么招摇地带着他的匕首鞘,跑来这里告诉你们我是魔道中人,也只有白痴才想得出来。”我厌恶地盯着刘庄主,冷冷道。 “你敢侮辱我,我非杀了你。”刘庄主恼羞成怒,一剑便向我刺来。 我还来不及眨眼叫喊,一条更快的身影已经将刘庄主的剑弹开。慕容勿离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刘庄主,别忘了这是慕容山庄。” 刘庄主苍白着脸,垂着的剑微微颤抖。 我抬头,落入慕容勿离一双深不可测而且令人胆寒的眸子中,他突然沉声问:“你不会武功?”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握着,抽又抽不出来,抿了抿唇回答:“不会!” 他放开我的手,挥挥手,一个随从将我带出去。 第二十四章 坐牢 我坐牢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我被一个随从丢到这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所以当随从将我从牢中带出来时,明晃晃的阳光让我产生了严重的视觉混乱。 随从将我带进一间宽敞的书房里,除了正中间最醒目的慕容勿离以外,旁边还站着墨维等一群随从。 我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坦然地迎着他们的视线。 慕容勿离冷哼一声:“刘忘儿,这短短一天,就有几十个人为你向我求情,上到总管随从下到厨师婢女,甚至连不问世事的李药师都亲自来向我求情,”他的脸更寒了,“虽然你不会武功,收买人心的功夫却了得。” “多谢庄主赏识!”我依然沉稳从容地迎着他冷凝的眸光,心里却因那么多替我求情的人而感动着。 “你怕不怕死?”他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怕!” “那你跪下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我便不杀你!” 我二话没说就跪了下来,慢条斯理、不卑不亢,很机械地说道:“请求庄主放忘儿一条生路!” 旁边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求?”慕容勿离冰霜般的脸飞快地掠过一丝愕然。 “忘儿已经用了‘请求’二字。” “你这‘求’还真有异于常人!” “请问庄主决定如何发落忘儿?”我微拧着柳眉,直视着慕容勿离。 慕容勿离盯着我沉吟半晌,沉声命令:“你来我身边当我的贴身婢女。” 虾米?我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倒是一旁的墨维急急地道:“庄主,这姑娘身份不明不白,怎么能留在庄主身边?” “所以我要将她留下来弄明白为止!” 慕容勿离的眸子冷光一闪,墨维不敢再多说。 “你有什么意见!”慕容勿离阴沉着脸看着欲言又止的我。 “那个……”我为难地咬咬牙,急不可耐地开了口,“请问庄主附近有没有茅厕,可不可以让人带我过去,我没来过这里?”老大,人有三急,我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 慕容勿离如同冰霜般的脸猛然出现了许多黑线,墨维与随从们张口结舌地瞪着我。 一场风波下来,副总管的职务自然是轮不到我,而我变成慕容勿离的贴身丫环,每天跟前跟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幸运的是这一场风波并没有让身边的人对我的态度有什么改变。 做了丫环,端茶倒水,这些活自然是免不了,尤其是很多客人的时候,我几乎是忙得团团转。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走进书房,一进去,所有的讲话声立刻停止了,很多只眼珠骨碌碌地跟着我转,气氛诡异得很,我若无其事地挨个添水倒茶,完毕了,就静静地立一旁。 “慕容大哥,你怎么能留着这个丫头,这个丫头极有可能是魔道中人。”风丽艳首先沉不住气,冲着我怒目而视。 我闲闲瞟了她一眼,继续当我的木偶。 慕容勿离面无表情,对着众人说:“我们继续讨论围剿魔教的事,刘庄主你来讲讲你的计划。” 刘庄主扫了我一眼,犹犹豫豫的,在慕容勿离目光的压迫下,只好继续讲下去。 不过众人却听得心不在焉,不时向我瞟几眼。原来是怕我这个奸细,我冷笑着。 我听得乏乏的,好不容易刘庄主难听的魔音终于结束了,结束之前,他还加上了一句:“盟主,那个死丫头已经听到我们的计划,一定要想办法封住她的嘴,否则这计划就无法成功了。” 这话让我心里又冒火,忍不住冷冷地回了一句:“就算我不说,你的狗屁计划也成功不了!” “你说什么,臭丫头?”一旁的郭庄主已经抢在刘庄主前挥起手中大刀怒喝,可是接触到慕容勿离冷凝的目光,愤愤地把刀放下。 “说,为什么不会成功?”慕容勿离转向我冷冷地说。 “白痴才会选择黑夜来围剿魔教,跑到人家的地盘去,本来就是不利于你们,还要笨笨地选择晚上,”我冷嘲热讽,看着刘庄主火冒三丈的样子暗爽,“还有郭庄主性格暴躁让他去埋伏还没见到敌人就蹦出来了,还有陈道长胆小怕事让他带队冲锋恐怕一见到敌人就抱头乱窜,还有这个刘庄主色胆包天让他潜入魔宫你们就不怕他一见到美女连祖宗姓什么都忘了,还有……” 我对着一屋子的人滔滔不绝,所有的人脸上是青一片白一片,一双双冒火的眼睛几乎可以将我点燃。 只有慕容勿离脸上还是没有半点表情地向我发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作战自然应该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与地利你们自己去探讨,但是这个人和我倒是有得说,郭庄主虽然性格暴躁但是骁勇善战适合带队冲锋,陈道长虽然胆小怕事但是谨慎细心可以埋伏,刘庄主虽然是色了点但是在这布阵上的能力却是不可否认的,还有……” 这一次我的滔滔不绝,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开始脸色好转,被点到名的人甚至一脸的欣喜,没点到名的一脸期待。 待我说完,慕容勿离半眯着眸子,沉声问:“你怎么懂这些?” 我笑得神采飞扬:“这和管理庄里的下人是一个道理的,像阿秀虽内向但是很认真细心,所以我让她来管帐本;像阿金好吃懒做但是警惕性高,所以我让他去看门;像……” 屋子里的人一听,我竟然是拿出管理下人的那一套,一张张得意洋洋的脸飞快地垮了下去,又开始对我怒目而看。 倒是慕容勿离从头到尾还是一个表情,只是阴冷的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第二十五章 魔教教主的未婚妻 午后,阳光明媚,凉风阵阵。 书房内,慕容勿离舒适地躺在卧椅上看书,浑身仍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我守在他身边,渐渐就不耐烦了,重力从左脚换到右脚,再从右脚换到左脚。 慕容勿离似乎感觉到我的烦躁,放下手中的书,盯了我一眼,淡淡地开口:“你先回去,晚上再过来!” “是!”我一得令,立刻像箭一样冲出书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慕容勿离一双变幻莫测的眸子紧盯着我。 晚上,我乖乖地出现在慕容勿离面前。 “走!”慕容勿离看也不看我一眼,便走出书房。 我紧跟在他身后。 拐了几个弯,突然来到一个状似悬崖的地方,低下深不可测,可是对面的树林却依稀可见。 我惊恐地后退,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勿离,他不会这么惨无人性要把我丢进去吧。 没等我问话,慕容勿离竟然大手一伸,揽住我的腰,运气离地。我吓得闭上眼睛,还来不及惊呼只感觉到呼呼的风从耳边而过,等我双脚触地时,我已经软瘫在他的怀里,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悬崖的对岸。 “好,神奇啊,你怎么做到的!”我兴高采烈地惊呼。 “走!”慕容勿离面无表情地扶我站好,带着我继续走。 幽幽怨怨的琴声从寂静无人的树林中传出来,我忍不住死死抓住慕容勿离的袖子,他皱着眉头回头看我一眼。 “那个,我怕跟丢了!”我心虚地干笑两声。如果他将我丢在这鬼地方还不如一脚将我踢入悬崖算了。 慕容勿离的脚步骤然停住了,我从他背后跑出来,这一看也惊呆了。 清澈如水的月光下,一个白衣女子纤纤玉手轻抚着琴弦,眼波捎春,黑发如云,绝美的容貌灵动剔透,月色轻笼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润似玉的光辉,她那透明的眼睛里,有一片湖泊,沉浸着伤感与忧郁,使得她如仙似幻、超凡脱俗。 “仙女下凡!”我有些吃惊得合不拢嘴。 “不是仙女,是魔教教主‘血手’的未婚妻水月心。”慕容勿离向那个白衣女子大步迈去。 水月心看见我们走近,吓得瑟瑟发抖,慕容勿离却毫不怜惜,挥起一巴掌便甩在水月心白雪凝肤的脸上,清清晰晰地印上五个指印。 慕容勿离残酷地冷哼着:“虽然她是教主的未婚妻,喜欢的人却是段清狂,水性杨花,我捉到她时,她便是在等着段清狂。” 水月心不敢吭一声,捂着脸小声地呜咽起来,美女哭起来依然是无损她的丝毫姿色,反而是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简直是我见犹怜,真是不公平。 “你不觉得应该反应一下吗?”慕容勿离有些困惑地盯着蹲下来欣赏美女哭相的我。 “哦!”我很合作地递给水月心一条手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说,“美女,你哭起来也很美!” “这就是你的反应,一点怜惜都没有?”慕容勿离有些啼笑皆非。 “那应该怎么反应,第一,我不是男的;第二,女人一般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都没有好感。”我好笑地站起身,闲闲地瞟他一眼。 慕容勿离的嘴角有些微的抽动:“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不一样,你是庄主我是奴婢,你会武功我不会,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正儿八经地回答。 “哈哈!”慕容勿离竟然纵声大笑,一张脸犹如瞬间融化了冰山。他的笑声却让山林的小鸟惊吓得四处乱飞,我忍不住皱着脸捂住耳朵。 回去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慕容勿离抱着我是怎样飞过悬崖,即使脚着地了我还是有点后怕着。 又拐了几个弯,我正打算与慕容勿离分道扬镳,他却一把拦住我,声音沉沉的:“你是我的贴身丫环,应该先服侍我入睡。” 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进他的卧室。 “脱衣服!”冷冰冰的命令。 我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胸,戒备地盯着他。 慕容勿离的嘴角又有些微的抽动了:“我是说脱我的衣服!” “哦!”我才明白自己会错意了,忍不住有些难堪。 靠近他,有些手忙脚乱地解开他的衣服,脱到只剩下贴身衬衣时,他还是没有叫停的意思,我只好硬着头皮脱下下去。 “咦!”当男人健美的胸膛出现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慌乱中,我的手指便碰触到他的赤裸裸的胸膛,他微微地颤抖。我抬头,便落入一双深沉的眸子中,一阵男人纷乱的气息吹拂到我的脸上。 我慌慌张张丢下他的衣服,落荒而逃。 第二十六章 忘儿的婚事 一连几天,侍奉慕容勿离左右的我只要无意间抬头,便能碰触到他若有所思的眼光,这频繁的次数连跟在他身边的墨维和林总管似乎都感觉到了。 这天,林总管将我拦住,温和地说:“忘儿,你与阿涛的婚事也应该商讨一下。” 我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我寻个时间和阿涛说说。” 林总管眉开眼笑:“午后,我让阿涛找你。” 我苦笑着点头。 午后,等慕容勿离小息的时候,我到约定好的地点见阿涛。 “涛哥,我来了。”我淡淡地叫唤着面前坐立不安的男子。 “你来了!”涛哥开心地跳起来,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笑笑:“涛哥,这婚事你看着订个日子,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干爹干娘会帮我准备的。” “嘿嘿!好的!”涛哥憨憨地冲我笑。 一时,两人都无语。 好一会,涛哥才红着脸,嗫嗫嚅嚅着说:“妹子,我可不可……抱你一下!” 我愣一下,盯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子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终于还是点点头。 “真的!”涛哥开心地笑着,紧张地说,“那我抱你了!” 我又点点头,浑然不知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身后一双阴鸷冷峻的眸子中。 当涛哥伸出双手准备将我拥入怀中时,突然一阵狂怒的风将涛哥扫得老远。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全身散发着寒意与怒气的慕容勿离,躺在地上流着血呻吟着的涛哥,还有随后而至的同样张口结舌的林总管与墨维。 我回过神来,想都没想便冲慕容勿离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 慕容勿离一双眸子更加冷森而无情,有如两柄无形的利器,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他一大步将飞奔向涛哥的我抓住,扔到自己的肩上,迈着大步怒气冲冲地往卧室走。 一路上,我疯了一般地在他肩上挣扎,嘴里乱叫,完全不顾他寒如霜的脸。 路上的奴才婢女惊慌失措地躲避,一些胆小的婢女干脆直接晕了过去,而在庄中做客的武林人士纷纷跑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 一进卧室,慕容勿离便将我扔到床上,按住惊慌的我,俯下脸,湿濡温热的唇旋即紧紧堵住我的惊呼,他的吻又狠又霸道,他的舌死死地锁住我的舌头,一直到我快喘不过气来,他才离开我的唇。 我呆愣地望着他,已经想象不出一个正常女人遇到这种情况的正常反应,是大骂他一场还是大哭一场,但是绝对不会有一个女人像我这样傻傻地问一句:“你喜欢我?” 这下轮到他呆愣了,寒着脸匆匆离去。 好不容易梳理好自己的情绪,我匆匆忙忙往李药师的住处赶去。 一路上,碰上不少随从婢女,个个神色怪异地望着我,就仿佛是外星人出现,我忍不住在心里哀叹。 李药师的住处站着不少人,林总管,刘老爹,刘大娘,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全都担忧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涛哥。 看见我进来时,冬儿首先盯着我的唇,大呼小叫:“忘儿姐姐,你的唇!” 我心虚地捂住红肿的唇,可是看见人们了然的眼光,便也知道是多此一举了。 “涛哥,有没有大碍?”我担心地凑过去。 李药师瞟了我一眼:“伤得很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我有些内疚地垂着头,屋子的人神色各异地盯着我,似乎想盯出一个破洞来。 倒是林总管紧锁着眉头,道:“忘儿,你这门婚事还是取消了好。” 我飞快地点点头,心里头有些无奈却也轻松了不少。 五天了,我掰着手指数了数,我已经五天没再走进慕容勿离的书房或卧室,也五天没见到他。这几天,我便窝在厨房里帮刘大娘做些小事,刘大娘倒也没有追问我什么,只是好好一门婚事吹了,她心里似乎也窝火得很。 其实在厨房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经常愣愣地坐在火炉旁呆呆地守着火,望着旺旺燃烧的火,脑袋里一片空白。厨房里的人也习惯了我的空闲,即使是厨房里忙成了一团,杂乱成一团,也不会叫上越帮越乱的我。 这天的厨房依然很乱,吵嚷声,杂乱声,叫骂声,唯独我安静地端坐在火炉旁,掰着手指算着已经五天没有见到慕容勿离了,我承认我很失落,被人夺走一个吻后,又被抛弃遗忘。 那么专注想着事情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到闹哄哄的厨房突然间鸦雀无声,一直到我被拥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我倏然惊醒,转头:竟然是慕容勿离。 慕容勿离傲慢冷硬的脸竟然有一丝隐约可见的憔悴,冰森的眼睛望着掉入他怀中的我,却带着浓浓的灼热。厨房中所有人都变成了造型奇异地雕塑,僵硬地保持着原先各式各样的动作,表情却全一个样,眼睛瞪得仿佛死鱼球,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还没等我欣赏够这些雕塑,慕容勿离便俯下脸,在我的柔唇上狠狠地铺上他的唇,炽热地辗转吸吮,一直吻得我头晕脑涨,他才停止下来,极富磁性的性感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想我是……喜欢你!” 虽然我已经被吻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是还是能抓得住最后一丝理智,趴在他的身上喘着气问:“你的重点是‘我想’还是‘喜欢你’?” 他一阵错愕,随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说:“是喜欢你!” 这是他的表白吗,我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光看见厨房里人们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已经麻雀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第二十七章 孤零零的慕容勿离 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是,我的本性是一个唯利是图、爱慕虚荣的女人。一炷香的时间内,庄中上上下下便人人皆知,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将高傲的庄主俘虏了,“庄主为婢女痛打长工”,“庄主亲临厨房对婢女表白”等等各种各样的版本在庄内庄外炒得轰轰烈烈。 不否认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走到哪里人们眼中的敬佩、羡慕、嫉妒都让我陶陶然,我喜欢这种高高在上、备受瞩目的感觉,似乎这天生就应该属于我的。 我还是慕容勿离的贴身婢女,依然倒茶添水,不过特权就是倒茶给他的时候,我也可以喝,但是这些我还是不满足,可以利用的资源我是不会浪费的。 午后,阳光明媚,慕容勿离闲闲地半靠塌上,闭目养神。 我小心地蹭啊蹭,蹭到他身边,不过听力敏捷的他眼睛都不睁一下,伸手一揽,我便准确无误地落入他的怀中。 我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向他的眼睛用力吹气,吹啊吹,那双幽深而有神的眸子终于睁开了。 “庄主啊,我有件事求你哦!”我露出一个可以说有点谄媚的笑容。 “说!”仍是简洁又冰冷得可以冻伤人的语气。 我暗地里摇摇,这个男人没救了,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能够这么冷,如果以后一辈子陪在他身边,我会不会被冻成冰块啊。 “可不可以,让我当副总管,而且这次武林大会的事情几乎是我负责了,如果就这样半途而废,很不好的。”我哀求地望着他。 “你喜欢当总管?”他的语气还是不带一丝情绪。 “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下庄中的事。”我假假地笑。 打死都不能说,是那种可以指挥人的快感极大地满足我的虚荣心,而且这副总管的薪酬是我现在薪酬的一倍,女人可以没有男人但是不能没有钱,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可以!”慕容勿离闭上眼睛,抱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 “还有啦!”我推推像冰块一般的他,“给我画各门派的门主的画像还有与名字对上号。” “让墨维画!” “哦!” 我把眼光投向一直守在一旁的墨维,像影子一般安静的人。 不过这次这个影子般的人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再用怀疑的语气问我:“忘儿姑娘,你拿这些画像干什么?” “检查时候用得上,武林大会那么多人,如果单凭一张英雄贴,魔教的人随便都可以混进来,但是有了画像,就可以让守门的对号入座,而且我决定了,每一个领头的人都得清点自己的弟子,我要让这次的武林大会万无一失……” 我滔滔不绝地说一大堆,不过恐怕要打动固执的墨维真的有点难,他还是冷漠地盯着我。 “你去给她画!”慕容勿离睁开眼,淡淡地吩咐。 “可是……”墨维看见慕容勿离骤然变冷得眼神,立刻又把话吞了下去,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我不满地嘀咕:“这个墨维这么只听你的话,我……” 慕容勿离似乎受不我的聒噪,一转头,便用唇将我的话堵了回去。当了副总管,我便开始变得忙碌,可是那种斗志却将我的热情之火点燃了,我每天都是活力四射地在庄中窜着。 不过我说过我是很懂得利用资源的人,我用自己的权力,减少刘老爹与刘大娘的工作量。最痛快的便是借口庄中住房有限将风丽艳和娜珍这两个女人丢到庄中最偏僻的角落去了,免得看见她们那种令我不舒服的仇恨的目光。 慕容勿离从来不干涉我的工作,即使风丽艳和娜珍哭哭啼啼地找他投诉,他也只是寒着脸一言不发。我忙碌之余也不敢忘了找他,唯一一次因为太忙了没去见他,他怒气冲冲地找来。 这天晚上,天空挂起很多星星的时候,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住处,竟然意外地发现一向早早入睡的刘老爹刘大娘拿着香,对着月亮拜了又拜,两人的脸色都很肃穆。这天晚上,天空挂起很多星星的时候,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住处,竟然意外地发现一向早早入睡的刘老爹刘大娘拿着香枝,对着月亮拜了又拜,两人的脸色都很肃穆。 “爹,娘,你们在拜什么?”我走近他们,奇怪地问。 刘老爹扫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就走回屋,刘大娘拉住我,摇摇头:“别问你爹,他心情不好!” “娘,什么事可以讲给我听吗?”我更加疑惑。 刘大娘拉着我坐下,仰望着月亮,眼里滚出混浊的老泪:“今晚是老爷与夫人的忌日,二十五年前,老爷与夫人双双身亡。” “为什么?”今晚竟然是慕容勿离爹娘的忌日,难怪今日看见慕容勿离有些怪怪的。 “我不能说。”刘大娘拍拍我的手,慈祥地盯着我,“庄主以前是个很活泼的孩子,自从老爷夫人去世后便变成这样了,忘儿,你在他身边后,他似乎开心了很多,或许他真的是喜欢你的,虽然你们的身份有别,但是怎么做,你自己要好好想!” 刘大娘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屋了。我一个人仍呆呆地望着月亮,那个月亮似乎化成了慕容勿离那张冰霜般的脸,突然想起,这些天他常常问起一句话:“忘儿,你喜欢我吗?”而得到的结果总是我嬉皮笑脸的回答:“我正在酝酿感情呢!”他哭笑不得却又很失落。 在他冰冷的背后有怎样的一颗心呢,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倏然起身,向着慕容勿离卧室的方向跑去。 皎洁的月光下,孤零零地站着一个沉重的高大的身影,是慕容勿离, “勿离!”我轻声唤着,第一次叫唤他的名字。 那个背影微微地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勿离啊!”我叹息一般地低唤着,冲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 慕容勿离的身影僵硬着,他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将我拥入怀中。 我抬起头,他那张孤傲的脸上全是无限的凄楚,刚毅的眉梢逸泄无尽的孤寂,那样的神情莫名地牵动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勿离!”我踮起脚,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他加深了这个吻,我将两条藕臂缠上他的颈项,热情的响应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贴得更紧密,两人的呼吸逐渐沉重迫切了起来。 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身在床上,慕容勿离健硕的身躯紧紧地压着我,热吻一直延着我的脸滑到脖颈,刷过我裸露的每一寸肌肤,又酥又痒的感觉,舒服得像羽毛在轻搔着,令我沉迷。 他轻轻褪去我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时,突然他“咦”的一声,惊叹:“这项链真精致!” 听到“项链”二字,我莫名地一激颤,猛地将身上的男人给推开。 慕容勿离错愕地望着我。 “我……不要……我!”我低垂着头匆匆忙忙将衣服套上下床,紧张得语无伦次了。 慕容勿离一把将我的身子又揽回怀中,紧紧地,用性感沙哑的嗓音低喃:“别走,今晚陪陪我,我不碰你!” 我犹豫了,望见那张有些冷傲有些神伤的脸,忍不住就点点头。 慕容勿离抱着我躺在床上,眼睛却定定地盯着窗外的月亮,久久无语。 “勿离!”我的小手忍不住就拂上他的脸,柔声问,“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慕容勿离将我的小手包紧自己温暖的大手中,轻声说:“想我爹娘,二十五年前的这个晚上,他们丢下我走了。” “他们怎么……去世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爹将我娘杀死后,然后自杀!” 我的嘴巴一下子吃惊得合不拢了,慕容勿离紧紧地握着我的小手,继续说着:“我爹是武林盟主,在我记忆中我爹娘相敬如宾。在我十一岁那天,有一个晚上爹娘吵得很厉害,我隐隐约约听明白了是娘背叛了爹爱上了一个魔教中人,并且为那个魔教中人生了一个孩子。那天晚上爹一怒之下一剑刺穿了娘,我当时冲了过去,爹拔出那把剑又刺向我,然后再拔出剑刺穿自己。后来爹娘都死了,我却被救活了。” 我飞快地撩开慕容勿离的衣服,结实的胸脯上有一道隐约可见的伤口,我心疼地抚摸着这个伤口,即使肉体上的伤愈和了心灵的伤何时才能愈合呢。 “你恨你爹吗?”我望着他,轻声问。 慕容勿离黝黑的深眸带着复杂的情绪望着我,缓缓地回答:“曾经恨过,很恨很恨,但是现在我不恨,我能体会到他爱有多深恨有多深的感觉。” 慕容勿离俯下脸,在我的柔唇上轻轻印上他的唇,温柔地吻着,一边吻一边低声喃喃着:“被最爱的女人背叛的感觉,生不如死,所以宁愿选择死……” 我被他有别于平常的温柔弄得情迷意乱,残存最后一丝思绪便是想问问他,如果女人被男人背叛了,又应该怎么办,不过应该是得不到答案了吧。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蒙蒙发亮,慕容勿离健壮的手臂将我紧紧地囚在怀中,而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极端深沉犷野的韵息令我沉迷。我忍不住好笑,这个男人连睡觉时都是这么霸道。 我抬起头轻轻吻上慕容勿离沉睡中的脸庞,这脸庞少了平常那份冷酷的样子,散乱的黑发垂落在额前,反而有点像一个受伤的男孩。 我是不是爱上他了?我望着他沉思着,却理不出一个答案来,但是我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是每次当决定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他时,却有一种莫名的茫然与失落阻碍着我。 “醒来了?”性感沙哑的嗓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慕容勿离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些许的灼热紧盯着着我。 我点头,突然一个天旋地转的大翻身,我便被慕容勿离修长健硕的身躯结压得牢固不能动弹,随后便是一个炽情而热烈的吻…… “庄主,属下有事报告!”墨维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该死!”慕容勿离匆忙结束了这个吻,悻悻地从我身上爬起来,低声咒骂着。 我有些好笑,迫不及待想看见墨维吃鳖的表情。 果不其然,门打开后,墨维看见床上几乎是衣衫不整的我,目瞪口呆,自然是明白自己出现得不合时宜,我冲他挤眉弄眼,他冷汗直冒。 “什么事?”慕容勿离挡住墨维的视线,不悦地问。 墨维回过神来,飞快地说道:“属下今早巡逻时,发现庄中有五名长工的尸体,是死于魔道教主‘血手’的掌下。”“‘血手’闯入庄中,竟没人知道!”慕容勿离语气骤冷。 “属下失职!”墨维头低得更厉害。 “水月心还在不在?” “在!” “下去,多派些人手,我不想武林大会有意外出现!”慕容勿离声音冷厉。 “是!”墨维慌忙退出去。 慕容勿离坐回床上,眯着眸子,沉思着,我不敢打搅他,整理好衣服便离去。 第二十八章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迫在眉睫,一连几天,我跟着林总管跑上跑下,忙碌着住宿、食物、门检等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涛哥早就被调开,人手不够就更让我们忙碌,我只好把负责大会安全的墨维暂借过来。墨维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助手,却对各门派的人了如指掌,甚至连喜好等方面都知道。这些看似不重要的信息对我来说,却又很大的作用。 武林人士陆续而来,不多日庄外庄内便人满为患,这盛大的气势让我不得不感慨慕容勿离这个盟主的号召力。 武林大会当日,风和日丽,大厅内,各门各派的门主分成两排坐着,不时低头交头接耳着。 慕容勿离身着深蓝色衣衫,高高地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全身散发出的气势,让人察觉出他深不可测的力量,而那力量中更蕴箩了令人胆寒的冷酷无情。我站在他旁边不时添茶递水,趁别人不注意,也偷偷喝两口。 “各位!”慕容勿离仍是酷着一张脸,声音浑厚,众人立刻鸦雀无声,“欢迎各位赶来慕容山庄,慕容山庄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包涵!” “盟主客气了,我们被招待得很好,哈哈!”一个老大粗首先站起来,朗声道。 这时一位老庄主站起身:“盟主真的是有心了,我这把老骨头最吃不惯硬饭,庄中人竟然就给老夫准备了软饭,这真是令老夫感动。” 又有一些庄主纷纷起身。 “在下喜欢吃荔枝,住宿内便摆着很多荔枝。” “在下喜欢茉莉花,这瓶中就专门插了几束茉莉花。” …… 纷纷杂杂的吵嚷声终于在一个光头和尚的声音下结束:“盟主,贵庄对我们的招待真的是无微不至,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招待都好!” 慕容勿离点点头,向我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我骄傲地冲他笑,身体都感觉有些轻飘飘了。 这会上无非是谈一些武林中的大小事,因为不懂所以我兴趣缺缺,不过谈得最多的还是魔教的事情,教主‘血手’至少被提名一百零二次,‘多情浪子’段清狂也至少被提名一百零一次,大提我也听出了个头绪。 魔教教主‘血手’,姓名不详年龄不详,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神出鬼没,传闻个性冷酷绝情又孤僻怪异,杀人不眨眼,暴烈狠毒得令人心惊胆寒。功夫是深不可测,杀人的时候一双手会变得通红,人称‘血手’。 魔教二把手‘多情浪子’段清狂,人如称号风流倜傥,而且俊美得令所有女人为之疯狂,四处留情,却也是心性狠毒、杀人不眨眼,若得罪了他非得赶尽杀绝。魔教已经盛行几百年,势力一直与正派相当,可以说是作恶多端。自从慕容勿离当盟主后,便一直计划着如何铲除魔教。 为何‘多情浪子’段清狂的匕首会在我身上,难道以前我也是他的情人,我不会这么没出息吧。我出神地想着,习惯性地呷着手中的茶…… “这次武林大会,我有事要宣布。”慕容勿离冷酷的声音盖住了许多声音,他缓缓地说,“我决定娶魔教教主‘血手’未婚妻水月心为妻!” 虾米?我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含在口中的茶“噗!”全喷在慕容勿离一张酷脸上。 在场的人都止住了呼吸,不敢置信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茶水顺着慕容勿离的俊脸慢慢地滴下来,一滴、两滴。是一掌将这个婢女击毙,是一剑刺穿,是折磨致死,还是碎尸万段,所有的人都惶恐地屏息等待着第一声怒吼出现,连我都头皮发麻,不由地猜测着自己难堪的死相。 哪知,在过了有如一世纪之久后,结果会是那样:慕容勿离用手轻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徐徐的抬眼瞥了那个喷着他的婢女一眼,然后扬起一抹浅笑,一抹足于瞬间融化了他那张冰山般的脸的浅笑,而且这笑意一直延伸到眼睛里,柔柔地荡开。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消化不了这种情景,张口结舌,“叮当!”一些人的茶杯掉在地上,“铿锵!”一些人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一旁的武林记事官飞快地在竹卷上“刷刷”地记下:“武林奇事:被怀疑缺少微笑经络的盟主慕容勿离今天对着一个喷他满脸茶水的婢女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众人皆惊。” 傍晚,一切归为宁静,凉风习习。 花园内,我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今天真够糗的,竟然出了这种洋相,全怪那个花心鬼慕容勿离,说什么要娶妻,害得我洋相大出。 我只顾着自艾自怨,却没注意一个身影走近我,直到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我才惊醒过来。 “放开我!”我气恼地挣扎着。 慕容勿离仍是紧紧地抱着我,脸上甚至露出今天那种令人心悸的浅笑。 “笑什么?”我更加火大。 “你在吃醋,为我吃醋!”慕容勿离的嘴角抽动得更厉害。 “没有!你随便娶哪个都不关我的事。”我别开眼,免得看见他就冒火。 慕容勿离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丫头,你能为我吃醋,我真的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不知要酝酿感情酝酿到何年何月。” 原来今天是以为我吃醋才不冲我发火,可是一个要娶妻的人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我冷冷地拍掉他的手,神情淡漠:“庄主,虽然我只是一个丫环,但是我绝对不愿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我宁愿嫁给涛哥这样的男人,粗茶淡饭也过得了。” “你……”慕容勿离眼神骤冷,一把将我甩开,怒气冲冲离去。 第二十九章 八王爷的到来 我和慕容勿离冷战许多天,每次见到他,我都是绕道而行,我这心里的怨恨啊,减都减不了。 被男人抛弃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失恋的悲痛我还可以忍受得了,可是这庄中人看我时,那目光中所带的怜悯与同情,却深深刺痛我的灵魂,这种感觉很熟悉却也很陌生,让我难受异常。 这天在路上,还被风丽艳与娜珍两个女人给拦住了。这次慕容勿离娶亲最难过的莫过于风丽艳,最幸灾乐祸的莫过于她。 “这不是忘儿吗?听说慕容庄主两天后就成亲了。”风丽艳扭着婀娜多姿的腰肢,张着红嫣的朱唇,斜睨我,讽道,“怎么,这被庄主玩腻了的丫头还有脸在这里东晃西晃!” 我没有回话,而是环顾四周,这时,看见墨维的身影慢慢向我们靠近。 我才冲着风丽艳灿烂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风大小姐,你也说我是丫头啊,既然是丫头能跟尊贵的庄主玩玩也不错啊,不像有些女的,连给庄主提鞋的机会都没有,还来这里嘲笑我,哼哼!” “你说什么,这个贱丫头,我杀了你!”风丽艳火冒三丈忿然咆哮,一张娇美的脸大变,剑出鞘向我砍来。 我早就料到这个蛮横跋扈的女人吵不过就会拔剑,早就箭一般冲到走过来的墨维背后躲起来。 风丽艳的胸脯因为愤怒而急遽的起伏着,用剑指着墨维,怒吼:“你让开,我今天非杀了这个丫头!” 墨维依然是纹丝不动,抱着拳,肃道:“风女侠,这是慕容山庄,请你克制一下!” “我们还是走吧,别闹了!”娜珍拉着风丽艳,苦苦哀求。 “你……”风丽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着娜珍离去。 等两个女人走远了,我才从墨维身后走出来,大大舒了口气。 “谢谢哦,”我转向墨维道谢,又接着问,“你现在去哪里?” “庄主正在接待贵客,我正赶过去。” “贵客,什么贵客?”我好奇了,这什么贵客能让慕容勿离亲自接见的啊。 “这我也不知道,”墨维瞟了我一眼,道,“忘儿姑娘想知道就自己过去看好了。” 说完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说:“忘儿姑娘,你还是去见见庄主吧,他惦着你。” 惦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墨维去见什么贵客。 议事厅里传来两个男人的笑谈声,我端着茶忍不住止住脚步。 “这八王爷,您的来临真让蔽庄蓬荜生辉。”慕容勿离的声音。 “哈哈!慕容庄主太客气了!”这个低沉的男音很陌生,可是却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是一种很令我不舒服的感觉。 “八王爷,远道而来,应该不是只为闲聊吧,不知道……” “慕容庄主可真是快人快语,这次本王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找一个人!” “找人!”慕容勿离略显惊讶的声音,“不知八王爷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找何人?” “一个姑娘,一年前有一武林人士将她从我府中掳走,后来便下落不明,她叫雪儿。” 雪儿?男人沉重的声音震得我手一抖,手中的茶盘便摔了下来,烫得我忍不住低呼。 议事厅里一阵寂静,这时墨维走出来,担心地问:“没事吧?” “没事!”我轻声回答,将手悄悄往身后藏。 议事厅里又响起八王爷与慕容勿离的谈话声。 “看来这个姑娘对八王爷很重要!”慕容勿离淡漠的声音。 八王爷凝重的声音:“很重要!有人跟本王讲,曾在武林大会上见过面貌相似的姑娘,所以本王想求助于慕容庄主。” “这个忙,我自当会帮!”慕容勿离沉吟着,“过两日便是我成亲之日,八王爷先留下参加,说不定可以寻到你说的雪儿姑娘。” “这个敢情最好,哈哈!”一阵豪爽的笑声震得我的心脏又哄哄地跳起来。 我推推墨维:“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第三十章 成亲(上) 夜幕慢慢降临了,星星就那么稀稀疏疏、零零散散的几颗,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眠。 “谁!”我低呼,一条矫健的身影闪电般从窗户窜了进来,并且飞快地捂住我的嘴。 “唔唔!”我拼命挣扎着,死死地盯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淡淡的月光下,我依稀辨出是慕容勿离,他寒着脸指指隔壁屋子,那里住着刘大爹和刘大娘。 可惜为时已晚,刘老爹与刘大娘担忧的声音已经传来:“忘儿,有什么事,是不是有贼?” 两个老人执着油灯冲了进来,光线将我的屋子照得一片明亮。这一看,两个老人就呆愣在门口了,张口结舌:我的床上,他们最敬爱的庄主以一种异常暧昧的姿势趴在我身上。 “这个,那个……”刘老爹可怜得结结巴巴讲不出话来。还是刘大娘反应快,一把将刘老爹往外扯,还不忘丢下一句:“你们继续,继续!”门又给带上了,慕容勿离一张冷傲的脸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 “你来这干什么?”我狠狠地想将身上的重量推开,可不管我怎么用力都不管用。 “今天有没有烫伤?”慕容勿离答非所问,捉着我的手细细地检视,看见我通红的一小片,浓黑的剑眉挤到了一起。 我白了他一眼:“你来就是问我这个问题,问了就快走!” 慕容勿离一声不吭,湿濡温热的唇旋即紧紧地堵上我的唇,并顺着我裸露的肌肤慢慢地移动,酥痒得我全身软弱,没有半点力气。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后,慕容勿离才将头埋入我的秀发里,闷闷出声:“丫头,我想你!” 甜言蜜语,我才不吃这一套,我将头别到一边,冷言冷语:“花容月貌的水月心你不想,会想我这个小丫头?” 慕容勿离却不动气,将我头掰了过来,认真地说,“丫头,这个婚礼的主角会是你。” “不要拿我来开玩笑了,庄主!”我冷哼着。 “信不信由你!”慕容勿离将我囚在怀中,淡淡地说,“今晚,我要在这里过夜。” “你别闹了,快走!” 我用力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仍是紧紧地抱着我,仿佛一辈子都不愿意放开…… 两天后,我终于领悟到慕容勿离那句话“丫头,这个婚礼的主角会是你”的涵义了。 慕容勿离婚礼那天,天还没有发亮,便有一群女人将我从床上抓起来,拔光我的衣服丢进水里然后剥下我的一层皮,再给我套上红得发亮的新娘装戴上一身沉甸甸的饰物。 被一群女人摆弄着的我早已经是头昏脑涨,分不清东西南北,嘴里无意识地低吼着:“把慕容勿离叫来,把他给我叫来。” 折腾了好一阵以后,慕容勿离终于出现,穿着一身新郎装,喜气洋洋地走过来。 他无视我一脸的怒气,便将我抱起来,声音愉悦地道:“我的新娘,今天可真是漂亮!” “怎么回事,水月心在哪里?”我冷冷斜睨着他,“慕容庄主,你还想同时娶两个妻子不成?去做你的大头梦。” “丫头,你,我是娶定了!”他声音低沉,却字句铿锵有力。 “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你要怎么样才答应?”慕容勿离将我放在他的大腿上,闲淡地问。 我也不挣扎了,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你要保证一辈子不碰水月心!” “可以!”他没半刻的犹豫。 我倒怔愣住了,如果不碰她,那娶来做什么,当花瓶摆放啊,我接着说:“永远不许风丽艳踏进慕容山庄。” “可以!”他还是一口答应,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好,我要你拿银两来补偿我,”我数着手指头,“青春补偿费,名誉破坏费,辛苦费……总共一万两。” “给,这是五千两,剩下五千两以后给你!”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面无表情地塞给我。 我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还有很多条件呢!” “通通答应你,不过,现在我们得去拜堂了!” 慕容勿离拖着我就往外走,还不忘给我加上一条红布盖头,我怔愣得像木偶一样被他牵着走。 第三十一章 成亲(下) 藏在盖头中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周围闹哄哄的贺喜声。一条红布牵着茫然的我,红布的另一头便是慕容勿离,一个媒人搀扶着我慢慢地走着。 “一拜天地!”喜庆的声音高高地盖过哄闹声,我稀里糊涂地拜了下去。 “二拜……” “拜不下去了!水月心,我要带走!”突然一个年轻明朗的男声打断了喜庆的声音,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 “‘多情浪子’段清狂,恭候你多时了,这‘血手’怎么没出来!”这是慕容勿离的声音,字字如冰。 ‘多情浪子’段清狂?我忍不住想掀开盖头,可是一只手抢在我前面就将盖头掀开了,慕容勿离冰冷而得意的声音:“不过让你失望了,今天的新娘不是水月心。”慕容勿离声音一落,许多带刀的武林人士便从四周纷纷涌了出来。 我好奇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俊美男子,浓眉凤眼,白面如玉,挺直的鼻子,嘴角微微往上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放荡不羁的笑意,一身白色的衣衫更显出他的风流倜傥、潇洒脱俗。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大魔头吗,我倒觉得周围每一个人都比他更像个魔头,一大堆问号在我的脑袋绕来绕去。 “是你!”段清狂却漠视着周围的一切,盯着我欣喜地叫出声。 声音刚落下,出手如闪电,我便落入他的怀中,身旁大意的慕容勿离竟没来得及拦阻。 “放下她!”慕容勿离傲慢冷硬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决裂,剑出鞘,却站着纹丝不动。 “哦!”段清狂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我,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那笑容弄得我眼昏目眩,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俊美的笑容,难怪那么多女人会迷上他。 不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迷恋上他,因为此时他的剑已经架在我光滑的脖子上,凛人的剑气让我觉得脸上冷冰冰的,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 段清狂对着众人慵懒地笑着,用温和得很腻人的轻快声调说:“放我走,否则这美人的头就不见了。” 一些武林人士一看只是一个丫头,根本就不予理会,继续提剑向段清狂小心翼翼地挪过来。 “都给我站着不动!”慕容勿离冷厉的声音喝退了所有的武林人士,他冷冷地盯着段清狂,“把她放了,我将水月心交给你,且放你走!” “庄主!”周围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呼声,死死地盯着我,那怨恨的目光几乎可以当场将我碎尸万段。 段清狂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看来你这个人质又起到作用了!”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我皱着眉头却怎么都想不起。 段清狂架着我一步一步往后退,突然一个男人浑厚而欣喜若狂的声音将人们的注意全夺去了过去:“雪儿,雪儿,真的是你!” 我被刀架着头不能转,只能眼珠拼命地往旁边斜睨,竟然是那个一直低头喝闷酒的八王爷。雪儿,是叫我吗? “都别动!她若伤了一根汗毛,我将你们满门抄斩!”八王爷冲着周围的人厉声大吼,望着我的神情比任何人都夸张,仿佛是一只饥饿多时的野兽寻觅到食物时激动得想生吞活剝进肚子里,我看得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我更是茫然不知所云,所有的脑细胞瞬间都停止了运动,忍不住就问了:“八王爷,你认识我吗?” 八王爷凝重的脸夹着一丝痛楚,踉跄地倒退两三步,声音有些微的颤抖:“雪儿,你真的那么恨我,恨到让你想忘记我?” 望着八王爷悲痛欲绝的表情,我瞬间有一种很深的内疚,歉意地说:“我失忆了,请告诉我,我们有什么关系?” “失忆?”八王爷盯住我的眸光掠过一抹幽阁的火焰,甚至是欣喜的笑意,“本王是……你是我的未婚妻!” 虾米?我愣住了许多问号排成列队——走过来再走回去、走过去再走回去,走过来再走回去……,在场的所有人更是张口结舌怀疑的目光刺穿着我,慕容勿离冰冷的脸阴云密布,只有我身后的段清狂嗤笑一声。 这时,出尘脱俗、宛若天仙的水月心被带了出来。娇媚的容颜,柔美的纤腰,瀑布般飞泻的秀发,眉间若有若无的撩人心魄的忧愁显得楚楚可怜,轻易地夺取了在场许多人的眼球,人群中不由的发出惊艳的抽气声。不过慕容勿离、八王爷等人的眼光依然是紧紧地锁在我的身上,似乎生怕一眨眼,我便飞走。 “水月心给你,你放了你手中的丫头,我保证你安全,我一诺千金!”慕容勿离开口,字字如冰,冷凝的眸光简直足以把段清狂冻成千年寒冰。 段清狂却笑得神采飞扬:“慕容勿离,原来你也有弱点,而且这个弱点不小心被我捉到手中。武林盟主的承诺我当然相信,只是,我对手中这个丫头的兴趣更大些,水月心就留给你,我下次再过来取。” “狂,救我,救我啊!”一旁的水月心闻言瘫倒在地上呜咽着,哀哀怨怨、娇啼哀怜的表情更是令人心疼,圣人见了都几乎要崩溃掉。不少怜香惜玉的武林人士盯着我的眼神怨恨更深了一层,连我都有些汗颜,这么个美女竟然换不下一个丫头,简直是有违天理。 可是段清狂对水月心可怜兮兮的求助却视若无睹,架着我一步步往外走,顺手点了我的睡穴,我毫无知觉地倒在他怀中。 第三十二章 到底谁是我的未婚夫 我醒来时,依然是在段清狂的怀里,不过不在慕容山庄内,而是在一条幽静的小径上。眼睛一扫,四周竟然是围着许多官兵,我敏锐地捕捉到四周浓浓的杀气。 “醒来了?”段清狂俯下头望着我,依然笑得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把这四周的人放在眼中。 “公子,请把手中的姑娘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一个为首的中年人沉稳从容地缓缓而道。 段清狂斜睨着他,笑笑:“我不放,这姑娘在我手中,量你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你们是谁的手下,八王爷的?”我看见他们一身官服打扮,忍不住就开口。 “不是,皇……”中年人顿了一下,向着我恭恭敬敬地说,“我们家主子便是送给您项链的人。” 项链?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不由自主地问:“那他……好吗?” “好,只是我们家主子一直惦挂着您,所以让属下们四处寻找您!” “那我是他什么人?”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仍是很恭谨地回答:“您是主子的妻子!” 妻子?我惊讶得下巴差点就垮了下来,段清狂望着我笑得有些调侃的味道。 不过这么僵持着,似乎也不是一回事,我向中年人挥挥手:“你回去跟你主子说,我很好,等我记忆恢复了,自然会回去!” 看见中年人还是一动不动,我动气了:“我现在是人质,你不想看见我的头被别人坎下来吧!” 中年人立刻向后示意,士兵们让出一条道,段清狂拖着我优哉游哉地走出去,我忍不住又回头对中年人说:“回去跟你主子说,不要担心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四周一片寂静,段清狂拖着我在小径上,缓缓地走着。 “为什么我的身上会有你送的匕首呢?”我微拧着柳眉冲着前面的段清狂道,这个问题一直压在我心里。 段清狂回过头来望着我,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带着一丝诡谲的笑意,答非所问:“你还想回慕容山庄吗?” “那当然,我自然是回去那里,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我抿了抿唇。 “丫头,你不会看不出今天慕容勿离和你成亲,只不过是在利用你来捉我吧?”段清狂挑挑好看的眉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但是他毕竟是娶我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娶我!还用水月心来交换,足以说明他对我是重视的。”我在劝服他也劝服自己,不过口气有些虚虚的,白痴都看得出今天这么一出戏全都是为了将‘血手’‘情场浪子’两人引出来,亏那个慕容勿离还理直气壮地说婚礼的主角是我。这中受骗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些恼怒。 段清狂嘲笑着摇摇头:“你别傻了,如果不是为了捉我,他会跟你成亲吗?就算他喜欢你又怎么样,你跟他身份有别!笨丫头!你还是被利用了!” “你算是我什么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我恼羞成怒,冲着他便吼。 “我是……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段清狂笑得仿佛一只大灰狼一样可恶。 虾米?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我怎么又多了一个未婚夫,我究竟被指婚了多少次又被嫁了多少次! 第三十三章 再遇范柳原 我被段清狂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山上,院子里头,除了我,还有两个照顾我的丫头:杜鹃和牡丹。不过这两个丫头对我的照顾虽是尽心,对我的脸色却不z怎么好。 从段清狂的嘴里,我知道自己身世的版本是这样的:我雪儿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八王爷对我垂涏三尺便将我禁锢在王府中,恰巧有一天风度翩翩、拥有绝世武功的段清狂夜探王府,顺手将我救了出来。在逃亡的山洞里,两人互生情絮,在那个浪漫的夜晚里私定终身,那把匕首便是定情信物。 知道了这个版本后,我匪夷所思,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有眼无珠,竟然会被段清狂的外表所吸引。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很诚实地表达出来,段清狂听后,那受伤得略显夸张的表情简直把那两个丫头的心都弄碎了一地,我深刻地体会到男色的可怕之处。 段清狂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半夜三更被他的狼吻惊醒来。我对这个轻浮的花花公子简直恼怒到了极点,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谁叫我打又打不过人家。 这天晚上被他的轻吻弄醒后,我忍不可忍,冲着他大吼:“你知不知把别人从睡梦中惊醒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啊?” 他嘻皮笑脸:“我只是想和我亲爱的未来娘子亲热亲热!” 大色狼一只,看我怎么整你,我心里暗骂。 我半斜起身,朝他勾勾手指,露出一个自认是妖媚的笑容,大色狼果然就扑了过来。 “人家只是想你白天能够守着人家啦!”我娇媚地在段清狂耳边吐气,声音故意娇滴滴地,连自己听了都想作恶。 段清狂受宠若惊,露出一抹倾倒终生的笑容,俯下头,轻咬着我的耳垂,慢慢地扭转着,声音性感迷人:“丫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你未婚夫的魅力呢。” “人家想你啦!”我一边嗲着声音一边暗暗作呕。 男人果真是猴急的东西,一爬上我的身上就狂吻,吻得我一脸都是冰冷冷的口水。 我暗暗忍着,心里默念着,一定要准,一定要准。 等段清狂似乎已经被情欲冲昏头的时候,我膝盖狠狠一顶,恰好就顶在男人最硬梆梆却又最脆弱的地方。 “啊!”段清狂惨叫一声,抱着下身滚到地上。 两个丫头闻声冲了进来,慌忙扶住段清狂离去。 一大早,杜鹃就阴沉着脸找我,厉声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公子为了你,每天早出晚归,只为了将追踪你的人引到其他地方,你却这样对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牡丹也冲了过来,冲我大骂:“真不知道公子怎么会看上你,那么多女人喜欢公子,把公子当成宝贝,公子却为了你每天东奔西跑,狐狸精一个。” 我沉着脸,一声不吭,将门甩得惊天动地,便跑出去,两个丫头在我身后冷哼着。 一条清澈的小溪旁,我冲着缓缓流淌的溪水,气恼地大喊:“气死了!气死了!”溪水依然流淌着,根本不理会我。 看看四下无人,我脱下衣服,便滑入水中,冰冷的水在我光滑的肌肤上流淌着。 “舒服了!一身的火气都被降了!”我惬意地玩弄着清澈溪水。 突然,一双手从被背后抓住我,我一惊吓,脚下一滑,人便沉入水中,“救命啊!”我一张口,水便往我口里灌。 耳边,一个轻柔的男声叹息般地响起:“怎么是你啊!” 我昏昏沉沉地醒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正伏下身子,温润的唇铺在我的嘴上狂吐气,我怔愣得没来得及反应,四目相对,公子惊恐地离开我的嘴,我的眼睛再往下移,他一双手正按在我仅遮着一条衣裳的胸脯上。 “流氓!”我狂怒,向他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公子傻愣愣地盯着我,捂着印着五个红红的手印的脸,结结巴巴:“我是……你溺水了,我……只是救你。” 我一愣,匆忙套上衣服,语气还是凶巴巴的:“如果不是你从背后吓我,我会溺水吗?” 公子无辜地垂着头,轻声:“我真的不知道姑娘也在水里。” 我疑惑地围着他转几圈,抚抚下巴,沉思着:“我似乎见过你。” 他点点头,轻声道:“是见过面,那次在下差点中暑了,是姑娘让我上了马车。” “是你,那个呆子!”我惊呼出声,竟然是我在慕容山庄买药的路上遇见的一个书生。 他似乎也不恼,仍是轻轻柔柔地笑着:“在下范柳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柳忘儿,但是你怎么在这里,家在哪里?” 范柳原慢吞吞地指指山下的小村庄,轻轻细细地回答:“我家在山下,我上来采药。”“采药!你!你不是书生吗?”我怀疑地打量着他,秀秀气气的文弱书生模样——看样子连根草也拎不起来。 “我是书生,但也略通医术,虽然我身体看起来文弱,但是这爬山采药还是可以的。” 范柳原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比最娴静的大家闺秀还轻柔,一看就知道是超好欺负的老实人。我眼睛骨碌一转,便开口了: “那你经常上山吗?” “经常!” “好,呆子,你听着,你今天非礼了我,所以我命令你以后隔天就上山来陪我聊天。” “这……” “有意见吗?”我插着腰,凶巴巴地盯着他。 “没有!”范柳原苦笑着摇头。 “我回去了!” 我拍拍屁股走人,心情大好,以后无聊的时候,终于有个人可以让我尽情地欺负了,段清狂和那些丫头武功太好了,老是爬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第三十四章 下山 日子很宁静,段清狂还是半夜三更回来偷袭我,然后惹得我一段臭骂。白天我躲开两个丫头,跑去找范柳原聊天,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我在叽里呱啦,他在一旁,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发呆,最多是冲我笑笑点头然后摇头。这种生活过得太无聊太空虚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被腐烂掉了。溪水缓缓地流淌着,周围一片寂静。 “无聊啊!无聊啊!”我的哀叹搅乱着这片寂静。 我一边哀叹一边偷偷地瞟身旁的范柳原,范柳原仍是纹丝不动地盯着他手中的书,一张清秀雅致的脸淡漠得很。 “我很无聊!”我一把将他手中的书抢了下来,冲着他大吼大叫。 “我知道!”他淡淡地挑挑眉毛,仍是无动于衷。 “什么叫我知道啊?”我嗓门提高了许多,“你就不能帮忙想个办法啊?” “你可以看书,采药!” “看书,采药!无聊死了!”我瞪大眼睛,看他每天拿的那些孟子孔子的书,还有采一些莫明其妙的药,还不如让我跳溪死去。 “我不觉得无聊!” 我灵光一闪,笑得有点谄媚:“呆子,带我偷偷下山,好不好?” 范柳原睁大眼,错愕:“这样的话,你家人会担心的!” 这呆子,骗他我家人是守山的,他还真的信了。 “偷偷溜下去,再上来!” “不行,我不能让你家人担心!” 范柳原又拿起另一本书有滋有味地看,气得我在一旁牙咬咬。 迫使我做了下山决定的是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 段清狂又蹑手蹑脚地溜进我房间来,轻声在我耳边叫唤着:“雪儿,雪儿!” 我懒得理他,继续装睡,还故意发出梦呓的声音。 “小丫头,睡得真香!”段清狂轻轻地在我脸上落上一个轻吻,自言自语着,“丫头,过几天,我们就回去,回魔教去,教主答应我不杀你,回去后,我们就成亲……” 段清狂出去了,我在他背后偷偷睁开眼睛。成亲?我有些微愣,虽然每天都会有段清狂的轻吻,但是他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我的忍耐也仅限于此,可是当他的妻子,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却让我望而却步。段清狂真的很俊美,俊美得令人动心令人着迷,可是却不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如果要嫁,我情愿嫁给慕容勿离。 我坐起身子,暗下决心,我要下山,我要去向慕容勿离讨个说法,究竟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否则这疑惑憋在心里也不好受。 两天后,我领了个包袱就去找范柳原,看见我像往常一样出去,那两枝花朵——牡丹和杜鹃,根本对我不理不睬。 我在心里恶恶地想:等段清狂回来,看不见我,两枝花肯定就变成草了,谁叫你们平时对我那么恶毒,我才不同情。 溪水旁,范柳原还是专著这他手中的书。 我将包袱狠狠向他丢去,“走,我们下山!” 范柳原错愕了:“你,下山,不行!” “不行!”我气唬唬地大叫,“呆子,如果你不陪我,我就自己下去,说不定我走错路了,踩到什么蛇啊蜘蛛啊,这命就没了!” 我瞟着范柳原,他最吃这一套,果然他连苦笑都挤不出来了:“好,我陪你!” “转过身去!”我笑着命令,“不许回头!” 过了一会儿,范柳原转回身看着我错愕地讲不出话来。 “好看吧?”我拍拍身上的男装,这可是我偷偷拿段清狂的衣服改装的。 “你这是……” 我笑嘻嘻的:“我长得这么漂亮,当然得女扮男装,否则被色狼看中了,你这个文弱书生怎么保护我。” 范柳原怔了怔,表面平静无波,眼底却飞快掠过一抹笑意。 “你笑我!”我恼怒地大叫。 “没有!没有!”范柳原连声否认。 第三十五章 捉弄呆子 山下的集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种各式的摊令人眼花缭乱。 “忘儿姑娘,你想去哪里?”一旁的范柳原细声细气地问。 “去慕容山庄!”我头也不回,继续一边走一边玩弄着摊子上的玩物。 这时,两个年轻的乞丐跑过来,拉着我们哀求:“两位公子爷行行好,给小的点银两花花!” 范柳原手已经往袖子中伸了,我一把拉着他就走,一边走一边教训:“那两个乞丐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去工作讨生啊,跑来当乞丐,你以后都不许给钱他们。” “可是……”范柳原讷讷出声。 “你钱多哦!”我两只眼珠往四处转了几圈,然后拉着他便冲向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女孩,“我教你应该怎么把钱花出去才有意义,花在劳动者的身上,而不是好吃懒做者的身上。” “小姑娘,给我两串糖葫芦!”我在那个小女孩身边伏下身子递过去一锭银子,笑盈盈地说。 小女孩递过来糖葫芦,皱着小脸小声说:“您可不可以给碎银,我没有钱找您!” “不用找!”我笑嘻嘻地指指身后的范柳原,“这银子都给你,否则那个大哥哥也要扔给乞丐。” 小女孩开心地跳起来,冲着我说:“谢谢姐姐!”拿着钱蹦跳着离去。 姐姐?我与范柳原面面相觑,范柳原一双清澈的眼睛上上下下往我身上扫来扫去,然后一抹笑意慢慢地在嘴角扩展出来。 “不许笑!”我没好气地把一串糖葫芦往他嘴里硬塞。 范柳原苦着一张脸咀嚼着糖葫芦,半天出不了声。在热闹的集市晃阿晃,我乐而忘返,夜幕悄悄地临近了。 一直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呆着的范柳原轻声催我:“忘儿姑娘,我们得先找个客栈投宿!” “好吧!”我恋恋不舍地跟着他走。 走到一条巷子里,竟被几个龌龊的男人给拦下,为首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说:“两位公子,我们兄弟几个想借点银子花花。” 我戳戳范柳原悄声说:“看来是打劫了,去财消灾,给他们吧!” 范柳原很听话地把袖中的银子全倒出来,细声细语:“我们就这些银子,全给你们!” “哈哈!两位公子果然是明人!”为首的男人纵声大笑,这时他身后的一个男的贴到他耳边低语几句。“哦?”为首的男的一双猥亵的小眼往我身上转几圈,淫笑着,“这是个母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我吓得往范柳原身后躲,范柳原推推我,轻声说:“你快跑,我先拦着他们,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毫不犹豫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叫嚣与哀号的声音,我捂着耳朵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跑。 等我带着几个官衙来到巷子时,那几个龌龊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只有范柳原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 客栈内,我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范柳原擦红药水,他不时痛得皱皱眉毛,却不吭一声。 “呆子,痛不痛啊?”我担心地望着他。 他很诚实地点头,澄澈的瞳眸柔和依然。 “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啊!”我垂头丧气。 “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内疚!”范柳原慢吞吞地说。 我跳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痛得他又紧皱眉头,我赶忙收手,大声地说:“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从明天开始,我决定不欺负你。” 范柳原眉梢又轻轻挑了起来,依然无言。 得不到他的反应,我很无趣地继续给他抹药水,我一只手抬起他光滑的下巴,一只手小心地替他擦药水,我纤细的手指慢慢地在他的清秀白皙又略显红肿的脸上滚动,轻轻滑过他线条柔和的五官。范柳原有些腼腆地低垂着眼帘,那睫毛又细又长,秀气异常,我不禁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你在看啥啊?”轻轻柔柔的问话。 “数你长长的睫毛。”我的手抚上自己的下巴,晃着脑袋。 “有多少?”范柳原柔和的眼瞳浮上一抹困惑。 “左边上睫毛71,下睫毛54;右边上睫毛67,下睫毛65.”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吗?”他勾着食指摸了摸自己的睫毛,有些疑惑。 “不信自己数数。”我依然认真。 他走到铜镜前,“怎么数啊?” 我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去,留下范柳原呆子一只对着铜镜独自苦思不已。一出门我便忍俊不禁笑得前伏后倒,这哪有人能把睫毛数得清楚的,这呆子捉弄起来可真好玩。 第三十六章 恢复记忆 赶了两天路,终于临近慕容山庄了。 集市的一家酒楼内,我吃饱喝足后,摊在椅子上,手习惯性地把玩嘴角下方的一小绶胡须。这两天为了行走方便,我不但裁了得体的男装,还贴了胡须,总算是掩饰了女儿家的身份。不过范柳原每次看见我一抖一抖的胡须,总是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很怪异的表情。 “呆子,再过半天就到慕容山庄了!”我玩弄着胡须,冲着范柳原开心地欢呼。 范柳原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地望着我,那双清澈的瞳眸竟然闪过一丝很复杂的情绪,让我心微微一颤,我赶忙别开眼。 这一别开眼,竟然看见全身带着孤傲冷酷气息的慕容勿离带着一群人走上了酒楼,他那双寒冽的黑眸随意一扫,酒楼内的人竟走了一半,酒楼老板一张脸兴奋与痛苦奇异地交织着。 这些天日夜兼程只为了见慕容勿离一面,可是真正见到了,我反而犹豫不决了,我设想着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他爱我,那我就得继续那个婚礼,可是我至今还是理不清对他的感情,这样嫁过去总觉得有些别扭;第二种,他不爱我,只是在利用,那么我回去只是自取其辱,对于自尊心强的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慕容勿离与墨维的对话声,却让我竖起耳朵来。 “有没有忘儿的消息。”慕容勿离严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听得我心里很舒爽。 墨维低垂着身子,恭谨道:“我们的人已经跟上段清狂,相信不久便可以找到忘儿姑娘。” 慕容勿离点点头,沉吟着:“我们一定要在八王爷之前找到忘儿,真没想到他要找的人竟然是忘儿。” “庄主,属下还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是……”墨维有些吞吞吐吐。 “说!” “就是,就是,忘儿姑娘……是皇后!”墨维吃力地吐出几个字后,不由地拭去一把冷汗。 “啪!”清脆的碎声,一只茶杯竟然在慕容勿离紧握的手中粉身碎骨,同行的随从不约而同地发出清晰可辨的抽气声。 皇后?我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就滑了下来。正对着我的墨维奇异地我瞟来一眼,剑眉轻轻挑了挑。 “有没有事?”范柳原慌忙冲了过来,抓起我的手检查,白如玉的小手,竟然是通红的一片,他的眉头皱得挤在了一起。 我不等他再发话,抓着他便跑,一直跑到一座山顶上才停下来。 我气喘吁吁地对范柳原说:“这山……就是……我干爹干娘捡到我的……山。” “你想干什么?”范柳原轻轻蹙起眉宇,轻声问。“我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我一边说一边在浓郁的山林中小心地探着,并且越探越深。 范柳原突然有些紧张地拉住我,一向平静无波的脸有一丝慌乱:“不要去找什么记忆,这样子的你不是过得很好吗?” “你在说什么?”我狠狠地将他推开,愤愤地低吼,“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失去记忆后的心情,那是一种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难过,还有生活在不安与疑惑中,我是谁,我爱过谁,我属于谁,我是谁的未婚妻,谁的妻子,这些谁来解答?” 范柳原望着我的一双清澈的眼睛漾满忧郁,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我放开。 一整天,我都在这浓雾包裹着的山林中探来探去,范柳原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 “啊!”我脚下一空,心提了起来,身子便倾了下来。身后的范柳原慌忙抓住我的一只手,使劲往上提,将我拉了上来。 范柳原苍白着一张脸有些责备地盯着我,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痴痴呆呆地而空洞地望着莫名的远方。 “你没事吧?”范柳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来,仔细地检查我全身上下。 “呆子!”我颤抖着声音,不可思议地喃喃,“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突然抱住范柳原的脖子又哭又笑,“我是皇后,我是皇后啊!” 闻言,范柳原一张细致干净的脸木然,那双柔和的眼睛却交织着复杂错乱的情绪。 是的,我恢复记忆了,在那生死系于一丝的时刻,我想起了自己的前尘往事,我想起了自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在倍受欺凌后努力使自己强大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管理者,我想起了自己被那个自己最疼爱的表妹杀害,我也想起了我与皇上的爱情,也想起了八王爷的专制。 第三十七章 回皇宫(上) 幽静的小径上,我与范柳原静静地对峙着。 “你一定要回皇宫?”范柳原望着我轻声细语地问。 “那里有我爱的人,我当然要回去!”我只顾沉淀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看见旁边的范柳原低垂的眼帘下清澈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忧郁。 “我陪你上京城!”范柳原徐徐抬起双眸,目光依然清澈,依然柔和。 我沉吟着:“可是我怎么样才能见到皇上呢!” “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我好笑地挑挑眉头,调侃地盯着范柳原,“等你考上状元,然后与皇上见面时告诉他,你认识我?” “在京城,我认识一个武功很高的人,他可以帮你!” “真的?” “真的!”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 范柳原的语声非常非常轻,风一吹就……散了。 当天,我与范柳原便匆匆赶往京城,日夜兼程,我终于病倒在半路,心急如焚的范柳原将我抱入客栈,这一住便是几天。 病刚好,我便想赶路,一向对我百依百顺的范柳原这次却固执得吓人,我只能依着他再休养几天。 寂静的晚上,客栈内,我懒洋洋地半靠在床上,皱着小脸盯着手上碗内那黑糊糊的药,范柳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将药往嘴中灌。 范柳原看着空空的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我有些气呼呼地转过身不理他,想着便怄气,生病的这段时间,一旦扯到与我身体有关的事情,性格温和的范柳原脾气便大得吓人,一向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我竟然被逼得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每次我还被逼得心里甜滋滋的,我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虐待狂的倾向。 “范老爷,范夫人,我给你们送水果来了!”一听这爽朗的女音,我便知道是老板娘的声音,几天下来,我们与她也混熟,不过她总自做主张将我与范柳原归为一对,我解释累了也就懒得再抗议。 范柳原对着老板娘轻轻地笑笑,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拿出一把刀子轻轻地将水果皮拭去,然后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放进盘子里。一连串的动作说不出得细致与优雅,我与老板娘竟看呆了。 半晌,老板娘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范夫人,你相公对你可真细心体贴,你病得这段时间,他天天亲自煎药天天给你喂饭,这样的相公可真是百里挑一的。” 我听了这话,竟不由自主地点头。范柳原端着盘子递给我,柔和的瞳眸带着一丝笑意。 我触及他的眼眸时,脸竟然有些热了,我掩饰地轻咳一声,转向老板娘说:“老板娘,你有什么事吗?” “噢!”老板娘恍然回神,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有一远方亲戚来探我,可是我这客栈实在是腾不出屋子来了,所以便想到二位,你们夫妇俩要了两个屋子,不知道能不能腾出一间来。” “那个……恐怕不行。”范柳原吶吶出声。 我盯着范柳原,沉吟了一下,拍拍老板娘的手:“我们可以把屋子腾出来,你用来招待你亲戚吧!” “谢谢两位了!”老板娘乐呵呵地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范柳原两人,一种尴尬的气息悄悄地在我们周围流动着。 “这晚上,怎么办?”范柳原盯着我慢吞吞地问。 “你和我一起住!”我笑笑。 范柳原错愕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这……不大好,你不怕……” “没有关系,你打地铺!”我笑盈盈地打断他的话,心里有些好笑,像范柳原这样的老实人,恐怕只有被欺凌的份,怎么可能对我怎样。 晚上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我躺在床上反侧难眠,坐起身一看睡在地上的范柳原身上只盖着一件单薄的被子,敞开的窗户吹进的凉风轻轻地卷起他被子的一角,这一幕让我的心微微一抽动。 我咬咬牙走下床,拖起地上的范柳原,虎着脸:“你给我到床上去睡!” 范柳原愕然地睁开眼,清秀的脸上一片茫然。 “到床上去睡!”我加大了嗓音,“如果你也冻病了,谁来照顾我。” 范柳原乖乖地爬上床上,躺下,轻柔的长发慢慢地拂过我的脸,他身上温暖的气息竟让我有那么一刻的恍神。 床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范柳原紧闭着的细长的睫毛,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倾听着他发出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有一些东西柔柔地散开。 这个个性温驯的男人带给我感觉总是有很多的感动与温柔。八王爷、慕容勿离、段清狂的爱带着太多的占有性,在感情上我无法与他们站在同一个位置,他们总是高高地俯视着我,似乎在告诉我,拥有他们的爱,我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不可思议。 可是范柳原的爱却不同,他的爱就是默默的体贴与细心,知道我喜欢吃切片的水果便默默地切成片,知道我喜欢空气流通便默默地打开窗;他的爱还有太多的包容与付出,即使是多么地不堪也护送着我,将我交给另一个男人。 如果没有皇上的存在,如果我在遇见皇上之前,我遇见了这个温柔的男人,我会爱上他的。“呆子啊,对不起!”我小声低喃着,轻轻地在范柳原紧闭的嘴唇落上一个吻。 我摸着脖子上的“泪痕”,轻叹一声,背过身,闭上了眼。 在我背过身的那刻,身边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藏着人世间最难解读的复杂的情绪…… 第三十八章 回皇宫(下) 意料之外的是当我们到达京城之后,半夜三更,便有一个身手非凡的黑衣人冲到我的房内将我拎走,一边像拎小鸡般拎着我一边阴森森地说是呆子让他来的。 我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大呼小叫:“大叔,让我向呆子辞行!” 黑衣人苍老而阴厉的声音从蒙布中传出来:“不用理会那个呆子了,他已经睡死了。” “大叔,你是呆子的父亲?”我好奇地问。 “他父母死了!”冷冰冰的声音。 “那你是他的亲属!” “他没有亲属!”依然是冷冰冰的声音。 我选择闭嘴,我坚信这个冷冰冰的黑衣人与温顺的呆子肯定是毫无血缘关系。 不过黑衣人果真是厉害,轻而易举地便躲过皇宫守卫森严的侍卫,将我丢在我的寝宫门口。临走之前,还递给我一支竹子,吩咐我找他时用得上。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寝宫,恍然若梦,我迷迷糊糊地走进自己的寝宫,竟然发现榻上躺着一个男人,是皇上。 我坐在榻上,痴痴地望着这张熟悉却又略显憔悴的俊朗面孔,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抚摸着,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子,还有厚厚的嘴唇,我的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泪便滑了下来,一滴两滴滚落在他的脸上。 皇上黝黑黝黑的眸子睁开了,痴痴地望着我,手小心翼翼地抚摸我的脸,轻声叹息着:“皇后,朕又梦到你了,感觉好真实啊,朕想你!” 这个傻瓜,我笑着伏下身,印上自己柔软的唇,缠绵而炽热地痴吻着,男人的手轻车熟路地将我的衣服褪尽,在我赤裸的身上印上一个又一个深情的热吻。 当他滑入我体内时,那种真实而熟悉的感觉令他惊愕地停住,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笑出了泪,重重地咬他一口:“傻瓜,我真的回来了,不是梦!” “不是梦!”他狂呼一声,在我身子里发泄着最深情最炽热的思念。 激情过后,皇上一遍又一遍来回抚摸着我,时而又紧紧地抱着我,仍是不可思议地喃喃着:“朕的爱妃真的回来了,回来了。” “我想你!”我深情地印上自己的吻。 “我也想你,想得发疯!” 那一夜,我们久久不能寐,互相诉说着离别的思念之苦,用一次又一次的肉体激情倾诉着彼此的爱恋。天蒙蒙亮时,我与皇上才相拥入睡,迷迷糊糊中,一个太监匆忙的脚步将我们惊醒。 太监尖尖的声音焦急地高呼着冲了进来:“皇上,皇上,惠妃要生了,要生了。”突然看见我从帘子内伸出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皇……后,皇后。” 我沉着脸,一字一顿严肃地问:“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是,……是惠妃要生了!”太监冷汗直冒,舌头打结。 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皇上,皇上一张俊脸煞白。 宫道上,我寒着脸匆匆地走着,皇上跟在我身后紧追着哀求道:“爱妃,你听朕的解释!” 一路上,太监宫女全惊慌失措地跪拜下去:“参见皇上、皇后。”在我们身后互相低声地交头接耳着:“好久没有看见皇后”,“皇后终于出现了”! 当我走近惠妃寝宫时,里头传来一个女人一声接着一声悲惨的叫声,寝宫外的太监宫女看见我时,全骇然倒抽气,慌里慌张地跪下叩首。 皇上死死地盯着我,咬咬牙,狠狠道:“朕这就将他们母子二人赐死!” “够了,你闭嘴!”我冲着他怒吼。 突然婴儿响亮的哭声传了出来,接生的宫女抱着婴儿眉开眼笑地冲出来,大声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的龙子!” 皇上脸上却无半点欢喜,只是忧伤地盯着我。 接生的宫女看见我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下,颤抖着声音:“奴婢参见皇后!” “把孩子给我吧!”我伸出手,将孩子接了过来,像一个肉团一样的婴儿,眼睛眯成一条线,望着婴儿我突然很伤感。 我抱着婴儿走进惠妃的寝宫,一个女人疲倦不堪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带着一丝初为人母的幸福。看见我抱着婴儿走进来时,突然惊骇地瞪大眼睛,全身激烈地颤抖,惶恐地挣扎着跌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皇后,求你,求你饶过这婴儿,孩子是无辜的,求你饶过他吧!”女人一边哀求着一边不断地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头上磕出的鲜红的血印着一张苍白无血的脸是说不出得凄凉,我竟说不出话来了。 得不到我的回答,女人抬头哀求地望向皇上,皇上却冷冷地别开了眼,不吭一声,女人绝望地趴在地上掩面而泣,一声又一声悲怆的哭声引得我手中的婴儿也跟着哭闹个不停,旁边的宫女也小声地饮泣开来。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似乎现在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虽然我心里不痛快,但是却还不至于向一个初生的婴儿下手。我苦笑地摆摆手:“你起来,我不伤害你们!” “谢谢皇后,谢谢皇后!”女人跪在地上拼命的叩首,皇上脸上却更加阴郁了。 第三十九章 要求废后 一连几天,皇宫丝毫没有因为皇子的降生而有半丝的喜庆,反而有些沉重。宫女太监们都是人人自危,全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与皇上的脸色行事。我没有让皇上再踏进自己的寝宫,虽然从冬儿小竹子的嘴中得知,皇上只是一次酒后宠幸了惠妃,可是埋在我心中的疙瘩却如何都消不去。 我的出现,朝野上下自然是欢喜一片,只是在欢喜之后,却又藏着隐患。八王爷叫嚣着,若不交出皇后,兵戈相见,即使是以卵击石也在所不惜。 那些日子我整日徘徊在冷宫里,那里有一些谈心的女人可以解解闷,皇上也整晚徘徊在冷宫或我的寝宫门口,远远的不敢靠近。 冷宫的女人们看着皇上憔悴的身影于心不忍,一个接着一个来劝解我: “皇后,皇上对你的感情天地可照日月可鉴,您就原谅他吧!” “皇后啊,我进宫历经三朝却从没见过这么痴心的皇上!” “皇上每天在这里守着,看得我们的心里也不好受,皇后您就原谅他吧!” …… 每一个人的劝解都如刺般刺穿我的心,我干脆选择避而不见所有的人。 我的心境日复一日地烦躁着,这日在宫中闲晃时,竟然晃到了太后的寝宫。略一犹豫,我还是走了进去。 昔日高高在上的老妇人竟显得有些憔悴苍老,咄咄逼人的气势再也无从寻觅,她看见我时,只是淡淡地道:“你还是回来了!” 我有些恍惚,有些不习惯她的变化,嘴里却咕哝了一句:“我是回来了。” 太后望着我笑得有些落寞,叹息道:“你不应该属于这里,这皇宫不适合你。” 我苦笑:“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皇后的位置。” 太后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沉吟道:“哀家也承认你是个很好的皇后,可是你没有皇后的胸怀,所以你不适合当皇后。哀家当了先皇十五年的皇后,管理着后宫粉黛三千,”她的声音顿了顿,有些难言的苦涩,“先皇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可是我是皇后要领帅后宫,所以我必须忍受着自己爱的男人宠幸别的女人。做一个好的皇后,母仪天下,就要牺牲很多,甚至是自己的感情。可是我听说,你只是因为一个后宫女人所生的孩子而没日没月地折腾着皇上。” 看见我沉默不语,太后突然轻笑出声,很干涩的笑声:“我的儿子真的很爱你,爱得忘记了自己是皇上,可是他是皇上的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八王爷虽然只是我的小叔,可是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得不到的东西绝对不会罢手,而他看上了你……”“别说了!”我冲着那个老妇人狠狠地吼,“你只是想劝我离开你的儿子,不是吗?做梦!” 我拼命跑出她的寝宫,太后幽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他是皇上,他也有他的责任……”肃穆的政殿内,百官跪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高呼着万岁,依次站在两排。 我缓缓地从帘后走出来,站在百官面前。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叩首。 皇上惊愕出声:“皇后,你怎么来了?” 我挂上一抹笑意,转身盈盈地跪下,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皇上,臣妾请求废后!” 百官错愕,一片惊人的静默,几个大臣走出来,叩首:“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皇后毫无过错,不能废后。” “不能废后!”百官异口同声,惊天动地。 我站起身来,望着百官,心潮澎湃,动情地说:“哀家自认为是一个好的皇后也一直努力地做一个好的皇后,管理繁杂纷乱的后宫,给予皇上最开心的生活。皇上受美色所诱,我动之以情;皇上为国事操劳时,我出谋划策、分忧解难;皇上震怒失态时,给予他理智……皇上是一国之君,所以作为妻子的我也努力使自己母仪天下,”我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却也是一个带给国家隐患的皇后,以我为借口,皇上与八王爷即将兵戈相见,即使这一仗皇上打赢了,但是战争带给国家的灾难是无法想像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生灵涂炭,我不愿我这一生背负着这么多的罪孽与冤魂,希望你们能谅解哀家的一片苦心。而我与这江山社稷相比,轻如鸿毛,如果哀家放弃这个位置,能换来国民安生,这也值得。” “皇后!老臣等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大臣们百感交织激动得说不话来,殿内传来一些官员低低的饮泣声,每个人的眼圈都有些通红。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响彻云霄的声音:“皇后千岁,千千岁!” “朕不准!”皇上突然从龙椅上冲了下来,痴狂地抱住我,颤抖着声音大吼:“朕不准,朕的皇后只有你!” 朝野上下百官肃然,悄无声息。 “皇上!”我提高嗓音严厉地打断他的话,狠狠地将他推开,“臣妾心意已决,皇上请下圣旨吧!” 我硬着心肠,看也不看皇上一眼,便匆匆跑出宫殿。宫道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个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向我行礼,我失态地大吼:“滚啊都给我滚!” 宫女太监们吓得四处逃窜,惊惶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我的耳中:“惠妃给皇上生了个龙子,皇后不高兴,小心别惹她……” 我心烦意乱,不坐石椅、不躺草地,直接就躺在宫道,大刺刺地四肢张开,两眼发直地盯着天空。很多宫女太监看见我这副模样,都惊慌失措地绕道而走。 不知道躺了多久,一个身影挡住了我上方的光线,一双手将我抱了起来,皇上低着头忧郁而伤感地望着我。 “皇上,放我走吧!”我靠在他怀里,低喃着。 “不,不可能!”皇上惊恐地叫唤着,紧紧地将我抱住,勒得我生疼生疼,“朕绝对不让你走!” “皇上!”我苦笑地抚摸着他的脸,“其实,我们都是同样一种人,在我们心中,爱情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比爱情重要的还有责任、理想、权力、自由,所以当我们失去彼此的时候虽然很痛苦却不会死掉。在你的心中,责任、权力比我重要很多很多,而在我失去你的爱情时,我也同样活得很好,甚至差点爱上了其他人……”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有些濒临崩溃的状态了,痴痴地叫唤着,“皇后,你是在恼朕是吗,朕立刻就去把皇子赐死,如果皇后还不满意,朕就也不要这皇位了,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我笑了,眼中却含着泪花:“你别傻了,你是皇上,从小生活在皇族中,权力早已经是融会在你高贵血统中挥之不去的痕迹,失去爱情你不会死,但是失去权力你却会疯掉。所以当你知道惠妃怀上你的身孕时,你明明知道那是对爱情的背叛,你也没有逼她将孩子打掉,而是留了下来,那是因为你知道那是你的责任,你身为皇上肩负着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责任。而我不是一个胸襟宽广的皇后,这一切在我心中,”我指指自己的心,眼泪掉了下来,“在我心中留下了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我已经无法再面对我们的爱情。” 皇上没有再讲话,只是痴呆地望着我,随后将头埋在我的发间,闷闷地哭出声,仿佛一个孩子,毫无顾忌地哭出声。远远的,许多嫔妃宫女错愕地望着我们。 那一夜,我与皇上都没有入睡,一遍又一遍疯狂而炽热地在彼此熟悉的身体上倾诉着人世间最深情的爱恋与悲伤。 第二天,天蒙蒙发亮时,皇上竟已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冉冉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不祥在一个太监焦虑而惊慌的脚步声中得到了证实,太监惊慌得说不出话来了,只会指着御书房的方向:“御……书房,御……” 我没等太监把话讲完,拔腿便向御书房冲去,御书房内围满了太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说不出的骇然与慌乱,而他们围着的龙榻上,皇上安安静静地躺在着,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我几乎听不到自己飘忽的声音,脚仿佛生根一般迈不动半步。 “皇后,皇上……他服毒了!”一个老太监瑟瑟出声。 “服毒了!”我发疯一般将他的衣服拎住,厉声,“说,怎么回事?” 太监的脸色早已死白,颤抖着指着桌上一张纸,结结巴巴:“那是皇上……留的!” 我冲过去抓起那张纸,皇上一行熟悉的字迹:“皇后,失去爱情朕会死去!”纸轻飘飘地从我手中滑落下来,皇上,难道这就是你表达爱情的方式,这就是你对我离去的抗议吗? 我转过身,冲着所有的太医咬牙切齿地吼:“一定要救活皇上,否则哀家让你们全体陪葬!” 太医们瑟瑟发抖,却不敢疏忽诊治,时而看诊时而交头接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的心情愈来愈纷乱与焦虑,我几乎要失去理智,冲动得想拔出一把利剑,将这里所有的人全刺死,包括皇上,包括我自己。 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愤愤而绝望地咒骂着。 这时为首的一个太医走上前,低垂着头:“皇后,经诊断,皇上中的是一种‘七香草’的毒药,这种毒药毒性无比……” “别讲废话,告诉我怎么医醒他!”我寒着脸冲着太医怒吼。 太医窒了窒:“只能用千年白莲解毒,但是这种白莲千年盛开一次,不易寻到!” “不易寻到,也要给我寻到!”我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没找到解药之前,他是否有生命危险?” “暂时不会,但是会沉睡不起!” “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哀家把解药找出来!”我沉着声厉声吩咐。 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御书房内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郁。 我在皇上的身边坐下,眼泪忍不住就滑了下来:“你这个懦夫,你用这种方式在折磨我,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你的爱情这么自私,这么自私的爱情休想将我留下,只要你醒了,我就离开,跑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趴在像死了一般的皇上身上,纵声大哭。 皇上中毒的消息,虽然我极力封锁,可是接连好多天没有早朝,这消息依然是不翼而飞,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这些日子,我的眉头越锁越紧,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一边加派人手四处寻找解药,一边派人密切地关注着八王爷的动向,一边还要控制着朝中政局的变动。可是一连些许天,寻找解药的事非但毫无着落,八王爷那边的行动却越来越明显了,我心里暗衬,这一仗是非大不可了。 终于,与八王爷的战争在一个萧条的初冬的日子里一触即发,这个日子寒风刺骨,凉气袭人。 政殿内站着满满的官臣,每个人都忧心重重,脸色都十分凝重,看见我出现在大殿的一角时,立刻叩首膜拜:“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我镇定自如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朗声道,“今日,哀家来便是与众大臣商议八王爷叛乱之事,这战不大恐怕不行了,要打我们就必须打赢!” 殿下的官臣开始议论纷纷,举荐将军人才的官臣也接连不断地出列: “八王爷已在长安城外驻扎,望皇后速速派兵!” “臣举荐李将军为大将军!” “臣举荐陈将军为大将举!” “皇后,这八王爷估计有四十万兵马!” …… 我紧锁着眉头,静静地听了好一会的议论后,心里也有了个底,挥挥手,沉声道:“陈浩陈将军请出列!” 这时一个英姿勃勃、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人走出列,肃然而立:“臣在!” 我暗暗点头,这样一个沉稳从容、具有大将风范的人确实是领兵作战的好人选:“哀家命你为元帅大将军,率领大军出城平叛!” “谢皇后,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目光扫视着众臣,声音一次比一次坚定: “荣王出列,命为副元帅!” …… 待我的声音止住了,众臣又叩首膜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挥挥手:“你等先退下,陈浩将军你跟哀家过来!” 略显空寂的御书房内,空气却有些压抑。 我紧盯着站在面前的中年人,沉声问:“陈将军,你跟哀家说实话,这场战你有几成把握?” “回皇后,”陈浩将军缓慢而艰难地吐出,“七成!” “七成,哀家要的是十成!”我紧锁着眉头。 “皇后!”陈浩将军语气凝重,“近年,虽然皇上不断扩张兵力,但八王爷也不甘落后,所以在这兵力上,我们仍是有一定的差距。” “将军,你先回去吧!让哀家想想!” “是!” 第四十章 皇上中毒 龙榻上,皇上仍是静静地躺着,毫无知觉,一张俊朗的脸此刻毫无半丝血色。我坐在他旁边,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心酸酸的,喃喃自语着:“皇上啊,你让我怎么办是好,你真的想让我成为惑主妖国的女人吗?你真的想让我成为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吗?……” “皇后!”一个太监匆匆地跑了进来,道,“太后让您过去见她一面。” “好!”我收起满腔的伤感,匆匆离去。 太后的寝宫内,空旷得吓人,太后愣坐在椅子上,呆滞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 “臣妾见过皇后!”我行礼。 “坐吧!”太后徐徐地抬起眼,淡淡地说。 “谢太后!” 坐下后,一时间,我们竟无语,我想这世间,我们属于最奇怪的一对婆媳,不断地怨恨着、算计着。 “太后,你找臣妾有什么事?”我清清干涩的嗓子。 太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兵符递给我,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当初从八王爷手中拿到的,或许这些兵力对你起到作用。” 我怔愣,随后又狂喜,自己怎么就忘了当初八王爷曾经拿兵力来同太后交换我的事呢,最后又疑惑:“太后,你答应把这个给臣妾?” 太后起身背着我,语气叹息般:“现在朝廷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哀家为的只是这个国家还有皇上!” 不管为了什么,我也忍不住心存感激:“多谢太后!” 太后转过身奇异地看我一眼,没有再讲什么,疲倦地挥挥手让我出去。 我满心欢喜地从太后寝宫中走出来,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这时身后一个凄切而哀求的声音止住了我的脚步:“皇后,皇后,求你救救皇子,求你救救皇子,奴婢给你磕头了!” 我错愕地盯着一个陌生的宫女模样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眼神慌乱不安,拼命地往地上叩首,我疑惑地问:“你是谁,起来说话!” 女人仍是跪在地上,慌乱得语不成句:“皇后,救……皇子,我是皇子的奶娘……您去看看惠妃……她整天抱着皇子自言自语,不让奴婢喂奶……皇子已经饿得哭了一整天了。” “你跟我来!”我匆匆向惠妃寝宫走去,自称奶娘的女人惊喜地跟在我身后。 在惠妃寝宫的门口,我愕然地止住了脚步。门坎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目光呆滞的女人,正是惠妃,她抱着一个婴儿喃喃自语着,时而笑着时而哭着,婴儿在她怀里陶陶大哭,哭得声音都已经撕裂了开来。 “这怎么回事?”我将一个跪在附近的太监抓住,质问。 “回……回皇后,”太监瑟瑟出声,“自从皇上中毒以后,惠妃便变得有些奇怪,有时候说皇后您要杀她了,有时候说她的孩子保不住了,这两天就更奇怪了,死死地抱着皇子,不让我们靠近,皇子都饿得哭不出声来了。” 我愣愣地望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心里是说不出滋味来,低声向几个太监吩咐了几句。太监们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惠妃,然后,两个太监猛然冲过去按住惠妃,另外两个慌忙抢下婴儿,最后婴儿安全地落入奶娘的怀中。 “把孩子还给我,孩子还给我……”被太监死死摁住的惠妃凄厉地大叫着,拼命挣扎着,仿佛一只受伤的母兽,激动得吓人。 我轻叹了口气,吩咐:“将她关进疯人宫里,慢慢疗养!” “是!”太监们费劲地将哭闹个不停的惠妃拖走。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婴儿也不哭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奶娘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着奶水,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盯着那个婴儿看了许久,才对奶娘说:“你抱着皇子跟我走吧!” “是!”奶娘喜滋滋地跟在我身后,我带着她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冷宫的女人们全错愕地盯着我的身后,我身后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 我接过奶娘怀中的婴儿,把他放入为首的女人手中,摸摸孩子细嫩的肌肤,恳切地对她们说:“这是皇子,皇上唯一的骨肉,这孩子我就交付给你们了!” “皇后!”女人们惶恐不安,“这怎么使得!” 我有些伤感地笑着说:“这一仗,输赢是个未知数,你们答应我,万一这仗打败了,皇宫易主,你们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为皇上保存这唯一的命脉,你们带着他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将他抚养长大成人,这算是我拜托你们的了!” “皇后!我们答应!”冷宫中的女人哭成了一团,哭得我鼻子也酸溜溜的。 “我走了,如果这仗打赢了,我会再来看你们!”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冷宫。 身后是一片惊天动地、感人沛骨的哭声,女人果真是水酿出来的动物。 第四十一章 上战场(上) 大殿内静得出奇,所有的官员都屏住呼吸脸色凝重,焦急地望着殿外雾蒙蒙的一切。风悄悄地鼓动着他们轻盈的官服,于是,那瑟瑟抖动的宽大衣袖,就成为了此时死气沉沉的潮湿空气中惟一的一线自由。官员的身后,我不安地跺着步,掌心内的汗越积越多,这些天的成败便在今日一役了。 “报!”一个士卒高声呐喊着跑入,浑身被汗水浸透,“元帅……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城,我将士……牢记……皇后旨意……为江山百姓站……为皇上皇后……” “说现在的战况!”我焦虑地打断他的话。 “是,敌兵……已被赶出城外几十里,无法入城。” 众官员脸上的神色松了许多,我仍是皱着眉,命令:“再探!” 又等了许久,第二士卒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得令人心惊:“皇后,不好了,不好了!” “说!”我手脚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 “八王爷的军队中,多出了一批武林人士,武功非凡,我军根本抵挡不住!” “什么?”我骇然倒抽气,颤声问,“武林与朝廷素来无交情,怎么会参与进来?” “属下也不知,为首的似乎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我咬牙切齿,狠狠地咀嚼着四个字,“慕容勿离!” 我的脑中激昂着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气,什么理智、冷静,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烧成黑烟一团了,我猛然抽出一把剑,大吼:“哀家现在就出城去会会慕容勿离!” “请皇后三思啊!”一群大臣匍匐在地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统统给我让开!”我激动地怒吼。 “皇后,您三思啊,这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万一伤了您,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啊,而且这一来恐怕也乱了军心!”为首的大臣忧心重重地劝说。 我无言了,垂着剑木然而立,终于重拾了冷静。 再过了很久,这次进来的不是士卒,而是敌方派来的使者。 “什么事?”我沉稳冷然地问。 使者随意地行了个礼,挂着得意洋洋的笑意,轻蔑地扫着众官员,然后说:“我们八王爷让我传话给皇后,一个女人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这战场始终是男人的天下。还有王爷说了,他仍像当初一样爱着您,只要您愿意,他当了皇帝之后,皇后的位置还是您的,谁都抢不走!” 使者的话仿佛一颗真正的核弹,轰然一声,所有的官员脸色苍白无血,望着我的眼神有怀疑、哀求、绝望…… “是吗?”我反而轻笑一声,提着剑慢慢的走向使者。 只见我手中的剑一挥,剑光一闪,使者惨叫一声,那剑已经准确无误地削去了使者的一只耳朵,使者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耳朵哀嚎,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我冷笑,双方交战不杀使者并没有说不伤使者,这是对你的话动摇人心的惩罚。 “回去跟你王爷讲!”我强忍着对地上那只耳朵的恶心,阴森森地吐着字眼,说不出得冷酷,“哀家与这王朝共存亡,有哀家在一天,八王爷就休想登上这个王位!” 使者捂着耳朵灰溜溜地跑出去,鲜红的血在大殿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同时,我听到众大臣们不约而同地松气声。 “报!”这次跑进来的士卒一脸欣喜,我们的心情也随之而兴奋激动起来。 “说!”我扔下手中剑,急忙走上前。 “这次又多了一批武林人士,”士卒飞快地说着,我的脸由晴转阴,“这一批武林人士帮助我军击退八王爷的攻势,使我军缓解了压力!” “这批武林人士又是什么人?”我紧追着疑惑地问。 “是武林魔教中人!” “段清狂!”我脱口而出,内心充满了感激,思及当初我还曾经那么狠心地踹过他一脚,我又不禁内疚了,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过来帮我。两天后,御书房内,冬日萧条的气氛似乎在整个屋子内弥漫着。我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屋内几个大臣的脸上也挂着若隐若现的倦意,似乎都或多或少地被我的情绪所感染。 “这多少天了?”我将目光收回望向身边的李宰相,这李宰相是以前与我争风吃醋斗得不可开交的蓉妃的舅舅,以前我最怀疑的人便是他,现在最依赖的也是他,他可是说是个高瞻远眺之人,又是能把这朝廷中大小事物看得一清二楚的人,所以皇上才那么器重他。 “回皇后,两天半了!”李宰相轻声回答。 我起身跺步到他面前,沉声说:“李宰相,你告诉哀家,任凭两军对峙相持不下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李宰相缓慢而艰难地吐着:“朝廷纷乱,人心惶惶,生灵涂炭!” 小样的,还给我吐四字的成语! “所以!哀家,”我转回身去,背着他们慢吞吞地说,“要出城!” “万万使不得啊,皇后三思!”大臣们又异口同声地反对。 “哀家已经四思了,”我转过身大声说,看见他们担忧的眼神,又缓缓道,“哀家心意已决,谁都不许再说!” 出城时,我是乔装打扮,只带着一个贴身侍卫还有李宰相,当我们出现在陈浩将军的军帐里,可以想象得出他大吃一惊的表情。 “皇后,你……你怎么来了?”陈浩惊慌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哀家来,自然有哀家的道理!”我笑笑,“你还是把现在的战况跟我说说!” 陈浩恭谨地将我带到座位上,摊开一张地图详细地讲解,一阵谈话后。 我紧盯着他问:“我们有没有把握打赢这一仗?” 陈浩放下地图,沉重地回答:“没有太大的把握,就算打赢了,恐怕伤亡的数目也是不计其数。” “听说,”我沉吟着,“八王爷有武林盟主的帮助,这可是真的!” “是,”陈浩犹豫地看了我一眼,还是鼓起勇气说下去,“恕属下直言,这武林盟主似乎是冲着皇后您来的。” 我默不作声,这我也猜出七八分来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想去相信这一场腥风血雨,我会是导火线。 陈浩看见我脸色黯然,又说:“不过,武林魔道也来相助我军,似乎,”陈浩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下去,“似乎也是冲着皇后您来的。” 我冲他苦笑,“这成也我败也我,对吧?”看见陈浩一脸的尴尬,我也不想再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段清狂在不在军中,哀家想见见他!” 陈浩向身边一个侍卫挥挥手,侍卫转身便去找人。有些意想不到,我与段清狂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的,军帐里,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我与段清狂面面相觑。 “皇后!”段清狂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真没想到你是皇后!” “我是不是皇后,有什么区别,在你从八王爷府中将我掠去时,你就应该想到我的身份并不简单!”我淡淡地说。 “当时我也猜到,只是,”他迷人的眼睛闪过一丝忧郁,轻轻地叹息着,“只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这样你才不会从我身边走开。” 这样的段清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每一次见到的段清狂总是挂着一丝慵懒迷人的笑意,语气也总是开朗轻快,可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段清狂除了忧郁还是忧郁,难道真的是我伤害了他吗? 可是这样的伤感让人真的很窒息,我故意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眼神的瞪着他,“喂、喂!叹气这种事不太适合你啦!” 段清狂愣了一下,俊美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明朗的笑容,仿佛阴天里的阳光拨开乌云蓦然射下万道光芒,足以使周围的一切倏然生色。 “对嘛!这样才像你嘛!”我差点被那抹笑容摄去了七魂六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一次段清狂没有笑,一双摄人心魂的明眸紧紧地盯着着我,邪魅的俊颜表情变幻莫测,我在那种视线下连呼吸都忘了。 我倒退一步,他前进一步,我再倒退一步,他再前进一步……终于,我大跳起来,低吼:“段清狂,你想怎么样?” “雪儿,你喜欢我吗?”他俯下脸紧盯着我,沙哑的嗓音有如丝绒般柔和。 我急冻三秒钟,“我,”我第一次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情况,犹豫了半晌,还是硬下心肠来,“段清狂,我承认你很迷人,我甚至也会被你所迷惑,但是,但是,那不是爱情,我不知道怎么讲,感觉就是不对,你懂吗?”虽然这话很伤人,虽然他可能会一气之下再也不会相助我军,但是我始终不愿意去欺骗他。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段清狂迷人的眸子黯淡了下来。 我咬咬牙,接着说:“有时候爱情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在你摸不着的时候,就遇上了,那么自然那么不可思议那么不由自主,而爱上一个人,你就愿意为他生为他死愿意为他牺牲你的一切……” “就像你和皇上的爱情,对吗?”他急躁地打断我的话。 我略一犹豫,点点头。 突然,段清狂俯下脑袋深深地吻上了我的唇瓣。 我惊咦一声,忙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了,双臂好似铁箍似的紧紧地箝制住我的身躯,双唇则辗转地倾泄出他的炽热。 直到我差点被吻得窒息而死的时候,段清狂才放开我。 我高高举起的手竟然久久都无法落在那张俊美如天人却感伤得如丧考妣的脸上,他哀伤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便离去。 我猛然忆及我要问的问题,冲着那个背影大叫:“你为什么愿意来帮助我?” 一个幽幽的声音自那个离去的背影传出:“因为有一个人告诉我,爱一个人便应该用一切的办法让她过得快乐……” 我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过神来。 等回过神来时,便看见李宰相与陈浩一左一右地站在我身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怪异。 “你们都看到了?”我冷冷地问。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两人的脸色却承认了一切。 “把你们看见的都给我忘掉,还有明天哀家要跟着陈将军出兵!”我继续冷冷地说。 两个木然的人立刻回过神来,脸色大变,异口同声:“万万不可!” 陈浩飞快地说:“皇后,这战场上刀剑无眼,您还是……”“哀家主意已决,”我望着两个都比我高了一个头的大男人,凝重地说,“万一我真的像你们说的,出了事,你们答应我,一定要努力为皇上寻到解药,一定要守护好皇上。” “可是……” 我没有再等任何一个人说话,转身便离去。 第四十二章 上战场(下) 第一次见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也第一次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我才明白在现代没有硝烟的商战上,所有的阴谋险诈显得那么文明而优雅。站在真正的战场上,一切都是那么原始而赤裸裸的厮杀,是肉与肉的相博,是血与血的相拼,在这样的战场上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残酷与无情。 硝烟弥漫,鼓声震耳中,两队浩浩荡荡的大军面对面对峙着,中间空出一块很大的空地,而我就那样脱离军队缓缓地走向那片空地。 “皇后,您回来!”陈将军、李宰相苦苦哀求着,却不敢动手拦阻,甚至段清狂也没有下马拦截,只是愣愣地盯着缓缓移动的我。 我缓缓地向那片空地走去,冬季的天气,寒气袭人,风也很大,吹来阵阵的血腥味,将我身上的白衣裙摆子轻轻地卷起再放下,如果这只是一片单纯的空地,或许我又会像遇见皇上的第一天那样,在这里迎着风随心所欲地翩翩起舞。可是现在不是一片单纯的空地,在我的对面,空地的边缘站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军队的前头,两个我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高高地骑在马上——八王爷与慕容勿离。 当我走到空地的中间停住脚步时,所有的鼓声都停止了,士兵将士们都鸦雀无声,只是用很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我,慢慢地等待着我的下一个动作,偶尔马啼叫的声音竟然在这空旷的边野显得格外刺耳。 不过我却没有动作了,只是木头一般站在空地上,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这两个人的表情同样的冷酷无情却也同样纷乱复杂,而他们身后的人的表情更是是教人拍案叫绝的精采丰富,疑惑困扰,瞬间惊愕,不敢置信,不知所措……我发誓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各式各样的表情。 这样僵持着,八王爷与慕容勿离互相怪异地望了一眼,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跳下马,然后向我走来,我冷笑着,终于你们还是沉不住气了。 当他们走到我面前时,我突然仰起头,扬起一抹自认为是最灿烂无比的笑容,柔柔地问:“王爷,你爱我吗?” 八王爷一愣,错愕之后,定定地凝视我,笃定地说:“我爱你!” 慕容勿离站在他身后一张俊脸略微僵硬,黑色的眼眸,有一层我看不透的灰雾,我没有再看他一眼,继续轻柔地问八王爷:“王爷,你爱我爱到什么程度?” “爱到愿意为你牺牲一切!”他盯着我,每一字,缓慢地从口中吐,那深情的眼神让我的心也有了一丝抽动。 我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八王爷错愕,本能地倒退几步,我却笑了,笑得很灿烂,那把匕首的锋利不是指向他,而是指向自己,然后狠狠心,往自己的身子便是一刺。 一片骇然的倒抽气声,人们仓皇失措地盯着我的肩膀,那里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飞快地溢出来,迅速地染红了我身上雪白的衣裙。 “雪儿!”“皇后!”很多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冲向我,叫声、吼声、喊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悲戚。 “都站着不动!”我仍是清醒的,冷冷的怒吼着,一只手仍紧抓着匕首,所有的人都僵硬了,脸色煞白。 我的眼睛里牢牢地死盯着一脸慌乱而痛楚的八王爷,冷冷地说:“王爷,你觉得痛吗?心里是不是很痛很痛,你爱的人受伤了,你是不是觉得痛不欲生?” “是,雪儿,我痛,雪儿你快停手,我带你去疗伤。”八王爷欲靠近我却不敢,一张脸紧张得几近崩溃的边缘。 我在赌你对我的爱情,八王爷,我是拿我的命来赌了。我缓缓地低述着:“八王爷,你是不是觉得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当你爱的人受伤了你觉得痛,那你知不知道你带来的这场战争,多少人为所爱的人而悲痛欲绝,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酷地伤害着别人。” “求你了,雪儿,我退兵,立刻退兵,你不要伤害自己!”八王爷痛楚地哀求着。 我突然扬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右手匕首再次猛然地用力往自己身上更深地按下去,热血又一回的四溢飞溅,人们的脸色更加惨白了,我笑着说:“八王爷,你的痛与天下人的痛比起来又算什么,你的这场战争让多少人卷入痛苦的漩涡,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与爱人,你却只为了一个皇位,即使你坐上了这个皇位,你能够心安理得吗,那上面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王爷,如果我的死能够唤醒你的一丝对天下人的怜悯心,那么我愿意死你的面前!” “雪儿,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要,不要皇位不要权力,只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八王爷沙哑颤抖的声音充满着巨大的悲痛。 我笑了,这场赌局,我胜利了。我突然转过头去看慕容勿离,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带着浓浓的痛楚,当触及我的眼神时,那双一向冷傲寒厉的双眸,竟然带着祈求与悔意。 慕容勿离,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你不择手段地来伤害我,当发现我受了伤害,你却开始后悔,这一切是否太晚了。我猛然拔出匕首,那喷泉般而涌的鲜血伴着人们惊慌骇然的惊呼声响起,我用沾满鲜血的匕首狠狠地将自己的一片裙子割下,冷冷地说:“慕容勿离,我们的关系如此断袍,恩断义绝……” 来不及再看那张绝望的脸,我眼前一黑,便倒入身旁的八王爷怀中,八王爷痛不欲生的叫声和无数悲恸的声音成了我最后的意识…… 第四十三章 八王爷退兵 世界是无尽的黑暗与空寂,我又开始在这无边的黑幕中穿行着,无声的恐惧紧紧地跟随着我。我是在怕什么,怕这世间的什么,是怕这自私与伤害的世间吗?为什么每一个人总是为了得到某一样东西而不顾一切地自私地伤害着别人?八岁那年,母亲为了她可悲的爱情那么狠心地伤害着她唯一的女儿;还有表妹为了金钱不惜亲手将我推入茫茫的大海中。而在这个时代,我同样逃不开那样的伤害,皇上利用我的爱情伤害着我也伤害着自己,我却用八王爷与慕容勿离的爱情同样伤害了他们也伤害了自己,这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伤害与无奈? 当我再次醒来时,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八王爷满脸倦意地靠在我身边,似乎是睡着了,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轻拂着我的脸。 我第一次看见熟睡中的八王爷,明朗的五官,脸上的线条像刀雕出来似的,轮廓分明,即使在睡梦中仍紧锁着眉头,这样的他看不见平日的凌人盛气,反而像一个受伤的大男孩,是我让他受伤了吗,即使在梦里,我也让他受伤了吗? 前一刻我们还是生死相搏的敌人,这一刻我们却躺在一起,真是说不出得奇怪。我直觉想挪动身体,却拉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我忍不住倒抽口气,这口气却惊醒了身边的人。 “你醒了?”八王爷疲乏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而他的语调奇异地温柔沙哑。 我点点头,喉咙干涩,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他坐起身,摸摸我的额头,松了口气地自言自语:“终于退烧了!” “水!”我费力地吐出字来,身子却动都不敢动,一动那种刺骨的痛便钻心般袭击着我。 他果真听话地起身去拿杯子,可是走到我跟前时,他却将杯中的水往自己的嘴中灌,然后埋下头迎着我错愕的眼神在我的唇上印上自己的唇,温热的茶水顺着他双唇的间隙慢慢地滑入我的嘴内。 我又惊又怒地盯着他,半天只能发出一个字来:“你……你……” “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都是这样喂水的,你没办法自己喝水!”八王爷笑着斜睨我,振振有词。 这话让我差点两脚一蹬气绝身亡,我竟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他轻薄了那么多次,而且还是理直气壮地轻薄着。 “你可以找一把小勺子喂!”我狠狠地出声,只是沙哑的声音却毫无凶狠的气势。 他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起身离开,这次手中多了一把小勺子,他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将水送到我的口中。我倒是疑惑了,狐疑地瞪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如此温顺的他,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八王爷低沉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 我回过神来,低声咕哝:“这次你用了多少士兵将我换回来的?” “咦?”他皱起自己的一双剑眉。 “上次你用四分之一的兵力将我换回来,这次应该也不少吧?” 他轻笑出声:“你的思维总是出人意料,不过,这次我不费一兵一卒!”看见我不相信地挑挑眉头,他又说,“你一倒下,我就抱着你冲进自己的军队里,只是我也奇怪陈浩怎么不冲过来抢人。” 我倒不奇怪,在我随军之前,我就吩咐陈浩,如果八王爷愿意退兵,即使是我死了,他也不许动一下,不过,这么说八王爷是退兵了。 看见我变幻莫测的眼神,八王爷伸出手轻抚上我的脸颊,压抑而低促地说:“兵我退了,你也要答应我不许这样伤害自己,这次如果不是你身上带着‘泪痕’起到很好的疗伤作用,恐怕连神仙都……救不活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眼神里的恐惧与懊悔让我有些呆愣竟然忘了逃避他的轻抚,也让我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对我用情之深,这样的深情让我下意识地想逃避。 “我……我想回皇宫!”我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吐出声。 我等待着他的第一声怒吼,可是等了许久,却似乎悄无声息,我抬起头,八王爷望着我的一双幽深的眸子,流露着一股深沉的痛楚,我慌忙又低下头,心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酸涩…… 许久,只听见一声悠远而绵长的叹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先安心在这里养病,等身体一好转,我立刻把你送回去!” 我闻言惊愕地抬头,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八王爷苦笑地望着我,脸色哀伤,“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已经爱惨你,比我自己以为的爱你还多,当你刺向自己时的那一刻,我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刀割的感觉,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我仍是不寒而栗,我宁愿那把刀是刺在自己的身体上,或许这样还能减轻我的痛楚!”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吐出这三个字,当吐了以后,我自己也愣怔了。 八王爷也一愣,轻抚我的手慢慢地划到我的胸口,停在那里:“雪儿,你是我遇见最善良却也是最残忍的女人,而我偏偏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冬天的阳光暖暖地照进屋子来,晃得我觉得好恍惚。 第四十四章 受伤 我终于意识到受伤带给自己的不便了,虽然伤的是肩膀,可是只要我动一下身子,那痛便钻心刺骨地蔓延全身,而我偏偏睡相极差,每晚都被痛醒许多遍。 这次半夜又被痛醒过来,却被床前木然而立的黑影给吓了个半死,正要呼叫,嘴却被一只手飞快地给捂住了。 “唔唔!”我动又动不了,只是嘴巴闷闷地叫着。皎洁如水的月光下,我只看见来人黑衣黑裤,还有蒙着黑布的上方一双冰冷阴寒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有那么瞬间我以为是慕容勿离,心脏都少跳了一节拍,不过,他说话后,我知道不是慕容勿离了。 “是老夫!”黑衣人冰冷而苍老的声音,让我辨别出,是范柳原找来帮助我回皇宫的那个黑衣人。 “大叔,你怎么来了?”他一松开我的嘴,我就不可思议地叫出声来。 “是你的那个呆子托老夫来看你伤得怎么样了!” “呆子,他好吗?”我有些怅然地问,或许这辈子我与呆子再也无法见面了。 “好得很!”黑衣人敛下眼,冷淡地说,“一个没用的呆子废物,不值得你去挂心!” “不许你这样说他!”我狠狠地瞪他,愠怒。虽然我经常欺负范柳原,但是别人欺负他,我却很不舒服。 我却因为怒气冲上来,一阵剧咳,伤口也痛得我要死不活的,黑衣人慌乱得想拍拍我,手却停留在半空僵硬了半晌又放下了,凝望我的眼眸中有一抹我不了解的深沉。 “你果真是心地太好了,为了天下人,连命都不要了!”黑衣人瞇着眼望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讽刺。 我按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的胸口,自嘲地笑笑:“为了天下人?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如果不是在这场战争中我有间接的作用,如果我不是皇上的妻子,就算天下人死光了,我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背负太多的罪孽!” 这下他反而无语了,只是专注地盯住我,炯炯的双眼,像黑潭那样深。 许久,他才又淡淡开口:“听说皇上中毒了,不知道需要什么解药?” 闻言,我的伤口又是一阵熟悉的痛,一直痛到了内心深处,忧郁地说着:“太医说需要千年白莲,但是我已经派了数人去寻找却一直没找到。” “千年白莲!”黑衣人眯着眼喃喃自语,沉思片刻,突然他眼睛一亮,“老夫好像见过!” “真的!”我激动地想抬起身,突然一阵刺骨又钻心的剧痛使我忍不住哀嚎出声来,“啊!” “你有没有事!”黑衣人紧张地抓住我的手,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也根本没注意到他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关心,他责怪地说,“你不要激动啊,我只是说好像看到,没有说绝对看到!” 我已经痛得说不话来,而屋外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我意识到是惊动了八王爷了。 “你快……走!”我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咬着唇,吃力地吐着字。 黑衣人犹豫半晌,终于不舍地放开我手,却突然问了一句:“如果皇上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也……会死!”我笑得苦涩。 “老夫会帮你找千年白莲的!”黑衣人丢下一句话,飞快从窗户跃出去。 他前脚一走,满脸慌乱的八王爷便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雪儿!”人还没出现,紧张慌乱的声音便已经出现了。 “痛!”我皱着小脸,想在床上打滚却不敢动,只能掉着泪拼命地咬着唇,我在内心已经不下一千次地后悔自己怎么那么舍得将自己刺得那么深,那可是我自己的肌肤,现在这样没日没月地折磨着我。 “雪儿!”八王爷抓住我的手,紧张得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如何帮我,只是一味地冲着屋外的随从狂吼,“快,快,将医师找来,快!!” 一群人围着我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我的痛楚才慢慢地消逝去,昏昏沉沉地便又昏睡下去,我的手始终紧握在八王爷的手中,而他的手印着我深深的带着血丝的指甲痕。 迷迷糊糊中,总是有一个低哑沉重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雪儿,雪儿,你是在折磨我啊!” 而我的梦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那个黑衣人带着千年白莲缓缓地向我走来…… 第四十五章 王妃,她....好吧? 窗外冬天的阳光暖暖的,我却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唯一在蠕动的便是我的嘴巴。坐在我床沿的是八王爷,一只手拿着一碗粥,另一只手舀出一勺子,放在自己的嘴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才慢慢地送到我的嘴边。 虽然伤中的我所有大小事都有侍女打理,可是喂东西这件事八王爷却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我也不忍心剥夺他这唯一的乐趣,也乐在被不可一世的王爷服侍的满足感之中。 我拉下眼帘,望着那只拿着勺子的大手,大手上是深深的被我在疼痛中抓出来的指甲痕,我不禁一阵内疚,我再抬眼却看见他盯着我的眸光带着一丝迷蒙和灼热。 我慌忙避开眼睛,掩饰着自己突如其来的尴尬,佯怒道:“有什么好看的!” “你很好看!”八王爷一只手轻抚上我的脸颊,用他一贯低沉的嗓音,沙哑地对我说。 对他的轻浮的动作,我一时间竟然气不出来,反而有点哭笑不得,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在床上躺了多日的我,头发缭乱、脸苍白得像鬼一样,这也叫好看,我真怀疑这男人的欣赏水平有问题。 不过此刻我却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八王妃,那个在与我厮打时,不小心被我毁容了的女人,“王妃,她……好吧?”我小声地问。 “她,”八王爷收回他的手,眼神暗了暗,“她每日躲在苑中,不肯见人!” 我内疚地敛下眼帘,低声咕哝:“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 “你爱她吗?”我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问出口后,恨不得将自己的大舌头咬下来。 八王爷怔愣了一下,才缓缓地回答:“爱过,也可以说是迷恋过!”他眯着眼睛,“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我那年二十五岁,满腔热血对爱情充满期待的年龄,而就是那时我见到了她,”八王爷突然望着我,话题一转,“你知不知段清狂与王妃是堂兄妹?” 我惊愕得下巴都垮了,“他们……是堂兄妹?” “嗯!”八王爷点点头,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着,“那天,王妃便是与他的堂兄站在一棵梨花树下,风一吹,白色梨花轻飘飘地落在他们的发上、肩上,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人,那种美简直是超凡脱俗……” 在八王爷的叙述下,我似乎也看见了那么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可以想象,一个绝色美女外加一个绝色美男出现在漫天飞舞的白色梨花下,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神魂颠倒,尤其是像八王妃这种百年才得一见的绝色佳人,而我至今见到的美女中,只有魔教“教主”的未婚妻水月心有得一拼。 “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我却没有看见你眼中对她任何的爱意与迷恋!”看见八王爷说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一针见血地道出来。 八王爷望着我似乎想起什么而突然笑了出来,答非所问:“雪儿,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沾满了渣沫,活像一只小花猫,可是那个时候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深深地认同,”他顿了顿又说,“你当时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容颜。我还想再补充,一个女人要让男人爱上他,光靠容颜只能换来失败。当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相处久了,一年、两年、一辈子,即使再美若天仙的女人,男人看多了也只会觉得很平常……” “这是因为男人是喜新厌旧、花心的动物,所以很多男人会将自己的下堂妻休掉,或娶一堆妾室回来!”我恼怒地打断他的话,愤愤不平地控诉。 “你说的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我想说的是,当一个男人真正地爱上一个女人时,他爱的不是女人的容颜,而是女人的性格、思想。” 我还是有些不服气:“这些恐怕只是借口,八王妃是你的妻子,是不是因为她的容颜消退,你才会不再爱她,你这样的感情难道不是朝三暮四吗?” 他静静听完我的话,依然耐心地说:“当初的我太年轻了,所以不懂爱情是什么,将迷恋当成了爱情。爱情可能是一辈子的,迷恋却只是瞬间,只是对容貌的瞬间喜欢。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王爷,我本不缺少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是我缺少一个妻子,作为男人也有很疲倦的时候,所以每个男人都需要有一个好妻子在他身边,”他低下头瞪着我,眸色深沉,“辅助他,安慰他,在他最低潮的时候给他鼓励,在他最颓废的时候点燃他的热情,就像皇上拥有了你……” 我愣住了,我一直以为在这种时代,所有的男性一律都是男人沙猪主义,女人只要呆在房子里绣绣花发发呆,男人回来的时候就给他温温床便可以了,便是尽到了一个妻子最大的责任。可是八王爷今天的一番话却令我的思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可一世又霸道如同八王爷的人都有这种想法,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想法了。 “想什么?”一只宽大带着些许粗糙的手又抚上我的脸,低沉的声音问着。 我的眼珠跟着那只手骨碌碌地转着,没好气地叫:“你别摸我的脸了,皮都被你擦破了!” 那只手从我的脸上转移到我的发间,这下任凭我怎么转眼珠都跟不上了,为了避免自己拉伤伤口,我只能干瞪眼:“王爷,你很闲啊,每天都来陪我,朝廷应该有不少事需要你处理吧!” 他低笑,凝视着我的眼睛,微微瞇起:“我们很少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我只想多呆你的身边,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后一句略带伤感的话让我一时语塞了,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睛,投向窗外毫无意义的风景。 修养一些时日之后,我终于可以下床了,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是总算是不用像个木头一样摆在床上了,我心里计划着怎么向王爷提出回皇宫的要求。 这是下床走动的第二天,我才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却像跑了一千米一样累得气喘吁吁,我怀疑自己的体能就像一个古稀老人一样退化了。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阵,然后便愕然地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肉球,这个肉球小心翼翼地向我挪过来再挪过来。我吃惊地看着一个5、6岁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粉妆玉琢的小脸蛋胖乎乎的,让人忍不住要上去咬一口,而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骨碌地转着,说不出有多精灵可爱。 第四十六章 八王爷的儿子 我们大眼瞪小眼,半晌我才会过神来,用平生最慈爱的声音问他:“小家伙,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小家伙紧握着小拳头,胖乎乎的小脸蛋涨得通红,稚声稚气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你就是那个迷惑我父王的狐狸精,你就是那个让我娘亲整日哭的坏女人?” 狐狸精?坏女人?我在脑中打了几个弯,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哭笑不得,看来这小鬼是八王爷传宗接代出来的成品,而他的额娘自然是给他灌输了不少不良思想。 我调动自己体内所有的泪腺挤出两滴泪水,然后装出一副楚楚可怜:“你看姐姐像一个坏女人,你这样说姐姐,姐姐很伤心!” 小家伙愣住了,洁白如银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心里狂笑,脸上仍是装得很可怜的样子:“姐姐真的好可怜啊,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但不安慰姐姐,还过来讲姐姐的坏话,姐姐,呜呜……好伤心啊!” “呜呜……”我捂脸佯哭,眼睛偷偷从指缝中去瞟眼前的小家伙,小家伙脸涨得更红了,仿佛被火烧了一般,头却越来越往下垂。 “扑哧!”门口传来男人忍俊不禁的笑声,让我与小家伙不约而同看过去,八王爷一脸强憋不住地笑意,向我们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他责备地瞪我一眼:“你怎么下床了?”我没有回答,只向他示意他身后的小家伙,小家伙带着一丝惧意与欣喜盯着自己的父亲。 八王爷回过身望着小家伙,沉着声音责问:“朱宇靖,你怎么跑来这里玩了?” 小家伙的头越来越低,只是咬着唇不吭一声,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出他心中的惧意不浅。我不忍地冲八王爷说:“别吓到孩子了,他只是听说这里有个貌若天仙的姐姐,所以好奇地跑过来瞧瞧!” 八王爷望着我,失笑出声,突然弯下身,将我横抱起来走向床,我惊骇地挣扎,他沉声吼:“不许挣扎,拉动伤口,你还得再躺一个月!” 这话果然起到恐吓的作用,我乖乖地让他抱,那床我真的是躺怕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我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回……” 他似乎料到我接下的话,突然就俯下头来,湿濡温热的唇紧紧堵住我的话,热烈而放肆的需索让我感受到他的不舍、恐惧、伤感与爱恋,我从抗拒到内疚又到无奈,我低叹了口气,闭上眼默默地接受他的热吻…… “咦!”突然一个稚声稚气又很突兀的声音响起。 我惊吓地睁开眼,王爷也僵住了,我们脸对脸,唇对唇,四目相对,错愕地盯着对方。 半晌,八王爷仿佛火烧屁股般飞快地从我的身旁弹开,对着身后一个好奇地瞪大眼睛的小鬼气急败坏地怒吼:“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委屈地说:“父王只亲亲姐姐,从来没有亲亲娘亲也没有亲亲靖儿……呜呜……父王从来没有……” “这……”八王爷哭笑不得,骂也不是说也不是,有些头痛地抚着太阳穴。 我忍不住觉得好笑,柔声唤那个小鬼:“靖儿,过来姐姐这里!”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哽咽着慢慢向我走来,走到我床边,我轻轻地牵起他柔嫩的小手,柔声说:“靖儿,是个男子汉,男子汉是不掉眼泪的,”小家伙抽了抽鼻子,倔强地不让眼眶中的眼泪掉下来,我笑着说,“靖儿,真的是个男子汉了!”我瞟了旁边的八王爷一眼,接着说:“靖儿,你要记得,以后你一定要娶一个你喜爱的妻子,而且只能娶一个,否则不但爱你的人会受到伤害,你爱的人也会受到伤害!”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头,乌黑明亮的眼睛带着一抹困惑,而八王爷闻言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眼眸中有一抹我不了解的阴影。 我看向八王爷,狠下心,继续刚才的话题:“王爷,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我想明日便回皇宫。” 八王爷脸色僵硬,不吭一声,坐下身伸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眼中眸光阴合,像黑洞那样深沉复杂,小鬼站在一旁困惑地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王爷。 许久,才听见八王爷沙哑伤感的声音:“我还是留不住你!” 我避开他的眼睛,心情酸涩复杂。 “明日我就通知人过来接你回宫!”看见我欣喜若狂的表情,八王爷眼睛一暗,又说,“但是,今晚我们必须一起住!” 第四十七章 八王爷的要求 “不可以!”我闻言大叫,激动得想跳起来,八王爷慌忙按住我,否则我又得在床上再多躺上一个月了。 “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些时间,只是这么小的要求!” 他哀伤痛楚的神情瞬间地勾引起我该死的同情心,而且还伴随着内疚与酸楚。 “可是,可是……”我嗫嚅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看见身边的小鬼,眼睛一亮,指着那小家伙大叫,“今晚,我还要他一起住!” “好吧!”八王爷无奈地答应,还不忘懊恼地瞪小鬼一眼,似乎在无限懊悔着自己怎么生了一个多余的小鬼出来。小家伙被他老爹瞪得莫名其妙,头都快垂到了胸口。 夜幕降临时,八王爷期待,我无奈,而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一爬上我的床便在上面欢快地打滚,嘴里还兴奋地大呼小叫:“我可以和父王一起睡了,可以和父王睡了!” 八王爷沉着脸站在床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两眼冷冷地瞪着床上又跳又滚的小鬼。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药,好笑地望着那一对相貌神似、脸色迥异的父子。 等我喝完药,八王爷沉声喝住蹦跳的小鬼:“靖儿,你安静一点,躺好!”转身将我抱起放在床上,轻轻地在我的脸上落下一吻,然后躺在我与小鬼的中间,将我们隔开来。 看见小鬼一脸的懊恼与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心里有些不忍,拉拉王爷,小声哀求说:“不要这样对他,你也亲他一下嘛!” “不要!”八王爷撇了一眼小鬼,翻身背对着小鬼,别扭得很。 我挑挑眉,贴在他耳边说:“如果我说,只要你亲小鬼一下,我愿意乖乖地让你抱一个晚上,你愿不愿?”我心里暗衬,反正不管我同不同意,他的手和身子还是会粘过来的,还不如成全一下那个小鬼。 八王爷凝视我半晌,转过身飞快地在小鬼柔嫩的小脸上擦了一下,又迅速地翻身向我,并将我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 “咦!”小鬼不可思议地轻呼一声,坐起身子,斜身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们,小小的脸蛋憋得通红,眼睛瞪得特大,眼眶却有些泛红。 我轻柔笑着,伸出手怜惜地拍拍小鬼的脸蛋,这小鬼和当初的我一样,对父亲有一种神圣的敬慕,对父爱有一份特殊的向往,可是我们的父亲却同样吝啬于施舍那一份爱。 “靖儿,安静睡觉!”八王爷不满地责备。 “嗯!”小鬼乖乖地躺好。 毕竟是个小孩子,闹累了,不大一会便发出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我轻声对八王爷说。 八王爷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摩擦着我的脸颊,语调奇异地温柔沙哑:“如果他是我们的孩子,多好啊!” 我突然想起皇宫里那个孩子,如果那个是我与皇上的孩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令人无奈的事了。 突然一只大手粗鲁地将我地脸掰到一边,与八王爷放大的脸面对面,他的声音有些愠怒:“不许想起他人,今晚的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这男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我盯着他似笑非笑,他的怒气慢慢地从脸上消逝掉。 “王爷,”靠在他的怀里,我忍不住问出一个一直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问题,“为什么你对皇位总是放不下?” “因为那个皇位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咦!”我发出一声那个小鬼最喜欢发出的惊讶声,果然是被那个小鬼传染了。 八王爷望着我的眸子有些迷离,似乎已经神游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父皇是这个世上最强大最厉害的男人,我从小便崇拜着他,而我的母妃是他宠爱的女人,虽然我母妃在宫中也只是他一名普通的妃子。父皇从小便对我寄予厚望,精心培养我,甚至,在驾崩之后,”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将皇位传给我!” “可是!”我错愕了,“遗诏上是现在皇上的父皇啊!” “那是我的三哥!”他接过我的话,继续缓缓地述说着,“这宫中虚假的东西那么多,做一份假遗诏也并不困难,而且当初的我手中没有兵权,除了忍根本毫无他法,后来,”八王爷苦涩地笑着,“我母妃郁郁寡欢而死去,而我想方设法强大自己,使自己能与皇位上的人抗争!” 我有些沉闷了,原来在王爷的背后有这么多不为人所知的故事,我却只看见他最残忍的一面。“你还会起兵吗?”我闷闷地问。如果再一次起兵,我又应该怎么做呢? “不会了,其实在作战那段日子里,我自己也产生了一种厌倦与疲倦感,我无数次地想着,即使这场战争将皇位归还给我,我是否能够心安理得地坐上去,坐上去了以后又能得到,那也不过是一个虚名,我现在的权势与地位与皇上也相差无几,而且,”八王爷自嘲地说,“当初,我母妃就看出我的不甘心,临死前就嘱咐我,不许窥视这个皇位,安分守己地当自己的王爷。其实,起兵的那段日子里,我后悔了无数次。” “原来,你早就有了退兵的打算,我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那一刀逼退你的!”我挫败地垮下小脸。 八王爷低笑出声,五官硬朗的线条也被柔化了,他习惯性地轻抚我的脸蛋:“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永远都不会退兵!”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你的那一刀,让我知道自己发动了一场多么愚蠢的战争,也让我体会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即将离去的痛不欲生,那种痛刻骨铭心。” “这么说,你永远都不会发动战争了?”我放下心来,心情也开朗了。 他苦笑:“就算我想发动,恐怕也没有哪个将领士兵情愿听我的指挥了,谁知道哪一刻,你又跳出来拿刀子逼退他们!” “扑哧!”我失笑出声,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后才不做那种傻事呢,痛得要死不活的,”然后又认真地说,“不过你说话也要算数,不许再发动这种战争了!” 他凝视我的眸子有些黯淡,苦涩地说:“在你的心中,你永远只会为皇上担心!” 我愣住了,突然又笑了,心里酸酸的滋味流过,我主动贴近他,轻声说:“我也为你担心!” “雪儿!谢谢你!”八王爷俯下头,灼热的嘴唇印上我润湿的唇,深情地辗转吸吮…… 温暖的气息中,我第一次如此心酸地渴望夜能够漫长一些…… 第四十八章 我来接你回宫 夜还是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天一亮,我欲起身梳妆打扮。 一从王爷健壮的臂膀中钻出来坐起身,八王爷便也坐起身,轻轻地从背后抱着我,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喃喃道:“雪儿,我真不想放你走!” “别闹了!”我把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当成了大孩子一样,转过身温柔笑着安慰地拍拍他的头。 八王爷啼笑皆非,一张原本阴沉伤感的脸也忍不住露出无何奈何的笑意。 这时,八王爷的身后露出一张睡意朦胧的小脸蛋,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我们,似乎在苦苦地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我好笑地看着那个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小鬼,忍不住在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印上一个早安吻:“小鬼,起来,姐姐给你穿衣服!” 正在为我那个早安吻微有怨言的八王爷看见我拿起那个小鬼的衣服,吓了一跳,慌忙抢了过去,一边给小鬼穿上,一边责备:“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替他穿衣服!” 我含笑望着那对父子,高大的父亲手忙脚乱笨拙地为儿子穿着衣服,而儿子依然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呆头呆脑地任由父亲摆布,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仿佛那是自己的丈夫与儿子,而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妻子与最慈爱的母亲。 我没想到来接我回宫的人会是段清狂,一张俊美依然的脸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憔悴,一双原本有些发愣的眼睛在看见被八王爷抱出来的我时,发出奇异而明快的光芒。 段清狂冲了过来,想从八王爷手中接过我,八王爷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依然紧紧抱着我走向马车,我却憋不住问了:“段清狂,怎么会是你来接我呢,李宰相他们呢?” 他答非所问,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我来接你回宫!” 这话,让我放心了,是接我回宫就好,我就怕他又一次将我掠走,那回宫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 八王爷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入马车中,看着我,眼眸中有一抹十分深沉的痛楚。我凝望着他,心痛起来,小声地说:“以后,你经常来宫中走动,我们还是可以见到面的!” 八王爷一言不发,只是很突然地抬起我的下巴,然后很狂恋很炽热地吻了下去,一直吻到我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我,深深望了我一眼,决然地转身离去。 望着八王爷的背影,我心里万般滋味,忍不住轻按住胸口,回过神来,便落入段清狂冒着熊熊的妒火的眼中,我心中叫苦连迭。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路上节奏而规律地响着,搭配着两匹骏马喀喀答答的马蹄声,默契地形成一种韵律的节拍。车子里头分据两旁,各坐在一边的,自然是我和段清狂。 我优哉游哉地靠在早已准备好的软垫上,闭目养神,尽量不去看段清狂那张阴森中带着愤怒的脸。 “喂!”段清狂终于沉不住气,拿着摺扇的手,用力地敲了敲我身边的窗框,声音夹着一丝怒火。 我慢吞吞地张开眼,慢吞吞地坐起身子,慢吞吞地张开口:“有事?” “你……”段清狂俊美的脸气得有些扭曲了,却还是飞快地靠过来将我的身体扶住,声音有些紧张,“你别乱动,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了!”我故意挺挺胸口,伤口却有些隐隐作痛了,痛得我倒吸了口气。 段清狂的脸瞬间煞白了,急忙将我搂进他的怀中:“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不可以!”我尖叫一声,慌忙护住自己的胸部,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个伤口正好在我的胸部上方,哪里是说看就看的。 “八王爷可以看,我就不可以看!”段清狂阴沉地盯着我,俊美的脸被妒火烧得一塌糊涂。 我急忙否认:“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让他看过!”那些日子换药都是经过侍女之手,不过我毫无意识的那些天,他是不是看了,我就无从得知了,想到自己有可能在人前袒露自己的胸部,我的脸都忍不住热了。 段清狂盯着我静静看一阵,突然一只手快如电般在我后背轻轻一按,我的四肢僵硬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我惊吓得大叫一声,火冒三丈地破口大骂:“段清狂,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点了我什么穴位,我不能动了,你他妈的给我点开,否则我……” 段清狂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毫不犹豫又点了我的另一个穴道,将我的话硬生生地塞了回去,我变成了哑巴。身不能动,口不能说,我只能瞪大眼睛狠狠地诅咒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他肯定是粉身碎骨无数次了。 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将我的衣服褪下,一层两层,我拼命转动着眼珠跟着那只手在移动,白洁光滑的肩膀,清晰可见的乳沟,往下一点便是丑陋结疖的伤口。不能再褪下去了,再褪下去,我非杀了段清狂不可。幸好,那双手的动作嘎然而止。 好半晌,段清狂的视线才从我的身上又缓缓上升回到我的脸上,触及我怒气冲冲的眼睛,反而露出一抹犹如浮光流水般优雅漂亮的笑容,我又很没出息地被迷得神经恍惚。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的伤口传来冰凉凉的感觉,只见段清狂拿着一瓶不知名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抹在我的伤口上,看见我疑惑的眼神,他浅笑盈盈:“这药水能让你的皮肤不留下任何伤疤,你也不想自己这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伤疤吧!” 上完药,他才将我的穴道解开,恢复行动力与语言功能的我,却气得说不出话来,闷着声重新靠回软垫上去。 这时马车上的情景奇异地反了过来,原本满脸怒容的男子优哉游哉地欣赏着路边的景色,原本一脸惬意的女人柳眉倒竖、龇牙咧嘴。 欢迎朋友们加群号:2644615 第四十九章 说书 在热闹的京城中,马车走得很慢,可是我的身体仍是受不了这颠簸,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便感觉伤口的痛又发作了,脸上的血色迅速地褪了下去。 “怎么了?”段清狂神色慌乱地将我放入怀中,语气说不出得焦虑。 “下车休息一下,再走!”我痛得咬住下唇,难受地趴在他怀中,欲哭无泪。 “好!好!前面就是酒楼,雪儿,你再忍一忍!”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段清狂紧张得一张俊脸都扭曲,恐怕见到的人会以为是他受伤而不是我。 马车在酒楼前停住了,段清狂突然把一顶垂着白纱的毡帽戴在我头顶上,我不解地问:“怎么回事?”段清狂一言不发,突然拦腰抱起我,跨下马车,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抱着我大步地迈进酒楼。 “啊!”“咦!”“哦!”……酒楼内发出各种各式的惊叹声,这惊叹让我恨不得钻进地下去。即使是在现代,段清狂的这种行为也可以算得上是作风前卫了,更别说是在古代是怎样的惊世骇俗、伤风败俗。 段清狂神情自若地将我放在椅子上,然后贴着我坐下。从四周透过来得无数尖锐的目光让我终于体会到头上这顶毡帽的巨大作用,我将脸上的白纱摁得更紧了。 邻桌的几个老夫子一边摇着花白的脑袋一边忧伤地叹息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段清狂不耐烦地瞪了他们几眼,几个老夫子脸色暗淡满脸哀伤离开酒楼。 “好一点了没?”段清狂将目光牢牢地锁在我的身上。 “嗯,没事了!”我扫视着四周,发现我们已经成了酒楼中的焦点,男人们的眼光带着好奇与探索,而女人们的眼光,嘿嘿,我望了一眼邪佞俊美的段清狂,这家伙对那些女人的目光不屑一顾,不过女人们惊艳的眼光却是恨不得冲过来咬他一口,还有妒忌的眼光却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段清狂体贴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过来,“喝点热茶!” “喂!”我在用手顶顶他的胸口,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抱着女人进酒楼,否则怎么这么镇定!” “只抱过你,”他淡淡地说,“其他的女人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们自动会跟上!” 口气狂妄得不行了,不过我倒是相信他有这种本事,换成我,这样的帅哥打个眼色,我也要倒贴过去了,嘿嘿,女人以色为天。 酒楼的一角热闹非凡,一个中年人站在略高的地方,眉飞色舞、口水四溅地讲着,低下许多人喝着茶听得津津有味。 我忍不住指指那个中年人,问段清狂:“那个是什么人?” 段清狂淡淡扫了一眼,回答:“是说书的。” “说什么书啊,我们去那里听听!” 段清狂依言将我移到附近的座位去,这下说书人的声音一清二楚地传到我的耳中: “……话说,这皇后可是花容月貌,有沉鱼落雁之美有闭月羞花之颜,不但是皇上对她死心塌地,连八王爷、武林盟主甚至魔教中人也对她是痴心一片,这皇后的美简直是天人一般……” 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描述我呢,我疑惑不解地看向段清狂。 段清狂喝口茶润润唇,慢条斯理地对我说:“自从你那次逼退八王爷后,这民间便四处传颂着你的丰功伟绩,说书的将你的事编成故事,写书的将你的事编成小说,作曲的将你的事编成词谱,甚至普通百姓家里也供奉着你以保全家平安……” “咦!”我愕然得下巴都垮了,不可思议地问,“他们又没有我的画像,怎么供奉啊?” “有些人将你的画像画成观音或仙女下凡,也有一些直接在牌上写上你的名字……” “太恶心了!”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飞快打断他的话,“感觉像是人们在供奉着我的灵位!” 我的声音一落,段清狂的脸色突然阴沉得恐怖,一双明朗的眸子里夹着一丝浓浓的惧意,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或许战场上我流血的那一幕在他的心里依然是挥散不去的阴影。 我伸手握住他略带冰冷的手,柔声道:“别这样,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他一声不吭,反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脸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突然,说书的人伸手向我们这一边指过来:“你们问我皇后有多美,那么大家就看那一边……” 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向我与段清狂,我们同时一僵,面面相觑。 说书的声音仍继续着:“……大家看到那位公子了,那位公子可以说像是天人,而我们皇后比这位公子更是略胜一筹,那美是比天人还天人……” “扑哧!”我抽出手,捂着嘴大笑个不停,边笑边颤抖着说,“如果他们真的看见了皇后的相貌,还没有你的十分之一,恐怕要痛扁这个大话的说书人一顿了。” “好了!雪儿!”段清狂有些无奈地盯着我,半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仿佛万丈阳光突然照耀进酒楼来,世间万物都显得黯然失色,只剩那么一个明艳的笑容。说书人的声音少了一个节拍,弹琴的掉了一个节奏,喝茶的拿着杯子停留在半空中,抹桌子的伙计的抹布跑到了客官的脸上,而客官老半天回过神来才雷霆怒吼。 更别提坐在段清狂身边的我,早就让这一笑勾去七魂六魄,晃过神来,喃喃道:“北方有佳男,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男难再得!” “雪儿!”这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我悄悄吐了吐舌头,谄媚地笑着:“听书,好听得很!” 说书的人还在继续着:“话说,这天,寒风刺骨,皇后一身白裙飘飘,出现在众将士的眼前,那可不是一个美字了得的,人们惊艳得说不出话来,连马也停止了啼叫……” 胡扯!那天的马叫得最大声了,我暗衬。 “……这皇后就这样站在众将士的面前,浑身洁白一尘不染,宛若仙女下凡……” 我听得忍俊不禁,恐怕不像仙女反像女鬼,这说书人还真能吹得天花缭乱的。 “……皇后就这么一站,八王爷与武林盟主便惊艳得跌下马来……” “哈哈!”我抓着段清狂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知道八王爷与慕容勿离听到这个版本脸会不会气得绿掉。 “好了,雪儿,别笑得这么厉害,小心伤口!”段清狂好笑地扶住我东倒西歪的身体。 我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们回去吧!” 段清狂点头正想弯腰将我抱起,突然一个清脆带着点娇柔造作的声音响起:“公子,刘雪梅见过公子!” 我与段清狂同时愕然地抬头,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姑娘带着几个随从挡住我们的去路。这姑娘眉目如画,唇不点而朱,秀丽的姿容显得清丽,腰身若柳,一身价格不菲的衣裙更衬出她的迷人风韵,唯一的缺憾便是她那双在浓密睫毛下的滢滢明眸带着一丝富贵子女常有的任性与蛮横。 此刻刘雪梅目不转睛地盯着段清狂,那眼光令我忍不住想起饿狼碰到羔羊时的饥渴,看来段清狂是碰上女色狼了。 段清狂淡淡扫了她一眼,弯下腰又将我抱起,刚迈步,刘雪梅身后的随从一字排开挡住我们的去路。 “公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刘雪梅是什么人?”刘雪梅鄙视地瞟了一眼段清狂怀中的我,又抬起来笑盈盈一脸期待地望着段清狂。 “不感兴趣!”段清狂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抱着我就打算走。 “本姑娘可是刘尚书的女儿,当今皇后的亲妹妹!” 第五十章 皇后的亲妹妹 “本姑娘可是刘尚书的女儿,当今皇后的亲妹妹!” 这一句话成功地将段清狂抬起脚快速地收回,他吃惊地看着怀中的我,我却以一种比他还吃惊的表情回望他,我竟然有一个妹妹,应该说是刘雪仙的妹妹。刘雪梅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们,似乎很满意收到这种效果。 “怎么回事?”段清狂贴到我的耳边小声问。 我苦笑,摇头:“我也不知道!” “既然是你的妹妹,你自己搞定!”段清狂将我放回位置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只好转向刘雪梅,轻声问:“姑娘,不知道你找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刘雪梅轻蔑地扫我一眼,依然紧盯着段清狂:“公子,我想邀请你去我刘府中小住几日!” “姑娘!”我再一次提高嗓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 “你!”刘雪梅对我不屑一顾,冷哼了声,“你算什么贱东西,凭什么要本小姐同你讲话!” 怎么会有这么任性刁蛮的女的,我也火大了:“我替这公子拒绝了,他不稀罕你的什么刘府!” 闻言,刘雪梅勃然大怒,一耳光就挥过来,可是还没等耳光落下,她高举的手已经被段清狂抓住了,段清狂脸色阴沉,如五只铁爪的手指狠狠地掐着刘雪梅的一只手臂,痛得她脸色苍白,惨叫不止。几个随从慌忙冲了过来,可是那三脚猫根本顶不过段清狂的一只手指头,片刻就躺地上哀号连天。 “放了她吧!”我碰碰段清狂,再抓下去,恐怕这个自称我妹妹的姑娘手就断了。 刘雪梅解脱后,一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一边拉着嗓音恶狠狠地尖叫着:“你们等着,等着,本姑娘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本姑娘的后果!” 我透过白纱冷冷地看着她,沉声说:“我就不信这京城连王法都没有了!” “恐怕是没有了!”“这刘尚书可不是能得罪的人!”“可不是,上次得罪了他们的那户人家还不是被弄得很惨!”“兄台,少说几句!”邻座几个男人低声咕哝的声音隐约传到我耳中,我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等着死吧……” 刘雪梅狂妄地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酒楼外冲进来一批官兵,为首的李宰相看见我与段清狂时又惊又喜,连滚带爬就跪在我面前叩首,上气不接下气:“皇后,恕罪,是臣失职……段清狂……知道臣等欲迎接皇后回宫,竟抢先了一步……让皇后受惊了……” 这仿佛一颗真正的终极核弹,轰然一声,瞬间惊动了整个酒楼。周围的反应是吓人的,人们惊呼声连连,甚至有人抽气声此起彼落身不由己的倒退而绊倒椅子声音。然后便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叩首声与呼声四起:“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我挥手扬声,抬头望望段清狂,他一张俊脸有些僵硬,很别扭地转到了另一边。我暗笑,原来这家伙是偷偷跑来接我的。 再看刘雪梅,双眸暴凸,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张嘴想说话又因为太震惊而失去声音,半晌才颤抖着低喃:“皇后?你?姐姐?” 我头痛地抚抚头,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不认识妹妹吧! “姐姐,你不记得梅儿了吗,我是你妹妹啊,还有父亲和大哥一直念着您呢!”这刘雪梅变脸的速度还真快,从鄙视过渡到谄媚,过渡得又自然又天衣无缝。 我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现代的表妹来,那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我冷冷地笑着:“你刚才不是说得罪你会有什么后果吗,哀家倒想知道得罪你有什么后果!” 闻言,李雪梅毫无愧色,反而贴向我,抬起脸嘟着小嘴,撒娇着说:“姐,您别生气,人家不知道是您嘛,您可是最疼梅儿的!” 我冷笑着,看来以前的刘雪仙最吃她这一套,可是现在的我却不是刘雪仙,继续沉着声问:“如果不是哀家,而是一般百姓,你是不是就决定给他一个很不好的后果?” “那当然!就算我放过,爹和哥哥们也会呕不下这口气的。”刘雪梅甩着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得意洋洋地说,“谁不知道,我们刘家在京城的地位,掐死一个平民就像蚂蚁一样简单,谁敢得罪我们刘家,当然这全是因为姐姐你,”她一脸谄媚又贴了上来,一双眼睛还不时瞟瞟我身边的段清狂,“姐姐,那个男的是谁啊?” 我凝望着刘雪梅,一颗心慢慢地寒了下来,刘府的一个小姐就已经在这京城耀武扬威,便可想而知刘尚书几父子的所作所为了。 “姐!”刘雪梅见我沉默不语,想碰碰我,可看见我冷冰冰的样子,又忍住了。 我没有看向她,反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李宰相,严厉地问:“李宰相,这刘府是不是经常在京城犯事!” 李宰相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宰相!”我提高了嗓音。 “是,”李宰相细若蚊子般的声音,“皇上说了这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都可以不予追究!” 刘雪梅突然兴高采烈地插进一句:“姐,皇上可真宠着您,难怪爹和大哥都说有姐在,只要不是天塌什么都不怕!” “啪!”一个茶杯被我狠狠摔在地上,我气得全身颤抖,这群人竟然是打着我的招牌四处胡作非为的。段清狂慌忙抓住我的手,紧张地检视着,周围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哀家现在就让刘府的天塌下来!”我恨恨地吐出几个字。 “姐!”刘雪梅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是一看见周围的人脸上诧异的脸色,不可置信地又大叫,“姐!” 我看也不看她,冷冷吩咐:“把她给我拖回刘府,让人好生看管着!” 几个士兵立刻将刘雪梅连拉带拖出去,“姐,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能这样对我……”刘雪梅大声尖叫着。 等这噪声消失后,我又望向一旁李宰相吩咐:“你给哀家把刘府所犯过的事情一清二楚地查出来,该办的全部依法办了!” 李宰相只是恭恭谨谨地垂头站着,没有应也不敢拒绝。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明白了他心里的顾忌与犹豫,接过一杯茶呷了口,淡淡地问:“李宰相,你的侄女蓉妃是因为哀家才打入天牢的,你怪过哀家没有?” 宰相慌忙在我面前“扑”地跪下叩首,急道:“臣不敢,而且这是臣的侄女罪有应得,与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我轻笑出声:“既然李宰相是个明理之人,哀家自然也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若刘府证据确凿被查办了,那也只是他们咎由自取,哀家又怎么怪到你的头上!”我突然提高声音,对周围围观的百姓大声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刘府,希望大家与官府合作,对刘府举报有功者重重有赏!” 突然,李宰相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诚心诚意地说:“臣领命!”我与李宰相对视了一眼,我知道在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疙瘩与猜忌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我心里暗衬着,也是时候将蓉妃放出了,让她到民间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道谁领了头,周围的百姓都高呼着跪下,里三层外三层,场面是空前的壮大。其间还穿插着激动的对话声,“听说,皇后下令查刘府!”“太好了,这刘府可真的是十恶不赦!”“皇后真的好英明!”…… 在这激动人心的高呼中,我又一次心潮汹涌,满怀豪情壮志,能享受到这么多人的敬佩与爱戴,真的不枉走此一生,也不枉我从几千年前跑来这个陌生的时代。 我起身欲迈步,突然一双手将我横抱了起来,我落入段清狂一双亮灿灿的眼眸中,他贴到我的耳边悄声说:“你总带给我很多的惊奇!” 段清狂抱着我,大步迈向马车,一路上匍匐在地的人们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恭敬地目送着我们的离去。 窝在段清狂温暖的怀里,我感觉到自己两腮发烫,心里不住哀嚎着,恐怕这民间又要多出两个故事,一个是“绝世男子抱着皇后进出酒楼,”另一个便是“皇后大义灭亲!”。这一刻,我甚至能想到说书先生的版本: “……话说,皇后出现某酒楼内,虽然皇后面貌隔着一层白纱,却仍是美得那个叫惊天动地,各位可知道皇后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那是皇后宅心仁厚,若以真面目示人,恐怕这酒楼的人全体惊艳而身亡,这皇后可是为了大家着想……” 第五十一章 我信赖的人 龙塌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男人,俊朗的五官,略显苍白无血的脸此刻安详而平和。 我的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抚摸着,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子,还有厚厚的嘴唇,我的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泪便滑了下来,一滴两滴滚落在他的脸上,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醒过来将我拥入怀中,而仍旧是静静地一无所知地躺着。 皇上啊,你是我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个让我信赖的人,第一个给我让我尝到爱情美好滋味的人,第一个让我真心真意去爱的人,可是现在的你却是最让我痛心。皇上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是好啊,我叹息着。 这时,一个人走过来贴近我坐下,我回头,身后的老妇人虽贵气依存但形容憔悴,竟是太后,她看见我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榻上的皇上。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昔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咄咄逼人的气魄,只是一个身心忧患的可怜的母亲,而这一刻我竟然也忘了同她行礼。 “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太后淡淡地向我问话,眼睛却仍盯着皇上。 “没事,谢谢,……太后关心!”我有些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关心,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而这样的她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我们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在榻上的男子身上。 许久,太后又缓缓地开口,“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太后,”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后,问了一个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那次落水以前你不喜欢我,落水以后你更不喜欢我,为什么?” 太后将视线从皇上的身上转到我的脸上,凝视了片刻:“那之前我是不喜欢你,之后却是怕你,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看到了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应该产生的爱情,爱情对一个普通人来讲那是最灿烂辉煌的美丽,对一个君王来说却是最致命的毒药。我费尽心思就是担忧你们的爱情有一天会毁了彼此,但是……”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走近皇上,伸出手温柔地替皇上掖掖被子,如同这世上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的慈爱。 “你也知道皇上是因为我才自杀的对吗?”我黯然泪下,虽然皇上的中毒的内情官员百姓不知晓,但是主掌后宫多年的太后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他是个傻孩子,他只是在用这种手段留住你,而不是真的想自杀,如果真的想自杀他就不会选择能找到解药的‘七香草’,而是任何能当场致命的毒药。” “可是他好自私,”我含着泪气愤地叫出声,“用这样的手段来留住我,真的自私透顶了。” 太后苦笑着,怜惜地望着皇上,“他是一个皇上,天底下任何东西只要他开口便能送到他面前,偏偏你能让他患得患失,虽然他拥有后宫三千粉黛,却不知情滋味,而唯一一个让他初尝爱情的你却要离他而去,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挽留。而你,”太后逼视着我,“你又何尝不自私,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你要离开,硬生生地将他的心撕成两半。” 我愣住了,瞪大泪眼:“你是在劝我留下,与他同归于好?” “不!”她摇摇头,“我希望你离开,等他醒来后你就离开,这段时间朝中大小事也离不开你,你还是得先留下一阵子。” 我有些糊涂了,这个女人一下子让我留下,一下子又让离开,更过分的是把我当成处理朝廷事务的工具。 太后继续说,“我希望你离开,但是最好悄悄地离开,而他只要知道你还在这个世上,他便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来找寻你,而这样的他会好好地活着,就像当初我将你送出宫那样,他虽然会活得很痛苦但却很平静,身为一个皇上失去了自己最致命的爱情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而你,”太后望着我,锐利的目光仿佛看到我的内心身处,“你是个占有欲很强而且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女子,所以皇后这个位置对你也只是一种煎熬,不是吗?” 这话让我的脸寒了下来,我冷哼着:“太后,您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在劝我离开,上一次我就是那么听话才会让皇上躺在这里,你以为我还会再一次轻易被你说动吗?” “这天下人都知道皇后你是最有主张的女子,哀家可没有说动你的本事!”太后嚯地站起身,沉着脸便离去,临出门突然又幽幽地丢下一句话:“你如果真心地爱他,就离开他!” 四周静悄悄的,我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流着,我摸着皇上的脸倾诉着:“皇上啊,你快点醒来吧,只有你醒了,我们才能共同守护我们的爱情,否则这爱情恐怕……” 深冬的寒风刺骨,大雪纷纷扬扬,天地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的心情说不出得苍白。 御书房内,我怒气冲冲地对着地上垂头跪着的几个将士大声怒吼:“你们这群废物,朝廷白养你们这群人,寻找一朵千年白莲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两手空空而归,……” 几个将士苍白着脸大气不敢出,也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而瑟瑟发抖着,额头却挂着几滴冷汗。 整个御书房内回荡着我略显的尖锐的吼声,甚至伴随着一丝令人难受的撕裂。等我的声音终于停顿下来时,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我眼前,我接过去抬头,段清狂一张俊俏无比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郁,我苦笑,怎么自己就忘了段清狂正巧入宫来看我,在他面前这泼妇形象却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声音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冷然,问地上跪着的人:“寻找千年白莲的事究竟进展如何?” 一个将士颤抖着声音回答:“回……皇后,臣……已经查知千年白莲的……下落了!” 我眼前一亮:“继续说!” 回话的将士紧张地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努力将声音平稳下来:“‘千年白莲’俗称‘千年雪莲’,只有常年积雪的天山才有此莲花,而且千年开一次,下官已派不少人去天山,只是……只是都是有去无回!” 我心一紧,慌忙问:“他们是不是……都死了?多少人?” “是!”将士脸色黯然,点头,“少说有几百人!” 我捂住嘴使劲使自己没有失声叫出声来,却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涩,几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几百个人家在哀痛与绝望中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冬天过完了他们心头的痛这辈子又怎么消散得去。我虽狠心却不是无情之人,即使我身处的位置永远能看见一条条生命消逝着,可是我真的无法令自己不难受。 窗外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无言而毫无焦距地盯着窗外的某一处,心潮涌动,御书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打断我的思绪。 许久,我突然走到将士们的面前,咬咬牙轻轻地吐出:“你们辛苦了……把士兵们都撤回来吧!” “啊!”将士们不约而同地抬头,不敢置信甚至是匪夷所思地盯着我。 第五十二章 千年雪莲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我的心在等待中煎熬着,在无助中等待着,在孤寂中等待着,等得花儿也皱了面,等得连那个“等”字都形销骨立了。我撤走了自己寝宫周围的侍卫,每日每夜等待着有一天那个黑衣人大叔从天而降,等待着他与千年雪莲的出现,而缤纷的雪花总是伴着失望轻盈飘来,小心地划破天幕无声无息落入凡间。站在寒冬的冷风中,漫天的雪花正纷纷扬扬地包裹着这座寒冷的皇宫,也包裹着日渐憔悴的我。“雪儿,你不会也想化成这雪花吧?”八王爷出现在我的面前,低沉的声音笑语着,可是这笑意却没有蔓延到他的眼中,那双深邃的眼睛盛满了担忧。“你怎么来了?”我抬头,想笑却眼中涌出泪水,几时我也变得如此脆弱,难道真的是等待将人的意志也磨损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八五爷俯着头深深地凝视着我:“我来向太后问安,顺便来看看你,”应该是来看我顺便看看太后,可是这样的谎我也不愿戳破也不敢去戳破。看见我不语,他怜爱地摸着我冰冷的脸,语气故作轻松:“听宫中人讲,你每日都守在寝宫外,伤刚好,不能再冻坏身体,你可不是真正的雪花!”我抬起泪眼,悲悲戚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幽幽地说:“王爷,答应我好好的管理朝政,还有把皇上唯一的孩子照顾好!”八王爷浑身一颤,手在我的脸上僵硬住了,突然用力地将我拥入怀中,强壮的臂弯将我勒得喘不过气来,“雪儿,你不要吓我,皇上会醒来的,你要坚强……”我无言地望着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我们的身上,天地间雪白的一片。夜色一片漆黑,床上的我有些不安地辗转着,接连不断的噩梦让我昏睡了又醒来,醒来又昏睡……“皇后!皇后!”寝宫外太监尖细而激动万分的声音划破了这皇宫寂静的夜空,吓得我猛地从原上弹坐起来,余留的一身冷汗让我以为又是一场噩梦。刚想躺下,我寝宫的门硬生生地被撞开了,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着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皇后……千年雪莲……出现……在……”没等他的话落下,我已经箭一般冲出了寝宫。御书房内,许多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衣裳不整的我,然后又飞快地垂下头,一旁的宫女慌忙将披风给我加上,我却浑然不知,两眼痴狂地盯着段清狂手中的盒子。那是千年雪莲,即使我从没有见过千年雪莲,可是静静地躺在盒子中的神圣而纯洁的莲花,白净得像雪,透明得像冰。此物只应天上有,可是却那么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可置信,我欣喜若狂,我疯了一般又哭又笑地大叫出声:“太医,太医,快,快传太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急如焚地跺着脚,不安地跳望着被太医团团围住的龙榻,几次欲冲过去却又硬生生地刹住脚步。好一会,一个老太医眉开眼笑地跪到我的面前:“恭喜皇后,半个时辰后,皇上便能醒来!”能醒来了,我脚一软,多曰的疲倦与紧张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了下来,在我瘫在地上之前,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扶起来,我抬头,对上段清狂一张俊美依旧却略显疲倦的脸。“谢谢你帮我找到解药!”我突然内疚地发觉自己刚才只顾着皇上,竟然忘了给恩人道谢,而这时候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段清狂放开我,语气有些沉重:“不是我找到的,是他,我只是在山下找到他,那个时候他已经将千年雪莲找到了,但是他身上的伤……”段清狂声音止住了,我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呆愣地问:“他,他是谁?”没有得到回答,段清狂一向明亮的眸光有些阴合,像黑洞那样深沉。我突然想起什么,猛然冲向自己寝宫,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我冲出寝富的那刻撞到的一个浑身漆黑的人便是他。我的脚步在自己的寝宫外停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背着我木立的黑衣人,黑衣人面对着我的寝宫不知道在想什么,孤绝冰冷而令人发寒的气息在他周围无形中扩散开来,可是这样的气息却让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温心。昕见我的脚步,黑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见我的瞬间,微微一愣。 “大叔!”我激动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泪眼朦胧,他那宽大的黑袍让我看不见他是胖是瘦,可是他黑布上那双深陷进去的眼睛却让我感觉到他明显的憔悴。 “你怎么来了,皇上醒了没?”他不着痕迹地挣脱我的手,依然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问我。我却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的双手,那双手遍布了伤痕,如果我没记错那双手曾经比我的手还光滑,我突然想起段清狂的话“武功再高,去天山也是九死一生!”,难道……思及这里,我猛然抓起黑衣人的手将他的袖子撩起,只见白?的手臂上,无数条又深又宽的伤口宛若丑陋的蚯蚓在蠕动着,说不出有多吓人。黑衣人冷漠地扫了我一眼,想将我推开,我却将他抓得更紧,最后干脆抱着他的手臂纵声大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大叔,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呜……”黑衣人有些狼狈地挣开我的手,声音有一丝慌乱:“这是老夫与呆子之间的约定,你不用放在心上,快回去!” “大叔……呜……这世上大叔……对我最好了!”我哭得更厉害了,语无伦次,仿佛一个找到了回家的路的孩子一般c“你……你先别哭…… 黑衣人无奈地任由我哭个够,一块衣袖很快被我的眼泪浸泡了。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看见黑衣人先是尖叫了一声,被我瞪了一眼,才抖着声音飞快地报告:“皇后,皇上醒了!”“醒了!”我兴奋地蹦起来,眼泪也顾不得擦干,转身便跑,边跑边回头冲着黑衣人叫喊,“大叔,等我回来,等等我……” 第五十三章 皇上的眼睛 阳光暖暖的照射着大地,可是这样的温暖却走不进御书房内。御书房的地上跪着一排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彻医,我在龙榻前转了几圈,转过头又冲着地上的人恕吼:“你们这群废物,再治不好皇上的眼睛,统统拿你们喂狗……” “爱妃,别动怒!”皇上起身摸索着走过来,我慌忙冲过去,他准确无误地将我搂入怀中。 “你才不要乱动呢!”我填怪,转身沉着声对地上的御医说,“下去!” 御医们旁惶恐慌即谢后陆续退下,只有一个御医仍旧跪在那里,我不禁有些好奇,问:“你还有什么事?”御医的讷讷出声:“臣有一法可以清除皇上身上的余毒,只是……” “说!”我急切地叫出声,却没有注意到抱着我的皇上身体一僵。 “只有寻一处至冷至热、至阴至阳的地方,运功为皇上驱毒,方可让皇上恢复视力。” “这真的可以!” “臣有九成的把握,只是这种地方和能为皇上运功的人不好找!” 我开心地反抱着皇上,欣喜若狂地大叫:“皇上,听到没有,你的眼睛有救了!” 皇上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我一连几天,我全心全意地派人寻找能清毒的合适地方与人选,可是总是不甚满意,于是想起黑衣人与段清狂来,只是我却不好意思向他们寻求帮助,那个皇上苏醒的晚上,我太过开心而忘了与黑衣人约好再见面的事,等记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黑衣人,就连段清狂也没再见过。现在再寻求他们的帮助,会不会太唐突了点,只是为了皇上我也顾不了太多。 夜静悄悄的,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熟睡的皇上,小心翼翼掰开他抱着我身体的手,轻轻下床,蹑手蹑脚走出寝宫。走到空无一人的地方,我拿出那根黑衣人给我的竹子,用力一吹,竹子发出怪异的声音,一柱香时间,黑衣人从天而降。 “什么事?”寒夜中黑衣人毫无情绪的声音显得更加冰冷阴寒。我忍不住窒了窒,声音细若蚊音:“那晚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所以忘了去找你……” 看见黑衣人依旧是无动于衷地木立在那里,我鼓起勇气又说,“我想问问大叔,能否找到至冷至热、至阴至阳的地方,为皇上清除余毒!” 黑衣人低头想了片刻,淡淡地点头:“有!” “真的!”我兴奋地跳到他身旁,拖住他的袖子,“大叔,求求你,带皇上去那个地方运功清毒,好不好?” 黑衣人又是淡淡地点点头。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得差点抱着他转上一圈。黑衣人深沉的黑眸闪过一抹我不了解的情绪,突然又定定地盯着我的背后,我的身后,皇上由一个太监搀扶着仓促地向我们走来。 “皇上,”我飞奔过去,双手紧紧抱住皇上,狂喜地大叫,“大叔答应我给你运功清毒,大叔,就是那个找到千年雪莲的人噢,他好厉害的……,,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才发现皇上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惨白得吓人,我紧张了,上上下下地检查:”皇上,你哪里不舒服?“ 皇上却将我的手收入怀中,没有聚焦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吐出:“朕不答应清毒!”我错愕地呆愣住了,看看皇上,又看看黑衣人,黑衣人却淡淡地将目光挑开,“为什么?”半天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因为,”皇上的手突然大剌剌地抚上我的胸口,声音低柔,“为了朕皇后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朕也愿意为皇后瞎掉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是理由,我死死地盯着皇上,那张俊脸上闪过一丝舒心的笑意,我的心慢慢地寒了下来,难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将我锁在他的身边。我飞快跳离皇上的怀抱冷冷地又问了一遍:”你愿不愿意治眼睛?“ “只要皇后在身边,朕就算瞎了也无所谓!”深情而笃定的回答。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皇宫内显得格外得刺耳,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黑衣人愣了愣,太监的眼珠差点掉了出来,皇上捂着红了半边的脸半天回不过神来,在场唯一一个冷静的人便是我。我冷冷地盯着皇上,声音寒冷:“皇上,如果你想用这种手段来将我留在你的身边,那么,我鄙视你,这就是你自私的爱情,就算你瞎一辈子,你也休想留住我!”说完,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刺骨得寒冷。 寝宫内,倚着窗我有些发愣而无意识地盯着在海黑的夜风中乱晃的树枝。突然,一攻大手轻轻地将我带入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我没有回头。 一个带着磁性声音贴在我的耳边温柔地轻语:“朕都听爱妃的话,爱妃就不要生朕的气了!”每次都这样,我心里咕哝着,心里的怨气却烟飞云散了,嘴上却不肯软下来:“自私鬼!” “朕是自私鬼!”叹息般的声音让我忍不住一愣,回过头来,看见皇上的眉头忧郁地轻皱着,“朕以为只要自己瞎了就能永远将你留在身边,却没有意识自己的自私伤害着你!”皇上说着俯下脸,在我软滑的唇上轻轻印上他的唇,我忍不住将两条藕臂缠上他的颈项,热情的响应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呼吸逐渐沉重迫切起来。好不容易结束这个吻,皇上低嘎沙哑的声音喃喃地响起:“朕宁愿皇后是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光影照人,朕就可以永远将她藏起来,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了。” 我哑然失笑:“那样的皇后,你会喜欢吗?” 他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诚实地回答:“不会!” “那现在这个呢?” “喜欢!很喜欢!”他搂着我躺下,深情地吻着我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这吻很快便滚烫开来。 “皇上,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死吗?”我享受着他的吻,无意识地问。 他浑身一颤,修长健硕的身躯便压了上来,脸色有一丝惧章却很坚定地说:“朕不会让你离开,朕也不会死去。朕死了,你会痛苦;朕瞎了,你也会痛苦,朕永远不会让你痛苦。” 我感动地抱着他脖颈,喃喃:“你这个傻瓜,总算是懂得怎么爱我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腼意,小声说:“刚才那个大叔走的时候,对朕说,朕瞎了,最痛苦的是你,”顿了顿又说,“就像朕知道爱妃受伤的时候,朕也是心如刀割。,,” “大叔一定拥有过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朕不管其他人,朕只知道联与爱妃拥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温柔的声音消失在唇齿中,烛光摇晃,越来越急的喘息声,给温暖的寝宫增上炙热高温。 第五十四章 山中 几天后,黑衣人把我与皇上从宫中带了出来,带到一座山中。站在山下仰望,如同利剑直插云天,当黑衣人将我们带上绝顶时,环顾四周,如同立身在雷汉中,让人心中凛然而恐,高高在上,脱离了人寰。 最令我惊讶的莫过于在这里看见了段清狂,一袭自衣如雪,丝巾自带,柔柔的长发在寒风中飞扬,完美而无可挑剔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懒散的笑意,俊美卓绝,飘然如仙。即使我看了无数遍这张面孔,可他的俊美却每次都令我心悸目眩,我暗衬,幸亏皇上没见过段清狂,否则这醋可就即大了。 “段清狂,你怎么在这里啊?难道大叔是你的父亲啊?”我冲着段清狂开心地大呼小叫,能在这里见到他,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愉悦。 段清狂古怪地看了我与黑衣人一眼,不吭声。 皇上在听到段清狂的名字时,却慌忙将我藏在身后,“盯”着段清狂,怒气冲冲地责问:“你就是将肤的爱妃两次掳走的人?” “应该说是从王爷和慕容山庄将她救出来!”段请狂闲闲瞥了他一眼,目光又锁在我与黑衣人的身上。 “肤说你是掳走便是掳走!” “我说救就是救!”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们关于掳走或救的辩论,无奈地摇摇头,拖着黑衣人便钻入旁边的洞中。进了洞内才发现这里温暖如春,起卧的物品应有尽有,而洞的深处又有一个小洞,我好奇地钻进去,片刻就惨叫着冲出来,吓得那三个人仓皇地冲过来。 “我没事!”我慌忙奔过去搀扶住跌跌撞撞摸索过来的皇上,又向那两个人努努嘴,道,“那个小洞还真的是至冷至热,只是人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刚才进去片刻,我一会儿被冻成了冰棍,一会儿又被炜成了红猪,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只是这样的地方皇上与黑 衣人是否受得了。 触到我疑惑的目光,黑衣人淡然地对我说:“运功的时候,我们都感受不到洞内的温度!” 闻言,我大大地舒了口气,一旁的皇上含笑着捧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下,笑道:“爱妃,你就会替联瞎操心!” 黑衣人的目光淡淡地移开,段清狂却是又妒又恨地瞪着皇上。 我们山洞的生活正式拉开了,为了避免干扰所以没带任何人过来服侍,所有事情都是我们亲劳亲为。白天大多的时间,黑衣人都带着皇上进小洞内运功清毒,我与段清狂在外头抓鱼采野果做饭。 在我做饭的第一天,所有的人看到香喷喷的饭菜时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像见到鬼一样。 “爱妃,这真的是你做的?”皇上惊呼着,不敢置信地将饭菜放在鼻子边闻了又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是啊,全都是我亲手蚀的!”我得意洋洋地笑着,除开这古代的火炉我不会用之外,其他的可都是我做的,我至今都想不通怎么在慕容山庄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忘了做这些家务活,归结起来应该是自己的潜意识里特意将这些给忘了。 “可是,你怎么会做这些呢,你从小不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吗?”段清狂皱着好看的眉毛,目不转睛地盯着碗中的饭,似乎想研究出什么来。一向与段清狂不对盘的皇上也赞同地冲着我点头。 娇生惯养的小姐吗,我苦笑着,在父母离婚入住外公家的那年,八岁的我便揽下了所有的家务辜,手上磨出的茧子直到我进入公司后还是消逝不掉,似乎无时无刻在提醒着自己所付出的辛苦。 我用力甩甩头,似乎想将以往的一切都忘掉,笑嘻嘻地大叫着,“天生的!我可是天底下最冰雪聪明的女人!” 闻言,段清狂与皇上不约而同地摇头苦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吃吗?”我望向另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含笑间。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埋着头扒饭,一会饭碗便见底了,我会心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空碗又添了一碗饭。 我一边扒着饭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黑衣人,他真的太神秘了,连吃饭时脸上还蒙着黑布,也不知道难不难受。我实在忍不住开了口:“大叔,你可不可以把脸上的黑布摘下来啊,这样吃饭好辛苦的?” 一阵静默,段语狂与皇上都错愕地放下碗,段清狂嘴角啃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黑亮的明眸来回在我与黑衣人的身上扫来扫去,皇上歪着头竖起耳朵。 黑衣人也放下碗,看都没看我一眼,冷冷地开口:“老夫的面容奇丑无比,男的看了必须自挖双目,女的看了必须嫁给老夫为妻,老夫劝皇后还是不看为好!”? 有一片惊人的静默,两秒钟后,我猛然爆笑出来,边笑边说:“你的台词太老套了……跟小说写的……一样…… ,, “你是在嘲笑老夫吗?”黑衣人有些恼羞成怒,至少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有点。 “爱妃,你少说两句!”皇上担忧地捂住我的嘴,一边慌位冲着黑衣人道歉,“前辈,您别怪她,她是无心的。” 我无所谓地将皇上的手拉下,虽然与黑衣人相处不久,我却能感觉得到他对我的善意,也自信他不会伤害我,不过毕竟他是我们的恩人,我也不能太过份了,我笑着道歉:“大叔,您别生气,我没有嘲笑您!” 黑衣人一声不吭拿起碗继续执饭,段清狂无趣地玲哼了声,只有皇上在我的手心里轻打了一下,笑骂:“就你最调皮!” 洞外的天气依然是冷得彻骨,可是洞内却四季如春,而且这个洞东拐西拐迂曲延伸成一个狭长的地道,这四面都是山石的地道也没有什么可探险的,我兴趣缺缺。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便是洞内的天然温泉,砌着条石,热气阵阵,雾霭缭绕,没事我就领着段清狂跑来这边溜达。 坐在渴泉旁的条石上,我垂着双脚轻拍着跳跃的泉水,手托着腮眯着眼,望着身旁惬意地躺着闭目养神的段清狂,“喂,段请狂,大叔究竟是谁,是不是你们魔敦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个神秘的‘血手'',对不对?”。 段清狂眼睛都不睁一下,“小姐,你的这个问题已经问了第六遍了!” “可你是第六遍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气恼地重重地捶打他,他却转过身不理我,我无趣地自言自语,“不过,他应该不是‘血手'',他武功虽好,但是人也很好,听说那个’血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连妇蔚幼子都不放过,所以论证可知大叔不是‘血手'',但是大叔究竟是谁呢?” “我倒有个办法知道他是不是‘血手'',你去将他的蒙面拉下,看他朵不杀你就知道是不是!”段清狂突然坐起身,咧开嘴,似笑非笑对我说。 “你想害死我啊!”我气结,想起黑衣人那阴森森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恼搭地低身用手百起一把水就往段清狂身上截。 “喂!雪儿!”惊得段清狂跳起来大叫。 我却玩上痛了,开始拼命向他泼水,像落汤鸡的段清狂不但俊美依旧而且还有一种出水芙蓉的迷人。 “你!好啊!”段清狂突然跳下水来,一把将我拉下水。 “唔!”我闷呼一声,人便跌坐在水中,全身湿透了,闹得我站起身大叫:“该死,我全湿了!” 半天却没有等到段清狂的回应,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好奇地望向他,却只看见他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奇异,而眼神如两团烈火在烧,看起来是那么地激狂,热烈,我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瞄,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湿透后,丝料贴身处肌肤若隐若现,曲线毕露。我脸 一热双手抱胸慌慌张张就想爬出温泉,一双大手却从身后将我紧紧地抱住。 “放手!段清狂!”被迫贴着他温热的躯体,我不禁又惊又慌,挣扎着叫唤。 “如果,”男人低嘎而沉闷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我也像他一样为你吃下毒药,像他一样瞎了眼,你会不会也这样地照顾我?” 我全身一僵,放弃了挣扎,慢慢地回过身,向那张健美卓绝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喊出声:“我会恨你一辈子!” 第五十五章 皇上眼睛好转 随着巴掌声响起,我的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慢慢地接落下来,为什么这些男人总习惯用爱情与内疚来将我锁在身边,却不知道这样爱情的表达方式只会让我心痛。段清狂呆愣地凝视着我,一双明眸问过痛楚、辛酸、幸福……所有复杂的感情全汇织在其中,他突然更加用力地抱住我的躯体,用唇吻去我脸上的泪。 “放开我!我是皇后!”我怒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段清狂放开我,痛苦地望了我一眼,走出温泉转身便离开。我无力地跌坐在条石上,心中一团乱。一个无月的夜晚,繁星满天。洞外黑撞撞的一片,洞内的石壁上挂着四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耀眼的银光使整个山洞亮如白昼。 我在小洞的门口不安地踱过来又踱回去,这皇上与黑衣人今天一早进去小洞内便没出来过,害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雪儿,你安静些,晃得我头都晕了!”段清狂倚着石壁,悠闲地斜眼着我。 我跑到他身边,有些紧张地问:“段清狂,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啊,我们进去看看吧!” 段请狂情阳散漫地笑着,“只要你进去,他们立刻就出事!” “你!”我气结,这家伙从来没有吐过一句好话。 出来了!“没等我骂出口,段清狂努努嘴向我示意身后,同时,洞门开关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只见皇上直直地向我走来,准确无误地向我走来,身后跟着略带疲倦的黑衣人。 我张目结舌,我不敢置信,我捂住差点失声叫出的嘴,直到皇上温暖的大手怜爱地轻抚我的头,我才找到了自己激动万分的声音:皇上,你……你看见了! 皇上嘴角带着一丝宠固的做笑,柔声说:“朕能够看见了,只是眼前的东西很模糊!” “可是你看见了,看见了!”我靠在他的肩上,喜极而泣,心中一块石头此刻放下了。 “对不起,都是肤的错,让爱妃为朕担心了,朕该死!”皇上将我拥入怀中,内疚而怜惜,用唇吻去我脸上的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衣人与段清狂已经离去,只留下我与皇上在洞内耳鬓厮磨,皇上边吻着我边轻喃着:“这是爱妃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朕要把眼睛治好,只有治好了朕才能看到朕最心爱的皇后…… “嗯!”我闭着眼睛,舒心地感受着男人浓浓的爱意。 而在甜蜜中享受的我们却听不到洞外的一席对话: “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你会是什么感受?” “” “是不是和我一样心如刀割,可是你却要选择这种方式来爱她!” “” “你还是不肯告诉她你是谁,你不说我来替你说!” “你只要说出一个字,我就废了你!” 日子一天比一天开心,皇上眼睛好转的迹象越来越明显,黑衣人说只要再花上一段时间皇上的眼睛便可以痊愈了,这话让我开心地拄着黑衣人转了一圈,看得段清狂下巴都垮了下来。 山林中冬天早已经匿迹,春天悄然无息地来临,万象回春,鲜花斗艳、蜂蝶扰攘,草木昆虫等到处争先恐后地滋生繁殖着,蕴含生机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地蒸腾着。 趁着黑衣人与皇上又进去小洞的时刻,段清狂领着我在山林中悠然地逛着,一路上野花缤纷、青草新嫩,大自然丰厚的馈赠让我心旷神怡。 “樱桃,樱桃!”我拉扯着段请狂兴奋地又蹦又跳,前面是几颗已经结果的樱桃树,满树的樱桃鲜红欲滴,叫人垂诞三尺。 我乐得忘乎所以,走上前去采搞起来,一边捕一边往嘴里送:“啊!好吃啊好吃!” 段清狂宠腻地望着我,迷人的明眸洋溢着浓浓的笑意:“慢点吃,还有很多!” 樱桃将我的两个腮帮子挤得鼓鼓的,我还来不及吞进肚里,手里的又塞进了嘴里,树上的很快又到了手里,一不下心呛得我又翻眼又抹脖子。 段请狂又好气又好笑,慌''贮给我捶背,半天我才顺过气来。 我吐了口气,将手中的几颗樱桃塞进段清狂的嘴里,他张口,含下几颗樱桃又飞快地轻咬我来不及缩回去的手指。 “喂!”我收回手,不满地瞪他一眼。 “哈哈,”他轻笑出声,突然伸出手牵住我,边走边说,“雪儿,如果我们两人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幸福的!” 一辈子,好漫长啊,而我的下半生真的是在那个像个大鸟笼一样的皇宫中度过吗,我有些微怔失神。 山洞内,我抱着一堆新采的野花开心地向黑衣人与皇上跑去,段清狂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双手抓着满满的樱桃,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扑!”鲜花蔽目之下,一个台阶让我四肢大张地摔在地上,手中的鲜花抛起来,花瓣乱飞,一时间,我满身满头满面都是花,连出气的鼻孔也被一朵花儿堵着,狼狈极了。 跟在身后的段清狂慌得把手中的樱桃一扔就冲过来,可是一看我的情形就哈哈大笑起来,皇上走近一看也放声大笑,就连黑衣人也闷笑出声。 “抉我起来!”我没好气地冲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两个男人大吼,段清狂与皇上憋着笑一左一右将我扶起来。 我在遍地狼藉的鲜花中挑出几朵尚完整的鲜花,越过皇上与段清狂向黑衣人走去。 “大叔,这是我送给你的!”我将花递到黑衣人的手中。 他微微一愣,伸手接过鲜花,盯着手中的花朵,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我不明了的复杂的情绪。 “大叔,谢谢你这样帮我!”我真诚地说。 “老夫没有帮任何人!” 黑衣人怜冷地丢下一旬,站起身便离去,手中依然紧捏着我的鲜花。 夜已经深了,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再看身边的皇上已经睡熟了,呼吸声平稳而均匀。我有些失神地盯着他俊朗的脸看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索性起身走向洞外。 走到洞口,竟然意外地看见黑衣人背对着我木然而立,呼呼的山风掀动了他的黑色衣衫飘飘欲飞,黑发拂动。 “大叔!”我轻唤着,走向他。 听到我的叫声,他慌忙将手中的东西塞进衣袖内,动作迅速得令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我疑惑地问:“大叔,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这话应该是老夫来问你!”冷泳协的声音。我毫不介意地靠近他,迎着有些寒得刺骨的山风,俯视着山下稀稀疏疏若隐若现的灯火,闷闷地说:“我睡不着,大叔我们聊聊天吧,,,黑衣人不吭声却也没有离去。”听段清狂说,“我指着山下,自顾说着,”今晚山下在过节,很多人都带着假面具游玩,谁都猜不出对方是谁,呵呵,很有趣!“”你想去玩?“黑衣人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问道。”想啊,我从来没有玩过!“我托着腮,出神地盯着远方。黑衣人突然转身便进洞里,片刻,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又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脸上黑布不见了,脸上带着一个仿造关公的面具,他将手中一个面具递给愕然吃惊的我,道:”我们下山去!“”大叔,你真好!“我心花怒放,欢跃雀跳。黑衣人又是一声不吭,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展开轻功,朝山下奔去。山下的集市中,人山人海,灯火眩目,几乎人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面具,或狰狞或恐怖或有趣,热闹非凡。我目不暇接地盯着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不时迎面而来的生动有趣的面具,人来人往,我一不小心便被挤得跌到一边去,一只大手及时而有力地将我牵住。 “大叔!”我低声唤着。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却没有回头沉默不语地牵着我继续走。 第五十六章 我有些失神呆愣地盯着两只交织握着的手,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在这里停止了,我看不见身边的人群也听不到身边的杂音,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这么两只交织在一起的手。 我的手被皇上、被慕容勿离、被八王爷、被段请狂牵过无数次,可是却没有此刻让我如此恍惚。恍惚之中,似乎又回到很多年前的现代父亲牵着年幼的我在游乐园带玩着,惊公主般漂亮的我开心地蹦蹦跳跳,父亲的手暖暖的,很大很大,紧紧地抓着我的小手,父亲的笑是那么亲切,而旁边的母亲笑得那么满足。 望着黑衣人宽大的背影,循着他坚定的步伐,我心中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这种安适而宁静的感觉,自父亲离开我们母女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 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黑衣人放开我的手,我心里一阵失落,忍不住又去抓他的手,这一松一抓,有样东西从他的袖子中滑落,我一看,竟然是我送给他的那几束鲜花,只是已经开始枯萎了,我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原来刚才在洞口他看的便是我送他的鲜花,而他是那么在意我送的东西。 黑衣人仓皇地捡起地上花,重新塞进袖子里,避开我的眼光,声音里有一丝慌乱:“我们回去!” “大叔!”下一秒,我做了一个连自己的吃惊的动作,双手从他身后紧紧地环住他。 他全身一僵,我也一愣,来来往往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停下来指指点点。黑衣人突然转身揽住我的腰,展开轻功,朝山林中奔去。 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中,黑衣人停下脚步,我奇异地抬头看他,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他拉开脸上的面具,然后迅速地,他俯下头,寻觅到我的后,灼热的嘴唇压在我润湿的唇上,不断辗转吸吮,他的温舌滑入我的口中,与我的舌头纠缠交织。一阵晕眩、迷乱和心慌疯狂的席卷了我,灵魂如同脱离肉体,轻飘飘的浮在缥缈的幻境,紧紧的贴着面前的男人,攻手死命的攀住他,像溺水者攀住救命浮木似的。良久,我软倒在他的怀中,他环抱着我,暖暖的,甚至皇上,都不曾给我这么温暖安心的感觉,可现在却如此奇异而突然地袭来。 随后,黑衣人将我送到洞口,放开我,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我委屈的泪水莫名其妙地接落出来,抬手摸摸自己的唇,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温度,什么时候我竟然也有了少女的心怀,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吻而掉泪。 “爱妃,爱妃,你在哪里?”皇上焦虑而仓皇的声音由远而近。我慌忧抹干眼泪,冲了进去。 春天中午的阳光暖暖的,我机械地打理着午饭。 两天了,我微锁着眉头,托着腮呆愣地望着一蹿一蹿的炉火,这两天来,我明显地感觉到黑衣人在躲着我,除了一起吃饭外,他就不曾出现在我面前。 那个夜晚,那个吻,那么深刻地刻入我的心中,以为睡一觉便可以忘,可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如果说对八王爷的心动只是因为感动,对段清狂的心动是因为爱美之心,对慕容勿离的心动是因为虚荣心,那么对黑衣人的心动又是为什么呢。 “是恋父情结!”我拍拍自己的大腿,喃喃着,又自言自语低声咒骂自己,“我水性杨花、我不知廉耻、我花心、我下贱,我爱的人是皇上,只爱皇上,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大我那么多的大叔昵…… 可是心里怎么那么烦躁啊,我气恼地甩手,这一甩便甩到旁边的柴木上,“痛!”我吃痛得蹦得老高,一看一根刺竟然毫不留情地扎进我柔嫩的手指里。 突然,面前一股疾速的风,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受伤的手竟被紧紧地抓在一双大手里,“该死!”严厉的声音在我的头上响起。 我抬头,只看见黑衣人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的手,一双剑眉紧凄在一起,紧跟着我手指一阵痒痛,那根剌竟被拔了出来,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小心翼翼地给我的手指涂上,一系列动作完毕后,他才放下我的手。 黑衣人对上我的目光,四日相对,竟都有些呆愣。他的眼神幽暗而深邃,仿佛有种强大的电力,我呼吸一窒,心突然跳得很厉害,我感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地面崩塌,只剩他的眼神缠绕着我,将我逼得喘不过气,“爱妃,你怎么了,肤听到你的叫声了?”皇上急切的声音及时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含笑迎上去:“没事,只是手指不小心被扎了一下!” “让朕看看!”皇上搂住我,怜惜地将我的手放在嘴边一边看一边细细地吻着。 我回头,黑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一瓶药水仍旧静静地躺在炉坑上,我的心不知不觉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我踮起脚,吻上皇上的唇,彼此缠绵地吸吮,或许这样才能消除我心里头的不安与慌乱。 山中的用品所剩无几,段清狂打算下山去采购,经不住我的软磨硬缠,三个男人终于答应让我下山,只是得易容。 于是我易了一个以前与范柳原在一起时所易的相貌,一套男装,然后配上曾经让范柳原想笑又不敢笑的一小缕胡子,我说话的时候胡子便很合作地一抖一抖。我的样子让皇上与段清狂笑得东倒西歪,我偷偷瞟了一眼黑衣人,他幽深的眸子里也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换上一抹沉思。 看见段清狂正在烦恼着不知道易什么容,我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靠近他:“你就化女装好了,肯定是仙女下凡!不过肯定有很多人这样,”我故意挂上一丝淫笑,贴近段清狂,轻他地勾起他的下巴,“小娘子,我们去快活快活!” 段清狂哭笑不得,气恼地扫掉我的手:“我七尺男儿身,让我扮女装我还不如死了!” 皇上又好气又好笑地将我拖到自己的怀里,惩罚似地在我的脸上轻咬了一口,笑骂:“竟敢调戏其他的男人,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又抬起头望着段清狂,笑道,“不过朕倒是赞同爱妃的建议,你扮女装肯定适合!” “好啊,扮女装,遭非礼的时候,本少爷保护你!”我兴奋地跳起来大叫,段清狂一张俊脸布满了黑线。 不过,最终段清狂还是死都不愿扮女装,只随便易装成一个普通的柴夫便带着我下山。 山下,白天的市集比夜晚更加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四起。 “我们过去那边买东西。”段清狂扯扯我的手,指着街道的另一边。 “不要拉呀,两个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我赶忙拍掉他的手,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动作,我安下心来,又说,“我们分头去买东西,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碰头!” “不行!”段请狂想都不想就拒绝。 “我说行就行,”我双手叉腰,大声地说,“这样我们的动作可以快些,再说现在我是一个e陋的男人谁会对我怎么样,再说,”我贴到他耳边低声说,“我要去买些女性用品,总不能带上你吧!” 段清狂易了装的脸还能隐约看见一丝燥红,半晌,他才讷讷开口:“那你小心点,一个时辰内一定要赶到这里!” “安啦!”我兴奋地融入人群中,段清狂无奈地望着我的背影摇摇头,转身也离去了。 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自在地逛街了,我仿佛一只飞出了笼子的小鸟,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心情说不出得愉悦。突然间想起黑衣人来,我停在一个摊子前买了一个香囊,卖香囊的老太婆笑着打趣:“公子是送给娘子的吧!”我笑笑,将香囊揣在怀中。 走到一酒楼旁,竟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围着一个摊位时而欢呼时而叹息,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借着自己个子较小的优势使劲钻了进去。这一钻便钻到一对年轻的男女身边,男的浓眉大眼、英俊不凡,女的艳丽耀眼、风姿飘逸。 看见我从他们身边钻出来,那男子淡淡扫了我一眼,那女人却不满地瞪一眼,我缩缩脖子抱歉地笑笑。那对男女又将眼光放在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摊主转动着手中的三个倒扣着的碗。旁边的人面红耳赤地叫唤着:“刘备!”“张飞!”“关羽!” 第五十七章 看了半天,我终于看出眉目来了,三个碗中分别倒扣着刘备、张飞、关羽的牌子,周围的人只要压对中间那个碗下扣的是谁的牌子便可以赢钱,这三分之一的机会却让人们连连输去了手中的银两,旁边那一对男女更是输了不少。 旁边的艳丽女子咬牙切齿,不服气地低吼着:“我就不信这次还不是刘备,总不可能每回都那么巧!”年轻的男子没有吭声,只是紧锁着剑眉,似乎也在思索着。 我哑然失笑,肯定是摊主在出老千了,在现代的电视电影上都是这么拍的,只是摊主动作之迅速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我开始在脑海中搜集以前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出老千的镜头,突然灵光一闪,我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姑娘,把钱全压下去啊!”我碰碰那个艳丽女子。 她嫌恶地白我一眼,不理我,旁边的男子瞟了我一眼。 “姑娘,你的胆子不会越赌越小了吧!”我笑着抚抚自己嘴角上方几根可笑的胡须。 被我这么一澈,艳丽小姐果真是涨红了脸,将手中几锭大银子全丢在刘备的画像上,大叫:“刘备!”摊主兴奋得眼睛一亮,乐得嘴巴合不拢:“姑娘,想好了,这就开了!” “等一下!”我抓住摊主那只即将挑开中间的碗的长勾,我慢条斯理地对着吃惊的摊主说,“我不从这里开,我要开另外两个碗!”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我挑开左边那个碗,是“张飞”,右边的碗,是“关羽”,我含笑盯着面色苍白、大汗淋滴的摊主,道:“这中间的碗就不用挑开了,肯定是刘备!” “哥,我们赢了!”艳丽女子兴奋地拉着身边的男子大叫大嚷,男子却将若有所思地目光放在我身上。我接过摊主通过来的银两全放进艳丽女子的手里,笑着说:“姑娘,小赌怡情,大赌乱性,姑娘还是少赌为妙。”兄妹俩跟着我挤出人群,年轻男子抱着拳朗声对我说:“公子,这次是你帮我们兄妹俩赢回银两,何不与我们共饮两杯!”“好啊!”我想了想便点点头,随着他们进了酒楼。一进入酒楼幽静的雅座,艳丽的女子便迫不及待地问我:“公子,你说说这是怎么赢的,怎么我压了几十回都不是刘备?”一旁的男子望着我,沉吟道:“我猜想中间那个碗里根本就没有刘备,而是张飞或关羽,我刚才一直怀疑摊主在要骗术,只是他的动作太快了,我没办法看清,幸亏公子你想出这个妙计来。”我玩弄着嘴角上方好笑的胡须,点点头,得意洋洋地说:“本少爷只不过略施小计,摊主看你们出手大方,自然是坑你们,你们每次都压刘备,摊主自然早就将三张牌子中的刘备藏起来换成了其他的,只是你们没注意而已。”不过说来应该感激我现代的电视,若非没有在电视上看过这么一幕,任由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样的妙计来。“这个摊主实在太过分了,我这就去砸了他的摊!”艳丽女子愤愤不平,风风火火就要出去。“回来!不许惹事!”男子呵斥着,艳丽女子一脸的不甘心。我日甲着茶,慢条斯理地说着:“姑娘不必冲动,这骗人与被骗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而且赌场上若无骗术也不成赌场了。,,”公子所言极是,不知公子贵姓?“男子爽朗地笑着。 “兔贵姓刘,听你们兄妹俩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我打量着他们身上价格不菲的衣服,总觉得他们的身上气质虽高贵却又不同于一般官僚仕宦的子女,我皱着盾头想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兄妹俩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男子又笑着回答:“我们兄妹做生意路经此地,所以逗留几日。” “噢!”我也不好追问人家,便随意地在四周扫描。 这一别开眼,竟然看见全身带着孤傲冷酷气息的慕容勿离带着一群人走上了我们这上面的雅座。我一愣,怎么两次易装都能碰上慕容勿离,而且都是在酒楼遇上。 “公子!”艳丽女子的声音唤起来,见我没有回神,又加大嗓音叫唤,“公子!” “啊!”我吓得手中的杯子一抖,滑落的杯子在我手中蹦了几蹦才被我抓在手里,我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杯子是空的。 紧跟在慕容勿离身边的墨维突然望了过来,两眼紧盯着我皱起一双浓眉,突然就向我走来,我心悬到了喉咙上。 “公子,我们似乎见过面?”墨维走到我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死盯着我,似乎想盯出一个洞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墨锥认人的功夫是一流,所以慕容勿离才专门派他搜集江湖的大小事。我假笑两声,粗着声音:“公子恐怕是认错入了,在下与两位堂兄妹做生意刚刚路经此地!” 那两兄妹挑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那两兄妹挑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墨维疑惑地看看那对面生的兄妹,又疑惑地望了我几眼,犹犹豫豫地说:“可能是在下认错人了!” 我抹了一把冷汗,飞快起身对那两对兄妹说:“你们先坐着,堂哥我下去买点东西。” 不等他们点头,我起身就走,忙中生乱,竟与低头端着茶水的伙计撞了一个满怀,这一撞可不得了。我跌坐在地上,头上的帽子竟被伙计的手勾了起来,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竟散了出来。“呀!”人们错愕地盯着我惊呼,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滑稽,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硬生生地告诉了人们我的女儿身,而脸上却贴着两绺可笑的胡子。 我狼狈地爬起来,慌忙抓起帽子就跑,却重重地撞上一堵肉墙,抬头,只看见慕容勿离低着头,铁青着脸,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盯着我。 突然,我的嘴角上面一阵痒痛,两绺胡子被狠狠地扯了下来,慕容勿离狂喜叉暴怒地将我紧扣入怀中,忘情地叫唤出声:“忘儿,是你,真的是你!” 我被他结实的胸口闷得揣不过气,只听见旁边有许多人在惊呼着: “盟主,她便是皇后!”“皇后啊!”…… “哥,是皇后!”“抢!”是那对兄妹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刀剑的激烈的打斗声还有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而我自始自终被塞在慕容勿离的怀中,直到我呼吸不了昏迷而去…… 再次醒来时,只感觉到身上凉凉,一只手在我的胸口附近游移着,睁开眼,竟发现自己的上身衣服褪去一半,而慕容勿离略带粗糙的大手在我曾经受过伤的地方抚摸着。“走开!”我又羞又气,用尽力气将他的大手推开,迅速整理好衣服,戒备地盯着慕容勿离。“那伤口还痛吗?”慕容勿离寒着脸,声音却带着一丝忧心。“不劳慕容庄主费心,”我冷笑着,讽刺道,“这伤口有一部分是拜庄主您所赐!”他站起身,背对着我,声音寒冷,“我说过,被最爱的女人背叛的感觉,生不如死,所以我会先杀死我爱的女人,然后再杀死自己。”“我没有背叛你,而我本身就是皇上的女人,只不过那段时间失去了记忆。”我淡淡地道出一个事实。他突然转回身,手指轻挑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深沉黝黑的眸子冒着熊熊的火焰,我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半晌,那团火焰慢慢地淡了下来,他声音依然冷酷:“以前的一切我都不予追究,我们的婚礼依然要继续完成,而你从今以后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不许背叛我,否则我会杀了你。”追究,你有什么权利来追究我,我冷笑着说:“继续婚礼?慕容庄主,难道你又想用我来抓段清狂,这次我倒是确定他会专门来救我”。慕容勿离目光骤冷,冷傲的脸上酝酿着浓浓的怒气:“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都同他在一起?”“是!”看着慕容勿离的怒气被我引起,我竟然有一种变态的快感,不过暴怒的狮子还是挺吓人的。他突然深吸了口气,硬生生地将怒火压了下去:“我说过以前的一切我都不予追究,从今以后你只能属于我,还有我们成亲的日子定在明日!” 话一落下,人便离去了,我托着腮皱着眉头,他好像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不过我的回答也只等同于放屁,看来明天我可以第二次做新娘了,也算是过过新娘子瘾,我苦中作乐地想着。 第五十八章 不过我这个第二次做新娘的计划是被打乱了,当夜幕容山庄陷入一片混乱中,火光攒动。我愕然地站起身,却被冲进来的慕容勿离吓了一跳,他寒着脸抱起我便飞奔出去,身后跟着一群人。 可是我们的去路却被一群人给拦住了,我终于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了。拦住我们去路的是黑衣人大叔,而他身边是段清狂与八王爷,还有许多拿着火把的人,这时慕容山庄内的人团团地将我们围住。 “大叔,快点救我啊,我不要成亲!”我兴奋地大叫着,慕容勿离脸一沉,一双手紧紧地勒着我的腰身,紧得我忍不住吃痛叫出声。 黑衣人犹如恶魔般的寒冽眼神紧盯着慕容勿离,令人发寒的气氛在四周无形中扩散开来,他浑身恐怖的杀气,像魔鬼的双手紧紧的扼 住所有人的喉头,连我第一次看见这样陌生又熟悉的黑衣人时,都忍不住心里发颤。 “放开她!”黑衣人阴森森的语气在这种气氛里显得更加阴冷。 “放她?”慕容勿离冷笑着,冷傲的脸上有一丝怪异,“‘血手''你终于出现了,不过我绝对没想到你会来抢我心爱的女人。” “血手”?我愕然地睁大眼睛,大叔真的是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魔敦敦主,我倒觉得他是那么亲切,虽然他总是对我冷冰冰的,可是我却能感觉得到他那颗温暖的心,如果说冷酷无情我倒觉得慕容勿离更胜一筹。 可是下一刻,我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只见黑衣人的双手突然变得通红,红得像火,红得像血,只见他身体在周围的人群里慢条斯理的走动着,似乎故意慢镜头般享受着杀人的快感,手一伸,一具具尸体在他的身旁倒下,而倒下的尸体匪夷所思而痛苦地瞪大着眼睛,手里依然保持着举刀的动作。 我看得毛骨悚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湖都说“血手”恐怖可怕得惊人,光他冰冷阴寒犹如恶魔般的气息足够吓掉人的三魂七魄,而他的身手又是如此不可思议的迅速而狠毒,杀人时那么毫不犹豫那么冷酷无情。当看见他的手开始伸向一边的以前对我照顾有加的林总管时,我忍不住大叫出口:“住手,大叔!”黑衣人的手突然停在林总管的胸前三公分左右,然后慢慢地放下手,手中的血色渐渐退去恢复正常。所有的人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看黑衣人又看看我。林总管睁开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段清狂也是满脸的错愕与怪异,慕容勿离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周围一片怪异的寂静,只听见“啪啪!”的烧火声。“怎么了?”这怪异的情形让我不安地在慕容勿离的怀里动了动。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两眼冷峻地紧盯着黑衣人,倒是身边的墨维低喃着:“这江湖中有两件不可能的事,一件是让武林盟主露出做笑,另一件便是从‘血手''的手中救下他要杀的人,而第二件比第一件还要难上加难,因为他是连妇孺幼子都下得了手的魔鬼,可是你却让两件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除非……”除非他跟我一样爱上了你!“慕容勿离苦涩地接过墨维的话。爱上我?我张大嘴巴,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我看看黑衣人,接触到我的目光,他迅速地别开眼。”狂,你来救我吗?“幽幽怨怨、如歌如泣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气氛也夺取了大半人的注意力,楚楚可怜的水月心被拖到我的身边。慕容勿离一手抱着我,一手将水月心拖起来,对这黑衣人冷道:”你的未婚妻,我归还给你,你别打我未婚妻的主意!“水月心看见黑衣人的那一刻,花颜失色,浑身颤抖不已。黑衣人是”血手“,那水月心是他的未婚妻,明白这一切,我突然觉得心里闷得发慌。 慕容勿离提起水月心,暗运真气,像球一样将扔给黑衣人,黑衣人不但没有伸手接,反而挥挥手,水月心向一边落去,那颗姣美的头颅重重地砸在一块硬石上,鲜红的血四溢飞溅,柔美的脸此刻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混合着喷泉般的血,显得说不出得狰狞与可怕。 我捂着嘴,忍着一阵又一阵突然往上涌的恶心感,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这残忍的一幕,此时此刻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江湖流传着“血手”的惨无人性。 “看好她!”慕容勿离将我推给一旁墨维,低声吩咐,一步一步向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却和段清狂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就向墨维与我这边袭来,周围的随从与武林人士全都紧绷了起来。这时,-群宫兵也冲了进来团团围住慕容勿离,庭院内一片混乱,刀剑声,惨叫声接连不断而起。 不同的手伸向我,此刻的我非但不是墨维的筹码反而成了累赘,没一会,我便被转到不同的人手里,像篮球一样被传来传过去,我被传得头晕脑胀。最后我落入黑衣人的怀中,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慕容勿离的急躁声音冲了过来,黑衣人将我提起-丢,吓得我心惊胆颤以为水月心的悲剧要重演了,可是他却准确无误丢入八王爷的怀中。 八王爷抱着我翻身上马边飞奔离去,身后是慕容勿离犹如受伤的野兽般狂暴的怒喊声…… 八王爷带着我飞奔到一所空庙前,止住了马,将我抱下马,我双脚一软却瘫倒在他怀里。 “怎么了?”八王爷担忧地握住我冰冷的手,让我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呵呵,可能是受惊过度!”我半认真半开玩笑,不过,刚才黑衣人杀人那一幕确实历历在目,一种彻骨的寒冷又袭上我的心头来,我忍不住紧贴着八王爷。 “雪儿,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肯定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八王爷怜爱地抚摸着我的脸,温暖的手慢慢地暖和了我的脸,他的语气突然有些沉重,“这江湖本来就是用血铸成的,雪儿你不适合那里,可你却偏偏惹上了江湖黑白两道最厉害的人。” “那皇宫适合我吗?我还不是惹上你与皇上两个最厉害的人。”我苦笑道,这世界哪有地方是天生为你量身定做,还不都是让人去适应环境然后慢慢地想尽办法地改变环境,再或者是走投无路的时候,绝然地离开这个环境。 “雪儿,你总是让人觉得不安,也让自己如此不安!”人王爷突然收紧双臂,让我更加贴近他。 不安,是的,我的心是这么的不安着,还记得在现代的时候与心理医生聊过天时,心理医生曾经说家庭离异的孩子都会有一种不安感,总是全面戒备着周围的环境是否在变化着。而身在皇宫那种变化莫测的地方,我更加不能心安。 良久,黑衣人与段清狂终于赶来将我带走,八王爷伤感却也无奈,只是久久地目送着我的离去。 山洞内的皇上早已经是坐立不安,看见我出现在洞口,又惊又喜地抱住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朕,好担心,担心,爱妃,朕好怕你有事!” “我好好地在这里啦!”我回头,黑衣人与段清狂己没有了踪影。 一连几天,山洞的生活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可是我与黑衣人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对方,连段清狂与皇上都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热气阵阵、雾霭缭绕的温泉旁,我坐在条石上,一双小脚有一下没一下无意识地拍打着底下的水。段清狂走近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我没有理睬他。 “你在躲着他?”段清狂皱着好看的眉头,斜身盯着我。 不说也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像是对他说又像自言自语:“他杀了很多人!” “可是你让他停手的时候,他停住了,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能够救得了他要杀的人,可是你做到了,足以说明他对你是……是多么的重视。”段清狂有些苦涩地把最后的一句话说出来。 我无动于衷,淡淡地说:“他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杀了,难保哪天也会把我杀了!” “那是水月心该死,他不杀我也会杀!”段请狂俊美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怒气。 我错愕地停下拍水声。 “水月心是前任教主的侄女,前任教主是血手的师傅,临死前给血手与水月心订了婿,水月心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水月心,但是师命难违他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谁料水月心是那么无耻的女子,她找上了我,” 第五十九章 段清狂顿了顿,又说,“我是魔教的第二把手,她以为我为了教主之位愿意与她合作除去血手,却没想到我与血手情同手足,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教主的位置就自相残杀。”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我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有时候世间的对错真的很难辨别。 “我与血手杀人不眨眼,那也是从小被灌输的,在我们的思想中只有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八个字。,, 我硬生生地打了寒颤,脱口而出:“你们这样好残忍!” 段清狂俊美的脸上问过一丝受伤,却嬉皮笑脸地贴近我说:“那么雪儿姑娘是不是很害怕啊,说不定哪一天我先奸后杀。” 我好笑地拍打他贴过来的脑袋,说:“你生得这般俊美还是小心点,说不定哪天我将你先杀后奸了!” 段清狂装模作样地做出害怕的样子,然后无奈地叹气摇头:“你这女人的脸皮真厚,这话都说得出口。” “呵呵!”我笑起来,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爱你!”段语狂定定地望着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一愣,抬头望天,天是没有,只有石壁。 “你也爱他,对不对?”段清狂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我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去。身后,段清狂呆呆的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潺潺流动的泉水。 当天晚饭时,四人围着桌子默默地用餐着。 用完饭,黑衣人放下碗,抬头对我也对着大家说:“明天我再运功一次清一次毒,大家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说完转身便离去,段清狂望着我,皇上也望着我,我只是沉默不语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饭。明天便走了,其实我知道离开这里也是这两天的事了,因为皇上的眼睛差不多完全复明了,可是听见黑衣人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我的心却很难受,难受得令我窒息。 晚上,我开始收拾我与皇上的行李,放进去又拆开再放进,来来回回,终于发现自己一直在走神着,手只是无意识地忙碌着,我干脆停下手。 皇上一旁沉默不语地盯着我,看见我终于把行李丢到一边,突然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低声祈求着:“爱妃,我们要回皇宫了,你可不可以开心一点,朕以后会常带你出来,我们每年都出来避暑,你喜欢去哪里朕就带你去哪里,好不好?” 我将头埋在皇上的怀中,心里却不知道是怎么一种滋睐,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还是舍不得其他的东西。 夜已深了,又是我的难眠之夜,听听身边皇上平和的呼吸声,我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走出洞口,一出洞口便看见黑衣人木立在那里,黑衫飘飘。 看见我走近他,他微微一愣却没有吭声,手中的东西迅速地藏入衣袖内。 “把那些花瓣给我!”我伸出手,我知道他藏起来的东西肯定是我那天送给他的鲜花,恐怕现在只剩下几片枯萎的花瓣了。 他静静地掏出一块包裹着的布,我慢慢地把布打开,里面躺着十几片枯萎的花瓣,我抬起眼帘,他有些狼狈地将眼睛别开。 我拿出一个香囊,小心翼翼地将花瓣塞进去,仔细地封好,然后递给黑衣人,他接过去,幽深的眼睛有一点亮光。 我们默默对视了良久,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支竹子,声音有些苦涩:“这是段清狂的竹子,你有事,一吹他便会出现。” “为什么不是你?”我没有将竹子接过去,只是愣愣地望着他,难道他是想从今以后与我断绝关系了吗,思及这里,我的心猛然一阵抽痛,痛得彻骨。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竹子塞进我手里,转身便离去,我却跨出了一步,挡在他身前,我们静静对视着,突然他望向我的身后,眼中间过一丝怪异情绪,我跟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却看见皇上站在洞门口,愣愣地望着我们,我一愣,黑衣人闪过身飞快地离去。 皇上一声不响地牵着我回洞内,突然他将我紧紧地抱住,双臂好似铁箍似的紧紧地箝制住我的身躯,灼热的双唇颤抖而炽热地辗转地倾泄着他的狂热与不安…… 皇上也感觉到什么了是吗,才会那么不安,而我才知道在山下的那个晚上我竟然把心遗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那么突然那么不可思议那么让我无法控制。 突然身上一凉,衣服褪尽,皇上已经滑入了我的体内,我叹息着翻上他的脖子,就让这一刻的激情将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吧…… 次日风和日丽,黑衣人与皇上一大早便进了小洞内,我哼着无名的歌曲,给他们做最后一顿饭。 段清狂像鬼魅一般悄然无息地走近我,俯下身,俊美的脸在我的眼前来了个大特写,他不满地抱怨着:“以后不能这样每天见到你了,你反而还开心得起来。” 我好笑地推开他的脸,欢笑着:“你这张俊脸我看久了,你就不怕我看腻了啊?” 段清狂露出一丝桀骜不驯又狂傲的笑容:“我这张脸可说是天下无双的,怎么可能看得腻。” “那么天下无双的第一美男子,你可不可以去给天下无双的美女去摘一些樱桃啊?”我笑嘻嘻地将他推出去。 他哭丧着脸离去,在他的身后我的笑脸隐去,我望向紧闭的小洞门,心里头一阵抽痛的伤感,我猛地甩甩头,又开始忙碌着饭菜。 不一会洞口传来脚步声,我笑着迎出去:“段清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樱桃摘了没?” 我一抬头,笑容在我的脸上僵住,站在洞口是一脸阴沉冰冷的慕容勿离还有墨维与不少武林人士。我吃惊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却不敢惊叫担心惊扰了洞内的人。 慕容勿离突然掀开坑上的盖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呈现在人们的眼前,他盯着我的深沉,黝黑的眸子冒出着熊熊的妒火,又痛心又冷酷地低吼:“你还给他们煮饭吃,忘儿,我说过你再一次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他真的会杀了我,他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誓言,我苍白着脸盯着犹如受伤的狂乱的野兽一般的他。他欺身上前,一只如铁爪般的大手掐住我的脖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吐出来:“忘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在哪里,说?” “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他们一早就去市集了!”我对着他叫着,慕容勿离半信半疑,手中的力道却加重了不少,我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对着他张牙舞爪,拼命挤出几滴泪水,可怜巴巴地哀求,“我没有骗你,勿离,勿离,我没有背叛你,我是属于你的。” 脖子一松,我脚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慕容勿离及时将我抱住,一双幽深的眸子复杂万分地凝视着我,我虚弱地冲他笑笑,老天爷,我总算把这条小命捡回来了,虽然手段有些下流。 慕容勿离俯下头,可是唇还没有贴近我,一股带着杀气的狂风突然向他袭来,他慌忙回身应对,旁边的人都惊呼出声:“血手!” 我连滚带爬地逃出慕容勿离的怀抱,黑衣人慌忙将我接住,下一秒又把我推入皇上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护在我与皇上的面前。 “幸亏你们出来了!”我抹了把冷汗,皇上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一声不吭。 慕容勿离死死地盯着皇上怀中的我,目光犹如两柄无形的利器,妒嫉而痛楚地冲我怒吼:“忘儿,你又一次欺骗了我,背叛了我!” 带着内力的怒吼声震得我一阵心烦意躁,皇上连忙将我的耳朵掩住。声音刚落,慕容勿离狂怒地向我们刮起掌风,黑衣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我们,一边应付着慕容勿离。 这时,段清狂听见声音也匆匆地赶回来加入乱仗中,这时我才知道皇上竟然也有一些三脚猫功夫对付一般的江湖人士竟然也绰绰有余。 最惊险最激烈的莫过于黑衣人与慕容勿离,两个武林黑白道的老大武功不相上下,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我看了半天只看见两卷狂风在乱舞着,没看出什么结果,反而让我头晕目眩。我挫败地坐在地上,不时有些血溅到脸上,我就擦一下,不时有剑啊刀啊滚到我这里,我就捡一下。 这时黑衣人与慕容勿离突然全停止不动了,仿佛雕塑一般,旁边的人仍是激烈地打斗着根本没有顾及到他们,我好奇地研究这两尊雕塑,半天才研究出来他们是在斗内力。我突然想起来黑衣人才刚为皇上逼完毒,这会不会受影响啊。 第六十章 再仔细一看黑衣人果然是居于下方,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微微晃动着。我方寸大乱,想也没想就捡起一把剑向慕容匆离冲了过去。“雪儿!”皇上与段清狂同时大骇地叫唤,可是已经来不及,我的剑已经剌向了慕容勿离,慕容勿离受这么一剌激突然狂吼一声全身的内力都爆发了出来,震得黑衣人踉跄着后退数步吐出一滩黑血,我更是可怜,像落叶一般被卷起,在以为会被重重地砸下去的那一刻,又有两股柔力托着我落地,竟不伤半毫。远处,皇上与段清狂仍旧在打斗之中,根本不可能分身托住我,只有眼前的慕容勿离与黑衣人,我惘然地坐在地上,慕容勿离护着伤口缓缓向我走来:“忘儿,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我却一次又一次狠不下心来杀你,这一次,”慕容匆离突然拔出插在身上的剑指着我,痛楚地叫唤着,“忘儿,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我问你,你爱不爱我?只要你说一句不爱,我就杀了你,然后再和你一起死!”虾米?用死来逼迫我,我头皮发麻了,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我爱你!”我轻声吐着,眼睛却是看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愣。这时段清狂与皇上同时攻向慕容勿离,身后的墨维等人却缠住他们两人,黑衣人慌忙将我抱起来,提气往洞外飞奔,慕容勿离紧跟着飞身出来。在一高崖处,黑衣人看了看低下的潺潺流动的深水,突然嘱咐我:“你将眼睛闭上!”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黑衣人突然抱着我跃身一跳,我听见呼呼的刺脸的风,然后便是“扑!”的一声,冰冷的水灌入我的鼻中口中,突然温热的唇封住我的口不断地送气,我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下一刻我跌入重重的昏迷中……醒来时,我竟然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我奇怪地打量周围,突然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大特写地出现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叫出声:“呆子,怎么是你,大叔呢,黑衣人呢?我面前的不是范柳原是谁,细致干净的脸,清澈的眸子,用轻声细语的声音说着:”他将你送到我这里就走了,你昏睡了一天了。“”走了!他走了!“我低声喃喃着,心里苦涩,他还是走了,他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吗。范柳原端起一碗粥舀起一勺子喂到我的嘴边,我推开摇摇头:”我不想吃,没胃口!“”一定要吃!“范柳原却不依不饶,声音虽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我苦笑,怎么就忘了范柳原虽对我百依百顺,可是遇到有关我健康的事情却固执得吓人,我皱着脸喝完一碗粥。喝完粥后,范柳原满意地笑着收拾碗筷,我却抓住他的衣角,哀求地望着他:”呆子,告诉我,怎么找他?“”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他,他说他不喜欢让人找到他,所以忘儿你也别去找他!“范柳原细语着。”他是你什么人,你们不是认识吗,怎么可能找不到他?“我急切地摇晃着范柳原的衣角。范柳原别开眼:”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所以真的不知道怎么找。“我放开范柳原的衣角,掩面而撞,为什么黑衣人要在我对他产生依赖产生眷恋的时候,那么决然地离去,硬生生地将我的心挖去了一角范柳原轻柔地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肩上,轻声说:”忘儿,你要忘了他,他是站满鲜血的恶魔,他不是你应该找的人,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将你送回宫中……我狠狠地推开范柳原,打断他的话:“我不许你这样说他,”看见范柳原错愕的表惰,我放低音量,“我不想回宫,呆子,你带我回家范柳原震惊得差点将手中的碗筷丢下,小声地问:”不回宫?带你回家?“我点点头,我的心已经遗落了,回去又什么用,当初是为了爱情我才会留在宫中,如今那份爱情淡掉了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我就像太后曾说过的我是一个在爱情里占有欲很强而且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女子,所以皇后这个位置对我也只是一种煎熬。而我真的应该像太后所建议地那样悄悄地离开,而皇上只要知道我还在这个世上,他便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来找寻我,而这样的他会好好地活着,就像当初太后将我送出宫那样,他虽然会活得很痛苦但却很平静,身为一个皇上失去了自己最致命的爱情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几天后,范柳原带着我回到他的家,我一直以为他的家会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子,却没想到是一所优雅别致的小庭苑,里面只有一对年迈的夫妇在打理着,看见我被领着回来,两个老人震惊得目瞪口呆,我可以猜得出这是范柳原第一次将女子领回家。不过我却发现两个老人对温和的范柳原敬畏有加,对我也是非常尊敬,我忍不住暗叹,这范柳原对下人礼数方面的严厉。”你有什么职业啊,就是以什么为生啊?“虽然我呆在古代不少日子了,可是一些噘口的语句还是绕不过来。”有一家祖辈留给我的饭馆,过些天我带你去看看。“他轻声答道。不过我一直没有心情去看他的饭馆,一有空我就易个装去打探魔教教主”血手“的消息,可是听到的无非是什么”血手“与武林盟主迷上当朝皇后的小道消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血手“的下落,我终于再一次体会到”血手“的神秘。两个月后一件事终于让我死了找寻”血手“的心,那天我竟然在范柳原的书房内看见了我送给黑衣人的香囊。我抓着香囊怒气冲冲地质问范柳原:”为什么大叔的香囊会在你的身上?“范柳原窒了窒,讷讷出声:”那天大叔将你送来时,你的身上便有这么一个香囊,所以……我就偷偷地藏起来!“我又失望又伤心,狠狠地将香囊扔出书房,范柳原飞快跑出去将香囊拾起小心翼翼地把灰尘拂去。大叔连我的香囊都留下,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与我断绝关系了,我趴在书桌上哭得天昏地暗,范柳原默默地守着我,澄澈的瞌眸藏着复杂的情绪。当夜,我抱着一大壶酒敲开范柳原的房门。睡眼朦胧的范柳原看着我与一大壶酒,人都被吓醒了一大半,”这……忘儿……你……喝酒?“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陪我喝酒,我心情不好!“我气汹汹地推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往碗中倒酒,然后仰头豪迈地将一碗酒一到而尽。范柳原看得一愣一愣的。”快点!陪我喝!“我冲着他就吼,他乖乖地坐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地望着我。”喝!“我倒着自己的碗又倒着他的,哈哈大笑着碰杯,看见范柳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我不满地大叫,”大口,你一定要比我先醉,否则有你好看的!“范柳原只好苦着脸跟着我一碗又一碗地灌着酒,不久,一大壶白酒便被我们喝去一大半,我们都有些醉意朦胧了。”呆子,你怎么变成了好多个人了?“我笑得东倒西歪。”你不也一样?“范柳原搀扶我起来,却又同时摔了下去。我抱着头,忽然大哭:”呆子,为什么大叔不要我了,是不是他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太丑了!“”不是,不是,“范柳原摇头晃脑,贴到我的耳边,”我告诉你哦,是……是因为他太喜欢你,所以他啊自卑,他觉得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会玷污了……你,他又怕自己情不自禁……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他……” “你是他什么……”我摇着酒,大叫着,“来,我们喝,继续……喝……喝。” 片刻,一壶酒竟全入了我们的肚子,我趴在范柳原身上打着饱晴,费劲地睁着眼睛,双手掐着他的脸,摇摇头再摇摇头,为什么我身下的人一会儿是大叔一会儿又是呆子啊,我傻笑着,“呵呵……呆子……呵呵,不对……是大叔! 我摸索着身下的人的双唇边咬边喃喃:“大叔,我喜欢你,你……不要走,陪……我……” 身下的人似乎挣扎着:“忘儿,走开……走……开!” “嘘!大叔,小声点!不要让人听见。”我把手放在嘴边摇了摇,然后用力撕下自己的衣服再撕下他的衣服,整个人便贴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我的脑袋沉甸甸的,四肢麻软无力,难受得要命,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格外刺眼。 突然一只光溜溜的男人的手臂从我赤裸的胸部滑了下来,下一秒,范柳原熟睡着干净淡雅的脸落入我的眼中,昨晚的一幕断断续续地回到我的脑中,老天,我真的把范柳原给强奸了。 “啊!”片刻,房间里突然响起我惨绝人圜的尖叫声…… 长方形的饭桌上,我与范柳原面对面地坐着吃早餐,气氛却有些怪异得吓人,两个老仆人偷偷看范柳原又偷偷看我。我抬头时,范柳原低头;范柳原抬头时,我低头。 终于,范柳原开口了,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用!”开什么玩笑,一次醉酒后的乱性也需要负责,那么现代的男子还不都哭死。 “我说了我会负责!” “不要,本来昨晚是我强奸了你。” 我的话刚落下,旁边的两个老人下巴垮了大半,范柳原白皙的脸上涌出一团红潮,却冷声命令着:“你们下去!” 两个老仆人出去后,我们大眼瞪小眼。 最后这件事在我的坚定还是不了了之,但是我与范柳原之间的相处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尴尬。 两个星期后,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我突然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范柳原张着嘴,筷子落了半只。两个老仆人又惊又喜,飞奔而去,片刻将一个大夫给抬了回来。 我怀孕了,我摸着还没有一点迹象的肚子,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跟了皇上那么就都没有怀上一胎,而与范柳原的一夜情却种出一个果来,这精子与卵子的结合度真是奇特,也只能说我与皇上是有缘无份。 “孩子,我要嫁给你父亲吗?”我抬头问天,这些天范柳原除了每天给我灌几大碗鸡汤外,便是提成亲之事,我却矛盾至极。 “还是这样决定吧!”我拿出一块硬币,自言自语,“如果是正面便嫁,如果是反面便不嫁!” 我将硬币捂在手里好一会,然后抛起来,趴过去一看,愣住了,再抛一次,又愣了,我不服气又抛一次,还是愣了。 “孩子,这是你的选择吗?”我轻轻地拍拍肚子,喃喃自语,走出房门。 身后,硬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正面。(偶的疑问:那时候有硬币么?不过反正是小说,呵呵) 我慢慢地挪向范柳原的房子,推开门,范柳原呆呆地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书,眼睛却有些呆滞,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呆子!”我叫唤着。 他回过头来,冲过来搀扶住我:“你怎么出来了?”“呆子啊,我来向你求婿,你答应不?”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一阵错愕之后,便慌不择地欣喜地点头。“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你要不?”“要!”“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是别人的妻子,你要不?”“要!”“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几千年以后的世界,你要不?”“几千年以后要!”我抱着范柳原的脖子,又哭又笑:“那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一个小饭馆,然后成亲,好不好?”“好,都依你!” 我笑了,这是我的孩子替我做的选择,抛了三次硬币全都是正面,或许我吃过没有父亲在身边的苦,我的孩子害怕了。 一个民风纯朴的小镇,一间不算大的小饭馆多了一对老板,几个伙计热情地招呼着,许多人都好奇地跑进来凑热闹。 店内,我不满地推推身旁的范柳原,问:“你怎么有这个小饭馆,而且还这么快地找到伙计了?” 范柳原拉拉我的手,轻声细语地回答:“我不是讲过,我有个饭馆是我祖辈留给我的,伙计也是一直都在的,”突然他低下身,有些 腼腆地问,“我们已经搬来这里了,我们可以成亲了吧?” “死呆子!”我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脯,嚷道,“过两天啦!” 范柳原开心地笑着,眼中的柔意慢慢地散开。 两天后,庭院的空地内,很安静,只有我和范柳原两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我与范柳原拜了几拜,便算是仪式完成了。 屋子内,我们喝完交杯酒后,我浅笑盈盈:“呆子,以后你就是我的相公了,而我呢,我是你娘子哦!” 范柳原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神怪异得令我觉得少有的难堪。 我想喝酒掩饰,他的手已经将酒杯夺下来,俯下脸,便在我软滑的柔唇上轻轻印上他的唇,我立刻将两条藕臂撞上他的颈项,热惰地响应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贴得更紧密。衣服褪尽,他炽热的眼睛令我无处可逃,只能羞涩地任由他摆布。 一阵激情过后,我疲惫地趴在范柳原赤裸的胸脯上,有气无力地戳戳他硬梆梆的胸脯说:“看你那么文弱的样子,还以为你那个不行,谁知道会这么厉害,我快被你累死了!”不过累是累,顾着我肚子里的宝宝,他的动作却温柔得让人感动。范柳原捉着我的手,内疚地说:“对不起,是为夫太冲动了,小宝宝不要怪爹噢!”他轻轻趴到我的肚子上喃喃着我含笑抚摸着他的头,或许我真的替我的孩子找了一个好父亲。这小棋的生活真的很平淡,而小镇上的人也很纯朴,这饭馆本来就是老字号,我来了之后更是经营得有声有色,我也从来不运用现代的一些经营手段,只是本着诚实守信的原则。不过小镇上,也会有一些惹事生非的好事之徒,总被我的几个伙计结赶跑了。这时,我才发现这些伙计都有些武功。我拖着范柳原一旁咬耳朵:“你从哪里找到这些伙计的?”“一直都在的!”范柳原一脸的莫各其妙。“呆子,你没看出来他们有武功阿!”“那又怎么样?”“你真是呆子一个,万一他们贪图钱财,先把你杀了,然后霸占你的店和娘子,怎么办?”我恨恨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范柳原窒了窒,讷讷出声:“他们应该不会吧,他们看起来像好人。”“先看看再说了!”我没好气地说。不过不久确实还是打消了我的担忧,这几个伙计手脚勤快,招呼客人也很热情,而且比较老实厚道。在饭馆中,人来人往,小道消息也比较多,而最被人们乐谈得无非是“皇后深明大义救国家教民于危难中”,还有“武林盟主与血手 同时迷恋皇后“‘皇后是狐狸精”等等事件。但是身为话题中主角的我却不理会这些,虽然有时候听到血手的消息时还是会怦然心动,但是更多的是过着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还有管教那个书呆子相公。“相公,你怎么又坐在这里了?”我站在一桌子面前,低头盯着正在对着几个地高谈阔论孟子孔子老子的范柳原,我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冒着火。 范柳原缩了缩头,飞快向那几个书生告辞便跟着我走。离开了那几个书生的视线后,我火冒三丈地掐着他的耳朵:“我说过让你去买些酱料回来,你却给我坐在那里吹牛,气死我了!” “娘子,娘子,轻点,轻点!”范柳原歪着脖子,苦着脸哀号,几个伙计见惯不怪地闪开。一会儿,范柳原又蹑手蹑脚地溜到书生堆里,几个书生调侃着他:“范兄,你家的母老虎又发威了,‘妻管严''啊!”范柳原只是狼狈地笑笑。才怀孕六个月,我的肚子便撑得像一个大西瓜一样,怀孕真的让人又辛苦又烦躁,范柳原也吃够了我臭脾气的苦头。他怕我辛苦不让我管店里的事,我便经常坐在树下乘凉着,与一些三姑六婆聊天着,范柳原一会儿拿水过来一会儿又拿水果过来,忙得不亦乐乎。 “你相公可真疼你!”甲姑婆喃喃着,眼中的羡慕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乙姑婆酸溜溜地:“范夫人,你相公生得这么好看,你还是要小心点。” 丙姑婆也点头:“就是就是,这男人啊,都是一样的花心。” 丁姑婆红着眼:“我相公就是在我怀孕时候,娶了个小妾回来的。” 越听我越不安,到了晚上,我将范柳原压倒床上,恶狠狠地问:“说,你在外边是不是有女人了?” 第六十二章 范柳原柔和的眼瞳浮上一抹困惑,急急地道:“娘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冷笑着:“你已经三个月没有碰我了,难道是因为我怀孕变丑了?” “没有!”范柳原安下心来,苦笑,“你的胎儿不是很稳,所以不能行房事,不过,”他邪邪地一笑,轻咬着我的耳垂,沙哑地说,“胎儿已经稳了,为夫可以履行职责了。” 被咬到敏感点的我一阵颤栗,稀里糊涂又被某只大野兽给吃了,不过他吃得很温柔也很小心。 十月怀胎,我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一个小女娃终于“哇哇”从我肚子里跑了出来。 范柳原激动万分,抱着我又哭又笑:“谢谢娘子,你让我又有了家人,娘子,我爱你。” 那时我累得虚脱,衣裳凌乱,一脸的汗水跟泪水,整个人像被溺过水一样,丑得跟鬼有得比,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感情瞬间把理智给掩埋了,我决定给他生更多的孩子,我愿意继续被溺水… 范柳原对像只肉球的女儿是爱不惜手,整天“宝贝,宝贝”地叫个不停,我干脆给女儿取名为“范贝贝”。我把脖子上的“泪痕”摘下来给女儿带上,范柳原一愣,“这是皇上给你,你怎么…… “呆子,你还想这‘泪痕''将我带回皇上身边啊?”我含笑,出神地盯着女儿脖子上的“泪痕”,虽然这“泪痕”的传说有点虚幻,但确实是救了我好几次,也是我与皇上曾经的爱情的见证。 范柳原将我拥入怀中轻吻:“娘子,你与女儿是我今生的最爱!”我安心地躺在他怀里,作为女人啊,我拥有了这么多,应该是足够了。 女儿满月时,家里竟来了两个老人,当初捡我回慕容山庄的刘老爹与刘大娘,我又激动又开心,抱着两位老人哭成了泪人。 我疑惑地看向范柳原,他轻声说:“我知道你一直想着你干爹干娘,所以就把他们接来了。” “谢谢!”我感激地望着他。 他只是笑着抱住我悄声说:“要感谢的话,今晚就让你相公多要几次。” “死呆子!”我嚼道,这书呆子讲话越来越不正经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教坏了他。 一整天,我都在与两个老人寒喧着,刘大娘抹着泪:“忘儿啊,你这孩子真叫娘挂心啊,还以为你有个三长两短。还有庄主天天找你,回庄就喝闷酒,人都瘦了一圈。” “他身上的伤,应该没事吧!”我曾经刺了他一剑,那一剑肯定是伤他伤到了心里。 “身上的伤没事,只是他真的是对你……”刘大娘叹息着。“娘,您别说了,我不想再想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有了相公还有一个女儿…… 我们三人的眼光全落在不远的地方,明媚的阳光下,范柳原开心地哄着怀里的女娃,小女娃发出可爱的“咯咯”笑声,我忍不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你这孩子,”刘大娘转回头,看着我,也笑了,“你幸福就好了,这娘也不说什么了。看来那个男人对你也很好!” “娘!”我像个小女孩一样躺在刘大娘怀里撒娇…… 我的女儿一天长大了,这小家伙长得就像一具晶莹剔透,精雕而成的水晶娃娃,而且又精灵古怪,不但是她爹和姥姥姥爷疼到骨里,就连伙计们还有客人都抢着抱她哄她,看得我都吃味。 范柳原对女儿简直是宠上了天,害得我常常因为吃女儿的醋而找借口跟他吵架,不过每次他总是轻轻柔柔地笑着,我想发火都不知道往哪里出了。而且他还懂得利用女儿,哄着女儿:“亲亲娘亲,让娘亲不生气!”女儿乖巧地波一个吻后,我的气也消了,范柳原才轻轻地抱着我再给我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其实我是幸福的,常常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快乐地打闹着,也常常在半夜醒来看着范柳原那张清秀而柔和的脸,我就觉得幸福在我身边溢得满满的,溢得令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可是这种平静的幸福在我女儿两岁以后嘎然而止。 那天,范柳原跟着他的书友们只是高谈阔论;女儿晃着两条肉腿在客人中间晃来晃去,不时逗得客人们开心地笑出声,我忙碌地记着账,不时抬头招呼客人;伙计们也是忙碌着。很平常的一天,平常得令我意识不到危险在向我贴近。 这时,几十个人冲进店里来,店中一片混乱,为首的女人停在我面前,娇笑着:“刘忘儿,娜珍说见到你,我还不信,果真是你,竟然来到我们风家的地盘了!” 我愣了愣,才认出站在我面前长相娇美的女子竟是风丽艳,以前狂迷恋慕容勿离的一个女人,冤家路窄怎么就遇上她了。 风丽艳大笑着,怨恨地盯着我:“你这个女人,让慕容庄主将我逐出慕容山庄,令我风家在江湖上颜面尽失,我一直苦苦地寻着你报仇,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范柳原抱着女儿站到我身旁来,另一边,我的几个伙计已经与凤丽艳带来的人打了起来,只是他们人多而且个个身手不凡,伙计们慢慢地落了下风。 “你先带女儿走!”我悄声对一旁的范柳原吩咐,可是他惘若未闻,依然一动不动。 “难怪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里与一个野男人生孩子!”风丽艳一脸的鄙视。 “这事跟我相公孩子无关,你放了他们,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我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死到临头了,还管他们!将他们全带回去!” 风家内,椅子上坐着旁边站着的全是满满的带着刀剑的武林人士,我苦笑,这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你便是当朝的皇后?”高高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声音威严却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我不语,这不是废话吗。范柳原抱着孩子神情自若地哄着,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我也在心里咕哝,这呆子肯定是无知才这么胆大。 “爷爷,就是这个狐狸精,勾结魔教的人迷惑我们的盟主,害得我们风家在江湖颜面尽失!”风丽艳指着我恶狠狠地叫嚷。 我无奈地望天花板,如果我真的是狐狸精就好了,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抓来。所有的人都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想从我的身上找出狐狸精的踪迹,不过很失望。 “你究竟是谁?”老人又严厉地问了一遍。我盯着他,冷冷地回答:“老爷爷,你自己也看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间普遍的饭馆,还有一个书呆子相公与一个可爱的女儿,那你来说说看,我究竟是谁?” “咯咯!”女儿在范柳原的怀里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发出一阵笑声,我宠溺地抓抓她的小手,范柳原温柔地看看我又看看女儿。 太师椅上的老人似乎有些犹豫了,挥挥手,吩咐:“先将他们关起来!” “爷爷!”风丽艳不满地大叫。 老人却不理她,有几个人将我们带下去。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我与范柳原、女儿依偎在一起。 我望着范柳原,内疚地说:“呆子,都是我连累了你!” “傻瓜,你是我娘子,怎么说这种话?”范柳原将我轻拥入怀中,突然贴着我的耳旁,犹犹豫豫地问,“娘子,如果我瞒你一些事情,你会不会不原谅我?” “只要不是你在外头有另一个女人,我都可以原谅!”我失笑出声,都什么时候了,生死未卜,这呆子还担心这些,不过真的很可爱。 不大一会儿,有人将我拎了出去,范柳原一张白皙的脸阴沉得吓人。 庭院内,风丽艳摇头摆脑,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站在我的面前,啧啧出声:“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天生的狐狸精相,连我爷爷都不肯杀你”。我翻了个白眼,这快作古的老头怎么可能迷上我,还是不是为了你们风家留条后路,我一死,别说这朝廷,光是江湖黑白两道就有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这女人真是白痴。“你那是什么眼神,对我不服气?”风丽艳不满地掐住我的下巴。 “服气,我怎么敢对风大小姐不服气。”我换上谄媚的笑容。 不过这似乎没用,风大小姐已经抽出剑,对着剑妩媚地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对付狐狸精我该从哪里下手呢,对了,应该从她的脸” 明晃晃的剑突然指在我的脸上,懔人的剑气让我的心跳几乎停摆。 第六十三章 我欲哭无泪,脸被毁了比命丢了还恐怖,这次是死定了! 但出人意料之外的,那利剑在即将碰触我脸蛋前的那一霎那募然定住了,风丽艳转过头去,娇艳的脸孔突然扭曲,在倒下那一刻惊惧地呼叫出声:“血手,你是血手!” 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人们个个一副惊怖欲绝的表情瞪着我面前仅隔着风丽艳尸体的距离的黑衣人,寒冽的气息在他周身流转,紧紧的攫住所有人的心神。黑衣人一只手抱着我的女儿,另一只手通红,红得像一团火,而风丽艳的背心处有一个巴掌,仿佛是被火烧焦一般恶心。 “大叔!”我激动地叫唤,再次见到黑衣人让我又惊又喜,只是奇怪我女儿怎么在他手里,我往他的旁边寻找却没有看见范柳原。 一个声音颤栗着道:“是血手,魔道教主,大家上!”那个“上”还没有完,黑衣人便已经穿插在刀光剑影中,我捂着嘴,可是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黑衣人像是自幽冥的鬼魂般,飘忽着一抹蒙胧的影子悠然穿梭在凌厉的围击之中,每飘过一处,那处便倒下一片尸体。 当我眼前全是惨不忍睹的尸体时,黑衣人也停止了飘动,不可思议的是我的女儿仍乖乖地安稳地睡在他的怀里,小脸挂着甜甜的笑意。 客厅那边也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一个熟悉的声音焦虑地叫唤着:“雪儿,你在哪里?” 竟是段清狂的声音,我开心地又蹦又跳,大喊:“这里!这里!” 段清狂像阵风一样冲了过来,将我抱了个满怀,看见我身边的黑衣人微微一愣,将我放开。 “走吧!我带你出去!”段清狂轻声对我说。 我却没有跟着他,焦虑地四下寻找:“呆子呢,我相公呢?” 段清狂扫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淡淡地将眼睛别开,段清狂抓住我,好声安慰:“别急,你相公,我们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正准备走,却被几十个人团团地围住,为首的是风丽艳的爷爷。 老人咬牙切齿地骂道:“血手,你这个魔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就想走?” “我们已经大发善心没有将你们风府赶尽杀绝了,这可是你们上辈子积的阴德!”段清狂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一顾的笑意,闲闲地斜眼着众人。 “娘亲,贝贝要娘亲抱抱,爹爹黑黑的,贝贝不喜欢!”黑衣人手上的我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摇晃着小手嚷嚷着,我顿觉好笑这小鬼怎么把老爹给认错了,刚想过去接住女儿,可是人却整个怔愣在那里。女儿晃动着小手竟将黑衣人脸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黑衣人也呆愣了,似乎也料不到自己脸上的黑布会被一个两岁的小女娃给扯下来。 风家的人都呆愣了,直愣愣地盯着黑衣人那一张年轻干净、清秀淡雅的脸,似乎都料不到传说中武功深不可测的大魔头竟是如此年轻又如此斯文。另一边我捂着嘴踉跄几步瘫倒在地上,吃惊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黑衣人的脸竟然和范柳原的脸一模一样,不,应该说那个我朝夕相处的让我认为这世间最软弱最善良的范柳原就是黑衣人,而我的枕边人竟然是这世间最残酷无情最凶狠毒辣的血手,而我的相公我的呆子就是那个让我爱上却又离我而去的黑衣人大叔。 “娘子!”范柳原声音细细柔柔的,担忧地想将我拉起来。 “你走开!”我惊惧地盯着他那只纤细修长的手,这只手不知道有多少个黑夜白天温柔地游动在我的身体上,竟然又是这只手粘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终于明白了范柳原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我面前,怎么会有一个武功莫测的黑衣人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变出一间饭店,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范柳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人,竟然也是最凶残最会演戏的男人。 “娘子!”范柳原轻轻地唤我,柔和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受伤。 “血手!偿命来!”老人苍老而暴怒的声音冲过来。 范柳原将女儿递给我,转过身脸色阴沉望着风家的人,带着段清狂卷入一片厮杀中,片刻,庭院中惨叫声四起,血流成河。 当最后一具尸体倒下时,一个人跑了上来,恭谨地对范柳原说:“教主,还有些人跑了了!” “赶尽杀绝!”范柳原阴森森地吐出几个字,阴沉肃煞的神情、狠厉蛮横的目光,让他就像一只狂野冷酷的荒漠野狼段,好似随时准备为了生存而展开杀戳行动。 我惊惧地盯着他,范柳原,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面孔? 范柳原的视线转到我这边时,突然又变成了我平时熟悉的温柔的样子,轻轻细细的声音:“娘子,我们回去吧!”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紧跟在后面的范柳原焦急地叫唤着:“娘子,别跑啊,别跑啊!”段清狂拦住他,“还是让我去!”说完,段清狂追上我。 幽静的小径上,段清狂默默地跟在我的身边,一会望望天,一会看看地,一会瞧瞧我,一会瞟瞟我怀中的女儿。 终于,他开口了:“范柳原是血手!” “我知道!” “范柳原是黑衣人大叔!” “我知道!”“范柳原是魔教教主!” “废话!”我跳起来,柳眉倒竖,杏目圆瞪。 他抱着后脑,望着天,又说:“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慕容勿离同母异义的弟弟?” 我愣住了,记得慕容勿离曾经对我说过他的母亲与一个魔教的人生了一个孩子,难道那个孩子就是范柳原。 “当年,范柳原的父亲爱上了武林盟主的女人,并偷偷生下他,那个女人死后他父亲也跳崖身亡,很凄美很令人感动的爱情,可是却留下他们的孩子也就是范柳原承担着所有的痛苦与……耻辱。”段语狂眯着眸子,俊美的脸有一丝忏悔,“我还记得小时候,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魔教里的大人小孩都欺负他,嘲笑、唾骂甚至殴打他,那个时候我也欺负他,”段清狂指指额头,“有一次,我还将他的头给砸破了。”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竟然这样欺负我的呆子。 “当时我们的教主没有传人,便从我们之中选拔了几十孩子来培养,我与范柳原都在其中。”段清狂迷人的眼闪过一丝痛楚与无奈,我静静地听着,不敢打断他的回忆,“那年,我们这些孩子全被投放边去魔教最阴暗最险恶的森林中,每十个小孩一组,我们不但要面对野兽的攻击还要面对对手的暗杀,因为最后只能有一组人活着出来。” 我越听越觉得像很久以前看过的那部电影,写得便是一群特工为了生存在森林中互相残杀,只是这是古代版的。 “在森林中,我们遇见最惊惧的一次便是撞上一头黑熊,当时黑熊冲着我奔来,我吓傻了,其他的孩子都惊慌失措地躲起来,只有范柳原举着剑狠狠地刺向黑熊,我的命被他救了下来。” 段清狂的声音轻描淡写,我却似乎看见幼小的范柳原瘦弱的身体站在高大的黑熊的面前,那一脸的惊惧与绝然。 “最后从森林中出来的只有我们这一组,我们十个人那么开心地拥抱着、欢笑着,却不料悲剧根本没有结束。教主递给我们十个人每人一把剑,告诉我们这群人中最终只能留下两个人,我们颤抖着却不能抗拒,那是我生命中最激烈最残忍的厮杀,曾经共患难的伙伴为了生存拼得你死我活,最后只剩满身是血与伤的我与范柳原。那年,我九岁,范柳原八岁!” “你们的教主疯了!”我不可思议地喃喃。 “那以后范柳原变得很沉默很内向可以说是很封闭,人们从他的身上只能感觉到阴冷、冷酷、无情、残忍!”段清狂忽然想起什么,嗤笑出声,“不过他面对你时可真是温柔得腻人,那样子的他简直是另外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就像一只野兽突然变成兔子。” 竟然这样形容他,我也忍不住笑了,笑后却觉得心里有些抽痛,我刚才怎么会嫌弃范柳原的手上站满鲜血呢,当知道黑衣人是杀人不眨眼的血手时,我还不是没有嫌弃,或许是心里一下子无法适应他这种差异性太大的改变。 “我说了这么多,你会原谅他吗?”段清狂默默地看着我。 第六十四章 我点点头“谢谢”我真诚的向他道谢。 “如果你选的是皇上,我依然会不屈不挠的追求你,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范柳源,我会选择放手。”看见我不解的抬起头,段清狂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很忧伤的笑容,“我觉得你是一个半园,而范柳源是另一半,很巧合便组成了一个圆,很完美也很和谐。他能让你开心,而也只有你能让他打开心扉。”看见我露出白齿,他不满的叫嚷,“喂,雪儿,你别笑啊,我是形容的很诗意啦!” 我依然笑个不听,心里有一种从未有的舒坦,我与范柳源真的是那么一半圆,一直在寻找着对方,不管他是书呆子还是黑衣人或是血手的时候,我都那么突然而毫不犹豫的爱上他,而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还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吗?“ 段清狂望着我也笑了,然后讲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小女娃身上,嬉皮笑脸的说:“雪儿,你说我这大的娶不成,小的总可以让我娶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你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就不怕我相公找你麻烦啊?” 段清狂一张俊美的脸跨了下来,一边跟在我身后一边逗着我女儿,我干脆讲这团肉球丢给他,可怜他手忙脚乱的抱着肉球紧张兮兮。 屋里,范柳源痴痴呆呆的盯着手中的香囊,看见我进来,有些惊惶的起身,却不敢向我走过来,只是目不转睛又带着祈求的望着我。 这样的范柳源任谁都想象不出他的冷酷无情,狠厉蛮横的血手事同一个人,要不是我亲眼目睹,真不敢相信这事真的,几乎怀疑事错觉了,我又想起段清狂“野兽变兔子”的论点。 我一声不想的走到床边收拾行李,范柳源慌慌张张的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声音慌乱不安“娘子,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怨我,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那次在溪变相遇也不是偶然,我是去杀一个女人,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你。娘子我不敢跟你讲自己的身份,我怕你会嫌弃我,我好喜欢跟娘子在一起,看你甜甜的笑容,看你撒娇的样子。所以我易装成黑衣人大叔,这样可以远远的守护这娘子,可是我却情不自禁,忍不住对娘子你…娘子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沉默不语,推开他的手,继续收拾东西。 他低着头垂着手,还是继续轻声说着“我不敢告诉娘子我是魔教教主,我的手沾满鲜血,我怕娘子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可是我真的不惜黄做教主,我只喜欢陪在娘子身边,每天陪着娘子聊天,陪女儿玩耍,真的很幸福……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回头,范柳源一双澄澈的瞳睦充满绝望与痛楚,我突然不忍心了,小声的嚷嚷:“你这个呆子,你没看见我也在收拾你的东西吗?” 范柳源又惊又喜,突然紧紧的抱住我,不敢置信的问:“娘子,你是说……” “我是说我们一起走,你血洗风家这么大的事,我们还能呆在这里吗?”我没好气的推开他,“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我可不要同你回魔教,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好,”我头痛的揉揉头。 范柳源笑嘻嘻的又搂住我,轻声细语“娘子,你别担心,一切都交给你相公。” 我疑惑的听着胸有成竹的范柳源,他却笑而不语。 我知道魔教的势力很大,却没想到会大到延伸到了商界,甚至不属于我朝的——突厥汗国。 坐在通往突厥族的商队的车上,我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依然神情自若的抱着女儿的范柳源:“请问教主大人,这商队是不是你的下属?” 范柳源抬起双目,目光清澈:“他们是专门为魔教筹措银两的商队之一” 我想想也是,那么大的魔教要吃要喝,总不能每天都去打劫吧,我又皱起眉头苦思:“这突厥汗国的可汗叫什么来着” “伊利可汗”范柳源轻轻柔柔的接了过去。 “就是”我一拍大腿,当初我在宫中听到这个名字时,便想到现在的伊利牛奶,笑了整整一上午,吓得身边的宫女冲出去喊太医。说起来,那条泪痕项链还不是他们送来的。 商队行走了数日,除了精神抖擞的范柳源和窝在他怀里的范贝贝还是活崩乱跳外,我们个个都是腰酸背疼,满脸倦容。 “这里休息一下”范柳源心疼的看着我向外边吆喝。 有人飞快过来搀扶我下车,虽然这些人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是看到领头的首领对我们恭敬犹如,所以也尽力的讨好我们。 “夫人,您有什么事吩咐的吗?”商队的首领跑过来必恭必敬的问我,接触到范柳源冰冷的延伸,又惶恐的低下头。 “没事,你忙你的”我很形象的伸了个大懒腰。 我的前方后方左方右方全都是无边无际,起伏不定的草地,满眼的青色枯燥的不行了,不过总比之前满眼的沙漠好多了,我暗衬。 “累不累”范柳源怜惜的搂住我,细声细语的问。 “相公,我们两人走走!”我说着,很没良心的把他怀里的女儿一脚踹给商队里的人,这个亮度三千瓦的灯泡大大的破坏了我们两人的世界。 范柳源笑着拦住我暗运轻功,不出片刻,商队便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啊!”这天地间除了青色便剩下我和范柳源两个人,我开心的又蹦又跳。 范柳源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突然就讲我扑到在草地上,又酥又痒的吻便落在我身上,舒服的像羽毛在轻搔着,我又笑又叫。 突然几个女人的尖叫声有远而进,范柳源飞快的将我的衣服拉扯好,抱着我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那里,几匹像狗又像狼的东西追赶着三位姑娘,姑娘们惊惶失措的尖叫着,其中一个全身火红的姑娘不时回头向那几匹东西挥动鞭子,但是却更加引起野兽们的野性来。 “相公,救救他们吧!”我紧张的盯着奔跑的姑娘们,其中一个姑娘被绊倒在地上,像狗又像狼的东西冲过去狠狠的咬了她一口,那两个姑娘手忙脚乱。 “不救!”范柳源问问柔柔的盯着我,语气却淡然。 “你!”我气的跳出他的怀,眼珠一转,突然向那三位姑娘身边奔去。 还没等我接近那人与动物,只见眼前一晃,所有的声音瞬间都结束,那些像狗又像狼的东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三个姑娘目瞪口呆,而范柳源已经回到我身边,轻轻的拦着我的腰。全身火红的姑娘走在我们面前:“谢谢公子救了我们,我叫阿利雅” 她的脸,眼,嘴只对着范柳源一个人,我却吃惊的认出来,她竟然是我在市集时遇上的那对在赌博的兄妹中的艳丽姑娘,只不过她此刻穿着异邦的服饰,而她没有认出我来,想想那天我的真实面目自始至终都被塞在慕容勿离的怀里,她认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我第一百零一次后悔救了阿利雅,也第一百零二次后悔让她与我们同车。 此刻一下车,她便贴在范柳源的身边叽里咕噜滔滔的说个不停,看的我心里的嫉火直网上冒,早知道她这样就应该让她被野兽撕个粉碎,最好是先把她那艳丽的脸蛋给撕烂。不过范柳源的表现倒是让我满意,他惘若未闻,一心一意伺候着他手中的女儿。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女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我的丈夫了,跳到他们中间狠狠的将阿利雅济开,拉着嗓门大叫:“不好意思,我相公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女人。” 所有的认都奇怪的朝我们瞧过来,阿利雅气的杏目圆盯,柳眉倒数却不敢发作,只是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含情默默的望着范柳源,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范柳源抬起眼望着我,柔和的睦子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我忍不住脸上一热低下头,自己这醋缸也打的太明显了吧。 突然,范柳源抬起我的下巴,俯下脸众目睽睽下,众人张口结舌下,我愕然的睁大眼下之下,他就温柔的吻上了我的唇。范柳源对我大胆而宣誓性的吻让阿利雅安分了不少,至少一路上没有明目张胆的纠缠他。 临近突厥汗国大都时,阿利雅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我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我实在不想范柳源与这魔教有任何的牵连了,而且阿利雅虽然很讨厌但认却不坏,于是我们离开商队跟着阿利雅走。 第六十五章 大都门口,一群士兵恭恭敬敬的迎接我们进去,这时我才知道阿利雅竟然时伊利可汗的女儿,而那天与她一起赌博的男子便时可汗唯一的儿子,这么巧的事都被我遇上了,我与范柳源虽觉得意外却没有觉得多大的吃惊,毕竟我们两人的身份如果摆出来也四挺吓人的。 阿利雅自暴身份后,高高的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斜睨着我们,等着看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却只看见范柳源神情自若的哄着手中的女儿,而我闲闲的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她一脸挫败咬牙切齿差点气的从马上跌下来。 阿利雅领着我们去见她的兄长,阿木杆也就是那天我遇见的那个浓眉大眼,英俊不凡的男子。阿木杆没认出我来,豪爽的笑着同我们打招呼。然后,阿利雅拉着阿木杆走到一旁叽里咕噜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着,她一会指指范柳源一会指指我,阿木杆跟着她的话时而望望我们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他们讲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从他们的表情,我猜测他们在交谈的内容如下: “哥,我看上那个男人。” “不行,他有妻子!” “那有什么关系,找认把他妻子给给剁了就行了。” “这…那他女儿怎么办?” “一起剁了。” “这……” 我把我猜测的内容一五一十的传述给范柳源听,他忍俊不禁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细细柔柔地翻译给我听:“阿利雅告诉阿木杆事是我救她了,并且说我是空手辟死几匹狼,阿木杆不信,说有机会找我比试比试。” 我一听,嗅大了,没好气地轻捶他:“你懂突厥语,竟然也不讲给我听。” 范柳源搂着我含笑不语。 这时,阿木杆走了过来,豪爽地笑道:“谢谢二位救了我地小妹,二位如果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我会找人好好招待二位地!'' 这个豪爽俊朗地男人很让我喜欢,我自然是欢喜答应,范柳源没有反对,便跟着我住下。 翌日,休息一晚后,我精神抖擞,神情气爽,终于告别了一路上地灰头土脸。这时,有下人来传告我们阿木杆殿下设宴宴请我们,于是我拉着范柳源带着女儿便去。 席上,酒过三盏,阿木杆放下酒杯,笑着望着我与范柳源,朗声道:“不知二位有何事到我们突厥国来啊?” 阿利雅也疑惑地盯着我们,当然眼球地大半是放在范柳源地身上。 这真话是不能讲了,只能随便编个故事了。我眼球咕噜一转,抓着酒杯拖着下巴,一副故作回忆地模样,声音憋地幽幽怨怨地:“话说,江苏有刘家富甲四方,而刘家有一女儿年方十八,花容月貌,上门提亲地认踏破了门槛,这女子也就是我偏偏中意一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地穷书生,也就是他。”我指指身边地范柳源,拼命地挤出几滴泪水,声泪俱下,“可是我家人闲贫爱富,根本不同意我与他在一起,我们几经磨难终于结为夫妻,我地家人却依然没有放过我们,我们只好逃亡,最后逃来这里,只可怜我们地女儿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呜…… 我假装掩面而泣,一旁地范柳源哭笑不得,却很合作地跟着我一会摇头一会叹息,更合作地是他怀里女儿突然哇哇地哭开来,我偷偷冲他吐了个舌头。 虽然富家女与穷书生私奔地故事很落俗套,但是却是最能说服别人,果然,阿木杆脸上有些沉重,而阿利雅地眼珠红了,旁边地几个侍女偷偷地揩着泪水。 这时,一个高雅大方地女子牵着一个5.6岁地小男孩走了进来,冲着阿木杆弯弯身便做到阿木杆地身旁去,含笑望着我们。 “这是我的嫂子,乌拉珠!嫂子,那便是我提到的救命恩人,”阿利雅双方做了介绍。 乌拉珠点头向我笑笑,我也连忙回礼,阿木杆的脸色却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 看见我不解的望望阿木杆又望望乌拉珠,阿利雅悄悄的贴到我的耳边说:“我哥与嫂子的感情一向不太好!”我斜睨了这阿利雅一眼,自从知道我私奔的身世后,她对我的态度似乎和善了不少。 范柳源怀中的肉团却蹦跳起来,指着对面的小男孩稚声稚气的说:“爹爹,贝贝要同哥哥玩。” 小男孩困惑的看着我们,又抬头望望自己的父亲。 “去陪妹妹玩,照顾好妹妹。”阿木杆大笑着“孩子最能玩到一块去了!” 还没等阿木杆话落下,我的女儿范贝贝早就晃动着两只胖呼呼的小脚,跌跌撞撞的冲向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一时没有注意,便被贝贝撞翻在地上,又被胖呼呼的贝贝压了个正着,旁边的侍女慌忙讲他们扶起来,我们这些大人全笑成一团。 笑毕,阿,木杆突然望着我与范柳源问:“你们有没有听到关于你朝皇后的传闻,可否告诉我啊?” 我与范柳源一愣,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 阿利雅心直口快的说:“ 我哥哥对你朝的传奇人物皇后可是恭敬犹如,只要见到你朝的认都会问问关于皇后的消息。“ 阿木杆目光炯炯得望着我们,乌拉珠却一脸黯然,垂头出神的盯着手中的酒杯。 我清清嗓子,轻描淡写“关于皇后的传闻无非是什么狐狸精,迷惑武林盟主,魔教教主之类的,没什么好说的。” 阿木杆突然狠狠的掷下酒杯,面露怒气“她不是什么狐狸精,她是这天气第一奇女子!'' 我窒了窒,转头看看范柳源,他却对阿木杆含笑赞同的点点头。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被认崇拜也是很爽的事,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轻碰阿利雅,低声问:“你哥哥怎么对我朝的皇后那个那个啊?” 阿利雅笑得花枝招展:“说起来,我哥第一次吃鳖就是因为那个皇后,当时我哥有一条叫做泪痕的项链,他可是爱不释手,可是为了能骗取你朝的国土,他忍痛割爱,却不料,哈哈,那皇后可真是聪明的要死,我哥什么都没得到,赔了夫人又折将,”阿利雅无视阿木杆的窘意,又接着说:“后来,我哥好不容易才劝服他的好友八王爷起兵造反,谁知道又被那个皇后的一刀给化解了,而且八王爷还和皇上同归于好,我哥被可汗训的狗血淋头,你说我哥气不气,但是却又不得不服输,他对那个皇后可真是又爱又恨!” “噗哧!”我也忍俊不禁,原来自己还间接影响到突厥汗国来了。 阿木杆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低头就喝酒。 “还有哦!”阿利雅贴到我身边,又说“我和我哥都见过那个皇后哦!” “咳咳!”一口茶在我的喉咙里来不急往下咽,呛的我剧烈的咳了起来,范柳源慌忙轻捶我的背,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我在两兄妹的脸上扫来扫去,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见过她,她长的什么模样?” 阿木杆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低吟着“当时我们见到的是易过装的她,她的聪明让我为之折服,只是她的真面目我并没有看到……” “就是好可惜”阿利雅接过话大叹,“我可是听说皇后美若天仙,所以把黑白道最厉害的认都迷的神魂颠倒,可惜没有看到。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听着我们谈话的乌拉珠突然冒出一句来“那个皇后,是不是叫忘儿?” “嫂子,你怎么知道?”阿利雅惊奇的瞪大眼睛。 “他”乌拉珠乌黑的大眼睛盯着身边喝酒的阿木杆,幽幽的说“他晚上说梦话的时候说的。” 阿木杆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我们全别开眼吃饭,气氛沉闷了下来。 风和日丽的日子,阳光普照着一切。 房门前,我挡住兴冲冲往里边冲的阿利雅,双手叉腰,不满的质问“阿利雅小姐,请问你找我们又什么事?” “我哥哥邀请你们去比武场”阿利雅对我说着,呜溜溜的眼睛却拼命的往屋里望去,寻找着范柳源的身影。我头痛的揉揉额头,哀嚎“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老是纠缠着有妇之夫啊?”这话我说的够直白了吧。? 阿利雅却没有一丝愧意,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就是喜欢他,所以我要和你竞争” 我气的翻翻白眼,怎么碰上作风这么大胆的姑娘,我在现代的时候,都没有碰到哪个女的这么说的,嗨,我要抢你老公啦! 第六十六章 宽敞的练武场上,旗风飒飒。阿木杆骑在马上英姿勃勃,而一身火红的阿利雅也是光彩耀人,英姿飒爽,我忍不住赞叹。 见我们走进,阿木杆飞快跳下马,豪迈的笑道“范公子,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不”范柳源摇摇头,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见阿木杆有些呆愣,我砰砰范柳源的手臂,柔声道“相公,你就答应他去比划比划嘛” 范柳源抬头看着我,不语。 我轻皱着鼻子,“你就当是给我表演,我想看,可以了吧。” “好”范柳源轻轻柔柔的答应了,“我是给娘子表演的” 阿木杆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们,我裂开嘴冲他笑笑。 一会范柳源和阿木杆走入场中,我与阿利雅,乌拉珠等人战在台上观看。 “你说,他们谁会赢?”阿利雅用手臂碰碰我,一双美目跟着场下的人转来转去。 “废话,当然是我相公”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那可说不定,我哥那么健壮,说不定是我哥赢。” “闭嘴,你吵死人啦。”我不耐烦的对她低喉。 我们的眼光全被场下的两个男人吸引住了,阿木杆高大魁梧,英姿勃勃,范柳源玉树临风,斯文淡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又很奇异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球。他们的比试很简单,分别骑着马射中远处靶子上铜钱般的中心。 “哥,加油,加油!”我身边的阿利雅又蹦又跳,激动的拉扯着嗓子又叫又嚷。 这该死的女人,刚才才说喜欢我相公,现在却倒到她哥那边去了。我不甘示弱,跳的比她还高,叫得比他还大声“相公,加油,加油,一定要赢他!” 阿木杆捶锤胸膛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范柳源望向我揉揉的笑着。 阿木杆首先出场, 他挥挥手衣服一甩,露出健壮的臂膀,结实的肌肉,引得场上场下的女人性的惊天动地的叫声。我两眼一番,这又不是比健美,还跑来现现几块肉,阿利雅咯咯的笑个不停,乌拉珠却只是静静的盯着场下的两个男人,乌黑明亮的眼睛藏着一丝爱恋。 只见,阿木杆骑在飞奔的马上,自信的笑着,轻轻的搭箭拉弓,瞄也不瞄,一拉手,“嗖”的一声,正中靶子中心,又伸手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拉弓上弦,正中,再一支,正中…… 如雷般的掌声在厂内响起,阿利雅兴奋的又跳又叫,乌拉珠也抿着嘴轻笑,爱恋的目光跟着场内的那个男人转动着。 “我哥赢定了!”阿利雅骄傲的像只孔雀。 可惜是没有尾巴的臭孔雀,我心里咕哝着,又白了她一眼,“我相公还没有出场呢”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不是很有底,我的目光紧紧的跟着骑在马上的范柳源,突然范柳源的马飞奔了起来,可是却不是向场内跑去,却是向我们站台飞奔过来,准确的说是向我飞奔来。 一片惊呼声中,我落入范柳源熟悉的怀中,马一转头,便向场内飞奔而去。 好浪漫好刺激,可是也好羞人啊,众目睽睽之下,我窝在范柳源的怀里,又喜又羞,这呆子的举动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娘子,你不是想赢这场比赛吗?”范柳源低低柔柔的声音在窝耳边响起。 我点点头,范柳源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突然搭箭拉弓,可是这箭搭了三支,这弓卧在我的手中,范柳源抓住我的手,只听嗖的一声,三支箭同时如同疾电般射了出去,三支箭同时准确无误的正中中心。 场内一片空荡的寂静,所有的人都是张口结舌的模样,许久才爆出一片惊呼声来。 “范公子,你果然是好手!阿木杆骑着马过来,豪迈的笑着。 他跳下马,范柳源也抱着我下马,阿木杆开心的拍着范柳源的肩膀,哈哈大笑,“”我今天总算是遇到对手了,我太开心,咱们去对饮几杯。“ 我也在一旁笑眯眯的望着他们,突厥人喜欢以武功来交朋友,这阿木杆是被呆子的武功折服了。 这时,阿利雅也飞奔过来,一身火红的衣服像一团太阳,她气喘吁吁的盯着范柳源。 “怎么样,我说了会是我相公赢的”现在轮到我像只骄傲的孔雀,不过这是开屏的孔雀。 “不算,不算,那弓是放在你手中的,”阿利雅不服气的跺着脚,大声嚷嚷。 “那好,再比一次,哼”我冷哼着,跑去拿箭。 经过阿利雅身边时,她竟然恶意的伸出脚,“扑”我被绊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角朝天,头被旁边的铁器磕出血来。 正在和阿木杆说话的范柳源闪电般冲到我身边,小心将我扶起来,看见我头上的血时,一张平和淡雅的脸瞬间变的 正在和阿木杆说话的范柳源闪电般冲到我身边,小心将我扶起来,看见我头上的血时,一张平和淡雅的脸瞬间变的阴沉肃煞,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阿利雅,拿目光充满了阴冷,同他血洗风家时我看所看见的那种眼神一摸一样,我的心提到嗓子门上来了。 阿木杆和阿利雅盯着突然周身流传着寒烈气息的范柳源,不约而同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阿利雅摇着手,结结巴巴的说“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开玩笑。” “只是开玩笑马?”范柳源阴森森的声音传到两兄妹的耳中时,他们硬声声打了个寒战,连我都觉得周边的阳光变得寒冷了许多。 “呆子”看见范柳源抱着我的大手突然有些变色了,我慌忙将他的手藏在怀中,哀求“呆子不要,我没事,真的没事了” 我惊惧的搂着他的手,心里哀嚎着,他不会因为我的一点小伤而大开杀界吧。 可是,范柳源的脸色依然很阴沉,眼中的狠蔰仍是没有散去,随时都是一只伤人的野兽。 我暗叹一声,突然拉下他的头,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吻上他的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我的脸皮得训练得厚些。 一吻结束,范柳源脸上得阴森退去,眼睛也柔和了,他抱起我大步离开草场。 练武场得插曲让阿利雅安分了些天,可这姑娘好了伤疤忘了疼,没几天又开始跑来纠缠范柳源,不过范柳源对她得态度比以前还冷淡,害的我都在心里暗暗为阿利雅摸了把冷汗,哪天范柳源不小心又从兔子变成野兽,将她咯嚓了也不一定, 庭院内,阿木杆,阿利雅还有阿木杆得儿子陪我们东拉西扯。 我家得范贝贝一看见阿木杆家得小帅哥,眼瞳都放大了不少,快速从他老爹身上爬下来就冲向小帅哥,看的我心里不住哀嚎,这小妞长大后肯定时色女一个,还好人家阿木杆得儿子小时小了点脾气却超好,所以被贝贝给吃得死死得。 阿木杆将我拉到一旁说悄悄话,他指指靠在树下闭幕养生得一连平和得范柳源,悄声问“我觉得你相公不是一般人,你那个什么富家女与穷书生是编造得吧?” “是编造得,你不会是担心我们连累了你们,想把我们敢走吧?”我淡淡得瞥了他一眼。 他生气了,用力得拍着胸膛,恼道“你将我阿木杆看成什么人了,我阿木杆怎么会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好声安抚他“别生气,开开玩笑” “你相公对你得感情很不一般,阿利雅恐怕你在做白日梦了”阿木杆盯着不远处扶着腮含情默默得望着范柳源得阿利雅,好看得浓眉忍不住皱在一起。 提起他得宝贝妹妹我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其实拿姑娘心地不坏只是这作风上让人有点吃不消。 “那天,如果不是你拦着他,他真得会杀了阿利雅,对不对?”阿木杆似乎又想起那天得情景,脸色有些惊惧。 “你还是看好阿利雅,别让他惹到我相公,我不一定每次都拦得住,”我边说边向相公走去。 “我很羡慕你们得感情” 身后,传来阿木杆若有所思得呻吟,我会心一笑。 我们四人围坐在草地上,另一便两哥小娃娃又笑又闹,不时贝贝又撞进范柳源和我得怀里怀快得笑闹个不停。 “范公子,这些天我们父汗设宴,你们也来参加,好不好?我父汗一直想答谢你们,阿木杆目光炯炯得盯着范柳源。 范柳源柔和得睦子却一直看着我,我点点,他也点点, 像只标准得应声虫。 阿利雅盯着我们,一双美丽得大眼睛咕噜路得转着,我心里暗暗戒备,不过,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看谁怕谁。 走走的后记 <皇后重生>本来是我最不喜欢的一部小说却受到大家的欢迎。我想用住部小说来纪念我四年的大学生活,还有我唯一的一段爱情,因为我的小说中很多男角的思想与性格都是根据我的男友来塑造的,我希望以后我们分离后,偶尔看到这部小说时,还能记起彼此曾经相爱过。 工作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再提笔希望以后大家偶尔还能回味起走走的小说,虽然她的小说写得幼稚而又可笑,但是那却是她用梦想与心血来完成的。 祝大家幸福,也祝我幸福! 联系走走可以加群号:26251369. 呵呵!!各位读者大大,这是走走写的后记,我个人觉得很真实,所以就把它上传上来了。好象还有很多读者大大希望可以看到走走的其他作品,西西!!走走以前也写过好多部呢。如<他们爱我,我只爱自己>、<在古代的寻找>、<偷走帅哥们的心>、<皇宫的天空>。这些在萧湘都能搜索到的。呵呵!!我个人认为这些是没有<皇后重生>经典拉。 最后、黄珊也祝愿各位朋友们永远健康幸福! 再见! 由于出版原因,结局暂时被删除掉,过一段时间再上传,望各位读者大大见谅!!! 欢迎朋友们加群号:2644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