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成谜》 第一章 南方转裁庭 西海云台。 时至下半夜,月光微敛其辉,清蒙柔光透过雪白窗棂,稀落照进寝宫内。 浪花凝成的香洁大床,苍蓝之发扬撒柔软床褥,月光照拂沉睡中的娇颜,直至远方虚空隐隐波动惊扰,舞天飞琉蓦然睁开眼。 「风?」这才发现身畔无人,身上唯一所系的涛带像在呼应般,起了烁亮蓝光。 而南海皇的西岸,由安诃远开路,繁星在後,一行人乘著海上战兽驹蛇破海急驰,受了结界之困的杰和润则被安置於中央的驹蛇背上,想奔往西岸求助海上大贤者,半路,却遭舞天飞琉拦路。 「若想找海上大贤者,只怕得请你停步,夏之圣使。」月光下,背对的身形傲立海面,在纷飞的水珠泽光中,拾手道。 「哦,为何?」繁星双手环胸,不知为何对前方那蓝发扬飞背对的身形有些熟悉感。 「身为海上之主,我不会让闲杂人等去骚扰海上大贤者。」 「南海皇武相见过浪涛令之主。」安诃远忙出面,在她身後依仪行礼。「我们并非有意骚扰海上大贤者,实是有隐衷,还请您谅察。」 「够了!」佣佣懒懒的声听来有些不经心,却自有一份威严。「你身为海上子民,还是堂堂武相,协助一个外来者,不命南海皇帝安你一个意图通敌之罪,已是够厚待你了,如今还敢为不诡者求情。」 「通敌!不诡者!」安诃远错愕。「星是光城圣使,光城圣院与海上子民关系甚好,他并非敌人,请浪涛令之主明监。」 「是不是敌人你说了算吗?」光影中的人儿,哈的一声嗤鼻。「身为大海之主的我,要说他是敌人他就是!」 「这……」也太蛮横了吧! 「早跟你说过,这位大海子民敬重的浪涛令之主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嚣张过份的女人!」繁星冷笑。 「可是……」不知为何安诃远总觉得这位浪涛令之主和先前所见有些……不同。 水珠氲氤的光影中,一切显得朦胧,连带水光烁影中的人看起来也不真,虽然身形背影相似,但是音色有些异样,言行举动也不似往昔,带著些许……不负责任的霸道! 虽然浪涛令之主眉宇素来带有霸气,但好像没这么胡来,只是,有人冒充得来浪涛令之主吗?那份浪涛之气可难造假,对方身上确实传来大海的浩瀚,只是好像又少了些什么! 「舞天飞琉,你三番四次挑衅是想与光城圣院为敌吗?」 「哟,与那么伟大的象徵为敌!」对方传来夸张咋舌声,继而一摊手。「我只说不希望你们去打扰海上大贤者,别扣那么大的帽子到我头上,不好戴呀!」 「扣帽子!」繁星更是啧啧的摇头。「上回你无端生事,我不曾找你要公道,如今你倒先理直气壮的指责我,看来手握大海命脉的正主儿,是个进退是非不分的三岁小孩。」 「哈!从来没想到零岁不长脑的人还敢指著别人说对方是个三岁小孩。」叹息声拉得既深且长。「我头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皮厚过礁岩,海水蚀不烂的。」 「不愧是大海之主,能力不可小觑,连口才都这么得理不饶人,只可惜今晚本圣使没兴致跟你磨牙,我再说一次,退开!否则这次可不比上回,我将全力相搏,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你一分胜负,这一次我可不保证不会伤到你!」繁星凛锁前方背影,警告的同时,背在身後的双手指掌已开始凝光。 「星,我想……其中可能有误会,大家还是冷静下来好好把话说清楚好了。」 「用不著!」前後两人同时开口喝住安诃远。 「繁星,拿出你的能力,我倒想领教看看,你能在多短的时间内伤到我!」哼!  」 「好,本圣使就如你所愿,莲焰--」 「等一下!」 繁星红莲焰火正要出手,安诃远却大喊的阻止。 「浪涛令之主--请您先息怒。」只见他伸手挡著繁星,接著快速上前,单膝跪下,谦诚垂首道:「请您听我解释,光城圣使毕竟非海上子民,他并不了解大海规矩,一切是我太冒失,不经细想便要打扰海上大贤者,实是因灵界圣兽出事,我们心急如焚才会有这样唐突的举动,请您见谅!」 这两人要真打起来,南海皇西岸怕是要毁去一大半,为此,安诃远只好以把命豁出去的认知来跪求! 「嗯……看你这么诚恳……」前方之人显正思忖。 面对好友,繁星虽收回力量,横竖的眸光依然赤炯,改为环胸静观其变。 他打量眼前的蓝发背影,心中估量实际所见的浪涛令之主与上回隔海交手的感受似乎不太一样,上回对方充满霸性,活沛的力量带有震动天威之能,引得人连血都快沸起,今天对方的气息转为复杂,接近莫测,圣气依然浩瀚不变,但总觉少了点什么,又好像多了点什么,且有种不陌生的感觉,真是奇怪! 「好吧,既然认错我便不追究,你们走吧。」水光中的人一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可是灵界圣兽出事,安危迫在眉睫,诃远斗胆请您出手相救!」安诃远再次请求。 「恕难办到,你们可以走了!」 「恳请您--」 「够了,安兄,你还看不出她根本是有心刁难吗。」繁星冷嗤出声,要安诃远退下,看著对方扳著手指道:「很多事说不通的时候,武力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好办法,尤其是对一个嚣张无赖的女人!」 「说得好,对一个自信过剩的疯子,武力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对方也一副摆明就是要打的扬笑。 「安兄(安武相),你快退开!」两人又是朝他一喝。 居中的安诃远,左看看、右看看,内心天人交战,是该秉著武将的尊严用性命捍卫国土,还是乾脆离开逃命去算了!以这两人打起来的情况和两国大军交战差不多,南海皇要没任何损害是很难的,身为武将他不能视而不见,但是为这两人的争斗付出性命是多么不值呀! 「请你们冷静再谈一下,事情不严重,没必要大打出手!」 「安兄(安武相)再不退开,伤到你我是不会有内疚感的。」意思很明白要他别自找罪受,双方对这一点倒是很有共识的朝中间人撂话。 「这--这--」 上天呀~为何总要叫我面对这么难的事,安诃远内心痛嚎,良心与生命的价值在挣扎著!就算他的脑子知道要逃最好,但是他的心却会要他为武将尊严牺牲到底。天呀,怎么说他的命也是命呀,别要他这么廉价的付出!谁呀,给他一条明路吧! 「你们无论是谁敢伤了安武相,我都不允许。」就在安诃远进退不得的呐喊时,另一道女声响起。「风,我应该说过,再轻率出西海云台,别怪我还有更狠的!」 浪涛纷涌,霸性的气息带动波涛,充沛的力量撩动浪潮,四周海面涌翻,当来人双足一立时,大海以涟漪般的荡漾拓散开来。 「呃……浪……浪涛令之主。」看到星後方的女子,安诃远怔住,怎么会还有一个。 这种感觉,一股直逼而来的迫人,繁星蓦然回身,一双深邃绿瞳迎视对上! 「舞天飞琉!?」正是那一度对峙,带有憾动天威的傲气感。 在他唤出名字时,苍蓝发色下的绝寰丽颜更加耀人,淡抿的唇角勾扬,映著耳旁的金珠辉灿。 「繁星。」面对初次相见的对手,绿瞳升起两簇亮焰。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诃远站起身,莫名的看著前方背对的身影,和立於後方的来人,强盛的大海之气,此时才像找回了那种熟悉感。 月光下,苍蓝发色如缎飘飞,修长的身影遥立海面,绝美的容颜在水光中更添离尘感,霸气与迷蛊人心的邪气,再加上浪涛令的自然浩瀚,奇特交织的特点,在来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魅惑,饶是身经百战,识人极多的繁星也看得一怔。 「你就不能睡熟一点,让我活动一下筋骨再出现?」风没回头,咕哝抱怨著,在他的计划中,至少也是跟繁星打了一场後,她才会出现。 「拿著浪带狐假虎威,我还真难安枕好睡。」舞天飞琉挑眉没好气。「闹够了,该回去了。」 她改朝安诃远一笑。「安武相,今晚让你多受惊吓了,在此跟你致歉,望你莫放心上。」 「不、不,别这么说,我很好。」大海之主朝他致意,安诃远连忙回礼。 转向繁星,舞天飞琉面容一敛,淡淡颔首。「我西海云台的宠物就是爱玩,今次不小心玩过头,抱歉了。」 宠物!前方那个人,算是『只』宠物,骄傲又有力量的人喜好都很奇怪。安诃远相当难以理解的侧首,看著眼前这群怪胎。 「说的真是云淡风轻呀,宠物可以拿著主人的浪带四处玩,那置我繁星的座下圣兽於何地,经过这场延误搞不好造成无可挽回的过错。」 舞天飞琉眸光扫视到前方驹蛇背上的圣兽,双瞳略眯起。 「你的座下圣兽不会有事,这种封印只会让它们昏睡大半个月,对它们完全不会有任何伤害,硬要解开封印反而不妙。」 「我如何确定你所言不虚。」繁星神态已不复先前严谨,眸光转为深凝,不曾片刻离开眼前那张绝寰丽颜。 「你怀疑大海之主的话?」舞天飞琉话意淡,眸光横睨。 「岂敢,只是先有前次的挑衅,再有此次意外,若我的圣兽出了任何状况,又该找谁要这个公道?」 「说得好,为免光城圣使认定我这个大海之主有失待客之道,请你夏之圣使明天西海云台一行,定会还阁下一个公道。」 「再不然,我也可以奉陪较劲一场。」前方始终没回头的『宠物』开口笑道,手指梳掠及腰长发,一扬手,苍蓝发色转为淡紫,恢复原状。 眨眼间散出的气息,熟悉到让繁星来不及捕捉,便见一阵烁光,前方和後方来人已同时消失。 一场可能起的祸事得以安然落幕,安诃远松了口气。 「既然浪涛令之主这样说,杰和润是没问题了,忙了一整夜,回去吧。」 「她身边的人……你认识吗?」繁星皱起双眉,真的是好熟悉的感觉。 「那『只』宠物!?」安诃远连连摇头。「虽没正面见著,但我确信自己未曾见过这个人。」今天也是头次知道浪,涛令之主身边还有这名少年的存在。「经常陪在浪涛令之主身旁的是亚亚,或许改天可以问问她这名少年的来历。」 「舞天飞琉……显然相当看重这个人。」繁潞星眸光起复杂。 「大概吧,浪涛令之主的行事作风,我从没弄懂过。」 包含你也一样,看著繁星又转沉的抚颚思忖,安诃远这句话反刍在嘴边,最後看到红发恶魔又诡诡发笑,决定还是少言少事端,尤其面对某些行事总是超出常理的人。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她一再要我盯紧你,说你蕴育的灵气未愈之前,会有看来一切正常的假象,实际上个性未稳;尤其一个月後的你得更小心,因为此时气已走到汇众全身,会像个鲁莽的毛头小子,很想找人试力量,尤其遇上事情好玩的,任性会先驱导一切,现在看来当真没错。」简言之,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起先她还不信,在接二连三的状况出现後,她信了。 西海云台,飞琉对盘腿坐在床铺上的风,大发训诫之词,对方紫瞳眨啊眨的,真不知听进几分。 「你可知事情的严重性?一旦灵气蕴育失败,连生机都没有,届时就算是她也无法再救你一次回天的生机。」就因这样的危机未除,累得她得细细照护。 「我不过是去跟繁星打个招呼,又没出事,别说得这么严重。」 「你是想找他打一场架,试试自己这几天力量又复原了几分吧!」 「飞琉真是我的知心者。」风合掌膜拜。 「以你现在的情况,挑上繁星,是该说你勇气可佳还是自不量力。」 「搞不好会是我智勇过人,重挫繁星!」 「或许真会有那么一天,但也是在你恢复原身之後。」舞天飞琉看著眼前一哼别过头,就是不把她的话听入耳的家伙,不禁恼火。 很明显,逐渐复原的他,这几天个性正走到叛逆反抗期,衡量轻重,飞琉心中有了主意。 「依你目前这情况看来,再十天就能恢复原身,现在不能再冒任何一点险。」她忽抛出浪涛双带,往风而去。 「你做什么--」反应不及的风,眼见无数蓝白光线在自己周身画成圆球体回绕,渐渐有将他包覆之势。 「为了你好,只好将你封入由浪涛令汇成的圆光中,十天过後就让你出来。」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不能被困住--快住手--」看著层层叠叠的蓝白之光,裹得他只剩一双眼,忙急喊。 「放心吧,风妖一族的宝物我会替你夺回来,浪涛令形成的圆光体能吸纳大海之气--浪送涛定--。」飞琉毫不留情的封住他最後一丝光,舞动浪,涛令,将这蓝白光体送入擎天石柱外的深蓝大海中。 「好好在面睡个十天吧。」飞琉看著海中央的光体,无奈一叹。「传言中的你聪慧、敏捷,处事冷静圆融,遇事更以大局为重,我期待看到那样的你。」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位於大陆南方,一座古老山腰上的转裁庭,建筑巍伟占地极广,这是私出妖魔界,没有领受钥之印的妖魔,被逮获後,受刑监禁之地。 长久来,南方转裁庭一直由十四星宫神将中的天相主事。 南方转裁庭素来仲裁妖魔的罪罚,在妖魔群中被视为畏惧之地,更遑论它的主事者,对妖魔而言可怕之程度不下於四季司圣。因此星宫神将虽以紫微为首,但一直裁判妖魔刑责的天相,拥有与紫微并重的能力和地位。 针对妖魔特性所设的各型各式监牢中,其中一区,有座监牢四处皆以透明琉璃为壁,壁上都布有文字与细密流光,内部陈设光明洁净,素雅古朴,让人难以相信这也是一座囚禁妖魔的监牢。 负责这一区的人员送著牢饭与饮水来到时,透过琉璃观看屋内,都深感这座监牢的独特。 「这么优美的牢房给妖魔住,真是糟蹋了。」其中一人拿起簿子记录今天配给这房妖魔的食物。 「你觉得糟蹋,对方可觉得痛苦,每天都在这牢房中呻吟,要人直接杀了他,给他个痛快。」另一名随行在後的人道。 「有什么办法,各区牢房依妖魔特性所建,关腐烂之魔,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囚禁在-片窗明几净,充满光亮的环境中,连点灰都沾不到,这才比死还痛苦。」 「说的没错,搞不好关个几年还会享受这种牢房了。」 「那可得等奇迹了,没听过粪坑中的蛆不爱臭却爱新鲜空气。」 另外在旁的几人热烈加入闲扯,众人大开玩笑。 「每回拿给腐烂之魔的食物都让我作呕。」 将一大碗盛著腐败生肉,上有污浊酱汁,细小黑苍蝇盘踞的食物由推车下方中拿出,其味道之臭让在场之人都掩鼻。 「谁能欣赏这种食物,大概就只有腐烂之魔了。」正想将食物放进透明琉璃墙旁一个笼罩黄光的方形孔内,却又奇怪道:「这上方的琉璃看来有点奇怪。」墙上的文字和流光都有点中断。 「是吗?」一旁的人见状随意伸手一探,原想敲敲测试,没想到一碰竟穿过去,众人面色大惊,透明琉璃缺了一大块! 「腐烂之魔呢?」 大夥贴上琉璃墙拼命扫视,就是不见那平时会曲缩在墙角暗处的魔物! 「不好--出状况了--」 「快--通知……你、你怎么?」 只见原本拿著食物的人竟一头栽到那大碗腐败生肉上,大啖美食般的狂吃,连牙都暴突出。 「赤介--快住口--」旁人忙制止的想拉开他,却被他甩开,力量之大让人不敢靠近。 惊见赤介两、三口吃得一大碗腐食碗底朝天,还津津有味的舔著碗旁沾附的腐水酱汁和黑苍蝇,大夥儿看到差点吐出,连其他闻声赶来的人也作呕。 「他、他疯了吗?」 「我……我听说腐烂之魔拥有附上人身的能力,会不会……」 「谁能欣赏那种食物,大概就是……腐烂之魔了!」其中一人说著赤介方才说的话。 大夥儿一阵错愕,这群人中的领头者马上大喊。 「围起来-千万别让他跑了--」 在场众人马上围住这名享用完『美食』的同伴,对方像野兽般发光的眼朝他们看来,口中淌下乌黑口水,腥臭之味不断散出。 「我还要……肉……给我死尸的肉……」形貌越来越可怕的赤介,双眼发直的朝同伴走去。 「先用绳子绑住他--」有人抛来二捆粗麻绳。 众人应变快速的分成二小队,拿著粗麻绳,一方由上另一方攻下,同时飞扑而上! 「快--腐烂之魔应变力慢,别让他有时间思考--」 麻绳缠上赤介颈子,另一条朝他腰上缚去,众人合力将他压制到墙上,粗麻绳赶紧绕上他! 赤介原本发直的眼,在麻绳绕到第二圈时忽然神态一变,喉中呼噜声响,一滩黑水涌喷出,顿时哀嚎此起彼落! 酸臭的黑水飞溅墙面,马上挥发腐蚀烟,更遑论被溅到的人,几乎沾衣即蚀,碰不得脱衣也来不及,黑水一路腐蚀入骨。 被黑水重创的众人,短短时间内,受创处都已肉化见骨,无不痛嚎倒地,腐化血水混著恶臭黑水,满室腥臭! 「肉……死尸的肉……」赤介像看到美味般,探出已成紫灰的手,就要扯下地上死掉的同伴手臂啃食,一个寒冽的男子声传来。 「本已犯案,再杀我庭下人,腐烂之魔,本庭判你受绞焚之刑,就地处决!」 瞬间,昊光乍放,整座牢区亮如烈日下的白昼,光芒照耀,一些幸存者身上的黑色腐水都化成尘烟消失,而强光让向来处在阴暗潮湿处的腐烂之魔痛苦不堪,只见赤介哀嚎翻滚,随即一道深绿色的黑影由他背脊退出! 一个相当矮小的黑绿魔物,仅有常人一半高,全身呈浓稠液状的蠕动,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肿瘤,双眼似凹陷黑洞,嘴极大,齿如锯状,如今因强光而扭曲狰狞。 「天相大人!」听到这声音众人忙恭唤。 而腐烂之魔一见来人,更是惊恐的退著身,两道银光却比他的退势更快,朝他射来,将他钉往墙上,定睛一看,竟是两根银色棒针! 「乾脆让我一尽地主之谊,给你一件鲜艳的好衣服,再送你上路,如何?」来人性格刚毅的面庞,充满男性气概,眸光凛锐。 十四星宫神将中的天相,一身亮皮黑色衣裤,高魁拔挺的男子,双脚高筒大靴,一头短棕发只留脑後一条小辫子,左耳别著细铜链一路延伸绕颈一圈成颈链,右耳挂著小指长的柱状晶石,双肩友上高突,各有无数小圆洞。 「将受伤的人扶下去。」 「是。」随行而来的人忙再招唤其他人手带下受伤同伴。 「不包含你,水音。」他头也不回,唤住一个想趁乱一起离开现场的纤细背影。 「是、是吗?我……我得待在这吗?」唔,好臭。一名黑发、清秀圆脸的少女,掩鼻杵在那,对自己的倒楣感到很呕。 「你不在这怎么当转载庭行文记录的见证者,要接你兄长的职位,当本庭的左右手,这种阵仗是免不了的。」 「可是……我是暂代的……」可以不用什么场面都参与吧,尤其是太过污秽血腥的地方,多不适合女孩子。 「嗯!」冷眸随著低哼声缓缓射来。 「人就是要长见识,我、我见识著。」水音马上抽出随身行文记录本,以示随时恭候。 天相一脸淡酷的没展露出丝毫表情,只是回过头,一拍右腿侧袋,另一根特长的木色棒针飞出,拿在手上,朝眼前被钉在墙上的腐烂之魔比著,闭上一眼开始目测。 「一生爱以黑水腐蚀人,居住黑暗潮湿地,身长不到二尺,颈子就在嘴下三公分,看来橘、红、紫三色倒非常适合领你受绞焚之刑!」 说完长木棒针射出,这次直透腐烂之魔的颈项,属於妖魔的黑绿之血淌出。 「饶命……饶命……」本就如浓稠液体般的身躯,此刻更是吓到像要化成一滩烂污般,口中也发不出声了。 光鲜亮眼的东西向来是腐烂之魔所惧伯的,面对光明大放的亮光已叫他痛不欲生,艳丽的色彩更令他避之唯恐不及! 「橘色绞你颈子--」天相叱声,橘色织线从他肩上高突的一个小圆洞中飞出,勾上腐烂之魔颈上长木棒针,再飞绕过钉在两旁的银色棒针,准确缠上他颈项。 「红色焚你一生罪恶--」再一扬手,左腿侧袋飞出一根较短的棒针,随著另一个圆洞中飞出的红色织线扣上天相手指,须臾问已折弯绕过短棒针数回,他中指一勾,红线张成网状,射向腐烂之魔胸膛。 「腐烂之魔,受刑吧!」天相振声一宣判,收回棒针,绕在腐烂之魔颈上的橘线马上掠过艳光,绞断对方颈项,同时间,身下的红色织网也燃烧起,哀嚎之声不绝於耳。 一旁的水音,看得清秀小脸发白两眼瞠直。 「哼,罪有应得。」天相冷冷道。「别说我这人界审判官没温情,紫线就当替你送葬的花,」 他拉过飞出的紫色织线,随意吐劲,紫线断成无数,扬手洒下已被焚成灰烬的腐烂之魔的焦尸上。 「记得回报圣院今天的意外。」没听到回应他再唤一声。「水音!」 「是、是的,天相大人。」恶,今天真是作呕的一天,她忍住快泛出的酸意。 「被黑水溅到的人全休养一天,调另一批人员来接手,明天会有惩处判下,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本大人定严惩不贷。」天相朝几位赶来了解情况的转裁庭官员和牢狱监察者下令。 说完,眸光瞥到一旁呆愣的水音,他伸手道:「刚刚的记录让我过目。」 「呃……喔,是,再、再一下。」她赶忙再埋首振笔疾书,唰唰的将最後的结果补上,行文快速是行文记录见证者必备的。「请大人过目。」她恭敬呈上。 天相才看开头,双眉已皱,只见行文记录本上很生动的形容著-- 矮小黑绿的腐烂之魔看起来像团浓稠的痰。 但是,他那两颗ㄠㄠ的黑洞眼看起来又很可爱,或许他的牙齿像锯子般不讨喜,但天生万物必有用,仔细想想如果家能养一只,劈柴就不用费心,冬天会很温暖,挺实用的。 当然,很令人震惊的是一撮小痰的威力不容忽视,腐烂之魔竟可轻而易举的突破天相大人在琉璃墙上布下的镇压咒,一口黑水,重挫转栽庭内的人,让大家领教到他的厉害。 原本瞧不起他的人也觉得他很厉害,但厉害中还有很厉害的人,就是比他更厉害的天相大人,非常可怕的天相大人,一出手就判他绞焚之刑,於是这撮痰就受诛的死了。 「水音,你跟腐烂之魔有八代交情吗?」纵然没拾首,但旁人都看得出总是威风凛凛,冷硬酷样的天相大人,额际有抹青筋在跳动。 「没有呀,大人。」干嘛这么问。 「那你又知道家养一只腐烂之魔,劈柴不用费心,冬天会很温暖。」天相牙痒的切问。 旁人听到惊呼倒喘,只有别开玩笑的感觉。这种妖魔能力不高,却因身体呈流动液状,只要有一点小缝洞都能让他溜出,尤其会以黑水腐蚀人再潜进体内为恶,是非常令人头痛且害怕的,光味道就令人作呕,谁敢收留呀。 「我,我想行文要客观,偶尔替妖魔的功能……想一想,再下笔也好。」 天相深吸口气,蓦闭起眼,自从水音来了之後,他最常的动作,便是将额上那抹开始跳动的青筋揉压下。向来淡漠不易动气的他,实不想为这种可笑与无知的行文动肝火。 「重、写!」他清楚道。 「可是--」 「你也想跟腐烂之魔一样要本庭织件衣服送你吗?」威胁的狠话随著眸光瞪去! 「啊……不了,那个花色不适合我。」想到腐烂之魔的死法,水音眨眼咽下可怕的口水。 「等一下将你重写的行文送来。」说完,拂袖离去。 大夥以目光恭送这位严以律己赏罚分明的天相大人。 星宫神将中的天相,看起来我行我素的外在,实际上却是个断然、公正,偶尔带著冷硬顽固的男子,而且这样一个男子汉,还是个精於编织缝补的高手,这种外貌与特性,经常让初相见的人充满不适应。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天相的痛 转裁庭的内部建筑相当宽广与奇特,天花板之高,几乎令人仰望的快断了脖子,数根顶天似的大石柱,各呈不同色彩,有深幽黑石、晴空蔚蓝、白吴如昼、茵绿鲜翠等等各色大柱矗立。 「紫微!」 回到庭内正殿的天相,看到端坐客椅上的男子,向来酷硬的面庞展露一丝难得表情。 「天相!」十四星宫神将中的为首者紫微,搁下茶杯,起身相迎。 「上回见到你是一年半前,你的忙简直是以寸眨眼算,怎么今次有这等闲暇来我这。」 「说得好像见我一面难如登天。」 「就算不是难如登天,我们见面的时间问隔也以『年』起算较多。」 彼此大步跨向对方,紫微稳健的面庞充满对同伴久别相见的笑容,天相性格的唇也勾起一抹淡笑。 「原来天相老弟这么思念我这领头大哥。」时间计算的这么清楚,连向来古井不波的表情也这么有反应,紫微感动。 「我很难不思念呐,」淡笑已转成似笑非笑。「一年半前我上呈圣院表明想卸职离开,身为领头大哥的你很义气的保证,会替我向学院长进言好达成我的愿望,结果你的义气至今犹让我……嗯哼,难忘呀!」 「这……」紫微乾笑。「当时正逢镇锁化外虚界的圣物被人盗走,诸事繁忙,以致忽略了天相老弟的请托,愚兄该死、该死。」 「是这样吗?」疑问的双眉一挑。「小弟我听到的却非如此,听说经过你向大司圣特别进言,为我这续留原职进了不少力呀。」 「这话从何说起?」 当两人仅剩一步时,紫微莫名问著,眼前那张很男性气概的面庞目光锐意一横,迳自往前方走去。 天相坐回半月形的办公大桌前,背後,与桌子一样是个呈半月形的巨大石书架,上方一大片密密麻麻分门别类的文案卷宗。 「相信你对这张回文不陌生才是。」天相从标著圣院批文的石书架上,由其中一格抽出一本卷宗内文,抛给紫微。 紫微摊开纸卷,只见上方批示是大司圣亲阅,明列写著-- 天相之求恐难照准,简言之是--办不到! 望天相体察当今人界尚有乱事,甚为需要英才之士。 以阁下之能、以阁下之才、以阁下卖命多年的阅历,怎能枉顾一己之私,弃苦难手足--四季司圣、十四星宫神将等而去! 集合众人之见,皆认为此事一旦发生,此人该当是无情无义者;大夥怎堪乐见同伴手足间,有人落得无情无义的骂名,当下联名将此案谨呈到本司圣手中,以本司圣超然公正、明断定非的睿智,自当想都不想的驳回这等儿戏之请。 所以-- 还清天相续掌转栽庭。 堂堂大男儿莫为私情小事扰乱心志。 天相应也明白,橙色公文是针对圣院上层者。 以阁下之英武,不适合捧上一纸查罪待办的橙色公文。 自当,你或可认为素来坐得正行得端,橙色公文又如何?想办也办不了你! 这一点阁下切莫担心,本司圣若要谁接橙色公文,从来不曾失手,哪怕对方一切清白如纸,本司圣定也能找上几个黑点给他,望阁下脑力与心智能贯通,深察这句话。 光城圣院伟大的心灵长者大司圣谕 「这、这……」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被众人一起围堵的内容,是人都不会忘吧。」天相替他接口。 「可是我明明只说你一时为情失意,先安抚住你再说,怎么会……」用这种威胁的作法,而且其他人在当时显然也都参了一脚! 「什么叫一时为情失意!」天相不满。「情人跑了,当然该有疗伤止痛的反应。」这种属於往事不堪再回首的情绪,由一脸酷样的他说来,调子依然很冷、表情依然很淡。 「天相老弟,身为星宫神将中的领头大哥,我实在不该这么对你说,但是从你接掌转裁庭之前失恋三次,接掌之後失恋二次,每次一失恋就说要闭关到深山,一辈子和织线纠缠,大哥我实在很难认同你这种疗伤法。」男儿该有大志,那种想法太不像样了。 「我认同就好,世上唯一不会抛弃我的,就是那些五颜六色的线。」他冷哼的将双脚翘上半月形大桌。 「天相,我看你也不是那么热衷交女友,何必面对失恋就这么想不开。」老说要闭关狂织一辈子毛线。 「我不热衷?」天相彻头彻尾表情不变,只有口吻带些问号。 「无论恋爱或失恋,都不曾见你神态有什么变化,大哥我实在感觉不出你的热衷在哪?」 「会这样吗?」他仅牵起右眉头一丝微皱,不到眨眼间便又平去,真是吝於表达讯息的五官。 「老弟,就别再想那些了,反正由来是女孩们主动追求你……」 「是呀,每回也是由她们主动提分手。」那些与他分手的情人们,理由都是不想和一个表情少,快乐高兴都同一德性,又爱玩棒针编织的男人过一辈子! 他真搞不懂,当初个个说欣赏他充满性格的外在,冷冷说话的表情,愿意了解他男性气概下的真实,溶化他这座酷酷的冰山,(虽然他也不晓得自己哪结冰,但他一向有礼貌不打断人家的话。)尤其喜爱编织的男人,一定拥有温柔多情的内心,为什么到後来这些都成了缺点!女人心真难懂。 「你人生还久,将来你就会遇上一个了解你的,别灰心。」紫微以兄长的立场给个一贯四平八稳的安慰。 「还是快说你到这来的目的。」懒得再回应的天相,干脆道。 「以我们俩的工作,会见面都必是大事,当真不知是见好还是不见好。」紫微沉稳的面庞有些感叹。 「出事了?」 「倒不是,今天是……为了春来的。」只见天相老弟晃了晃翘上桌的腿後,捞过一旁的……编织物,开始末完的编织,紫微有些僵硬的佯装背手转过身。 不是他看不起编织手工,而是天相老弟劲爆的外在、刚硬的面庞,与这细腻的玩意实在很难划上同等线,虽然明知得习惯,但堂堂大男人,心理上他很难正视。 「春?」手中动作略一停,「你不是正忙著指挥各层猎魔者在沿海村落张结界,怎么改追查起春的下落了?」 「春牵动银月古都和光城圣院之间的关系甚钜,再加上月帝以春为条件才愿借出监月镜,於公於私都得尽快找到春。」 「於公我能了解,於私又是怎么回事?」拉著绿与黄两色线,天相垂敛的双目像在数针数。 「我总觉得事情不对。」紫微面色稍凝,显得忧心。「以春的个性,不可能在发生这么多事後,还不出现,这太不寻常了。」 「圣院发出公文通缉她,或许她气恼圣院的处置而故意不出现,」 「或许刚开始是如此,但现下屠村案还有各层猎魔者相继出事,总是顾全大局的飞飞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泛的是冒犯圣君之罪,又是四大圣君中的月帝,听说飞飞把月帝看成命中克星一样,暂时避而不出是有可能的。」天相倒觉得不难理解。 「你长居转裁庭,没想到飞飞与月帝间的事也这么清楚。」 「只要有大神官席斯的存在,你就得相信无论你在多偏远的地方执行任务,都能听到各大消息。」 「席斯连转裁庭都来荼毒过。」紫微又惊愕又佩服,好一个对流言散播尽心尽力的人呀。 「别老要我对著你的背说话,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我说过是为了春的下落才到你这来。」清个喉咙,吸吸气後才回头,嗯,多聊几句习惯久未见面的感觉後,再看天相老弟玩编织的画面,确实适应多了。 「我可没敢窝藏圣院通缉犯,哪怕四季司圣是我的上司。」公正无私是天相的标榜。 「我明白,我来此只是想了解,春在失踪前曾否来到转载庭?」 「没错,她送来一个妖魔,希望我能暂时监禁,直到她回来再谈断罪问题。」 「等她回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跑人的前一天。」 「是什么妖魔?」 「风妖一族。」 「风妖!」闻言,紫微诧异。「这一族是妖魔界中的上层妖魔,族性淡薄,并不像一般妖魔逞威嗜战,他们也是最支持魔皇大公的一支妖魔,怎么会到人界犯事呢?」 「这一点恕我无法对你说什么,因为风妖是春之圣使亲自带来的,你该明白我有守诺保密的职责,再加上与春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我得尊重春这位上司。」尚未断罪的妖魔,都还属於追查待审中,身为仲裁妖魔的人界审判官,除非有圣院上层命令,否则他绝不开口谈论。 「这么说也不方便让我见见这个风妖了?」紫微一笑,深知天相坚守原则的固执。 「只怕是的。」 「好吧,我照规矩来,向圣院请示,以目前大司圣等人都急著找春的下落好对月帝交差来看,相信这份公文不难请下。」紫微看著始终埋首於编织中的天相老弟。 「我希望你别这么做。」 「为何?」对方抬起的目光对上他。 「如你所言,以春的个性,不可能在发生这么多事後,还坐视不理!」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对平时在外执行任务的四季司圣而言,转裁庭的存在很特别,不但是擒获妖魔後便送交的地方,熟知各类妖魔来历与习性的天相,更是最佳的请教对象,因此四季司圣和天相,纵然彼此都以公事接触为多,私下甚少联络,但遇上重大事情与决定时,都会将执掌转裁庭的天相当成是可推心信赖的人。 「错了,我所知的并不足以满足圣院要的,至少大家迫切想知道的,春的下落我不清楚,但是……」天相放下高翘的双腿,表情严正。「只要春承诺的日期未到,我都当她正在执行自己的任务,无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坚守岗位的原则,对春这位上司的吩咐执行到底。」 「你的意思是……她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出现?」 「我还是只能说不知道,只能说是个猜测,以春的个性,就算她想躲,傲气也会逼出她,尤其圣院各层猎魔者出事,她岂会无动於衷,只是行动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吧……紫微,你不适合直发笑,别咧嘴了。」望著他直笑,真让人发毛。 「有你这番话,我多少安心。」否则这次春消失的彻底,再加上各层猎魔者连续出事,总让紫微心中笼罩不祥。 「你故意来我这套话就为求安心,也太相信我的推测了。」 「你向来有洞烛先机的能力,你的话若不能信,那可真叫人不知何者能信。」 「感谢老大你的赞赏,请替小弟我完成一件事,当作小弟这番话的酬谢吧。」 天相起身,由腿侧长袋拿出另一只银色棒针,指向各色轰天大柱的白昊顶柱,目光一掠,一道细线般的白光射出,像丝线般绕上银色棒针,天相甩动棒针勾过白亮织线,再以极速舞动手中编织物,最後再指向带有金穗色彩的大柱,绕上最後一段金穗线,这些都在须臾间完成。 「未来你必有大海一行,替我将这件心意交给它的主人吧。」他将手中造形奇特的编织衣交给紫微。 「它的主人?」接过这件嫩绿与鹅黄的编织衣物,边缘镶嵌著白与金两色光辉。 「蔚蓝是逐舞晴空下的风,绿色的生机和温暖的鹃黄,再加上金穗的明亮,你定会遇上这个人的。原本该我送去,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吧。」 「希望你说的是真,因为这些特点你、我周遭仅有一位。」紫微充满深意的道。 就在俩人以语意互探时,女子声传来。 「天……天相大人,我将重写的行文送来了。」捧著抱在胸前的行文记录,水音一双圆亮大眼,小心的打量眼前这一幕。 天相大人送了一件亲手编织的衣物给眼前这位健壮男子,『好诡异』。(水音自己注解。)然後两个大男人对著一件衣物说还有一位,这件衣物看来也不像是给个男人穿的,那就是送给一名女子罗!难道……是两个大男人争夺一个女人!哇,十四星宫神将的老大和转裁庭的天相扯上三角恋,那个女人是谁呢?水音自我认定的编剧後,体内好事的本性无限泛滥。 「行文记录的见证者不是跟了你好几年的水弥吗?」怎么换人了?还是个看起来挺新鲜的姑娘,完全不遮掩对他的好奇,拼命打量他。 「水弥受伤,只好请他的妹妹前来帮忙。」当初水弥保证他的妹妹拥有速写的能力,却没保证他妹子迷糊搞不清状况的本性不会添麻烦。 「怎么伤的?」紫微讶异。「他本身不也在光城圣院受过武术防卫教导。」就算是几个地痞逞凶的流氓也伤不了他才是。 「为了救他的妹妹受重伤,只好由他妹妹水音暂代兄职。」天相淡淡带过,朝属下道:「你明白刚刚的行文错在那了吗?」 「是的,属下已仔细想过,这是重新写过的,请天相大人过目。」水音信心满满的将行文呈上。 不打扰天相办公的紫微,坐回客椅上,替自己再倒一杯下人刚刚又重新送上的花茶,听说是利用山上特产的紫茉花和东方世界的养生药材下去调味的,味道真清香。 「老弟,你额浮青筋,脸色一阵阵白,没事吧!」才忙里偷闲的悠哉品尝完二杯,正要再试一旁据说也以花入味的小烤饼时,就见天相刚毅的面庞发出从没见过的脸色。 「没事。」天相咬牙道,却连连深呼吸,努力抚平双眉的扭曲。「这就是你仔细想过後写的行文?」他下意识抬起手,开始再揉压额际跳动的青筋。 「是的,这是属下经过深思熟虑写的。」她觉得这篇自己写的很好呀,哪又不对了吗? 还经过深思熟虑!「你觉得先前那篇行文哪不妥?」 「大人说的呀,我写的太过跟腐烂之魔像有八代交情了,所以我努力撇除自己的喜恶,也不再坚持家养一只腐烂之魔,冬天就会很温暖了。」 噗地一声,来自紫微,他不小心喷出口中的茶!养、养一只腐烂之魔!他突然觉得一旁以红花调稠的水冻难以下咽了。 「还有呢?」天相的声隐含悸动了。 哦,没马上叫她重写,是这篇不错吗!她就知道有希望,水音马上再接再励。 「我仔细想过,把刚刚的景象回想一次,好好布局再重写,终於把重点写出来,以天相大人为重心後,果然一气呵成的写好了。」怎么样,偶尔拍拍马屁她也会。 「天相!」紫微站起,因为天相老弟大掌用力抹过面庞,接著覆住口鼻,像在用力咽下什么。 「没事、完全没事。」天相不忘回头对紫微证明自己的一切完好。「你难得来,今晚定要留在这好好用一顿晚膳。」 「那是自然,你……」不太对呀。 「水音,我好像没问过,到转载庭代你兄长的职位前,你……是做什么的?」水弥好像提过他妹子爱写东西,当时他只在意写文速度够不够快而已,没想到现在连写个行文都还要好好布局! 「在家写写英雄、伟人的恋爱史,偶尔编个扑朔迷离的恐怖故事,卖给贵族当午後休闲书,最近写的是英雄出现的不凡气概。」 又是噗地一声,这下不是紫微,而是天相本人,只不过他喷的不是茶! 「老弟,你吐血了!」吓得紫微忙要上前。 「停,我没事,这不是血,只是昨晚喝的红花汁。」天相阻止要走来的紫微,咧著血红的唇,再次强调:「我非旦没事,晚上还一定要好好跟你喝几杯。」 「昨晚喝的……」会留到今天吐汁吗?首次见到天相这等情况的紫微很错愕,平时不太有表情的他,现在非旦很有表情,还很生动! 「大人,红花汁燥,你可以改喝芦笋汁。」眼前的水音好心建议。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天相马上又噗的一声! 「老弟,你、你这口红花汁吐的……好大、好浓……」 「叫她闭嘴、叫她别再开口……」他颤抖伸出食指指著水音。 「为--」 「水音小姐,你就先下去吧。」水音要再开口发问前,紫微忙缓颊笑道:「一切交给我来处理,我这老弟大概近来累了。」 水音莫名的嘟唇,转身离去,才走没几步,天相却又唤:「慢著。」 一转头,就看到行文记录被丢回脚边,她不解! 只见天相努力咽下喉中再起的涌动,坚定道:「重、写!」 「还重写--」这下水音不服了,遇上不合理的事,要据理力争,她推开伸手要挡她的紫微,冲到天相跟前,数落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戳上那堵很硬的胸膛! 「不要以为你是上司就可以为难属下,知不知道别人辛苦半天,被你随便一句重写就得付出多大的心力,你这黑衣马脸头,自以为是转裁庭的掌权者就很了不起吗?对我这么坏,好几次想在你的茶中抠鼻屎下给你,最後都因为我善良的本性让我只抠了脚屑放下去--怎样--你、你不要恼羞成怒吃我豆腐呀--啊--」 只见天相整个人忽然罩来,吓得水音尖叫用力一推--「咚!」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准确的由天相身上传出! 「天相--」紫微惊愕看著像个硬汉的天相老弟竟直挺挺倒地。「快叫人来扶大人进去休息,传驻守在这的神官来。」驻守转载庭的神官都会医术。 水音慌得连忙跑去唤人,她没听说天相大人身体这么虚呀! 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天相扶进寝室後,紫微将地上的行文记录捡起,摊开一看,水音那走笔快却不失秀气的字体,洋洋洒洒的写著-- 矮小黑绿的腐烂之魔看起来像团浓稠的痰。 我不喜欢痰,因为恶心,所以我自幼跟痰交情就很不好,来到喉咙,就绝不留恋的吐掉,现在竟有一大口会活动的痰在眼前,可知道那有多可怕了! 腐烂之魔不但外型可怕,牙齿活像一把锯子,两颗眼ㄠ得像两窟黑洞,真是从头到尾都不讨喜。最恐怖的是他随便吐口黑水,都可以杀人蚀壁,人一碰到,不死也重伤,尤其他还附在一个活人身上作乱,一口黑水喷得大夥衰鸿遍野,全部倒地! 就在大家快要变成他最爱吃的食物--臭腐的酸肉前,一道救人的曙光,金光万丈乱射,射得腐烂之魔差点像见到白日阳光的吸血鬼般--化为灰烬!但是腐烂之魔不是吸血鬼,因为痰是很顽固难消灭的,尤其是浓稠的一坨,稠到顶多形状变化也不会消失,腐烂之魔就是这样;他虽然衰衰叫的在地上乱滚,但样子就像定被践踏好几脚,歪歪斜斜不像立体感的痰,虽然不威风,但是没死。 接著就听到一记很酷的声音说:「本已犯案,再杀我庭下之人,腐烂之魔,本庭判你受绞焚之刑,就地处决!」 接著就见天相大人像救世主般的降临,哇--太帅了,威风凛凛的模样,跟在後面的我差点尖叫,但我很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 说到这,为什么了不起的人出现,都一定要光芒万丈,妖魔出现就一定是邪气森森,尤其天相大人,一身黑到发亮的样…… 这篇行文颇长,但是看到一半就再也看不下的紫微,表情也很扭曲。 「她……该不会都把行文记录当故事创作吧!」竟然还有情境形容和自问自答。转裁庭要呈给圣院的行文记录,是最正式的公文,但水音显然把它当作以前那种卖给贵族的闲书一样,总爱加以故事化後再挥笔。 「唉。」紫微摇头。「老弟,难为你现在才吐这口血,也真不简单。」难怪周遭人都说惨事终於发生了。 虽然很想将这张害人不浅的行文揉掉,但想到制造这些事端的源头还在,揉掉也没用,况且他也不便随意揉掉别人的行文,便将它放回那张半月形的大桌上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十天之议 临洋海上,雪白的石道延伸极长,直至海中央。 一抹飘盈的身形,站在没人海中的尾端,深绿的眼瞳望著粼粼波涌,绝寰丽颜沉思凝目。 「飞琉主子。」 「客人来了吗?」舞天飞琉朝来到身後的人问。 「还没。」亚亚回应之余还探头张望。「只是先来告诉飞琉主子一声,你吩咐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风不在。」知道她的疑惑,飞琉头也不回道。 「不在?离开啦。」 「我可没说他不在西海云台。」 「人在哪?」明明四处都没见到那个刺眼的人。 「所十天内,你希望他在哪都成。」 亚亚惊捣双颊。「难道…死啦!」才会像个幽魂飘飘荡荡,在哪都成!「不对呀……十天内……」没人会只死个十天。 「有我在,他要死,还没那么简单。」舞天飞琉环胸,朝海中央示意道:「人在那。」 「浪涛令的光茧!」看到临洋海上,继小青鸟的黄丝光之後,另一道蓝白环光也飘立海中央,亚亚不无讶异。「这样的作法不怕反而伤了他。」就因浪涛令太浩瀚,才会让风每天只能短暂的系在身上借气养伤。 「你会担心他?我看你每天老找他麻烦。」 「别把我说得像人性全失,我只是不喜欢他老爱兴风作浪的挑拨,可没狠到希望他丧命。」撇去那些行为,对风这个人,她其实不讨厌,甚至还挺喜欢和他相处,总觉得对方带著一股让人想接近的热力。 飞琉转过身,兴味望著她。「我还以为你巴不得他消失最好,省得你老是偷偷找北里调查。」 「原来你早知道了。」亚亚一怔。 「对自己的属下我还不了解吗。」 「这也好,就将问题摊开谈。」既被说破,亚亚乾脆挑明:「按理身为下属,我不该过问主子的事,但是这个风来历不明,行为又太启人疑窦,为怕飞琉主子你陷进去被蒙骗,亚亚只好逾矩托北里大人调查清楚了。」 「我陷进去?」什么意思?「风是人又不是流沙。」 「飞琉主子相当在意风这个人,救了他,却又对他的来历不透半点口风,风的言行也让人捉摸不著,主子你还一点都不避嫌的跟他腻在一起,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主子真被人下了美男计,著魔了!」 「美男计!风吗?」飞琉大笑,原来周遭人这么看呀。「这得……真有『美男』才行呀。」 这下是亚亚以万分慨叹的眼神看她。「飞琉主子,我知你自视高,对站在眼前的男人都当是死的,但是有很多时候,目光得放公平一点,我对风虽没什么特殊好感,但他那模样不算俊美的话,世上没有能看的男人了吧。」 「是呀、是呀,他那模样确实……是美、是美。」面对亚亚显然误会的话,飞琉既是苦笑又很想捧腹大笑,忽起一个恶作剧的想法。「既然你觉得他是美男,又不算太讨厌的话,有没有意思好好跟他认识,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没有!」亚亚毫不考虑摇头。「没出息、没成就、没个性的男人我不喜欢。」成天就会睡觉游荡的男人她就更没兴趣了。 「敢问在你心中,什么样的男人符合你的要求?」 「至少要像南海皇的安武相还是北里大人一样。」她十指交握呈祈祷状,双眼满是闪动。「安武相斯文义气,北里大人内敛而沉稳,这二人才是像样的男子汉。」 「还有俱迦呀!我们西海皇的武相也不差吧。」多少要为自家武相说个话。 亚亚唉声摆摆手。「俱迦鲁莽又太忠厚了,虽然很多皇亲贵族欣赏他,想笼络他,偏偏他『熊』的威猛只在战场上,遇上女孩子就只有『老鼠』的胆量,光说个话就不知道要脸红结巴多久,我看他很难找对象。」西海皇的权、武、文三相中,就属武相俱迦最年长。 「你对西海皇的武相未来真不看好。」可怜的俱迦。 「别跟我带开话题,飞琉主子是不是也该好好说清楚一些事了。」 「什、什么事?」面对那副不再客气逼来的面庞,亚亚认真卯起来的气势,向来最令飞琉无法招架。 「风的来历,你还不打算说清楚吗?」 「这个嘛……时机未到,恕难说明。」 「这么秘密?连对我也不能说?』竖起的柳眉,添了一抹凶悍,更加倾身逼近了。「飞琉主子是不信任我了?」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目前还不宜让你知道,你若知道了,以你凡事计算的本性,我怕风会被你卖了。」 这句话马上让亚亚神情一亮。「连飞琉主子都保密得怕会被我卖了,可见来头不小。」两簇骤燃的亮光,跃动在亚亚眼里。 「权相大人,光城圣使已等在云霞园。」水纱外,侍女道。 「终於来了。」 「来人是夏之圣使吗?」亚亚吃惊,主人只说今天有贵客来。 「你不是希望我别敌视光城圣院的人,我现在就达成你的愿望,『好好的』建立交谊。」 听到这种话,亚亚不见欣喜只闻倒喘。「飞琉主子你……可别乱来呀。」 「说那什么话呀,」舞天飞琉一哼。「你怕我吃了繁星呀,只怕他不适合你主子我的胃口。」 「就是怕他不合你胃口,你又太合人家胃口了。」亚亚低声嚷念。 「胡说什么呀!」 「我是说请主子小心,别中了人家的陷阱。」 「谁能让我中陷阱呀!」飞琉以为她担心会再来一场争斗,笑著以食指点点亚亚的额。「别想太多,这次是正事,不会再打起来的。」随即往水纱帐外走去。 「希望是想太多,否则你踏入风的陷阱了还不自觉呢。」该死的风,人不在,也玩一手。 平时眼风处处杠上的亚亚,老听风说著水火不容,他就有办法要他们能相融,不是水灭了火、就是火沸腾了水,无论哪-个成真,以他们的个性都不会安於败的一方,这才有看头! 「以我个人来看来,水对火穷於应付的可能性较大。」记得风曾一语双关的诡笑。「火真正狂起来的德性,大概还没人见过吧,真令人期待呐。」 这样的话,再配上他那一脸狡猾的算计,久了,亚亚若还不知他的意图,那就真有鬼了。 「飞琉主子,我可是警告你了,若你真中了陷阱可别怪我没主仆情谊。」亚亚一摊手,表示尽力了。 「话说回来,若风的意图真如我所猜,嗯……繁星出身只可用贵重来说,非但是光城圣使还是亚奈多国的贵族,家族渊源古老,他继承的产业……听说光城堡就继承了三座,每一座都位在丰收肥沃的土地上,城堡本身更是只能以金碧辉煌来论。」从她了解风的意图後,虽然照例跟风作对反驳,私底下却火速调查了夏之圣使繁星的个人来历。 结论是让她咋舌不已,繁家前後三代皆有擅於经营的长才,开枝散叶出去的势力和累积的财富,简直让人不垂涎都难,莫怪繁星有双面贵族这称号,固然指他的性格,另一面指的也是他那富可敌国的身家吧! 「这要真能攀上关系……」一想到这,亚亚的双眼只可用闪闪发亮来形容,脑袋也开始起动来。「豪门身家、在陆地上的影响力又大……光看有形和无形的收获……哗,看来飞琉主子若不踩陷阱,必要时我得把她推下去才行!」 精算、利益、得失,这三样是亚亚就算要假装不在意,本性都会开始先动作,明知有唾手可得的利益还置之不理的话,对她而言,那才叫天谴! 云霞园中,火红的身影傲立於造型独特的亭台内,亭内的雪色石桌摆著精致的点心茗品待客。 放眼望去,偌大的白云如群峰环绕,各色云霞点缀其中,一汪深蓝顺著白云起伏蜿蜒而下,磅礴的水流汇聚在亭台前,充满深蓝碧绿的水泽,浩瀚之气甚大,繁星眯起眼,云空中也有大海! 此时明媚的阳光斜照,交织出各色丽景,共同投射在波涛轻浪的汪洋中,水珠纷飞,各色虹光凌空画彩,极为眩目璀璨。 「空间切取的转换术,让大海也能在空中展态。」清脆的嗓音,悠然传来,「若真掉下去,只怕得往底下的大海去找人。」 「身在晴空,坐望四大海域,如此登高望远的环境,想来大海之主对任何事物都该看得透想得清了。」 阳光下的繁星,披肩扬飞的红发更如火炽,竣伟的面庞与神采面对来人时,眉目中透著一抹烈焰之灼。 「好说了,大海上的一切我确实看得透、想得清,看不透、想不清的始终是陆上来的人。」舞天飞琉微笑,灵美的容颜更添绝尘,无一不迷蛊人心。 「或许是坐的太高,划地自赏,反倒限制了自己的眼界。」繁星同样回以灿烂笑脸,说著刻薄的回应。 「这也是,坐得高,知识、想法都只能往高处想,太久不曾放下身段,了解那些下面人的想法,听闻夏之圣使是『下面人』中的翘楚,今天可得从你身上讨教才行。」明褒暗贬的抬自己,她可也是个中高手。 「哎呀,不敢当,星执行圣使任务甚久,经验、见识、阅历都叹丰富过人,真要来个精辟入理的说法,怕又招人认为卖弄,星也会尽量降低自己的程度,说得浅显易懂让『一般人』等也容易明白。」 「夏之圣使真是毫不懂谦虚呀。」哈,果然不要脸。 「大海之主也不见客套呀。」喔,果真是个嚣张高傲女。 再次相见的二人,言谈见锋火,颇有短兵相接的味道。 「请坐。」舞天飞琉以主人之尊示意。 「大海之主的宠物今天不在?」昨夜拦路的人,也是他今天拜访的重点。 「宠物闯祸,身为主子自是该给他点惩罚,夏之圣使若想见他,只怕风目前不方便见客。」 「风。这是他的名字?」对方为他眼前的瓷杯斟上茶。 「宠物的名字当然由主人取,夏之圣使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好奇,不知大海之主由哪找到这只宠物?」 「不就是大海送来的。」舞天飞琉一耸肩。 「大海对浪涛令之主可真好呀,随便就能送上这么一个独特非凡的宠物。」繁星品饮著这杯由主人所上的茶,淡淡樱花清香绕鼻,翠绿瓷杯荡漾著粉色樱花瓣。 「怎么,不爱这樱花入味的茶?」见他微怔,舞天飞琉笑。「绿色的瓷杯盛著粉色的心情,这是风的推荐。」 「能让大海之主认为宠物,想必对方必有讨喜之外。」樱飘绿意,唯有一人坚持这份喜爱,他声色不动的问。 「这是自然。」舞天飞琉垂眸闻著这清香,道:「我爱他如春的气息。」 「春天的气息。」繁星勾著唇角。「果真是个讨喜的人呀。」 「今日之约,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抬头,直视那张与她同样高傲的面庞。「希望你夏之圣使搞清楚,我不可能会跟屠村案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摆脱屠村关系的嫌疑,只怕非由你大海之主说了算。」一言就想脱嫌,当他光城圣使只是来大海一游的吗? 「那就请直接对著我来,用不著搞些背後把戏。」她极为不悦他呈文西海皇帝的举动。 「总比有人连招呼都不打的私下上门挑战,本圣使自认手段光明。」繁星环胸,一派悠扬道:「再说要这张牌打出去,西海皇帝就得接招,由西海皇帝出面还能不影响到你吗。」 「你难道不明白,身为大海之主,真要有什么事,西海皇帝也无奈我何。」 「我明白,这只是一个转弯的影响,借由西海皇帝来看你的动静,若这段时间屠村案增加更多或者突然消失无踪,你的嫌疑是避不了的。」 「敢问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摆脱嫌疑了吗?」 「很不幸告诉浪涛令之主,」繁星以不变的微笑道:「你的嫌疑只怕更重!」 「方便请你说明原因吗?」舞天飞琉也支颐恭听。 「从那封公文之後,屠村案没有增加,-切动静都还像消失无踪,若要依常理解读,简直是故意避嫌一样,再加上本圣使派出座下圣兽调查,却遭人暗算,这位暗算者所施在他们身上的力量还独特到非一般人能办到。」 「如何独特?」 「圣气中还带著浩瀚的大海力量,这就是暗算者的线索。」他一挑眉,客气又有礼貌地问:「不知在大海上,除了浪涛令之主,还有谁有这种力量?」 「……」舞天飞琉心中啐嚷的低咒;风这家伙净会惹祸让我收拾。 「没话说就是默认了。」 「相信你该感觉得到,那股圣气与我并不同,光凭这几点就将事情往我身上推,是否太武断!」 「所以,要洗清你的嫌疑,彼此唯有合作了。」 合作!「说到底,你这是威胁了?」 「岂敢!」繁星一摊手。「只是屠村案大多发生在浪涛令施放力量时,若不合作,要怎么摆脱你的嫌疑呢!」 「若我不答应呢?」 「那么东海皇朝、南海皇朝、北海皇朝,这三位海皇帝都将接到一份与我呈给西海皇帝一样的公文,虽然他们同样对浪涛令之主的作为没有置喙余地,但我相信这颗疑问之石投下去,所荡出的涟漪绝对可观,首先你这西海云台热闹跑不掉,因为他们都会来『问候』大海之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不能制止接下来衍生的流言,恕我说明-件事,浪涛令认你为主,四大海域的海皇帝们却不是个个都这么想,毕竟浪涛令是虚空了二百年之後再现世,二百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再加上你的来历背景,就算西海皇帝不在意,但其他人呢?每个海皇帝真的都还像二百年前一样,忠於浪涛令之主吗?否则你也不用特别高居西海云台,以半隐世的方式来松懈其他海域掌权者的戒心,同时也观察著他们,对吗?」 舞天飞琉绿瞳第一次凛视著眼前的人! 「难陆你会被光城圣院学院长钦点调查屠村案,能看透浪涛令对那些海皇帝而言,有一半的名存实亡,确实厉害,但又如何呢?权力从来不是我求,而是时势找上了我,失去它们我不会在乎,又岂会在乎流言!精明的智慧却是低下的格调,若你只能以此相胁,可以请了。」她朝亭外伸手,逐客之意甚明。 「那就为了你的目的接受合作的提议吧。」 「什么?」 「不在乎权势,失去一切也无所谓,还会留於这个位置,必定是为了一个目的而留,是为人、为承诺还是另有其他?」 「你在试探我?」 「我只是在找任何能达成合作的机会。」繁星直视那双沉邃的绿瞳。「无论你目的为何,目前你还不能失去这份权势是确定的,所以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稳定浪涛令之主的地位,海上纵然有大贤者马罗克洛力挺你,但你若能拥有陆上光城圣院的力量支持,相信没人敢再有异议。」 「确实,同时拥有海上大贤者和光城圣院的力量,浪涛令之上的地位将更稳定,但是你只怕错估了一点。」飞琉主动倾身逼近繁星,彼此相视的眸光仅有-拳之距,她笑了笑,坚定道:「我非常讨厌光城圣院,自以为除恶扶正,像个正义仲裁者,你们尽对妖魔判罪,自以为崇高,我只想告诉你,人类与神圣不等於光明,同样地,出身妖魔邪道也不等於黑暗,光又凭什么判断黑是错,只因为他生於黑暗中吗?所以对於你的提议,只能说谢谢好意。」 「太过骄傲是成不了事的,舞天飞琉!」 「我的骄傲成不了事却也败不了事,如此便可。」她起身。「等一下侍者会来带领你下西海云台,不送了,光城圣使。」 经过繁星身边的舞天飞琉,手腕被一道力量给攫住。 「堂堂光城圣使你不会想在西海云台撒野吧!」舞天飞琉没有挣脱,只是冷著神情道。 「若不以圣院的力量,而是以陆上最大的国家亚奈多国的力量呢。」见她侧颜不起波动也没开口,他继续道:「我繁家在亚奈多国无论权势财力都足以掌握半边天,有亚奈多国这个陆上最大的国家相助,你可愿意考虑。」 「你从来不懂放弃吗?」 「我只知道这条路最快,能达到我要的目标!」 「只知进不懂退是吗。」他与她确实有著同样的行事作风,莫怪能让风有机可趁来作怪。 「我等你的答覆,浪涛令之主。」 「我无法与你合作,」回头看他沉下的面色,飞琉接著道:「但是,有一个折衷办法,或许能满足双方的要求。」 「请说。」 「未来十天,我把这十天的时间都给你。」 「给我十天?」 「这十天内,浪涛令会再施放力量,届时该往哪防守是光城圣院的事,与你在一起除了证明我的清白外,另一方面也可证明我对一件事的猜测。」 见他蹙眉的模样,舞天飞琉叹道:「不是只有你对事情疑惑,我自己也是疑云满腹,心中有个想法,却还需要时间验证。」 「这是说,接下来得同进同出,共同行动了?」 「只怕是的,不知夏之圣使答覆如何?」换她问道。 「举杯敬这个提议成功吧。」改由星斟上茶,将杯子拿给她。 「希望这十天我们能找到答案。」 彼此会意一笑,随著双方举杯轻碰的声,交易定案。 「那么头一件事只怕得请浪,涛令之主陪我走一趟东方海岸。」 「有什么线索吗?」 「杰、润遇袭,记忆还被下手脚,我已锁定几个可疑地方,东方靠海一带的村落就是首要调查的地方……怎么了?」见她饮下茶忽呛咳出。 「没事。」飞琉用力撑著唇边微笑。 内心对某人再次下以无数诅咒;该死的风,自掘坟墓!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浪起,涛送,大海的拍涌声在海风中,一阵又一阵。 恒古不变的脉动,听在一对鱼鳍似的耳中却像一道道擂动的战鼓与摧控之音。 面庞上如鱼鳃一样的肉片开始掀动,猛禽的双眼蓦地睁开,原本浓浊死茫的眼珠也开始转动。 只要听著潮音,只要看著海面,一股熟悉的感觉,随著海潮旋律不停送来,透过浪涛告诉他,大海又即将展示它的力量了! 堆满腐烂尸体的岩洞内,腥膻的气味开始随著高涨的气绪漫弥。 「海的力量……浪涛的气息……又来了……又来了……」 每当感觉海风中的讯息时,空白的记忆总会有刹那间的鲜明-- 「深海妖的力量四处荼毒,是否请您出马领导众人对抗?」 「对抗!对那群像沟虫一样蜕变的东西吗?」声音是明显的不屑。「用不著,见不了光的东西起不了作用!」 「但他们可比人类生存的还久……」 「在这世上能作主的是能活在阳光下的人,生存的久不代表什么。」 「很多海上国家已遭毒手,如今大海子民深受其害,请您伸出援手!」一群人恭敬的跪在眼前。 「这几年各大海域烽火多、纷争多,个个都要本上主伸出援手,每年贡献却微薄,当本上主有这么多时间吗。」 「请您别生气,连年烽烟争战,众人生活难过,实难再有余力奉献!」 见对方冷别过头,不想再理睬这些话,众人连忙全跪下磕头。「求求您,请您救救大家--救救那些水深火热的海上子民!」 「他己什么都不是,不用再求他!」清浩毫光灿然满室,打断正在进行的一切。「太久的权势、虚华腐蚀你的心智了,罗烨!」 来人的声如由顶门灌下,令人豁然一震,在场之人无不讶异对方的到来! 「你己无当初的慈心睿智,浪涛今该让它回归大海!」 「啊--呜--」这个声音、这道清光,每每跃进脑海都令魅枭抱头哀嚎! 他疯狂挥舞,周遭遍横的尸骸随著血水溅洒,只有将自己沉浸於狂杀的快意中,没多久空白的茫然就会再度占领他,没有感觉、没有难受,能让他再次回到黑暗中。唯有沉沦在每一颗被挖出的鲜红心脏跳动的节奏中,看著尸体从挣扎到停止,他才能不受那些画面中的光与声音所困。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优美的赤足踢著海水,溅起浪花,看著海中央的蓝白环光,舞天飞琉似叹似笑。 「她说我们很像,或许逞强这一点尤其是吧。」 她闭上眼眸,思绪回溯,想起初次的相遇,哪怕濒死之危,意识模糊,那份倔撑到死的硬气依然。 「废物,死和求饶,想选择哪一个呀!」以脚推著那张气若游丝的苍白面容,她怀疑对方还有意识吗。 紧阖的眼帘却微颤睁开,以那放大的眼瞳,该是连眼前是谁都不知道了,但是灰白的唇瓣依然切齿的吐出话来: 「该死的……混帐东西……大胆妖……魔……」 「喔,骄傲,敢把大海之主看成妖魔,救了也是废物!」 她很乾脆的一挥手让大海送离飘在海上的人,对方痛吟却没叫出,也因这个动作,浪潮洗褪了对方大半沾了血污的面庞和头发,眉心中像有一股力量即将脱离,微弱的灵气,却不掩其本质。 「啧,这下我可发现了不得了的玩具了!」 想到这,飞琉忍不住笑出。「幸好这份倔强引起我的注意,否则这家伙大概真的成了灰化在海上的风。」若非对方即时让她认了出来,一个传言人物大概真的就此身亡。 「飞琉主子!」气急败坏的声闯进。 「亚亚,我正要找你。」舞天飞琉坐在石阶上,双足拨玩著海水,挥手道。「我打算--」 「你要离开西海云台?」亚亚气呼呼的打断主子的话。 「又是北里跟你说的,他对你可真好呀。」公文才派人送出没多久,亚亚就获报了,这私下情报也交流的太快了。 他们权、武、文三相有任何行动,除了告知西海皇帝外,也得告知另外二位,好在工作上互相协助配合。 「别管这个,你真要离开西海云台?」亚亚飞快的跪到主子身畔,恼道:「你最近神秘兮兮的,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迳自做下决定也不跟我说,身为西海云台的总管……我只能说,令人遗憾!」哼。 「你遗憾什么呀,你家主子我正要找你交待这件事,就被那多事的家伙抢先,没事连这种情报也传递,殊北里要嫌文相之位太闲,本权相的位置也可以让他接去做!」真是个长舌男。 「主子别误会北里大人,人家是担心你,再说北里大人可都是用这处理事,」亚亚指指脑袋瓜。「哪像我家主子净是用这和这在处理事。」她晃晃拳头和脚。 「需不需要我用这种方法处理你呀。」 「这种话也说得出!」亚亚捧著双颊大呼瞪眼。「好狠的心肠,居然想对我动拳脚!」 接下来开始要哭诉她当初是如何有情有义的跟在身边!飞琉念头才起,就见亚亚一声抽噎,两颗眼珠很幽怨的飘向她。 「想当初……你刚接权相之位时,大家都说你没那能力做久,叫我别傻的跑到你身边帮忙……」她用力吸著鼻音,深怕人听不够清楚似的,抖了抖声才开口。「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身为上任权相之女,我却力排众议,不理亲族间的反弹声浪跑到你身边帮忙,结果……」声才哽,涕泪已飞。 「够了,我投降!」飞琉马上举双手,哭哭闹闹的事她最吃不消,「亚亚,西海云台中最得力、最不可或缺的总管,是主子我错了,以後有什么决定一定先告诉你……」见她又委屈的逸出一声抽哽气音,主子连忙话锋再转向。「不、不,是先找你商量过才下决定,不知亚亚小姐觉得满意吗?」 「嗯,可以接受。」亚亚哼扬著头,一副勉强答应似的。 天呀,谁才是主人! 「你离开西海云台做什么?」说起这个才叫亚亚气。「难道不晓得现在是多事之秋,一大堆公事文案还等你过目,身为浪涛令之主竟还想擅离职守,无论有任何原因,这都是一个非常愚蠢、不负责任--」她数落的食指才甩动,飞琉已受不了的先喊。 「这件事你骂也没用,为了摆脱我的嫌疑,我已答应夏之圣使,这段时间与他一起调查屠村案。」 「跟繁星一起!」亚亚口鼻俱张。 「我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照理……」 「哪有什么事呀,放眼望去,处处祥和,和平鸽都快来筑巢了,岸边的村落事情才急,多可怜呐,被个四处杀人的疯子威胁,他们确实需要你和夏之圣使『两人一起』办理才行。」她强调。 「可是有一堆公事文案等我处理,我会尽快赶回来。」 「完、全、不、用、急!」亚亚拉长音不忘逐字再用力。「我看过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不急这一时,真有什么要事还有北里大人和俱迦大人在,不用担心。」 「亚亚,你好奇怪,没问题吧?」先前还反对的要死,眨眼问,换张脸,看向她的脸笑的好毛。 「飞琉主子多心了,我只是觉得跟光城圣院别产生嫌隙,主子能够答应夏之圣使一起调查屠村案,这真是一个非常聪明、果断,充满智慧的决定。」 「最好真是如此。」她的笑颜很亮,接近发光,让飞琉好生疑惑。 「否则我还能怎么样,主子别多想了。」亚亚笑的双眼弯弯。 呵,才烦恼要怎么将王子推入火坑……不,是金坑,王子就打算自己跳了,她怎么能容许公事这等绊脚石碍著。 此刻,亚亚的脑海中不停飞绕著;非凡的能力、四季司圣的名衔、富可敌国的身家、金碧辉煌的三座城堡,啊,连带她将来也可高枕无忧,真是令人期待的未来啊。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染血的白发 「这是杰、润遇袭的地方?」 站在翠绿的山坡上,繁星与安诃远观察著周遭一切。 「依我交待他们调查的村落路线看来,再加上他们说过醒来就在西方交界的山坡,就是这不会错。」 「这整件事想起来有很多疑点!」安诃远抚颚道。「对方偷袭杰、润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事情的话,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而要大费周章的玩这种曲折手段。」 「更让人搞不懂的是为何借你的手将杰、润锁入结界中,大海之主又说那种结界伤不了人,只会昏睡一段时间,对方看来没恶意,只是动机……令人不解。」 「动机!不是挫我锐气,就是挑衅!」繁星凝目望著前方高坡,「对方借我的手将杰、润锁入结界中,摆明已是告诉我,他很了解我的一切,行动在他掌握中。」 「能这么了解你的能力和行为,你可想过,谁的嫌疑最大?」 「嫌疑者……」眸瞳悠敛,目光始终没离开高坡上的一块突岩,熟悉影像不自觉浮出,首先跃入脑海的是一头雪白长发,阳光下最爱对他噙著挑衅笑意。「不可能,没道理!」 「星!」见他跃上高坡,安诃远忙跟上。 「难道……那个人真是……」站在方才凝望的突岩上,居高远眺,星不禁环胸咬牙道:「从小就爱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说话,,好家伙,最好别让我发现是你,否则你座下那只巨鸟给我洗好脖子等著!」他切著声,只觉-堆疑团待解。 抬头看看天色,日过正午。 「安兄,可知最近的村落在哪?」 「离这最近的海边村落,应该是,」安诃远眺望前方某个正起炊烟的目标。「东坳渔村。」 「你可熟悉前方的渔村?」 「是一个非常小的渔村,有点偏远,在各个沿海村落中算不上挺重要的位置,但是对一些经常往返海陆的商人,却是一个不错的据点。 「大港口人多复杂,所以很多内行识途的商人会从小渔村聘顾一些渔户载货往返,有点钱的还会包下几条渔船,每个月固定一个日子出海,这些报酬往往要比他们一个月的渔获丰厚。」 「听来这个渔村虽小,功用性却很好。」 「小渔村自有它一套的生活方法。」 炊烟正逐渐淡去,显然正午用餐时问已过,转趋午后宁谧,衬著不远处的蓝天碧海,完全是小村落的朴实生活。 「安兄,我打算与大海之主一起调查屠村案。」 「这真是太好了。」他乐见这俩合作,至少比带著毁灭性的大打出手好。 「来到海上的这段时间真是有劳你的照顾了。」 「哪。」这话听来是指--红发恶魔终於要离开他的武相宅第了吗?镇定,不能把兴奋之情表现出来。 「西海云台真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好地方。」 「当然,那是大海之主居住的地方。」喔,这是说要改住到浪涛令之主的地方吗? 「晴空上,俯瞰四大海域,景观美,各个地方也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才方便浪涛令之主守护四大海域。」是了、是了,喜爱尝新刺激的红发恶魔打算往西海云台去了,别笑,别扬起唇角,否则红发恶魔有把痛苦带给别人的恶癖,临时改变主意就糟了。 「从西海云台,我发现,无论怎么观察,都只有一个地方是最便利的行动之处,就是安兄你的武相宅第!」 「呃!」 「所以,安兄。」繁潞星转身,正色道:「我决定和舞天飞琉一起到贵府上继续打扰更长一段时日了。」 「跟浪涛令之主一起--住在我武相宅第!」忽来的晴天霹雳,安诃远完全震傻住! 一个红发恶魔已搅得他昏天暗地,再加上一个性格不亚於他的大海之主,两人还不见得完全握手言和,随时有再次动武相向的可能,这世上最可怕的两人都要到他武相宅第!喔,天地似乎又开始转动,不、不能倒下,他得坚强面对恶耗! 「繁、繁兄,请、请再慎重思考一下……」他的声调已经快要变成杰和润那种带哭的腔,也好想跪下去抱住眼前人的大腿,求他改变主意。 「嗯,撇去我那如影随行的幽影定位法,大海之主说她也有一种能力,只要有水就能盯住她想下手的人,除非对方一辈子不喝水,否则必整得对方呼天喊地,安兄,你若真不方便,那……」 「务请繁兄和大海之主住到我府上,我必定以最大的诚心招待。」安诃远马上挤出笑容,非常慎重与恭敬的邀请。 「嗯,再去打扰也真是不太好。」这下换繁星抚颚沉吟了。 「繁兄请别客气,就到我那打扰好了。」反正你也打扰惯了。 「不,想想真的不太好。」 「繁兄,求你屈就,就到我那打扰吧。」他不来住,事情就更可怕了。 「看你这么诚恳,我就考虑看看好了,至於浪涛令之主应该还是继续住她的西海云台吧!」 「那……那不是没变化吗?」 「是没变化呀。」繁星拍拍好友的背。「我只是想用另一种活泼的方式告诉安兄,我得再继续打扰一段时间,安兄,怎么了?」 安诃远稳住踉跄的身形。「繁、繁兄,你这种活泼法,兄弟我总是不太习惯……」 「不习惯。」繁星喔声表示明白。「下次我会改用俏皮法。」 「不、不需要,直说就行了。」 此时诡异的感觉随风传来,两人停下话,朝东坳渔村的方向看去,原本渐息的炊烟,此刻非旦冒起,还变成浓浓的黑烟。 「你也感觉到了?」 安诃远颔首。「妖魔和人类的混杂气息,数量很多,好像是群聚在一起。」 风送来纷乱的气息,夹杂著喧嚷与惊喊。 东坳渔村,村民惶恐的四处奔窜尖叫,一群粗蛮凶狠的海贼,开始洗劫这个小渔村,遇上贫乏翻不到值钱物品的渔户便纵火泄愤,倾刻间,整个小渔村满目疮痍! 「卡森,只要找到东西即可,约束你的属下,别四处烧杀!」几步远的渔村外,一个声音极不悦道。 「怎么,身为妖魔还会有仁慈心!」中央广场上一个高魁粗野的壮汉,壮硕的颈子上绕了好几圈粗铁链,对这些话相当嗤鼻。「放心,只要找到东西我会考虑不杀人!」 「老大,全部的村人都在这了。」底下罗喽将村人们全赶到中央广场上。 「很好。」卡森对著被押到广场上的村人叱喝。「只要交出你们村中的圣物,就放过你们全村的人,村长,你说,东西在哪?」 一个佝偻颤抖的老人被揪出来。 「饶、饶命呀,首领大人,这个小小渔村哪来圣物,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东西!」亮晃晃的刀架到村长颈上,村长吓到腿软。 「鬼沙,你说呢?」卡森看向站在渔村入口,另一群为数甚多,形貌奇异的妖魔领头者。 「不可能,从我们妖魔进不了这个渔村就知道,这座渔村有保护的屏障,定有镇压的圣物。」奇异绿发,长相颇似人类般秀气的海魔首领,正是方才阻止烧杀的声音。 鬼沙闭目感应了会儿,他动了动一双尖长的耳。「而且依这圣气的感觉,很有可能是来自光城圣院。」 「听到没--快说,东西在哪?」有这么高档的圣物,只要能拿到,就可往一些禁地去,藉著鬼沙领导的妖魔群破除防守的力量後,就能杀进去,抢夺更多奇珍异宝。「不老实说的话,老子杀光全村的人,一把火烧了你这小渔村!」 「不要呀,求求你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住手!」 鬼沙的声音才开口,便见村长脖子一歪,头遭断首倒卧在血泊中! 村人一阵惊喊,随又在怒喝下,战兢噤声,妇孺抱著小孩不停颤抖。 「卡森!」鬼沙睁开眼,警告著:「我们要的是东西,不是人命!」 「连个渔村都进不来的妖魔没资格说话!」 鬼沙竖凛双眉,对这个只会以杀戮解决事情的海贼之首,相当不喜。 「你呢,知不知道?」在老大示意下,海贼罗喽下一刀改横在另一名年轻人颈上。 「我……我……」才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已经吓到连话部说不出。 「他们……说的会不会是……矮草屋中的……东西。」身旁另一名中年汉子颤声道。 「矮草屋在哪?有什么东西?」卡森马上抓起中年汉子,狞目逼问。 「在、在那一边……」男子战战兢兢的指向村落後方的矮茅屋,由於不起眼,所以没被海贼们注意。 「老乔,进去看是什么东西!」 身旁副首领马上跑进村後的矮茅屋中。 「如果不是,你们就等死吧!」卡森狠笑著。 「老大,面就一卷纸和这玩意。」副首领拿出一个古铜长纸卷和一个木盒跑来。 「就是这个东西!」不待卡森问,人在渔村外的鬼沙已惊喊著。「好强大的力量!」 尤其那个古铜长卷,鬼沙和身旁的夥伴都同时感受到那股慑人圣气! 「很好,东西既然找到,留他们也没用!」卡森目光一横,铁链甩出,当下哀嚎四起,好几个村民被铁链当场砸死! 「好了!」鬼沙喝阻:「东西找到,我们走吧!」 「这样就走不是我卡森的作风,每个人都知道我不会留下活口。」 「我说了,没有杀人的必要!」鬼沙也沉下声了。 「你想阻止吗。」卡森狰狞起面庞,狂笑道:「连一步都踏不进来,更不用想你的魔力进得来,妖魔还是不如人类呀,再说,这纸卷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握住它,也不用怕你了,不是吗!」嘿嘿。 「卡森,我劝你别错估情势和我的能力,那卷纸你若不懂得如何运用也只是一卷废纸,帮不了你!」愚昧的人类。 「嘿嘿--这卷纸可以让你害怕这就够了。」卡森对手下大喊。「杀了这些村人--」 首领一声令下,周遭嗜杀的属下已迫不及待挥刀,村民们惊惶哭喊。 「你简直连当人类的资格都没有!」一道冷然的声,当空传来。 话落风回,海面上强风夹带极强的水气扫来,卷得周遭水气蕴茫,卡森为首的海贼们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定眼一看,竟已全体身在村落门口,与广场中的村民隔了好段距离! 「鬼沙!?」卡森大叫,看向村落外的人,对方面色严肃,显然也为这样的情势转变愕然,这么说不是鬼沙,那是谁? 「兄弟们,别怕,杀了这些人--」海贼的凶狠本性让卡森决定对上了! 正要再冲过去的海贼们,来到离村人三步之距,全身忽然像定住般,动弹不得! 「浪起飞花系瑶琴--」 女子优美的嗓音再次响起,蓝色的水花凝光在卡森和村民之中,凌空划出一座甚大的琴座。 「涛撩潮动舞清音--」 灿亮的水珠纷飞,水泽绚彩中,一道飘盈的身影立於大竖琴前。 晴空之发飘扬在众人眼前,绝寰倾城的容颜让这群海贼看傻了眼。 「女人……好美的女人……」脸蛋、身段都让卡森看到口水快淌下。「抓住这个女人,我要这个女人--」 「大胆,浪涛令之主也敢冒犯!」另一道严正的声,随著浮现的身影,出现在女子跟前。 「安武相,这一群人让我来教训吧!」舞天飞琉挥手要安诃远退下。 「这……」 「别担心。」令人怔凝的笑颜展露。「出任何事都有我在,不会连累到你。」 「诃远非这个意思,而是……这毕竟属於陆上国家统辖,是否……」该交给这个国家的地方官较妥当。 「放心,真有问题,以我身为大海之主的能力,无限广阔的大海,还怕处理不来几具尸体吗。」绿瞳又像要漾出水波般柔媚,笑得越甜美,就表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越不留情。 「你们真像,连话说得都一样。」早领教过她这一点的安诃远只有毛骨悚然。 ……真出事,尸体就拖到荒魁之原埋一埋…… 这是星解决问题的调调。 看来星和大海之主这俩人,性格非旦让人穷於应付,霸道的地方还很有得拼,这两人哪一天若认真对上,无论谁是最强的那一个,他都可确定,周遭会有一群倒楣遭殃的人,千万别是他首当其冲呀! 「浪涛令之主!」小渔村外,听到对话的鬼沙早已震住,忙领著属下转身要离开,却见一个红发英挺的男子立於身後。 「哎呀,大海妖魔本圣使很少遇过,今天遇上可得好好玩一玩,呵呵。」繁星抚著下颚,双眼闪动兴芒。 同时间,远端岩洞内的魅枭,感受到浪涛令再次展威,浪的战鼓、涛的催控,狂杀的热血烧起! 杀!他要杀人、他要挖人心脏,只有这个动作能让他解脱,让他麻痹思考,这一次,又该往哪去? 西方……西海云台,舞天飞琉踏上陆地,掌握不到了,杀、杀光那里的每一个人…… 一个阴森邪异的声回响在他脑海,每当这个声音开始主导时,杀戮也将开启,魅枭离开岩洞,往西海云台而去。 「刚刚浪涛令施展力量的事不算!」 「你要本圣使放了这群海上妖魔!」 东坳渔村,海贼被修理到残存一口气,妖魔们则被锁入封印中,繁星和舞天飞琉各自将战果带到对方跟前,却都得到令双方火大的回答! 绝美娇颜对上横目俊庞,绿瞳对上褐瞳、怒气对上火气,彼此互不退让愤争到底! 「伟大的浪涛令之主,对付这群『人类残渣』根本是徒手都能完全的事,你用浪涛令来做,没一会儿功夫就逮获,屠村凶手怎么出现!」繁星一副拜托你用点脑的模样。 「崇高的光城圣使,你跟屠村凶手熟我可不熟,怎么知道要多久才能引出那个四处屠村的家伙,还有,这群海上妖魔犯了什么罪,刚刚的情况,杀人的都是你口中的『人类残渣』!」舞天飞琉可笑回驳。 「听你这意思,是想『哀求』本圣使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了!」繁星指著被困在火印结界中的一群妖魔。 「依阁下之意,是想『跪请』大海之主再找时间施放浪涛令的力量了!」哼,舞天飞琉高扬著声,情势相较,还是她占上风。 「伟大、崇高的两位,可否让我说句话。」安诃远在旁搓手陪著笑脸,这两个惹到哪一边都很可怕。 「说呀!」怒目相向的两人,没有哪一个移开目光,头也不转的咆。 「我想这样吧……」安诃远怀疑他们再这样针锋相对,再次上演一场水火大战是指日可待的,他小心翼翼开口:「以两位的心胸、见识都已达到了不会计较一些枝枝节节的地步了,光城圣使只逮捕犯罪的妖魔,但是纵观刚才的情况看来,这群海贼犯罪事实俱在,那边的妖魔只是在村外并无伤人,星若是放人,而大海之主就看在这一点,找个时间再施放浪涛令的力量,你们说……」 话还没说完,就见两道狠光改向他投来。 「要我放了妖魔!」 「要我再挑时间施放力量!」 叱喊的声瞬间来到他眼前,双方的手各自按上他左右双肩,吓得安诃远以为自己就要当那个首当其冲的遭殃者,随即意识到两人各自在他肩上拍了拍。 「安兄,不罗嗦,就卖你一个面子。」 「安武相,看在你的面上,我可勉强答应。」 「是……是这样,那、那太好了。」老天呀,差点吓瘫他,遇上这两人,再了不起的英名都要毁了! 「那、那我先将这群海贼押给这附近的地方官好了,由我以南海皇武相之名出现也较方便。」 为免接下来还有什么可怕的磨难等著他,安诃远决定还是找个藉口,快快离开为上策,随即马上招几个村人,帮忙押人离去。 「安武相走的好急,连背影看起来都有点仓皇!」对远去的安诃远,舞天飞琉纳闷道。 「不经一吓的家伙。」繁星对这位老友内心在想什么可清楚。 「现在就请夏之圣使履行你的承诺吧!」 「可以,本圣使就撤了火之印。」他收回困住妖魔的火焰炎光,啧声摇头。「你似乎特别善待妖魔。」 「那是你对他们特别有偏见。」 鬼沙脱困,望著舞天飞琉,深深一鞠躬。 「往後若浪涛令之主有需要,鬼沙必定赴汤蹈火。」说完,领著属下们消失了。 「多么斯文有礼貌的妖魔呀。一些自以为崇高的人类可都比不上。」她意有所指的瞥了瞥繁星。 「确实比不上,妖魔那种霸道嚣张,大概只有个性一样的人明白,本人内敛修养高,难怪明白不来。」当事者凉凉一应。 「无耻的人大概不会知道自己很无耻吧。」 「没程度的人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很没程度吧!」 绿瞳瞠目横去,高傲的眼眸也睨扫来,就在双方要再对峙上时,另外的声传来。 「两位,谢谢你们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方才被威胁的中年汉子领著全村的人跟他们致谢,让这俩人一转头马上又微笑以对。 「大家没事就好,先找一群壮丁将未熄的火灭了,老弱妇人就将受伤的人扶下去疗伤。」他转头朝舞天飞琉道:「目前的状况,我们还是先救治这些百姓吧。」 双方有共识颔首,各自帮忙去,舞天飞琉引领村人灭火,繁星则以炎焰重生的能力替伤者治疗,忙了好一会儿後才将情况稳下。 「东坳渔村若常成为海贼觊觎的目标,该报请这的地方官派人防守,平时也该跟官方保持联络。」忙碌告一段落後,繁星松口气,对眼前几个发落村中大小事务的男子道。向来游走各国的光城圣使,对这种事最为熟知处置之道。 「一个小小渔村哪能有什么被海贼觊觎的地方,我们也搞不懂这群海贼怎么会突然闯进村来说要什么圣物!」其中一个汉子也很感叹又不解。 「圣物?」繁星皱眉。 「啊呃,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那我就先离开了。」此时来到一旁的舞天飞琉忽道。 「舞天飞琉,你这样就想走!」他唤住对方。 「能做能帮的都尽力了,还要我如何?」 「你可别忘了,十天之期的商议是你我共同调查屠村案,都还没开始展开调查,你就想溜了!」 「谁要溜,少把那种没出息的名词用到我……」只见她说到一半,忽眨大了眼,娇颜一变改为灿笑,主动勾住繁星的手臂。「我是想……这地方看来应没事了,我们改往下个目标吧。」她拉著他往前走。 「你……可真是我见过的人中,情绪变化最快的。」连他都望尘莫及。但是对她上前亲近的举动,繁星倒是忍不住心中一动,笑道。 「你到底要不要一起走嘛。」她嗔问,极力做出自己很不擅常的小女儿家动作。 「好,也得先跟人打过招呼吧。」 在她来不及阻止下,繁星回头,随即见他全身震住! 「那是……」 只见一个小男孩拿著一卷长纸卷和木盒,朝年长的人询问。 「继续放到矮草屋那吧,搞不懂这东西也有人要抢。」 「慢著!」繁星目光一凝,长纸卷和木盒由小男孩身上飞到他手中。 这下完了!舞天飞琉抚颊,内心一嚎。 繁星神色严肃,一挥手,纸卷凌空摊开,无数条的断罪字言赫列在上! 「真的是枷锁卷咒!」他再次挥过手,收起纸卷,不敢置信。「古铜色的枷锁卷咒……是春拥有的,怎么会流落民间渔村!」 「你、你们认得这东西!」先前受海贼威胁的中年汉子上前。「先前的海贼和妖魔好像也要抢这东西,还说是出自光城圣院。」 「这东西的主人呢!」他回头,疾言厉色地问。 这份严厉吓到眼前村人,中年汉子更是吓愣住! 「这东西的主人……你、你是说那个白发少女?」 「她在哪?」 「她、她……死了!」 这两个字由中年汉子口中轻易说出,对繁星却像两根利刃穿心! 「死……了!」刹那间,他像不知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僵扯著唇:「胡、胡说些什么,原来是笑话,什么叫死了……这怎么可能……哈!」 「是……真的,一个多月前的夜晚,有个长相非常丑陋的人来村中屠杀村人,挖人心脏,幸好有个白发少女出现救了村人,但是她自己也……木盒就是她的头发。」中年汉子见他那脸色不敢再说死这个字,只能小心的指著他手中的木盒。 繁星看著手中木盒,魅枭的话在耳畔响起-- 你的气息和说话的样子,跟那个白发女人很像…… 原来我早就杀过一个光城圣使!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道,不敢相信自己一生也会有颤抖的时候,猛然掀开木盒,一络雪色的长发染著暗红映入眼瞳! 拿出盒中的长发,头发犹带主人的气息,这绺白发真是春的! 「繁……星!」只见原本高立昂挺的身躯,顿然一失重心,忽跪倒於沙地,舞天飞琉心中恻然,如此一个高傲的男子,竟会当众瘫跪於地! 只见星握紧手中白发,深吸口气的闭上眼。 「飞飞……飞飞……」星一拳重捶於地,散肩的红发撒下,看不清楚面庞,却能感觉到沉重的悲痛感染周遭。 「你……」飞琉欲言又止,伸手想拍他,却在见到他跪倒的膝前有水珠滴下,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是四季司圣的春……你是四季之首,你不会死--你不可能会死--飞飞……」 原就遭受重创的村人,在这沉重的气氛感染下更是哽咽红了眼眶。 舞天飞琉心中不禁咒骂;该死的兰飞,眼前这状况你可想过! 下期待续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番外篇 记得年少轻狂时(中) 冬季的夜晚,霭霭白雪覆盖一切,膳食厅中坐满用餐的学生,虽是光城圣院学区分处,但设计摆饰都以温馨来强调。 寒冷夜晚,中央一座大火炉燃著,因此大夥也特别喜爱留在膳食厅中吃喝嗑牙闲聊是非话题。 今夜尤为特别,因为一堆高年级的学生和老师,还举著火把在学园内冒著寒意四处巡视,而里面的用餐者也努力把听到的消息当佐餐小菜来开胃。 「那只中看不中用的鸟死了!」 「嘘,这话可不能大声说,大司圣根本听不进去,到现在还带领著人在找金翅彩鸟的下落。」 「不是说连鸟尸都找到了。」还找什么下落。 「只找到几根羽毛而已。」 「我听高年级的学长说,那只鸟很有可能猎杀後就当场被吃掉了。」提供线索者还压低音量道:「现场都找到搭配肉类的野菇和菜色了,还有一撮金色羽毛,大司圣现在搜寻的有可能是凶手的线索。」 「大地都结霜了还有野菇喔,这个猎鸟凶手不就很早就锁定那只鸟当目标,再带著野菇来下菜。」撇去就地取材的可能,「会不会是附近农户干的。」 「错,大司圣在那附近看到一小块不毛之地绿意昂发,他怀疑凶手是个能使用能力的人。」 「有能力还吃金翅彩鸟。」其中一个学生啐声摇头。「那鸟能看的就那一身羽毛,其他根本不能看,眼睛大的要死,一副没脑的呆样,谁吃它谁就跟它一样,眼大无脑。」 「对耶,我听人家说,双眼看起来很漂亮很大颗的,智力多半不高……啊,叉子掉了。」说话的人正要弯下身去捡,眼角瞥视到身後角落一红一白的两颗头颅。 「星、飞飞,原来你们俩个早到膳食厅了,听说你们跷了一下午课是吗?教课的史老师气死了!」这两个锋头人物,走到那都是被包围的焦点,很受欢迎,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对呀,这空间大,来这一起用餐吧。」其他人一发现他们也高兴的呼喊著,向来这两人就最会领头开闹,干嘛今晚窝在角落里。 「快过来呀,星、飞飞!」大夥热络的再次招呼,直到其中一个走到他们身後一拍。 「干嘛啦?」一红、一白的两颗头颅转过来,双眼眯成一条细缝,挤著五官回应。 众人一阵愕视,随即轰然大笑! 「你们俩个搞什么呀,怕人家说你们眼大没脑也不用眯成线嘛,来、来这一起吃饭嘛。」这两人马上被拉过去。 锋头人物是不会寂寞的,哪怕他们此刻很想独处,大夥儿也不会让他们如愿,从小走路有风、名气响叮当的代价就是跟外在的孤独绝缘,内心怎么发展,就看各自被怎么捏塑了。 「哇,你们俩个不过跷了一下午课,怎么五官看起来变得这么奸。」 双眼一下瞠大一下又眯上,唇一下上扯一下又抿平,衬著他们的表情看来,真阴呀。 「五官做点饭前运动,有助胃口大开。」繁星挑眉,一派贵族优雅舀汤。 「我觉得五官动一动吃起东西来更香了。」兰飞啃著长玉米。 「真的。」大夥儿听了,各自挤眉弄眼感受一下。 「星,你不是讨厌吃内脏,怎么今天开戒呀。」见他筷子晃游了一圈,停在桌上一盘猪肝炒的菜上。 「什么东西都得试一下,排斥是不好的。」他笑笑自若挟起,低头品尝。 「飞飞,你要喝饮料是吗?」见她探手摸向经常放水的左侧,最近的同学忙取给她, 「你们两个今天真怪,眼一眯一张,连行动都有些迟顿,好像睁眼瞎子。」 「这叫悠闲。」 「慢慢享受食物的味道。」 俩人说著,一同继续他们缓和的用餐。 「大消息--大消息--」一个同学跑进来高嚷,朝膳食厅众人宣布。「不止金翅彩鸟遭毒手,听说大司圣两个老朋友一直以鸽子送信来和他保持联络,现在连鸽子都被猎杀了,已经找到鸽爪了!」 众人一阵嘘。 「鸽子有什么好讶异的!」 「我也猎来吃过呀!」 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可不是一般鸽子呀,那是南灵乳鸽!」 哗!这下厅中一阵喧哗。 「南灵乳鸽相当有灵性耶,竟然吃了它们,一定会遭天谴!」 「听说世上剩不到十只,马上就被吃了两只,奢侈呀!」有个胖子同学淌著口水。「既然吃了,不晓得有没有吃乾净!」 「死胖子,就懂吃,南灵乳鸽是该保护的品种。」 「世上奇珍就是死在你这种人的口腹之欲下。」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而真正的凶手会感到惋惜吗?只见繁星和兰飞,共同闭著悠闲的眼,一起扬高右边唇角,喝著热呼呼的浓汤,内心不约而同想著:原来是快绝迹的稀世珍馐呀,运气真好,味道还不赖。 像回味般,俩人很默契的挟起桌上看来应该是鸡腿的食物,得意吃著,内心唯有一件最惋惜的是:早知道那么罕见就不应该丢掉鸽爪,该吃得乾乾净净。 「各位同学,停一下。」头发高挽的学区女校长走进来,拍著手道:「大司圣有话要对大夥说。」 只见一灰发老者,一脸悲凄严肃的走了进来。 「听说大司圣的面庞会变装。」 「难怪我上回看他好像不是这模样。」 「我还听说他真实的长相很特别,只有进了光城圣院才能看到。」 底下几个同学的交谈,马上再被前方的师长们给拍手制止。 「各位同学,本司圣很不幸的宣布,学院出了猎杀小动物的凶手,残忍的……」只见大司圣一阵哽咽,想起跟了他多年的小彩,就这么剩一把毛,真叫他捶心呀。 「大司圣,别难过,请节哀。」一旁的女校长和其他师长忙安抚。「相信这个无法无天的凶手一定会就逮的。」 「我的金翅彩鸟……我的小彩呀,谁那么狠心对你痛下杀手,太没有良心了……连你的皮制颈圈都没留下……」呜,至少让他留个纪念也好呀。 皮制颈圈!喀,繁星摸了摸喉咙,难怪老觉得下午狼吞虎咽时,有个颇硬的东西。 「大司圣,别难过,一定会很快逮住凶手的。」 「对呀,光吃南灵乳鸽上天就会惩罚他们了,没人知道这种鸽子有毒素,吃了以後眼皮和唇角会抽搐无法自主。」 「五官就要扭曲个三天,总算这一点可以告慰那两只鸽子。」 五官要扭曲个三天!繁星和兰飞双眼眨了再眨。 「各位同学,我们先来默哀,希望上天赐福给这三只可怜的小动物,记得要尊重生命,更要爱护每一种生命的存在。」 女校长说完,一个神官进来,膳食厅内的灯火顿时暗了下来,大夥只好停下用餐,跟著上头的神官一起默哀,顺便朗诵一下祝祷词。 就在大家朗诵完抬头时,幽暗的厅内,大司圣的声清楚道: 「星同学、兰飞同学,你们可知吃掉金翅彩鸟,双眼会在黑暗中放出青光,整整半个月,一到晚上你们的眼睛会无法聚焦,视力会很模糊。」 大夥全讶然的转头,只见黑暗中,果真有两双青光闪闪的眼,眨也不眨的睁著! 「带这俩个家伙出来,相信本司圣会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好好教导他们,爱护小动物的第一课要如何做起。」 当灯火再度亮起时,大司圣和两个小凶手已经不在膳食厅内了,大夥面面相觑,接著又继续低头默念祝祷词,只差这次从三只无辜小动物,改到二个小凶手身上。 同学一场,大夥真心祝福他们能从大司圣的盛怒魔爪下逃生。 下期待绩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番外篇 记得年少轻狂时(中) 冬季的夜晚,霭霭白雪覆盖一切,膳食厅中坐满用餐的学生,虽是光城圣院学区分处,但设计摆饰都以温馨来强调。 寒冷夜晚,中央一座大火炉燃着,因此大伙也特别喜爱留在膳食厅中吃喝嗑牙闲聊是非话题。 今夜尤为特别,因为一堆高年级的学生和老师,还举着火把在学园内冒着寒意四处巡视,而里面的用餐者也努力把听到的消息当佐餐小菜来开胃。 「那只中看不中用的鸟死了!」 「嘘,这话可不能大声说,大司圣根本听不进去,到现在还带领着人在找金翅彩鸟的下落。」 「不是说连鸟尸都找到了。」还找什么下落。 「只找到几根羽毛而已。」 「我听高年级的学长说,那只鸟很有可能猎杀后就当场被吃掉了。」提供线索者还压低音量道:「现场都找到搭配肉类的野菇和菜色了,还有一撮金色羽毛,大司圣现在搜寻的有可能是凶手的线索。」 「大地都结霜了还有野菇喔,这个猎鸟凶手不就很早就锁定那只鸟当目标,再带着野菇来下菜。」撇去就地取材的可能,「会不会是附近农户干的。」 「错,大司圣在那附近看到一小块不毛之地绿意昂发,他怀疑凶手是个能使用能力的人。」 「有能力还吃金翅彩鸟。」其中个学生啐声摇头。「那鸟能看的就那一身羽毛,其它根本不能看,眼睛大的要死,一副没脑的呆样,谁吃谁就跟一样,眼大无脑。」 「对耶,我听人家说,双眼看起来很漂亮很大颗的,智力多半不高……啊,叉子掉了。」说话的人正要弯下身去捡,眼角瞥视到身后角落一红一白的两颗头颅。 「星、飞飞,原来你们俩个早到膳食厅了,听说你们跷了一下午课是吗?教课的史老师气死了!」这两个锋头人物,走到那都是被包围的焦点,很受欢迎,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对呀,这空间大,来这一起用餐吧。」其它人一发现他们也高兴的呼喊着,向来这两人就最会领头开闹,干嘛今晚窝在角落里。 「快过来呀,星、飞飞!」大伙热络的再次招呼,直到其中一个走到他们身后一拍。 「干嘛啦?」一红、一白的两颗头颅转过来,双眼成一条细缝,挤着五官响应。 众人一阵愕视,随即轰然大笑! 「你们俩个搞什么呀,怕人家说你们眼大没脑也不用成线嘛,来、来这一起吃饭嘛。」这两人马上被拉过去。 锋头人物是不会寂寞的,哪怕他们此刻很想独处,大伙儿也不会让他们如愿,从小走路有风、名气响叮当的代价就是跟外在的孤独绝缘,内心怎么发展,就看各自被怎么捏塑了。 「哇,你们俩个不过跷了一下午课,怎么五官看起来变得这么奸。」 双眼一下瞠大一下又上,唇一下上扯一下又抿平,衬着他们的表情看来,真阴呀。 「五官做点饭前运动,有助胃口大开。」繁星挑眉,一派贵族优雅舀汤。 「我觉得五官动一动吃起东西来更香了。」兰飞啃着长玉米。 「真的。」大伙儿听了,各自挤眉弄眼感受一下。 「星,你不是讨厌吃内脏,怎么今天开戒呀。」见他筷子晃游了一圈,停在桌上一盘猪肝炒的菜上。 「什么东西都得试一下,排斥是不好的。」他笑笑自若挟起,低头品尝。 「飞飞,要喝饮料是吗?」见她探手摸向经常放水的左侧,最近的同学忙取给她。 「你们两个今天真怪,眼一一张,连行动都有些迟顿,好象睁眼瞎子。」 「这叫悠闲。」 「慢慢享受食物的味道。」 俩人说着,一同继续他们缓和的用餐。 「大消息大消息」一个同学跑进来高嚷,朝膳食厅众人宣布。「不止金翅彩鸟遭毒手,听说大司圣两个老朋友一直以鸽子送信来和他保持联络,现在连鸽子都被猎杀了,已经找到鸽爪了!」 众人一阵嘘。 「鸽子有什么好讶异的!」 「我也猎来吃过呀!」 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可不是一般鸽子呀,那是南灵乳鸽!」 哗,这下厅中一阵喧哗。 「南灵乳鸽相当有灵性耶,竟然吃了们,一定会遭天谴!」 「听说世上剩不到十只,马上就被吃了两只,奢侈呀!」有个胖子同学淌着口水。「既然吃了,不晓得有没有吃干净!」 「死胖子,就懂吃,南灵乳鸽是该保护的品种。」 「世上奇珍就是死在你这种人的口腹之欲下。」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而真正的凶手会感到惋惜吗?只见繁星和兰飞,共同闭着悠闲的眼,一起扬高右边唇角,喝着热呼呼的浓汤,内心不约而同想着:原来是快绝迹的稀世珍馐呀,运气真好,味道还不赖。 像回味般,俩人很默契的挟起桌上看来应该是鸡腿的食物,得意吃着,内心唯有一件最惋惜的是:早知道那么罕见就不应该丢掉鸽爪,该吃得干干净净。 「各位同学,停一下。」头发高挽的学区女校长走进来,拍着手道:「大司圣有话要对大伙说。」 只见一灰发老者,一脸悲凄严肃的走了进来。 「听说大司圣的面庞会变装。」 「难怪我上回看他好象不是这模样。」 「我还听说他真实的长相很特别,只有进了光城圣院才能看到。」 底下几个同学的交谈,马上再被前方的师长们给拍手制止。 「各位同学,本司圣很不幸的宣布,学院里出了猎杀小动物的凶手,残忍的……」只见大司圣一阵哽咽,想起跟了他多年的小彩,就这么剩一把毛,真叫他捶心呀。 「大司圣,别难过,请节哀。」一旁的女校长和其它师长忙安抚。「相信这个无法无天的凶手一定会就逮的。」 「我的金翅彩鸟……我的小彩呀,谁那么狠心对你痛下杀手,太没有良心了……连你的皮制颈圈都没留下……」呜,至少让他留个纪念也好呀。 皮制颈圈!喀,繁星摸了摸喉咙,难怪老觉得下午狼吞虎咽时,有个颇硬的东西。 「大司圣,别难过,一定会很快逮住凶手的。」 「对呀,光吃南灵乳鸽上天就会惩罚他们了,没人知道这种鸽子有毒素,吃了以后眼皮和唇角会抽搐无法自主。」 「五官就要扭曲个三天,总算这一点可以告慰那两只鸽子。」 五官要扭曲个三天!繁星和兰飞双眼眨了再眨。 「各位同学,我们先来默哀,希望上天赐福给这三只可怜的小动物,记得要尊重生命,更要爱护每一种生命的存在。」 女校长说完,一个神官进来,膳食厅内的灯火顿时暗了下来,大伙只好停下用餐,跟着上头的神官一起默哀,顺便朗诵一下祝祷词。 就在大家朗诵完抬头时,幽暗的厅内,大司圣的声清楚道: 「星同学、兰飞同学,你们可知吃掉金翅彩鸟,双眼会在黑暗中放出青光,整整半个月,一到晚上你们的眼睛会无法聚焦,视力会很模糊。」 大伙全讶然的转头,只见黑暗中,果真有两双青光闪闪的眼,眨也不眨的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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