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倾城》 第一章 秋风起,长夜瑟。月光森然,一阵狂风乍起,冷冽逼人。万盏明灯映着偌大的庆王府。 凛冽的风砰的一下吹开了没有关严的窗户,房中本就睡的不安稳的女子惊醒,坐直身子,满头冷汗。慕容歌看了一眼被吹开的窗户,抚了抚胸口,原来是窗户被吹开了。这两日她总是睡的不安稳,爹被人陷害入狱。两日来她求遍了人,想要让庆王能够为爹洗刷冤屈,证明爹的清白,可庆王却一直没有回府。 她披上了件衣服,想要去将窗户关上。却猛然发现在门前站着一个人。她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微。是她陪嫁过来的滕妾。她柔声道:“妹妹怎么来了不吱声?是不是也担心我爹而睡不着?放心吧,等王爷回府后,一定会想法子救出我爹的。” 头上的珠钗映着林微肤如凝脂,朱红的嘴唇,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天然媚色全在眉梢。林微是个美艳绝伦的绝色美人。自从与慕容歌一同嫁入庆王府后,就深受庆王宠爱,如今更是从滕妾的身份一跃成侧妃,得到的宠爱远远超过慕容歌。她看着慕容歌的眼眸之中,浮现一丝不屑嘲讽的冷笑,“王妃认为庆王会救宰相吗?” “怎么可能不会?我爹是庆王的丈人,庆王……” “事到如今,王妃还是如此单纯。宰相是杀头之罪。庆王哪里会为了宰相而得罪皇上?更何况,庆王已经派人送回书信。王妃,不想知道,庆王是怎么想的吗?”林微抬袖掩红唇,眼中讥讽之色更浓。 慕容歌渐渐的察觉到不对,柳眉轻扬,疑惑的盯着林微。“妹妹,你……” “事到如今,王妃可真是足够愚蠢!自你嫁入庆王府后,王爷可曾正眼瞧过你?就连你这个精心装扮的房间都未曾来过!你真以为贤良淑德的等待,大度的为庆王选美纳妾,庆王就会知道你的好?!”林微忽然提高了声音,面容也变得有些狰狞。 慕容歌连连退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微,“妹妹怎会如此!选美纳妾的法子不是你出谋划策的吗?” “就凭你妄想与我斗?几年前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能够成为你陪嫁的滕妾。从而让庆王宠爱我。可你也不辜负我所望,竟十分信任我!”林微冷笑。 慕容歌怒指林微,“你!卑鄙!” “卑鄙?是你太过愚蠢了!懒得与你多废话。从今儿个开始你不再是庆王妃,而是庆王府中的歌姬!别这样看着我,这可是庆王的意思。”林微抬高完美的下颌,眼中得意和嘲讽之色尽显。如今 她才是高高在上,而高贵的宰相之女慕容歌,则成为了卑微的歌姬!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慕容歌惊吓高呼。不可思议,她无法相信庆王会如此对他。嫁入庆王府这一年,她一直讨好庆王,亲自为他选美纳妾,只是想要他多看她一眼,却没想到会落得这般地步! 林微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怎么不可能?!你真以为你高贵如公主?这辈子都要高高在上?”忽然,林微弯下了身子,在慕容歌的耳边说道:“想要知道陷害宰相入狱的人是谁吗?正是你深爱的庆王。你固然容貌倾城,但那又如何?还不是不能与我相比?庆王视你如粪土,未曾入过眼。从你嫁入庆王府之时,就已经注定宰相和你的命运!妹妹我可以肯定的告知你,宰相大人必死!不过,若是你在庆王府,能够安守本分的做个歌姬,被男人们玩弄的话,我会赏给你一口饭吃!呵呵,就算你不想讨好男人,也无所谓,凭你这长相,想要睡你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你……好好享受吧!” 听言,慕容歌顿时绝望的瘫坐于地,大脑一片空白,自己最信任的犹如亲姐妹的林微背叛了她!深爱的庆王竟是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如今更是无情的让她从庆王妃,变成了卑贱如草芥的歌姬!她抬起头,满脸愤怒的看向林微,起身扑向林微。 可林微既然敢来见她,自然不是孤身一人,顿时她身后出现数名王府护卫,拦在了林微面前。 “都到了这份上,如今你已经不是庆王妃,还想与我斗?!痴心妄想!来人,将她送入歌姬房!”林微冷笑道。 她身后的护卫上前来,轻松的抓住了慕容歌。 慕容歌绝望的看着林微,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林微,你会得到报应的!”话落,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了抓着她的两名护卫,冲向房中的大柱子,顿时光洁的额头,被鲜血染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了结性命! “还有一点气儿,是否寻郎中?”护卫伸手探了探鼻息,感觉还有微弱的气息,便向林微禀报。 林微闻言,只是轻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慕容歌满头的鲜血,冷声道:“歌姬也须请郎中?直接送入歌姬房。”就让她自生自灭吧!若是活着,以后生不如死。若是死了,也算是她有福气!林微勾唇冷笑,转身离去。 …… “想不到庆王妃也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竟然跟咱们一样,都是歌姬了!” “庆王妃算什么,咱们府里有多少的歌姬曾经的身份是千金小姐?甚至还有亡国公主。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庆王今儿个早上就回府了,知道庆王妃自杀,也没来瞧上一眼,就已经说明,她日后也不会有翻身之地了。” “她已经昏迷两天了,现在还未醒来,怕是挺不过几日了。” “可有人听说庆王妃成为了歌姬,今儿个晚上要来王府,想要让她伺候呢。也听说林侧妃已经答应了。” 几个歌姬围在床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 沐轻紧皱着眉,怎么这么吵?这一觉睡的怎么如此累?感觉浑身上下头疼的像是骨头刚被拆了。 是有人开了电视机? “真吵!”沐轻皱着眉嘀咕了一声。 ------题外话------ 舒歌开新文了!请亲爱滴们支持!收藏!留言!么么么么么么 第二章 沐轻出口嘀咕了几个字后,忽然感觉身上汗毛直立!原本的睡意瞬间消失。 这不是她的声音! 此声柔和娇软,虽然有些干涩低哑,但是却比她以前那略微平淡的声音好听几倍! 她立即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头顶不再是她那熟悉的吊灯,而是望之便能看见阳光的破瓦棚顶!且房中不再是她熟悉的淡淡的茉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而是一种发霉中还有一丝血腥之味。她轻轻的蹙起眉,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没死?” 听见沐轻说话的几个歌姬原本是怔了一下,以为是错觉,再看到沐轻睁开了双眼,便立即错愕的惊呼了一声。这庆王妃送来歌姬房之时只剩下一口气了,刚才还是一副必死的样子,此刻竟能开口说话,又睁开眼睛了!几名歌姬面面相觑,随后又好奇的看向沐轻。 沐轻此时觉得脑袋疼痛不堪,身上也没有多少的力气,面对身处环境的忽然变化,她根本没有来得及深思,待转过头,看向刚才出声的几名歌姬,她忽然感觉身上吹起一阵阵彻骨的冷风。 七八名姿色上乘,身穿颜色艳丽,略微暴露古装的貌美女子,环肥燕瘦皆有。她们脸上皆是扑了厚厚一层的脂粉,但仍旧遮掩不住她们的稚嫩。她们大概只有十五六吧? “不知你醒来究竟是福是祸。若是想要日子好过些,便起了来净身更衣装扮吧。”其中一名女子见面色苍白,神色茫然的沐轻,好心提醒道。 另一名身穿艳粉色肚兜,外罩一件白色透明轻纱的女子闻言,噗哧笑出声,男人双手便可握住的细腰扭动了一下,大半个露在外面的胸脯也跟着颤了颤,“如冰姐姐何必费心思讨好她?如今她的身份与你我同等,已不是庆王府的王妃。” 被称为如冰的女子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扫了那歌姬一眼,冷声道:“我平生最厌恶之人便是他人富贵之时,溜须拍马,一朝落难之时,落井下石。” “如冰,别以为庆王去你房中几次,你就是飞跃枝头!你不过是身份低下的歌姬!”那歌姬被讽刺,顿时恼羞成怒。 如冰毫不在意,冷笑道:“飞雪,你我皆是庆王府中的歌姬。”她残忍的点出这一事实。 飞雪语塞,刚想要反唇相讥,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痛色,便立即闭上了嘴。 这里有多少的歌姬,曾经的身份不是高贵的?不过,那只是曾经,如今她们只是被男 人任意玩弄的歌姬,身份低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其他女子仿佛已经见惯了二人争吵的场景,没有出口偏帮二人。其实也不然,庆王府中近五十名的歌姬,其中的明争暗斗早就是自然,几乎日日皆有,大多数人已经修炼到冷眼旁观之地。 沐轻的头疼渐渐的有所缓解,她一直看着几名女子,听见叫做如冰和飞雪二人的对话,沐轻迷茫的双眼渐渐的写满了震惊。 她不愚蠢,眼下身处的环境虽然诡异,但绝对不是片场! 这是…… 穿越! 顿时,大脑轰鸣作响。 清楚记得,她下班回到刚买下不久的房中休息,本想先休息一会儿便起床洗澡吃晚饭,可这睡了一觉怎么会忽然穿越了?!她在现代可是有光明美好的前途等着她呢,虽然刚刚大学毕业一年,但是她凭借着卓越的能力过五关斩六将进了r集团,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升职了,美好生活正在前方向她挥手,怎么就会穿越了?! 她再次看向那几名女子,从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中,已经点名了她们的身份,歌姬?这是哪一个朝代?这具身体是什么身份?与他们一样都是歌姬吗?忽然,刚刚头疼有所缓解的脑袋又开始剧烈疼痛,伴随着疼痛一个个片段记忆涌入脑海之中…… “好心没好报,人家到现在都是没有搭理你!”飞雪见沐轻抱着头闭上了双眼,没有回应她们,便对如冰冷笑道。 “此地乃是非之地,咱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否则被林侧妃发现咱们在这儿,咱们的日子就更难捱了。”又有一名身穿鹅黄色衣服,同样暴露的女子说道。 她话音落下,片刻间,除了如冰和飞雪二人,其余几人纷纷离开。 如冰和飞雪二人也不过是留下看了一会儿沐轻,便转身离开。 这不是冷漠,而是为了生存。事不关己,无需上心。 头疼的十分厉害,沐轻痛苦万分,那些记忆强硬的进入她的脑海之中,硬要与她灵魂所带来的记忆融合一起,那一个个陌生但又奇怪的有些熟悉的画面不停的涌入脑海,让她清楚的看见,这具身体的经历与身世,与此时她身处的朝代。 更要命的是,这具身体临死时的那种震撼人心消失不散的怨气和恨意!有两个人的身影特别清楚的在眼前晃荡,一个是夫君庆王,一个是姐妹相称的林侧妃林微! 幸而沐轻意志坚定,向来敌强我更强的心智, 很快压制了那股子怨气和恨意。 待头疼散去,记忆已经全部涌入脑海。沐轻开始冷静的整理着思绪。 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个架空历史的存在。同时更是一个乱世。一百年前,大贵朝灭亡,自此天下四分五裂,形成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国家。今儿个这个国家灭亡,那个国家兴起,一切都无定数。 而她身处的国家是原国,算不得一个大国家,经历过几次战争,胜多败少,获得土地,金银珠宝,奴隶美女多不胜数,在十几个国家中,也算不容人小瞧了。 最为重要的是,此时的女人在男人看来是玩物!玩腻便可抛,杀,虐,奸,任意为之!沐轻紧紧的皱起眉,继续消化着记忆。 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原国慕容宰相嫡长女慕容歌,身份尊贵,于一年前嫁入庆王府,慕容歌初次见庆王凤奕便倾心,只是凤奕眼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与她陪嫁的滕妾林微格外受宠,慕容歌对林微极为信任,采用林微提供的方法,表现温和大度的为庆王凤奕寻美纳妾,但仍旧不曾入庆王眼,就连府中的歌姬侍妾时不时的得到庆王的偶然一夜,而二人成亲一年,庆王未碰过她,应该说,连她的闺房都不曾进入过。 第三章 天降横祸,慕容宰相被人陷害与他国密谋背叛原国,宰相府两百余人被关入大牢,等候判决。慕容歌四处寻人帮忙,但人人躲之,于昨夜从林微口中得到真相,原来身受她信任的林微是利用她,而她深爱的庆王竟是陷害她父亲的主谋!仅仅是一夜的功夫,她便由庆王妃成为了庆王府中那些任男人欺凌侮辱的歌姬! 沐轻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慕容歌还真是够傻的!一个从未正眼瞧过她,更别说对她有所爱意表示的男人会爱她?一个存心不良,眼见她不得宠,却自己得宠的好友是真心助她?临死之时,才知道真相,岂不是太晚了一点?! 记忆中浮现的昨夜之前的林微形象是温柔知礼,对慕容歌极为敬重的,所以才会让慕容歌极为信任,如今形象大颠倒,林微成了害她父亲的帮凶,慕容歌临死之时,那林微绝色的容颜变得狰狞。 沐轻又是叹息一声,接着又接收了许多的记忆。她将慕容歌的性格特点总结为了三点。一,知书达礼。二,单纯善良。三,痴心懦弱。这样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子,在这样的乱世,这样危机四伏的庆王府中,何来生存之机? 沐轻缓缓的睁开双眼,终于对她现在身处之地有所了解,并深知她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困境! 歌姬? 此时代的歌姬,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族养在府中,待有各种宴会之时,出来献舞献唱的,同时……也是在夜深人静,毫无选择,更别提是能够逃避的被宴会上任意一个男人揽入怀中,肆意侮辱。这与青楼中的妓女毫无差别。唯一的差别只是,这歌姬大多都是俘虏,曾经的身份高贵如白云,如今不过是黄土地上人人践踏的其中一粒沙子而已。 而现在,她也成为了这浩浩荡荡歌姬群中的一员。 沐轻嘴角抽搐,她可没有忘记,刚才那几名歌姬的对话,似乎今晚就有一个宴会!而有人闻之慕容歌被贬为歌姬后,就点名今晚让慕容歌伺候! yd! 沐轻紧紧的皱起了眉,如此快的速度传播出去慕容歌如今的处境,这定与林微有所关系!依照林微那变态的心思和深沉的心机,怕是早就有所预谋,庆王府中最想要慕容歌生不如死的人也就是林微了!而那庆王,脑海中浮现了一个面如冠玉,俊美如斯的影像,这就是庆王?光是容貌还以为是个风度翩翩之人,但沐轻无法忽略,他那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这个庆王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慕容歌! 她抬头扫了一 眼房中的情形,简直可以用破败来形容,头顶瓦片并不能遮盖全部,阳光肆意的挥洒入屋,墙壁是泥土堆积而成,窗户用破洞的纸贴着,再看门的方向,根本没有门!那**的风从窗户中,门中袭入,与地面上的坑坑洼洼的潮湿的泥坑亲吻,屋子里更是阴冷,而房中毫无摆设,只不过就是在一张木桌上摆了一个瓷碗,看来,是用来喝水吃饭的。再低头看身下的床,沐轻想要骂人,这是什么玩意! 草堆! 这是人住的地方?! 正当她为此时的处境愤恨,同时对那未曾见面的庆王和林微也有了丝丝的愤慨之时,一下人装扮的女子未敲门,便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沐轻看向女子,样貌普通,但形容有些嚣张,她不屑的撇着嘴看着沐轻。沐轻觉得此人十分熟悉,几乎是立即便在脑海中有了此女子的身份,林微的贴身婢女小瓷,最受林微的器重,慕容歌还未落难之时,她与林微对慕容歌是鞠躬尽瘁,前脚奉承,后脚拍马屁。如今慕容歌刚刚落难,小瓷与林微同样都是变了另一个嘴脸! 小瓷见沐轻一直瞅着她,她怒骂道:“看什么看!如今你已经沦落为歌姬,身份低贱,连我都不如,还敢这般瞅着我?!” 沐轻闻言,只是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看来,从现在开始,她的日子不好过了。只是,她低敛眼眸,她向来不是没事找事之人,但也从来不是吃亏的人,慕容歌之前的私人恩怨与她无关,但如若从今天开始,有人让她日子不好过,她断然不会让那人日子好过! 小瓷愣了一下,这慕容歌的反映怎么如此迟钝?莫非是昨晚那一撞,撞傻了?又或者是装的?她眼中划过一丝狠色,看着沐轻冷笑道:“装傻充愣?庆王妃……哦,不,是慕容歌,你还是别有那些想要逃的心思,今儿个晚上,你是万万不会逃掉的!赶紧吃了东西,晚上使出你想要用来狐媚王爷的手段来迷惑那些想要睡你的男人吧!”她眼中幸灾乐祸之色甚浓,她可是想要看看曾经身份尊贵,被人捧在手心中的慕容歌,是如何抛去千金小姐的身份,穿上衣不遮体的衣服,搔首弄姿,被宴会上那些男人不停的玩弄! 想到这里,小瓷放声大笑了几声,“以前你不是咱们林侧妃的对手,如今更无须提了,你连给咱们林侧妃提鞋都不配,狐骚的贱货!”庆王府中,谁不知道,庆王妃如同虚设,最受庆王宠爱的唯有林侧妃。如今慕容歌无家族依靠,更沦落为歌姬,还有谁有资格与林侧妃斗?林侧妃定会立即成为庆王妃!至于慕容 歌,唯有痴心妄想的份! 第四章 沐轻自小瓷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小瓷放在她身前的碗,碗中装着发黄的米饭,米饭上头三两根的梗子咸菜,她挑了下眉梢,随即皱起了眉。 “赶紧吃了饭,等下才有力气唱歌跳舞,取悦男人。若你还是继续半死不活的,休怪咱们侧妃不宽宏大量,到时候将你卖进青楼,有的是苦头让你吃!”小瓷看沐轻仍旧不语,嚣张的气焰渐渐的消失,也没了想要嘲讽沐轻的心思,狠狠的瞪了一眼沐轻后,便呸了一声离去。 望着小瓷离开的背影,沐轻眼中横现冷色,咸菜庚子?发馊米饭?这倒是真看得起她!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再是沐轻,而是慕容歌!一个如今处境危机,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并名节不保的慕容歌!一个以前能吃燕窝鲍鱼,如今只能吃些咸菜梗子的慕容歌! 她十分清楚,就算她不想与庆王,林微等人一般计较,但他们二人如若真的是陷害慕容歌父亲的罪魁祸首,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她!若是如此,接下来她必须该好好谋算了! 只是,她刚刚穿越而来,还没有适应环境,没有缓冲那因穿越而来的震惊,就要为日后艰难的生活做打算?还真是有些考验她心里的承受能力。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她想念过去,厌倦此时的身份和处境,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否则,一旦犯迷糊,怕是要一命呜呼! 低头看着碗中发馊的米饭和咸菜梗子,她实在是无法突破心里防线,吃这种东西!只是就这样看着独自就直泛酸水,几欲呕吐。她紧紧的皱起眉,将视线别开,见到房中有一个破烂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铜镜,她起身想要下床,刚要动一动,就感觉到身子一阵酸疼,头上也跟着疼了起来,一夜未进食,独自早就空空如也,更别提有多少的力气了! 轻咬着发白的唇瓣,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疼痛,缓慢的下了床,几步走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前并没有凳子,所以她只有弯着腰照铜镜。模模糊糊之中看到镜中女子的样貌。 容貌秀美绝俗,肌肤胜雪,只是不知这份白皙少了血色,眼睛微微发红,樱唇也发白,虽然气色不佳,但是仍旧看的出来,慕容歌是个美人!不过,说不上绝色倾城。 她轻轻叹息一声,看向镜子中自己的一双眼睛,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动人心魄,无法让人忽视的辉光,这是与之前的慕容歌温柔娴雅的眼光完全不相同的。 再低头扫了一眼身子,大概有一米六二左 右,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算矮。胸前无料,大概勉强算个b罩杯吧,细腰丰臀。她对这具身体很满意。 打量完毕后,她又回到草床上。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接下来该怎么办?今晚庆王凤奕回到庆王府,会有一场贵族间的盛宴,从小瓷和那些歌姬的口中得知,有人专门为她而来,等着她去伺候,她该怎么做,才能免于同那些歌姬一样的下场? 偌大的庆王府,守卫森严,想要逃出去是痴心妄想。曾经也有歌姬不甘命运,想要逃出去,结果被守卫抓到后,便被脱光了衣服吊在歌姬房的门前鞭打,甚至有些守卫众目睽睽之下宣淫,那歌姬一直被折磨致死!至此,就没有歌姬想要逃出去!她没有武功,如今更是身无力气,即使想要逃出去也没那能力,更别提被抓到后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么,她该怎么办?若是让她宽衣解带伺候那些猥琐的古人,还不如让她再死一次算了! 正当她未雨绸缪之时,又有人来了。 是那对她有善意的歌姬如冰。 如冰手中捧着一件颜色万分艳丽的轻罗纱衣,轻罗纱衣上是一件艳红色的肚兜。 “这都是命,咱们唯有认命。这是我能够找到最能遮体的衣服了,你穿上吧。”如冰将衣服放在梳妆台后,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雪白的馒头走上前递给慕容歌。 慕容歌看着如冰。如冰气质极好,静美婉约,如深谷幽兰,姿容艳丽,一双柔媚的凤眼,若是忽略掉她身上裸露的衣服,那么,一看便知,她出身名门,有着平民百姓无法比拟的尊贵气质,可惜,如今她却因为国破家亡,成为庆王府任人侮辱的歌姬。 如冰担忧的看向慕容歌,深知慕容歌此时的心态,这种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无法接受,她刚踏入庆王府时,也想寻死,可她没有那勇气,第一次伺候男人时,更是觉得自己肮脏,但这是命!她唯有接受!所以,如今慕容歌落得与她同样的下场,她同情。“吃了馒头吧。若是晚宴上没有力气跳舞,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歌扯开嘴角微微笑了,那双眼底尽是寒意的眸子也漾起了柔笑,顷刻间,灰败的房间光华四射,在一个人落魄之时,能够有人伸出援手,雪中送炭,那就算是还没有走到绝路。 如冰怔愣,看着慕容歌唇边的笑容,心中不解。 “谢谢。”慕容歌接过馒头后,柔声道。雪中送炭之恩,她记在心底,永不会忘! 闻 言,如冰凤眼睁大,须臾,才缓缓笑了,不愧是庆王妃,虽然破落了,但仍旧比一般人有气度,如此快的接受了现状,只是,可惜了。她见慕容歌吃下馒头后,便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去,正当她走到门前时,刚刚离去的小瓷又回来了。 如冰心中大骇,若是被小瓷发现她送馒头给慕容歌,定会饶不了她!可当她回头看向慕容歌时,慕容歌已经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那馒头已经不见了! 震惊之时,小瓷冷眼看向慕容歌,说道:“赶紧换上衣服吧,林侧妃召见你。” 第五章 林微要见她?慕容歌眉梢微动,暗黑色的眼瞳悠悠的转了一圈。此时林微见她,无外乎就是想要瞧瞧她如今的处境,同时冷嘲热讽? 门前的如冰担忧的回头看向慕容歌,昨日之前,庆王府中人人都知林侧妃与慕容歌情如姐妹,但昨日林侧妃命人将慕容歌送入歌姬房,今晨贴身婢女又送馊饭给慕容歌后,府中只要是长眼睛的都会明白,其实林侧妃对慕容歌毫无姐妹之情!甚至可以说,慕容歌有今日这般地步,或许是林侧妃一手策划! 如今林侧妃要见慕容歌,绝对不会有好事! 小瓷见慕容歌没有起身,就扬起细细的眼眉,冷声喝道:“还不起身?莫不是想要我亲自伺候你?凭你也配?!” 慕容歌一直冷眼看着小瓷,听见小瓷的怒骂声后,不怒反笑,并未出言反击,而是缓缓起身。与一个婢女口头上争实乃浪费口舌,况且,此刻她还需要养精蓄锐,静待时机。至于那个林微与让她没好日子过的人,她终有一天会让他们知道,何为死亡,何为惧怕!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速去准备?今儿个晚上夏国太子,还有其他几国的皇子王爷使节都会来咱们庆王府,若是今晚你们有招待不周之处,仔细你们的皮!”小瓷一转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如冰,见着如冰如画美貌,眼中冒出嫉妒之色,言辞骂道。不过,小瓷在提到夏国太子和汉国五皇子时,脸上浮现羞红之色,就连骂如冰之时,语气也并非那般冰冷,得理不饶人。 小瓷这微小的变化未逃过慕容歌锐利的眼睛,她敛着眼眸,一边静默无声的穿上如冰送来的衣服,一边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让小瓷甚至是天下十几个国家女子疯狂倾心爱恋的夏国太子—元祁,倾世之容,贵气优雅逼人,据说凡是见过他的女人无一不为之痴迷,不少公主千金投怀送抱,但鲜少听说他为谁侧目过。具体关于此人的信息并不完整,因为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眼中只有庆王凤奕,更何况这些言辞难免有夸大之处,用倾世之容来形容一个男子,未免有些夸张。而且,这具身体得到的也不过是传言,并未亲眼见过夏国太子。她有种直觉,这个夏国太子绝对是个极度深沉危险的人物,她勾起唇角,只因,人不可貌相! 忽然,慕容歌又皱起眉,今晚如此多重要的人物前来庆王府,莫非是庆王想要夺位?当今皇帝清明,却性子柔弱,不忍杀生,登基五年,战争越来越少。反之,庆王却好战!若是如此,就足以说明,为何忠于皇上的慕容歌的爹会被人陷害入狱! 她穿好衣服后,看了下铜镜,铜镜中的女子,身姿线条优美,那白色轻纱下的红色肚兜极为耀眼炫目,衬着本就白如雪的肌肤更为白皙粉嫩,慕容歌心中吹了声口哨,如冰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对古代女子而言,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是暴露的,但对于她而言,与现代的吊带裙差不多,更何况这件衣服跟如冰身上的相比,的确是不露的,最起码,并未露出胸前,该遮住的地方都已经遮住了。 如冰大感意外,想不到慕容歌会如此坦然的穿上衣服。毕竟,这件衣服代表着,她身份的彻底转变,尊贵到卑微。不过,此时她也没办法想太多,再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她也很想再见夏国太子—元祁,那个让她见过一次,便深深痴恋,无法忘怀的男子。她怀着心事立即离去。 庆王府,蔷薇苑。 侧妃林微的院子。 黄金珠宝,琉璃翡翠装饰的房间,贵气盎然,处处透着靡丽奢侈之气,显露出此房间主人的受宠程度。 容貌妩媚娇艳的林微精心的装扮着,就连一双玉手都不放过,让婢女们仔细的修剪着。 下人通报,慕容歌来了。林微轻轻的抬起眼睑,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绚烂至极的笑容,余光扫到了正好进屋的慕容歌,她立即起身,装模作样的走向慕容歌,语气如前日,不过话中暗藏的讽刺让房中的婢女们纷纷捂嘴窃笑,“呦,姐姐来了!姐姐今儿个可真是娇艳动人,等晚上庆王见到姐姐后,一定会对姐姐侧目。” 刚刚踏进房中的慕容歌闻言,嘴角微微一动,眼中寒光乍现。心中冷笑,好,真好! 第六章 林微瞧着慕容歌身上的艳服,心里面当真是舒坦至极,她等了多久,梦想了多久才等到了今日!慕容歌无德无能,固然有美貌,但又怎能与她相比!可却愣是在她前面抢尽风头。如今连老天都在惩罚慕容歌,她当真是痛快至极! 慕容歌抬起眼眸,眸光悠然从容的看向林微。或许林微的嘲讽对之前的慕容歌来讲是致命侮辱的攻击,但对于她而言,这种嘴皮上的攻击,与那臭水沟等同,既然是臭的,自然是不进眼中的。不过,有些话是要该说的,“林侧妃,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林微会对她乞求。 “是啊,风水轮流转,慕容歌,你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你会落得这般的地步吧?放心,我也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纵使宰相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仍然会求庆王留你性命。”林微听见了慕容歌的话后,以为慕容歌刚才的这句话是认输,讨好,心中窃喜所以,强大的自尊被满足,所以她摆出了一副恩人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对慕容歌说了这一番话。 房中的婢女们听见了慕容歌的话后,也都想歪了,都以为慕容歌是在向林微服软,她们不免都有些幸灾乐祸,这曾经的庆王妃如今的身份可是连她们都不如呢!一想到这里,婢女们纷纷投向慕容歌的眼神皆是嘲讽。 闻言,慕容歌不禁唇角轻扬,林微误会了?正好,此时她势单力薄,虽然心中对林微不屑,但与林微在此刻不易正面交锋。暂时的委曲求全,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前世为了能够在r集团立足,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白眼不比这少,只是少了对性命的威胁而已,单单就性命这一点,她就万万不能轻视了去!她轻笑道:“谢林侧妃。” “你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身份,若是如此,你还能少点苦头吃,今晚好好去准备吧。张将军可是点了名要你伺候,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若是伺候不周,我也保不了你!”林微在婢女的搀扶下,姿态婀娜的躺回藤椅上,继续让婢女为她仔细修剪指甲。 一听见张将军三个字,婢女们个个都是一脸惊讶,惊讶过后,却是看好戏和期待的目光看向慕容歌。 特别是小瓷,她装模作样的掩嘴笑道:“在这儿可是要恭喜慕容歌了,今晚你只要伺候好了张将军,没准就会飞上枝头了!” 张将军?慕容歌眼神瞬间森冷幽暗下去,原国战将张将军,外表粗犷,四肢发达,庆王手下的猛将,立下战功无数,受庆王重用,但却男女通吃,府中豢养童子处女数名,可谓阅人无数,被灭国的公主千 金公子被他玩死的不在少数,其玩弄女子,男子的手段堪绝,并残忍之至,据说,有一女童仅仅十岁,而他执起鞭子鞭打,使其肌肤无一完好之处,在其昏厥之时,进行凌辱,事后,惨无人道的将那奄奄一息的女童赏给久未逢甘露的手下们,足足三日,女童断了气才罢休。 慕容歌紧紧的蹙起眉,余光看到了林微等人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腾腾升起烈火,小瓷刚才那番话回响在耳旁,如同火油一般浇在了火焰上,使她心中烈火熊熊燃烧。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她转过头看向小瓷,轻启唇,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清艳的笑如上空明月,“谢小瓷的吉言。”想要飞上枝头吗?她就不妨成全一番,也不枉小瓷从今儿个早上到现在对她的一番用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盯着慕容歌,见她脸上笑容不假,便更是惊讶了! 莫不是慕容歌山穷水尽了,不怕被玩死也要爬上张将军的床?是想要找个靠山?她是不是受了刺激,傻了? 林微眼眸一紧,紧盯着慕容歌,在慕容歌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发现后,便收回了锐利的目光,碍着一会子庆王就会回府,免得庆王有机会后悔对慕容歌的处决,便挥了挥手,“你回去好生准备吧。”过了今夜,慕容歌就是彻底的歌姬,一个被千人睡万人骑的歌姬!日后也绝对不会引起她半点的注意了,她也无需将过多的目光放在一个歌姬的身上。 “是。”慕容歌低声应道,看上去十分恭敬。她垂首转身离去时,林微忽然抬起头瞅着慕容歌,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不安,这慕容歌会如此的安份吗? 在林微的怀疑中,慕容歌从容的走出靡丽的房间,并在关着的门前脚步顿了一下,低敛的眼眸中寒光阵阵。从她有记忆开始,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而今儿个三番四次的备受侮辱,当真是让人刻苦铭心!此仇,她记住了! 回到歌姬房后,慕容歌将之前如冰送来的馒头吃了,这具身体饭量小,吃了一个馒头就已经饱了,力气也逐渐的恢复。 随后,她立即在这个破屋子里搜罗着,希望能够寻到一两件可以防身之物,险些刨地寻找,仍旧没有找到什么。只是在梳妆台的破抽屉中,寻到了一个蒙了灰的香囊。 她低头轻轻的闻了一下,刚要抬起头,就感觉有点昏眩,幸而她并未多闻,只是轻轻嗅了一下,这是蒙汗药? 蒙汗药?!她缓缓的笑了,眼神清亮冷静,老天终究没有亏待她 !还没给她安排个绝路! 第七章 夜,终究是无法逃避的来了!庆王府内早早就奏起了乐声。歌姬房的歌姬们个个盛装打扮,早在太阳刚刚落山之时,就已经妆扮妥当,就等着传召。 对于这些歌姬而言,每逢有宴会,她们都会满怀期待,若是能够被宴会上尊贵的皇族和官员看上并带走,那么,她们就会终止歌姬生涯。这是歌姬们绝对不会放过的机会。 相对于这些歌姬昭然若揭的想法,慕容歌却不以为然,即使跳出了这个火坑,谁能保证下一个不是火坑? 此时的庆王府热闹非凡,宾客们接连到了,站在歌姬群中的慕容歌难掩心中忐忑,她无法保证会逃出魔掌,也无法保证今晚她是否会与那曾经死在张将军手中的童女一般下场。 “若是你好生伺候着张将军,相信张将军也会顾及你曾经的身份,不会对你怎样的。”身旁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慕容歌侧头看去,她刚才没有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如冰。听了如冰的话,她心中有丝暖意,在此刻孤军奋战,时时刻刻的想着如何逃生时,有人为她着想,她怎会不感激。只是,她并非是个认命的人,而且,她是个有独立思想的现代人,怎会接受为了生存出卖自己?! 但,如冰的心是好的,她微笑道:“嗯。” 如冰见她似乎想明白了,便低下头去看着自个儿的脚。从慕容歌的角度看去,瞧着如冰的如雪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心情似乎极好,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慕容歌挑了挑眉,没有多想。 慕容歌移开目光,却见距离她的不远处,有一群身着同样暴露的少年,这些少年个个容貌俊美,甚至还有阴柔女性之美的,她挑了挑眉梢,忽然想到,在这个时代,只要是有权有势的人府中都会圈养童男处女,想来这些少年是为宴会上的宾客准备的吧。 她缓缓移开目光,却忽然发现在少年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几乎是本能的,这具身体猛的身形一颤,刚刚红润一些的面色发白不已。 “怎么了?”如冰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的问道。 慕容歌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无法抑制心中那疼的让她想要惊呼的剧烈蚀骨般的疼痛。 那个如风般俊美的少年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他缓缓的转过头来,当他看见慕容歌时,清亮如泉水般静止不动的眼眸,顿时被惊涛骇浪掩盖,他身形不稳,眼中泪光闪闪,欲向她奔跑而来,但又生生的无法挪动半步。 触及到少年眼中的泪 光与担忧,慕容歌无法控制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尽儿! 那个与她同母所生的亲弟弟! 慕容歌十分清楚,这是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感觉。这是骨子里重如泰山无法割舍的亲情,亦如那少年含泪的眼眸。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也让疼痛尽快消失。关于慕容尽的一切涌入脑海。 慕容尽,慕容歌的亲弟弟,仅有十二岁,是宰相府中年纪最小的,平日里与慕容歌的感情最为要好。想不到,宰相刚刚落难,他竟然落得与她同样的下场!如今变成了庆王府中同样任意被人玩弄的男童!这是莫大的屈辱!慕容歌深深的感觉到了灵魂的愤怒,这个少年还是个孩子! 耳边似乎传来那少年隐忍的,害怕的,依赖的,复杂的,让人心痛的低声呼唤:“姐姐。” 紧接着是那让慕容歌极为愤怒的嘲笑。 “还以为你的姐姐是庆王妃?她如今与你是同样的身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省得被人耻笑!”站在慕容尽身边的容貌阴柔的少年狠狠的推了一下慕容尽,慕容尽毫无防备,一下子便被推到于地。 顿时,哄笑不止。 慕容歌双拳紧握,欲上前去扶起少年,但被如冰拉住了,“不可。” 闻言,慕容歌看向不远处的凶神恶煞的护院,坚忍的闭上双眼,随后缓缓的睁开,再看慕容尽,他已经起了身,瘦弱的身体让人看的心惊,但他却仿佛没有听见那些嘲笑声,而是动作缓慢的拂去身上的尘土。 这一幕让慕容歌看的心痛不已!短短的几日,从天堂落入地狱,曾经天真的认为风是最温暖的,不停在耳边呼唤着姐姐的少年,此刻,变得如此的沉默,如此的难以言喻。 俊美的少年微笑着扯开了嘴角,无声的对她说:“姐姐,尽儿无事。” “宰相府的三公子,被称之为原国第一美男子,虽说只有十二岁,但已经闻名于原国,想必今晚会有很多人想要他……伺候吧!”容貌妩媚,身姿妙曼的飞雪长袖掩着嘴看着那容颜俊美的少年,笑道。 歌姬中也有些女子纷纷怜惜起慕容尽的遭遇,这如花般的少年今晚不知会被哪个人摧残了!可惜,可惜至极啊! 慕容歌身形僵立,她可以想象慕容尽即将会面临什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不行,就算她不是他的亲姐姐,可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他被人玩弄蹂躏! 否则,她难以过心中的那关。 “今晚可都得好生伺候着,若是有半点差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这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走吧!”管家站在他们面前,面色严肃的警告着。 慕容歌再次看向慕容尽,只见他已经低下头去,露出他完美的侧脸,那般的沉默寂静。 第八章 “如今你已经自身难保,莫再有那些徒劳的想法,庆王府内守卫森严,从未有人能够逃出去过,一旦被发现,下场凄惨。”如冰紧紧拉住慕容歌的手,声音压的只有她们二人能够听见。 她们身后的飞雪冷冷的盯着二人的背后,须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如冰的后背,掺着冷笑讽刺道:“假慈悲。” 而此时,管家已经带着歌姬队要前去献舞服侍宾客了,她们无法逃避四周护卫的眼睛,必须跟在其中一同前行。即使听见了飞雪的话,她们也并未反击。 慕容歌低敛眼眉,从慕容尽身上收回目光。而慕容尽此时云淡风轻,好似刚刚那露出霎那软弱的少年并非是他,若是仔细观察,就可见到他低着头,那紧绷的嘴角,还有长袖下紧攥的双拳。 几乎是所有人在离前往宴会的一路上,皆是沉默,都有各自不同的心思和打算。 慕容歌紧咬着牙,刚才因为这具身体留下的感情,她无法冷静,此刻,当冷静下来后,她真的感觉到了灵魂的愤怒和恨意。十二岁的慕容尽,原本应该在锦衣玉食下长大,但如今却要沦落为玩物!凤奕与林微还真是够狠,够无情!曾经的慕容歌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对他们好,从未做伤害过他们的行为,而如今他们却万份无情狠辣的将慕容一家踩在脚底。 将慕容歌送入歌姬房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他们竟不放过慕容尽! 这种行为,无论是过去的慕容歌,还是现在的她,都无法介怀,而她也无法忽视心中那强大的恨意。 罢了,罢了,既然她占了这具身体,那么就该为这具身体做些什么。 那一声饱含复杂让人心痛的‘姐姐’二字,至今仍在脑海中回旋,撕扯着她无数的神经,只有一个想法始终的在心里反复着,救尽儿!救自己! 但,她该如何自救,如何救人?仅凭袖中的蒙汗药吗?还是寻人求助? 可偌大的庆王府中,人情冷漠,人人自顾不暇,大多爬高踩低之人,哪里会有人帮她? 如今对她仅有善意的人只有如冰。不过,如冰,可信吗?不是她冷血无情,无视如冰的善意友好,只是,此刻的处境,容不得她有半点的轻视。 不知不觉,时间过的极快,马上就要到了宴会的所在地,青峰园。 她心跳如擂鼓,不安躁动着,她飞快的运转着大脑。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的变化。 在她还未有所警觉之时, 如冰拉着她长长的衣袖,然后不管是歌姬还是在园子外伺候的下人纷纷分成两排,分别向两边后退,觉得退无可退之时,如冰示意她垂首下跪。而她不解,侧头看向如冰,却见如冰整张柔媚动人白皙的脸颊羞红了,而且收回的双手在袖子下不安的来回绞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眉梢轻挑,心下疑惑,再悄悄的抬头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皆是垂首,同样是大气都不敢出,莫非是有大人物来了? 但,人还未到,就有如此大的排场?好似在脑海中搜寻不到类似的场景,不过似乎以前的慕容歌在嫁入庆王府时似乎也没有参加任何宴会,凤奕往往是单独会客。 或许是大氛围的影响,她也敛了气息静待那大人物的出现。 不过一会儿,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压的极低,若不是离的很近,怕是就要被风吹散,最后融于这似乎无尽头的黑夜。 “姐姐,尽儿无能,竟没有救出姐姐。姐姐放心,尽儿会尽一切,也要救了姐姐。”慕容尽刚才趁着众人后退的机会,悄然的来到慕容歌的身后,他需要有个机会与姐姐单独说话。 闻言,慕容歌身形剧烈的一颤,他是为了救她才进的庆王府?!莫非他早已逃出了宰相府,结果为了救她,才沦落到凤奕和林微的手中?! 她轻轻的转动头,想要去看看这个让她动容的俊美少年。可回头看去,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惊讶的转过头时,一声声高呼让她立即低下头去。 “拜见夏国太子!” “拜见夏国太子!” 声浪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夏国太子?就是那个让众人跪地等候的大人物?就是那个拥有着倾世之容,权倾天下的男子? 而低着头的她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脚步声,只是鼻尖似乎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这种清香味与她所闻过的香水味,花香味不同,虽然说不出什么味道,但这种清淡的香味若有似无,今晚微风徐徐,更让这淡淡的香味极快的从鼻尖飘散,身边的如冰好似跪立不安,十分紧张,面色更红。 她无法驱使好奇心,想要探索淡香味从何而来,便微微抬起了头。可入目的却是一个飘然如仙,渐渐融入黑夜的黑色背影,但紧紧是一个背影,却气势磅礴,超强的气场让人从心底俯首称臣,只是看一眼,便不敢继续再看。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仅是一个背影就如此的贵气逼人,未让人 见他的容颜,而他未开口言一句,靠着一个背影,便让人心悦诚服的俯首称臣,不敢喘息,不敢窥其身。 在她晃神之际,身畔传来一声有着痛意的叹息。 第九章 她侧头看去,见如冰失魂落魄,就连那夏国太子远去,管家已经命令人起身如冰仍旧没有反应的跪着。 “如冰?”慕容歌轻声询问。心中起疑,如冰刚才的神态有异常,她仔细深想,想到今儿个下午小瓷来见她时,提过夏国太子,而后如冰便神色异常,莫非如冰认识夏国太子?她虽然不知道如冰之前的身份,但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如冰之前不是皇族便是名门望族之女,或许真的认识夏国太子也不一定,更甚者,他们二人之间有些为人所不知的牵扯!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如冰的异样。 如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扶了扶衣裙上的灰尘,低头掩饰她眼中的泪光,他没有认出她,不,他是没有看到她,更不知道她如今落到了原国的庆王府上,所以才没有认出她,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虽心中不断这样的想,可眼中期待的光芒越发的黯淡了。 他……难道从未将她放入心中?看在眼里? 不,他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动力,她等他等了许久,今晚,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人群默默的进入青峰园,园子内的热闹与他们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乱世下,人情固然冷漠,但在烽烟之下,有权有势的人无不是寻到了机会便寻欢作乐,这种作乐是建立在那些痛不欲生的人身上,不得不说,这何其残忍! 刚刚进去,就有无数道放肆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扫视,那些目光如同挑选货物般随意,甚至是狰狞,仿佛一道道锋利的剑割开她们的衣衫,对着她们一丝不挂的身体品头论足。 慕容歌感觉到喉间恶心,想要呕吐。她生长在和平的现代,虽然拥有靓丽的外貌,吸引无数倾慕者爱慕的目光,但从未有如此无所顾忌的,让人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的身体掩埋的**!这种感觉很不畅快!令她想要快速逃离。 她站在人群中,悄然的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人。 坐在最中间的是庆王凤奕,他身着青灰色长袍,黑色的长发高高的挽起,挽发的束冠上镶着一颗珍贵难得一见的夜明珠。即使距离很远,仍旧能够让人看清他的容貌,面如冠玉,子夜般漆黑的眼眸,五官分明,小麦色的肌肤,身材壮硕,不了解他的人,从外貌上看,会以为他是温文尔雅的书生,但了解他的人,知晓他的野心的人,都知道此人的残忍,他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此时,他左右逢源,端着酒樽大口大口的喝着。 再仔细一看,便发现他一直敬酒有几分讨好的是坐 在他身侧的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 在凤奕夜明珠的照耀下,她看清了那男子。 男子一袭黑衣,黑衣的领口,袖口是用着银色丝线绣的高贵的花纹,他装扮清雅,挽起的黑发无任何装饰物,有风袭来,他长发飞起,飘然若仙。当触及到他的容颜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掩震惊。 酒香四溢中,**的笑声中,他漆黑幽深的眼眸高雅如山巅上的白雪,高雅不可触摸,但他眼中却浮现淡淡温柔的笑,目光辽远,仔细看去,又仿佛陷入了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洞,他脸上的轮廓很深,如刀削斧劈,如俊秀的山河般华丽贵气逼人,遥遥的望去,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他执着酒樽的手纯白修长,翠绿的酒樽衬着他的白玉般修长的手好似泛着一层淡淡的珠光,那琼浆玉液顺着他棱角分明橘粉色的唇边缓缓进入口中,只是喝酒,便这般优雅,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一个倾世之容!不过,他的眼中却没有映入任何一个人的身影,更仿佛,他不属于这个脏乱的世界,但他却姿态悠然的与人交谈。 “相传庆王府的歌姬童子品色皆是上乘,原以为不过是谣言,现在看来,谣言不假,庆王府的歌姬个个姿色不俗,童子中也不乏难得的容貌骨骼。”有人一边色迷迷的打量着歌姬童子,一边眯着眼睛点头赞赏着。 这种类型的宴会上,公然调戏,属于正常,若是勇猛,还会被人称赞,更何况眼下男风盛行,有多少男人能说自己是干净的,从没有玩过几个童子,几个处子? 此人说出了不少人的心思,他们来此多多少少也是想要品一品闻名于原国庆王府内的那些处子童子歌姬。 “是啊,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立即有人符合道。 凤奕闻言,看向那两人,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冷笑,但在夜色下,篝火的照应下,他面容有些模糊,只听见他爽朗的笑声:“今晚,众位尽可享乐。” 紧随着便是众人的欢呼声,他们等的就是凤奕的这句话!随后,一个个如狼般的目光更加放肆的在待宰的‘羔羊们’身上扫荡着。 慕容歌双眉紧蹙,左手紧紧的攥着蒙汗药,可这一攥她发现了异样。袖子里还有东西!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眼前一亮,是慕容尽刚才接近她时放在她身上的?她抬起眼眸,再次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正巧与向她看来的慕容尽面面相觑。慕容尽沉静的眼眸微动。 “啧啧,庆王这般大方,本宫还真是后悔了,若是能早些来了,岂不是就不会辜负了这些佳人?更不会辜负了庆王的一番苦心?”忽然一道略显冰冷,但又有些张扬的声音让那些放肆的目光从羔羊的身上转开,每个人神色各异的分别看向凤奕和那开口说话之人。 第十章 慕容歌收回目光,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有这把剑,她可以做很多事情!她敛了敛心神,看向那开口讲话之人。 那说话的男子是坐在凤奕右侧第一个位置的,从座位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地位。 “久闻齐国太子风流潇洒,府中姬妾无数,如今到了庆王府,自然身边美人环绕,佳话更是数不胜数。”一人起身,手举着酒樽,十分巴结的对齐国太子赵子维说道。 齐国太子?赵子维?那个在齐国能够翻云覆雨,为争储位可弑兄杀弟的齐国太子?能让齐国在短短五年内成为当今最强国夏国之下的赵子维?他有一双鹰一般的双眸,但双眸邪魅上翘,高挺的鼻梁,殷红的薄情唇,仿佛时时刻刻的在向世人彰显着他的尊贵。 赵子维这些话表面上是夸赞庆王府的歌姬个个皆是上乘,但仔细品上一品,就发现这几句话中暗藏玄机。今晚宴会盛大,贵客无数,更引夏国太子前来,这庆王暗地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莫非,这安定了几年的原国又要起腥风血雨? 慕容歌本就对在乱世中搅起腥风血雨的这些人不敢兴趣,更不想与他们其中一人有所牵连,所以极快的收回了目光。 赵子维对那讲话之人毫无好看脸色,根本没有移目看去,而是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看向庆王,当他触及到夏国太子元祁那淡淡的,却又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够看穿人心底的眼睛时,立即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在座的人大多半对元祁大多是恭敬,甚至是惧怕。 凤奕神色一顿,心中暗骂赵子维,这个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有半分的企图之心,若不是碍着赵子维的身份,他绝对不会邀请赵子维前来!在座如此多的人,他自然不能明面上与赵子维过意不去,便索性装作没有听出赵子维的话外之音,而是朗笑三声后道:“既然齐国太子对本王府中的歌姬感兴趣,那么,齐国太子如若有喜欢的,大可带回齐国。” 这话说的不仅体现了自己的大度,同时又在暗讽赵子维个性狭隘。 赵子维闻言,挑了挑眉梢,没有动怒,而是大笑三声后,慢条斯理的起身,双手作揖,“庆王出手惊人,若是庆王舍得,本宫自然却之不恭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嫌弃自己的女人多。况且,庆王府的歌姬个个一身技艺,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出身,比那花楼一身俗气的女子不知要好上多少! 凤奕话音落下后,歌姬们和童子们闻言,皆是心中有了 期望,纷纷对赵子维抛媚眼,希望能够得到赵子维的青睐。 众人见无戏可看后,纷纷将目光投向歌姬和童子们中寻找猎物。 场面又热闹起来了! 慕容歌一直防备着,本以为会让她们先献舞,可凤奕一句话,便让那些披着羊皮的狼迫不及待了!她将头低下去,躲避着所有投过来的目光。但她的容貌清丽脱俗,固然额头上有伤,面色也苍白些,但在原国内,无疑她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是养好伤,会是林微之上。 忽然,一双黑手袭向她的臀部,她有所防备,转过身就要不顾代价拔出匕首刺向那人,若是如此,定会引起混乱,而她还有机会想其他的法子应对!她不容许肮脏的手碰触她! 刚刚转过身,就听见一声厉喝,“她是本将的!” 慕容歌看向那厉喝之人,是跟随在凤奕身边多年张将军。 张将军一双色迷迷的眼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如狼似虎,让人做呕。 “张将军你也配?你可知本王早就已经对她欣喜,她曾经是庆王妃,如今是歌姬,谁先抱了她,她今晚就得陪谁!”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将垂首静立的慕容歌抱入怀中。 但慕容歌哪里会让他抱,反而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这一步远离了那人,也远离了声名狼藉的张将军。她低垂的眼轻轻的落在了不远处的灯笼,还有被风吹起的纱帘。 人死骚动后,她需要更多的混乱!她又目光悄然的游移,她若能逃生,就带着那个沉静的少年一起! “静王有所不知,林侧妃早就已经答应了本将,让她赔本将三夜,若是静王也属意她伺候,那么就三日后再说吧。”张将军立即回道。笑话,之前因为慕容歌是庆王妃,他只敢觊觎,不敢有所行动,如今她成为了歌姬,他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说什么也要尝尝这美人儿的滋味!当然,他也不能放过原国第一美男的慕容尽! “张将军胆子倒是不小,也敢与本王抢人!”静王大怒,他与庆王是同母所生,身份自是尊贵,这个张将军不过是凤奕手下的一条狗,也敢与他抢女人! 他们二人声响甚大,惊动了凤奕等人。 凤奕皱眉神色冰冷的看向慕容歌三人,眼中毫无意外之色,对于慕容歌这个女人,他至始至终都未看在眼中,如今慕容歌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只不过,她的表现倒是让他意外,这般冷静?他对身后的婢女低声吩咐道:“让 慕容歌一同伺候二人吧。” 元祁淡淡的目光扫向被二男争抢的慕容歌,并扫了一眼慕容歌长长的左袖。 赵子维颇有几分兴趣的望着慕容歌,这个女人的忍耐倒是不错!对于这个女人的身份,他倒是有几分了解,他轻轻的靠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一场他认为的好戏。 第十一章 慕容歌心中暗骂:nnd都是一群疯狗野狼!迟早有一天被他人扒皮去骨!多少的女子死在他们的手中,多少女子的清白毁在了他们的手上,可他们竟然还不知足!若这个时代有艾滋病毒,她倒是不介意日思夜想如何制作恐怖事件,将病毒弄到他们的身上! 心中抱怨暗骂了一阵后,慕容歌瞧着眼前的情形,丝毫不介意张将军和这个静王将声音弄的更大一些,若是如此,她还真要感谢他们,给了她时间! 正当她暗自庆幸,并想办法逃出二人任意一人魔掌时,突然感觉一道兴味的目光毫不加掩饰的盯在她的身上。她循着目光看去,发现齐国太子赵子维正懒懒的靠在座椅上,邪魅微挑的双眸闪着猎人遇见猎物时的光芒和玩味。 慕容歌轻挑眉梢,感情她这边想破脑袋的想着如何逃出魔掌,并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被两个猥琐的男人抢来抢去,他倒是当作看戏了! 果然,这个时代,男人的心被狗吃了,没几个好货!暗中瞪了一眼赵子维后,她目光转为平淡,不动声色的收回。 “静王,张将军,庆王吩咐,让慕容歌今晚一同伺候你们。”庆王的婢女此时已经来到三人面前,垂首说道。 静王和庆王二人闻言,纷纷看向凤奕,既然凤奕已经开了口,他们自然不能再继续争吵。反正今晚他们都能让慕容歌伺候,再争吵下去,对谁都不好,反倒是被在场的宾客们笑话了! “如此甚好。”二人异口同声应下。 一女侍奉二男!靠!3p?! 慕容歌抬起头锐利的眼光射向凤奕,以前她与他毫无牵扯,并无恩怨,曾经的慕容歌与他有何恩怨都是他们的事情,但是现在凤奕的这句话,彻彻底底的让让她记在心底,恨上了! 摇曳的篝火光将慕容歌锐利如鹰,冷冽如冰的目光掩盖其中,凤奕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正因为此,他日后将后悔莫及! 但这一眼却被元祁和赵子维看去。 元祁生的尊贵,身如仙优雅飘逸,看似温和,却在淡淡的温和的面具下,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是冷漠,甚至是比任何人都狠辣。许多人,相关的,不相关的究竟有几人曾入过他的眼,卷起他淡淡的,毫无起伏的眼波? 对于这个小有心机却仍旧落难,败于林微之手的女子,又怎能撼动他的眼波?他淡笑着,优雅的又举起酒樽,扬起泛着萤光的玉颈,缓缓饮下清香的酒水。 赵子维眼中兴味之色更浓,薄情的嘴边勾起魅惑的轻笑。他移目看向凤奕,慕容歌绝美姿色,虽然见惯了天下美人的他并不觉得慕容歌姿色倾城,但美人倾心痴恋,凤奕竟然也能视若无睹,更将美人贬为任人骑睡的歌姬!当真是,冷血无情到了极点。 掩藏在人群中的慕容尽闻言,整个身子犹如置身在腊月寒冬中,他最亲近的姐姐,那个温柔的姐姐,要被两个下作人侮辱!他如雷击般僵立。 其实对于其他的歌姬而言,一个晚上同时侍奉两个男人,甚至是更多的男人都是常事,所以听了凤奕的吩咐后,她们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慕容歌紧攥着匕首,目光反而更冷静了,她忽然看向那个看戏的赵子维,她没有多余的选择机会,所以,她只能赌!再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慕容尽,她扯开嘴角,微微一笑,瞬间万花失色。 慕容尽怔愣,眼角发涩,竟不受控制的滑下一滴清泪。 这就是心有灵犀,奇妙的骨血至亲。 在众人所料未及,欢声笑语中,慕容歌双膝跪地,双目灼灼,深情无限的看着赵子维,朗声道:“妾倾心于齐国太子,愿将初夜献给太子!请齐国太子成全妾心!” 对,她是豁出去了!真正的赌了!在场的人,她暗中观察了,其余人多是**熏心,她无法求助。唯独那个倾世之容的夏国太子元祁,还有此刻她正平生第一次表白的赵子维。 对于元祁,她从心底感觉到畏惧,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却那般的深不可测,她没有把握,在她开口后,是否会被他看穿。更何况他天人之资,身份尊贵,眼中怕是没有她这个小人物的影子,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而赵子维不同,他从一开始就对她有些兴趣,若是投人失误,大不了就是跟赵子维一夜情,她来自现代,思想不至于发迂腐,她只要以后的自由!更何况,赵子维容貌英俊,她不至于恶心。不过,一旦有机会,她绝对不会让自己**! 众人膛目结舌,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慕容尽惊愕,这是他那个性子温婉的姐姐?姐姐是为了他吗?刚才那一眼…… 如冰惊愕,慕容歌做了她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她眼睛偷偷瞄向元祁。若是她也能有此胆量,或许也不至于落于今日这般卑微的地位。 赵子维眨了眨眼,讶异的倾身望着慕容歌,眼中兴味之色更浓,“呀,本宫自知魅力四射,引天下女子竞相追逐。但,令本宫 好奇的是,你是何时对本宫倾心的?”这个女人不笨,且有胆量,献身吗? 无人发现,当慕容歌开口大胆表白时,一直面带淡笑的元祁眼角微动,不过,也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 凤奕皱起了眉,这慕容歌胆子这般大!主动请求献身,当真是不知廉耻! 那静王和张将军听了慕容歌话后,立即大睁眼,感情她是看不起他们,不想伺候他们! 静王伸手怒指慕容歌,“你可知羞耻?可知身份,凭你如今的身份还想伺齐国太子?莫要用你肮脏的身体脏污齐国太子!” “别认为有几分姿色,便如此大胆!”张将军引言怪气,狠声道。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想要爬上齐国太子的床? 众人惊愕过后,便立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无外乎是议论慕容歌的不知羞耻和胆大。 慕容歌听见众人的话,心中不禁冷笑,不知羞耻?若是乖乖的当个歌姬任由他们践踏就是知晓羞耻?!心中愤恨,但面如秋月,含羞垂首,欲语还休几次的抬头看着赵子维。 第十二章 赵子维不知为何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不是在场有很多人,他肯定会立即就掀开衣袖看看身上是否有鸡皮疙瘩。不过,不知为何,他却是十分期待慕容歌该怎样对他表白,若是表白让他满意,他没准就帮了她这一次。 慕容歌在众人屏气听她如何回答时,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红唇轻启,深情款款道:“妾心似铁,从未对任何男子动心,可初见太子,妾心不受控制,妾为太子神情恍惚,心跳如擂鼓,万不敢有所欺瞒。若不能伺候太子,妾必一世懊悔。太子宅心仁厚,请太子成全妾一片痴心。” 话落,她身形不稳,摇摇晃晃,白皙脸颊一行清泪,真心可鉴,观之动容。 众人怔愣,不知如何反映。不过却极有默契的齐看向凤奕方向。当初慕容歌为得到庆王宠爱,可是用了不少的功夫,如今慕容歌一句话便颠覆以往,不知这庆王是何心思。 凤奕眼光一闪,似有怒意的看了一眼慕容歌。以前是他错看了她,想不到她竟如此不安分,或许之前的痴狂全是虚情假意!若真是如此,她有今日也是罪有应得! 其实慕容歌说出这一番话后,也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自认还不是那自来熟,遇见一个男人就会如痴如狂的要在众人面前说着将初夜献给他的话来,只是在脸皮和性命面前,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赵子维。可赵子维一副似笑非笑的魅惑样子,让人无法窥其心。 赵子维的沉默让安静的众人又议论纷纷,这一回是对慕容歌的嘲讽和不自量力。 “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下庆王府怕是没有她立足之地了。” “齐国太子是何等的尊贵,岂会看上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 慕容尽闻言,沉静的眼眸寒光四射的盯着那些开口侮辱慕容歌的人,似要将他们的容貌深深刻在脑海之中,就算死也不要忘记这些人。 慕容歌有片刻的后悔,若是刚才她选择其他人表白求助,或许又会是另一番情景,只是向谁求助,她看向元祁,却没有预料正巧与元祁那温和的淡淡的,却又冷若寒冰的眼睛对上,她未有防备,心下一惊,立即收回目光。 “滚下去!”凤奕冷喝一声。威严戾气大显,篝火映着的那些丑陋的嘴脸个个惊怕,胆小如此,却是人上人,踩着穷人的头颅,踏着无辜百姓的鲜血寻欢作乐的人,竟还活的如此好,如此嚣张! 慕容歌唇边绽放粲然微笑闭上了双眼,片刻后,睁开双眼,清艳的眼中毫无畏惧之色,但是又有谁能发现她此刻的与众不同?她缓缓起身,从容的用手拂去裙摆上的尘土。 左右不过是死,她还不如从容面对,让自己死的有尊严一些! 月光柔和的洒在她的周身,她一身艳服,却让人感觉高洁不可亵渎,虽身如泥土卑微,气度仍高贵如云。 众人眼神模糊,竟不知觉的看呆了去。赵子维半眯着眼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速来伺候本将与静王!”张将军晃神片刻,回过神后就立即伸手去拉慕容歌。 “住手!”赵子维忽然开口喝止。 慕容歌眼前一亮,抬眼看向赵子维,心中雀跃不已。看来,她没有赌错!真的没有赌错! 张将军不可置信,错愕的看向赵子维,“齐国太子,此女子卑贱,若是齐国太子想要女子伺候,不如寻个处子,岂不更好?” “张将军在庆王府权利甚大,竟攀的过庆王。此女容貌忽时清丽忽时艳丽,本宫甚喜。况且,她不是想要将初夜献给本宫吗?本宫向来最不能拒绝的便是美人心。”赵子维恢复了慵懒邪魅的姿态,又靠回椅子上,语气缓慢轻松,却又暗藏了刀剑。 张将军面露惊怕之色小心翼翼的撇向凤奕的方向,见凤奕神色未变,这才放下心,虽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几斤几两重,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放弃了一个还有无数个。他咬牙退下。 静王刚才也想将慕容歌揽入怀中,可反应慢了一些, 庆王嘴角微动,不过却没有吱声,而是仍旧饮酒。 是的,不过是个女人,触手可有,既然赵子维喜欢,就让玩去吧!也算慕容歌对庆王府有所奉献。但,他眸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如若她敢有别的心思,就难逃一死! 慕容歌反映极快,她垂首快速走到赵子维后右侧,小心谨慎的执起酒壶,填满了酒樽,如玉般晶莹的双手端起酒樽低首递给赵子维。 赵子维眼中精光闪了一下,声音魅惑性感,带着一种让人迷幻的恍惚:“希望你今晚不会让本宫失望。” 慕容歌猛地抬起惊愕的眼眸对上赵子维满是玩味的眼睛,顿时明白,赵子维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她并不意外,毕竟对一个有野心的人而言,想要看穿一个人非常容易,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相信刚才的那一番‘肺腑之言’。 众 目睽睽之下,她唯有含羞双膝跪地,忠诚道:“定全心全意伺候太子。” 好一个奸诈的女子!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女子!赵子维在这一刻心中赞赏。 众人见无戏可看,便纷纷搂着怀中的歌姬寻欢作乐。也有人左手抱着歌姬,右手抱着童子。 慕容歌寻空看去,寻找慕容尽的身影。但所有人的怀中,还有站在原地等候被人选去的人中都无慕容尽。 慕容尽呢?他去何处了?这里守卫森严,他不可能逃走! 她疑惑的收回目光时,正好看见身姿妙曼,姿容艳丽的如冰步履优雅的向夏国太子元祁走去,她轻轻皱起眉头,如冰果真与元祁有所关系! 只是,似乎元祁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如冰。那么,如冰这是……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们支持!么么么么!舒歌这两天一直要坐火车办些事情,所以只能保持正常的更新。亲们的留言舒歌看到了,等日后有时间再回哈!么么么么!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这等时候你不费尽心思讨好于本宫,竟还有其他心思。”耳畔边传来那魅惑略显冰冷的声音。慕容歌心头一阵,收回对那边如冰的打量,而是垂首对赵子维道:“请太子放心,妾绝不会辜负你所望。” 赵子维闻言,斜杨的眼中光芒乍现,身姿更是慵懒的陷入椅子中,好整以暇,目光灼热并试图看穿这个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温柔的女子,揶揄道:“哦?本宫甚是期待。” 慕容歌感觉到头皮发紧,一阵疼痛。又有些后悔,莫非是跳出了狼窝,就陷入了虎窝?不过,她悄悄握紧了拳头,无论是豺狼和虎豹,她都不惧! …… 蔷薇苑 此时,夜风徐徐,黑色上空一轮冷月,道不尽这一夜的疯狂与怨恨。更似乎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所有人,所有人的善良与丑恶。 庆王府如今的风向是朝着蔷薇苑,府中众位姬妾皆是小心巴结林微。人走茶凉,人性丑恶自私,在巴结林微的这些姬妾当中又有多少人是曾经受过慕容歌恩德的?可如今这些人却在背后诋毁,谩骂,幸灾乐祸! 若是死去的慕容歌得以瞧见这一幕,是否还会如此善良,愚蠢?! 林微面带温雅得意的笑容瞅着屋子内几个络绎不绝的姬妾。 “慕容歌当真是罪有应得,其父胆敢意图谋反,而她嫁于庆王,实在是侮辱了庆王,更是让咱们庆王府跟着蒙羞,也是让咱们姐妹蒙羞。幸而林侧妃大善,求得庆王的恩准,给了她一条活路。” “邵瑶姐姐说的极是,若今儿个晚上她能够为着咱们庆王府做些贡献,也不枉林侧妃的一番苦心,留了她一命。” “呵呵,不过我听说今晚她是要去伺候张将军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房呢。” 张将军那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再美貌的女子落入了他的手中,几日便会变的枯败不堪。 几个姬妾几番对话后,纷纷身形摇摆的笑了起来。 林微展颜微微一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虽说她嫁入庆王府后,从未伺候过庆王,但怎么说她曾经也是我的姐姐。如今她是有罪之身,若能戴罪立功也好。” 话落,那几个名姬妾暗中交换了眼神,林微与慕容歌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如今在庆王府已经不是个秘密了!这慕容歌,养虎为患。但这与她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如今乱世,能有个安身之地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 正当林微心下得意,与几名姬妾相聊甚欢之时,一名婢女缓缓步入厅中,走到林微身前,低声说了几句,林微顿时面色沉了下去。 几名姬妾见状立即敛了笑容,不敢再谈笑。 林微面色阴沉的看向几名姬妾,不住的冷笑道:“怕是不能如了各位妹妹的意了。慕容歌不能替咱们庆王慰劳张将军了。” “怎么会?” “慕容歌自动请缨,献身齐国太子。”林微敛下眼眸,声音寒冷如冰。她是小看了慕容歌,本以为能够利用张将军折磨她一番再行死去,却没想到她能够有此胆量!林微眼中横现一丝杀气,绝对不能让慕容歌活下去,否则后患无穷! …… 青峰园 晚风习习,墨发飘飘,鼻尖那淡香又时有时无。慕容歌螓首沉默,众多疑问和困境摆在眼前等着她一一去解决。 慕容尽,那个如风般无拘无束的少年!他在何处?心头涌现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被哪个贵客强行拉走,此时在某个房间内对他行那龌蹉之事? “天下能够与夏国太子相匹配的女子唯有天下第一美人封国善雅公主,世间也唯有善雅公主可入夏国太子之眼。”赵子维邪魅的眼角扫了一眼慕容歌刚刚看去的地方,慵懒至极的说道。他在提到善雅公主时,原本懒懒的语气中参杂了几分倾慕。 闻言,慕容歌拿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常态。心中叹口气,如冰怕是要碰壁了。 天下第一美人善雅公主?让天下女子羡慕,其出身尊贵,纵观天下,能让善雅公主侧目的也只有元祁。 赵子维懒懒的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移目一旁。 这时,凤奕眼带疑惑的看向慕容歌,瞧着慕容歌淡定从容,看似卑微,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处,以前的慕容歌眼中只有他,为了得到他的偶尔一眼,可谓是下了不少功夫,可从刚才到现在,她似乎并未正眼瞧过他。 “退下。”一道如清泉般温润却又清冷的男子声音响起,声音虽不大,却能够让四周热闹的人听清,由此可见,开口之人内功深厚,高不可测。 众人望去,是那让在场几乎所有人忌惮的夏国太子。 只见在他矮几前方跪着一名绝艳女子。那名女子低垂眼帘,身形颤抖,面容羞红的对着双膝。 这又是怎样的状况? 慕容歌看去,并无意外 。如冰啊如冰,你并不愚蠢,却又怎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十四章 忽一阵冷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因那个男子的声音,众人屏气不敢多语,就连他们最喜欢的美人身在怀中,也不敢上下其手,寻欢作乐。 不过,多半人都是看好戏的,想不到今儿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挺多,出现了一个自荐枕席的慕容歌了,现在又出现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子。这年头,身份卑贱的歌姬越发的不安分了!可真是在庆王府的主人凤奕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凤奕面色阴沉,那目光阴森恐怖,目光犀利的盯着如冰。 慕容歌紧紧皱起眉头,气氛突然紧张不已,一切都因为那个男子的静默无声。她偷偷看去,见那男子举止优雅,容貌倾城逼人,看上去温润如仙,目光总是那么淡淡的,同时让人甘愿俯首。刚那简单的两个字,就已经让人心生惧意,这样一个男子,高不可攀,更是不能去攀附!如冰,若是之前就与他认识,那么,怎么现在却连这么浅薄的认识都没有?她在心中叹息,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在心中叹息,惋惜。 如冰光洁白皙的额头冒出一层珍珠般一粒粒的汗珠,紧握的双拳手心已经没了血色。她轻轻咬了咬唇,低首道:“夏国太子可还记得两年前万花节?妾曾有幸与夏国太子在立国相见,妾所弹奏的琴曲得到夏国太子的赞赏,夏国太子曾赞赏,若日后有机会还可再听到此曲,也不枉立国一行。如今立国已灭,妾虽沦落为奴,但一直将夏国太子的话置放心底,如今再见夏国太子,妾别无所求。只求再弹奏一曲《逍遥令》” 别无所求,只求一曲。慕容歌心中一痛,她是为如冰心痛,如冰怎会不知道那个男子是如何的高贵而不可攀附,只是她心中仍旧有所念想,她深爱着元祁吧!所以只求一曲。 但元祁只是抬头淡扫了如冰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此歌姬与夏国太子曾经有此偶遇,夏国太子对此歌姬的琴技甚为喜欢,本王就将此歌姬送与夏国太子。”凤奕最为捉摸不透的便是身侧的元祁,不知其喜好,既然元祁与那歌姬有所过往,他不如顺水推风。 如冰没有想到凤奕会将她送给元祁,此刻心内情绪交杂,不知该如何反映,唯有将目光落在那个始终都没有变过表情的元祁身上。 在这个时代,护送歌姬小妾实乃平常,就如同赠送一件并不珍贵的珠宝首饰一般随意。而如冰心中的复杂是,她怕她此刻的行为被元祁误会。 谁知元祁好似并未多想,他微微一笑,“庆王有心 了。”一句话,说的温柔如冬季里那飘然的几朵雪花般轻柔。 如冰闻言,身形剧烈的一颤,她终于知道,她在他眼中,果真什么都不是!她根本未曾入过他的眼! 慕容歌深深的叹息,今夜果真是不平静。 对于众人而言,这只是个小插曲,众人又继续寻欢作乐。 曲终人散,众人大多怀抱着歌姬童子去往西厢房。而如冰则与元祁身后的婢女们一同退去。 慕容歌垂首跟在赵子维的身后,一同前往东厢房。东厢房是用来款待贵宾所用。其豪华程度西厢房无法媲美的。 一路上,慕容歌心中忐忑,一会子她该怎么办?真的要与前面这个身姿欣长的男子一夜情?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忐忑,赵子维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黑夜之中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瞳紧紧的盯着她,声音与在宴会上有所不同,而是略带冰冷,“现在开始害怕了?” 闻言,慕容歌立即低头掩饰眼中的忐忑,虽然此时是黑夜,但他眼睛太过黑亮,似乎能够穿透黑夜直视她的眼睛,她语态平稳道:“无。” “甚好。” 冷意散去,那份慵懒又重新恢复。 突然,在赵子维身前出现一黑衣人。慕容歌看去,那黑衣人根本看不清其形,究竟是高的矮的,胖的还是瘦的,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黑衣人是个男人。 “拜见主公。” 慕容歌倒退,黑衣人的出现表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赵子维禀告,这些位高权重,权利顶尖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手中若是没有个把的势力,怎能玩转阴谋权术?知道的越多,距离死亡就越近,她现在还不想死。 赵子维倒是不怕她听去,只是勾起唇角邪魅的眼扫了她一眼,便对那黑衣人道:“讲!” “玉兰公子已到白国。”黑衣人说道。 “玉兰公子是想做无用之功?白国即使有他的庇佑,也难逃国破之命。”赵子维背手抬头望向天空朗月,身姿忽然挺拔伫立于天地间,一身霸气凌越于空,毫不掩饰的嗤笑道。 玉兰公子?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玉兰公子慈悲心肠,且天资过人,这些年来救过不少人,并得到天下人的尊敬。不过,其身份神秘,虽闯荡江湖,并游走于各国,但却无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听赵子维话中之意,似乎白国即将有一场战争,而玉兰公子出现在白国,似乎有意帮 助白国。 唉,乱世下,百姓哪能安居乐业! “退下!”赵子维挥袖冷声命令道。 黑衣人退下后,赵子维便立在原地半响不动,并沉默。 慕容歌也在其身后硬着头皮等待,若是赵子维起了杀心,她该如何逃脱?该死的赵子维,就不会谴退她?非要让她听见?! 须臾,就听见赵子维那迷惑人心智的轻笑声:“想好怎么伺候本宫了吗?” 闻言,慕容歌心下一颤,心知命抱住了,她十分冷静的回道:“但凭太子吩咐,妾定全力伺候太子。”色鬼!男人果真是靠着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赵子维嘴角上扬,心情甚好,又向前方东厢房走去。慕容歌跟在他身后,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袖中的蒙汗药香囊。 到了厢房后,慕容歌停下脚步,声音谦卑道:“妾身脏污,一日未净身,怕是不能伺候好太子,请太子稍后,妾先去净身。” 第十五章 赵子维轻挑眉梢,双眼中笑意盈盈,那比月光还亮的眼眸似乎能够将她所有的心思看透,她低敛眼眸,继续道:“妾万不敢让太子久等,若太子不嫌弃,妾现在就可为太子宽衣解带。” 赵子维皱了皱眉,修长的手轻轻的掩在鼻尖,似有几分厌恶道:“速去净身!” 闻言,慕容歌嘴角轻轻勾起,身形后退,“是。” 净身之处便是隔壁房间,慕容歌围绕着浴桶走了半圈,眼中精光闪现。 从刚才赵子维的举动上来看,似乎并不喜与脏的人有所接触,若是如此,她倒是可以赌一把。 …… 蔷薇苑。 宴会结束,凤奕亲自送元祁去玲珑阁休息,然后直奔蔷薇苑而来。 林微早就做好打扮在房中等待凤奕,足等了一个时辰,原本以为凤奕会去哪个姬妾或者歌姬的房中过夜,但在她打算熄灯入睡之时,凤奕来了。 她起身迎了上去,殷勤的为凤奕除去外衣。 凤奕低头间瞧见林微雪白的身子,还有那两团凸起,因宴会上饮了不少的酒,眼下见此魅人风光,立即某处便有了反映,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都不知道何为忍耐!对于那身体上的需求,向来不会忍耐。况且,在凤奕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他想要便要。 林微伺候惯了凤奕,自然知道他现在正是情动之时,当下便抬起眼,主动的将身体靠向凤奕,并婀娜多姿的扭动身体。 凤奕立即抱起林微,向那大床走去……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林微头躺在凤奕的身上,媚眼如丝。 “妾听闻慕容歌今晚自动请缨伺候齐国太子?”她试探性的问道。一年前,她与慕容歌一同嫁入庆王府时,就被父亲告知了凤奕娶慕容歌的目的。慕容歌的结局早就是被注定的。只是,一年来,慕容歌在背后做了那么多想要讨好凤奕的举动,她心里存了几分的疑惑,凭着慕容歌的容貌,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动心? 其实,当他同意将慕容歌留在王府成为一名歌姬之时,她就已经放下心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再见到慕容歌时,虽然慕容歌态度谦卑,甚至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她就是觉得心不安,总觉得慕容歌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凭着歌姬的身份,慕容歌还能够吸引齐国太子的目光,并得以伺候一夜,那么,难保日后慕容歌还有翻身之地。 凤奕听言,不知为何 ,眼前又浮现了那张谦卑温和的容颜,耳旁又响起那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今晚却能够自荐枕席的慕容歌。他从未注意过她,所以今夜的她着实让他意外。 林微见他不语,眼中扫过一道寒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经过宰相一事,她似乎变了。”这不是她信口雌黄,而是,慕容歌似乎真的变了!只是以前的慕容歌太过软弱可欺,现在虽说与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反抗,但是,却让人感觉她即使表现谦卑,可她却并未让人感觉到她的卑贱,同时让人打心眼里觉得,她不该如此! 是的,不该如此! 变了?凤奕双眼顿时浮现杀气,莫非慕容歌心中果然是胆大的藏了心思?若是如此,他是小瞧了她! 感觉到了凤奕周身的杀气,林微满意的笑了,他眼中果真没有慕容歌!她笑颜如花道:“王爷无需担心,慕容歌就算有心想要报仇,她也绝对没有那个机会。王爷无需在她身上浪费心思,就让妾来解决她吧。” 话落,她便翻身压在失神的凤奕身上,主动挑起火焰,利用她引以为傲的身体去在身下的这个男人身上得到更多。 失神也就是片刻,深夜下,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在身上扭动勾引,凤奕脑中那些对于慕容歌的疑惑瞬间消失,立即融入这黑夜之中,疯狂的侵占! 黑夜中,那些喘息格外的**,林微在凤奕的粗喘声中,愉悦的张嘴灿烂无声的笑了。 她是最终的嬴者! …… 东厢房。 半个时辰过去,慕容歌净身后,换了一件颇为暴露的衣衫回到了赵子维的房中。 此时的赵子维也是刚刚沐浴完,靠在床上,一头及腰的墨发还在胸前滴着水,他穿的极少,只是穿了件似乎透明的里衣,在微弱烛光下,她都能看到那衣衫下的两点红。幸而他穿了一条裤子,挡住了更多的春光。 慕容歌瞳孔缩了缩,心中叹了口气。赵子维不仅有着显赫的背景,这俊美的容貌更是卓越少有。 有风自窗户吹入房中,吹起层层纱幔。也吹起了她如绸缎般柔滑的黑发。更吹起了他的衣衫,风声中,她隐约看见他那傲人的身材,还有刚才那模模糊糊的其中一点红。 若是用四个字形容他,慕容歌脑海中浮现了四个字,秀色可餐!又或者是蓝颜祸水。 这等情景若是被其他女子瞧见,定会对赵子维痴迷的死心塌地。可惜,对于慕容歌而言,这美 男的诱惑对她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她不过是抽着空,欣赏欣赏。 触及到他眼中的那抹似乎是**的火焰时,慕容歌头脑更加清醒了!她绝对不能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抱有过多的幻想!英雄救美,英雄绝对对美有所图!从他的眼中,她确切的明白,他想要她! 她柳眉轻蹙,仍旧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摇曳的烛光下,赵子维眼光慵懒的看着向他走来的女子,女子的容貌看不清,可那绝美诱人的身姿与漂浮在鼻尖的淡淡花香味,恍如云中仙子,使他片刻的失神。 待她近身之时,他回神笑看着她。若在宴会上,他对她并未有多大感觉,那么现在,他却想要这个女子! 但,当她抬起头直视他,他清楚的瞧见她眼中一片清明,并未有任何**之时,他眼中的火焰立即变为冰山。 ------题外话------ 推荐好友薄荷清凉糖的好文《王的养“子”谁敢上》 第十六章 他眼睛懒懒的扫了她一眼,忽然看见了她裤子上的鲜血。 慕容歌双膝跪地,垂首道:“妾恐不能伺候太子了,妾葵水以至。”低头的她忍不住轻皱双眉,右腿处传来的隐隐疼痛似乎有所加剧,她清楚的看见裤子上的鲜血越来越多。 赵子维眼光瞬间幽暗森冷下去,他唇边噙着抹冷笑,眼前的女子果然狡诈!他促狭的看着她的双腿间,轻笑道:“若本宫不介意呢?” 不介意?慕容歌眼珠子轻轻的转了一圈,抬起头来,笑颜如花的对赵子维言道:“若太子不介意,妾自当尽力伺候太子。”话落,她便起身,动作优雅媚人的脱去白色纱裙,独留下一件艳红色的肚兜与里裤。白色里裤上的血格外的刺眼。 对于慕容歌这般反映,赵子维颇为意外。他嘴角抽了抽,若是忽略她裤子上的血红,那么此时的她娇艳动人,一身肌肤如雪晶莹,有她伺候,今晚他必不会无聊,可现在…… 慕容歌余光将赵子维的神色收入眼底,浮动的心稍定,她动作缓慢的朝着他走去,要伸出白皙的纤手为他拖下已经不能遮体的衣服。他不是想要她吗?都说男人越得不到的越是好东西,越值得珍惜,那么,她现在就让他轻易的得到她!心中嘲讽的一笑,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还想要! “下去!”赵子维声音冷然,但不难听出其中有一缕忍耐的燥火。他目光毫不掩饰的厌恶。 齐国的太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美人,而女人葵水是最肮脏之物,最是让人不屑! 闻言,慕容歌心下雀跃,但面上却夸张的张大嘴,讶异看着赵子维,“妾还未伺候太子……”她在心中呐喊,快点让她走吧,她可不想与狼同屋共处,她还想要去找那个如风般俊美的少年呢!快点撵她吧!快撵啊!快撵啊!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的讨厌,跪求讨厌呀! 赵子维一扫慵懒姿态,雍容尊贵的坐稳,将露出半片肌肤的衣服拉拢,掩住了春光,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声音越发的冰冷,“退下!” 慕容歌失望的低下头,随后嘴角勾起,眼中笑意盈盈,语气不无失望道:“是。” 她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白纱衣,快速的穿上后低首弓腰倒退走出魅惑满室的房间,待关上房门后,她直起腰杆,脸上笑容毫不掩饰,恍然与刚才在房中的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来人,请如姬!”屋内传来赵子维那冷若寒冰的声音。 如姬是赵子 维的侍妾,据说容貌脱离脱俗,初见仿佛仙子,身份也尊贵着呢,是赵子维的表妹,也是赵子维众多侍妾中最为受宠的一个。 几乎是赵子维的声音刚落,一名灰衣人立即出现在慕容歌的前方。 慕容歌心下一惊,若此时不是黑夜,刚才她的神色就会让灰衣人看见,届时便有不必有的麻烦。 “是,卑职立即去请。”那灰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瞧她一眼,跪下回了话后,就立即退下。 当那灰衣人退下后,慕容歌便准备去寻慕容尽。在宴会上,慕容尽无声消失,究竟是去了哪里?她怕的是慕容尽被某一个变态的男人抓去,而后受尽折磨,一旦想到有这种情况,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一阵抽痛。疼的让她无法呼吸。唉,这时间最难割舍的不是爱情,不是友情,而是亲情,那是留着相同血液的亲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裤子上的血渍,她根本就没有来葵水,那血渍是她用刀在大腿根上割的口子而流的血,眼下应该是止血了,也不是那么疼了,幸而骗过了赵子维。她看了眼四周,随后立即隐没在黑夜之中,若是想要找慕容尽,怕是就要去西厢房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明月掩在云朵中,一路上只有几盏灯笼照路,暗淡的光下,一身白衣的慕容歌穿行其中。 偶尔有几名护卫从身旁走过,当见到慕容歌时,都是脚步一顿,不过一见到慕容歌身上的暴露的衣服时,皆是没有询问便继续查探。在庆王府中,黑夜中见到歌姬是十分寻常。所以一路上,慕容歌十分顺利的便到了西厢房。 在西厢房院门口前,忽然有一人挡在了慕容歌的身前。 慕容歌停下脚步,看向挡在她面前的人。这个时辰还在院门前的莫非是护卫?可看到来人后,慕容歌嘴角轻轻的勾起。 “原来是小瓷姐姐啊。”慕容歌拉长声音语气娇软道,黑夜中,她双目闪亮却难藏冰冷之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瓷会主动送上门来!既然送上门来,她自然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小瓷惊讶的看向慕容歌,“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刚想要回答,就听见小瓷那迫不及待有些焦急的声音,“慕容歌,你可知你弟弟在伺候谁?我在这里可等了半天了!”她早就对慕容尽有了非分之想,如今慕容尽落入了庆王府,她可是有了机会,她也有那个权利让慕容尽伺候她了! 闻言,慕容歌双眼半眯,危险的光闪烁在眼 底!好个胆大的小瓷!竟敢妄想侮辱她的弟弟! “我也不知啊,刚刚我还在伺候齐国太子呢。眼下来西厢房是想要伺候张将军的,小瓷姐姐可否指路?”她低眸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小瓷闻言,瞪大眼睛的看着慕容歌,“你是说你要来伺候张将军?”这慕容歌是不是傻了?竟然亲自向死门关进! 慕容歌点头回道:“我是有罪之身,万不能得罪了张将军。还烦请小瓷姐姐指路。” 小瓷眼睛瞪的更大,简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歌,她绕着慕容歌转了两圈,忽然捂嘴笑道,“既然你想要伺候张将军,我当然会为你指路,不过过了今晚你可不要后悔,张将军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等一会儿回去,她可要向林侧妃禀报,这慕容歌撞了墙后,果真是变傻了! “谢小瓷姐姐提点。”慕容歌微微一笑,面上尽是感激之色。 “张将军就在前面第五间房。你来的正是时候,刚有名歌姬伺候完张将军离开呢。”小瓷一边窃笑一边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房间道。 慕容歌一边笑,一边点头,目光扫着四周,见四周无人经过,唯一有的声音也是从几个房中传出来的男女交合那些淫笑shenyin的声音。她双目凛然,悄然的靠近小瓷,并从袖口之中拿出那蒙汗药。 小瓷收回手,便回头看向慕容歌,想当初她可是对慕容歌卑躬屈膝,如今慕容歌摇身一变成了歌姬,还要喊她做姐姐!这滋味可真是不错! 就当她正得意忘形之时,慕容歌忽然凑近她的耳旁,声音魅惑而低沉,“我送你一程,也好让我见一见张将军玩弄女子的手段!” 第十七章 前一刻小瓷还摆着高姿态幸灾乐祸,这一刻却没想到慕容歌敢这样对她讲话,她瞪圆双目想要怒骂,却被慕容歌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堵住了嘴,是一种药香味。 慕容歌冷眼望着小瓷的神色变化,不禁又冷笑道:“这是你应得的!我衷心的希望张将军会让你体验一番,何为恐惧!若是你有几分本事,或许能够一跃枝头也说不定呢!我祝福你!”她不是冷血心肠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大善人,曾经得罪她的,算计她的,她会一一还之!而这其中,小瓷就是第一个! 小瓷惊恐的挣扎着,可越是挣扎她的呼吸就越是急促,不知觉间,便将蒙汗药吸入了鼻子里,身体不收控制,渐渐的没了力气。她口不能言,心中怒骂:该死的慕容歌,你想要找死?!竟敢这么对我! 可惜,她这心里的怒骂没有机会说出口,更没有机会对慕容歌说。 慕容歌见小瓷渐渐的没了力气,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逐渐的昏迷了,她立即搀扶起小瓷。 “呵!吃了什么,竟然这么重!”慕容歌咬了咬牙,低声道。试着稳稳身子,随后抬起头看向一排亮着灯的房间,锐利冰冷的目光落在第五个房间。 扶着昏迷的小瓷一步步的向那房间走去。 黑暗的夜色,清凉的风刮过幽绿的树梢,鼻尖飘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熟悉的清香,慕容歌停住身子,明亮如当空明月的眼眸转过头看向那随风摇摆的树梢。 那树梢轻轻的吹动着,那清香味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皱了皱眉,无人? 是晚上行事容易起疑心吗?她再次看相那摇摆的树梢,并未发现异样后,她转过身扶着小瓷继续向第五个房间而去,未免被人发现,她动作加了快。 待到了门前后,慕容歌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声音压低变哑后道:“禀张将军,林侧妃闻今晚之事,得知张将军不能得偿所愿,便让身边的贴身婢女小瓷前来伺候张将军。林侧妃发了话,小瓷容貌虽然中等,不过胜在是处子,张将军尽可玩耍,左右不过是一条贱命,张将军开心便可。” 房中欲火正旺的张将军原本被打扰心情不爽,想要开门数落一番来人,待听了来人的话后,他紧皱的眉立即舒展开来,按捺不住**的摩擦着双掌,淫笑的回道:“本将在此谢过林侧妃了。”正好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畅快的玩了,既然林侧妃已经主动将人送到了他床上,他自然不会浪费这般好的机会! 慕容歌闻言,心中冷笑,果真是一个虎豹豺狼!半点人性也无,这时间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死在了他的兽心之下!有多少的女子被他毁去了清白,毁了一生!只要有机会,她定要为天下女子除去这个畜牲! 她弯下身子,撕开小瓷的衣服,将衣服中的肚兜全部露出,随后又卸下小瓷头上的发簪,一头并不顺滑的长发挡在了胸前,总算为失去知觉的小瓷增添了几分的姿色。若是不这么做,她怕凭着小瓷的姿色不足以让张将军兽性大发!要是那个畜牲不兽性大发,那绝对不会是好事!她就当做做好事,让小瓷‘幸福’一晚! 几个动作做的十分速度,她立即后退,几步快跑到一颗大树后隐匿身形。 脚步声传来,那般的迫不及待,门开后,张将军见到躺在门前有几分姿色的小瓷,顿时眉飞色舞,爽朗的大笑,“哈哈哈,深的我意!我必不辜负林侧妃一番心意。”一双贼眉鼠眼开始打量着毫无知觉的小瓷,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各种玩弄美人的场景,他犹豫着该用哪种方法来伺候美人! 此时正好是深夜,在西厢房的所有贵客们,皆是沉迷在美人怀中,哪里会分神听见张将军的几声淫笑。张将军毕竟是在沙场上闯荡的人,孔武有力,抱起小瓷就如同抱起了一只小猫轻松。 他一脚踢上了门。 须臾,慕容歌双目发亮的盯着那纸糊的窗户。 果真是急不可耐!从窗户上看到,几乎是一下,张将军便将小瓷的衣服撕裂并扔在了那薄薄的窗纸上。紧接着,张将军几下便将自身的衣服脱下,扑向床上昏迷的人。 慕容歌一张清丽的面容上冷笑不止,一双黑亮的眼眸目光冷冽逼人,看着那窗户上狰狞的影子,鞭子的声音在耳边响亮不已,鞭子的声音越是响亮,那畜牲的笑声就是越畅快! 她的目光更为冷冽,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 “可恨!”来自灵魂的愤怒! 若那被鞭打的人不是小瓷的话,她或许会更加的愤怒。此时她的愤怒只针对张将军,眼前似乎浮现那些一个个如花般的少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死在那残酷的鞭打下,蜡烛下,酷刑下,肮脏的男人身下! “肮脏!” 慕容歌自紧咬的牙缝中吐出两个字。 片刻后,她毫不留恋的收回目光转身欲离开西厢房。 小瓷守在西厢房等待慕容尽,连她都没有见到慕容尽,就可以肯定慕容尽就不会在西 厢房。 那么,就只剩下东厢房和玲珑阁了。她刚从东厢房出来,她虽然不知道赵子维是否有男风之好,但她可以肯定慕容尽不会出现在东厢房。 至于玲珑阁…… 玲珑阁是庆王府布局装饰最为繁华贵气之地,多年来也只有原国皇帝在玲珑阁住过一夜,而今晚入住玲珑阁的是夏国太子元祁。 那个形如仙高雅,容貌倾城,眼神淡淡的,却辽远的如万里长空,无需一句言语便可让人俯首称臣的的男子,会好男风吗? 一日来,透过记忆,透过她的经历,她还真是无法确定。只是有种直觉,那样淡雅如谪仙的男子绝对不会如此肮脏。 那么,慕容尽究竟在何处? 她刚向前走一步,便感觉整个后背后脑袋都寒冷如冰,整个身子瞬间便陷入腊月寒冬之中。 鼻尖又传来那若有似无的清香。 她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缓缓的转过身子,映入眼中的是那翩飞的快要融入黑夜中的黑色衣摆。 那男子身在半空中,一双眼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下方的她。 第十八章 仿佛不可侵犯的神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让她自行忏愧,越发的觉得自己太过卑微,他就是浩瀚天空一朵洁白的云朵,这般圣洁,那般无法触摸。 慕容歌嘴角微动,心中咯噔一声,她刚才如何设计谋害小瓷的一幕应该全都被他全部收入眼中了吧?他能够长时间的凌越于半空中,就说明他内功深厚,鲜少有人能够察觉到他会在这里吧?若不是那抹清香独特,她根本就不会有所察觉。此时,她若是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在玲珑阁休息,享受着几个美人的伺候,来西厢房做什么?! 黑夜下,他那双漆黑如夜有神的眼眸,平和,沉静,眼中似有宛然的笑意。神情这般闲适悠然,却在这清雅的笑容中,让她觉得他深沉莫测,难以捉摸。 时间从指尖悄然溜走,几朵乌云自夜空上快速飘过。 带着湿润的风从脸颊袭过,是要下雨了吗? 黑发肆无忌惮的飘扬,衣诀翩飞,葱绿的柳树随风疯狂摇摆。自西厢房传出来的**的交欢声不断。 这气氛诡异! 这场合更加诡异! 慕容歌的头有些僵硬,她伸出手揉了揉脖子,缓解缓解疼痛。这么一直仰着头,怎么可能不累!她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元祁,他难道不累吗?一直保持着如此优雅的姿态,还在半空中待了这么长时间,竟然神色姿态丝毫没有变化!简直让人惊叹! 不能继续这么下去,慕容歌嘴角抽了抽,然后就这么歪着脖子望着他,暂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和身份,就就这么随意的说道:“不累吗?”大哥,有什么话,下来再说吧!再仰会儿脖子,她不得年纪轻轻就患有颈椎病了?! 一身飘逸黑衣的元祁闻言,一片平和的眸子眼底深处浮现一丝诧异之色,唇边浮现清雅的笑容,他缓缓落地,姿态相当优雅,当真是万千风华尽现他一人之身! 见他落地后,慕容歌退后了一大步,瞧着元祁嘿嘿笑了两声,“妾身染有泥巴,更有俗气的胭脂粉味,不敢脏了夏国太子的眼,更不敢污了夏国太子纯洁的身。” 这话虽然有几分巴结的味道,但也是出自她的真心话。不过当她说出了这两句话后,忽然觉得万分的讽刺,她今晚可是着一身白衣,而他是一身黑衣。况且她也不是邋遢之人,算不上洁癖,可也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结果,现在却对一个男人说自己脏,这滋味就如同吃了黄莲,苦哈哈的! 当她话音刚刚落下,四周的树皆是摇动了两下,片刻又恢复正常,轻轻的随风摇摆。 刚刚落地的元祁,一向没有过多表情变化的他,竟然在黑夜的掩饰下,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两下。 慕容歌见他不语,心中叹气,脑子开始迅速的转弯,低着头说道:“夏国太子一身正气,如上空明月明亮,如神般伟大,让妾衷心臣服。夏国太子心怀天下,善良于一身,受天下人敬仰,妾亦是。” “哦?”元祁黑眉微动,从口中轻轻的溢出一个单字,声音与人一般清雅好听。 那四周的树似乎又有所动,不过当元祁那淡淡的目光轻轻的扫了一眼后,那树立即归于平静。 慕容歌嘴角抽了抽,他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她一时还有些摸不准。不过,他这样一个大人物,应该不会关心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况且,与他有过多的纠缠,危险或许就更多,巴结的话说两句便可,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溜之大吉!她声音冷静的接着说道:“妾还要回去伺候齐国太子,先行告退。” 话落,她刚刚要起身,就听见元祁终于开口说了话。 “从未有人评价本宫心怀天下,善良于一身。”他清声念着她巴结他时说过的这句话,嘴边那笑容仿佛已经开了朵纯洁的小花,那般的无害柔和。 慕容歌心跳如擂鼓,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他能够成为夏国太子,还完好的活到现在,岂能是温和无害!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狡诈! 今晚想要全身而退,想来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十九章 “时人多内敛,妾太过诚恳。更是被夏国太子神般的光芒照耀,万不敢有半点谎言。”慕容歌敛住眼中精光,垂首回道。这年头流行的就是谎话连篇!她为了保住小命,毫不犹豫的选择眼不眨昧着良心奉承面前的他。 元祁闻言,竟轻笑出了声,唇角边的笑容似乎多了几分真,为其增添了绚丽,多姿的迷了慕容歌的眼。 慕容歌暗中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耀眼,太过惑人,乱人心啊!乱世下,怎么竟出妖孽?若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早就将整颗心抛在了他的这一倾国倾城的笑容中。幸好啊,她不是外貌协会的!她心知,越是赏心悦目的人,就有几分可能是表里不一的人! 那庆王凤奕不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其心狠手辣程度少有人能及,慕容歌曾经是他的正妻,就算他不曾入过眼,更是与慕容歌的父亲有所过节,那么,他既然娶了她,就说明已经有了责任,可他竟然眼不眨的贬了慕容歌为歌姬,更禽兽不如的想要让慕容歌伺候静王与张将军!其心如兽真当株! “时辰不早了,夜冷风凉,夏国太子在此赏景,可千万要顾及身子。妾不敢再碍了夏国太子赏景的眼。妾日后有时间定会烧香拜佛为夏国太子祈福去。齐国太子等着妾伺候,妾必须先行告退。” 当她欲拔腿欲装作潇洒镇定的离去时,身后传来那清雅动听的声音,“慕容歌?” “在。”慕容歌黑暗中瞟了瞟白眼,后又紧闭上双眼定下了脚步回应道。她并未转过身,而是立在原地,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元祁宣判着她的死刑。唉,真是后悔啊,临死前还浪费了这么多的口水! 等了半响,也不见身后他再说什么。她紧绷的心弦渐渐松了,迟疑的转过身看向他。 却见黑夜中,那徐徐的风吹动着他长长的衣摆,似要将他整个人融入这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虽然他在平和的淡笑,可就让人感觉,他似就是属于这黑暗! 慕容歌皱了皱眉,似对那黑暗有所畏惧,也似乎是厌恶,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小步。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 “可愿侍奉本宫?” “什么?!”慕容歌惊愕,完全是出乎意料,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 他可知道他在说什么? 伺奉他? 瞧着她的震惊,毫无惊喜的神色,元祁那如山峰般俊秀的眉微 扬,唇边的笑容也恢复了之前的那般,明明在笑,却总是带着几分的疏离和冷意。 可惜,这夜太黑,慕容歌没有看清他的神色。她立即双膝跪地,回道:“妾刚刚伺候完齐国太子,身子还未复原,更没有沐浴。若是再伺候夏国太子,难免脏了夏国太子的身,若是夏国太子深夜寂寞,妾立即去请管家为夏国太子挑选一名姿容绝色的处子。” 笑话!她又不是个傻子,刚刚跳出赵子维的狼窝,又要投入他的虎窝? 良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但渐渐的,慕容歌感觉到空气凝滞,一种让人恐惧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周身。 元祁神情仍旧是那般的温润无害,他漆黑的眼眸幽深的仿佛一望无尽头的苍茫大海,更似那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抬眼便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几乎是瞬间,慕容歌便想改了口应了他,但幸而她意志坚定,只要决定的路,任何人都别想更改! 他眼瞳淡淡的扫了她染了血的裤子一眼后,平静无波的双眸轻轻的闪了一下。 “太子,事情办妥了。”忽有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绝色女子出现在慕容歌的身旁。 绝色女子现身后,立即就有四名着不同颜色衣服的男子从四周的树梢上落下。 几人皆是动作齐整的下跪施礼。 慕容歌并不意外忽然出现的这几人,从刚才树梢不正常的摆动时,她就有所察觉。如元祁身份尊贵的人,绝对不可能独自一人在庆王府内行走。她心思暗动,不管是元祁还是赵子维,他们绝对不会毫无理由就光临了庆王府,想来都是有自己的目的吧! 元祁点了点头,身体忽然轻飘飘的凌越于半空,紧接着几个跪在她身侧的一女四男也随之而起。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他们。 “太子,是否杀了她?”那绝色女子有着一张蔷薇般艳丽的好容貌,可开口的话语却是如此冷冰冰毫无温度。 闻言,慕容歌挑起眉梢看向绝色女子,意外的从绝色的女子眼中看到了一抹嫉妒,还有杀意。 元祁只是扫了绝色女子一眼,绝色女子身形便是一阵,立即敛下眼眉,不敢再作声。 慕容歌叹气,深深的叹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在叹息时,她将那绝色女子的容貌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眨眼的功夫,那半空已无一人。 慕容歌缓缓起身,有些讶异。就 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她眨了眨眼,耳边似乎回响着刚才那清雅温润的话语,“可愿伺奉本宫?”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有自知之明。万不能轻易陷入他那无害的笑容中,那是万丈深渊,她绝对不会不自量力的认为自己有着天下女子无法比拟的独特,能够让他抛弃世俗观念,为她倾心! 低头拂去裤子上的泥土,看着裤子上凝固的鲜血和泥土,她愣了一下。随即迅速离开西厢房。 一路走一路猜测着慕容尽的行踪,慕容尽不在西厢房,不在东厢房,不在玲珑阁,那么,他该在哪里? 快要天亮了,她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找他,暗自向好的方向去想,他已经被人救走了!毕竟他是慕容家的嫡子,或许慕容宰相还留有一手。 一路走回东厢房,直奔赵子维的房间,并在赵子维的门前静立。如今她万不能回歌姬房了。否则,林微知晓她并未被张将军玩弄,一定不会死心放过她!想到这里,她紧紧的皱起眉,必须尽快想法子摆平林微! 至于房中的赵子维…… 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题外话------ 推荐舒歌的完结文:《嫡妃不如美妾》也是女强文哦! 第二十章 今晚她利用了葵水的借口躲避了侍奉他,那么,她若是想要依靠他这座大山避难,就绝对不可能再用这种借口。如此算来,她只能有五六天的喘息日。只是,赵子维能在庆王府待多久? 想到这里,她又忽然想到了元祁,那个男人是怎样的想法,会提出让她侍奉? 正百思不得其解,困扰绕在心头时,从赵子维的房间走出一名着衣装扮极其雅致的女子。此女子自赵子维房中而出,大概就是侍奉赵子维一夜的如姬吧! 如姬一身装扮贵重,容貌若出水芙蓉般脱俗,只是神态间高傲。眼神轻轻的飘过慕容歌,只是不屑的扫了一眼,便冷声问道:“你就是在昨晚的宴会上主动要为太子献身的歌姬?” 闻言,慕容歌眸子微动,回道:“是。” 如姬一听,眼中不屑之色更浓,挑着眼尾,嘲讽道:“容貌也不过如此。太子不是一般男子,岂是你能够高攀的?也幸好你是处子之身,否则真是脏了太子的身子!”她如姬从五岁时见到赵子维,便已经倾心,立誓日后一定要嫁给他。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庶女,无法成为他的正妻,但她仍旧乐意作为一名姬妾侍奉在他左右。齐国太子府上,虽然美人众多,但她相信她在他眼中是特别的,无一人能比! 昨晚她听说他应了一个歌姬的请求,让那歌姬伺候他,她半夜无法入睡,怕那名歌姬有着狐媚的法子勾引了他。可没想到天还未亮,他便派人唤她来伺候他。由此可以看出,那名歌姬并不能满足他。 眼下,她又见到这名歌姬,容貌绝色,但也并非多么独特,赵子维见惯了各色美人,绝对不会轻易动了心。只是,她心有不甘,凭什么一个身份低下的歌姬也敢如此大胆!莫非,因为她曾经是庆王妃? 慕容歌心中冷笑,总有一天,等她有足够的能力时,她会让这些曾经嘲讽她,贬低她,试图将她踩在脚底垫底的人知道,得罪谁都可,但绝对不能得罪她慕容歌!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心思?!”如姬冷喝道。 “没有太子的吩咐,我不敢擅自离去。如姬夫人若是能够做太子的主,那么,我自当现在就可离去。”慕容歌声音冷淡的回道。 如姬一脸怒意的瞪着慕容歌,瞬间便是破坏了那脱俗的容颜,“你果真是存了别的心思!凭你也配?!还不快滚!省得太子醒来后,见到你脏了眼!” 闻言,慕容歌眼中冷光乍现,再抬起头时,她眼 中一片平静,勾起嘴角优雅轻笑,“此时太子还在休息,如姬夫人何必如此暴怒?若是吵醒了太子,这后果可是如姬夫人能受的?” “你!”如姬语塞,忽然想到此刻身在赵子维的房间门外,她因嫉妒而忘记了场合,若是被赵子维听见了,那么,她一直以来维持的温和优雅的形象就要毁了!再看四周的下人,虽然是低着头,可也多少看得出来,刚才她那责骂的话是让他们意外了! 当下,如姬便有些后悔。她咬了咬牙,唯有压低声音对慕容歌道:“记住你的身份!勿要自寻死路!”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仍旧是面无怒色。见状,如姬愤恨不已,又想张口教训时,立即想到了在房中的赵子维,她不想也不敢惹怒他。若是真的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待如姬离去后,慕容歌就在原地静立等候。 大概也就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房间内传出赵子维的声音,“备浴汤。” 他话音落下半刻,就有八名美貌少女每人手中抬着冒着热气的浴桶进了房间,慕容歌没那心思欣赏美男沐浴图,仍旧在门外等候。 就在这时,有一名美貌少女从房中出来后,忽然撞了一下慕容歌,木桶上有些水也洒在了身上,她轻轻的蹙起眉,抬起头看向撞向她的少女时,那少女竟然仅用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慕容六少爷被救,已离庆王府。” 那少女将话转告完毕后,立即向慕容歌道了歉与其他少女一同退下。 慕容尽被救出去了?!慕容歌心中惊讶不已。难道是昨晚趁着那两段小插曲的空档,就有人救走了慕容尽? 心头涌上了些许的失落,在这个时代女子如玩物,慕容家族的人自然不会费多少的功夫来救她,自然要将全部的心思放在慕容家族中唯一的嫡子慕容尽的身上。 她唇角笑容依旧,轻轻的抬起头看相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 无人相救,她便靠自己!那自由绝对不会离她多远! 她眼光从容的收回,垂首沉思。 小半个时辰过后,门开的响声让她从沉思中回神。 赵子维今日身着一袭天蓝色长袍,衣服做工精细贵重。他眼睛直视,神情慵懒却又隐隐透着霸气,他从出门都未看向立在一侧的慕容歌。 慕容歌怎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错过今晨,她若是想要抓住机会就难如登天分!她必须借助赵子维的势离开这座牢笼! 她几步跑到赵子维的面前,挡住了赵子维前进的路,双膝跪地,神情慎重,在赵子维略微诧异的目光下,她朗声道:“妾恳求太子允许妾跟随太子。” 赵子维笑容懒懒的看着她,昨晚她挑起了他的欲火,却全身而退,此时又来恳求他留下她?这个女人实在是不老实,真是狡诈如狐!他笑道:“本宫身边从不缺女子伺候。” 似乎早就料到赵子维这样的回答,慕容歌神情自若镇定,抬头看向赵子维,沉声道:“太子身边的确不缺女子伺候,妾有自知之明。但妾却有一手好厨艺。妾敢居第二,无人敢居第一。”此时乱世已经延续了两三百年,百姓能有果腹的食物便已经是不错了,自然不会在吃的上面费太多精神。通过这具身体的记忆,她明白,此时的菜式非常简单,虽然也有炒炖煮,但是菜式不精致,口味也极其一般,她向来好吃,在吃上费劲功夫,厨艺与现代几星级的厨师自然不能相比,但比现下各个府中自称是大厨要好上几倍! 原本她想做赵子维的幕僚,给他设计几款拉风的战斗武器,但深思过后,她认为这方法行不通,一旦赵子维认为她有威胁,要了她的小命以绝后患,岂不是她自找苦吃? “夸大其词吗?”赵子维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后,语气轻飘飘的说道。曾经是宰相之女,自然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会下厨?看来,她为了能离开庆王府,真是绞尽脑汁的想法子! ------题外话------ 第十八章和十九章做了修改,亲爱滴们可以去看一下。o(n_n)o~ 第二十一章 还是说她江郎才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才会用如此拙劣的借口企图离开庆王府? 赵子维慵懒却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身体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但慕容歌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她面无退却之色,反而是胸有成竹,她扬声道:“太子试过后便可知。” 赵子维挑了挑眉梢,双手背后,竟轻轻的弯下腰来靠近了慕容歌,语气轻挑,“若你的厨艺比不上你的身体,那么,本宫可以考虑等你葵水过后,伺候本宫。”话落,他媚光四射的眼眸紧盯着慕容歌,再见到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后,他立即满意的朗笑三声后起身。这个女人太过表里不如一!隐藏的也太过深,怕是凤奕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她是如此有趣的吧? 若是当作猎物玩耍上几日,应该是不错! “速去准备吧!”赵子维挥了挥手命令道。 闻言,慕容歌悬着的心中终于放下,只要赵子维肯留她,她就有把握能够在离开庆王府后,再逃出赵子维的掌控! 东厢房内也是有厨房的,只是东厢房的食材没有大厨房的多。但她也没有过多的选择,从东厢房到大厨房怎么来回也有小半个时辰,时间不够。 她看了下食材,发现都不是特别的新鲜,唯有刚刚杀完的三黄鸡,再就是一些青菜。 不再犹豫,她立即将大米洗净,问过了烧火丫头如何烧火后,她毕竟前世用惯了煤气或者天然气,面对这个大坑,多少有些困难,费了些力气后,终于点了火,便将大米先行煮上。过了几刻钟后,她从三黄鸡上割下胸脯肉,将胸脯肉与油菜切成沫,在另一个大铁锅里炒熟。最后将炒熟的鸡肉和油菜倒入已经煮的粘稠的米粥中。 光是有粥显得有些太单调了,必须有些小菜和饼子或者包子。 当下,她便动作利落的做了凉拌土豆丝,又将那些厨子揉好打算包包子的面团,揉一揉,拉一拉,放入烧热的油锅中,炸至金黄捞出。 等她做好了这些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所有的食物慕容歌皆是挑选了精致的碗碟盛装,所谓碗碟精致就注定装不了多少的东西,粥与油条还剩很多。慕容歌毫不犹豫的将粥盛入碗中,喝下,油条吃下两根。 …… 拎着食盒来到赵子维的房间。 此时,赵子维正好在东厢房院子里的林子中练剑归来。 当他瞧见慕容歌 手中的食盒后,有些惊讶。 “卑职亲眼所见,此食确是此奴所做。”似乎瞧出了他的疑惑,在慕容歌身后不远处的一名男子脚步极轻的走到赵子维的面前,卑躬屈膝恭敬的禀报道。 慕容歌眸光轻闪,她刚才做饭之时一直有人在不远处监督着她!果然,赵子维生性多疑,她更没有忘记,他是在齐国能够翻云覆雨,为争储位可弑兄杀弟的齐国太子,他身边是真的不留无用之人!幸而她前世是独居,必须自立,所以才会有能够拿出手的厨艺!她也不免庆幸是穿越到了一个对吃食没有多少研究的这个异世! 赵子维殷红的薄唇弯成一条弧线,那看着慕容歌的邪魅眼眸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暗光,“本宫正好有些饿了,便来品尝一番你的厨艺。”天下第一的厨艺吗? 话落,他走在前方,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傲然霸气的刚硬后背上,更是衬的他贵气无人及。 房中,赵子维目光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吃食。 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金黄色长长的东西,一碗不知是粥还是汤的东西,另外一盘他认识,该是萝卜丝,这萝卜丝可是贱民所食,她竟做贱民吃的东西! 她就做这些东西糊弄他?他是齐国太子,自小便是锦衣玉食,日日食肉,无肉而不欢,可她却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糊弄他?!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厨艺?她说出来这话,就不怕闪到了舌头?他斜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慕容歌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他虽然在笑,但却是极度不悦。 就连站在一旁伺候的婢女们,见到了慕容歌拿出了这些东西后,都是面面相觑不可置信,这歌姬好大的胆子!竟用贱民的东西来糊弄太子!而且无鸡鸭鱼肉。这是给太子吃的东西吗? 相对于众人的惊讶与赵子维的愤怒,慕容歌神情泰然,分别解释道:“这是鸡肉油菜粥,味道清香,最适合早膳所用,养胃养身。” “鸡肉油菜粥?”赵子维扬眉,他自认见识颇广,但却没有听说过有将白米与肉菜掺杂在一起的粥! 不过,他闻着粥的味道的确是不错,便仔细的瞧过慕容歌镇定的神情后,试探的吃了一口。果然口齿留香! “这是油条,是用面粉做的。”慕容歌指着两根油条说道。 赵子维吃过粥后,自然对这油条有了几分的期待,她话音刚落,他便夹起油条吃了一口,金黄色的外壳脆脆的,里面却是十分筋道的,味道极 好。再配着粥来吃,更是让人胃口大开。 虽然食物清香勾人,但他仍旧是慢条斯理的食用。 慕容歌刚要指着凉拌土豆丝介绍,就听见赵子维几分厌恶的说道,“将这萝卜丝拿下去!”他天生尊贵,自然不吃贱民所吃的食物。 萝卜丝?慕容歌嘴角抽了抽,低着头,口吻冷静的回道:“回禀太子,这是土豆丝。” 土豆丝?众婢女面面相觑,有土豆丝是这样细细的一根根分开而没有连在一起的吗? 赵子维闻言,险些被口中的食物呛到,但他有良好的修养与餐前礼仪,自然极力忍着。抬眼看向慕容歌,眼中那暗光流动,等了半响,他面色恢复,才缓缓开口道:“放下吧。” 慕容歌点头,退在一旁等候赵子维的评论。 “本宫从不知原国的宰相贫困潦倒,竟然让嫡女学习厨艺。”他将一碗粥喝光,两根油条,一盘土豆丝全部送入腹中后,移目看向慕容歌,俊美的脸上笑意盈盈。 ------题外话------ 还有亲看文吗?舒歌写的有点没动力滴说…… 第二十二章 慕容歌感觉到看着她的这道目光冷冽逼人,但从她开口吐露会厨艺之时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他定会有此疑问。 “妾自小便对厨艺喜爱,父亲与母亲不允,妾唯有无人之时独自研究。”她低声回道。这个时代,贵族家的女子大多会的也只是女红,或者琴棋书画,鲜少有女子会学习厨艺,大多都是贫民家的女子才会厨艺。 赵子维听言,眼中仍旧是有着疑惑,他一边用茶水漱口,一边用笑意盈盈的眼眸看着她。 慕容歌镇定从容的低头等待他的回复。 “厨艺尚算可以,就留在本宫身边吧。”赵子维盯了许久,见慕容歌仍旧是冷静如常,邪魅的眸子内闪过一丝兴味,伸直手臂让婢女更衣后开口对慕容歌说道。 接着,他又对婢女中的其中一位命令道:“橘桃,去告知庆王一声。” “是。”唤作橘桃的女子领命后立即退下。 慕容歌嘴角勾起,笑容抵达眼底,只要赵子维留下她,她就距离她的目标不再遥远! 赵子维更衣过后,便低头去看慕容歌,眼光触及到她一身衣服仍旧是裸露的歌姬服后,俊美的眉皱起,原国的风气太过**,歌姬身着衣物太过暴露,而齐国歌姬大多如大家闺秀一般,面对情爱从来不会如此直接客。不知为何他声音冷了些许对慕容歌言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齐国人,去换了衣服。” “是。”慕容歌声音有些愉悦的应道。换了这身衣服正是她所望,身在乱世,身在女人不是用来爱的,而是用来玩的时代,只能尽量掩盖光芒特别,她才能确保自己安全无虞,现在想起那些男人看着她那毫不加掩饰的淫光时,身上仍旧汗毛直立,鸡皮疙瘩满地。 “你跟着我来吧。”伺候赵子维更衣的婢女对慕容歌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跟着婢女一同出了房间。 赵子维看着她从容的步伐离开房间,眼中暗光流动越发的明亮。 而慕容歌出去时正好与赵子维的贴身护卫擦身而过,那护卫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歌后,眼中浮现杀气。 慕容歌感觉后背似有凉意,转头看去,只看见一个伟岸的后背。她挑了挑眉梢,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关上了门。 “卑职叩见太子。”那护卫单腿跪地行礼。 赵子维扫了一眼那护卫后,动作优雅的落座,后问道:“流云,何事?” 流云自五岁开始便 跟随在赵子维身边,武功出神入化,在齐国鲜少有敌手。与赵子维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更多的是共生死的兄弟情谊,他不止武功高深莫测,心机深沉更比那些赵子维养的几十名幕僚,最受赵子维的器重。而流云从十岁开始,便有了雄心壮志,他就算机关算尽也要帮助赵子维夺取天下!他五岁时就被毁了容貌,一条剑伤横跨一张脸,毁去他本该俊秀的容貌。 “太子真的要留慕容歌在身边?”流云起身后,一张被毁了容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神色变化的直接便问向赵子维。 赵子维似早就知道他会有此疑问,只是慵懒的笑着回道:“有何不可?” “她虽然已经被庆王废了,但仍旧是原国人。太子收留她,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有一手好厨艺?”流云疑问道。依照他的看法,慕容歌是个不祥之人,或许是庆王凤奕安排在赵子维身边的探子,对赵子维不利。 “是,也不是。”赵子维抬起头看向流云,眼中精光四射,万丈光芒尽敛一身,在这一眼中,似乎天下事,天下人已经被他掌握在手。 流云由心臣服,立即敛下眼睛,虽然知道赵子维不是他人能够轻易伤的了的,但是仍旧出口道:“如果她对太子有所图谋,卑职绝对会亲手杀了她。” 赵子维笑了,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后,缓缓道:“流云,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流云一愣,是吗? …… 庆王府内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但都让府中的下人们津津乐道。一件是昨日刚被凤奕废了成为了歌姬的慕容歌被齐国太子要去在身边伺候了,这可不是寻常事,这慕容歌看来真有能耐啊! 另一件便是林侧妃的贴身婢女昨晚竟然死在了张将军的房中,据说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那伤痕可谓是触目惊心。因原因不明,张将军又是凤奕的得力家将,而小瓷不过是个下人,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两件事传到了林微耳中时,林微面色难看至极,一手挥掉了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早膳。 林微咬牙切齿,凭什么,那慕容歌有什么资格在被凤奕抛弃了成为了歌姬后,还能去伺候身份尊贵的齐国太子?! 那齐国可是三大国其中的一个!赵子维在齐国可是掌握了实权的! 还有小瓷虽然是死在张将军的房中,但是她总觉得这件事与慕容歌脱不了关系! 好一个慕容歌! “我的好姐姐没 有几日便要离开原国了,作为妹妹我怎么也要送些薄礼过去。来人,去唤我的护卫来见!”林微一脸冷笑吩咐了一旁的婢女后。起身来到案桌前,取出白色的宣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午后,宣亭见,落款为凤奕。’ 凭着她对慕容歌的了解,慕容歌见到这封书信后,一定会不顾一切前去宣亭! …… 慕容歌与赵子维的贴身婢女来到东厢房其中的一个房间。她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情况,房间内虽然没有多么名贵的摆设,但胜在干净清雅,比起她之前在的歌姬房要好上许多。 “你这两日便在此处歇着吧。衣服一会儿就会有人送来。你若有事便再找我,我叫锦德。”锦德领着慕容歌到了房间后,便在门口处对慕容歌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笑道:“谢谢。” 锦德颌首,没说什么便离去。 呵!足够冷漠的!两日来,她是有些习惯了。直到现在,她才算是真正的神经放松了,她立即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几乎没有品出茶是什么滋味便全部灌入干干的喉咙中。 砰砰砰,敲门声。 慕容歌放下茶杯,这么快就有人送来衣服了? 当她开了门见到的不是身着齐国服饰的婢女时,微微一愣,此婢女看着有些眼熟,眼中亮光一现。 “庆王吩咐奴婢给你送来的。”婢女将一封信递给了慕容歌后,便立即离去。 凤奕给她的书信? ------题外话------ 今天下午会有二更的!舒歌看到昨天亲爱滴们的留言啦!谢谢亲们的支持和鼓励!么么么!留言先不回复啦,舒歌去码二更 第二十三章 (二更!) 拆开信件后,看到上面的写的简单的几个字后,慕容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凤奕还会记得有慕容歌这个人存在?他能够做出天理不容之事,还会送给她书信? 这未免太过可笑! 可惜她并非真正的慕容歌,否则看到这封信后一定会认为凤奕后悔了,想要留下她,可是她不是! 这封信不是凤奕所写! 林微是否是太过低估了她的智商!虽然刚才的婢女是凤奕身边伺候,但是那婢女毕竟是太嫩了点,演技有点差,难掩脸上的惊慌。 再者,书信上的笔迹轻柔,虽然尽量刻意的豪放些,可仍旧在字间多少看得出一些阴柔之气。 这是林微所写! 还有,凤奕眼中从未有过慕容歌的存在,那么,自然不会在乎慕容歌的生死,哪里会在庆王府中各路贵客都在,他还有心思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凤奕的眼中,怕是从来就没有将女人当做人!他只是当作可以利用,可以发泄的工具而已! 所以,这一定是林微所为! 她冷笑,既然林微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要回送她一份大礼!否则,还真是对不起她如此的费尽心机。 她左手轻轻的扣着桌子发出一声声的闷响,过了许久后,她眼中光芒闪亮如星。 宣亭?那个在庆王府中属于荒凉的亭子,鲜少有人去过的地方? 不错,很好。 …… 玲珑阁 一室清香,一室淡雅,只因房中那在棋盘边姿态优雅悠然下棋的元祁。 房中伺候的几名婢女皆是垂首不敢直视他。 棋盘上,是原国五十年来无人能够破解的棋局。 他神色轻松的看着棋盘,弯起的橘红唇笑容总是那么闲适宛然。 跪于下侧的男子大气不敢出,他已经跪着一刻钟了。 待元祁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执着黑子放在棋盘上,五十年来无人能破的棋局瞬间土崩瓦解,他唇边的笑容还是那么清雅,“何事?” 那跪着的男子这才敢出声,“齐国太子收留了原国歌姬慕容歌。” “嗯。”元祁淡淡的应道。似乎并不意外,面上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变化。 男子十分惊讶,毕竟昨晚他是亲眼听见主公是要让那歌姬伺候他的,可那歌姬有眼无珠并 未答应。如今那歌姬跟在了齐国太子身边,也不晓得有没有其他的阴谋,难道是庆王凤奕的阴谋,他想让那歌姬潜伏到齐国太子的身边?主公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用什么理由留在赵子维的身边?”元祁笑问。 “好似是厨艺非凡。”男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回道。 元祁看去,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可却让人感觉到这初春的丝丝冷意,男子顿时低下头去,有些惊慌的又道:“原因是厨艺非凡。”主公从不要不肯定的答案!他竟说了好似两个字!男子心下一阵惊慌。 “厨艺?”元祁平静无波的眼中真正的浮现了一丁点儿的讶异,不过也只是一丁点的惊讶。 “主公,是否要监视原国歌姬的一举一动?”男子恭敬的问道。 闻言,元祁眼中那丝惊讶被一片幽深掩盖,他淡扫了一眼男子后,道:“不必。” …… 慕容歌只在房中休息了一个时辰,换了件齐国的衣服后,将蒙汗药和匕首放于腰间确保不会掉下来后,便准备去宣亭见林微。 当她刚走出东厢房时,在东厢房的大门前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待走近时,看到那个人后,慕容歌脑海中便浮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明悠,是这具身体的陪嫁婢女,自小便在身边伺候,对慕容歌忠心耿耿,想必在慕容歌落难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明悠乍看到身着齐国婢女服装的慕容歌时,神色一怔,随即跪在地上痛哭:“小姐,您的命好苦。明悠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明悠?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歌站在原地看着明悠,心中稍有防备。虽然这具身体的记忆明确的告诉她,就算庆王府没有一人可以信任,但是这个明悠却可以。 “小姐!您是不是怪明悠了?明悠昨日就该去歌姬房见小姐的,可明悠被林侧妃派去西厢房刷洗马桶了,明悠一直到现在才刷洗完,得知小姐几日后就要离开,明悠说什么也要来见小姐一面。”明悠用着脏湿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泪,痛哭流涕的看着慕容歌,迫不及待的解释着。 听言,慕容歌这才发现明悠衣服上很脏,并且,她站的这么远,仍旧能够闻到一些难闻的气味,再看明悠双眼冒着红丝,似乎是两三日未睡。 “小姐离开了庆王府也好。小姐不必担心明悠,明悠是做惯了 下人的,在庆王府也能够活下去。只是,小姐可千万要护好自己。明悠还有事要做,不能再跟小姐说话了,明悠告退。”明悠擦了擦眼泪,对慕容歌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着让慕容歌能够放下心来的言语。 慕容歌心头一颤,看着疲惫的明悠,她眼眶酸了酸,蹲下身子,将明悠扶起。可明悠却推开了她,“小姐,明悠身子脏。” “对不起,明悠。”慕容歌忍着眼中的酸涩,对明悠说道。 “小姐?是明悠对不住您,是明悠太过愚笨,若是明悠能够自小修习武术,就能够救小姐了,是明悠无能。”明悠拼命的摇头,将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见此一幕,慕容歌更是心酸,这个傻丫头!“傻丫头。” 明悠用力的止住了哭声,然后对着慕容歌笑道:“小姐,明悠要回去了,等有时间明悠再来看小姐。”西厢房的马桶太多,她只能休息一会子就得赶紧回去刷洗,否则被林侧妃的人瞧见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明悠,你是在西厢房刷洗马桶?是林侧妃处罚的你?”慕容歌忽然拉住了明悠的胳膊,眼中暗光闪烁,沉声问道。 明悠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说道:“其实刷马桶不累的。” 这个傻丫头!慕容歌心中摇了摇头,马桶又臭又难刷,怎么可能不累?!这丫头这么说,是不想让她去找林微算账吧?怕林微欺负她? “明悠,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慕容歌压低声音道。 “请小姐吩咐。”明悠一脸义无反顾之色。 慕容歌眼珠子扫了一圈四周,见无人看她们,她便附在明悠的耳边,低声道:“送信给张将军!” 林微想要谋害她,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题外话------ 二更来鸟! 第二十四章 慕容歌接到了赵子维的吩咐,午膳由她做。因东厢房的厨房只有慕容歌一人,所以慕容歌只做了三菜一汤。 分别是糖醋排骨,清蒸鱼,口水鸡,萝卜羊肉汤。 三道菜都是家常菜,而且都是肉!就连汤也是肉的!她平日里便是十分喜欢吃,所以做起来也不费事,唯一觉得麻烦的便是这古代的炊具,生火麻烦不说,锅也太大,抄起菜来着实费劲,等做好了这四样东西后,她累的满头大汗。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厨娘着实不好当!同时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只要离开庆王府,她就要离开赵子维,这齐国是万万不能去的! 回了房间换了件衣服后,慕容歌便将三道菜让赵子维的贴身婢女送去了。而她则准备去宣亭,瞧一场好戏去。 宣亭。 宣亭,是庆王府较为荒凉之处,鲜少有人经过这里,慕容歌按照脑海中的指示一步步走向宣亭。 她特意选择了在树林里的小道中行走,如此一来林微就不会轻易的发现她。还未走近宣亭就隐约间听见男女的对话声。 “怎么是你?!”林微看见来人,拧眉寒声质问道。 “林侧妃既然早就已经倾心于本将,那么,本将也不会浪费这些时日。咱们早就应该来个露水之欢。”张将军一双数目色迷迷的盯着林微。说实话,他早就已经对凤奕的两个妃子起了色心,既然那慕容歌得不到,那么,眼前的林微对他有意,他自然不会放过。 其实张将军看到那封书信时,还不知道在宣亭等着他的是林微,待看到林微,张将军便将昨晚的事情连在了一起,林微看来是对他有意,否则也不会让她的贴身婢女昨晚来伺候他。 林微听言,面露怒色,她堂堂庆王侧妃,这张将军竟敢对她这般语气轻挑不敬!“张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张将军对于林微的反应竟然毫不意外,他嘿嘿的淫笑了两声后,朝着林微又走近了两步,然后才说道:“薇儿,你是不是怕别人看见咱们两个的好事?你尽可放心,本将已经将你的护卫给敲晕了!绝对不会有人瞧见咱们二人的,时间紧迫,本将也忍不住了,咱们莫要浪费时间了!” 树林中的慕容歌听见二人的对话后,眼角轻扬,她现在才发现,林微,张将军二人还挺般配,平生第一次做红娘,还真是让她满意的紧!不过,这好戏才开场,接下来定会精彩万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若继续对 我不敬,仔细你的小命!”林微心下一惊,张将军打晕了她的护卫?!为何慕容歌没有出现,张将军却出现了,并且张将军怎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林微双眼圆瞪,莫非是慕容歌所为?慕容歌竟能看出这是她设下的陷阱?! 怎么可能,慕容歌那般愚笨,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若是慕容歌没有看出来这是陷阱,那又怎么说明张将军的出现?!暗骂一声,该死!林微咬了咬牙,拔腿就要离开宣亭。 可已经**熏心的张将军见美人在前,并且很快便能一亲芳泽,怎会放过,他身怀武功,伸手就是挡住了林微,几乎是让林微还没有反应过来惊呼,张将军便一手抓掉她蔽体的衣服。 林微忽感身上一阵冷,低头一看,身无寸缕。同时张将军已经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抵在宣亭内的柱子上,一双粗糙的手就开始毫不怜惜的摸向她…… “放开我!张将军,你莫非是想死!放开我!”林微惊呼,拼命的推开张将军。可她没有武功,平日里更是为了保持好身材,吃的比猫多不了多少,更别提会有力气推开张将军了。 “嘿嘿,你早就对本将有意,又何苦装成这般不乐意?!”张将军大笑两声,根本就没有将林微的威胁听进耳中,女子就是这样,总是口是心非。 慕容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这,这,这张将军真猛阿!这林微还真是内有乾坤,该大的大,该细的细。她目光一路下移,正好看到张将军从裤子里掏出了某物,她双眼瞪的更大。 正要观赏一下现场的春宫秀是如何的精彩之时,耳旁边便吹来一阵温热的风。 “这般感兴趣,莫非也想试试?不如别做本宫的厨娘换做侍寝?” 慕容歌眼睛眨了眨,回过头去。 果真是赵子维! 她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去,正要回应他。赵子维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用眼神示意有人来了。她低头看着他捂住她嘴的手,这双手长得很好看,大拇指上套着翠绿色的扳指,衬得手更是白皙,只是这双手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手,手心中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拿下,她抬头看向那忽然出现的人。是凤奕!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凤奕的神色,但是却能感觉到凤奕一身狰狞的杀气。 “你们是在找死!”凤奕站在宣亭外,声音极度冰冷道。 张将军停住了狼吻的嘴,虎 么的手,身子僵硬的看向凤奕。林微面色发白,不只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张将军的胆大而身子颤抖的看向凤奕。 “啧啧,慕容歌,你的身体不如那妇人!”赵子维邪魅的眸子扫了一眼林微与张将军后便收回后对慕容歌说道。 闻言,慕容歌抬起头怒目瞪向赵子维,正好撞上了赵子维那一双好整以暇的眸子,他要看的就是她发怒,打破她那平静的脸! 忽然,情况又有变化。赵子维俊美的脸上笑容敛去,目光锐利如鹰的看向某处。 慕容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收齐了对赵子维的怒意,神色平静的也看向那处。 正好瞧见那凤奕身后的元祁! 他那双寒潭般平静却又似乎永远也瞧不见底的眼眸那般平和无波的扫向她和赵子维,一缕难以言喻的冰冷扑面而来,呼吸的空气因此稀薄。 ------题外话------ 好戏即将开始~啦啦啦~ 第二十五章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竟让人从心中油然而生畏惧!只是,慕容歌早就知道他是那般的不可侵犯,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这道意味不明的眼神是在看她,因为她身后还有个赵子维。 元祁,赵子维,凤奕,三人汇聚。 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歌瞅着眼前的情况不免有些头疼,事情越来越大发了,不过事情越大越好! 就注定林微已经无活路! 赵子维冷目锐利也就是半刻,随后便是一派慵懒随意。 元祁也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一样收回了目光。 再看林微与张将军二人,此时二人已经傻眼了。二人压根就不会想到凤奕会出现,懵了,还来不及想太多,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遮羞。 待听见了凤奕那冰冷的杀气四射的话后,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狼狈的捡起地上的衣衫慌忙的往身上套。可因为慌忙这遮住了上面,就遮不住下面,倒是弄得更加的狼狈。 凤奕看着二人满身杀气,眼下不止是他一人,他身边还有凤奕,后面还有数十位护卫,这二人竟然来此背着他偷情,一个是他宠爱的侧妃,一个是他重用的家将,简直是绿帽子严严实实的戴在了头上!他瞅着二人怒喝道:“你们该死!来人,将二人带下去,处斩!” “王爷,是有人陷害妾啊!妾来此是赏景,张将军来了便胡言乱语一番,并且对妾图谋不轨,若不是王爷及时出现,妾定会被张将军侮辱!王爷啊!妾冤啊!”林微一听凤奕的命令,当下便是慌了神,三两下便将衣服穿上勉强遮了体,然后一把推开愣神的张将军就向凤奕跑去,一路跑,一路一脸委屈楚楚可怜之色。 闻言,凤奕便看向张将军。 张将军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拔剑怒指林微,破口大骂:“是你这个娘们勾引本将的!若不是你三番两次的来讨好本将,本将又怎会来赴你的约!”想他阅人无数,拜倒在他身下的女子数不胜数,林微只是容貌上乘而已,若不是林微主动勾引他,他自然不敢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眼下,这个贱女人竟敢将如此诬赖他!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会勾引你?!王爷,您可要为妾做主啊!杀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人!”面对死亡,林微恐惧,自然不会要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张将军那最好为妙。 “我杀了你!”张将军一听林微的话,更是怒不可抑制,举起剑就向着林微而去。 慕容歌半眯着双眸目睹着她精心设计的一幕。 可没想到,张将军这剑不够快,就被凤奕轻易的拦截下了。 “敢在本王面前杀人,张忠,你胆子果真大的很!”凤奕一把抢过剑,将剑抵在了张将军的脖颈之上。 张将军膝盖一软双膝下跪,他一身赤luo,虽然身上挡了两件衣服,但是重要的部位还露在了外面。他虽然征战沙场,但是这辈子最怕的人就是凤奕,面对着脖颈上的这把剑,他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惊慌失措的求饶道:“王爷,本将真的是受林侧妃的勾引才会如此!本将跟随王爷一起征战沙场几年,对王爷中心可鉴日月,王爷勿要相信本将啊!” 林微不甘示弱,怎会让张将军将浑水往她的身上泼,“你在胡言乱语!我何时勾引过你?!一切都是你胡言乱语!王爷,定是有人陷害妾!” 闻言,慕容歌紧皱起眉,这林微反应真快!已经从慌乱中走出。情况还真是有些棘手。 似乎瞧出了慕容歌的顾虑,身旁的赵子维轻笑出声:“手段还不够狠,若是本宫,这二人在昨日就该被碎尸万段!” 这话从他的口中那般的云淡风轻,轻描淡写,仿佛在他眼中,只要是他的敌人,挡住了他路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而他也绝对不会给他人反击的机会。 慕容歌不语,她深刻的明白,在她身旁这个笑谈生死的男子,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她自然清楚他知道林微与张将军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他的反应也告诉了她,他不会揭穿她。 只是,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妙。若是张将军聪明,定会在此时察觉不对。 可张将军实在是让人高估了,他常年混在女人群中,这脑子里装的不是阴谋算计,反而是女人,成群成群的女人,空有武力!他听到林微的话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林微过河拆桥! 虽然这个桥差一点就过了,但终究是没有过。 “你这个阴险狠毒的女人!”张将军又怒火上升,若不是碍着凤奕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他一定会亲自杀了林微! 林微玩弄手段是有一手,过了这一会子,她多少已经察觉出什么了。她不理会张将军,跪下拉着凤奕的衣摆,声泪俱下的恳求道:“请王爷彻查!”她几乎可以肯定是慕容歌设计陷害她,只是如今慕容歌是齐国太子身边的人,她自然不能在凤奕和夏国太子的面前去说是慕容歌陷害她!要 是凤奕让她说出事情的经过,她仍旧无法自圆其说!眼下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先脱身再说,至于其他的,等安全了再想! 不过,林微高估了她在凤奕心中的位置! 凤奕冷眼看着二人的反应,虽然他一身书生气,可那眼中的戾气是无法骗人的!林微和张将军二人的话听在他的耳中都成了狡辩,事实上,听在其他人的耳中都是狡辩。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凤奕丢尽了脸面,他绝对不会饶了林微和张将军二人! “拉下去!处斩!” 一声令下,数名护卫上前架住了二人。 张将军彻底傻眼了,他吓的哭嚎出声,“王爷!您忘记属下曾经与您一同征战沙场了吗?若是无属下与您一同征战沙场,您怎会有今日的地位?王爷,您可莫要忘记了属下的功劳的啊!” “王爷!妾是被冤枉的啊!都是那慕容歌陷害了妾啊!”生死临头,林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不顾的哭道。 此话一出,凤奕那冰冷杀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皱着眉看向了慕容歌和赵子维二人藏身之处。他武功修为甚高,自然感觉到那里有人,只是碍于藏在那地方的人中有赵子维! 元祁眼光若有似无的扫了他们一眼。 赵子维慵懒的眸闪过一道异光,靠近慕容歌的耳旁,吹出温热的气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慕容歌还来不及反对,赵子维便是揽着她的腰从树林中飞起,并安全落在了元祁等人的面前。 第二十六章 “发生何事了?庆王不如与本宫说一说。”落地后,赵子维松开搂着慕容歌腰的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一把白色的扇子,自顾潇洒的在身前扇着,一派轻松自如,一副姿态好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话听进凤奕的口中着实有些刺耳,只是因碍着赵子维的身份,凤奕也只能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冷着面目回道:“区区家事。”话落后,他目光落在了慕容歌的身上。 被凤奕注视的慕容歌无半分局促,她垂首跟在赵子维的身后。 赵子维点头,“若是家事,本宫倒不适合留在此处了。只是可惜了此处的仙境美景。” 慕容歌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仙境美景?还真是说的出口,此处映入眼帘的皆是破败的景象,还美景呢!也许唯一有的美景也是刚才的那一阵狼吻虎么的情景。她打心眼里怀疑,他是故意的,几句话让人听着,可真是极度的讽刺。 “既然是家事,那夏国太子不如与本宫一同到东厢房赏景下棋?”赵子维不顾凤奕的神色,直接便是看相凤奕身后的元祁,笑容可掬的邀请道。 其实,在赵子维,还有元祁他们眼中,凤奕,以至于原国,他们都不曾放入眼中。 被这般忽视的凤奕听言,面上再也掩饰不住的露出怒色。就算原国与齐国不能相提并论,但他怎么说也是原国庆王,赵子维竟如此的不将他放在眼中!简直是让人愤恨不已! “好。”元祁逼人的清华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点头应允。 在慕容歌跟着赵子维离开此处时,那林微却拉住她的衣袖,怒道:“慕容歌,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不,一定是你陷害我的!想不到我竟然会被你算计!王爷,是她陷害我的!庆王爷为妾做主啊!”林微拉着她朝着凤奕请求。 而张将军四肢发达,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以为林微这么做是想为自己开罪。 凤奕狐疑的双目无比犀利的看向慕容歌,那目光似要穿透慕容歌的肌肤直达心底,慕容歌真的有这等心机来陷害林微与张将军?可此时她表现镇定,无一丝慌乱,仿佛与此事并无关系。但凤奕是玩弄惯了阴谋权术的,此时已经察觉出了有些东西。 若是这等骇人的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让那人胆怯,但是慕容歌却明白她此刻处境是安全的,有赵子维做挡箭牌,凤奕自然不敢怎样。 “放开!”慕容歌一手便是推开了林微,脸上 厌恶之色明显,自穿越而来,她与林微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对局面。林微,必死! 林微哪里会料到慕容歌会将她推开,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你!”伸手怒指,满眼恨意,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她在前日就该杀了她! 慕容歌抬起头对上凤奕狐疑的眼眸,嘴角染上了一丝讽刺的笑,缓缓低头,再看向林微,那笑更加的讽刺,“疯狗着急了也开始乱咬人了,丢人现眼!” 此言一出,凤奕眼睛闪了闪,随后盯着慕容歌冷声道 “你说什么?!”林微狂怒,但是她也不是那无心机之人,她怒吼了一声后,便站稳了身子走向凤奕,语态恳求道:“王爷,妾所言非虚。” 张将军也挣脱了护卫们的钳制,对凤奕说道:“属下也所言非虚!” 二人满怀期待的看着凤奕,希望凤奕能够相信他们。 “怎么还不走?莫不是不想为本宫做糕点?”赵子维回头看向慕容歌,声音懒懒的似有一丝不耐烦。 “是。”慕容歌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后,跟上了赵子维。 赵子维的话是在明确的告知凤奕,慕容歌是他的人,是他齐国的人,再也不是原国的人,而他的人是他可以动,任何人都不可以动的! 凤奕怎会没有听出赵子维的画外之音,他黑眸一阵闪烁,最后的一句话从牙缝中缓缓而出,“将张将军与林微二人带下去!处斩!” 不过是两条性命,没了个林微,还有无数的女子,没了一个张将军,军营还会有无数个士兵等着升职。但眼前的赵子维,却不能直面冲突!凤奕双拳在袖中暗暗紧握,好个赵子维!这等耻辱他记住了! 他转过头,看着跟随在赵子维身后的慕容歌,昨晚觉得她似有改变,今儿个再看,却觉得她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究竟是不是慕容歌?而赵子维似乎对她,不是那么简单! “王爷!妾是冤枉的啊!王爷,妾如此爱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妾!”林微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在凤奕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不重要,在这一刻,她才悲哀的发现,或许在凤奕的眼中,她与慕容歌根本就没有差别! “王爷!都是这个贱女人,是她勾引属下!你不可以处死属下!属下是要死在沙场上的!”张将军狼嚎,他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走远的慕容歌听着身后传来那二人的哭嚎声,唇边的笑容缓缓扩散,直达眼底。林微,曾经你 嘲笑这具身体的痴心,如今你自食其果,比她死的更绝望,这滋味如何?张将军,想要死在沙场上吗?那还真是你这辈子烧香拜佛都无法求到的死法,你害了多少的女子,天理报应,你注定死在女人的手中!祝你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抬起头,她再看天,天空澄澈,一望无边。她目光清澈而高远,冷静坚定。万物于前,皆不及她眼中那抹清艳的笑。 她收回目光却碰上了元祁那抹足以让人陷入其中无法抽身的幽深目光,来不及掩饰眼中的万千风华,她立即低下了头,瞬间掩盖光芒,快的让人感觉刚才的一幕皆是错觉。 第二十七章 元祁见之,唇畔边笑容宛然,如仙般高雅清澈,似在他身后升起腾腾云雾,更让他似仙似魔。 赵子维感觉到了异样,但回过头后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慕容歌仍旧垂首静默的跟着,而元祁脸上仍旧是那不咸不淡的笑容,他漆黑的眼眸轻轻的闪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 一路走回东厢房。 回到东厢房后,慕容歌便立即前往厨房,准备做两三种点心。正巧她心情好,赵子维的这个吩咐,她做起来却是心甘情愿。刚才的情况,如若赵子维不帮她,她必会孤立无援,如此看来,赵子维也并非那般冷血无情。 在厨房内走了一圈,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时代,大多的点心都是梅花糕。而她却不会做梅花糕,应该说大部分的点心她都不会做。瞅着仅有的食材和炊具,她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该做哪些。应该说哪些不会费事,又是口感颇佳的。 这个时代没有饼之类的,只有用面粉做的单一的满头,那么,她就做饼类或者包子饺子? 琢磨了一会子后,她决定了,就做水晶虾饺,还有地瓜饼。 等她做好出来后,见到坐在亭子里的二人仍旧还在下棋,只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交谈。 似乎她做的水晶虾饺和地瓜饼的香味惑人,吸引了他们。二人几乎是一同看向了她。 不,是二人同时看向了她拖着的托盘。 她放下后,拿出水晶虾饺介绍道:“这是翡翠琉璃满堂彩。”然后又拿出地瓜饼道:“这是黄金遍天下。” 两个名字听着多么的响亮!慕容歌心下好笑。对于这两个身居高位的人,自然不能含糊,否则就如赵子维今晨一般,对越简单平常的东西越是不屑,甚至认为是贫民所食之物。 元祁与赵子维听见了两道食物的名字后,纷纷扬起眉尾。这名字闻所未闻,就连这二样东西,他们走遍天下也没有见过。翡翠琉璃满堂彩,黄金遍天下? 名字怎的如此俗气? 翡翠琉璃满堂彩倒是样子不错,皮白如雪,薄如纸,半透明,内陷隐约可见,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物!至于黄金遍天下却样貌不怎么样。 元祁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后,伸出白玉般的手拿起一个翡翠琉璃满堂彩放入口中。瞬间他便被虾饺的爽滑清鲜而惊讶。夏国御膳房的厨子可谓是天下难以寻见的,却也未见哪个厨子会做这些。而且此物稀罕不说,竟是如此美味。虽心中有所惊讶, 但他面上未有任何变化,仍旧优雅的品着。 赵子维见元祁吃了水晶虾饺,他便拿起小片地瓜饼。虽然地瓜饼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不错,口中充斥着地瓜的甜香味,原来,这是地瓜所做。 随后二人又无声的吃了另一样,皆是为此而心下有所震动。面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往日的庆王妃慕容歌? 慕容歌见二人都吃过后,神色未有变化,便知他们对水晶虾饺和地瓜饼十分满意,当下,慕容歌便在心中暗暗决定,日后定要为各种食物换上另一个名字,这万物只要套上一个精致的包装,便能迷惑人,让物品提高一个档次,古人,与现代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人。 “妾告退。”慕容歌施礼后便要退下。 原本以为二人还不会说话,但是一直不语的元祁却开口了,他对赵子维道:“齐国太子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果然如此。” 赵子维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后,笑道:“若为暖床,更不错。” 二人相视,面上皆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一种无言的硝烟味从二人的周身散播。 慕容歌眼波微动,脚下加快了速度。 他们的你死我活,天下争夺,皆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要的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的安乐,自由。 翌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慕容歌立于窗前,聆听着那大雨洗涤着大地的声响,目光看向那连成线的雨,这雨好似将天与地连接,前路迷蒙,看不清,处处荆棘,一脚踏过去,或许就会陷入泥泞的水坑。 明日便要启程。赵子维等人皆要离开庆王府。她也要跟着离开了…… 离开,就代表着她要自由了。 雨天的暗淡影响着人的心情,可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唇角扬起,笑容真真正正的在脸上。 只要离开这庆王府,她就会想办法离开赵子维。 午饭过后,她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足以让这个沉闷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慕容宰相的判决已经下了,原国皇帝念及慕容宰相对原国有功,便改变之前的凌迟处死,而是一杯毒酒。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行刑了。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慕容宰相,慕容歌没有过多的感情,只是同情。居于高位多年,如今却落得一杯毒酒了结性命,家族破落的下场。这就是身于乱世的悲哀。 她虽 然不会感觉到难过,但那个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如风般飘逸的少年,他若是知道家族破落,父亲不得好死,他那双一惊静默的眸子会不会更加的沉静?更加的让人心痛? …… 夜,比以往更黑。瓢泼大雨变成了小雨,明日或许就会晴了吧。她吃了晚饭后便早早的歇下了。今儿个她都在房中,赵子维并不在东厢房,一整日都不见人影,她也因此轻松了一日。 不知不觉入睡,熟睡间,她忽感身边有危险,立即睁开了双眼,坐直身子转过头看向门的方向。 黑暗中,她见到一个人影立在窗前。 是谁?慕容歌戒备的看向那人。 第二十八章 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慕容歌忽然心中咯噔一声,对着那人,声音低沉道:“不知庆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对,立在窗前的这个黑影便是庆王凤奕! 他怎么会来? 是要与她算账?因她算计了他的宠妃林微和家将张将军?不过,他若是想要杀她,为何要等她醒来?况且,赵子维就在东厢房,他绝对不会为了那两人来杀她! 那么,他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凤奕闻言,顿感惊讶,他没有想到慕容歌会如此快的认出了他,转身疑惑的看向慕容歌,看着慕容歌防备的样子,心中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是不是从来就不了解她?所以此刻再见到她,浑然有种熟悉中透着不可忽视的陌生! 慕容歌冷眼望着凤奕,心中猜测着他前来究竟有何目的。面对此人,她深恶痛绝,不只是因为这句身体的遭遇,而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太过没有人性! 没有人性的人,绝对冷血!这等人比赵子维那般心狠的人更让人觉得天理难容! “明日你便会与齐国太子离开原国。你可愿意留下伺候本王?”凤奕向前走了两步,黑暗中,虽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他声音温柔,似水一般。 闻言,慕容歌扬了扬眉,此时来表深情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她就拭目以待,瞧瞧他有何阴谋! “庆王为何有此一问?我可记得,王爷已经将我贬为歌姬,如今我已经是齐国太子的人。”慕容歌低下头捡起床边的衣服,举止自若的穿上了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说道。 黑暗中,凤奕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仍旧可以是庆王妃。” 慕容歌勾起唇角冷笑:“哦?”去你的庆王妃,本姑娘不稀罕!你自己留着下崽子吧!留着发臭吧!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若是留下,便是荣华富贵。若是离开,只能是齐国太子身边众多姬妾中之一。两者相较,你并不愚笨,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凤奕又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慕容歌心下疑心大起,凤奕如此劝说她留下,莫非她是有利用之处?可不应该啊,慕容宰相已死,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若说有也是原国皇帝。 脑中灵光一现,心中警铃打响,莫非他的目的不是她,而是逃出去的慕容尽?!慕容家族仅存下来的嫡子慕容尽!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凤奕竟那般阴险的笑 了,“你是怕我利用你来引慕容尽?那么你是想错了。或许你还不知,仍旧被欺瞒,其实慕容尽不是你慕容家的骨肉。” “什么?!”慕容歌抬眼,目光凛冽的看向身处在黑暗中的凤奕。 凤奕见她如此惊讶,立即笑了,低低的笑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慕容宰相是齐国人,他隐姓埋名在原国多年,就是为了保住慕容尽。那慕容尽是齐国太子的异母同父的弟弟。慕容尽亲母是十五年前产出死婴而发疯跳河的米贵妃。” 听着如此震惊的消息,慕容歌心中大感惊讶。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慕容歌的母亲在面对慕容尽时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现在想来,原来那不是小心翼翼,是尊敬。 只是,她又不禁怀疑,凤奕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怀疑本文的话?不如看看这些东西!”凤奕手一扬,扔来一个包袱。 慕容歌接过包袱后,立即打开,在微弱的光下,能够看见包袱内有包裹着小孩子的布,那布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民间不会见到,因为这是齐国皇宫内所有。还有一块令牌,用手轻轻的触摸上去,触感冰凉,但轻轻的抚摸,能够感觉到那上面有个米字。另外还有一块白布,白布上面是用鲜血写的字。 夜色太暗,她无法看清,就在这时,房中忽然明亮,慕容歌看去,是凤奕点了蜡烛。她低头看去,白布上,血红干涸的字迹,那字写的有些不稳,歪歪倒倒,有些潦草,足以看出在白布上用血写字的人在写时面临着紧急的困境! 白布上写着:吾儿,忘却仇恨,无需为目报仇。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以看出当初那米贵妃对爱子的母子之情。 米贵妃?那个曾是让天下男子当作梦做情人的天下第一美人,在十五年前因为产死胎而发疯致死,如今看来,她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怪不得,她与慕容尽无半点相似,慕容尽那是与生俱来的尊贵。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是慕容宰相收在书房的机关中多年,当作宝贝一样的看着。这具身体在五岁时闯入书房时,不经意间便打开了机关,看到了这些东西。 “慕容尽近两年与那米贵妃是越来越像了。这秘密慕容宰相是无法保住了。况且,慕容宰相来原国是存心不良!他要图谋的是原国天下给慕容尽!本王怎么可能如他的意!”凤奕忽然阴森的冷笑道。黑夜中,他那双阴冷的眼睛如狼一般,狠,阴。 虽然这些消息很震惊,但对于慕容歌而 言,只是替这具身体了解了她死亡真正的原因。她将东西放入包袱中,然后起身下了床,走向凤奕,将包袱交给了他,眼中带着几分的清明,“庆王究竟想要说什么?” 凤奕双目灼灼的看着她,眼睛忽明忽暗,似闪过一缕杀气,但极快的消失,“暗杀齐国太子,你即可以帮助了慕容尽。而你也可回到庆王府,继续是庆王妃。” 听言,慕容歌眼眸闪了一下,原来如此!他说了这么多,是要让她暗杀了赵子维!她想,凤奕肯定是知道了她现在是赵子维的厨娘,有足够的机会毒害赵子维,所以才会主动上门来,铺垫了这么多,才切入正题! 他是要她在离开原国之前,杀了赵子维! 简直是可笑!你们玩你们的阴谋,谋你们的利益,谋你们的国家,我有我的阳光大道,我是脑袋被磕了,傻了,才会帮你! “庆王说什么?我太过愚笨,听不懂。我只知道,齐国太子是我恩人,救我于危难之中,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要报太子的恩。”慕容歌悄然走向门的方向,原本是想说几句糊弄庆王的话,可忽然发现停雨的窗外,那树无风而轻轻的动了一下。 这里是东厢房,是赵子维此刻休息的地方。四周皆是武功修为甚高的护卫。 所以…… 凤奕大怒,杀气迸发,伸出手就要抓住她的后背,她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他绝对不能留她的性命! 一枚寒光四射的五星暗器以凌厉骇人之势直指凤奕伸出的那双手! 第二十九章 凤奕发现暗器之时已经晚了!他快速的收回手,仍旧无法躲避锋利的暗器五个尖角带来的凌厉之气,顿时手上鲜血淋漓。幸而收的还算及时,否则这手必废! “该死!”凤奕快速的点住了手上的穴道,怒骂道。他竟如此不小心,赵子维身边高手如云,他刚才与慕容歌说了太多,定是让那些护卫发现了他! 若是在外面发暗器的人是赵子维,那么,事情不妙! 不过,即使赵子维知道了又有何妨,这赵子维怕是也想尽办法想要谋害夏国太子,这些都是无需言明的事! 看向已经打开门要跑出去的慕容歌,他眼光戾气骇人,现在还不能杀了她!那就暂且留她一命!也许日后还有利用到她的地方,若是她不能杀赵子维,那么,不是还有慕容尽吗? 凤奕眼睛阴险的转了一圈后,便转过身向那屏风而去,只听轻轻的嘎吱一声响,屏风前方的地竟然空出,凤奕立即跳了下去,等他跳下去后,那空处的地又恢复原状! 慕容歌紧紧皱起眉,难怪刚才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门与窗户都在房内关严,而他竟然不用破窗或者破门而入,原来是房间内有暗道! 莫非,整个庆王府,每间房内都有暗道? 这个凤奕果真是个阴险小人!阴险狡诈程度让人不屑! 她站在门外,抬起头看着四周的情形,四周平静的仿佛刚才的危险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器究竟是谁发的?赵子维?还是在四周潜伏的护卫?等了一会子,仍旧不见有人出现,她存着疑惑进了屋,凤奕受了伤,今晚绝对不会再出现了,而明天她就要与赵子维一同离开庆王府,离开原国! 今夜,是她在这个肮脏的庆王府待着的最后一夜!吹灭了摇曳的蜡烛,躺床入睡。 待一切真正的恢复到属于夜的安静后,那静止不动的树稍动,只见在树上的赵子维邪魅的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光的房间,低声道:“慕容尽,米贵妃之子?” 缓缓唇边的笑凛冽如冰,他束手轻轻一挥,树叶落满地,“庆王凤奕,活不过一月!那慕容尽……”目光盯着房间床的方向,片刻后,眼底竟有一丝犹豫之色,仅是片刻,便被那如大海般的权利**而掩埋。 无人可挡他的路!这天下,他尽收于掌中! 玲珑阁。 “主公,原国庆王有行动了。”黑衣暗卫跪于立在窗前背对着他的元 祁。 元祁轻柔的笑了,那笑能穿透窗户穿透庆王府内居心叵测的所有人,他清声道:“本宫成全赵子维。” “主公?!这原国……”那黑衣人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元祁。 元祁修长的手举起,那黑衣暗卫低头下头去,不敢再有所言语。 原国与齐国相邻,赵子维想要原国,他成全。只是……他平和的眸光瞬间如寒冬的雪般冰冷,如万丈深渊。封国,富比夏国,却在军事上不敌夏国,齐国,原国,只能与小国相比。富比夏国的封国吗?他那如万丈深渊的眼眸渐渐归于平静。 天明,一日未见的太阳缓缓自东方升起。洒落满地金光,地上雨水光芒闪闪。 慕容歌心情难得的好,天还未亮她便起床收拾东西,虽然基本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最为重要的金银珠宝是万万不能少的! 可起了大早,她收拾包袱时,悲哀的发现,她身无分文!若身无分文,离开了庆王府,离开了赵子维,她该怎么生活?没钱寸步难行,她这两日光顾着保住命了,却没有想到人生大计,这最亲爱的金银珠宝,越多越好! 也不能说她穷的叮当响,最起码包袱里还有一根翠玉簪。这翠玉簪是慕容歌的陪嫁之物,被贬为歌姬时,头上就带着这簪子,也幸而是带在了头上,才没有被林微拿去。若是拿去当铺典当,应该能换取三千两的银子吧! 但,这是慕容歌的陪嫁之物,还是她母亲添的,若是她要典当,心里头总觉得十分的愧疚。 暗暗下了决定,从现在开始,她必须想些法子赚些银两了。 所以,天还未亮,她便去厨房做了几样点心,将她瘪瘪的包袱装的满满的,就等着上路后能够派上用场! 等站到院子里,慕容歌才发现赵子维这一次出来,只带了二十人。其中包括如姬。也许还有多名暗卫在暗处保护赵子维。 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只等着赵子维上那豪华的不像话的马车。 “咱们等着出了庆王府就可五人一辆马车。届时你与我一起便可。”锦德正好站在慕容歌的身侧,她面无表情的对慕容歌说道。 闻言,慕容歌看了眼锦德后,点了点头:“好。”原本还以为要徒步而行,若是如此,非要走断了两条腿不可,能够坐马车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赵子维慢悠悠的在房中更衣装扮之时,与他同行的如姬先行在婢女的搀扶下前来。 今儿个如姬一身白衣飘飘的装扮,她有一副好皮囊,白衣下的她,纯洁无瑕,仿若初入人间的精灵。 如姬发现了站在婢女之中的慕容歌,美若桃花的容颜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先是回头看了眼赵子维的房间,然后又看向慕容歌,眼中有一缕嫉妒之色。 她几步便走到慕容歌的面前,暗中将手腕上的玉镯子拿掉,她挥手就要给慕容歌一个巴掌。 四周的人皆看向如姬。有人惊呼:“如姬夫人?!” 这慕容歌是不是得罪了如姬夫人?! 众人以为会听见响亮的巴掌声,结果看去过,却发现,慕容歌伸手抓住了如姬夫人的手腕! “如姬夫人为何要对我掌嘴?!”慕容歌双目冷厉的盯着如姬,寒声问道。 ------题外话------ 谢谢亲爱们的支持!舒歌都看到你们的留言了!么么么么么么! 第三十章 如姬被钳制住了手,不能挥下,便怒骂了一句:“凭什么?就凭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若是想要你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你见到我非但不行礼,还敢用如此不敬的口吻质问我!这一巴掌打下去,是给你一个教训!”这个身份卑贱的女子,只是会那低下的厨艺,让赵子维对她有几分特别,她什么?!如姬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嫉妒过。 闻言,慕容歌冷笑,声音毫无温度的回道:“如姬夫人是可以随意处置自个儿房里下人的性命,但我是伺候太子的,想要我的性命,如姬夫人怕是还不够资格!” 四周一阵哗然,如姬夫人怎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一个厨娘?并且这个厨娘胆子大的很,敢出言顶撞如姬夫人! “在我面前还敢自称我,你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如姬被慕容歌一句话便堵的哑口无言,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岂能被一个下人骑在头上!当下,便寻了个由子。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这个时代女子面对男子时自称为妾,无论身份高低。而面对女主子时,皆是以奴婢自称。她在潜意识里就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自称为奴婢的时候,如今如姬提醒,她才意识到,此刻的身份! “请如姬夫人上马车,太子来了若是见到这里乱哄哄的,定会降罪。”橘桃朝着如姬福了福身子,语气不卑不昂的说道。 橘桃伺候赵子维十年,今年二十五岁,在齐国时,府中的姬妾下人对她都是尊敬的,只因她在赵子维的面前能够说的上两句话。此时她开口,众人皆是低下了头,不敢在小声议论,就连如姬虽然心有不甘想要利用这个理由惩罚慕容歌,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打消想法,她狠瞪了一眼慕容歌后上了马车。 慕容歌余光打量橘桃,橘桃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似乎有三十岁了,样貌普通,放在人群中不容易受到人的注视,只是,她独有风韵,沉稳内敛,不怒自威。看似普通,却让人感觉此人不简单。就连如姬在她面前,气势也要矮一截,对她有所恐惧。慕容歌在心中暗暗对橘桃有所防备。 在绝对的沉静之中,赵子维众星拱月下慢条斯理的从房中走出。 他身着一袭天蓝色的长袍,头顶的发冠镶嵌的是深蓝色的珠子,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不真实,更多了几分的魅惑,令在场数名女子丢了心魂。 慕容歌心中摇了摇头,果真是蓝颜祸水,他这一张脸还不知道骗了多少无知少女的心! 他那邪魅如魔的眸似扫了她一 眼,那一眼看在她眼中,不知为何,让她感觉到似有一缕杀气掠过。 杀气?暗衬:莫非昨晚在窗外的人是他?他听见了她与凤奕的对话?所以他对她动了杀心? 这两日他的和颜悦色,差点让她忘记了,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杀兄弟之人!他怎会允许有危险留在身边? 这一刻,她生出几分退却之意,若出门便是死,不如留在庆王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庆王府仍旧是龙潭虎穴,凤奕同样对她动了杀心! 心中交战,大脑快速运转,她必须尽快想个办法,赵子维虽然对她动了杀心,可昨晚他没有杀她,那么,她就还有机会,他应该是在观察她吧? 又或者,是因为慕容尽…… 那个少年经过家族巨变,如今又要面临着身份的转变,更有可能要面对赵子维的追杀!他能否承受的住? 赵子维,他应该是不会放过慕容尽的吧! 慕容歌眼中袭上一抹悲哀,无能为力的悲哀。乱世下,人命与那些畜牲有何区别?或许前一刻还在面前活蹦乱跳,述说着今日昨日的有趣事儿,明个儿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只是,她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尽死在面前吗?她不冷血无情,她做不到。深吸了一口气后,跟着大队伍一步步的走出她生活了三日的庆王府。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脚下的沉重。 庆王府门前,一身朝服的庆王凤奕气势非凡的立于门前亲自送元祁与赵子维。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今日凤奕有些不一样,他右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中,面色有些发白。 仅是一夜,就会有这般大的差别。多人心里都在纳闷,这庆王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憔悴?虽说心中有所疑惑,但是也不敢多言。 赵子维连马车都没有下,只是在马车上对凤奕道:“庆王有心了,这两日本宫甚是满意。庆王如今身子不佳,还要好生修养才是。” 凤奕闻言,面上挂不住,昨日他手受了伤离开后,才发现那暗器上是有毒!幸亏他即使点住了穴道,否则毒素扩散,他必死无疑。而他也是为了抱住命,将受伤之处,生生的用刀割掉!现在也无法确定这只手还能否保住!赵子维就这般有恃无恐幸灾乐祸的对他说这些暗讽的话语,简直是欺人太甚! “齐国太子一路好走。”凤奕咬牙切齿在最后四个字上加大了力度,隐隐已有杀气。赵子维不将他放在眼中,差点毁去了他的手,此事儿 他定要赵子维付出代价!他收回目光时,见到了婢女之中的慕容歌,皱起的两眉更是紧蹙,紧攥的左手就要出手去掐住她的脖颈,取了她的性命! 慕容歌与凤奕面面相觑,她丝毫不惧,想要她的命吗?失去了昨晚最佳的机会,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她风华绝代的笑了,于美人群中,她丝毫不逊色,反而与众不同,那份特别足以让她不平凡!凤奕瞳孔微缩,心中似有异样一闪而过。 这样的慕容歌,从未见过,若是早知她是如此有胆量之人,或许,他还会宠幸一两夜。 “夏国太子,一路顺风。”凤奕一转身就瞧见了元祁一行人,立即拱手对元祁道,语气敬畏。 元祁平和淡笑,颌首算是回了凤奕的礼。 “两个月后,封国善雅公主要选夫。夏国太子,两个月后封国再见。”马车上的赵子维轻声道。 第三十一章 封国善雅公主要选夫?! 这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谁都知道善雅公主是闻名天下的美人,诸国王侯,王孙贵族都想要娶她?!娶了善雅公主,不仅是因为善雅公主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而且得到的好处数不胜数!封国可是富比夏国,嫁妆便是城池十座,黄金千万两。这还不算陪嫁的奴隶和美女。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封国相助,想要夺天下犹如神助! 所以,多少人都等待着这一刻!善雅公主终于要选夫了! 众观天下,善雅公主最可能选择的丈夫,不是夏国太子元祁,齐国太子赵子维,便是闻名天下的兰玉公子。只是兰玉公子身份神秘,并非是任何国家的皇族,或许无法入封国皇帝的眼。 “好!”元祁爽朗的应下。 “有些可惜了,庆王如今只是屈居王位,若是原国皇帝,还能去往封国与天下群雄争上一争!”赵子维得到元祁的答案,黑眸暗光闪了一下,随后语气几分嘲讽的对凤奕说道。 原本凤奕便是心存恨意,眼下听了赵子维的这般嘲讽的话,更是双眼冒火,若不是碍于此地是自家府邸门口,他肯定会亲自上前杀了赵子维! 不过,赵子维一双眼睛倒是利的很,知道他废掉慕容歌,其实也是为了能够空出正妻的位置,让自己有几分可能去封国得到善雅公主的青睐。对善雅公主,他早就有所耳闻,并暗暗倾慕,况且得了善雅公主,他想要得天下也是轻而易举! “善雅公主选夫,无关乎身份地位,都可一试。本王一直倾慕善雅公主,定要前去试上一试。”凤奕平息了一下怒火后,看向马车的方向回道。 赵子维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只癞蛤蟆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赵子维与凤奕二人对话之际,元祁眼光了然的看了一眼马车,暗道:凤奕活不过一月。嘴角勾起清艳的笑,他信步踏上马车。 顿时,道路上,扬起了层层的灰尘。更似乎那马车腾云驾雾,待灰尘散去,道路前方已经没有了元祁那马车的影子。留下的只有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香。 慕容歌抬起头看了前方赵子维乘坐的马车,暗想:还废话什么废话!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善雅公主选夫吗?前几日在宴会上,她就看出来赵子维对传说中的善雅公主倾心,如今不过是人家选夫,元祁,凤奕都有可能会去与他抢,他便出口就是暗讽挑刺,醋味太浓 烈了吧? 不对,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赵子维绝对不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女人在他眼中绝对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他刚才的这些话,另有深意!果真是一个随时随地,每一句话都可以是一个陷阱的阴谋家! 等离开原国,她必不能留在他身边。 忽然又想到那个闻名天下的善雅公主,心中多了几分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绝色才能当得起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据说颇有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在古代十分吃香,只是不知道这才名究竟是真是假,若有可能真想现场瞧瞧,也想暗自比较一番。 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她出身富贵,家族庞大。自小生活的地方便是十分复杂,而她也必须从小学习各种才艺,不过,她为了自卑的残疾亲生姐姐,索性隐藏光芒变得平庸她也甘愿。直到姐姐做手术能够开口说话后,姐姐爱上了她的未婚夫,为了得到那个男人,姐姐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至于那个男人,她从未放入眼中,不过就是商业联姻而已,她本就不屑,姐姐想要,她便成全了吧。 很久以前,她便想要自己简单的生活,并非是他人早已给安排好的道路。可因为她的‘平庸’,又因为没了利用价值,她毫不费力的便被家族抛弃。从此,她离开家族,开始了普通人的人生,通过自己的双手去赢得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她的姐姐却因为自责,在结婚前一夜退婚了,并想她认错。 还记得,她对姐姐说:“姐,我不爱他。所以姐姐无需自责。更何况,姐应该知道,我资质平庸,即使回去也是自寻苦恼。” 现在,姐姐应该和姐夫过的很幸福吧?远在天堂的妈妈也该欣慰了。 收起对于远方的回忆,她深深的叹息,回到此刻的现实中。 两个月后去封国?原国距离封国很近,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便能到了封国。但齐国却与封国中间隔了个原国,此时出发,一个月到齐国京都,可到了齐国没有两日,就要启程去封国,又要一个月的路程,那还浪费这时间做什么?每日在马车上颠簸着,也不嫌累! 正寻思着,锦德提醒她道:“咱们上马车吧。” 一路飞奔,这是一条特意屏退百姓空出来的干净大道,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出了原国京都苔原。 离开苔原,一切都是陌生的所在! 不知为何,待离开苔原五十公里路后,马车的速 度便慢了下来,半个时辰也才走了一千米,这速度就是十个月也回不到齐国,别说回到齐国,就是走出原国也要有三五个月! 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儿,马车调转了方向,忽然加快了速度。 慕容歌心下起疑,难道不是回齐国?是直奔封国?若是去封国,那么,封国就是她离开的最佳机会! 第三十二章 与她坐在同一辆马车的人有橘桃,锦德,还有三名不知道姓名的婢女,一路上,她们不言不语,一直沉默。就连翻开马车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的举动也不曾有过。 索性,她并非是不甘于寂寞的人,直到晚上马车也没有停下,知道深夜,弯月挂于头顶,才停下。 在此期间,她曾拿出包袱中的点心吃,其他几个人都只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慕容歌本以为点心的香味能够让她们想要掏出银子买,可她们无动于衷,这一计策失败了。其实,他们所有的食物都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而赵子维的食物是另外一辆马车装着的。他们可能是不舍得花钱向她买吧! 但当马车停下后,她们纷纷逃出银子向她买点心,这点让慕容歌非常意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出手十分阔绰。 卖掉这些点心后,她手里竟然有五两银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揣在身上,不管银子多少,逃跑时都是用来活命的!此时的她不知道,这些婢女都不是自由身,就算是身上有银子也没用,她们注定是要一辈子为奴,死都要死在齐国! “奴才,去料理晚膳!”不知何时,如姬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有些不怀好意的命令道。 慕容歌刚刚收好银子,听言转过身,看向如姬,面无表情的说道:“恕奴婢不能奉命。” 如姬闻言,绝美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愉,正要开口训斥,慕容歌立即堵了她接下来的话,“奴婢是太子专用的厨娘,没有太子的吩咐,奴婢便绝对不会动手。”如姬看上去美如精灵天仙,可除了这张皮,里面剩下的莫非是草? 如姬目光阴狠的看了眼慕容歌,冷笑了几声后便转身离去。 不过一刻,赵子维的护卫拎了一只山鸡扔到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交代道:“太子吩咐,半个时辰后便要食晚膳。” 慕容歌心中一阵发恨,赵子维定是受了如姬的蛊惑,打了只山鸡就让她料理,他当她是厨神?! 看着身上都是血的山鸡,慕容歌一阵头皮发麻。再看不远处赵子维那边,已经燃起了篝火,心中再一次暗骂,总有一天将他吃成胖子! 小半个时辰后,赵子维嘴角抽搐,绝美的面庞因此有些狼狈。 她竟然给她他吃这种东西? 烧干的泥巴?! 如姬温顺的跪在赵子维的身侧,看见面前的东西,眼中盈上灿烂的笑容。这可是 那个卑贱的下等人在找死!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无视赵子维的怒火和如姬幸灾乐祸的注视,她将烧干的泥巴敲开,随着泥土裂开,一缕诱人的香味扩散开来。 香味无法阻挡的弥散,飘荡在每个人的鼻尖。在深夜之中,赶了一天路的人饥肠辘辘,虽有干粮果腹,但是,这种热乎乎的带着香喷喷的肉香,最是吸引人。 “这是飘香四溢绝味鸡,可口美味,相信太子绝对不会失望。”慕容歌将鸡上的泥巴全部弄掉后,从中揪掉一个鸡腿递给赵子维后说道。 名字绝对符合实际,她如今有了记性,赵子维这人极好面子,凡是食物,有个响当当的名字绝对没错。 赵子维目光了然的看了一眼慕容歌,接过鸡腿后,便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这鸡闻着味道香,吃起来更是口齿留香,让人胃口大开,他眼中有了一分笑容。 而跪坐在他身后的如姬并未瞧见他的神色,只是看着赵子维接过鸡腿便吃,她心中颇不舒服,便出言讽刺道:“如此肮脏的东西怎能给太子食用?你胆子大的很!” “如姬夫人此言差矣。万物皆是在泥土上生存生长,怎能说是肮脏?若是如此,这世间万物,包括太子,还有如姬夫人,乃至奴婢皆是肮脏的?”慕容歌正细心的将鸡肉撕成一条条的,打算将肉包裹在早就摊好的薄饼上再放一根葱卷着吃,听见了如姬如此讽刺和陷害,心中冷笑,这条罪责还真是不小!若给定了个欺瞒主上的帽子,岂不是要小命没了?便低声回道。 赵子维轻轻的蹙起眉,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慕容歌,然后回头看向如姬,“到了原国边境后,你便回齐国吧!”固然如姬是他的表妹,但是却不代表能够在他的面前玩弄不入流的手段,一次都不可以,更何况她不止一次。 如姬闻言,身形止不住的颤抖,面色煞白的头伏地,哀声请求道:“太子,妾知错了。” 赵子维手一挥,已然不耐烦,眼底似乎已经酝酿了杀气。很难看出,昨晚还在与如姬在床上翻云覆雨,亲热如一体的他,此刻竟如此凉薄无情! “太子可记得姨母的嘱托?妾要照顾太子。若是妾只身回齐国,姨母怎会放心?妾发誓谨记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如姬始终不敢抬头起身,整个身子都伏在了泥土上。 四周静寂无声,唯有树叶沙沙作响。 如姬为了能够留下来,就连威胁的话语也能够说的出来!四周的人都是跟在赵子维身 边伺候多年的,个个面无表情的看向如姬,太子岂是任人威胁之人?! 慕容歌低眸,唇角微勾,这如姬跟在赵子维身边时间也不短,怎么还是如此愚笨? 而如姬开口后也是忐忑不安,可她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否则齐国太子府的那些姬妾定会嘲讽她,她可是最有可能是成为太子妃的,万不能因为一时嫉妒而毁了! “即刻,滚!”赵子维黑眸冷凝,声音比冰还冷。 如姬被这三个字震慑的当场便忘记了呼吸,惊吓的翻了翻白眼,一口气吓的没上来,昏睡过去。 瞧此情景,慕容歌心中冷笑,跟在赵子维的身边,连半分了解都没有,还敢处处挑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几乎是片刻间的功夫,就有护卫动作麻利的将如姬抬上了马车,随后,便是马车扬长而去的铁蹄和马鸣声。 慕容歌继续若无其事的用薄饼包鸡肉,她能感受到头顶那锐利如鹰的目光。她伸出双手,捧着卷好的肉卷递给赵子维,笑容像盛开的荷花般清华绝艳,“请太子食用。” 久久看不到赵子维那修长如玉的手。 慕容歌抬头看向赵子维,正好触及到赵子维眼中的杀气,她心中咯噔一响。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他还是没有打消对她的杀心! 可,他在等什么? 这个疑惑,一直弥漫在慕容歌的心中,久久不散,时时刻刻提醒,无时不刻的对赵子维有所防备,那把锋利的匕首从不离身。 赵子维眼眸冷冽的逼视着慕容歌,这个女人越是看越不简单,原本卑微的如脚下泥土,可渐渐接触下来,她并非只是一个厨娘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所做的食物皆是新奇,那双清澈坚定的双眸对看遍天下人的他而言,是陌生的。 所以,他不该留她性命! 但,不知为何,瞧着她洁白的小脸上,清雅巴结的笑容,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迟疑了! 黑眸顿时幽深的仿佛此刻身处的黑暗森林,气压低的让人小心喘气。 直到他伸手接过,在品尝到鸡肉,大葱,薄饼相结合的美味后,那低气压瞬间云雾散开,夜空繁星璀璨。 慕容歌松了口气,然后低头装作好似没有瞧见他眼中的杀气般,继续专心包着鸡肉条。 老天是公平的,每在一条绝路上,都会生出一条生路。每个人并非是一辈子倒霉的。 “味道尚好。赏!” 耳旁传来赵子维那高高在上,万物一切仿佛都受他主导的语音。慕容歌愣了愣,一直到她看见两锭金光闪闪,那个她视为最亲爱的金元宝后,她反应极快的根据脑海中的那些谢赏的情景,五体投地的姿势,愉悦的高呼道:“谢太子赏赐!” 笑嘻嘻的将金元宝小心翼翼的装进腰包后,她动作更加麻利的包鸡肉。 赵子维眉梢轻挑,未有察觉一抹笑容从眼中一闪而过。 一连七八天都是一直在赶路,而到了深夜便随便找了个树林休息一夜。等到天亮刚吃些东西便继续赶路,即使路过了村子城镇,都未有停歇采买所需物品,不过,他们的东西也是用不完。 慕容歌最痛恨的便是这两个轱辘的马车,摇摇晃晃,险些屁股开花,还好她不晕车,否则不得吐死? 在这几日她表现极好,得了赵子维不少赏,看着腰包越来越鼓,她的心就越安,她并非爱财,只是生存必须如此,况且靠双手得来的钱财,她收的理直气壮。 临安镇,金福客栈。 金福客栈在原国都是远近驰名的,因为客栈只招待贵宾,身份不尊贵的不接待 ,贫民百姓想要靠近一步都是妄想。凡是住进客栈的人,都不必担忧性命之忧。 而今日客栈停业不接客。原因不详。 “禀主公,齐国太子连日来赶路,不曾在任何城镇休息。相信用不了十天便能到封国。”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的黑衣人恭敬的对着正在休闲看书的元祁说道。 “庆王凤奕的人在何处下埋伏?”元祁慢条斯理的翻着书页,优雅宛然的姿态闲适安然。 黑衣人险些看的失了心魂,立即低头回道:“就在距离临安镇的南岳山附近埋伏,只待齐国太子路过。” 闻言,元祁温和的笑道:“下去吧!”眼眸中暗光浮动,穿透黑暗,透过层层云雾。 万事如棋局,他是下棋人。 赵子维连夜赶路躲避各国杀手的暗杀,为的不就是庆王凤奕的这个埋伏?! 原国即将起风云,宫倾国破! 只是可惜了,这富丽堂皇的金福客栈! …… 一连几日赶路,每夜半夜才在野外入睡,三个时辰后就立即起身赶路。慕容歌有些发疯,一路颠簸的有些食不下咽。 今夜天空无云,晚风习习。 她依旧如前几晚一样,在篝火堆旁为赵子维做果腹的宵夜,本来赶路上她不需要做,还有另外一个厨子的,但是赵子维却认准了她。 她也没有多少的花样,所以也就将野鸡的肚子挖空,里面放上一些简单的食材,放在火上烤。 香味随着野鸡内不断滴落的油而散发开去,她细心的烤着,争取外焦里嫩。 “向鸡肚子里塞东西作甚?” 不知赵子维是无聊还是无聊,竟主动问这料理食物上的事情。 慕容歌闻言,视线仍旧在野鸡上,回道:“是为了让鸡的味道更鲜美而已。” 赵子维点了点头,这几日在她的手艺下,他已经吃不下别人做的东西,即使那个别人是曾经十分有名的厨子。若是以前他对她做的食物有所怀疑,但是现在却绝对不会。 四周安静无声,只有偶尔经过的乌鸦,还有树林中的动物所发出的声响。再就是面前的篝火燃烧的声音。 不过一会子,慕容歌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即将烤鸡拿下,动作利落的用着刀将野鸡切开。 赵子维慵懒的靠在大树上,目光偶尔会仔细的看一眼慕容歌,随后又皱着 眉收回,似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请太子食用。”慕容歌将鸡腿递给赵子维,低声道。 赵子维自思绪中而出,低头看向手中烤的金黄的野鸡,香味扑鼻,仅是闻闻味道便可胃口大开,他眉梢挑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戏谑的笑,其实,留她一命,颇有用处! 暂且留她一命吧。 慕容歌低着头并未瞧见此时赵子维的神色,自然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下叹息,她最是喜欢吃鸡腿肉,可现在还得通过自己的手给别人,这滋味,不好受啊! “慕容歌?”赵子维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烤鸡的美味,目光带着一抹莫名的审视和光芒看向她。 “太子有何吩咐?”慕容歌刚刚坐在一旁,打算吃鸡翅,就听见赵子维在唤她。她暗中翻了翻白眼,低声应道。 赵子维目光深邃的盯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果真是处子?”凤奕真的没有碰她?虽说她容貌比不过善雅公主,但也是绝色美人了,况且她本身有着神秘的气息,若是男人,应该不会放过与她共度**,风流一度的机会。 闻言,慕容歌咋舌,抬起头看向赵子维,嘴角不断抽搐,是谁说古代人保守?保守个屁!这么开放! 她稳了稳心,偷看了四周人的神色,谁知,并未有人看她。好似赵子维这种直白的话再正常不过。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回道:“妾不曾欺骗过太子。” 第三十四章 他问她这做什么? 不会是,如姬离开了,他有火没出发?或许跟着的这些婢女都已经伺候过他,所以他想要玩新鲜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当初选择做厨娘,就是为了避免做他暖床的! 感觉到他的视线灼热而犀利,她轻轻的蹙起眉。在这个男人身边,没有办法保证一直会守身如玉,保不准哪天就稀里糊涂的丢了清白。 赵子维轻笑道:“你不是想伺候本宫吗?” 果真如此! 慕容歌暗暗叹气,怎么就是躲不过去?! 她抬起头正欲回答他时,却见他面色忽然巨变,那般冷冽霸气逼人,杀气四射。 赵子维目光如鹰,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好!甚好! 天地似乎忽然变了颜色,似乌云压顶,一股子血腥气悄然充斥于鼻尖。慕容歌忽敢危险,悄然退后了几步。 于此期间,从四周涌现数名执寒光四射的大刀看向赵子维的方向。 原本那些无声的护卫婢女,竟然凌空飞起,将赵子维护在中间。而赵子维双手于背后,姿态傲然霸气,无一丝惧怕之色。 原来,这些婢女个个身怀绝技!怪不得赵子维来原国,身边只带了这么几个人!他有恃无恐,虽然黑衣人人数众多,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二十个人武功甚高,与黑衣人较量,不费丝毫力气。 慕容歌也在被保护中,她提着一口气,不敢乱走,所有人中怕是只有她是不会武功,只要踏出他们保护的范围内,必死无疑。她偷偷的看向赵子维,他仿佛傲然立于天地,那般的高姿态,纯霸气,让人感觉到他的张狂,却又觉得此人绝对有资本猖狂! 更有一种直觉,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杀手出现,这般的泰然淡定! 她又看向数名层出不穷的黑衣人,这些人是谁派出来的?她眼眸闪烁,忽然一亮,是凤奕!定是凤奕!这是赵子维下的圈套,怪不得身份尊贵的他会三番两次的出言激怒凤奕,这是他的阴谋,他的目的不是要除去凤奕,应该说,凤奕从未被他看在眼中,所以他必不会如此浪费心思,他的目的是原国! 忽然又想到了封国的善雅公主,封国有五名公主,但善雅公主排行最末,最受皇帝喜爱,就连陪嫁之物也是非比寻常,或许,封国国君是想要通过此举与夏国或是齐国求和来保全封国。但,无论是夏国,还是齐国,他们怕 是不仅要美人,十座城池,更要这秀美河山吧! 心思电转之间,数名黑衣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股难言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她身为现代人,虽然在电视上见到杀人时的血腥,可未亲临现场,无法感受到的是,不仅是视觉的冲击震撼骇然,更是这随风而飘的血腥气,那是一种生命的逝去,灵魂的冲击! 余光见,主导着一场场阴谋的赵子维他云淡风轻的看着厮杀,似乎并未闻到那血腥气。 不,他是见惯了血腥的,这点血腥对他而言算什么?这些人在他眼中,命如草芥,算什么! 慕容歌心神发颤。心知乱世,最少不了,最常见的便是漫山遍野。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赵子维笑看着黑衣人因为逐渐败阵而渐渐惊慌,那一身霸气更是无法阻挡。 “杀!杀!杀齐国太子!取其头,一辈子富贵无忧!取人头!” 黑衣人中有人高呼着,那沾着血的大刀晃动着寒芒,声声高呼,殊不知取的是谁的头,谁的性命! 乱世下,有多少人能够保证一生富贵?! 橘桃竟是身怀绝世武功,几乎是一刀便杀一人,杀人同样不咋眼。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橘桃,深沉不可测!不愧身为女子同样深得赵子维的信任!就连那温和有礼的锦德也是个狠角色,只是比橘桃稍微弱一点! 赵子维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同样见到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与厌恶,不知为何,他那眼中无情之光渐渐的被一抹困惑袭上。 她……厌恶什么? 他? 橘桃在收刀欲继续杀另一人时,偶然间瞧见赵子维眼中的那抹困惑和迟疑,她立即看向慕容歌,紧紧的皱起眉。太子生来便是要称霸天下,怎可为一名女子而出迟疑之色?太子绝对不可以为儿女之情失了雄霸天下之心! 这个慕容歌,看来是红颜祸水,极有可能是庆王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狐狸精!橘桃眼中闪过杀气。 厮杀继续着。 与惨烈的叫声不相符合的是,深夜沉静,夜空美好,就连吹面的风也那般的温柔。 慕容歌压制着心中的震撼和厌恶。一双坚定的眸子盯着四周的动静。她不可以死在这里。 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原本数百人,眨眼间便只剩下了一百来人。 怕是赵子维都不会想到,在这一百 人当中,也有身怀绝世武功之人,更有心思慎密之人。早在厮杀开始,便仔细的寻着空档。 在空档出现后,一把大刀悄无声息的朝向赵子维。 慕容歌瞧见那大刀,还未出口提醒赵子维,就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直奔赵子维而去。 “去死吧!齐国太子!”那突袭之人大喝一声。 这一刀没有落在赵子维的身上,却落在了忽然扑在赵子维身上的慕容歌的肩膀上。 顿时,剧痛蔓延四肢百骸,慕容歌咬牙痛呼了一声,“啊!” 赵子维满眼讶异的抱住了慕容歌,一脚踢开了那突袭之人,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声音有一丝不易发现的颤抖在其中,“你竟为本宫死……”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心底悄然蔓延。 第三十五章 慕容歌闻言,心中直翻白眼,他们萍水相逢,顶多他是老板,她是打工的,她傻啊,替他挡刀?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踢了她一脚! 好疼! 瞬间,满头冷汗。 瞧着赵子维看着她发呆,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那剧痛,没好气的断断续续的说道:“若不及时……止血,我必死无疑。” 赵子维闻言,一敛眼中诧异之色,伸手快速的为她点住了穴道。待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才意识到,刚才在某一刻,这一瞬间,他似乎头一次掌控不了心中所想。 更似乎有一丁点,也就是一丁点儿的恐惧。他皱着眉看着她,声音仍旧冰冷的命令道:“给本宫闭嘴,你是本宫的厨娘,若因这点伤而死,本宫必会着人鞭打你尸体!” 变态!这厮就是个变态的!慕容歌心中大骂,在闭上眼时,正好瞧见橘桃站在她刚才站的地方,那神态似乎是不甘,更多的是杀气。 是橘桃推她的?!是的,她与赵子维同在保护圈中,这二十人个个武功颇高,绝对不会有黑衣人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更不用说是将她踢向赵子维。可橘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已经没有办法多想,失血让人昏眩。陌生的剧痛更是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闭上眼睛之时,她想,或许她该考虑无需到封国再行离开,伤好后,她就必须离开。 “无需留活口!”赵子维皱着眉抱着满身是血的慕容歌,一双冷目扫荡了四周,那目光居高临下,毫无感情,声音更是冰冷无情。 “是。” 厮杀结束,满地尸体。 二十个护卫与婢女无一死亡,仅有严重或轻微的刀伤。 赵子维嘴角缓缓染上一丝冷笑,“原国皇帝纵容庆王凤奕派杀手在原国暗杀本宫,本宫幸而福寿颇丰,得以保住性命!但此仇不报,岂不是让原国污了本宫,更是不讲齐国看在眼中?” “攻战原国!”二十人同声高呼。 “且回父皇,为保我齐国百姓,这一战必战!”赵子维双目黑亮,霸气高声道。 二十人个个双眼发亮,太子终于出手了,天下因有太子必统一! “太子,此奴身份低微,怎配在太子怀中,不如交给护卫背着。”橘桃上前几步,恭声道。左右不过是一个歌姬,身份低微,还妄想要碍着太子称霸天下的路?可惜了,那黑衣人的一刀,竟如此的不准! 赵子维眉梢轻挑,看了眼怀中面色苍白的慕容歌,再看橘桃,便将慕容歌交给了一名护卫手中。 当他看到那护卫背着慕容歌时,他眼中似有一丝不快之色。 一群人坐上马车,直奔前方的城镇临安镇。 待这片树林重归安静,血腥味随着风渐渐的淡去时,从树林的不远处,一棵大树后身走出一风华绝代,如风般飘逸俊美的少年。 他暗暗握紧双拳,“姐姐,尽儿定会救你。” …… 封国。最为富饶之地。百姓喜好安乐,皇帝更是整日沉在声色之中,夜夜不亦乐乎。皇帝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整个国家。虽是最为富饶,却在军事上日日下降,如今却只能与一些小国相比了,灭国之相渐渐显露。所以,依靠着封国第一美人善雅公主的婚事来保封国一时无灭国之忧。 封国皇宫。善雅公主的宫殿,洛华宫。 善雅公主得天下第一美人封号是三年前。近三年来,求亲者无数,无一人入过她眼。 如今封国皇帝将她的嫁妆公布天下后,近几日有无数的各国的王孙贵族前来封国,只待选夫当日。 翩然若仙,姿容艳绝千秋,肌肤白如雪,无论任何男子见到她时,都会为此失神,她早已经习惯。 “公主,依奴婢看,世间只有三人配娶公主。”洛华宫的大宫女巧云一边为善雅公主树立着一头绸缎般顺滑的黑发,一边有几分自豪的说道。 善雅公主瞧着铜镜中美若天仙的容貌,神色未见一丝愉快,而是表情清淡的问:“哪三人?” “夏国太子,齐国太子,还有就是风姿卓越的兰玉公子。”巧云面带红云羞涩道。这三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天下间最出色的男儿,若能伺候他们,或者瞧上一眼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而在她心中,也只有公主才配他们,做他们的妻子。 “夏国太子?齐国太子?兰玉公子?”善雅公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被一层迷雾,还有困惑所盖。那个具有倾世之容,举手投足皆让天下人臣服的男子心中可有她? 纵然她在封国皇宫内,贵不可言,心机深沉,鲜少能够碰上对手,可她却看不透他! 还有齐国太子,心知他对她有所倾慕,但,她同样看不懂他,即使他倾慕于她,她也无法肯定他会一生心中有她。 至于兰玉公子,她未曾见过,也未曾有过心思,可她却有直觉,怕是他不会 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吧?毕竟他太过举世无双! 而且,她至始至终都这对这具有倾世之容的元祁倾心爱慕,若无意外,她必会嫁他,而她相信,他会保全封国! …… 临安镇,金福客栈。 慕容歌于口干舌燥,浑身无力,饥饿难忍之时睁开了双眼。看着陌生,且富丽堂皇的地方,她升起一阵茫然,不会有不知不觉,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吧? 可别开这种玩笑!总是适应新身份,改变处境,太耗费心力! “你可醒了,这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她移目看去,见锦德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向床上的她走来。 “这是哪儿?”一开口,她才发现声音干涩无比。 锦德微微一笑,坐在了床边,扶起她靠着床,然后一勺一勺的将粥水喂入慕容歌的口中,见慕容歌一口口的喝下,锦德笑道:“先喝过一碗粥后再喝药。太子昨日便让随行的刘太医亲自为你诊治。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刘太医从不为下人诊治。可你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虽辜负刘太医的医术,但总算醒了。” 第三十六章 听言,慕容歌忍不住心中暗骂:她好歹替赵子维挡了一刀,虽然不是自愿的,可听锦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她占了便宜! “谢太子。”虽心中岔岔不平,但面子上的功夫却是不能不做。她语态感恩戴德的说道。 锦德点了点头,“你也算立了大功。太子特恩准在金福客栈休息三日。待你伤势好些后便继续赶路。” 三日?只休息三日!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然没有伤到骨,可这筋是伤到了。赵子维,可真是铁石心肠! “嗯。”她口吻淡淡的应了。这一刻,她已经做了决定。务必尽快离开,否则留在赵子维身边便是给自己寻麻烦。 “锦德,先去伺候太子沐浴。”橘桃推门打了帘子进了屋,对锦德吩咐道。 锦德立即放下粥碗,应道:“是。” 在婢女中,橘桃的吩咐绝对不可违抗,因为大多数她的意思就是赵子维的意思。 慕容歌目光平静的落在放置着被子上一双叠放的手。她要等橘桃先开口。昨晚,那一脚毫不留情,若不是老天眷顾她,她必死无疑。赵子维肯救她就说明橘桃对她出手绝对不是赵子维的命令! 只是,橘桃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你务必记住你的身份,若想用狐媚手段迷惑太子,无需太子命令,我必以一命换一命,也要杀了你。昨日你没死是你命大,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橘桃站在不远处,眼光冰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歌,寒声道。 太子让刘太医亲自为慕容歌诊治,就已经说明慕容歌在太子心中或许有了一丝地位。若是再下手,难免会让太子起疑。可她又不放心慕容歌,若是太子因为一个女子毁了统一天下的霸心,那么,她难辞其咎。 不过,也许太子对慕容歌不一般,是因为她的厨艺?可她却无法确定,甚至是疑惑。 所以,在没确定太子的心思时,就暂且留着慕容歌一命! 慕容歌虽然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可仍旧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橘桃,你跟在太子身边多久了?” 橘桃皱着眉看着慕容歌,没有回应。 “你跟在太子身边十多年的时间,你不会不了解太子,他见过多少绝色天仙般的女子,但他可曾动心过?而我自认没有那国色天香的容貌,更没有独一无二的个性。”慕容歌语气平稳的说道。 话落,她抬起头扫了一眼橘桃渐渐舒展开的 两眉,便知她的话橘桃听了进去。本不想说这些,但未免这些日子在她还没有能力逃跑的情况下,时刻的想着如何应对她,甚至不知何时又会有生命危险,有些话必须说。 橘桃沉默了片刻,似有歉意的看向慕容歌,口气温和了一些:“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你好生养伤吧。” 瞧着橘桃离开后,慕容歌神色骤然冷冽,移目看向窗外,正巧瞧见一只大雁飞过,这世间唯一自由的便是这天生飞的水中游的动物了吧? 至于离开赵子维后,那生活是否会如想象中的如鱼得水,她无法确定,但总要试上一试。 “你便留在本宫身边做个侍妾吧。终归你舍身救本宫,日后回齐国,你可为贵妾。”赵子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看着床上失神的慕容歌,语气少许温柔的说道。 慕容歌收回落在窗外大雁上的视线,移目看向赵子维。侍妾?贵妾?这二者关系听起来有所差别,一个是身份低微的侍妾,随时可能被遣散,另一个是身份仅次于太子侧妃的贵妾,一生富贵。可终归是个妾!她心中嘲讽,但无法评价,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身份地位代表着富贵与贫困。而男子身边侍妾无数,这更是接近于无法更改的。 瞧着她眉宇间的淡然波澜不惊,赵子维轻轻的蹙起眉。 “妾不敢当。妾如今只想安安分分的做太子的厨娘。”慕容歌声音沙哑的说道。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跟他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贵妾,也不是太子妃,只是唯一的他的女人。 根本不用开口,她便知道他的答案,他绝对不会同意。暗中摇了摇头,为刚才这个荒谬的想法感觉到可笑。 赵子维眸子瞬间阴暗,他愤怒的拂袖离去。这等不知好歹的女子!给予贵妾的位分,她竟会拒绝! 果真是不知好歹!她既然想做厨娘,他便成全了她! 金福客栈,如今有了两名贵客,一个是夏国太子,另一个是刚来一天的齐国太子。 元祁在金福客栈已经住了三日,他等的就是赵子维。 赵子维午膳过后便受邀去见了元祁,二人围坐棋盘。 这一局一共下了半个时辰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原国庆王如今怕是捶胸顿足,浑然不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元祁神色淡淡的说道。 赵子维邪魅的眸子闪了一下,殷红的唇微扬,“本宫还是要谢夏国太子的成全!”他抬 眼看向元祁,眼神幽深。 元祁那平和的眼眸仍毫无波澜,声音如清泉般低沉好听,“齐国太子客气了。” 二人相视皆是云淡风轻的淡笑,好似二人是相识许久的好友,关系融洽。可谁又知道,在几句话,眼神的交汇中,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又有多少的阴谋隐藏其中? 这天下风云难测,两龙交会,掀起有一场暴风雨! “夏国太子应该没有看见过这幅画像吧?”赵子维从身后拿出一卷画像递元祁,让他观看。 元祁接过展开一看,画像上有一名温柔婉约的美女。这女子?他平和沉静的黑眸轻轻的闪了一下。 画像下的落款是:封国太子妃。 “齐国太子文韬武略果真是让本宫佩服。”元祁神色淡然的将画像交给一旁的婢女。 赵子维朗笑三声,黑眸亮如星辰:“封国太子林轻尘与善雅公主同母所生,感情深厚。而封国太子对已逝太子妃迷恋,自今仍未再娶,若是他再见到画像上的人时,会如何?” 他需要让元祁明白一点,娶善雅公主他势在必行! 第三十七章 元祁轻轻笑出声,执起白子落在棋盘上,“齐国太子机关算尽,好,甚好。”仅凭一个女子就想要江山,赵子维敢想敢做,不愧是个可敬的对手!只是,这封国,这善雅公主,他既然想要,就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夺取! 风雨变幻,窗外树梢飘过一缕杀机。狂风大起,大雨瓢泼而下。房中二人恍然未闻,仍旧微笑着继续下棋。 “兰玉公子身在白国不过半月,白国就发生了大改变,相信用不了三五年,便会让人无法小视。近日,兰玉公子没了踪迹,怕是也要到封国一游。”赵子维一双眼都盯在棋盘上,抬头扫了一眼元祁后继续说道。 元祁只是执着白子的手微做停顿,然后笑着回道:“若能与兰玉公子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兰玉公子,闻名于天下五年,这五年来他们二人皆是没有碰上。关于他的任何传说都有,他帮助小国稳定江山,而在他手上,那些小国都有所发展,并且救了不少人。贫民最是爱戴他。 他们二人都知,这是个对手。或许也是个可怕的对手。 原国庆王府。 “什么?!废物,都是废物!”凤奕暴怒骂道。派去两百名杀手,其中还有十名是高手,竟然全死了?!而赵子维的人无一人死亡! 让赵子维逃脱了,那么,原国必有大祸!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吹! 此刻,他极度后悔,还是低估了赵子维!想不到赵子维身边竟然藏龙卧虎,虽然只有二十人,可个个都是顶级高手,无需赵子维亲自出手,这二百人竟然全军覆没! 他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总之此刻心中五味杂粮,他想要亲手杀了赵子维! “王爷,是否还要继续暗杀?”一屋子的幕僚,其中一位小声问道。 凤奕厉眼看去,厉声道:“暗杀?第一次没有成功,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如今我原国实力远远不如齐国,如何与齐国对抗?暗杀没有成功,齐国太子必会借机报复,你们是本王用重金养的幕僚,如今不给本王想法子,竟然问本王的意见?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十几名幕僚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吱声。只是个个身子颤抖,都在想着如何保命,齐国若是攻打原国,原国必灭。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如何帮助凤奕度过这个难关。 凤奕面容紧绷,神色不敢有一丝放松。他必须尽快想法子。 对了! 眼前一亮,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慕容歌。他没有取她的性命,如今便是让她为他所用的时候了! …… 一直到第三日,慕容歌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能够下床走动。那刘太医的医术着实高明,仅是三日的时间,伤口便开始愈合了。果真是三日时间,便能继续赶路。 这是她住在金福客栈后,第一次出房间,当走出房间时,她被眼前情景所震慑,这真的不是皇宫?仅仅是一个客栈? 这客栈未免太过豪华了一点。金碧辉煌,似乎处处都是用黄金制成,且摆设又十分高雅,虽然辉煌,但是却不俗气。 缓缓走下楼,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吃些米饭和肉。否则她怕是没有力气在马车上受颠簸之苦。 谁知,刚刚下楼,便瞧见了坐在楼下用膳的赵子维和元祁二人。他们二人的身边自然是围绕着几名婢女伺候着。 既然都已经走了下来,自然不能再上楼。她硬着头皮站在了一侧。 这两日她便听了其他的婢女说起了元祁也在金福客栈。而且这两日他一直都在,并未启程上路。 几日不见,他仍旧一如既往的清华风采。 而自从前日她拒绝赵子维的提议后,赵子维便始终都没有搭理她。如此也算是如了她的意,或许她日后逃走,他绝对不会费心思关心她的逃跑。 正思索间,忽感身上有一抹探究的眼光,她抬头看去,竟是元祁在看她。只是他这探究的眼神是为何? 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小人物在不知不觉间受到这么多大人物的关注了? “你回屋用膳,一会儿便要启程。”赵子维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的吩咐道。 闻言,元祁快速的扫了一眼赵子维。然后又别有深意的看向慕容歌。这个女子是有些特别的,只是赵子维是否发现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赵子维为了达到目的,牺牲多少人的性命都无所谓,更何况一个女子?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二人还是有些相像的。 慕容歌越发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之处,总觉得元祁那幽深平和的目光中隐含着深意,而这个深意绝对是与她有关。 至于赵子维,她并未瞧见他的些许神色,所以并未有多余的心思。她应道:“是。” 在她转身回屋之时,赵子维转过头看向她上楼的背影,黑眸瞬间幽暗。低头再吃一口菜的时候,越发的感觉索然无味,他 皱起眉,怎么这味道与她所做的竟会如此天差地别,如此难以下咽。 元祁淡淡轻笑,执起茶盏饮了一口茶,继续用膳。 回到房间的慕容歌,果然见到在桌子上的膳食。一共三菜一汤,一荤两素。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卖相,但对于已经吃了一两天没有味道的粥水相比,那是好太多了。 在饿的时候,就算是吃咸菜也是山珍海味,美味不已。 不过一刻,便吃的饱饱的。未免消化不良,她摸了摸圆起来的肚子,走向窗边。 从前就听说过金福客栈,如今身在其中,在二楼的地方向外看风景,果然是养眼。 这金福客栈的老板实在是会做生意,地址选的好,就连这住店的价钱也极好! 她抬起眉梢,展颜轻笑,若日后有机会,她会开几间比这里更好的酒楼客栈,也定会名扬天下。 忽然,在楼下人群中,一名熟悉的少年映入眼帘!虽然那少年身着一袭粗布麻衣,她仍旧认出他了。 慕容尽仰着头望向慕容歌,启口无声的言道:“姐姐,尽儿来救你了。” 慕容歌眼睛骤然湿热,这个傻孩子! ------题外话------ 这几日舒歌实在是很忙,可能更的有点少,亲们见谅哈!若是等不及得可以先养几天,或者看看舒歌其他的文。推荐舒歌得两个完结文,《嫡妃不如美妾》《十七妾》都是女强文,o(n_n)o~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三十八章 这个身子单薄的少年,竟然能够追到这里,那样热切的脸,关心的眼神,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如此为她着想的人! 没有**,没有阴谋,只是单纯的叫她姐姐。虽然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在她心中,已经将他当作至亲弟弟。 她唇边漾起花儿般绚烂的笑容,让这雨后潮湿的早上如被阳光照耀,同样让那经历了巨变,心中毫无温暖的少年,因为这个清晨的笑容仿佛在冰天雪地中注入热流。 她原本以为要孤身作战,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但终究是一个人担忧着,烦扰着,挣扎着,可这个孩子,让她知道,她并非一人在这乱世中沉浮。 只是,她冲着少年无声道:“快离去,等机会。”这里是金福客栈,四周有护卫守着,没有经过掌柜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进来,更别提能够带走一人。更何况,或许在金福客栈的附近有赵子维的人,她不能让赵子维发现慕容尽的行踪,否则,慕容尽定有危险。 慕容尽瞧清楚慕容歌的嘴型后,眸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那单薄的身子淹没在人群中。 见他离去,慕容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立即走回床边,一边强自镇定的收拾着包袱,一边心中波涛汹涌。尽儿来救她了,她原本就想要寻找机会离开,如今更是能够与亲人一起谋生路,心情激动不已。 从现在开始,她要时时刻刻盯着,只要能够逃走,她一定会紧握住机会! 早膳过后,锦德就来找她,说是要赶路了。这一次目的地明确,是封国! 因祸得福,她因受伤不必为赵子维料理膳食,每日只需要在休息的时候出来透透气。 原本以为赵子维会与元祁一同赶路,但,元祁仍旧留在了金福客栈。 一连十日,平稳安全的在路上,凤奕再也没有派出杀手,此时的凤奕若是知道暗杀失败,齐国会在近期内整军攻打原国后,不知作何感想?太阳落山后,就会在一座城镇的客栈上休息一晚,算起来,赶路也不是那么遭罪了。 夜深人静之时,她寻了机会想要出逃,但当她走出客栈后,就会有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果真,赵子维身边并不止那二十人而已,暗中还不知道潜伏了多少的暗卫保护,在这密不透风的牢笼下,她想要逃跑简直是难上加难。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如此,她必须小心行事,绝对不能冲动,否则自己被 赵子维责罚丢了小命没什么,莫要牵连了慕容尽。 如此,便是又过了五日,仍旧毫无机会。 赵子维似乎遗忘了她这么个人,就连偶尔她从他面前走过,他也视若无睹。其实她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因之前赵子维的吩咐,刘太医对她的伤疤格外上心,她也无需担忧过后会留疤。 似乎是赵子维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橘桃对她就越是和颜悦色,她再也没有在橘桃的眼中发现杀气。偶尔,也许她是因为内疚,就会主动与她说上两三句话,那些婢女与下人见到后,没有因为她在赵子维面前失宠而对她摆面子,她的日子还是好过的。 不过,她却对赵子维的态度感觉到疑惑。这里面定有些不对劲。她靠着大树,闭上双眼,轻轻的蹙起眉,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自认这几日安分守己,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赵子维面色阴沉的扔了手中的硬饼子,皱着眉怒道:“怎么如此难以下咽?”不仅硬,更是索然无味。不如那个女人的薄饼,其中夹上外焦里嫩的鸡肉条,满口香味,食欲大起。看来仅是几日的时间,他的胃口倒是被喂叼了。 他看向不远处靠在树上休息的慕容歌,她还真是悠闲,再看她手中只是吃了一口的饼子,她也是无法下咽吧? 刚想开口叫她,立即想起了对于他最为重要的事情,两眉立即蹙起,打消了叫她的念头,低头看着手中的饼毫无食欲,直接扔在了地上。 橘桃见赵子维食欲不振,这两日皆是如此,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住。她看向靠在树上的慕容歌,暗衬了一会儿,便走过去,对慕容歌声音柔和的说道:“太子这几日没有食欲,你索性伤也好了,就为太子做些膳食吧。” 慕容歌闻言,缓缓的睁开双眼,站起身,伸手拂去裙摆上的灰尘,回道:“好。” “刚才我四处看了下,就在前面有条河,河中有鱼。太子喜欢吃鱼,咱们一同去,我抓鱼,你处理吧。”橘桃点了点头,便走在前面。 “嗯。”慕容歌跟在橘桃的身后便向百米之外的河走去。 古代有一点好处是现代无法比拟的,空气清新,所有的食物都是没有受过污染的,河水清澈可见底。就连河中那游来游去的鱼也看的清楚。她没有功夫,脱了鞋袜,下了河,试着两手一起抓鱼,可那鱼游的太快,身子又滑,根本抓不住。 橘桃是好功夫,拿着长剑三下两下便刺了十几条大鱼扔岸上。 她立即抓起鱼收拾了起来。橘桃守在一旁。 过了一刻钟后,十几条鱼都被处理干净,她拿着个竹篓装上,随后二人便回去。 因外出没有锅,所以也就只能还是烤鱼,在鱼的表面洒了一层盐和辣椒沫,再肚子里仍旧塞上了葱姜等东西。 鱼本身就是没有鸡大,烤起来十分容易,很快便烤好了。慕容歌一直专心的看着火候。烤鱼最重要的便是火候,若是注意火候大了,鱼肉便不鲜美了。 赵子维神情莫测的看着她,心思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鼻尖飘着烤鱼独有的香味,眼前看到的是她认真白皙的脸庞,可心里却有着他至始至终要坚持的! 第三十九章 慕容歌盯着烤鱼时,一直在心里掂量着。虽然她会游泳,可刚才那条河太过清澈,不深,根本无法利用。看来,还是要等机会。 鱼的火候差不多了,她立即取下鱼递给刚才同样失神的赵子维,“太子,请用。” 赵子维眼神晦暗幽深,眼底似闪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光,伸手接过烤鱼,只是闻着味道便是食欲大开,他深沉的眸子中浮现一丝笑意。 “太子,还有五日便到封国。”一名护卫一直都是在前方开路,他查看了下地图后,像赵子维禀告道。 赵子维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低头吃鱼的慕容歌,就快要到封国了,若无意外,这一行他必满载而归。只是……他无法控制的皱起了两眉,漆黑的眼眸因此冷冽骇人。 还有五日就到封国?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二十几日了。慕容歌拧眉,想到就要到封国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到了封国,赵子维等人就会立即去往封国皇宫暂住,皇宫如同牢笼,想要逃更是困难,所以,她能够抓住的机会不多了。更何况,尽儿还在等着她! 锦德推了推慕容歌,“太子问你话呢,你怎可失神不做回应?”这两日她多少有些发现太子对慕容歌有些不同,虽然太子不再让慕容歌做膳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太子到金福客栈后,就有所改变。况且,与慕容歌接触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似乎在哪些地方与她们有所差别。 慕容歌回神,她立即对神色冰冷的赵子维说道:“妾一时失神,请太子勿要责怪。太子有何吩咐?”刚才赵子维有对她说话吗?她竟然失神未将他的话听入耳中。 “明日便跟着橘桃学些封国的规矩吧,至于这膳食的事儿你暂时无需上心。”赵子维冷目扫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看向手中烤的金黄的鱼,声音竟比以往冰冷的让人入骨。 话落后,他神色间更是冷然。 她感觉脚底板升起一阵凉气,那凉气入骨,竟让她打起寒颤来。学封国的规矩?她曾经是原国宰相之嫡女,后是庆王正妃,各国礼仪皆会一些,他不会不知道。可为何他还让她学习封国礼仪?甚至是如此让人不解的态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会有种陷入了迷蒙大雾之中,而拨开大雾,紧接着便是一张大网将她盖住。这种感觉太过不妙!她试图从他的神色上看出端倪,可他仍旧是冷着一张俊颜。 “是。”她低声应道。既然现在无法知道他所想,那么, 她就等。而她此刻最应该做的便是不动声色,勿要打草惊蛇。就算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可是她能确定一点,她身上有可利用之处! 五日后。 原国边境,一处为两国人来往暂歇的小茶楼内,几个小卓子都坐满了人。一名老人和一名孩童在各个桌子间忙碌着。 对于已经赶路好几日,终于能够找到一处休息并有凉茶喝的路人,这里的茶虽然不是上好的,可却能止渴凉身。 赵子维饮了一口凉茶后便是皱起了眉,这茶的味道太过干涩苦,并无茶香味,尝过便知是下等人所饮之物。 从赵子维出现后,小茶楼内的人都下意识的靠边,甚至有的人立即离去。只因,他霸气外露,贵不可言。若是不小心招惹了,怕就是没了性命。 慕容歌在另一桌饮茶,对茶她倒是没什么研究。不过就是能润口就可。余光扫了一眼赵子维,在她心里几日的疑惑又重上心头。几日来她所学的礼仪并非是封国的各项见礼之仪,更多的倒像是在一举一动间学习某个人。心头的那抹疑惑渐渐的明朗,却仍旧是让她没有头绪。 这个午后,热的出奇。若不是有个小茶棚挡着那太阳,怕是在太阳底下继续赶路只会中暑。 气氛十分安静,赵子维没有开口讲话,任何人都静默无声。无论是跟着赵子维的二十人,还是那些对赵子维有所恐惧的路人。 饱饭过后,在这热乎乎的气氛下,每个人几乎都有些倦意。精神多少有些放松。 往往危险发生在人怠倦之时。 当白晃晃的大刀毫无预警看向赵子维的时候,慕容歌手中茶盏立即扔在地上,那砰的一声脆响揭开了又一场刺杀! 显然,这场刺杀是出乎意料的! 慕容歌精神极度戒备,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这一次刺杀的人武功颇高,显然高出凤奕派出的杀手! 他们的目标明确,数人共同朝着赵子维的方向而去。 赵子维神色难得的狠厉寡绝,阴森恐怖。他目光如鹰一般的盯着那些杀手,同时在背后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一枚五星暗器。 索性这些人目标明确,慕容歌没有受到攻击。她步步后退。茶棚内的其他路人,多人被此时的杀局震慑,脚软了,大叫着跑开的,甚至还有昏厥的。情况混乱不已! 刀光剑影,杀气瞬间蒸腾。午后的沉闷,顿时更为讶异,那充斥鼻尖的 血腥味让人几欲做呕! 橘桃带领的二十人全力奋战,但都无法避免的受伤,甚至还有一人死亡!赵子维盯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婢女,神色暴戾! 只见他高举起手,四周涌现三十名左右的黑衣暗卫。 这些暗卫立即将赵子维围在中间,对那些杀手展开无情的嗜杀! 场面混乱,慕容歌被这些黑衣暗卫给阻隔开来。此刻开始,她已经没有在保护圈! 危险不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她眼中光芒闪烁,比天空那灼人的太阳还要亮。 这是机会! 绝佳的机会! 赵子维目光一直盯着那些杀手,却没有发现一步步后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她。 当她悄无声息的来到茶棚的后方时,还未确定逃跑的方向,一个黑色身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下便揽住了她的腰身,几个跳跃间就已经远离了那个已经染了血的小茶棚。 “姐,尽儿来了。”那黑色身影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第四十章 是尽儿。 是的,果真是尽儿。也只有他能在危险的时刻还惦记着她的安全。她抬起头看向比她高出半个头的慕容尽,笑颜如花,温暖人心,“尽儿,我们都自由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自由了。她不再是身份低下的歌姬,更不是赵子维身边的厨娘。没有人可以利用她,而她也无需为生存去过自己不喜欢的尊卑有别的生活。 “姐,你想去哪里?”慕容尽送来搂着她腰的手,神情也是难得的放松开心,他轻声问道。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奔跑。 “咱们这是朝哪里去?”慕容歌看了眼四周的风景,似乎并不是之前的路,再回头看,已经看不见那个小茶棚了。不过,却能看见那个方向不断的有寒光闪过。这场拼杀想必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她再看一眼尽儿,万不能让赵子维见到尽儿。 慕容尽闻言,便停了下脚步,神色十分温和的对慕容歌道:“姐,原国咱们是万万不能回去的。而如今的封国天下各国的群雄皆在,咱们同样不能去。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就是夏国,或者齐国。而从这条路走,用上半个月左右便可到达齐国。” “齐国?”慕容歌拧眉,心中担忧不已,齐国是赵子维的地盘,虽说赵子维在近一两个月内不会回齐国,可她总怕慕容尽会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其实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若她不同意去往齐国,他必定会追问,而她并不想欺骗他。 在犹豫间,慕容尽已经神采飞扬,“姐,慕容家的仇必须报。终有一天我要亲手了结了凤奕的性命!而在这之前,我必须到齐国一趟。”慕容家族的富贵一夜之间倾倒,家破人亡,而他与姐姐二人更是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必须要报仇。这是他身上的使命。 况且,去齐国,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他暂时不想对姐姐说。姐姐,如今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可他又怕她知道后,会远离他。 “为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敛下光华潋滟的眸子,盖住眼中的惊疑。他是知道了吗? 慕容尽微微一笑,那双光华敛尽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色,仅是瞬间便被掩藏,唇边的笑,脸上的神情,仍旧如他们二人在慕容府时那么亲近,“姐姐,相信尽儿吗?尽儿长大了,从今天开始,由尽儿保护姐姐。尽儿起誓,今日起,尽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若有人伤害姐姐,我……必扒其皮,削其骨,让 他痛不欲生!”后面几个字,他一字一顿,那些字仿佛从心底最深处而出,那恨毫不掩饰。 凤奕,他绝对不放过!以前他无能为力,日后他定要亲自手刃凤奕!还有那……赵子维,眼中横现一缕戾光,凭他也配得姐姐的初夜! 慕容歌抬起头时,正好触及到少年原本沉静此刻却被戾气蓄满的眼眸,她紧皱起了眉,随后又舒展开来。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有经历就会成长,更何况是他。耳边还回响着他铁一般坚硬的誓言,她笑着回道:“姐信你。”也许,他比她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不过,那已经不重要。 二人紧握手一同向齐国的方向而去。 而这一路,是真的获得自由了吗? 天空乌云密布,层层堆积,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狂风般的杀机,嗜血的拼搏。在小半个时辰后停止。 赵子维面色黑沉的盯着满地的尸体,这场暗杀让他损失惨重,竟然有二十人死亡,十五人受重伤,十人轻伤。他脚踩在血泊中,更显得他一身冷凝骇人之气,“彻查!”他要知道是谁下了重金如此破费心思的想要他的性命!竟这般不管不顾! “是!太子放心,卑职定会在三日内给太子答复。”一名黑衣暗卫跪地领命,随后立即离去。 赵子维瞧着满地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看到衣摆上的几滴鲜血后,他厌恶的蹙眉,眼中杀气更浓,“速离此地。” “是!”一群人虽然受了伤,又有人死亡,但是都没有过多的忧伤和痛快表现,因他们深知,此时不是喊痛退缩之时,此地不宜久留。 当赵子维刚走了两步,即将要上马车时,忽然停下脚步,他转过头,那锐利凌冽如寒冰的目光扫视了下四周,忽然眼中寒风一过,怒喝一声:“慕容歌何在?!”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杀手身上,所有的护卫都在尽心保护赵子维,哪里还会管慕容歌的生死?况且,慕容歌不过是个厨娘,身份低微,死了便死了,自然不会有人费精神去保护她。 此时赵子维问慕容歌何在,所有人都懵了。四处查看,哪里还有慕容歌的身影! 赵子维见人群中并无慕容歌,他那冷目之中闪过一丝慌乱,并快速的看了一圈四周的尸体,并未发现她的身影。他立即看向也在寻找慕容歌的橘桃。 橘桃浑身一震,感觉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瞬间面色苍白!太子其实已经知道了是她踢 了一脚慕容歌?这一饱含杀气的眼光是在逼问她,慕容歌是否被她杀了!为这个认知,橘桃身体更是猛烈的颤抖。她早就该杀了慕容歌! 从橘桃迷茫到震惊的神色中,赵子维得到了答案。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笑容,心中冷笑,慕容歌那个女人狡诈如狐,这几日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今日寻到了机会趁乱逃走,她倒是挺能忍! 只是,她想逃,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吗? “立即寻找慕容歌!”他缓缓收回冷冽的目光,寒声吩咐道。 第四十一章 橘桃僵硬着身子,两腿直打颤,那苍白的面色没有一丝缓和。太子竟然为了慕容歌耽误行程! 虽然惧怕赵子维,不敢违背赵子维的命令,但她仍旧大着胆子反对道:“太子何必为一介歌姬耽误了去往封国的行程?或许慕容歌已经被杀害。”到了封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太子天命便是统一天下,为了慕容歌耽误了行程,误了大事,这绝对是不明智之举! 她话音刚落,赵子维眼中冷光扫过,“橘桃,你应该知道违背本宫命令的下场!” 橘桃跟在赵子维身边多年,从未犯过错误,更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她当然知道他的手段,他不容许属下的背叛,更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命令。可今日她着急了,怕他因为一个女人失去先机,坏了大事,所以才会出言反对。触及到他眼中的寒冰般的冷光后,她后悔了。 或许,他有他的决定。而且,他似乎也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雄霸天下的决心!她立即一脸惊慌的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请罪,“请太子责罚。” “橘桃,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记住,你的那些手段瞒得过任何人,绝对瞒不过本宫!不尊本宫命令者,毫无意外皆死。下去领十板子吧!”赵子维收回冰冷的目光,语气中部带有一丝温度的说道。 “谢太子。”橘桃难掩惊怕,声音颤抖。她一直沉稳,却没有想到有一日会因为慕容歌的出现,而让她沉不住气了,从今以后,她万万不能再出这等错误,因为没有任何事能够瞒得过太子! …… 金福客栈。 夏国太子在金福客栈已经休息了十日,每日只是悠闲的看书下棋,偶尔也会站在金福客栈的房顶上欣赏着整座城镇的风景,好似并不急切着去往封国。 这一日,在多人的簇拥下,他终于决定启程去往封国。 “主公,齐国太子在原国边境遭遇暗杀。若此时太子出行前往封国,或许会有危险。”一名年轻男子坐在元祁对面,一边费尽心思的想着如何解元祁射下的棋局,一边甚为担忧的对元祁说道。 元祁目光柔和,笑容淡雅的看向对面的年轻男子,笑道:“往日你精明比过众幕僚,如今倒是没有想明白。” “破浪不解,请主公明示。”破浪一脸疑惑。他之所以能够与太子一辆马车,并有资格与太子下棋比试,虽说他连太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但却比其他幕僚更加睿智,属于夏国数一数二的智者。可太子的 这番话却让他犯了糊涂。 “这一次暗杀赵子维的人虽不是原国庆王,但与原国绝对脱不了干系。”元祁淡笑道。赵子维第一次被刺杀后,想要出兵攻打原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原国皇帝耳中,原国皇帝虽说表面上是个懦弱可欺之人,但一个懦弱可欺的人会成为一国之帝? 破浪眼睛圆睁,暗中咋舌,“原国皇帝胆子不小!竟有胆子派人暗杀齐国太子!” “此事不会如此简单。”元祁敛了唇边的笑容,声音有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寒意。 区区一个原国还不足以有顶级杀手的能力…… “即使齐国太子去往封国,这一趟也是徒劳无功。善雅公主一直倾心主公,与主公是天作之合。”破浪疑惑解开后,忽又想到了封国的善雅公主,如今去往封国的诸人与主公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想娶到善雅公主,但,善雅公主倾心于主公! 元祁闻言但笑不语,只是那平和安静的眼眸似乎瞬间便晦暗幽深。 …… 二日后。 慕容歌二人这两日皆是坐马车赶路,一路直奔齐国。幸而慕容歌身上还有一些干粮,二人无需做停顿,整日整夜在马车上便可。 待干粮吃光后,慕容歌便让尽儿抓些野鸡,野鸭,野兔,她便在晚上时做些丰盛的烤肉宴。 尽儿抓着一只鸡,用力撕下大腿就狼吞虎咽,不停的吃着,还不停的大赞,“姐,你的手艺竟出神入化!单单是烤鸡就如此美味!姐,这是尽儿这些日子吃的最饱的一次了。” 见慕容尽吃的开心,那双本应该神采飞扬的眼眸,现在全是因为美食的诱惑而有的孩子气。见他如此,她忍不住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若是你喜欢吃,我以后经常为你做。” 他怎么说还是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姐真好!”他朝着慕容歌毫无防备,好不天真的咧嘴笑。以前姐姐对他就好,现在姐姐虽然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她却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了。 “还真是个孩子!若是好吃就慢慢吃着,姐又不与你抢。咱们两三日都没有吃过多的东西,你仔细点别撑坏了肚子。”她摇头轻笑,取出腰间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他唇边的油,温声叮嘱道。 慕容尽眼光闪动,帕子轻轻的碰撞着鼻尖,淡淡的属于她独有清香荡漾在鼻尖,淡香虽淡,却好似掩盖住了烤鸡的肉香,他光华绝艳的脸颊似染 了红霞。 “怎么了?姐笑话了你两句,你便不好意思了?果真还是个孩子。一会儿你将衣服脱下,前面有条河,姐给你洗净后你再穿。”她瞧着他脸颊的红晕,噗嗤笑出声,随后为了化解他的尴尬,她便指着他的衣服说道。 “姐,我是个大人了。以后可以保护姐了。这衣服我可以自己洗。”他两道俊秀的眉微拧,低下头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 夜空静美,弯月高挂。微风徐徐,吹暖了冷冷的心。 慕容歌闻言,只是双眼弯起,微笑言道:“好。” 这两日,虽然一直都是在路上,可是她过的却很充足也很开心。她一直转个不停的大脑终于休息了。尽儿,他虽有变化,可对她却丝毫未变。仍旧如此的小孩子气! 已经远去的真正的慕容歌,现在应该安息欣慰了吧?而尽儿亲生母亲米贵妃同样会安息了吧? 尽儿对她全心相救保护,那么,她也会尽全力保护他。 是谁说她在这个陌生的异世毫无归属感,更是无亲人? 眼前的这个时而成熟,时而孩子气唤她姐姐的绝美的少年,不就是她的亲人? 第四十二章 “姐,这两日你辛苦了。等过几日咱们到齐国一切就好了。”慕容尽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优雅的擦着满是油的手,他低着头似乎全部注意力都在一双洁白如玉的手,看着帕子上的兰花,他声音压的十分低沉的言道。 听言,她唇角边的笑容凝滞,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若他想要做,她不能阻止,便在一旁看着,让他遇到迷路之时给一条明路。“嗯,姐信你。” “姐……”他抬起头看向她,唤了一声。本有千句万句话想要对她讲明,可心思陡然生出几丝恐惧,若她知道他们并无关系,她还会这般对他好吗?她会离开他是吗?少年的眸子内添了几分黯然。 她怎会不知他所想,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徒增伤感,或许也会有距离。何况,谁会没有秘密?她展颜轻笑道:“尽儿,你难道不想知道姐为何会厨艺吗?” 他立即摇头,“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姐。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嗯。”她点头,轻轻的笑了,笑容清雅如兰,目光温暖如春日的风。 少年眼眶湿润,她这般为他着想,明知道他有事瞒着她,可她仍旧不在意,只因为她信他。 “姐……” “嗯?”笑容仍旧温暖,仍旧动人魂魄。 少年孩子气的指着篝火架子上的烤兔子,霸道的说道:“姐,这是我的。” “好。” 柔风抚柳,淡淡温情弥漫在漆黑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夜中。 翌日,鱼肚泛白,红日东方缓缓升起,满地金光,晨光映着野草上的露珠,闪亮亮的,空气清晰不已。 慕容歌举起双手伸了伸懒腰,抬头一看,便瞧见了此情此景,立即站赞道:“好天气!”若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带着放松的心来踏青,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姐,我饿了!”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一双小鹿般黑溜溜的眼睛,嘟起红唇吵着饿。 慕容歌一头黑线,表示很无语。“咱们去抓两条鱼吧。” “好!”少年兴致勃勃。虽然这两日一直在赶路,更没有在路过的城镇上留宿,夜晚偶尔会在野外,可不知道是伙食太好,还是他吸收好。倒是身形看上去不是那么单薄了。 清澈的河水边,慕容尽挽起裤腿,踩在河水中,他举着削尖的棍子在河水中,一会儿便插上来一条鱼。 慕容歌捡起鱼 便立即熟练的处理,不过一会子,二人便围着火堆吃起烤鱼。 “咱们必须尽快赶路。我总有一种感觉,赵子维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慕容歌神色严肃的说道。不是她自恋认为赵子维喜欢她,而是她总有一种直觉,赵子维之所以不会轻易放过她,绝对有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嗯。”慕容尽听闻赵子维的名字,沉静带笑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二人静默无声的下咽,即使鱼的鲜美也不能盖去二人眼中的担忧。他们十分明白,赵子维不是凤奕,他能够在齐国呼风唤雨,并让天下人忌惮,就足以说明此人的可怕! “姐,你心中是否还有庆王?”慕容尽沉默半刻后,抬头直视慕容歌沉声问道。 慕容歌诧异的看向他,“怎么会?!”若是以前的慕容歌她不敢保证,但此刻的她并非真正的慕容歌,对凤奕有的不过是厌恶,多余的感情怎会有! 瞧着她如此震惊,慕容尽心中大石落下,咧着嘴笑道:“那就好,姐嫁他时,我就说过此人心术不正,绝非姐的良人。如今姐姐离开庆王府,也想的明白了,我就放心了。”凤奕从一开始便谋算着如何除去爹,如今除去爹,却对姐姐如此不人道。日后,他一定要亲自手刃凤奕!为慕容家族的所有人报仇! 这一刻的少年十分成熟,慕容歌心中暖洋洋的,其实他十分睿智,小小年纪便能看穿一人。若他再大几岁,或许会与赵子维不相上下,毕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是,现在他还小。若有一天赵子维为了皇位除去他,那么此刻毫无依靠的他是否能够对抗,反抗? “庆王妃!” 忽然从二人的身后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慕容尽立即扔下烤鱼,将慕容歌挡在了身后,一双冷目凛冽如万年寒冰,毫无惧色的直视忽然出现的人! 站在慕容尽身后的慕容歌冷眼防备的看向忽然出现的人。 不是赵子维! 却是常年跟在凤奕身边的护卫林业!这林业常年跟在凤奕身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武功高强自不必多说,但为人狡诈狠毒,只比张将军胜在一点,他不会玩弄女子。 既然他常年跟在凤奕身边,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专门为她而来?!慕容歌面色黑沉了下去。“何事?”她寒声问道。 “庆王吩咐,你若杀齐国太子,就留慕容尽一命。若你 不从,你二人皆死!”林业一步步向他们靠近,语气阴沉的说道。 “他凭什么?!就凭你也敢威胁我们?可笑!”慕容尽冷笑道,完全不将林业放在眼中。 慕容歌沉着冷静的看着林业,心思电转,凤奕是狗急跳墙了!不过,他派林业来,就已经说明了他无路可走,唯有利用她才得以保全原国! 可笑,当真是可笑!他想的倒美! “转告庆王,他将是原国覆灭的罪臣!”慕容歌勾起唇角,不屑笑道。 话落,那林业怒极,想要攻击二人。但慕容尽轻功了得,抱着她便后退数米远。 那林业惊讶的看向慕容尽,“你竟然会武功?” 原国人都知宰相府的慕容尽虽说是原国第一美男,但是一直喜爱琴棋,从不接触武功,况且今年不过十二岁。却让人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轻功! 慕容尽贴近慕容歌的耳旁,低声道:“姐,咱们走!” 慕容歌点头,紧紧搂住他的腰,与他快速穿过树林,划过小河。身后的林业武功甚高,紧跟在他们深厚。若此时慕容尽孤身逃离,定会安然无恙,林业或许追不上。可此时慕容尽带着她,与林业拉开些距离已是有些吃力。 她抬头,看见他紧咬着红唇,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她心下一紧,若他继续带着她,迟早被林业追上…… 第四十三章 “尽儿,前面有村庄,我们停下。”慕容歌在情急之时发现不远处竟然有村庄,村庄内人家不过二三十户,但最起码也许会有藏身和休息之处。尽儿今年不过十二岁,即使轻功上乘,可身子骨还未长开,更不要说带着她了,若是能够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慕容尽咬了咬牙,较快速度直奔前方的村庄。后方林业穷追不舍。 此时正是农忙之时,村子里内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居住。只是偶尔能够看见一两个老人坐在门前,三两成帮的一起闲聊着。见到忽然出现的陌生人,个个好奇。 慕容歌拉着慕容尽穿过这些老人,直到村子的后方。 “姐,林业追来了!”慕容尽紧皱着眉,冷声道。 闻言,慕容歌回头看去,并未见到身后有人,她心知他有武功,百米之外的声音都能够听清。这百米的距离并不远,他们却还未找到可以藏身之地!最起码,他们不能随便进入一家农户,否则连累了无辜的人。 她神色冷静,命令自己镇定,眼光所及之处并无可以藏身的地方,唯一能够逃出去的便是前方葱郁的山!可,进了山,或许危险会更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进。 正无办法,慕容尽已经揽住了他的腰继续前行时,慕容歌发现了在他们二人身后有一口井。 她细心的发现,这口井的四周的土干燥,土色如此干燥,并不像日日跳水的样子。她抬起一块大石扔向井中。 “姐?”慕容尽瞧着她的举动,便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便低低的唤了一声。 没有听见水声! 绝地逢生! 这果真是一口枯井! 她冲着他点了点头,他立即揽住她的腰二人毫不犹豫的跳下枯井。 枯井内地方不大,四周都是石头,脚下却是有些湿润的泥土,看来这井并没有枯太久。 他们二人静默无声,目光都看向上方。 索性这座枯井内还有一些小溪流,有些小流水的声音,能够掩盖住她的呼吸。若有人在井上听到的也是这溪水的声音。 一片黑影自井上经过。 “竟无他们二人!这怎么可能?”林业追到山庄后,问了村庄的老人知道慕容歌二人向这方向跑来,怎么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他盯着不远处翠绿的一座座山,莫非他们为了逃跑上山了? 若是如此 ,他一人寻找怕是要难如登天! 但,王爷下了命令他绝对不能违抗!为了原国,他必须找到他们!上山之时,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这口井,刚要走近,就见有村庄的农民拎着木桶向这里走来,他皱了皱眉,不敢浪费时间,立即飞奔上山。 林业离开后,井中的二人松了一口气。幸而林业没有发现这是枯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防止林业折返,他们仍旧在枯井休息片刻等待绝对安全之时再出去。 “姐,有农民来了。”慕容尽贴近慕容歌的耳旁低声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没有多想。毕竟他们身在的是一口枯井,村民们即使来了,也不会在这里挑水,根本不会发现他们。 但,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村民们不挑水,可他们却是要填井啊! 一桶桶的土倒入枯井中。 一时间他们二人身上尽是泥土。 还真是祸不单行!以为离开了赵子维就会有自由的生活!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身份却是个累赘! “姐,我们跳出去!”慕容尽抱住她就要跳出去。 若是继续留在井中,保准被活埋! “天啊!”井外忽然停止倒土的举动,却有人不断惊呼。 似乎是有人来了! 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唯有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何人出现!又或者是去而又返的林业! “这一定是贵人!”村民惊呼。 “这还用说,也有只有贵人才能穿得起绫罗绸缎!”又有人附和。 贵人?慕容歌皱了皱眉,究竟是谁来了? 慕容尽紧抿着殷红的唇,身上的气息凛冽,强硬,无惧,还有杀气。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似有了答案。但又有几分不确定。毕竟这个答案对他们而言,与遇见林业是一样的! 她心中无法不叹息,若真是如此,老天是跟她开了个大玩笑!在她费尽心机离开那个人后,峰回路转,竟要被他寻到。 若是估算失误,那么,这个忽然出现的人是谁?竟能引起这般大的震动? 尽儿右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则握着一把锋利的随身软剑,不敢有丝毫懈怠。 “需要本宫派人下去吗?” 惊呼声过去后,只留下了那一条小小的溪水的声音。 就在这时,井上方传来那熟悉的慕容歌和慕容尽在此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是他! 是赵子维! 他果然寻来了! 想不到他竟如此快的寻来了! “姐……” 井下光线幽暗,慕容尽紧紧的盯着慕容歌,神情那般孤独,眼中闪烁着蚀骨恨意,“姐,我可以与他奋力一拼。” “果真还是个孩子!”慕容歌脸上无一丝沉重之色,拿着帕子为他扑去头上,衣服上的灰尘。 他如今虽破落,但他仍旧是齐国皇子,她的弟弟!他的性命是米贵妃费尽心机留下,慕容家族的人倾力守护,如今又怎能在赵子维的面前低微如尘土,狼狈不堪? 赵子维不惜浪费两三日的时间来寻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清楚跟在赵子维身边那些人的能力,此时的慕容尽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精明如赵子维,他又怎会不知她与尽儿在一起! 第四十四章 “姐,无需拂去脸上的灰。”他低声道。现在还不是让赵子维看到他面容的时候。 慕容歌微愣,他怕是还不知道赵子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吧?不过仍旧点了点头。 “姐?我真的可以奋力一搏。”倔强的少年恳求。他不想让姐姐离开他,更不想让姐姐去赵子维的身边。凤奕不是良人,赵子维又岂会是!姐姐跟在他身边,迟早被利用到死亡!并且,他想要与她在一起,想要她照顾,如今他身边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也没有人可以让他依靠…… 瞧着他担忧和依赖的模样,慕容歌心下一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随后她松开了他的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笑容灿烂如花,“咱们上去吧。” 井上,村民已经被遣散。 赵子维傲然立于井旁,居高临下,睥睨众生。气息霸气卓绝。漆黑的眼中光芒凛冽,见着洞口毫无动静,那目光骤然凌厉,杀气渐渐弥漫开来。 他身后的护卫个个静默不敢言,他们清楚的感觉到了太子的怒火与杀气!三日时间,太子都在等待着慕容歌的消息,如今更是亲自前来,就足以说明慕容歌的逃跑,已经惹怒了太子!他们似乎可以想见慕容歌的下场!毕竟从未有一个女人胆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不,应该说,女子几乎都是讨好太子,希望得到太子的宠爱,又或者得到富贵。 如今这慕容歌竟然自动离开!显然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橘桃,她本以为慕容歌狐媚惑主,却没想到她会逃跑。更让她吃惊的是太子的态度! 太子对慕容歌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太子仍旧是太子,他不会受一个女人影响!橘桃在心中反复的对自己说着。她双眼紧盯着井口,慕容歌真的在这里? 在赵子维面色越来越阴沉之时,有两道身影从井口而出。 只见一女子身上尽是尘土,看不清容貌,另外一名是身姿削瘦的少年,身上无尘土,可脸上却有些脏。 慕容歌直视赵子维,无视他周身的怒火,到了此刻恐惧与逃跑都没用,她深知,并且确定,他穷追不舍,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找到了她,她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只是,她要做的并非是任命,而是利益交换! 赵子维那饱含杀气的眼光扫了一眼她身侧的慕容尽,唇边勾起嘲讽的冷笑。 这笑让慕容尽愤怒!但短短时间经历如此多的他又怎会轻易动怒。 他一双黑瞳盯着赵子维,毫无惧色。他紧握住慕容歌的手,心中发誓,他要保护她! 赵子维重新看向慕容歌,嘴角噙着抹冰冷的笑上下打量了一圈她,见她沉着冷静,无以前佯装的卑躬屈膝之态,唇上的笑更冷,“你胆子不小。” 这是肯定句。也是他给与她逃跑行为的评语。但也表示,他为此愤怒!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了眉,直视着他,目光坚定清澈而高远,焕发出动人魂魄的辉光,全身上下灰突突的,但这一双眼睛却明亮不已,似乎是那身体内有着一个从来就不卑微,本该耀眼于天下的灵魂。 赵子维触及这样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陌生的眸子,触不及防的怔愣了一下。 “我不过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卑微不能再卑微的女子,竟惊动了太子,我无法不意外。”她声音虽柔和,却也能听出言语中的几分冷冽。 赵子维笑了,果然,她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相反,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懂得养藏光芒的女子,是浑身长满菱角的!她远远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为了求生而不折手段的女人,简单而容易看透。但时间越长便越发现,她神秘的仿佛是那天空的云朵,看上去很近,能看出她的颜色,但这白色背后是什么颜色怕是无人得知! 第一次,他倒是对一个女人有了好奇和兴趣。 听她这样的回答,他便知,她已经猜到了一些!所以,他意有所指的笑道:“你认为你够资格吗?” “齐国太子何必咄咄逼人?据我所知,齐国太子身边美人无数,每年都有官员及进献佳人。失去姐姐一个又有何妨?!”慕容尽原本不想开口,毕竟此时还不到时机在赵子维面前过早的暴露自己。但他听出赵子维口吻中对慕容歌的不屑,若是不屑,又何须穷追不舍? 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慕容歌心中一紧,但面上无丝毫变化。她笑颜如花,忽然施身一礼,与她刚才神色毫不相同之态,就连脸上的那笑容也骤然间变化,此笑温婉优雅,恍然另外一个人。 她笑道:“辛苦几日,不知成果是否让太子满意?” 慕容尽不解,她怎么在此时对齐国太子行封国之礼?仅是瞬间,他便面色冷凝深沉,这些礼节姐姐之前并不会的!他寒光四射的眸子射向赵子维。他穷追姐姐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子维目光骤然凌厉的逼视慕容歌 ,一身冷气散发,这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她全身,看穿她的心里。 第四十五章 这个女人果真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身上自有一股子神秘气息,让人一步步的探索,一步步的沉迷…… 想到这里,赵子维盯着她的笑颜,无视慕容尽锐利的眼神,笑道:“你想要什么?” 聪明人与聪明人对话果真不费劲。听到他这么说,她松了口气,移目看了眼慕容尽,声音异常的温柔:“只求他平安。”她怕就怕赵子维为了除去一切隐患,对待尽儿就如同对待其他兄弟般狠辣无情,原本她的打算是与慕容尽一同到了原国后再谋出路,与赵子维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但没有想到如她猜测的那般,她身上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赵子维一直追到现在! 刚才的那一番举动其实是她的试探! 她果真赌对了! “姐……”慕容尽红了双目,一双阴沉的眼直视赵子维,暗中紧攥双拳。他痛恨自己的年轻,痛恨此刻的无能为力!更加痛恨赵子维的咄咄逼人!心口仿佛有把火热烈的燃烧着,火辣辣的疼痛,撕裂裂的疼痛。姐,她毫不犹豫并为了他如此镇定的与赵子维谈判着! 这一刻,愤怒,震惊,疼痛,悔恨,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他双眼迷蒙,一滴灼热的泪夺眶而出,划过他脏污的脸。 她,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她没有抛弃他,反而为他暗中谋划着,只为他平安!想到这里,他立即紧紧握住她的手。“姐,我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他无需她为他付出如此之多,她之前受了太多的苦难,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要她自由! 赵子维忽然笑了,那笑看似温暖如阳,可那双眼的光芒却是冷冽的,他盯着慕容尽,毫不留情面的嗤笑道:“你凭什么?” 慕容歌身形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红唇陡然苍白无色,“孰轻孰重,太子最应该清楚。” “尽儿,姐要你活着。”她转过头看向尽儿,眼眸清澈坚定,高远清亮。 因为活着才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想要得到想要的,忍一时又有何妨? 慕容尽双眼爆红,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青筋仿佛要跳跃出来,急切的迸发出愤怒的血花! 湛蓝的天空,太阳炙热。风吹着尘土刮过脸颊,心却冷如冰。 他殷红的唇轻轻的颤抖着,在她殷切期盼的目光下,缓缓松开手。 在他松手的瞬间,她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她便立即对赵子维道:“太子若成全,我必助太子一臂之力。 若太子不成全,我必不会让太子如意。” 她绝对不是信口雌黄,有些事虽然她不能左右,但赵子维若是想要利用她,她就绝对有资本让赵子维无法称心如意! 这点,相信赵子维应该清楚! “本宫成全你!”如此霸张扬自信的回答,处处彰显着赵子维一身狂傲的气息。他望着慕容歌闪动着水光的眼眸,眉梢轻轻扬起。 慕容歌微红着双眼转身看向慕容尽,拿着锦帕动作轻柔的为他擦去脸上的灰尘,柔声道:“无需担忧我。尽儿,记住,一定要活着。” 身在乱世,活着或许是奢侈,但唯有活着才会知道生存的意义! 少年风华绝代的容颜渐渐的显露在人前,苍白的俊脸,殷红颤抖的唇无法掩盖其发红的眼眸,任何人都无法知道,此刻他的心有多痛,多么震惊! “姐。”他红着双眼看向赵子维,迟早他会让他知道,利用姐的下场是多么的惨烈! 赵子维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发觉慕容尽对慕容歌的依赖黑瞳瞬间幽深,再看慕容歌对慕容尽这独一无二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难以理解的……嫉妒之色! “本宫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他不走,本宫便就地取他头颅!”赵子维收回目光,摆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话语极度残忍的说道。 慕容歌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他,这一眼凛冽如冰,恨意刺骨。收回目光,重新温柔的对尽儿温声道:“尽儿,走吧。” “姐……”少年拧眉,面色苍白的唤道。瞧着她眼中那比花儿艳,比日亮的笑容,少年一阵阵心痛,险些无法呼吸。 她要他走。 她要他活着! 即使活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他要活着!只因为她要! 缓缓的,眼中一片清明,沉静的黑眸那般冷凝,黑沉。毅然转身,刚才那无助的少年转眼消失。 赵子维怔愣于慕容歌刚才那一眼,待瞧见慕容尽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他触及到她唇角边释然满意的笑,立即紧蹙起两道杀气四射的剑眉! 自她面前拂袖离去,并冷声提醒:“记住你的承诺!” 慕容歌颌首应道:“请太子放心!” 赵子维背影微顿,侧头扫了一眼,入目的她翩飞的衣诀与那若有若无的笑,心陡然咯噔一声。 …… 马车上,慕容歌神色自若悠然,掀开马车窗户帘子,观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难得的安静,既然无法逃脱,她坦然面对! “太子动用了百名暗卫寻找你。”同坐一辆马车的橘桃在启程一个时辰后打破了沉默。 慕容歌抿嘴淡然微笑,在上马车看见了橘桃后,她就知道橘桃一定不会一路沉默! “记住一句话,你可为太子暖床,但不可迷惑太子。终有一日,你这等身份的侍妾定会被太子妃遣散,终有一日同样会被太子厌恶。为保日后能够有衣食无忧,你唯有恪守本分!”橘桃冷语提醒道。太子已经知道她曾经对慕容歌做的一切,日后自然不会再给她机会。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受慕容歌的蛊惑,耽误了大事! 此话一落,马车上的其他几个婢女同时目光犀利的盯着慕容歌,那目光同样是警告!就连身在其中,平日里性子温和的锦德也是如此。 ------题外话------ ~今天会有二更滴~ 第四十六章(二更!) 慕容歌顿时心中好笑,赵子维洗脑的功夫不错。跟在身边的这些婢女与护卫个个忠心护主。仿佛她果真就是个狐媚惑主的妖孽,将她们心中的神拉入地狱。 马车内的几个人见慕容歌只是笑而不语,个个面露惊讶和狐疑之色。橘桃冷目瞪着她。其他人皆是如此。 慕容歌见状,噗哧笑出声,“怕是让几位姐姐失望了,我并非太子的侍妾,也从未想过做太子的侍妾。太子寻找我也是另有打算。几位姐姐无需担忧。” 几人瞧着她神色清明,似乎所言非虚。面面相觑,皆是难以置信。有多少的女子想要成为太子的侍妾,几乎是运用各种手段。如今太子对她如此特别,在她失踪后立即放弃赶路派人寻找。如今从她口中说出这等子让人难以相信的话语,她们当然不相信。 慕容歌哪里会管她们相信不相信,继续观赏着外面的风景。可想而知,赵子维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神魂颠倒放弃大好河山?这一点赵子维自知,她更是深知。或许从一开始,她主动请求伺候他时,他就已经有了利用之心。 她的沉默虽然让车内其他人不解,但也都在心中反复的琢磨着她的话究竟是否是搪塞骗人之词。不过,她也总算得上能够清静一些。 一路上,她一边欣赏着美景来掩饰心中的不安,一边想着孤身一人的尽儿接下来他会去做什么?去齐国?她倒是不担心赵子维会不放过尽儿,时人多注重承诺,一旦承诺的事情鲜少会违背,或许这也是怕鬼神报应吧。 连赶路五日,终于出了原国边境,进入封国。 这一路上,偶尔休息之时,她身边就必会有一名护卫跟着。越是接近封国,盯着一举一动的眼睛就越来越多。因此,她确定了一点,她的用途怕是赵子维这次顺利迎娶善雅公主的最重要的一步棋子!若是如此,她倒是作用不小! …… “主公,齐国太子这一行势在必行,胜券在握。”破浪略有一丝担忧的对面前神色自若的元祁说道。 元祁微笑,“只因一颗棋子?” “封国太子妃逝去多年,太子再无娶妃。足以说明封国太妃对他的重要。齐国太子这枚棋子十分重要。”破浪继续说道。 元祁幽深的眸子闪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那名女子坚忍极力伪装卑微的样子,心中微起波澜,再想到赵子维面对她时少许的异样。瞳孔瞬间黑沉如墨。“慕容尽身在何处?” 能够得到慕容歌的保护,那慕容尽也能在最关键的时刻镇定如斯,这二人日后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特别是那慕容尽,如今不过十二的年纪! 赵子维为了迎娶善雅公主,怕是要放虎归山! “探子回报,慕容尽正向齐国而去。这慕容尽不过十二,竟轻功了得。已经将跟踪的探子甩开。此刻,不仅我们没有他的消息,怕是连齐国太子也没有他的消息。”破浪眉宇间颇为惊讶的言道。关于原国第一美男子的慕容尽的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慕容尽竟然与传言不同,能够有此厉害之处! 元祁点了点头,神情清冷的吩咐道:“再查慕容尽的行踪!” “是。主公,是否派人暗杀慕容歌?”破浪立即问道。若真是让封国太子见到了慕容歌恐怕就会节外生枝,不如趁早下手。 元祁略微沉默,随后神情淡淡的笑道:“无需浪费精力。赵子维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是。” …… 此时的封国因为善雅公主要选夫下嫁之事格外热闹。各国少许有些权利和财力的人都蜂拥而至。几乎是边境到封国都城每家客栈都客满。 赵子维似乎是早就有准备,一路上的客栈都会留有几间上房。 连日来的赶路,慕容歌稍许疲惫,进了客栈进了一些食后,便立即回房休息。 待醒来之时,眼前有一道欣长的背影。她轻轻的蹙起眉,连日来的赶路果真是让人受不住。想不到有人进来了她仍旧是熟睡。瞧着熟悉的背影,她低下眼眉,轻声道:“妾见过太子。” 赵子维听见声响后,转过身锐利如鹰,却又波光潋滟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有着毫不加掩饰的……**! 是的,是**! 触及到他眼中的**,她两道秀眉蹙的更深,他终究是不打算放过她?此刻她倒是希望如姬留在此处,因有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她深知,这个时代的男人最无法忍耐的就是男欢女爱! 在她失神想着如何脱身之时,他居高临下,整张魅惑天下女子的俊颜近在咫尺,浓重的男人气息扑入鼻腔。 这个男人异常强大!他无需一言一语便让她清楚的明白,他势必要她! 赵子维盯着面前冷静如斯的她,如此近的距离,她的气息平稳清新,眼中未见一丝惧色,更无一丝**之色。 她对他果真无意! 瞬间,他双眸幽深,难言愤怒懊恼之色。伸出修长的手霸道的掐住她尖细的下巴,双眼贴近她的红唇,漆黑的眼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红唇,邪笑道:“庆王凤奕可曾品尝过它的味道?” ------题外话------ 二更来鸟~么么么么么么~ 第四十七章 她对他而言不就是一颗棋子吗?莫非他打算破坏一颗棋子最大利用价值的空间? 听着他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她皱着眉,想要去拨开他的手。心中暗骂:他如此行为与原始人有什么区别?! “太子应该清楚。庆王从未碰过妾。”她冰冷着声音回道。这具身体虽然已经嫁过人,可却纯洁的连她都难以置信。 话落后,她拨开了他的手,声音稍显冷冽的说道:“太子不会是想要妾吧?”作为一个现代人,整日看着电视里电影里的许多亲热情节,莫非直接还比不上一个古人? 只是,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为了尽儿可以为他所利用,但不代表她在被利用的同时,也要他践踏她的身体! 触及到她眼中的倔强,他低下头轻抚着被她拨开的手,目光黑沉亦如这夜色,波光寒冷如冰,“你该有自知之明!” 几乎是语音刚落,他便欺身而至,霸道无法推拒的力量将她压在身下,刚硬的身体那般的灼热与陌生,男性的阳刚之气将她笼罩! 与元祁身上自然的清香不同,他身上是一股似乎更为冰冷铁血的味道,阳刚之气甚浓。 他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身下,她敏感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某个地方丝毫不加掩饰的**! 瞬间大脑轰鸣作响。一个准确的信息传至脑海之中! 他是真的想要她!这是她此刻无法抗拒的力量!此刻她悔恨的想要撞墙,从小到大她学过很多才艺,几乎是样样精通,可唯一不愿意去接触的便是跆拳道,若是学习了跆拳道,今儿个还会面临**的困境? 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的靠近,而且是在如此暧昧的情境下!脸颊烧红。 她打破了冷静镇定,着急了! “太子,不觉得此刻要了妾绝非明智之举吗?”她力求声音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温度。 或许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女人,对于xing的渴望极大,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嘴角噙着带着**的邪笑,手已经抚上她的腰间,声音沙哑低沉,“封国男子大多不在乎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若是将一个不懂得人事的女子送出去,岂不是丢了本宫的脸?”距离封国都城越近,他不知为何就有种想要杀人的**,而她的容颜出现在眼前的次数也是逐渐增多。他若要了她一次,就定会觉得女人都是如此,女人存在世间留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用途暖床! 慕容歌紧皱起眉。他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她看不清也不懂。不过,此刻她却松了心。身在乱世,若想独善其身,保住清白似乎是妄想。若终究无法逃脱,那么,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的掠夺。 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是掠夺者,有着绝对的主导权。他霸道的禁锢住她的头,不让她有丝毫躲避和偏离的可能,炙热烫人的唇开始攻城掠地。 她虽紧闭牙关,可哪里抵得过他那惊人的力度。他撬开她的贝齿,搅乱她口中的气息。 本以为她可以接受如此霸道的掠夺与失去。可她从来就不是如此认命之人!这一刻她只感觉到愤怒与厌恶,睁开双眼,与他有着浓烈**的双眸撞上。 他碰触到她眼中的冷冽与厌恶,**散去,懵然的望着她。 她得到喘息的空隙,立即推开了沉重的他,狼狈的滚下床,跌坐于地,她拼命的喘息,可在喘息与呼吸之时,她感受到的都是他留下的属于他的浓烈的味道。 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面色铁青,眼中浮现嗜血的光芒,声音顿时凛冽无比,“你不喜本宫的碰触?”自成人以来,他身边从不缺少女子,所以自然有**便能疏解,更何况身边的那些女人总是使出各种手段企图获得他的宠幸,他从未遇见过她这种女子!明明看似卑微,但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性子。 慕容歌平稳了气息,虽心神未定,可也在这个空档间想出了应对之策。她抬起头看向他,笑容如花道:“妾自知身份低微,怎会厌恶太子的碰触?只是不想让太子日后后悔而已。况且,太子身边从不缺少暖床的女子,又何须妾伺候?等日后妾被人调教了,知晓了人事并善于人事时,再伺候太子岂不是更好?” 赵子维挑了挑眉梢,她倒是懂的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因为这段插曲,他此刻没有了急于纾解的**,并渐渐的理智。 “好,很好。”他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冷笑道。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听见她主动要求别人调教一句话时,心底竟然有些厌恶与恨。似乎若有其他的男人敢碰她,他定会要了那人的性命! “太子,兰玉公子正在楼下。”一直守在门外的流云出声禀报道。 兰玉公子?慕容歌轻抬眼皮。传言中心怀天下,姿容如仙的兰玉公子?他的真名无人得知,所以世人都称呼他兰玉公子。此刻他就在客栈内?他这个时候出现,莫非也想要娶善雅公主? 如此一个不入俗的男子,若也想得到善雅公主以及部分城池,怕是要入了俗,着实可惜!不过,这也让她对那个善雅公主更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传奇美貌女子,竟能让天下男子无论是权贵之人,又或者是江湖中都能为之争抢疯狂? 赵子维立即起身,有些意外兰玉公子的出现。 “他在楼下做甚?”他一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一边沉声问道。 门外的流云闻言,回道:“客栈老板设了棋局,多年来无人能够破解。而兰玉公子只用了三子便破了局。客栈老板下了赌注,若能有人与兰玉公子对弈一盘能和或胜就可获得一千两。” 一千两?慕容歌眸光闪了一下。身在乱世,一千两的银两不少!或许够老百姓生活一辈子的呢!客栈老板如此大的手笔,怕是认定了天下人无人能与兰玉公子对弈! 第四十八章 “哦?”赵子维挑了挑眉梢,想不到兰玉公子竟然有此情调! 慕容歌收起心思,起身也整理了一下衣衫,并跟在了赵子维身后一同出去。 赵子维回头看了一眼尾随身后的她,眉梢又是一挑,嘴唇嗡了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及时止住了,索性便让她跟着一起下楼。 客栈楼下挤满了人,十分热闹。在客栈的一角摆了个高台。高台上高挂着六个灯笼,将下方的棋盘照的很清楚。 慕容歌刚下楼时想要看向坐在棋盘一角的玉兰公子,谁知人太多,挡住了视线。大约能看清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衣袖很长,长极膝间,此人身姿伟岸,并不是想象中书生一般的削瘦。此刻,她竟十分好奇,他究竟是长了怎样的一番容颜! 身在客栈中的女子个个面色娇红,举止几分含蓄,翘首以盼的看着高台上的男子能够偶尔瞧上她们一眼。 赵子维的出现让这些本就春心荡漾的女子更是张大嘴的想要尖叫。赵子维本就生的邪魅惑人,同时又有着属于皇家的尊贵霸气,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瞩目的焦点。 这里不过就是个封国小镇子上的客栈,来往的客人虽然多多少少都有些身份地位,但却没有一两人能够与赵子维相提并论,也难怪这些女子见到他会如此的神魂颠倒! 本就热闹非凡,如今因为他的出现,更是险些人声鼎沸的掀开了房顶盖!他冷眼扫了四周,顿时那些原本打量他的女子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慕容歌瞧着眼前的清静,心中不由好笑,世人大多以貌取人,他生的这副模样,不知是他的福气,还是天下女子的祸! 这时,从高台上传来客栈掌柜的笑声,“哈哈哈,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兰玉公子,连续十人只出一子便落败,看来,天下无人能胜兰玉公子了!” 连续十人都是只出一子便落败,兰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慕容歌心下赞叹,想要立即上前观看棋局,究竟怎样的棋局,竟会让十人都未能走第二步? 赵子维原本目光幽深暗含杀气的看着高台,低头之时瞧见她眼睛发亮,与往日简直是不同,又看她视线放在高台的棋盘上,心下暗暗诧异,并轻挑了下眉梢,她似乎会棋艺? 护卫开了道,留住初见一条路。赵子维姿态从容走去,慕容歌眼前一亮,立即紧随。 “想不到在此地能偶遇齐国太子。”居于棋盘左侧的兰玉公子眼睛为看向赵子维,但 却在赵子维走至高台下时,出声说道。 慕容歌闻言,心中震惊不已。此人的声音似乎飘渺的让人抓住不住,碰不到,那般云淡风轻,如一粒雪花落在手背上,感受到了冰凉,却让人低头看时触摸不到的虚无。又似乎他无情无欲,万事在他眼中都是过眼云烟,所以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抬头看去,晕黄的烛光下,姿态优雅的盘坐在棋盘一旁的他,宛如月中谪仙,高雅清冷至极。他抬头看来,让人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他那双比无月的子夜黑的书双眸,他的肌肤极白,似乎是常年染病,终日服药,却只能维持生命的白。他的容貌并没有元祁或者赵子维来的让世人震撼,但却自有一番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目不转睛。 “传闻不如一见,既然偶见,不如切磋一局。”赵子维朗笑三声,似乎毫不意外兰玉公子能够猜出他的身份。话落之时,他已经优雅落座,并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之。 兰玉公子微微一笑,只是轻声道:“好。” 二人相视皆是嘴角含笑,但交会的眼光说不出的冷冽与安静。当然,赵子维是冷冽,兰玉公子是冷静。 棋局如战场,每一步皆为下一步做打算并要防备对手的绝地反击。他们二人精通棋艺,从赵子维落下第一颗棋子时,就立即开展了一场无硝烟,无血腥之战! 精彩!精彩至极!慕容歌明亮如月的清澈双眸惊喜的望着二人对战的棋局!太精彩了!这是难得一见的对战,二人不相上下! 对战半个时辰了,其他人已经有些疲乏,不少人昏昏欲睡,但她的一双眼睛却越来越亮,更有超过天空明月之势。 多么难得一见的场景!曾经她的棋艺师傅就高度赞扬过她,不过是学习三年便能一盘就能胜他,已是世间难得一见。若非当时她只想平平庸庸一生,或许也会参加几场大赛,拿几个奖杯回来呢! 心中暗暗叫好,目光不敢有所异动。 又过半个时辰,胜负未见结果。 “这一局,和。” 终于有了结果,二人无人胜出,结果是和! 客栈老板惊喜不已。今晚他这个客栈不仅来了兰玉公子,如今又来了齐国太子,二人下棋,结局是和!这可是让他这个小客栈蓬荜生辉啊! 赵子维神色冷然,他鲜少碰到对手,之前是与元祁为平局。如今遇见兰玉公子,竟然也是平局! 如今天下大乱,强悍的敌人却越来越多 ,如此看来,这天下并不容易夺! 兰玉公子至始至终都是微笑,似乎极为平易近人,却让人能够感觉到似乎一层薄纱挡在身前,隔开了许多的距离。 “是否还有人应战?若无人应战,一千两归兰玉公子。”客栈掌柜的高呼询问道。 众人无一人敢应战。 此时,赵子维开了口,“兰玉公子棋艺了得,世间怕是难有人胜过。本宫再添两千两,若有人输兰玉公子三子,便可获得两千两!” “齐国太子所言甚是!”客栈老板立即有些巴结的附和道。 一共是三千两?慕容歌双目灼灼,心下暗衬:有了这三千两日后生活无忧,况且赵子维对她左右不过是利用,而她即使在棋艺方面有所表现,于他而言也无任何变化,所以…… “我来试试。”她抬起头目光无惧的看向台上的兰玉公子与赵子维,高声道。 此话一出,四周人倒抽了一口气,皆是不敢置信,毕竟齐国太子与兰玉公子较量一个多时辰才定为和,如今客栈内的堂堂男子都不敢迎战,她竟然敢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区区一名小女子,也敢与兰玉公子较量?” “依我看,她是居心不良,想要趁此机会飞上枝头。” ------题外话------ 第四十九章 “她不是刚跟在齐国太子身边的婢女吗?此刻站出来,莫不是想要出风头引齐国太子的注意?”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谁都知道齐国太子身边能人无数,若是她只下了一子便落败,怕是齐国太子身边再也不会留下她了!” 不少女子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待着慕容歌出丑。毕竟在这个小镇子上,女子即使有才艺也自知无法与兰玉公子和齐国太子相提并论。男子都落败了,跟个别提她们了。眼下见到一名姿容脱俗的女子主动要求与兰玉公子对弈,这对她们来说,冲击不小。同时,又万分嫉妒。 赵子维目光犀利的看向慕容歌,眼中浮现诧异之色。依照他这几天对她的了解,她似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兰玉公子棋艺精湛,他们二人旗鼓相当,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是否能够与兰玉公子一较高下? 心中对她的疑惑和好奇逐渐的加深,从他得到的消息中得知,她之前还是庆王妃之时,性子温和但无心机,所以才会被林微利用而不自知。如今,她却是越来越不简单了。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 究竟,此刻站在他面前,身姿婀娜,体态优雅,容貌脱俗的女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兰玉那清澈如水的目光向慕容歌看去,对于她的挑战,处变不惊的他多少是有些意外。 “姑娘,请。”他触及到她漆黑如夜坚定的眸子时,微微一愣。 她似乎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闻言,慕容歌无视四周人传来的各色各样的目光,双眼清明的看向兰玉公子,展颜轻笑:“望兰玉公子承让。” 话落,她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一旁静默无声,享受着四周女子爱慕目光下的赵子维。他刚才突然添加了两千两,不就是想要看这一幕? 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提前暴露一些,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姑娘客气了。”兰玉望着她清明的双眼内动人狡黠的微笑,眼眸轻轻的闪了一下,清雅的对她笑道。 二人对坐,慕容歌执白子,兰玉执黑子。 她神色清冷严肃认真的看着棋盘,这是刚刚客栈老板新摆的棋局,此刻正是双方持平之时。 可以说,局势严峻,若她把握不当,稍有掉以轻心,定会失败。 兰玉始终都是淡雅的神情,那般的随意飘洒。执着黑子的手干净修长,与脸上肌肤相同都是十分苍白,能够 让人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 距离他很近,她没有感觉到丝毫压迫感,更没有一丝不适,相反的,他那平稳清雅的气质与气息让她此刻很是轻松舒服。似乎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因为无欲无求,气息才会如此平稳,气质才会如此干净!也难怪客栈内的这些女子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这样一个男人举世无双! 当慕容歌落下五颗棋子,仍旧没有落败时,四周响起了惊奇声。 “已经连落五子,她似乎未经过思考便落下。如今可是半点落败的迹象也没有。齐国太子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区区一个小婢女竟也精通棋艺,与兰玉公子还可较量一番!” “依我看,是兰玉公子怜香惜玉,不忍心她败得的太惨!所以才会谦让。况且,若论世间那个女子惊艳绝学,与兰玉公子可相提并论的唯有善雅公主。” “你说的极为有理。她的棋艺怎么可能与善雅公主相比较!” 客栈男人们皆是双眼冒光的盯着慕容歌,此女有才有貌,齐国太子真是有眼光! 女子们可是嫉妒的要命,纷纷后悔怎么没有钻研棋艺,若是能学有所成,今日便可与兰玉公子如此近的距离对弈。这可是多少的女子乞求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机会啊! 凭什么一个婢女就能获得兰玉公子的笑容?! 赵子维邪魅的双眸幽深的望着慕容歌,他似乎要重新看待她了…… 兰玉轻抬起头,目光柔和微笑的看向慕容歌,声音仍旧是那么轻柔,“请姑娘不要有顾忌。” 闻言,慕容歌刚要落子,打算从现在开始走出落败的迹象,正好掐在三子。这时,他便开口了。对上他那让人舒适的眼睛,她轻轻一笑,仿若莲花绽放清新淡雅,执着白子的手转变了方向,并准确无误的落下。她看他笑道:“是。”她刚才的意图他定是看穿了,她没有想到,他并未怎么看她,竟也能看穿她的想法。 心中摇了摇头,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他既然能够行走在几国之间,并能帮助小国逃过灭国的危难,他又怎会是心思简单之人。 赵子维见到她如此毫无防备的对兰玉微笑,口腔内味道忽变得有些酸气,瞳孔更加黑暗幽深,仿佛在这片黑暗中云浪翻滚,层层翻滚而来! 兰玉瞧着她被白子衬得更加洁白柔嫩的手准确无误毫无迟疑的转移位置,并落下子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抬起头,墨色的眸子正好扑 捉到她这一刻清华绝艳的微笑。 随着这抹笑容所展开的是一场让所有人都惊奇紧张的战局!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较量,既然无法掩藏实力,那么,她就拼尽全力与他一战! 时间慢慢推移,半个时辰慢慢过去了,客栈内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人个个变了脸色,纷纷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不容小觑的女子。 “主公,由此看来,慕容歌必须除去了。”立于客栈门前已有一刻钟的破浪压低声音对站在前面的元祈沉声说道。 第五十章 赵子维这一行有她相助,怕是会阻挡主公的大计!破浪目光阴狠的盯着高台上全力与兰玉对弈的慕容歌。 想不到世间还有一女子能够与兰玉在棋盘上对弈如此之久! 曾经在原国庆王府时,她还是极尽卑微的,不曾被凤奕看在眼中,如今跟在赵子维的身边却恍然变了另一人! 若是封国太子见到了她,又会怎样?他跟随主公的目的,便是协助主公夺天下,自然眼里容不下任何挡路的棋子。 前面的元祈并未有所回应,破浪皱着眉继续道:“即使齐国太子有所防备,但终有疏漏之时。”话落后,他立即发觉刚才失言了,齐国太子岂是那般没有心机之人?狠辣无情的手段让他都胆战心寒,又岂会有这个机会等着他? “卑职失言,请主公责罚。”他低头请罪道,虽已经请罪,但心有不甘。若是统一天下的大计因为一个女子耽搁了,他定会悔恨终身! 元祈举止优雅,眼中丝毫不见一丝担忧之色,他绝代风华,华丽逼人的俊颜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平和的双目扫了一眼破浪,“破浪,即刻起回夏国。” 破浪瞬间面色苍白无色,悔恨不已!他竟如此沉不住气,这一次竟然认为区区一个女子就会阻挡主公统一天下的大计。即使立即认错,仍旧是无法改变他不沉稳,急切的罪责! 主公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更改!他唯有悔恨自责任命,若他无法静心看破世事,就绝对没有资格跟在主公身边,否则会坏了主公的大事!“是。” 赵子维目光随意却暗含犀利的扫向客栈门的方向,与元祈目光相撞。 二人目光相撞,没有战火,没有冰冷,只有那霸气的微笑,淡淡的轻笑。 平民百姓遇见此情此景,定会认为二人关系深厚,齐国与夏国或许不会有战争。 但,谁又会知道,在这一笑之间,隐藏着比战火更为可怕的阴谋算计! 渐渐的观看高台上下棋二人的人们发现了门前的元祈。 男人们见到倾世之容,气质高贵,高雅如云的元祈时,忽感膝盖酸软,想要行跪拜之礼,这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女子们则是咋舌,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偏偏他看起来那般的温柔,仅是唇边的淡淡的笑,就会让人沉迷其中! 在这插曲间,慕容歌全神贯注,根本没有发现客栈内的气氛变化,就快结束了!她双眼冒光,敬佩 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他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棋艺高超!或许刚才他在与赵子维对弈之中,他多少有些谦让。他的实力远远不止这些! 她可以看出他在下棋时的游刃有余!这份淡定从容绝对不是可以伪装的! 最后一子!她轻轻的蹙起眉,经过几分斟酌后,最终落下! “妾输了。”她落下子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兰玉,笑容灿烂的说道。 “只输了一子!”客栈老板惊呼。他刚刚也专注于二人的对战,未发现气氛有丝毫的变化,他这一惊呼,被元祈吸引过去的众人个个转过僵硬的头,圆瞪双目,不可思议! 竟然只是输了一子! 元祈与赵子维眼中皆是有些讶异的看向笑容璀璨的她。只输了一子?刚才的对弈,他们看的清楚,棋局诡谲多变,兰玉绝对没有怜香惜玉谦让。 她在灿烂如花的笑容间,只是输了一子! 众人的震惊不及兰玉公子的心内的惊讶,无人能知道他刚才在与她对弈之时,是用了全心的。 固然,她只是输了一子!也许这一子是她故意而为之! 他目光微微闪烁,抬起头迎上她灿烂的笑容,从这份清澈的笑容他看到了坚定,阳光。 这样的她是被凤奕抛弃利用的废妃?这样看似卑微却对棋艺如此精通擅长的她莫非至始至终要的都是离开原国的结果?不,不会是如此。 他扫了一眼一旁眸子沉冷,神色不明的赵子维,或许连赵子维都无法看懂她,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试探。 “姑娘让在下佩服,若日后有机会定要与姑娘再行对弈。”他微笑轻声道,目光那般的柔和清雅。 慕容歌心中一顿,轻柔的声音轻抚着她紧绷的心,舒缓着她长时间警惕的神经,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与慕容尽的轻松相处,就是此刻面对着他。她眼眶微红,立即低下了头,自嘲冷笑,想不到有一日她也会红着眼眶,想要逃避磨难,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被人守护。 赵子维目光阴冷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神色间的任何变化。她对兰玉公子的态度似乎有所不同! “想不到在此会遇见夏国太子。”兰玉移目看向门前的元祈,对于元祈的出现,他似乎丝毫不感意外。 “夏国太子?”众人闻言立即从慕容歌刚才的震惊中回神,并满脸尊敬的看向门前的元祈。 乱世下十几个国 家,属夏国尊大,其他国家遥遥不可及。就连齐国也是稍逊一些。夏国太子天生尊贵,气度不凡,智慧卓越,嫌少有人能及。处于各国的权贵,底层的百姓们由心尊敬臣服。 他们自觉低微,渐渐的垂首低眸,不敢直视门前那高雅如仙的男子。 元祈看似平和,却深不可测的黑眸看向兰玉,淡笑道:“闻名不如见面,兰玉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 几年来,他们听过彼此的事迹,也多次在暗处交手,却从未相见过,如今相见却在封国的一个小镇子的客栈内! 慕容歌稳定了情绪,正巧听见了兰玉的话,转目看门的方向。果真见到了那张可让人无法忘记的姿容华丽逼人的元祈!她微挑眉梢,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又如此多的大人物共同出现在这里? 都是为了善雅公主? 现在,她对这位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不是因为想要比较,而是想要欣赏。 赵子维在无人注意到他和慕容歌时,忽然倾身对她压低声音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隐瞒了本宫?” 她立即敛下眼眸,低声回道:“仅此而已。” ------题外话------ 谢谢亲爱滴们的支持!么么么么! 第五十一章 “只是可惜在下还有事去做,不能在此久留。相信不久后,在下与夏国太子,齐国太子再见。”兰玉优雅起身,长长的衣袖垂在膝间,更显他的身姿欣长。他态度从容的从众人的下意识让开的路中走过。 慕容歌略显诧异的望着兰玉挺直优雅的背,他潇洒离开,如此不受拘束,乱世下,有多少人能如他这般不受拘束?并且在面对气场都是那般强大的元祈和赵子维,还能够如此从容,怕是世间也只有他吧? 心下叹息,或许日后他们不会再有相见的可能,这样的不入俗的男子更是世间难寻。 对于他这般潇洒元祈与赵子维二人都不意外。兰玉公子从不受拘束,多个国家的皇帝都想留他在身边辅佐,但从未见他留下。 赵子维瞳孔幽深沉冷的望着兰玉公子离开的背影,暗衬:此时他来封国,并出现在这个小镇子的客栈内,绝非偶然! 元祈目光微冷,却仍是脸上挂着淡笑对着兰玉点了点头。 兰玉行至门前,停了身形,并回头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旧坐在高台上的慕容歌。 触及到他离开时看过来的一眼,慕容歌颇感意外,有些不解,他一眼看似寻常,却让她感觉十分不平常,他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当兰玉离开后,客栈老板将一千两的银票全数交给她。她将银票小心揣入怀中后,又看向赵子维,笑道:“请太子兑现诺言。” 瞧着这般爱财的她,赵子维一扫刚才阴郁的心里,勾起唇角笑道:“橘桃,取两千两给她。” 区区两千两在他们这些拥有权力高位的人眼中,算不得什么,如同九牛一毛。他给的慷慨,她接的心情畅快,围观的众人看得眼红。 “谢太子。”她将银票收好后,立即眉开眼笑的谢道。这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以后的好日子可就是靠它了。 元祈慢条斯理优雅的朝着他们走来,他身后跟着十多名的婢女与侍卫。这些人的容貌个个都是上乘,俊男美女的出场,让客栈内的众人自行惭愧。 刚才还有不少女子想要凭美貌来让元祈看上,以求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没想到伺候他的婢女都是姿色上等的美人,眼下只有心中暗恨和不甘。 赵子维笑容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宠溺,他又对他笑道:“银票收好。” 慕容歌微微一愣,抬起头,一双清冷诧异的眼看向他。今儿个他怎么如此之怪?!毕竟如此温柔 的他实属难见,心中猝不及防的隐约飘过一抹异样。 二人眼光碰撞之间,流转着异样难解的气息。 元祈淡笑的望着二人,眸光温和,却又有着淡淡的疏离与冷然,声音平和道:“齐国太子好心情。” 赵子维收回目光,移目看向元祈,起身跳下高台,傲然霸气的立于元祈的面前,嘴角噙着笑回道:“封国风光无限好,自然心情不错。一月以来,几次与夏国太子相见,咱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既然同往封国京都,不如一同前往。”元祈好似并未听出赵子维口中的暗讽之意,神情淡淡说道。 赵子维微微挑起眉梢,朗笑三声回道:“本宫正有此意!” 一同前往?慕容歌敛下眼眸,从二人看似寻常的对话中,似乎暗藏玄机。足以见得对于前往封国京都迎娶善雅公主一事,二人势在必得!同时,封国京都也将要上演一场以美人和江山而起的浩大的明争暗斗。 …… 翌日。 天刚亮,吃过早饭后,两路人马便准备前往封国京都。 刚刚走出客栈,迎面走过来的几名身着夏国服装的婢女。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张熟悉的容颜,曾经见过一面如蔷薇般艳丽的绝色女子,她冷冷的扫来一眼,冰冷彻骨。 慕容歌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怕是她暗恋着元祈吧?所以那晚对她有着敌意。正要收回视线时,见到了走在婢女中最后一排的如冰! 一个多月未见,她竟削瘦如此! 一件天蓝色长裙穿在她的身上,晃晃荡荡,她本身就貌美如天仙,此刻因为消瘦,平添了几分病态愁容之美。 当初她费了不少的心思得以跟在心爱之人元祈的身边,本以为她会称心如意。可如今,见到她满面愁容,便已经验证了她之前的想法,元祈固然是天下女子竞相追逐想嫁的男子,但他高贵如云,根深蒂固的想法便是尊卑有别,在他的眼中,国家被灭,无家族可依靠的如冰怎能入了他的眼? 又或者是她猜错了,毕竟人不可貌相,她不可能单凭几次见面便能看穿一人的心。或许如冰的黯然神伤是因为元祈的这一趟封国之行! 如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看向她时,眼中有着少许的惊讶,迎面走过来后,笑容美艳道:“知你离开庆王府,万分庆幸。” “你可还好?”慕容歌轻笑,关心的问道。离近一看,才发觉如冰面色发白 ,脸上虽扑了脂粉,但仍旧难掩眼下乌青。怎的状况会如此不好? 如冰望着慕容歌红润的气色,以及身上所着衣物的精致,眼中添了几丝羡慕,她低下头掩饰眼中的黯然,“嗯,我还好。” 随后又抬起头,接着说道:“看你今日的装扮,齐国太子对你一定极好。”话落,眼中黯然之色更浓,这一个多月以来,那个让他记挂在心底,爱慕多年的男人从未正眼瞧过她,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容貌与她不相上下甚至是更胜一筹,她拿什么来让他回眸看她一眼?如今他更是要娶善雅公主,她心中搅起惊涛骇浪,难受的要命。 慕容歌眼光闪了一下,赵子维对她极好?对于可以利用的棋子,他是应该好好对待。她抿嘴轻笑,并未回应。 “如冰。”前方传来那绝美艳丽女子的冷喝声。 慕容歌与如冰同看去,那绝色女子神色冰冷,目光似剑。如冰面露惧色,立即低头回应道:“是,映雪姑娘。” 如冰刚刚话落,绝色女子已经近身,措手不及的挥了如冰一掌。 第五十二章 力道之狠,速度之快,让慕容歌面色陡然一沉。 “跟上!”映雪冷声命令道。对如冰的态度简直糟糕透顶,就如同一个主人在呵斥一个下人一般。 反观如冰,竟是不敢吱声,头似乎能够低入胸前,她不敢再看慕容歌,只是闷着声应道:“是。” 映雪瞅着如冰的眼神更是寒冷,当目光转向慕容歌时,那眼中似有一丝嫉妒,“慕容歌?”几分高傲,并未看向慕容歌,却在如冰不敢反抗的跟在她身后凤时,低声叫出了这三个字。 因上一次的接触,慕容歌对映雪就没有好印象,更何况此刻又是这等不将人放在眼中的态度!她勾起唇角冷笑,丝毫没有搭理映雪,只是仔细看着如冰,担忧着如冰的处境,或许如冰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更糟。 映雪见慕容歌没有搭理她,眼中隐有几分怒意,轻轻的蹙起两道柳叶眉,声音冰寒甚至是不屑的对慕容歌略微提高声音道:“慕容歌?” 如冰担忧的看向慕容歌,映雪是婢女中较有地位的,深受元祈的重用。所以,她们这些人都必须遵从映雪的命令,不敢有所违抗。否则,后果不是她们可以承受的!此刻,慕容歌丝毫不将映雪放在眼中,怕是要招惹祸端。 “你有资格对我呼来喝去吗?映雪!”慕容歌面色冷然更胜映三分,最后映雪二字加了五分冰冷,三分不屑,二分嘲讽。 映雪面色一沉,眼中现出杀气。 “滚!别碍了我的眼!”慕容歌怒喝一声。她如今虽是四面受敌,但不代表人人可以爬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脾气好不代表软弱可欺。 就在她话音落下,一把三尺长寒光四射的长剑横在她的脖颈之间。 “映雪姑娘,不可!”如冰面露骇色,惊恐出声。 “我可要了你的性命!”映雪半眯着双眼,盯着在她剑下仍旧冷静如斯的慕容歌,寒声道。 慕容歌轻笑出声,“你可试试!” 映雪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在她剑下,慕容歌会如此无惧!竟让她有些犹豫。握剑的手稍微有些颤抖,但一想到那天晚上,太子竟会主动要求一个女人跟在身边伺候,她的心就犹如被剑刺着,疼痛,酸苦,难受至极。左右不过是一个低贱婢女的性命,她取了便取了,大不了对齐国太子下跪请罪。 但超出她的估计,并让她措手不及,身后有股子强大的劲力将她踢离十米之远! 这股子劲力 ,霸道,狠辣,只是一脚便想要她的性命!幸而她有深厚内力,否则必定一命呜呼,不过,这一脚仍旧让她五脏六腑深受重伤,腥甜的血自体内涌上,直达口腔,砰的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混帐东西!” 赵子维双眼黑云翻动,闪烁着残忍的血色光芒,神情更是狠毒寡绝的望着十米远外的映雪。 慕容歌望着赵子维心中有着少许的惊讶,是的,是惊讶。她早就发现赵子维与元祈在不远处,所以她才敢态度如此张狂,没有后顾之忧。她断定他会出手。可是他眼中的暴怒与恐惧同时在瞬间占满了眸子,若是怒她可以理解,毕竟她可是具有利用价值的。但这恐惧…… 这几日他偶尔表现出来的异样,本就让十分敏感的她多少察觉出了一丝异样,虽然这样的认知让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几乎是下一刻,她便被揽入温暖烫人的怀抱之中,他体温极高,与他那寒气逼人的眸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她黑眸轻闪,心中似有一抹异样。 元祈神色不明的望着被赵子维抱在怀中的慕容歌,头一次倾城华美的容颜上没有了那淡淡的能看穿世人的淡笑。 有些事,有些情感,并非控制,并非理智能够掌控的了的。一切都如变幻的风云,难以掌握。 赵子维的控制不住的是加速跳动的心与心底的恐惧,他霸气傲然,掌握齐国重权,能呼风唤雨,但在怀中的女人面临死亡之时,他无法控制的恐惧了!这份恐惧追根究底是来自什么,他不想,也不能追究!但,现在,他满腔的是愤怒。 紧紧搂住怀中的慕容歌,他冷眼看向映雪,冰冷的薄唇吐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敢动本宫的人,你该扒皮刺骨!” 这话并非是危言耸听,他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 慕容歌轻挑眉梢,掩去心中的异样,身在乱世,四周环绕的是阴谋杀机,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心。她不动声色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奈何他臂力强大,控制的她不能挪动分毫。 如冰张大嘴的看着赵子维和慕容歌,惊讶无比。一个是齐国太子,尊贵不凡,一个是被废王妃,卑微如尘,但慕容歌却能让赵子维如此保护!她神色黯然的看向一旁看不住任何神色的元祈。究竟谁能入了他的眼?她穷极一生怕也难以让他看入眼吧? 映雪惊骇无比,恐惧自心底蔓延至全身,区区一个原国歌姬竟能得到齐国太子如此守护!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更是 万分悔恨的。她能跟在元祈身边,自然能力非凡,此刻她知道该做什么! 她绝对不可以给元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五十三章 扑哧一声,血溅三尺。 慕容歌紧皱着眉,意外映雪在此时做出的反应。 只见映雪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刺入胸膛间,她苍白着脸,嘴唇颤抖,身子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声音发颤的说道:“是妾太过愚蠢放肆。这一刀是妾自罚,请齐国太子见谅!” 见状,慕容歌不得不佩服映雪的这一番自残举动,若是映雪为求自保乞求元祈,那么,事情就不会只是婢女与婢女之间的事情。在短短时间内,映雪能够想的如此透彻,并不给元祈惹麻烦,不得不说,她绝对是个厉害的人物! 元祈神色淡淡的,只是挥了挥手让其他婢女抬起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和失血过度差点昏迷的映雪进马车。然后对赵子维淡淡的说道,“启程上路吧。” 赵子维漆黑的冷眸微动,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安然无恙的慕容歌,便点头,“好。” 慕容歌低敛眼眸,并未让人看清她的神色。这件事情只能如此解决!赵子维绝对不会为了她在元祈的面前杀映雪。只不过映雪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有刀伤,怕是难以存活。 映雪的性命在他们二人的眼中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们如此的云淡风轻和毫不在意。或许唯一在意的便是,任何人都不可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 “王爷,前面便是夏国太子与齐国太子的车队,咱们是否迎上前。”林业盯着前面在扬起的尘土中的几辆马车,对身侧的凤奕说道。 凤奕目光阴狠,半眯着眼冷声道:“想不到慕容歌竟然能够得到齐国太子的宠爱!”怪不得她对王妃之位如此的不在意!只是,更令他意外的是,慕容歌竟然如此擅长棋艺,于兰玉公子还能较量上一番!如此看来,他之前是错看她了! “咱们跟在他们后面去封国京都便可。寻到时机,本王定要与慕容歌单独见面。”他又接着说道。 林业立即应道:“是。” …… 五日后。 封国皇宫。 布置高雅,富丽堂皇的宫殿,低调中奢华无比。却又没有半丝的俗气,反而显得住在这座宫殿内的主人,是个不凡之人! 善雅坐在亭子内,看似平静的品茶赏景,但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冷静。听到消息,他要来了。 她惊喜期盼之余,忐忑不已,她无法确定,他来封国侍卫是为了她,还是陪嫁的十座城池。 “启 禀公主,太子已经回宫。”巧云从远处快步走来,进了亭子后,面带惊喜的对善雅说道。 “大哥回来了?!”善雅立即放下手中茶盏,忙起身问道。大哥已经一年都没有回来了,如今能够在封国四面受敌,即将面临灭国的危机时,他能够回来,定会让父皇安心。而她也能够保证这一次选夫,得偿所愿。 巧云面容羞红,开心的点头,“是啊,太子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平心殿与皇上叙话呢。奴婢想,太子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过些日子公主选夫之事。” “速去平心殿!” …… 一连几日赶路,慕容歌都是被迫要求与赵子维一辆马车。几日以来,在马车上,他们二人相对无言,更多时候,他是闭目养神。而她也聪明的选择无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二人之间流动的气息似乎有所变化,但他们都默契的忽视。 因着与元祈一同赶路,渐渐的她发现,如冰选择跟着元祈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只因,元祈眼中无她!即使她偶尔会在休息时坐在河边精湛的演绎琵琶,也未能引起元祈的一眼。她唯有暗处抹泪。 还有受了内伤和刀伤的映雪,她竟然没有死!似乎是跟在元祈身边的人都是不凡的,医术高明,保住了映雪的性命。想到这里,慕容歌又不得不去想元祈。 那样云淡风轻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般的尊贵高雅,那般的不可触摸,高深莫测,怕是世间无人能够看透!不知道,有一天,他心中有一个女子后,是否还会如此的云淡风轻! “思虑何事?” 正当她游神之时,坐在对面的赵子维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刚才小睡了片刻吧。 她收回了思绪,将车内装满了水的水袋打开了瓶塞子递给了他,然后回道:“胡思乱想而已。” 他半敛的眼眸微微闪动,盯着眼前的水袋,如玉般精致修长的手接了过来。 她侧着身子掀开了马车窗口的帘子,目光放在马车外。 这一看,她紧紧的皱起了眉。 封国的民风竟如此的不堪! 此刻他们走的是乡间路,所以能够看到四周的农户。 在街道旁,有三五名身着华贵的男子同时调戏一名粗布麻衣的少女,那少女浑身颤抖,但却不敢反抗,任由那五人撕开她的衣服,公然宣淫! 围观的村民们竟都 低着头走过去,仿佛没有看见此情此景。 由此看来,那五人身份定是尊贵,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胆。对于这些所谓的高等人而言,公然侮辱他们眼中的下等人,是情理之中,最为寻常的事情! 她厌恶的紧紧皱起眉,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她此刻的身份不是在现代可以言论自由,拨打110便可解决问题。如今,她自身难保。 赵子维见她眼中的厌恶,目光平静的扫了一眼外面,见到这种习以为常的场景,他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开口言道:“封国大都如此。” 闻言,她诧异的看向他,意外他会开口说话,不过她的心却有一丝明朗。看来,这个乱世,也并非各国如此。或许终有一天会好的。她闷着声音回道:“贵人,贱民,其实左右都是人,何来高低之分?” 赵子维挑了挑眉,不以为然,更狐疑的看着她,她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贱民怎可与贵人相提并论?! 第五十四章 瞧着他的不以为然,她耸了耸肩。他自小便有的根深蒂固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有所改变?她也没有必要让他改变想法,毕竟,这可能是她永远做不到的事情。 赵子维瞅着她半阖的眼睑,神色不明,却冷冷淡淡的仿佛置身于不属于这天地间之地,更似乎飘渺的要离开一般。这是自我厌恶与放弃的情绪。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水,而后掀开了帘子对守在马车外的流云低声吩咐道:“救了那被侮辱的女子。” 流云听令,掩不住眼中的惊讶,太子从不会管这等子事情,怎么此刻在封国的地镜管这种事情了?但太子的命令不容反抗,他立即领命跳下马车回奔刚才路过之地。 虽然赵子维声音极低,但是慕容歌却听的清楚,她诧异的抬起眼眸,错愕的望着他,眼睛睁的极大,黑色眼瞳映着的都是他。 他嘴角轻轻勾起,语态轻柔的说,“他们碍了本宫的眼。” 慕容歌露齿灿笑,心情极好,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无情。 这一刻,她的笑无防备,无讨好,却绚烂的仿佛这夏季,百花齐开,芳香迷人,夺人眼球。他轻轻勾起的唇角染上一分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愉悦笑意。 元祈的马车上。 “太子,刚才齐国太子派人救了被几个贵人侮辱的女子。”幕僚嘉杰自破浪耐不住性子犯了错回夏国后,便近身跟随元祈,刚有暗卫禀了消息,他立即对元祈禀明。 闻言,元祈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声音淡如初雪,“这不似齐国太子的行事风格。” 此时身在封国境地,赵子维不该会为了封国的百姓而去浪费时间。忽然想起了在赵子维马车内的慕容歌,那个与他所见过的众多女子有着不同的女子。正因为她有所不同,所以才会让赵子维另眼相待。 不过,神秘如她,究竟是否知道自己被赵子维利用? 从一开始,她便选择了求助赵子维,这其中又因何缘由? 嘉杰瞧着元祈略微失神,便低声说出心中疑惑,“与齐国太子同辆马车的女子慕容歌,似乎在齐国太子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赵子维身边美人无数,更是阅人无数,如今却对慕容歌有所不同,足以说明慕容歌对他而言,胜于其他女子。 嘉杰能够跟随元祈身边,位置仅逊于破浪,原因是,他虽智谋比不上破浪,但却沉稳,观察入微,不苟言笑,凡事必定思虑几次才会谨慎出手。 元祈收回思 绪,完美的下颚轻点,轻声道:“封国太子是否回宫?” “已经回封国皇宫了。”嘉杰低首回道。 元祈点了点头,黑眸深了几分,“原国庆王仍旧在后面跟着?” “是,卑职派人随时盯着。主公,是否派人拦截?” 闻言,元祈淡淡一笑。“无需。” …… 夜晚来临,便在镇子上的客栈内休息下。 还有大概六日的路程便会到封国京都。这一路而来,封国热闹非凡,身着各国服饰的人比比皆是,几乎日日能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善雅公主四个字,而念着这四个字的人面上皆是爱慕欣赏之色。 暂歇的客栈是镇子上最大的。出乎意料的是,客栈的后院竟然有乘凉亭子和小桥流水,整个院子内种的除了杨柳树,就是牡丹花。风景迷人,最适合晚膳过后出来走走。 慕容歌用过晚膳后,便出了房间,直接来到后院。不是她想赏景,客栈内人多杂乱,危险随时可能存在。而是如冰在晚膳时相邀,穿越而来,除了尽儿,就是如冰曾经帮助过她,所以,如冰主动相邀,她不想拒绝。 出了后院的门,便看见坐在亭子内的清瘦美艳女子,月光下,她神色迷离,面容难掩憔悴,走近亭子,便看见她眼中泪水盈盈,竟比晚膳时更加的憔悴。 这一会子,又发生何事了? “你来了。”如冰一抬头便看见了慕容歌,立即挥手擦掉了苍白脸上的泪珠。 慕容歌点了点头坐在了如冰的对面,然后仔细的打量着如冰,心中暗暗诧异,究竟发生何事了?她轻皱起眉,沉声问道:“如冰,发生何事了?” 如冰闻言,瞬间神色有些不安与惊怕,刚刚忍下去的泪夺眶而出,她咬着发白的唇,低下头去,带着哭音道:“我不配留在太子身边。” “究竟怎么回事?”慕容歌两眉蹙的更紧。 如冰自嘲的苦笑,拾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缓缓道来:“跟着太子身边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我未曾侍寝。纵然我知晓自己是个不洁之身,但我多年来痴梦于太子,日夜魂牵梦绕,寝食难安。映雪说的对,我的确是痴心妄想。太子欲娶善雅公主,我更是难以圆梦。今晚晚膳过后,主动要求伺候,却得到他冷眼视之,我清楚得感觉到,他对我动了杀意!我更明白,日后我将难以近他的身。慕容歌,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得到太子的偶然眷顾?我要的并不多 ,只是他偶然能够想起我。” 话落,如冰抬起头,目光期盼的看着她。 原来如此!人性本就贪婪,原本如冰只是想要靠着元祈离开庆王府,如愿以偿后,日夜见到元祈却又有了其他的**。这没有错!毕竟只要是人,时时刻刻的需求和愿望怕是都会因为情景的变化而有所改变。 望着如冰期盼的目光,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于元祈,她不了解,应该说那样深沉莫测的人她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知晓他心中所想。不过,她却十分明白,若妄想在他身上得到更多,绝对是痴心妄想! 但如冰已经为他痴狂,她若说不如放弃,如冰定不会听进耳中。但如冰曾经雪中送炭,这种恩德她永生不会忘。所以,她做不到袖手旁观,眼见着如冰挣扎在痛苦深渊中。 正当她们无言沉默之时,在这后院的一角,那高雅胜仙,凌驾于世人之上,权势倾城的男子正目光深邃的扫了一眼亭子的方向。 第五十五章 “慕容歌,你能得到齐国太子的喜爱,并能让齐国太子最宠爱的如姬夫人失宠,必定聪颖过人,相信我,我是实在没有法子才找到你。”如冰见慕容歌许久不出声,心中惊慌,迫不及待的表明心迹。 不过,当她急切的说出这些话后,脸上自嘲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她真傻,齐国太子何等人物,可掌握风云变幻,女子的那些手段在他眼中怕是如同三岁黄毛小儿玩的游戏。慕容歌凭的该不是手段。她果真是着急了,竟然会如此为难慕容歌。她立即朝着慕容歌展颜轻笑,忙解释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地步,失去了理智。你无须听进我的话,我日后不会再做出让人为难的事情了。太子眼中无我,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是痴心妄想。该懂得知足,只要偶尔能看到他便可。” 她清楚,世上如她一般痴恋元祈的女子数不胜数,她只是其中一个,她何其幸运,可以跟随左右,时刻相见。想到这里,她一改之前的憔悴,脸上有了释然的笑容。 慕容歌原本心中斟酌着如何开解她,此刻听了她的话,立即云雾顿开,轻笑道:“如冰,善良如你,定会幸福的。” “呵呵,此刻的我已然十分幸福。”如冰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回道。 慕容歌淡笑,若是人的一生无欲无求,或许就会始终幸福,因为活的简单。若如冰始终如此刻的想法,她终其一生痴恋元祈,不要求得到更多,或许就会幸福,但若想得到更多,那么,恐怕会更加痛苦。想到这里,她看着如冰,认真的说道:“爱是双方的,若一直单方面炙热,最终只会让自己痛苦。” 如冰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疼痛不受控制的袭来,她苦笑的问道:“若是你,该当如何?”她怎会不知单方面的痴恋,换来的或许就是飞蛾扑火,最终以**收场,可她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心! 听言,慕容歌抬起头看向悬挂在天空的弯月,目光清澈明亮,仿若经过清灵的水洗涤过的眸子,清净透亮,更显坚定,“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鲜少有两全其美之事,所以在无法控制世事之时,我唯一能控制的便只有自己的心。失去什么都可,万万都不能失去心。” “所以,你为了离开庆王府,主动献身于齐国太子?”如冰暗暗惊讶,被这样明确的态度所震惊。她始终都没有想过,在控制不了元祈能否宠爱她时,她可以控制的还有自己的心。但对面这个女子面临着各种磨难后,还能如此坚定的说,她有她 的坚持,她控制不了命运,但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 不远处的元祈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黑色眼瞳越来越深黑,仿佛其中缓缓翻卷着乌云般的黑色情绪,世间万物触及,都可深陷其中,不知不觉便被淹没。 慕容歌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的闪了一下,或许除了赵子维,在他人的眼中,她的确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对于这点,她没有必要去解释清楚,在时人眼中,清白之身或许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她只是对如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如冰了然的笑了笑,“咱们两个算是都如愿以偿了。”只是,她没有慕容歌看的透彻,所以今日她才会急切伤悲,而慕容歌仍旧明智。 有风袭来,清风拂面,杨柳树随风摇摆,哗哗作响。 牡丹花香扑鼻,令人心情顿时好了些许。 慕容歌缓缓闭上双目,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清闲,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牡丹花丛中。 忽然,她睁开双目,眼光锐利的看向不远处。她刚才又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独特的清香味。 如冰见她忽然变了神色,立即问道:“怎么了?” 慕容歌移目看向如冰,心中暗衬:难道如冰没有闻到属于元祈特有的清香味吗?瞧着如冰好奇的样子,她轻轻的皱起眉,莫非是她的触觉太过敏感?能够在浓烈的牡丹花香味中辨别出这屡若有似无的独特淡香味? 不远处的元祈眼中浮现讶色,她竟知道他的存在?似乎前几次见面,她都能感觉的到他。她并无内力,又怎么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没什么?”慕容歌收回视线,轻摇了一下头回道。 “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映雪姑娘身边还需要人照顾,我不能离开太久。今日多亏你陪着我,否则我仍旧想不开。谢谢你。”如冰看了下时辰,立即起身对慕容歌说道,随后弯腰施礼离去。 待如冰离去,她也起身轻抚了下裙摆,待要走出亭子时,迎面便碰上了早就在这后院的元祈。 他目光高远而深邃的望着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无法知晓此刻他的情绪。 “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福了福身,半阖着眼睑,轻声道。即使知道他早就听见了她和如冰的对话,她仍旧是装作并未发现他。 元祈向她走近三米,顿时,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无言的压力随着他高大的身影紧随而来。 她低首,紧皱起眉 ,他想做什么? 第五十六章 他身为夏国太子,如今来封国又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怎么会如此有闲心来挡着她的路? 她不动声色的从他的黑影下挪动开,然后从光明的一旁意图走过去。但他又一次在她想要离开时开口了,他的声音仍旧可以颤动人的心弦。淡淡的,轻柔如雪,让人难以忘记。 “你果真为齐国太子侍寝了?” 问的如此直接!如此平常的口吻,仿佛在问你早饭了吗?吃的是什么?直白的问你,你跟谁谁谁做ai了没?差一点就要问,感受如何? 她嘴角抽搐,心中再一次的质问:古代人真的很保守?!赵子维如此,如今元祈更是如此! 偏偏他们问的如此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固然空气中荡漾着暧昧的气息,可让人脸红心跳。但她有问必答,十分礼貌的回道:“是。” 元祈眼中的乌云层层翻卷,浓黑染了乌云。她顿时感觉深陷在压抑的暴风雨天中,阴暗的让人难以喘息。 世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他久久沉默。 “太子可还有事?”她恭敬的问道。 元祈收回神,微低着头瞧着她,半阖着眼睑的她看不清神色,单从这个角度看下来,她姿态谦卑恭谨,甚至于给人一种她与这世上任何稍有姿色的女子相同,并无任何特别。 但她不知道的是,单从她能如此从容镇定的面对着他,偶尔眼神清明无一丝痴恋的看着他时,她就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鲜少有两全其美之事,所以在无法控制世事之时,唯一能控制的便只有自己的心。失去什么都可,万万都不能失去心。慕容歌,你果真让本宫刮目相看。”他目光平和却又犀利的穿透她的肌肤,语音平淡,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森冷。 他的神情如此的闲适优雅,这些话从他口中而出,似乎添加了几分迷惑诱人的味道。 一举一动都是独一无二的诱惑,难怪痴恋他的人会如此多!更难怪如冰会为他神魂颠倒。 “不过是无心之言,入不得太子的耳。”她抬起头缓缓的看向他。 他今晚的几番话语,让人摸不着头绪,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万丈深渊,任何人都无法看透,摸清。可她此刻,必须在这片深渊中,看到,并且知道他究竟想要作什么! 眼眸忽然一闪,莫非他与赵子维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想要利用她?她心中暗暗猜测,究竟自己 身上有何利用之处? 元祈眉梢轻扬,动人的唇角染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似乎此刻他的心情极好。 这让慕容歌看的有些迷糊,她轻轻的蹙起眉,他这是何意? “若夏国太子无事,妾还需回去伺候太子。妾告退。”她又低下头,放弃了探寻他想法的意图,毕竟,即使知道他的想法,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须臾,在他未有所回应下,她硬着头皮走出着这片黑暗压抑的气息中,从他的面前从容走了过去。 直到她离开后院,关上了后院的门,他都未再开口过,她也松了口气。 当后院门关上后,嘉杰从暗处走出,他脸上有抹担忧之色,这份担忧不是因为痴恋太子的如冰,而是因为那说可以丢弃任何东西但绝对不能丢弃心的慕容歌。主公似乎对她不一样。 “主公,天下大事最为要紧。”他作为幕僚,有责任提醒一下。 元祈一敛眼中的暗光流动,诧异的扬眉看向嘉杰,声音中泛着丝丝冷酷的辉光,“你与破浪有所不同的是观察甚微,若没了这份谨慎沉稳,你与破浪又有何区别。” 嘉杰闻言,心猛地颤动,立即低下头去,“卑职错了。”他是错了,在太子眼中,唯有天下事最为重要! …… 本以为漫长的一天即将过去,她可以回房间好好睡上一觉。但,当她推开房门后,赫然见到房中的赵子维时,她想要开口骂人!这厮闲的没事做了?这么晚了来她的房间做什么! “见过太子。”她有些疲惫的施礼请安道。 赵子维坐在床上,姿态慵懒邪魅,右手在床上摆弄着什么,看也未看她,便懒懒的说道:“刚去后院见了夏国太子?” 她就知道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会知道,只是却未预料到他在知道后,会如此快的来质问她。“是。” “夏国太子容貌倾城,唯天下男子之最。你可抬头仔细看了他?”赵子维右手还在摆弄着床上的东西,声音还是懒懒的,似乎其中有试探之意。 闻言,她抬起头看向他,不解他问这话是何意,不过,在看见他在穿上摆弄的东西后,瞳孔微缩。 那是她辛苦存下的几张银票和还没来得及兑换的金元宝!她在去后院时妥善藏好了,他怎么会寻到?!此刻他在她面前摆弄着,究竟是何意? 她双眼紧紧盯着那几张她日后引以为生的银票 ,心中斟酌着赵子维的问话,然后又低下头去回道:“在妾眼中,唯有太子是天下男子之最。任何人都无法与太子相提并论。” 赵子维刚才清楚的瞧见了她眼中的惊讶,暗笑,原来她最看重的是这些银子!此刻听了她看似诚恳,实则是为了银子而敷衍他的话语,竟忍不住笑出声:“果真如此?” 第五十七章【手打VIP】 “当然,妾不敢胡言乱语。”她用力的点了下头,随后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就到床前。 他邪魅的眸子看似不经意实则一直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靠近,摆弄着银票的手停顿了一下,低敛的眼眸内都是笑容,等着看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妾还未收拾好这些银两,眼下才得了空。”她眼疾手快,已经从他的手下将银票和金元宝全部拿走,待重新放在身上后,抬头看向他,神色无一丝异样,十分平常的解释道。 赵子维闻言,再看她的动作,两条眉毛挑的的十分高,她这是怕他抢银子?笑话,他堂堂齐国太子,坐拥千金万银,这点儿小数目他会看在眼中? 慕容歌哪里知道这会子赵子维心中的小九九,她一心担忧着怀中庞大数额的银票。同时还在猜测,他刚才的那番问话究竟是何意? “你果真是没有细看夏国太子?”他视线放在左手大拇指的翠绿扳指上,声音又是沉了几分的问道。 她闻言,心下不耐烦,他有完没完?元祈长的是宇宙无敌,但非要每个女子见了他都要神魂颠倒?况且就算她看了元祈,与他又有多大的关系! “回太子,妾所言非虚。”她冷了几分声音回道。 “慕容歌,记住。你只能是本宫的人。”他从床上站起身,直接站在她的面前,他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身形高大,一身十分霸道的阳刚之气。这些话从他口中说来如此自然,理所应当。 话落,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整张脸都面对着他,如此一来,他便能看清她神色间的变化。 可这一举动,又让他面临一次愤怒,她双眼内无一丝惊喜,更无一丝波澜,平静的好似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奈何,他看着她粉红的唇瓣,喉间一紧,带着几分恼怒和情不自禁,在她又一次的错愕之中,霸道强势的亲吻上去,用力的啃咬,吸吮,探索。 她纵然为了生存可以忍耐一时,可在她不情愿之下,三番两次的被他强吻,简直有种精神肉体同时被人qiangjian的感觉。她想挣扎,但力气哪里比得过内力深厚霸道的他。只能任由他的手,他的唇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 整个口腔与鼻腔都是他的味道!她无语至极,这个男人未免太过霸道! 还好,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总算当了一回君子。他松开她后,邪魅的双眼幽深的盯着她被他蹂躏红肿的唇,心中突然升起自豪感。 这张味道甚美的红唇只有他品尝过!她的稚嫩瞒不过他。他看着身姿婀娜的她,想象着刚才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时的销魂触感,让他忘乎所以。依着他的性子,有欲望之时,是绝对不会忍耐的,但在她微弱的挣扎下,他竟控制住了那急于冲出体外的欲望! 这是绝无仅有的,也是让他措手不及的! 她竟有如此能耐!让他在濒临欲望抒发之时可以忍住! 她竟有如此能耐! 她面颊烧红,气息急喘。暗骂一声,该死的,他想让她窒息?!不过,他临时停住,让她不得不意外。其实这些日子,她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并非每一次她都如此好运可以找到理由脱身,并且,他太过霸道强势,想要得到的势在必行。想要在他面前独善其身,保全清白,绝对不可能!但,偏偏此刻他停住了! 就在她认为他发疯发够了,就会离开时,他竟然拉着她的手放在他那可以灼伤人的某处! 顿时,她满面红云,只想晕倒了事!不过,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后,她大脑又轰鸣作响,身形摇摆,面色红白黑交加。 “本宫给你时间。不过,你终究逃不过本宫!别让本宫忍耐太久,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他俯身贴在她的耳旁,声音极度沙哑,呵出来的热气随着他的话语不断的刺激着她的接受能力! 手下刚硬烫人无比,与他的人一般,霸道的宣示着他不容忽视的存在!她紧紧皱起眉,强制命令自己冷静,然后努力的平稳气息,声音清冷的对他说:“太子请松手。” 他的举动直白的让人无语,如此张狂无所顾忌,就这么强硬的宣告着他的所有权!也不管她是否乐意。先不论男女有别,这样的肌肤之亲,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并且,又再一次的质问,谁说古人都是保守的?! 听着她清冷的话语,他反而笑了,一双漆黑邪魅的眸子里一半欲望,一半畅快的盯着她红霞遍布的脸片刻,随后松开。但揽住她腰的手却半点松开的迹象也没有。 他在她的耳旁低声道:“本宫就欢喜你这样。一颦一笑皆是动人风景。本宫等着你躺在床上,在本宫身下承欢的那一天!” 闻言,慕容歌索性闭上了眼睛,打算眼不见,耳根子自动清净。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惩罚她前世过的太偷懒,穿越过来遇见了这么一个调情高手!还是个不分时候就发情的! 他又狠狠吸了她红肿的唇,‘淫’笑三 声大步潇洒离开。 离开的动作如此迅速,怕是要在婢女中找个可以任意抒发欲望,还能主求欢,将他伺候周到的人去了吧?他是绝对不会忍耐太久的。恐怕,他只知道忍耐二字如何书写,但绝对不会知道忍耐二字有何深意。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隐去心中的异样,用衣袖狠狠擦去唇上他留下来的印记,这样的动作使得她红肿的唇更加的红。 坐回床上,刚要躺下,便想起了刚才触摸他身体某处的手,她立即起身来到门前,在铜盆内反复的清洗。似乎上面的触感与烫感仍旧存在,怎么反复搓洗都无法洗去。 该死的! 她紧紧咬住牙,上辈子加这辈子,两世为人,头一次被一个男人三番两次的如此调戏,而且戏码逐渐加多,口味越来越限制级。可恶! 此时在心中闪过多个不雅的骂声,极其愤怒的心随着每一声骂而渐渐缓解。 就差将手洗掉皮了,她才觉得手算是干净了。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越是距离封国京都越近,她就越觉得不安。她知道自己对于赵子维的用途,她是棋子,利用得当的话,他会得到想要的。 只是,她究竟有何用途?学的那些礼仪与姿态恍然另外一个人。她紧紧的蹙起眉,心头闪过一念,恍然是另外一个人…… 如今,任何猜想都无用,此刻她的处境已经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被利用,然后瞧准时机,绝处逢生! 困倦袭来,她在入睡之时,想到了尽儿,那个孩子独自一人求生存,也许走在了为亲母报仇的路上,也许选择了放弃远走他乡…… 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他一辈子庸庸碌碌,也不要沾染灰尘,为了复仇,为了活着,而满手血腥。毕竟,在她眼中,他纯净无暇。 但隐隐约约的,她知道有许多事情是她与世人都无法改变的。那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怎允许停下! 另一个房间内,如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虽然心中已经清明,知晓如今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可刚刚从后院后来时,她在二楼处,看到了元祈与慕容歌。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但是元祈看慕容歌的眼神却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即使那专注的幽深眼神中无关于情爱,但却真真正正的是看了慕容歌。 她羡慕同时嫉妒。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他与慕容歌似乎不是 第一次见面!他们之间流动的气息也绝对不是陌生。就算曾经见过,也不该不存在陌生的气息。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更加迷惑之时。门被敲响。 这时候已经熄了蜡烛,入睡的时辰了,是谁这么晚来找她? “谁?”她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前,看着窗户上的影子,压低声音试探的问道。 “是我。”门外的人没有几分耐心,声音有气无力的回道。 是映雪?她怎么来了?刚才已经伺候她用了晚膳,并看着她入睡了,现在怎么又来见她了?如冰虽有疑惑,但仍旧开了门,让映雪进了屋。 映雪进屋后,就在如冰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床边入座,而如冰则赶紧倒茶。 映雪因受了剑伤与严重的内伤虽然此刻保住了性命,但仍旧十分虚弱,面色蜡黄,无一丝血色,现在只能一身无力的靠在椅子里。 如冰忐忑不安,倒了茶就立即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映雪先开口。 映雪冷冷的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如冰,冷声问道:“拿在原国庆王府时就与慕容歌熟稔?” “说不上熟稔,只是见过几次面,能说上几句话。”如冰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道。暗暗猜想,映雪这么晚来找她不会平白无故,一开口便问起慕容歌,难道是因为慕容歌? 映雪闻言,一脸讽刺的笑,“她虽然比不得你容貌艳丽,但却在手段上胜你几分。你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凭你也支只配给太子擦鞋。而慕容歌却能凭着几分手段让齐国太子喜爱。”这几分手段连她都佩服不已,毕竟,能让齐国太子如此看重,就已经说明慕容歌的超然智慧! 本来,慕容歌能不能得到齐国太子的宠爱与她并无关系,但似乎太子对慕容歌有些不同…… 如冰听言,面色瞬间煞白。她看来还不过沉稳,竟无法隐藏自己的心,难怪她跟在元祈身边后,映雪对她比其他人要不善,原来她早就知道! “如今你跟在了太子的身边,就不再是原国人,而是夏国人。日后你的身心都要为太子着想,为夏国着想。为了夏国,为了太子,你必须要有牺牲性命的认知!若你胆小,那么,你不配跟随太子!”映雪盯着如冰,面容严肃的声明道。 如冰立即抬起头,双目灼灼的回视她,“这是自然!从跟在太子身边开始,我就发誓,就算为太子牺牲性命也不惜!”元祈是她这辈子的劫,也是她活在世上唯一 的希望。 “很好,你记住今日的这番话!现在,你便对我说说慕容歌吧,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映雪眼中精光一闪,唇边浮现几丝笑容道。 “对于她,曾经是庆王妃时,所有人都知道她性子温良,对下人极好,但始终不得庆王宠爱。后被废沦为歌姬之时,她似乎仍旧温良,可总是让人感觉到她的几分变化。其实,我根本就看不懂她。”如冰沉思了一会儿后,斟酌着对映雪说道。 “就这些?”映雪两眉紧蹙,若只是这些,她也知道。 如冰点了点头。以前她觉得很轻易的便能看透慕容歌,否则林侧妃也不会将慕容歌玩弄于鼓掌之间。但现在,她怎么想,怎么看都看不透慕容歌,总觉得其是个迷,难以让人看穿摸透。 瞧着如冰的神色不似说谎,映雪有些失望的起了身,“切记你今日的话,日后太子定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如冰望着映雪离开的背影,心就此沉了下去,她恍然觉得从今日开始,这具身体不再是她的了…… 鱼肚泛白,红日缓缓升起,天空无一朵云。清早就气候温热无风,怕是这几日要有一场大雨。 早膳之时,客栈内来往的客人热聊着。 话题始终是围绕着一个人,封国太子林轻尘,他年少聪颖,丰神俊朗,做过几件对封国百姓好的事情。所以封国百姓也深深爱戴着他。 不过,自从太子妃因病去世后,林轻尘便年年云游四海,鲜少在封国呆着,更不管国家大事,所以近几年来,在封国皇帝越发昏庸的情况下,封国固然富饶,但却逐渐走向灭亡。 如今,善雅公主极有可能与夏国太子,齐国太子,甚至其他的国家的皇帝太子皇子其中一位和亲,能够为封国换来暂时的安稳。现在,太子也回来了,似乎封国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抹希望之光。 “封国太子为人谦和,最有君子风范。本以为此次来封国见不上一面,想不到也能有机会一见,当真是不枉此行。”赵子维邪魅的眸子里含了几分笑对着同桌的元祈说道。 元祈平静的眸子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用膳的慕容歌,声音淡淡的说道:“封国太子回归想来早就在齐国太子预料之中。” 赵子维听出了元祈的话外之音,眸子内的笑容立即敛去,余光看到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眸光沉冷幽暗。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本宫听说封国太子的宫殿内的荷池里,每年这个时候莲花绽放, 芳香迷人,甚是一番难得一见的美景。” “听齐国太子这么一说,本宫有几分期待。”元祈唇边扬起淡笑,轻笑着言道。 “届时善雅公主亲自抚琴,咱们饮酒赏景,更是人生一大享受!”赵子维朗笑三声,眼中有着几分期待的说道。 元祈微微一笑,只是颌首。 二人的交谈云淡风轻,姿容不同,气场却都是那般的强大的二人,在一笑一言间,闪耀夺目。 慕容歌就在距离两个大桌子的一处用早膳,人声嘈杂,根本就没有听见赵子维和元祈的对话。一会儿又要赶路,注定一天都不会吃上热乎的,所以,她的精神注意力都在这些汤汤水水和发硬的馒头上。幸而今儿个起来的早,便去了客栈厨房,自己弄了点饼子,届时路上也不会太难过。 早膳之前,下楼时正好与元祈迎面碰上,但他不再为难她,反而眼中无她,仿佛昨晚的短暂交谈,只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境。 同桌的还有橘桃和锦德二人。 自从她被赵子维找回来后,她们只要有时间就会盯着她,但鲜少与她交谈。并且,因着赵子维这几日对她那些暧昧不明的态度,更是引来橘桃的怒视。她们认为,她在说谎! 此刻,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对她们,她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橘桃冷眼望着慕容歌,第一次出手的失利注定失去了日后可以出手的权利。她此刻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何不下手狠一些,那个时候直接要了慕容歌的性命,也就不会有今日。慕容歌太过狐媚狡诈,更胜太子府众多的美人姬妾。她又偷瞄了一眼与元祈谈笑风生的赵子维,太子究竟是否真的宠爱慕容歌? 此刻,她无法确定,所以踌躇不前,同时她不敢,也不能再杀慕容歌了!不过,伺候太子多年,她固然愤怒慕容歌的狐媚,但却能肯定,太子即使十分宠爱慕容歌,也不会为了慕容歌而耽误天下大事。 “原国庆王来了。”锦德看向客栈门前,忽然开口说道。 闻言,同桌的橘桃立即看去。 门前,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袍的凤奕缓步向客栈内走来,他容貌俊美,气质如书生,若是以往,客栈内少有的几个女子定会侧目看上他几眼,但是客栈内先有了这世上最出色的两名男子,所以女子们同其他人都只是看了他一眼,眼中并无惊艳之色,便收回了视线。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继续吃早 膳。但橘桃却目光探寻的看向她,寒声道:“慕容歌,庆王来了。” “与我何干?”慕容歌头未抬,冷声回道。善雅公主要和亲选夫,如今单身的凤奕为了金银美女和城池,怎么可能不会来参上一脚!所以,对于凤奕的来临她并不意外! 只是,他倒是有几分的胆量,敢出现在赵子维的面前!也许他敢出现,仗着的就是此地是封国,赵子维不会在大事未完成之时,就费心杀他。 凤奕目光温柔深情的看向慕容歌,那目光温柔的仿佛是一汪水,对他深情凝视的女子深爱入骨,不少人顺着他的目光向冷静沉着用膳的慕容歌看去。 咦?这位女子不是齐国太子身边的人吗?刚刚出现的这名男子是谁?怎会如此深情的看那女子? 赵子维瞬间眸光森冷,仿佛在这温热无风的客栈内注入了寒冰冷风,并且,那冷可以穿透衣衫,透过皮肉血,直达骨内。 元祈轻挑眉梢,眼中仍含着淡淡平和的笑意。 而被关注的慕容歌则淡定从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起身,并对已经是阴云密布的赵子维福了福身,行了礼后便上楼回房去也,全然当未看到凤奕。 此举对凤奕而言,简直犹如被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满是笑容的脸瞬间僵硬,如此,众人更是目光探寻的看着他。 但赵子维双眸内的黑云瞬间刮走,晴空万里,他慵懒的看向凤奕,存着几分嘲讽的口吻道:“庆王的路程倒是挺快,竟如此快的到了封国。”如此不自量力,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凤奕敢出现在封国,就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赵子维不会在封国的地镜杀了他。还有三五日的时间便到了京都,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要尽快的出现在慕容歌的面前,达到目的!此刻,他听到了赵子维略含讽刺的话,虽然恼怒,可也不敢多言,只是隔着几个桌子,抱拳假惺惺的回道:“齐国太子与夏国太子竟然也在,本王见过二位!” “呵呵,庆王自恃甚高,虽然屈居王爷之位,也敢来封国与众位国君太子皇子较量。本宫倒是有几分佩服之心。”赵子维调整了一下身子,将身子懒懒的挂在了椅子上,邪魅的眸子斜看着凤奕,语气更是嘲讽不屑。 凤奕顿时面色发红,心中怒火腾腾燃起,碍着实力悬殊,他不能与赵子维有所冲突,拼命的压制愤怒,只能嗓音干哑的回道:“爱慕善雅公主者都可前来封国与众人较量一番,本王自然要试一试。” “哦?”赵子维挑眉,单独一个字,那般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居高临下,无需太多言言语,单独一个眼神,顿时便让凤奕自行惭愧,卑微到泥土中。 元祈在二人对话当中,慢条斯理的起身离开。 赵子维见状也懒懒的起身上了楼。独留下凤奕一人站在客栈内受着众人的瞩目和议论。 在起伏不断的议论声中,凤奕面色黑白交加,他何时受过这等气! 林业紧跟着凤奕,见他受如此侮辱,就要拔剑威胁众人闭嘴,但被凤奕阻止了,此地是封国境地,四周都是眼睛,若在封国放肆,定会传入善雅公主的耳中,忍一时之气,总比得不偿失空手而归强得多! 只是,他双目狠毒的抬头看向楼上,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赵子维!到时候齐国定会被他夺来,齐国百姓要给原国百姓当牛做马!至于慕容歌,只要她识趣,他就留她在身边暖床! “王爷,咱们现在是否离去?”林业压低声音问道。 闻言,凤奕本来是打算留在镇子上唯一间上好的这家客栈内休息,但众目睽睽之下,他难以下台阶,便黑着脸转过身拂袖道:“换家客栈!” 众人见他离去,纷纷大笑。 有胆大的还不止大笑,冲着凤奕仓皇离去的背影,喊道:“原国庆王不过是个王爷,怎能配得上我封国善雅公主!果真是痴心妄想!” “的确,善雅公主犹如天仙,原国庆王连与人争论的几分胆量都无,还敢如此胆大妄为!”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完全不顾及凤奕的颜面。 而凤奕双拳紧握,愤怒难当。当下脚程更快。出了客栈后,林业忍不住大骂道:“那些人胆子竟如此大,竟然敢嘲讽王爷!我已经记住了他们的容貌,今晚寻个世间,一一杀了。”他林业跟在庆王身边多年,在原国一直受到他人的尊敬,怎会有人让人如此侮辱! 凤奕紧紧皱着眉,黑着脸道:“不可,切记,此处是封国境地,万不可出任何差错。暂且忍一忍吧。”在封国境地,赵子维为了不节外生枝暂且不杀他,他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下错误! “可是……”林业十分不甘。 凤奕浓眉一拧,怒喝道:“不可违令!” “是!”林业立即站直身子,不敢有所异议。 回到楼上的慕容歌在收拾包袱时,听见了楼下赵子维与凤奕的对话,同时也听见了众人 对凤奕的嘲讽。 她嘴角轻勾,脸上也浮起嘲讽的笑容,凤奕当她是脑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在她面前摆出如此一副让人作呕的姿态!当真是可笑!看来,他果真是不死心,还想着利用她? 他还真是应了那四个字,痴心妄想!不过,她心中响起了警铃,凤奕不止一次的想要利用各种机会利诱她为他做事,三番两次的行为注定他不会轻易放弃,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危险的行为出现,也许会危及她的性命。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必须防备! …… 封国,皇宫,太子殿。 貌比天下的善雅公主目光依赖的望着坐在窗前看书的男子,语态撒娇道:“哥,你答应善雅可好?” 窗前看书的男子,容貌丰神俊朗,气度温和,风度翩翩,俨然从画中走出的俊美男子,他闻言,合上书,然后转身看向林善雅,摇头轻笑道:“我知道你倾心于夏国太子。” 林善雅羞涩低首,将脸偏向一旁,声音动听悦耳,“哥,你怎可笑话善雅!”她的心思他都清楚,而他也是她在封国皇宫内唯一可以信任的。 “你尽可放心。若夏国太子同意和亲,父皇自然不会推拒。”林轻尘柔声安抚道。 天下为乱世,共有十二个国家,唯有夏国和齐国最为强大,而夏国为首,多少国家想要通过和亲手段来乞求夏国或者是齐国的庇佑,但都未能如愿。 而如今,父皇按照他的法子为善雅招亲选夫,并以巨大的利益引来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这可谓是成功了大半。 但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也是巨大的威胁。若夏国和齐国有吞并之心,封国或许会抵抗一阵子,但最终会走向灭亡。 所以,他要确定善雅倾心的夏国太子是否会因善雅而给封国几十年的安稳时间来强大。不过,夏国太子太过高深莫测,想必世人鲜少有人能够看透,他会为了善雅做些改变时瞧见了他眉宇间的担忧,她立即面有几分肯定的言道:“哥放心,如若夏国太子对善雅也有意,善雅有信心为封国争取时间。” 林轻尘听着她如此有信心的话语,愣了半刻,须臾,才缓缓笑了,“嗯,我相信你。”元祈那个人看似平和,实则比赵子维更加危险,若善雅选择赵子维,大半可能封国会安稳二十年左右,但元祈,他现在无法肯定。 “只是,淑贵妃几日来缠着父皇,求父皇在宴会上将清雅许给夏国太子。 第五十八章【手打VIP】 慕容歌紧紧蹙着眉,心中固然愤怒,但有个硬道理她不得不接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侧头时瞧见了如冰的担忧,她耸肩,眉眼之间平静如常,“你暂且一人休息吧,日后有时间你我再叙话。” 如冰虽担忧,但瞧着她神色间镇定从容,未有一丝窘迫之色,便知她胸有成竹。只是,她会舞技吗?起疑之时,不免心中暗自嘲讽,她近日来的改变已经说明,她有意隐藏光芒,既然有意隐藏,那他人怎会轻易得知? 慕容歌刚起身前去,映雪便在一名婢女的搀扶下坐到了如冰身侧,慕容歌刚才坐过的地方。 忽感身边有人,如冰抬眼一看,是映雪! 映雪美艳的双眸盯着慕容歌离去的婀娜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侧头对上如冰诧异的眼神,笑道:“日后与慕容歌就如此维系关系,莫要有任何嫌隙。” 闻言,如冰心中暗暗猜测,映雪此话是何意? 与流云一起来到赵子维和元祈的面前,慕容歌福身一礼:“妾慕容歌见过太子,夏国太子。” 赵子维抬头看向她,见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卑微姿态,心知她心中定有另一番景象。便抿了抿唇角,似乎唇上仍存留她的味道。想到这里,他心中暗骂一声,该死的!昨晚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从她房间离开后,睡前手抚摸着嘴,愣是拒绝了橘桃让人准备浴汤!现在一身粘腻! 此刻,再看她似乎心有不甘的模样,抬头望了望炽热太阳,他心情甚好,轻轻挥了挥手,道:“为本宫献上一舞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怎能她一人身上清爽? 元祈慢条斯理优雅的抬颈饮水,半阖的眼睛,让人探寻不到他的任何想法,他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从他得到的一切属于她的消息中,他知道她不会舞技,因慕容宰相觉得舞是歌姬才会练习,对于大家闺秀则女红,书画。不过,此刻她无一丝退缩之色…… 慕容歌低首间听见了赵子维的话,她抬起头看向赵子维那邪魅惑人的俊颜,只见他神色间笑意盎然,心情甚好,她挑了挑眉梢。再看元祈,他神色如常,平和间与人有千重远的距离,与流云前来时,流云说过,让她献舞一事是他提议! 在午后众人倍感懒倦只想树下乘凉之时,他这种举动是为何?因她那晚未经他允许便离去?此刻,是想要看她笑话?根据这具身体留下来的记忆,本身并不会舞技,而关于这点,他又或者是赵子维应该再清楚不过。 他们想要从她身上猜想更多信息来确定他们心中所想,那么,她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她便让他们更加迷惑! 赵子维左腿压在右腿上,翘起了二郎腿,姿态那般慵懒的瞧着她,他在等,等她主动服软。其实在流云前去叫她之时,他已经派人叫来会舞技的婢女在一旁等候。 她应该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谁知,她已经姿态优雅夺目,福身一礼,“是,妾定会竭尽所能让太子满意!”他的心思她自然清楚,让她主动在他身下承欢?绝对不可能! “哦?若让本宫与夏国太子满意,你可得五十两银子。若不满意,你清楚本宫要的是什么。”他双目盯着慕容歌,眼光逼视,直直射进她清澈坚定的眼眸之中。他要她清楚明白,他至始至终要的是什么! 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盯着这个霸道傲然的男子,他似乎势在必得!不过,在他眼中她或许只是一个猎物,一个可以利用同时可以激发他征服欲的猎物!对于他而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那么,她是不是在某一点上做错了? 嘴角嗡了嗡,本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对于某些事情,她清明冷静,如对于如冰说的那般,她能够坚守的就只有心。 “是。”她收回目光应道。不过在收回目光时,碰上了元祈扫过来的略带冷意的目光。 她眼眸闪了一下,将疑惑放在心底。稍稍退后了两步,准备跳舞。 前世,她学过古典舞与现代舞,所以跳古典舞难不倒她。只是在于她想不想跳好。 虽然没有精致的舞衣做辅助,但幸好她身上所着衣服长袖及膝,扔于上空时,仍旧是飘逸如仙,控制轻松自如。 嘴角挂着淡笑的她长袖善舞,脚步轻盈,一摆一动,一笑一回眸间,是鲜少见过的媚色,倾国倾城!婀娜的身姿轻盈如燕,跳跃飞舞间,如风中精灵,那风似乎被她控制,吹动着飘然欲飞的衣裙。 柔,刚,被她演绎的淋漓至尽。 众人专注的望着在翠绿树林中,衣裙飞舞的她。 她回眸看向惊讶的赵子维与元祈二人,脸上美艳的媚色笑容立即消失,转而代之的是清冷的白芙蓉般无欲无求的单纯之色。 在他们看来她似欲腾空飞去。 这一刻的她清雅高华,又美艳绝伦,蓝天、白云、绿叶的映衬下,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似仙子下凡,夺 人魂魄! 赵子维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望着她腾飞的衣裙,他双眸怒意滋生。她竟然会舞!究竟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本以为她很好掌控,可现在,他深刻的感觉到一种无力感,她怎么可能是一个轻易便能掌控的女子!她神秘如云,看得到,却绝对猜不到! 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女人…… 元祈眼眸幽暗深沉,平静的眸子掩盖不住眼中的惊讶之色。难怪赵子维会对她几分倾心,这样一个与众女子不同的她,配!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扣在双膝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后便收回目光。 如冰震惊的看着那舞姿优美,就连她都有几分不如的慕容歌,震惊之余,是欣然,难怪齐国太子会独独对她不一般,如此看来,是庆王凤奕没那眼光和福气,宁可宠爱林侧妃,也忽略了她! 映雪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望着翩然起舞的慕容歌,若自己与她相较,怕是难以与之相提并论,甚至高低立见。再看元祈,她紧咬住牙,难掩嫉妒。几年来,他眼中从未有任何女子,或许日后善雅公主会为太子妃,但她想,善雅公主都不配被他看在眼中。可此刻,在面对如此不一般的慕容歌,她心难安。 橘桃双目顿睁,心中暗叹,难怪,难怪慕容歌会得到太子的宠爱!如此善媚,哪个男子可能拒绝?此刻,她心中更加确定同时后悔,日后她真的不会有机会也不能再对慕容歌出手了! 幕僚嘉杰见此情形,轻轻的皱起了眉,此女或可胜善雅公主一筹。 众人心思变幻,直到舞停落幕,才意犹未尽的看着那瞬间回归卑微的慕容歌。 “妾献丑了。”慕容歌低首声音略微喘息道。好久没有跳舞锻炼了,近日来又总是坐马车赶路,体力下降,更因为这具身体不是前世的,养尊处优的身子自然会有些体力不支。 这一段舞,她用三年才学会,对于舞蹈老师而言,她是够笨的了。不过,虽然她在舞蹈方面没有天才般的聪慧,可她偏偏对舞蹈有三分喜爱,至始至终都没有扔下。 “去橘桃那领五十两吧。”赵子维面色并不好,声音沉冷发闷的说道。有许多情绪突然而发,让人措手不及,同时也是难解。不过,当她不再起舞,恢复了他所认识的慕容歌后,那起伏不定的情绪渐渐的有所缓解。 用了少许的片刻,她便平稳了气息,“是。”转身离去时,她望了一眼元祈,眼中划过一抹莫名的光。 元祈触及 到她的目光,眼眸微动。 赵子维紧锁住她离去的背影,那紧攥的双拳没有半分的松开,反而是越握越紧。 封国京都,明日便到…… 一场让众人震惊的舞刚刚结束,赵子维便吩咐准备启程。 燥热的天气下,尘土飞扬,马车奔于其中,仿佛在云霄中穿行。 封国,京都。 富饶的封国,京都内更是热闹非凡,处处皆是繁华景象。来往行人数不胜数。 坐在马车内的慕容歌望着眼前景象,若是以往她定会下了马车与这些行人一般,去逛着每一个摊子,每一个店铺,但,在这份繁华背后,却是她接下来不得不去面对的命运! “封国京都也不过如此。”马车内有名婢女看了眼外面的景象,低声嘀咕了一句,可清楚看到她眼中的不屑。 马车内的其他几名婢女对眼前的景象也并不看在眼中,仿佛这些景象是最经常见到的一般,不难看出她们对富饶繁华的封国京都有些失望。 对于她们这般,慕容歌丝毫不意外,齐国属强国,固然不会像封国富的流油,但却仍旧是繁荣似锦,更何况,齐国都城要比封国京都大上三倍不止。 耳边回想着百姓们叫卖的声音,那声音里包含着对生活的满足,简单而幸福。对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们而言,活着能够吃饱饭就是幸福,毕竟他们拥有自由。 可对她而言,似乎这简单的幸福二字,距离她比想象中的还要遥远。 马车速度缓慢的朝着皇宫方向而去,从进城开始就有封国的几名王爷亲自迎接元祈和赵子维,将二人奉为上宾,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百姓围观,议论纷纷。 “据说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就在这些马车上呢!” “想不到再我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乘坐的马车!今生大幸啊!” “天下也唯有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才有资格迎娶我国善雅公主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虽然杂乱,但其中最为清晰的就是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这四个字,想不到他们二人的出现竟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也难怪,赵子维和元祈二人属几国当中最为强大的二人,他们二人以后或许就会有一人称霸天下,对于封国而言,既然是和亲,当然要选择最强者,如此封国才能苟延喘息。 橘桃盯着神色平静的慕容歌,她是越看越迷糊,总觉得许多 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太子对慕容歌的态度纵然有些暧昧,但这其中的不寻常让她不仅迷惑,更是隐隐的觉得,慕容歌似乎并不想得到太子的宠爱。 这怎么可能?! 赵子维在马车上,神色异于往常,不再邪魅慵懒,而是霸气盎然,同时双眸暗光凛然,仿佛那眼中映着的是雄壮的万里河山! 流云看了眼外面的情况,回头对他说道:“行人太多,怕是还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到皇宫。” “嗯。”赵子维点了点头,目光更是冰冷如万年寒冰。还有一个时辰?他眼光闪烁,似回头看透马车直达后面的某辆马车,深深的凝望着那个淡雅轻笑的女子。 或许他可以临时改变策略。 流云不知他所想,只是冷面冰霜的说道:“在封国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十日后的宴会之上,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请太子放心。” 闻言,赵子维回眸目光少见的冰寒望着流云,流云微愣,太子这是…… 赵子维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他立即收回目光,但紧抿的唇角却让他看起来越发的狠辣无情。 剑已出鞘,若想要收回,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另一辆马车上,相对于马车外的喧闹,马车内却安静无比。偶尔有翻看书页轻微的声音。 “主公,约有一个时辰到封国皇宫。”嘉杰低声禀告道。 “封国清雅公主通过一名官员送来书信,主公可要看看?”嘉杰从修口中拿出一封书信,问向元祈。 元祈眼睛始终未抬,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在嘉杰递出书信后,也只是神情淡漠的扫了一眼。“读。” 嘉杰立即展开书信,看着书信上的内容,低声念道:“妾清雅倾慕于夏国太子,望君怜惜。”他念完之后,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不解,清雅公主?他从未听说过封国有这样一个公主,毕竟封国善雅公主闻名天下。只是,这清雅公主在此时来信告知主公她的心意,似乎动机不存。 并且,天下人皆知,凡是动身前往封国之人,都是为善雅公主一人。如今这位清雅公主主动要求主公的怜惜,似乎太过有心计! 他抬头小心的看了眼主公的神色,只见主公神色间清雅高华,丝毫没有对清雅公主有半分的了解之意。 在齐国时,就有不少女子主动献身要伺候主公,可主公眼中未曾入过任何一名女子的身影。他认为,主公高 雅如神,纵观天下,女子多如牛毛,可能配上主公的女子少之又少,这清雅公主未能扬名于天下,就足以说明,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心机智谋,都与善雅公主无法相提并论!对于主公的反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元祈眼眸底处轻轻闪了一下,但由于眸子太过深沉幽深,那一抹亮光并未有何迹象。 “主公,若封国太子见到了慕容歌,怕是会对主公不利。”嘉杰忽然想到了慕容歌,这个女人对于齐国太子来说,若是利用得当,定能助齐国太子一臂之力。 听到慕容歌三个字,元祈竟抬起了平静无波的眼眸,“无需管她。”凭她的智谋若是不想被利用,定会有脱身之策。不过,赵子维近日来的表现,或许事情另有变化。 “是。” 在夏国车队与齐国车队被人热烈的迎入城中,并在万民拥挤的情况下缓缓朝着皇宫而去时,晚他们仅有半个时辰才入城的凤奕,却遭到了空前的冷落。 无官员迎接,无百姓高呼议论。马车内的凤奕神色越来越僵,越来越黑沉!虽然他不是原国皇帝,但中就是个有权有势的堂堂王爷,封国皇帝竟然如此不将他放在眼中!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凤奕二字!封国皇帝亲自为他擦鞋!善雅公主为他暖床之用!封国子民个个伏地任他垫脚过路! 这么反复的想着,他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距离皇宫越来越近,他生出了几分期待,从未见过善雅公主,不知道是何等绝色! 洛华宫 巧云仔细的为林善雅梳头盘发,处处透着几分小心。眼中泛着激动之色,脸上笑意盈盈。 “夏国太子与齐国太子竟一同到了京都,这会儿就要进宫了。或许今日便能见到二位太子呢。”她满怀期待的对着照着镜子已经失神半刻的林善雅说道。 林善雅回神,微微一笑,纵使她自小便见过无数场面,各种权贵男子对她倾心,全力的讨好她,只希望可以换得她回眸一笑。所以,她有信心,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会吸引无数男子的目光。 面对任何男子她心跳从未加快过,更没有如此期待过一个人的出现。 唯有他。 她面对铜镜中虽然不清晰,但是觉得倾国倾城的容颜,又微微失神,然后对着铜镜中的脱俗美人展颜倾城一笑,这样一张容颜,凭着多年来她努力学来的才情,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她盼着在二人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她羞怯的低头唯独对他说:“盼君怜惜。” “公主,你在说什么?”巧云忙乎间好像听见了公主似乎嘀咕了一句话,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林善雅顿时面颊红透,本就天香国色,肌肤雪白,此刻脸颊晕红,犹如扑上了上好的胭脂,想不到刚刚心中所想,竟然情不自禁念了出来!幸而声音甚小,否则被人听清,岂不是招人笑话!“无事。” “公主,这样装扮可好?”巧云梳好头发后,将一根五彩琉璃珍珠钗插入了林善雅的浓黑如绸缎般的锦发之中,当下,便是让林善雅的天仙姿容更是妍丽。 林善雅从痛铜镜中看着发鬓中的钗子,轻轻皱了皱眉,并立即毫不犹豫的拿下。 巧云不解,“公主您这是?”这是太子送给公主的,公主平日里最喜欢佩戴,怎么现在却要拿下来? “给本宫换上最为素雅的玉钗来,将五彩琉璃钗收起来了吧,这几日怕是都不会佩戴。”林善雅声音柔和的说道。在元祈眼中,这五彩琉璃钗是不是太过艳丽?反而衬得自己有些俗气?毕竟他是那样仙资卓绝,清雅绝伦的男子。 “公主,清雅公主来了,正在偏殿等候。”一名宫女进了寝宫,对林善雅说道。 闻言,林善雅柳眉轻蹙,“她何时来的?”宫内刚刚得到元祈和赵子维二人入宫的消息,她便如此的迫不及待了? 那宫女低首回道:“已有一刻。” 林善雅点了点头,看了眼铜镜中完美无瑕的装扮,高贵优雅起身,“走,去瞧瞧。” 洛华宫偏殿,是挨着寝宫的,因着洛华宫的主人眼光高雅,一切摆设看上去都如主人一般赏心悦目。铸就这一切不俗的所有物件,皆是世上珍品,贵重无比。可见封国皇帝林秋成对林善雅的宠爱,就连最受宠的后妃也是无法相提并论。也许是因为林善雅的倾国倾城之貌,才会让林秋成如此宠爱,不过,这其中林善雅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 林清雅看了一圈,有三两年没有来洛华宫,想不到竟如此的让人目不转睛。也许其他姐妹见到此情此景,再联想到自个儿宫内的寒酸样,定会嫉妒,可她却不是。 她含笑看着一切,上翘的丹凤眼内无限妩媚。林善雅能有今日靠的并非是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这暗中的手段也是使用了无数。 不过当林善雅在几名宫女的陪同下出现在偏殿时,她抬头看去,见到一身白裙 ,装扮清新淡雅的林善雅时,眼底浮现一抹不屑,这般与世无争的模样,倒是可以欺骗世人的双眼! “妹妹给姐姐请安。”林清雅起身,盈盈一礼。她遗传亲生母淑贵妃的五分容貌,三分妩媚,五分妖娆,其余二分则纯洁。三种感觉融合在一起,让她同样让人无法忽视。 若二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自然林清雅会被忽略。但这样一个妖娆的女子,多数男子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林清雅淡扫了她一眼,微笑回道:“清雅妹妹是稀客。莫要多礼,入座吧。咱们姐妹也好叙话。”几个月未见,如今她出落的更是水灵,妖娆。用不了几年怕是要越过淑贵妃。 想到因淑贵妃的狐媚,母亲被冷落多年,虽然居于皇后之位,但父皇却鲜少去母后宫中,林善雅眼底深处滋生一抹冷意。 “姐姐一向洗净,清雅不敢前来叨扰。只是清雅想到姐姐即将和亲,日后怕是见到姐姐的机会少儿又少,清雅舍不得,这不,也管不上会不会打扰姐姐了,说什么也要来见姐姐。”林清雅落座后,好似没有听见林善雅口中的嘲讽之意,语气热络的说道。 林善雅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笑道:“本宫本来也是想要去看望清雅妹妹,只不过倒是你快了一步。” “咱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清雅想什么姐姐竟然都能知晓。清雅忽然想起太子哥哥送给姐姐的一根五彩琉璃珍珠钗,当时清雅便是十分喜欢。本想向太子哥哥讨要一个,可惜这钗子竟然只有一根,不过这钗子也只有姐姐才能佩戴。妹妹有自知之明。”林清雅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说道。 林善雅顿时冷光射向她,谁知她竟然又笑呵呵的说道:“所以清雅只求能够做姐姐的陪衬就可,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陪衬?!林善雅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刚刚做好的蔻丹指甲,声音极为柔和的说道:“岂不是委屈了你?我的清雅妹妹莫不是要追随淑母妃,终生为他人妾?” 林清雅低垂的头,嘴边的笑容一僵,她似乎毫不在意,“清雅有自知之明。姐姐高贵雍容,注定一生富贵。而清雅不求身份地位,只求全了半生痴迷所思。”、 闻言,林善雅利光犀利的扫向林清雅,似乎看穿林清雅笑意盈盈背后的居心! 但,身在阴谋诡谲多变的皇宫内,能够安然活到今日的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又岂会轻易被人看透。 林 善雅不得不承认,今日的林清雅已经不再肤浅,竟也如此诡计多端,心思深沉! 林清雅不惧林善雅的逼视审查的目光,多年来两人明争暗斗,次次都是她居于下风,左右不过是她的容貌逊色。若总是硬碰硬,她早就已经引火***。两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给自己来改变! 皇宫大门大开,多辆马车缓缓进入富丽堂皇的皇宫! 因是皇宫,不可掀开窗帘肆意观景,所有人都是沉默。只有那宦官尖细声音有些慌忙的指挥着人在前方领路。 一个时辰过的竟如此快! 此刻,马车一步步深入不知前景的封国皇宫,这个国家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可在乱世下,别说拥有三百年历史的国家,就是五百年的国家也照样灭亡。 慕容歌将手轻轻的放在剧烈跳动的胸前,安抚着越发不安的心。车轱辘的声音嘎吱嘎吱的清晰的传入耳中,她似乎能够清楚的听见马车在一块块青石上摩擦的声音。 这就是封国皇宫,她今后的命运怕是要在这里有所改变。 不…… 她双眼亮如璀璨星辰,无一丝畏惧之色。 无论前世,今世,她的命运从来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突然,马车窗帘被一阵强风掀起,慕容歌正好坐在对面,映入眼帘的是身着鹅黄色长裙的俏丽女子骑在高大骏马上飞奔过去。 “吁!”俏丽女子拉住骏马,挡在了赵子维的马车前。 什么人竟会如此恣意随性? 慕容歌好奇,这忽然出现的女子是谁? “齐国太子,你果真来了!善雅公主有何好?本宫怎么瞧她都无法与本宫相比!”那俏丽女子怒挑起眉,口吻不善的质问着马车内的赵子维。 慕容歌虽然看不见此刻俏丽女子的表情,但从她浓烈的酸意的话语中猜测,她认识赵子维,而且不出意外,定是对赵子维倾心,不想他前来迎娶善雅公主! 因俏丽女子的忽然出现,阻碍了大家的前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位忽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毕竟这个时代能向她这般不重规矩,胆大妄为的女子几乎没有几个。同时,不少人也都在心里头为她捏了把汗,就算是爱慕齐国太子,也不能如此不管不顾的出现在齐国太子面前,去插手管齐国太子的事情啊!这齐国太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几年来的狠辣无情的手段已经传遍了天下。 第五十九章【手打VIP】 林善雅面色冷凝肃然,凛冽的目光穿透林清雅所有的伪装。 殿内宫人心惊胆战,心知封国皇宫内最是让人不能忽视的便是这两位公主!二人最让人心颤的不是杀伐决断,而是在谈笑中已有血雨腥风。 刚才禀告的宫人在此时声音发颤道:“二位公主无需前往宜春阁了,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二人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接风洗尘宴已经取消。” 二人闻言,眼中同时浮现一抹惊讶之色。想不到临时竟然有了变故。是她们考虑不周,他们自夏国,齐国出发,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能参加接风洗尘宴实属正常。 当下,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愤顿时消失,林善雅重新优雅落座,她淡笑道:“原来清雅妹妹已经被父皇许给夏国太子了。” 林清雅也重新坐下,听闻林善雅的话,双颊飘红,羞涩不已的低首,“是,清雅久闻夏国太子之名,早就心生爱慕。此次听闻夏国也会前来,清雅便请求父皇,今晨清雅已经派人送书信给夏国太子,希望夏国太子能够怜惜清雅。” 说的倒是情真意切!竟出手如此之快!林善雅素手轻轻握成拳,绝美的脸上笑容不减,笑道:“你真是有心了。若夏国太子同意纳你为妾,我自当为你添上两件嫁妆。” “清雅谢谢姐姐吉言!”林清雅闻言,对林善雅如此善意的对待有些惊疑,但仍旧笑颜如花的起身相谢。 二人一时间姐妹情深,又各自心不在焉的叙话,宫人们纷纷低首,仿若未见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许多事情又岂会是她们预料的那般,那个如神一般的男子眼中,又岂是想尽便能进的? 只不过,身在局中,以为利用了他人,殊不知自己已经入局,成为了人人宰割的棋子! 风云变化多端,风起云涌,天下大乱注定在小小的封国内拉开帷幕…… …… 晚膳过后,慕容歌便回了寝殿,在外间伺候着。其实这外间与赵子维的内间相隔不远,一旦他有吩咐,只需轻轻唤一声,她便能听清。正因为这一点,慕容歌打心眼里恨上了他,若是晚上他找个人侍寝,在外间的她岂不是听的真真切切?又或者,他狼性大发,扑到她,她又该如何? “慕容歌。”内间传来他的传唤声。 闻言,慕容歌颇有几分无语,他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太子有何吩咐?” “为本宫宽衣。” 宽衣?她走进内间,只见赵子维摆直双臂,等待着她前来为他宽衣。她也不算笨手笨脚,只是为人脱衣这种事她也没干过,便动作稍许粗鲁了一些。 赵子维皱紧眉,慵懒如豹的双眼内满是不耐烦,他没好气道:“你想让本宫睡你?如此的迫不及待?” 闻言,慕容歌嘴角抽搐,这厮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除了男欢女爱就不能有点健康的思想?她无语至极,却偏偏也得正经的回道:“太子想多了,妾只是手生。其实太子大可让橘桃前来伺候,定会让太子满意。” “你忘了本宫的话?”赵子维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微低着头探在她的脖颈间,姿态暧昧。 慕容歌侧身躲过,以前对他的调戏难以适应,但经过上一次劲爆的近距离接触,她已经渐渐习惯。她冷着声音问道:“妾记性不好,不知太子曾经说过什么?” 他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赤luo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身体,那手竟向她的臀间摸去,她瞬间身体僵硬,用尽浑身力气推开了他,“太子请自重!” “本宫至始至终都想睡了你!”他刚才抱住她时,没有用力,反而被她如此轻易的挣脱开,他张狂的望着她,说出他心底所想,一直想做的话语。他向来对这种事情没有掩藏,既然她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他便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她,就算她是一座冰山,他也能融化! 睡? 睡? 慕容歌忽感一阵屈辱,此刻,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巨大的耻辱与无能为力!穿越至今,她一直信念坚定,从未怕过什么!可此刻的无能为力竟让她一线更坚定清澈的双眼袭上一层热雾!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 赵子维望着泪眼朦胧的她,心神剧烈的颤动,心口也隐隐泛痛,他从未见过这样无助的她!她的泪水仿佛无形的刀剑一滴滴的刺入他的心房!唇边的笑容顿时消失,他竟想伸手拂去她眼中的泪,他宁愿看到她之前的清冷与伪装的卑微…… 但她抬头,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苦笑,随后扫了一眼他,转身便离去。 他没有预料到她是这种反应!也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女人会对他如此不敬,面对他的表白会有屈辱之色!想到这里,他愤怒的紧抿嘴角,刚想要吩咐流云追过去,却又因心里头气愤难当没有开口吩咐,他转过身背对着敞开的门,望着衣架上的挂着的几件衣服。 奈何,眼前浮现的始终都是她带泪的娇颜,心中 不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个疑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此时,冲出去的慕容歌,直接离开了永德宫,并朝着陌生的方向而去,快速行走的步伐,仿佛能够冲散她心中无法平息的冰冷,夜色是世上最完美的伪装,遮盖住了她憔悴满是泪痕的容颜,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抖动肩膀,放飞越发禁锢的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可以忍过去,依照这些日子赵子维的表现,他不会强迫她,只是就在他的手无所顾忌的在她身上游走,仿佛被他触摸的是个可以任意侮辱的女子! 简简单单一个睡字点燃了导火索,让她第一次做出如此没有理智的事情! 起伏不定,先是燃烧后是冰冷的心,随着奔跑而有所缓解。她渐渐的停下脚步,走进一座亭子,望着陌生的四周,她的心不知为什么难得的平稳了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夜色越来越深。她知道此刻必要回去了,任性了一次,接下来要面对的怕是她不想接受也必须接受的事情。 或许,对于某些事情,她太过坚持了。 “你是谁?” 她正欲起身,身后便响起了一抹稚嫩的童声。她循着声音看去,果真在亭子下方立着一名四五岁的小奶娃。 小奶娃皱着眉,背着一双手无惧的看着她,然后笨拙的踩着台阶就向亭子内走来,一边走,一边奶声奶气的问道:“你是宫女吗?” 闻言,慕容歌刚想摇头,但忽然想到了此刻自己的身份,宫女与婢女的身份没什么不同,她点了点头,眼光温和的望着他,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不喜欢这里,呆着太受拘束。”小奶娃表呈现出小大人似的哀愁,稚嫩的语气显露出几分的孤独。 随着小男孩的一步步靠近,慕容歌瞧见了他身上所着的精致衣物,莫非这个孩子是后宫某一位妃子的孩子?只是后宫距离此处甚远,他身后怎么没有宫人跟着? 疑惑间,那十分可爱的孩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慕容歌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长得有这么吓人吗?怎么刚刚走进,他看了她的容貌就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向来是有孩子缘的!为表示自己不是坏人,她蹲下身子,和蔼的看着他,温柔的说道:“我不是坏人,别哭。” 谁知,小奶娃哭声更大,“娘!你回来了!风儿和爹好想娘啊!哇……” 娘? 慕容歌顿时满头黑线,这具身体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四五岁的孩子?他是不是想娘亲了?忽然,她心中响起警铃,有了一丝防备。这个孩子言谈举止都不似普通的孩子,况且还能在皇宫内自由出入。对于封国宫内的事情这具身体了解的甚少,所以她一时半刻也无法猜出孩子的身份。只是,心中却存留了几分疑惑。 “我不是你娘……”她犹豫着开口。 谁知小奶娃竟然扑进她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将一脸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了她的衣服上,然后疯狂的摇头,“你是娘!你是!娘是不是也想风儿了?所以来看风儿了?慧娘跟风儿说,或许娘哪天想风儿了,就会夜间来这里见风儿了!哇……风儿好想好像娘啊,爹也好想娘!” 夜间来此,慕容歌抓住了这个敏感的词汇。这个孩子的娘,已经死了?而他夜间来此是因为想念娘了? 正疑惑猜测间,那孩子松开了她,一脸泪的望着她,“娘,不要离开,风儿去找爹,让爹也来见娘!” 小奶娃跌跌撞撞的小断腿快速的挪动着,跳下一节节楼梯,转眼间便没了身影。 望着小奶娃离开的背影,她略微红肿的双眼半眯,神色肃然,原本模模糊糊的前方似乎已经渐渐清晰。 她缓缓勾起唇角,笑容春光明媚,半眯的眼睛内蕴藏着冷静与坚定的辉光。 一步步踏实的走下台阶,出来也快半个时辰了,她必须回去,该面对的必须面对,就算想要逃,也逃不掉! “慕容歌,我果真是小看了你。” 身后传来男子森冷吓人的声音。尤其是在深夜之中,这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慕容歌轻蹙着眉,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冷笑:“庆王仍旧不知道撞了石头是什么滋味。”前两次她已经明明确确的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他同时也被赵子维的暗器所伤!她不认为他们是深夜偶遇。他,还想利用她! 果真是一个极其让人厌恶恶心的男人! 凤奕闻言,整张脸黑了下去,想不到她会对他这般讲话!记忆中,这个女人为了讨好他,想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得到他偶尔的一眼。如今竟然这般高傲的看着他,仿佛他曾经从未在她的眼中出现过一般。想到这里,他感觉到被欺骗的愤怒!或许至始至终,她都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你胆子大得很!本王早就应该取了你的性命!”凤奕阴冷的一声笑,低低的怒喝 一声。 慕容歌望着他那般不屑的,却又十分淡然的,仿佛他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粒沙土,红唇轻启,“凭现在的你,也配?”若是此刻身在庆王府,她或许会为了活命而忍一时之气,但此刻,她在名义上是赵子维的人,同时又是身在封国皇宫内,有着某种目的他怎会不衡量结果而对她下毒手! 最重要的是,身在封国皇宫,距离赵子维想要的越来越近,赵子维不可能不在她身上没有一点动作,这看似平静的夜晚,无风自动轻轻摇摆的树叶,不就是已经说明了吗? 凤奕哪里知道此刻的她如此清明镇定的想法,他等了很久才等到了这一刻可以与她单独谈话的机会,自然要抓住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阴狠的眼等着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慕容歌不动声色的朝后走了两步,随后淡笑道:“庆王,我哪里敢要什么,若是又不注意被你扔进歌姬房,每日提心吊胆的就怕被你送给了某个人。” “你!”凤奕被她如此云淡风轻的语调激怒。 “所以,我不敢再要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的命如何?”慕容歌掩嘴轻笑,那样的神情高高在上,仿佛将面前的凤奕当做了跳梁小丑一般戏弄,玩耍!她眼底一片冷凝锐利,他当她是真正的慕容歌,可以任意欺骗玩弄?穿越而来,她面对众多的难堪,都与他有关,她若不适当的还他一些,怎的对起自己的良心! 凤奕顿时被激怒,几大步跨上前,伸出瞬间变得锐利的爪子要抓住她的脖颈,碾碎她脖颈脆弱的骨头。 可当他见她无一丝恐惧之色,反而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容时。他不得不松手,犹豫,防备的看着她! 慕容歌早就料到他会停手!这个男人看似阴狠毒辣,实则胆小的让人耻笑!再加上,如今原国面临着与齐国即将而来的战争,他不在原国守着,却因为野心色胆包天的来封国也要参上一脚! 若她估算没有失误,原国在这一个月内,必因为他的愚蠢而国破! 她不喜欢战争,更可怜天下苍生因生在乱世,却要因着上位者的愚蠢和野心来买单!他们最是无辜,却要生活的比任何人痛苦!但,若是乱世下,竟是凤奕这般的人,那么,对百姓而言就绝非好事! “慕容歌,你变得让本王越发的不认识了。你认为你的拒绝可以得到什么?若你不选择与我合作,今晚我便掐断慕容尽的脖子!”凤奕凝视了她半刻,见她似乎对任 何事情都不惧,便眼珠子一转,拿出慕容尽来威胁。 闻言,慕容歌的眼眸内有瞬间的锁紧,但仅是片刻,她便长袖掩嘴,黑夜中,她笑声如清泉般清灵,同时又透着一缕缕寒气,“呵呵,堂堂庆王竟如此大言不惭,谎话连篇!看来,山穷水尽,已无别策了!” 凤奕没想到她能洞察一切!不过,林业当时确实就要抓到了孤身一人的慕容尽,奈何在即将得手之时,有数人出现救走了慕容尽!如今他的确是要铤而走险,骗她为他做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反应!如此的敏锐,如此的镇定,眼前的人除了容貌是他熟悉的之外,其他的却恍然另外一个人! 慕容歌冷笑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尽儿其实并不是孤苦无依,他身边有许多人保护,又或者有许多人为他所用…… 凤奕心知凭着威胁已经不能让慕容歌为他所用,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你如此不识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再靠近她一步。赫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你竟然还是处子?”他身边女人无数,对于女人他了如指掌,若是处子,身上自有处子的幽香,这太过让他出乎意料!她在赵子维身边伺候如此之久,竟然仍旧是处子! 他阴冷淫气的笑了,“是为本王守身如玉?”这个女人越是瞧着越让人转不开视线,如此美人,他之前竟是错过了!当真是可惜! 慕容歌皱了皱眉,喝道:“滚!” 谁知凤奕半分退缩之意也无,朝着她步步靠近!危险将至,她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怎会无人出现? 凤奕似乎察觉出了她的想法,便冷笑道:“当本王得到消息你一人从永德宫跑出来后,便四处观察,根本无人跟着你!原来你刚才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中,是以为有人在保护你!哈哈哈……” 她紧紧的蹙起眉头,眉宇间没有半丝的惊慌,反而是异常冷静,囚徒陌路,到了一定的地步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到这里,她神色深沉了几分。 就在他的手触摸到她的身上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横空出现,并一脚踹飞了刚才还在嚣张的凤奕。 那坚硬炙热的臂膀紧紧搂住了她,随之而来的是来人的滔天愤怒。 “庆王,你竟敢动本宫的人!在封国境地,本宫给封国皇帝几分颜面,不取你的狗命。但此时此刻,你是在找死!”赵子维怒喝一声,眼底,周身,无一不散发着阴寒恐怖的杀气! 凤奕因一时疏忽遭到了赵子维的残酷攻击,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五脏受损,深受重伤。 慕容歌被这样有力霸道的臂膀揽在怀中,心中有股说不出的信任!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她手无缚鸡之力,定会被凤奕夺去清白,就如上次她遭遇映雪的攻击,他及时的出现。 那被压制在心底的情绪悄然冒出了头,她抬起头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杀了他,会脏了太子的手。”在赵子维怒极之时,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封国皇宫内杀人,对任何人都不利。 闻言,赵子维瞳孔幽暗冰寒,仿佛如猎豹在狩猎之时那般的危险幽绿,他臂膀紧紧的揽住她,他不住的自责,刚才怎的因一时之气就放她一人离开?若是……若是他晚来一步,她定会被凤奕侮辱!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眼中又被浓烈的杀气覆盖。 凤奕艰难的爬起来,狼狈的瞅了一眼赵子维和慕容歌,咬着牙灰头土脸的拼着命用着轻功逃跑! 赵子维盯着他狼狈逃跑的背影,厉声喝道:“流云何在?” 流云从他们身后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流云在。” “废了原国庆王的根!”赵子维半眯着眼睛,冷血无情的说道。既然封国皇宫内不能动手杀凤奕,那么,他便废了他,敢动他的女人,就得有生不如死的准备! “是!”流云应下后,立即起身去执行任务。 而慕容歌则不动声色的逃离了赵子维霸道的臂弯,她深知,刚才那一刻她被他揽在怀中保护时,她心有所动。但,她绝对不能沦陷。一旦沦陷,受伤的只有自己!就如同,他唯我独尊,凭着喜好,想要她便要,不去问她的想法,她若是沦陷,结果就会是他的附庸,依赖着他生存! 赵子维怀中一空,没由来的感觉心随着她的离开而空洞了起来。情之所至,非理智可以控制,他目光炙热的盯着她,声音低哑的说道:“本宫喜你甚久。普天之下,唯有你使本宫欣喜至此!慕容歌,唯有你!”还有一句话,骄傲狂妄的他是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可看她惊讶的样子,他鬼使神差的又接着说道:“你悦,本宫悦,你悲,本宫悲。慕容歌,你是妖魔,使本宫失去魂魄!” 慕容歌惊讶震惊的望着他,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高贵的他,这样的话等同于他再向她低头! 第六十章 她缓缓笑了,笑容果真是如他所说,如妖魔般可让人失去魂魄。只是她接下来的话让他难以置信,“我善妒,极其善妒。”此时此刻,他可能因为她某些特别的地方而失去魂魄,真的是为她的悲喜而悲喜,但当时过境迁,几年过去,她年老色衰,他高居上位者,身边无数美女,就凭着他无法忍耐欲望的样子,他身边的女人就绝对不会少! 虽有些动心,但不代表她可以失去理智!不过,当她说出这些话后,目的也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毕竟,她有她的骄傲,有她必须坚持的自尊。纵使,这世界上无一男子能够为她放弃坐拥三妻四妾的权利,她也绝对不会为命运妥协,她宁愿孤身终老! 赵子维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凭着直觉笑道:“你是为本宫吃醋?放心,回到齐国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身份,绝对无人可以撼动你在本宫心中的地位……” 慕容歌眼底悄然浮现了一抹失望,看来有着根深蒂固想法的他是无法了解她真实所想。她眼眸微动截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太子说唯独我可以令你欣喜,我悲太子悲,我喜太子喜。只是……” 她话还未说完,他立即揽住了她的腰身跳跃进一旁的树丛之中。她刚开始有些错愕,但一下眼前浮现了那个小奶娃急于奔跑可奈何两条小断腿太短实在是挪动的再快也没办法跑到目的地。 小奶娃小手还拽着一名身姿高大,气度不凡的男子。 “爹,快来,娘在那里等着咱们呢!咱们快点去!”小奶娃一边跑着,一边说道。 被他拽着的男子温润如风的笑道:“风儿,慢点。” “不行,娘在等咱们呢!风儿不想再对着画像跟娘请安,告诉娘风儿今天有没有读书练字。风儿要娘亲抱着风儿!娘亲身上的味道可好闻了呢,跟梦中的一样,让风儿好喜欢,好喜欢!”小奶娃回头怒视了一眼男子,然后一脸幸福的说道。 跟在小奶娃身后的林轻尘,轻蹙了一下眉,回头看向紧跟在身后自责不已的奶娘,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奶娘惊怕的摇头回道:“奴婢只是去小解的片刻间,小世子便没了踪影,待小世子回来后就要带着太子前来见太子妃,请太子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轻尘心中起疑:刚刚回宫凤几日,有些人便蠢蠢欲动,想要利用风儿达到目的? 疑惑间已经到了亭子下方,小奶娃立即松开 了林轻尘的手,朝着亭子上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娘,风儿带爹来了,娘,你快出来!” 小奶娃冲着空无一人的亭子奶声奶气的喊了半天,但空空如也的亭子内再也没有刚才那温柔抱着他的女子了! 小奶娃哇的一声大哭,转回身便扑进刚刚走进亭子的林轻尘身上,“爹!娘不见了。娘不见了!” “风儿乖,勿哭。”林轻尘轻轻拍打着小奶娃的后背,温声哄着。 一旁树丛中,慕容歌眼底神色变幻,侧头目光锐利的看向蹙起眉的赵子维,她微微一笑,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赵子维深知她是何等的聪颖,必定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嗡了嗡嘴唇,看向林轻尘的方向,蹙起的两眉更是紧了紧。 回去永德宫的路上,慕容歌沉默不语。极其聪明的不继续刚才二人谈论情爱的话题,身在乱世,与势必要与天下人争锋的人谈及她想要的,或许在他们眼中是个笑话! 现在,她不想谈。 走在前方的赵子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低声问:“你可相信本宫?”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利用她了。 慕容歌闻言,微笑道:“太子知晓尽儿的身世了吧?” 赵子维深锁眉头,“他与你不同,况且你二人并非是亲姐弟。” 闻言,慕容歌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的迷离,“若为我,可放过他吗?” “不!”他坚定,毫不迟疑的回道。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的他,霸气卓绝,似天生王者,凡是阻挡在路上的人必须除去。 她双拳骤然握紧,头渐渐低下,瞬间不语。他们二人从相识到现在不足两个月,她与这时代的女子的不同引起了他的兴趣,她无需欺骗自己,他对他是有些动心的。只不过,他们每个人有自己需要做的,想要得到的,他不能强迫她与一群女人得到他的宠爱,她也不能逼迫他留下对自己有隐患的人。 “无论任何事本宫都可应你,但唯独不能放过慕容尽。慕容歌,他超出你的想象,绝对不是表面上的单纯。”他拧着眉看着她忽然低下去的头,低声道。 “太子,刚才我已说过,我善妒,若我要嫁之人,必须身无二妇。”她半阖着眼眸,声音温柔至极的说道。 赵子维两条剑眉因听见她的话立即扬起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天下男子皆是三妻四妾,身边美姬无数,而身边这 些女子很多是除了暖床额外还有利用价值,就如同这一次与善雅公主的和亲一般,他势在必行! “恕妾妄言。太子就当妾这翻话是脑袋糊涂了,胡言乱语。”她抬起头,眼光清明的望着他,红唇绽放耀眼笑容。 赵子维瞳孔缩紧,一手便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盯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容,一字一顿:“慕容歌,你记住,这辈子你只能是本宫的女人。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女人。” 她仍旧微笑着,笑容清媚明艳,在风中站着,衣角飞起。 长春宫。 “主公,封国小世子已经见到了慕容歌。”嘉杰将暗卫禀报回来的消息告知于元祁。 闻言,元祈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异光,他将手中书合上,神情莫测的言道:“在最后时刻,为了达到目的,赵子维怕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主公的意思是?”嘉杰有些不懂元祈的意思。赵子维早就打算利用慕容歌,主公话中的意思似乎赵子维之前有些迟疑,不打算利用慕容歌这一颗棋子了? 元祈神色平和中略显冷凝。 嘉杰见主公并未回应,心知主公心中有数,无需他知晓太多,便又接着说道:“清雅公主又派人送书信前来。” “读!” “妾愿为太子侍妾,望太子成全。”嘉杰拿出信件,读出上面的这几个字后,皱了皱眉,封国这位公主行径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 元祈眼中果不其然的浮现厌恶之色,他眼光微寒,声音冷冽,“封国皇帝年老,体力不支,善雅公主成功和亲后,封国必定会内乱。” “据可靠消息,封国皇帝已经应允清雅公主的请求,将她许配给主公为妾。”嘉杰又道。 “封国皇帝果真年老。”元祈闻言,眸光微动,嘴角挂着温柔的笑,轻声道。 …… 翌日,晴空万里,气候仍旧燥热。不愧是酷夏,热的让人难以支撑的住。更何况封国的地理位置偏南,四季如春,也难怪夏日会如此燥热了。 清晨醒来之时,慕容歌这才发现梳妆台上有一封书信。展开一看,仅有四个字,我已安好。 虽是简简单单四个字,但却让她十分清楚,这是尽儿给她的信息!未免被人发现,她立即点了蜡烛将书信烧掉。 房间内的赵子维已经清醒,她尽职的前去为赵子维更衣。一个早上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都未曾言语,仿佛昨日从未对话过。 橘桃前来通知,宫人已经将早膳送来,待赵子维即将踏出房门时,他忽然转过身看向她,目光复杂不已,“慕容歌,记住昨晚本宫的话。” 闻言,她眼眸轻闪,只是低首未作回应。 早膳过后,橘桃来换了她的班,她便去了橘桃的房间。其中究竟是为什么,她心中十分清楚,只是被其他的婢女见到后,趁着赵子维不在,便在私下议论,新宠慕容歌失宠了! 听到这些谣言,她一笑而过,未曾侍寝,算得上失宠么? 一个时辰后,如冰来了。 “太子邀请你前去对弈。”如冰看向坐在窗前有些失神的慕容歌说道。 慕容歌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如冰,笑道:“夏国太子为何想起了我与他对弈?”莫非是昨晚她与小世子林风的会面被他知晓?想想也并非不可能,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用途,有些疑惑赵子维的穷追,可经过昨日与林风的见面后,她已经猜出了其中一些端倪,所以,元祈同赵子维也有着同样的目的吧? “我也不知。你……没事吧?”如冰担忧的望着她,刚才来永德宫时就听其他的婢女议论了她失宠的事情,想不到刚刚进入封国皇宫,齐国太子对她失去了兴趣。 慕容歌挑了挑眉尾,知道如冰为何有此一问,她摇头失笑道:“如冰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在世上我控制不了任何东西的话,那么,我唯一能够控制的就只有自己的心!”况且这些只不过是谣言。 如冰温和轻笑,“只要你无事就好。”赵子维志在统一天下,慕容歌对他而言,怕也只是赶路之时聊以寂寞用来暖床的吧?只是可惜了慕容歌…… “走吧,夏国太子还在等着你我。”慕容歌起身走至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头发,见身上的衣服整洁并无皱子后,来到如冰的面前,笑道。 无论元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这一趟,她必须前往。她要知道,元祈的目的! …… 永宁殿,清雅公主所居住之地。因身份地位比不上林善雅,所以也只分得了一个殿,幸而清雅公主的母妃淑贵妃深受皇帝宠爱,赏赐颇多,林清雅比其他默默不闻的公主要过的强上几倍。 淑贵妃懒懒的躺在藤椅上,由着几名宫女小心翼翼的为她捶肩捶腿。她今年不过三十六岁,保养得宜,姿容艳丽,肌肤如雪凝脂,难怪会盛 宠多年不衰,只是可惜,年至三十六仍旧无一子,只有一女。 今日皇帝让新进的美人伺候,她便有了空来了爱女的住处。 林清雅望着淑贵妃,温柔知礼的笑道:“母妃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将书信送至夏国太子手中。以前夏国太子不知封国有个清雅公主,现在,他必定记住了清雅二字。” “你势必要与林善雅一较高低,母妃也劝说不过,但你切记,夏国太子并非你的首选。夏国宫中朝中甚是复杂,夏国太子更是不可揣测之人,你若嫁去夏国,定会有所失望。但,你若是机会抓的妥当,嫁给齐国太子就是首选!齐国几年来越发的强大,齐国太子一身王者霸气,多少女子想要跟随他左右,以求后半辈子的富贵荣华。所以这些日子,母妃再想些法子劝说皇上,争取也为你准备一城池作为嫁妆。”淑贵妃慈爱的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日后如若封国被灭,她也可因着清雅可以换得后半生的清闲富贵。 清雅自然知道淑贵妃所想,其实她未曾见过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这二人性子完全不相同,所以她也只能跟着林善雅去选择,毕竟从小到大,林善雅想要的必定是最好的!她林清雅却需要等林善选择好了,再行选择! “是,母妃。我一定谨慎选择。但清雅身份地位比不得善雅,无论是嫁给齐国太子还是夏国太子,怕也只能为妾室。”林清雅眼中不无失望的说道。 淑贵妃也是面色一沉,虽然她十几年来都得皇帝的宠爱,但因为身份所限,也只能做个宠妃,而不能扶正,如今自己的女儿却也要因为身份地位而低那个女人的女儿,这让她不得不在心口窝着一口气。“你放心,母妃一定会为你争取更多。” 林清雅一脸笑意的点头,若有选择,任何人都不会为妾,毕竟为妻者才可与夫君同享富贵。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看着母妃虽然得宠,却与皇后无法相提并论而得来的结果。 …… 太子宫。 林善雅闻风而来,见到林轻尘后,便立即急问:“风儿昨日见到的女子与太子妃一模一样?” “是。”林轻尘面色略微沉凝的回道。风儿固然年幼,但绝对不会信口胡说。而世上更无鬼神之说,那女子确实存在。 “莫非是有人想要通过风儿达到某种目的?又或者只是哪个知晓自己样貌与太子妃相似铤而走险,想要依靠样貌而得到富贵的宫女甚至是朝中官员之女?”林善雅轻蹙眉头,有几分狐疑的说道。太子刚 刚回宫,朝廷稍有变故,怕是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林轻尘微笑,侧头看向挂在墙边的美人画像,深情无限,仿佛透着画便能看见记忆深处的女子,“在我心中,唯有她。” 林善雅轻轻叹息一声,他太过痴情与不眷恋权利,这对封国而言,究竟是不是好事? “昨日清雅去洛华宫了。”林善雅看了一眼林轻尘,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沉声说道。想到昨日与林清雅几年来的第一次交锋,她便立即感受到威胁。 “想必是为了看你的态度而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做。”林轻尘收回注视画中女子的神情目光,再看向林善雅时,眼中一片清明。 林善雅眉宇间顿时染上了一抹愁绪和防备,“她已经送信给夏国太子,请求夏国太子的怜惜。” “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她若有选择,绝对不会嫁人为妾。即使清雅有这个心思,但在夏国太子眼中,她此举怕是不善。”林轻尘轻声提醒道。如若不是身在处处需要算计的皇宫,他也无需去做自己不喜欢,甚至是为难的算计。 “哥的意思是?”林善雅顿时眼前一片光明,心中了然,知晓她接下来该怎么做。淑贵妃机关算尽,自以为父皇的心思与夏国太子相差无几,所以才敢教唆林清雅如此行事,只是,夏国太子又岂是她们那点心思算计的?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绝色倾城的笑容。 …… 慕容歌与如冰前来长春宫,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许多人那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眼光,如冰紧紧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安慰,而她只是一笑置之。 长春宫。 刚刚踏入长春宫,便被迎面而来的淡淡的清香味吸引,原来长春宫内种满了清香淡雅的白芙蓉。 而那拥有倾世之容,可权倾天下的男子置身在白芙蓉之中,他面前摆放着黑石所制的棋盘,他面带淡雅的微笑翻看着书籍,神情闲适优雅宛然,仿佛世间万物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悠闲。 他无论是身处在何处,何等表情,无需任何言语,便会引起众人的目光,自由一番凌驾世人之气势。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赵子维的一身霸气,也无赵子维的邪魅惑人,可他在淡淡的微笑中,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笑看他早就布好的棋局发展,若论可怕,在她心中,他位居首位。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完美至极的男人! 单就论此刻,他身在白芙蓉之中,一袭简简 单单的青色长袍丝毫不会让他逊色,似乎他比白芙蓉更加纯净,更加淡雅,风华无人能及! 如冰不敢直视过去,怕他的闪烁光华衬托的她更是卑微。不,她也是没有勇气看他,唯有卑微的将头低下去,只是偶尔偷偷瞄上一眼,便是她心底最大的期盼。 慕容歌从容的收回目光,福身一礼,“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声音清冷,仿佛没有被眼前男子所迷惑,这一声坚定清澈如山中那自山顶而滑落的泉水之声,清脆清凉。 也正以为此,这清冷如泉水的声音拉回了如冰渐渐飘远,越来越卑微的思绪,她诧异的侧头看向慕容歌,在这如梦如幻的情境下,她竟可以保持冷静,保有思绪,不被元祈迷惑! 元祈风吹不动,平静如无风苍茫大海的黑眸中快速的掠过一道诧异光芒,他并未侧头看过去,只是初雪般温柔却又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久闻慕容姑娘棋艺了得,今日闲来无事,便想起姑娘了。还请姑娘与本宫下一盘棋。” 慕容歌低声应道:“是。”低首望地,将满地的芙蓉花瓣收入眼中,身姿婀娜的渐渐走去。 站在后方的如冰,目光朦胧的望着仿若踏在即将腾空飞起的白云上的慕容歌,再看那置身在白云之中神态如仙的元祈,她的心猛的紧缩。她悄悄问自己:若让她如此镇定从容的走向元祈,她是否能够做的到?最重要的是,她若是能够做到,那么能否真正的走入他的眼中,甚至是心中? 忽然,她的心猛地剧烈的一颤,慕容歌是何时入了他的眼中?她盯紧那婀娜的背影,柳眉渐渐的蹙起。 一名暗卫出现,阻挡了她的视线,令她必须满怀失望而离去。 顿时,偌大的白芙蓉王国中,只剩下二人。 慕容歌优雅落座,自小便受礼仪训练的她,在各种场合皆是会保持完美的姿态。或许会与古代女子不同,但优雅与尊贵同样在此刻存在她的身上。 元祈唇角上清雅的笑容浮现,他手执黑子,白玉般修长的手指,与黑玉制成的棋子相应,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线,竟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清风吹拂,于燥热的天气下,难得的清爽。 “太子先请。”她收回目光,尽量将视线放在棋盘上,少看他几眼。眼前的男人天生的魅惑,不愧是要用倾城二字来形容他。若早无防备,她或许会在他温柔的笑中沉迷,如同如冰等人一样,沉迷之时迷失了自我。 元祈落下 手中黑子,微笑道:“棋局若命运,若控制得了棋局,便可掌握命运。” “棋局可掌控,但命运如同风云,多变难以揣测,若是想要掌控,可以做到者唯有神。”她一边落下一子,一边清声回道。 “好想法。”他抬头,目光深邃的扫了她一眼,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她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眼前男子夸奖的惊喜,反而是抬头,目光直视他,神色肃然清冷,“妾一生追求自由与安乐,从不去追求不会得到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妾深知拥有这一张与他人相似的容颜,便已经被束缚住了手脚。可妾不同夏国太子手中的黑子,任意执起放下。” 固然他与赵子维同样,拥有着可以翻云覆雨的权利,但不代表,她因要保全尽儿而被赵子维利用,同样又神志不清的被他再利用! 元祈目光凛冽的深深凝望着她,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直面劈来,似乎要砍断她的自信,折断她的羽翼,让她无法骄傲,无法抵抗! 她在如此强大的压迫气息下笑了,笑容仿若四周白芙蓉鲜艳绽开,清冷如月,风华绝代。 “本宫成全你。”他落下一子,低头看去,棋局不相上下,她谨慎追击,步步为营,于卑微之中渐渐展露光辉。 “谢夏国太子。”她欣然落下一子,笑容灿烂而真心的对他绽放。她等的,要的,就是他此刻的承诺! 半个时辰后,已有结局。她虽步步为营,心思算尽,但仍旧输他三子!他于闲适从容间赢了她! 她再一次见证了他的深不可测!或许他的棋艺远远不止如此。抬头看了看天色,她起身笑道:“妾提前祝愿夏国太子能够如愿以偿。” 他深眸顿时如同黑色的漩涡,与她灿烂如花耀眼的笑容形成强烈的对比。 “禀太子,封国清雅公主求见。” 不远处传来宫人的禀告声。 清雅公主?慕容歌轻轻的扬起眉,她倒是不知封国有一位清雅公主。不过,清雅公主在此时来求见元祈,目的怕不单纯。宫闱深深,果真阴谋深深。 “妾不扰夏国太子见客,先行告退。”她丝毫不留恋,抚了抚裙摆,便快速低首离去。 元祈眸光莫测的望着她窈窕背影,对宫人吩咐道:“推拒了!” “是!”宫人领命立即出了长春宫宫门。 慕容歌闻言,身形一顿,随即嘴角微勾离去。 长春宫门前,林清雅听闻宫人的回报,脸上娇媚如蔷薇花绽放的笑容僵硬在唇边,她本想质问宫人为何元祈会拒绝见她,但那宫人传完话后便转身离开,并未给她机会。 她轻咬红嫩唇瓣,望着长春宫大门,心中暗衬: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两封信她已经说明想法,她想要嫁给他。可他竟半分机会也不给她。莫非是因为林善雅?他心中只有林善雅? 这时,刚刚关上的长春宫大门再次打开,走出一位身着齐国服饰的女子。 她开始并未注意,以为不过是齐国太子身边伺候的婢女,进了长春宫也是为齐国太子传信。 但,当那女子从她身旁经过,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扫到那女子熟悉的侧脸时,她立即不动声色的盯着慕容歌的离去的背影。 她震惊不已,这张脸她是不会忘记的!与太子妃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不过,她可以肯定,那名女子绝对不是太子妃。那么,她身穿齐国服饰,定是齐国太子身边的人! 眼珠子转了几圈,她媚笑,低声道:“林清雅,或许你不会得偿所愿!” 慕容歌低首从林清雅身边走过,她深知自己的容貌已经被林清雅发现,不过这个林清雅不动声色的在后面打量着她,皆以被她察觉。看来,接下来她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刚刚步入永德宫,便立即发现了宫内气氛异常寒冷。 锦德见她回来,立即朝着她跑来,拽着她的手臂,压低声音拧眉道:“刚刚你去了哪里?太子找你伺候,却见不到你的人影,眼下已经快到午时用膳之时,你才回来,太子命令,你回来后立即去拜见。” 四周不断的有目光审视的看过来,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毕竟今天早上她走出赵子维的房间,她们都认为她是失宠了,但却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还让她去伺候。 所以,众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从她的神色中试图看出些端倪。 她眼眸闪动,看了一眼被关紧的房门,眼睛半眯走了过去。 敲了两下门,房中传来赵子维那冰霜般凛冽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而入,从外间走入内间。 “妾给太子请安。”她身姿妙曼,福身行礼对她而言,正好可以衬托的她身子婀娜,线条优美。 他看过来,正好见她如此撩人姿态,当下便觉得胸口熊熊烈火燃烧,声音更是冰寒入骨,“未经本宫允许,你竟擅自 第六十一章 她没有逃避!只是透过窗吹进来的风原本温热,但此刻吹拂在身上是那般的冷,冷的她下意识的身子打颤。她没有惊慌,更没有做那无用的举动,试图双手环抱住身体,企图掩盖隐秘的位置。 这么矫情的事她做不出。就在衣衫从眼前飘落飞舞之时,他已经全部看到,明显的,他已经燃起熊熊欲火。昨晚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无法逃脱,日后或许仍旧无法守住清白,她便给他! 又或者,真如她之前所想,这辈子或许无人会为她放弃三妻四妾,她也无需强求,孤身终老也无那么多的烦恼。 此时此刻,一丝不挂的她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详细的审视,他目光炽热,从她的头一路下滑,不放过她身体的任何一处,所过之处,仿佛是用双手一一抚摸过去,她毫无男女方面的经验,但身为现代人,也曾经与大学室友钻研过日本最富盛名的a片。所以,她眼中毫无惧色,只是目光清冷的望着他。 心底仍旧有一丝期望,他或许会亲自为她穿上被脱掉的衣衫,告诉她,他会等,也会证明给她看,她要的,他给得起!只是,一切不过是心底最后一丝的挣扎与期盼!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他是无法等待与放任!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女子在他几次三番有欲望之时还能放了她! 她问自己,对接下来即将要发生,无法逃避的事情,会害怕吗?心中有个影子确定的看向她摇了摇头,不会。他如此明确的想要她,这一次她知道,她逃不了了! 他目光锁定她如雪白皙的身体,眼底被欲望吞噬,自知晓人事以来,从未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如此期待得到!他一直知道,她身子妙曼,鲜少有女子能够与她相比,如今她这般冷静的立在他的面前,任他打量,姿态清冷如月,更加使他无法移开视线。 “本宫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他因情欲而声音沙哑低沉。他一下便将她揽入怀中。隔着衣衫,他烫人体温一度不差的传来,烫的她想要挣脱而去。 她闭上双眼,嘴角轻轻勾起,声音仍旧是带着几分清冷,“太子对看到的是否满意?” “你似妖精,似妖魔。”他黑眸幽深,气息变粗,双臂霸道的将她拦腰抱起。 本以为他不会怜香惜玉的将她放置在床上,可他却温柔的将她放下,仿佛在放着某件绝世珍品,独一无二,珍贵无比。这一刻,她忽有一种被珍惜的感觉。 “慕容歌,本宫定温柔怜惜你。”他温柔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双颊, 抬起她的下颚,逼着她直视他柔如水的眸子。 闻言,她只是微微一笑,温柔相对对她而言,只是少了几分屈辱而已!她倔强的闭上双眼,躲避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 闭眼期间,时间过的缓慢,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门外橘桃分配着比婢女们工作的冷声调,还有…… 他脱掉衣服,衣服落地的轻微声音。 赵子维赤{和谐社会}裸着强健的身躯,站在床边,望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她,漆黑的双眸更加的黑暗幽深,既然想要,必须要,他绝对不会犹豫! 俯身下去,锁住她的红唇,记忆中的甜美诱人仿佛一道钥匙,开启了他如火的欲望渴求。 那吻如燥热的狂风,狂烈,炙热,不容反抗! 一双修长略微粗糙的手在她的身上带起不容反抗的情yu之火! 他沉迷,痴醉于她的美好,于即将得到她中的强烈快乐中急不可耐的要爆发!但,他记得对她的承诺,她与任何女子不同,他想要温柔怜惜她!带她体验鱼水之欢的美好! 陌生的感觉让慕容歌难以逃避,他的气息强烈的充斥着她的鼻腔,幸而他松开了她的唇,一路下滑…… 她侧过头,目光望着墙壁上浮动的暗影,她想,终究是必须失去了! “看着本宫!别逃避,你是本宫的女人!”他在上方声音极度沙哑的命令道。 慕容歌轻轻蹙起眉,并未如他所说睁开双眼。 他带着几分怒气,低下身子,再一次说道:“慕容歌,看着本宫!”他要让她记住这种感觉,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只有他才能给予。 她睁开双眼,直视着他,笑容妩媚,竟比那灿烂绽放的蔷薇花还要美艳五分!与之妩媚的笑容相比,她的眼睛太过清冷,仿佛这欲望只在她身体点燃,却并未入了她的眼。 他喘息着,极力压制着。这一刻的她几乎所有都呈现在他的眼前,他为她的美震撼着!心动着! 她不希望,但却要发生的一切,即将发生了! 他执着某物即将推入,但在关键之时,他凝望着她轻蹙的眉头,稍微有些迟疑,但却仅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他便不容许自己的退缩! “你确定了吗?”她虽极力稳住声音,但仍旧是有些颤抖,那声线低柔,仿佛绒毛骚动着人的心。 他的心猝不及防的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欲望染就的漆黑的眼眸微动 。他确定了吗?不知为何,在触及到她那平静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眼中悄然离去时,他迟疑了。 但望着身下动人心魂的她,在想起她随时有可能离开自己,仿佛那日在树林中,她那飘渺仿佛要凌空飞起奔空离去的身影,他心一动,点头。 慕容歌展颜微笑,闭上双眼,既然如此,她给…… 赵子维明明心中已经确定,但当他单手支撑着身体,由上而下的望着她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微笑时,他紧紧蹙起两眉。 “禀太子,封国太子在鹿元亭设宴,请太子与夏国太子一同前往。此刻夏国太子已经前行,封国太子的宫人正在门前等候,太子……” 在他迟疑之时,门外有人禀告道。 他眼眸瞬间黑暗深沉,封国太子竟会如此选时间!他低头凝视着慕容歌,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刚才锁紧的心也跟着舒缓。 “本宫如你所愿。”良久,在那情欲的气息在房中渐渐消失,他声音不在沙哑,反而恢复往日的慵懒。 她立即睁开双眼,拉起一旁的锦被盖在身上,她眼睑半阖,他穿上衣服后扫了她一眼,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刚才二人之间肌肤之亲,就差一点,他便得到了她。 此刻见她虽然沉默,但他却明白,她松了口气。她是何等聪明的女子,早就知道无法逃脱,索性她便接受。 只是,这种接受…… 临走之时,他深深凝望了她一眼,嗡了嗡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也没有说,因为,他发现,方才那般炽热的情欲,让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待房间内只剩下了她一人之时,她掀开锦被,下了床,将散落在地上的一件件衣服重新穿回身上。 她勾起唇角勉强笑了一下,穿上衣服的感觉真好。她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大镜子。虽是铜镜,但却在铜镜上看到了她红肿的唇,脖颈上发紫的吻痕,似乎赵子维很喜欢亲吻的她的唇,喜欢在上面轻轻的啃咬,吸允,他霸道的撞开她紧闭的牙齿,搅乱她的思绪,逼着她与他一同沉醉在唇齿交融的亲密接触中。 刚才,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只差最后一步,她便真的什么都失去了。脑海中浮现他离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轻轻的蹙起眉,其实刚才,他可以一挺而入,毕竟做这种事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可他却选择了放弃。 是不是说明,他也在不知不觉的改变? 她伸手去抚摸 遍布在脖颈上的紫色吻痕,这下该怎么遮掩?就算是用脂粉也没有办法掩盖,看来就得这么招摇过市了。 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走出房间,却发现吸入鼻腔内的是那无法忽视的情欲气息,浓烈,亦如他霸道的索取! 她缓缓低下头,低首快步走了出去。待走出房间后,她重新深吸,吸入喉中的是带着一丝温热的气体,固然温热,但却让她从身心都有所放松。从刚才他的眼神里,临时的放弃中,她知道,以后他不会轻易的碰她了。 自嘲的勾起嘴角苦笑,峰回路转,想不到到了最后,她竟然能够保住清白。不过,封国太子的邀请还真是及时,若晚了一步,没有给赵子维片刻的思虑时间,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走回房间时,迎面碰上了橘桃。 与平日里有所不同,她倒是没有从橘桃的眼中见到敌意。 “慕容歌,太子宠爱你,你必要忠心对待太子。更要伺候好太子,让太子能够心无旁骛的做其他大事。”橘桃走进她两步,苦口婆心的劝道。 闻言,她淡笑道:“橘桃,你不该害怕我会狐媚了太子。我想在这世间不会有任何女子能够阻扰的了太子的雄心壮志。如你所说,太子只是宠爱我。” 宠爱只是比爱多了一个字,但却要相差甚远! 橘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歌,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但一无所获。 慕容歌从橘桃身边走过,直接走回房间。 橘桃僵硬的转过身体看着慕容歌离去的背影,她忽然发现慕容歌越来越难以看懂了! …… 鹿元亭 一身儒雅气质的林轻尘目光柔和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举起酒樽,笑道:“两位太子能来封国,是封国之幸!” 赵子维慵懒笑道:“封国太子客气了。昨日初入封国皇宫,便想着要邀封国太子一见,只是一路舟车劳顿,需要修整。”他眸光幽深的看着林轻尘,果真如传言所说,温润如风,看他温和的眼睛,当真是无半分权利之心。 元祁笑道:“一直听闻封国太子云游四海,并未在封国。但此行能与封国太子相见,并一同饮酒赏景,可谓人生快事!”他高深莫测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林轻尘和赵子维,橘红色的嘴唇扬起,这一笑仿佛是积累了天地间所有的耀目华美。更是让人因这一抹笑而心甘情愿的低下头颅。 “呵呵, 本宫听闻两位太子皆会前来封国,便启程赶回。这一路也听闻二位太子不少事迹,甚是敬佩。”林轻尘温润如风的轻笑,所有话语从他口中都是犹如一阵清风,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无欲无求的心。他眼底拂过一缕黯然,无论是淡笑间让人俯首称臣的元祁,还是霸气于一身的赵子维,他们的存在注定封国会被灭亡。 年老糊涂的父皇,曾经无论做过多少坏事,他身为人子不能对他出手,但是,他的昏庸要让封国百姓受苦受难,那么,就是他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法弥补的罪责!心中虽苦涩,但林轻尘清楚,这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赵子维眸光不明的看了一眼林轻尘,拿着酒樽的手不由的一紧,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之色。这样让人温暖的人应该是那个女人心中最为期待的吧? “九日之后便是贵国皇帝的生辰,本宫代表齐国前来恭贺封国皇帝。而届时善雅公主也会在来宾之中选择一人和亲,可谓是双喜。不过,本宫久闻封国太子丧妻多年,如今不打算在双喜之日,再娶佳人吗?”赵子维目光锐利的看向林轻尘,不放过林轻尘任何表情。 元祈黑眸中快速掠过一道冰雪般的冷光。 林轻尘诧异的看向赵子维,不解赵子维这番话究竟是何意,不过他却摇头轻笑:“本宫一生只有一妻,便是已逝太子妃。一生不会再娶。” “如此肯定?若太子妃重生呢?”赵子维一边慵懒的品酒,一边问道。 林轻尘轻轻摇头,温和一笑,“齐国太子身边佳人无数,自然不会理解本宫身心皆为一人魂牵梦绕的感觉。” 只为一人魂牵梦绕?赵子维忽然想到了那个说自己善妒,极其善妒的女人…… 元祈半眯着双眼盯着修长玉手中的酒樽,林轻尘固然温润,无权利争夺之心,但却拥有过人智慧…… …… 昭德殿,御书房。 封国皇帝林秋成老脸上一脸的不可思议,激动的从案桌前走了下来,“清儿,你在说什么?” 林秋成的激动早就在林清雅的预料之中,宫闱之内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同时也是黑暗的让人咂舌!若不是她有足够的好奇心,根本不会知晓父皇隐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林轻尘远走他乡,几年都不会回封国一趟。 本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她终老,她也无需放在心中。但却没有想到老天有眼! “太子妃重生了。”她望着一脸激动 之色的林秋成一字一顿的回道。 “她此刻身在何处?”林秋成激动不已,满是皱纹的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双眼圆瞪,紧紧盯着林清雅。 林清雅温婉媚笑道:“父皇无需如此焦急,那女子与太子妃一模一样的容貌。且身份只是齐国太子身边的一个婢女。” “齐国太子身边的婢女?”林秋成闻言,先是适当的收敛了面上的激动之色,然后皱眉有些失望和黯然。若是齐国太子身边的人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瞧出了林秋成的失落和退缩不甘之心,林清雅掩嘴笑道:“父皇一生英明神武,怎么这会子就有退缩之意了?”面对齐国太子就没了当初那份熊心豹胆,此刻,她不得不对这个叫了十几年的父皇感到讽刺,真是越老越没有胆量。 林秋成望着一脸笑容的林清雅,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父皇只需要将善雅姐姐的嫁妆给予儿臣一半,儿臣定会想尽办法并不会给父皇招惹任何麻烦的如愿以偿。”林清雅跪地叩拜,毫无迟疑的朗声道。 “这……”林秋成为难的拧眉。封国还要靠着善雅来维持多年的安稳,毕竟其他几个国家已经开始对封国蠢蠢欲动…… 林清雅抬首,继续道:“清雅如今已有十五,正当妙龄。虽没有善雅姐姐姿色倾国倾城,但也是美艳绝色。清雅要帮父皇的心绝对不比善雅姐姐少一分。清雅愿为父皇以及封国献出一切。” 林秋成望着跪在地上的林清雅,以前从来没有多注意她,此刻却忽然发现她虽只有十五,但却隐有比其母更加美艳的姿色,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有淑贵妃的教导。她应该不会让他失望,他混沌的双眼渐渐明朗,若是能偶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当下便拍手应允,“朕允了你!” …… 赵子维与元祈同回行宫方向,一路上二人皆是无言以对。 最先到了永德宫门前,赵子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来,墨黑色的眼眸暗藏着风起云涌般的强烈杀气,他声音极度冰寒,“夏国太子日后还是少见慕容歌为妙。” 闻言,元祈云淡风轻的扬眉,平和高雅的眼神顿时如寒潭般深不见底,他淡雅清华的一笑:“齐国太子,你未免太过小心翼翼。” 两目相对,暗波汹涌,似沙场杀敌,谁都不会轻易败阵,这是一场较量! 忽然,永德宫的门打开,从宫门内走出两名女子,分 别是慕容歌,如冰。 ------题外话------ 这两天有点事情所以更新有些少,明日会更多些的。(*^__^*)嘻嘻。事情多,请见谅,亲们留言舒歌都看到了,先暂时不回复了,有时间定会回复。谢谢送钻石送鲜花留言的亲们!么么么 第六十二章【手打VIP】 慕容歌踏出高高的门槛,迎面对上元祈与赵子维。他们二人的目光同时看过来,她波澜不惊的淡笑以对,“妾见过太子,见过夏国太子。” 真是好巧不巧的,本来如冰来找她是要一起去小花园坐一会子,顺便叙话。她也想通过这个机会让自己能够松口气,却没想到出门便碰上了他们二人。 相对于慕容歌的从容,如冰则是暗暗卑微,她低下头去,试图用慕容歌那般淡定的口吻去说,奈何她终究给自己定了个界限,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妾见过太子,见过齐国太子。” 赵子维的目光掠过慕容歌红肿的唇时,眼中划过一缕柔光,刚才似乎太过于用力了。 元祈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歌脖颈上的紫红吻痕,还有红肿的唇,便收回了那冷淡如雪的目光。 “起身吧。”他们二人同声回道。 慕容歌和如冰二人同时起身,随后二人便向不远处的小花园走去。 赵子维盯着慕容歌离去的背影,心陡然一沉,她似乎变了…… 元祈将赵子维瞬间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后,继续朝前方走去。 赵子维顿时收回视线,眼中黑暗如黑夜,他紧握双拳看了一眼元祈。 心中忽然有了衡量。 江山,女人,孰轻孰重? “慕容歌,你可曾想过通过齐国太子现在对你的宠爱,为自己谋个名分?”如冰瞅着慕容歌脖颈上的吻痕,经历过人事的她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起上午在长春宫时元祈看她的那种目光,她不由得问道。 慕容歌轻笑道:“如冰,如太子肯给予我身份,那么,我终究是妾。”这样的年代,女人如玩物,一个妾的生命更是如浮萍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并非是瞧不起这个时代的女子,毕竟每一个人生长的环境不同,思想自然而然也有不同。所以,只要觉得不愧对自己,过得去心理那一关,一切皆可以。 如冰不解的望着慕容歌,终究是妾?这话里透着的意思是慕容歌不想做妾?难道,她仍想为正妻?时过境迁,以往的辉煌不复存在,慕容歌是个聪明的人,怎么还会如此不明智?她想要劝说,但见到她目光清明坚定,心中自有决定。也知她再怎么劝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小花园属于行宫内的,与皇宫内的其他的宫苑还有一些距离。并且此地清净,一般的时候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来时,便带了一些点心和一壶茶水。难得午饭过后,她们二人皆不是当班彼此都有空闲。身在异乡,身旁无亲人,在这里,她们算是一起经历过苦难的朋友了。 心平气和的品茶,赏花,倒是难得的清闲,浮躁的心得以舒缓。 “三日后在宜春宫设下接风洗尘宴,届时各国贵客皆会前往。到时候,想必便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善雅公主了。”如冰神情落寞的饮下茶盏内所有的茶水。 对于传说中的善雅公主,她心绪复杂,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无论是哪一个,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去羡慕,又或者去嫉妒。毕竟善雅公主不仅容貌倾国倾城,就连才情也是少有女子能够与之相比,这也难怪天下男子为之不远千里迢迢而来,只为一睹她绝色容颜。 慕容歌闻言,微笑道:“此等宴会与你我皆无任何关系。咱们不如此刻放下所有繁杂烦扰的心思,品茶赏花。” 任它什么宴会,或者风起云涌的争霸,乱世下的纷纷扰扰与她又有何关联?这一刻她只想轻轻松松的活着。 “你说的对,无论怎样与你我又有何关系?”如冰绝媚灿笑,笑的毫无顾忌。自从国破家亡后,她所有的梦想破灭,几年来她最为卑贱的活着,没有一刻的放松,也从未有过一个人这般直接的告知她,有时候什么都不需要想!她直视着慕容歌,心中一暖,或许是当初无意间的善举,让慕容歌在她黯然神伤之时提点她,让她忽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不再黑暗。 “两位姑娘好兴致。”二人身后不远处盈盈而来身姿妙曼的媚色女子,女子身后跟着两名宫女。 听到声响,慕容歌与如冰同时看去。 是个全然陌生的人。 慕容歌眼尖的将媚色女子的衣着收入眼底,待那女子走近,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讽的淡笑,原来是她!果真是她想要片刻平静都不可! “她是谁?”如冰好奇疑惑的盯着向她们走来的女子,低声问道。 “封国清雅公主。”慕容歌收回视线,拿起一块小点心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轻声回应道。 封国清雅公主?如冰眼中疑惑更深,她从未听说过封国还有位清雅公主。此女样貌绝色,但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多见的是媚骨,如此娇媚的女子,看上去虽然让男人欢喜,但却少了几分高贵与冷傲,还有……才情。她下意思的看了眼对面的慕容歌,如今的慕容歌一举一动优雅浑然天成,更是 一身淡雅气息,两者相比较,竟然是清雅公主远远不及。 林清雅一边走来,一边暗暗打量着慕容歌,果真是与太子妃一样的容颜!待走进了一看,发现了她脖颈间的紫色吻痕,林清雅暗惊,轻轻的蹙起眉,她为齐国太子侍寝了?若是如此,事情就难办了。 “两位姑娘是分别在夏国太子和齐国太子身边伺候的?”林清雅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然后落座于一旁的石凳上,目光从慕容歌和如冰身上扫过,慕容歌身着齐国服饰,而如冰则是夏国服饰。眼前的这两人容貌都不输于她,看来无论是夏国太子还是齐国太子身边皆是美人无数。 “这是咱们封国的清雅公主,你们二人怎的不行礼?还敢与清雅公主平起平坐?!”跟在林清雅身后的一名宫女见林清雅坐下后,慕容歌和如冰都未起身,便出声呵斥道。 闻言,如冰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容歌,然后见慕容歌已经敛下眼眸与刚才自信坚定的模样截然相反的低微模样起了身,她也立即跟着起身。 慕容歌心中冷笑,林清雅,名不见经传的清雅公主,能够在她与如冰单独出来后,前来这里,怕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毕竟天下没有几件巧合的事情!这里是行宫! “奴婢见过清雅公主。”她们二人同时开口。 林清雅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们二人,特别是慕容歌,可她观察了半天愣是看不出慕容歌的心思,当下她心里犯了难,一名小小的婢女也有几分深藏不露,怪不得会让齐国太子宠幸。如今看来她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要铤而走险。 “都起身吧。”她笑的平和近人。然后回头柔声对那刚才出声的宫女训斥道:“怎的哪里都有你说话的地方?” “奴婢知错。”那宫女立即跪地认错。在旁人看来,这个林清雅毫无公主的高高在上,对待他国婢女都能够如此宽宏大量。 如冰眨了眨眼,不知为何,这个清雅公主给她的感觉是怪怪的,仿佛这样妖娆的人又有这样的性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慕容歌眼中迅速的掠过一道冷光,看似平静的封国皇宫,实则暗涛汹涌。一切皆是难以揣测。 “二位姑娘如此绝色,怪不得能在齐国太子和夏国太子身边伺候。本宫初见你们,便觉得十分投缘,不知二位可否去本宫的宫里叙话?”林清雅笑容可掬得望着她们说道。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福身回道:“回清雅公主,奴婢已出来一个时辰了,该回 永德宫伺候太子了。”无事不献殷勤,这位清雅公主必定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在看人时喜欢不动声色,所以通常能够从那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奴婢亦要回宫伺候太子。”如冰立即跟着说道。 林清雅柳眉高高的抬起,眼神极利的盯着她们。她堂堂公主开口,她们竟如此不领情! “奴婢告退!”慕容歌又福了福身,随后便潇洒从林清雅面前走过去。如冰紧随其后。 林清雅面色铁青的看人二人从面前离开,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冷笑。不过区区一名婢女,她想要玩弄于鼓掌之间轻而易举!她能够在封国皇宫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凭靠的不是公主的身份,而是杀伐决断的手段!该做就做,她绝对不能迟疑。 两日后。 永德宫,赵子维的寝宫。 “太子,明晚是否让慕容姑娘一同前去宜春阁?”流云低声问道。 明晚虽然只是接风洗尘宴,但所有邀请前来封国的贵宾皆会前去,同时,封国太子与善雅公主也会一同前往。所以,若按照之前的计划,慕容歌必须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与封国太子碰面。 赵子维双手背于后,目光阴沉的看着窗外,窗外那让他熟悉的女子正在扫着门前灰尘,神情淡漠,凭着她的聪明与置身事外看穿那些阴谋的能力,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那日林轻尘的态度明显,他得知后,也悄然松了口气。 只是,他当初追着她而去,并应允她让慕容尽平安,她才义无反顾的与他同来封国。如今,她清楚知道,将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容下慕容尽,那么,她仍旧如此淡然处之,仿佛仍旧遵守着约定,任他利用。 不,这样风云不动的她,总是透着一股子让他无法忽略的不对劲。他隐隐觉得这样的她已经快要脱离他的掌控。 “太子?”流云等了许久仍不见赵子维的回应,便抬头诧异的看向他。 赵子维收回飘忽不定的思绪,看向他道:“嗯。” 流云满心震惊,望着孤傲霸道的赵子维,他隐隐感觉到太子似乎已有动摇。不过,太子既然已经应允,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事先谋划的一步步走。 天下风云变幻多端,许多事情已经在暗暗朝着偏离的轨道行走,又岂是天下人能够猜得透,谋划的精准的? 长春宫。 “主公,既然封国太子已无再娶之意,齐国 太子必定不能得偿所愿。其余之人便无任何可能也没有资格与主公争锋。”嘉杰沉稳,冷静的望着这几日局势变化,各国的皇子太子都已经来了,但却皆没有齐国太子的霸气和谋算,自然算不得主公的对手。 元祈神色冷然,言道:“可查明封国太子妃的真正死因?”五年前的林轻尘英姿飒爽,在朝堂上频见立功。但自从封国太子妃逝去之后,他不再踏入朝堂,并带着世子远走他乡,如今再回封国,竟变得对权力不再有任何期盼,全然无欲无求,五年前定是发生了什么。 嘉杰摇头,“探子并未有任何消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 “速查,本宫只要结果。”元祈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嘉杰顿时神色一凛,“是!” 午膳过后,林清雅着人来给慕容歌送书信。 信上所写内容简单明确。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慕容歌,你是否想重新获得荣华富贵与尊贵的身份? 根据信上所写,林清雅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将信叠好重新放入信封内,给那送信之人,“转告清雅公主,奴婢身份低微,荣华富贵已不再眷恋,唯一希望的便是能够在太子身边尽心伺候。” 送信之人见她举动,听她言语,惊疑不已,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抗拒的了荣华富贵的诱惑。 慕容歌重新落座,摆弄着梳妆台前她从来都不用的脂粉。那粉末很香,香的扑鼻。这时代的女子大多十分喜欢,因为它可以一白遮百丑。可她却怎么都无法喜欢起来,因为她知道,古代并不纯熟的技术中,脂粉内含有大量的铅,暂时使用可因为年轻水嫩的肌肤看不出什么,不过一旦用上几年,便会面色发黄。所以,她不会用。 就如同,她深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暗暗想好了解决方法。 封国太子,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凭着他能够为已逝太子妃守身五年,并毫无续弦之意,就已经说明他对太子妃一往情深,封国百姓们不都说林轻尘慈悲善良吗? 她黑眸闪烁,将脂粉取一些倒在手上,忽的用力一吹,脂粉尽数在空中散落,如同灰尘一般飞散。 看向一旁的铜镜,模糊中依稀看到那双清亮的眼眸。 该来的便来,她坚定无惧的迎接! 永宁殿。 林清雅看着被送回来信件,在听着宫人的回禀,顿时她面色阴沉下去。好一个慕容歌! 被庆王 抛弃后沦落为一名歌姬,用了手段爬上了齐国太子的床,如今竟然说出不要荣华富贵?若真是如此清高,怎会用尽手段去勾引齐国太子? 既然给她几分颜色,她不珍惜,那就莫要怪她不择手段! …… 翌日,傍晚。 洛华宫。 林善雅望着铜镜中美若天下的自己,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光华潋滟。今晚,她便能出现在元祈的面前,她希望精心的装扮能够换来他惊喜与满意的目光。 “公主国色天香,堪称天下美人之最。今晚公主定是全场最受瞩目之人。”巧云望着林善雅,由衷的赞赏道。固然在公主身边伺候多年,但仍旧被公主的美色所震撼。宫内美人无数,可只要与公主站起一起,定会黯然失色。 “巧云,今日本宫的妆扮可好?”林善雅轻轻的蹙起眉,竟有些不自信。固然铜镜中的美人美目盼兮,若天仙下凡,她仍旧是有些心中难安。想不到她竟然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怪不得曾经太子妃告诉过她,遇上真正喜欢之人,定会手足无措,甚至有患得患失的心情,当时她不以为然,如今亲身经历,竟真是如此。 巧云掩嘴窃笑:“公主别担心,您就算是只穿素衣,头上只带凤一根玉钗,也是倾国倾城。” 闻言,林善雅失笑,“口无遮拦的丫头,这话只能在说这一次,日后不可再说。否则他人还以为本宫狂妄自大。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能够称为天下第一美人,虽说她容貌鲜少有人能及,但其中父皇定是用了不少的心思。自小她便清楚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人生! “是,奴婢知错。”巧云笑呵呵的请了罪,然后起身看了看沙漏,便接着又道:“大约还有半个多时辰,公主再过一刻钟动身就可。” “嗯。这两日清雅在作甚?”林善雅沉声问道。这两三日的时间内清雅倒是没了动静,这仿佛不是她的所作所为。越是没动静,就越是有几分可疑。 巧云摇了摇头回道:“奴婢也不知。只是知道前两日清雅公主去见了皇上,从皇上那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不知,今晚清雅公主会不会也去接风洗尘宴。” 林善雅扬了扬眉,刚想继续再问,就见宫人进屋通报:“回禀公主,清雅公主与淑贵妃同皇上一同前往宜春阁了,皇上派人来通告公主,即刻前往宜春阁。” “什么?皇上与淑贵妃还有清雅公主先行而去了?”巧云 不可置信的叫出声。皇上最是喜爱善雅公主,怎的不与善雅公主一同前行,反倒是与淑贵妃和清雅公主?她担忧的看向林善雅。 林善雅神色亦如往常,笑看着宫人问道:“母后可一同前往?” “皇后身体抱恙,皇上体贴皇后,让皇后在宫中静养,无需动身前往宜春阁。禀公主,奴才还要去皇上身边伺候,先行告退。”宫人恭恭敬敬的回完话后,便立即小跑出去,赶着去伺候封国皇帝。 林善雅唇色稍白,她万万没有想到清雅看似没有动静的这两日会改变如此之多,若她与父皇一同出现,众人定会知晓封国还有一个清雅公主。至于母后,多年前便长居空宁宫,常年不踏出一步,如今所有的风头全部被淑贵妃所占。 淑贵妃好大的野心!夺了母后的掌管六宫之权,如今也要她的女儿夺取她的位置! “公主,现在如何是好?”巧云担忧的问道。原本以为清雅公主不会参加今晚的接风洗尘宴,却没有想到清雅公主竟然与皇上一同前行。这样一来,似乎清雅公主要夺了公主的风头。 林善雅神色镇定,望着铜镜中天香国色的女子,回道:“本宫等太子一同前去。” …… 夜色醉人,繁星闪耀。 慕容歌与橘桃,流云跟在赵子维的身后前往宜春阁。 慕容歌低首跟随,来来往往的人十分多,有宫人,也有各国使者。不过任何人首先注意到的都是早在前方霸气傲然的赵子维,没有人会注意到跟在赵子维身后的这个婢女生的怎样的容貌。 她与橘桃穿的是一样的衣服,都是桃粉色长裙,就连发式也是相同。这样一来,更是不引人注目。她抬头扫了一眼前方的赵子维,正好他也转过头来,那目光深邃的仿佛能够将她的魂魄吸入进去,她眼眸轻轻闪了一下,便收回目光。 “原国庆王似乎行路不便,怎的面色如此苍白?” 不远处传来他人的对话声。 “本王偶感风寒。”凤奕面色顿时发红,暗暗攥紧拳头冷静回道。 闻言,慕容歌移目看去,见到凤奕坐在轿撵上,虽然看不清他的气色,但是几日不见,他已经瘦了一大圈。她扬起眉,目光闪烁的扫了一眼凤奕的某处,然后又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赵子维,那晚他命令流云断了凤奕的根,想不到凤奕竟然真的做了! 想起凤奕曾经对她做的种种,对这具身体无情的伤害,她展 颜灿烂的一笑,她不妨就在他的身上洒洒盐! 显然凤奕可能因为某方面不行,都不敢四处张望,只能在轿撵上低着头,他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她与赵子维。 宜春阁。 封国富饶,皇宫内处处可见的金碧辉煌。宜春阁虽然只是接待各国宾客之地,但仍旧布置豪华,占地广阔。 若是封国皇帝圣明,该利用这份富饶在军事上用些心,但显然封国当今圣上昏庸,只懂得寻欢作乐,喜好大排场。 慕容歌在宜春阁的门前打量了一会儿,见前方不远处有座用纯黑玉所致的石碑,这黑玉一看便知是用来做装饰所用。 她走到跟前,稍作停顿,手脚利索的从腰间拿出荷包,荷包内有她之前细心收集的磷粉,她快速的洒在上面。 待她离开石碑,与赵子维几人快要进入殿内之时,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原国庆王无根!” 第六十三章【手打VIP】 慕容歌轻轻一笑,仿若莲花初绽,光华清艳。凤奕该得到他的惩罚!身在皇室,若无法传宗接代,就是废物。他的雄心壮志也只能被打击!原国皇帝早就对他有所防备,那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原国皇帝怎么不可能好好把握? 凤奕下场依稀可见!她恭祝凤奕长命百岁,受尽世间万苦,才得以寿终正寝! 她回头去看,强自镇定的凤奕听见众人的惊呼,还有见到众人看过来疑惑的表情,他顿时失去了冷静。 他是带着野心雄心壮志而来,想要迎娶善雅公主,并要一统江山,可谁知,竟被人暗算成了阉人!他紧紧咬住牙关,那四周的目光全部在他的身上,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屈辱! 暗恨!悔恨!他怎会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手段!也只有那个人!那晚将他打成严重的内伤不说,还派人在他神鬼不知之时割掉了他的根!让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正心中愤恨不已,他一抬头边见到了前面的赵子维和慕容歌!他顿时一身杀气,失去全部的理智,伸出手指指向赵子维与慕容歌的方向,怒喊着,“杀了他们!林业,给本王杀了他们!” 赵子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轻轻挑起眼眉,杀了他?果真是男人没了根,就不是男人! 慕容歌心中摇头冷笑,目光怜悯的看着不远处发疯发狂的凤奕,到了这种地步,不想着如何维护颜面保住性命,竟然还如此不知死活想要杀她与赵子维?她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守在宜春阁的附近的几百名的带刀侍卫,此时的宜春阁中各国权贵皆在,就是封国皇帝再昏庸,也不可能不想到要派重兵在宜春阁附近把守卫,以防意外发生。 如今无需赵子维身边的人出手,就是那些拿着白晃晃大刀的侍卫就已经让还有些理智的林业知难而退。 林业虽然武功不低,甚至可以说这些带刀侍卫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他,但一个比不上,那么几百个却可以轻易的将他捅成蜂窝,剁成肉酱!林业退后两步,压低声音回道:“王爷,情况对咱们不妙。此时不可轻举妄动。” “哈哈哈……原国庆王竟然无根,这也难怪。不过这胆子倒是不小还想杀齐国太子!就凭着他伸出来的兰花指,怕也只是个阉人,阉人哪里能成事?” 人群不知道是哪个人见到凤奕伸出的手指竟是兰花指后,捂着肚子便是猖狂的大笑起来,这人话音一落,其他人也忍不住的嘲讽大笑。 凤奕被羞辱的红了眼,可恨! 一口气顺不过来,愣是不断的呛着咳嗽,连咳出两大口黑色的血。 他满眼杀气的望着赵子维和慕容歌的方向,死死的咬住牙,他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业见事情不妙,立即挥了挥手,让人赶紧抬着凤奕离开。 见到狼狈离开的凤奕等人,众人更是哄笑声不断。 赵子维眼中带笑的看向慕容歌,仅用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宠溺的说道:“顽皮。” 慕容歌低首,眸光微动。 接着赵子维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眼睛内并未出现过一丝柔和,他侧头对一旁的流云低声吩咐道:“派人盯住凤奕的一举一动,一旦离开封国,便一刀了断了他!” “是。”流云立即应道。 凤奕的每根事件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笑料,毕竟众人今日的目的都不在这里,而是善雅公主,当然还有封国的美好河山。 赵子维先行一步进了宜春阁,跟着宫人的指路来到了整个大殿内的最前方,位于主位的第二位。 坐在对面的则是夏国太子元祈。而元祈几乎是与赵子维同时入殿,更是同时入座。 慕容歌原本没有发现元祈的到来,只不过一抬头之时便发现了元祈坐在对面,不怒自威,贵气浑然天成的气场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只得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就如同赵子维拥有着天生霸者唯我独尊的气势也是无人能及。二人出现之时,众人屏气不敢呼吸。 直到二人落座之后,强大的气场才会稍有缓和。 刚才在宜春阁外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这人气场如此强大,刚才她怎么没有察觉?暗衬:是她刚才太过专注的想事情,又或者一路上心不在焉,这才失去了本该有的警觉性? 不过,就算被她知道这一切又有何妨呢?凤奕在他或者赵子维的眼中都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而已。而她呢?眼中精光一闪,无论前生今世,她向来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怎么走是对的。 偌大宜春阁内坐了十五人,十五人分别是封国的五位皇子,其他的宫人随身侍卫婢女皆是在各自主子身后站着。封国太子与皇帝还有善雅公主皆未现身。 慕容歌低首站立,无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她也淡定从容。若是她对谁有兴趣,就应该是那位才情于一身的善雅公主和风度翩翩在百姓间颇有口碑的封过太子。也许还有上次在宫门口看见的欣欣公主,只是可 惜,她并未在席间。 期间,慕容歌虽然低首,但仍旧能够感觉到赵子维偶尔会回头看她,那目光她看不到,却有一种让她想要逃避的感觉。 无论是赵子维还是元祈,坐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在想着用各种借口与他们攀聊,只是这些能够获得的也不过是他们偶尔的点头又或者什么都得不到,但他们仍旧乐此不疲。 四处弥漫着酒香,香味扑鼻。封国皇帝果真是会享受。 这时,那宦官最独特的尖细声音在殿门口陡然响起,“皇上驾到,淑贵妃娘娘到,清雅公主到。” 慕容歌轻轻扬了扬眉,林清雅和淑贵妃先到的?如此瞧来,这位清雅公主倒是有几分厉害之处。林善雅还没有出现之时,她倒是先出现了。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能够见到善雅公主,当听见皇上驾到之时,都是眼前一亮,不过却没有想到与封国皇帝一同出现的人竟然是从未听闻的清雅公主,人人脸上皆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林清雅跟在林秋成身后,低首一步步的从众人的面前走过,感受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其中或许有惊艳,或许有欣赏,她为此享受着,从小到大林善雅几乎抢走了她所有的目光,众人眼中也只有她从未有她清雅公主的位置。今日,在众多各国权贵的面前,她清雅终于入了他们的眼。 而封国皇帝年四十五,常年痴迷于女色,身体略微发福,步伐有些虚浮,双眼浑浊,进了殿内,便挺起大肚子走着四方步一路佯装威严直达主位。 淑贵妃三十几岁,本就艳丽的不可方物的她精心装扮后,更是艳丽绝伦,这样的容貌姿态最是撩人,况且此时她微眯着眼淡淡的笑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位权贵以作打量。只是目光打量着元祈时,元祈平和的眼眸寒光乍现,她顿时心神一颤,恐惧自心中散发,这个容貌倾城,看似温和的男子,怎会有如此让人从心中恐惧的魄力和气势?并且,那目光好似已经看穿了她的心,让她所有阴谋算计在他眼中都成为了可笑的笑料!莫非此人就是夏国太子?果然是人中之龙! 再收回目光打量元祈对面的赵子维时,她又是心神颤动,面色微微泛白,若不是今晚擦的脂粉厚了一些,定会被人发现此时她的惧怕,那齐国太子眼中尽是厉色和杀气,让她心惧的同时不敢再看。 站在淑贵妃身侧的林清雅自然感觉到这二人的器宇不凡,既然是器宇不凡自然不是其他的王孙贵族可以相提并论,若选夫君一定要从这二 人选择!她林清雅与母妃不同,她要嫁就要为正妃!届时便可母仪天下。若是天下统一她便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慕容歌低首望着干净整洁的指甲,似乎有些长了,该要修剪修剪了。 林清雅固然没有林善雅的容貌倾国倾城,但她的美艳与妩媚让在座不少的男子为之侧目,她正因此而有些得意之时,门口的宦官高声喊道:“太子到,善雅公主到。” 尖细的声音拉的极长,拉回了所有人的心思和目光,纷纷看向宜春宫门口。 林清雅闻言,暗暗攥紧了拳头,林善雅一出现,她便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她不甘的回头看去。 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下,姿容俊朗的林轻尘与世间少于的绝色林善雅同时缓步而来。 “善雅公主竟如此绝色!本宫平生见过各色美女,却没有一人能够与善雅公主的倾国倾城之色相比!善雅公主的气韵如天上仙女,美憾凡尘!”。白国太子目光痴迷的望着林善雅,开口赞美道。 “当真是绝色!也担当的起绝色二字!”梁国三皇子高声附和道。 其他国家的太子皇子也开始由衷的赞美。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慕容歌抬起头看向那缓步走来的林善雅。她平静的眼眸绽放亮光,果然是天香国色!前生见过各色美女,却仍旧被林善雅的容貌所震撼!就如当初在庆王府时初见元祈时的由心震惊。 她又不动声色的看向元祈,只见元祈微低着头把玩着翠玉所制成的酒樽,他大拇指上的紫红色的扳指晃动着几分寒冷的光辉,他怎的如此冷漠?从外表和身份上来看,善雅公主与他都可以算得上时天作之合。 再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赵子维时,他也未看向林善雅,而是一口饮下酒樽内满满的酒水。仰头间发现了她看过去的目光,他慵懒的黑眸内浮现几丝的痛色。那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无法忽视,映入了眼中后,她想要沙哑着声音问他,隐藏心底,让她几个晚上彻夜不眠的话,但终究被淹没在逐渐平静的眼眸中。 林善雅轻轻勾起粉嫩的唇,自信而优雅。没有在众人的唏嘘赞美声中而得意忘形,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林清雅,那含笑的眼眸映在林清雅的眼中,格外的刺眼,此刻的她犹如跳梁小丑,可笑又可怜! 淑贵妃回头看了一眼风光大显的林善雅,眼底浮现恨意。 慕容歌又看向林善雅身边的林轻尘,那晚夜色太深,她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今日看过去 ,温润如风,俊雅不已。他的容貌与他的声音一样温润。只是除了兰玉公子意外的第二个让她感觉无欲无求的人。那个曾经被他深爱的女子该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仿佛凡世间的一切俗事俗物在他们的眼中,如过眼云烟! 看到了想看的人,她收回了目光,低首平静的仿佛殿内所有的宫人。 封国皇帝等人一一落座。 那此起彼伏的赞美声才停歇。 “各位太子皇子的到来,朕开心之至!今日特意设下盛宴款待,各位太子皇子无需拘束,尽情饮酒!”林秋成豪气万千的举起酒樽高声道。 可惜,他的豪迈得到的也只是众人意思一下的举杯小品一口。他的存在还不足以让他们不远千里迢迢来封国。众人的心思皆是心照不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绝色美人还有十座城池,这等好事自然是最大的吸引。 林秋成也不在意,喝过酒后,他双手相击,从门口缓缓进入身着略微暴露的歌姬,在殿内中央跳动着诱人的舞蹈。 众人的目光在暴露的歌姬身上和绝美绝伦的林善雅身上来回的转换。 林善雅恍若未见众人的目光,她半敛着双眸,心中天神交战,今晚她精心装扮不为夺得众人的目光,只为元祈,但她一直暗暗注意着,他似乎并为看她一眼。之前对林轻尘信誓旦旦,她会让元祈深爱她,可现在她不敢确定了。元祈是个具有魔力的男人,他让她失魂落魄,从很久以前见到他的画像开始。 “世间传闻善雅公主才貌双全,可否让在座的众人开开眼界?”刚才第一个开口的白国太子直勾勾的望着林善雅,开口朗声道。 第六十四章【手打VIP】 闻言,慕容歌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梁国三皇子果然有几分色胆。在歌姬献舞过后,竟将主意打到了林善雅的身上。 林清雅嘴角轻勾,心下好笑:固然倾国倾城,抢了她所有的风头,可到头来竟被人当做歌姬般对待。 林善雅姣好的面容上见不到一丝怒气,她连看梁国三皇子都不曾。 殿内忽然静了下来,有人暗笑梁国三皇子的胆大包天,而更多的人是期盼看到林善雅逼人的才情。 白国太子在众人的目光下忽然意识到刚才的确有些唐突了,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愧是白国皇帝最喜爱的皇子,片刻便想了个解决此刻尴尬境况的方法:“本宫唐突了,众人倾慕于善雅公主,本宫亦是,一时情急想要见一见善雅公主的倾世之姿,才会如此直白提出要求。不过,若是光让这些歌姬表演歌舞未免太过无趣,本宫有了个好法子,不如各国贵人派出自己的人先行献艺?” 各国的人都献艺? 众人都抬了抬眉,所有权贵前来封国为的就是能够迎娶善雅公主,身边带着的也只是几个可以通房的婢女而已,能够才艺双绝的人儿哪会随时带在身边?眼下白国太子这个提议更是有些唐突了。 但林秋成却双掌一击,大赞道:“白国太子此方法甚好!善雅,清雅,你们便献艺吧。”他侧头看向坐在一侧的林善雅和林清雅吩咐道。 林善雅袖中的双手紧握,父皇可谓是老糊涂了!竟要让自己的女儿与各国贵人身边的下等人做一番比较,着实自取其辱!她是一国公主,临危不乱是她一直以来必须要学习的,所以在林秋成开口后,未免不失礼仪,唯有点头应允:“是,父皇。” 她轻转了下视线,想要从元祈那里看到她想要看到的,奈何那人却任何神色间的变化,仍旧是闲适宛然。 另一头林清雅暗暗开心,今日有机会献艺,她必让众人记住她林清雅的名字。 “清雅,酷似太子妃的女子身在何处?” 在林清雅暗暗窃喜之时,林秋成用眼神询问着她。她立即眼神瞟向立在赵子维身后的慕容歌。 林秋成移目看去,虽然视线并不清明,可看侧脸确是一模一样,虽说只是一介婢女,身份低微,但凭这个酷似太子妃的年轻容颜,让他顿时双眼浑浊了几分。不过他也没有昏庸到一定地步,只是有些激动的盯着慕容歌看。 慕容歌忽然察觉到一抹让人忽感不适的视线,寻过去,却 看见封国皇帝眼神浑浊的盯着她看,那目光激动中含着让人作呕的色欲,她立即收回目光,心下几欲作呕,同时心中猛的有个疑问,封国太子妃在身份上是他的儿媳,而他竟然对自己的儿媳有色欲!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封国太子林轻尘眼中的震惊之色,嫣儿?!那夜风儿所见之人不是幻想,而是确切的有此人!但仔细一看,他发现了端倪,此女容貌与嫣儿相同,但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左右,若嫣儿还活着,今年已经二十二岁。所以,此女不是嫣儿。再瞧她的穿着,确是齐国人!齐国太子身边的人? 赵子维发现了林轻尘眼中的惊讶之色,他漆黑的眸子快速闪了一下。 此时大殿内中间已经摆放了一把七弦琴,位置正好位于大殿中央,林善雅起身款款而至。倾国倾城的容颜,婀娜的身姿,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善雅献丑了。”林善雅轻轻一礼便优雅落座,青葱般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落于琴弦之上。 众人屏气看去,此等只应天上有的景象一生难见,或许一生中只能见一回!毕竟在座的人只有一人才能抱得美人归! 慕容歌低敛着眼眉,将刚才的疑惑藏在心底,并对封国几乎所有人都一一堤防。不过她微微闭上双眸,准备欣赏林善雅的琴技。若林善雅的才情不是虚传,那么定会让人惊艳。她期待这一刻。 琴声倾泻而出,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欢快清冷的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一一吹拂过每个人的脸庞,舒适的琴声环环绕绕,让人眷恋于这琴声所编织的世界中,享受着那份安宁。 正当众人意犹未尽之时,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不满的睁开双眼看去之时,林善雅已经优雅起身,众人给予的反应让她自信的微笑。她一一掠过他们意犹未尽的容颜,看向那个举世无双,唯一一个可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他眼中有激赏之色。 的确,她刚才的表现精彩之极! 赵子维也颇为赞赏,眼前一亮的望着林善雅。 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不假! 梁国三皇子双眼炙热的盯着林善雅,开口大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 “好!大好!看来天下无一女子能够与封国善雅公主相比了!”白国太子激动的双眼泛红,他固然阅人无数,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激动震撼如此。况且还是如此一个天下绝无仅有的美人? 众位贵人看着林善雅的目光更为炽热,丝毫不加以掩藏。 林善雅微微施礼,“善雅愧不敢当。”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年来她为能够配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而付出过多少的努力!七弦琴是她最为擅长的,固然普通,可她不想在元祈的面前有任何失误,她不想让他见到她的瑕疵。所以刚才弹琴,她倾注全身心,还好最终她能够在他的眼中见到激赏之色。 慕容歌勾唇微微一笑,心下也赞赏,琴艺高超,的确鲜少有人能够胜过林善雅。不过似乎林善雅刚才在弹奏之时倾注了全心?她察觉到林善雅的目光是看向元祈的,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 元祈忽的抬起眸子,深沉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人心惊,她立即低下头,继续伪装着卑微,轻松的让自己不进入任何人的视线内。 林清雅面色难看至极,她是怎么也无法想到林善雅的琴技会如此的出神入化!幸而她从小所爱的不是琴技,而是跳飞天舞,此舞是母妃所创,当年母妃就是凭靠着飞天舞以低贱的身份得到了父皇的宠爱,而她多年练习,已经胜过母妃几分。所以若林善雅以琴取胜,那么,他就是以舞取胜。 不过,此时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沉迷在林善雅所编织的世界当中,谁都不愿意出来。而她再看林善雅那张笑脸格外的刺眼。 各国贵人痴迷的望着林善雅的同时,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夺得美人,可当他们看向元祈和赵子维时,皆是不免畏惧,若他们想要抢,他们怕是想要夺也不能夺。 林清雅倾身靠近林秋成,低声道:“父皇若想得偿所愿,便在今日对所有贵人宣布儿臣也会和亲,并有五座城池的嫁妆。只要父皇将儿臣许配给齐国太子,父皇就可对齐国太子提出您想要的。”原本她想等,等这场接风洗尘宴过去后,她用些手段让慕容歌主动爬上父皇的床,然后她会渐渐的让元祈和赵子维二人将目光从林善雅那里转到她这儿来。可在刚才那瞬间忽然明白,若再等,林善雅与林轻尘二人联手,她怕是难以成事! 而且,她也想要看看,林善雅如愿嫁给元祈后,能否凭着自己的能力让元祈爱上她!能否用自己来换得封国未来的安稳!若是不能,日后便是她林清雅扬名天下之时!相对于淡漠的仿佛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元祈,她对一身王者霸气的赵子维倒是有几分倾心。 林秋成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认为林清雅此计可行,便点头应允道。“嗯。” 赵子维在众人仍旧对林善雅的赞美声中侧着头对慕容歌低声道:“你除了舞技和棋艺是否还会别的?” 闻言,慕容歌立即低声回道:“妾除此两样什么都不会。” “哦?”赵子维明显不信。她惯会装模作样,从她刚才对林善雅赞赏的神色上来看,她懂音律。 “一会儿你来献艺吧。”赵子维忽然神色不明的吩咐道。 慕容歌两道舒展开的眉随着他的这句话渐渐的皱起。献艺?!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林轻尘和封国皇帝。只见林轻尘双眼中已无激动之色,看向她时,只是温和有礼的一笑。她心中了然,如此瞧来,林轻尘果真不是个俗人!不过,她对那封国皇帝却有着不得不防备的心态,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一切仅是她的猜想,或许只是错觉。 但她有种直觉,若是献艺,其中必有事情改变。她望着他,压低的声音很沉:“太子确定让妾献艺?” 赵子维墨黑的眼睛沉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沉默。 慕容歌勾唇微微一笑。可勾人魂魄的情爱在他的眼中,或者在更多想要称霸天下的人眼中与权力相比,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她早就有了认知不是吗? 林善雅于众人的赞美声中回到了原位。 “善雅今日为何用了十分之力?”林轻尘低声问道。他听得出来,在抚琴之时,她倾注了全心,也正因为此更让在场所有的人为之震撼。但她如此不留余力,日后在那人面前便是不会再轻易的让他赞赏。 林善雅露出一抹苦笑,她怎会不知用出全力对自己日后没有好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若是不用出全力,能够在元祈的眼中见到赞赏之色吗?她别无选择,幸而她得以才女名字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哥无需担忧,我心中自由定夺。只是刚才善雅似乎瞧着哥瞅着齐国太子的方向失神,这是为何?” “善雅看过去便会知晓。”林轻尘眼神示意着善雅看向慕容歌。 林善雅几分狐疑的随着一同看过去,当见到赵子维身后的慕容歌时,她顿时圆瞪双目,险些站起跑过去看看。是太子妃!若不是林轻尘示意她看过去,她又怎会去注意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 她回头惊讶的看着林轻尘,压低生意急问:“是太子妃?” “不,她不是。她们神情完全不同,更何况年龄也不符合。刚才的瞬间,我也以为是,但可惜她不是。嫣儿早就已经入土为安,又怎么可 能重生?”林轻尘摇头回道。嫣儿的一切都已经入了他的脑海,他又怎么可能认错。 林善雅难掩心头震撼,但也知此刻的场合她不宜将目光放在一个婢女的身上太长时间,以免引人起疑。况且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婢女神态卑微,于其他贵人身边的婢女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便是那一张与太子妃一样的容貌。“风儿日夜思念太子妃,哥大可以向齐国太子将此婢女要来,可让他伺候风儿。” 林轻尘闻言,只是温柔的笑了笑,想到风儿那个孩子,他也有几分为难,这两日总是吵着要见嫣儿…… “清雅琴艺比不得善雅姐姐,所以不敢献丑,便为各位献上一舞吧。”林清雅已经换了一身洁白的舞衣,长长的白色丝带在她的双臂间挽着。她妆容清雅,原本艳丽妖娆的容貌因为身上所有的白而又生出一股于妩媚完全相反的纯洁。 这样出现的她随着那柔声淡笑让一直看着林善雅的人收回了目光,皆是看向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毕竟很少人能够将妖娆和纯洁融合的如此恰大好处!男人怕是最无法抗拒的便是这样的女人吧? 对于众人的反应,林清雅极为满意,恰到好处的红云出现在脸颊上。她带着几分羞涩福身一礼,便立即将白色透明的丝带扔于上空,身姿袅袅的丝带中舞动,摇曳生姿。 名为飞天舞,意为脚下的功夫要硬,在跳跃间轻盈仿佛可踏云而去,那白色丝带旋转快速的犹如一朵朵白云飘渺,林清雅仿佛是踏在白云上飞舞。同时白云又围绕着她而舞。 这一刻的林清雅完美的将纯洁与妖艳展现。 林善雅轻轻的蹙起眉,低声对林轻尘道:“哥,咱们都小看了她。” 慕容歌冷眼望着林清雅的飞天舞,林清雅基本功扎实,很有跳舞的天赋,其实单看她不赢一握的芊腰,便知她煞费苦心的练舞,并完美的保持了身形。她跳的的确比自己好! 元祈与赵子维望着眼前的林清雅,忽然想到了那日树林中慕容歌的一舞,林清雅明显更胜一筹,只是却唯独少了几分慕容歌才有的淡然。 一舞罢,林清雅屈膝深深的低下腰,娇声道:“清雅献丑了!” “清雅公主不愧是善雅公主的妹妹,姿容与才情与其姐不相上下!”席间的人好不吝啬的夸赞道。 单论这一支舞,与林清雅在其上面花费的心思,此刻的她的确是妩媚动人又清纯动人!纵使在姿容上 ,她没有林善雅来的震撼,但这份费尽心机就可与林善雅不相上下。 “原来封国还有个如此才色双全的清雅公主!” 林清雅展颜羞涩的一笑。笑容完美的妩媚和清纯。 封国皇帝林秋成满意额看着众人的反应,颇为自豪,同时也感觉到以往的确是忽略了林清雅,看来林清雅果真可以帮得到他!既然如此,他也可顺便要他想要的! 林清雅踏在白纱制造出来的飘渺纯洁之中走回原位,并优雅落座。她目不斜视但却开口对林善雅说道:“善雅姐姐可知清雅等这一天等的好久了。”她日日期盼能够让天下人知道她林清雅,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但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林善雅闻言,轻轻的笑道:“那本宫就恭喜清雅妹妹了。”光凭一份舞蹈就想要扭转一切局面,林清雅未免痴心妄想! “谢姐姐吉言。清雅能够有今日成就,也是善雅姐姐平日教导的功劳。清雅由衷希望姐姐能够如愿以偿。”林清雅一边温柔的笑,一边回道。 这时,大殿中央又出现一人,所献艺之人是夏国的人。 此人正是深受内伤和剑伤的映雪。她有绝色的容貌,近来因为受伤而显得面色苍白,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妾属夏国太子之奴,斗胆献上一曲。”她立于殿中央,身上无半分的卑微,反而是不卑不昂,将自身位置摆的十分正确。 悠扬而婉转动听的歌声响起,应该是一首夏国民谣,曲调也是夏国独有的音调风格。 不得不说映雪的嗓音极好,纯粹清亮的音质,天生有些沙哑,那动听的曲调缓缓而出。 不过,在林善雅和林清雅相继精彩的演出后,映雪的声音即使再好,也只能因为她为奴的身份而有所降低,在众人的眼中也只是可以欣赏而已。但也不难听出,她并未使出全力,有意不争风头。 也是,封国两位公主最先表演,已经震惊四座,映雪只是一介奴婢,演唱的再好也无法与林善雅和林清雅相提并论。 慕容歌此时已经在大殿门口等待,映雪表演完毕离开之时,路过了慕容歌的身旁,映雪仅用二人才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今日我才知,为何太子和齐国太子都对你有几分不一样,原来你与封国逝去的太子妃一模一样的容颜。”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闻言,慕容歌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你因为你的愚蠢 已经付出了终生无法孕育的代价。”既然已经因为一次愚蠢而得到惩罚,此时竟然还会再次愚蠢! 映雪顿时面色更为苍白,她右手下意识的去抚摸腹部,赵子维那一角踹的她五脏六腑都受了伤之外,更是让她终生不育!这是她得到的最大的代价!当初的确是她没有看清形势便出手,以至于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慕容歌冷扫了一眼映雪的反应,便收回视线,低首进入殿内。 在她缓缓而入时,殿上几道目光同时看过来。 林轻尘和林善雅看向她,心中顿时起疑,齐国太子让她献艺,是不是别有居心? 封国皇帝一见到是慕容歌献艺,立即双眼一亮。 林清雅则笑容更深,更加妩媚妖娆。 元祈抬头那仿佛山巅上不可攀附的冰雪的黑眸,深沉莫测的望着她,见她一步步走向殿内,那每一步仿佛踏在火热的针尖上,固然她看似镇定从容,仿佛她不知道一切一般,但不知为何,触及到这样的她,他深沉如寒潭的眸底深处,缓缓有一抹裂痕。 赵子维陡然握住双拳。目光阴沉的盯着她。渐渐回忆起今晨收到的齐国飞鸽传书,眼眸更是黑暗,为保住太子之位,为了齐国,他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封国的几位皇子见到慕容歌的容貌之后,纷纷惊讶不已,“此女竟然与太子妃一模一样的容颜!” 因着殿内热闹,他们的惊疑也都是在彼此的面面相觑之中。封国二皇子饶有兴致的看向林轻尘,却在林轻尘眼中看不到任何惊讶之色,只有平静。 “妾乃齐国太子之奴。”慕容歌抬起头看向众人,清冷的说道。 随后她便随性而坐,看着面前的七弦琴。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赵子维,据说封国太子妃擅琴技,若是封国太子妃在世,会与善雅公主可一较高下。他知道她刚才有意隐藏,但仍旧命人将琴摆上来。 许多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他清楚,她更清楚! 她微微闭上双眼,这段日子因经常下厨并不是很细滑白嫩的纤细的手落于琴弦之上。 从小练习琴只是为提升气质。而这具身体留下来的记忆确是大家闺秀必须所学。应该说这具身体对于七弦琴并不陌生,而且十分擅长,可终究比不上善雅公主的精。 琴声起,于之前林善雅所表现出来的清灵愉悦不同,开场便是恢弘场面。 十面埋伏,处处杀机!生在乱世,硝烟四起!身为女子,沦为玩物!荆棘前路,危机四伏!迷雾顿开,天下大乱! 琴声中隐藏着肃杀,从那纤细的手指下快速散发,仿佛苍茫草原上,万千兵马于飞扬尘土中绝尘而来,天地因此忽然变色! 赵子维紧紧皱着眉,望着她,她是用琴声来宣泄她隐藏在心底不与人诉说的情绪?! 琴声戛然而止,众人震惊于从未听过的震撼音乐之中,久久不得回神。 元祈把玩着酒樽的手猛得紧握住杯子。深沉的眸紧盯着那已经缓缓起身的女子。 “好好!齐国太子身边竟有厉害人物。此奴不错!齐国太子可否将此奴送于朕?”林秋成回过神来,立即双眼炙热的盯着慕容歌,然后看向赵子维提出了他的要求。 第六十五章【手打VIP】 林秋成的忽然开口要求,令在场刚刚震撼的众人回了神。也都将目光分别放在了赵子维与慕容歌的身上。 慕容歌忽然抬起头那冰冷的目光直视眼中尽是色欲的林秋成。莫非刚才的所有猜测都是真的!林秋成对自己的儿媳有染指之心!心口恶心的感觉重新的冲了上来。宫闱深深,竟然真的什么腌臜事儿都有! 她面色微微泛白,双手因愤怒也是有些紧张少许的恐惧而紧紧握住,略微尖长的指甲仿佛要刺穿自己的手心。心中自嘲冷笑,原本以为最差不过就是被封国太子要去,也许被封国太子要去还是好事一桩,毕竟封国太子日后离开皇宫再游历江湖,她也可有机会重获自由。但此时此刻竟是如此境地! 就算今日她没有献艺,凭着这张与封国太子妃一模一样的容颜,林秋成也绝对会张口向赵子维要了她!她僵硬着脖子转过去看向那一手将她推入如此境地的赵子维。 这一刻,她目光带着几分期盼看着他,也许在这混沌不堪,让人想要逃离的世界里,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 元祈扫了她紧握的双拳一眼,白皙修长的手微微一动,大拇指上的紫红色的扳指泛着幽幽紫光,紫光映着他的黑眸,仿佛那眸子也变成了紫色。 赵子维眼中掩饰不住的震惊看向林秋成,林秋成的开口俨然让他意外,毕竟林秋成是林轻尘的父亲,不过,当他触及到林秋成望着慕容歌的那双眼是有男人的欲望之时,他的眼眸顿时掩上几成冰霜。他微微侧头之时,看见她正看着他,她那双眼很平静,没有平时伪装的卑微之色,更没有算计人时的狡黠之色,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林善雅意外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是为哥所求?只是自从五年前太子妃病逝后,哥与父皇的关系就变的十分微妙,而父亲也刻意疏远哥。父皇这样做,是想要拉回一些父子之情?可看父皇的神色她又忽然觉得有些怪异,怪异的地方是父皇看那婢女的神色! 林轻尘温和无欲的双眸被染上愤怒与恨意,此刻见那婢女神色平静,可他脑海里却回忆起当时嫣儿自杀离去时的模样。她说,她恨自己的肮脏。此时此刻,面对冷静的那婢女,他眼中五年来头一次闪过利光。 相较于这些人看不出的神色,只有林清雅眼中是带有如愿以偿的笑意。她知道父皇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而她也会因为这些话而得偿所愿! 淑贵妃欣慰的看了一眼此刻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日后的荣华富贵 都要靠着女儿了,她的谋算计策比她要狠的多,身在后宫,唯有狠才能得以站稳脚跟。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毕竟封国皇帝要的只是一个婢女,而且这事儿对齐国太子还是件好事呢,封国皇帝一高兴,或许就将善雅公主许配给他了呢。 林秋成见赵子维沉默,心下认为这名婢女定十分得他宠爱,有几分不舍也是人之常情,他怕赵子维不给,便又立即说道:“清雅公主年十五,已到仪婚之龄,朕经过三思后决定,善雅公主的嫁妆折一半给清雅公主,而朕甚是属意齐国太子。齐国太子可愿与封国结百年之好?” 此话一出,场中所有人哗然,善雅公主的嫁妆折半,一半给了清雅公主?那么原本善雅公主丰厚的嫁妆顿时少了一半!林秋成的这个主意顿时让所有人震惊。 元祈眸现寒光看过去,封国皇帝主意变得倒是挺快!倒是变得如此奸诈!眼睛淡扫了一眼林清雅。 林善雅面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秋成,父皇竟然要折损她一半嫁妆!而这一半的嫁妆竟然要给林清雅!父皇知道这么做后的后果吗?她眼带杀气的看向林清雅,这一切莫非是她出的主意?父皇如今年老昏庸,定不会想到这种法子! 还有她移目看向站在殿内静默不语,仿佛与任何卑微的女子一样,可是刚才那震撼人心的琴曲让她都为之侧目,或许论精此女无法与她相比,但那份闲适淡然中弹奏出的犹如沙场上两军交战时的震撼场景,确是她无法相比的。这名婢女,或许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林轻尘轻轻的拍了一下林善雅的手背以作安抚,“切勿焦急。事已成定局,就不会有更改的局面,即使是五座城池,也丝毫不会影响什么。而将清雅许配给齐国太子,如此一来,齐国与夏国相抗,封国会多得几年的喘息时间。”想不到清雅年仅十五,就会想到这一层,虽然她不是为封国百姓谋算而是为自己谋算,但这份心思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林清雅移目看向林善雅,低声道:“谢姐姐成全。” 赵子维闻言,黑眸幽深的仿佛那黑沉的深夜,他邪魅慵懒的容颜冷冽不已,任何人都无法看透他此刻的心理。 “如此好事竟然落到了齐国太子的身上!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便能换得一位美女与城池五座,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人羡慕不已啊!” “今晚的接风洗尘宴频频发生让人意外的事情啊。” “主公,这场棋局 势必咱们与齐国平分秋色。”嘉杰低声道。 元祈绝美的俊颜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那映在眼中的紫红色光辉更深了几分。他淡淡回道:“也不尽然。” 慕容歌红嫩的嘴唇微微泛白,面色也跟着白了几分,她微微低头。以一奴换江山,她知道,他在挣扎!她等待他最后的决定。 赵子维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她,可却扑捉不到她那双让他这两日寝食难安的眸子,耳边不断的响起流云与橘桃提醒的声音。 流云说:“请太子应允,齐国就可得五座城池。” 橘桃说:“请太子为齐国百姓着想,应了吧。” 四周所有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他神色更为凛然。 几乎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无人在说话,气氛静的仿佛空气流动的声音都可听清。 慕容歌缓缓自嘲而笑,沉默如此之久,这份沉默已经让她隐隐知道结果。 除了慕容歌,元祈,还有赵子维自己,几乎所有人不知道赵子维为何沉默!若这等好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们定会欣然应了,然后与众人畅饮几杯。 林清雅笑容有些僵硬,赵子维的沉默让人以为他对她不是十分满意,莫非他想要的仍旧是林善雅? “好。”赵子维终于开口应下。只是这声应允,单单一个字就那般的冷,那般的寒。 也就是这单单一个字敲在了慕容歌的心上,那无法忽略的疼快速的分散于四肢百骸。她面色微白的看了他一眼,也只是这一眼,她便毅然决然的收回视线。真是可笑,刚才他在沉默之时,她真的在期待,从他口中会吐出那个让她松了一口气的不字,可惜,事实证明一切皆是她不自量力。她忘记了这个时代的无情! 如刚才心中所想,女人如玩物,既然是玩物,又怎会走了心?入了心?既然没有入心,那么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再正常不过!刚才从心而发的痛,似乎也是轻描淡写的感觉。 林秋成畅快的笑了三声,“好,好!”得到了赵子维的应允,他目光更加毫不掩饰的色欲瞧着慕容歌,似乎只是瞧着便能让他通过某种快要遗忘的回忆而得到快感。 封国几位皇子纷纷看向林秋成,父皇不是为太子所要,而是为自己所要?莫非父皇早就对病逝的太子妃有企图之心? 林清雅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笑容真切而妖娆的望着赵子维,这个男人天生王者霸气,浑 身上下皆是吸引着他人的目光,这样的男人容易让女人痴迷,但她有信心能够让他同样为她痴迷。 这一声声笑犹如腐烂的茼蒿散发出来的臭味,让慕容歌感到一阵阵作呕。她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只是于一身轻松,自此她与赵子维无任何关系。她转身笑容灿烂的看向赵子维,身子妙曼的施礼,声音淡漠疏离,“妾谢齐国太子转让之恩,愿齐国太子得偿所愿。” 赵子维望着如此淡漠的她,心口砰的一声重击,他面色惨白不已,望着那一双冷静的近乎于冰泉水的眼眸,他忽感心口某处缺少了一块,几乎有种冲动,他想毁约!但理智不允许,封国一行到此他果真如她所说是得偿所愿。他强硬的控制住自己想要去将她重新揽在怀中的冲动。 元祈黑眸快速的扫了一眼低头沉默的林轻尘便收回视线,从容的继续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秋成刚要伸出手想要命令慕容歌前来坐在他的身侧,但没有想到刚才就缄默无言的林轻尘忽然行至大殿中央,走至慕容歌的身侧,他跪地叩谢姿势,“儿臣叩谢父皇,儿臣感动于父皇要了此女欲赏给儿臣!” 此话一出,在场人又是一阵哗然,区区一个婢女,竟然会引起如此多的风浪?封国皇帝想要,封国太子也想要?不过听着封国太子话中的意思是,林秋成是为他索要? 林秋成闻言,面色一沉,浑浊的双眼隐隐有着怒火,他看了一眼低头间略显卑微之色的慕容歌,然后又看向林轻尘,既然他可以得逞一次,自然日后可以得逞数次,毕竟一个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婢女想来也不会那么贞烈!心中转了几个想法后,他便生生的挤出几丝慈祥的笑:“朕正有此意,便将此女赐给你吧。” 赵子维忽然松了一口气,若跟着林轻尘,慕容歌若不想失身,定不会失身。 慕容歌勾唇微微一笑,在刚才抚琴献艺之时,她大可以淹没自己的才华,变得平庸,但她依旧想要赌一把。赌林轻尘不会任由着与他妻子有着一样容颜的女子落入尴尬的地步。想不到在她面临困境,一时之间未有解决办法之时,他开口了。 林轻尘回头便牵住了她的手,并低声道:“别怕,我会还你自由之身。”曾经未能满足嫣儿的,就让他满足这名婢女吧。她的手微凉,手心中尽是汗水,她刚才许是有些害怕吧。 听言慕容歌忽感眼睛酸涩,眼眶微湿。别怕?想不到这两个字竟然会从陌生的他口中而出,更没有想到他直接便许给她 自由。 赵子维眼神阴郁的望着二人紧握的手。 “封国太子不如将此奴送于本宫,本宫曾经尝过此奴的厨艺,甚是出色。”元祈那淡雅如初雪的声音忽然响起。 于此同时,林轻尘的耳旁传来只有他才能够听见的声音,“当年你无法护太子妃,今日你仍旧无法护她。” 元祈那平和略显锐利的眸子似乎穿透了林轻尘的灵魂,他淡笑等待着林轻尘的回应。 第六十六章【手打VIP】 林轻尘身形僵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移目看向元祈。意外元祈的万事掌控于手中的可怕,五年前那几乎让他彻底改变的事情,他以为除了父皇与自己,不会有人知道。 但面前的这个有着华丽逼人容貌,面带那淡雅笑容的夏国太子,竟会知晓!五年前,他无力保护嫣儿,五年后,再次面临着父皇毫不掩饰的欲望,他此刻握住的女子身份仅是卑微的婢女,五年前的嫣儿尚且有太子妃之位守护父皇暂且不放过,而她…… 元祈淡淡的笑着,宛如今夜当空明月的宁静悠闲,耐心等待着林轻尘的回应。 慕容歌转过头去看向她始终看不透,更不想看透的元祈,此时此刻,他成功的将她的命运再一次逆转,那一双看似平和的黑眸下是她无法进入的冰天雪地,他意欲何为?突发善心吗?毕竟此时此刻,她的利用价值已经终结于此处,再无其他用处。 她神色冷然,到了这一步,她倒不如静观其变。只是眼下握住她的那双大手很温暖,那个病逝的女子何其有幸,可以得这个有着温暖气息的男子守护?同时,在元祈开口的同时,她也明白,若留在封国皇宫,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求生!赵子维要她,她不从,赵子维会留住她的性命,也会隐忍她的小心机,对于这点,她感激。可面对一个时时刻刻有着色欲的糟老头,她怎么可能从了!林轻尘毕竟是一国太子,即使无欲无求,但仍旧有琐事缠身,而他再次离宫之日也是遥遥无影。 赵子维刚刚平定汹涌风云的眸子稍稍有些缓和,可刚刚敛下眼睛,想要端起酒樽饮上一口酒水压一下那几欲上涌的疼痛之感,却没想到元祈在此时开口。他握着酒樽的手猛然一紧,那翠绿色的酒樽微微摇晃,酒水顺着酒樽一角缓缓流出,那滴答滴答落于矮几上的酒水仿佛在滴入他的心。他抬起头,面色惨白,眼神幽冷狠毒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元祈。 林善雅美眸惊讶的看向元祈,他在这种情况之下开口索要一名婢女!而原因会是如此简单,只是因为此奴厨艺甚好?她移目看向慕容歌,这也是今晚,她第一次正眼瞧她,容貌貌美,身姿婀娜妙曼,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表现很平静,平静的与她的身份不相符合。她心下一颤,再次看向元祈,奈何元祈那双眸子太过平静,根本没有给她机会探寻。 林秋成,林清雅,淑贵妃,其余的人都没有想到已经定局的事情会突然逆转,更没有想到导致逆转的人竟是元祈! 这倒是让林秋成生出几分后怕来,若是 林轻尘因着这婢女的容貌而不应允元祈的话,那么元祈一怒之下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偌大的夏国,区区五座城池应该还不算看在眼中!这一刻,林秋成就算是再昏庸,为着日后的荣华富贵,也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的明白!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林轻尘带着这奴离开皇宫的话,他同样也无法得偿所愿,未免得罪夏国太子,还不如将此奴送给了他! 这一次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林轻尘的身上,林轻尘缓缓闭上双目,五年前嫣儿自杀时的凄惨模样恍若在眼前,那种无力,痛恨,愤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让他几欲崩溃。 他紧紧握住慕容歌的手,眼中浮动的光芒越来越坚决,他转过身看向元祈,开口道:“不……” 林轻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秋成截了过去,林秋成笑道:“左右不过是一奴,既然有幸入了夏国太子的眼,朕就做主送给夏国太子吧。” 话落,林秋成怒目瞪了一眼林轻尘,果真是如他刚才所想,竟然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要拒绝! 林轻尘双眉拧起,头一次面对林秋成眼中有了杀气,五年前他选择离开是不想杀了生他养他的父亲,可如今林秋成的懦弱,昏庸,让他后悔不已。当年若他可以不孝,便可为嫣儿报仇!如今面对父亲的昏庸,与封国百姓激将面临的灾难,他突然悔恨当年的举动! 慕容歌展颜淡笑,将手从林轻尘的手中拽出,到了这种地步,她唯有保持清醒,她低声对林轻尘道:“封国太子,无论如何谢谢。” 话落,她义无反顾的转身,脱俗的容颜坚定如初,她淡淡的笑着朝着那一直耐心等待,万事掌控于手的元祈施施然一礼,声音温柔却暗藏丝丝冷冽,“妾慕容歌祝太子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元祈对她如此反应并不意外,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道:“随身伺候吧。” 慕容歌?众人一阵哗然。原国庆王休妻并将妻贬为歌姬送给齐国太子的那个庆王妃?怪不得此女会让人争来争去! 赵子维手中坚硬的酒樽砰的碎裂,酒樽内的酒水四溅。溅到了他自己黑沉的眼眸上,那水光似乎模糊了视线,让他在模模糊糊之间似乎看不见慕容歌。她选择接受了元祈,她可知元祈那惑人的容颜下,是一颗她无法掌控的心?落入元祈的手中,她就算想要逃脱那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成功的奢望! 她应该清楚,可她仍旧接受!想到这里,赵子维的面色更加的阴沉恐怖,掩藏在皮肉下的心脏 缓缓疼痛开来。 林善雅美眸内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原来此奴竟然是慕容歌!怪不得会与其他婢女有些不一样!只是,高雅如元祈,对这样一个与任何一个歌姬都一样的慕容歌应该有的只是怜悯吧? 此刻的林善雅没有想到的是,高雅如元祈,从不会轻易对一个人有怜悯之心! “慕容歌?”林倾城懵然的望着慕容歌纤细的后背,那后背虽纤细,但却让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小小的身体里所显露出的坚强与让人不容忽视的智谋,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她始终知道面临困境之时会有怎样的选择。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他成全。只是,她可知这一礼之中,她今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吗?她能得元祈如此的费心思,就说明她在元祈心中有着某种不一样的地位。 慕容歌每走一步皆在心中说,此时此刻你别无选择,走过去是唯一的出路。 待她走过去,并站在了元祈的身后时,已无人再敢对她有任何打量!唯有对面一道寒冰入骨的眼光紧紧的盯着她。她低敛着眼眸恍然未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做的选择对他对所有跟随他的人而言,是最为正确的! 身畔传来映雪的打量,映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刚刚还任人宰割或许会成为封国皇帝禁脔的慕容歌,此刻竟然被太子要来,究竟慕容歌身上有何魔力,竟然会让太子,以及封国皇帝太子所争抢? 面对身边映雪的打量,慕容歌沉着冷静,波澜不惊。 接风洗尘宴继续,各国的女子皆是上台表演,众人仍旧谈笑。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其实也该这么平静,毕竟不过是关于一个婢女引起的小插曲,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 “哥,为何放开了那奴的手?她与太子妃一样的容颜,也可弥补你思妻之情,其他女人哥向来不愿意碰,但与太子妃有着一样容颜的女子,哥若想要为暖床,也是最正常不过。”从宜春宫离开后,林善雅见四处已经无人,便直接向林轻尘追问。 林轻尘转头,直视着林善雅,似乎从她这些话中看到了她的真实想法,他面色冷凝道:“善雅,你在担忧?” 闻言,林善雅眸光闪动,紧紧的抿着嘴,“善雅无需担忧。”论美貌才情,身份地位她都是慕容歌之上,她何须担忧?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来观察入微,对任何事都十分有信心。不过,今日宜春宫内发生的一切 都显得太过不寻常。 “父皇忽然将你的嫁妆折半,可同时拉拢夏国和齐国两位太子,虽可让夏国与齐国互相牵制,同时封国可得几年喘息时间,但这一举动或许会为封国招来祸端,毕竟前有狼后有虎,防不胜防。若你选择夏国太子,不知是否正确。”林轻尘,半响后,才面含担忧之色沉声道。 林善雅轻轻咬住牙,眼中无退缩之意,“到了如今这一步,我不能退缩,也不能后悔。” …… 回长春宫的路上,慕容歌一路跟随着元祈。 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只有朦胧的灯笼照路,迷迷蒙蒙之间,她抬起头看向前面这个在宜春宫内翻手为云改变棋局的男子。 扪心自问,她不了解他,但也知道,以前她没那个闲心也不会不自量力的企图了解他,可现在,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仿佛他站在高高的云端上,俯瞰着苍生,那一双深沉莫测的眸子似乎早就已经看穿了她。 虽不知道为何他会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出手,但她清楚,若无所图谋他断然不会费心思出手。 “慕容歌,在想本宫为何向封国太子要了你吗?” 在她沉思之时,前方的他忽然开口问道。 “因为妾厨艺甚好。”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可开口回应的话语确是与这抹笑截然相反的诚恳。 前方男子闻言,眉梢轻轻挑了一下,黑眸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淡笑,“被齐国太子送出,你可心痛?” 这话问的可真是毫不留情!他果然无情。逼得她必须面对刚才企图想要忘却在宜春宫内发生的一切。她自嘲的冷笑,声音几分冷然的回道:“回太子的话,是否心痛妾已经忘记。” 元祈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不再问下去。 与慕容歌并排行走的映雪侧头看向慕容歌,眼中有着明显的妒火,幸而此刻夜色甚暗,掩藏了她所有外露的情绪。太子对慕容歌的确有所不同! 最先到的是永德宫,慕容歌停下脚步对前面的元祈言道:“妾有些贴身之物还在永德宫,需取一趟。” “嗯。”前面的元祈脚步未停,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了元祈的应允,慕容歌便进了永德宫。 永德宫内灯火透明,宴会结束后,赵子维先行一步离开,她眼光清明的扫了一眼赵子维的房间,那房中烛光摇曳,有一道高 大不容忽视的身影就站在那门前。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收回视线回到仅住了几日的房间。 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唯一让她惦记的也只是那几张银票和银子而已。说来十分可笑,她打开了梳妆台前的几个抽屉,却左右看了看也不见有东西,今晚事情太多,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女儿家装扮用的胭脂水粉她根本就没有。 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在进永德宫时,看到的那门前的高达身影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影响自己的思绪。收起心思,立即背起包袱决然的离开。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橘桃,一个是流云。 此时二人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当她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时,橘桃拦住了她,并面有几分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你唯一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那一脚。”慕容歌扫了橘桃一眼,冷笑道。橘桃这一句对不起,应该是当初冤枉她勾引赵子维的吧? 她再继续走时,流云又拦住了她。她拧眉寒声道:“你应该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吧?” 流云面无表情的脸微微动了一下,那眼中似乎有不忍之色,他别过脸道:“太子要见你。” 赵子维见她?她神色微微一动,随即面色冷然道:“如今我已是夏国太子之奴,恕不能从命。”手用力推开了流云,在流云与橘桃的错愕目光下,背脊挺直离去。 在行至永德宫宫门前时,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你竟这般不想见把本宫?” 赵子维身形僵硬的站在门前,往日尽显慵懒的眸子深沉内敛,黑暗的仿佛这可吞噬一切的黑夜,但此刻,他的眼中映着的只有不远处身影决绝的女子。 第六十七章【手打VIP】 慕容歌身形停顿,身后那熟悉的声音仿佛透过云霄传来,竟也在其中透着一丝陌生和遥远。 她是不想再见他。有些时候,做人若是太过眷恋一些不该眷恋的,拖泥带水的只会让自己深陷痛苦之中,更让被你眷恋的人同样不得轻松,这又是何苦的! 明明她身在局中,被迫在这些权力者争夺的漩涡中,极力的去选择可以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不经意间的动心换来的也只是不敌世间任何的欲望。她在经历挣扎中懂得这个世界的生存之理。 那么,他应该最为清楚的不是吗?身在俗世,那美好的近乎于美梦的情爱,或许不该存有太多的期盼。 “妾如今乃是夏国太子之奴,此时已经是深夜,妾必须回长春宫安置。”她并未回头,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目光直视前方,声音清冷的说道。 “慕容歌……”身后那人似有些无奈的唤着她的名字。这三个字,今日之前他经常叫着,那时候她的心思怕是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她缓缓闭上双目,试图平息因为他这一声呼唤而渐渐又不受控制的心痛,她终究是叹息一声,只要是人就无法切断七情六欲,她冷漠而疏离的说道:“妾愿齐国太子今后平平安安,得偿所愿。” 身在乱世,最难求的便是平平安安四字吧!她感谢他曾经在庆王府出手相助。 不过,此刻她能说的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恨本宫?”他见她跨过门槛,身子一半已经在永德宫门外,便面色阴沉的问道。 闻言,她微微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她没有理由恨他,从一开始便已经知道结果,他们二人之间不存在恨。 瞧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他高大的身形微微一动,就如此僵在原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永德宫门。 一直就这么站着,站了多久他毫无感觉。直到身后传来流云的声音。 “太子,夜色已晚。” 夜色已晚…… 他的黑眸轻轻闪动了一下,夜色已晚,正是两情相悦男女颠龙倒凤之时,那个说不恨他的女子是否会在今晚便入了元祈的怀抱?被元祈压在身下,肆意的品尝着只有她才有的美好?元祈可会温柔待她? 她还是个处子,尽管她冷静淡然,但仍旧害怕的不是吗?元祈该会温柔的吧。 他双拳紧攥,眼中蒙上浓浓恨意。 若她想要保住 清白,便是应该可以。但,元祈不是他,他可以忍住,但元祈……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阵黑沉。 流云与橘桃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十分担忧太子,今日的太子与往日有所不同,而他们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将慕容歌送给他人,太子心情不愉,虽然封国一行,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但,太子却没有最初来封国之时带有的雄心畅快。 用一名女子便可换得太子以及所有人都想要的,无需动用更多的脉络,这些是所有人都乐于见到的。出于私心,他们同样不希望太子因为任何一个女人而改变初衷。 毕竟天下女人如云,而天下统一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一旦错过,便有可能终身错过。 …… 慕容歌一路走回长春宫,这个时辰的长春宫应该关上大门了,但此刻仍旧是大门敞开,宫内灯火透明。这是她第二次进入长春宫,满院子的白芙蓉被灯火之光映成了黄红色,与那日所见让人心灵会变得纯净的洁白截然相反,显得迷离之中那般的魅惑。 映雪与如冰二人站在院子里等着她。见她只是背着一个扁扁的包袱来了,二人面露一丝诧异之色,她就这么点东西? 见状,映雪心中冷笑,看来慕容歌早就知道有一天会被太子要来,所以才会有如此少的东西,瞧着她这副模样还真是有几分迫不及待之感,她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快的赶来,齐国太子毕竟曾经是你主子,怎的不再伺候齐国太子一夜?”一具肮脏的身子也敢狐媚太子,果真是不自量力!她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极大,能够让房内的人也听的清楚,她这话其实也是想让太子听见,让太子知道慕容歌身子肮脏,是齐国太子不要而转送他人的。 如冰望着走过来的慕容歌,心中有股难言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复杂的感觉,当她得知在接风洗尘宴上慕容歌被赵子维送给了封国皇帝,而后又被元祈要来后,她当时就愣了半响。 原来,在元祈的眼中,慕容歌果然是不同的。 只不过,此刻听见映雪如此刻薄嘲讽的话语,她两眉轻蹙。映雪怎的如此不饶人?若可以选择,慕容歌又怎会在接风洗尘宴上被人送来送去?若是真的日后跟了封国皇帝,怕是日后没有好日过。这几日她在封国皇宫内听见了许多关于封国皇帝的事情,封国皇帝年老不说,喜好女色,后宫美女三千余人皆被他睡过。凭着慕容歌的身份,届时怕是要在封国后宫处处受制! 慕容歌闻言,淡笑道:“若不然这样,只要映雪姑娘去禀明太子,只要太子应允,我现在立即回永德宫。” 话落,她直接就走向前方元祈的寝宫。 映雪神色僵硬,没有料到慕容歌会如此无惧!此刻太子正在房中看书,她哪里赶去打扰,况且慕容歌如今是太子的人,太子又怎会允了慕容歌去伺候齐国太子?她立即拽住了慕容歌,拧眉压低声音道:“你纯属是要与我作对?” “映雪姑娘,慕容歌绝无此意。”如冰见映雪发了怒,便立即上前笑容满面的为慕容歌开解道。 映雪怒瞪一眼如冰,“凭你的身份也敢与我这样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一边去!”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她用力甩开映雪的手,“放开!”从第一次相遇,映雪便想要她的性命,第二次同样如此,如今若是她气短不敢反抗,日后映雪岂不是要更加放肆?!她慕容歌是隐忍,但不代表可让任意欺负!她不愚笨,认为对映雪低声下气,映雪日后就不会与她作对,若是她有这等子愚蠢的想法,从穿越至今,她还不知道会死几个来回! “你敢这样对我讲话?”映雪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是婢女中最大的女官,太子身边的婢女都要听从她的命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歌会这般不将她放在眼中! 慕容歌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后,冷声道:“唯一可差遣我的人只有太子。”既然元祈要了她,她相信自己身上的用途应该不少,既然有用途,她就可保护自己。 映雪绝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杀气,因着上次杀慕容歌的经历,她不敢再有任何举动,便也只是面有怒气的出声威胁道:“如今你是太子之奴,太子身边所有的婢女皆是听从我的命令差遣,而你也不例外!今日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于你,若日后不听从我的命令,甚至是对我不敬,你别想在我手下有好日子过!”若不是因为慕容歌,她就不会落得终身不得有孕的地步,若不是慕容歌,此刻她的身子怎会如此柔弱?当日赵子维那一脚让她不得有孕之时,还废去她多年来修炼的武功,如今,她跟废人没什么两样。 闻言,慕容歌轻轻扬了扬眉。而如冰则一脸担忧,她绝对相信映雪会说到做到,毕竟前段日子她刚刚跟随夏国太子之时,如冰便对她便是用尽了各种欺负的手段。此刻她倒是希望慕容歌能够跟映雪认错,最起码可让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而这时,从元祈房中走出的嘉杰,先是复杂的瞅了一眼慕容歌 ,然后看向映雪。 映雪立即福了福身,恭敬有礼道:“见过先生。” 嘉杰是元祈的幕僚,而幕僚在夏国是颇受尊敬的,地位与在朝官员是一样的,所以映雪在面对嘉杰时不敢放肆。况且,此时嘉杰在太子跟前能够出谋划策,太子极为器重,她更是不敢多有得罪。 慕容歌颌首一礼,微微敛着眼睛,似乎并未发现嘉杰看向她时那含着打量的目光。 “见过先生。”如冰也立即行礼。 嘉杰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她们三人的礼,一向沉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向映雪吩咐道:“太子吩咐,慕容歌只需听太子命令便可。映雪你暂且去为慕容歌安排住处吧。” “什么?”闻言,映雪猛的抬起头错愕的望着嘉杰,不敢相信嘉杰说的话,太子若是听见了她刚才说的话,就应该知道慕容歌身子是不干净的,可现在太子竟然保护慕容歌! 对于映雪的诧异,嘉杰皱了皱眉,语音毫无起伏道:“映雪,你还没有资格质疑太子的吩咐。” 映雪身形一颤,头皮发麻,她竟如此轻易的忘记了约束自己的言行,差一点又要犯下错误。她不该在院子里如此大张旗鼓的与慕容歌宣战! 慕容歌眉梢轻微的杨了一下,眼底也有一抹诧异之色。 如冰震惊的转头看向慕容歌,心中暗暗惊讶:他对慕容歌竟如此不同! “慕容歌,进去伺候太子吧。”嘉杰再次看向慕容歌,眼睛内闪着复杂的光芒。 第六十八章 (二更!)【手打VIP】 闻言,慕容歌镇定从容的眸子微微一闪,自嘲苦笑,躲的过赵子维,竟要让她躲不过元祈?忽的,她心口咯噔一声,想起曾经在庆王府时元祈曾经问她,是否伺候他,当时她的答案是否。还有前来封国的路上,他曾问她是否是处子,莫非他早就对她存了欲望之心?如今转眼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碾转到了他的手中,他要的莫非只是她的伺候? 她面色突然变白,若是如此,她万万逃不掉! 只不过,她嘴角一阵抽搐,她何时有如此大的魅力了?竟让他这般的惦记? 也许,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等得到了才发现原来苦思冥想的不过就是如此。 嘉杰一直紧紧盯着慕容歌的反应,见她姣好的容颜上无一丝惊喜雀跃之色,心中有了一丝了然,怪不得太子会在她的身上用了心思。 映雪难以置信,太子竟然要让慕容歌伺候!她即使想要理智,但此刻也被那强烈的妒忌而迷失了心智,她直接质问嘉杰道:“先生,您应该劝慰太子,慕容歌曾伺候过齐国太子,并非处子之身。怎能以肮脏之身伺候太子?高贵如太子,若想要女子伺候,奴婢马上就可安排处子。” 如冰嘴唇白了几分,轻轻的颤抖着,眼内蓄满了泪水,他并不是不屑女子的碰触,而是要能够入了他的眼的。跟在他身边两三个月,她从未见他让任何女子暖床,原本认为她们这些婢女身份卑贱,自然是没有资格为他暖床。可此时此刻,他要慕容歌,如此明确的态度。但他应该清楚慕容歌伺候过赵子维。 这一刻,她羡慕慕容歌能够入了他的眼。同时也生出几分希望,日后或许她也会有机会。她不要求能够日日夜夜陪伴他左右,只求一夜男欢女爱便一生足矣。 “放肆!太子的事情无人可质问!映雪,你如不想与破浪一样的下场,便该保持清醒。”嘉杰眸子一冷,面无表情的呵斥道。映雪自从受伤后,越发的没了分寸,看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太子弃用。而被太子弃用的破浪回道夏国后,应该是受尽了众人的嘲讽,难以在夏国宫内立足。 映雪顿时无声,想到一旦被太子责怪,她的下场定会比破浪还要惨,便不敢在做声,但同时她也是不甘的。 慕容歌点了点头,便将包袱交给一旁的如冰手中,她轻声道:“如冰,东西暂时放在你那儿。” 如冰回神,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应道:“嗯,我会替你收好。” …… 洛 华宫。 “公主,如今清雅公主已经不会成为您的威胁了。”巧云一边为善雅摘下头上的朱钗,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今日在宜春阁内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让人出乎意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清雅公主会让皇上答应将善雅公主一半的嫁妆给她,幸而皇上将清雅公主许配给了齐国太子。但是,更让她意外的还有世上竟有女子与病逝的太子妃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林善雅神色沉凝,她望着铜镜中的美貌女子,缓缓勾出一抹笑容,“巧云,你说那奴是否有本宫美?” 巧云懵然,“公主所指的是哪个奴?” “与太子妃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那婢女。” “公主怎会有此一问?那婢女固然有着与太子妃一样的容颜,可终究不过是一个奴。更何况,无论是在封国,还是夏国,身之所有的国家内,互赠女奴皆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每个贵人身边不都是有着很多的处子,姬妾吗?左右不过是一个奴,不该让公主上了心的。更别说要与公主相比。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而作为奴,一辈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有朝一日被让主子腻了烦了,也终归还是个下等奴。”巧云眨了眨眼后,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回道。 林善雅沉郁的眼眸忽然一亮,今夜她果然是被林清雅的突然出招而影响了思绪,竟然这会子因为一奴而失了神,幸而巧云一席话提醒了她。 “不过那奴与已逝太子妃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若能够留在太子的身边伺候,也是那奴有福分。但终究那奴没有这福分。”巧云又接着道。 “好了,别再提她了。去吩咐宫人准备热汤,本宫要沐浴。”林善雅挥了挥手,让巧云别再提慕容歌,而后起身拖着过腰的黑发向屏风里面走去。 巧云立即应道:“是。” …… 永宁殿 林清雅亲热的挽着淑贵妃的手臂,一脸的小女儿娇态,“母妃,清雅终于得偿所愿了。林善雅终究不敌清雅。”今日她不声不响的大翻身,不仅林善雅意外,怕是宫内的其他姐妹都会诧异不已吧?曾经在暗地里取笑她凭着母妃才可在宫内生存的人如今怕也是震惊的吧? 她不是随意的嫁给封国朝廷内任何一名官员,而是嫁给了强国齐国的太子! “日后你便是齐国太子妃,荣耀是封国内任何一名女子都无法比拟的。你今日的表现母妃甚是欣慰,同时也更加放心了,你终于长大了。”淑贵妃满意的望着自己 一手调教的女儿,多年来的心血没有浪费。 林清雅得意的笑道:“清雅想要做的不是太子妃,而是王者之后。”天下已乱,终究要天下统一,她要做的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淑贵妃欣慰点头:“清雅你切记,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存有野心,万万不能怠倦。齐国太子宫内美人无数,任何一名想要通过狐媚手段上位的女子,你皆不可放过。” “母妃今日教导清雅谨记于心。”林清雅立即点头应允。没有一人可以阻挡她的路。她倒是要看看齐国太子宫内的那些女人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 …… 慕容歌望着前方灯火透明的房间,忽然心内生出几分悲凉与孤独之感。长及膝盖的袖子随着走动轻轻的拍着她的膝盖,她微微一笑,就连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如此的繁琐,固然衣袖长长可有飘逸之感,但却无形之中成了枷锁,让人行动不便。 忽然觉得在房中等着她去伺候的那个男人,仿若世间一切的主宰,他高大,尊贵,无需言语便可让人俯首称臣。但她却做不到将自己脱光了送到他的床上,任他那沉静的目光将一丝不挂的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然后让她不许反抗的承欢在他的身下。 她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弯月牙,月牙四周繁星璀璨,如此美好的夜晚,她终究不能静下心来品茶观赏。 轻轻的推开房门,进入房间。在推开门瞬间,她忽然想,或许她真的可以试试!也许可以…… 迎面拂来一抹那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味,房中四壁皆燃着蜡烛,整个房间都很亮,奇怪的是没有蜡烛那刺鼻的蜡油味,也许是这清香味虽然清淡,但同样霸道的遮盖住所有其他的气味。 元祈看似平和,却在平和之中是无人可抗拒的威严与压迫。 她一边走进内间,一边顺带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间的布局与赵子维的房间没什么差别,也许行宫内的每个主卧都是如此,只不过这里的摆设更加的珍贵少见,或许是这房内主人的关系,所有一切的事物映在眼中都是清雅不俗。 走入内间,她无法控制忽然加快的心跳,她知道这不是少女心情动了,而是她畏惧接下来发生的。 是的,用畏惧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不为过。 她望着优雅宛然靠在藤椅上闲适的看书的元祈,他不言不语,不用那双深沉莫测的眸子看人时,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是无害的,甚至是极其魅 惑的。他有着一张世间任何男子都无法相比的完美容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怪不得世人只能用倾世之容来形容他的俊美。 再往下看去,他泛着泛黄书页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鲜少有男人的手长的如此好看,那大拇指上带着紫红色的扳指,她看不出是用什么玉石还是翡翠而制,但这种颜色出奇的适合他。 他看的书很旧,应该是个孤本,模糊间只能看到书皮上写着才将二字。应该是关于战场杀敌类布兵布阵方面的吧。 眼前如此闲适淡然的他,仿若谪仙。 但,她十分清楚,他太过危险,危险的让她不想靠近,只想有多远躲多远,最好别与他有任何的牵扯。这样的男人明知道惹不起,却还要去招惹,到头来,粉身碎骨的只有自己! 她收起所有的思绪,面带微笑,弯下腰福身施礼,“妾慕容歌给太子请安。” 元祈合上书,抬起头那双无波无浪的眸子看向她,声音淡淡的说道:“起身吧。” “谢太子。” 她低首看地,视线专一。 瞧着她这般谨慎的模样,元祈眼眸暗了一下,他合上书,手在书面上轻轻的叩了两下,随后嘴角带着抹笑,道:“既然不怕本宫,就无需装的如此谨慎胆小。” 又一次毫不留情面的点出她的真实想法!他太过可怕,竟能将她的伪装看破。或许从在庆王府初见之时,他便已经将她看破。 莫非就是因为她不怕他,所以他才会有了想要无论如何,就算费心思也要睡了她? 她仍旧低首,声音不紧不慢的回道:“太子天人之姿恍若仙人,妾自认卑微,自是万分敬仰太子。”哎,以前最不屑的便是拍人马屁之人,可如今这拍马屁的人换成了自己,忽然理解了拍马屁的人,这马屁拍的其实最不爽的就是贬低自己的拍马屁! “敬仰?”他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这段日子倒是增长了不少。若真是敬仰,她躲他犹如老鼠躲猫? 她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头皮发麻,索性她今晚太累,实在是没有那个经历去伪装,况且对他而言伪装无用,她直接抬起头看向他,开门见山道:“太子想要妾暖床?” 他幽静深沉的眼眸瞬间犹如那浩瀚星空中可吞噬一切黑洞,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灵魂。但那灵魂陌生久远,却让他看不透,也看不清。 她安静从容的在他的 目光下微笑,似乎不解他的意图,问道:“太子为何这般瞅着妾?” 或许,她真的可以用些心思保住清白!心中做了个抚额的动作,这个开放的念头啊,真要命!不想做偏要勉强吗?这些男人莫非不懂,强扭的瓜不甜,强上的女人,沾了个强字就是强【和谐】奸吗? 他放下书,从藤椅上站起,向她走来。他高大的身形如同前两次一般将她笼罩,熟悉的压迫感紧随而来。 “慕容歌,你不想伺候本宫?”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半响,声音那般清冷的问道。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她是头一次,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无法看穿心思的人。 第六十九章(修)【手打VIP】 清风自窗吹入,那淡淡的清香味在鼻尖浮动着,四周白色的纱帐轻轻飞舞,她抬头时看见他身后的纱帐摇动着,仿若天空中缓慢移动的白云。他神情淡淡的,说是笑,不如说是居高临下的距离感。 距离,说远不远,如同薄纱相隔,说近不近,如同天地之隔。 “是。”她直接了当毫无隐瞒的回道。他既然有此一问,就必定看穿了她的心思。况且之前她跟随赵子维,对他那是有多远躲多远,任是一个长眼睛看到的都会清楚她不想招惹他,更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他有着一双能够看穿世人的双眼,更不要说她此刻违心回答,会得到他怎样的对待。 该诚实就诚实,该虚伪就虚伪。 他闻言,眼睛内闪过一丝笑,接着问道:“为何?”大多女子想要做他的女人,蜂拥而至之时得到的只是他的厌恶,而眼前的她倒是个奇特的意外。 “妾自知几斤几两重,即使如同苍蝇般围着太子转,太子也会不屑一顾。未免让太子厌恶的食不下咽,妾还是莫要不自量力的对太子有企图心。更何况太子身边美姬无数,以妾如此不堪的身份,怎会入了太子的眼?”她缓缓低下头去,嘴角勾着一抹嘲弄的笑。 听着她如此贬低自己的言语,他高深莫测的眸子微微一闪,随之退后了两步,重新坐回藤椅上,并隔着纱帐看着她,“慕容歌,你聪颖过人,却不了解男人。” 她眉梢扬起,总觉得他这话里似乎透出几分不寻常来。心中反复思索着他这话中的意思,他说她不了解男人? 瞧着她似有几分疑惑的样子,他似心情很好,淡笑道:“下去吧。” 这下慕容歌更是疑惑不已,完全不知道他这是何意。上一刻还在问她是否不愿意伺候他,这一刻就让她下去?纵使她有一颗不算笨的脑袋,但是面对着他的善变,她倒是给绕迷糊了。 不过就算心中有疑问,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离开这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直到走到门前,他那淡淡的声音又响起,“慕容歌,勿要有其他的心思。” 其他的心思?她轻轻的蹙起了眉,忽然意识到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他刚才放过了她! 原来,万事可以掌控在手的他是不屑威胁的!他想要的是彻底的臣服!刚才她的那一番话,原本是她想要在贬低自己的同时恭维一下他,让他心里舒服舒服,并且婉转的告诉他,她不想伺候他。 而他也不勉强,不是因 为想要放过她,而是因为他不屑勉强,更不屑霸道的强占! 心口砰砰砰直跳,这个男人太过强大!强大的他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平息了一下心跳后,她沉声回道:“妾万万不敢有其他的心思,请太子放心。” “哦?”身后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有着语气上的反问。 她知道刚才的那些话不能骗过他,只是面对他,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仿佛没有听见他刚才的回应,推开门,强自镇定的离开。 从元祁的房中离开后,站在门前,她立即松了一口气,幸而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否则今夜她就算是想要躲也躲不过去。 她侧头看着紧关的门,胸口沉闷压抑之气终于疏解开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拖着一身的疲惫在婢女的指路下向如冰房中走去。 如冰的房间还未熄灯。 当如冰开了门见到慕容歌时,惊讶不已,“怎么是你?”她不是去伺候太子吗?怎么刚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回来了? “我可否与你一同住在这里?”慕容歌微微一笑,问道。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如冰的神色,见如冰眉宇之间似有一抹愁绪和黯然。心下便有了几分了然。 如冰收起眼中惊讶之色,忙将门大开,点头笑道:“当然好,我求之不得。”因为映雪曾经排挤她的原因,其他的婢女自然与她形成陌路,她倒是因此落得个清净,但也格外寂寞。 慕容歌跟着如冰一起进了屋,发现这间下人房倒是布局不错,是庆王府无法比拟的,封国果真是一块肥肉,难怪人人都想要费尽心机得之。 “这是你的包袱。”如冰给她倒了一盏茶水后,便去柜子里将包袱递给了她。 她接过后便随手放在了另一张干净的床上。 如冰坐在了她的对面,见她坐下便是喝了两杯茶,有些疑惑道:“你怎的如此狼狈?太子为难你了?”莫非与想象中的不同,元祈并不是想要慕容歌暖床? “不,太子并未为难我。只是与太子单独处于一屋,着实提心吊胆。你是想要知道我究竟有没有侍寝是吗?”慕容歌面带一丝清淡的笑反问道。 “若你能侍寝也是好事。”如冰扯着嘴角笑的有些不自然。 闻言,慕容歌眼眸一闪,目光紧紧的盯着如冰,叹息一声道:“如冰,何时开始你也变得如此虚伪了?” 如冰怔楞半响,须臾,美眸内盈盈泛着泪 光,她自嘲苦笑:“是啊,我竟变得如此虚伪。曾经最让我厌恶的讨厌的,便是虚伪。我明明嫉妒你可以得到太子不一样的对待,今晚你只要你肯抓住机会便可侍寝。这是我幻想了许久,却知道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所以,慕容歌,我羡慕你也嫉妒你!” “很好,但如冰你应该清楚的是,他绝非你我可妄想的?”慕容歌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慕容歌,我终究是心胸狭隘了。对不起。”如冰恍然大悟,歉然的望着慕容歌,温柔的笑道。她知道,如今在这世上,可如慕容歌这般有耐心的劝解她,甚至是不介意她的身份肯与她交好的人,怕是不会再有了。 所以,无论今后面临怎样的情况,她都不能怀疑甚至是做出对慕容歌不利的事情。 几日过后,慕容歌在长春宫待的舒适不已。也许是因为元祈的命令,她不受映雪的管辖,在长春宫内的各种活计无需她去做,原本她还想着尽职一些,去做一两顿饭,但如今元祈在封国是贵客,自然膳食方面有御膳房处理,她因此闲了下来,整日呆在长春宫内,偶尔等如冰有闲暇的时间,她们二人便叙话,或者一起研究一下如何提高琴艺,小日子过的也不错! 就仿佛那个让她那般心痛的夜晚从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一样,是的,不曾出现过。 只那一晚过后,之后元祈似乎遗忘了她,不曾主动要求召见于她,相对于长春宫内其他婢女以及映雪的费心思猜测,她更是乐的清闲! 如冰问过她,真的不曾对元祈动心? 她眼神清明望着如冰,万分确定的回道:“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 如冰瞧着她如此肯定的模样,只是摇头轻笑,“世事难料。” 今夜是林秋成的生辰盛宴,届时就会定下林善雅究竟会与哪国贵人和亲,而所有宾客也会在明日立即启程离开封国。 今晚注定暗涛汹涌。 “慕容歌,太子召见你。” 门外有名婢女通报道。 元祈这时候见她?她冲着门外回道:“是。” 低头看了眼桌子上她摆弄了许久的东西,随意的捡起一块便扔进袖口内。 元祈每日午膳前都会在长春宫的院子内,置身在白芙蓉花中与嘉杰对弈。不知为何,今日并未见到嘉杰。只有元祈一人面对棋局。 她走过去眼光扫了 一眼未下完的棋局后,便朝着他福身施礼道:“妾给太子请安。” 他从棋盘上收回目光,漆黑无波的眼眸看向她,轻轻的蹙起了眉,声音十分冰冷的命令道:“换过一身衣服再来见本宫。”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绿色的衣服上尽是斑斑点点。听着他嫌弃的口吻,她不好意思起来,拿着帕子拂去衣服上的这些带有各种颜色的碎末,笑的很是尴尬和难堪,“其实平日里妾也不是这么邋遢。” “这几日过的很是清闲?”他瞅了她衣服上的脏污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声音极为冷淡的问道。 这会子她正打算回去换衣服,听见他这么问。立即又转过身去,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像是芙蓉花的东西放在了玉石桌上。 元祈低头看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芙蓉花的形状,但此物绝非芙蓉花。他鼻子甚是灵敏,闻到了一缕清香味,而这清香味倒像是有些荷花香。她这几日 瞧着他无好奇之色,慕容歌翻了翻白眼解释道:“几日来妾一直寝食难安,就琢磨着怎么伺候好太子。几日未眠的结果便是做出了此物。此物名为洁面香皂,要比平日里所用的胰子好上许多。此物不仅可以净脸,更能让肌肤湿润不干燥,同时还有着淡淡的香味。” “哦?”他将香皂拿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做工倒是精细,一看便知是用来几分心思。但他从未听说过洁面香皂四个字。他抬起头,平和的目光中隐含着不容忽视的锐利看着她。 “太子平日里也可用它洗手。”瞧着他看过来的打量的目光,她笑的坦然。他是怕她糊弄他? “禀告太子,封国善雅公主求见。” 第七十章 (二更)【手打VIP】 映雪站在芙蓉花外,低着头掩饰住了她愤怒嫉妒的神色,出声禀告道。慕容歌莫非不知道如此肮脏的着装会玷污了太子吗?此刻竟然还浑然不知的狐媚惑主!真是不知廉耻。 林善雅?慕容歌轻轻抬了下眼尾。 元祈将香皂放在玉石桌上,吩咐道:“请。” 慕容歌暗暗揣测,林善雅此时前来所谓何事?而元祈似乎并不意外林善雅的主动求见…… “慕容歌,此物甚好。”他修长的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白芙蓉香皂的花瓣,那不属于白芙蓉的荷花淡香在他的手指间流动,他橘红色的嘴角在清香味拂过鼻尖时,好像划过一丝惑人的笑容。 那一抹笑,顿时让天地变色,四周白芙蓉恍然枯败,毫无初见之时的惊艳!慕容歌愕然,从初遇到现在,她似乎第一次见他这样笑过,真实,温柔,艳光四射。 她立即低下头去,望着满地的白芙蓉花瓣,回道:“太子喜欢就可。” 林善雅随映雪步入长春宫,这是她第一次来长春宫,以前便知长春共内种满了白芙蓉,景色迷人,但她从不喜欢白芙蓉,她喜爱的是荷花池内盛开的荷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别有一番气节。但她从未想到的是,那让她倾心的男子置身在白芙蓉花中,仿若出尘仙子,更是高雅的让人不敢直视。这一刻,她惊艳中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 他本就是天下间任何男子都无法比拟的。她心中苦笑,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为何其他的男子都不能让她动心,原来被这样一个男子占据了心,其他的男子又怎么可能让她心动。 “善雅见过夏国太子。”林善雅颌首行礼。 “善雅公主无需多礼。请坐。”元祈淡笑回道。抬头看了一眼精心装扮,姿容更是倾国倾城的林善雅。 天下间拥有着同样倾世倾国之容的二人坐在一起,俨然天作之合!林善雅的美到了每一分精致,而元祈则是完美至极,任何人都不会在他的脸上发现任何瑕疵! 在二人的衬托下,慕容歌心中叹息,此刻自己也算是比较狼狈了,身上有做香皂的一些碎末,而且她来时就是简简单单的穿了件最普通的婢女服饰,还是个绿色的! 而林善雅一袭白裙,做工精致奢华。衣襟,袖口,裙摆处都是用银线勾勒的花纹,不显眼,但却贵气十分。 再看元祈,不知为何,他不喜欢穿白衣,其实凭着他谪仙的气质最适合一袭白袍,但他 时常穿着黑衣,绛紫色衣服,偶尔也会穿着简简单单的青色长袍。不过,凭着他不容忽视的气质,任何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会将他衬的黯然失色。此刻他只是穿着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袍,却仍旧是王者风范。 她垂首立于一侧,等待着元祈挥手让她下去。但迟迟没有听见元祈的命令。 林善雅随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棋局,心中暗暗惊讶,棋局困难不已,若不费些心思难以继续。“不如善雅陪太子对弈一局?” “甚好。”元祈微笑点头。 林善雅嘴角弯起,娇柔的淡笑,有些女儿娇态道:“望太子手下留情。” 元祈眼中仍旧是平和的淡笑,不见那平和内还有任何,就像那挂在嘴角上的笑也是若有似无的,仔细看去,才发现这笑里藏着凉薄,凉薄内是冰寒彻骨的灵魂。 林善雅望着棋局,沉思片刻后,便执黑子落下。一场棋盘上的战争开始。她小心应对,用心琢磨,不敢走错一步。不过她也深知,自己的棋艺无法与他相比,不过她要让他知道,她林善雅可以与她做任何事。绝对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陪他度过一生。 不过一刻钟,林善雅落败。棋局无法继续。 “善雅棋艺不精,太子笑话了。”林善雅微笑道。面上毫无落败的尴尬之色。能与他对弈一刻钟,她已经不错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与他对弈时,她心中的激动与小心翼翼,每走一步皆是顾左右,不敢有任何差错。而他在一刻钟内便让她惨败! 这样无所不能的男人,更是让她痴恋倾心。从洛华宫到长春宫半个时辰的路上,她也曾犹豫过,怕林轻尘所言终成事实,她无力改变任何,更不会在元祈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当她踏入长春宫门,远远的瞧见他闲适优雅的靠在座椅上,那般纵观天下,掌控全局的自信,让她更为痴迷。她知道,她若不选择他,这辈子等于白来人世间一趟,更辜负了苍天赐予她的绝美容貌。 元祈淡笑道:“善雅公主棋艺深精,只不过是顾虑太多,才会束缚住了手脚,难以全部施展开。”说话间,他的余光扫了一眼一直站在一侧,始终都未出声的慕容歌,若她来解这场棋局,定会有另一番景象。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林善雅这时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慕容歌,她眸光微动,慕容歌刚才一直在一旁,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元祈看慕容歌的那一眼,虽然她没有看清,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女 ,容貌不足以惊艳,蛋却让他入了眼…… “夏国太子所言甚是。善雅偶然间听闻夏国的荷花盛开是何等惊艳,便记在了心里。几日来无法安寝,总是想着会不会有机会夏国太子可与善雅一起赏荷花盛开的美景?”林善雅长长的衣袖中,双拳紧握,心跳如擂鼓,但却笑颜如花的望着元祈缓缓言道。 慕容歌听言,平静的眉峰动了一下,原来林善雅此时是想得到元祈亲口给下的承诺!她十分佩服林善雅的勇气和胆量!这也是林善雅为何能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的理由! 她移目看向元祈,与林善雅一样,都有些期待着他的回应。 时间仿佛经过筛子的加工一样,缓慢,惊心。 林善雅绝色面容上的笑容因着元祈的沉默而微微失色。 “下月正是荷花盛开之时,善雅公主若有心欣赏,便不可错过机会。”元祈那平静的目光扫了一下刚刚大获全胜的棋局,淡笑回道。 得到答案的林善雅,笑容绚烂如花,倾国倾城的容颜因为这抹笑更是美憾凡尘。她立即起身翩然一礼,“善雅谢过太子。” 慕容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在乱世下的这些所谓的贵人,人生如棋局,时时刻刻都在局中,自认为是下棋者,但却命运犹如一根细细线牢实的掌控在他人手中,这场棋局,林善雅若有本事让元祈改变,那么她便胜,若是无本事,她必定比飞蛾扑火还要悲凉! 林善雅如愿离开时,在长春宫宫门口前稍作停顿,回头目光微冷的扫了一眼慕容歌,这名婢女若是继续留在元祈身边,定会是个祸害! 映雪瞧见林善雅看向慕容歌的方向,眼光一闪,出了长春宫宫门后,便立即低声对林善雅道:“那名婢女名唤慕容歌,最擅狐媚之术。昨夜企图为太子侍寝,但太子厌恶其肮脏,将其撵了出来,想不到她竟不死心,今日又纠缠太子企图行狐媚之术。” 林善雅闻言,眼底拂过一抹暗光,但终究是对着映雪微微一笑:“映雪姑娘聪慧过人,不愧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人。” “善雅公主过奖了,奴婢不过是一心护主而已。”映雪立即低头,眼中蓄满了笑意,她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定然已经进了林善雅的耳中! 林善雅半眯着双眼望着映雪,随后笑容高贵大方的缓步离去。 还在白芙蓉花中的元祈看向慕容歌,轻声问道:“若让你解此棋局,你可走到何处?” 闻言,慕容歌 快速的看了一眼棋局,回道:“自然无法与善雅公主比较。善雅公主棋艺精湛,与太子乃是最佳对弈之人。” “你身边有三千余两,稍后全部交给本宫。”元祈目光淡淡的看着棋局,另一首轻轻的抚摸着芙蓉花香皂,语气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慕容歌立即抬头看向他,暗中咬了咬牙,此人太过奸诈!竟定准了她辛辛苦苦存下的银子!简直是直接向她最要命的地方攻击。这银子是她辛苦存下,他竟要以此为要挟!可恨!她一口气没上来,狼狈的咳嗽两声后,回道:“妾可一试。” 落座后,她立即将棋子摆成最开始的棋局,然后也执着黑子快速的落下,几乎没有冥想。 见她动作如此利落,与刚才那刻意伪装的云淡风轻的谦虚模样完全相反,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笑道:“慕容歌,此举深得本宫心。甚好!” 慕容歌眉梢动了两下,嘴角也跟着抽搐了两下,笑的十分不自然。命令自己将所有控制力都放在棋盘上,以求安抚她心内躁动的怒火。 “夏国太子清闲的让本宫甚是嫉妒!” 不远处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慕容歌执着黑子的手因为这突然传来的声音而在半空中停下,就连因心中怒火而不断跳跃的眉峰也归于平静,她神色冷然。 而元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看向没有让人通报便直接进来的男子。 ------题外话------ ~二更来啦~ 第七十一章【手打VIP】 赵子维一双慵懒邪魅的眼自进了院子后便一直望着不远处与元祈对弈的慕容歌。 几日未见,她与以前一样,仍旧是极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但他没有漏看她执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的错愕。 她说她不恨他,那么,她是心中始终无他?因为无他,所以不恨?想到此处,他的面色黑沉幽冷,目光紧紧的锁住她。 “齐国太子性子不受拘束自是让本宫钦佩不已。”元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棋盘,棋局因刚才她落下的一子而有了变化,他眸光一冷,赵子维的出现终究是影响了她的判断。 这一局也无需再继续,她因一时失神而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 “妾棋艺不精,不配与太子对弈。”她右手反复的撵着棋子,当她刚才一时失察落子后,她便知道此局必输,但同时也让她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她就算能够守得住心,但是心曾经受过的震动还是让她不能三五日便复原。 元祈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优雅起身,冷扫了一眼她镇定如常的容颜,命令道:“收拾了吧。” “是。”慕容歌立即应下,动作利落的将散步在满盘的棋子收回,没有漏下一颗棋子,至始至终她都未转头看向那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她的赵子维。 风也动,芙蓉花也动,她长袖飞起,遮住了她一半的容颜。 赵子维拧着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越是如此淡然,他就感觉心在滴血,那滴血的声音在此刻的安静中,显得那么的明显。他紧紧抿着的嘴成了一条直线,使得他身后犹如昏天暗地,与前方的风和日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慕容歌收好棋子后,便低着头从元祈和赵子维的面前走了过去。她不想继续呆在此处! 但赵子维似乎是故意与她作对似得,直接便扣住了她手腕,那双扣住她手腕得手炙热而有力。 她无法控制住汹涌澎湃跳动加快的心,唯有低下眼眸,强自镇定的回道:“妾慕容歌见过齐国太子。” “抬起头看着本宫。”赵子维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声音冰冷而不容拒绝的命令道。她越是想要距他于千里之外,他就越是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闻言,慕容歌轻轻地蹙了下眉头,心下情绪复杂。她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一双暗沉幽深的眼睛,那双眼内似有伤痛漂浮着,瞬间心痛如绞,几日来已经被她遗忘的痛重新袭上心头。她勾起嘴角自嘲的笑道: “齐国太子意欲何为?” 置身在白芙蓉花中的元祈,漆黑幽深的眼眸望着前方的二人,那眸子内忽然闪过一丝妖娆倾城之笑,白的分明的芙蓉花,紫红色惑人的扳指,纯黑无杂质的长袍,无一不衬托着他唇边眼中妖娆的笑,他声音淡如初雪,“齐国太子是对本宫的婢女上了心?”。赵子维被慕容歌唇边嘲讽的笑灼伤了眼,他似乎并未听见元祈的话,而是逼视着慕容歌,声音略微沙哑却是向元祈道:“夏国太子不如将此婢女送给本宫。” 重新要回她?慕容歌身形一颤。如今万事已经成定局,赵子维今日前来长春宫,为的就是向元祈要回她?她的心随着身体又是剧烈的一颤,那日接风洗尘宴,场面混乱,而元祈在最后出手要了她,他必不会没有目的便出手,而她可悲的怕是又要沦为利用品!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慕容歌最为厌恶的便是沦为利用品!这等屈辱,愤怒,羞辱,她永远记在心中!终有一日,她命运只受自己的主宰!只是她没有想到,也没有预料到,命运会如此残忍! 元祈似乎对赵子维的要求并不意外,他先是淡扫了一眼慕容歌,随后云淡风轻的笑道:“此婢女深得本宫心意,若要送给他人,本宫极为不舍!” 赵子维邪魅的容颜陡然一沉,仍旧紧紧的握住慕容歌的手,但他那霸气十足的眼眸看向了元祈,“你想要什么?” 慕容歌也轻轻转头看向元祈,心下竟也生出几分希望来。或许,元祈他不是那么残忍,或许他有怜悯之心,或许…… 只是,她的理智恰好在此刻提醒了她,怎么可能?!他们这些人,连赵子维在内,他们眼中唯有权利,女人……女人如衣服,脱掉一件还有无数件。女人如玩物,既然是玩物就绝对不会有怜悯之心!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经历了如此之多,自然不会再单纯如最初,仍旧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盼。如今若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盼之心,那么,就当真是令人可笑不已! 元祈那平和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嘴角噙着笑,眼中也有笑,但那笑容未达眼底,眼光轻轻的掠过慕容歌,然后落在了赵子维的身上,声音十分轻柔的说:“清雅公主五座城池的嫁妆。” 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慕容歌面色煞白,当真是残忍!他果真够残忍!明明已经猜透她心中有着未曾愈合的伤口,如今竟然扒开她的伤口,肆意的在那伤口上撒盐! 她抬头仰望身姿高大的赵子维,见他神色惊愕 愤怒,而握住她的那只手也不似之前那么紧,她嘴角轻轻勾起,轻笑道:“齐国太子请放手。”手忽然用力,一下便挣脱开了他的钳制。 赵子维手落空,下意识的想要再去抓住,可她已经退后了几步。那距离已经让他捉不到她的手。他双眼冒着愤怒之火看向元祈,冷笑道:“看来她在夏国太子心中的位置可与五座城池相提并论!” 元祈冷眼旁观着慕容歌刚才一切的神色变化,见她伺候低首敛目,让人瞧不出她此刻的心中想法。他表情仍旧未有任何变化,轻笑回应:“齐国太子觉得她值,她便值。觉得她不值,她便不值。” 这句话多么的现实!残忍的让人想要痛哭!只是可惜,她知道适时脱身,幸而,幸而她没有全身心的将希望寄托于此!否则她与对元祈执迷不悟的如冰又有何区别? 她知道,此生唯一可控制的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而是自己的心! 况且,她也知道赵子维的选择,既然选择过一次,答案仍旧一样。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叼在嘴边的肥肉?她忽然朝着元祈的方向,弯下腰,声音极度清冷的说道:“妾告退。” 在她转身之际,耳边传来赵子维的一声深深叹息,她睫毛颤动了一下,脚步加快离去。 直到离开芙蓉花园,距离赵子维和元祈有段距离后,她深深的吸气呼气,眼神忽然变得凛冽起来,明日便是要离开封国,直接去往夏国。她深知元祈不是赵子维,固然她早就存了心思想要离开,他也绝对不会给她机会。也许还会危及性命。 除非,他对她毫无兴趣,而她身上毫无可利用之处! 若非要如此,她才可换得自由,她不介意,一点儿都不介意!她眼睛直视前方,目光凛冽而坚定。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任他们高高在上的改变她的未来,囚禁她的自由! 赵子维收回一直尾随慕容歌远去的目光,转头看向元祈,神色冷冽,“夏国太子不如换个其他的要求。”除了这五座城池,其他任何东西他都可给元祈。 那闲适淡雅置身在白芙蓉花中的元祈微笑看着玉石桌上的香皂,刚才那令人愉悦的荷花淡香味仿佛又在鼻尖,他双眸比寒潭更为幽深寒冷,只是淡笑回道:“除此之外,本宫什么都不要!” “好!甚好!”赵子维闻言,神色顿时冷了几分,他从牙缝之中缓缓咬出三个字,随后扭头拂袖离去。 …… 夜幕降 临,偌大的封国皇宫内,一片热闹非凡。今晚正是封国皇帝五十大寿。 慕容歌与映雪二人还有嘉杰陪同元祈一同赴宴。一路所过之处,皆是热闹一片。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慕容歌听说了凤奕的近况。他因无根风波而狼狈逃离封国京都,却没有想到,当他刚刚走出封国京都,便突然暴毙,死因不是被人追杀,也不是中毒,也许他还没来得及等到赵子维派去的人杀了,又或者原国皇帝的斩草除根,他便因为羞辱而愤怒致死! 这种死法…… 对于这样拥有雄心壮志的人而言,当真是羞辱窝囊至极! 她抿着嘴角,心中的想法转了几个弯,或许他的死是流云下手太狠,以前看过一片关于太监的短文,据说太监在去除身体某部分时,若下手者没有好的技术,不及时就诊,就会涉及性命,而凤奕未免丢人现眼,定不会找御医诊治,这暴毙或许与他不及时就诊也有很大的关系,若他真就是死在下手者太过利落的情况下,他也算罪有应得! 映雪冷冷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心中暗笑。虽然她有太子格外的恩德,但是,也就是这份恩德会给她带来杀机!林善雅既然对她有了杀心,她就绝对活不过明日! 今晚就暂且让她嚣张一夜吧! 盛宴仍旧是在宜春宫举行,不过这次要比上次盛大的多。四周张灯结彩,处处张贴着寿字。而宜春宫内的布局在几日重新改变,恍然另外一座宫殿。 慕容歌不屑的冷笑,封国皇帝当真是昏庸至极!明明知道封国的财富已经让各国起了吞灭之心,竟然为了做大寿而处处显摆,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封国因为国君愚蠢的行为而必定灭亡?! 林秋成,林轻尘,林善雅,林清雅等人一一在座。其余各国贵人也都入座。 元祈的到来毫无意外的仍旧让吵闹的大殿瞬间归于平静,所有人都是静默的望着他,又或者在触及到他那平和却冷漠不已的眸子时缓缓低下头去。 无论何时何地,他就会有这种让人臣服的气势。 林善雅远远看来,眼中含春的望着心中倾慕之人,心中深深的震撼着,她就知道她的选择不会错的!他是天底下最为出色的男儿。心跟着他越走越近而跳动的越来越快。 只是,当她目光触及到他身后的慕容歌时,她眼眸闪动着冷光,身旁的林清雅掩嘴窃笑道:“姐姐,看来夏国太子很是宠爱那婢女呢,竟然带着一同出 席了。” 林善雅面色寒冷,端起茶盏挡住她寒气逼人的眼眸,缓缓饮下一口温热的茶水,慕容歌能够成功的在元祈和赵子维二人之间周旋,就足以说明她不简单,且是个有心机的…… 林清雅见林善雅敛去唇边的笑容,她倒是笑的更为开心。如今看来,她倒是成为了赢者!而林善雅,胜负难料。 “善雅,不可动歪心思。你应该知道,万事瞒不过夏国太子的眼。”林轻尘听见了林清雅的话后,立即面色深沉的叮嘱着林善雅。 闻言,林善雅美眸又是一闪,她微笑着点头,“哥放心。” 林秋成看着慕容歌那张娇颜,心中那个恨啊,若他留在身边玩个几日再给夏国太子多好,这两日他就闹心的狠,悔恨的很! 慕容歌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灼热目光从她进入大殿后,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待元祈落座后,她扭头看去,原来是赵子维! 事已至此,她已放下,他竟放不下! “慕容歌,跪坐在本宫身旁伺候。”元祈忽然出声吩咐道。 慕容歌拧了拧眉,一般跪坐在这些贵人身边伺候的不是侍妾便是已经侍寝的贴身宫女,在这个时代,每个男人终身都不会缺少女人,而身份低微的侍寝婢女更不会被当家主母放在眼中,因为始终上不得台面,侍寝的婢女能做的也不过是跪坐一旁倒到茶水! 若她跪下伺候,那么,在众人的眼中,她便是元祈的侍寝婢女!那么这一幕落进赵子维的眼中,又会是怎样的刺眼?! 跪坐伺候,这等卑微…… 第七十二章【手打VIP】 她神色凛冽寒冷,望着元祈那不容忽视的强大后背,心中无味交杂。若可以选择,她必定离开此处,寻找可让她安身之处,不必面对这里面任何一个人。 但命运使然,她必须留在此处,也必须在此时此刻做出有违她心的选择!也许对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跪坐伺候就是为自己贴上了某种标签,但是对她而言不过是暂时的屈辱。 眼底暗光浮动,嘴角反倒是勾出了一抹淡雅至极的笑容,半敛着眼眸掩饰住她所有的内心想法。 “是。” 元祈闻言,漆黑的眸子内闪过倾国倾城的淡笑。 当慕容歌毫无扭捏之态跪下之时,对面赵子维顿时面色发黑,一双喷火的眼眸就像是要杀了元祈一般,同时他也想站起身问问她,究竟她的心理是怎么想的?她不会在短短几日便对元祈动了心?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元祈会对她另眼相看?更何况,元祈怕是连贵妾的身份都给予不了她! 或许终其终身,她能够得到的也只是个身份低微卑贱的侍妾!他袖下的双手紧紧握住。 橘桃与流云担忧的望着太子,自从将慕容歌送给夏国太子后,太子就大有改变。想不到慕容歌在太子的心中竟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不过,如今木已成舟,太子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而且,一名女子怎能重要的过秀美河山?再看对面的慕容歌,已经完全忘记了太子曾经对她的好,彻底的臣服于夏国太子! 林善雅双眉一拧,眼底飘过一丝戾气。今日映雪对她的一番言语,她心中有半分不信,但此时此刻亲眼所见慕容歌竟跪坐伺候!原本以为元祈会拒绝,但他却默许了慕容歌的行为!她暗暗抿紧了嘴。 林轻尘怜惜的望着慕容歌,她与嫣儿一模一样的容颜,但命运比嫣儿多折,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坚强确是嫣儿无法比拟的。一名孤立无援的女子能够在被丈夫狠心抛弃贬为身份卑贱的歌姬后,她能凭靠着一己之力得到齐国太子的救助离开危机四伏的庆王府,就已经说明她坚强的令人叹息佩服。若当年嫣儿能够有她的一半聪颖和应对,或许就不会落得那日的地步!但嫣儿的清纯和与世无争的出尘确是任何女子也无法相比的。 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父皇的昏庸所致!或许,封国在父皇的手中灭亡,并不是一件坏事!也许会让许多人解脱! 只是…… 可怜了百姓。 当映雪听见元祈命令慕容歌的话时,她简直不可置信,这 等好事怎么会落在慕容歌的身上?太子怎的眼中就有了她?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能够伺候在太子身边,就连身子干净的处女也想尽了法子,但仍旧没有得到太子的应允,如今太子竟然主动命令慕容歌跪坐伺候!她心内愤怒嫉妒发狂。 嘉杰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静默跪下的慕容歌,她的神色冷淡的让人无法探其内心,知晓她的想法。但他有种直觉,她不想成为太子的女人!至于太子,他两眉深锁,太子高深莫测,即使他想要探知也绝对什么都无法知晓。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被太子看入眼中的女子,其实不尽然就是幸福的,或许是倒霉的! 若想脱离太子的掌控,这辈子都不可能!他跟在太子身边多年,虽然只是最近才近身伺候,但经过多年的跟随,他十分清楚太子的可怕!太子未达目的,任何手段都可用,运筹帷幄之中,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元祈眼眸深沉,偶尔会饮上一两口的酒,偶尔也会侧着眼眸打量着慕容歌。 被他打量的慕容歌,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局促与害怕。 “恭祝封国皇帝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宜春宫外忽然鞭炮轰鸣,四周亮堂堂的犹如白日。 绚烂的烟火终于平静后,殿内的所有人举杯祝贺林秋成。 林秋成因纵欲过度而发胖的身体笑的发颤,脸上的皱纹了就是放一根毛笔想来也不会掉下,他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有些得意洋洋,他高昂着头,十分骄傲自德,完全享受在众人的恭维之中,丝毫未意识到,在这些恭维声中,究竟隐含着怎样多的危险和目的,“好,好,能得众位贵人前来庆贺朕的寿辰,朕无比高兴!今日众位不必拘束,尽可享乐!” 话落,他双击手掌,掌声落下后,自殿外行入数名歌姬,每个歌姬皆是肌肤白皙,身姿妙曼,舞姿诱人,更何况这些舞姬身上所着衣物清凉不已!虽然都是美色,但是在众位带着目的而来这些太子皇子眼中,最为惊艳,也是最为想要得到的始终都是林善雅! 况且,这些美人他们在各自府中也豢养了不少,想要随时玩都可以,但此时此刻,他们却各自怀了心事,只是偶尔打量着林善雅,或者是元祈,又或者是从盛宴开始到现在一直黑着脸的赵子维。其实有人心中已经有了底,这封国与夏国联姻势在必行,许多人来此,为的就是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是何等的天香国色,难得一见! 众人正欣赏舞蹈之时,从殿外闯入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 闯入大殿的那人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俏丽,眉宇间透着骨英气,她的忽然闯入,让正在献舞的歌姬纷纷停了下来,并好奇的打量着忽然出现的她。 这时她一双眼睛地碌碌的转着瞅着前方开始打量,好像是在找人。 慕容歌抬头看了一眼少女,这不是梁国欣欣公主吗?她怎么闯了进来? 梁国三皇子一见自家妹子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还打扰了众人观看歌舞兴致,立即起身跑过去,拉住梁欣欣,拧着眉问道:“你怎的不在行宫处好好呆着,非要过来?这里并非是梁国,你莫要招惹麻烦!” 梁欣欣闻言,斜瞪了一眼梁国三皇子,怒道:“你怕,我可不怕!我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就是想要问清楚的!” “什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死心?!莫要丢人现眼!快回去!”三皇子一听,立马皱着眉十分为难的劝道。 但梁欣欣主意已定,哪里会听他的,直接冲到了神色黑沉的赵子维面前,“齐国太子,我对你早就倾心,可你为何却宁愿娶那妖娆妩媚的林清雅而不娶我?” 这话一出,顿时殿内热腾腾的热闹起来了,原来这梁欣欣是喜欢上赵子维了啊!不过,身为女子竟会如此大胆。不少人也看向那笑容有些僵硬的林清雅,如今她与赵子维刚刚定下婚约就有人前来闹场,不知道她会如何应对? 慕容歌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欣欣,相对于众人对梁欣欣的不屑与暗中嘲讽,她却暗暗佩服,她佩服梁欣欣的勇气,喜欢就勇敢的说出来,不怕碰壁的追求。如此无所顾忌,让她真的很羡慕。她知道,梁欣欣对赵子维是真心的! 元祈侧头扫了她一眼,随后低声道:“倒酒。” 闻言,慕容歌低头看了一眼矮几上已经空着的酒樽,眼眸闪了一下,便执起酒壶将酒樽倒满酒,她声音压低的回道:“太子,妾诚然欣悦伺候太子。” 元祈高深莫测的眸子存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看向她。随即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声音也比往日更为冷冽,“你既然已经开口,本宫成全你。”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他,笑容璀璨耀眼,从她被他要来之后,就已经别无选择!而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他……要的不就是她心悦诚服的服从?要的不也是她能够主动宽衣解带的伺候他? 既然他要,她给。毕竟逃无可逃不是吗? 林清雅面色铁青的望着质问赵子 维的梁欣欣!凭这个一点儿都不温柔,骄纵蛮横的梁国公主,还想与她抢男人?如此的毫无心机,做出这等辱没脸面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当真是可笑! 赵子维举起酒樽,将酒樽内的酒水全数灌入腹中,仿佛未曾听见梁欣欣的质问,更没有将站在面前的梁欣欣看在眼中! 梁欣欣见他如此,眼眶中泪水盈盈,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只是十分委屈的说道:“我早就喜欢你了,你为何不应了娶我?我日后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这种话属于女儿家的心里话,鲜少有人能够从口中说出来!这个天真的姑娘!慕容歌柔笑望着梁欣欣,因全身心爱上一个男人,所以才会如此不管不顾,只是想要让心上人知道她的想法。赵子维何其有幸竟然让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爱恋上?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赵子维抬起头看向梁欣欣,邪魅慵懒的眼睛幽深不已,仿佛这醉人的夜色,忽然,那眼中竟然泛起了一丝凉薄的笑容,他收回目光,目光直视着对面一直躲避他视线的慕容歌,笑道:“欣欣公主如此倾慕于本宫,本宫岂能伤了公主的心?只要公主同意,本宫将迎娶公主为太子妃!” 太子妃?梁欣欣错愕! 慕容歌执着酒壶的手微微颤抖。 林清雅面色大变,若梁欣欣是太子妃,她是什么? 第七十三章[手打VIP] 第七十三章 赵子维的这话,顿时引起众人的惊讶之声! 齐国太子可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前几日在接风洗尘宴上,封国皇帝同意清雅公主与他和亲,却没想到此刻因为梁欣欣的穷追不舍,他竟然要娶梁欣欣?如此做法置清雅公主于何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赵子维,梁欣欣,林清雅的身上。 林清雅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身形微微颤抖着,一双妖娆的美眸也泛着一层楚楚动人的泪光,望着她选择下嫁的赵子维。他这是何意?!她林清雅在他眼中究竟算什么?有五座城池做陪嫁,如此丰厚的嫁妆,其他国家的公主可能有吗?此刻,梁欣欣不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表明心意,随后因着他的冷漠而抹了几把可怜的眼泪,他就许给了梁欣欣太子妃之位?若梁欣欣的嫁妆比她丰厚也就罢了,可偏偏梁欣欣只是用几滴眼泪换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明明已经板上定钉的事情怎么会节外生枝?瞧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她心中愤恨至极! 林善雅抿嘴微笑着,这混乱的场面,她喜欢。 林轻尘有几分错愕的看向赵子维,根据他的观察,赵子维对梁欣欣并无意,但为何会在此时忽然改变了主意?梁国虽不是弱国,但也绝对不是强国,只不过就是齐国邻国。赵子维雄心志在天下,莫非下一个被灭国的就是梁国? 梁欣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赵子维的无视,让她以为痴心得不到回应,而她也不会如愿嫁给他了,却没想到在绝望之时,他竟然说要娶她为太子妃!她不可思议的望着赵子维,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子维失去仅剩的几分耐心,对面的女子毫无反应,仍旧镇定的伺候着元祈饮酒,她竟然如此不在意! 明日后,天大地大,夏国与齐国,一南一北。他们再见机会渺茫,她可知晓? 大殿内燃着数百只火红的蜡烛,那蜡烛被燃烧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大殿内。似乎其他人与梁欣欣有着同样的期盼,希望赵子维开口给出肯定的答案! “齐国太子这是何意?”林秋成并非耳鸣,听见了赵子维的话后,立即面有几分怒气的质问道。为了这次和亲,他给予赵子维五座城池,赵子维此刻竟然打当着天下权贵的面前,改变主意要娶他国公主为太子妃! 淑贵妃也急切的问道:“齐国太子莫不是醉酒了?”她费劲心机培养清雅,以至于让清雅能够如意走到今日,若 是齐国太子退婚,那么对林清雅对她而言皆是如晴天霹雳! 慕容歌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在想着,赵子维如此答应了梁欣欣,怕是其中又有些目的,只是可惜了痴情的梁欣欣,至于林清雅,也算是机关算尽,最后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算的上得不偿失。她抬起头时不经意间与对面的赵子维隐含痛楚的碰撞上,他眼中有痛…… 赵子维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后懒懒得将目光转向林秋成,神色与当初在庆王府初见时一样邪魅霸气,声音十分冰冷,“本宫只应了与清雅公主和亲一事,并未应了清雅公主嫁给本宫就是太子妃,本宫有意娶清雅公主为侧妃!梁国欣欣公主为太子妃!” 梁欣欣无比惊喜!竟然是真的!果真是真的!他真的要娶她了,原本以为终生所望要落空,而她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他要她,她甘愿做侍妾。此刻她恍然置身在梦境之中,感觉一切都是做梦! “三哥,你可听见了齐国太子的话?他已经应允了要娶我为太子妃!”梁欣欣转身紧握住梁国三皇子梁辰的手,无比激动的说道。 梁辰也是懵然,刚才他还在为梁欣欣胆大妄为而自觉脸上蒙灰,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忽然发生改变,齐国太子竟要娶欣欣!这对梁国可绝对是好事!毕竟多少人想要与齐国和亲,却始终无法如愿! 林秋成老脸因着赵子维的话颤抖着,脸色发白,浑浊的双目紧紧的盯着赵子维,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但他毕竟老眼浑浊,唯一能够让他看到的也只是后宫中耍着各种手段企图得到他宠爱的美人们。“齐国太子,你不可毁约!” 但此话一出,林轻尘与林善雅面面相觑,毁约?赵子维根本就没有毁约,当初应下和亲一事时,也并未允诺会娶林清雅为太子妃。二人心中暗暗惊讶,莫非从一开始,赵子维就未曾想过给林清雅太子妃之位? 林清雅娇颜惨白,双手交叉紧握,不经意间看见林善雅面上的笑容后,眼眶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她莫非真的不是林善雅的对手?可恶,可恨! “本宫贵为齐国太子,齐国皇帝嫡子。清雅公主为妾室所生,本宫娶为侧妃合情合理!况且,至始至终,本宫也未曾开口娶清雅公主为东宫太子妃!封国皇上莫非认为我齐国太子侧妃的位置配不上贵国的清雅公主?”赵子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近乎于残忍的说道。 诡谲多变的时局,若无绝对的资本,就无法掀起腥风血雨!而赵子维注定参与进这腥风血雨之中,只 是不知,最后他是否是这一切的主宰! 淑贵妃艳丽的容颜涨红不已,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拿她的出身说事了?她出身卑贱,此刻虽然贵为贵妃,但仍旧是个贵妾,始终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清雅嫁给赵子维为正妃的确是高攀了,可…… 封国皇帝猛然惊醒,当初根本就没有说让清雅为东宫正妃!这事儿已经定下,若他在此处执意要那正妃之位,似乎毁约之人就变成封国了。封国根本无法与强国齐国相比!他绝对不能以卵击石!况且只要与齐国和亲不就行了? 林清雅一旁瞧着林秋成的神色,便知道他定会妥协。她也知道赵子维开了口就绝对不会改变主意!这事儿,注定成定局,她没有后悔的余地!她虽然是输了林善雅一筹,但不代表她会一直输下去,此时此刻,她更是不能自怨自艾,执意要这个不可能得到的正妃之位,她需要让赵子维知道,她贤良淑德。“父皇,清雅倾心太子,自是不在意名位。清雅只要两国交好,两国百姓安居乐业,清雅可以伺候太子,便心愿足以!” 本来还有很多人看好戏,不知道林秋成和林清雅会如何应对,却没有想到林清雅竟然毫不在意! 赵子维听言,眉梢挑了一下,林清雅说的动人肺腑,但是他丝毫不为所动! 梁欣欣惊讶的看向林清雅,直言道:“若你不介意,日后你我二人便如亲姐妹!”她没有想到清雅公主竟然如此贤良温和,完全不介意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正妃之位。她这人向来如此,只要他人对她好,她绝对会对他人更好! 林清雅嘴角轻轻一动,心中冷笑,亲如姐妹?梁欣欣天真如此,日后怎会是她的对手?她温柔的点头笑道:“清雅自是求之不得。” 慕容歌听二人之言,轻轻的蹙了下眉,梁欣欣一直被梁国皇帝皇后娇惯,宫中自然无人敢害梁欣欣,可也造就了梁欣欣天真的本性!这对梁欣欣而言是好事的同时,也是致命的坏事!林清雅若想要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易事! 林善雅冷笑,梁欣欣还真是单纯! “如此甚好!只要齐国与封国联姻,两国百姓可安居乐业胜过一切!”林秋成找到了台阶,立即尴尬的笑了两声,看向赵子维有几分讨好的说道。 “恭喜欣欣公主,恭喜清雅公主!”众人举起酒樽,齐声恭贺。他们在各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自然都明白这一场场联姻并非小孩子玩家家!或许又是一场场的阴谋! 林清雅伪装着 温柔的笑容,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此刻内心的愤怒与妒恨!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哭哭闹闹,终究什么都会失去! 梁欣欣得偿所愿,不再纠缠赵子维,只不过要离开宜春阁时,深情款款的对赵子维道:“欣欣谢齐国太子!”谢他给她机会,让她了却多年心愿,能够一辈子伴在他左右! 赵子维眸光越发冷冽,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冷声道:“欣欣公主过于客气了。” 待欣欣公主离开后,这段让人不容忽视的插曲在众人各自心中开花结果,气氛也因此稍显冷淡,不过紧随而来的热辣舞蹈,让众人将此事隐藏在心底,表面上,仍旧是一片热闹,和平景象。 元祁淡扫了一眼慕容歌,见她眉目之间清明,似乎心中已无赵子维,他强大刚硬如铁的心不知为何,似被蚊虫叮咬,有一丝轻微之痛,如风平浪静的海浪般的眸子似被寒冰染就,他声音清冷而显得有些虚无,“若无法坚持,便就此离去吧!” 慕容歌震惊,抬头看向他,他竟会要她离开?!从走入宜春阁开始,他便一直冷眼旁观着她的痛,她的挣扎。如今,他这话又是何意?一场试探?她收回目光,低头回道:“妾需伺候太子到盛宴结束。” 元祁深黑的眸子瞬间深不可测,他再未说什么。 不过,二人的举动在他人的眼中倒是十分亲密,赵子维手中的酒樽仍旧轻微颤抖着,他不停的喝下一杯杯酒水,醇香的酒水好似有魔力,可让人暂时失去理智,也可让人迷糊了视线。 跳着热辣舞蹈的舞姬们,媚眼如波,将气氛跳的越来越热。 舞蹈结束后,有一名四五岁的孩童在一名宫女的陪伴下进了宜春阁。 那孩童奶声奶气的朗声道:“祝皇爷爷福寿安康!” 众人看去,孩童长着一张精致的容貌,与封国太子林轻尘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用猜便知这孩子是小世子! 林秋成神色极其冷淡,对林风丝毫不喜爱,只是淡淡的说道:“风儿乖。” 林轻尘见状,神色冰冷,眼中掠过一丝不属于温雅的他的杀气。 “风儿,到姑姑这里来。”林善雅伸出双手想要让风儿过来,她心疼风儿,年纪如此小,就要面对母亲的离去,还有父皇冷漠的疏离,她至今不知道为何父皇会对风儿如此冷漠,毕竟父皇对二哥的孩子可是喜爱的紧。 风儿却并未奔去林善雅那儿,而是直奔元祁的方向而来 。 林秋成骇然失色,就怕风儿冲撞了元祁,立即怒声喝道:“风儿!不可前去!” 但风儿虽然人小,而挪动的步子的速度却是很快,林秋成出声喝止已经来不及了,风儿奔向的不是元祁,而是元祁身边跪坐的慕容歌,直接扑入慕容歌的怀中。 “娘亲!”风儿哭声喊道。原本父亲不让他来宜春阁,可二叔父宫里的人告诉他娘在宜春阁呢,他立即赶过来,没有想到娘亲真的在这里!他好想娘亲啊,以前跟在父亲出去游玩之时,看见别人有娘亲疼着护着,他好羡慕啊,他真的好想要娘亲陪在身边啊! 慕容歌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有想到风儿会直奔她怀中而来,小包子似的软软的身体撞进她怀中时,差点将她撞倒,怀中渴望母爱的风儿让她心生不忍,她拍了拍他的小身板,柔声道:“小世子,奴婢并非你娘亲。” 小包子哪里会管那么多,她跟娘亲一样的样貌,而且都这么温柔,怀里也可温暖了,味道可好闻了,怎么可能不是他娘亲呢?娘亲就是这个味道。娘亲怎么不认他?心里委屈不已,小鼻子抽了抽,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毫不客气的蹭上了慕容歌干干净净的衣服上,“娘亲,你为何不认风儿?风儿如今长大了,十分乖巧,日后定能孝顺娘亲。” 慕容歌鼻头酸涩,眼前的这个孩子可怜不已。他虽出生富贵,可承载的却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多的多。她感觉到四周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多,她轻轻的皱起眉,她不喜欢成为瞩目的焦点。 “小世子,您真的认错人了。”慕容歌虽然心中不忍,但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她必须狠下心来,况且,她不是他的娘亲,只是与他的娘亲有着同样的容貌而已。 封国二皇子笑看向林轻尘,这下看他怎么解决!眼下除了封国的几个人,其他国家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小世子竟然向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叫做娘亲,这对皇室而言,可是多大的侮辱! 林善雅面色微变,心知肚明风儿的出现肯定是有心人的算计! 林轻尘已经优雅起身,不见任何慌张,向慕容歌的方向走去。 风儿抬起头,满脸泪痕,抽噎的望着慕容歌,说道:“你真的不是风儿的娘亲?”明明娘亲就是有着这么温柔的眼睛的!怎么她说她不是? “风儿,不可无礼。”林轻尘你抱起风儿,沉声训斥了一句,随后又对慕容歌道:“惊扰了慕容姑娘,见谅。”最后又对沉默无声的元祁点 头以作歉意。 元祁淡淡一笑,并未介意。 只不过众人却在暗地里猜疑起来,看来这名婢女不简单啊,上次在接风洗尘宴上,多人抢她,原本还以为是她原本是一名废妃的身份,所以都来抢她养在身边玩儿一些日子,但是,此时此刻封国小世子的行为却让人难免不起疑,为何小世子会叫一名婢女为娘亲呢? 风儿刚才一时情切,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奔向慕容歌,如今脸上虽然仍旧挂着眼泪,但是她说她不是他的娘亲,父亲也说她不是,他这才有些失望,而且极其不甘心。她明明与娘亲一模一样!可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父亲从来不会骗他,而他也感觉出了一丝异样,当下便聪明的应对道:“皇爷爷,父亲,风儿梦魇了。风儿知错!” “哥,这一年来风儿总是梦魇的病症还没有痊愈吗?”林善雅适时的开口询问道。 幸而风儿从小梦魇的病症宫中人都知晓,此时那它来当借口脱身是最好的法子。 林轻尘摇头,“近来好多了,但仍旧三五日便梦魇。” 一个三五岁的小儿,大多数人都不会质疑他的话,再看他一脸天真,还揉着哭红的眼睛的模样,不像说谎的样子,况且就连善雅公主不是也说小世子总是梦魇吗? “原来是小世子梦魇了!” “送小世子回宫休息。”林轻尘将风儿交给宫人,沉声命令道。 那宫人抱着风儿就走出宜春阁,到了宜春阁的门前时,风儿转过头,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慕容歌一眼,她真的不是娘亲吗?她身上真的好温暖,就像娘亲一样。 赵子维看向慕容歌,她此时此刻再想些什么? 别说对面的赵子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连在慕容歌身边的元祁也是有一丝不解。 慕容歌半阖着眼眸,心中酸涩,虽然前世她因为‘平庸’而受到父亲的忽视,但是妈妈,姐姐对她不都好的吗?那亲情是连着血的。她因为风儿的眼泪,想起遥远的此生都不可能再见的亲人,同时,忽然想到在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尽儿。 此时此刻,他如何了?在齐国是否落稳脚跟?赵子维成功和亲,对他是否又是一向打击?这打击可会致命? “夏国太子,朕有意与夏国和亲,让善雅公主嫁于夏国太子为太子妃,夏国太子,是否同意?”林秋成看向元祁,面带笑容问道。 林善雅立即看向赵子维,今日上午 的对话与接触的每一个细节,仿佛历历在目,他亲口应允,自然不会节外生枝。 众人皆是将目光落在了元祁身上。其实结果可想而知,善雅公主乃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情与容貌世间难有第二人,并且善雅公主本身还带有五座城池的嫁妆!夏国太子定会应允。 慕容歌嘴角轻轻勾起,封国皇帝问的如此小心翼翼,真是有几分可笑,凭着林善雅的容貌与丰厚的嫁妆,元祁远道而来的目的,自然会欣然应允,可到了封国皇帝这里,竟变成了小心翼翼!对于元祁,只要应下便是不枉封国一行!她虽无法看透他,但是却知道她必定欣然应下。 况且,这也是众所皆知的结果。 赵子维目光锐利的盯着慕容歌的神情变化,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她说过她善妒。若她对元祁有意了,定会有所嫉妒之色,可此时此刻,她一脸平静! 元祁目光落在手上紫红色的扳指上,下午更衣净面之时,正好用了芙蓉花香皂,确实是比上等的胰子还要好上很多,此时此刻,似乎仍旧能够问道那芙蓉花样貌下的荷花的淡香味。 他橘红色唇角上的笑容淡淡的,却在此时露出几分凛冽和冷酷的辉光,他淡声应道:“好!” 林善雅绝色倾城的微笑,虽然知道结果,但是当他在众人面前亲口应下后,她欣喜若狂! …… 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映入房中,与那摇曳的烛光融合,是的房间内,如梦如幻。 轻轻飘起的纱帐如一朵朵飘忽的云,洁白无瑕。 慕容歌刚刚沐浴完毕,沐浴时,她选用了这个时代女子最为喜欢用的玫瑰花,出浴之时,也如同那些想要得到主子喜爱的婢女一般,在出水芙蓉的容颜上敷上脂粉,描上眉,点红唇。 这些,是那些女子最喜欢做的,只因男人喜欢。 沐浴过后,她将一头绸缎般柔滑的黑发细细的擦干,并同样仔细的挽起。听说这样就不会遮掩住纤细的颈部。 她穿上穿越以来第一次的紫罗纱衣,纱衣是紫色略带透明,里面她也就穿了一件白色肚兜与白色里裤。不知何时发现,元祁似乎并不怎么穿白衣…… 她穿过纱帐,走到那坐在床上悠闲看书的元祁前方。 相隔一米之距,她停了下来。 “妾慕容歌前来伺候太子。”她福身弯腰,展现最完美的妙曼身姿。 第七十四章[手打VIP] 沐浴过后的玫瑰香味散布在房间内,女子的姿态惑人,就连那红艳唇角的笑也是那般的妩媚妖娆。 风忽然穿透纱帐,直接吹起她身着的紫罗纱裙,洁白的脖颈锁骨全部展露。白色的肚兜,里裤也跟着轻轻的浮动,好似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儿一般,艳丽,妖娆。 元祁放下书,姿态仍旧那般的优雅闲适,那玫瑰花的浓香味扑鼻,同时刺鼻,他深不可测的眼眸几不可见的闪动了一下。 他那静的无波近到可怕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心,让她躲无可躲。 但她仍旧镇定的接受他审视的目光,在看见他眼底闪过的那一道暗光时,她唇边的笑容深了几分。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过去,她都是美艳无比。肌肤白皙,身姿婀娜,笑容妩媚,就连所着衣物也是香艳无比,此情此景若落入其他男子的眼中,她早就已经被脱光衣服,压在身下肆意索取,可他却用着一双黑白分明,无欲的眼眸望着她。 那目光中透着彻骨的冷意,现在正是八月时节,夜晚不至于太过炎热,但却温热的让人身上渗着少许的汗,在他的目光下,这温热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他嘴角忽然噙着抹嘲讽的冷笑。 好一个诚然欣悦的伺候!诚然欣悦? 慕容歌好似浑然未觉他的变化,向他又走近了几步,直达窗边才停下。她身上浓郁的玫瑰香味,全部弥漫在他的周身。 她缓缓坐下,白皙纤细的手指请朝着他的身上而去。从盛宴上回来后,他便换了一件最为平常的青色里衣,所以她只需要解开他的腰带,便会立即让房中的气温突变。 “妾这就伺候太子。”她半眯着双眼,目光落在他的腰带上,手缓慢的伸过去,原本眼中的笑容也在此刻变得清冷。 她知道她是在赌!赌有输有赢,她必须承担后果,因为她没有选择的全力,只能如此! 两世为人,想不到她同样为了自由二字费尽心机,这辈子更甚! 电光火石之间,心中转过无数个想法,她同样嘴角噙着抹自嘲的冷笑,毫不迟疑的伸手去解开他的腰带。 元祁神情清雅闲适,但眼眸中的光芒因着她的动作而越来越高深莫测。就在她毫不迟疑的伸手要去解开他的腰带,俯身间,胸前风景魅惑着他,但紧随而来的那浓郁的玫瑰花香,让他轻轻的蹙起了眉。 他并未用多大力气,却仍旧将她推离床边, 距离他五米之外。 他推离她的那只手,与他的人有着天壤之别,那只手很冷,很冷,似乎表面被封了一层万年寒冰。 若是手都如此冰冷,那么身上呢?会不会同样冷的让人无法接近,甚至想要逃离千里之外? 慕容歌有些狼狈的稳住身形,他推离她的举动并未让她怒,几乎是在他推开她的时候,她紧绷一夜的心终于松了。略带笑意的目光穿透纱帐看向那坐在床上姿态优雅的元祁,问道:“太子嫌弃妾?” 元祁那看似平和实则锐利无比的目光看向她,声音却如雪般轻柔,“慕容歌。” “是。”她将头低下,应道。 “你真是大胆!”就连呵斥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也是这般轻柔,不过却让人骇然。 他黑如深夜的眸子,似乎隐藏着惊涛骇浪,若她稍加松下防备,定会被波涛所卷,尸骨无存!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身陷海浪之中,任由着命运被他人所控制!他那无波胜有波的眼睛就是这么淡淡的看着她,让她清楚的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他那双眼睛平静的让人害怕,似乎已经看穿了她所想。 烛光摇曳着,纱帐飘舞着。属于他的淡香味还有她刻意熏染的玫瑰花香味交替的在鼻尖飘着。 她心中咯噔一声,暗中双手轻轻握成了拳,面上保持着始终如一的镇定,她似有不解的望着他,“妾不知太子是何意思?” 男子笑了,那笑不知是冷笑,还是嘲讽,勾起的弧度存着明显的压迫感,语调仍旧是淡淡的,“接风洗尘宴上,你主动应了追随本宫,是因为看透林轻尘无法护你。更是因为你知道封国皇帝必定不会拒绝本宫,所以倒不如主动应了。这点本宫十分欣赏,在任何时刻你懂的怎么做。今夜,你特意如此装扮,是想引来本宫的厌恶?诚然欣悦的伺候本宫,慕容歌,你果真是做的不错!” 原来如此!他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其实从她做时,她就有所准备,他能够看穿众人,并完美的掌控棋局,想要看穿她轻而易举,她若是异想天开以为会瞒天过海,实在是不自量力! 她不言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想离开本宫?”他盯了她半刻,直接说出她由始至终最想做的事情。 “是。”既然已经被他知晓,她就没有必要遮掩。况且,此时此刻,她也无需遮掩。她需要知道他内心想法,才会知道未来之路究竟该如何走! 见她此时 此刻表露真实想法,似乎他嘴角的笑暖了几分,不过当他触及到她今日故意而为的装扮时,眼底似有一丝厌恶闪过。他低下眼眸,望着拇指间的紫红扳指,神色淡然,言道:“既然你想要,本宫便给你自由。” 闻言,慕容歌难以置信,她掀开纱帐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极力的压制惊喜,趁着声音问道:“不是戏言?”他怎会如此轻松的便放她自由?这似乎太过不寻常。究竟在这句话背后又隐藏了什么?虽她急迫的想要离开,但她必须要知道,其中是否有阴谋。 元祁又抬起头来,深邃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极力忍耐的惊喜与不可置信,他眼眸似乎又深了,只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是深不可测,“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在三个月内开口求了本宫,就必须心甘情愿的留在本宫身边!” 慕容歌皱起眉,这是一场猎手与猎物之间的游戏!他若是想要,必不屑心不甘情不愿,他要的彻底的服从!从身到心! 今晚的一切,他皆不屑! “唯一的一点,不许投奔赵子维和慕容尽二人。唯有你一人。”他忽然自床上走下来,一步步走向她。那双黑沉的眼眸,如一汪寒潭,冰冷,无底。 i他身形高大,人未到,属于他的影子便压了下来,她睁着清艳的眼睛看着他,忽然展颜轻笑,“好。”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既然他给了她机会,她便必须无所顾,用心全心的抓住。或许别人不知,那不受控制的命运有多么的吸引人,但她渴望。他固然强大,固然认为这场棋仍旧是如他所料的结局,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这个男人,有着强大的内心,更有着纵观全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更有着可让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倾世之容,而她明知道他如此轻易的便给了她自由,便有绝对的把握她会在三月之内开口求他,但她不能放弃,不能妥协! 她眼中闪着坚定,辽远的辉光,她不知道这一刻的她,清艳,动人心魄,足以让任何男子在她的眼光之中迷失。 元祁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凝望着她水嫩的红唇,从袖口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帕擦去她红唇上的朱砂,动作温柔,就连那看着她的目光也是那般的柔和,好似这一切举动是在对着一件珍贵的珠宝,那般的细心。 她身形一颤,伸手欲推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收回了手,可却无法控制身形颤抖,还有颤抖的心,他这是做什么?她断然不会自恋,认为 此刻的他是在调情! 他举世倾城之容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她,那略带冰冷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她清楚的感觉到他钳制住她下颌的手与这气息一样冰冷。他五官完美,无一丝瑕疵,她不想深看,却无法避免在眼中映入了他的容颜。 这般温柔的他…… 若不是感觉到那略带清冷的气息,她就算有着强大的控制力,也无法控制自己颤动的身体,被他擦拭的红唇略微感觉到了一丝干紧,上面仅有的水分也被他丝帕吸去,她想要伸舌湿润一下干唇,可又偏偏不敢动半毫。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 她立即送了口气,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开几步。 “下去!” 冰冷的命令,与刚才的温柔是强烈的对比! 她没那心思去猜测他在片刻间的变化,点头应下,低头退出,毫不迟疑。 元祁目光幽深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在门关上后,他坐在床上,继续之前那优雅闲适的姿态看书。 房中的烛光仍旧摇曳着,纱帐仍旧飘舞着,只不过那浓郁的玫瑰花香味仍旧存留在房中,久久未曾消散。 …… 长春宫。 自盛宴而归,赵子维便直接回房,今夜一切尘埃落定,到了最后元祁竟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他得到了善雅公主与城池,更渔翁得利得到了慕容歌。 盛宴上发生的一切此刻仍旧刺痛着他的心。慕容歌竟然能够做到冷心绝情,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在盛宴上,她始终镇定的伺候着元祁,她的新主子! 刚刚得到消息,她今晚精心沐浴,净过身后直接向赵子维房中而去。她已经是元祁的人了! 心疼似被红铁烧烫,她竟如此主动!在面对他时,她左右想法子推脱,明明知道不过是她的推托之词,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要放过她,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举动竟是将她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让元祁去享受她! 心口发闷,疼痛万分,他紧握双拳站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黑夜的风景,一颗心就此沉下。 流云敲门而入,走至他身后,沉声道:“卑职参见太子。” “何事?”他视线仍旧望着窗外,好似透过这黑夜能够看见永德宫此刻所发生的一切。 “关于兰玉公子,此时兰玉公子正在封国京都,不知因何原因并未进宫,而是在京都内的一家客栈内休息。封国皇 帝三番四次的派人邀请,皆被他拒绝。”流云禀告道。话落,他担忧的看了一眼赵子维的背影,自从将慕容歌送人后,似乎太子越来越深沉了。究竟这慕容歌有何吸引人之处,竟让从不轻易动心的太子也动了? 闻言,赵子维疑惑,兰玉公子的出身本就是个迷,常年在各国间行走,成为各国权贵尊敬之人,虽然他孑然一身,身边只有一名护卫保护,但这些年来想要取他性命之人无一人得逞。原本以为会在今晚盛宴上见到他,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进宫!错过了盛宴,他还在等什么?又或者他从未想过参加盛宴,更不会在乎那几座城池?这个人太过神秘,而太过神秘的人让人无法摸清脉路,就连元祁也将此人视为眼中不可忽视的存在了吧? 毕竟这样一个人,不是心怀天下慈悲心肠,便是志在取天下,野心昭昭! 所以,这样一个人最好不是敌人!相信元祁也是同样的想法…… “卑职还得到关于封国太子妃的一件事情。不知太子是否想要得知?”流云在沉思了片刻后,有几分犹豫的说道。他明知道这事儿不该与太子说,但这件事日后定不会瞒过太子,还不如早让太子知情。不过若是太子知道的话,对慕容歌是不是更放不下了? 赵子维挑了挑眉梢,点了点头。 “封国太子妃其实并非病逝。”流云沉声道。 “哦?”赵子维有了些好奇,不是病逝,莫非另有原因? 流云接着向下说道:“五年前,封国皇帝在封国太子离开皇宫出去办事之时,将太子妃宣入御书房,太子妃并未有所防备孤身前往。封国皇帝在贴身宦官的隐瞒下,竟对封国太子妃行禽兽之行,太子妃不堪受辱,回了东宫便自杀离世!封国太子也在同一年带着世子离开封国在各国游走。” 流云低下头去,眼中是对封国皇帝的厌恶之色,万万想到封国皇帝会如此禽兽不如,身边已经是美人无数经还要染指儿媳。此等行为真真是禽兽不如!难怪在接风洗尘宴上,封国皇帝会开口要慕容歌! “什么?!”赵子维猛地转过身看向流云,心中悔恨不已,他竟然险些将慕容歌推入狼窝!封国皇帝年迈,死在他的手上的女子不计其数,若慕容歌落入他的手中,定会生不如死!若非元祁及时出手,凭着林轻尘怎能护了她? 他紧紧抿着嘴,幽深的眼眸内尽是霸气的杀意,他寒声道:“封国,本宫势在必行!” 流云立即抬头看向赵子维,眼 睛闪亮,只要太子仍旧有雄心就好!他立即说道:“属下誓死追随!” “可有慕容尽的消息?”赵子维重新转过身去,望着长春宫的方向沉声问道。 “如今慕容……十皇子深得皇上喜爱,并让十皇子住在养心殿。”流云眼神忽然一暗,声音压低了说道。 究竟慕容尽是如何进宫,成功与皇上相认,他们竟然毫无所查。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慕容尽已经进宫并得到了皇上的喜爱,短短时日,他的地位竟然堪比太子! 如此一来,对太子的威胁就越来越大! 闻言,赵子维半眯着双眸,危险的光芒在眼中流动。只是冷声命令道:“明日立即启程回齐国。” “是!” …… 洛华宫。 今夜盛宴上,固然所有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林善雅得偿所愿可以嫁给元祁。只需一个月后,夏国送来聘礼,她就会即日启程前往夏国。 待嫁女儿心,她惴惴不安,患得患失,总觉得在元祁的心中,她并不重要。可心里却有个声音也在不断响起,凭着她的才貌必得他的宠爱。 可林轻尘的话犹然再耳,时时刻刻的提醒她。若得元祁心,她必能让封国喘息多年,若不能得元祁心,封国迟早灭亡,甚至会落入元祁手中。林倾城曾问过她,她可了解元祁? 她犹豫了,毫无信心。面对他时,她心跳加速,而他仍旧是如往日一般高贵不可亵渎,只有她知道,她不敢去看他双眼,她怕被他看到她的不堪。她只想让他看到她的完美。 “公主还不休息吗?”巧云见林善雅未喝下养生汤,而是面对着窗外游神,便关心的问道。 林善雅转头看向巧云,脸上无一丝笑容,而且还面露几分杀气。 巧云顿时骇然,“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公主如愿嫁给夏国太子,本该是高兴的事儿,她刚刚还以为公主是因为心悦而睡不着,却没想到公主看向她时,眼中竟然有杀气! 她跟在公主身边多年,从未见过公主如此反常。 林善雅看向巧云寒声问道:“陪嫁的滕妾是否已经安排好?” “奴婢已经安排好了,根据公主的要求,每一人都有不同的技艺,而且都是出类拔萃的容貌。”巧云虽然不知道此刻公主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仍旧恭敬的回道。 这个时代的女子出嫁,但凡是贵族出身,出嫁之 时必定要有陪嫁的滕妾。而这些滕妾若是选得好,日后就可帮助她巩固地位。 巧云知晓公主不想有这么多陪嫁的滕妾,可如今公主必须如此。 “派人时刻盯着慕容歌的动静,一旦有可乘之机,便立即取了她的性命!”林善雅暗暗握拳,寒声命令道。 “为何公主要暗杀一名身份低微的婢女?若是被夏国太子得知,怕是会为公主惹来麻烦。”巧云闻言,惊讶的问道。为何公主这些日子如此在意那一个卑微的婢女?那婢女不过是仗着有几分与太子妃相似的容颜得到了夏国太子的几分喜爱,但是这种身份低下的婢女日后绝对不会上得了台面,更不会成为公主的威胁。公主何必为了一名婢女而为自己招惹来麻烦? 林善雅面色沉凝布满杀气,慕容歌虽然此时身份不过是婢女,但她有种直觉,慕容歌绝对是她最大的威胁!所以,她必须尽快除去慕容歌,否则会为她日后带带来威胁。 “用死士吧。”林善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语气坚定的吩咐道。 巧云随时惊讶,但仍旧遵从命令。公主身边有十名忠心耿耿,武功奇高的死士,执行任务时从未失败过。而死士在面任务失败后,唯一的下场只能吞药自杀,绝对不会泄漏关于主子的任何信息。 公主出动死士,就足以说明公主担心事迹败露,会让夏国太子责怪。巧云扪心自问,慕容歌究竟哪里值得公主这般看重了? …… 永宁殿。 林清雅回到永宁殿后,便关在房中。 她望着铜镜中妖娆妩媚的容貌,紧咬住唇,为什么苍天待她如此不公?竟要如此捉弄于她? 原本满心的期待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嫁给赵子维为东宫太子妃,却没有想到横空出现个梁欣欣! 那梁欣欣举止粗俗,容貌中等,哪里能与她相比?可偏偏这太子妃之位竟然成了她的!而自己却沦落为侧妃之位! 她无法忘记那些人看她的嘲讽目光,似乎在嘲讽着她的出身,她的痴心妄想! 她绝对不会认输!绝对不会!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知道嘲笑她的后果! 至于那夺她之位的梁欣欣,那般愚蠢,定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她会让她知道,夺她太子妃之位会付出怎样可怕的代价! …… 齐国。 养心殿凌康阁。 如风般飘逸俊美的少年背靠在躺椅上,姿态所不出的俊逸沉静,美的让人无法形容。 此刻,他表情冷漠,但眼神却透出十分痛苦之色。 封国盛宴今晚落幕,天下局势就此有所改变,赵子维即刻返回齐国,届时,他在齐国就会四面逢敌,赵子维绝对不是个容易对付之人!他必须要在这危机重重的齐国得以生存! 姐对他说过,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他必须活下去。 姐…… 少年眼中痛苦之色似乎在此刻瞬间融入了骨血,她为了他付出了比生命更为珍贵的东西。 赵子维利用她达到目的,而她却为了他必须配合赵子维。 姐…… 尽儿定会救你。 “十皇子,收到封国探子的飞鸽传书,大小姐被送给了夏国太子。”从门外进来一人,朝着靠在藤椅上的少年禀告道。 ------题外话------ 第七十五章[手打VIP] “夏国太子?”少年面色大变,夏国太子元祁?那是一个比赵子维更为可怕的人,赵子维怎会将姐送给他?莫非其中又有何阴谋? 姐是个柔弱的女子,她被迫被送来送去,如今更是面临着元祁那般深不可测的人,她是否能够应付? 少年紧抿着殷红的唇,身上沉静的气息瞬间变得有些暴戾,他必须掌权,必须尽快强大!否则难以自保更不能保护她! “十皇子,是否派人去营救小姐?”那人瞧着少年忽然变沉的面色,立即沉声问道。 少年紧锁着眉,沉默了半刻后,才开口命令道:“瞧准时机再动手,莫要打草惊蛇。暂时不可轻举妄动。保护姐的安全最为要紧。” 那人立即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少年自藤椅上而下,走至案桌前,望着桌子上的一碗清粥时,忽然脑海中回放着几个月前他与姐逃亡之时,经过她巧手所做的食物,虽然当时是在逃亡,狼狈不堪,可那是他自慕容家破落后,最为开心的日子。 如今,他与她相隔甚远,凭着他此刻的能力却无法护她。他必须尽快,尽快羽翼丰满,才可助她如愿。 …… 慕容歌突然回房间,让正在熟睡的如冰梦中迷迷糊糊的清醒,她望着坐着发愣的慕容歌有些疑惑,今夜似乎她去伺候元祁了,这时辰应该是刚刚回来吧?只是累了一夜,怎么还不上床入睡?此刻竟然发愣了? 迷迷糊糊中,她起身穿上衣服,向失神的慕容歌走去。 “慕容歌,你怎么了?”如冰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了慕容歌的身上,关心的问道。 闻言,慕容歌从深思中回神,看向一脸担忧之色的如冰,笑道:“明日你我便会分道扬镳。日后或许你我还会有相见之日。”回来后,她便无法入睡,望着越发深沉的夜色,她脑中一片混乱,明日便是另一番情景,离开元祁,未来之路看似广阔,实则是布满荆棘。若非前路难走,他定然不会如此胸有成竹等待她主动相求。 她轻轻蹙起眉,离开封国皇宫后,她必须尽快离开封国,否则,封国内危险重重。况且,她从未想过去投奔赵子维,他与她已如两条平行线。更没有想过去找尽儿,如今尽儿身负重任,年仅十二便要在齐国皇宫内生存下去已经是不易,而她不可去为他招惹麻烦。更何况,元祁已提出要求,不许投靠他们二人。 如冰闻言,立即坐在她身侧,惊讶问道:“何出此言?”怎的 今晚刚刚侍寝,明日便要离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瞧着如冰眼中担忧之色,慕容歌心中一暖,拍了拍如冰的手,笑道:“没什么事,明日你便要随着太子回夏国。一路上要小心映雪,此人心机深沉歹毒,毫无顾忌,若有何事不如动些心思去找嘉先生。” 嘉杰身为元祁幕僚,跟在元祁身边多年,元祁身边这些近身伺候的,大多性子他应都知晓,所以如冰若遇到困难,费些心思寻求嘉杰的帮助却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如冰红了眼眶,心中已经隐约猜到慕容歌定有难言之隐,而不与她说明,怕也是不想拖累于她,可在自身困难重重的情况下,她竟然还在为她着想!她擦着眼角的泪,别过眼看向外面,唯有叹气叮嘱道:“你所言我谨记于心。不过,请你万事小心,不可鲁莽。” “嗯,时候不早了,快些睡下吧。”慕容歌点了点头,微笑回道。 临睡前,如冰睁开双眼看向棚顶,开口道:“慕容歌,我必要想法子对付映雪,否则迟早有一日我定会丧命在她手中!” …… 翌日,天色阴沉,乌云罩在上空,似要随时压下来一般,怕是有一场暴雨即将瓢泼而下,就连空气也有一丝潮湿的泥土气。 与来时一样,慕容歌背着的包袱仍旧扁扁的,里面最多就装了一件换洗的衣裳。 从房中而出时,几乎长春宫内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完毕,元祁已经坐上封国皇帝派来的马车上。 那马车格外豪华,黄灿灿的,似乎是用金子渡了一层,就连马车顶盖的四周好似也镶嵌了贵重的宝石。 马车四周是用金黄色的蚕丝所织成的纱帐遮掩,隐约间可看见里面气度非凡的元祁。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神色淡然冷漠。似乎瞧见慕容歌走了过来,他开口命令道:“随侍左右。” 慕容歌立即走了过去,跟在马车左侧,“是。” 映雪瞧见慕容歌过去,太子连看她一眼都不曾,便立即怒目瞪着慕容歌的后背。 此女果真是狐媚,三番两次的要迷惑太子!如今竟然如愿以偿的让太子记住了她!她拧眉暗恨,善雅公主明明对慕容歌动了杀气,怎么迟迟不行动?如今就要离开封国皇宫了,她若是想要再下手可是难如登天了! 慕容歌察觉到身后映雪的阴狠目光,微微眯起双眸,映雪太过狠毒,而且已经嫉恨上了她,此人绝对是她潜在的祸根 。可现在,她即将要离开,不能在此时节外生枝,否则,她定会想些法子对付映雪! 不过,昨晚如冰那般坚定,似乎已经有应对之策。她就等着如冰的好消息了! 嘉杰也随侍一旁,瞧见慕容歌垂首静默,便突生诧异,她似乎任何时候都会如此镇定,只是在这镇定的外表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太子对她有所好奇绝对不是意外,这样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的确神秘的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不过,他还是之前的想法,若她真的入了太子的眼,那么就是她倒霉,命运不济!让谁记住了她不可,偏偏是让太子记住!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笑容,他拭目以待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毕竟太子也需有后…… …… 林善雅站在封国皇宫内最高之处遥望着城门口的车马如长龙。今日一别,再相见便是两月之后,届时她便是唯一可站在他身边俯瞰天下美景的女子!只因,她是他的妻。 她目光柔和深情的望着那一排车马,他就坐在其中一辆马车内,他是天下间最出色的男子。 “公主,各国贵人都已经出宫了,好似快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宫吧。”巧云见宫门关上后,便立即出声提醒道。 林善雅不舍的收回目光,点头笑道:“是啊,要下雨了呢,只希望莫要耽误他的行程才好。”短短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其中定不会有其他意外,她也绝对不允许意外发生。 “姐姐真是不知羞,不过就是两个月,就算是两月内日日连雨,拖了些日子也不算什么。姐姐左右都是夏国太子妃,这是万万改变不了的。可姐姐却如此担忧,但是让清雅在一旁笑话了呢。”林清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善雅的身后,执着牡丹花锦帕遮住口鼻便是轻笑出声。 林善雅绝色容颜上的笑容消失,她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平静的看向林清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待嫁女儿心,咱们姐妹两个我也不怕羞。就如清雅妹妹所说,两个月后我便是夏国太子妃。左右也不过就是两个月。可我极心疼妹妹,还要等上三五个月才可上路嫁去齐国,不过也是短短五个月,若欣欣公主大量,或许可让婚期提前。” 林清雅面色一僵,眼中冷光四射,“妹妹身份低微不能与姐姐相比。只希望姐姐日后能够幸福。不过,据说夏国美人众多,虽说比不上姐姐的绝色,可也是百花齐放,各有各的美。这不妹妹听人说,夏国太子身边的一名婢女就非常 得他喜爱,短短几日已经侍寝两夜呢。” “想不到妹妹消息如此灵通。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女何时也入了妹妹的眼?妾始终是妾,就算得了几夜的宠爱,终其一生也无法与正室相比较,相信妹妹比我更懂此话是何之意吧?”林善雅轻笑回道,目光凌厉的逼视着林清雅,字字句句锐利的可穿透林清雅的心! 林清雅面色忽然大变,妾?只要不是太子妃,就是妾!她暗暗咬牙,极力维持着脸上快要消失的笑容,回道:“若无男人宠爱,这正室之位也是岌岌可危。” 此话一落,二人笑看着对方,眼中杀气似乎可与这压顶的乌云相提并论! 这绝对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争风吃醋!她们比谁都清楚。 林清雅转过眼,看向宫门外,似乎有一道身穿红色身影的女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前逗留,她眼神更是一暗。梁欣欣?可恨! “似乎两国公主颇得齐国太子的喜爱,不过是将心迹表明,便让齐国太子决定娶为太子妃。”林善雅瞧见她神色忽然一暗,便转身看向宫门方向,轻笑道。 林清雅扫了她一眼,沉默无声,并未出言反击。而是在心里暗自思量,凭着梁欣欣的愚蠢,她想要拿捏在手中轻而易举! 宫门前。 梁欣欣今日身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装,骑在马背上,说不出的俏丽,让人无视她的存在。 她望着马车内的赵子维,面有红霞之色,难得的低声下气道:“两个月后才可再见太子,欣欣定会日日思念太子。请太子切记照顾好自己,莫要因急着赶路而累及身子。祝太子一路顺风,平安。”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不曾入睡,整晚欣喜若狂,为了让他将她记的真切,将她放在心中,她一夜未睡,苦思冥想着离开前该怎样打扮才能让他眼前一亮,忽然想到父皇曾经说过,她穿着红色骑装最是耀眼炫目,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林善雅也不及她此时绚丽灿烂! 马车上的赵子维目光微冷的望着热情如火的梁欣欣,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厌烦,他蹙眉冷声道:“谢欣欣公主吉言。” 相较于他的冷漠,梁欣欣全然不在意,比起之前他的冷漠,此时他能够回应她,不就说明她已经渐渐的进了他的心吗?她咧嘴笑的天真灿烂。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梁辰,几分得意道:“三哥日后不可阻拦我,瞧太子的样子是想要见到我的,那些俗礼我从来就不曾放在眼中!咱们快些回梁国,让父皇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他了!而且她也想早点嫁给他后让清雅也能够早日入门。毕竟清雅公主也是有些委屈的,她日后一定会视清雅公主为亲姐妹,真心相待! 梁辰闻言,只得万分无语的摇头。他这个妹妹最是天真,行事作风风风火火,半点心机也无,竟会认为赵子维对她有意!若日后嫁入齐国,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况且照他的观察,那林清雅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能够让封国皇帝临时改变主意,将林善雅的嫁妆折半给了她,这样的算计是欣欣是无法相比的! 人群渐渐消散,赵子维一直未吩咐启程。流云与橘桃十分清楚,太子在等慕容歌。二人面面相觑,心知对方的担忧。此时太子危机重重,最不能要的就是男女之情! 当有着夏国标志的马车飘飘荡荡而出时。赵子维忽然抬起眼眸看向那处。 还未离开的梁欣欣见状,好奇的也跟着看过去,是夏国太子?她眨了眨一双漂亮的大眼,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她继续缠着他也不好,还不如就此离去!便驾着马潇洒离去。 赵子维浑然未觉梁欣欣的离去,他的目光紧盯着与马车同行的慕容歌。相隔一夜,她怎么憔悴至此?面色白的仿佛染了重病一般。 莫不是,因元祁应了娶林善雅?她伤心所致? 出了宫门,慕容歌原本悬着的心忽然跳动加速,她抬起头看向陌生的京都,从这里开始她便有了可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机会了!不期然,看见前方齐国的车队,为首的马车内,那熟悉的男子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她眼眸闪了一下,便立即收回了目光。 赵子维面色顿时一沉,寒冷逼人。莫非真是如此? “太子,该起程了。”马车外传来流云的提醒。 赵子维紧紧的盯着她,目光沉凝复杂,最终收回视线,长袖下双手收紧,眸光冷冽,寒声命令道:“启程!” 马车如风般前行,在那尘土中消失了车影。 在这一刻,似乎天与地连成一线,阴沉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 该走的就会走,该要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慕容歌用力的呼吸,轻轻的蹙起眉,泥土气越来越重,莫非暴风雨今日便要下? 至始至终,赵子维的车队离开到无影,她皆为抬头去看。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直到宫门前,只剩下夏国车队后,元祁才悠然出声,“慕容歌。” “是。”慕容歌敛着眼眸低着头应道。 “是否已经犹豫?”元祁低头看向她,那目光那般的高雅,又有着某种难言的距离,轻声问道。 风起,吹动了众人的衣裙,却没有吹散他那淡淡的话语。 她眉梢微动,屈膝跪下,并未去看他,而是低首坚定的回道:“回太子,并未。” 静,紧随而来的只有他的沉默。 风越来越大,泥土似乎越来越潮湿,天色越来越暗,眼前金灿灿的马车似乎是唯一的光亮。 慕容歌波澜不惊,不骄不躁,耐心的等待。 须臾,元祁开口道:“准!” 这一个字,简洁而冰冷,这一个字,其中蕴含着一丝丝森冷。 慕容歌闻言,嘴角勾起,起身,淡定从容的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步步后退。知道远离车队十米之距。 三个月的期限,她相信她可以紧紧把握。 如冰望着慕容歌,微微一笑。她早就清楚慕容歌的心思,这世间慕容歌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如今,她如愿了! 映雪讶异的转头看向走出队伍的慕容歌,她这是何意?当元祁命令启程时,众人都上了马车,而慕容歌仍旧站在那里不不动分毫,映雪圆瞪双目。 太子是不要慕容歌了? 是不是太子也觉得慕容歌太过肮脏?所以才会在刚出宫,便扔下了慕容歌?若是如此,当真是大快人心!内心狂笑,她目光阴狠的望着慕容歌,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 嘉杰错愕,太子这是何意? 在夏国车队渐渐远离,那灰尘越来越浓时,慕容歌背脊挺的越来越直。 抬头望天,她笑容难得的来自于真心,坚定和纯粹,快下雨了,看来她不能赶路了。 正要抬脚离开时,身后的宫门突然大开。从宫内冲出一道小小胖胖的身影,直接便冲向她。 她低头一看,他抱住了她的大腿。 那闷闷的童声似乎十分渴望的响起,“你真的不是风儿的娘亲?”她身上的气息不仅好闻,还要娘亲的味道,十分温暖。那些有娘亲的孩子不都是说娘亲就是很温暖吗? 慕容歌闻言,鼻头有些酸涩的望着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弯下身子,轻轻的松开他紧抱住她大腿的双臂,柔声道:“虽我不是你娘亲,但你却又一个深爱的父亲。” 林轻尘紧随而来,他俊逸的脸上有着歉意,“风儿思母心切。请慕容歌姑娘见谅。”风儿醒来听闻各国贵客皆要离开,便立即拉着他就跑来宫门前。 风儿说,他还想要见见娘亲。 慕容歌抬头看向林轻尘,微笑道:“无碍。” 风儿抽噎这抬头,精美的五官上,红鼻头尤为明显,他用力的擦了下眼睛,看着她,小模样十分认真道:“随你不是风儿娘亲,但风儿喜欢你。” 闻言,慕容歌噗哧笑出声,“我也喜欢你。” 这么可爱的小包子,任何一个喜欢小孩子的女子都不会例外。 …… 如龙客栈。 封国京都内并不十分起眼的客栈,说是不起眼,是因为这客栈的房间仅有十间,与其他装修豪华的大客栈相比,其实就是最为普通的小客栈,来来往往住客也都是普通的商旅或者需要暂时落脚的赶路人。 但谁都不会知道,闻名天下,被天下人敬仰的兰玉公子竟然会在此处落脚。 一名普通护卫装扮的男子从客栈外赶了回来,直接上了二楼。 兰玉公子正在房中唯一的躺椅上闭目养息,因外面天气阴沉,房中黑暗,暂且就点了一只蜡烛,他本身肤色苍白,此时闭上双眼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了无生气。若非那烛光透着红,怕是看起来更加白的让人惊心。 听见门响,他睁开双眼,双眼黑白分明,无一丝杂质。看向那长得身姿英武却有着一张干净的容颜的男子,笑道:“小十,回来了?” 那一身护卫装扮的男子无声的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几包药放下,然后转身看向兰玉,灿烂无暇的笑着,对着他开始双手比划着。 当他比划完后,兰玉笑道:“嗯,我已清楚。小十,看来要麻烦你出去一趟了。” 小十收起笑容,点头。 …… 洛华宫。 “禀告公主,死士回报,慕容歌并未随夏国太子离去,夏国太子出宫后,便留下了慕容歌在宫门前。”巧云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知林善雅。 此时的林善雅刚回宫不久,正要更衣去见母后,结果就听见巧云的禀告,她心中起了疑。 元祁怎会没有带慕容歌离去? “依奴婢看,公主没有必要太过看重她,更无需派死士执行任务。慕容歌如今已经被夏国太子驱逐, 日后也不会有机会碍公主的眼了。”巧云瞧着林善雅皱眉沉思,便立即出言说道。 林善雅半眯着冷冽的眸子,听见巧云所言,她摇了摇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元祁望着慕容歌时,那目光总是透着让她不舒服的感觉。那感觉不是空穴来风。 “那公主……” 林善雅倾国倾城的容颜闪过一丝杀气,能够在诡谲多端的后宫中站稳脚,必须杀伐决断!她万万不能留下隐患!转过身冷声命令道:“按照计划行事,瞧准时机,便动手!” 第七十六章【手打VIP】 慕容歌刚刚发现林轻尘身后背着包袱,他身后也就跟着两名护卫。他这是? 似乎瞧出了她的疑惑,林轻尘笑道:“盛宴已经结束,我和风儿也该离开了。”封国必定会被灭亡,谁也无法挽救,而他……只想带着风儿游走天下,活的简单,不必日日算计,而封国皇宫如此肮脏之地,他不屑留在此地。 他温柔的笑看着慕容歌,她并未被元祁带回夏国不免让他有些意外,元祁用了心思得到了她,却在离开封国之时便将她留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意外。 慕容歌起身看向林轻尘微笑道:“抛弃荣华富贵,便可换得一世清闲,有这等勇气的人世间少有。封国太子着实让人可敬。”特别是在此刻封国皇帝年老,眼看着就是一只脚踏入棺材里的时候,他也能够毫不犹疑的离去。 她再低头看向风儿,有这样一个父亲,是他上辈修来的福分。毕竟,身在乱世,权利是多少人拼尽一生也无法得来的? 林轻尘神色微变,从第一次见面,他便隐约有所察觉,她与他所见过的一些女子不一样,想不到短短几句话,她便知道他所想。不过他也因此自行忏愧,其实他也并非看破红尘,不屑那滔天权势。而是经历过嫣儿一事后,他不再想要去争什么,就连他明明知道父皇通过和亲一举来保住封国暂时安稳的方法并非是绝佳的,也并未出言提醒! 只因,封国必定灭亡,而父皇必定会为他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容歌姑娘打算前往何处?”林轻尘眼睛闪了一下轻声问道。 “慕容姐姐,不如你与风儿和爹爹一同去游玩?”风儿这会儿已经平复好了心情,抬起头小脸对着慕容歌棋盘的请求道。 林轻尘轻轻蹙起了眉,声音微沉的对风儿道:“不可胡乱请求。”元祁虽然未带慕容歌回夏国,但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慕容歌也定有她需要去做的事情。 慕容歌愣了一下,望着在这个时间上她遇见的为数不多对她毫无利用之心的人,她黑眸闪烁,暗暗想着,此时此刻她并非真是自由之身,期间或许会遇到比她想象中还要多的困难和危险,怎可连累他人?她低头看向风儿,笑着摇头回道:“我也想要与世子一同前去周游各国,可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做。所以没有办法答应你。” 三个月,她仅有三个月。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始终回想着昨夜元祁对她说的那一番话,他似乎已经料定她会有求于他! 究竟在这三个月内会发生何事? 林轻尘望着她眉宇之间隐约看见的愁绪,心下便有几分了然,她定是被难事所扰,刚想要出口问她是为何时烦扰,却忽然自嘲的一笑。此时此刻他自身难保,还想要出手助人,简直是有几分可笑! 风儿失望不已,精致的小脸皱在了一起,他撅起小嘴巴,满怀希望的问道:“那以后慕容姐姐咱们还会再见的,是吗?” 慕容歌点头,“嗯,一定会的。”若那时她也是自由之身,而他们还在周游各国,大家都能够继续活下来的话,那么,他们还会再见。 小风儿一听,小脸上又是如春光般的灿烂笑容,稚声道:“一言为定!” 慕容歌温柔的望着风儿,也学着他那般慎重的说道:“一言为定!” 风儿吹吹,衣裙飞飞,似乎今晨因乌云带来的压抑之感逐渐的消失,因这个毫无杂念心思单纯的孩子而变得空气清新。 林轻尘也跟着温文尔雅的淡笑,五年来,他自认看破红尘,面对任何事都不会有心情起伏,就连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如一张面具,那嘴角上的笑自然不会让冷却的心感受到任何温度。可此时此刻,见到风儿如此开心,面前的女子也不似之前在盛宴上所见的卑微,她笑容温柔,不见一丝卑微之色,让他也由衷的一笑。 “若是有缘,便会再见,慕容姑娘万事小心。如需帮助,可燃放此烟花,我定会助你。”他从长长的袖子中拿出一根爆竹递给了她。 爆竹与平日里庆祝节日所用的有些不同,此爆竹要小一半,装在袖子内一点儿也不沉,她没有推脱,直接便收下,“谢谢。” …… 两个时辰后,齐国太子的军队已经赶到了距离封国京都最近的一座城镇。正好是午膳之时,赵子维命令所有人暂时留在镇上休息半个时辰。 偌大的酒楼让赵子维全部包下,而酒楼老板得知赵子维齐国太子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怠慢,让厨子极快的将众人的午膳准备好。 热腾腾冒着热气的饭菜一一摆上了桌。 赵子维神色冰冷的望着桌子上的几道平平常常的菜肴,执起筷子吃了一口,皱着眉艰难的下咽,望着其他人吃的甚香,他紧紧的皱起两道浓黑的剑眉。最近几日他食不下咽,封国皇宫内的膳食做的已经算是可口,但是他却毫无胃口,此时此刻竟想着,若是那女人在身边的话,她又会琢磨着着什么样的美食? 骨 里都透着香的烤鸡?又或者是皮薄陷鲜美的金玉满堂? 那个女人鬼心眼极多,看似无害,实则鬼心眼多的很!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幸而早就看出她是怎样性子的人,否则还真是容易被她外表所骗。 他眼中带笑,“慕……”刚刚喊出一个字,便立即戛然而止。神色顿时冷冽如冰,身体僵硬。 那个狡诈的女子早就被他送了人,如今在元祁身边想着法子的讨好,或许此刻元祁已经品尝到了她独一无二的厨艺,又或者她捧着几两的赏银在偷着笑…… 但或许,这辈子他也没有机会见到她。 “太子,卑职有事禀告。” 一名身着普通封国百姓服装的男子进入客栈后,便屈膝跪在赵子维的面前。 赵子维侧头看去,此人是他留在封国京都打探消息的暗卫,不过是相差了半个时辰他便赶来,想来是有要事。他敛去眼中刚刚出现的痛意,看向跪地的男子,沉声命令道:“说!” “卑职在封国皇宫门前瞧见夏国太子离去,却独独留下了太子送出去的一奴慕容歌。卑职让人时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夏国太子离开后,她与封国太子和小世子闲话几句后便独自离开。”黑衣男子禀告道。 “什么?!”赵子维神色骤然巨变,元祁竟然扔下慕容歌一人留在封国! 黑衣男子抬头不解的看向赵子维,太子怎会如此激动? 橘桃与流云二人就在不远处,听闻黑衣男子的话立即起身行至赵子维身侧,皆是担忧的看着赵子维。 “即可启程回封国京都!”赵子维暗中紧握双拳,幽深的眸子闪闪发亮,虽不知元祁为何会放了慕容歌,但他必须回去!这是难得的机会。 流云闻言惊骇,立即跪地请求道:“太子不可鲁莽回京都。慕容歌已经是夏国奴,太子何必为了一名他国奴而放弃回齐国的最好时机?如今齐国众人可都在等着太子呢!” “请太子以大局为重!一奴与江山相比,孰轻孰重,太子最是清楚!”橘桃面色惨白,跪地沉声渴求道。夏国太子竟不要慕容歌了?!这是她怎么也无法预料到的,此时此刻,齐国众位投靠太子的人都在等着太子回去主持大局,若是太子为了一奴耽误了行程,便是失了分寸! 那慕容歌不过是一奴!如今齐国内,多位皇子,再加上慕容尽都在盯着太子之位,若是太子一时不查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太子此时此刻万不可因为一 女子而糊涂啊! “或许这是夏国太子之计!”流云见赵子维不为所动,便又说道。 赵子维闻言,冷笑道:“他怎会如此愚蠢。”在封国京都之地对他动手,只会为他招来天下人的议论,齐国仅次于夏国,国力已经不容小瞧,他绝对不会出手。 听言,流云与橘桃而言深知是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当下二人便低下头去不再去劝。 赵子维低头扫了二人一眼,冷声命令道:“流云带十名护卫与本宫回京都,其他人等继续赶路!不可延误路程!” “是!” …… 慕容歌与林轻尘道别后,便走至京都内寻找可以暂时落脚的客栈。 封国本就是富饶之地,京都比其他城镇的住店银两还要贵上两三倍。而价格适中且客栈气氛安静的又很少。大客栈内来来往往的人甚多,往往危险甚多。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她暗自沉思,她虽容貌并不如林善雅倾国绝色,但始终是个美人儿,她又无武功,身边无人保护。所以务必想个法子保身!等明日天气好些便立即雇马车离开封国。 行至一处门面较为破陋的制衣铺子内,随便挑了两件粗布麻衣进了里屋换上,店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似乎眼睛不太好,只是大概能看见个人进来。平日里可能光顾这个店铺的人都是一些三四十岁的妇人,她便笑呵呵的对着慕容歌的后背说道:“太太若喜欢这衣服,老妇还可以给你便宜十个铜钱。” 慕容歌换过衣服后,望着铜镜中仍旧姿容上等的容貌,便从包袱中拿出了一盒红色胭脂,这胭脂原本是昨晚用来描腮红用的,想着日后或许有用便放在了包袱中,想不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照着模糊的铜镜,在左半边脸都用红色胭脂盖了一层,看上去红红的仿佛是打出生便带的胎记,然后想起老妇人对她的称呼,她有立即利落的将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给挽起来打了个简单的发鬓。 从里屋出来后,那老妇人便上前来,笑呵呵的称赞道:“太太穿了这衣服果然好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也比不上的。” 做生意的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都是有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她看着老妇人笑道:“你的衣服的确是不错。我就要了这两件吧。” 老妇人一听,更是热情的将另一件她挑好的衣服给叠的整整齐齐的递给了她。 原本是要向老妇人打听一下何处落脚 一夜较为方便,谁知老妇人却不知。她淡笑的相谢。 从制衣铺子离开后,她便向四周的人打听何处还有价格适中,口碑甚好的客栈。 也许是封国大多数人都比较富有,以至于在人情上稍显冷漠,大多数人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甚至是略带嘲讽的眼神。 叹了口气,难怪林轻尘都会选择离开封国而去往他国游玩,这等人情冷漠的国家,迟早会灭亡!也许是在封国皇帝的统治下,人们渐渐的学会了冷漠自私,也难怪封国固然富饶,可愿意参军的人却少的可怜!养尊处优,哪里还会忍受靠军营而日日风吹雨晒的辛苦? 幸而路边行乞的老人给她指路,前方不远处有家如龙客栈,掌柜的为人极好,客栈内从没见有乱七八糟的人出现,适合她这个妇人前去入住。 忽然,背脊窜上来一阵寒气,前方地面闪过一道寒光,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侧身狼狈的躲过。 回头看去,一名面无表情的灰衣男子,执着一把寒光四射锋利的长剑向她刺来。 第七十七章[手打VIP] 慕容歌面色微变,想不到竟然有人在京都街道上刺杀她!此时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竟然也会被人认得出来?!此人绝对是之前便是认识她,尾随身后跟踪。绝非抢匪,就凭这此刻自己身着的粗布麻衣,就断然不会有抢匪傻的来抢劫她! 四周来来往往还有人经过,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见了灰衣男子手上的长剑后,纷纷惊吓的不断后退惊呼。 “有抢匪!有抢匪!” 这抢匪如今怎的如此大胆,竟敢前来京都街道上行凶? 灰衣男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神色丝毫不变,反而是更加面含杀气,原本以为慕容歌毫无武功,只是一刀便会简单了结了她的性命,谁知她竟然在关键时刻躲了过去!他暴戾的怒喊一声,那长剑便毫无阻挡,破风而来。 “为何追杀我?”慕容歌瞧着那近在咫尺的长剑,一边迫使自己不断退后,一边寒声质问道。她必须为自己争夺更多的时间,绝对不能这么无缘无故不明不白的就被人杀死! 四周人显然是太平日子过的多了,见着这么一个灰衣汉子对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下杀手,个个竟然面色苍白的远观,无一人去报官! 慕容歌在躲避的慌乱间也发现了灰衣男子武功并不高,顶多比一些会三脚猫拳脚功夫的武夫强上一些,再仔细一看,他面无表情,即使刚才暴戾的怒喊一声也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张脸似乎是一张不会动的面具? 面具?! 怪不得他会如此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用遮掩便出来行凶,果然是有了一手! 灰衣男子哪里会想到慕容歌会临危不乱,在面临生死的关头还能想这么多的弯弯道道,还识破了他的伪装。 当那长剑即将砍在慕容歌的头顶时,慕容歌随手抓起一旁的扁担挡在头顶,然后目光冷冽的逼视着灰衣男子,沉声问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出来行凶,却不敢露出真面目,当真是可笑!是谁如此愚蠢竟会找你来杀我?” 短暂的时间内,慕容歌已经完全能够肯定此灰衣人定是被他人买通前来杀她,而且雇凶之人定是知道她没有武功,所以才会让并非真正顶级杀手出身的灰衣人前来刺杀她。 也许那雇凶之人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镇定。 灰衣男子听见慕容歌如此不屑的话语,当下便怒喝一声,奈何心中起了怒火,这脸上愣是丝毫没有表情变化。 人群 中稍微有些胆大的旁观者见状,竟指着灰衣男子道:“怪不得敢凶神恶煞的当街杀人,原来是在脸上做了手脚!” 灰衣男子瞅着面色冷静的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这个女人看上去绝对不是普通人,虽然身着粗布麻衣,但这份镇定怕是只有那权贵之人才会有的,那个给了他银两让他办事的人究竟是何人? 慕容歌见他动作迟钝,虽说怒喝一声,但紧随着刺过来的长剑却停在了她的头顶上,她心跳加速,面容更是镇定从容,看来此人并不愚笨! “若你就此放手离去,我定不会追究于你!但若是苦苦相逼,你定会为此愚蠢的举动而后悔!”慕容歌目光寒冽的望着灰衣男子,字字加重,竟隐约之间也露了几分不该属于她的杀气。 灰衣男子眼珠子一转,其实已经被说动了几分。但眼看着就已经成事,这时离去那人定不会饶了他。况且道上的规矩收了银两就是死也必须完成!忽然想到那人曾交代过他不可被眼前女人给蒙骗了,她极其狡诈,几句话便可将死的说成活的,眼下看来,那人所言非虚。更何况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领了银子办事的杀手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给糊弄了,若是传出去了,他今后还怎么混下去? 心中快速的闪过一番想法后,他不再犹豫,立即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果真狡诈!想拖着时间等官兵前来?痴心妄想!若是有疑问等着下去问阎王爷吧!” 话落,他已经丝毫不再犹豫,举起长剑就刺过去! 慕容歌心下大骇,刚才躲避他已经用尽一身力气,此时此刻,灰衣男子又是用了全力,身后都是坚硬的墙壁,她躲无可躲! 千钧一发之际,她认为自己小命不保,一命呜呼之时,闭着眼睛等了片刻仍旧不见那锋利的长剑刺入她的胸口。 心中起疑,睁开双眼就见一名清秀的男子面带纯真的笑容无声的看着她。不过与这份纯真相比,他的身子英武,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否则不可能手脚如此利落,一招便让灰衣男子致命!再往后看去,欲杀她的灰衣男子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随后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几名官兵将灰衣男子带走。 一瞧便知是眼前这个带着纯真笑容的男子救了她,她立即起身有些激动的相谢,“谢公子搭救之恩。” 小十望着慕容歌,只是笑着点头。 见状,慕容歌微微愣了一下,眼前男子的异样似乎是…… 小十侧了一下身子, 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如龙客栈,示意她跟着他过去。 慕容歌虽心中疑惑小十的举动,但是仍旧跟着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暗衬,他似乎是认识她,刚才忽然出现救她似乎不是巧合。只是她似乎从未见过他,不过却有一丝模糊的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也许是最近用脑过度,见过的人太过,经过的事情也太多,竟然想不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在前面领路的小十一直纯真无暇的笑着,让人无法有一丝堤防。 存着疑惑,当他进入如龙客栈的一间上房,见到正在房中摆弄着几种草药的兰玉时,她恍然大悟了,怪不得会觉得有几分熟悉,原来是在前不久她与兰玉公子对弈,小十无声无息的守在他的身旁,当时她也只是瞅了一眼,所以没有太深的印象! 想不到竟是兰玉公子救了她! 小十看上去足有一米九五左右,年龄不过十七八,但是却极为细心,这会子端着茶壶出去了。 “我猜你离开夏国太子身边后必定不会有人放过暗杀你的机会。便让小十出去看看。”兰玉看向她,轻柔的目光是她并不陌生的,就连这一样轻柔的声音似乎也并未有任何变化,反而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只不过他的面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一般。 “妾慕容谢过兰玉公子。”她收回目光立即弯腰见礼道。然后又看向小十,伸手比划了一下。‘小十,谢谢。’她曾经与大学同学去偏远山村做支教一年,去之前她知道山村里有两个孩子是天生聋哑,却对求学有着天生的执着,每日要走两三个时辰绕过一座山才能到村子里唯一的一所学校学习,可村子里的老师大多是初中高中毕业,对手语也是不懂,便在他们二人的课本上将所有的字用拼音标上,固然如此细心,两个孩子还是有许多不懂,但也没有法子。对于这些可爱的老师她由心敬佩,同时也被他们感动着。便偷偷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学了手语。 等到了山村,见到那些纯真无暇的孩子,见到那两个露出大大笑脸的聋哑孩子,她第一次知道感动的泪水是什么滋味,咸的,又透着甜。 用两个月学习手语,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值得的事情。一年的时间,她与那些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当时,她想若是继续留下,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偶尔下河抓鱼,偶尔在山里采菜,偶尔受邀去学生的家里吃着对她而言简单对他们而言却最丰盛的辣椒炒肉,日子虽然简单,可让她感觉到心都是跟着天上的鸟儿一般不受拘束,快活 !特别是那些孩子用着甜软的声音叫她沐老师。 可惜……她注定与这份简单快乐无缘,爸爸动用了太多势力威逼她回去…… 望着面前小十略显惊讶的样子,她收回了刚刚有些飘远的思绪,对他伸出大拇指。 没想到高大的小十见状,竟然脸红了!伸手挠着后脑勺无声的笑。 兰玉对于慕容歌会手语一举稍有惊讶,不过并未追问她怎会聋哑人之间的语言,只是微笑道:“无需言谢。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礼。”她本就是个不屑太多繁杂礼节之人,更不是天生卑微之人,做这些虚礼在他看来有些刺眼。 慕容歌唇角勾起,直接直起身子面无一丝卑微之色看向兰玉,“是我疏忽了,竟然让人有机可乘。”同时她感觉到身边危险甚多,似乎只要曾经涉及过权力漩涡,若想日后平稳度日,怕也是痴心妄想,就算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阻碍,也是她自相情愿。 所以,有些事情并非逃避便可解决! 不过,她想要知道,他为何会救她?原本以为他会去参加盛宴,也会成为赵子维和元祁二人中的一员,但是他却并未出现。而他此刻出现在京都的一家小客栈内,想来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兰玉转过身先几样草药称了了一下,交给端着茶壶回来的小十,小十拿着草药便又走了出去。 刚刚进屋时,她就闻到房间内有汤药的味道,这些汤药味绝非一时半刻才有的,而在房中呆久了,那种汤药味似乎更为浓烈了一些。再瞧着他似乎比前些日子瘦了一些,就连面色也更加的苍白,幸而屋子里燃了一个蜡烛,那泛着红的烛火映着他的脸色不显得那么的惨白。 他喜欢穿白衣,一袭白衣穿在想要攀附高雅的男子身上换来的也只是庸俗不堪,可穿在削瘦的他身上,却让人感觉也只有白色才能配的上他,若是其他的颜色,怕会污了他高雅出尘的气质。 其实还有一人适合穿白衣,可惜那人似乎对纯洁的白从心底里厌恶…… 他轻咳了几声后便有些无力的坐下,随后,并非如赵子维和元祁那般俊美的容颜看向她,“雇凶杀你之人是原国庆王侍卫林业。” 时隔几日,他的状态怎的会变得如此不好?她一边为他倒上茶水,一边回道:“原来是他。”凤奕暴毙的根本与她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想到林业竟然活了下来,还忠心的要为凤奕报仇! 但林业并未亲自动手,这就说明林业不是 身受重伤不能行动,便是被赵子维的人费了武功! 刚刚面临紧急情况时,她来不及再想太多,后来惊魂定下,她略微细想一下便可猜到,雇凶杀她之人定不会处在权力顶端的,每一个贵族身后都有数名暗卫死士誓死追随,用一个不入流的杀手光天化日下异想天开的用一张人皮面具就动手刺杀,这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做出来的。如此做,只会打草惊蛇! 若是林业,那么这次的刺杀事件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毒发之前,他也只能做这些了。”兰玉继续笑道。 原来是垂死挣扎!慕容歌眼眸闪了一下道:“他也算忠心为主,不过最终也是死不瞑目。” 眼前的清逸的男子,看似柔弱的书生,却能知道这些怕是元祁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究竟是因为看她几个月来家破人亡可怜她才会救她,还是,有令一个赵子维还是元祁? 面对他,她不想这般猜测,可……她不是一张白纸,在生存与灭亡之间,她选择了生存,就绝对会在她想要维持的白纸上画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一笔。 兰玉目光柔和且包容的看着她,围绕在他周身的气息也是温暖的,他刚要开口,又咳了几声。 “兰玉公子,你?”她瞧着他的面色随着几声咳嗽似乎越来越白,气息也跟着弱了一些,便立即关心的问道。无论心中的猜疑有多少,刚才若非他让小十前去救她,她必定会死在那莽夫手中。 “无大碍,陈年旧疾而已。”他淡笑着摇了摇头,说的云淡风轻。 可她隐约间有种感觉,他似乎已经病入膏肓。“可找大夫看过?” “看过了,需常年服药。”他仍旧是淡笑着,仿佛在她看来已经并入骨子里的重病对他而言只是如染了风寒的小病。 慕容歌眸光闪了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想问我为何救你?”他微笑问道,已经看穿了她从进这间屋子到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过由他直接毫无闪躲的开了口,她不免自行忏愧,刚才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揣测着他救她的目的,此刻他既然开了口,就绝对不会有其他令她不耻的目的。 兰玉望着她低下去的头,笑道:“我救你,一是受人所托。二是我得知你厨艺了得,不知可否在离开封国的这段时间内你留在我身边?正巧这段日子,我吃着小十和客栈内的膳食没有食欲。” 他是在问她 的答案,并非一开口便决定她的选择!她低下去的眼眶微红。他受人所托救她,那个人她只要用心猜便会知道是谁。而他口上说直到离开封国这段时间让她下厨,实则怕是在封国内,她必定还会遭遇危险!他如此要求,是不想她有任何愧疚和歉意。而她的确在此时需要他的帮助! 离开封国,她才可去做她想要做的。世人对他从心尊敬,而数人曾想过刺杀他,却不曾有一人得手。就足以说明,他很强大。 三个月,这三个月,她必须无所不用其极…… 虽不屑无所不用其极六个字,可她却必须将她记在心里,深深的记在心里!三个月已经够长了,可以让她做很多事情。 她轻轻咬着牙,抬起头看向他,“承兰玉公子不嫌弃,我定当尽力。” 他微微一笑,纯净的眼中似乎在刚才她低头的瞬间,闪过一道犹豫之光。不过,也只是一瞬,便似乎那眼中从未出现过什么。 …… 夜幕降临,这一日固然阴沉,闷热,时不时的刮着狂风,可到了晚上暴雨仍旧未下。 慕容歌下午便向客栈掌柜的借用了厨房的一个灶。掌柜的一听是要给兰玉公子做饭,便立即二话不说的让了一个灶,然后还免费了送了许多的食材。 小十似乎对她印象极好,跟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一个有着一米九五高大身高的男人在她身后打下手,偶尔还在面板上用着粗大的手揉面,这情景看在她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好笑。不过他的动作倒不笨拙。 兰玉公子的身子此时此刻应该也吃不了太油腻的菜,便用心熬了鸡粥和炒青菜。又见小十这么大个子只吃青菜似乎不行,便又顺道包了几个灌汤包,炖了一道最实惠的红烧排骨。 小十闻着红烧排骨的香味,俊秀的脸上都是惊讶和小馋猫的样子,两只手不停的对慕容歌比划着,告诉慕容歌:“这是我闻过最香的排骨了。若是吃肯定更可口!慕容姑娘,你竟如此厉害!” 闻言,慕容歌忍不住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下午才得知,他其实只是不能言,却能听见,她便看着他的手势然后于他对话。 或许是能与他说话的人太少,他只要有机会就会与她聊天,而她也乐得看他一脸羞涩的笑比划着他想说的话。 她转身去看笼屉里的包子,火候正好。便回头对小十说道:“小十,我需要食盒。” 小十立即提着食盒便过来。 一笼屉的包子一共是十个,个头都不小,看上去白嫩嫩的,香味扑鼻。小十立即眼前一亮,慕容姑娘真厉害!经过她手的膳食都是这么香!而且人也好,竟不嫌弃他不能言语,耐心的看他‘说话’,然后温柔的回他,怪不得公子说她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呢! 食盒一共是四层,正好能够将东西都装进来。 二人说说笑笑的就要从厨房出去,就见身边的小十脸上的灿笑瞬间消失,瞬间便是一身冷凝之气。 他左手提着食盒,右手已经执着一把弯月刀。 寒光映在慕容歌的眼中,她缓缓收起唇边的笑容,小十的防备,让她心生防备,莫非又有人来追杀她? 小十挡在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子将她完全挡在身后。虽说他没有说什么,但是这种举动让她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他忽然变了脸色,如此警备的看着前方,就足以说明前来之人绝非一般人!而他此举却是再用自己的身子保护她。 究竟又是谁? “慕容歌。” 随着一道熟悉却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映入眼帘的是她以为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的男子。 一身霸气铁血的他,此时一身尘土,浓黑的眉宇上染了一层灰,看上去竟是有着几分狼狈。 他一身冷冽之气,在看见小十挡在她的前面时,一道暗光自眼底闪过。 她长睫微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从小十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那忽然出现的男子,声音略微低沉的说道:“齐国太子。” 赵子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还未踏入厨房,暴雨忽然倾盆而下。淋湿了他染了尘土的紫色长袍。 与此同时,夏国军队在距离京都不远的小镇上暂歇,无人的街道随着一阵马蹄声一匹骏马停在了这间客栈门外。 夜色黑沉,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场大雨即将瓢泼而下。 “参见太子,卑职得知消息,奴慕容歌遭人刺杀,后被兰玉公子的随从所救。此时此刻,奴慕容歌正在兰玉公子下塌的如龙客栈。”黑衣人双膝跪地,沉声禀告道。 此时元祁正在看书,听闻黑衣人的话,放置在书上的目光闪过一道极寒的冷光,抬起头看向那黑衣男子,淡声问道:“刺杀之人是谁?” “原国庆王护卫林业临终前寻的杀手。” “他,竟然会出手。”元祁橘红色的嘴唇微微勾 起,那忽然唇角勾起的弧度,似乎卷着黑暗。 一旁的嘉杰知道此刻主公所说的他并非一个不入眼的护卫,而是兰玉公子。 跪地黑衣人在如此巨大的压迫之下,只能将头低的更低,心跳已经加速。太子似乎又怒气了? 第七十八章【手打VIP】 “太子,属下是否继续暗中查探奴慕容歌的行踪?”黑衣人尽管心中忐忑惧怕,但仍旧出声问道。 嘉杰从元祁的身上收回目光,心下暗衬:兰玉公子忽然出手救慕容歌,实在是让人大感意外,原本以为兰玉公子留在封国是另有目的,可却绝对不会想到他会在慕容歌面临危险之时救了她。所以兰玉公子的突然出手是出乎主公的意料了吧? 不过……兰玉公子忽然救了慕容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元祁神色淡淡的,但却难掩骨子里透出的威慑,嘉杰与那黑衣人一时半会儿都猜不到元祁是何想法。 “嗯。” 那黑衣人等了半天后,听闻元祁的吩咐,便立即躬身退下。 在黑衣人退下后,嘉杰便看向元祁沉声道:“慕容歌离开主公的消息想必也会落入齐国太子的耳中,主公,真的不需要让人将慕容歌带过来吗?”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何主公会放了慕容歌,但是他能够确定一点,太子绝对不会对慕容歌松手! 元祁目光重新放在书上,神情说不出的冷漠无情,他只是淡声道:“无需。” 三个月,他就给她三个月。 嘉杰愣了一下,看来慕容歌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主公手中,否则依照他对主公的微薄了解,太子绝对不会放过她。 只是,究竟是什么呢?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主公不愧是主公。 …… 暴雨瓢泼而下,竟让人无半丝准备。 慕容歌望着门前被暴雨淋透的赵子维,眼眸轻轻闪了一下。声音压低道:“齐国太子,不如先进来吧。” 他早就已经离开封国京都,此时风尘仆仆的赶来,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过去的始终是过去,更何况她与元祁打赌。 赵子维听见他的话,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漆黑的眼中竟然泛起了一抹由心底而发的笑,她是在关心他吗? “太子,请入屋内避雨。” 跟随在赵子维身后的几名护卫齐声请求道,太子的身子最为重要,他们今后的生死也是由太子决定。 流云垂首一旁,若慕容歌再次回到太子身边,必定会成为太子的软肋!这样的情形绝对不是他和所有跟随太子的人想要见到的!具有王者霸气的太子不该被男女之情困住。若为一名身份如此卑微的女子困住,太子将要遭受到齐国内几名皇子的耻笑! 太子,万不可为一名女子失了心啊! 流云在心中大喊着,这些话他只能在心中呼喊,却不敢劝谏太子。若慕容歌能甘心做一名姬妾,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 若慕容歌想要凭着太子对她的特别心思就妄想得到更多,那么,他还有更多太子的追随者将不会容许慕容歌的存在! 赵子维踏入厨房,他身形高大,气息又霸道,进入厨房后,那邪魅的眸子含着冰冷扫了一眼站在慕容歌身边的小十。 刚才就在门外不远处,他亲眼见到慕容歌与这个哑巴的特殊交谈,他从来不知道慕容歌竟然懂的哑巴之间的语言,她脸上丝毫不见嫌弃之色,反而与小十交谈甚欢,那无拘无束,没有防备的她,就是真正的她? 以前她跟在他身边,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伪装着卑微,能将自己隐藏的更好,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暴露人前,应该说,他从未见过她在他面前这般毫无顾忌的笑过。 这样的笑,不妖娆,不魅惑,却真实,温馨,柔美,坚定,还有他无法理解的平等在其中。 他震惊的同时,心底似忽然拂过一丝惧怕。他嫉妒的瞪着小十,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退下!” 小十因鲜少与心思深沉的人接触,而且跟在兰玉公子身边学到的是如何向善。此时赵子维的出现,让他面对了熟悉的杀气。曾经有不少人想要暗杀公子!所以他面色冷凝的盯着赵子维,丝毫不退缩,或许别人不知,但是公子曾经说过,世间能够与他对手的几乎没有几人。虽与慕容姑娘刚刚接触,但是他不想要慕容姑娘受到伤害! 慕容歌见状,为小十如此护她而由心一笑,正面面对着小十,用几个手势告诉小十,她不会有事,将食盒给兰玉公子送去吧。 小十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神色如常,并如此确定,他这才拎着食盒从赵子维的面前离去。 小十离开后,赵子维眼中的嫉妒之色才稍有缓和,他直接向她走去,不过到了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停下,他是想到了此刻的狼狈。 慕容歌一直面带微笑望着他,可这样的神色淡然的让赵子维心跟着沉了下去。 他紧盯着她所有的表情变化,沉声道:“跟本宫走。”这是他来此的唯一目的,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他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 慕容歌闻言,心有所动,嘴角上维持的笑容随着他这句话而渐渐的僵了,脑海中在这一瞬间,充斥着无数的画面,从穿越开始 到现在,她所面对的一切,同时对他的那一刻动心。那份动心在心中发芽但未曾成长开花,此时此刻再次面对他,她在那些片段回忆过后,忽然平静了。她转过身看向门外顶着雨焦急等待的流云,她缓缓开口道:“妾不能同齐国太子离去。” “为何?”赵子维转过身,双手扣住她的双肩,让她无法逃避他炙热的眼睛。不会有人知道,他此刻内心所受的煎熬,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抛弃理智,不畏接下来要面对的危机,只想凭着心意要留在身边。 她是第一个,也会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他比谁都清楚,在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中,她已经不知不觉间入了他的心! 就算他不想承认,但是从将她送出去的那一刻,他后悔了!若非他不能失去这次机会,他必定会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毁约! 她望进他的眼中,看着他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痛楚,悔恨,期盼,种种复杂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失了神。 “妾是夏国奴,若与齐国太子离去,给齐国太子或者齐国百姓带去的皆是危难。”她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掌控。转身看向门外在雨中直立的流云与其他几名护卫,虽说暴雨狂下,但是丝毫没有让他有一丝躲避之心,反而背脊的挺的更直,就是雨水迷了眼,他们也没有伸手去拂去,只因没有他们主子的命令。 身在乱世,他们都身不由己。 他知,她也知。 有时候,明明觉得触手可及的东西却在即将到手的时候渐渐远去,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早就已经抓不住了,即使能够抓住,那么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所以,都会犹豫,都会去经历。 就比如她此刻的心境,明知不可能得到的,她就不会妄想。只有如此,她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守住自己的心! 赵子维幽深的眼眸闪了一下,望着女子纤细的后背,这一刻,他的心紧随而来的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痛! “元祁并未放了你?”他沙哑着声音问道。若她仍旧是元祁的人,那么,她此刻的选择也可身不由己,也必须是唯一的选择!只是若元祁没有放了她,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兰玉公子身边,而元祁没有丝毫动作? 又或者,元祁眼中,她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所以并未放了她的自由,但也不会将她带回夏国? 慕容歌无法控制心潮涌动,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和控制。面对着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还有那些人的强大,她感 觉自己犹如地上草芥,命运由他人掌控,该死的是,她极其讨厌这种生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转过身,不再逃避的看着他,沉声道:“跟随齐国太子的人都需要交代。” 她身不由己,他又何尝不是。她在这话里,已经间接的告知他,元祁并未放了她,而她也不会与他离去! “若你随本宫离去,本宫给慕容尽一个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而本宫也只任性这一回。”赵子维身形僵硬,目光锁住她,并未深思便直言道。 这句话的份量之重,让站在门外的流云大惊失色,太子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如今慕容歌仍旧是夏国太子的人,若太子强行带走,只会给齐国招来麻烦,而放过十皇子,更是后患无穷。 慕容歌眼眸微动,长袖下的手轻轻颤抖着,她紧紧抿着嘴角。他能够给出这些承诺,就已经说明他的决心。 她知道,在接风洗尘宴上他将她送出去,是别无选择,齐国内的情况比她想象的应该还糟,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接风洗尘宴过后,她并未恨他,也从没有怪他。毕竟,他别无选择。而他刚才这番话,便间接的告知了她,尽儿如今在齐国已经立下脚跟,性命无忧之余,或许已经对他展开了报复。不仅如此,若他执意带她离去,元祁定会趁机打击他,毕竟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赵子维是元祁最为强劲的对手。 “你无需考虑过多,慕容歌。”他见她沉默,又开口说道。 第七十九章【手打VIP】 他知道她的顾虑,但是他却不能左右她的决定!这一刻,他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从心而发最真实的想法。 他想要知道,在没有任何顾虑下,她会如何选择! “太子,万万不可!”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流云大惊失色的双膝跪在泥泞的雨水中,惊呼道。紧接着其他几名护卫也纷纷跪下,共同呼喊,“太子,万万不可!” 一个多月来的干燥终于迎来今日的暴雨,好似这些暴雨要将未来几个月的雨一同下完一样,声势浩大,豆大的雨珠拍打在一个个弯下的背脊上。 慕容歌身形一颤,这些人都是有武功修为的,用了十足的内力高喊,破体而出的威震让她不由自主的身形颤抖,面色微微泛白。 见到她细微的变化,赵子维回头爆红的双眼瞅着那些整日跟随在他身边,保护他安全的几人,心仿佛正被滚烫的油煎熬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惧怕渐渐的动摇,那一声声不仅喊在了她的身上,同时也喊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都是身不由己,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 瞅着几名跪在暴雨中的护卫,他撕破嗓子喊道:“闭嘴!” 这一声震慑住了所有人。 流云为首,止不住的心颤,面色煞白,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如此暴怒过!那发红的眼睛尽是杀气!太子对慕容歌是动了真心了! 可太子万万不能因为慕容歌而放弃多年来的努力!更不能为齐国招惹来麻烦啊! 慕容歌,只是身份低贱的奴,固然曾经出身高贵,可也是无法上台面,即使带回齐国,皇上与皇后也绝对不会让太子为了一名女子而失去神志。若慕容歌已经不是夏国奴,那么,一切都好说,可如今慕容歌仍旧是夏国奴! 男子有泪不轻弹,可流云咬牙,脸上已被滚烫的泪水流淌过,发红的眼睛看向那沉默的女子,重重的朝着泥泞的雨水坑中磕头,磕了三下后才声泪俱下的恳求道:“请慕容姑娘高抬贵手!莫要因一己之私而连累了齐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更不能置太子的生死于不顾啊!” “请慕容姑娘高抬贵手!”又是众人高呼。 他们就算是惹怒了太子,太子亲自了结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必须向太子觐见,绝对不能让太子为了一名女子而将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他们心甘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得太子的清醒! 慕容歌眼睛发涩,似有雨水被一阵狂风出入 了房中,打湿了她的衣衫,也让她片刻无法睁开双眼,她勉强移动双脚,面对处在暴怒和挣扎痛苦边缘的赵子维,望着他此刻的真诚,眼眶中泛着隐忍的泪水,勉强的让自己能够笑的淡然,“齐国太子,妾乃夏国太子之奴。” …… 兰玉神色清冷的望着窗外暴雨的天气,小十已经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鸡粥和包子的香味自食盒内飘散开来,竟将房中的汤药味冲淡了不少。 兰玉转过身看向小十手上精致的食盒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后,再看向小十担忧的清秀面容。 他微笑问道:“你在担心她?”慕容歌与其他女子不同,面对小十时,丝毫不嫌弃他的缺陷,而小十这也是难得的在一个人面前这般开心。难怪,赵子维此时危险重重也会前来找她,更难怪元祁对她的那一丝不同。 小十点头,用手势搞死兰玉,他在担心慕容歌。 “无需担心,齐国太子不会伤害她的。”兰玉柔声道。 小十听见兰玉如此肯定的回复,立即放下心来,公子如此肯定,那么慕容姑娘肯定就保护有事。 “竟如此香?” 在小十将食盒打开后,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兰玉多少年来在尝惯各种汤药的苦涩后,口中无论是吃什么都总是索然无味,也许过浓的汤药味已经连累了他的味觉。 此时,闻到食物的香味,他千年平静无波的内心竟有了一丝的期待。 小十兴奋的直点头,慕容姑娘很厉害!没看她怎么费事,可做出来的膳食就是香喷喷的,看上去也是极为诱人,若是吃下去的话,定会让人胃口大开! 望着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鸡粥,兰玉眼中似有一丝波动,他浅尝了一口,嘴角紧接着含了笑,“甚是美味。”这等手艺,世间怕是难以有人匹敌。 只是,原国慕容宰相怎会让嫡长女学厨艺?似乎她的一切言行举止,都与传言中的原国庆王妃不同…… 小十虽然长相清秀,可却极不协调的是有着一米九的魁梧身高,他刚刚吃了一口包子,便被肉包子的美味给震惊到了,包子个子虽大,可也被他两口全部下肚。 兰玉瞧着他的举动,摇头轻笑:“小十,给慕容姑娘留一些。” …… 赵子维一拳击向一旁的墙壁,这一拳将他所有的情绪爆发,毫无遗留。 紧接着他紧紧的 抱住她,将她困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气息,她独有的气息。 似乎,还能在雨声中,听见她的心跳声。 这就是她。 这个聪明却又有些愚蠢的女人! 慕容歌眼眶中的泪水晃动,就让她在放肆这一回吧。没有伸出手去推开他,同样,这个男人的怀抱让她熟悉,那气息仍旧一如既往,霸道,不容她忽视,他试图让她体验他此刻遭受的痛楚。 流云望着房中相拥的二人,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他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可是太子……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转为中雨,可阴暗的天空上响过几道响雷,划过几道闪电。 她缓缓的推开他,刚才还在眼中打转的晶莹泪水已经消失,她笑的明媚,特别是在这样电闪雷鸣的阴暗夜,她的笑容格外的明媚耀眼,且刺目。 赵子维的心也在她的笑容中被一针狠狠刺了一下,她若是已经决定,就绝对不会更改。 “日后若是有缘,妾与齐国太子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妾亦感激太子对妾做过的一切。”她脱俗的娇颜在这一刻绽放着属于她灵魂真正的笑。 若有机会再见,她希望,天地不会如此黑暗。 “你切记,慕容歌乃本宫不可忘却之人,更不会放弃之人。本宫会证明,那些阻碍不曾入了本宫的眼。”他从她身旁走过去,高大的身影立于门前,邪魅慵懒的双眼直视前方,随着他的每一句话,自身霸气傲然天下! 他狠绝的目光似乎霸道的穿透了云雨,达到了某处,他这句话是说给她,也是说给自己。 “流云,从今日起你便是慕容歌的贴身护卫。若无本宫的召回命令,你不可离慕容歌左右!若慕容歌死,你死!”他低头看向跪在雨中对他忠心耿耿的流云,寒声命令道。 流云正心中交战,不知道阻扰太子带走慕容歌是否正确,就听闻太子的命令,当下便错愕万分,再看太子毅然决然的神色,他心下一震,知道不可违背太子命令,便沉声应道:“卑职谨遵太子吩咐!” “都起来吧。”赵子维扫了一眼跪在雨中的几名护卫,神色冰冷的命令道。没有人比他清楚这些人对他的忠心,就算是为他付出性命,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他一丝一毫!而今日他们的阻拦,他不会怪罪。 几名护卫见慕容歌没有责怪他们,纷纷一脸喜色,“谢太子!” 流云缓缓起身, 先是看了一眼赵子维,再看向慕容歌,太子已经给了承诺,而慕容歌没有动心,并及时的让太子清醒,无论如何,这个女人让他开始有些佩服了。 赵子维走出厨房,直接站立在雨中,身形停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看了已经走到门前的女子,他仅仅抿着嘴,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如一阵风般,来的突然,走的无声无息。 留下的,只有站在原地垂首静立的流云,还有仍旧不停歇轰鸣般的雷声和雨声。 翌日。 雨过天晴,天空乌云,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 小十一早便来通知今日便要启程,离开封国前往南国。 南国,属于一个十几个国家中的小国,而兰玉公子前去的目的,便是要帮助南国抵抗战争,继而让百姓脱离战争的痛苦。 原本慕容歌就没有定下去哪个国家,反正是必须要离开封国,那么与兰玉公子一同去正在饱受战争之苦的南国也是一个选择。 昨日之前,她的打算是离开封国后便去较为安稳没有战争的梁国谋发展,但当她在今晨听闻兰玉公子前往正在战争中的南国,她忽然改变了主意,若想在乱世中站稳脚,唯一可行的就是做战争的生意!在夹缝中求生存,固然危机重重,可这也不是给自己的一个保障? “慕容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十一大早便跟着她一同进了厨房,跟着她一同摆弄赶路需要的食物。 偶尔有不懂的时候,他就会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比划着。 她也十分有耐心的回道:“是薄饼,这种饼越薄越好。” 小十一个劲的点头,看样子就精致好吃,他又接着‘说道’:“昨日慕容姑娘做的馒头真好吃。” “不是馒头,是包子。”慕容歌笑着解释道。 小十恍然顿悟,原来是包子,怪不得满头不一样,以前吃的馒头又硬又难以下咽,哪里有包子好吃?里面还有鲜美的肉馅呢。 慕容歌在做薄饼时,瞧见站在厨房门前如同一根柱子似的流云,眼眸轻轻闪了一下。 赵子维留下流云,是因为他知道她身边危险重重,而她却在这些危险中处于被动中,而流云身为他的贴身护卫,自然武功修为难以有人能够成为对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可爱的小十要比流云的武功更加的高深莫测。 流云此时心情无比复杂,昨晚太子将他留下,并让他保护慕容歌时,他 曾在片刻间动过想要杀她以绝后患的心思。但是忽然想到太子的命令,太子既然由此吩咐,就说明太子对他的信任,他不能背叛太子。而且,他虽然不想让她阻碍了太子,但是却也不想杀她。 此时此刻,见她与本该受人嘲讽的小十相聊甚欢,他的心情更是有些复杂,究竟,她在想些什么? …… 元祁今晨启程上路之时,忽然得知赵子维突然回返京都,企图带走慕容歌。 得知这消息时,他面容平静,只是平和的眸子顷刻间如寒潭般深不可测。 “奴慕容歌并未同齐国太子离去。不过,齐国太子却留下了贴身护卫流云保护奴慕容歌。”一名黑衣暗卫小心翼翼的对元祁禀告道。 那黑衣暗卫将此话说完后,元祁竟久未出声。 嘉杰暗暗心惊,赵子维此举意味着什么? 元祁在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盯紧兰玉公子离开封国后会前往何处。”赵子维不惜面临着危险回到京都,不知此举是否感动了她? 若是感动,那么…… 第八十章[手打VIP] 那么,慕容歌就是不自量力!三个月的时间对她而言,或许太长!元祁目光幽暗深沉,一身压迫人的气息让马车外的众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压迫。 嘉杰立即反应过来,赵子维此举是为了在感动慕容歌之余,能够无所顾忌的回到齐国站稳脚跟,而慕容歌也会在面对流云时想起他,如此一来,慕容歌想要忘记他必定艰难无比。排除赵子维,还有兰玉公子,兰玉公子究竟是意欲何为?这一天一夜他费劲心思的琢磨,仍旧没有半点头绪。 “齐国如今可有何动静?”元祁淡声问道。此时再开口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之感,但仍旧让人心神惧颤。 黑衣暗卫是元祁一手栽培,可想而知,凡事都会做到完美。他几乎没有细想,便直接回复道:“回禀太子,齐国十皇子如今深得齐国皇帝重用信任,地位一日高过一日,官员开始逐一追随。相信不久将来,齐国十皇子与齐国太子定有一番较量。” 元祁微微一笑,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慕容尽。”年纪不过十二,在原国一个小国内生长,如今初到齐国不过几个月,便可获得齐国皇帝的信任,并成为赵子维的最大威胁,慕容尽,做得不错。 “主公,依照卑职来看,齐国十皇子绝对不是齐国太子的对手。既然齐国太子想要奴慕容歌,不如将奴慕容歌送给齐国太子,使齐国太子沉迷于女色,给齐国十皇子机会壮大,如此以来,齐国内乱,主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一名在嘉杰身后的幕僚听了黑衣暗卫与元祁的对话后,心中闪了几个念头,为了可以与嘉杰平起平坐,立即越过嘉杰朝着马车内的元祁献计。 嘉杰轻轻的蹙起眉看着前面的幕僚,身为幕僚若是没有几分心机便不可能留在元祁身边,而此幕僚的计策固然阴狠,但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只是可惜他并未仔细斟酌主公对慕容歌略微不一样的态度,就凭这一点态度,将慕容歌重新送回给齐国太子就是绝对不可行的计策。更何况,慕容尽能够在短时间走到今日,相信不久便是赵子维最大的对手。 “你跟在本宫身边多久了?”元祁扫了一眼那幕僚,问道。 那幕僚惊喜不已,立即回道:“回主公的话,大概有五年之久。” “竟然有五年了。”元祁低下头轻轻的说道,随后看向嘉杰命令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嘉杰立即应道:“卑职遵命。”既然选择追随在主公身边,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不可违背主公之命,更没有主公 的允许便自以为聪明的献计!此等沉不住的行为,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一颗弃子! 那幕僚傻愣愣的,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在等着太子的夸赞与嘉杰同期同坐呢,本以为太子会立即采用他的计策,可谁知太子非但没有,还转过去吩咐嘉杰。 在此人不明所以之时,嘉杰走到他面前,摇了摇头,道:“你已经不配身为太子幕僚。” “什么?!”那幕僚顿时傻了眼,怎么转眼之间他便不配做幕僚了?刚才他还洋洋自得,以为可以在太子面前有一席之地,此时此刻,忽然间的变化竟然让他无法反映过来。 不过能够在元祁身边做幕僚,他定是聪明过人,当下便清楚为何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因为急切立功,没有的得到太子的应允便献计,这等急切却是最要不得的!当下,他是便绝望的蹲坐在地上,几年的努力因为一时不小心而彻底失去了! 嘉杰眼眸闪了一下,冷笑一声,不自量力!挥了挥手让一旁护卫将人带下去后,他又重新回到马车前,等候元祁的命令。 “启程。” 随着元祁一声令下,夏国一行人立即继续上路。 而刚才那黑衣暗卫也极快退下,朝着封国京都的方向返回,继续监督慕容歌的一举一动。 …… 赵子维自昨晚冒雨赶路与前方赶路的橘桃回合后,一直刚硬如铁的身体竟然染了严重的风寒。 当天夜里便沉睡昏迷不醒,一边赶路,一边橘桃等人严密保护。幸好随行人当中有齐国医术最好的御医,否则,赵子维这一病怕是一两个月都不会好利索。 但同时也让橘桃惊吓不已,太自从未染过病,就连风寒也从来么没有过,几乎在所有人眼中,太子强大的无一人可比,但此时,太子在昏迷期间,竟三番两次的唤慕容歌三字。 如今流云被留在了慕容歌身边,橘桃再瞧着太子此时的样子,心中暗恨,慕容歌就是个祸水!竟然连累到了太子! “太子,男女之情怎能与天下相比?!”橘桃一边伺候着赵子维,一边沉声道。 锦德掀开马车帘子,进了马车内,拿着一个刚刚洗好的帕子为赵子维擦拭双手与双脚。 “慕容歌……”赵子维又在昏迷中呢喃了一声。 锦德迅速抬头看向橘桃,咬了咬牙后说道:“如此看来太子心中已有慕容歌。若长久下去,慕容歌定会成为太 子称霸天下的阻碍!” 橘桃眼眸波光闪动,神色狠厉道:“为太子大计,我可先杀慕容歌,然后在太子面前自刎谢罪!” “万万不可!太子定不会放过你。况且此时流云还在慕容歌身前保护,你不是流云对手。”锦德听言,手颤了一下,神色十分慌张惊讶。虽然她也不愿意看到太子前功尽弃,但如今太子这般,她也有了与橘桃一样的想法,只是没有太子的允许,就敢如此行事,最后她们的结局必死。 “你怕死?”橘桃眼光狠辣的瞅着锦德,寒声问道。 锦德咬牙回道:“我怎会怕死。”她们这些人自从跟在太子身边后,生死便是太子一句话,这条命就是为太子而生,为太子做任何事都可,怎么可能会怕死!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既然如此,你留在此处伺候太子,若太子醒来,你直言相告便可。我必会回来已死谢罪。”橘桃立即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马车门前,她回头嘱咐锦德。死她不怕,只要太子前路没有阻拦者便可! …… 慕容歌原本打算启程赶路时易装,但想到即使易容也于事无补,相信暗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她,她又何苦做无用之举? 兰玉公子今日的面色好了一些,看上去没有那么惨白了。不过,总觉得他身体仿佛已经油尽灯枯。曾有一刻的时间,她琢磨着他为何会身体差成这样,可终究没有得得到结果。 古代人生活在纯自然毫污染的环境下,她遇见的这些人不仅有着权势,容貌,更有傲然的身高。兰玉公子站在小十身边,只是差了六七公分。他固然容貌没有元祁的倾城,没有赵子维的邪魅,没有林轻尘的俊雅,但却有属于他的高雅,秀美之容。更何况,他身上毫无一丝冰冷之气,待在他身边感觉到的也只是舒服。 “在想什么?”兰玉看向马车上失神的慕容歌,笑问。 慕容歌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兰玉公子的病不能痊愈吗?” 闻言,兰玉双眼似乎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但仍旧语气柔和的回道:“也许有一天会痊愈吧。” 他的回答有些模糊,让慕容歌有片刻的错觉,他似乎厌倦了生存,死对他而言似乎是解脱。 慕容歌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例外。或许在他的背后,那秘密更加震惊世人,但此刻与她并无关联。 马车外,负责赶马车的小十听闻马 车内传来了二人的对话,眼中闪烁着泪光,公子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融入了血液之中,想要痊愈就必须让公子多年来的坚持毁于一旦。他曾不止一次劝说过公子,为了保住性命,便违背心意放纵一个月。但公子断然拒绝。 如今公子的身子,岌岌可危。整日服用的药一天天的失去药性,他也不知道公子还能坚持多少日。 流云瞧了一眼小十,他在心下暗暗比较,小十虽然身有残缺,可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他或许无法与他过百招便会落败。 他心中暗暗猜测,兰玉公子看似身染重病,怕是武功要比小十还高吧?他这两日观察,总是看不透兰玉公子的武功修为,他们面对时,他感觉到的兰玉公子带给他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太子让他留下保护慕容歌的同时,应该也是让他能够渐渐的了解兰玉公子更多的事情吧? 毕竟兰玉公子太过神秘,无论是身份,武功,目的,还是他的久病缠身! …… 洛华宫。 “齐国太子竟对慕容歌上了心。”林善雅轻轻的蹙起眉,她全身泡在扑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听到门外传来死士的禀告,便讶异出声。在接风洗尘宴上,赵子维将慕容歌送给了父皇,当时赵子维长时间的沉默并未让她多想,但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慕容歌竟然让赵子维上了心,在赵子维的心中,慕容歌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低贱的奴,而是入了心,日后或许可以提为贵妾的奴。 想到这里,她顿时一身杀气,周身感觉到浴桶的水不再温热,而是冰冷无比。慕容歌究竟是靠着什么才会让元祁与赵子维二人对她另眼相看? 若是那一日惊艳四座的琴技,慕容歌只能算是奇特之中气势磅礴,但技巧却不能与她相比。而其他,无论是身份,容貌,皆是比不上她。 可偏偏却让那两个男人都为她上了心。 “奴婢也颇为意外,齐国太子既然已经在接风洗尘宴上将慕容歌送给皇上,那么,在齐国太子心中她应该只是一奴。但如今齐国太子已经离开京都了,不惜冒着暴雨回来京都找她,并且将贴身的护卫留下保护她。这一点,让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巧云一边为林善雅搓洗后背,一边不解的说道。 林善雅淡笑道:“本宫听说原国之女擅长狐媚之术,闺房之乐绝非他国女子可比。固然清雅妖媚,尽得淑贵妃教导,怕与原国之女无法相比。此刻本宫应该置身事外,让清雅去解决吧。” 这两日的 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足够让她冷静下来。元祁将慕容歌了留了下来,定是有他的目的。而她若是强行出手,即使如愿以偿,怕也会损失惨重。更何况,如今慕容歌被兰玉公子所救,身边还有赵子维的贴身护卫保护,她的死士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机会出手。 既然赵子维对慕容歌这般上心,她便成全清雅!让清雅提前知道自己在赵子维心中的地位,更让她明白,即使嫁去齐国,她的身份仍旧只是个妾,不仅有梁国公主挡在她的前面,更有一名奴婢也试图阻碍她的路。 “公主的意思是?” 林善雅抿嘴倾国倾城的一笑,伸手揽过肩后如墨的黑发,望着顺滑的一头黑丝,她笑道:“将齐国太子去见慕容歌的消息在宫中传开。” “是!” 林善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此举固然算计了林清雅,却在不久的将来为封国带来灭国之危! 午后,天气渐渐转热,似乎已经有超过暴雨前几日的的征兆。 永宁殿。 林清雅午睡刚起身更衣,贴身宫女便面带惊慌之色进了寝殿。 “何事慌慌张张?”林清雅从铜镜中见到了贴身宫女芦荟焦急进了殿,便沉声问道。 芦荟先是瞅了两眼伺候林清雅梳头的宫女,然后便弓着身子立在一旁。林清雅见状让伺候梳头的宫女退下。 “说吧。” 宫女芦荟立即说道:“奴婢刚才去制衣房取衣服,偶然间听闻宫女们私下议论,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据说齐国太子原本已经离开京都,却连夜赶路回到京都,去夏国奴慕容歌暂住的如龙客栈。究竟齐国太子对慕容歌说了什么无人得知,不过却知晓齐国太子将贴身护卫留下保护慕容歌。” “什么?”林清雅妖娆妩媚的娇颜上显露出一丝裂痕。一个梁欣欣已经够让她几日无法安寝,受尽宫中多人的嘲讽了,此时竟然多出了一个慕容歌! 那慕容歌原本不曾入过她的眼,当初也只是想要利用慕容歌得到父皇的信任,并为自己争取最丰厚的嫁妆。却没有想到她看漏了眼! 慕容歌原本就是在赵子维身边伺候的,当初见赵子维将她送给了父皇,她便从未将她看在眼中,原想左右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婢女,能够被父皇看上就算是她福泽深厚了。但,想不到她仍旧不死心! 林清雅面色极为难看,她心中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在赵子维的心中 ,或许她与梁欣欣都没有慕容歌来的重要!若非慕容歌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他便不会将贴身护卫留下来保护慕容歌。 只是,她有一丝疑惑,“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这些事儿不该是宫内的宫人们知晓的。而且消息传的如此快,分明是有人故意要让她知晓! 慕容歌原本不该是属于元祁的吗? 而该着急,并想要知道慕容歌消息的人就可想而知!林善雅果然卑鄙! “奴婢以为这是谣言,可又从宫门守卫的口中得知,夏国太子出了皇宫后,便将慕容歌留了下来。奴婢猜想,慕容歌失宠于夏国太子,才会用了些手段让齐国太子回京都寻她而来。”芦荟低头说道。 林清雅面色难看至极,慕容歌竟然在元祁面前失了宠?她怕没了依靠才会用手段吸引赵子维? 她紧咬着牙,怪不得林善雅会将消息传出,她这是等着看好戏! “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给父皇请安。”她神色黑白交加,隐去眼中的愤怒后,立即站起身,向芦荟吩咐道。 她因为并非是嫡出,身边不能培养暗卫,所以想要对慕容歌斩草除根也无能为力,而她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便是父皇。父皇不是对慕容歌念念不忘吗?她这两日可是煞费苦心才在永宁殿内寻了一名与慕容歌有三分相似的宫女给父皇送去,现在再将慕容歌的消息送过去,她或许还会在父皇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呢! 林善雅会借刀杀人,她就不会吗? …… 一日后,赵子维才悠悠转醒,风寒已去。 开口唤了一声橘桃,进来之人却是锦德。 他冷声问道:“橘桃在何处?” 锦德连忙跪下,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锦德于一日前就赶路前往京都。” 赵子维冷眸射过去,寒光逼人。 “橘桃见太子被夏国奴迷了心智,且被她连累染了风寒。此女是祸水,若是继续活在世上,只会阻挡太子大计。橘桃已经前去一举杀了夏国奴慕容歌。橘桃离去前,发誓事成后会回来向太子以死谢罪。”锦德紧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出来。这一天一夜,她一直胆战心惊,一方面希望太子快快醒来,一方面却希望太子能够晚一些才醒,给橘桃能够暗杀慕容歌得机会。 此刻太子醒来,橘桃已经有了慕容歌的消息了吧? 闻言,赵子维一脚将锦德踹出马车,嘶声厉喝:“该死!” 被提出马车外的锦德重重的跌落马车下,幸好她有武功护身,在滚落出马车后,能够快速的躲开马蹄。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会得到太子的惩罚。可是太子这一声吼,竟是让她听出了浓烈的死亡之气,还有痛,那痛让她也忍不住的心颤。 若橘桃如愿杀了慕容歌,那么,太子必不会让橘桃还活在世上。 …… 四日后。 齐国皇宫,养心殿。 慕容尽手中紧紧握着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字条上,明确的写着,慕容歌已经为元祁侍寝。 “姐,无论发生什么,在尽儿心中,你仍旧纯洁无瑕。”他望着手中的字条,字条被他刚才握在手中已经被汗水湿透,展开一看,根本看不见原本的字迹。 “十日后便是十皇子十三岁生辰,奴才得知消息,皇上打算在十皇子生辰之日,为十皇子定下一门亲事。待十皇子成人礼过后,便举行大婚。而选定的小姐是当朝宰相之女,今年同样十三岁。”一名年约四十的宦官左道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慕容尽的神色,然后等着慕容尽的神色稍有缓和后,才开口禀告道。此宦官是当初伺候慕容尽生母米贵妃的,对米贵妃相当忠心,在米贵妃意识到危险后,便立即将他寻个由子打发了米贵妃的宫里。慕容尽未回来之前,他还在净洗房洗马桶呢。如今慕容尽回齐宫,立即救了他。如今,他更是为了报答米贵妃,如今对慕容尽忠心耿耿。 慕容尽俊美沉静的黑眸即闪烁着让人心惧得凛冽光芒,他低下头去将手中的字条渐渐的展平,随后少年身着华服的削瘦身子绷直的走到案桌前。将字条放在蜡烛上毁掉。 红色摇曳的烛光在他沉静的眼眸中晃动着,说不出的寒冽。 “宰相之女?”他殷红的嘴唇微微勾起。 “是王宰相的嫡三女,容貌乃齐国之最。且颇有才名,配的上十皇子。”左道低头解释道。当年米贵妃蒙受圣宠,一度让宫内所有女子失宠。皇上如今对十皇子更为信任,就连为十皇子选妃也是如此用心,给了最好的。也许皇上是怕等太子回齐宫后,夺去十皇子的一切,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为太子定下了亲事。 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这世间大多数女子皆是爱慕虚荣,无一人是真心。固然有如天仙般的容貌又如何? “若本殿 推了此事呢?”他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左道难以置信,抬起头瞪圆双目看着慕容尽,“这是十皇子报仇的最好机会!” 少年闻言,沉静如水的眼眸中,猛地迸发杀气的火光。“让本殿好好想想。” 他必须好好想想,他不能让自己后悔!绝对不能让自己后悔!他除了让自己好好活着,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即使会付出更多的代价,他浑然不怕! …… 封国皇宫。 御书房内,林秋成无心看奏章,来回踱步,心思难定。 见林清雅终于进了御书房,立即眼前一亮,追问道:“还没有那奴的消息?” 林清雅先是神色沉凝,但仍旧对着林秋成展颜妖娆一笑,“父皇切勿焦急,已有那奴的消息,只是需要静待时机。”她心下忐忑,慕容歌怎会与兰玉公子在一起? 兰玉公子这些年来身受百姓爱戴,曾经听说有他国权贵想要暗杀他,却无一人成功,如今慕容歌与他在一起,下手机会少之又少…… “朕十分焦急,日日无法安眠,你尽快解决了此事。若不能让朕满意,你与齐国太子和亲一事便作罢!”林秋成挥了挥手,十分没有耐心的说道。 闻言,林清雅脸上笑容一僵,父皇竟以此威胁她! …… 连日赶路,已经过去五日。 一路上平稳,无任何意外。 不过,在这期间,兰玉公子大部分都在闭目养息,有时候睡的极沉,就连午时打算暂时休息时,他也是仍旧在马车内,偶尔会睁开眼睛告知慕容歌,他还需要睡上一会儿。 刚开始慕容歌还较为担心,以为兰玉公子病情加重,不过小十告知,这两年来公子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不会致命的。 她细心的发现小十清秀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想来兰玉公子的状况是越来越不好了吧? 究竟是什么病,会如此折磨人? 尽管兰玉尽量忍耐,但是在赶路期间,车轱辘声响甚大时,她也会清楚的听见他溢出口中的shenyin声,想必疼痛难忍。 他鲜少对什么食物有食欲,即使小十和流云二人已经吃了许多,他也只是浅尝了几口。她细心的发现,他喜欢喝粥和吃些清淡的汤,然后是包子或者饺子。至于过于油腻和味道重的,就算是味道再扑鼻,他也不会吃一口。 每到一个客栈休息,她都会费上一些心思熬粥熬汤,他这两日气色看上去也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了。 不见兰玉胖上一些,但小十脸上长了肉,看上去更是可爱了!她每每看到小十可爱的圆脸,总是忍不住笑出声。这样一张可爱的脸配上魁梧的身材,总是给人一种错觉,莫非是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 流云仍旧是面无表情,但却寸步不离她身旁。 这一夜,在封国的一个比较贫困的城镇的客栈内休息。 她难得这一夜没有下厨,小十失望不已,听见她说今日身子不舒服,便立即关心的‘说道’:“那快好好休息。我去让掌柜的准备就可。” 她点头笑道:“嗯。”即使短短几日相处,她对小十的感觉就像当初与尽儿在一起般,无需在心中设防。 小十离开后,就听见站在门前不知疲倦的流云对小十说道:“告知掌柜的,我只需吃个馒头便可。”这语气虽然仍旧是冷冰冰的,可也透出了一丝失望。他几日吃的都是慕容歌所做的膳食,味口被养叼了,这座城镇贫困,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厨在客栈内,他自然就没有什么食欲。 慕容歌挑了挑眉,两手捂住不断传来疼痛的腹部。今日正好是葵水第一日,也许是最近没能好好休息,腹部疼痛难忍。刚喝了些热水疼痛稍有缓解,但仍旧让她浑身没有力气。 有流云在门外守着,她也不必担忧安全,便伴着疼痛和疲倦渐渐入了梦。 不知何时,她只感觉身上一阵发冷,便想要起身去将半开着的窗户关上。随意的披上了一件衣服,便下了床。 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感觉睡了好久。迷迷糊糊之间,已经走到了窗前。 正要关上,一阵狂风袭来,吹的迷迷糊糊的她身形倒退了两三步。原本还有些不清醒,此刻差点跌倒,总算清醒了些。 窗外,夜色美好,弯月高挂,怎么会起了风? 她再次走了过去,将刚才被风大吹开的窗户关上。 却在这时,寒光入眼之际,一道黑影踢开了窗户,慕容歌步步后退。 那破窗而入之人将慕容歌逼入墙角,执剑刺在她的脖颈前。就差那么一丁点,剑必入体。 屋内虽然没有点蜡烛,但仍旧能够在月光下看清刺杀之人。 “是你,橘桃!”她看清了执剑刺杀之人,立即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橘桃此时不 第八十一章【手打VIP】 慕容歌轻笑摇头,望着橘桃的镇定眼眸中浮现一丝怜悯之色,“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自负之人。在齐国太子心中,你可曾如此重要过?若今日你刺杀我之举是齐国太子的命令,你有这等想法也无可厚非。但你未经齐国太子命令便自作主张前来刺杀我,还大放厥词,让人不免觉得可笑。若想我心中犯恶心,你也要认清自己的价值,看看自己值不值!” 橘桃圆瞪双目,一双美目因为愤恨而爆红,她的本意就是让慕容歌日后无法面对太子,可却没有想到慕容歌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毫不留余地的反击,让她在绝望至于,怒火滔天,她不得不承认慕容歌所言极是,她今日所为皆是自以为是,太子并未应允,但慕容歌怎么可以如此清醒镇定?! 这口气,她咽不下,当真是咽不下啊!她爆红着双眼紧盯着慕容歌,咬牙切齿道:“我还不想死,你不能杀了我!” 闻言,慕容歌有些意外的扬眉,就连流云也有些意外,这会子橘桃是想清楚了? 可有时候后悔也无用,在橘桃口吐白沫之时,她难以置信,刚才……刚才,那银针上有毒!她没有来得及想更多,体内血液快速凝滞,那心跳在狂跳了几下后,瞬间停止。 流云箭步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手轻轻一抖,死了?! 慕容歌从流云的反映中便知橘桃已死,她皱着眉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橘桃的死是与那枚银针有关系吧?她隐隐觉得,兰玉公子……他绝非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其实所有人都不会简单,为了自保,在银针上涂抹毒药最是正常。 她起身走到打开的门前,停顿了一下身子,对略有伤悲的流云吩咐道:“将她安葬了吧。” 流云身形一僵,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慕容歌,心中又有疑问,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明明看似普通,甚至在太子面前她是卑微的,可刚才她又有本该不属于她的镇定,冷静,睿智,更有一丝狠绝。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口吐白沫,死像凄惨的橘桃,心中叹气道:橘桃,你这又是何必?太子对她已有执念,就不会轻易放弃。从太子决心将我留在她身边守护之后,就已经决定了她在太子心中的重要。 原本他也是想不通,不止一次的对慕容歌有了杀心,甚至是想要亲手杀了她,但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彻底想明白了,不能杀慕容歌,更不能让慕容歌有任何意外,或许,有慕容歌的存在,太子就会对天下更是势在必得! 从房中走出 去的慕容歌自然没有发现流云在片刻间心里的巨大变化,她望着无人的廊间,回想起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那无声无息穿透橘桃身体的细针,神色肃然冷凝。 细针为攻击武器,无人可以想到,世人只知道细针可以穿针引线,却难以预料,在这细针背后,隐藏的是不为人知的杀机。 她不管这背后隐藏的是什么,她需要记住的是,在这场游戏中,她不能焦急,不能退缩。 至于其他的,她无需想,也是因为不用想。 房中,小十垂首立在兰玉面前。 兰玉饮了一口茶后,便轻声说道:“该甩掉尾巴了。” …… 一晃眼过了两月。 从封国走过白国,此时正好到了南国的边境处。 一路上,两国风景尽收眼内。封国富饶,处处彰显。但白国贫瘠,从白国的百姓大多数穿戴便可看出。 南国边境防范森严,城门口贴着不允许他国人进入南国,不允许南国人出城的条文公告。 此时,南国正与陈国交战,百姓们个个惊慌恐惧,而南国只是个小国,南国皇帝未免百姓受到伤害而下了这道圣旨。 慕容歌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城楼的南国士兵。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他们身上所着衣物,还有手中执着的长矛武器。皆是简单不已。古人固然聪明,可也是在渐渐发展,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从最原始的冷兵器时代更进展一步。也在此刻,她才算是直面面对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兵器时代! 望着城门前,数十人敲着城门哭喊的想要进城的人们。她微微叹了口气。 战争最是无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兰玉,他靠在马车上,似乎还未从睡梦中清醒。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内没有丝毫睡觉醒来时的迷蒙,反而澄净明亮,他的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笑道:“无需担忧,我们可安然进城。” 果然,小十将手中的一块令牌举起后,那城墙上的一名将领见到后,立即不敢怠慢,立即命人开了城门,亲自下了城楼迎接。 “本将见过兰玉公子。”那将领面露喜色极其恭敬的扬声道。 城墙上士兵们听闻兰玉公子四个字,纷纷举起长矛,高呼:“兰玉公子来了!” 对于他们而言,兰玉公子的名声远播天下,天下万民受过兰玉公子恩惠的人数不胜数,都是从心里尊敬。他们盼了 几个月,终于将兰玉公子盼来了! 原本还在城门外哭喊的人们,纷纷停止了哭泣,脸上浮现了希望之光,兰玉公子若是来了,南国定会早日脱离战争!而他们这些背井离乡之人也可回家见亲人团聚了。 此时此刻,兰玉公子四个字,犹如定心丸,更是在众人的眼中犹如神的存在! 慕容歌将头探出窗口,看向渐行渐远的人群,那些人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惊慌无望,反而在泪迹的未干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们如此信任马车内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完完全全没有一丝质疑,她心下一动,脑海中飘出一段字,兰玉公子,慈悲心肠,宛如仙人。 他这些年来一直游走在各国之间,帮助那些已经等待着灭亡的国家,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这是除了元祁,是第二个让她无从看清,甚至是觉得迷茫的人。 马车外,流云望着眼前情景,心中一阵复杂。兰玉公子在百姓面前如此有声望,若日后想要与太子为敌,那么,太子将要面对的是个十分可怕的敌人!这些百姓简直将兰玉公子奉为神了! 两个半月以来,他发出过无数个消息,希望太子知道他与慕容歌的消息,但太子无一回复,原本四周跟着他们的各方暗卫也在赶路的过程中,一一消失。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可怕,那些人消失的无声无息,他发出的那些消息同样也会无声无息!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小十,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冷意。小十强大至此,那么,兰玉公子呢? 小十似乎擦觉到流云在看他,他侧过头对着流云露齿微笑。流云见状,嘴角勉强的牵了一下。 马车一路向南国都城叶城而去,毕竟是个小国,只用了两日的时间便到了叶城。 这一路上,都有南国的士兵守护,一路畅通无阻。 慕容歌偶尔掀开车帘子,看到的确实百姓的惊慌失措的脸,还有男子趁乱欺辱女子的场面,甚至还有因为战争而缺乏食物倒卖孩子,又有因饿而四处抢劫的场面,无数的场面,前所未有的冲击着她的接受能力。电视上所看到的一切,与眼前真实的情景相比,显得太过美好! 美好的让她认为,战争固然可怕,但她若是身在其中,也断然不会恐惧。可此时此刻,望着那一张张怕生活的家园毁于一旦,怕着国家被灭沦为他国努力的脸,她忽然恐惧了。 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并非是个置身事外的人,是 个远观犹如在电视机前看着一场场战争的人,她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也会有些恐惧,怕自己有朝一日沦为奴隶,沦为那些所谓贵族人生活的调剂品。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感觉到一阵阵疼痛,似乎有种窒息之感。 她再看兰玉,发现他很平静,平静的似乎让人有种错觉,在他慈悲的心肠下,似乎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想到这里,她拧了拧眉,自嘲的笑了笑,怕是只有从现代而来的她过惯了和平的日子,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感触,竟然在面对他人的平静时,给出这样的评论! “慕容歌,你是否已有应对之策?” 晃晃当当,车轱辘不停作响之时,对面的他忽然开口问道。 她怔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问她有没有想好如此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元祁可能暂时失去了她的消息,但是兰玉公子在南国的消息必定会被天下人知晓,而她接下来注定是要面临更多。毕竟三月之期还有半月,仅有半月。 在这两个半月内发生了很多事情。林善雅到了夏国,她与元祁成亲之日选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日子,一个月后。赵子维娶了梁欣欣为太子妃,同时在二人成亲第三日,赵子维便派人去封国送了聘礼。 至于尽儿,自从赵子维回到齐国后,尽儿的风头虽盛,但仍旧比不过一时之间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到五座城池的赵子维,更何况,赵子维的太子妃是梁国公主,而不久后的侧妃还是封国公主,一时之间,慕容尽难以发展,处处受到压制,但这些只是她从平民百姓口中得知,还无法得知更多,或许,在齐国上演的一幕幕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惊险。 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需公子助妾一臂之力。”她目光沉着冷静的看着他,沉声道。 他沉默半刻后,微笑回道:“好。” …… 夏国,太子府。 “太子,卑职无能,时隔两月仍旧未有奴慕容歌的消息。”一名黑衣人五体投地之态将脸全部贴在冰凉的青石上,语气愧疚难当道。 靠在藤椅上,姿态说不出闲适优雅的元祁闻言,倾城的容貌上无一丝意外之色,反而淡笑。 第八十二章【手打VIP】 黑衣人顿时有些不解,太子怎会如此淡然?好似一丁点儿都不介意似的?那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追寻一名身份低微的奴又有何意义? “退下,无需继续探寻。”元祁嘴角噙着抹淡笑吩咐道。 黑衣人立即松了口气,只要太子不怪罪他就好,立即弓着身子退下。 待黑衣人退下后,元祁忽然开口道:“本宫听说奴如冰顶撞善雅公主,并企图在善雅公主膳食中下毒,并已经决定于明日后临街处斩?” 嘉杰立即点头应道:“回主公的话,确实有这事儿。”不过,那奴如冰身份低下,就算这些罪名并非她所做,也许是替他人定罪,但正因为她身份卑微,就绝对不会有人费心思的得罪人而为她脱罪,不过,他有几分不解,太子何时关注她的事儿了? 元祁淡笑道:“拖延三个月再行刑。并将此事传出去,最后让其他几国人都有所议论。” 闻言,嘉杰固然沉稳,但心中平生几分惊讶来,太子这是?忽然又想到慕容歌似乎是与如冰交好。若在此事上添油加醋定会传向其他国家,只是,慕容歌会为了如冰而主动现身吗? “齐国太子与十皇子二人明争暗斗,若长此下去,近几年来内仍旧不会有结果。适当的添些火候吧。”元祁拿起膝盖上的书,重新翻看起来,并在沉默片刻后,又开口吩咐道。深不可测的眼眸轻轻闪过一道冷光,兰玉公子的确是个对手,能够在几方暗卫的探寻下,可以无声无息的全部处理掉,行踪无人可掌控,而慕容歌跟随左右,定会察觉兰玉公子的不一般,依照她的小聪明,定会有所利用。想到这里,他唇边的笑容似乎添了几分冷冽。 嘉杰顿时神色肃敬,心知太子运筹帷幄,早就已经有所应对,怪不得这些日子没有慕容歌与兰玉公子的消息,公子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反而如往常一般淡然。 “善雅公主着人前来邀请主公观赏荷塘美色,不知主公是否前往?”嘉杰想到刚才善雅公主着人前来邀请,便又开口询问。 元祁只是淡淡的点头应了。 嘉杰见状,便躬身退下。走出房间,便见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巧云,他神色凛然。 巧云瞧见嘉杰,满脸喜色的跑了过来,站稳后立即问道:“太子可有时间?”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本以为太子没有时间,正有所失望时,嘉杰便出来了。 望着眼前面有焦急之色的巧云,嘉杰面无表情的回道:“嗯。”善 雅公主到了夏国已有几日时间,但仅是几日时间便有些沉不住气,看来,善雅公主对主公心魔甚深,若日后慕容歌回到主公身边,他隐约中可预计,慕容歌看似卑微,但凭着她对太子并未痴迷之心,就可略胜一筹,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无法肯定。 只是…… 只是主公对慕容歌,究竟是否入了眼,入了心? 巧云一路回奔,终于回到了林善雅在太子府暂居的紫焘阁。 紫焘阁,布置优雅奢华,且院落占地广阔,比之林善雅在封国时的洛华宫还要大上一倍,甚至是更多。夏国不愧是最强大的国家。 林善雅初到太子府时,震惊的同时也是有着巨大的惊喜,她经过几日时间发现,虽说太子府内美姬甚多,但却无一人得元祁宠爱。美姬大多数人中,不是灭国之奴,便是夏国皇帝赏赐,还有朝中官员相送。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简直是最大的惊喜。 但这几日内,除了在第一日元祁前去城门口相接她见到他外,就不曾相见。所以,在今日得到封国的消息,称父皇最近整日纵欲,竟然毫不在乎大臣的想法,将后宫几名稍有姿色的妃嫔和丫鬟,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御花园内,公然调戏交欢,二哥为了更得父亲喜爱,竟然将无辜百姓牵连其中,贫民中,毫无权贵关系者,稍有姿色,并且是处子的女子竟有百名之多被送入宫中,任由父皇,官员,侍卫折腾! 父皇的身体因纵欲过度而渐渐衰败,在二哥野心昭昭之时,各国人若不是碍着夏国与齐国两大强国,必定在父皇驾崩之时,攻入封国! 为此,她忐忑不安。根本就没有想过父皇会在以为与夏国和齐国和亲后,封国就不会有事,所以他才会如此不管不顾。但她有一丝害怕元祁会因此而疏远她,甚至会抓住机会对封国出兵。 所以……她必须要让他心中有她,如此才可保封国平安。 听闻巧云的回应,她惊喜不已,“巧云,速为本宫梳妆。” …… 林清雅几日来都未能安寝,整日被噩梦夜夜缠着。梦中,父皇紧紧抓住她的手,并且骑在她的身上,让一旁的喜公公脱去她的罗衫,绑住她的双腿,让她不能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挺身撞破一切阻碍,就这样毁了她!并在喘着粗气时,恶毒的对她说道:“清儿,你不能成全朕心意,朕便毁去你与齐国太子的和亲!” 惊恐万分时,她大叫着惊醒。发现衣衫整齐的穿在身上,四周没有林 秋成纵欲过度苍白的脸,而且还在自己的寝殿,终于松了口气。 一个月前,父皇就没了耐心,可她也没有办法,派出去的暗卫竟然有去无回,毫无慕容歌的消息,但父皇越发的昏庸和纵情声色,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幸而在那几日她忐忑不安时,由梁欣欣做主,齐国的聘礼已送来封国,父皇绝对不会也不能毁约。 但前两日,她无意间路过御花园时,正巧碰上了父皇,二哥,以及几名侍卫正在御花园的凉亭内当众与一名哭叫着的宫女交换着交欢时,她顿时面色惨白。 此时正是午时,来来往往的不是宫人,便是妃嫔侍卫,父皇竟然如此不管不顾的在此时行欢! 纵使她曾在宫内听过父皇的荒唐行为,也未曾有过怎样的想法,毕竟,那些女人大多是身份卑贱,被父皇甚至是侍卫等人玩弄的话,也是平常事,只是此时此刻,父皇与二哥发现了她后,那眼中竟然还是浓烈的欲望! 父皇那充满欲望的眼神,是那么清楚,并且父皇丝毫不在她的面前遮掩暴露的身体,丝毫没有想过掩藏在二女面前的形象!如此不顾人伦! 她惊吓的逃跑,身后还传来二哥与父皇的对话。 “父皇,清儿妖娆妩媚更胜淑贵妃!儿臣真真羡慕齐国太子,可品尝二妹的滋味!二妹定是内媚动人,细细腰肢,长长白腿,真真是销魂!” 林秋成放生大笑,几十米之外的人都可听出那笑声中的婬意,他望着林清雅细腰下扭动的风情无限的丰臀,眯起双眼,笑道:“的确更盛淑贵妃!或许比淑贵妃更为放荡!” 与他们话音伴在一起的是,那瘦弱的宫女被侍卫们轮番折腾的哭喊,shenyin声。 林清雅越走越快,虽面色苍白,但仍旧强力冷静的对着身旁的宫女吩咐道:“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不可对外说。从今日起,夜晚在本宫门前守门的宫人增加至三人。” 由回忆中回神,林清雅紧紧的咬着唇瓣,父皇竟然如此毫无父女情分!对她竟然有了这等让人做呕的心思!若不是他与二哥不是碍着赵子维,她定会沦为那宫女一样的下场! 还有半月,她再坚持半月,就可嫁去齐国!现在想来,她嫉妒林善雅,凭什么林善雅可以得到最好的? 她半眯着双眼,慕容歌究竟身在何处?还有,梁欣欣如今已是齐国太子妃,是否获得了赵子维的宠爱? 若是夺了赵子维的宠爱,她定不会绕了她! 还有慕容歌,若真是让赵子维另眼相看,她一旦得到她的消息,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 齐国,太子府。 自从成亲后,赵子维便搬离皇宫,在城内南方建了宅子。 沉沉黑夜,万籁俱静,窗外一颗杨柳树哗哗作响。隐约中透进来的月光,醉人又轻柔。 女子小心翼翼的轻轻溢出娇吟声,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游走在男子健壮的后背上,那般深情而愉悦。 “太子,妾终于等来了洞房花烛夜。妾望太子怜惜。”梁欣欣痴迷的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姿态万分娇柔道。哪里还见那日初见时的男儿气概,此时此刻,闺房之中,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一个迫切的希望夫君宠爱的女子! 而被她深爱的男子,在欲望抒发之时,毫不犹豫的起身,那般的决绝,不曾有一丝犹豫。目光同样没有一丝温柔的停留在她身上片刻。 让梁欣欣浑身一僵的是,她竟然从他的眼中看见了厌恶之色! 他两下便快速的穿上衣服,背对着她,冷声道:“穿上衣服离开本宫房间!” “妾乃太子正妃。”梁欣欣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她刚刚将身体交给他,固然他没有温柔的抚摸着她娇嫩的身子,不能在她的耳边说着诱人的情话,不曾吻她发颤的唇,没有任何前戏的闯入了她不曾被人侵犯过的身体,她仍旧欣喜若狂,只因,她成为了他的女人,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他的女人! 新婚夜,他酒醉未能与她同房,她便一直等,终于等到了今日,二人从宫中向皇上请安后回来,她便满怀期待的沐浴,汤水中她放了一层又一层的玫瑰花瓣,她不想让身上有任何异味,那般小心翼翼的期待,却换来他这般无情的对待!她双眼噙着泪望着他的背。 他傲然立于天地间,强大如他,这般让人痴迷。 “滚!”赵子维隐忍却又极其暴怒的低吼,濒临暴怒边缘。他凝望着窗外,神情冰冷而无情,眼底拂过一丝痛意。 进入梁欣欣身体时,他感觉不到一丝欲望得以抒发的快乐,反而心底苍凉空洞,甚至是厌恶。特别是听见梁欣欣不受控制的娇吟时,他更是感觉到喉间一紧。 他从窗外收回视线,望着自己一双修长的手,曾经这双手抚摸过那个女人,感受过那个女人的体温,如今……却没了她的消息!她此时究竟身在何处? 若是那晚他要 了她,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还未要她时,他便从未有过的欣悦。只是那个女人太过狡诈,说法一次比一次多。他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 梁欣欣忍着双腿间传来的疼痛,颤抖着手穿上衣服,当穿戴整齐,她俏丽的娇颜已是满脸泪痕。她再次看向他,却发现他身上已无一丝冰冷气息,反而那般的柔和。 她懵然的望着他,迷蒙的月光下,这样更让人痴迷魂魄尽失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 有风袭来,吹来的却是与这份温柔全然不同的凛冽之语,“退下!” 望着衣诀翩飞的他,她的心颤动,惊惧。 …… 南国皇宫。 正殿内,年轻俊美的南国皇帝南丰满怀期待的望着坐在下方的兰玉公子,话语中尽显急迫之色,“兰玉公子可有法子应对陈国?如今我南国已失城池五座,波及城中百姓,朕苦思多日,毫无头绪。幸而得兰玉公子相助,还望兰玉公子全力助朕,在夺回城池之日,朕定会送兰玉公子黄金万两,美姬千名。” 慕容歌轻轻挑了一下眉梢,南国皇帝还挺大方的,对于一个小国而言,黄金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皇上稍安勿躁。本公子无需黄金万两,更不需要千名美姬。”兰玉公子神色清淡无波,在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他眼中波光未有一丝变化。 南丰听言,顿时从龙椅上站起,竟然有几分惊慌失措,他拧眉道:“如今南国情况,急需公子相助!兰玉公子若不想要黄金美姬,尽可提出要求。” 慕容歌暗中摇了摇头,如此沉不住气,难怪南国在与陈国交战毫无招架之力,仅仅几个月时间便失去了城池五座。这已不算什么,主要是一路走来,南国内民风落后,百姓懦弱的懦弱,恃强凌弱的恃强凌弱,面对战争时,首先想到的不是举起长枪上战场,反而是哭天喊地。这里面也有南国皇帝脱卸不了的责任。若当朝国主有过人的治理之道,今日南国就不会任人鱼肉! 她看向兰玉,他苍白的容颜上一派镇定,仿佛只要他在,便可给人一粒定心丸。难怪南国皇帝对他会如此依赖。她同样有些好奇,在南国较弱的军事上,他会想出怎样的法子帮助南国扭转乾坤? “只需皇上开启国库,取出黄金五千两全部发给百姓。”兰玉抬起头看向南丰,半眯起眼眸沉声道。 他虽双眸半眯,但那眸子内却清澈如水。 将五千两的黄金全部给 百姓?!慕容歌微微有些动容,若他没有其他的目的,那么,他此举却是全心全意为百姓着想,怪不得天下间百姓对他如此爱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隐约间觉得有些怪。 南丰彻底放心,虽说送给百姓黄金五千两,着实有些心痛。但只要能够保证南国不被灭,这点银子用不了三五年就会重新回到国库。他立即笑道:“一切仰仗兰玉公子!” “若皇上想万无一失,不如听听她的意见。”兰玉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慕容歌,对南丰说道。 南丰刚才始终关心的是兰玉公子是否协助他,虽然注意到他身旁的这位美人儿,况且对于缺乏美人儿的南国而言,她的容貌在他眼中算得上美若天仙,只是碍于她与兰玉公子同来,便尽量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但此时听见兰玉公子的话,他诧异的看向她,一名看似娇弱的女子能有什么意见?“此女是?” 他未曾听说兰玉公子收了妾,又或者娶了妻,可偏偏她又不是站在一旁随侍的婢女。 “此女慕容歌。本公子之红颜知己。”兰玉微笑回道。 红颜知己?南丰顿时不敢怠慢,虽心中不屑问一妇人的意见,但仍旧对慕容歌和颜悦色道:“不知慕容姑娘有何想法?” 慕容歌在南丰几个神色的变幻间便知他低看女子的心思,不过她却没有半分局促和心焦,反而面色沉着从容。 第八十三章【手打VIP】 心中早就已经有所打算,此刻只需镇定回应便可。慕容歌起身向南丰行了礼,特有的娇软声音道:“妾不懂战术,更不懂如何扭转乾坤。” 南丰隐有不耐,既然什么都不懂,还浪费他的时间作甚?何时兰玉公子做事如此不妥当了?眼下让一名女子出意见也就罢了,但是很明显,这个美人儿会的应该也只是张开双腿迎接男人临幸,怎会战场上的事?“既然慕容姑娘没有办法……” “虽然妾不懂这些,但妾却看出了南国被陈国节节击败的其一原因。”慕容歌不紧不慢的打断南丰的话,淡笑说道。暗中瞧着南丰的表情变化时,她心中叹气,南国或许会因为兰玉公子的帮助而暂时保住,但南丰并非是个睿智的明君,南国迟早会被灭亡。只是,她又看了一眼兰玉,她能够看出来的,他应该也能够看得出来,但…… 兰玉似乎感觉到了她在看他,便对她优雅微笑,随后收回目光。 南丰心中早就存了一分低看和不屑,此时听慕容歌这么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期待,只是没有多少的心思的附和道:“慕容姑娘尽可直说。”若不是看在兰玉公子的份上,他此时此刻可没有多大的耐心听一介妇人在此大放厥词,对他指手画脚。 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心下有了片刻犹豫,想要放弃在南国大展拳脚的想法,但又忽然想到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和时间,便几个眼神变幻间,目光坚定道:“南国士兵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装备攻击武器上,都无法与陈国相提并论。妾与兰玉公子一路走来,看到守城士兵手中武器仅有长矛,就连身上战甲也是用最为平常的麻布所制,如此一来,两方交战,只会增加伤亡和战斗力。” 她原本是想将脑海中仅存的几个兵法挑出其中之一卖给南丰,然后再想法子做几个厉害的攻击武器。但如此一来,只会树大招风,为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需一步步慢慢走。 所以最为保险的便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做起。 兰玉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异光,他柔声笑道:“你观察的甚是仔细。” “不过是得兰玉公子的提点而已,若无兰玉公子的提点,妾哪里会想到这些。”她抿了抿唇角,笑容如芙蓉花开,清纯中透着妖艳,更似乎是来自灵魂的自信。 南丰一听是兰玉公子的提点,立即又有了精神,不用慕容歌主动说,便焦急的追问道:“若想有所改变,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固然没有先 皇祖先的聪明,但从来也不是昏君,自然知道若是有所改变的话,也可让南国逐渐强壮起来,可惜朝廷上下无一能人,而他更是资质平平,有那个心,没那个脑子。唯一会的便是在大战来临之际,增加税收,使得国库丰盈。 慕容歌眼珠子轻轻转动,沉思半刻后已胸有成竹,她神色谨慎道:“妾需要皇上张贴公告,招铁匠五十人,绣娘五十人,再需一座府邸。只要人手齐全,准备妥当,三日后妾便会让皇上满意。” “哦?”南丰顿时疑惑不已,虽然慕容歌说的如此肯定,但他狐疑她夸大其词。只需要铁匠与绣娘?就会有所改变? “三日之后皇上便可见分晓。不过,这五十名铁匠和绣娘的工钱都会由妾包揽,而府邸也请皇上容妾一段时日才可见全部银两还上。”慕容歌略过南丰那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并未有任何急切之色的说道,她猜的出南丰的心里,他牙根就不会相信一介妇人会有什么作为,更何况她需要的只是五十名铁匠和五十名绣娘。 兰玉在此时又说道:“若有任何需要,尽可找我。”他也有几分期待,她用铁匠和绣娘究竟可以改变的是什么。世人皆说他是迷,但此刻在他眼中,她却成了迷。 闻言,慕容歌固然心中早就已经做好打算,若无意外,一切就会按照她设想的那般走下去。听他如此说,她的心因此而暖。至少,她知道有他在的话,这个期盼已久的开头并不难。 “慕容姑娘太过客气,你能与兰玉公子不远千里来助我南国,别说一座府邸,就是十座府邸朕也必须给慕容姑娘。”南丰眼中精光乍现,瞧着兰玉公子对慕容歌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当下便豪爽开口。说什么他都是并不想被灭国,如若被灭国,他身为南国皇帝定会下场比低贱的平民更是凄惨! 慕容歌轻轻挑了下眉梢,端起茶盏优雅的饮了几口,只是波澜不惊的淡笑,没有应下来,他这话听在耳中却是大话,十座宅子,她若是真要了他还真不一定给了。 对眼前的南国皇帝,她着实没有好印象。 当天夜里,南丰便盛宴款待二人,在兰玉公子的要求下,并未有其他人,只有南丰的皇后,公主,王爷几人。 膳食足有三十道左右,能够看得出来每一道都是用了心思的,只是可惜,慕容歌吃了两三道菜都不如意,这个时代的饮食问话还是太过落后,人们想的都是纸醉金迷,享受权贵带来的荣耀感,享受美人伺候的畅快感,反倒是在吃食上,只要能够果 腹就好。 不止她没有吃多少,被她这些日子味口喂叼的兰玉也只是浅尝了几口,还多是喝汤比较多。他在心中暗叹:何时起,竟对慕容歌的厨艺有了依赖?眼下吃这些看似精致的膳食,索然无味。 “本宫前不久听说原国庆王爷在暴毙之前曾经将明媒正娶的庆王妃贬为歌姬,而她的名字便是慕容歌,时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慕容姑娘竟与她同名。”南国翘音公主笑意盈盈的对慕容歌说道。 听言,慕容歌抬头看向翘音,一个长相略微普通的女子,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一双丰厚的唇,嫩红润泽,除此之外,若不是穿的华贵打扮的精致,怕是最为普通的女子。从刚才到现在,她就一直打量着她和兰玉,偶尔还有嫉妒之色,此时这话如她所愿,为自己招来了众人的目光。 显然,原国庆王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下。如她所料,这具身体的身份的确会带来许多麻烦。 “妾便是翘音公主口中之人也。”她神色见淡然,目光妖娆的看向翘音公主,声音特殊的娇柔软嫩,直直波动着人的情绪,纵然她的容貌没有林善雅倾国倾城来的震撼,但是这种镇定从容之间的光辉已经映入了她的骨子中,形成了独特的风景。 “什么?!”翘音公主惊呼一声。 一声惊呼引来南丰,还有其他几位王爷公主的注视,他们皆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慕容歌,又看了看兰玉。 既然慕容歌已经被贬为歌姬,那么就意味着她身份卑贱!兰玉公子怎会将她石伟红颜知己? 对于这些目光,慕容歌浑然不在意,只是却在无意间连累了兰玉,她侧过头,伸出舌头俏皮的冲着兰玉道:“妾玷污了兰玉公子的清名。”他是被天下人敬仰,而她是被天下人认为最为卑贱的歌姬,此刻在那些人的眼中,怕是在猜测她能够与赵子维在一起,怕是她用了狐媚的手段勾引了他。 兰玉空灵如浩瀚天空的眼眸触及到她俏皮粉嫩的舌头时微微一动,他忍俊不住,轻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无起伏,轻柔的仿佛一根羽毛拂过心间,“调皮。” 二人之间的低语其他人自然没有听见,不过看见二人神色间较为亲密,众人纵然对慕容歌的身份有些不屑,但也隐忍着不敢说什么。 不过,几位王爷打量慕容歌的目光便是有些不客气了,在南国这等姿色的美人儿可是少见,毕竟南国从未攻打过哪个国家,更别说会有皇族的美人儿被俘虏来。这会子听见了慕容 歌的身份,沦为歌姬后,她经历的男人应该不少,这样的美人儿若是被自己豢养了,肯定会是极大的享受。 在几位王爷大胆的将目光游走在慕容歌身上时,南丰立即用眼神制止。就算慕容歌身份低贱,可她此刻能够成为兰玉公子的红颜知己,他们就绝对不能有任何不不轨之心,否则惹怒了兰玉公子,后果不堪设想。 连翘公主满眼的不屑,她偷偷的看了眼兰玉,瞧着他没有一丝嫌弃的表情,更是在心里存了几分嫉妒。 慕容歌神色淡定从容的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下,一直坚持到结束。就这么点事儿对于短短几个月经历过多次生死打击的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 齐国。 “今晚皇上宴请朝中大臣以及大臣夫人,小姐入宫。十皇子如今必不能再推拒皇上的赐婚了。”左道面色担忧的劝道。 慕容尽削瘦的身子微微僵硬,“她必会不屑本殿用如此手段。”她如今身在兰玉公子身边,比不会有危险。可如今他却要面临两难境地,接下来他该怎么走? “十皇子所说之人是慕容小姐?慕容小姐与十皇子姐弟情深,自然希望十皇子在齐国有一席之地。宰相之女才德兼备,慕容小姐定会欣然喜悦。”左道弓腰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情势不容十皇子再犹豫了,拒绝了皇上一次,若是再不把我机会,难保不会被太子抢去风头,之后处于被动之地。 “她不会的。”慕容尽仅仅皱起眉,沉静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痛楚。 姐,你会喜欢尽儿定亲吗? …… 公告贴出后,消息快速的在南国传开,铁匠与绣娘在国难当头时,本就是赚不了多少的银两,想要填饱肚子都是奢望。 所以一看公告,一个月有三两银子,这么丰厚的报酬对他们而言简直是不可置信,原本定为铁匠与绣娘各五十人,现在竟然有一百五十人之多。 慕容歌怕有人滥竽充数,便亲自去把关。 对于绣娘,她的考验不过就是让七十名绣娘在她面前用最快的速度做一件自己理想中的战袍。“各位无需拘束想法,若有人能出奇招,我却是最想见到的。” 这八十名绣娘中,四五十岁的居多,多为养家而来。只有几名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其身上衣服多是一个补丁叠着一个补丁,想来是家境极其不好,所以才会抛头露面。 她们听到慕容歌的话后,纷纷有些意外,竟是要绣战袍?看来,她们都没有准备,如此甚好,想要作弊的人便是没有了机会。 之后她又去看了眼剩下的几十名铁匠,几十名铁匠见到是一个美人儿来了,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歌正想让他们纷纷打造一件铁器时,就见人群后方有了骚动。几名官兵似乎抬着一个大叫着挣扎的老头要扔出去。 虽然相隔甚远,可那老头看上去已经是花甲之年,这些官兵动作粗鲁,难免伤到了老人。她侧过头看向流云。还未等她出声,流云已经点头几步便是越到了老人和几名官兵的面前。 不过一会儿,官兵放开了老头,流云带着那老头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慕容歌沉声问道。双眼打量了一下老头,发现老头虽然是花甲之年,但是看上去极其有精神头,双眼炯炯有神,直觉他并不简单。 流云面无表情的回道:“老大爷也是前来应选的铁匠,不过招选之人认为老大爷年纪过大,在叶城内百姓都知他疯癫,无法打铁。” 这时,铁匠人群中冲出一名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年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从人群中奔跑而来,脸上惊慌失措,朝着慕容歌连连磕头,“求姑娘责怪家父!求姑娘莫要责怪家父!” 男子跪在老人前方,将老人挡在身后,他们二人年纪相差甚多,应该是老人中年得子,瞧着男子的举动却是极为孝顺的。 慕容歌和颜悦色,娇美的脸上挂着几分真诚的笑容问道:“老大爷你可以打铁吗?” 老大爷此时被折腾的不轻,以前在城里的时候,多半人都以为他疯癫,整日里不打铁,就想着稀奇的东西,都认为他疯癫了,此刻见慕容歌这样问他,他立即眼前一亮,从怀中掏出一个老旧有些破损的本子,“这是老夫前些年画的,这些东西只要能够打成铁就能穿在身上,能够防止长矛刺入。”可惜从来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总是认为他是在风言风语,哪里会有人将厚重的铁穿在身上? 慕容歌原本并未想太多,可听了老大爷的话,然后又看了一眼小本子上的图,整个儿眼前一亮! 眼前的老人可是个宝啊!想不到运气竟然如此之好,原本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力气画图纸,然后让铁匠按照图纸上所打成她想要的战甲之类的,她可以想象,铁匠知道她的想法后会有怎样的不可置信,也许同样会认为她是个疯子。老大爷上面所画的东西与她想象中几番琢磨下的 略有相同,只需要稍加修改便可! “你叫什么?”慕容歌转过头看向老头的儿子问道。 男子战战兢兢,脸色渐渐发白,这些年来父亲和他因为那些奇特的想法已经让众人耻笑,如今家徒四壁,他不想因此而丢了饭碗,便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叫沈伟。” 慕容歌微笑点了点头,“沈大哥,若你不嫌弃,日后便带着沈大爷留在这里。沈大爷每个月可有八两银子,而沈大哥日后可能要费一些心思掌管其他铁匠,每个月有五两银子,不知沈大哥是否愿意?” 沈伟简直是不可置信,双眼圆瞪,结结巴巴的问道:“姑娘不是戏耍?”镇子上的人可都是在背地里暗讽他和父亲是疯傻,却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别说八两银子,五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他们也是不敢想的啊! 老大爷一脸懵然之色,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慕容歌看着面前两个老实的人,点头笑道:“绝无戏言。” 流云一直旁观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究竟是怎么想的?留下了一个老头和一个看上去打铁并不是经验丰富的人,i而且给与的银子也是最多? 最后慕容歌在绣娘中挑选出六十人,在绣娘中不乏出色之人,绣工不必说,但是想法却是不错,竟有人能够想到在袖子里多缝上一些布料,以防跌倒时磨破胳膊。 之后,她又用了半天的时间与六十名绣娘简单的交谈了一下,通过各自的做工,谈吐后,决定启用一名三十多岁的寡妇做管事。 此寡妇名唤媚娘五年前丧夫,几年来勤俭持家,孝顺公婆,是镇子上有名的好媳妇子。嫁人之前曾有幸读过两年的书,会看账,也会写字。得知慕容歌用她做管事,并每个月可有五两银子的时候,当下便跪下朝着慕容歌磕了三个头,来表示她的激动之心。 三日后,慕容歌与绣娘铁匠们共同不眠不休两日,终于赶制出慕容歌想象中最为贴近这个时代,却不是特别引起他人疑心的战甲与头盔。战甲与偷窥用铁打成,这个时代的铁略微发乌,并且格外的坚硬,一般用铁打造的剑刀难以砍开。 虽然看上去有点笨拙,但是通过她的改良,如今穿上去只是增加了三公斤左右。对于一般士兵而言,这样的重量应该不算什么。 大殿上,当南丰见到战服,战甲和头盔时,只是略有不屑的言道:“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原本以为是什么兵器,却没有想 到竟是这些东西!妇人果真是妇人,幸而他并未对她有多大的希望。 “皇上何必如此着急?在战场上并非有锐利的兵器才可杀敌,南国士兵有十万左右,每年参军之人有一万人左右。如若两国交战,南国士兵一日便可死伤五千左右。若能控制伤亡人数,对南国岂不是最大的保障?”慕容歌神色冷然,目光似乎有几分凛冽的盯着南丰,语气也带着几分冰冷。无形之中,站在大殿中央的她,一身凛然之气晃了殿中几人的眼。 她原本态度太过温和,以至于南国皇帝竟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并且南国皇帝见识太过浅薄,幸而她在最初并没有多大的野心想要做出攻击力杀伤力极强的兵器。 没有等南丰的回应,她示意沈伟穿上战袍战甲,带上头盔。又示意流云执剑刺过去。 南丰惊呼出声,“这是?!” 默不作声的兰玉眼眸微微一动,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慕容歌回头间,瞧见他眼中的赞许之色,心下顿时安定不已,她想,这一步在两个多月以来的日日夜夜策划深思后,终于成功了!却也在暗暗感激他,并在心中无声的对他说道:谢谢。 流云手中长剑寒光四射,一看便知是上品兵器,可这样刺过去后,战甲上竟然只是留下了一道划痕! 战甲主要保护的就是胸和背部的地方,腹部和腰部用来活动,所以只能空开,如若有人朝着胸前刺过去,定不会如愿以偿!而头上的偷窥固然沉重了一些,但却能够保护头部,这在很大的程度上的确减少了伤亡! 南丰双目瞪圆,意外的看着那不起眼的战甲和头盔,声音有些激动和颤抖,“慕容姑娘,果真非同凡响。”若非亲眼所见,他难以相信一介妇人会想到如此妙招!若是士兵穿戴上这些东西,定能减少伤亡,毕竟南国百姓甚少,士兵人数有限,固然不是战术,但这些东西的确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瞧着南丰激动的模样,慕容歌就知道她的第一步走的踏实且成功了!她眼中如星辰般的光芒闪烁,却镇定自若的说道:“一件战袍二十个铜板,一件战甲一两银子,一件头盔一两银子。若皇上觉得可行,妾便吩咐人从今日起日日铸造。” “如此算来,一名士兵所需要的便是二两银子,二十个铜板之多?”南丰紧皱起眉。十万士兵,若是人人都需要,这将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第八十四章【手打VIP】 此刻固然国库丰盈,但若是因为战衣而花费如此之多,却让他万分不舍。而且如今士兵穿的战袍也是最新的,也可挡上一两剑,锐利的长矛即使穿透过去,也是会有伤,但不会致命,只是不会像这般坚固而已。若是兵器够尖锐,敌军操练胜过南国,那么原先的战衣定会穿透过去。 瞧出了南丰的犹豫,慕容歌神色一缓,笑道:“固然南国士兵也有战袍,战甲,但皇上应该清楚,南国士兵所着的战袍根本没有妾所做的坚固。希望皇上莫要因小失大。战袍,战甲,头盔,妾可只收取二两银子。”这三样东西一共一两银子的成本,还剩一两也足够她赚的了,除了支付铁匠和绣娘的工钱,她还会剩很多,或许会是十分客观的数字。 固然南丰此时犹豫,但她相信,对他而言这些银子应该不算什么,若是他连这点银子都不舍得,那么,在边关为南国出生入死的士兵们又有何依靠?南国就算有兰玉公子相助,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那么下一次呢? 南丰一脸为难之色,看了眼兰玉公子,这一次有兰玉公子相助,南国定会度过难关,可南国经过一次战争之后,怕是难以再承受下一次的战争。若想国家逐渐强大起来,必须要一步步走,而战袍的确是此刻士兵所需要的。他在心中来回的琢磨后,咬牙点头回道:“好!朕就要五万件!” 闻言,慕容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放下心来的笑容,她回头看向兰玉,见兰玉瞅着沈伟手中的战袍似乎有些失神,她没有想太多便收回了目光,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已经被巨大的狂喜所占,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观察到兰玉的那一抹不会轻易被人察觉的异样。 接下来,她必须尽快安排铁匠和绣娘,五万件不是个小数目,需要合理安排,尽可能在一两个月内全部交出,至于铁匠和绣娘也许再多聘请。 流云望着她有片刻失神,她竟能有如此智慧,以前他还认为她跟随太子,定会为太子引来麻烦。但现在他震惊的发现,若她能在太子身边,或许能够助太子一臂之力! 只不过,他回头看向兰玉,兰玉公子与夏国太子二人高深莫测,不出意外,将是太子最大的敌人。 究竟是谁让兰玉公子救了慕容歌? 小十趁无人发现时,竖起大拇指对慕容歌纯真的灿笑。慕容歌见之,抿起红唇,微微一笑。 兰玉缓缓收回视线,端起茶盏,用盖子撇了撇茶水上的茶末子,优雅自若的饮了几口。姿态那般的云淡风轻,竟让人忽略 了他苍白的面色。 南丰确定了战袍一事后,又看向兰玉,语气软和,同时还有几分巴结的味道:“不知兰玉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做?”这三日内,陈国都没有派兵交战,他知道陈国是得到了消息,知晓兰玉公子在此,所以才不敢造次!不过,他实在是猜不透兰玉公子的心思,这几日竟然没有丝毫动作。 兰玉看了眼敛目坐在一旁的慕容歌,微笑道:“整军休息半月。” “什么?!兰玉公子不是开玩笑?”南丰简直是难以置信,要休息半月?那么,在这半个月中什么都不做?如若陈国乘胜追击,以南国此刻的情况根本无法应对!莫非兰玉公子技穷,没有了法子? 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笑,这南丰说不上是昏君,但也绝对不是有大智慧的明君!既然如此依赖兰玉公子,还敢质疑。 兰玉仍旧波澜不惊的饮茶,恍然未闻南丰的吃惊质问。 南丰惊呼出声后也发现了几分不妥,毕竟其他几个小国因为兰玉公子的出现而免于灭国之危,若是此刻因为他的质疑和不信任让兰玉公子离去,那么,他就只能等着南国被灭,而他成为阶下奴。但是,整军休整半月,又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他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瞧着他这番模样,慕容歌心下又是好笑,如此**当真是百姓不幸,如此优柔寡断,半分王者霸气都无,幸而不是一个昏君!否则南国百姓怕是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不过一番纠结之后,他别无选择,也只能选择依赖兰玉,想到这里,她心中对南丰更是不屑。 果然,南丰虽然面色难看,可想了半天仍旧是苦无他法,仍旧还要依赖兰玉的帮助,便勉强的应道:“既然兰玉公子如有把握,朕相信兰玉公子。” 小十听南丰如此勉强的口吻,便有几分怒气的仰起头看向一旁,别人想要求公子,公子都不会插手,他倒好,竟好像是公子要害了他似的。 就连流云也是三分不屑,他自从跟在太子身边,见怪了太子的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只要认准的事情必定会做到最好。却嫌少见到南国皇帝这般优柔寡断的。 南丰瞧见众人的神色,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的确有所不妥,便拉下颜面,笑道:“请兰玉公子莫要见怪,朕一时情急。” “情理之中,请皇上这两日让贵国将军日日整军排练阵法。”兰玉似乎全然不在意,显现大家风范,轻声道。 “兰玉公子大家风范沉 着冷静,着实让朕佩服。一切按照兰玉公子所言便是。”南丰见兰玉脸上并未有半分怒色,反而和颜悦色,当下便由心佩服不敢再有异议。 …… 几日后,在南国叶城远近驰名的江河附近,慕容歌难得清闲坐在江河附近的茶馆里品茶赏景。或许是因为战争的影响,茶楼内并未有几个人。 不知不觉在南国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上轨道。 而她与元祁的三月之期已经过去三日。若在三个月以前她或许会因此紧绷的心情放松,可此时此刻,她却更为心情紧绷。只因,这段时间以来,她是依靠着兰玉而让元祁没有了她的消息。有时候,她想,在元祁等人的眼中她不过是个小人物,或许过了这三个月,他忘记了曾经有她的存在。 但,她知道,或许这些想法只是侥幸。 她收起如潮水般翻涌的思绪看向对面的兰玉,他目光柔和而纯净的望着江河,神情那般的安然。似乎在他眼中就不曾存在过如此之多的俗事,而若是将俗事放在他的眼中,就会觉得玷污了他眼中的一丝纯净。 “兰玉公子打算在南国待上多久?”慕容歌眸光轻闪,微笑问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三月的赌注她如愿完成,若是元祁愿赌服输,那么,她日后的发展就要从南国开始。而兰玉公子,原本就不属于南国,必定不会在南国待太久。 兰玉望着她,眸光看似清澈,却让人感觉这份清澈之中透着股神秘,同时还有无法窥探的深沉,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温和,“待陈国退兵,我便离去。” 几日来,南国整军休整,陈国却不敢有所动作,每日小心翼翼的等着南国的应对,对她而言,深深震惊!只是一个名字便让人起了退却之心,不敢轻举妄动,世间上能够做到这点的人能有几人? 她低下头望着清澈的茶水,晃动了两下茶盏,点头回道:“谢谢兰玉公子这些日子的照顾。若日后有机会还能与兰玉公子见面,定要对弈十局。” “对弈十局?”他轻轻扬起并不算太过浓烈的眉,嘴角上勾起抹淡笑。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极好。 “是。”她笑着点了点头。在棋艺上,她已经算是佼佼者,但是与他相比,她还是有很多的提升空间。而且与他下棋,她的心情放松,不会顾及太多。 兰玉眸光闪了闪,轻笑点头:“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们对弈十局又有何妨?” “一定会有 机会的。”她神色一正,似是诺言,又似乎是在征求他的肯定。 “是,一定会有的。”他笑容柔和而温暖。 二人相视而笑,随后气氛又静了下来,她又将目光落在江河之上,江河上微风阵阵,波光粼粼,河水清澈的似乎能够看清在水中畅游的鱼儿。 眼光微动,几个月前,她与这世间能够与她有些牵扯的少年,那少年为了救她傻傻的投入危险重重的庆王府,之后又在赵子维的手中将她救走,二人过了几日在逃难中轻松自有的生活,他依赖而毫无心机的对她叫着姐姐二字,在乱世中,他的这两个字温暖了她的心。 “慕容姑娘。” 慕容歌游神,听见了兰玉那轻柔的声音,立即收起思绪看向兰玉,应道:“嗯?” “令弟如今乃齐国十皇子,你若可以,也可投靠他。”他说道。 投靠?她与尽儿的牵扯是这具身体带来的情感,是同生共死的一次姐弟之情,如今他有他需要面对的,自从他踏入齐国开始,二人之间便注定会有些东西必须改变。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软肋,同时也不想被任何人掌控命运。若是有可能,希望一切尘埃落定,不会涉及阴谋,不会迎面而来是血腥之气时,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了,那么,她希望能够再为他烤鱼烤鸡,只希望那时,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纯真! 她神色难得变得飘忽不定,“妾与尽儿没有血缘关系。” “你应该猜到了当初是他请求我来救你,你也猜得到他为此付出了很多。”他又接着说道,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闻言,她含笑的双眸浮现一层水雾,仿佛眼前的视线模糊了,就连那在茶盏中晃动的茶叶也在晃动着。 尽儿,那个傻孩子,他面对了如此之多的困难,却还要惦记她。这个傻孩子!从见到兰玉公子时,她便已经隐约中猜到了。那个时候,在任何人的眼中,或许先看到的不是她的利用价值,便是她的身体。唯有叫她姐姐的少年,才会费尽心机想要保护她。 深深的呼吸将眼眶内的晶莹之光暗暗收回,抬起头时,她笑容明媚,眼中不见任何水光,她笑的调皮,“看来兰玉公子占了天大的好处!妾的厨艺可是世间难寻,一道菜更是千金难求呢。” 他沉静的黑眸微微一动,“有些事情远远没有慕容姑娘看的这么简单。” “是。”她一口将茶盏中的茶水饮下,声音沙哑的应道。 她知道,身在乱世,能有多少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或许简单二字只能存在梦中,美好的幻想中!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过可怕,但,那些不简单甚至是复杂的心思早就已经在她的心中发了牙,她都知道。 就算世间任何人都会负她,唯独尽儿不会。 几日后,南国士兵有五千人穿上了精良的战袍,在兰玉的安排下,气势汹汹的与陈国两军交战。 虽然不知道兰玉用了怎样的阵法,第一日的交战,南国将近三个月的战争,头一次听见捷报的声音。举国欢腾,原本死气沉沉的叶城,欢声笑语一片,简直是将兰玉奉为了神,一个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的神! 更为意外的是,在兰玉的名声越来愈神间,百姓间也有不少人在传说着她,说她的善心,不仅改良了士兵的战袍,更为许多不能温饱的人提供了高额的酬劳,三两的银子足够普通的百姓一家过上小康的生活。而她对人和善,从不会欺压,虽然日日夜夜都会做工,但是都是每个人只作活四个时辰,对于一般人而言简直是难以想象,为了能够保住饭碗,在沈伟和媚娘的监督下,几乎每个人在作活的时候都是拼尽了全力。 想不到在获得钱财之时,还能收获名声,这其中大约都是那些铁匠和绣娘的功劳了。 南丰在得知第一次的胜利后,大摆宴席宴请兰玉。并是第一次正眼看她。偶尔也能听见翘音公主的讽刺,但她从未放在眼中,与一个见识短浅,心思甚小的人介意就是与自己过意不去,纯属浪费时间。 日子,或许会因此变得越来越平静,这个小国看着也是越来越顺眼。 …… 夏国,太子府内的监牢。 这个时代的人若说有智慧,那么却又有些愚蠢,可若是愚蠢,偏偏那般聪明。 在折磨人的方面层出不穷。让后人提起只能汗毛直立。 四周一片黑森,这里关押的大多是犯了错误的下人。时时刻刻都可听见渗人的惨叫哭嚎。 负责看管监牢大多是已经上了岁数的妇人。在面对凄惨的哭嚎声不曾有一丝动容。对一切皆是冷眼旁观。 因是地下监牢,牢房里地上已经是一层了水。太过饥渴的人只需要趴在过了脚背的水中狂饮。 毫不在乎那水中有死了,臭了的虫子。 这里如同地狱。 几名妇人在这里折磨死不少人,在监牢内还活着的人 眼中,她们简直如恶魔! 发霉尽是血渍的十字架上绑着一名绝色美人,而那美人貌美如花,艳丽无边。可惜因为在此地狱之处被折磨的面色发白,瘦的惊人!宽大的衣服似乎罩不住她瘦弱的身体。 “就算你不承认下毒谋害善雅公主,你也逃不了一死!”一名妇人恶狠狠的瞪着十字架上的绝色女子,狠声道。 话落,便是伸出尖长的指甲刺入绝色女子大腿最为脆弱之处。 顿时大腿上鲜血如注! 女子嘶声裂肺的痛呼,“啊……”如冰低头间看见血流如注的大腿,心中愤恨,只是咬着牙,让那痛呼生生的咽在了喉咙中。 她没有下毒,更没有顶撞过林善雅!她不知为何林善雅会如此针对她,她只知道,如今她活的犹如蝼蚁。 “你的胆子倒是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低贱如狗,平日里妄想着爬上太子的床也就罢了,太子见你肮脏自然不会碰你,可如今还因为妒忌,要下毒谋害善雅公主!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那妇人又将尖利的指甲深入了几分,似乎要从如冰大腿扣下一把肉下来。 如冰满头冷汗,紧紧咬住牙,忍住那让人生不如死的滋味。若有选择,她希望现在就立即死去!死后化成厉鬼,也要让高贵的第一美人林善雅尝尝这等被人羞辱的滋味!让眼前残忍的妇人也尝尝趴在脏水中喝水的滋味! “几日不见,你艳丽不再。丑陋的让人做呕。” 前方,在暗淡的烛光下,装扮艳丽多姿的映雪一步步走来,伸手挡在鼻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似嘲讽的看着她,语气极为讽刺和傲慢。 如冰目光如狼般凶狠的望着映雪,仰头放声大笑,“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 “陷害你?凭我一人怎么可能?要怪就怪你当初与慕容歌交好,让善雅公主记住了你。”映雪贴近如冰的耳旁,近乎于残忍的说道。 话落后,她立即退离三步远,拧眉道:“什么味?果真是歌姬出身,肮脏的可以!” 如冰先是一愣,随后又大笑道:“映雪,你将我当成三岁孩童,任意欺瞒?这世上我就是恨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恨慕容歌。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你竟然还会如此被逼的说出口!”原本她对天下第一美人林善雅还会有一丝敬仰,但此刻,她只觉得林善雅只不过就是有一张美人皮,其心肮脏的让人厌恶!如此卑劣的手段,只是让自己的名声好 点?就如此卑鄙无耻的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慕容歌的身上! 映雪牙根没有想到如冰竟然是如此油盐不进,当下便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哈哈哈哈……映雪,你在怕什么?!”如冰紧盯着映雪的神色变化,才发现映雪竟然在害怕,她目光灼灼,大笑道:“莫非你怕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他日那你的下场?” “风言风语!你们几个婆子在做什么?封住了她的嘴!”映雪眼光闪动,怒声呵斥道。随后瞅了一眼面色苍白,模样凄惨的如冰,转身便离去。 几名妇人回了神后,立即对如冰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如冰紧紧闭上双眼,她若死了,灵魂不可入地府,一定要化成厉鬼,她不能放过她们,绝对不能放过她们! …… 又过五日。 南国在兰玉的指示下每一站都胜,如今已经夺回了两座城池。这一日,南国收到了陈国的投降书,陈国将主动让出原本占领的三座城池,更会赔偿黄金五千两。 因此一场动静颇大的战争告一段落了。 慕容歌也在这一日亲自下厨,就在南国宫里的一个小厨房。打算犒劳一下兰玉,小十。 他们,明日便会离开南国。 小十整日都围在她的左右,不停的‘告诉’她想要吃什么,还想要什么。她完全达成小十的愿望。在她心中,小十与尽儿相同,就如同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好,好,我今日就给你做锅包肉。你放开了吃。”她摇头笑道。 小十拼命点头,摆着手对她道:“多做些。” “好!”她笑着应道。若是这个时代有冰箱,她完全相信,小十定会让她做一整个冰箱,然后他走哪带到哪去。 流云站在一旁看见二人的相处方式,嘴角一阵的抽搐,明明小十是个二十岁武功一流身高魁梧的护卫,可在慕容歌的面前,他的行为如同十岁孩童!他感觉身上汗毛根根立,隐约中有脱落的现象。早上刚刚吃了些饭,真不想浪费!而且他实在是看不懂小十夸大的动作! “流云,你可有想吃的?”慕容歌回头看向如树一般直立在门前,神色越来越僵硬的流云问道。 这段日子的接触,她知道流云这个人虽然面无表情平日里基本不怎么开口,可她知道他这个人也挺别扭的,对赵子维忠心耿耿,与小十的感情看上去也不错。对她也不似刚开始那 般,现在是真心的护她安全。 流云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别扭的转过头道:“也……锅包肉吧……” 小十怒目瞪过去,敢跟他抢?!流云回头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二人隔空放射噼里啪啦的火花,那是因为美食而引起的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争斗。 慕容歌完全没有理会,应该说她忙的焦头烂额,也没发现二人之间的波涛汹涌。 …… 夏国,太子府。 元祁目光深沉冷冽的望着棋盘,捻起一颗棋子,放于棋盘上,顿时棋局如前路般迷蒙恍惚不可测。 他淡淡的开口道:“算上日子,这两日慕容歌该得到消息了。” 嘉杰立即应道:“是,若不出意外就是这两日了。只是,齐国十皇子与奴慕容歌没有血缘关系了,奴如冰更是与慕容歌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她会为了二人主动来夏国吗?” 在任何利益面前,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慕容歌如今在南国应该是站稳了脚跟,况且有兰玉公子的护佑,若他是她,定不会为了那二人放弃一切。 元祁高深莫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光,淡笑道:“能让兰玉公子出手保慕容歌一时安全的慕容尽,值得慕容歌不顾一切。”而且她并非冷血无情,不会冷眼旁观。 至于如冰,不过是告知她,这是他的赌注,她不可走错路。 嘉杰心突然一颤,忙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骇,太子竟然全部掌控在手,慕容歌是幸,还是不幸?这句话他在心中自问无数次,仍旧没有答案。 …… 一直从早上忙到中午,做了十几道菜。 看着面前的成果,她也暗暗咽了咽口水,这些日子她忙的抽不开身,根本没有时间下厨,大多都是糊弄着吃。 小十望着整整一大盘的锅包肉满足不已,嘴就快咧到了耳边。 在厨房里打下手的几个宫女闻到了菜香味都是一脸羡慕和渴望,她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呢。心下暗自揣测,怪不得慕容姑娘会是兰玉公子的红颜知己呢! 慕容歌解下自制的围裙,伸了伸懒腰走出厨房,在厨房待了整个上午,身上都是油烟味。让小十盯着宫女们将菜先行端过去,她回房间更衣。 走过长廊,走过一片花海,心情甚好的她不经意间听见了宫人们的闲话家常,笑容渐渐的僵 在了唇角。 “我听说夏国太子身边有个大胆妄为的婢女,好像是唤如冰,勾引夏国太子不说,还下毒谋害善雅公主,如今正等着行刑呢!善雅公主如今中毒不轻呢。” “这算什么,我刚听人说,齐国十皇子竟派人暗杀当朝宰相,此刻正被关在宫中禁足。” “还真是匪夷所思,这段日子各国都不平静呢。” 第八十五章[手打VIP] “那婢女胆大妄为,死了便死了。可齐国十皇子可是刚刚认主归宗几个月,这若是死了,倒是有些不值得。” “的确如此。如今天下大乱,各国内都不太平,咱们南国若是没有兰玉公子的帮助,如今咱们怕是就会沦为最下等的奴隶。到时候就不会轮到咱们可怜那些贵人了。” 宫人们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有人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慕容歌,纷纷点头算是行了礼。然后又接着讨论。 慕容歌低着头,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垂首一路走回房间,一边走一边压制住不断涌动的心潮,她不知道这一路走来心中是怎样的想法,不是因为不知,而是因为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回到房间,将房门紧紧关上,她的思绪才缓缓回归冷静,双手紧握成拳,她一步步走到圆桌前,稳稳的坐下,并倒了一杯冷茶,当冷茶独有的苦涩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她才面色略有苍白的抬起了头,目光自嘲而冷笑。 这几日她隐有不详感,偶尔也会有几分庆幸,她认为元祁不会记住她这个卑微的小人物,毕竟三个月过去了,她已经胜了。 只是,她却在庆幸和期盼当中忘记了他绝非轻易放弃之人! 南国刚刚摆脱战争,消息哪里会在不断在夹缝中讨生活的人们中间传开?元祁,他为了能够让她得知消息,用了如此多的心思! 若是尽儿因所谓的刺杀当朝宰相一事被定下,她定会不顾一切前往齐国,救尽儿于水火之中。可紧随而来的是如冰下毒谋害林善雅的消息。 如冰如今在夏国只是一个小婢女,若真是有心害林善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世人必不会为一名婢女而怜惜,更不会将消息传的如此之远到了南国?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她就算是再笨也知道,元祁算计了她! 是如此精确的算计了她!尽儿,如冰,是在这世上和她有所牵扯的二人!抓住了这二人,就相当于抓住了她的软肋。 他同时设计利用尽儿和如冰,不就是不给她丝毫犹豫的机会?他要她明确的知道,不能逃避! 她眸光冰冷,寒光四射。果真是避无可避吗? 他……究竟看上了她哪里? 她缓缓走向梳妆台前,站在铜镜面前,她仔细的端详着容貌,对于见惯了美人儿的他而言,这张容颜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 那么,就是利用?她还有可利用之处?是用来威 胁尽儿还是赵子维? 她瞅着镜子中娇媚的女子,忽然媚色无边的冷笑。 前世,她可从五岁开始便学会了掩藏,直到二十岁才拥有了她想要的自由。如今,她有耐心的等,这是一场硬仗,他人惧怕他,但她…… 之前不惧他,那么,现在以后都不会惧他。 她抬起头看向兰玉暂时居住的地方,他消息灵通,想必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那天的谈话,他要告诉她什么? 究竟,在他心中装了什么秘密?如此神秘。 …… 来到用膳的大厅时,兰玉,小十,流云都已经入了座,就等着她了。 她双眸含笑,神色上看不出任何一样,“刚刚回去更衣,来得晚了。幸而菜没有凉。” 话落,发现小十与流云二人神色严峻,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挑了挑眉梢,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抿着娇红的唇角,笑道:“莫非我脸上有异物?”说着,她便执着锦帕在脸上擦了擦。 然后看向小十,笑道:“小十不舍我?放心只要日后有机会,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定会为你准备几道丰盛的菜肴。” 小十纯洁的双眼泪光闪闪。慕容姑娘怕是还不知道慕容尽出事了吧?否则此时此刻,怎么还会如此关心他?在这世上,对他好的人只有公子与慕容姑娘了,而且慕容姑娘对他就像是姐姐对弟弟那般的照顾,他很久都没有这么温馨的感觉了。他不想她伤心。 接着她又对流云说道:“有什么事等用过膳食后再说吧。” 话落,她这才转移目光看向兰玉,微微一笑:“妾可是忙乎了整个上午呢,快些用膳吧。” 兰玉神色未见任何异样,同样微笑的点头,“如此丰盛,的确不可错过。”在收回目光,敛下眼中微笑时,他眼中似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但终究被那平静给掩藏,再也不见丝毫异样。 流云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两眉紧紧蹙在一起,莫非她已经知道了?心下暗暗惊讶,凭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冷血无情之人,能得她真心相对之人,她定会用心爱护,十皇子与她姐弟情深,她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他不得不猜想,是否是太子出手了?若是太子出手,她该如何选择?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她跟在太子身边,可如今,他确实打心眼里希望她能跟随太子左右,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走进太子心中的女子,也许 也是唯一一个。太子若需要她,她就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他总觉得十皇子的存在,让她必须面对许多残忍的事情!这对她,又或者是太子,是有些残忍了。 小十嚼着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的锅包肉,心里头总是不舒服。他一会儿就看一眼慕容歌,明明嘴里被酸酸的味道占据了,可仍旧是觉得索然无味。他叹了口气,希望慕容姑娘知道慕容尽出事后,不要难过。 一时间,众人皆是无声,互看一眼对方时,也只是无言以对。 慕容歌忽然回头看向兰玉,神色如常的说道:“我想求兰玉公子一事。” “定会尽我所能。”兰玉只是喝了一碗汤后便不进食,听见慕容歌开口,便抬头看去,语气虽然轻柔可随之而来的是慎重的承诺。 慕容歌眼眸轻轻闪了一下,便娇颜绽放如雪莲花般耀目之美,她对上他如蒙了一层神秘面纱的黑眸,沉声道:“妾需午膳过后便离开南国,请兰玉公子留下一名可靠人助妾管制制作战袍的铁匠与绣娘,妾必须按时向南国皇上交货。兰玉公子可提出要求,只要妾可做到的必定会感谢兰玉公子。”匆匆离去,南国内她没有可以信任之人,若是南国皇帝反悔,那么她定会损失惨重,又或者南丰想哟吞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一切,那么她定会捶胸顿足。所以,她必须求助兰玉。 兰玉眼眸波光微动,心下微微震撼,她果然是知道了,只是意外她提出的事情,聪明如她,必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若是提出让他去齐国,那么,就不是她了。有些事情固然他们都没有说,可她隐约中应该能够感觉到什么。他微笑道:“好。我只需要你将煲汤的法子告知小十。” 闻言,慕容歌笑容如花般灿烂,“看来还是妾吃亏了,玉兰公子好算计。妾还可将锅包肉的法子教给小十。” 小十原本心情还在低谷之中,这下子听见她的话了,立即眼前一亮,笑容纯真具有颇大的感染力。 慕容歌见之,紧绷的心弦轻轻一松,有时候,快乐就是如此简单。等过了逆境,走过沼泽,会好的。她相信自己。 流云一直面色沉凝的盯着慕容歌的一举一动,直到兰玉与小十离开,他才拦在慕容歌的面前。 慕容歌看着他,声音超乎想象的平静,“尽儿的事情,我知道不是齐国太子所为。” 听言,流云颇感意外,她竟然如此确定!若不是太子所为会是谁所为?而那人又有怎样的目的? “我不是去齐国,而是夏国。”她目光穿透他,仿佛看向遥远的地方,那眼神坚定而辽远。 流云神色微微一动,面色有些泛白,她是去夏国?!那么,十皇子的事情是夏国太子所为?!夏国太子竟能在齐国内翻云覆雨,如此轻松的便能陷害十皇子?!他怔愣的望着她,犹豫了半刻,才缓缓的说道:“若是齐国也可,太子必能助你。” 但,刚刚话落,流云便是有紧紧锁住两眉,刚刚说出的语气也是迟疑不确定。十皇子这次落难,对太子而言是好事…… 慕容歌嘴角轻轻勾起,笑的十分清淡,“流云,你既然犹豫了,更何况是他?我不能冒险,在面对至关重要的选择时,我必须错过。” “可是……”流云一向直来直往,从前心中只有赵子维,心中从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更不会为任何人着想,可是此时此刻,他心中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搅乱,他不知怎么办。她若是去夏国,必定会重新成为夏国太子身边奴。 这是她想要的吗?他有种直觉,她不想! 慕容歌向前走了两步,看向她,笑容真诚的说道:“你若将我当好友,便无需过问,去夏国这一路,我需要你的保护。”她必须尽快去夏国,尽儿不能等,如冰也不能等。 流云望着她,面无表情的俊颜坚定而慎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太子允我护你左右,我便不能擅离职守。” 第八十六章[手打VIP] 齐国。 日光如火,整片齐国大地都被燥热环绕。 如今已经立秋,可这燥热的天气简直是让人叫苦连连。 太子府内,下人们纷纷忙碌了起来,挥洒着汗水前往地窖取冰放置在主子房中,可让房中的燥热之气缓解。 赵子维黝黑的眸子扫过去,这些寒冰都是在一座万年寒冰上取回,放置在地窖中常年不化,就是此刻也是慢慢融化,并分散开清凉的气体。 窗前落下一直通体银白的信鸽,这种信鸽有专门的人饲养,专门用来各国探子传信之用。 他并未做他想,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腿上抽下一卷字条。 展开时,他眼中波澜不惊,无波无浪,但触及到字条上所写的内容后,他眼中立即现狂喜,与刚才的冷若冰霜恍然两个人。 慕容歌,她如今身在南国,并改善了南国士兵的战衣,在南国逐渐的站稳了脚。而兰玉公子的出现,更是让即将面临灭国之危的南国扭转乾坤。 他就说,她这个人表里不如一,很狡诈!要想困住她,还真是难的很呢!狡诈如她,怕是兰玉公子也没办法逃脱她的利用吧?否则,凭着她一介妇人,怎能在南国站稳脚跟,毕竟南国皇帝南丰是一个极其优柔寡断之人,缺少杀伐决断之气。耳根子软的人注定成就不了大气! 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字条,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他知道,她过的很好。 只是……慕容尽如今被禁了足。 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下手陷害了慕容尽,但这对他而言,是一次机会!一个他绝对不可以放过的机会。 他拧眉轻轻的蹙起眉。 房中的一切瞬间回归于平静。 须臾,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在他的背后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清幽的淡香。 姿容俏丽的梁欣欣手中端着一碗凉茶,是昨日找了茶楼的师傅学的,如今夏日炎炎,他经常出府办事,总是顶着日头。她想要让他心中渐渐的有她的位置。 今日她装扮的较为素净,眉宇之间不再是气势冲冲,而是如江南婉约的美人儿。 “此为凉茶,是妾亲手所熬制。夏日炎炎,可解暑。太子不妨品饮上一两口。”梁欣欣将凉茶放在杉木制成的桌子上,看向他略显冷绝的背影,眸子内快速的闪过一丝痛意,连忙低下头来,温声道。 赵子维黝黑沉冷的邪 魅眼眸仅是瞬间便阴冷,那张写着某个女子消息的字条在他的手中渐渐成碎片纸屑。他回头,邪魅的眸魅惑无边,与此同时,是摄人魂魄的冷傲孤绝,他将纸屑扔于窗外,步步走向梁欣欣。 曾经,无所畏惧的梁欣欣,此刻的心惧怕了,她紧紧攥着拳头,娇红的容颜不受控制的变白。 她知他心中无她,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在他这种无情无欲的目光中,她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她眼眶微红,压制着体内的痛楚,略微哽咽的展颜笑道:“几日后,封国清雅公主便会入太子府,妾已经安排妥当。”若他心中无她,那么清雅公主呢?她妖娆无方,他是喜欢美艳的女子? 赵子维幽深的眸光没有一丝变化,他只是冷冷的转移了视线,看向那放在桌子上的凉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挥了挥手,话语无情至极,“如此肮脏的东西也敢端来脏了本宫的眼?” 在他眼中,也只有那个狡诈的女人做的东西能够入了他的眼吧?若如此炎炎夏日,她能陪同他左右,而他心血来潮为难一下她,她会想出怎样的法子来讨好他呢?不,应该说讨好他的银子。嘴角轻轻勾起。 梁欣欣猛地身形一颤,嘴唇煞白颤动,她痴痴的望着那碗凉茶,这是她昨日第一次下厨,做了一次又一次,怕他不喜欢,便自己试了一次又是一次,可在他眼中,这是脏东西…… …… 从南国离开时,兰玉与小十,沈伟与媚娘皆来相送。 慕容歌望着四人的身影,掩嘴轻笑道:“我很快便会回来。”是的,这里存着她的梦,她必定会重新走回来。 沈伟与媚娘二人相视一眼,便一同下跪,齐声道:“请姑娘保重。我们定会全力做事,断断不会让姑娘失望。” 闻言,慕容歌蹲下身子扶起二人,柔声道:“若不信任你们,我便不会如此放心离去。勿要如此多礼,否则倒是多出了几分生分。” 兰玉微微一笑,还是那般的高雅出尘,“一切莫要勉强。不可为之,便放弃。” 她眉梢微动,笑容清艳如莲。只是轻轻的颌首,“嗯。”她转开目光,正好看到兰玉身后的小十,他微红着眼眶,好像还嘟起嘴了。 难得,她此刻思绪万千,见到他这般,生生的无语了!明明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身材又魁梧,若是在现代定是个让完全少女少妇沉迷的型男,可此刻,却像个孩童般。抹了抹光洁额头上的一两滴细汗,看 向小十,温声劝道:“小十,锅包肉的做法可是教给了你,好好练习,以后想吃了自己做。” 小十闻言,低下了头,心中难过至极。他知道这一别,日后再相见机会渺茫。公子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流云拍了拍小十的肩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也莫要如此伤心。”话是说的如此催人泪,可那眼中的嘲笑让小十眼中顿时冒了杀气。 小十愤恨的想着,这下流云便开心了,日后没人会跟他抢肉吃了!看着他一脸不舍的模样,心下一阵发寒,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依依不舍的好关系了? 慕容歌转身离开时,看了一眼面色始终苍白的兰玉,他正目光无波的望着她,眼眸轻轻的闪过一道异光。 ……再见之时,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不,不是或许,是一定会改变。 即使这种改变,她不想面对,但仍旧避无可避!就如同这具身体带给她的束缚,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料想不到,她出叶城后,有人拦住了马车。紧接着她便听见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名熟悉的女子带着几名侍卫朝着她气势汹汹而来。 “慕容歌,从本宫见你第一面时,便是不顺眼。凭什么你可以成为兰玉公子的红颜知己?而你竟然还能想到改变战服,让叶城乃至南国所有的百姓对赞扬你?如今,有你的存在,本宫的光彩全无,反倒是成了你的衬托!实乃本宫之耻,当真是忍无可忍!” 慕容歌淡笑望着气势汹汹走近她的翘音,轻挑起眉尾,跳下马车,看着翘音笑道:“哦?翘音公主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点让我颇为意外。翘音公主也算有些智慧。” “竟敢嘲讽本宫?你是在找死!”翘音面目顿现狰狞之色,原本还算有点姿色的,此刻看上去丑陋的几分,怪不得年方十八仍旧未婚配。 “你现在不就是来杀我的?”慕容歌眼光讽刺,口吻顿时冷冽如冰。夏日里,她由春天的温和霎时转变为腊月寒冬的刺骨冰冷。那眼中冷冷的讽刺之光,震慑住了翘音。 翘音来时气势汹汹,抱着必不能让慕容歌再回到南国的想法而来,有慕容歌在南国的一天,她便不能出风头,而且,若慕容歌死了,所有的一切便不费吹灰之力成了她的了。可此刻见到骤然间恍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慕容歌,她竟心生惧意,犹豫了。 可当她目光触及到她身后只有流云后,胆子又大了起来,高高扬起下巴, 将圆润的脖子露出,整个人气势是抬了上来,可这人更是丑陋了几分。而她全然不知,反而更为猖狂,“死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所谓!你们,速战速决!不可让他人瞧见。” 跟在她身后的几名侍卫闻言,立即面露凶狠之色朝着慕容歌挥剑刺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在慕容歌身后砍死不起眼的流云,竟是身怀绝世武功,将慕容歌护在身后,出剑狠辣无情。 几乎是一剑便毙命。 血光如同放慢动作的回放片,在眼前落下,经过鼻尖时,闻到了那让人做呕的血腥气。 这是极其恐怖的事情! 几名侍卫还没有反击的机会,便全部圆瞪双目不可思议的倒下。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流云手执着染血的剑,目光冰冷,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从刚才到现在,他便是瞅着这个自以为身份高贵的所谓翘音公主不顺眼!所以,眼下眼中的不耐转成了杀气。他冷声问道:“是否杀了她?” 在其身后的慕容歌背过身,未有片刻犹豫,冷声道:“随你兴致。”留着是祸害,不如除掉以除后患!原本她不想与一个愚蠢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却没有想到愚蠢的人往往行事也是足够愚蠢! 翘音面色大变,身形步步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她原本是想来杀了慕容歌,为自己找回面子,然后吞了慕容歌此刻拥有的一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让此刻陷入这般境地!“慕容歌,你这个溅奴!你不可杀本宫!若杀本宫,皇兄必定不会饶了你!” “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慕容歌挑了挑眉梢,背对着翘音与流云,声音似乎极为飘渺的传来。 这一声质问,让翘音公主顿时跌倒在地。还想再大骂些什么,企图起到震慑的作用,可惜,流云没有给她机会。 直接将剑从她大张的口中穿过去,他面无表情道:“多舌!口臭!惹人厌恶至极!” 慕容歌上了马车,待随意看了一眼一地的尸体,再看翘音的血盆大口,她的嘴角抽了抽。就算原本嘴不臭,现在也臭了。她现在才发现流云这人才除了面无表情,如同冰山疙瘩之外,还挺有幽默感的。 只不过这幽默感,着实血腥。 她白了他一眼,“着实不够怜香惜玉!” 驱赶马车的流云不以为意,怜香惜玉为何物,他以前不懂,现在更不懂。 沙儿飘飘,风儿吹吹。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只留下绝尘而去的马车。 …… 白驹过隙,转眼即过大半月。 如今已是九月,炎热的天气早就已经过去,迎面吹来的气息清新而微凉。 慕容歌抬头,半眯着双眸望着挂在气派的府邸上方的三个字,太子府! 这半个多月,她几乎日日夜夜赶路,鲜少有休息之时,终于节省了十几日的时间到了夏国。 面前,便是元祁的府邸!夏国太子的府邸! 她面色只有片刻的沉凝冷峻,转眼便是笑意盈盈。缓缓收回目光,坚持而执着的望着紧关的大门。 流云暗暗紧抿着唇,向她走过去,声音比以往更沉,更冷,更多的是担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歌目光异常沉着冷静的望着向他们走来的太子府守卫,未有一丝犹豫道:“如今我已到夏国。流云,你可离去。他,应该需要你。” “之前我曾说过,太子允我护你左右,我便不能擅离职守。”他仍旧坚定道。 慕容歌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笑道:“流云你对我的好,我记住了。” 流云面无表情的俊言闻言,有了细微的松动。 “你可是奴慕容歌?”守卫走到面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态度略显几分倨傲的说道。 慕容歌轻轻的皱了下眉。奴?她神色顿时凛冽,寒声道:“请回禀太子,慕容歌求见。” 三月之期一个月之前便过,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奴! 守卫一听她没有自称奴,便皱起了眉,索性都是在太子府做事,算的上有见识,没有说什么,便道:“门前等候。” 话落,守卫开了门,小跑入了府。 慕容歌站在原地等候,望着开着的大门,又重重的关上。眼光微微一动,随即抬头看向天空。 秋天的天空很蓝,蓝的太过纯净。 “禀太子,奴慕容歌求见。太子是否传见?”门外传来一名婢女的禀告。 秋风自窗袭入屋中。 元祁眼中缓缓划过一丝笑,浓密的长睫微微一动,“传。” 单单一个字,清楚的落在门外婢女的耳中。那婢女微微有些诧异,究竟那奴慕容歌是何人?是否是另外一个清雅公主?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否则 怎会在府外求见,而太子并未有丝毫犹豫便传了? 房中,元祁望着窗外,心中竟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她。 二十三年来,他从未这般过。庆王府一面,她于他眼中不过是清风吹过,心中了无痕。从何时起,他注意到了她这个人? 从他懂的唯有将自己隐藏的更深,足以用一双看破天下人的眼睛看穿几乎是所有人才可立于乱世下时,他的心湖从未有一丝波动。如今,他却看不透了自己! 那个女人,于他人而言,或者在他眼中,于其他妇人皆是一般。可…… 他深沉莫测的黑眸底处,现出一丝疑惑。 …… 慕容歌跟随一名婢女踏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的夏国太子府。 一路走来,她无心观察太子府中的一切。 不过当大门打开时,她被眼前所见微微震撼。 满园皆是芙蓉花! 这些芙蓉花,皆是黑色! 黑色的芙蓉花?! 此刻并非芙蓉花时节,可这里的芙蓉花全部盛开,黑色如夜,魅惑如夜! 心中微微惊疑,但极快的收起了所有的心思,一路向元祁的房间而去。 流云心中暗暗诧异,黑色芙蓉?他从前听人说过,黑色芙蓉的品种极其难寻,却没有想到,夏国太子府内竟到处都是黑色芙蓉花。 “请你在此处等候。”婢女回头看向流云,说道。 流云看了眼慕容歌,点了点头,便在院门前直立等候。 慕容歌瞅着不远处的几座奢华楼阁,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站在门前,当她听见自房内传来了那熟悉的如初雪般略微清冷的声音,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哪里是梦! “进来!” 推开房门,她挺直背脊从外间走到了内间。目光落在了坐在案桌前,姿态优雅且悠闲的看着折子的元祁。 他目光一如既往,深沉,清冷,于万物在他眼中都成虚无般。 “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半弯下腰来行礼道。 第八十七章[手打VIP] 夏国太子?而非太子。元祁眼光微微一动,她倒是改变的挺快!如此快的将新身份转变。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元祁的回应,慕容歌微微抬起头,渐渐的直起腰,望着沉默的他,她眼光转动,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面带完美的微笑,言道:“夏国太子,三月赌注妾已经嬴了。” 固然嬴的不光彩,但是,如今却是她紧握在手中的唯一赌注。她既然来了,便不后悔。只要尽儿可安然无恙,她便无愧于心。那个少年,需要好好活着,他们都需要好好活着。 有朝一日,他们会比任何人活的更好。她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就一步步的走,每一步都踏实的前行。 “本宫的确小瞧了你。这一次,你是嬴了。”他将目光从折子上抬起看向她,声音淡淡的,仿佛初冬第一场雪,不凛冽,但也不温暖,只是淡淡的冷。她能够让兰玉出手,便已经让他另眼相看。 兰玉这个人,怕是最大的敌人。 慕容歌心中微动,他如此轻易的便承认了,不得不说让她颇为意外,究竟他是怎么想的?前来夏国的一路,她每日里想的便是,在救尽儿和如冰的时候,该怎么求得自己的自由,但是,此刻,她却没有意外他的承认。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妾纯属侥幸,否则绝对不会赢了这场赌注。” 何况,若非有兰玉公子,她不见得会嬴的如此轻松。 他目光虽然平和沉静,可那幽深的黑眸深不可测,如寒潭般,触及只想躲并不想深入。 即便不想靠近,但她必须直视着他,争取看见他眼中所有的波动,此时此刻,主动权握在他的手中,而她是被动,没有选择权,只能被动的在他的反映中,探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可看了许久,未曾发现他眼中有任何异样,唯有收回探寻的目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夏国太子提出条件。”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这一刻,在他面前,她固然十分镇定,可心里却极其愤怒与无力,她究竟是哪里特别了,让他给盯上了?他身边有天下第一美人兼才女林善雅,还不够?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们早就在几日前成亲了,如今正是如胶似漆,浓情蜜意之时。 不过,也许是她太过自恋,认为身上有某些特质而让他如此浪费心思。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她或许也在这算计之中,没有选择的权力。 似乎瞧出了她的想法,他轻轻扬起的嘴 角快速的拂过一丝淡笑,并在自己意外的情况下,轻笑出声。 笑声如清泉小溪流淌,是出自真心才有的愉悦。 她懵然,他竟笑了!以前只见过他不达眼底的看破所有人的淡笑,却从未听过从他嘴中溢出的笑声。她微微惊讶着,她刚才表现的很搞笑吗?所以愉悦了他?她挑了挑眉。 “说你想要什么?”他目光虽然如此平淡的放置在她的身上,但却让慕容歌感觉他似乎在企图看穿她的灵魂。 她收起一时神游的思绪,轻蹙了下眉。她心下暗衬,今日的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只是此时情况不容许她多想,她低下头,掩住了眼中飞快流过的光芒,沉声道:“为慕容尽脱罪。再者,请夏国太子准许妾亲自查清如冰一事。” 话落,她抬起头,身体有些紧绷的看着他。她没有多少的机会,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浪费。 “好。” 虽然回答的声音极为轻,但是仍旧让她听的真真切切。他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她? 不,她快速的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断跳跃的狂喜,神色更为戒备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费了如此多的心思,能够让她从南国主动来夏国,并让齐国内乱,如此情况对他颇为有利,他会如此轻易的便应允? 瞧见她眼中闪动的狐疑之色,他将折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姿态略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那般淡然的看着她。 “换你在本宫身边为奴三年。” 换你在本宫为奴三年? 她清丽的面容霎时变白,但一双眼却澄明清澈,眼光波动间,翻卷着冷静坚定的辉光。 他完美的倾城之容被前面高高落起的书籍折子的影子挡住了大半边脸,半敛着的漆黑瞳眸更为高深莫测。可他的神情却极为高雅。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并非强求。她垂首低声应道:“好。不过妾有一个要求,请太子应允。” “哦?说吧。”他淡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问道。 “请太子允妾管家一职,除了太子,府中任何人都不可支配妾。”她姿态不卑不昂的提出要求。身在夏国太子府三年内,她不想因为婢女身份而受人随意差遣愚弄。而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应允,她便可在夏国太子府有一席之地。同时,追查如冰被陷害一事,便不会过于复杂和困难。 他低头摆弄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紫红色扳指,紫红色的辉光映 在眼中,他眼中轻轻的闪过一丝笑意,过了片刻,抬起头看向她,答道:“允。” “妾谢太子。愿太子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得到他的应允,她紧绷的心立即松了,长舒一口气,面带毫无破绽的笑容说道。她半敛着眼眸,他今日竟如此好说话? 又有怎样的阴谋? 恭维的话从她的口中而出,看似诚恳,可其中还是透着虚伪的味道。她本就是虚伪不是吗?元祁听言,嘴角微僵,她在身份转变间,适应的速度超出他的预料。从第一次见面,她便虚伪得犹如一直夹着尾巴献媚的狐狸,现在,倒是尾巴探了出来。 他高高挑起如山峰俊秀的浓眉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弯着腰从长袖中拿出一张白色的锦帕,并将锦帕放在双手上,一步步的向他走近。她这是作甚? “请太子立下字据为证。” 他高高挑起的眉回到原位,目光落在锦帕上,半阖的眼眸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太子若不屑动手,妾可代为执笔。”她立即随意的从笔筒内拿出一根毛笔,快速的在锦帕上留下了几行字 三年后还慕容歌自由。 他的眉刚刚落下,此刻见到锦帕上的几个字后又高高的扬起,然后竟伸手掌风劈过,锦帕裂为二。 慕容歌眼皮一跳。 “本宫断不会食言。”他冷扫了她一眼后,声音冷若冰霜道。 她立即低首回道:“太子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食言,妾自心中敬佩太子。”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类似慕容尽和如冰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既然他开口了,便不会食言而肥! “退下吧。”他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她扬了扬眉,立即应道:“是,妾告退。”话音落下,身子已经退到了外间,这个房间,他的味道太过浓烈,让人无法喘息,她不想就久待。 元祁眼底渐渐上升一抹怒意,她竟如此小心翼翼的堤防他? …… 林善雅此时正在房中摆弄着几朵黑芙蓉花。望着一团团的黑芙蓉,她便想到了让她魂牵梦绕的他。 他们如今已经成亲。她乃夏国太子妃。这座太子府的女主人。 “禀告太子妃,慕容歌刚刚入府,并被太子召见。”巧云进了房间,面色略微沉重的对林善雅禀告道。 “什么?”林善雅柳眉一蹙,立即转过身看先巧云。 慕容歌竟然回来了?!而他还召见了她? 她双手猛然一紧,芙蓉花在她手中衰败,不出所料,慕容歌在他眼中果然不同! “太子妃,是奴婢之前小看了她。想不到她竟能无声无息的便前来太子府。”巧云拧眉说道。原本以为慕容歌不过是一名身份低下的婢女,翻不起任何风浪,可让人无法预料的是,她刚刚回府,便被太子召见了! …… 待离开房间后,慕容歌娇颜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事情超出想象的顺利。他只要她为奴三年,如此简单?!若说来世,看见满园的黑芙蓉话她恍然如梦,此刻,她更是如梦虚幻。 来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他想要更多,甚至是她的身体,又或者一辈子的自由,她也必须应允。可此刻,她只需要付出三年的时间! 她合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须臾,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站在不远处一直悄然打量她的婢女,说道:“太子以命我为太子府管家,只听令于太子一人。” “是,慕容姑娘。奴婢碧柔已知晓,并会尽快告知府中众人。”那名婢女虽然惊讶不已,但是极快的反应过来,没有任何质疑,直接点头应道。 闻言,慕容歌多看了两眼这名婢女,能够如此不动声色,并且懂得尽退,应该是个聪明的。怪不得会在元祁的院子里伺候。 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麻烦你带我去见如冰。” “如冰?是。”碧柔波澜不惊的容颜上再现讶异之色,慕容歌刚刚回府便去见关押在监牢的如冰,这是为何?莫非也是如映雪一般,前去羞辱一翻如冰?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如冰的事情多半是被陷害,府中多数人心中都有数,可惜如冰只是一名主动投靠太子的歌姬,身份低微,如今虽然已经跟在太子身边为婢女,但仍旧免不了被人以此为由欺辱她。 慕容歌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惊讶不忍之色,心下对她颇有几分好感。便笑道:“请带路。” 第八十八章【手打文字版VIP】 碧柔立即应道:“是。”若是如冰继续受到侮辱,那也是如冰的命了。她又或者他人都不会为了救她而冒险。不过,虽是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慕容歌,她直觉慕容歌不会是落井下石之人。而且,她能够得到太子的特别对待,便是特别的吧? 慕容歌瞧着碧柔片刻间的神色变化,心中又多出了几分好感。 走到院门外,流云立即迎了上来,他因武功高强,耳力甚好,虽然距离较远,但仍旧听见了慕容歌对碧柔说的话。她只是在元祁的房中待了几刻钟,出来后就变了身份!夏国太子府的管家?她是决定要留下来了吗?究竟在这几刻钟内,发生了什么?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询问,只能目光锁在她的身上,等待她的解释。 “我必须在夏国太子府为奴三年。”她看向他,神色自然平静的笑道。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绝对不会如此平静,又或者还会节外生枝。她只需静静等待便可。 流云双眉紧蹙,望着她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便寒声问道:“三年?值得吗?”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慕容尽,为了只是接触几次的如冰,值得吗? 慕容歌点头,没有任何迟疑,“我所做一切无愧无心。”尽儿不惜放弃逃跑的机会也要将她从赵子维的手中救走,这份情感她永记于心。如冰曾经在她落难时雪中送碳,这份恩情她不会忘怀。若她冷心绝情,忘却曾经对她真心付出的人,自私的谋划着自己的自由,即使得到了自有,她的良心永生都不会安定。 与其活的自责,不如活的无愧于心。 况且,一切的一切,她心中自有谋划。 毕竟世事无常,不是吗? 流云怔愣,缓缓低下头去,面无表情的俊颜更为冰冷,他低声道:“我已知晓。”有些时候,付出与索取,并不是平等的。若要求平等,怕是失去的远远要比得到的还要多。 她竟能看的如此透彻!也难怪太子心中有了她。在多日的接触中,他逐渐的被震撼,却是见到了与众不同的她。她看似与其他美貌的女子相同,可在她温柔的淡笑下,平易近人的待人处事中,她自有她的坚持!她的坚持无人可以改变。 这样的她,值得太子去放在心中!此时此刻,他暗暗后悔,如若当初他不去阻拦,不去劝太子将她送出,放弃她,如今定是另一番景象! 慕容歌望着流云,还想在说些什么,她不想让他留在太子府,他本该有一番自 己的事业,若困在她身旁,只会耽误。但是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她终究是将话语咽回肚子中。 跟在碧柔的身后在太子府内穿行,碧柔的行走的速度不快,尽管她心中急切,但仍旧步伐从容而去。 她的出现还是让不少人颇感意外,但意外的是,没有一人在背后议论什么,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她,流云还有碧柔三人便收回了目光。 一路走去,从最繁华之处走到最衰败之处。 四处杂草丛生,所过之处,脚下泥泞。昨日有一场暴雨,下的突然,也维持时间很长,所以四处可见一个个的水坑。前方一座座矮小的屋舍,那些屋舍是建在地下,这些矮小的房檐只是用来透风之用!在门前有几名护卫站的笔直,目光冷漠无情。 碧柔先行走过去,对为首的护卫说道:“我是太子身前伺候的婢女碧柔。我身后的慕容姑娘是太子亲自选的管家。请打开牢门。” 为首的护卫顺着碧柔的目光看过去,见到神态自若镇定的慕容歌,没有多言,点头道:“请。” 对于太子的命令,无任何人敢违抗。而太子亲自选的管家,虽然是女子,但也不会有人敢有异议,他们该有的姿态便是听从。 一步步的走入监牢,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会沉一分,地上的水已经没了小腿,即将到达膝盖,四周都是发霉的恶臭味,痛叫声不间断。 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简直是不堪入目。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只是片刻的时间,她便已经隐忍不住想要呕吐的**。那么,被关在这里好几个月的如冰,此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是否还活着? 这个时代的人是无情的也是残忍的,身在监牢中的犯人多半每日都是饿着的,即使有事物也都是剩饭剩菜,或者都已经酸臭了。低头看去,在这些发臭的水中还飘着死老鼠。 不远处坐在干爽地方的几名妇人是看管犯人的。她们坐在之地还有些阳光,地上也是很干爽,三五成伙的在热聊。几人身旁有根十字木架。上面还绑着一名衣不遮体的女子。 那女子瘦的惊人,露出肌肤的地方都是被鞭打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过,瞅着那昏迷的女子,她有一丝熟悉感。这人是? 有一名妇人执着蛇鞭抽在昏迷女子的身上,那力道之很,鞭子落下,皮开肉绽! 一声痛呼穿过耳膜,“啊!” 女子高抬着头看向黑漆漆的棚顶,咬着牙说道:“想要屈打成招?不是我下毒的,我是万万不会成人的!就算你们日日对我用刑,我也断然不会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闻言,慕容歌脚下停顿,立即看向被鞭打的女子,一张容颜固然惨败蜡黄,瘦的能够看见颧骨脸颊的骨头,但这张脸却是她熟悉的!是如冰! 竟然是如冰,怪不得刚才初见时,她感觉到熟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被折磨的不见人形!谁会想到眼前瘦的额已经脱了形的女子曾经是艳丽无双的美人儿? “叫你嘴硬!叫你嘴硬!打死你!看来你苦头还没有吃够!你不是人尽可夫的歌姬吗?我倒是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那妇人扔下蛇鞭,掐着粗腰破口大骂。伸出手,竟向如冰的大腿探去。 紧接着是如冰撕心裂肺的嚎叫,“啊!” 这是巨大的侮辱! 剩下的几名妇人见状纷纷仰头露出满口黄牙张狂大笑。 慕容歌双拳紧握,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快步走过去,不在意那肮脏的污水溅在衣衫上,脸颊上。 流云先她一步飞跃到如冰面前,一把握住那继续施刑的妇人,一脚踹开。 碧柔刚才眼见着不堪入目的残忍画面,早就不忍的低下头。此刻,流云的举动让她颇为意外,她侧头向身边的慕容歌看去。只见慕容歌面容平静,可刚才周身还柔和的气息此刻竟变得冰冷异常,甚至隐约间可还有杀气在她眼光中飘过。 再看她竟不顾肮脏的污水,快步向前方走去,碧柔忽然悬着的心松了,总算是不会有人落井下石,在他人伤痕累累的口子上继续撒盐了。或许,因为她的出现,如冰有救了。 碧柔期望的看向慕容歌纤细的背影,她有种直觉,慕容歌的出现不止会改变如冰的命运。 如冰已是痛的知觉全无,浑身如一摊烂泥,绑着她纤细四肢的铁链紧紧的铐住她向下倒去的身子,锈住的铁链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伤痕。她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自眼中话落一滴清泪,为何命运待她如此残忍,从人间天堂跌落地狱,再从地狱跌落十八层永不翻身地狱?日日受着如此多的痛楚,却不给她来个痛快? 若死去,她化为厉鬼,必是想要做什么边做什么! “如冰?” 慕容歌沙哑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眼中隐有泪光,她移目看向另外几名已经傻了眼的妇人,厉声喝道:“ 放开她!” 如冰缓缓睁开双眼,仿佛置身在梦中,刚才还气势嚣张鞭打她的妇人狼狈的倒在地上,人是昏厥了过去。再费些力气抬起头,眼前是熟悉的容颜,“慕容歌……” “我来了,别怕。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慕容歌娇颜略显苍白,可她仍旧温暖的笑着,手轻轻的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为如冰抚顺干燥凌乱的头发。 她还是来晚了。 “慕容歌!”如冰刚才还隐忍在眼中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涌冒。她从未想过,在她受尽满身伤痕,所有人都恨不得幸灾乐祸,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时,慕容歌来了,还说不会再有人伤害她! 那所有的痛,仿佛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她再也忍耐不住了。泪水涌冒,冷冽如冰。 那几名呆愣的妇人终于回过神来,她们望着慕容歌毫不客气的骂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滚!”慕容歌回头冲着满口放屁的几名恶妇怒喝一声。 碧柔刚才略微失神,此刻回过神来后,立即对着几名妇人说道:“她是慕容姑娘,乃太子亲自允的管家。在太子府只听从太子一人命令。你们若不想死,便听慕容姑娘命令开锁。” 几名妇人面面相觑,一名女子任命为管家?她们在太子府几年还从未见过这等子事呢!几人整日都在监牢里度过,毕竟见得世面少,更不会隐藏,此刻将狐疑之色全部放在了脸上。 碧柔见状,小心的看了下慕容歌逐渐冷冽的容颜,怒喝道:“看来我该回禀太子,你们几个仗着有些年龄,丝毫不将慕容姑娘的命令看在眼中!” “可映雪姑娘让我们对如冰施邢,尽快让如冰认罪。”有名妇人高高抬起头颅,颇有几分傲气道。 在太子府,谁不知道映雪姑娘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颇为太子信任!而且还是一等婢女,身份自然高人一等。就算面前的慕容姑娘是管家,怕是也不一定会有映雪姑娘得太子看重。 慕容歌暗中递给流云一记眼神。 流云立即拿着锋利的长剑劈断了铐住如冰纤细手腕和脚腕的铁链。 随着铁链掉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响声。慕容歌亲自扶着一身狼狈不堪的如冰,目光无波澜,却有种让人恐惧的凛冽之光看向开口说话的妇人,冷声道:“既然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修养。即刻遣散出府!” 那妇人刚要反驳,便被流云刺过去冒着 寒光的长剑所惊骇。 “滚!”流云一声怒喝。这话的语调竟与慕容歌如出一辙。 那妇人咬了咬牙,望着脖颈上的剑,冷哼了一声便离去。 其他几位妇人不敢再吱声。 慕容歌扫了一眼昏厥在地上的妇人,对碧柔吩咐道:“碧柔,吩咐人将她抬出去吧。” “是。”碧柔应的爽快。在太子府内,她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妇人,在监牢内,怕是有不少人是在她们手中屈打成招!能够除去一个便除去一个!也是大快人心。 如冰浑身无力的靠在慕容歌的肩膀上,几个月以来,这是她最放松的时刻。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松了。她相信慕容歌会救她。 慕容歌扶着如冰在刚才几位妇人坐的椅子上坐下来,如冰浑身无力的靠在上面。 “我还是来晚了。”慕容歌看着如冰瘦的几乎脱形的容颜,皱眉说道。 闻言,如冰摇了摇头,“你不该回来。”她清楚慕容歌不想在太子身边伺候。而慕容歌这时候回来,大概有可能也是因为听闻了她的事情了吧? “这时候了,还说这些作甚。你暂且休息一会儿,我现在便带你出去。”慕容歌柔声道。 如冰叹息一声,“唉。我这辈子有你做至交好友。足以。”她知道,慕容歌真心对她,也是曾经她在庆王府时并没有落井下石。后来二人多次接触中,生出了永生难忘的友谊。 她轻咳了几声,又接着说道:“不可带我出去。我不想让你受人责难。” “责难?你是指映雪?”又或者林善雅?慕容歌扬起眉轻声反问。原本她就打算对付映雪,可当初因为即将离开,她便没有出手。如今利用如冰一事,正好解决了映雪。具体该怎么做,她心中已经有所绸缪。 如冰点了点头,自嘲笑道:“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慕容歌眼眸一闪,谁也不会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半个时辰后。 下人房。 如冰即使到了夏国仍旧是被人孤立的,独自一人房间。 慕容歌让碧柔准备了浴汤,干净的衣服。待如冰净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厨房已经送来了膳食。 她看着如冰狼吞虎咽的喝了一碗粥,心下酸涩。几个月非人的生活,若是让她经历,她或许不会坚持下来。 如冰食 用过东西后,便恢复了一些力气,躺在床上开始向慕容歌讲述为何她会被陷害下毒谋害林善雅的前因后果。 “那日,我正在扫院子,映雪命我将炖好的鱼送到太子妃的院子。我并未想太多,便将鱼送去。不过一个时辰,映雪带人将我压入监牢。原因是我下毒谋害太子妃。我辩解过,可无人相信我。至于府中传言,我顶撞太子妃后,因心中愤恨才下毒的缘由着实可笑。我一介婢女,怎会如此不自量力。若我猜的没错,是映雪所为。” “你在送鱼之前可曾在太子府内见过太子妃?”慕容歌面色沉凝问道。 如冰沉默片刻,才缓缓言道:“见过一次,是在太子的院子芙蓉阁。当时太子妃曾问我,是否曾是应国明月郡主。我应了后。太子妃便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你的确美艳无双。” “哦?”慕容歌轻轻的扬起眉,林善雅竟然知道如冰沦为歌姬之前的身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冰摇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半眯着锐利的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冰这些日子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她从未得罪过林善雅,为何映雪在给她定罪后,林善雅是默认了? “如冰如今乃是戴罪之身,怎可离开监牢?!” 随着一声怒喝,房外传来兵器相交之音。 “她来的倒是挺快!”慕容歌睁开双眸看向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冰身子僵硬,防备的看过去。 门外流云挡住了映雪,映雪虽然之前虽然被废去了武功,可在没有内力下,她仍旧可以使得一把好剑。她面色极为难看的看着挡在门前的阻拦她去路的流云,心中冷笑,慕容歌倒真是有几分能耐,竟然能够让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跟随她左右! 最重要的一点是,慕容歌无声无息的来太子府就算了,她竟然成为只听太子一人命令的管家!竟一跃跳到她的头上! “流云,不必拦着她。”慕容歌收回目光,亲自为如冰盖好被子,然后声音悠闲而平稳的说道。 既然映雪想要进来,她便成全她! 如冰一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咯着慕容歌的手腕,传来疼痛。她知晓如冰的紧张,微笑,轻柔的说道:“她伤害不了我。” 如冰这才松开了手,将脸别过去,声音低的只能她们二人才能听见,“我不能连累你。若她执意为难,你 便将我送回监牢。” ------题外话---- 第八十九章 (二更!)【手打文字版VIP】 流云将剑收回,冷着一双眸子在映雪暴怒下将她的剑夺去,并寒声威胁道:“若你胆敢伤害她,我必用这把剑将你穿肠过肚。”不久前在封国皇宫时,他便发现映雪对慕容歌的敌意,如今慕容歌刚刚回府,她便寻来,必定心怀恶意! 映雪刚才还处在暴怒之中,此时听言,面色顿时变得青白交加,整个脸上的颜色变换精彩至极!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流云,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没有资格威胁我。” “流云,无需与畜牲浪费唇舌!”房中传来慕容歌极具侮辱性的言语。 一阵冷风吹,湛蓝的天空中飞过几只雀鸟。叽叽喳喳的叫声甚是好听。 可好巧不巧的,这伙儿雀鸟随着叫声而来的是稀稀的排泄物,如雨般飘落下来。 流云身有武功警惕性又高,脏东西来临,自然躲避的快,没有中招。 但映雪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排泄物全部掉落在身上。她脸上的颜色顿时更加动人好看了! “可恶!”映雪怒骂一声,掏出帕子将身上的雀鸟的排泄物擦去,可仍旧是擦不去那臭味。她听闻慕容歌的话,正心有怒意,想要反唇相讥,却没有像想到,天降横祸! 流云面无表情的脸几不可见的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笑容,这雀鸟也是极有眼光的! 不过一会儿,认为擦的还算干净的映雪黑着脸推开房门。 待她进了房中后,目光如刀子般犀利的看向坐在床上的慕容歌和如冰,冷声道:“慕容歌,就算你现在是管家,只听令于太子一人,你也不可侮辱我!” “我有侮辱你吗?”慕容歌眉梢动了一下,笑容可掬的反问道。 “你!”映雪紧咬住红唇,怒指慕容歌。若她说有,那么就承认自己是畜牲。若是没有,那么她的职责就不成立。可恶! 慕容歌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如冰扬起的唇角,她笑道:“映雪有何事不妨直说。毕竟这间屋子刚刚打扫完,空气正清新。你身有赃物,味道也是刺鼻的很。”以前是她看上去太好欺负了是吗?所以才会不停的有人来找茬,既然如此,她还是做人别太和善。未来好长日子她要在这里生存,卑微……似乎除了元祁那人,在他人面前不再需要。 记得谁曾对她说过,她有时候也听可怕的! 这两三句话,还是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而来,映雪盛怒的黑脸顿时爆红,伸出去的手指颤抖不已 ,她胸前起伏,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后,才勉强的压制住愤怒,此时此刻,她若是真被激怒了做出了理智外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或许这就是慕容歌想要看到的! “如冰如今是有罪之人,不可离开监牢。这是太子府的规矩。”她冷静过后,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所以即刻让人将她送回监牢。”映雪接着说道。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急切。 慕容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笑道:“据我所知,如冰未曾认罪。就算是日日被刑罚,也从未认罪。既然不曾认罪,何来有罪?!映雪容我提醒你,你不过是个有身份的一等婢女。而我做事无需你指手画脚!” “这是太子妃的命令。”映雪焦急的厉声道。若是让如冰脱罪,她必会有麻烦!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她一手策划,如若慕容歌有目的的查探,定会知道是她所为。固然证据已经被销毁,但是她仍旧不想节外生枝。若如冰重新回到监牢,她今晚便会想法子杀了她! 如冰顿时有些担忧的看向慕容歌,低声道:“让我回监牢吧。”若是此时牵扯上林善雅,最后结果她可以预见,必定会以她这个身份低贱的婢女的性命了结此事。 慕容歌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继续对映雪说道:“若真是太子妃的命令,我必须亲自去见太子妃说明此事。” “慕容歌……”映雪意外于此时的慕容歌怎会如此油盐不进,如此难缠。与之前所见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就请映雪前面带路。”慕容歌说着已经起身。 映雪咬了咬牙,将愤恨藏于心底,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发,她必须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慕容歌的出现已经打乱了一切,她退后一步,说道:“慕容姑娘休息便好,这个时辰太子妃正在午睡。” “哦?”慕容歌淡淡一笑,正在午睡?她目光凌厉的盯着映雪。被盯着的映雪浑身不舒坦,不由控制的心虚起来。她见状,脸颊上的笑容更加的璀璨。 映雪紧紧皱起眉,原本坚定的心此刻竟然慌乱了起来。她必须尽快去见林善雅!“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慕容歌眼中泛着清雅的淡笑,直到林善雅离去后,她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对如冰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做。流云就在门外。” 如冰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切事情莫要 强求,我能够活到今日已经知足。” “如冰,莫要担忧,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慕容歌沉声道。 坚定的口吻让忐忑不安的如冰神奇般的安定了下了心。“嗯。”心下稍定,便忍不住身体上传来的疲惫,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 泊康阁。 林善雅在太子府的院落。 她此时刚刚得到慕容歌回到太子府后,已经被元祁任命为管家,而且只听令于元祁。此时,慕容歌将身在监牢的如冰带了出来。 “太子妃,如今该怎么办?”巧云面色异常沉凝。太子对太子妃态度并不是十分热络,可以说,较为冷淡。原本这是太子本性。可慕容歌的出现,让她有些动摇了。她不想任何人动摇太子妃的地位。 林善雅神情从容,只是眼底漂浮着冰霜般的冷意,她笑道:“若慕容歌并无非份之想,本妃便让她在太子跟前活蹦两日。” “奴婢认为她回太子府,主要是为那名婢女如冰。原本如冰不过是一个二等婢女,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平冤,可慕容歌从太子屋子出来后,便立即去将如冰救出,因此还谴退了两名妇人。”巧云拧眉道。 “看来本妃要与她有一次正面的相见交谈了。”林善雅望着摆放在梳妆台前的黑色芙蓉花,笑道。 巧云不解:“太子妃这是何意?”莫非慕容歌会来见太子妃? “慕容歌能够让太子另眼相看,必定有厉害之处。映雪不是她的对手。”林善雅起身走向梳妆台前,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黑芙蓉,然后命令巧云,“为本妃更衣。” 她便看看慕容歌究竟有何不一样之处吧! “禀太子妃,映雪求见。” 门外传来婢女的禀告声。 林善雅眼光微动,对门外的婢女吩咐道:“让她在偏房等候。” “她怎么来了?”巧云一边为林善雅更衣,一边疑惑道。 “如冰一事是她一手策划。本妃不过是看在她是太子跟前伺候的人,给她几分薄面默认了她为如冰定罪的说法是。此时她前来,是想要求本妃救她吧。”林善雅微微抬起完美的下颚,神情高雅之中略带一丝不屑。 “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太子妃何等尊贵,怎会帮助她?当初奴婢听闻此事时,便知是她在背后捣鬼,如今得知无法隐瞒才想到来求太子妃,未免太晚了一些。”巧云冷 哼道。映雪仗着是太子身前伺候的,对她也是给了几次的脸子。 林善雅勾起嘴角并未再开口。据她的了解,映雪之前并非如此鲁莽,自从因慕容歌的缘故,被赵子维废去武功,受了内伤导致一辈子无法生育后,才会如此失了分寸。 这样的人,太子其实早就应该除去,毕竟留在身边也是无用了。可是他却留映雪至今,怕是另有用处。 所以,她也在犹豫一会儿该如何出手。 偏房。 映雪忐忑不已,其实她早该来求林善雅了,可她始终认为如冰必不会熬过刑罚,迟早有一日必会认罪,又或者在残酷的刑罚中死去,谁知如冰会如此硬气到现在都是坚决不屈打成招!而慕容歌又来了。她这才感觉到危险。 忐忑不安的等了片刻,就见有人进来,她立即起身面带笑容的起身看过去,谁知并非是林善雅,而是慕容歌! 慕容歌见映雪笑容僵在了唇边,便掩嘴笑道:“正巧无事,便来求见太子妃。想不到太子妃今日并未午睡。” 映雪面色难堪的望着慕容歌,嘴唇不受控制的颤动,脸色变幻,最后低下头冷声道:“幸好太子妃并未午睡。咱们无需等太久。”慕容歌竟如此狡诈! “参见太子妃。”门外传来几名婢女的齐声。 慕容歌和映雪同时向门外看去,林善雅是款款而来。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无需浓妆艳抹,只是淡妆轻描,便是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光芒四射,美若天仙。 第九十章(三更)[手打VIP] 慕容歌双眼冒着光,难得一见美人儿,当初在现代,尽管人造美女颇多,但是却没有一人有林善雅这么美的。而且,几个月不见,林善雅似乎变了一些,好似在这份变化中有一丝熟悉感。 这份熟悉感,好像有点元祁的味道。她暗暗挑了挑眉梢,夫唱妇随么? 映雪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曾经她的容貌在太子府中是数一数二的,不曾有人凌驾在她之上,可林善雅的出现,不仅是天下第一美人,如今更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无人能比。她自行忏愧,难以与之相比。众人目光开始转移,只要有林善雅存在的地方,便是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林善雅暗中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对于映雪略微嫉妒的目光,她心中暗暗冷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奴,也该以自己与她相比。再看慕容歌,眼中不见一丝嫉妒之色,反而还有欣赏。她心中暗暗惊疑,慕容歌竟是如此擅长隐藏! 慕容歌仪态大方的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奴婢见过太子妃。”映雪收回目光,立即行礼道。暗中愤恨慕容歌反应竟如此快,先她一步向太子妃示好,明明是想她先到的,并且恭候多时。 “无需如此多礼,都起身吧。”林善雅优雅落座后,目光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气度雍容道。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一举一动皆是无限风情。慕容歌暗暗惊叹。同时又松了口气,联想今日元祁的好说话,莫非是新婚影响的?若是如此,在某方面来讲,她需要好好谢谢林善雅!若非林善雅让元祁愉快了,今日她怕不会这么容易过关。 当她与映雪同时落座后,林善雅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笑问道:“不知二位有何事?” 慕容歌再一次抢在映雪的前面开口道:“映雪先来的。” 映雪闻言,气的想要吐血。本来是要慕容歌先说,她好趁机了解慕容歌的主要目的,却没想到慕容歌的嘴竟如此快! 林善雅美眸内泛着淡雅高贵的笑容看着她们,“说吧。” 映雪低下头去掩饰住眼中的惊慌,她前来见林善雅,是要求的林善雅的帮助,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她日后定会想到法子反击慕容歌。可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时。 慕容歌开口了:“既然你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么我便先行向太子妃说明我来拜见太子妃的目的。” “好。”映雪松了口气,立即点头 道,。就怕慕容歌会返回。若是慕容歌先开口,便不会打乱了她的计划,想不到慕容歌竟是如此自大,给了她机会!难怪曾经会被原国庆王抛弃。 林善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目光稍显凌厉的望向慕容歌。 慕容歌对上目光凌厉企图看穿她意图的林善雅,平静而从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妃乃太子府主母,全府上下众人对太子妃自是由衷敬佩。而奴婢初来太子府,听闻了一些事情,因应了管家一职。还需请太子妃指点一二。婢女如冰在两个月前被指言语冲撞太子妃,太子妃出言训导了几句,婢女如冰心存恶念,竟下毒谋害太子妃,奴婢想知是否有此事?” “此事在府中人尽皆知。如冰本就心高气傲,下毒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铁一般的事实。”映雪抢先说道,眼睛暗中看向林善雅,希望林善雅能够为她圆谎。 林善雅自然瞧到了映雪传来的目光,她唇边淡淡的笑,等待慕容歌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举动。 “映雪,你未免失了分寸!竟敢抢太子妃的话!”慕容歌面色一沉,出口冷声训斥道。 “人多口杂,的确是传言夸大了,婢女如冰不曾出言顶撞过本妃。只是本妃却是不知为何她会向本妃下毒。”林善雅声音极其娇柔轻软悦耳。 可这样好听的话语落入映雪的耳中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她面色苍白,原本以为林善雅会对慕容歌有恨意,可此刻林善雅开口竟没有帮衬着她! 林善雅心中冷笑,映雪虽是在太子府中颇有一番地位,但是如今却一日不如一日,即使她早就对慕容歌有杀心,但万万不能让元祁知晓,更不能让慕容歌有所防备。而映雪自认为与众不同,便十拿九稳她会暗中协助,真是有几分可笑,不知映雪从哪里来的如此大的信心。 她此刻需要做的便是,坐山观虎斗,她们二人相争与她又有何干?不如坐收渔翁之利。 闻言,慕容歌眸光一闪,林善雅当真当得起天下第一美人才女的称号!三言两语已经撇干净了。若非她默认,映雪怎会将妒忌而下毒的罪名成功的扣在了如冰的身上?她冷扫了一眼面色大变的映雪,神色冷凝道:“奴婢方才问过如冰,她遭受三个月的残酷刑罚都未曾松口认罪,她确认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奴婢如今身为管家,太子也曾交代奴婢将此事查清,自然不敢怠慢。经过奴婢一番细心盘问,却查出当日送给太子妃的那盘鱼是映雪经手的。而在太子妃发现鱼中有毒后,映雪却是将关系推脱的一干 二净,将所有的过多都推到如冰的身上。奴婢现在有觉得的理由怀疑映雪。” 映雪坐立不安,不过强自镇定,她冷笑的看向慕容歌,“你莫要栽赃陷害于我!我是一等婢女,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曾立下不少功劳,下毒一事我还不屑做。若你想除去我,尽可直说!何必陷害我?更何况,你刚才所言都是如冰一人所说,好无证据!请太子妃明鉴!此事,与映雪并没有任何关系!”刚才听慕容歌所言,便知她没有证据,所以,她虽然心下不安,但也知道慕容歌没有证据便不能对她怎样。 林善雅仍旧是绝色的面容上挂着高雅的笑容,并未继续插言。映雪的确是有心机,此时若是不冷静定会被慕容歌抓住把柄。她看向慕容歌,等待着慕容歌继续开口。可此时慕容歌竟然沉默了,一双眼同映雪一般正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复。她暗暗惊讶,莫非是她高看了慕容歌? “请太子妃明鉴。”映雪又说了一遍。只要有林善雅的回应,她便可高枕无忧。 “此事现在若下结论的确是早了一些,毕竟没有证据。”林善雅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此时此刻林善雅的回答完全是将自己置身事外! 映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如冰下毒的罪名是必须坐实了! 慕容歌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 元祁目光落在飘落在地上一分为二的锦帕,那上面的龙飞色舞的字体似乎在锦帕上飞了起来,清晰的映在他的眼前。 幽深的眼眸因此而更加幽暗深沉。 站在一侧的嘉杰见状,身上陡然升起一阵阵寒意,随着元祁的目光向地上看去。 “怎的字会如此丑?”元祁收回目光后,低声道。 嘉杰并未听清元祁的话,便立即应道:“主公有何吩咐?”他刚得到消息慕容歌已经来了太子府,并且已经成为太子府内只听令于太子一人的管家。 管家?慕容歌真会选择。 “映雪不必留着了。”元祁话落后,在嘉杰惊讶的目光下,竟弯下腰将破碎的锦帕捡起。 这锦帕上面有墨汁,已经是脏的了,主公怎会亲自捡起? 再触及到元祁深沉的目光,嘉杰心下一惊,忙收回惊讶的目光,应道:“是”映雪越发的没了规矩,她以为在暗中做的事情太子不知,便是为所欲为。若非还有些用途 ,主公怎会留这样的祸害在身边? “至于慕容歌,便让她着手管家吧。”元祁将锦帕捡起后便放在桌子上,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下上面的几个丑陋的字后,对嘉杰又命令道。 “是。” …… “太子妃所言甚是,若无证据便不可任意栽赃。更何况奴婢与此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那如冰所言又岂能当真?”映雪面色渐渐的恢复不再苍白,她此刻犹如吃了定心丸……“据我所知,当日送来给太子妃的那盘鱼经过不止四个人的手,你是如何认定如冰是下毒之人?并且如冰原本因为太子妃训斥心存妒忌下毒的动机根本不存在。而且这五人之中,也包括你。”慕容歌语气不紧不慢的盯着映雪说道。 林善雅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你强词夺理!”映雪面色骤然变白,怒喝了一声。 慕容歌被骂不怒反笑,声音十分柔和道:“回太子妃,如冰受两月零十天的刑罚仍旧是坚称冤枉。奴婢自然不敢愿望如冰,所谓公平所见,映雪若是想要证明清白,便也如同如冰一般日日受刑罚,坚持两个月便可!如若真是清白,必定不会屈打成招。如若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便是她陷害如冰!” 时过境迁,更何况此事过去了两个多月,许多证据都已经被毁了,她只能另寻他路! 第九十一章[手打VIP] “慕容歌,你这是强词夺理!此事与我有何关联?”映雪听言,简直不敢置信,目光看向慕容歌似乎是在看一个疯子!让她进那种地方,还日日受尽磨难,简直是要了她的性命! 林善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能留慕容歌继续在元祁身边,否则会有可不想象的后果! 慕容歌掩住唇角,笑的内敛而又冷冽,“怎的是强词夺理?你与如冰同样都未认罪,她能承受得了两个月的日日受刑,而你为表清白,莫非连这点磨难都承受不住?” 说着,她便起身对着门外的碧柔吩咐道:“劳烦碧柔带两名护卫将映雪送入监牢,两月后若是映雪不认罪,她必会洗刷冤屈。” 碧柔听令,应道:“是,慕容姑娘。”慕容姑娘的应对和处理此事的方式,让人大跌眼镜。真是……太过意外。不过,映雪早该付出些什么。 映雪这下是坐不住了,一下便是站起,指着慕容歌道:“你敢!” “既然太子将此事交由我处理。我便有权处理所有有嫌疑之人。你没有反驳的权力。况且太子妃在此,我自然不会平白的冤枉了你。”慕容歌起身先是朝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善雅行礼,然后又向映雪说道。对待不讲理之人,她也无需讲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的时候再添油加醋效果更好。 “太子妃……”映雪面色惨白,她没有想要慕容歌会如此不讲理!而且此事万万不能经过太子,太子必定会看穿她。所以,如今她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置在林善雅的身上。 林善雅敛着美眸沉默了半响,听见慕容歌和映雪二人的应对交锋。心中已是一片冰霜,对丝毫不按牌理出牌的慕容歌,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威胁。曾经在封国皇宫内见到的卑微的婢女只是一个表面。她看了眼映雪,清楚瞧见映雪眼中的请求与期盼,稍微有了些犹豫。 慕容歌黑眸亮如日光,竟不上前与之争论,反而与映雪一般等着林善雅如何开口。其实她心中并未有多少把握林善雅会站在她这边,若是一开始林善雅便能主持公道就断然不会让映雪有恃无恐的陷害如冰。今日固然在开始便置身世外,但仍旧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不过,无论林善雅说什么,也必然不会改变什么。 “此事既然是太子交给慕容管家去做,本妃便不可插手。一切便按着慕容管家的意思吧。”林善雅沉默片刻后,对映雪,慕容歌说道。这件事无论她是否给映雪做主都无关紧要,慕容歌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元祁应允 。 此话一出,映雪顿时身形摇摆,如花娇颜枯败,林善雅是她唯一可仰仗的,可如今林善雅竟然置身事外!她心中痛悔不已,若是她早一点来见林善雅的话,不自作主张认为林善雅定会站在她这面,今日便不会给了慕容歌为如冰脱罪的理由!更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僵局!“慕容歌,我在太子府当差多年,立过无数功劳。你没有证据便要关押刑罚我,如何能让太子府内众人心服口服?”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屈服了,绝对不能! 闻言,慕容歌皱了皱眉,不想与映雪继续言语纠缠,她余光扫到门前碧柔已经带了两名护卫前来,便只是淡淡的回道:“两个月后自然就会有结果。”两个月内,她便让映雪尝尝整日被刑罚生不如死的滋味!至于两个月是否能够活着出来,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映雪见慕容歌油盐不进,几乎是有些蛮横。当下便气的面红脖子粗,“你!”就算是想要辩驳什么,也无济于事。她明知道慕容歌有意针对她,可却苦无办法应对,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让她措手不及! 慕容歌冷眼望着护卫将映雪带走,望着映雪有些绝望的背影,多行不义必自毙,映雪早该想到会有今日!她回过头来看向林善雅,掩去眼中的流动精光,低头道:“奴婢打扰太子妃了,请太子妃勿要责怪。奴婢告退。”她不曾忘却在封国皇宫时,林善雅与林清雅的争锋相斗,心机深沉如林善雅,必定不是善人! “巧云,送送慕容管家。”林善雅和善的笑道。似乎全然不在意。 但当巧云送慕容歌离去后,林善雅绝色容颜上的笑容尽去。 不过片刻,巧云回来,见林善雅面色深沉,便知是为何如此。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慕容歌好似与之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了。”那时候,在封国时,她见到的慕容歌卑微,卑微的让人很容易淡忘,可今日固然不盛气凌人,却是不容人忽视的反击手段。 林善雅如水眼眸弯起,竟美色无边的笑了,她道:“的确不一样了。” “若是她甘心做管家便可,若是妄想伺候太子,那便是痴心妄想。不过,奴婢曾听映雪说过,太子曾经在原国庆王府时主动要求慕容歌伺候。”巧云心中斟酌了一番后,便将刚才映雪被抓走后,快速的在她耳边留下的这句话对林善雅说道。 闻言,林善雅倾国倾城容颜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手中茶盏的茶水因一颤而洒出来不自知。 …… 齐国。 十皇子慕容尽,如今认祖归宗,更名为赵子尽。一个月前因谋害当朝宰相而被暂时禁足在宫内,只待证据齐全,便定下罪名。 全朝上下,一阵唏嘘。 十皇子如今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便聪明绝顶,比太子赵子维丝毫不逊色。谁也不会想到十皇子会做这等事,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毁前程。也让在几个月时间来选择追随十皇子的官员们纷纷倒戈。 一时间,十皇子在齐国内声名狼藉,人人避之。 从未有人在赵子尽落难后,前来探望。就怕落得个同谋的罪名。赵子尽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大门前是十几名带刀侍卫。 他目光平静的仿佛不因这突然的变化而有所动。风吹动着树梢,一阵阵清新的空气吹入房中,他修长而略微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窗沿,眸光冷冽。 陷害他的人不是赵子维,赵子维刚刚回到齐国,还未解决僵局,怎么就会有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来对付他? 究竟是谁在暗中将手伸的如此长? 看来,这一次他是无力改变了。只是可惜,不能完成姐姐的冤枉了。活下去,对现在的他而言,何其困难! 这一次,即使有幸解决此事,他精心几个月做的一切都因此土崩瓦解,若想在赵子维面前重新站起,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苦难。 “想不到你还能如此冷静,让本宫颇为意外。” 突然,门被打开,赵子维走了进来,望着站在窗前神态不见一丝慌张的赵子尽,颇有几分意外。 十三岁的年纪,能够做到这样,已经让人刮目相看! 赵子尽听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只是沉静的眸光微动,绝美的少年笑了,笑的绝美,“眼下的局面是你最想见到的,不是吗?” “只能说,你的成为了她的弱点。”赵子维忽然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眉宇间黯然失色。他是今日才收到的飞鸽传书,原本有些猜不透是谁对赵子尽下手,但当得知慕容歌因得知赵子尽而义无反顾的去往夏国后,他恍然大悟。 一阵风吹起少年如墨的长发,他转身,目光冰冷而极具威胁性的逼视着赵子维,绝美的俊颜与赵子维竟有三分相似,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可惜注定在皇权面前,他们是兄弟,也是敌人。 少年不管脸颊上的黑发,盯着赵子维,寒声问:“她有何事?” 赵子维听言,心中竟 有几分嫉妒,在慕容歌心中,赵子尽占据着不可忽视的位置,她为了赵子尽不惜放弃一切。他无视赵子尽逼视凌冽眼光,笑道:“半个多月前便快马加鞭赶回夏国。”得知她又回去元祁身边后,他愤怒了,无措了,借酒消愁,却千杯不醉。来此,是因为他嫉妒眼前的少年能够让她如此重视! 凭什么? 只是因为,曾经他们姐弟情深? 多么可笑的姐弟情深! “什么?!她怎么可以!”少年顿惊,平静的眼眸瞬间被惊涛骇浪席卷,发红着,似有泪光晶莹其中。她为什么还要跳入火坑?赵子维不是可以依靠的良人,那么,夏国太子元祁有岂会是良人?她既然已经离开元祁,断然不会再回去,莫非……莫非是因为他? 很快,他从赵子维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他紧咬住牙,怒吼了一声:“该死!”他怎能让她为他付出如此之多!怎么能! 赵子维盯着赵子尽片刻间不断变换的表情,和得知慕容歌去往夏国时的愤怒和不可置信,他轻轻的蹙起了眉。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这样的愤怒,不是那么简单,而且看在他眼中,竟是有些熟悉。 “你与慕容歌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你名义上的姐姐。而你对她并非……只是姐弟之情?” 少年狂风卷着海浪翻腾的眸子顿时沉静,只是望着赵子维时,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色,长袖下的一双手也在隐忍的轻微颤抖着。 …… 只是一日时间,关于映雪的事情便在太子府内传开。刚开始还有人等着看好戏,毕竟映雪在太子府多年,虽说在太子没看见的情况下没少做坏事,可太子毕竟是看重她的。而慕容歌是突然冒出来的,虽说刚来便是被委以重任,但怕是在太子心中,映雪该是份量重些, 可是,众人渐渐失望了,太子并未有何反映。映雪第一日在监牢内,便被施以重刑,据说惨叫声骇人。有人不屑了,映雪既然敢陷害如冰,怎么在受刑罚的时候没有如冰来的有气魄? 如冰听后只是冷笑,“她早该有此下场!只是希望她也能日日受刑两个月。我明日便收拾齐整好好瞧瞧她,是否有让人敬佩的胆气!” 慕容歌轻笑道:“她既然已经进去,便不会有机会出来了。” 如冰敬佩的望着慕容歌,由心道:“我一直知道你不简单。可仍旧没有想到,你在太子府一日,便轻易的将此事解决。”她若是能有慕容歌的几分算计,就 不会被映雪陷害,更不会弄得几日人不人鬼不鬼。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慕容歌眼眸轻轻一闪,笑着回道。从元祁答应她由她解决此事后,她便已经猜到他容不下映雪了。也对,如今的映雪留在身边只是个祸害! 她想,就算她想要让映雪受尽凄苦磨难再死怕是也不行了,映雪活不过今晚。 晚饭过后,她便被元祁召过去了。 她以为他会提映雪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提。 只是叫她亲自在他面前抄写一份经书。 他信佛? 她暗中摇了摇头,不像。 谁让他现在是老大,就算她不想抄,也必须抄写,对于用软毛的笔来写字着实不是她强项。当时在庆王府时,为了陷害林微和张将军,她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写了几个像样的字。这具身体的主人倒是写的一手好字,可不代表她穿越而来,便是得到了真传。 尽管尽量稳住手,希望笔走龙蛇写出让人惊艳的字来,可惜,从落笔开始,便不受控制。 她在前世,便是不喜欢用毛笔练字,书法自然是学前班水平。 一切与预想的差的太多,怪不得人们经常说,梦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注定因此丢脸。 待抄完一卷后,她平心静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姿态优雅的元祁。第一次发现他一向没有太多波动的倾城之容上有一抹诧异之色。她强自镇定等着他的点评。 元祁并未察觉在见到面前丑陋的字后,他径自深呼吸几次。 当真是太丑! 果真是太丑! “据本宫所知,你自五岁起便熟读诗书,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元祁别开视线,不再看那几个不堪入眼的字,声音淡淡的问道。 慕容歌有些尴尬的笑道:“近日因连日赶路光顾着甩马鞭了,手腕有些酸痛。” “过些时日每日便来为本宫抄写书籍吧。”元祁眼中似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轻声说道。 慕容歌嘴角一抽,忙说道:“太子,万万不可!如今妾乃是奴之身,这等贵人的事奴婢如今是做不得了。”笑话,每日用毛笔来抄书,岂不是累死人?!若他寂寞想要找人赔,不如在后院挑选两个美姬。据说林善雅嫁给他时,陪嫁的滕妾足有十人,个个是美人。 元祁眉梢轻轻的吊起,淡扫了一眼她笑的有点太 巴结的笑容,鼻梁下方的暗影挡住了他眼中的那莫名的异光,“慕容歌。” “是。” “你果然大胆!”就连训斥的言语也是极淡。 不知为何,她感觉不到这话中的怒意,他应该是无意追究她。只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记得曾经他也对她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虽不解,但也从未细想,如今想来,他这几个字内蕴含的意思绝对不是训斥。那是什么? “近几日再做几个香皂。”元祁优雅落座后,对她吩咐道。 她点头应道:“是。”待应下后,她才发现今日在房中除了他身上特有的淡香味,也有她曾经给他的那芙蓉花形状的莲花香味的香皂味。 这两种味道都是淡淡的,却又出奇的相容,似乎也只有他才配得起这样淡的却让人不能忽视的味道。 虽然今晚是又一次见到元祁,可是他不曾提过映雪二字。待她从房中安然无恙的出来后,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已经从质疑到了敬佩。 她一路走回下人房当中最为繁华的单人间,路上,她心一路沉下去。今日过后,她需要面对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其实,刚才面对元祁时,她想要问元祁,尽儿何时才会无事!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此时追问,只会告知他,她沉不住气。 “慕容姑娘请留步。” 身后传来陌生中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去,身后的流云已经防备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见到来人,慕容歌脸上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笑容,“慕容歌见过嘉先生。” 嘉杰平日里沉稳与流云有的一拼的面无表情的脸见到慕容歌态度温和后,也有了几分的笑容。他说道:“慕容姑娘,可恨太子?” 恨!怎么可能不恨。若非元祁暗中运用手段,她比不会从南国离开前来夏国。他可知,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只是整日里心存恨意太累了,她不曾将恨永久留在心中徒增烦恼而已。 第九十二章【文字版VIP】 “不恨。”慕容歌神色不见任何变化,语态反而异常轻柔的说道。 嘉杰眼睛闪了一下,错愕的望着慕容歌,不恨吗?若是放在其他的女子身上,能够得到太子这般特别的对待或许会喜不自胜,可若是她?怕是恨的!即使能够猜到慕容歌的真实想法,但他仍旧说道:“太子心中从未有过一名女子。就是太子妃,太子也不曾看在眼中。唯有你让太子除了平静之外还有其他的情绪。生在帝王家,最不能要的是心软,最必须掌握的便是深沉莫测的心机和运筹帷幄。太子的付出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 闻言,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打断了嘉杰,“太子是太子,我是我。至于其他的我不曾想过。更何况,太子与太子妃新婚,嘉先生的这些话还是莫要多说的好。若让人听见,怕是为嘉先生和我带来麻烦。” “太子与太子妃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嘉杰叹了口气,太子若是有心了,而她无心,怕是又会有一场麻烦。由他看来,她对太子,似乎无心。莫非在她心中,仍有齐国太子? 慕容歌弓腰行了礼,决绝的冷声道:“不扰嘉先生了。”直接留给嘉杰的是她毫不犹豫的背影。 嘉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又一次叹了口气,“慕容歌,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 跟在慕容歌身后的流云听见嘉杰的轻声呢喃,身形一颤,放置在腰间长剑上的手猛地握紧,他望着前方的慕容歌,心下颤抖不已,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若她对夏国太子动心,那么太子该如何? 慕容歌敛下眼眸,掩去眼中闪过的一丝痛楚。在这世间任何男子的眼中,一生一世一双人已是奢望,她不敢将奢望放在心头。 “慕容姑娘,若有可能请心中谨记太子心意。在太子心中,你已是不可撼动的地位。”流云犹豫半响终于对着慕容歌的背影说道。 “流云,这些日子我已经将你当作至交好友。路上,你不眠不休护我安全,我永记于心。但,你应该知道的,我要的他给不起。而我坚持的必不会放弃。并非我自私,而是这是融入骨血的坚持,若让我舍弃,这辈子如同傀儡。”慕容歌停下前行的脚步,背对着流云,沉声道。 流云盯着她的背与完美的侧脸,沉默了半响后说道:“对不起,慕容姑娘。” “流云,想吃锅包肉了吗?咱们明日叫上如冰,一起吃个饭吧。我亲自下厨。”慕容歌眼中光芒闪烁,似有一滴晶莹的泪划过脸颊,可她脸上的笑容灿烂 的仿佛刚刚落下山的红日,也宛如上空繁星。 “嗯。”流云也笑了。他越来越发现,她真的很好。只是,似乎命运待她不公。 等他们三人分为两路离开后,从一旁长廊的拐弯处走出一人。 林善雅绝色倾城的容颜僵硬苍白。 果真如她猜测,元祁心中有了慕容歌!怎么可能?慕容歌无论从那一点上来看,皆是与她无法相比。而她引以为傲的容貌,莫非无法入了他的眼? 新婚夜,他的那些话皆响在耳边,对她而言,那是晴天霹雳,可是她却别无选择! 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若不能尽快得他的心,她必受尽天下人的耻笑。封国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回头看向透亮的房间,他就在房中,可这几日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次见面,本来此刻是来见他的,结果听见了嘉杰对慕容歌的一番言语。连嘉杰都清楚元祁如今对她并无多少情意。当得知元祁对她无意时,她整整两夜无法入眠,是自我的厌恶。 这是她不敢想的结果。 幸好,慕容歌此时对元祁似乎没有情意,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 接下来几日,慕容歌便成为了太子府的知名人物。都知她是元祁面前新宠,虽说是管家,但许多事情也都只是问问她的意见便可,她乐得清闲。空闲时,做做香皂。 早在映雪被关押的第二日,如冰恢复了些精气神后便去监牢探望映雪。映雪曾经得罪不过不少人,就算不用任何人的交代,关在监牢内的第一天,她便是受尽了残忍的刑罚。第二日再看时,已经不成样子,就连骂如冰的力气都没有。 如冰回来后整整吃了两碗饭,叹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映雪活该。 不过映雪还算是有福气的,第三日早上从监牢传来消息,映雪畏罪自杀!此消息传出来后,众人一片唏嘘。 因如冰平日里看上去颇有手段,竟然比不得如冰的胆气! 对慕容歌而言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并不意外。如冰得知映雪畏罪自杀,气愤难当,直言映雪竟如此胆小,不过两三日的刑罚就忍受不住看了!慕容歌淡淡一笑,映雪的死活在此时而言对她无关联,此外,今日传来关于南国的消息,让她面色陡然一白。 兰玉刚刚离开南国,陈国便一举进军南国,南国竟然在半月之内就被陈国攻下。 南国皇帝南丰陈国士 兵攻入皇宫时,在众人面前悬梁自尽。自此,南国如同上演了一场戏剧,原本因为兰玉的帮助而高枕无忧,而如今兰玉前脚离开,南国便如豆腐渣,轻易攻下! 慕容歌担心的是刚刚建立起来的一切,幸而兰玉派人传来了书信,一切没有大碍。 这场战争使得南国覆没,究竟谁是幕后推手,她不想去推测。 这段时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该推测的不可推测,那结果必定让人肝肠寸断! …… “这是什么东西?”元祁望着唐老鼠形状的香皂,有些好奇的问道。 慕容歌笑道:“是正在游水的鸭子。不过请太子放心,香皂的味道仍旧是莲花香。”用了几日终于做好了。原本她还想做芙蓉花形状,可不知为何,当她看见太子府内满园的黑色芙蓉花,心跟着沉闷下去,因一时兴趣,便做了唐老鸭。 “本宫瞅着怎么像是被剪掉尾巴张大嘴吃老鼠的猫?”元祁将香皂那在手中左右打量了一番后说道。用一只鸭子用来净脸净手? 闻言,慕容歌感觉额头三条黑线,断了尾巴的猫?不过是初次下手做唐老鸭,鸭嘴小了点。“太子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他抬起头,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一丝疑惑打量着她,手中紧紧握着香皂,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虽为管家,但需要管的只是本宫的院子。”他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她点了点头,“是。”管什么都行,麻烦越少,权力越大便可。不过,这几日的与他的相处,却是让她疑惑之余也颇为意外,在封国皇宫内的压迫感消散了一些,同时,她竟不担心**的危险了。 果真是有了林善雅的滋润,他不退而求其次了? 他淡扫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无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道冷光,“慕容歌。” “嗯?” “心中可还有齐国太子?” “妾心中一片明净,只有三年后能够获得的自由。” “……”一阵沉默。 元祁将目光移向窗外,黑色的芙蓉花迎风飘摆,自由是何物?她如此心心念念? …… 齐国太子府。 夜深人静,天色渐渐黑沉。 今日是林清雅入府之日,选得日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日子。府中此时此处挂着大红灯笼,好不热闹。 梁欣欣望着新房内映出的两道身影,心一阵阵的疼痛。 “若我不得他欢心,只希望妹妹可得他欢心。”她噙着泪,语气不无悲凉痛苦的轻声说着。可惜房中两人都未听见她的话语。 转身离去时,梁欣欣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何为痛不欲生!可身陷进去,她已经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继续身陷。 新房中,赵子维挑起新嫁娘的盖头。 盖头飞出去,无情的飘落在地。 他冷着一双邪魅的眼眸看着林清雅。 林清雅盼了许久才等到今夜,虽然不能穿正红色的嫁衣,可因她嫁妆丰厚,这场婚礼与梁欣欣的不差分毫。再看眼前凝望着她的男子,丰神俊朗,邪魅惑人,霸气外露,自此以后就是她的夫君。 想到这里,她笑容媚色无边,极尽妖娆。媚色已经入骨,妖娆已经成精,任何男子见到这般诱惑的女子,定会浑身热血沸腾,早已经没了定力而将她扑到,发一发兽欲。 但,她满心的期盼换来的是,赵子维厌恶的冷笑:“庸脂俗粉!你先行休息吧。” 话落,高大霸道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林清雅脸上的妖娆妩媚的笑容僵在嘴角,即使盖着很厚的脂粉的脸也掩不住她瞬间苍白的面色。 他……说什么? 庸脂俗粉! …… 夏国,太子府。 今日,元祁一早便入了宫,据说是皇上身染重病,此时更是病重了几分,隐隐有归天之相。 幸而夏国内名医甚多,各种昂贵的药日日都让夏国皇帝服用,勉强延长寿命,可这身子不行了便是不行了,据说,多名御医下了诊断,最多能坚持两年。 如今夏国所有的朝政都是由元祁处理。众人猜测,为何皇上不直接将皇位禅让?究竟是什么原因已经成了无法探知的秘密。 等到晚上的元祁仿佛与往日无异样的从宫中回来后,慕容歌从他深沉莫测的眼中见到了浓郁的阴沉,似乎这阴沉与绝望等同。 偶然间,听见下人们私下议论,原来元祁自小便是养在宫外,在十岁之前皇上从未看过他,可以说是让元祁自生自灭。在元祁十一岁那年,皇上突然向天下宣布封元祁为太子。 第九十三章[手打文字版VIP] 听着是如同一场略微风波和经历的经历,隐约之中慕容歌直觉,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十年时间的漠视,绝非偶然。而突然的重视,更是绝非偶然! 只是,皇宫内本就是事情繁杂,她身为局外人和现代人,知晓历史的演变,从血一样的历史中,虽然懂得其中复杂,但也无法了解。 跟着元祁一同回了芙蓉阁,一路上,气氛压抑深沉的让人险些喘不过气。 意外的是,她原本要安排婢女们伺候他沐浴更衣用晚膳后离开,谁知元祁单独留下了她。 他只是身着了一件里衣,就那么闲适的半靠在床上。她站在纱帐外,透过纱帐看向他,不知是因为模糊还是夜色有些暗了,摇曳的烛光下,他目光竟然有片刻迷离。 问她:“与兰玉公子相处的日子里,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人?” 兰玉?他怎么会突然提起兰玉?心下疑惑,但是她仍旧老实的回道:“目前为止,是个好人。几乎天下人都是如此认为。” 目前为止?他竟轻轻一笑。目光从纱帐里面锐利的传出,他上下打量着她,又道:“慕容歌。” “是。” “本宫是怎样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 深藏不露,让人想要躲避的人。也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更是天下人在他眼中,可以成为无所遁形的人。但是,她不确定,他是否有心。这是她的心里话,也是最直观的话。可今日面对他的阴沉和那么一丝她察觉到的犹豫,她缓缓说道:“太子高深莫测,妾无法得知。” 话落,换来的是让人仿佛瞬间便陷入黑暗,在黑暗中无法看清方向而得来的恐惧感。 她的心咯噔一声,今夜的他似乎很不一样。她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深深的几个呼吸间,她似乎闻到了疼痛的滋味,又或者是冷漠的味道。此刻的她,竟然迷茫了。 元祁目光落在左手大拇指的扳指上,紫红色的光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道冷的可以冰冻人身人心的光芒。兰玉公子,是好人,天下人眼中的好人? 他起身重新靠在床上,鼻尖闻到从头发上传来的一丝莲花清香味。眼中的冷意散去,重新看向慕容歌,略微清冷的声音问道:“你给本宫的猫香皂,是什么颜色的?”黄色?蓝色? 闻言,慕容歌原本低敛的眼眸中尽是惊讶之色,震惊的看向纱帐那边的他。神色上的震惊来不及心中的震惊 。那唐老鸭形状的香皂是粉色的。当初给他时,心中还在隐隐不安,他会不喜欢这个颜色而问责她。可当时他并未有任何异样,而她也没有多想。可此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色盲!眼中没有任何色彩! 具有倾城之容,让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他,竟然…… “回太子的话,是粉色。”她震惊的收回惊讶的目光,声音十分平静的说道。 他看着她片刻间的神色变化,只见惊讶,未见好奇与厌恶。橘红色略显白的嘴唇轻轻的扬起自嘲的弧度,“粉色?” “是。”粉色,少女时的梦。若有可能,她是想要粉色的墙壁,粉色的家具,粉色的灯光。 “下回做蓝色的吧。”他清冷的声音压低了一下吩咐道。 “是。” “勿要再是猫。”他又提醒道。 这不是猫,是唐老鸭!只是技术不精出了一丁点儿的失误。慕容歌无声的反驳道。 离开时,她站在门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见几重纱帐内,他仍旧还是刚才的姿势,半靠在床边,望着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晚,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他眼中只能看见黑白的颜色,她有的只是片刻的震惊,也许再完美的人都会有缺陷。而这缺陷在他人眼中,是嘲讽的,不屑的,又或者是怜悯的。在她眼中,这再正常不过,每个人不会保证自己是完美的。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的是今夜他突然提到兰玉。 乱世群雄,一片大陆,四分五裂,迟早是要天下一统。届时,血流成河,百姓叫苦连天。 谁都无法改变。 …… 齐国。 短短两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十皇子赵子尽一事已经查明,是朝廷中有人嫉妒宰相而设计杀害。与十皇子丝毫没有关系。 赵子尽望着紧关的门缓慢打开,从门传进来的月光,嘴角挂着一抹冷漠的笑。 为了能够重新走出这里,他舍弃太多! 原本打算再过些日子将证据拿出,却没有想到,因为元祁一次的精心算计,她被迫回到元祁的身边! 其实,在他被禁足的第五日,他的暗卫折损三十名得到证据。他在等待机会,等到合适的机会,可以一举击倒赵子维时再走出这里也为时不晚。 如今,他确是不能等了。 据说,三个月后,夏国皇帝 六十岁寿宴。也许是最后一个寿宴,作为十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其他国家必定携重礼前去参加。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寿宴,也只是做做样子,派个身份不高的使节便可,可在面对夏国时,一切都不可怠慢。 所以他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他要再见到她。确定她活的很好。更要带走她,绝对不能让她在夏国太子身边! 从月光中缓缓走来一人,是赵子维。 这段日子,赵子维经常出现。赵子尽并不意外。 “是否想好?”赵子维沉声问道。 赵子尽眼眸微动,坚定未有一丝迟疑的回道:“好。” 二人相视,似有暗芒交错。却又平静的仿佛今夜的月光,平和。 …… 翌日,元祁又入宫。 她在房中做香皂,天蓝色的唐老鸭。 如冰一早来过,十几日的时间,她修养的甚好,可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的面色蜡黄却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养好。可人却胖了一些。 她安排如冰每日清扫藏书阁。这是如冰要求的。她说,不能再见太子,否则她将永远不能从泥沼中走出,更何况如今的她肮脏卑贱的如蝼蚁,已经不配有任何奢望,短短几个月经历了如此多,她要的只是一份平静。藏书阁内可以净化她的身,她的灵魂。 听说,元祁将藏书阁内的书都看过,过目不忘。如冰,这个傻丫头!以为她的心思能瞒得过她? 望着手中已经成型的唐老鸭,她轻声自问:“莫非真的不是鸭,而是猫?”猫姿态优雅慵懒,生来就是享福的,而鸭,好像是有点丑,可鸭脖子是极好吃的。 “慕容姑娘可在?”门外有人向流云询问。 流云一向少言寡语,据说冷酷的俊模样吸引了太子府内春心大动的不少姑娘们。就连流云做衣服的银两也无需她出了,荷包,香囊,等等小东西每日都会有人送来。她又是因此省了不少银两。 她当然乐见!向来爱财的她今晨对流云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好好发展,继续保持。” 流云这从早上到午饭过后都没有正眼瞧她。这会子有人询问,他也是没有言语。 她叹了口气,言多必失,看来今晨一句鼓励的话得罪了流云。便自己回道:“有何事?” “太子妃有请。” 声音有些熟悉,是林善雅身边的婢女巧云。竟是一等婢女亲自前 来请她。看来就是她推脱有事不能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请稍等。” 她起身拂去衣服上的杂物,然后转身看向铜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铜镜中的女子,清雅如莲,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优雅浑然天成。 林善雅想要做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也该有所动作了。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在太子府第一次见林善雅的情形,林善雅某些形态与元祁有些像,可元祁是天生而来,而林善雅却有点像故意而为。 看来以后她想要清静,也是不行了。 巧云见到不施脂粉的慕容歌,暗暗吃惊,竟是如此素雅!虽说没有太子妃的绝色倾城震撼世人,但这等素雅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她是在宫中见惯了各色美人,却鲜少见到一点脂粉都不施的。 从头看到脚也不见一丝狐媚的味道来。巧云暗自冷笑,怕就是用了这等高人一招特别的手段,得以太子的特别对待。 “慕容姑娘请随我来。”巧云语气略显冷意。就连看慕容歌的目光也是略带不屑的。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神色未动。 但她好脾气,不代表流云好脾气,况且他从一早上到现在,确切的来说,是几日来脾气就不是特别好,今日更不好而已。他一脸丝毫不加掩藏的杀气盯着巧云。 巧云忽敢背后冰冷,仿佛有种生命遇到尽头的恐惧感,她回头看去,正好见到流云杀气浓郁的神色,顿时神色一阵,退后了一步,嗡了嗡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愣是没有开口。 “不带路吗?”慕容歌心中好笑,但面上仍旧温和有礼,与流云的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有着强烈的对比。 巧云愣了一下点头在前面带路。 原本以为是去泊康阁,等到了长亭后才知,林善雅在此处会友,长亭内,五六名身着华丽的年轻妇人,小姐笑意盈盈的叙话着,偶尔还能听见她们附庸风雅的对诗。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进了长亭。 “太子妃,慕容姑娘到了。”巧云弓腰走向林善雅,低声禀告道。 还未等林善雅看过来,其他几位妇人和小姐纷纷向她看来。 其中有一女子,有着一双上翘的凤眼,风眼笑起来风情无限,却不妖娆。好奇得看向慕容歌,问道:“她就是慕容歌?传言被原国庆王休离被贬为歌姬的庆王妃?” “哦?据说是原国数一数二的美 人,却没想到与太子妃竟然是天壤之别。在太子妃面前,她倒是成了庸脂俗粉。”一名美妇人掩嘴窃笑,扫着慕容歌的目光也是不屑的。 又有妇人道:“原国不过是小国,小国的人自然见识短。杨小姐,你未免太过高抬了她。用她与太子妃相比,岂不是侮辱了太子妃?” “如今太子重用她,自然说明她有特别之处。咱们又何必提起旧事?”五人之中,其中一名身着紫色长裙,容貌在几人之中并不出众,但却是看上去气质高贵一些的女子说道。 慕容歌一直平静的听着她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是个局外人,在看一场菜市场上演的闹剧,说的直白点,她们看似高贵,可出口的言语却与其他无知妇人一般无二!她转移目光,见林善雅正优雅淡然的品茶,绝色容光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似乎并未听见其他几人的对话。 紫衣女子开口后,其他几人纷纷掩嘴窃笑,不置可否。无论是不是旧事,那就是慕容歌身份不再高贵,而是被她们可以任意耻笑的人。 “是啊,别提她了,若是能有几分能耐也不会让原国庆王休掉。如今不过是太子可怜她吧了!”第一个开口羞辱慕容歌的美妇人轻笑道。眉宇间是自以为是的高雅姿态。 见状,慕容歌挑着眉梢,心下已经十分明白林善雅的目的。只要让夏国众人知道她的存在。从而用众人之口来羞辱她,甚至是让元祁迫于众人的压力,而将她遣散出府! 若是如此,她是要谢谢她们的。 谢谢她们苦口婆心,不惜浪费口水也要来羞辱她!想到这里,唇角的笑,染了几分冰霜。抬头看了眼不语的林善雅,正欲开口,便有有人开口。 流云紧紧按住腰间长剑,这几个女人足够可恶! 似乎发现了慕容歌身后的流云,一女子十分愤怒好奇的问道:“怎的不过是名管家,也有护卫跟随?” 慕容歌看了眼林善雅,低头说道:“若太子妃无事,奴婢告退。” 谁知那位女子听她这话,立即暴怒的将装满热茶的茶盏扔向慕容歌,“怎的一名小小管家也敢如此大胆?竟敢将本夫人的话全然不放在眼中?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下人!今日就算是本夫人要了你的性命,也是情理之中!太子妃,将此贱人拖下去斩了吧,省得卑贱之躯污了太子府圣洁之地!” 迎面而来的茶盏即使被流云挥出去,但滚烫的茶水,还是有些被溅到了身上。慕容歌冷眸盯着身上的茶水。 “请问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夫人?”她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冷声问道。 那位夫人一愣,没有想到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流云会出手。而且那剑锋利的一剑便是劈开茶盏!没有多想便在呆愣之中说道:“本夫人乃刘尚书大人之妻。” 刘尚书的夫人?慕容歌心中冷笑,并看向林善雅笑问:“太子妃请奴婢前来,是要讨几位夫人小姐的欢心吧?” 林善雅眼皮一跳,看向慕容歌,两眉轻轻蹙起。 其他几人都是看向林善雅,其实这对她们而言不过是小事而已,毕竟下人在她们眼中都是不值得一提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在这忽然间似乎感觉到慕容歌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从长亭路过的碧柔见过刚才一幕,便走过来对长亭内的人行礼,然后说道:“回几位夫人的话,慕容姑娘的性命在太子府中,唯有太子可取。” 话落后,碧柔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歌,转身离去。她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虽然与慕容歌相处时日不多,但是她知道,慕容歌是个值得他人真心以对之人。就凭着她能够亲身进入监牢,不怕肮脏也抱着如冰走出监牢。 几人面面相觑,碧柔的话让不是太过愚笨的她们心中警醒,盯着慕容歌似要看出些什么。 而林善雅始终沉默,她暗中看向慕容歌,想要知道慕容歌究竟有多少心机,她要知道日后该如何对慕容歌出手! 慕容歌嘴角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将几个出言侮辱她的人全部深深记在脑海之中。 “那又如何?就算是本夫人将你从太子那里要来,太子也必然会将你送给我!既然如此,我现在便要了你的性命!”那名妇人回过神来后,忽然想到刚才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在其他几位夫人小姐面前回了一名下等人的话,心中颇有几分不堪,便在愤怒和羞恼之下,怒极出声。 紫衣女子闻言暗中摇了摇头。夏国太子的人岂是别人想要便能要的? “不过是个下人,尚书夫人若是想要,太子必会赏给你的。”有着丹凤眼的妇人笑道。 的确,在她们这些所谓的贵人眼中,下人的命不值钱。 慕容歌看向那尚书夫人,只是淡淡一笑:“哦?” 第九十四章(手打VIP首发) “想要杀了奴婢,又或者是向太子要了奴婢?怎么不可以?据奴婢所知,太子很快就会回府。夫人届时向太子提出要求便可。奴婢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慕容歌低首,声音低低的,却是听不见一丝怒气,反而柔和的让人产生了错觉。 林善雅轻轻蹙起眉,看向尚书夫人,区区一个尚书的夫人,就会有如此大的口吻!她当然希望尚书夫人开口,元祁丝毫不会有犹豫的将慕容歌送出去,但是,直觉告诉她,若是如此轻易,慕容歌便不会被元祁特别对待。所以,她看了眼神色冷静的慕容歌,然后对尚书夫人说道:“今日各位夫人前来太子府,为的不是与一名下人置气,还是饮茶赏酒作诗吧。” 听言,慕容歌忽感觉一阵讽刺!好一个林善雅。虽不用她说些什么,可却成为了对她最大的侮辱。好算计!真所谓是好算计! “太子妃说的极是,左右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在她身上何必浪费唇舌和时间?”另有一名女子掩嘴笑道。 尚书夫人面色岔岔,因心中愤恨,往日里在尚书府里,下人对她毕恭毕敬,她就算是瞅着哪个不顺眼了也可任意打骂,但是刚才慕容歌竟然躲避她的茶杯!不在那生生受着,反倒是躲开!好大胆子的下人!心中想着,面色铁青的怒骂道:“此下人未免太过胆大,太子妃何不现在就将她驱离出府?” 丹凤眼夫人笑着附和道:“不过是个下人,既然让咱们都如此不快,太子妃将其驱离出府也是情理之中。” 其他几人除了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不做声外,其他几人都是附和道:“耿夫人与杨夫人说的极为有礼,不如驱离出府吧。” 原本流云还想出手,但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后,他反倒是心存侥幸和期待,若是能够通过她们的手离开了夏国太子府是最好不过!相信慕容歌到现在可能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慕容歌嘴角挂着淡笑看着林善雅,如今这种情况有点不上不下看了呢! 林善雅轻蹙的眉瞬间紧蹙,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她的本意并非如此,若她做主将慕容歌驱离出府,定会得罪元祁。况且慕容歌在太子府内只听他一人命令,她没有这个权力。 “不如等太子回府吧,毕竟在王府中奴婢只听令于太子。”慕容歌冷眼将长亭内几个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抢在林善雅之前说道。 林善雅绝色容颜上闪现一丝怒意看向慕容歌。 慕容歌轻轻挑了一下眉梢,林善雅想要 就此结束?哪里会这么简单!既然惹了她,挑起了她的兴趣,想要松手已经晚了! “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下人,还敢不将太子妃放在眼中!若是你这等眼中没有主子的下人都敢如此大胆,怎能得了?!太子妃心慈人善,不愿意为难下人,可你这贱婢也不该如此胆大妄为!”丹凤眼妇人怒喝一声。见到林善雅沉默不出声,立即心生几分讨好之心,想要替林善雅出出头! 流云冷笑,一个个都愚蠢的要命!被林善雅利用还在沾沾自喜,甚至甘愿为林善雅做牛做马,殊不知此时举动是着实惹怒了林善雅!他看得出来,林善雅不想将慕容歌驱离出府,甚至是不想将此事闹大!今日林善雅唯一想要做的便是羞辱慕容歌! 他暗中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歌,她冷静如斯,从刚才的话中多少能够看得出来,她不打算就此算了! 众人看的不过是她的表面,若认为她人善可欺,那么就是彻底瞎了眼!不是她不反击,而是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宁可忍辱负重,也要等到最合适的机会,只有如此,反击之时才是最要他人不能翻身之时! “的确!刚才以为她只是不将本夫人放在眼中,现在看来,她是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中!凭她一个下人,也该不听太子妃的命令?竟如此大胆,凭着一身狐媚勾引太子,就以为是主子了?!”尚书夫人不甘示弱,紧接着又是一阵怒骂。 “本小姐看来她的确胆大妄为!”一位年约十六岁左右的女子也是拧眉寒声道。 情况比刚才更加恶劣了! 林善雅知道不能继续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便对慕容歌沉声道:“你下去吧。” 慕容歌淡淡一笑,耳边传来流云的提醒,脸上的淡笑瞬间变成了惊怕,眼中更是挂着莹莹泪光,不惜双膝跪地,对着林善雅以及其他几位妇人声泪俱下的说道:“若是太子妃想要将奴婢驱离出府,奴婢也绝无怨言,立即离开太子府。至于尚书夫人,奴婢的确有错,刚才夫人一杯热茶扑面而来,奴婢一时惊讶没有反应过来,此刻恍然惊醒,才知犯了滔天大罪!奴婢不该在几位夫人教训奴婢时,不立即跪下谢恩。奴婢向来没见过世面,才得以犯下如此大罪!若尚书夫人想要奴婢的性命,奴婢现在就悬梁自尽,不敢忤逆!” “慕容歌……”林善雅面色渐渐变白,固然遇见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慌乱镇定。但此时,她知某些事情不受她的控制了。 几位夫人和小姐都是愣了一下, 没有预料到慕容歌会突然变化。 尚书夫人瞅着跪下的慕容歌,卑微的与尚书府中所有的婢女几乎一样,便冷笑道:“现在后悔了?可惜已经没有你后悔的余地了!” “哦?” 长亭不远处飘来一个极其淡的字。可这样的淡,却没有被风吹散,反而让长亭内的人都清楚的入耳!听的心神颤动。 几人看去,让天地黯然失色的华丽逼人,倾城之容的男子踩着从容的步伐一步步的走来。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轻轻扫过去,明明那般的平静,却让人感觉心惧和臣服。 慕容歌背对着元祁,继续双肩颤抖,似乎为听见他的那轻声质问,接着泪如雨下,语音颤抖道:“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吗?” 四周一片寂静。 林善雅双手猛地握紧,樱唇颤抖了一下。他竟回来了!这几日不是都要晚半个时辰吗?怎么今日会如此早?她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她知道他的行程?才会任由几位夫人的羞辱而不借故离开? 这下可是林善雅冤枉慕容歌了,原本慕容歌没有想到元祁会这时候回来,因流云的提醒,才临时改变了策略。否则她还真是能够利用这次机会离开太子府! 真是可惜了一次难得送上门来的机会! “贱婢就是贱婢!”尚书夫人立即骂了一句。然后看向元祁,小心翼翼的说道:“此贱婢言语冲撞妾与其他几位夫人小姐,更是不将太子妃放在眼中!请太子为太子妃做主!” 林善雅目光一直在元祁身上,虽看似与往常无意。可站在她身后的巧云却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还有……害怕。 元祁平静幽深的眼眸扫了一眼慕容歌被茶水弄湿的衣裙,再看一眼脚下一地的茶盏碎片!嘴角上的浅笑似乎染了一丝神秘冰冷的味道。“果真大胆!” 此话一出,林善雅倾国之眸闪过一丝笑容。或许一切都是她多想,也许到此刻,还未曾有一名女子能够入了他的心。 其他几位夫人都是面上不由的一喜,丹凤眼的夫人点头笑道:“太子明鉴!” 慕容歌眼眸微动。 “太子府的人何时轮到他人指手画脚?”元祁漆黑的眼眸如寒潭,声音淡淡的质问道。 峰回路转,林善雅身形颤抖了一下。她竟然忘记了此处是太子府,而他绝对不会容许他人质疑与挑衅!慕容歌是他亲自应允的管家,不由得他人插手 !连她都不行!更何况长亭内几位朝中大臣的夫人? 几位夫人和小姐一下愣住了,笑容还在唇边。 慕容歌适时的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她虽然不能确定元祁是否会帮她,但她猜得到,几位夫人巴结林善雅,必然是想为自己的夫君铺路。而她们的行为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动了太子府内的人!言语间竟是在吩咐元祁处置下人! “太子进宫在皇上跟前尽孝,此时回府定时有些累了,妾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新茶……”林善雅稳住心神,面带完美优雅的笑容,温柔如水的对元祁说道。 慕容歌适时的再一次声泪俱下,恐惧不已的说道:“请求太子,尚书夫人给奴婢一个痛快的死法。” 流云嘴角抽了一下,看来,有时候她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 “嘉杰,查清几位夫人的夫君在朝中任何职!将擅自在太子府张狂放肆之人送入官府严办。”元祁看了一眼慕容歌颤抖的肩膀,眸底的光闪了一下。 嘉杰应道:“是,主公。”几个无知的妇人,若胸无点墨就勿要沦为他人牛马,否则后果绝非她们能够承担的。其实太子并非是从此路经过,而是在门前时,碧柔前来为慕容歌求情,太子才来此。 “太子?”林善雅愕然,为了一个慕容歌就惩治了几位官员夫人小姐? 第九十五章[手打VIP首发] 几位夫人听言,大惊失色!怎的区区一个下人竟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很少出声的紫衣女子轻轻蹙了下眉,隐约间清楚刚才其他几位夫人的胆大妄为为自己招惹来麻烦。不过此时情况,就算是她想脱身也不能脱身的。她冷眼看向林善雅,或许林善雅在太子心中根本就不重要。 慕容歌静默不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心知肚明,也不会多想,他这么做,怕是不容许他人触犯他的权威!又或者这两日心情不顺,正好这几个无知妇孺撞了上来。或许还有更多的可能。 “太子妃好兴致。”元祁忽然扫了一眼林善雅,那一眼不冷,却毫无情绪。 林善雅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不久前,那个她到太子府的第一日,他便是这样看过来,给了她近乎绝望的话语,同时也是这般不冷,却毫无情绪的一眼。这一眼入了心,随之而来的是心口处陌生的疼痛。此刻,那疼痛忽然而至,还有……惧怕。她本就没有赌注,这是她的选择,必须依靠他给的身份而保住封国一时安稳。那时,她想,经过努力,定会得他欢喜。 她面色苍白,缓缓站起,谁也不知此时若非她强自镇定,定会身形颤抖而欲绝望。她勉强的笑道:“妾扰了太子清幽,请太子见谅。”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元祁清冷的说道。随后决然转身离去。 让长亭内的林善雅,几位夫人小姐还有长亭外的慕容歌,转过头去时,看到的只是他欣长的身影。 他一袭黑衣,长袖过膝,随着优雅自信,冷绝无情的步伐,那黑色长袖翻卷出一圈圈黑色的云朵。 长亭四周,黑色芙蓉花似因他的到来,愈发的黑艳刺目。 慕容歌收回目光,自冰凉的青石上站起。忽感身上一阵威压的目光。看过去,林善雅一双平日里雍容含笑的眼睛此时冷冽如霜。她无一丝躲闪。这一切皆是林善雅咎由自取,若是这三年来安然无事,她必不会多此一举来与林善雅为敌。显然,若想安然无恙,必要反击。 小十曾说过,在消失的那些尾随她的暗卫中,有林善雅暗地里养的死士。她忽然望着林善雅微微一笑,“谢太子妃不杀之恩。”同样谢谢她今日羞辱之恩!经过此事后,必会为自己省去许多麻烦。 流云面无表情的将寒光逼人的剑缓缓chou出,目光专注的望着长剑,取出白色丝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那寒光射在林善雅的眼中,让她面色更为白了几分。 “太子妃,怎么会这样?我们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尚书夫人感觉大祸将至,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更没有瞧见慕容歌此时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表现,反而将所有的希望放在林善雅的身上。可她却不敢再胡言乱语。 丹凤眼夫人也是惊愕开口:“太子妃,您可要帮我们啊。”她们曾经也做过不少同类事情,可刚才却忘记了这里是太子府,绝非她们可以任意撒野的地方。如今招惹了麻烦,可让她们如何是好? 几人都看向林善雅,希望林善雅能够帮助她们。 林善雅几乎近于冷漠无情道:“事到如此,本宫没有办法。” “什么?太子妃您怎么可以这样?!”几人同时惊呼失望。若非林善雅是太子妃,她们怎么可能会受邀前来太子府,他们都是并非愚蠢之人,见到慕容歌后就知道该做些什么,可换来的却是林善雅的冷眼旁观! 慕容歌嘴角轻轻勾起,心中冷笑。身在皇家的人,有几个不是冷漠无情的?为了目的而在所不惜!她侧头对流云说道:“流云,咱们走。” 流云收起剑,点了点头。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几位夫人也被人带走,林善雅一下子便坐在了石椅上。背后传来的冰冷之感,让她心中恨意肆意燃烧。 “太子妃,事到如今,不如就此松手。奴婢刚才偶然猜想,就算是太子对慕容歌有心思,或许慕容歌不曾有过心思。”巧云低声劝道。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近身保护慕容歌,就说明齐国太子的心意。慕容歌或许是对齐国太子有情。否则也不会如此素雅,素雅的让人可以轻易淡忘。 林善雅冷笑:“本妃早知是这般。但仍旧不容许慕容歌的存在。”她的目光茫然却在忽然想到了什么后,缓缓重新绽放属于她的骄傲自信。 “太子妃容貌才情天下第一。太子对太子妃倾心是迟早的事。只是,若太子妃不能早日有孕,怕无法在夏国立稳脚跟……”巧云面色沉重,担忧的说道。 林善雅眼中笑容随着巧云的话而逐渐沉了下去,她似乎是对巧云说,也是对自己说,“会的。”她会有机会的。 …… 如冰惊慌的打量着慕容歌,见慕容歌只是衣服上有茶水干涸的印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便松了口气,“幸好无事。” “我说过的慕容姑娘不会有事的。可如冰偏偏不信。”碧柔掩嘴笑道。她知太子过去后,必然不会让几位夫人在太子府中张 狂。太子府岂是那几个人可以撒野的?想要跟太子要人,她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如冰松了口气,回头对碧柔道:“若是那几个夫人不依不饶,始终是个麻烦,我自然要担心那一杯茶水是否烫伤了她。幸好只是浇湿了衣衫。”当她得知在长亭内慕容歌受辱之时,便急的毫无办法,正自责懊恼之时,慕容歌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慕容歌笑看二人,心中暖意浓浓,笑道:“我无事,无需担忧。” “幸而太子即使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碧柔眼中仍旧有些担忧。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无需再想了。”慕容歌微微一笑,仿佛未将此事放在眼中,柔声笑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注定要就此放弃了。虽然有些不甘,但也无办法。 如冰与碧柔二人共同点了点头。她们心知今日这事儿与太子妃脱不了干系。太子妃冷眼旁观看着慕容歌受辱,为的便是羞辱慕容歌吧?最后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也是让太子妃意外的。 相信,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少。 其实,经过这件事情后,慕容歌获得了许多好处。竟有人前来送礼!大多数是一些官员家的夫人和小姐送来的,美其名曰是觉得那日几位夫人做的有些过分了,她们很是怜惜她,所以派人送来各种贵重的压惊礼物。 她在太子府内不过是个管家,那些人送礼可想而知,是因为元祁那日发威。在她们的眼中,她或许不止管家这么简单,送了礼好办事。 既然是压惊礼物,便是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即使她想要两袖清风,退回去只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勉为其难的收下,两全其美。三年奴生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捱。或许……离开太子府时,她可以富甲一方。 她将贵重的东西交由流云送去当铺换取银票。初时,流云丝毫不挪动脚步,认为银子既然够用,何必换成银票?岂不是招惹来他人的闲话? 她微微一笑,笑的优雅而有些小奸诈:“银票保险,那些东西有何用处?我自是没有那高雅情调摆在屋中欣赏。倒不如银票来的实在。” “慕容姑娘的确是好想法。”流云愣了一下,瞧着一身素雅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爱银子甚过宝物。他暗想:日后若太子想要赏她绫罗绸缎,他定会进言,送绫罗绸缎,世上珍宝饰物,不如送黄灿灿金子,银票! 转眼过去十日,太子府的日子越来越悠闲平静。似乎那一日 的争锋相对不存在。林善雅对慕容歌和颜悦色,慕容歌亦是恭敬有礼。 不过,夏国的太平不代表其他国家的太平。 齐国,赵子维与赵子尽忽然兄弟情深,共同前去原国边境,指挥两军交战。原本这场战争要在几个月前上演,但因为齐国皇帝认为时机还未到,便推迟了几个月。如今两人联手,原国自然无法对抗,节节败退。城池丢了一座又一座。用不了几日,齐国大军就会破京都城门,踏平原国皇宫。至此,原国被灭。 如今,天下九分。待齐国攻入原国,便是天下八分。又或者再此期间哪个被灭的国家又重新崛起。 还真是乱! 她遥望着远方,眼中一片清明辽远。伸出手轻轻描绘着窗户的形状,渐渐失神,尽儿与赵子维二人怎么可能会兄弟情深? 究竟他们想要做什么? 鼻尖似乎传来阴谋的味道。 她双手猛地握紧。 有时候不想,便能躲过去。那些事情,无法躲过。 她凝望着深沉夜色,犹如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她心中一阵恐惧。那些悲欢离合,多么伤感。 “慕容姑娘,太子召见。” 闻言,慕容歌自失神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深深呼吸了一下,应道:“是。” 她皱起眉,这么晚,元祁见她作甚? 这几日他一直早出晚归,她不曾见过他。今晚他应该是刚回府用过晚膳。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事! 平静,不代表永久。 房中,他已经沐浴,头发半湿的垂在背后。身着一袭蓝色长袍垂立在窗前。听闻身后的声响,他眼睛微微一动。 慕容歌轻声道:“妾见过太子。” “起身吧。”他淡淡的说道。 慕容歌起身后,便看向置身在窗前的他。烛光暗道的摇曳着,晃动着他的身影仿佛如雾,只是一个后背,便是威仪震慑,神秘不可测。她收回目光,低声问道:“太子有何吩咐?”照理说,上次给他的香皂应该还能用些日子。 有时候,她会很奇怪,若是他想用香皂,为何不让婢女亲自向她要?反而亲自开口? 他转过身向她走来,平日里最是深沉的眼眸,如今是化解不开的疑惑,他问:“你知本宫不能看出事物颜色之时,为何只是意外,却不曾……不解又或者嘲讽,怜悯? ” 他双目灼灼盯着她。 慕容歌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冰冷的气息。他为何会这么问?隐去心中的疑惑和惊讶,她直视他的双眼,此时那双眼的黑色瞳仁映着她的身影,她语气平静的很平常:“这有什么?太子仍旧可看见天地。颜色固然重要,但终究比不过活着。”比起失明一辈子无法看见生存的世界,他是幸运的。 “哦?”他忽然冷笑。是冷入骨的笑。竟也有一丝绝望的味道。 她正欲后退一步,他却握住了她的手。她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冷意,他的手很冷,与赵子维的温热不同,是冷的与他唇角上的笑一样,让人忍不住阵阵发抖。 今夜的他……陌生,陌生的让她想要挣脱开他紧握住她的手。不,是远离此地! 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他的事,她不想清楚。他的情感,她同样没有想过去了解。 元祁冰冷如玉的手紧握住她温热的手,她的手心中还有些丝汗,可他感觉不到一丝厌恶,仿佛,她柔嫩的手心中传来的热度,可以温暖他冰冷的手,又或者更多。他低头看着她的手,并不是十分细腻,手心似乎还有薄薄的细茧。 她用力抽出手,连连退后几步。 “妾不敢唐突了太子。请太子见谅。”她低着头,迷离的烛光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让人看见她在颤抖的双睫。 “退下。” 慕容歌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命令,恍若得到了赦令。转过身,便要离去。 “若让你留在本宫身边一生,你可愿意?” 身后忽然传来他轻轻的询问。就仿佛是当初在庆王府那夜,他问她:“是否愿意伺候他。” 如今看似一样的询问,却让她隐约间察觉到有些不同。 昏暗发红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晃动着,一双眸子黑的不见底。 她站住,转过身,看向他,语气坚定,“三年后,妾必要离开太子府。” 几日后。 两军交战,尘土飞扬中,漫天血红。马蹄踏在血泊中,渐起一层层的血雾。 身着一袭绛紫色战袍的赵子维想与身着一袭月牙色战袍的赵子尽共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这是刚刚占领的城池。从这里遥望过去,能够看见不远处交战的两军。 原国固然几年来渐渐强大,可与齐国仍旧无法相比。多天来交战,开始还能抵抗几分,如今 节节败退,已无法抵抗。 “十弟如今不过十三岁,如何让她等你?在本宫看来,她当你弟弟。姐弟之情怕是你想要改也无办法。”赵子维望着赵子尽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侧脸,邪魅的俊颜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此言让十三岁的少年俊逸的脸神色片刻间有一丝裂缝,他望着远处,似乎看到原国京都,橘红色的唇勾起一抹笑,“她可以心中无你。但却必定有我。姐弟之情对我而言并非绝境。”在他心中,世间女子不敌她一根毛发。她对他温柔,那日牵着他的手一同跳进井中,温暖的告诉他,别怕。明明她是弱女子,他有武功护身,可她仍旧是心中有他。 赵子维面色顿时黑沉,黝黑的眸子迸发出冷冽的寒光杀气,他望着少年越来越坚毅的脸,笑道:“是吗?不久后便会有结果。”流云飞鸽传书,如今她在夏国太子府过的很好,仍旧爱财。就是身陷困境,她还是如此狡诈! 她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如此安然。 越是如此,越是神秘。 她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是迷雾。 …… 这一日,林善雅派人前来请她叙话。 如冰与碧柔皆是极力阻拦,让她寻了理由推了便可。她轻笑道:“有些事情只会发生一次。”林善雅那日得元祁冷漠以对,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羞辱之事,在太子府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些日子,她和如冰与碧柔相处甚好,而且很有共同话题。整日里忙完了事情后,三人便会聚在一起。往往流云嫌吵闹都会站在门外,她能从流云的神色中看出来几个字,三个女子在一起,如同一群嘎嘎叫的鸭子,吵闹的很! 泊康阁。 这是慕容歌在太子府一个多月内第二次来到泊康阁。第一次来时,有些惊讶,与想象中的不同,原本以为因为院子的主人是女子,院子里必定是女子气息甚浓。但没有想到,进入泊康阁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黑色芙蓉花。 对于黑色芙蓉花,她并不喜欢,只觉得太过黑暗沉默。所以也就没有四处观看的心思。此刻,她随意的看了眼四周,同样是雕梁画栋,华丽摆设。没有什么特点。毕竟在芙蓉阁看的久了,没有什么感觉。 跟着巧云进了主间。 林善雅正坐在棋盘旁一个人研究着棋局。好似并未发现有人进来。 房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熏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淡淡的。与院子里的沉闷相比,房中的摆设倒是独具一格,颇有一番华丽。 慕容歌低首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林善雅仿佛才发现慕容歌的到来,她移目看来,面带温和笑容:“来了。本妃这几日闲来无事,总是一人孤独下棋,听说你会棋艺,不如陪本宫对弈一局如何?” 慕容歌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光,笑道:“当然。” 第九十六章【文字版VIP】 “请太子妃高抬贵手。”慕容歌落座后,抬头看向对面的林善雅,笑道。 “勿要介怀本妃的身份,希望你莫要让本妃失望。”林善雅微微一笑,出言提醒道。若真是可与兰玉公子,元祁都可对弈一二,就足以说明慕容歌的棋艺甚高。 慕容歌挑了挑眉,并未再说什么。一双眼睛盯在棋盘上,看着林善雅一个个落子,她不骄不躁,不急不缓的周旋。 棋盘之上,棋局已经展开。 林善雅执黑子,慕容歌执白子。 巧云一旁站立着,偶尔会为二人斟茶。她得知慕容歌会棋艺之时,没有想太多,毕竟在封国内,但凡是与太子妃对弈的人鲜少有嬴的。即便是与太子对弈,那时也是输了几子。慕容歌是小国小姐出身,不曾有高手指点,若能与公主对弈半个时辰怕也是高看了她。 但,往往越是轻看了人,就会越是受到震撼。 此时,渐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仍旧未能分出胜负。 不该啊!太子妃还从未与一名女子对弈,而超过半个时辰!她自小便是伺候林善雅,自然也懂棋,她刚才不以为意,并未细看,此时再看,才发现棋局混乱,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谁是占了上风!她惊讶的看向慕容歌,再看一眼已经面色稍显冷凝之色的林善雅,心咯噔一声。 林善雅忽然开口:“若本妃做主将你抬为侧妃之位,你可愿意?”她抬起头目光逼视着慕容歌,想要从慕容歌的神色上看出些什么。 熏炉里的香料似乎放的有些多,刚才还淡淡的香味此时有些扑鼻了。慕容歌皱了皱眉,有些香味过于浓烈,就有些刺鼻了。 想不到林善雅竟是如此大度,主动为元祁娶妃,不过这里又有多少的真意?又有多少试探和算计?她抬头时,清楚瞧见林善雅绝色的容颜上紧张之色。她收回目光,看向棋局,快要收尾了! 她淡笑道:“侧妃之位?太子妃果真是抬举了奴婢。”在世人眼中,或许这些位置是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但是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林善雅两眉拧起,声音冷了几分问道。 闻言,慕容歌眸光微微一动,心中好笑。不过有些同情林善雅,痴爱元祁,却得元祁冷漠以对。所以才会如此不依不饶。她从来不曾想过与林善雅为敌,但从一开始林善雅就不容许她的存在,那么,她又何须假仁假义?“棋快结束了。” “慕容歌,你自被原国庆王休弃为歌姬时,就应该料想到日后的结局,自此就是为奴生涯。若非太子对你有几分兴趣,本妃绝对不会以侧妃之位待你。但你应该懂的,没有后盾支持的你,在太子府中,甚至是夏国内难以立足。”林善雅继续说道。慕容歌的淡定冷漠让她有些焦急,若非苦思冥想,不想再冒险,她绝对不会容许一名下贱的女子成为她的威胁!这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巧云心中有怒,太子妃如今以侧妃之位许给慕容歌,慕容歌竟然完全不看在眼中,着实可恨!若是其他女子必定早就应下了,莫非慕容歌想要的更多?她没好气的说道:“慕容姑娘未免太过高看了自己。虽说你有几分特别。但却不能如此不识时务。” 慕容歌凝神望着棋局,白子在手中轻轻的撵着,仿佛没有听见林善雅与巧云的话语般。她准确而坚定的将棋子落下,然后抬头看向林善雅,笑道:“太子妃这一局分心了,让奴婢有了可乘之机。” 此话一出,林善雅与巧云二人都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棋局完全大变样!刚才还隐隐不明,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竟然被奇迹般的逆转,慕容歌占了上风! 林善雅面色微变,紧盯着棋盘,就在说话间的,她还一直暗中盯着棋局的变化,以为全在掌控之中,却断然没有预料到会发展到眼下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眼下情况十分明显,她已经落于下风。她心中惊讶震撼,料想不到慕容歌竟然棋艺如此精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一切。 她拧眉纵观全局,希望能够扭转乾坤。她惊讶的发现,刚才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如今竟然能够练成一条线,一点点的吞噬着她。见状,她震惊的看向慕容歌,见她神色轻松,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心下猛地一颤,嘴唇略微苍白。她竟然在慕容歌的身上感受到深不可测! 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一边力王狂澜,一边防备,却仍旧一直处于下风! 慕容歌瞅着棋局微微一笑,放下最后一颗棋子,“承让。”这场对弈,她势必嬴,她不想也不能继续被动的局面。 整盘棋局经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慕容歌落下最后一子后,完全胜出!林善雅瞳仁内映着的全部都是棋盘上的结果,她溃不成军,惨败收场!她就算不承认,现实摆在眼前,慕容歌赢了,赢得轻松无比!或许在与兰玉公子对弈,又或者是元祁对弈时,她是隐藏了实力! 慕容歌轻轻抚着衣裙,不紧不慢的站起。 “给本妃一个答案。” 林善雅自嘲的冷笑了一声,盯着慕容歌的背影,执意的追问道。 慕容歌拧了一下眉,事到如今仍旧不死心?林善雅聪明绝顶应该可以看出她刚才话中之意,她眼光微动,莫非林善雅是在拖延时间? 果然,她鼻尖传来熟悉的淡香味。即使房中的熏香与那人身上的淡香很相似,但是却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任何香料都无法复制的。 随着淡香味而来的是身着黑衣的元祁。 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或许已经在外间待了一会子。她还未有所反映,身后的林善雅已经开口了,“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极少,妾甚是担忧。毕竟府中还未有太子的子嗣。如今朝中百姓间皆是议论纷纷。妾便想着为太子寻几个可人的女子伺候,若太子同意,妾便将慕容歌提为贵妾。” 慕容歌眉尾抬了抬,刚才还是侧妃,此时就变成了贵妾?这林善雅,果然善变!元祁来此,必定不是巧合。而且,不得不有些好笑,似乎林善雅是走之前慕容歌的老路线,为心爱之人寻美纳妾! 林善雅紧张的看着元祁的神色变化,见元祁沉默,便立即又说道:“若太子甚喜慕容管家,也可由妾向皇上皇后上请,迎娶慕容歌为侧妃。”就凭着慕容歌如今的身份,贵妾已经抬举了她,更何况是一名侧妃之位! 元祁冷冷的扫了一眼林善雅。 这一眼足以让林善雅心跌入谷底。莫非是她猜错了?如今在太子府的每一步她都在小心翼翼,此刻的试探,会不会引来他的厌恶? 慕容歌福身对他们二人说道:“妾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有些事她不想参与进去,所以及早脱身最好! 元祁目光虽然平静,可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炙热,他盯着她在片刻间所有的举动,试图看穿她的想法,须臾转开目光,他至始至终都看不透她。唯一能够把握住的便是她的弱点。当真是有几分可笑。 “不必。”简简单单两个字是他给林善雅的答案。 林善雅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该开心,该松了口气? 闻言,慕容歌眼眸微动,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退下。 房中仅剩下林善雅与元祁二人。 “太子,妾让人炖了汤,不如太子留下一起品尝?”林善雅面带娇柔笑容,本就绝色的姿容更是天香国色。她柔声询问。 元祁缓步走下个棋盘方向,黑眸盯着棋局。胜负已分。 林善 雅心咯噔一声,她最不愿意让世人见到的便是自己不敌他人的一面。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同时也是天下第一才女,若让他人知晓她竟不敌慕容歌,那么将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你在棋艺上固然难逢敌手,但与她相比,仍旧稍逊一筹。莫要再做无用之举。勿要忘了你与本宫之间的盟约。勿要想得到更多。”元祁目光从棋盘上收回,语气冷淡而疏离的说道。 林善雅身形一颤!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必须承受的结果!她以为她可以!却忘记了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可她想要远远不止这一切。“妾从未忘怀。” “封国仅有两年时间可稳定朝局。若在两年内继续**,摇摇欲坠。那么,封国内乱同时必定会成为一块肥肉。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元祁离去时,扔下最后这两句话语,便决然离去。 房间内,重新归于安静。 只剩下那熏炉中缓缓释放的清香味,而且,越来越浓烈。 林善雅眼眶中晃荡着泪水,她极力的隐忍着,香味扑鼻,让她忍受不住狼狈的咳嗽了几声,身形晃荡了几下。 巧云立即扶住了她,满脸泪痕,“太子妃,当初您是不是选择错了?”一开始太子妃便毅然决然选择太子投靠。当初她也认为凭着太子妃的容貌必能扭转乾坤,可以得到太子的喜爱。可如今…… “你认为林清雅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她与本妃都是十分清楚此时的处境,她如今不过是侧妃,更是连本妃的处境都不如。可本妃却可以利用夏国太子妃的身份去做更多的事情。”林善雅先是冷笑,随后眼中横现一丝暴戾之色。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 …… 齐国。太子府。 花园中,梁欣欣与林清雅二人好似姐妹情深,互诉衷肠。 “如今太子正在战场,你我姐妹只能在此黯然等待。本妃已经向皇上请示,待太子回府,你也可随本妃和太子一同前往夏国。如此一来,你也可与善雅公主相聚。”梁欣欣柔声道。因这些日子为情所伤,而日渐清瘦。在偌大的太子府中只能与林清雅二人说出心中话。 林清雅点头笑道:“谢姐姐如此为清雅打算。清雅感激不尽。”她暂时不得赵子维的喜爱,多半原因是他心中还在惦记着慕容歌。若能去往夏国,她要看看林善雅如今是何境地!再看面前的梁欣欣,真是单纯的可以! 梁欣欣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勉强的笑道:“你我姐妹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是,姐姐说的极是。”林清雅立即应道。只要时机到了,她先得赵子维心,再得太子妃之位轻而易举。 梁欣欣收回目光望着手中的茶盏,一阵晃神,这段日子不见,他是否想起过她? …… 半月过去,发生了许多事情,仿佛如一场场关于历史的电影在眼前播放,快的让人一阵唏嘘。 封国皇帝终究是驾崩了,发现驾崩时是在五名美人的床上,他一丝不挂,口吐白沫,眼下一片乌青,死因是纵情所致。在三日内,朝中一片混乱,上演了一场争龙椅的戏码,自是一片杀戮。最后是二皇子登基。 齐国与原国的战争日渐热烈,就差一座城池便攻入京都。 如今,封国皇帝忽然驾崩,新帝登基,正是根基不稳之时,其他几国虎视眈眈,碍于夏国与齐国,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慕容歌望着书中最新描画的地图,这个是时代变化最快的就是地图。同时,这个时代最是无情的也是人心。 她想,用不了多久,夏国与齐国便会进攻封国。而和亲对于封国而言,能换来的只不过是暂时的安稳而已。要想换得更多,那便是封国内等人的痴心妄想! “慕容管家,在作甚?”房外传来碧柔的声音。此时碧柔应该是做完活才来吧。 她收书,对门的方向笑道:“正无事呢,进来吧。” 碧柔深吸绿色长裙,凡是有她的地方,便是感觉春天来临,一片春意盎然。她推门进屋,朝着慕容歌笑道:“还以为你正在看账呢。” 慕容歌轻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账看?现在正觉得无聊呢。怎么不见如冰?她还在藏书阁?”如冰毕竟是曾经出身高贵,识字,所以有时候在打扫藏书阁的时候也会偷看上一两本书,不过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碧柔摇头,“半个时辰前见她从藏书阁出来向长亭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吗?” “哦?她怎么会去长亭?”慕容歌疑惑问道。如冰自从监牢出来后,鲜少与他人接触,更不会在太子府内乱走,除了藏书阁,便是这下人房。 碧柔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可能去玩耍了吧。听流云说,你今日做了芙蓉糕,我嘴馋腆着脸来尝尝!”说着,她也不在乎慕容歌的嘲笑,径直走向桌子旁,拿起一块芙蓉糕便向嘴中送去。当真是美味 至极!慕容歌做的东西就是他人无法比! “呵呵,你既然想吃,我下次多做几块。”慕容歌忍不住轻笑。 “希望咱们慕容管家一言九鼎,莫要忘了才好!我可是等着呢。”碧柔听言,立即眉开眼笑,眼前仿佛已经浮现了美食,一脸的馋猫样。 第二日下午,太子府内来了贵客。乃封国太子,不,如今是荆南王的林轻尘。他忽然而至,让人颇感意外。 林善雅亲自前去迎接,此时他们二人正在泊康阁内叙话。 因元祁这段日子每日都入宫,并不在府中,所以他们二人的午膳就在泊康阁内简单的用了。按照规矩,来了贵客,自然要设宴款待。更何况,来的人是太子妃的同胞哥哥。 泊康阁内。 林善雅望着林轻尘,这段时间的委屈顿时忍不住,“哥,果真如你所料,过去几个月,我竟然不能得他心,事到如今,我已不能回头。现在,我竟不知如何走下去。”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之人除了巧云,便是面前至亲的同胞哥哥。 温文尔雅的林轻尘望着林善雅,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异常沉重。“切勿焦急。让我与夏国太子单独聊聊吧。” “哥不知道的是,在太子的心中或许一名下人都比我还重要。”林善雅黯然神伤,自嘲笑道。从何时起,一名原本卑微不收众人关注的慕容歌,竟然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林轻尘并不意外,他轻声道:“你所指的是慕容歌吧?” 第九十七章【文字版VIP】 林善雅惊讶的望着林轻尘,他竟然早就有所预料!“哥……” “自接风洗尘宴上,夏国太子最后出手将慕容歌要过去后,我便猜到夏国太子必定对慕容歌有所不同。或许此时此刻,慕容歌已经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林轻尘语气越来越沉重。他十分清楚,夏国太子若是无情,必定会无情到底。而且事到如今,善雅应该清楚,在元祁心中,她并未有一席之地。 闻言,林善雅面色越来越阴沉,她紧紧皱起眉头,冷声道:“请哥为善雅指点迷津。”如今的她,迷惘了多日,始终寻不到解决的法子。而哥向来能够冷静看穿世事,此时此刻,她只有信任他。 林轻尘饮下一口茶,闻着房中弥漫的清香味,又想起刚才见到泊康阁内完全不属于善雅在封国的喜好,一抹愁绪袭上眉宇之间,他终究是叹了口气道:“善雅,若我是你,必定趁早抽身而出,封国注定灭亡,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事实,离开元祁,离开太子府。” “不……”林善雅绝色的娇颜尽是惊慌失措,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能够得到在元祁身边的机会,她绝对不能如此轻易放弃! “如今你的行为如同飞蛾扑火。”林轻尘轻轻的说道。就算知道林善雅执念甚重,他不能改变,但他必须要让她知道,元祁,是她不可触摸的。 林善雅眼中隐隐泛着泪,她冷笑摇头,“若我不能得他喜爱,这几年来的精心谋算将付之东流。而我必定不能承受离开太子府后天差地别的生活。哥,我此时已经泥足深陷,无法抽身,你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哥哥,我只求你帮我一次。” 执念入骨,岂能说拔出便拔出!她林善雅自名扬天下,受尽天下男子的追逐后,岂能狼狈收场?! “这又是何苦?你应该知道,慕容歌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你轻看过她一次,莫非仍要执迷不悟?”林轻尘苦口婆心劝道。他虽说与慕容歌仅是见过几次,这样看似卑微,却在不知不觉间绽放光芒,悄然进驻人心的女子,这世间少有!她并非一鸣惊人,可这样悄然进入人心的她,不容易剥离!赵子维入了心,如今已经痛彻心扉,元祁向来无情,在他眼中唯有的便是漫天的阴谋,而她入了他的心时,他怕是还未意识到。 这样的女子,神秘而无解。林善雅若是继续轻看她,必定惨败。 “我不是轻看于她。而是她身份低微,不配为我敌。更不配让元祁看重。哥,不必劝我。我只需要哥帮我。”林善雅语气坚定,无一丝 动摇的说道。自从踏入夏国城池的那一瞬间,她就发誓,永不退缩。 她望着林轻尘,只要他肯帮她,便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轻尘沉默许久,望着执意向前不肯放手的林善雅,他终究是不忍,最后唯有无奈的笑道:“善雅,这是最后一次。” 林善雅自信而温雅一笑,“我就知道哥不会冷眼旁观。” 林轻尘见她自信完美的侧脸,终究是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次助她究竟是对还是错。 “哥,风儿呢?”林善雅这才想起,似乎在哥入府之时,便是没有瞧见风儿。 “将他安置在其他地方,并未带来夏国。”林轻尘笑道。夏国不比其他地方,风儿对慕容歌甚是喜欢,带来太子府后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情。未免有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将风儿带来。 林善雅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夜幕降临,渐渐转冷的天气让人感觉到风似乎带着一丝凉气。 元祁自宫中回来,天色便已经黑了。 幸好备下的膳食还是热的。 设宴款待林轻尘之地是在泊康阁。慕容歌安排人布置好一切后便打算从泊康阁离去。 却在意外之时与林轻尘碰面。 几个月不见,林轻尘一袭白衣,温文尔雅,俊美不凡。他微笑道:“又见面了,慕容姑娘。” 慕容歌淡淡一笑,“是啊。荆南王一如往昔。”她随意的看了一眼,并未见到风儿,想来林轻尘也不会带风儿来夏国太子府。 林轻尘神色微微一动,只是几个月不见,她仍旧一身素净,脂粉未施的娇颜比往日多了几分明媚。似乎没变,但似乎又有些变了。她似乎并不卑微了。透过她,仿佛看见了亡妻,可她们之间没有一点相似。 “若无事,便退下吧。”林善雅未等他们二人继续聊下去,出口道。她望着慕容歌脸上波澜不惊的微笑顿感刺眼,或许就是这份淡定从容让元祁另眼相看的吧? 慕容歌眼光闪了一下,点头道:“是。”当她喜欢这里么?若能早一步离开,她必然不会在此处多留一刻。 “见过太子。” 一袭黑衣的元祁自泊康阁的院门前缓步而来。他神色平和,步伐从容,依稀看见他那如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的黑眸平静无波,深沉内敛。所过之处,人人俯首。 慕容歌收回目光,低首弯腰。自从上次在林 善雅房中见过一次后,他们二人不曾再见过,此时再见,总觉得这几日的他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此刻却无法用言语形容,似乎周身弥漫着冰冷的同时,还有……痛。 他从她面前走过去时,并未看她一眼。仿佛在他眼中从未有过她的身影。 “见过太子。” “见过夏国太子。” 林轻尘和林善雅二人同时向元祁说道。 元祁淡淡笑道:“无需多礼,今日本宫在宫中处理朝务,并未及时赶回,让荆南王久等了。” “朝务要紧。本王前来夏国,主要是来看看善雅。”林轻尘温雅的回道。 林善雅美眸弯起,笑容娇媚,她柔声道:“太子繁忙一日,此时想必饿了吧?大厨房备了上好的酒肉,太子与哥哥可以尽情享受美食。” “好。” 三人缓缓走入房中,慕容歌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直起腰,默默无声的走出泊康阁。 元祁忽然在门前停住了身形,他回头,望着那纤细的背影,目光狐疑而隐隐闪过一丝痛楚。 林善雅见他忽然停住了身形,再看他是看着慕容歌,心下一沉,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心中不止一遍的说道,她不会容许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绝对不会允许! 林轻尘暗中摇头,若慕容歌也动心,那么,善雅必定惨败收场。可惜善雅执念太深,事到如今仍旧泥足深陷,不想要脱身。他再看一眼元祁倾城之容,无论如何,他必要让善雅最后安然脱身。 …… 慕容歌离开泊康阁后,便回到下人房。 流云仍旧在门前等候,几乎整日里他便是直立的姿势,鲜少有变化。此时还未走近,便感觉流云虽然看似与往日无异。但再见到她后,他立即满脸带笑的冲了过来,“慕容姑娘,太子要来了。” “呃?”慕容歌心中还在回想着刚才瞧见元祁那有一丝痛意的黑眸。听闻流云的话,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 流云今晚显得特别激动,加重了语气重新说了一遍:“一个半月后是夏国皇帝六十岁寿辰,此乃大寿。各国都会派出使节前来。太子与十皇子都会前来。慕容姑娘,这一次,太子必定会想法子带走你的。”他知道,太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定会想到办法。更何况,夏国皇帝六十岁寿辰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哦?”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没有流云想象中的激 动。她面色平静,似乎毫不意外。她前些日子便听说了此事。意料中的事情,赵子维与尽儿会一同前来。 “慕容姑娘?”流云见她并无惊喜之色,反而面色沉重。面上激动之色稍微收敛,心中顿时起了疑惑。 慕容歌叹了口气道:“流云,我不能回到齐国太子身边。” “这是为何?在太子心中,慕容姑娘自是重要。流云可以看出,太子妃与侧妃皆是无法与慕容姑娘相比。慕容姑娘若是去了齐国,太子必会想法子给你一个贵妾,甚至是侧妃之位!如此,姑娘便可享一世富贵。”流云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那日在封国京都客栈内,他看得出来,她是对太子动了心。可为何今日会说出如此坚定的话来? 慕容歌半眯着双眸,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黑色芙蓉花。花色与黑夜融为一体,这样看去,若是不仔细看,便稚嫩看见绿色的叶子,哪里还能瞧见花朵?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她的心随着吹来的凉风而越来越沉,越来越冷,衣诀翩飞,她伸手轻轻的拂去脸颊上的乱发,她笑的有些凄凉,“流云,我问你,你可诚实相告?” “慕容姑娘请说。”他紧盯着她唇瓣上飘渺的笑容,沉声应道。 “齐国太子是否会为我放弃天下美姬?”她轻声问道。 这些话她本该说,可面对流云激动与失望的神情,她必须说。 流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望着慕容歌,觉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他拧眉反问道:“太子做不到,那么,夏国太子必定也做不到。” 第九十八章[文字版VIP] 慕容歌并不意外流云的反映,只是微笑道:“流云,莫要如此激动。我心知世上怕是难有男子会为我放弃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一切。所以我从不强求。”不过,在夜深人静,难以入眠之时,她也会不切实际的想着终有一日,会有那么一个男子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容姑娘,你这么做对太子可公平?”流云拧眉,上前一步,想要看清眼前女子的神色,奈何,她嘴角虽然挂着笑,可神色清冷至极,让他无法看清。 公平?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就没有公平一说!她厌恶这个时代!却挣脱不开让她厌恶想要离开的时代!她微微拧起眉,沉声回道:“流云,因我信任你,将你当为朋友,才道出心中话。勿要再说这些。” “可……”流云瞅着她,还想要再说些是什么,可话到嘴边,看见清冷至极的容颜,他便知,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 或许,在封国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他紧绷着身子,后悔当日所为,若非他见识短浅,以社稷江山为要挟,太子定会在封国京都便将她带走。如今已过几月风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经历了一步步的危机,如今对她,他已经是心服口服。 “命运弄人,我只希望平静度日。” 她神色上的清冷转瞬消失,嘴角与眼**同浮现对那种平静而不失温馨的生活憧憬而由衷开心的笑。 “慕容姑娘,太子请你去泊康阁。”不远处传来泊康阁婢女的通告声。 她收起所有的思绪,对流云说道:“勿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吧。”命运多变,岂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她转身便走出下人房。 流云懵然了一下,反映过来后就立即跟在慕容歌的身后一同前去泊康阁。此时已经入夜,即使是在太子府,也不代表不会有人在深夜行凶,他必须保她安全。 泊康阁。 因是家宴,便没有歌姬舞姬助兴,唯有的只是房内那三人的相聊之声,元祁淡淡的应承,林轻尘温文尔雅的回话,林善雅妩媚的娇笑声。 只是这三人,便已经成为了一道让人目不转睛的风景线。 慕容歌的进入,似乎并未有人发现。她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待。她不知元祁在此时召见她是意欲何为,只是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是要有事情发生。 林轻尘举起酒樽畅快将全部酒水饮下,一抬头便见到慕容歌站在不远处,他笑道:“慕容姑 娘不妨坐下一起饮酒。” 闻言,慕容歌淡笑道:“荆南王抬举了。”身形未动,仍旧站在原地等候。 林善雅厉光扫来,眼底波光狠辣。她暗中看了一眼巧云,递给巧云一记眼神,等着随时可暗中出手,这些天来,她辛苦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如今因为哥哥的到来,她终于等到了!虽然有些意外元祁会在这时候让人将本应该离去的慕容歌,不过,对她想要做的仍旧不会有影响,只是看着慕容歌温顺的站在元祁身旁,她心口处的嫉妒与杀意瞬间散步于周身。 扪心自问,究竟她哪一点不比慕容歌强?曾经在封国,无一名女子可抢走她的风光,但是如今,却让本该卑微如泥的慕容歌先一步让元祁看入眼中! 巧云轻轻点了下头,这些日子她看着太子妃身陷痛苦之中,若是不能帮助太子妃得到想要的,那么,她就是辜负了太子妃多年的信任和栽培。 “慕容歌,过来。”元祁轻声命令道。他并未看向慕容歌,留给她的也是让人看不清的侧脸。元祁目光落在翠绿色的酒樽上,在他眼中,这酒樽的颜色属于黑色,可又不是纯黑色。 “是。”慕容歌闻言,点头应道。垂首走了过去。并垂立在他身侧。 林轻尘轻轻蹙了下眉,望着元祁与慕容歌,他忽然有种错觉,似乎这二人之间隔着一重山,而这山若是想要越过去并非难事,但在慕容歌不着痕迹的稍微远离元祁的那瞬间,他忽然明白,是慕容歌在前面放置一座不可攀越的山。他又看向林善雅,如今善雅或许还会有一线机会,只是不知她是否能够把握。 慕容歌隐约感觉到心中忐忑,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而且心头反复的涌现着不久前元祁看她时,那略微痛楚的眼神。那是她在他平静无波,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鲜少看到的情绪,那痛代表什么?现在让她前来,又代表了什么? 在深深不解之时,元祁忽然向她看来,那高深莫测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她心下一颤,低敛双眼,低声道:“太子有何吩咐?” 元祁把玩着酒樽,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可会为了赵子维又或者他人背叛本宫?” 他那神情仿佛云淡风轻,在林善雅与林轻尘二人的眼中,他们此时的对话动作仿佛是亲热的述说着彼此的思念,状态亲密。 林善雅暗暗蹙眉,颤抖着手端起酒樽,一口喝下。 林轻尘轻轻扬 眉。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背叛?他这是何意?她甚为不解道:“妾不知太子是何意。”何时又与赵子维有了关联?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她并非是虚伪的应承,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与他之间不存在背叛。她深知,这背叛二字必定包括很多。 “本宫信你一次。慕容歌,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背叛本宫。”元祁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是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中。 她的心随着这句话而沉了下去,谜团随着这份叮嘱又或者是警告而深深埋在心中。 坐在不远处的嘉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也是饱含警告。 这世间,招惹谁都不可招惹夏国太子元祁!这世间,背叛谁都便不可背叛夏国太子元祁!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其实,她与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想与这些复杂的人有任何关系。既然没有关系,何来背叛一说? “哥,明日寻时间你再与太子叙话吧,今夜太晚了,你连日赶路,定是身子疲乏,还是好好休息一日吧。”林善雅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涌动的不属于她,让她嫉妒的情感,移目看向林轻尘,勉强的笑道。 林轻尘点头,“我正有此意。”的确现在已经夜深,就算他有意与元祁相聊,元祁必定也会婉言推拒。今夜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暗潮汹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他轻轻皱起眉扫了一眼林善雅,她只是面色略微苍白,并未有任何异样。 当林轻尘低下头时,林善雅便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那看似温和的笑容仿佛多了几分的冷冽无情。 慕容歌望着元祁那一头垂直在腰际的墨发,心中转过无数个想法。有时候漠视不代表不知。而他种种做法,在她潜意识中也不过是对猎物反抗的好奇,至于其他,她认为没有。只是,他执意将她困在太子府内三年又是有怎样的想法?又或者目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没有目的,没有阴谋,便不是他们熟悉的生存环境。 巧云暗中强自镇定,不断的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出现意外,她必须与往日一样。她端起酒壶,先是走到元祁的面前将酒樽倒满,然后不着痕迹绕过林轻尘,走向林善雅。 忽然间,慕容歌感觉鼻尖似飘过一道若有似无的香味。那香味不似酒香,不似任何香料的味道,她向来对味道比较敏感,抬头看向低头正为林善雅倒酒 的巧云。她与巧云接触过接触,可不曾闻到她身上有这种香味。毕竟若有似无,若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仔细的辨别!她低头看向元祁的酒樽。 想要提醒时,可又找不到疑惑的点去提醒。元祁已经端起酒樽一口饮下酒。他……今日似乎特别嗜酒。 她暗中打量着巧云的神色,发现她似乎有些慌张。是这酒有问题?脑中忽然一闪,立即看向林善雅。 林善雅也饮下酒水,在她面前的肉,她并未动过一块。 不该如此,林善雅犯过一次错,凭着她的聪明,不会再犯错。况且,这次还是针对元祁! 是她想多了? 不对! 元祁似乎眼中已经有了醉意,他极力的忍着,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告诉本宫,这酒是什么颜色的?” 闻言,慕容歌看了一眼酒水,再看一眼翠绿色的酒樽,心知他是无法分清这酒水的颜色,便回道:“无色。” 无色?元祁用着一双带了丝醉意的眸子打量了一下酒水。 不经意间,慕容歌看向门前,瞧见如冰来了。不知她与流云说什么,流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丝裂缝,二人向她看来。用眼神示意,他们要离开一会儿。 她虽起疑,想要跟着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儿,毕竟能让流云和如冰如此焦急,怕是件棘手的事情!她此时并未得到元祁的准许,还不能离去。便对着流云和如冰点了点头。 如冰和流云立即疾走离去。 她看向元祁,低声道:“太子,妾还有事情需要去做。若太子无事,妾可否退下?”她必须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整晚心神不宁,她不能继续留下。 元祁点了点头:“嗯。” 她立即垂首缓步走出房间,房中的人瞧着她镇定从容的背影,与往日无意。只是当她走出房间后,便立即快步跑回下人房。 房中,仍旧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酒香味。 林善雅与巧云二人相视一眼,巧云点了点头。虽然刚才心惧,但是她做的齐全了,不会有所差错。 可当巧云不小心碰到袖口中的油纸时,面色骤然间变白,她刚才在极度紧张之时,竟然将粉末弄洒了!怪不得刚才在酒中动手脚的时候,感觉粉末少了!若是如此,太子,太子妃,还有慕容歌都会吸入粉末! 她神色慌张的低头在林善雅的耳边说道:“太子妃,奴 婢太过紧张,竟然将粉末弄洒了!” “什么?”林善雅面色微变。这种粉末名为交颈欢,男女催情之物。在青楼中使用广泛。可让人暂时迷失心智,狂野一夜。因无色无味,只需一点粉末便会催动人最原始的**,意乱情迷。待醒来后,绝对不会感觉有异样。 她是别无选择,筹划了多日,也只有想到了这等卑劣让人不屑的法子,她需要尽快在太子府内站稳脚跟,所以这一步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走的。否则,她必将惨败离开,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至于吸入了交颈欢的慕容歌,她便自求多福吧。毕竟她已经不是处子,经历过几个男子,意乱情迷一夜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无碍,你勿要惊慌失措。今夜本身事情就多。她不会察觉什么。”林善雅是低声嘱咐道。 巧云止不住的手指轻颤,她点头应道:“是,太子妃放心。” 林轻尘今夜只是喝了少许的酒,看了一眼天色,察觉已经不早了,便起身说道:“本王着实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林善雅见林轻尘起了身,便立即对巧云吩咐道:“巧云,扶荆南王去休息。” 巧云一听,立即应下。此时此刻,她倒是不敢再继续留下了,难免会被太子看穿她。 …… 慕容歌自泊康阁离开后,便向下人房跑去。 只是刚离开泊康阁不远,就感觉到体内袭来一阵让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奔跑带来的热! 那一丝丝异样,渐渐的侵占着她的理智。 她望着前方,一片漆黑。 她忽然感觉到了恐惧,她拼命的让自己冷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抹异香!一定是那抹异香! 就算她在现代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污秽的东西,可此时此刻,身体确切的感觉到那身体内仿佛不属于她的感觉!好似有一把邪火在体内肆意的燃烧着。 身体渐渐无力,她伸手一摸,额头尽是冷汗。 她知道,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绝对不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几百米,前面就是芙蓉阁,过了芙蓉阁便是下人房。 身后有人缓缓而来,扶住了身形不稳的她,关心的问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了?” 回头看去,视线模糊,依稀能够看到一张模糊的俊颜,抱住她的那双手很 温暖,她面颊泛着红晕,望着这张关心她的容颜,笑道:“无事。” 这种温暖让她贪恋,也让她怀念。 久远的记忆中,妈妈和姐姐的手就是这么温暖,她们轻轻的抚摸着她脸颊上的汗水笑着说:“轻儿,怎么如此调皮?” 林轻尘皱了皱眉,望着异样的慕容歌,再一次问道:“慕容姑娘,我送你回去。”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刚才触及到她的身体时,很烫!再仔细看她,她面颊粉红,眼神迷离…… 慕容歌在渐渐流失的理智中回神,她迷离的双眼蓄满了泪水,用力的推开了林轻尘,多少天来的压抑这一刻爆发,她怒吼道:“都是假的!我厌恶这一切!” …… 于此同时,林轻尘与巧云离去后,房中剩下的几人又共同饮了几杯酒。林善雅便笑容妩媚,媚眼如波的看向元祁,柔笑道:“太子时辰不早了,泊康阁到芙蓉阁有些距离,太子不如今夜在泊康阁休息吧。妾让人将主卧收拾一下,妾在侧卧休息便可。” 闻言,微微有一丝醉意的元祁冷扫了一眼林善雅,冷声道:“不必。” 话落,他便起身准备离去。 林善雅见状,心中有些焦急,交颈欢虽然无色无味,且可让人意乱情迷,但是却不能立即让人失去理智。若是元祁现在就离去,岂不是让她功亏一篑,成全了他人? “就让亲自送太子吧。”她跟在元祁身后,一同走了出去。此时,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传来的异样。 待走出房间后,元祁轻轻拧起眉,察觉到身体似乎有一丝异样。身体渐渐的升起热度,这种热度不似酒水带来的热。 一阵风吹来,一阵清冷。 “太子,今日不如就在泊康阁歇下吧。”林善雅朝着他走近。 紧随而来的是她身上那扑鼻的熏香味。虽然并不浓烈,可这味道让人不喜。 元祁挥了挥手,冷漠无情道:“退下!” 嘉杰紧随其后离去,见到元祁与林善雅二人站在了一起,便无声退下。他今夜也喝了不少的酒水,现在头晕,困乏的很。 此时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元祁,林善雅。 林善雅感觉到体内陌生的感觉,那感觉促使她想要靠近他,她目光痴迷的望着他,因喝了酒,面色桃红,更是美若天仙,她大胆的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娇媚低柔的说道:“太子, 妾只求与您欢爱一夜。” 黑夜中,她的话语被清冷的风的吹散了,入了他的耳中,多了几分的颤抖,却又仿佛是一道催人堕落的魔音。 第九十九章【手打文字版VIP】 林善雅紧张期待的望着他,此时的她没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傲骨,有的只是对他的渴望。过了今夜,她能够得到他的宠爱。她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此时此刻,在身体内燃烧的那**之火,燃烧的越来越旺,让她无法忍耐,交颈欢最是折磨人,最初可以忍耐,但是随着药性原来越深入血液之中,便渐渐失去理智,她现在渴望他的碰触。 “太子,妾只求欢爱。妾比不会让太子失望。”她魅惑的声音逐渐的沙哑,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渴望的望着他,期盼着得到她的答案。 碰触到他冰凉的手,她更想靠近他,身子越来越火热,碰触到如此冰凉的他,她更是难以自拔。她毕竟是生长在宫中,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在出嫁之前更有宫人教导,她知道该如何疏解这份在体内澎湃的热量与**。 可她的手刚刚碰到他时,他竟然挥手推开!毫不留情!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冷冽逼人,即使他的眼底有抹压抑的**,可他这双幽深的黑眸犹如万年寒冰,冷冽冰霜的同时,如同冰水由她的头上浇下。 她身形剧烈一颤,面颊粉红,样貌更是倾国倾城,轻轻溢出声,“太子……”他明明已经饮了有交颈欢的酒水,此时此刻竟然能够保持冷静,无情的推开了她! “不知羞耻,退下!”元祁冷冰冰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黑色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他可以感受到体内的欲火,但幸而他天生凉薄,对男女之事从来不热衷,更是有种骨子里的厌恶! 就在刚才林善雅碰触到他时,那乞求男子爱怜的目光,让他由心推拒。 “太子,妾对你一心一意。若非如此,妾断然不会仍旧还在太子府内。”林善雅美眸中含泪深情的望着他,抛却一切高傲,她此时只是想要得到眼前男子的爱恋与宠爱,痴恋多年,倾慕多年,谋划了好久,她才能距离他如此近,她怎么能放弃!更何况此时还有交颈欢在体内作祟,她更是渴望他。 元祁收回冰冷的目光,压制住小腹内不断窜起的邪火,他本就意志强大,控制理智对他而言,绝非难事。决然从林善雅面前走过去。 交颈欢若是无解药,便要有绝对的理智忍耐过去,又或者与人交欢。她望着他伟岸高大的背影,不顾一切的奔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太子勿要拒绝妾。” “林善雅,今夜的一切你是为自己挖了坟墓!若不想死,放开本宫!”他声音淡淡的冰 冷,无情的响起。 林善雅紧咬住牙,她能在封国皇宫内活到现在,并能如愿嫁给他,必定是心机了得,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退路,可此时此刻让她放手,她怎么甘心?但是他的话不容忽视,更是如一把磨光发亮的利剑摆在她的面前,如若她继续痴缠他,这把利剑必定挑破她的喉咙,放干她的血。 他此时提醒她而不杀她,是因为她还可利用! 但是理智只是存在这片刻间,**已是不可浇灭的大火吞噬了她残存的理智,她的双手犹如在封国皇宫内最常见的景象,一双双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父皇的身体,极尽挑逗。她欲伸出手,去抚摸男人的胸膛。 她可以感觉到被她抱住的身体,似乎也逐渐热了起来,她还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似乎已经要忍耐不住了。 元祁缓缓闭上眼,交颈欢,交颈欢,需要男女交颈而欢,忘情释放,才是交颈欢。体内那如猛兽般强烈的**渐渐的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意志强大,就算自残身体也在所不惜。 林善雅惊喜不已,她松开手,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欲要亲吻他殷红的唇。却在这时,一道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她神情迷离,全然没有设防。 元祁只是双手轻轻一动,便将她推出十米之外!他两眉轻蹙,倾城的容颜似乎染上了一丝嗜血的气息。“林善雅,愚蠢的后果你必定无法承担。” **上的疼痛让失去理智的林善雅渐渐回过神来,听见他的话后,大惊失色。她绝望的望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在理智还未完全丧失之时,立即从袖口中拿出解药服下。 她冷冷的望着前方,心中冷笑。元祁,我们既然有约定,我还会有机会。“呵呵呵……”笑着笑着,泪水肆意狂流。 为什么?她拥有天下女子羡慕的容颜,天下男子为之疯狂的容颜,为何入不了他的眼? 坐在冰凉的青石上,她感觉到体内的**缓缓散去,理智渐渐回来,她望着看不尽头的黑夜,心中一片茫然,茫然之外是恨,嫉妒,失落,不甘。 …… “一切皆是假的!你林轻尘,虚伪至极!”慕容歌身形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可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林轻尘,迷离的眼中尽是冷笑,与看穿世人的苍凉的悲哀。 林轻尘今日对她的关心,或许然后便是依次来换得她的承诺!她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利用品,更不想成为猎物,她只是想 要简简单单的活着! 林善雅为了得到元祁喜爱,不惜下手狠毒,这一次更是要毁了她! 赵子维为了江山社稷,将她无情抛弃! 元祁……她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惜运用手段逼她来到他的身边! 可笑! 她明明知道,在这些人的眼中,唯一存在只有阴谋算计!诡谲多端的世界!荒谬的一切!那些粉色的梦遥远,而触不可及!她仍旧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痛在心中蔓延。 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内的**渐渐吞噬着一切,她紧紧咬着唇瓣。她尽量保持着冷静望着林轻尘,一字一顿,发狠道:“林轻尘,我与你亡妻相像,若你有一丝不忍,便现在离开!” 林轻尘身形一颤,若是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话,那么就是太过愚蠢。他不愿意相信,可是慕容歌的反映真实的告诉了他,是善雅所为! 善雅这是想要毁了慕容歌!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请相信我。”他不忍的望着艰难忍着**的慕容歌,语气慎重的说道。怪不得巧云刚刚将他送出泊康阁后,便神色有变的推脱有事离去。若非他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夏国太子府内的景色,便不会遇见她!他想要上前看看她的情况。 慕容歌见他欲要靠近,踉跄的退后了一大步,目光阴狠的望着林轻尘:“别靠近!” 两世为人,她清清白白。不在意吗,怎么可能?! 别无选择之时,她选择漠视。有了选择之时,她珍视着。 体内的火似乎无边的燃烧着,她难受的嘤咛一声,她紧紧环抱住身体,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冰冷的青石上。 她忍耐着,试图让青石的冰冷透过她灼热的肌肤,冷却她被烧的快要失去的理智。 林轻尘见她极力忍耐,心神一阵,就要步步后退依她之言离开。可望着她就这么躺在此处,实在是不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府中修剪花草的长工,四处巡逻的侍卫。还有很多很多意外的人。这样的她很快就会没有理智,难免受屈辱! 若这是善雅想要的,那么也太过残忍!他几步上前,站在了慕容歌的面前,望着她在冰冷的青石上挣扎着,衣服上尽是昏沉。昏暗的月光下,她的脸颊上尽是忍耐的汗水。 他弯腰将她抱起,温柔的说道:“别怕,慕容歌,别怕。” 是谁如此温柔?她双眼迷离的望着他,身 子随之轻颤了一下。双手不受控制环抱住他的脖颈。 “我将你安置好,便立即去找大夫。”林轻尘皱眉道。他隐约间可以猜到她被下了什么药,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青楼中最常用的交颈欢。两刻钟内没有服用解药的话,唯一可解的办法便是男女交欢。若是强自忍耐,便是整夜泡在冷水之中,修武的男子尚且可以忍受冷水侵入身体的疼痛和折磨,待忍过一夜后也是极其伤身体。若是女子,泡在冷水中一夜,便是毁了,冷气入体,可终身不孕! 所以,她必须与人交欢! “我该如何做?”他低声呢喃。她身体越来越烫,此刻已经过了两刻钟。 她是心仪齐国太子的是吗?可此时此刻齐国太子不在,他不能成全她!可又不能将她随意交给他人。 他心中只有亡妻,对其他人没有男女之情,即使怀抱着慕容歌,感觉到她的渴望,他却万万不能碰了她。 若是……将她交给元祁? 对善雅又是不忍。 其实在封国皇宫内,她与元祁便已经有过男女之欢。若是不得已,只有如此。 正当他犹豫不决,慕容歌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时,一道黑色如夜,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气势强**人,压迫感紧随而来,还有浓浓的嗜血之气。 他回头看去,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怀中一空。原本在他怀中不安乱动的慕容歌,被那人抢过去,并且紧紧扣在怀中。 “荆南王,幸而你没有碰了她。”元祁清冷如雪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魅惑,更多了几分冰冷。 二人明明身高相当,但是,此时的元祁与往日太过不同,原本那份让天下人俯首称臣的压迫感,这一刻全部展现。林轻尘紧皱起两眉,心下一颤。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元祁的杀气! 元祁冷眼望着一时间失神的林轻尘,他压制**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刚才当他看见慕容歌被林轻尘抱在怀中,而慕容歌身有异样在林轻尘的怀中动来动去,若是他晚来一刻,后果……可想而知。此时此刻,体内躁动的除了**,还有愤怒。 失去理智的慕容歌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可在这份冰冷之中,是强大的能量可以给她安全感,她体内的燥热**仿佛因此得到了一丝疏解。她睁着迷蒙的双眼,人面桃花,娇笑如小妖精美艳灵动,“呵呵……帅哥……”小手轻轻的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细 滑的触感,真是让人**,她咽了咽口水,笑的很轻浮,“好滑……” 元祁原本一身煞气,听闻她的话语,再感觉到她放肆的动作,身形一僵,嘴角也跟着抽了一下。虽不知帅哥二字是何意,但是她刚才的动作还有小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调戏! 想不到有一日,他会被人调戏! 林轻尘身体紧绷的望着元祁抱住慕容歌时的那霸占欲,眼光一闪,原来元祁竟然如此看重慕容歌!若是今晚慕容歌被他人侮辱,他甚至可以想见善雅必不得善果! 他仔细的望着元祁的神色,莫非也中了交颈欢?!善雅她……竟如此胆大妄为!明明知道不可为,偏要试上一试!再见元祁衣衫头发齐整,便知善雅并没有如愿! “她中了交颈欢,如若今夜不与男子交欢,便要泡在冷水中一夜,如此便会终生不孕。”他收起心中许多震惊的想法,沉声提醒道。 话落,他便立即离去。不论今夜发生了什么,都是他无力去阻止的。更何况此时此刻,慕容歌与元祁二人都中了交颈欢! 元祁紧抱住慕容歌,见她在自己的怀中乱动,温热的小手一会儿抚摸着他的脸颊,一会儿抚摸着他的胸膛。没有一会儿是安分的。他黑眸幽深,眼光波动间,**已经如同破笼而出的猛兽。 在他眼中,虽然看不出她此时脸上的颜色,可他却感觉此刻的她美震惊了他! “注定你逃不开本宫。” 他渐渐发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沙哑而霸道的说道。 天下人不知,他身怀武功,且武功极好,难有敌手。他抱着慕容歌,几个起落间,已到芙蓉阁。 今夜注定不平静,也注定今夜会有许多让人意外,但必须承受的事情! 纱帐翩飞,一室旖旎。 红烛摇曳着,烛光忽明忽暗。 清风卷着纱帐,卷着淡淡的香味,卷着浓郁的**。 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张床,从未有任何女子躺过,床铺之上全部是他的气味,笼罩着她。 不知何时,床铺上的被褥换成了天蓝色。 是天空的颜色!让人向往的颜色! 慕容歌不适的扭动了下身体,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此时的她,被**折磨的理智丧失,无力的睁开双眼看向他,眼前的男子一双黑眸染了红色,看上去黑红之中妖媚惑人,不愧是让 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倾城之容! 一切仿佛是梦,又仿佛在现实中迷失了。体内的**之火,越来越烈。 她眼角还有悲凉沧桑的泪。 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若痛苦,不必隐忍。情爱乃再正常不过。” “不……一切如梦,一切都是命运。真假难辨。我唯一可守住的是自己的心。谁会知道?谁会知道……”她神志不清的呢喃着,眼中的泪随着体内热火而肆意流淌。 她撕扯着身上的衣裙,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热。” 唯一守住的便只有自己的心?他神色不明,刚毅俊美的容颜决绝而冷艳。他声音沙哑道:“这便是命运!真真假假,有时候明知是假,唯有承受!慕容歌,留在本宫身边。” 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解开她腰间的丝带,脱去她撕扯的衣衫,她一寸寸柔嫩白如雪的肌肤在他的眼前一一呈现,毫不掩藏,随着一丝不挂的她整个现在眼前,他幽深的眸子中,隐忍的**之火,全部迸发。 “本宫从不渴望女子,但,你是例外。”他冰凉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鼻头,难得发自真心的柔情。 她望着他,忽然明媚倾城的灿笑,仿佛那眼角的泪从未在脸颊出现过。 即使在他的世界只有黑白,但他却仿佛看到她笑容的颜色,粉色吗? 他脱去束缚在身的黑袍,精壮完美的身体现在她的眼前。 俯下身,温柔吻向她的红唇。 一双手在她的身上,再次点燃**之火! 陌生火热的碰触,让慕容歌不适的想要逃开,身体内太过陌生异样的感觉,撕扯着她所有,让她想要疯狂的释放。 她双手颤抖的抱住他的头,唇舌相缠,彻底让人沦陷。男女最原始的**,是性。 她身体颤抖的感受着他如初雪般清冷的唇在她的身上游走,温柔的让人沦陷。 对她而言是陌生,对他而言是致命的吸引!这份吸引足以致命,可却如命运般不受他的控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的气息弥漫在房中。 合二为一之时,他深深的凝望着她,他幽深的眸子盯着她,望着她紧闭的双眸,道:“今后……不可逃开!” 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这场意外,来的太过突然。 当他强硬的冲入 她陌生不曾被人侵占过的领地,所过之处竟有阻拦! “啊……”剧烈的疼痛让她痛叫出声。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黑红的眼睛写满了惊诧,“你……竟是处子!” ------题外话------ 昨晚睡觉前联网看了亲们的留言,我那个汗啊。早上特地早起,赶紧码字传上来。只是可惜审核编辑八点才上班,今天还是星期日,可能审核要晚一点儿了。 还有票的亲,留下票票,再走!否则将你们衣服脱光光,我一一个个的仔细调戏! 第一百章【手打文字版VIP】 剧烈的疼痛,让慕容歌的理智渐渐的找回,可一双眸子因染了**之色而迷蒙妖冶。她清楚的感觉到那撕裂般的疼痛与身体不容忽视的强大异物,刚才忘情狂野的男女之欢好似一场虚幻的梦境。 但此时那疼痛与身上的男子告知她,这一切并非是梦!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可这一动,便让那仍旧错愕惊诧的男子漆黑的双眸重新染上了**之色,他在她的身上低着头,深深的凝望着她,须臾,嗤的轻笑出声,“你果真狡诈,竟欺骗了本宫……” 她明知之前他有所误解,仍旧将错就错,为的就是避过眼下发生的一切!诚然,她奸诈如狐!但,就这是这份狡诈让人欣喜,或许这便是她的本性。 望着她一丝不挂的娇嫩身体,他黑眸闪过炙热的光芒,体内热火澎湃。 慕容歌望着他一阵失神,并未听清他这一笑中说的是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层薄膜已破,而她在今夜毫无准备之下失去了这一切。 她望着身上俊美的男子,面色阵阵发白,不知是因这剧痛,还是因为突然间失去的一切。 媚药吗?竟有如此厉害的媚药,可让人失去理智!此时此刻,她的每一条神经都可感受到体内那继续疏解的欲火。虽然刚才失去理智,但是仍旧存留了记忆。她与他火热交缠,亲热接触着彼此的身体。 还有林轻尘对元祁的提醒。 交颈欢,必须男女欢爱,否则终生不孕。 这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与排斥。可却让她的心随之空洞,而这份空洞感没有维持过长的时间。 “不可失神。”他拧眉语气有些恼怒的说道。她可知道此刻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分毫对他是怎样的折磨?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她竟然失神! 她睁着一双纯洁清澈的眸子望着他,这个与她此刻无比亲密的男子,平日里优雅,闲适,深不可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此刻,语气如此霸道。但刚才欢爱间,他每一步都很温柔。她渐渐的迷惑,心也渐渐的空洞。 他见到她黑色瞳仁中映着自己的影像,心中升起异样柔软的感觉。他轻轻的抚摸着她溢出眼泪的眼角,柔声道:“本宫定温柔待你。” 话落,她还未从失神中回神,身体还在透着一丝丝的疼痛。他便已经动了起来。 **彻底点燃,两具身体擦出最原始的乐章,肌肤与肌肤最为紧密的碰撞,让二人共同陷入** 之泥沼中。 交颈欢,唯有痴迷交颈欢乐,才可解脱。 今夜,注定是放肆狂野的夜。 一声声娇吟,一声声粗喘,暧昧交织。 汗水挥洒中,他将她紧紧涌入怀中,一冰一热的身体似乎要容于一体。 那一刻,所有的释放中,他得到了她!如此强势而不容许她退缩。 …… 林轻尘回到暂时休息的院落,却怎么也无法安心。此时已经是深夜,相信善雅也无法安寝。 当他到了泊康阁,发现呆坐在青石上的林善雅,皱着眉前去扶起了她,并沉声问道:“怎的仍旧坐在此处?” 林善雅渐渐回神,她看着一脸关心的林轻尘,忽然自嘲的一笑,道:“哥,我筹划到如今的地步,放弃了一国公主的傲气,只希望得到他的爱怜,可他却不屑一顾,宁可忍着交颈欢的折磨也要推开我。” 从元祁离开到现在,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她主动投怀送抱,温暖窈窕的身体那般撩拨,而他明明在那么一瞬间有所感觉,可他却无情的推开了她! “善雅,你自小便是隐忍,颇有心机。明知道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这种让人不耻的肮脏之物你竟然用到夏国太子的身上!可知此举,已经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交颈欢一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林轻尘拧眉沉声道。 闻言,林善雅痴笑三声,“呵呵,哥,你当我没有想到这一步吗?只是真到这一步,我才知道我太过不自量力,轻看了他,也轻看了自己。交颈欢对他无用。莫非,我要惨败退场?” 瞧着林善雅此时半痴半清醒的模样,林轻尘心下稍安,他知晓林善雅必定会留有后手,既然准备了交颈欢必定也会留有解药。他叹口气道:“你错就错在执迷不悟。明知你无法得夏国太子欢心,为何还要执意?今夜之事,你做的太过鲁莽!” “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林善雅顿时感觉到一阵慌乱。就在刚才她还有几分把握,即使今夜的事情触怒了元祁,但是元祁必定不会对她怎样。毕竟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皇上六十大寿,届时各国使节都会前来。她的存在在此刻对他还是有用处。但是,听见林轻尘责备的口吻,她顿时有些慌乱。 即使不会危及性命,但若是彻底失去机会,她必定后悔莫及!想起元祁离去时,那冰冷决然的背影,她心下一颤,身形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这是恐惧! 林倾城拧眉,抬眸看向远处芙蓉阁的方向,低声道:“你对夏国太子用了交颈欢也罢,夏国太子内功深不可测,自会解了交颈欢。但是慕容歌却也中了交颈欢。” 刚才元祁将慕容歌从他怀中夺走时,那骇人嗜血的目光,仿佛是要杀了他!怕是连元祁自身都没有意识到,他对慕容歌的致命在乎!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善雅拥有天下男子都想得到的美若天仙之容貌,而元祁竟然没有与善雅同房。可此时此刻,他竟然碰了慕容歌! “我怎么可能会浪费心机对慕容歌用交颈欢?不过是巧云一时失手。此时此刻,慕容歌该是与人忘情交欢了吧。”林善雅挑起眉梢,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 林轻尘瞧见林善雅的不以为意,又是叹息一声,果真情爱让人愚钝。聪明如善雅,也犯了糊涂!“此时与慕容歌交欢之人便是夏国太子。” “什么?”林善雅身形不稳,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元祁不屑忍耐着交颈欢的折磨不愿意碰她,却碰了慕容歌! 真是可笑啊!她绝色面容无比苍白,费劲心思谋划了今日的一切,为自己招惹来了麻烦,却成全了慕容歌!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纯洁无瑕,处子之身竟然比不上已是残花败柳的慕容歌吗? “哥,我林善雅当真如此不入眼吗?”林善雅失魂落魄,绝色容颜尽是失落怅然痛苦。她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换来的是无情推拒。而慕容歌不费吹灰之力渔翁得利。真是伤她心至深啊! 并且,此时此刻将自己陷于最为不利之地,接下来要她必须要小心面对一切。不敢在有所动作。她这一次败的太过彻底!十六年来,第一次败了。并且是败给她心心念念,痴恋多年的元祁! “善雅,你若冷静镇定面对一切,不执迷不悟,可随时收身。绝对又会是另一番情景。世上可为善雅你生死不计的男子大有人在。元祁……并非你可相守一生之人。如今,你还有机会。”林轻尘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对于善雅而言,即使元祁冷心绝情,对待任何女子都一样,她日后仍旧会为此心力交瘁。更何况如今,元祁心中有了人。日后登基皇位的元祁,届时后宫美人三千,作为没有后盾的善雅,绝对不会为皇后。而与慕容歌争得元祁的宠爱又有些不切实际。 所以,善雅若及时抽身,可保一生平安。 “哥,我已说过,不会轻易放弃。世上男子没有一人可与夏国太子相比。”林善雅紧紧皱起眉,脸上尽是决然之色。她林善 雅绝对不会轻言放弃!而这场交战,还未到最后,她仍旧还有机会! 林轻尘轻轻摇了摇头,“一会儿你便跪在芙蓉阁外,待明日元祁起身后,亲自认罪。” 听言,林善雅面色微变。她咬了咬牙,眼中冷光四射,双拳紧握,“哥,谢谢你。” 只有亲自请罪,才可消去元祁心中怒火,弥补今晚之错。而她如今的身份也是保障,当今皇上虽身染重病,但也可得知许多事情。所以,哥果然冷静聪颖过人。 “后日,我便离开。你……好自为之。”林轻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善雅,叹了口气说道。 “哥……” “让巧云为你更衣吧,你身上这身衣服太过艳丽。”林轻尘看了一眼林善雅身上所着的衣物,刚刚舒展开的两眉又轻轻的皱起说道。 林善雅点头。巧云也中了交颈欢,此刻服了解药,正在房中休息。若非早留有后手,否则今晚的情况定是不堪设想。“嗯。” …… 回返齐国的路上,帐篷内。 熟睡中的赵子维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那亮光刺的他心顿时疼痛不堪!他挣开双眼,猛地坐起。 眼中毫无一丝睡意,那一抹痛纠缠着她的心,搅乱着他平静的心湖。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忽然感觉到如此恐惧? 他紧紧皱起两眉,披上件衣服便起身走出帐篷。 站在漆黑的夜晚之中,唯一可看到的是天空上一轮弯月,几颗星星。心口处的疼痛仍旧让他心有余悸。那痛来的突然,来的让他一阵慌乱。 他看向北方,再有十日便会回到齐国。接下来,便要启程准备去夏国。时隔几月,恍然如梦。 她如今是否安好?是否记得他的承诺。这一次前往夏国,他必会带走她。 至于元祁?他们二人终究是对手。相信用不了多久,齐国与夏国势必一战!元祁最好别伤害了她。 他拧眉移目,看向夏国的方向,究竟这份心慌疼痛是来源何处?转身欲要帐篷内继续休息,结果收回目光之时见到了站在另一个帐篷外的赵子尽。 赵子尽固然年少,只有十三岁。他拥有俊美飘逸的容貌,唇红齿白。本该在原国一个小国内幸福无忧一生,但命运弄人,他必须只身投入狼窝与人以死拼拼博。此时,他望着前方幽暗的森林,面色沉凝,眉宇间似乎纠缠着一抹愁绪。 赵子维挑了挑眉,便转身回了帐篷。 风冷入骨,树叶婆娑作响。赵子尽紧蹙着双眉,如今越来越靠近齐国,这一次回齐国,他必须尽快重新建立势力,否则从夏国回来后,他只有被赵子维扒皮抽筋的份! 他必不能如此被动,他手握母妃的仇,手握着自己的命运,定要站在齐国最高处,或者更高之地! 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四周,足足十万兵马。齐国士兵矫勇善战,几年来已经鲜少有敌手,这一切皆是赵子维所为,短短几年让齐国成为除了夏国第二个强国。赵子维并不容易对付。左道与慕容宰相都说过,只要抓住了赵子维的软肋,便可将他一举击败。 他半眯起眼眸,神情一阵恍惚,赵子维的软肋? 齐国太子府。 梁欣欣整夜未眠,整夜纠缠着她的是白日林清雅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林清雅说,赵子维对一名婢女入了心。 那名婢女是曾经跟在他身边的慕容歌,她在封国时不曾注意过慕容歌,只是听闻过关于慕容歌的事情,因父亲的连累,被原国庆王休弃并成为歌姬,机缘巧合她主动献身于赵子维。 相信对任何人而言,慕容歌的存在与其他姬妾歌姬相同,不会入眼。只是,她没有想到,赵子维会对慕容歌入心。 若是如此,她便有所释然。他并非无情,而是对她无情。 “若我无怨无悔追随你,不去乞求太多,你是否终有一日让我悄然进了你的心?我梁欣欣天之娇女,金枝玉叶多年,受到全部是阿谀奉承。从未有人能让我刻骨铭心,你,让我痴狂。并终生不悔。”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看不清的风景,喃喃自语。 话落,她便轻轻的蹙起眉,林清雅今日那一番关于慕容歌的话究竟是何意?即使她在梁国皇宫内被父皇母后保护,心思单纯,但不代表她愚蠢。林清雅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杀意,她看的清清楚楚。 或许有些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不能被迷失了方向。 …… 翌日,天色阴沉,乌云压顶,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夜的狂野迷乱,一夜的炽热交欢。 房中一片凌乱,空气中流动着浓厚的**味道。 慕容歌在疲乏中渐渐清醒,望着陌生的环境,她一阵恍惚迷茫。这里是哪里? 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个 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映入脑海之中。她紧紧皱起眉,重新闭上双眼。慢慢的理顺着混乱的思绪。昨晚,她中了交颈欢,失去了理智与元祁迷乱一夜,那一幕幕全部涌入脑海之中,清晰的告知她,昨夜的他们有多么的疯狂! 她低头看去,浑身赤luo,在胸前还有一只手,那手修长优美,正邪恶的罩在了她的柔软上,二人依靠如此近。他紧紧环抱住她,让她想动也不能动。见此情况,即使她刚才已经冷静下来,并平静的接受了。可仍旧是难免面露羞色。 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可刚刚一动,就感觉到双腿间一阵疼痛,就连腰也似乎要断了般。这会儿她才慢反应的发现身上布满了深紫色的吻痕。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画面,他那温热殷红的唇,吻过的地方。 她轻轻的蹙起眉,昨晚一切,只是意外。想到这里,她立即用力挣脱开了他的禁锢。 “慕容歌。”身后传来他那清冷的声音。 他应该早就清醒了吧?背对着他,她点头应道:“是。”回应间,她姿态丝毫不扭捏,望着一地交缠在一起的衣衫,她一群是淡紫色,素雅的仿佛没有颜色。而他的却是黑袍。她黑眸一闪,捡起衣裙,背对着他冷静的一件件穿上,无人看见她一双手轻微的颤抖。 “日后便留在本宫身边吧。本宫以侧妃之位待你。父皇寿宴过后,便会举行婚礼。”他仍旧躺在床上,姿态说不出的优雅魅惑,薄被只是盖住了他腰部一下的部位,露出的上身,完美而刚硬,漆黑的眼眸望着她,目光柔和。 闻言,慕容歌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本就因一夜疯狂而面色有些苍白的面容更是苍白,她缓步走出纱帐,走至窗前,打开了窗,新鲜带着雨水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冲淡了房中浓郁的**味和他的味道。 他眸光深深的望着她的举动,呼吸忽然凝滞。 她半眯着双眸望着窗外,细雨仿佛一根根长线将天空与大地相连,在不远处,一名有着绝色风姿的女子跪坐在芙蓉阁院门前,任由雨水拍打。黑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狠厉冷冽之光。 林善雅,好算计!只是昨夜她并非与任何人随意交欢,反而是元祁救了她,这是林善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吧? 她收回目光,透过纱帐,望着床上与她昨夜亲密仿佛一体的男子,努力让心平静清声道:“太子,三年之约妾不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