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神尊》 第1节:暴雨刀魂 楔子:恶梦的开始…… 雷电狂劈,暴雨倾盆,呼啸的强风如千军万马扑天盖地,淹没了世间的一切,但掩盖不住那一阵阵令人魂飞魄散的嘶叫。 “八域!哈哈哈,你们杀不了我的!哈哈哈哈……!”狂笑似要将天空震踏下来,闪电过后,有人在狂风暴雨中疯狂大笑。 很快,那股笑声被震耳欲聋的撕杀打斗声替代。 风声,雨声,雷声,错杂的刀兵打斗声乱成一团。 电火一闪,在天空甩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紧跟着炸雷盖天而下,轰隆隆的响彻半空,炸下山谷。就在那道闪电扯开天空的刹那,在闪电的照耀下,山顶现出九条人影,诡秘的身材,幽灵般的鬼眼,成串的电火在一双双鬼眼中闪烁蹿动,冒出邪异阴毒的光芒。而那九条人影,只有一人手持巨刀站在山顶正中,他的身材最为高大,眼睛也是红色的,另外八人姿势各异地从八个方向围住山顶正中那人,他们的眼睛全是绿光。狂笑声便是从山顶正中那红眼人口中暴雷般地放出来。 “哈哈哈!八域之鬼,岂奈我何!就是十万天兵,又岂能奈何得了老子分毫!!” 接下来又是疯狂地大笑。电火一闪而过,一切又坠入黑暗里,但那股笑声却将风雨声倾刻化为乌有,震颤着山底的深谷。 黑暗中有人大声吼叫,“死到临头,还敢狂妄,兄弟们,快将他劈了,杀啊!”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场疯狂的打斗声,狂风呼啸,暴雨激飞,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于暴雨声中直透云端。电火再度闪起,那声惨叫余劲不歇,穿空远去,在惨白的闪电之下,只见红眼人手持那把雪光逼眼的巨刀,刀的前半已捅入一个手持斧头的绿眼人胸膛,那惨叫声便是这绿眼人所发,此时绿眼人吃惊至极地瞪视着红眼人,眼中的绿光渐渐黯淡,不可置信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红眼人狂妄大笑,“有不死之身又怎样?八域之鬼,你们肯定想不到老子用的是斩仙刀,专斩世间千神百怪!”猛一抽刀,绿眼人胸口喷出的血立刻洒了他一脸。红眼人暴吼一声,巨刀飞舞,一道刀芒刷过,绿眼人的头颅便向天空飞去,竟不知飞到了何处。 红眼人猛地转身又盯住了另一个手持哭丧着棒的老者。 老者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风在肆虐,雨在横扫,天地间却已是一片静寂,似乎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余下的七个绿眼人仍然围在红眼人的身周,但是谁也没有再动。 红眼人一眼扫过,已看清左边三人,一个小女孩,一个老太婆,一个美貌如化的少女;小女孩神情冷漠,老太婆双手如钩,美貌少女手里握着花束。再扫一眼右边,也是三人,一个身着青衣没有武哭,一个手上握着尖利的毒钩,还有一个手中握着冰刀,五把奇特的刀影分在冰刀四周。这三个也是一个个面目狞狰,目露狠光。 “八域,哈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红眼人向前面那个冲去。左右两侧的六人却飞快地冲向了他。此之同时,惊心动魄的喊杀声又响起。 啊—— 黑暗中又响起了震人心魂的惨叫声,透过撕天扯地的雨幕,传到了遥远的井水村上空,刺破了山村的平静,睡梦中不知有多少人被同时惊醒,满村子的狗乱吠了起来。 很快第二声惨叫又传到了,比先前那声更要恐怖惨烈,无形的恐惧立刻揪紧了村人的心,连那些狂吠的狗也都吓得没有声气。 村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静。 山顶上疯狂的打斗却仍然进行。红眼人手中巨刀扑出一团刀影,眼前持哭丧棒那个老头的身影立刻碎散开来。旁边伸过一把利钩,也是这一时间狠狠地钩中了他的肩头,血肉纷飞。红眼人暴吼一声,巨刀翻滚,转手向袭击者砍去。刀锋所至,惨叫不绝,袭击者被拦腰而断,上半身又被一脚踢飞出去。 现在,围在红眼人身周的,只剩四人。持续的杀戮和恐惧却没有使这四个人有一分退缩,他们又狂叫着扑了上来…… 世界没有了,只有一团血,和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叫号撕杀。 电闪雷鸣,人影于电闪雷鸣中飞跃腾挪,刀光剑影,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突然,这一切均已止息。 当电光再度亮起,眼前已是一副血腥诡异的画面。 红眼人左手抓着一个绿眼人的头发,巨刀已狠狠地勒入他的颈中,血水混着雨水而下。身后两个绿眼人,一人使刀一人使钩,使刀都刺中了红眼人的后腰,使钩者钩中了他的左腿,两人一个拼命往里刺,一个使劲往外钩,红眼人紧紧地咬着牙,绷紧全身的力量,也在拼命地阻止着对方的钩和刀,双方竟成了胶着状态。 这时,红眼人的身前,竟又爬起一个浑身是血的绿眼人,怪怪地看着红眼人,嘴角和眼睛都露出奇怪的笑意。 红眼人记得非常清楚,这家伙刚才还被踢了两脚,胸膛都被踢碎,没想到他竟没有死! 绿眼人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身子,突然发力一个虎跳向红眼人扑去,半途中张嘴去咬红眼人的脖子。 哇—— 一声大吼震散了他的灵魂,眼前的红眼人忽的不见了,只见到一片飞舞的雪光。不,那不是雪光,是刀光,是追魂的、亡命的、杂着鲜血的刀光,扑天盖地而来,一下子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到全身碎裂了,咔叽咔叽一阵响,连最后一丝逃命的意识也被摧散。 一闪眼,绿眼人已化作一团血肉纷散开来。刀光一敛,刀仍在红眼人手中,蓬头散发的脸上又多了一层血水,使得他看起来简直象一个从地狱冒出来的食血厉鬼。身后的两个绿眼人眼见同伴被惨不忍睹地碎尸,稍一迟疑,红眼人突然将刀往后一扫,碰开刀钩,顾不得后腰和大腿留下两个鲜血汩汩下流的血洞,瞪着火红的眼睛转正身子,残忍地看着心胆欲裂的绿眼人。 绿眼人终于感到了害怕,转身就逃。 但那把刀着实来得太快,还没有逃出五步,惨叫又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形同疯狂在大笑再次响彻夜空。 “八域之鬼,刀下亡魂,哈哈哈哈——!” 红眼人在山顶仰天暴笑。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狂妄,冷不防身后一支飞箭射来,一箭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一阵剧痛袭过,红眼人不仅笑不出声,而且疼得浑身都在打抖。稍顷,他低下乱蓬蓬的头,才看见一支利箭已从自己的胸口透出。雪亮的箭头,足足透出一尺有余。 这支箭很显然是从身后射过来的。红眼人感到了箭的份量,这绝对不是一支普通的箭,而是一支至少一丈长、飞枪般的箭。而且只有惊天动地的堪称神器穿云弓才能发出这泣天地惊鬼神的一射,否则就不可能有这种速度,更不可能射中他。 以他的身手,才仅仅有种想要躲开的念头就已经中枪,这是绝对没有过的事。 雨仍在倒天倒地的落,雷鸣闪电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红眼人坚难地回转身,这时,他的目光向对面远远地望了过去。对面居然也有一座山峰,一个幽灵般的黑色人影正站在山顶上。 当然,他也看到了对面山头上那个黑衣人那双比幽灵更残忍的眼睛。 “是你!”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这么远的距离,还隔着漫天的雨幕,没想到那个黑衣人还是听到了,只听他阴森森地答道,“不错,是我。” “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哈哈哈,为什么要暗算你,死到临头你还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么?” “不错,不错。”红眼人又异常艰难地咳了两声,“我早该知道,八域就是你指使的。”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大哥,你去死吧,哈哈哈……”“是的,太晚了,可是……可是我答应过敏敏的,我……我一定要回到她的身边,你杀不了我的,你杀不了我的……” 血水已从红眼人口中流出,他以刀拄地,挣扎着想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可不等他站稳,又一支长箭射了过来。这支箭的力量更为急劲,从他身胸扎入,后背穿出,去势不减,又裹着一团血肉射走,都不知射去了哪里。 哇—— 一声长号响彻山谷,红眼人整个身子飞旋开来,散出一团血雨。 “哈哈哈哈,你永远得不到敏敏了,她是我的,哈哈——啊——!”对面山顶的黑衣人发出比红眼人还要得意狂妄地大笑,哪知笑声未歇,从红眼人飞旋的人影中竟飞出一物,刷起一道刺眼的雪光,狠狠的飞撞过来,一下就扎进了他的的胸膛。现在,他也感觉到了那种撕心裂肺抽紧全身神经的疼痛,他的手不自觉的摸索着,竟摸到了刀柄。他终于知道击中自己的是一把刀,而且也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而是一把专斩神仙鬼怪的斩仙刀。 他已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强支住尚未倒下的身体向对山望去,很奇怪,红眼人还在对面山顶,竟然没有倒下去。 狂风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中闪电交缠,他们的眼睛也在激烈地交锋,那是一场无声的、却比惊雷闪电更要强烈百倍的的心灵的交战。终于,他们同时倒了下去。 闪电过后,一切又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一个微弱得无法听闻的声音仍在艰难地发着黑暗幽灵般的咒息,“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决不能死啊……!” “敏敏,你等着,我会回来的……!” “敏敏!敏敏!敏敏……!” 接连呼唤数十声后,那个声音终于也静寂了。可是若干年后,从那方向吹来的风中,人们还隐隐可以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咒息…… 第2节:遇鬼吓人 一转眼,已经很多年很多年过去了,井水村这地方一直平静如水。 人们似乎并不记得好多年前那个晚上传来的杀戮声,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直到有一天,那幽灵般的咒息再度响起—— 事情还要追溯到半月前,正躺在村口草地上晒太阳的杨坏被死党乌鸦找到,连声唤起来,神神秘秘地拉到一个无人的树后,四边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压低声音告诉杨坏说,“杨坏哥哥,有件事好恐怖好恐怖哦。” 自己的青天白日梦被打扰,杨坏早就不满意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没头没尾大惊小怪的,到底搞什么鬼啊,是不是又发神经了?” 乌鸦低低地嘘了一声,“这件事可古怪了,真的好奇怪好奇怪,后面那山上,有鬼!”说到后面,乌鸦好像真的见到了鬼魂,将脑袋猛地向后缩去,并且吸了一口冷气。 杨坏大为气恼,真想狠狠地扇他两个耳光。 “真的有鬼!”见到杨坏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乌鸦十分严正地又补充了一句。 “放屁,有你姐姐个鬼!”冷不防杨坏大声的骂起来,一边骂还一边抓住乌鸦,封脸就给了他两巴掌。 乌鸦一边躲一边连连摇手,“真的有,真的有,我没骗你,别打了。” 杨坏举着一只巴掌没有放下,“真的有?” 乌鸦立刻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真的有,我遇到了。” “你遇到鬼了?” 杨坏直直地瞅着乌鸦,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 乌鸦慌张说,“你先别笑,是真的有,要是不信,跟着我来。” 杨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你个死乌鸦,如果敢骗老子,老子打烂你的狗屁股!” 乌鸦立刻变出一副猥琐相,哭丧着脸说,“乌鸦根子的,从来只是你骗我,哪里我骗你的啊,这回真的碰上鬼了。”说着全身紧张的一抖,惊恐地问,“听说遇上鬼会上身的,你说我会不会被鬼上身啊?” 杨坏一听又粗声地骂起来,“放你祖宗十八代的臭屁,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上过鬼呢,你在哪里遇到的,快带我去。” 乌鸦答应一声,马上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着,很快登上了井水村后面的大山。 井水村后面的大山,人们习惯叫杨梅岭,顾名思义,山上当然会有杨梅。不光有杨梅,还有野李子、野毛桃、野荔枝、野兰花等等,都远远近近的夹杂在成片的竹林之中,越到山顶,竹林越少,杨梅越多,一到五月,井水村的孩子们便成群结队的往山上跑。因为这地方特殊的地缘位置,井水村也同时有了两个名字,也有叫靠山村的。 河中有鱼、虾、蟹、甲鱼之类的河鲜,山上则有杨梅、毛桃、李子、竹笋之类的野味,俗话说在山吃山,在水吃水,因为有了这些野味河鲜,靠山村的人们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唯一的遗憾是这里没有市集,赶集要到靠山村外七八里的天河镇去。那地方,逢三是小集,逢九是大集,每当赶大集的时候,附近数百个村落都到那里去,简直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当然,那种时候从来不少不了杨坏这号人。 “杨坏哥哥,就在这里了。”乌鸦畏畏缩缩的在一块大岩石边停了下来,“我就是在这里听到鬼叫的。” “鬼叫?你不是说碰到鬼了吗?” 乌鸦苦着脸,“才没有呢。乌鸦根子的,要是真的遇上鬼,我还不早被吓死了,哪里还能去告诉你啊。不过,杨坏哥哥,我真的听到了,就在这块石头上。” 石头起码有两丈高,杨坏一边看一边大皱眉头,“天杀的,你脑壳颠了是吧,爬到石头上去做什么?” 乌鸦低声说,“给妹妹治病。” “给妹妹治病?”杨坏瞪大眼睛老实不客气的看着他,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天啊,你竟然也会治病了?你娘生你的时候难道你没有听到全村的人都在说,你是个傻子吗,什么竟会治病了?哈哈哈哈!”说到后面就是笑。 不错,乌鸦很小的时候的确是憨憨的,傻傻的,比同龄的孩子晚熟一些。可恼遇上杨坏这个既没人品又没口德的家伙,时常拿着这件事情来取笑乌鸦。更可笑的是,乌鸦天生一副猥琐相,张口闭口就是“乌鸦根子”,以至于后来伙伴们索性将他的真名忘了,直接改口叫乌鸦。也有人说,叫他乌鸦,那是因为生他那天,有只难看得要死的乌鸦成天在他家屋前的椿树上不停号啕,气得他爹找了好几个村里善打弹弓的来射那只乌鸦,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些毛孩子没有一个射中的,乌鸦也不怕孩子们,直到这个乌鸦打娘肚子里下了地,哇地一声哭起来,那只真正的乌鸦才振翅飞走了。 这么多的巧合,再加上他自己那乌鸦一样难听的声音,别人不叫他乌鸦简直就是怪事了。 杨坏笑了一回,笑够了之后才再次问道,“刚才你说你给你妹妹治病,那你妹妹得的什么病,好了没有?” 乌鸦低沉着声音答,“不知道,这个病……”突然闷在心里不说了,伤感地擦了擦眼睛,直到这时,杨坏才蓦然发现,这家伙的眼睛竟是红红的,好像哭过。 天啊,这样的怪事也有?他不是一直都不会哭的吗? 所以,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杨坏简直比刚才还好奇,“你也哭?” 乌鸦难听的声音立刻不满的叫喊起来,“我就不能哭了!” 杨坏少不得又好奇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家伙真够衰的:头眼乱蓬蓬一团,半边盖下来掩住那张永远也洗不干净的脸,粗短的斗鸡眉,生着疙瘩的伏塌鼻子,大蛤蟆似的嘴巴,偶尔吞咽一下口水,下颌便一鼓一鼓地动。还有那双眼睛,白多黑少,昏涩少光,按算命的说法,那是吊死眼,长大成年后,如果不是自己吊死,就会吊死家里的亲人。 第3节:窥女神醉 还有,乌鸦的身材也是又矮又小,空大的旧衣服脏兮兮地穿在他的身上,活像一个跳大神的巫婆。如果是在黑夜里,再配上他那乌鸦般的声音一叫,狗都吓得逃到窝里躲起来。 你说,这样的家伙怎么帅得起来? 也由于这个原因,杨坏在他面前总是格外地显出自己的优势,动不动就昂首阔步居高临下地取笑他一番。 但是这阵子,杨坏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因为从自己那居高临下的眼睛中,他看到乌鸦眼中的的确确包含着很奇特很深沉的痛苦。 曾几何时,这家伙也懂得痛苦了? 他不是一天到晚都是咧着嘴巴傻笑傻笑的吗? 杨坏记得清清楚楚,这家伙不仅跟自己一样好吃懒做,而且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时常把村子里闹得鸡犬不宁不说,还经常眯缝着他那吊死人的眼睛,偷偷地偷看那些从眼前走过去的、干净的漂亮的女孩。 当然,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是杨坏自己带坏他的,然而每次看见他那幅偷窥的鸟样,杨坏的怒气便不打一处生出来,手痒痒的想冲上去干他几个跟头。 有一次杨坏骂了他两句,说他偷窥的样子太猥琐,你猜他怎么的,他竟跟杨坏急,还说你杨坏从不偷窥的啊,谁不知道村里的那些人——接着便一一地数起名字来:陈翠玲、小玉儿、小燕、花花、灵灵、蒙蒙、娇娇、小莲子、凤凤、蓝儿、杏花姐、桃花姐、山山……数了一大堆之后,提高声音大声地跳着叫道,“你敢说你没有偷偷的看过她们吗?每次看到她们走过去,你的眼睛就像青蛙一样鼓着,都要掉出来呢。” 他奶奶娘的,竟敢这样说老子! 杨坏当时举起巴掌就想恶狠狠的抽他几十个嘴巴,哪知还没有任何动作,难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敢打我,我就回去告诉妹妹,说你偷偷地看她洗过澡!” 只这一句话,杨坏如遭雷击,竟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原来,在那之前,正巧有那么一天,杨坏去找乌鸦,正好是夕阳落山的时候,乌鸦家里那半片子茅草屋在夕阳的掠影里,好像要燃起来一般,竟显得格外美丽。平时,还没有到屋前,杨坏就会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他没有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屋边。听到屋后传来水响,杨坏知道那里有一个小棚,是专门用来洗澡的,他还以为是乌鸦正在里面洗着呢,想要暗中吓他一大跳,于是便蹑手蹑脚的潜近了。 直到极近极近,他将脑袋贴在棚帘子边,透过缝隙向里面一望,然而看到的不是乌鸦,却是乌鸦的妹妹敏敏,脑海里顿时嗡地一响,一片空白,满脸滚烫,心里又羞又怕。 有生以来,那还是杨坏第一次看见女孩儿的身体,而且是光着全身的,而且是那么极近极近的距离。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杨坏,本来立刻就想偷偷地走掉的,可是那阵子好像手脚都生了根,居然走不了。确切地说也不是走不了,而是鬼使神差地想要留下来,再偷窥一阵子。敏敏那紧小而雪白的身子,在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震荡着他的心魂,一向胆大包天的杨坏,一旦决定留下来再偷窥一会儿,紧张地看了周边一眼,确信没有其他人后,便想绕着棚子潜到另一边去。因为眼前他看到的只是敏敏的背身,像条美人鱼儿一样露在水面上。湿湿的秀发更像一条黑色的瀑流,从她后背俏削的双肩间流泻下来。 美啊,多美啊! 杨坏心里咚咚地跳着,觉得既紧张又刺激,还感到呼吸急促,只得极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心气,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哪知,正在这时,从屋前传来了乌鸦难听的叫喊声,大声地叫着,“妹妹,你在家不?” 敏敏在后面答着,“在呢,洗澡的。” 乌鸦的声音传来,“哦,那你洗着吧。” 杨坏这一下可吓得不轻,转身就要逃走。这种事情,万一让那个比自己还没有口德的乌鸦碰上了,日后肯定没脸见人。当然,在逃走的刹那,杨坏也是寻思过的,乌鸦回家,多半会去担水。因为天快黑了,从乌鸦的茅屋到村里那口井边,虽然距离不远,到底要走一段路的。别看乌鸦本人生得又矮又小,力量却出奇地大,能担一百多斤,若不是杨坏同样天生神力,还真的修理不了他呢。他家里有一个大水缸,每天傍晚,只要不是贪玩没回,乌鸦都会主动将那个大水缸担得满满的,以供第二天家里用水。 杨坏算好了,乌鸦肯定担了水桶就会走的,所以他也放稳了心,决定等乌鸦前脚出门,他再后脚跟出。然而事情就是那么的不如意,敏敏打完洗澡水后,水桶就放在棚内,并没有送回。乌鸦找水桶,一下子就没有什么征兆地找到了屋后,冷不丁就将杨坏瞅了个正着。 一刹那,杨坏羞得没差点儿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两个眼对眼的看着,端的不知所措。 突然,乌鸦做了个鬼脸,那双专门吊死人的眼睛翻了起来,翻出令人恶心的眼白,白了杨坏一眼,缩进屋内。之后,杨坏便听到一阵震天撼地的脚声向着村口奔去,那方向也同时传来了比鬼哭狼嚎还要难听百倍的怪笑声。 他娘个皮子的! 杨坏不由得又气又急又羞又恨,觉得这阵式比过捉奸在床还要丢人。急忙间,他生怕敏敏探头出来看,吓得压低脚步急急逃进屋内,随后也往乌鸦笑声的方向追去。 这家伙口臭至极,若是当众抖出这种事来,那还了得,所以,杨坏虽觉丢人,却更加气愤,非得要找到乌鸦狠狠的揍他一顿,灭住他的口才行。 咚咚咚! 咚咚咚! 乌鸦在前面跑,杨坏就在后面追。 乌鸦一边跑一边怪声的笑,笑得有气无力,黄口水都流出来了。 第4节:以打封口 出了村口就是一条河,人们找这条河叫做井水河。井水村的村名便是拜它所赐。 这时正是黄昏收网回家的时候,好多人都聚集在河边,收鱼的收鱼,拉网的拉网,还有出去放网晚间捉鱼的,大人小孩都有。乌鸦一口气跑到河边,咕噜咕噜地大声怪笑着,全然不顾得有那么多的渔民存在。 一边笑一边咳咳的呛,还回过头来怪怪的看两眼,猛然间全身触电般地一抖,嘴里嘎地一个冷突,更难听的笑声又爆发出来了。 杨坏心里那个恨啊,牙齿都咬起来了,加快脚步追去。 乌鸦笑得没力,就转脚往河上游跑去。 杨坏心里说,你今天就逃到海眼里,我都要把你抠出来。 就这样,乌鸦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人们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俩。 逃了一段路,已经离开了村郊,归村的人们逐渐远去,乌鸦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大口喘气。 杨坏追过来,提起碗大的拳头正要打过去,没想到乌鸦往树后一溜,又跑了起来。 姥姥的,还敢跑! 杨坏肺都差点儿气炸了,威胁着说,“你再跑一步,待我抓住你,扒了你的皮!”平时,乌鸦怕的就是杨坏,杨坏喊他站就站,喊他滚就滚,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这一招居然一点也不管用了。乌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仍然在跑。 其实只要明白他俩的人都知道,不管乌鸦抢先多远,最终也还是跑不过杨坏的。杨坏是村里出了名的跑步冠军,并且耐力极好,寒碜的乌鸦哪里是他的对手。 可是今天的事情不一样,乌鸦成心跟杨坏顶上了,哪怕还有一口气,连滚带爬也向前跑。光跑也就算了,还在笑,一路不知道被呛了多少口水,呛得脸红脖子粗。 就是这样了,他还在笑。 杨坏也不知道后来是怎样追上他的,总之的确追上了。 乌鸦倒在路边的草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杨坏追过去,提起拳头就咚咚地打,足足打了几十拳。 乌鸦一边挡一边笑,还鬼哭狼嚎地叫,搞得杨坏烦燥至极。 杨坏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恶狠狠地叫道,“你敢再笑一声,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 笑声终于嘎然而止了,可是乌鸦的肚子里还在咕咕地笑。 这家伙也不是盖的,平时里虽然害怕杨坏,但是从来不怕打,天生就是一副挨打的贱胚子,尤其是杨坏打他的时候,越是打他,他反而越是欢喜,打得杨坏没有力气了,他还在翻白眼吐泡沫儿,贱贱地笑,若不是杨坏抽出这把刀子来,看样子今天晚上非要笑死不可。 可以这样说,可能乌鸦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怕过杨坏,只是他天生一副猥琐贱人相,注定是要被杨坏收拾的。 杨坏打了他一通之后,恶狠狠地威胁说,“今天的事,你若是敢说出半个事儿,老子就一刀子捅你几个窟窿!” 乌鸦眯缝着眼睛,忽而张开,那难看的眼白就露了出来,竟然笑嘻嘻地问道,“那我问你,你是真的看了我妹妹的洗澡了?”说完还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承认,你就是一个比我还臭一千倍一万倍、没胆没种的家伙!” 这个一向都不值得杨坏正眼相看的家伙,现在居然说出这样气人的话来,不由分说将杨坏气得怒火中烧,大吼说,“老子看了又怎么了?你还能毁了老子不成?” 你猜乌鸦怎么说,只见他怪声笑着道,“乌鸦根子的,毁了你谁做我的妹夫啊,以后你可要改口叫我哥哥了,嘻嘻!” 这一句话,没差点气得杨坏举着匕首就插下去。 只要看到乌鸦现在笑得满脸都是口水的模样,杨坏恶心得都要吐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想着当自己的哥哥呢。 杨坏气得将匕首扔了,举起拳头又打。 当然,他们两个说什么也算得是臭味相投的猪朋狗友,杨坏当然不会真的一刀插在乌鸦的身上。他只是受不了乌鸦的鸟气,要狠狠发泄一番而已。 打着打着,从下游方向跑来了一条娇小的身影,人未到近前,那娇脆的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哥哥,哥哥你在哪里了?” 那人当然是乌鸦的妹妹敏敏了。 杨坏满脸又滚烫起来,心里咚咚跳,感到有些发虚,高高举着的拳头立刻就放了下来。 乌鸦做个鬼脸,“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妹妹的。” 一转眼,敏敏跑近,犹未干透的秀发,带着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娇俏的身子站到旁边。 “哥哥,你们怎么了?”敏敏发出无比脆生好听同时也异常紧张的声音问。 乌鸦马上爬起身来,一边拍衣服,一边掩饰说,“没什么,我是跟杨坏弟弟玩儿呢。” “杨坏弟弟?!”敏敏瞪大好大好大的眼睛,“哥哥,你病了啊,怎么说胡话呢,我们都喊杨坏哥哥的啊?” 乌鸦忍不住哈地一声又怪笑起来,“因为他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 敏敏不懂,“是不是又偷人家的鸡了?” 乌鸦正了正身子,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不是偷鸡,而是……”扬了扬声调,全然不顾杨坏恶狠狠的眼光,说,“而是偷人了。” 什么! 敏敏吓了大跳,“什么叫偷人了?” 乌鸦正要说,杨坏怕露馅,跳起来向他扑去。 乌鸦又跑,一下子跑进河里,站在没膝的河水里,眼神怪怪地瞅着杨坏,突然问敏敏,“妹妹,你以后要不要嫁人的?” 敏敏的脸突然鲜红了,“死哥哥,你说什么啊!胡说八道的!还不回家啊,我早做好了饭的,能吃的啦!” 乌鸦掩饰说,“没说什么呢,就是问问,呵呵……”说着把头压进水里,又在水中笑起来,笑得河水咕嘟咕嘟的冒泡。 杨坏有心要追下去,然而被敏敏当面看着,又觉得不自在,只得作罢。 而且他也知道,乌鸦其实是不怕吓的,万一你逼急了他,他真的将偷窥敏敏的事当面说出来,那才叫丢人呢。 第5节:中毒症状 就在这时,敏敏又走近来问,“杨坏哥哥,我哥哥他究竟怎么了啊?” 听到她香甜的声音,闻着她清新的气息,杨坏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自己的心跳又在加剧,脸色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竟然支吾起来。 今年十五岁的敏敏,已经出落得像一朵洁白的百合花,哥哥是那么猥琐那样难看,妹妹却像一个天界的小仙女下来凡间,虽然只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衣,却也显得那样的充满青春和活力,娇俏的身子已经显沟显峰地勾勒出某些神秘的内容,带着一些生涩,更带着无法抵挡的女孩气息。 杨坏感到自己的脸又滚烫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今天都不知道你红多少次了。 一会儿,敏敏将乌鸦叫了上来,乌鸦总算笑够了,带着敏敏哼着歌儿回家。 他俩本来就是从小有娘没爹的孩子,乌鸦八岁那年,他的娘亲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有人说他娘被本村的一个光棍汉拐走了,也有人说她娘早就相了人家嫁到外地去了,总之从那时起,年仅八岁的乌鸦就可能担起抚养五岁妹妹的义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与杨坏认识了。 杨坏比乌鸦貌似大了些,不过杨坏是有家的,上有爹娘,下有妹妹。父亲杨名,母亲张笑莲,妹妹的名字叫杨兰。认识乌鸦后,因为杨坏常常背着家人拿些米粮接济乌鸦,后来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时,杨坏的爷爷奶奶已经过世,弟弟不幸夭折,父亲常年在外,往来各地做些小本生意,往往到了年节或者其他重要节日才能回家一聚。平时在家的,就只有娘亲和妹妹。 妹妹还很小,比敏敏还小四岁。 本来,在认识乌鸦之前,杨坏的父亲就为他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教读的,可叹杨坏没有文学方面的天赋,学了几个月也写不了几个字,而且屡屡逃到外面游玩,日子一久,教书先生教不下去,又怕杨坏父亲回来说是非,干脆走人了事。从那以后,杨坏与乌鸦敏敏便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打架骂人,几乎人影不离。比及年长,开始懂事的敏敏便主动担起为他俩做饭做菜的家务,杨坏乌鸦则成天在外面游荡,看到有什么好吃的,随手拿一点,看上了哪只的老母鸡,想尽一切法子也要弄回来,久而久之,两人便在村里留下了不好听的名声。 杨坏的娘亲根本管不了,只能暗中叹气,任其自然。 杨坏也就真的成了村里的混混儿,谁也惹不起,原因有二:其一,杨坏有个帮手乌鸦,而且两人的力气都大得出奇,更不怕死;其二,杨坏家里比起村里其他人家来,也算积有钱财,假如杨坏偷了谁家的鸡鸭,失主登门去要,还能将钱要回来,实际上是等于间接卖给了杨坏家,只是这其中的内情,对于杨坏这个没日没夜游荡在外的小混混并不知道而已。 自从那次偷窥事件之后,那件事便在杨坏心里生了根,平时天天往乌鸦家里跑的杨坏,好几天都没敢去,碰到敏敏时甚至不敢接触她那水灵灵的眼光。有时候,还尽想些下流事儿。 敏敏才十五岁啊,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两粒眸子就像花瓣上的露珠映着朝阳闪闪发光,杨坏曾经多么卑鄙地无数次想起偷窥敏敏洗澡的事件,每一次都感到自己是多么多么的龌龊肮脏,但是这并没有打消敏敏对杨坏的任何好感,她还是杨坏哥哥杨坏哥哥地叫着,见到杨坏还是以前那样欢欢喜喜。 敏敏从来都不生病,至少在杨坏的眼中是这样子。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杨坏听到敏敏病了的消息之后,不仅不相信,还觉得十分可笑,直到看到乌鸦眼中的的确确饱含着痛苦之后才细心追问起来。 “你妹妹真的病了?” “真的病了!” “怎么病的?” “是被人弄病的!” “被人弄病的??” “嗯,妹妹说,那天她突然碰到一个人,在妹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妹妹就病了,很痛很痛。妹妹还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他会杀人的。” “杀人?哪个敢杀人?” “就是那个让妹妹病了的人,他说他就是天河镇君莫笑的黑金刚,只要妹妹嫁给他才能治好妹妹的病,而且还会给我很多很多的银子,否则,妹妹会死,妹妹死后我也跟着会死。” 刚刚说到这儿,杨坏突然暴跳了起来,怒吼道,“他姥姥娘的,原来是天河镇那个黑金刚在害人呢,我这就去将他废了!” 乌鸦急忙拉住,“去不得!” “去不得?”杨坏大怒,“你妹妹被人害了,竟然还去不得?你不知道那个大色魔想把你妹妹弄过去做小老婆吗?” 乌鸦急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后,出去打听清楚了,黑金刚是外边镇上的大恶霸,手下有无数的冷血杀手,他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否则,就只有死路一边。有的人,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敢等他们找上门呢。” 杨坏顿足大骂,“他算个屁!谁敢欺侮敏敏妹妹,老子第一个去拆了他的骨扒了他的皮!”扬着拳头大叫道,“我知道了,他们一定弄了什么药,故意将敏敏弄成那样子的,只有去找他们拼命,拿了药回来才能救下敏敏!” 乌鸦叫道,“我也是这样子想的,当时我也要去找黑金刚拼命的了,可是妹妹死活都不让我去,妹妹说只有我一个哥哥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好,她也不会活下去。妹妹还说,黑金刚走的时候放了话,就在后山顶的大石头上留了药,每隔七天都会留下一粒,服一粒可保七天,哪一天不放药了,放的是别的东西,妹妹就必须要亲自到天河镇去找他,否则就只有死。” 杨坏说,“所以你就来拿药了?” 乌鸦说,“是的,今天正好是拿药的日子。”瞅着杨坏,眼中露出些些惊恐之色,“可是我今天上到石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药,却听到有人叫我妹妹的名,而且好阴森好恐怖,我以为撞鬼了,所以才去找你的。” “有这回事?!” “真的有。当时我还以为妹妹并不是被黑金刚害的,而是中了邪呢。” 第6节:诡秘咒息 杨坏又惊又疑,爬上那座大岩石,站定身子。 在这里,俯视山下,可以看到井水村和村外的那条河流,像一面明亮的镜子弯弯曲曲地蜿蜒而去。河对面是一些矮矮的丘陵,杂着一些田洞,一些村落星罗棋布居于其间。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好在天气并不怎么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最舒服不过了。 “杨坏哥哥,就在这里听,你听得到的。”乌鸦爬了上来,小声地说着。 杨坏仔细地凝神细听,听了半天,除了风翻树叶的声音,还有一些鸟叫,却没有听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看看身边的乌鸦,见他也伸着脖子在紧张地倾听,杨坏的怒气又止不住的发作出来,“臭乌鸦根子的,是不是又来耍老子?什么病了,什么撞鬼,什么黑金刚,你她娘的吃饱撑的,没事又来耍老子来了是不是?老子要了你的狗命!”说着要动手。 乌鸦急得连连摆手,“杨坏哥哥,这是真的,妹妹现在都快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你若不信,等下回去了你可以看得到的。” 杨坏吓了一跳,“真的中了很深的毒?” 乌鸦红着眼睛说,“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我能骗你吗?以前你天天都去我家的,最近这段日子都好几天没有去了,所以不知道。” 杨坏呸了一声,“我没去,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天我回家,看到娘了,突然看到娘好老好老了,娘的头发白了好多,叫我好好做人……”说到这里,心里有些苦涩,“乌鸦,我们也是男人,我娘说,我爹在我这里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在外面经商了,可是我们算个什么东西呢,我要好好地想一想,所以这些天一有空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边晒一边想。” 乌鸦嘟嘟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以后不偷鸡摸狗不就行了,只要将妹妹救下来,我就会好好地做事,自己去河里打鱼。” 提起救人的事,杨坏又恼恨起来,狂叫着,“黑金刚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害敏敏,走,我们这就找他算帐去!”拉着乌鸦要走。冷不防乌鸦反而拉紧了他,紧张地说,“杨坏哥哥,你快听,又来了,真的又来了!” 杨坏心神一振,连忙屏气凝神,这时候,他果然听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听起来既显得诡秘阴森无比恐怖,又令人揪人心肠毛骨悚然,只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个声音在叫,“敏敏!敏敏!敏敏……!”一会儿声音变了,说是是另一句话,听来更加诡秘,其中还夹杂着无法形容的凄怆迷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这哪里像什么声音,分明就是摧命夺魂的咒息。杨坏一听耳朵根子都竖起来了,猛然四顾,狂叫起来,“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做怪,快给老子滚出来。” 乌鸦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吓,跳了起来,不满地大叫道,“这个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你仔细听听啊。” 因他的提醒,杨坏用了心,再一次仔仔细细去听的时候,那若有若无的诡秘之音的的确确不像来自身边,而是来自对面天空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线一线地穿而来,又一缕一缕地穿空而去,无形无迹,无影无踪,却阴森诡异得不可思议。 足足听了一盏茶工夫,声音又没有了。 杨坏甩甩头,心说真的见鬼了,这时才感觉刚才一身的紧张过度,内衣都差点被冷汗湿透了。 他娘皮子的,什么东西! 杨坏满头雾水,“乌鸦,那声音为什么总是叫你妹妹的名字?” 乌鸦紧张地皱着眉头,“我要是知道,还把你找来干什么啊?我说有鬼,你硬是不相信,这下子应该信了吧。” 正在说着呢,一阵阴风吹来,罩上两人的身子,杨坏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定是黑金刚那个家伙搞得鬼,搞得老子浑身凉嗖嗖的!”杨坏挥着手大声的说,“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怪,就是有,也是别人搞出来的,老子才不相信有鬼呢!走,先去看看你妹妹,然后再想法子。” 乌鸦是什么事都听杨坏的的,连忙点头,“好的,先去看看妹妹。” 很快,两人回到家,进了乌鸦那座矮矮的茅草屋,展现在杨坏眼前的是惊人的一幕:乌鸦的妹妹敏敏正闭着眼睛躺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一张小脸削瘦得几乎不见人形;眼睛深深陷下去,眼皮就像两个盖子,盖住深陷的眼眸;先日青爽如瀑的秀发变得干燥发黄,整个脸面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裂,双耳尖起,看上去好像一个死人。 甚至死去了好几天的人。 杨坏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一阵湿热,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乌鸦红着眼睛,哽咽着说,“杨坏哥哥,你看到了,妹妹就是那个黑金刚害的。” 杨坏忍不住瞪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狂叫道,“黑金刚,敢害敏敏,老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能是他们的动静惊起了敏敏,敏敏吃力的睁大眼睛,看到杨坏,放出蚊蚋一样的声音,“杨坏哥哥,你来了。” 杨坏的眼泪立刻哗哗地往下掉,偏偏他是个不愿意当着别人面流泪的人,连忙擦了,上前拉着敏敏骨瘦如柴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敏敏,哥哥来看你了。”敏敏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谢谢你看我,杨坏哥哥,我病了。”每说一句,声音都是那样轻,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夺走她的仅存地全部生机。 杨坏越听越伤心,同时也激起了他的滔天杀机,强压下内心的怒气,声轻着敏敏,“妹妹,你相信哥哥,你会好的!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好你的!” 敏敏低微着声音说,“嗯。但是你们,不能去找那个、害我的人,他会杀人的。”说完,微微喘息了一下,可能力气不济,又闭上了眼睛。 第7节:就找茬子 杨坏气得鼻子冒烟,一把抓着乌鸦,将他拽到外面,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咬牙切齿地冲着他骂起来,“你这个乌鸦王八根子的,你还是个人吗?你看敏敏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撞鬼!你良心被狗吃了啊,还是你根本不是个人?敏敏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有可能死掉,你以后永远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乌鸦支吾两句,被骂哭了,抱着头蹲在地面呜呜地大哭。 杨坏怒叫道,“哭有什么用,你能把敏敏哭好吗?你他娘的给老子记清了,从现在起,你要一刻不离地看着敏敏,老子去挺她要回药来!” 丢下一句话,杨坏转身就往村外跑。 乌鸦追过来,边追边喊,“杨坏哥哥,你要去哪里?” 杨坏大怒,拣着石头凶狠的往回打,宁是将乌鸦又打了回去。 自从看到敏敏被害成那副样子后,杨坏心里早生出了一股子恨爹恼娘的怨气,别说你是黑金刚,就是皇帝老子也非得跟你较量一番不可。 出了村,杨坏便使尽力量拔腿向着村外的一个大镇跑。 天知道他现在心里的仇恨有多么强烈,怎么也控制不住。换了平时,这么说吧,杨坏虽然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儿。甚至不光是村里,在周边数个村落里都是混得臭名远扬的,可是到外面的大镇子上去闹事,那是从来都不去的。 光是黑金刚的大名就不知吓破了多少人的胆。 可是今天,他实在气急了,直直地就往外面的大镇子——天河镇跑去。大镇子自然什么都有,而且要命的是这是个地处要津的大镇,镇上不光什么铺面都有,还有赌场青楼,最大的那家青楼叫君笑楼,最大的赌场却叫君莫笑。君莫笑,顾名思义,进了君莫笑你就别想开心地笑出来。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赌场有一个叫冷鹤的赌场高手,每赌必羸,从未失手,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高手闻讯而来,然而最终一一败在了他的手下。当然,以杨坏这样小混混的身份,纵使来到君莫笑,也是没有资格跟他聚赌的。君莫笑的规矩,不论你身价多高,没有五万现成的白银,冷鹤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但是今天就是不一样,身无分文的杨坏就是来找冷鹤的茬子来了。 不对,冷鹤还不算,这里最牛的是比冷鹤赌术差得多恶名却大了不止数倍的黑金刚,他来找的人就是那个黑不拉叽的黑金刚。 在这一片地,已没有人知道黑金刚的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了,只因他已成了名副其实的死神代称。因为有他的存在,莫笑楼才逐渐有了自己的江湖地位,更有了一股可怕的暗黑力量,这股力量平时主要用来对付敢跟莫笑楼作对的人。也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和它超越常规的膨胀,事实上,没出五年,在这个大镇上,莫笑楼的楼主已经成了这里的无冕之王,莫笑楼的数十杀手也都成了镇上家喻户晓的恐怖幽灵。据说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河帮,就因为对君莫笑看不顺眼,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天河帮主鱼成龙被连捅四十九刀,死状惨不忍睹。天河帮一家老小,也几乎死尽。但是,在那次血难中,鱼成龙年仅九岁的小女儿鱼九娘却失踪了。事后,明眼人都知道那起血案是黑金刚的暗黑组织干的,只是没敢说出来。 但这件事到底传了出去,从那后,来了许多人,都是天河帮主鱼成龙生前的那朋友,联手追查这起莫名血案,可查来查去,那群追查者也全都没了踪影。 来了一批,失踪一批,又来一批,又全部失踪,从那以后就再没人过问这件事了,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暗黑组织一夜之间成了远近闻名的恐怖集团,令人不粟而寒。 天河镇那阵子似已罩入了阴云里,许多人惶惶不安,深怕不测突然来临。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暗黑组织的崛起,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那样给这里带来恐怖的血腥。相反,平时许多敢为非作歹的人倒无故死难街头,而且死难者死后都留下了暗黑组织特有的印记和所犯恶行简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渐渐的,暗黑组织为人们所接受,而天河镇虽然铺面林立,却几乎可以做到夜不闭户,说起来确实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它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现在天河镇的治安比天河帮主宰天河镇的时候好多了。久之,已经没有人敢在这块地盘闹事。梁上君子更是绝迹。这也是杨坏平时不敢到天河镇的主要原因。当然,杨坏不是怕黑金刚的什么暗黑组织,也不是怕死。说句不太好听的话,长这么大,他还没怕过什么呢。只是他觉得那样不值得。不值得的事情,他一向都不去做。 今天却不一样,至少他的感觉不一样了。他恼他恨,他怒他凶,他想打架想闹事,想把天河镇这地方闹个天翻地覆。况且他本就是个想到就去做,决定去做就跟本不计后果的人。所以,跑到天河镇后,他不顾得已是下午,更不管肚子饿得咕咕叫,径直冲着君莫笑那家大赌坊去了。 进去一看却傻眼了。 平时在靠河镇,或者在过了井水河的那些村庄里,一赌起来总是乱轰轰的,你叫我喊,四处吆喝,响成一片的,这里竟然安静得出奇。 不对,不是安静得出奇,而是没有那种气氛。 在他看来,赌场不就是吵吵闹闹叫骂连天的,不吵不闹算什么赌场? 虽然以前他也听说过君莫笑搞的赌场是不一样什么的,可到了现场,他仍是有些不能接受。此时此刻,他就置身在赌场的大厅中。场内人数不少,最少也有数百。身边四周全是分成一组一组的大赌桌小赌桌,站的,坐的,议论的,沉默的,喝茶的,谈论的,仙佛道祖,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杨坏留心细看,发现这个大厅中间是赌的,四个厅角却分别高出中间部分,设这茶座,好多人在坐着喝茶。 第8节:老子是爷 真他妈的邪了门了! 他暗骂一声,向一个角落走去。 想打架竟然没有气氛,这样的事情,以前是没有遇上的。 而且这样的事情把他搅得烦恼之极。不过对他来说,要制造点气氛的确也太容易了,所以他直直地就走到了他看准的目标——桌上坐着两个系剑青年的桌边,瞪着其中的一个就凶凶地问道,“黑金刚在哪里?” 这时,另一个青年抬头望了他一眼,可恼的是,被他问话的那个青年却连头都没有抬,更没有发现他这号人的存在,继续喝他的茶。 杨坏简直气极了,这一气他的火爆脾气立刻火山般的爆发出来,大声吼道,“狗儿子牛日的,你的耳朵聋了啊,老子问你看到黑金刚没有?”这声音之大,在这个并不吵闹的大厅中传起,顿时起了惊天动地的效果,比炸了一记晴天霹雳还要惊恐得多,大厅霎时死静下来,简直就静到了极点,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响。 可是—— 可是——怎么说呢,那个人,就是那个看都不看他的那个王八蛋,竟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牛日,他当然不是没有耳朵,当然也不是没有听到。刚才那声大吼,乃是杨坏专用狮子吼,虽然在江湖中没入流,村上可是出了大名的。 所以—— 所以,杨坏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倒是自己先楞了。 幸好,他的吼声惊动了同桌的另一个人——也就是曾经看了他一眼的那个人,现在,他不仅站起身来,而且又看了他第二眼,并把眼光久久的留在他的脸上。由此,杨坏倒觉得自己有些荣幸了,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他的声音却依旧粗暴而且狂野,他再次吼叫道,“我问你谁是黑金刚,你娘的生了耳朵没有?生了的快快告诉我,否则老子一把火烧了君莫笑!”无形中,他的声气还增加了不少,震得屋楞子都嗡嗡响。旁边数百号人,却是一个个如在梦中,不知所措地张大一张张大嘴,不可思议地望着杨坏。 一位老者,黄口水都流出来了。 杨坏才不在乎这些呢,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瞪着,还捞了捞衣袖子,看样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他的声音过后,大厅又陷入了死静。 厅中所有人全都泥塑木雕般的摆着各种姿势,却绝没有一丝异响,连微微的呼吸声都极力屏住了。 “老母亲的,全是死人啊!”杨坏骂了一声,顿时觉得失策:要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难以接受的平静了,何况这是死一般的静,甚至是比死还可怕的静。 所以,他暗骂了一声之后,又明目张胆地大骂起来,第一个要骂的人,当然说是那个曾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第二眼的人,只见他指着那人的鼻子跳起身吼道,“你究竟是哪条河里养大的大王八小畜生,敢跟老子装聋子,老子跟你讲话你听见没有?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是杨坏!杨坏,你知道吗?就是你家的老祖宗爷爷都不敢得罪的人!”骂完之后,立刻冲那人脸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叭! 这口唾沫还真不少,散着一阵大小纷飞的唾沫星子打到了那人左脸上。 这还不算,就在那人一楞的工夫,杨坏狠狠地一巴掌又打过去了,却打在那人右脸上,发出更脆的一声大响。 那人简直惊呆了,确确实实惊讶到了极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整张脸上还带着难以形容的表情,目瞪口呆望着满脸怒气的杨坏。 以他的身手,要逃开杨坏本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只因他本来就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也许杨坏还不认识他,可是江湖中不少高手只要提到“冷面杀”三个字,无不头大三分。当然,在这个地方小镇敢在他面前撒野的,那就更少了。 甚至不是更少,而是根本没有。 至少到今为止还没有遇到过。 可是现在,已经实实在在地有了一个。 冷面杀当然做梦也想不到竟有人敢当面吐他,过度的吃惊使得他适应不过来,一不留神竟又被这个疯子一样的人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是很重,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但却响亮之至,到底把他打回了一些神智。 冷面杀霎时肺都差点气爆了,双目一闪已滚出两道杀机,衣袖无风自动,一股冷冰冰的杀气已弥漫在厅中。 杨坏倒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两步,不过他的火气更大了,“你个奶奶的,你是妖怪呀,搞得老子身上冷冰冰的,你他娘的活腻了还是活得不成了!老子问你,敏敏的病是不是你弄的?” 瞧他,说得多带劲,仿佛他是老子,别人真是他的儿子,而且看样子儿子已经将老子逗得恼恨到了极点。 旁边众人看出不妙,连忙退到了老远。 他们还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天前,一个赌鬼在这里输了钱不认账,遇上眼前这个被杨坏吐了一口唾沫的人,袖中飞出一团光影,于那人的整张脸皮都被撕了下来,成了一团血糊糊…… 杨坏的脸当然不可能是铁做的,所以,众人虽然退远,却没有一个离开,而紧张地望着杨坏。在他们的眼中,杨坏已经是个死人,只是还不知道死得怎样惨烈而已。 可意想不到的是,冷面杀并没出手,相反,仅仅一眨眼的工夫,他竟微微地笑了起来,满是盛怒的脸这时也变得温和无比,只听他轻轻地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这下可把杨坏楞住了,忍不住奇怪地答道,“我是哪个村的怎么了?你这个冷妖怪,难道还想杀我全家不成?”说完便大声地狂笑起来,笑得浑身都打抖。 好不容易笑完了,看着他又道,“那你就去呀?为什么还不去!再不去老子又要发脾气了!” 好象别人怕极了他发脾气似的,杨坏看了一眼冷面杀之后,竟不再理他了,又转到始终都没看他一眼的那人面前,怒问道,“你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老子来了这么久,招呼也不打一个?” 那人终于抬头望了他一眼。 第9节:盛气凌人 这时,杨坏才发现这人长得极为俊美,不禁讶然了,“想不到你还生得挺帅的哦,得了,就看你这张脸上,告诉我黑金刚在哪里,你家大爷爷我今天就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那人竟也露出微微笑意,“我就是黑金刚。” “什么?!”杨坏惊得跳了起来。 这也难怪,光听黑金刚这个名字,就会让人想又黑又大、高大威猛的类型,而杨坏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并且已经想了很久了,想不到眼前的竟是这样一个帅气得超出常规的温和青年,一下子当然适应不了。 但他吃了一惊之后立刻就平静下来,再次问道,“你真是黑金刚?” 那人也再次答道,“我真的是。”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 “在下不知。” “难道你就不能猜一猜?” “在下没有猜谜的雅兴,也不想猜。” “要是老子非要你猜呢?” “那当然也是可以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屁就放。” “只不过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说呢?” 黑金刚的语气中已含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杨坏禁不住又狂笑起来,这是他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这件事本来并不可笑,但他就是觉得可笑,因为他恨黑金刚。 而且越是可怕的事,他也越觉得刺激、好笑。 候他笑完了,黑金刚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到底觉得什么地方可笑?” 杨坏又想笑,不过忍住了,一本正经地答道,“你并不可笑,可是老子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黑金刚突然冷冷道,“我当然管得着!” “你算个屁,想管老子的事,你娘的还晚生了几十年!” “照你这么说,倒是我的前辈了?” “孙子真是孝顺!” “你知不知道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知道怎的,难道你还敢杀了老子不行,老子今天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呢!” “我可以告诉你怎样写。” “那么老子问你,死字有几条胳膊?” “不知道。” “有几条腿?” “不知道。” “是横的还是竖的?” 问到这里,黑金刚不禁又笑了,没在直答,却反过来问道“你真不怕死?” 杨坏不免冷笑,“若是怕死,老子还敢来你这地方吗?你脑子进水了,这个问题都要问?” “是吗?那你是死都不怕了?”“当然。” “我要是先挖了你的眼睛,却不杀死你,你怕不怕?” “不怕。” “然后将你父母抓来,也一个个挖了眼睛,你怕不怕?” “不怕。” “再将你的妹妹也抓来,挖了眼睛,你怕不怕?” “不怕。” “嘿嘿,那你想想,如果你妹妹被挖了眼睛之后,却被带到一间屋中,再让十几个男人日夜折磨她,你说好不好玩?” “好玩!”杨坏高声叫起来。 黑金刚实在吃不住内心的惊奇了,不由站起身来,上上下下地将杨坏打量了一翻,问道,“你就是杨坏?” 杨坏同样也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答道,“对的,老子就是祖宗爷杨坏。” “你父亲叫杨名,母亲叫张笑莲,对不对?” “对,你孙子倒是挺清楚的啊!” “你还有个妹妹叫杨兰,今年刚刚只有十一岁,对不对?” 杨坏不由得心中大奇,“这个你也知道?” 黑金刚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意,“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妹妹就是三天前过的生日,你家里还杀了一只老母鸡,对不对?” 杨坏越发地惊讶起来,“也对。” 黑金刚道,“你妹妹过生日那天,你娘将你叫回家,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然后有好几天你都没有去你的死党乌鸦家里,对不对?” 杨坏冷笑连连,“原来敏敏的病真的是你这个魔鬼弄的?你这个狗日出来的老色魔,老子今天既然来了,若不扒你几层皮下来,老子就不姓杨了!” 黑金刚仍然笑容可掬,“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杨坏哪里还忍得住,高吼一声,猛力一拳封头盖脸打了过去。 呼嘟! 这碗大的一拳打过去,没想到居然打空了。 杨坏还以为对方被吓跑了,正要去找,冷不防后脖子一紧,已经被人牢牢地抓住。对方好大的力气,掐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呵呵,就凭你这点手脚,还想在这里卖弄!我看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死的!”一听这声音,杨坏便知道说话的是黑金刚,自己不由分说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早先也曾听人说过,黑金刚这帮人是不好惹的,个个武功高超不说,而且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现在看来着实如此。 因为黑金刚的话音一落,杨坏又听到了冷面杀比冰还冷的声音,“将他的心挖出来。” 紧接着胸前一凉,杨坏便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成了碎片,露出带有卷屈胸毛的胸口来。 天啦!杨坏马上想到,这家伙真的要挖自己的胸口了,他倒不怕死,更不怕疼,不甘心的是治敏敏病的药没有拿回去,所以,急忙之间他大声地叫起来,“且慢!老子不能死!”话没说完,杨坏便感到心口那地方一凉,剧痛起来,冷面杀那支剑已经刺进了肉内。 然而奇怪的是,那支剑仅仅刺入半寸,甚至更浅,剑光一闪,冷面杀的剑又缩了回去。当那把剑再度伸到杨坏身前的时候,剑尖挑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像鸡血一样的、只有拇指大小、却血红血红、晶莹剔透玉石。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冷面杀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冷意,眼光像两支剑芒深深射进杨坏的眼睛里。 杨坏冷笑不已,“这是老子的东西,你管我哪里来的?”胸口虽然在痛,后脖子也被掐得生疼,他却没有皱一皱眉头,满脸上还是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冷笑。 话音一落,后脖子上那只大手紧开了,大口地喘进气来,这时黑金刚也出现在身前,莫名其妙地冲他笑了笑,“你到君莫笑来,是不是那个叫敏敏的小女孩?” 第10节:和气解决 一提这事,杨坏的火爆脾气顿时发作,拳头握得格格响,差点儿又冲了上去。 黑金刚温和的笑了一声,“你想知道因由,不妨随我来。”说着再不看杨坏一眼,转出赌厅,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杨坏哪里怕他,心说死就死了,反正只要有半口气在,解药都是要拿回去的。一边想一边握着犹在流血的胸口跟在后面,那个冷面杀却没有再跟过来。 前面的黑金刚转来转去,杨坏快他也快,杨坏慢他也慢,总之两者之间隔得有十几步,就是追不上。 要不然,杨坏说什么也会追上去捅他两刀。 走了会儿,黑金刚进了一座背靠高大假山的房屋,杨坏跟进去时,竟发现向着假山房壁上有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口,黑金刚就站在地道口内。 一阵火光亮起,黑金刚点起了火把,走进地道深处。 杨坏端的又惊又奇,连忙跟着。 跟来跟去,最后到了一个地下石室,杨坏才发现上了当。 这个石室,只有一条进门,黑金刚如果在这里对付他,不仅逃不了,也不会弄出任何声响惊动外面。 在壁上一个专供插火把的地方将火把插好后,黑金刚笑眯眯地转着身来,看着杨坏,“杨公子,请坐。”说完自己有屋内小桌的一方安然地坐下了。 杨坏倒觉得又有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表面上却极为不屑,用鼻子冷哼一声,坐在对面。黑金刚笑了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杨公子,你若仅仅是为了向我讨要解药去救敏敏的病,跟在下明说一声,在下给你就是了,何必弄得刀兵相见?”轻轻叹了口气,“不错,在下这些天的确是去过你们井水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那里呢,就因为也无意中看中了那位一位名叫敏敏的小女孩。我黑金刚今天二十有八了,见过的女子无以数计,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谁,更别说找到心爱的知音了,可是自从在下看到敏敏时,觉得她就是我前生的知己今生的知音……” 杨坏粗暴的打断他的话,“放屁,她还是一个小妹妹,怎么可能做你的老婆?” 黑金刚居然又温和的笑了,看起来,他的确算得一个俊雅而有温和的青年,不仅生得玉树临风,笑容同样迷人。除此之外,他的声音照样显得醇厚动听,“你可以听我说,也可以不听,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并没有在敏敏身上下毒……” 声音再次被打断,杨坏气得怒火中烧,“你没下毒,敏敏怎么会那样?” 黑金刚嘴角微微抿起,“这个问题,呵呵,实话对你说吧,我只暂时闭了她的几个穴道,影响到了她全身的气血运行,所以才出现那种情况。” 杨坏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黑金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那么做,是因为要试试迷住我的女孩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我在心里早就想好了,如果敏敏来找我讨要解药,心甘情愿服从我的摆布,那么她就不是我所要的那种女孩,我会放弃;相反,如果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前来见我,那么恰恰就是我要找的目标了,我会想尽千方百计让她心甘情愿地对我产生好感,嫁进我家。” 刚说到这里,又被杨坏恶狠狠地呸了一口。 黑金刚一点气也没有,擦擦脸,居然又在叹气,“本来,我黑金刚决定要做的事情,是谁也无法阻止得了的,但是今天我遇到了你,所以决定放弃。其实从今天下午开始,敏敏的穴道会自行解开,过两天就能恢复身体了,她根本就不需要解药的。” 杨坏起先越听越气,后来则越听越惊讶,不免疑心大起,“你说的是真的?” 黑金刚冷哼一声,“当然是真的,我黑金刚从来说一不二!”一边说,一边张开手掌,里面露出一块血色的玉。这块玉明明是挑在冷面杀剑上的,不知何时竟到了黑金刚手里,实在不可思议。黑金刚将玉放在桌上,“这是你的东西,好好收藏,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今天就是它救了你的命,君莫笑这种地方,日后你最好一次也不要再来。” 杨坏伸手就将玉抢了回来,心里的疑团却更加的大了。 原来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几年前——那阵子君莫笑还没有出现在天河镇的时候,一个夜晚杨坏和乌鸦悄悄地从本村何曾有家里偷出来的。村人都知道,何曾有是有儿子在外面做了官的,听说官职还很高,所以何家的东西,大抵都是值钱的。那时杨坏的身体很小,便从狗洞里混进何家,偷了一个小盒子。事后发现盒中的小东西像块宝物,生怕何曾有发现报官,就满河里去寻找,寻了个特别好看的鹅卵石放进盒子里,来个偷梁换柱,第二天又将小盒子送了回去。 从那以后,一直风平浪静,杨坏胆子渐渐大起来,就将那块宝石藏在胸前的口袋内,直接带在了身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君莫笑闹事,它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通过这件事,杨坏虽说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还是隐隐的感到了那块血玉似乎与君莫笑这样的大赌场似乎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禁暗暗好奇。 黑金刚把话说完以后,站起身来,向着杨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公子,请吧。在下已经把话说完。看在这块血玲珑的份上,我会放弃原定计划,从此以后永远不会再去打扰敏敏的生活,你们也大可放心了。现在,你赶紧走吧,日后不要再来闹事了!” 对方一让步,杨坏反而感到有些不自然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对他凶对他狠,他越是不惊不怕不甘不服,越是帮他助他让他赞他,他反而觉得于心不安了。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杨坏出了门从地道往回走。 黑金刚随后跟来,打起火把照路。 第11节:白衣仙子 两人几乎并排而行,杨坏手里已经握紧了那把和血玲珑一样从不离身的匕首,好几次想要出手暗算,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管黑金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先回村证实一下真假。再说了,黑金刚真要杀他,心都挖出来了,用得着再将他放回去吗? 出了那个有地道口的房间,黑金刚先找了一件衣服让杨坏穿好,又通过一条拐来拐去的偏僻巷道将杨坏带进了一个闲置的柴院里,告诉他,只要出了这个院,从右边的巷子就能拐回天河镇的大路,就可以回靠山村了。 杨坏心底疑团重重,只因目前最担心的还是敏敏,所以也没有心思去细想,出了院门拐到大街上,找到那条回村的路,一溜烟就往村里跑。 这样一折腾,说来话短,时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速度再快,跑回村肯定得大半夜。 不行,得先找匹好马! 换了别人,必须要拿钱去买,而或跟亲人朋友借,不过杨坏的法子比他们简单多了,只要看到自己中意的,抢了就行。 他停在一家敞口客栈下面,转着身子到处张望。 这里是天河镇最大的客栈:迎龙客栈。 以前有个天河客栈,比迎龙客栈还要大,多半是因为那家客栈与天河帮有些丝丝缕缕的联系,所以自从黑金刚成为这里的无冕之王后,便将天河客栈扫出天河镇,现在的迎龙客栈遂取代了它的位置,一举成为全镇最大最热闹的酒家。 宽大的酒风迎风飘展,阵阵酒香也不停的从热闹非凡的楼上飘下来,杨坏肚子又不争气地响起来。 抬眼向上面瞅了瞅,的确想去狠狠吃一顿填饱肚子,但是只要想到敏敏,他又忍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抢到一匹好马,赶紧跑回村子里! 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真是说到就到,一阵马蹄声从街头不轻不缓的传了过来。马蹄响处,还杂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杨坏转身向那方向望去,立刻看到了一匹高大雪大的青鼻子马。那匹马全身上下一片纯白,没有半根杂毛,颈上挂着一个杯子大的铃铛,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手拉马缰,不急不缓地向着迎龙客栈踏步而来。 这下好了,只要偷了这匹马我就能很快赶回村里了。 杨坏不禁手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那女子一把拉下马背,自己翻身上去骑着就跑。他抬头向马背上的女子抬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却定在了那里。 乖乖的不得了,这个女子太漂亮了。 两绺长长的秀发,从两鬓垂飘而下,更多的青丝则飘洒,盖着娇俏的双肩;额前扫着细细的刘海,依稀可见淡淡的月眉;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眼内晃荡着月纹一样的波光,使得眼帘外的睫毛看起来更加地迷离如画;双颊白里透红,春光融融;小鼻子挺且平直,微微上翘的小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春风般的浅浅笑意,让你感觉到她的笑意那么亲切而舒畅,尤其涓涓细流淌过心底,洗尽你的心灵。 杨坏呆呆地看着,直到那个女子走到近前也不知道闪避,更忘记了偷马的事。 白衣女子拉住马,就在杨坏身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了身,轻轻开启她那柔美的双唇,唇齿间吐出了轻柔得如同沙沙春雨般的柔音,“小哥哥,你是这店里的吧?”看来她将堵在路心的杨坏当作迎龙客栈迎客的伙计了。 杨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随着点头,“嗯嗯,是的。” 白衣女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真是累死了。能不能帮我将马牵去喂喂水草,我会加倍付钱的。”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送给杨坏。 杨坏刚想推辞,心中猛然一闪念,暗暗说道,“我正好缺少一匹马,却有人送马上门来了,乖乖,这可怨不得我,我有急事要赶回村里,以后再还与你就是了。”想着,将银子并马缰都接了过来,还不忘说一句,“姑娘,里面请,马就交给我了。” 白衣女子灿然一笑,“谢谢。”径直往店里去了。 杨坏心里又叫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管它三七二十一,翻上马背打马就跑,哪知那匹马十分认生,乱蹿乱跳,突然前蹄翻空而起,咴儿一声长鸣,硬是将杨坏摔下马来,跌了个灰头土脸。已经进了大门的白衣女子也立刻被惊动,飞掠出来,还不等杨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呼地一声风响,一身白衣衣着飘荡,娇俏的身影已经俏生生的挺在身前。 “你干什么?不会是要盗本姑娘的马吧?” 白衣女子口中所发的声音还是十分动听,却已不像刚才那么温柔了。 恰在这时,由于白衣女子的异常举动,迎龙客栈的伙计也被惊动,一个管家模样的带着两个小二来到跟前。 白衣女子指着跌得唧唧哼哼的杨坏问道,“这个人是迎龙客栈的伙计么?” 那个管家模样的不顾杨坏大使眼色,肯定地摇摇头,“我店没有这个人,看来多半是想骗取姑娘白马的。” 白衣女子秀眉微微皱了皱,“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做骗子。” 杨坏连忙争辩,“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骗你宝马的意思,真的是想挺你牵给伙计喂水草的,是你的马性格太烈,不让陌生人走近,踢了我一脚,才把我踢倒的。” 白衣女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我的宝马从来不会随便跳人,除非你坐到了它的背上。” 杨坏还想争,不想迎龙客栈这地方人还不少,一下子便围了数十人来,二楼敞口大厅的走廊外也站满了人。 突然,有人指着杨坏叫起来,“姑娘,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他是个骗子,住在井水村,名叫杨坏,整日就知道坑蒙拐骗争强斗狠,是个远近都出了名的混混儿,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的!” 杨坏一听大为光火,向那地方望去,想要将那个说自己坏话的人找出来狠狠暴扁一顿,不想那人也狡猾,藏在人群里说话却不露身,叫你无法找起。 第12节:开口乱骂 气急了的杨坏不禁大声地“呸”了一句,冲着那方向叫道,“刚才是谁在说我的坏话,有本事的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倒要看看你是哪座山上的葱!” 那地方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答话。 杨坏大怒,索性大步冲着那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提高声音叫喊,“出不出来?敢说不敢应,算什么东西?有种的就给老子放个屁出来!”满口粗言,全然不顾得体统不体统。 白衣女子大皱眉头,“这人怎么这样子的?” 管家模样的连忙躬身答道,“姑娘,且休管他。瞅他那幅骂人样,不是个人渣也差不了多少,姑娘你请,省得站在这里玷污了你的耳朵。” 杨坏找不着人,正好气在头上,突然又听到管家模样的这样说自己,不禁将所有怒火又发泄到了管家头上,几步冲回来,一把就将管家的肩膀抓住了,恶狠狠地叫道,“老子念你一把年纪,不跟你计较,你倒也说起老子来了!你是想横了,还是竖了?” 管家吃了一惊,“杨公子,刚才老朽一时失口,万望海涵!” 这阵子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当着美人被扫了面子,杨坏有些气急,怒叫道,“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啊,告诉你,你别惹我杨坏还好,惹了我就别想轻易走脱。” 管家的挣了两下,没有挣脱,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杨公子,老巧已经给你道歉,你还不肯放么?须知这地方乃是天河镇,不是你们井水村,街道上的所有客栈商铺,都是有人保了的,杨公子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开罪君莫笑大赌坊的坊主吧?” 管家口中的坊主,当然就是黑金刚。 黑金刚是这里的无冕之王,所有店铺当然也只有他的组织才敢担保。 可笑的是管家并不知道杨坏这人的性格,你若是低声下气地再次道歉,他也许就放了,你越是这样拿别人来压他,他就越是不服气,所以,几乎在这家伙话音刚落的刹那,杨坏一巴掌向管家脸上抽去。 管你是谁,弄得他不舒服就动武。 打了人就咧嘴大笑扬长而去,打不着就继续打,直到打中为止。 当然,杨坏也有一条,不愿打女人! 除了女人,他还不打小孩子! 其他的你可别怪他了,那是想打就打想砸了就砸,每天总要发作一两次,打破一些东西才觉舒服。 眼下这一巴掌用的力气还不少,没想到还是像对付黑金刚一样,失手打空。 不仅如此,他的整个人都在刹那之间飞了起来,中途被什么力量一引,蓬在落在什么东西之上,然后身下那东西跑了起来,吓得杨坏本能地去抱,却稀里糊涂的抓到了马缰,原来刚才居然落在马背,而且是坐下来的,正好坐在马鞍中间。 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杨坏定了定神,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个冷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你最好骑了马赶快回村,否则,我敢担保你会死得很惨!迎龙客栈的管家,是江湖中人称追魂无余的冷血杀手,你若得罪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听声音,传话的竟是君莫笑的冷面杀。 怪啊,他怎么也会帮我?倒像成了老子的朋友了呢? 还有那个狗养娘的管家,竟也成了江湖杀手,还追魂无余呢! 杨坏心里还有口恶气没有发泄出去,很不舒服,只是快马已经起步没法停留了,否则他还会找到管家的狠狠干上一架。身下坐的这匹马,虽说这不是白衣女子那一匹干净纯洁身架极高看起来像极了是千里马的大马,却也飞快,杨坏只能抓紧马缰,任马奔跑,一些路人吓得惊叫着四散奔逃。 冲啊,冲啊,冲死天河镇那些王八蛋! 杨坏在心里骂骂咧咧,沿街道向着街口飞奔。好在终于有了这么一匹像样的马了,能够今天晚上赶回村里。如果全力奔跑,还有可能天黑前到家呢。 杨坏一边跑一边想,也想清楚了一些:大约又是因为那块血玲珑,所以冷面杀又帮了他一次,当他被管家发出的暗劲震飞之际,恰恰被冷面杀以另一股劲力引到了马背。看来,冷面杀是有备而来,专门送马来给他的。同时也再次确证了那块血玲珑的的确确与黑金刚冷面杀那些高手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要不然,他们会给自己送马吗? 很显然,不会! 由此,杨坏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血玲珑的持有者,会得到黑金刚那个暗黑组织中的高手保护。既然这样,以后遇到什么紧急事情,自己做不来的时候,同样还可以请他们帮忙。 想到这里,杨坏又恼恨起来,恨不得先狠狠地给自己两个耳光,想自己也算得一个声名远扬的人物,天河镇都有人知道,没想到一旦真的与那些所谓的高手们动起武来,还是不值一提,他们暗中放道气流什么的,就能把自己掀得满天乱跌。 哎! 暗暗叹了口气,杨坏马上斩断了这个不快的念头,咧开嘴笑起来。 他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不会长久的放在心里,尤其是不开心的事。 跨下快马狂奔,团团的风扑面而来,呼呼地吹,吹得杨坏的头发成了乱蓬蓬的一团,腾云驾雾一般,极为刺激,杨坏不禁又在心中大大地得意起来,暗想你一个黑金刚算哪根毛,还不得乖乖的给我送马为了护卫,我杨坏便是你家的祖宗爷爷,以后你再敢对敏敏起丁点儿歪歪念头,我就会像拧鸡脖子那样将你的脖子拧下来,哈哈,看你还敢跟爷爷我作对!他一心只往得意处想,想到最得意的地方免不了哈哈大笑,正到街口,冷不防打斜刺里驰了辆马车出来,车前坐着个赶马的,车旁还跟着七八个身着布衣的家丁。赶马的一下子收不住缰,四匹拉车的马拐着方向直冲杨坏而来。同样,杨坏也收不住快马了,向着马车飞冲而去。 眼看两者相碰,胆大的杨坏也吓傻了,本能地闭起了眼睛。 第13节:朝天跑马 听到耳边风声呼呼地响,杨坏心里说坏了坏了,这回死干净了,百忙中还想着千万不要脑袋着地,以免碰得头开脑裂,哪知定下来的时候,既不痛也不痒,甚至一点碰在地面或者马车上的感觉都没有。 怪啊! 难道我已经被撞死了,只剩下灵魂在这里? 杨坏努力地睁大眼睛,这时,他便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仍然坐在马背上,只是这匹马竟被四个家丁抓住马腿举了起来。看样子,自己跨下这匹马在眼看撞上马车的时候,不仅没有往前跑,反而被家丁举着至少后退了四五丈的距离。因为现在杨坏往前看,还是能看到那辆马车,不但车身已经完全转过了街口,而且还稳当当地停在自己的马前。 那个赶马的也在,一双眼睛泛着古怪的光,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杨坏。 嗨呀,又是高手呢! 杨坏冲着赶车的怪叫一声,之后便立刻大度地挥挥手,“好吧,看在你是马车的份上,让你先过!”人家到底救了他一命,他心里虽然有感谢之意,却不愿意明白地表现出来。 赶车的也不跟他计较,“小伙子,以后注意点儿,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撞了谁也不好啊。”使个眼色,四个家丁便将马平稳地放下了。 直到这时,杨坏才想到自己跨下这匹马说什么也有几百斤,竟被四个家丁如此毫不费劲地举起来,简直就是撞见鬼了。 这样的人,还是不惹为妙! 为了早点赶回家里,杨坏暂时放下了生事的念头,拉着马缰,正想绕道儿走,不想又听一个家丁鼻子里轻轻地笑了一下。这在别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可是杨坏绝对不会这样想。一个小小的家丁却比他厉害,这件事已经让他想不通,并且来气了,你还笑,不是明摆着在嘲弄挖苦他吗? 所以,杨坏将马定在路心,冷冷地看着那个家丁,宁是不走了。 你笑是吧,老子不笑,但是堵在路心不让走,看你怎么笑出来? 那个家丁可能意识到杨坏是冲他去的,立刻向着赶马的低低地请示了一声,“莫爷,你看这人……” 一个赶马的还被称作“爷”,杨坏心里更不爽了,心说你年纪是大了点儿,但是你当得了爷吗?你是他们的爷,难道还想当老子的爷不成? 想到这里,杨坏早将心里那股子一眨眼前还真实存在的感恩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气鼓鼓地瞪着莫爷,“呵,你还是个爷呢?还莫爷莫爷,那不是将别人当孙子吗?”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杨坏又想干架了。 可能潜意识里对黑金刚仍然极度的不满,非得要在他的地盘闹点什么事儿出来,这辆马车没有出现之前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得作罢,现在出现了,杨坏便一发不可收拾,莫爷只是回答缓了点儿,他便感到大大地不满了,冲着莫爷吹胡子瞪眼睛,“你不回答,是吧?告诉你,以后碰上我,不准再称爷,否则,我还自称老子呢。” 那个家丁眼睛一瞪就要冲上来,莫爷轻轻地咳了一声,他便立刻乖乖地缩着身站到车边去了。 这个举动早被杨坏看个正着,忍不住冷冷地说,“呀,一个家丁还想逞凶呢,你当老子怕你啊,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一根指头就能戳死你。”说着,当真伸出一根指头,向着家丁一戳,仰头哈哈大笑。 莫爷不理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 直到杨坏笑够了,莫爷才低声说道,“小伙子,你该回家了!刚才看你十万火急,家里应该有什么事,对吧,若再晚些,恐怕就赶不回了哦。” 杨坏急得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荒唐,敏敏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自己却在外面跟别个争强斗狠,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还是赶快回村! 杨坏拨动马头,正要离开,不料听到还是那个冷笑的家丁又轻轻哼了一声。 这一哼,将杨坏的怒火又勾了起来,暗暗叫道,“你个兔孙子,老子没踩你,你倒哼起老子来了!你叫老子回,老子偏不回,今天就跟你顶上了,看你怎么着!”这也难怪,杨坏天生脾气火爆经常心理变态不说,还动不动就打架。在井水村,除了自己的亲娘,谁也不敢说他半个字儿。加上他有生以来虽然干过无数次架,竟然没有一次不成功,就更加的使得他的人品恶劣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于是,他再次将马稳稳地停在路心,对着莫爷的四匹大马,虎视眈眈,又顶上了。 这下子莫爷的脸色可有些不好看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生硬,“喂,我说小伙子,做事可要留点后路啊,我等还要赶到前面歇息呢。” 杨坏冷笑着嘲讽道,“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回去吧,迎龙客栈刚才已经被老子毁了,莫笑楼也被老子烧了,还有君莫笑,老子将黑金刚那帮小孙子全杀光了!” 莫爷唔唔一声,老花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你小子行啊,说这种话也不怕掉脑袋!” 杨坏不禁又在得意地大笑,“我杨某人的脑袋,连黑金刚都吓得屁滚尿流,谁敢要啊?你要吗,想要就拿去吧。” 莫爷的眼睛越瞪越大,心里也许在说,天啦,这个狂妄的家伙莫不是吃错了药吧,竟敢在我莫爷面前如此口吐狂言,看来是真的不想混了;也许在说,不会吧,连黑金刚都怕了这个野小子,我莫爷哪里惹得起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还是早些闪开为妙。 杨坏只当莫爷被吓着了,专着在自己心里顺着心思把莫爷往不行的地方想,当然越想越高兴了,于是他大声地冲着莫爷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江湖中人称神见神避鬼见鬼愁的莫三爷吧?哈哈,还有莫四爷莫五爷,一共三个,对吧?我杨坏功夫不行,可是从来不会将你这等不入流的角色放在眼里。” 这几句话,立刻说得莫爷神形大动,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口气又有所缓和,“不错,敝人正是鬼见愁莫三爷,敢问阁下仙乡何处?师承何派?” 第14节:一场虚惊 杨坏又粗声地笑了起来,“我家老祖宗常年在外,你就不必问起了。至少我家住何方,到了天河镇,你只要提到我杨坏的大名,小孩子都知道的,我也不必说了吧。” “是吗?”莫爷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惊奇了,“既然如此,敝人不妨陪同公子到处转转,也好搭着公子的名头沾点光儿。” 杨坏一听就怒了。你看这人,说变脸就变脸,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只见他凶凶地冲着莫三爷叫道,“你是鬼见愁对吧,想把老子留下来,对吧?娘皮子的,告诉你,门都没有!老子现在有美女护卫,一个顶你几百个,剑光一闪,你们这些人就得到别的地方去捡脑袋。” 看他说得口水喷溅,莫三爷还耐住性子听,手下那些家丁们却再也听不下去了,那个曾经冷笑过杨坏的,突然跃身向杨坏扑来。 那种速度,一般的人都要吓傻。 偏偏杨坏就不是一般人,举掌向他打去,一边还骂了一声,“去你娘的!” 话音未落,那个家丁断线的风筝一样越过车顶飞了出去,然后那地方传来砰的一声大响,估计摔到地了。 再后,那里腾起一股烟来,显见摔得不轻。 杨坏眼珠子都吃惊得要掉出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有如此神力。 按理说,放气打人杨坏也是听说过的,就算炼就了一身内气,但是气流运到手掌再打出去至少也有一个过程的啊,而且至少自己也应该感觉得到吧,然后现在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乌鸦根子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杨坏使劲地瞅着自己的手掌,冷不丁一个声音在身侧响起,“走啦。”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听起来却比银铃还要生脆动听。要是心里有池,肯定会荡起层层涟绮;要是心中的园,绝对也会百花盛开。杨坏忍不住侧过头,这时看到的竟是迎龙客栈前就见到过的那个白衣女子。 天啦! 天啦! 原来刚才那个家丁不是自己打飞的,而是得益于这个仙子姐姐的帮助啊! 看着她是那样优柔无双地从身侧骑着白云一样的高头大马过去,杨坏几疑是在梦中,早将吴爷再次丢到了九霄云外,连忙拨着马头绕到白衣仙子的马后,擦着车厢喜巅巅地过去,以至于车厢侧边的窗帘已经挑开,并且露出一张男人的脸他都全然漠视无睹了。 “姑娘请留步!”后边传来一个声音。 前面的白衣仙子缓缓拉住了马,杨乱也连忙跟着拉住。 刚才那声音绝对不是莫三爷所发,莫三爷的声音干干的,听起来极不舒服,这人声音却充满磁性,温和耐听。杨坏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车厢的后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男人来,头扎白色逍遥巾,修长的脸面温润洁白,眉毛细淡,鼻子老长,嘴巴方正,看起来是个面善心慈之人,唯独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极深极深的水井,里面藏着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内容,有些阴寒。他的脚步优雅轻缓,落地几乎听不见一丝声音;手指也修剪得异常干净,可能因为保养极好的原因,长长的指头雪白雪白,比过女孩子的玉手,使得杨坏觉得那手都白得过了度。 “姑娘,请恕在下冒昧,在下逍遥,不知姑娘可否方便见告姓名?” 这家伙走过杨坏马边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直走到白衣仙子马旁才站住脚,原来竟是讨问白衣仙子姓名的。 杨坏心里又来了气。 这一天以来,也不知道是动了多少次气了,若是像他这样动胎,早就流产了。 白衣仙子微微一笑,“荒野人家,末姓草名,还是不要提了。公子请吧,若是有缘,自当相见。” 瞧人家,这话说得多好,没有一个直接拒绝的字眼,却又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杨坏是个粗人,这样的话是万万说不出来的,除了惊慕,只有拜服。 逍遥竟也不见半点生气,“既然姑娘已说了有缘会相见,在下就不烦扰两位赶路了。不过在下还想问下,姑娘跟这位兄弟是……” 问到自己身上,不抢答那绝对不是杨坏的风格,因此不等白衣仙子作答,杨坏便抢着答道,“她是我的……” 我的什么呢? 杨坏一下子没想清楚,倒楞了神儿。 总不能说是自己的老婆吧? 谁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坏也有怕的时候,生怕答错了白衣仙子会生气,女孩子一生气就不理人,这样的事情杨坏见得太多太多了,敏敏是这样的,自己的亲妹妹杨兰是这样的,小玉儿陈翠玲她们个个都是这样的。 “我的……”杨坏还在吟哦呢,白衣仙子倒挺他答话了,“他是兄长。” “哦——” 逍遥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样子他是不太相信的,从他的话音拉得那么长,杨坏再傻也听得出来。可是白衣仙子这样说了,逍遥也就没有再问,只是点点头道,“在下知道了,就此别过,改日再去拜访姑娘。” 白衣仙子轻轻笑了一下,“好的,不过刚才公子并没有问过我家住何处,何来拜访呢?” 逍遥笑道,“这个简单,既然姑娘是与这位兄弟一起的,而且这位兄弟说了,只要到天河镇打听一下,小孩子都知道他杨坏是哪路人物,这样不就很容易找到姑娘仙家何处了?” 杨坏倒没想到这一层,暗暗怪自己到处留名,真是笨死了。看得出来,这个跟白衣仙子一样穿着白衣的逍遥,决不是等闲之辈,日后万一让他找到井水村,一个不对路便与自己动起武来,而且将自己打败了,那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事情啊,要知道那地方可是他杨坏的地盘,被外人毁在自己地盘上,肯定脸上无光啊。 逍遥自然不知道杨坏心里的这些想法,他的全幅心思都在白衣仙子身上,白衣仙子又象征性地回了一句,“公子真不是简单人物啊,能认识公子倒是我的荣幸了,就此别过,下次见吧。” 逍遥客气地退了两步,“姑娘先请。” 白衣仙子也不客气,打马就走。 杨坏狠狠地瞪了逍遥一眼,紧随而去。 第15节:耍赖泡女 白衣仙子那身衣裳像朵白云,更像一朵烟笼雾罩的白色百合花,怎么看怎么舒服养眼,逍遥那身白衣却是格外的刺眼难看,带给杨坏的只有恼怒和恶心,如果不是当着白衣仙子的面,说不准杨坏还会吐他两口呢。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抢夺白衣仙子,我一根手指头就将他…… 本来杨坏一直都将自己往得意的地方想的,幻想着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戳死那个令人讨厌的逍遥,但是事实上毕竟做不到,所以很有些泄气。 要是我也会武功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转到白衣仙子身上,连忙加速赶近,问道,“姐姐,刚才是不是你在暗中帮我啊?” 白衣仙子瞟了他一眼,脸色微微一红,“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真是的。” 杨坏赖皮说,“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说我是你的兄长。” 白衣仙子说,“那也应该称呼我妹妹才对。”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细软温柔,比唱歌还好听,杨坏忍不住感慨不已,“姐姐,你的声音好好听好好听哦。” 白衣仙子微微气恼说,“我都说了,不准叫姐姐。还有,也不准叫妹妹。刚才我是怕你难堪才故意那么说的,我姓何,小名一个‘茵’字。你可以叫我何姑娘,或者茵儿姑娘。” 杨坏才不理呢,叫道,“那多难听,不对不对,是叫不过来,我还是叫你姐姐好了。” 何茵只得再次强调,“不能叫姐姐,我说不能就是不能的。” 杨坏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什么?有什么原因呢?” 何茵水汪汪的眼睛转到他的身上,轻轻笑了一声,直言说,“因为你在迎龙客栈之前的那番举动,实在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后来遇上逍遥的时候,你的表现同样让人感到不安,你这样的人,何茵避之不及,哪里还敢与你称兄道弟啊!” 杨坏一拍脑门,“原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啊,这不要紧啊,你可以表面上不跟我称兄道弟,心里喜欢我就行了。” 天啦,这家伙也太烂了吧,别人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这团烂泥倒好,扶上墙就贴着,贴着就不放了。 何茵脸色一红,“不准胡说,我会生气的。” 杨坏赖着脸说,“你又不是真气,我才不怕你生气呢。” 何茵气恼说,“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口封起来,叫你几天都说不了话。” 杨坏还真吓了一跳,因为他听说过,有种点穴术,点到身上的某个穴道是真的说不出话来的。怕归怕,但你要他就此死心,那也是门都没有的。所以,仅仅隔了一会儿工夫,杨坏又叫起来,“如果你不喜欢我,而且早就看出来我是个不可救药的混混了,为什么还要救我?从你救了我这件事来看,你就是喜欢我的,是不是看到我之后就喜欢上了啊?” 何茵羞得脸色通红,又羞又气地说,“你再胡说我真的点你穴了。告诉你,我救你就因为你是井水村的人,没有别的任何原因,你若不是,被人杀了我都不会管的!” 我的亲娘,原来是这么回事,杨坏少不得又把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在何茵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我知道了,终于彻底地知道了,你也是井水村的,而且是村里那个何曾有大伯伯的女儿,对不对?” 何茵轻轻哼了一声,“知道了还敢乱说啊。闭紧你的嘴巴,赶快回村吧。”打马如飞,一下子跑到前面去了。 杨坏心里说,我们村只有一家姓何的,你又刻意提到井水村,还姓何,我不知道才怪,拍着马追了上去。 快马如飞,天黑的时候,正好赶到了村口。 何曾有家的院子是村里最大的一户,比过杨坏自己家。杨坏一直跟着那匹白马跑到何曾有家门外,看到正在关门的下人进去通报,何曾有一家人欢喜不尽地迎出门来,亲自将何茵请进去了,才敢确定何茵原来真是何曾有的女儿。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杨坏全然不顾得何曾有一家人迎接女儿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记住何茵回门之际是向他挥了挥手的。那在何茵来说,充其量只是内心的修养使然:既然别人死皮赖脸地送到了自己家门口,好歹也打个招呼啊!可是在杨坏来说就绝对不是那么回事了,简直就误会到了十万八千里了,心里说,我的乖乖,多好的茵姐姐啊,回家了都不忘跟我招手呢,好了好了,以后她会喜欢我了。又想,等她喜欢我了,我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呢,她的脸儿发羞的时候好漂亮好漂亮呢,要是能亲一亲就好了。 有生以来,杨坏虽说做过很多坏事,亲嘴的事儿却从来没有尝试过,心中一想,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下体顶了起来,搞得他自己都脸红了,慌忙坐好,调过马头往乌鸦家里一阵小跑而去。 村里的一些屋,一部分分布在河边,多半离得河边还有一定的距离,分片而居。杨坏家里是村东,何曾有家里是村中央靠东的位置,而乌鸦的家,却在村南端。南端那片,多半靠河的,其他几座分布很散,乌鸦那堆牛屎高的茅草屋就是其中一座。 杨坏奔到茅屋前,跳下马就往屋内走。 声音早就惊动了乌鸦,这家伙一声“乌鸦根子”从屋里跳出来,满脸是灰,活像一个妖怪,见到杨坏就大声叫喊,“乌鸦王八根子的,你怎么还没有死啊,现在才回来,敏敏早就活过来了。”一边喊一边伸出比脸还灰的手来拉杨坏,气得杨坏一脚把他踢开,冲进屋内。 屋里点着苍黄的灯,黑金刚还真没说假话,敏敏已经有活气了。 先前紧闭的眼睛,现在已经睁开了。失去活力的眼珠子,也恢复了一些光亮。脸、鼻子、嘴巴、耳朵,一切都变了,开始变得像个活人。 杨坏一阵冲动,眼泪流了下来,差点儿放声大哭。 第16节:乖乖小妹 敏敏看到杨坏很高兴,“杨坏哥哥,谢谢你。听哥哥说的,你为了我到外面去找黑金刚去了,还好回来了,要不然,我会也很伤心的。”说到后面,隐隐带着哭腔。杨坏顿时发现,敏敏的眼眶有些发红,隐隐的闪烁着泪光,连忙握着她的小手,“好了,没有事了。我去找过黑金刚了,他说其实只是封了你一部分穴道,根本没有放毒,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会恢复,两三天就能恢复过来了。他还说了,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了。” 敏敏一边点头一边流泪,“谢谢你,杨坏哥哥,我现在真的在好呢。” 灰头土脸的妖怪冒了进来,捧着两个热腾腾的红薯,放在床边的地下便将手伸到嘴前直呵冷气,叫道,“妹妹,好了,我用热灰煨的,好香呢。等冷了我喂你吃啊。” 敏敏开心地笑着,“嗯。” 乌鸦说,“那你现在好好休息吧,为了等杨坏哥哥回来,你醒来就一直没有休息过呢。” 敏敏很温顺的笑了一下,“嗯。哥哥,杨坏哥哥,那我睡了啊,我真的有些困呢。” 杨坏将她的小手塞进被子里,“敏敏乖,睡吧。” 敏敏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杨坏想起敏敏的事,犹自愤愤不平,“真她贼娘的黑金刚,好歹这一次没有骗老子,否则,老子扫平了他的贼窝!” 乌鸦把头凑过来,露出讨好的神色,“嘿嘿,你真的去找黑金刚了?” 对付他这样的人,杨坏从来是开口就骂,不由愤愤的骂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能耐是不是?难道你没有看到那匹马吗,是我杨坏大侠冲黑金刚那孙子要过来的!” 是吗? 乌鸦把他的乌鸦头一缩,带着满脸的问号又出去了,一会儿便传来他那吓死妖怪的鬼叫,“老天爷,这匹马还真的好高呢,以后是我乌鸦的了,我可以坐着它带着妹妹到处去玩了,嘿嘿,哈哈!” 这家伙对自己的妹妹敏敏还是顶好顶好的,好东西总是留着给妹妹吃,好看的也总是留着给妹妹玩,杨坏与他外面偷鸡摸狗,有时得手不好直接带回村里,就找个没人的村子或者荒地,把毛一扒,就地野炊,乌鸦总忘不了将最好的肉事先撕下来,而且总能掏了一个小包袱,包了进去,待到天黑的时候再带回家。 为这事,杨坏故意跟他闹过,你还跟杨坏急呢。 他那难听的声音一发,杨坏就知道他说什么,一般情况下他会说,“我妹妹也是你妹妹,好吃的当然给她。”再就是“呵,想不到你是这样鸡肚心肠鼠肚心肠的小气鬼,你想要也可以带些回去给你妹妹啊。”最狠的就是,“乌鸦根子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个卑鄙下流阴险无耻的小人,你还偷偷看过我妹妹洗澡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的话多半说不完。对付乌鸦这个猥琐变态狂,除了骂就是打,一不对劲杨坏那老大的拳头便会毫不留情的往乌鸦身上招呼,乌鸦那难听的号啕也会随之响起。 敏敏若是要找人,只听他的号声,大多时候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极个别的时候找不到,那是因为杨坏和乌鸦怕被人发现,叫过之后带着“野味”转移阵地了。 当然,这样的蔽人耳目的事情一般只在本村才会发生,如果在别的村看到了好的猎物,多半情况下杨坏和乌鸦会光天化日之下大模大样大摇大摆前去狩猎,两把弹弓,几粒子弹,扑哧几下,无不应声而倒。 乌鸦的弹弓技术都已经达到十发九中的地步,杨坏更不用说了,百发百中,百步穿杨。每次出行,行头很简单,就一把匕首、一支火熠子、一把弹弓,回来却满载而归。 只要黄昏不见乌鸦回来,小敏敏就会整齐地站在茅屋前,等着他俩回来。 记得有一次,两人潜入山中打猎,为了追一只野兔,直到半夜才拢家门,在那干净的月光下,敏敏小小的身影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事后,杨坏感慨好一阵子,那时候就隐隐有一个念头:敏敏真好,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爱惜她! 是的,她还小,十五岁的年纪,有的女孩身材已经好高了,她却仍然小小的,让人感到她是那么的娇细脆弱,不胜力量。 现在的她,被裹在被子里,看起来就更加的娇小了。 杨坏定定地看着已经睡熟的敏敏,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中,眼睛居然又湿了,说不清是什么样一种感情,就是有些难以控制。 不知几时,乌鸦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就站在杨坏身边,咧着嘴,吊着眼,一副似笑似哭的神情,一瞬不离地盯着杨坏。 “想哭就哭,没什么的啊!”乌鸦突然开口说。 杨坏蓦然发现乌鸦,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居然没有来由的感到一阵急羞。 乌鸦知道惹着杨坏必然遭殃,说完话又逃到了外面。 这阵子,杨坏竟破天荒地没有追出去,他又仔细地看着敏敏,为她细心地掖了掖被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走到外面大声的冲着乌鸦说,“死乌鸦,这只老虎送给你啦,你帮着我守好敏敏,我回去睡觉了。” 乌鸦哈地一声怪笑,“什么叫做帮你守好敏敏,她是我妹妹还是你妹妹啊,别以为送我匹马就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杨坏也不跟他争,“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管他是狗日的黑金刚,还是乌龟王八的其他别人,谁敢伤害敏敏半根毫毛,老子叫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乌鸦瞪大那双吊死眼,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坏,“杨坏哥哥,你说的是真的?” 杨坏气恼说,“当然。” 于是乌鸦坏坏的笑了,吊死眼发出一晃一晃的光,“那好,去你家里偷些银子出来,明天我们帮敏敏买衣服去。” 杨坏冷笑两声,“做贼做到自己家里去,那还是人吗,这种话亏你说得出。” 乌鸦苦着脸,“可是没有钱,我们就不能为妹妹买衣服啊,你没看见,妹妹的衣服已经穿了好久好久了。” 第17节:心事重重 杨坏指指那匹马,“你以为那马是白送给你的啊,告诉你,明天你得给我牵出去卖了,换回钱来。” 乌鸦急得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刚才才得到它,明天就卖,绝对不行。” 杨坏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你到何曾有家里去偷银子。” 乌鸦一楞,“何曾有家?” 杨坏坚定地说,“对,就是他家。” 乌鸦把手摇得更快了,“他家的,挨不得的,听说他的儿子在外面做将军,要杀人的。” 杨坏大笑,“你就知道前怕虎后怕狼的,管他娘的是谁,碰上你不是也得倒他祖宗十八代的黑霉吗!” 乌鸦也笑了,“乌鸦根子的,你休想骗住我,你把我往死路上赶,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杨坏突然凑近一些,“告诉你,他家的女儿回来了,好漂亮好漂亮的,如果谁能讨她做老婆,死都值得!” 乌鸦的小眼睛立刻发出绿光来,“真的啊,你亲眼见到的?” 杨坏坏坏地笑着说,“当然是亲眼见的,我就是与她一起从天河镇回来的,她说她已经喜欢上我了,回去跟她爹说清楚,明天就去我们家里下礼,然后就会嫁给我当老婆啦。” 乌鸦张口哈地喷出口水来,怪声笑着说,“你脑壳哪边坏了,她要嫁你还到你家下礼儿,哪里有这样的事儿,应该是你家去她家下礼才对吧。” 杨坏挥手道,“管它谁下礼,总之就是那样子,所以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去将她家那些下礼的银子偷出来,要不然……”开始盯着乌鸦嘿嘿地笑。 乌鸦就怕他这种笑,不由感到头皮有些发炸,陪着小心说,“要不然怎样?” 杨坏凑得更近,咬着他的耳朵说,“要不然老子就做不成你的妹夫啦。” 乌鸦气得鼻子直哼哼,追着杨坏就打。 你别看他被杨坏打的时候多,惹火了同样敢反抗。 杨坏转身就逃,一下子逃得没有影子。 乌鸦要照顾妹妹,气得接连往杨坏逃走方向打了好几块石头。 星河在天,明月如水,地面上像落了一层白雪。 杨坏哼着曲儿直向井水河边走去。 从乌鸦那里走掉后,杨坏本来想回家吃了晚餐就好好睡一觉的,可是到了自己院后,又不想吃了。 想到自己白天见过的那个黑金刚,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特的预感,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要不然他怎么会跑到井水村来,又怎么会发敏敏现?井水村这地方,只是个小村子,远没有天河镇大,更没有那地方热闹,如果不是他的脑子有问题或者吃错了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里面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还有,何曾有家的女儿何茵怎么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家? 若不是早先杨坏就听说过何曾有家的确是有一个女儿的,他都不敢相信白天那个那么漂亮的姐姐竟然会是何曾有家的女儿呢。 何曾有家的院子着实是村里最大的,然而杨坏却知道,他家的为人极其古怪,不仅何曾有本人极少与左邻右舍来回走动,他的妻子和几个专门负责打扫院子种菜做饭的下人们,平时也是极少与村人接触。他家的院墙老高老高,将院内院外完全分隔开来,简直就成了两个世界,外面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 搞得那么神秘的地方,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杨坏走到河边,在一块草地上坐下。 河风轻轻地,河水鳞鳞地,月光摇碎在河中,和着一河子轻微的水响向下流去。 远远近近的一切都融入了月色内。 在井水村,一般没有夜晚捕鱼的,所以一到晚上河就很静。只要不是下雨,或者特别冷的日子,在自家或者乌鸦家吃过饭后,两人都会坐到河边来。有时候,敏敏也来,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常吵吵闹闹的。当然,多半是杨坏与那只乌鸦嬉戏打闹,敏敏只是在一边看着。 闹够了,他们就会躺在草地上。 敏敏也坐到旁边,开始听杨坏和乌鸦讲别的村子里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是杨坏开头,两人有声有色地讲下去,敏敏听得津津有味,间或还插嘴问几声。 边近几个村,除了井水村,还有大坝村、河前村、河后村、竹村、桃林村等等,共计有十来个,杨坏是个个都去玩的,对那些村当然异常熟悉。 哪家人死了,哪家生了娃,哪家做大寿,哪家娶媳妇,这些杨坏全知道,一一地讲与敏敏听。 敏敏喜静,月亮姐姐在天空能挂多久,她这个小妹妹也在月光下静静地呆多久。 只要敏敏在,杨坏就会有所收敛,不会说太粗野的话,一旦哪天她没来,就会与乌鸦玩得更疯狂。他们而或找了大堆的石子来,数好数目,分成两堆,再以弹弓射击河边那棵早千孔百疮的古柳,看看在一定的时间内谁先射完;而或拣了又薄又扁瓦片来,在水面上的水漂,谁漂得远就算赢;而或下到河中比赛游泳,游到对岸打个转回来,谁先回到这边岸上为赢;而或拿了粗大的木制陀螺,用手指握紧,突然使劲一旋,陀螺便会在地上飞快地旋起来,谁的转得久,也算赢了。此外还有打翻身、扳手腕、将头闷在水中闭气,大抵就是这些游戏,输了的得受处罚,最轻的是先向胜者叩三个头,喊三声师傅,然后再去偷一壶酒来孝敬“师傅”。 可笑的是,乌鸦没有哪一次赢过,不管他怎么认真努力,到头来总是要输过杨坏,免不了发出比自然界的乌鸦还要难听得多的叫声来。 杨坏仿佛天生就注定是他的克星。 听着轻轻的流水,沐着白白的月光,想着以前的一些事儿,躺在草地上的杨坏自己笑出声来。 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一边喝着,那就更加的惬意。 悉索一阵响,从几丈外的树下钻出个人影,跑了过来。 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杨坏就知道,是那只满嘴臭口水的乌鸦来了。 第18节:为妹许亲 果然,乌鸦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蹲下,“嗨,杨坏哥哥,我老人家来了。” 杨坏伸脚就踢,不想这家伙早防着这一着了,一下子闪到旁边,露出巴结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今晚会在这里,看看,我老人家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杨坏摸到一块石头举起就要打,“狗东西,老子叫你好好守着你敏敏,你死到这里来做什么?再不回去小心打爆你的狗牙。” 乌鸦难听地笑着,“你要打爆我的牙,怎么吃东西啊。放心吧,妹妹好好地睡着呢。你看,我拿了好酒来,还有肉。”一边说,一边将提着的包袱放下,打开来,果然有一壶好酒,同时也闻到了阵阵的肉香。 刚才还在想着酒呢,想不到这么快乌鸦就主动送来了,这个阴险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肯定有什么事儿要求自己。 看在酒肉的份上,杨坏好歹放下了手中的石头,坐起身来,“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求我,只管说吧。” 乌鸦咳咳两声,“乌鸦根子的,你把我乌鸦当什么人啦,我是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想请你喝酒。” 杨坏不客气的瞪着他,“请我喝酒,那不是月亮从西边出来了,哪次不是我请你的?!” 乌鸦又干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今天不一样嘛。” 杨坏还是不买他的账,“算了吧,除了比赛输在我的手里,平时你根本不可能这样讨好我,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免得喝了你的酒之后,你又叽叽歪歪说个没完。” 乌鸦道,“好吧,那我说了,不过事先得声明,说了以后谁也不准动手,打人的就是婊子养的。” 杨坏不由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两遍,“好吧,你说。”心里说,老子不打你才是婊子呢。 乌鸦不慌不忙,将带来的碗筷先摆好了,满上两碗酒,“杨坏哥哥,干吧,干完了我就说。”说完,居然咕噜两声,喉节一阵耸动就将酒喝干了。 杨坏古怪地斜了他一眼,“干就干,谁怕谁啊?”举碗喝干,将碗放下,扯衣袖擦擦嘴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乌鸦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近处的确没人,突然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说,“杨坏哥哥,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乌鸦老人家决定,从今以后,我的妹妹敏敏就摆托给你了,以后,敏敏是你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比以前还要好,不准让她有半点不开心!如果谁敢欺侮她,你就是自己死掉也一定要保护好她!还有,你每个月都得给她买新衣服和好吃好玩的;还有,不能让妹妹哭,因为她哭的时候是很伤心很伤心的,哭一次就会好久好久都笑不起来;还有,你要等到她十六岁以后才能娶回门,在这之前你只能打打歪主意,不准碰她;还有,娶她之前,你得给我家里下礼,越多越好;还有,以后如果有除了你以外的人敢打她的歪主意,你也要像拧小鸡的脖子一样将那个人活活弄死……” 瞧他说的什么话儿? 杨坏还以为见到怪物了呢,越听越惊,眼珠子瞪的老大老大,看乌鸦说得那么认真,越发好笑,若不是拼命忍住,差点儿就要昏天暗地的大笑起来。 乌鸦根本没有注意到杨坏的表情,还要往下说,冷不防被杨坏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乌鸦王八根子的,你敢打老子!” 乌鸦显然被激怒了,跳起身来大骂。在这之前,他虽然也骂人,但是极少在杨坏面前自称“老子”,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发怒,而且比以前哪次都要愤怒得多。 杨坏的怒气比他还大,“你个狗日的东西,这些话是人说的吗?告诉你,敏敏是你妹妹,也是老子的妹妹,以后你再这样说,小心老子废了你!” 乌鸦眼睛瞪得大大的,冷冷地盯着杨坏,学起他平时骂人的话,“狗东西的杨坏,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的妹妹交给你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交换的条件是你刚才喝下的那壶酒,和帮老子搞定何曾有家里的女儿,让她给老子当老婆,再给老子生只小乌鸦出来!你若敢说半个不字,别怪老子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到后边,声音低下去,杨坏惊讶地听到,乌鸦竟仿佛要哭了。说完话后,他转身就跑,一溜烟消失在月色里。 杨坏错愕地张着大嘴,倒真的被弄了个一头雾水。 说真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乌鸦会说出今天这样的话来,开始还以为乌鸦是来说笑,逗他开心的,后来才发现竟不是。 他简直就太了解太了解乌鸦这个人了,如果说笑,你就是插他几个刀眼,他都不会发出那种要哭的声腔,显然杨坏误会他了。 娘皮子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跟自然界乌鸦一样难看的家伙,居然打主意打到了美貌如仙的何曾有女儿身上,天啊,他不是脑壳坏了又是怎的?又一想不对,就算是要打何茵的主意,不论成功与失败,乌鸦也还是不会发出那样带着哭腔的声调的。 何况这件事根本还没有去做呢! 既然不是与何茵有关的,那就说明乌鸦只是找借口将他的妹妹许给自己了,他是真心的,偏偏自己不在意,所以使他很伤心。 杨坏突然有些难堪地笑了起来,眼睛有点湿润,大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好吧,既然你将自己的妹妹都许给我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何茵姐姐,老子喝了你这壶酒,明天好歹也要去帮你将她抢回来!” 很快,那壶酒喝干了,肉也吃完,酒壶丢到河水里,杨坏死猪一样的躺在地上。 醉是没有醉,一壶酒还放不倒他,只是他的心事更多了。 周边虫声唧唧地唱着,细听还有一些淅淅沥沥的其他声响。 河水仍然很清,月色仍然很白,星光在河面上跳舞,抬头看看,村里很多人家已经熄灯了。 这里的人,睡得早,起得也早,几乎找不到一个熬夜的人。 第19节:半夜偷袭 杨坏苦涩地笑了笑,知道乌鸦的意思是并非真的想娶何曾有的女儿为妻,而是提醒杨坏,敏敏以后会跟着他,要他好好照顾敏敏。 但是,越是出现这样反常的事儿,杨坏反而越发的觉得过意不去了。没错儿,暗下里杨坏的的确确是打过敏敏的主意的,尤其是那次偷窥事件之后,娇小的敏敏更是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天波澜,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多好的女孩啊,而且已经被自己偷偷看过了,那时起杨坏就已经暗中决定将来好好地保护敏敏了。只是敏敏还小,要不然,以杨坏的小混混本性,谁敢保证不刻意制造什么机会亲亲她抱抱她呢? 哎,难! 极少烦恼的杨坏竟然破天荒地叹了口气。 “好吧,乌鸦,你老人家既然已经将敏敏都交给我了,我杨坏老人家是不会愧对你今天这番心意的,现在我以我本人的名义发誓,一定尽我所能想个法子,让那个何茵姐姐喜欢上你!”杨坏极其认真地说完,本来想爬起身先去何家院子探探的,竟意外地听到了水响。 眼前这条河,对杨坏来说也是熟悉到了不能再熟的。 自小,杨坏就爱在河边打滚,不是滚得一身是泥,就是弄向满头是水。河里哪处深哪处浅,哪里有涡哪里有礁,哪里鱼多鱼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样静悄悄的夜晚,在没有人晚上出河打鱼的情况下,是绝对绝对不会弄出那样水响的。 就是有人晚上出去打鱼,划浆与撒网的声音也绝对不同。 不是人类,那就只有动物了。 杨坏连忙一个翻身扒在地上,瞪眼向河面瞅去。 他奶奶个熊,不知何时河面上竟来了一只船。 船无声无息,却是船头向着上流方向的。 更奇怪的是,这不是普通的渔船,也不是本村的,因为从外面看起来,它比本村的任何一条渔船都大都长。 杨坏当然知道井水河最终会流过天河镇,但是这阵子他还没有将这只船与天河镇联系起来。 又有水响,接连几声。 借着月色,杨坏看得分明,几条人影子从船上穿到了水中。而此时,船儿已停在河面上,不再往上走了。 很显然已经抛锚。 那么杨坏听到的第一声水响,很有可能是船儿抛锚发出的声音。 天啊,难道有人要来偷袭?! 幸好这边正好有一棵柳树或多或少的阻隔了一些视线,要不然来的如果是高手,自己肯定已经被发现了。 杨坏心里隐隐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连忙轻手轻脚地猫着腰飞快潜入数丈外一堆草丛后,眼睛则通过一个小小的空隙,向着井水河的方向紧张地看着。 不一会儿,河滩上果然冒出几个脑袋,好像几个水鬼,黑乎乎的,往岸上走来。随着他们的身躯越升越高,脚露了出来,也是黑黑的。 很快,他们上了岸,共有五人。 其中一个人的身影明显不同,使得杨坏脑海里一声炸响,本能地想到了天河镇见过的那个名叫逍遥的白衣人。 就因为杨坏对他印象极坏,所以记住了他。 他的姿势是很优雅的,与别人明显不同,所有杨坏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现在,他站在中间,其他四人分散两边,一眨眼杨坏就听到了只有逍遥才有的磁性声音,那声音被风吹过来的时候低低的,几不可闻,不过杨坏还是听清了,只听逍遥低声地说,“一定要快!得手就立刻撤退,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万一不小心惊动了什么人,哪怕是狗,也要全部杀光,不能留下任何一下活口。” 杨坏看到另外四人都在点头。 逍遥一挥手,四人便胶着地面飞快的向杨坏这方向潜来。 原来杨坏旁边的大路,恰恰就是通往村里的,那些人要到村里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非得经过他旁边这条大路。 杨坏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四人飞快地潜近,突然一条身影闪电般的从路边的树上飞出,与之同时,只见空中突然亮出一道寒光,以快得几乎无法想象的速度走转一圈,四人中便有三人闷哼倒地,最后一人被一支雪光闪闪的长剑逼住了喉咙。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本姑娘!”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手持长剑的那个人影口中响出。 一听她的声音,杨坏立刻分辨出持剑人正是一路同回的那个美女姐姐何茵,不禁惊讶万分。他不经意向着河边那方向看了一眼,这时又发现,留在河边的那人居然转眼不见了影子。 天啦!杨坏感到更加的不妙了! 只要想到别人都听那个人的,杨坏根本没加思索便肯定那个人——也就是逍遥,才是这次行动的主使人,他的武功当然会更加可怕。 “何茵姐姐,小心,还有一个坏人!”杨坏担心何茵被那个人偷袭,一下子冲了出去,冲着何茵大声地叫起来。 何茵对杨坏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震惊,可见她刚才躲在树上早将杨坏的举动看了个明明白白。杨坏出现后,她立刻冲着杨坏冲道,“赶紧过来,站到树下去!”听她的意思,好像预测到了杨坏有什么危险,非得站到那棵树上受她保护才行。杨坏心里着急,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自己真有危险,更没想到何茵之所以叫他站到树下是大有因由的,只顾大声叫道,“那个人就是你见过的逍……唔!” “遥”字还没有说完,杨坏突然感到后心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声音堵在了喉咙里,身子猛地向后一挺,倒在地上。 被打中的那地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实在太痛太痛了,痛得直抽冷气,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杨坏只看到天空里跃来一条人影,直扑何茵那方向。然后何茵也打她自己站身的方向跃了起来,两个条影在空中交缠一团,披风带电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一闪眼的工夫,剑光满天爆开,一条人影仓皇而逃,留下来的那条人影身姿优美地从天空飘飘而落,落到了杨坏身边。 那人蹲下身来,杨坏又闻到了她身上有着无比好闻的气息。 第20节:平安脱险 他知道这人就是何茵,脑海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何茵当时急于叫他站到树下去的原因:肯定是何茵已经觉察到逍遥潜来的位置,怕他出手暗算,所以才让自己站到树下去。因为路在中间,树在对侧,何茵站在路心,逍遥则是打杨坏身后的方向出现的,只要杨坏站到了树下,要他对杨坏下毒手就必须得经过何茵那一关。 何茵的武功显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不是逍遥使了卑鄙手段从身后出手暗算,何茵肯定能够将他救下来。 杨坏感到何茵已经扶起了他的身子,一只手正好摸在那最痛最痛的地方,只得极力挺住,不让自己叫出声。他想骂逍遥那个狗日的卑鄙小人两句,无奈有气无力,眼前一片死黑,竟昏了过去。 这一次,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总而言之,杨坏到底醒过来了。 首先感到的是口渴,渴得要命,恨不得搬过一条河来狠狠地灌。 “水,水……”对水的渴求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 很快,他的身体被人扶起,一碗水伸到嘴边,碗沿贴上了他的嘴。杨坏像一条掉在干地上的鱼,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将水吞完。 很快又一碗送过来了,还是大口大口地吞。 这样,一共喝了三大碗,期间甚至差点被水呛死。 然后,他感到的是无限的疲倦,喝完水就想睡,睡个十天半月才觉得舒服。 所以,眼睛还没有睁开的他又一次倒下身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杨坏好歹又醒过来了。 这一次虽然也是口渴,对水的渴求到底没有上次强烈了。而且不再感到疲倦,所以他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印入眼帘的,首先精美的木雕天花。 这种东西,是富贵人家里才有的。 杨坏自己家里也有,但绝对没有这样精雕细刻,精美得如同真凤凰。 随之,他便闻到了无比舒服的气息,这种气息告诉他,何茵就在身边。 他转头向着床边望去,果然看到了何茵。只是此时此刻,美妙无比的何茵坐在椅子上,竟然靠着梳妆台上睡着了。 她的秀发像黑色的瀑流从头上泻落下来,披在洁白的衣服上。双手收拢着,圈在腹下。娇柔的身子有节律的微微呼吸着,传来一阵一阵无比好闻的香气,直透杨坏的鼻孔。 杨坏立刻想到,这里肯定是她的家。 试着动了动,幸好又有了力气,所以杨坏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轻微的举动立刻惊动了何茵,何茵抬起头,睁开眼睛向床上望来。四目相对,杨坏突然发现何茵的眼睛有些发红,面容有些憔悴,秀发也有些散乱,立刻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道谢,“茵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何茵脸色微微红了红,“不用谢我,因为救下你的,根本不是我。” 杨坏大奇,“不会吧,那天明明……” 何茵轻轻摆了摆手,“那天的事,别说了,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杨坏越发地奇怪起来。他这人要是不动好奇之心还好,一旦动了好奇,是必然要弄清其中的原因才对得住自己的,因此想都没想就跳下了床,大声地说,“不可能。我明明感到自己是中了暗器的,而且还很痛,要是没人救,肯定早就死干净了。” 何茵站起身,轻轻拢拢秀发,顺手一挽就扎了起来,轻轻地笑了一笑,“是吗?我告诉你吧,那帮人已经跟我好久了,我也早就觉察到他们居心不良……” 杨坏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的话,问道,“是不是那个叫逍遥的?” 何茵点了一下头,“是的,但那绝对不是他的真名。” 杨坏迷惑地问,“你既然知道是他们跟着你,为什么不早早地就将他们打跑,而且在天河镇还跟他们说话呢?” 何茵笑着说,“你不知道的。当时,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在跟踪我,因为我们之间始终都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的。” 杨坏又不懂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跟踪你的?” 何茵说,“凭感觉。” “感觉?”杨坏瞪大他那双眼睛,瞅着何茵直打问号。 何茵说,“当然,这是你不懂的。当一个人修炼内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周边的环境就会敏感起来,这时候当有什么东西——特别身体内同样蕴藏着真气的高手向你靠近时,你是能够在一定的范围内感应到、并且感知到他体内真气特征的。这种感应感知有时不会很明显,因为有些对手会以某种心法刻意隐瞒,但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感知,凭着那样感知,你至少知道是有人在跟着你,如果好几次的感知都差不多,你就能够判定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帮人跟着你了。” “哦!”杨坏终于有一点点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明天晚上他们会来偷袭的?” 何茵说,“这个就更简单了。在天河镇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他在打听我的住址吗?” 杨坏说,“听到了啊,可是你并没有告诉他。” 何茵说,“我虽然没有告诉他,可是我说你是我的兄长,他们能打听到你,当然也能打听到我了。更重要的是,当时他们不跟着我了,反而使我疑心大起,猜测他们会不会欲擒故纵,趁着晚上前来偷袭,而且从另一个方向来?我生在井水村,虽然很小就出家学艺,但也知道村口的井水河是流到天河镇的,那帮人不从旱路跟踪,多半也是看出我对他们已经有所防范,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便改变了策略,从水路进来。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当我们离开天河镇后,他们便已经从水路开始向井水村进发了。”说着微微停了一下,接着说下去,“你该知道,一个人从远路回家,与家人团聚之后,心情会非常愉快,同时警戒心也会极度放松,有人若是要刻意对付你,那一天晚上一定就是最佳最佳的时机。” 杨坏不禁对这个姐姐超强的智慧感到莫名的拜服起来,接连地说,“是的呢,是的呢,就是这样子的,姐姐你好聪明哦。” 第21节:佳人相送 何茵弯起嘴角微微一笑,“你就少夸我了,这只是习武人的本能反应而已,别的练家子遇上我这样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也是想得到的。” 杨坏赖皮说“总而言之还是姐姐聪明,要不然怎么可能将那些人打跑,而且救了我的命呢?” 何茵说,“我说了,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你知道吗,对你下毒手的可不是一般人,是当今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插血盟手下七大杀星之一‘色杀’,在江湖中有‘色与魂授’之称,据说凡是他看中的女孩没有一个能逃过魔掌。他的暗器名为‘失声引’,被打中之后立刻不能发声,并且转眼倒地死亡,无药可解,你能活到今天,完全是你自身在生命危垂关头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气流来,然后你体内的毒慢慢地就没有了,据我推测,应该是那股气流化解了你身上的毒。” “是吗?”杨坏眼睛又瞪大了,伸开双手,不信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何茵失笑说,“你就别摸了,那股气流早就没有了,你摸也摸不到啊。” 杨坏只得尴尬地收了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姐姐。” 何茵柳叶般的细眉微微地皱了一下,“告诉你哦,以后不准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是有名字的。” 杨坏耍赖说,“那就叫何茵姐姐。” 何茵有点生气了,“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与那个乌鸦,我是打听清楚了,纯属村里的两个混混,平时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什么事儿也不做不说,还逞凶打架欺压民众,简直就不可救药,若不是我看你还有点良知,是绝对不会救你的命的,更不会将你带进家里来。” 杨坏被说得面红耳赤,头都垂到了地面。若是别人这样说他,你他娘的还要不要命啊,他不由分说会冲上去大干一场,可现在是个美女姐姐啊,他想恼也没法子恼起来。不仅恼不起来,而且觉得无脸见人,羞得要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到地下去。 何茵说了一顿,气也消了,“以后,我看你还是好好地寻点正经事儿做,不要再整天无所事事了,别人说你,你不脸红,但也该为你爹娘想想吧。人家因为你,也会看低你的家人呢。” 杨坏越听越羞,惊慌失措,连声说道,“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变好的。”夺路要逃。 何茵也不为难他,“好吧,你现在没事,我也不留你了,走吧,我送你出去。”走到门边,打开门。 杨坏急于逃蹿,猛地冲出房门,没想到现在是晚上,更没想到这里是二楼,一下子没弄明白,差点儿打楼栏上摔下去。 耳边突然风声一响,他的整个人被什么无形的力量轻轻一带稳当当落下地面。 杨坏被吓了一大跳,就听身边有个声音说,“走吧。”现出一条娇柔的白色身影,向前去了。 杨坏端的又是惊讶又是羡慕,连忙跟上去。 乖乖,这个姐姐也太厉害了吧,难怪昨天晚上那个什么闻风丧胆的色杀都被她打走了,推而言之,据说她还有个哥哥在外面做将军的,肯定更加厉害,谁也干不过他。 要是学点武功多好啊! 杨坏一时间感慨万端,对于武功,竟而无限地神往起来。 一会儿走到了高墙边,何茵说,“来,我送你出去!”伸过手来,提住杨坏的臂膀,又是一阵风响,起落之间就平稳地到了墙外。 外面月光如水,风儿轻轻。一边是竹林,一边是高大的树,竹林与树之间有个空隙,算是荒路。 何茵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应该找得到自己的家了。” 杨坏心里说,别说在这里,就是你把我丢到几十里外的黑狼谷去,我也找得回来呢。他怕何茵还说他,说了声谢谢姐姐,急于要走,却又被何茵唤住了,“且慢,我还有话跟你说。” 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坏,现在就怕了这个漂亮姐姐,刚刚抬起的脚步只得乖乖放回了地面。 何茵说,“你给我记住,什么时候改掉你那些坏习惯了,再来叫我姐姐!还有,你那个朋友乌鸦,有些不好听的话叫他以后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了,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杨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话儿?”向着何茵一望,那地方空空如也,人已不见了,只听到从墙内传来她那柔细的声音,“你想想,会想得到的。”声音一落,万籁俱寂,仿佛根本没有人来过一般。 天,这功夫真是太厉害太厉害啦! 杨坏张大着嘴,惊慕得要死,却只有叹气的份。 哎,哎! 接连叹了两声,杨坏又在心里想,“什么话儿,到底是什么话儿呢?”这样一想,立刻想起乌鸦说过要让他帮忙将何茵弄给乌鸦当老婆的事,暗想也只有这事能让她生气,不由心中大惊,暗暗地想,天啊,莫非乌鸦在河边跟我说的话全被她听到了?再联想到后来何茵阻拦色杀那帮人的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事情一定是这样:推测色杀晚上会进村的何茵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本来是要潜伏到河边去等待色杀那帮人的,没想到恰恰听到乌鸦说出那番难听的话,又羞又急,又不屑于跟他那种人计较,只得暂时退回村边的树上藏身,不想那帮人来得太快,所以后来又发生了杨坏看到的一幕。对,就是这样! 很显然,何茵姐姐听都不愿意听到那样的话;更显然,乌鸦以妹换妻的阴险计划也泡汤了。 想起这件事,杨坏觉得好笑之极,差点儿张开血盆大嘴大声怪笑,冷不防侧边树上飞过一只夜袅,扑啦一声落进竹子里,将他吓了一大跳。 “他娘皮子的,你也想吓唬我不成!” 杨坏大怒,寻到一块石头,拣起来就打了过去。 随着一声尖锐的怪号,那只夜袅飞到了远处。 杨坏禁不住得意地笑出声,突然想到这里是何家大院的后墙,连忙一阵小跑出了林子,找到那条回家的路,向家走去。 第22节:暗起疑云 夜色是那么的美,村庄是那样的静,这里人家极少养狗,夜深人静,时常一点杂响都没有。 地面上,最有音韵感的,就是杨坏自己得意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本来往家走的,他的脚拐了个方向,又走上了去敏敏家的路。 不知敏敏怎么样了?她完全恢复了吗? 还有乌鸦,你个狗日的蛤蟆,天鹅姐姐的肉你是吃不着了,好歹还有我这个妹夫兼朋友来看你啊,哈哈。 杨坏在心里得意地想。 不知不觉,走到了茅草屋前,杨坏只顾着得意,差点儿撞到在两个人的身上,不由吓了一大跳,刚想跳起身来破口大骂,定眼一看,却发现这两个人正是乌鸦和敏敏。两人并紧一排坐着,朝着自己来的方向,靠在一起,眯着眼睛,竟然已经睡了。 乌鸦根子的,不到床上睡,你们脑壳都有毛病啊? 杨坏虽然知道乌鸦比起自己来,脑袋里少了一根筋,但是这样露宿的事情,在自己门口还是极少有的,因此连忙将两个摇醒。 “杨坏哥哥!” 想不到的是,两个一旦醒转,便不顾一切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乌鸦哈哈哈地张嘴怪笑,敏敏却哭了,两个人忘情地将他抱住,挣都挣不开。 敏敏哭着说,“哥哥说他得罪了你,我以为你以后再不回来了!呜呜呜!”越哭越凶,将杨坏的胸衣都哭湿了一大片。 乌鸦怪笑着说,“好歹回来了,害得老子等了两天两夜!”这家伙到底是个男的,不像他的妹妹那样不胜娇弱,一边怪笑一边放了手,还用力踢了杨坏两脚,缩到一边去了,杨坏却不经意地发现他的眼中竟也有泪光闪烁,他娘皮子的,这家伙居然也哭了。 瞧他缩在旁边背向杨坏,伸过手去擦了又擦,不是擦泪是干什么? 杨坏的心顿时被彻底地震撼了:天,自己两天没回,他们居然就等了两天两夜,这是什么事儿?要是自己今晚不回来,看样子他们还会等下去,这又是什么事?! 看着怀中哭得泪人儿一样的敏敏,杨坏的心突然莫名其妙地疼痛起来。 就像乌鸦说的,的的确确,敏敏是极少哭的,哭一次就会伤心好几天,没想到她这次哭得这样凶,这是杨坏有生以来都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杨坏忍不住捧起她的额头,心疼的亲了一下,于是,敏敏的哭声立刻嘎然而止,羞得满脸通红,放开杨坏就跑进屋里去了。 杨坏知道她怕羞,但是他的心已经久久地平静不下来了。 杨坏虽然早就明白自己在乌鸦和敏敏心中的地位,但是着实没有想到会重要到这样的地步。 以往敏敏害羞会躲起来,哭过也会伤心好几天,这一次却又不同于以往,因为很快屋里就亮了灯,羞不死的敏敏红着脸出来,喊她的杨坏哥哥进去吃饭。不仅不显然伤心,低着头掩饰不住羞涩而欢快的心情。 就像刚刚成亲、尚未试过云雨之情的小娘子在等着新郎回来。 回想刚才一幕,杨坏莫名其妙地湿了眼睛。 乌鸦将他拉进家,豆大的灯光下,摆了一桌子的菜,而且还是热的。 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曾有的。 杨坏突然发现,屋里的一切都变了样,餐桌换了新的,床换了新的,被子换了新的,连乌鸦和敏敏的衣服都换成新的了。 面对这一切,杨坏不免又惊又奇,问道,“怎么都换了?” 乌鸦说,“那你晚上,我以为真的得罪你了,为了向你陪不是,就想着将一切换了新的请你回来,所以第二天一早就骑马去了外面,要将马卖掉,谁知道那匹马谁也不敢要,倒是后来了一个人,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杨坏的,我说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是什么人长什么样生在什么地方全不知道,然后那个人就叫另一个人将马牵走了,还莫名其妙地给了我好多钱,而且还派人用快马专门将我送回来。我问他们是哪路朋友,为什么帮我的忙,是不是我长得很帅,他们都说就是因为我长得奇特,很喜欢我,哈哈哈哈!”一阵怪笑之后,乌鸦神气不起来了,“不过,那个最有钱的人说是你的朋友,乌鸦根子的,真是邪了门了,你什么时候有了个那有钱的朋友啊。”说到这里,一双吊死眼生了根似的盯在杨坏身上,满腹怀疑。 杨坏越听越惊奇,暗想自己在天河镇并熟悉什么人,那匹马也是君莫笑那个冷血杀手送的,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有了个有钱的朋友呢? 敏敏也问,“杨坏哥哥,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啊?他为什么送我们东西?是不是你以前真的在天河镇认识过朋友的?” 听她提“天河镇”三个字,杨坏心中一动,急忙问道,“你的马是在天河镇卖的么?” 乌鸦道,“当然,只有那里才有集市,前天又恰恰是赶集的日子啊。” 杨坏又问,“买马的是不是脸上有一粒痣的人?” 乌鸦立刻一拍脑门,“是的呢,那粒痣上还长了几根长毛呢。” 娘皮子的,就是那个送自己马匹的冷血杀手。 杨坏大叫道,“我知道了!” 乌鸦跟着叫道,“你知道什么了?” 杨坏突然想起当天在君莫笑闹事,结果被抓住要开膛剖肚,关键时刻是自己身上的血玲珑救了命,那后,黑金刚不仅答应不再为难敏敏,连那个冷血杀手也暗中相助,并以快马相赠,看来自己身上那枚血玲珑,的的确确是与那些江湖杀手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的。 这样一想,事情不就明朗化了,明摆着的,那匹马是那个冷血杀手送与杨坏的,天河镇的人肯定知道,所以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敢买。冷血杀手后来试出乌鸦是杨坏的朋友,于是又帮了他一次。与其说是帮乌鸦,不如间接说搬杨坏。他派人送乌鸦回来,是确证乌鸦到底与杨坏是不是一个村的,否则他肯定会干掉乌鸦。乌鸦自己不知道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身回来,还得意洋洋地大放厥词吹得天花乱坠。 第23节:情窦初开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那个冷血杀手是早就识乌鸦一家子的,至少通过黑金刚认识了,那次前来纯属担心乌鸦身上揣着钱会出意外。总而言之,该买的他们都买回来了,该送的他们也送给乌鸦了。 乌鸦还有叫,“你刚才说知道了,到底知道什么了。” 杨坏不免有几分得意,“我的确真有那么一个朋友。” 乌鸦立刻跳起来,凶相毕露,“你个天杀的,害得乌鸦根子的老子穷了半辈子,有那样有钱的朋友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敏敏忙道,“也许杨坏哥哥也是不久前才认识的呢。”说着瞟了一眼杨坏,莫名其妙地又红了脸,连忙转开了。 乌鸦马上由凶转善,连声哈哈,“对啊,也许是不久前才认识的呢,我是故意逗你玩的,你回来了我们就最高兴了。来吧,我们喝酒。”恭恭敬敬地,亲自倒酒,先为杨坏倒了,再倒自己,再为敏敏也倒一丁点儿,说,“来,妹妹,为了这个王八蛋回家,今天你也要喝一点点。” 敏敏皱了皱鼻子,闻了闻,不满地瞪了乌鸦一眼,“还是先吃饭,等吃饱了再喝。” 杨坏又惊讶起来,“天都这么晚了,你也没吃饭么?” 乌鸦抢着说,“何止是她,我也没吃呢。妹妹说了,是我得罪了你,这顿饭又是她做的,今天晚上如果还等不到你回来,谁也不准吃,要不然,他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将饭菜全放在锅里热着,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没良心的卑鄙小人,我才不会连自己妹妹煮的饭都吃不到呢。” 你瞧他说得多有劲,杨坏手掌有些习惯性的发痒,差点又是封面一巴掌干过去了。 不过今天他们到底是在等自己,杨坏心里涌起的,不再是纯属混混行为的发恼,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心中一道热流滚过,眼睛居然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潮湿了。 回家以来,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感动过了。 为了掩饰,便故意大声的说,“别的莫提了,来,喝酒,喝酒!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大醉一场。” 乌鸦说,“给你洗澡都有,那间屋里还有好几坛呢。” 两人大喝起来。 敏敏看两人喝得那样兴奋忘情,放下碗,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酒一入嘴却立刻被呛得小脸通红,连忙吐了出来,呵着气道,“好辣!好辣!” 杨坏哈哈大笑,乌鸦也不时跟着发出难听的笑声,屋里又回到了从前。 喝着喝着,杨坏将喝干的空碗使劲往桌子上一顿,用力地咳了一声,“乌鸦根子的,你给老子听着,老子现在要宣布一件天大的事情。” 乌鸦立刻将脑袋顶得绷直绷直,支起耳朵来听。 杨坏大叫道,“我杨坏此时此刻对天地发誓,一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想尽我所有的法子,将何曾有那个漂亮女儿何茵给你娶过来当老婆!” 在感受到乌鸦和敏敏对自己那种生死不弃的深情,心底滚过一次次热流之后,借着酒力,杨坏失去理智地想帮忙乌鸦讨个老婆,他心里说,我杨坏就冲着你们对我这份关心,若不能为你娶个老婆来,老子还算个什么东西!是的,何茵姐姐也是好人,而且还救过我的命,可惜我杨坏跟乌鸦和敏敏认识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在哪里,既然我认识乌鸦在前,当然只有帮乌鸦!何况如果不是我杨坏大展身手,谁还能帮得了这只难看得要命的乌鸦讨上如花似玉的老婆? 听杨坏这番话说得那样地惊天动地日月失色,乌鸦完全震呆了,不知所措地楞在那里,眼皮翻起,吊死眼瞪得溜圆溜圆,楞了好一会儿,突然离开桌子,扒在地上就冲杨坏叩了两个响头,吵哑着声音叫道,“祖宗爷爷显灵了,快来叩头!” 一会儿又叫道,“爷爷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杨坏仰天大笑,“起来,再喝!” 乌鸦慌忙爬起,提了两坛酒出来,索性每人一坛对饮。 敏敏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所以并不着急。不仅不急,还欢喜得要命。因为只有这样,才证明她的好哥哥真的回来了,还是以前那个哥哥。只不过,因为杨坏今天那破天荒的一亲,却打乱了她那颗情窦初开的芳心。不经意间,她看杨坏的次数多了,而且每看一次都会莫名其妙地红一红小脸。 很快,两坛酒喝了个底朝天。 杨坏兴致大起,“不吃菜了,专门喝酒,来,我们到屋外去喝。” 乌鸦急忙又提了两坛酒,跟着杨坏出门。 杨坏在屋前的地面盘脚坐下,他也跟着盘脚坐下。 杨坏喝酒,他更是不停地忙着夸杨坏好酒量。 杨坏现在是他的祖宗爷爷,别说要酒,就是要他半条命他都不会眨眼睛。 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对喝之后,两人终于醉倒了,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双双倒地。 不一会儿,杨坏就打起了雷鸣般的呼噜,乌鸦满嘴巴都流着泡沫儿,死白的眼睛半翻着,活像一个死人。 敏敏出来了,借着如水的月光伏下身,这个看看,那个瞧瞧,确定没事后,立刻开心地笑了。 此时此刻,她就扒在杨坏身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杨坏,看了好一会儿,脸又红了,涨得通红通红,眼色又急又羞,突然轻轻地捏了自己一下。 杨坏还是死猪一样的躺着,呼噜打得山响。 敏敏抿抿娇柔的小嘴唇,可爱的鼻尖竟而冒出一层细细的香汗,呼吸也极不平静。 可能乌鸦透露给了他的妹妹一个信息——她是要嫁给眼下这个男人的;也可能情窦初开的敏敏一直就将杨坏当作了未来的丈夫人选,总之现在的她,的的确确是平静不下来了。 紧张地看了看周边,敏敏地脸更红了,突然低下头,也在杨坏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然后飞快地爬起身,立刻跑进屋里,缩到屋角,摸着发烫的小脸,吃力地喘息起来。 简直比干了一件大事还辛苦! 偏偏那种感觉又无比刺激无限美好,一瞬间刺激了敏敏的全身,使得她呼吸急促,感到一身上下都格外地瘫软无力。 还好,靠着屋角,总算没有滑下地。 第24节:羞涩心事 一夜过去,杨坏又睁开了他那自以为好看过乌鸦百倍的眼睛。 桌子搬出屋外了,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蚂蚁跑过地面都要打滑。 桌上已经摆了盛好水的木脸盆,还有一条崭新的毛巾。 敏敏和她的乌鸦哥哥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传来叮当的声音。 杨坏突然感到什么地方有些不对,爬起来才发现身上盖了床崭新的被子。 可以想见,没有爬起之前,这被子就直接盖在了地上。 也可以想见,这么崭新的被子,换了平时就是放火烧了乌鸦这座借以容身的茅草屋,乌鸦也未必舍得拿出来,并且是盖在地上。 杨坏当然知道自己的体重,在酒醉躺倒的情况下,敏敏是绝对搬不动的。 昨天晚上,杨坏依稀记得是乌鸦先倒地的。 乌鸦力气很大,但他也醉了,不可能拿被子出来盖,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敏敏帮他盖的。 敏敏明明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哪天不睡地都会显得不舒服,当然更知道他从来没有因为睡地面而生病。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怕杨坏并冻着了冷着了。 多好的敏敏啊! 敏敏,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对你! 杨坏擦擦眼睛,再次感到了昨天那样的潮湿,生怕被发现,连忙借洗脸掩饰了。 洗完脸,杨坏想把被子抱回屋,正好敏敏出来了,抢着来抱,偏偏事情就这么巧,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杨坏还没有什么,敏敏却吓呆了,小脸涨得比火还红,突然化作一阵香风逃进了屋内。 衣着翻飞,美得像一只小蝴蝶。 杨坏连说奇怪,我怎么就吓着她了? 他不知道女孩子一旦对自己喜欢的男子动了情,哪怕一个细微的心理也会表现在行动上,反而疑神疑鬼的,到处乱看。 待他将被子抱回屋,敏敏已经从后门进厨房了,里面传出乌鸦见鬼般的怪叫,“病了啊,脸这么红?” 敏敏支吾着,“没呢,摔的。” “摔的?!”乌鸦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怀疑了。 敏敏突然凶凶地说,“你再喊,打烂你的脑壳!” 杨坏不由吃了一惊,想不到他这个平时温顺得小绵羊一样的敏敏也有发恶的时候,这下子乌鸦有苦头吃了。 杨坏在脑海里想着吃了敏敏妹妹一吓之后,乌鸦哥哥那副吊着眼睛歪着嘴巴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忍不住自己大声地笑了起来。 早餐也很丰盛,只不过今天早晨杨坏提议不准喝酒了。乌鸦很不懂,捧着的酒坛不知往哪里摆,“为什么不喝酒了?” 杨坏很认真地说,“因为喝醉了就想睡觉,今天要办大事,所以不能喝。” “大事?” 一听大事,马上想到是帮他娶老婆,乌鸦立刻将酒坛放了,“乌鸦根子的,我可没有逼你啊,是你昨天晚上自己发的誓!” 杨坏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事,有些无名恼火,偏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当着乌鸦和敏敏的面发下什么誓来,就是赴汤蹈火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完成。正由于他的这个禀性,所以乌鸦昨天晚上听到他发出那样的誓之后来跪下地喊他祖宗爷爷。 要不然,你以为那床新被子那么好盖的啊! 就算是敏敏盖的,他醒得早,也早就两脚将杨坏踢开,骂骂咧咧地将新被子抱回屋了。 看着乌鸦直勾勾的眼睛和鼓鼓的腮帮子,平时,杨坏肯定已经动了手。但是今天不知道的,手是有些习惯性的养,却不再想打他了。 是的,他的样子是很猥琐、很难看,甚至很下贱,但他是自己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啊,天天打来打去的,多不好啊! 杨坏吞下气,笑了起来。 他这个人,不是怒就是笑。 乌鸦一看有门,着急地问道,“是不是吃了饭就去。”并且很得意的摇晃一下身子,展示一下自己的新衣服。 这一弄杨坏又皱起了眉头。以前,乌鸦穿着很旧很大的衣服,如果将他缩小百倍来看,简直就像一只土里钻出来的小老鼠裹着团肮脏的破布,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就算那样,杨坏也早看惯了,看来看去极为自然。如今突然换了崭新的衣服,与他那粗得像树皮的皮肤和泥灰一样的脸,反而显得极不恰当。 乌鸦可能感到杨坏的眼睛有些怪异,干咳了一声,“我这衣服……嘿嘿,还有呢,这件不好可以再换。” 冷不防杨坏问道,“以前那件呢?” 乌鸦一下子没有会过意来,“哪件?” 杨坏说,“旧的。” 一句话,将乌鸦满脸的神气弄得一点都没有了,“不会吧,你还要我穿旧衣服去相亲?” 杨坏说,“谁说相亲了?” 乌鸦大怒,“你说的啊,你昨天晚上明明说了的,妹妹也听了的……” 这一顿牢骚,如果没有阻止下去,肯定会像狂风暴雨那样子劈头盖脸的疯炸一回,所以杨坏立刻打断了他,“是相亲。”待得意犹未尽的乌鸦稍稍安静了,接着说道,“但是你要知道,如果白天去,我们肯定连何家的大门都进不了。”说着揍到乌鸦耳边,“你简直比猪还蠢,你要知道正面我们是进不了的,所以……”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们不能太直接,而是要通过间接的阴谋手段卑鄙无耻地将何曾有的女儿拐回来,然后再……”狠狠地做了一个劈的动作,“卡嚓,不就行了?” 乌鸦顿时斜眉歪眼地怪笑起来,“对对,这个法子好。” 吃完饭,就准备出发了。 杨坏像以往一样站在敏敏面前,问道,“敏敏乖不乖?” 换了几天前,敏敏会乖巧地答,“敏敏乖的。” 于是杨坏便会说出第二句话,“那好,敏敏留在家,我们去做大事了。” 通常敏敏会问,“几时回的?” 通常又由乌鸦来回答这一句,“太阳落山前回来打水。” 然后,两人便大摇大摆地去了。 然而今天敏敏不答话,只是红着脸看着杨坏。 杨坏心里有些发毛,“怎么了,敏敏,你不舒服吗?” 敏敏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低声音说,“杨坏哥哥,可不可以答应我莫做坏事?” 第25节:到处寻尸 杨坏问敏敏,不管什么话总是感觉舒服无比,现在换了她来问杨坏,杨坏便觉得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有些不自在,怕她又问第二个问题,只得随口答道,“好吧,我答应你。” 敏敏表情突然变得异常认真严肃,“答应不行,也要发誓。” 乖乖,这下可把杨坏吓着了。 熟悉杨坏的人——至少乌鸦和敏敏都知道,杨坏的誓可不是随便发的,他发了什么誓是必须得舍命去完成的。昨天晚上仗着酒性发了帮乌鸦讨老婆的誓,整个早晨表面上杨坏没说,其实肠子都快悔青了。现在敏敏又要发誓,不是存心跟他为难吗? 偏偏杨坏与乌鸦一样,对这个敏敏小妹平时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的,所以杨坏真的感到太为难了,想了好一会儿,才以商量的口气问道,“可不可以不发?” 敏敏红了红脸,“嗯,那就不发吧。” 杨坏总算松了口气,刚要抬脚开溜,敏敏又说了,“还有一样。” 他只等停下来,耐着性子问,“还有哪样?” 敏敏说,“不能欺侮女孩子,那个姐姐,你们也不要去害她。” 天啦,这不是叫她老哥娶不到老婆吗? 杨坏看了乌鸦一眼,见乌鸦脸上的神气全都霜打的柿子般泻光了,不由暗暗好笑。 敏敏说,“杨坏哥哥,你们走吧,我会等你回来的。”红着脸递给杨坏一条漂亮的手巾,转身跑掉了。 乌鸦鼻子里哼了一声,“吃里扒外。” 他说得也不错,自己的妹妹一方面不让杨坏帮他讨老婆,另一方面却主动向杨坏传情示爱,换了哪个心里不气啊。 杨坏接了手巾,也失了好久的神。 手巾上是绣了花的,肯定是敏敏亲手所绣。 什么时候她竟学会了绣花,这个问题杨坏委实想不明白。 看起来,这个平时在自己眼中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的敏敏,的的确确开始长大了。 只是像杨坏这号人,粗鲁狂妄,根本不适合使用这样的手巾,他的习惯是使用粗布,越粗越大越长,用起来就越顺手。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敏敏已经送了,怎么说也得收起来。 杨坏将手巾收好,冲着犹自郁闷的乌鸦一努嘴,“走啊。” 乌鸦问,“去哪里?” 杨坏说,“当然是先去河边。” 乌鸦满脸疑问,“去河这干什么?”意下之意,不是应该去何曾有家吗? 杨坏说,“找尸体。” 乌鸦吓了一跳,连忙缩头四下看看,“死人了?” 杨坏压低声音说,“告诉你吧,那天晚上,你从河边走掉以后,真的死了几个人,全都是死在何曾有那个女儿何茵的剑下。” 啊! 乌鸦吓得跳了起来,脸都白了,“不会吧,她会杀人。” 杨坏恶狠狠地说,“不仅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江湖高手,好恐怖哦。” 越说得凶,乌鸦反而不信了,惊惊疑疑地看了杨坏两眼之后,张开黄牙根的大嘴哈地一笑,“是吗,杀的人在哪儿,我们去看看啊?” 杨坏说,“跟我来吧。” 因为穿了崭新的衣服,一路上遇到村里的人,都遇出惊讶不已的眼光。 有人肯定在说,“你们看那两个浑身是泥的混混今天也穿了新衣呢。”肯定还有更多的人跟着嘲弄。但是杨坏绝对不会将这样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径直走到那天何茵藏身的树下,指着树说,“当时,何茵就藏在这棵树上,阻杀另一帮高手,当时我看得真真的,有三个人倒了地,另一个被她的剑指着喉咙,可能已经刺进喉咙里了。后来的事情,因为我中毒昏倒就不知道了。” 乌鸦的吊吊眼随着杨坏转来转去,一开始怎么也不相信,直到看到杨坏说过之后就蹲下身,在就近的范围仔仔细细地查看地面,他才隐隐地有些信了。 “真的死了人?” “真的。” “那尸体呢?” “我不是要找吗?” “不对,我是说,是何茵杀的吗?” “我两只眼睛亲眼看到的,那还有假?” “她为什么要杀人?” “我不太清楚,反正那帮人好像是专门来杀她的,可是她的武功比那帮杀她的人高很多,所以将那帮人杀了。” “不是吧,那么厉害?她还是个女的,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她将老子带着从她自己的后院一飞就飞到院子外,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你不信能行吗?” 乌鸦没声了,好久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要来找尸体?” 杨坏说,“只有找到尸体,才能查明那些凶手的身份,只有查明那些凶手的身份,才知道他们在江湖中到底是属于什么门派的,才能查到他们的头领。再将那个头领抓来,亲手交到何茵手上,这样,我们就能搏得何茵的好感。你想,这件事是我们两个做的,到时我却说你一个人做的,那么何茵对你……嘻嘻,不是就产生好感了吗?” 乌鸦扁着嘴说,“你说得倒容易,村里死了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连尸体找不找得着都是个问题,你还想去抓人呢,你以为你是大侠啊。”杨坏哈哈大笑,“你懂个屁!那些事情,从来不用老子亲自动手,老子一声令下,大把的高手就会蚂蚁一样涌出来。” 乌鸦还算不笨,想了想问,“是不是你那个蛮有钱的朋友?” 杨坏坚定地说,“对!他不仅有钱,而且还喊得动许多闻什么风胆的江武林高手。”他不会说闻风丧胆,便胡绉了一个词语。 于是乌鸦开始相信杨坏了,“那我们赶快去找吧。” 两人转来转去,一点也不顾路人惊异的神色,更不管别人议论,先以那棵树为中心找了一圈,又沿路找到河边。河上热闹得很,船来船往的,都在打渔,至于他们渴望的尸体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出来。 乌鸦找得不耐烦,说道,“都是两天前的事了,会不会早就烂了啊。” “放你祖宗的一百八十代狗臭屁!” 一句话便将杨坏逗得雷霆大怒,“你知道个屁,尸体两天就能烂掉吗,就是炖个老母鸡,两天两夜都烂不了呢。” 第26节:强行求亲 乌鸦不敢跟他抢嘴,心里又不服,便站住嚅嚅说,“那你找吧,保证找到晚上也找不出什么来。什么尸体,什么鬼,什么杀人,全是假的,我看就算有,那些尸体肯定也被人埋到别的地方了。” 后边的一句话引起了杨坏的注意,突然大声叫道,“不错,是被人埋到别处了,要不然村里人怎么会不知道?平白死几个人,那还不闹得村里鸡都飞了?” 乌鸦呵呵地笑,那意思肯定在说,你看,就我聪明。 不料随之而来的就是杨坏的一顿暴揍,“你他娘个姐姐的,老子盯了这么久,你才说被带走了,是不是好久不打你皮子痒了?” 乌鸦原是好意提醒,没想到竟然遭遇如此暴行,打掉牙只有往肚里咽。 好在杨坏没使多大的劲,打罢收手,“走,去何曾有家。” 乌鸦那双吊死眼又勾起来了,“为什么现在要去了?” 杨坏大声说,“你别管,跟我来就是了。” 他们从后边的荒路转进去,先藏在竹林里。 杨坏低声说,“那些人的尸体,多半是被何茵埋起来了,埋在其他地方很显眼,是要被发现的,所有,何茵就把他们全部当夜弄回了家,吃掉一部分,其他全部扔进后院子的废井里了。”一边说一边瞄,好像担心有人突然冒出来似的。 乌鸦看他的样子分明是骗人,哪有半点寻尸的样子,不禁怒气冲天,将他卡嚓的心都有了。 杨坏屏气凝神地听了会儿,轻声说,“跟我来。”打前向一侧潜去。 乌鸦只得跟着。 不久便到了一片荆棘林外。 杨坏回过身来,指指荆棘林的中心,低声说,“这片荆棘林这么宽,而且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只有何茵那种带着人也能飞的高手,才能将尸体带进去,然后埋在里面,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杀人了。” 对此,乌鸦不仅不满,而且大有异议,“不对不对,这里面是宽,也没有人进去过,可是你不想想,如果埋了尸体,烂掉后不是照样发臭吗,发臭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怎么可能瞒得过去吗?” 杨坏说,“笨家伙,她会埋得很深的啊。你以为个个像你,生的猪脑袋。” 乌鸦不服气的叫嚷道,“你才是猪脑袋,你来查尸体,难道何曾有的女儿自己不会吗?我看她早就追查了,等你这样笨手笨脚地查,追到凶手,我老人家的头发都白了。” 杨坏气得鼻子冒烟,举起拳头就要打。 不想拳头举得高高的,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这绝对不是杨坏的风格。 乌鸦感到有些不对,发些杨坏的眼光好像不在自己身上,顺着他的眼光走望,突然,发现就在自己身侧不远,居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美丽到了极点的女子。 天啊,世上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孩! 乌鸦错愕地张大着嘴,黄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时就听那女子发出人见人迷花见花开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杨坏立刻将拳头放下了,“何茵姐姐,我们,嘻嘻,捉迷藏。” 一听杨坏叫出对方的名字,乌鸦不禁在心里感慨万千,“天啊,天啊,原来她就是何曾有的女儿何茵!美啊,美啊,乌鸦根子的太美啦,简直美死人啦!”自秽污形,竟然不敢正面去接触何茵的眼光,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 何茵的口气透出几分娇怒,“捉迷藏?我看就是捉迷藏,也不可能跑到我家屋后来吧。” 杨坏坏笑说,“你家屋后宽,不小心就跑过来了,有什么法子呢。嘻嘻,何茵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哦。”过来一把揪紧乌鸦,“快看啊,你看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姐姐的身材也好美哦。” 何茵脸色一红,恼道,“叫你不要胡乱说话,你又不听了。你再说,别怪我真的封了你的嘴巴。” 杨坏哈哈大笑,“我若是怕你封我的嘴巴,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吗?姐姐的心那么好,才不会呢。嘻嘻,姐姐,按照你的吩咐,我将乌鸦带过来了。” 何茵又气又羞,“你什么时候吩咐你将乌鸦带过来的?” 杨坏耍赖说,“就是昨天啊。昨天晚上我在梦中梦到你了,你跟我说,叫我将乌鸦带过来给你,而且乌鸦也说喜欢你,所以我就真的带来了啊。” 乌鸦吓得脸都白了,大声分辨着,“没有的事,你撒谎!” 你想,何茵是杀过人的,而且一下子就杀了好几个,万一惹急了她,剑光一闪还不挂掉自己的小命。何况乌鸦早就看见,这个仙子一样的何茵姐姐真的带了剑的。她一到来,一道冷气就从剑里逼出来,搞得全身都凉嗖嗖的,不怕才怪。 他怕,偏偏杨坏不怕。 只听杨坏振振有词地说,“何茵姐姐,我已经当着别人的面发过誓了,要将你弄给我这个可怜的乌鸦弟弟当老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 何茵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眼睛一瞪,娇怒道,“我跟你好说,你倒是撒起野来了,再说半句,有你好看!”说到后面,语气冷冷的。 乌鸦吓怕了,拉着杨坏低声说,“走啊,走!” 杨坏偏不走,站得死死的。 他的力气比乌鸦大,他不动,乌鸦使出小时吃奶的力气也休想拉动他半分。 一看拉不走他,乌鸦急了,“你不走我先走了。” 杨坏冲他凶叫道,“你敢走半步,休怪老子翻脸无情,你以后也别想再讨到这样漂亮的老婆了!” 何茵越听越不是味儿,心头大怒,屈指一弹,一道气流破空射到了杨坏身上,杨坏立刻叫不出半点声音。 乌鸦吓坏了,满头冷汗地连连拱手作揖,语无伦次地说“小女侠,不对不对,是大女侠,大大的女侠,求求你放了杨坏哥哥吧,他不是说真的,不是真的!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马上就走,永远也不来了!” 话音一落,杨坏嘴里又喊出声来,“谁说不来了?姐姐不答应做你的老婆,你就休想离开!” 何茵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坏,又气又急,而且还满腹疑虑,几乎说不出话来。 第27节:赖上门去 原来,她刚才使的手法,乃是当今江湖堪称顶尖的隔空点穴法之一:兰花点穴。 因为杨坏越说越难听,实在听不下去,何茵才决定训训他的野性,让他日后见了自己知道自重,识趣点儿。换了个人,哪怕他武功有多高,只要没有特殊的内功心法冲破被封的穴道,根本就不可能讲出话来。点住杨坏之后,杨坏那阵子也像一般人大张着嘴喊不出声的,没想到这么快又喊出来了,那么就只有一个结论:穴道被他自己冲开了。 加上冲开穴道后所讲的话越发难听,何茵气得粉脸生霜,又接连拂了两拂,不仅封了他说话的穴道,连几个控制手脚动作的穴道也一并封了,这样一来,杨坏就像着了定身法,既不能说话,出做为了任何动作啦。 说来也怪,杨坏被点之后,本来是真的不能动不能喊的,但在刹那间感到体内隐约有什么东西一冲,又讲出话来了。 “嘻嘻,何茵姐姐,你就嫁给乌鸦吧,他虽然长得难看了点儿,可是他还会长的啊,长着长着就帅起来了。” 何茵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根本想不通以兰花点穴点住的人是怎么这样轻易解开穴道的,此时此刻,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内心除了极度的震惊,更是对杨坏这个人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好奇。 所以,她都没想,冲过来提着杨坏就向后院掠去。 后面传来乌鸦难听的叫喊,但是很快声音远去,何茵冲天而起,带着杨坏就落进了院子里。 颈子上一凉,那把两天前杀过人的剑架在了杨坏的脖子上,“你最好乖乖的不要乱说话,本姑娘虽然点不住你的穴,还不信这把剑也割不进你的颈。” 这一回,杨坏真的吓住了。 剑芒冰冷冰冷的,尚未入肉,却好像已经割进了喉内,又疼又冷,冻得脖子直瑟缩,全身的血都好像停止流动了。 “走!” 何茵将他押进了一间闲置的屋子。 屋子里有桌有凳,何茵又冷着脸命令他,“老实点,坐下。” 杨坏暗叹倒霉,只得乖乖的坐了下来。 何茵收了剑,严厉地问,“鬼鬼祟祟地来到我家后院,到底想干什么?” 杨坏坦然地回答道,“当然是给我的好朋友乌鸦提亲。” 何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气冲冲地说,“你是当真的?!” 杨坏挺起胸膛说,“当然是真的,我当面发了誓的,尽我最大的力量想尽最坏的法子也要将你娶给乌鸦当老婆的。” 何茵气得脸又白了,“要是我不让你的计划得逞呢?”杨坏口水乱溅地叫起来,“不可能!” 何茵极力忍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怒气,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了?” 杨坏说,“因为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会缠你一天,一年不答应,我就会缠你一年,一辈子不答应,我就缠你一辈子!” 恰在这时,乌鸦难听的叫声远远的传了来,拼命地在喊杨坏。不仅喊得大声,顺带还将何茵也骂上了,大声地骂她是个妖女,拐走了杨坏,这样骂下去,用不了多久肯定全村的人都会惊动。 何茵气得胸脯都鼓鼓的,喝道,“乌鸦是吧,封了你的嘴,我倒要看你还怎么叫?”人影一闪,她的人已经不见了。一转眼人影一闪,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人,正是乌鸦,砰地一声丢在地上。 乌鸦痛得咧嘴呲牙,却叫不起一点声音。 很明显,这家伙没有杨坏的运气,被封住穴道就说不出话来了。 何茵拿剑指着他,“还再叫啊,叫啊!再叫要你变成死乌鸦!” 乌鸦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指指杨坏,又指指外面,意思是说把他放了,我就不叫。 何茵铁着脸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为我们何家是那么好欺侮的啊!告诉你们两个混蛋,今天你们撞了我家后院,休想轻易走出去。” 杨坏的嘴巴又说话了,“那更好,马上拜堂,以后我就搭着乌鸦住在这里了,哈哈。” 话音刚落,突然寒光一闪,剑锋贴着脸面过去,一缕头发被剑锋剔落,飘落在杨坏的脚边。 好险,只差一点点就能毁了他的脸,杨坏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啊”了一声。 何茵的剑指向他的胸口,“你再讲一句!别以为你是本村人,我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着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信不信我一剑送了你的狗命。”剑锋凛凛,剑光寒寒,而且指的是胸口,杨坏感到整个心脏都被冰冻了,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加之听到对方出语无比狠辣,再联想到那天杀人时的情景,着实感到了害怕。 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子,从不认输,死不低头,你一味让他,他也许闹闹就收场了,说不定还会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你越是这样吓他,怕归怕,他偏偏还拼着命也要跟你顶到底,所以,杨坏现在的声音更高,叫得也更加得意了,“老子从来不怕死,尤其死在你这样的美女姐姐手下,每天死一百次都不会皱眉头!你想杀人,只管来杀好了,杀了之后,将好肉吃掉,吃不完的腌着,坏的扔了!想你杀过人是真的,但肯定没有吃过人肉,连人肉都不敢吃,怎么可以做杀手呢?”停了一停,口水四溅的继续说下去,“你若下不了手,只能说明从那天见面的时候起,你就暗中爱上了我这个混混,你不想嫁给乌鸦,就是为了嫁给我。可是你要知道,我与乌鸦的妹妹敏敏订了亲的,以后我只会娶敏敏,才不会要你这个搞得老子浑身都冷冰冰的妖怪呢。” 这一回,硬是将何茵气得全身都打抖,挥剑就要下手,这一剑下去,不一定会真的杀掉杨坏,但至少也得在他身上戳个窟窿,让他得些教训。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茵儿,住手。” 声音过后,打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六十来岁,一身干净的布衣,扎着头发,脸形微削,面目清朗,留着稀拉拉的一些胡须,眉头微微一皱便不怒而威。 这个人,杨坏当然是认得的,恰恰就是何茵的父亲何曾有。 第28节:父辈旧情 何曾有说,“你们在这里闹哄哄的,我来听了会儿了。” 何茵有些委屈地收了剑,“我知道你在,可是这个混蛋杨坏,你听他怎么说女儿的,传出去叫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啊。女儿一时气恼,还真的想一剑杀了他算了。” 原来是真的要杀,杨坏感到心寒了。 经过了几次试探,他本来以为何茵的心善良到了极点,怎么惹怎么逗都不会真的下狠手的,没想到是真的要杀!怕怕啊,幸亏关键时刻来救星了。 乌鸦马上冲着何曾有叩头,唔唔呀呀地,直指自己的喉咙。 何曾有说,“女儿啊,你将他的穴道改了吧。” 何茵有气,过去踢了乌鸦一脚,踢得他翻了个跟头,灰头土脸爬起来的时候,说也奇怪,会说话了。 “何爷爷,谢谢你救我!谢谢!谢谢……” “谢谢啊,何爷爷,我们走了!” 一连说了七八个谢谢,退过来,用力的拉着杨坏,想要将他拉走。 何茵气不过,堵在那里,乌鸦不敢出门,只得又低声下气地喊何爷爷。 气得杨坏狠狠地给了乌鸦一记耳光,“没个出息的烂东西,岳父你不喊,竟喊他爷爷,狗娘养的,扶不起的泥,打不死的鬼,乌鸦根子的臭鳖蛋,你不是成心想气死老子吧,什么时候才能给老子搛点面子啊。”骂了不解恨,封头盖脸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直叫“乌鸦”。 何曾有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看得老嘴巴都张开了。 何茵大怒,一把又将剑拔了出来。 杨坏立刻不打人了,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想杀我,是吧?来啊,你来啊!我这里面,血满满的,一刀干下去,比水还流的多,保证将你这个房间洗得干干净净发光发亮。你来啊!” 何茵气得咬牙切齿,手臂直抖,“爹,你看,他……” 杨坏趁机干笑两声,“你爹不会杀我的。不仅不杀我,而且就算我非要娶你做老婆,你爹也会同意的。你别以为我傻啊,想当初我混入你家偷血玲珑就知道了。”说着从身上掏出血玲珑来,“这块血玲珑,是个宝物,根本不可能放在那么疏于防范的地方,是你爹故意放在那里的,所以被我盗走了。后来,也就是几天前,我又遇到了一些人,连黑金刚那些闻什么风的杀手看到老子都喊爷爷,证明这块血玲珑是与他们大有关系,只要我拿着它,他们都得乖乖的听我的话。你爹却把它不动声色地送给我,这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其实尽是漏洞,首先,你家丢了血玲珑怎么可能不去找;第二,那天晚上我被你救回家,后来我发现连一身衣服都换了,为什么血玲珑还在?所有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我老人家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解释,要么这块血玲珑以前就是我的,要么是我父亲或者爷爷的,要么是与他们有极其他重要关系的人送给我的,而送给我的那个人,不仅与我家人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而且在江湖上大有面子,是厉害到连黑金刚都叩头喊爷爷狠角色,所以之前那个黑金刚才故意将敏敏弄病了,他的目的其实就不动声色地间接将我引到天河镇去,不着痕迹地让他那些手下都认识我,以后我到了天河镇,他的手下们都会暗中保护我,别人再不敢动我一根汗毛。”说到这里,冲着何茵叫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怕死啊,不怕才怪,而是我知道根本死不了。连黑金刚都怕了血玲珑,而你爹以前是暗中保护血玲珑的,他的武功会在黑金刚之下吗?” 乌鸦听得目瞪口呆,吃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了下来,看杨坏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地下冒出来的妖怪。 何茵也越听越起疑问,眼睛盯着父亲直打问号。 倒是何曾有颇有些不动声色的本领,静静地听完,赞赏地点了点头,继之却仰首大笑,“不错啊,不错!大人物的后代就是不一样!以前我老人家还真以为你只是个混混,而且混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实在想不到,想不到啊!”颇有感慨地长叹一声,又说,“还是你爹看得开啊,虎门无犬子,你怎么可能变成一个混混呢?你说得对,如果你要求我老人家将女儿许配与你为妻的话,我老人家现在也是点头答应的。” 这一席话,说怕了两个人:一个是如花似玉的何茵,另一个是杨坏自己。 何茵怕爹真的将自己许配给杨坏;杨坏也怕何茵会嫁给自己,你想,经次昨天那次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事件后,他已暗中决定非敏敏不娶的了,万一真的娶了何茵,以后敏敏怎么办? 敏敏还小,可是他愿意等,十年八年也愿意等下去。 同时,还乐坏了一个人,谁啊,长得跟鬼一样的乌鸦。 这家伙嘴巴都笑歪了,黄口水叭嗒叭嗒往下掉,心里说,我的亲娘,这下子好了,只要杨坏让何老爷子将女儿许配给我,天啊,我可美了,我乌鸦就要讨到天下第一漂亮的美女老婆啦!又想,杨坏啊杨坏,你真够意思,老子给妹妹许给你,你娘的个混蛋倒是真的帮老子讨老婆来了啊,嘿嘿,哈哈! 瞧他想到那么好,满脸都是红光,眼睛里也放出豆大的光来,并且大起乌鸦胆盯到何茵身上,何茵一阵恶心,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当场就吐了。她心里肯定也是很担心的,担心父亲将自己许给杨坏,更担心不怀好意的杨坏趁火打劫见树爬墙,要求自己的父亲将自己许给乌鸦,那样一来,自己这辈子不就玩完了? 所以,何茵赶紧抢先封了何曾有的口,“爹啊,你都说的什么啊,什么许配不许配的,你若敢将我许配给杨坏,我就当着你的面一剑抹了脖子。”她心里说,我都说了杨坏都不嫁,乌鸦自然更看不上眼了,我爹不想我死的话,当然不会再提许配之事了。 哪知杨坏心思更坏,但等她话音一落,立刻接口说,“何大伯伯,我是订了亲的,所以不能提那样的要求。” 何茵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心说你还总算有点人性。 没想到的是,杨坏的第二句话接着就来了,“你的女儿说如果你将她许给我,她就一刀抹了脖子,那么,许给乌鸦总是可以的了?请你把女儿许给乌鸦吧。” 第29节:狗血喷头 何茵没气得差点昏过去,拔剑又要追杀杨坏。 何曾有连忙唤住,“女儿,不可伤人!” 何茵宁是眼泪都气出来了,泪汪汪地说,“爹啊,你好糊涂,这个混蛋从天河镇就开始欺侮女儿,现在回了家,他还要害女儿,女儿不将他废了,实实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剑光冷冰冰的弥漫在屋中,冷得乌鸦打喷嚏,乌鸦知道不是好玩的,急得双手乱摇,结结巴巴地说,“何爷爷,你的女儿我不敢要的,你就放了我吧?你再不放我走,等下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这只臭乌鸦就变成死乌鸦啦。” 何曾有很庄重地点了一下头,“嗯。既然你觉得我家女儿配不上你,那么……”话还没有说完,气不过的杨坏当面他的面又干了乌鸦一个嘴巴子,大骂起来,“放屁!老子喊你来,岂能空手就回?告诉你,今天既然来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要了还好,敢说半个不字,不是别人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老子要跟你玩命!”一把将乌鸦扯着转正身子,怒气冲云地又骂开了,“你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长得像个五挫鬼,嘴大鼻塌,眼皮翻起,斗鸡眉儿,吊死眼儿,茅草发儿,泥巴脸儿,蝙蝠腰儿,萝卜腿儿,又矮又小,又短又挫,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人看到你会做恶梦,鬼看到你都会哭爹喊娘,何茵姐姐看到你要自杀,我看到你想上吊,走过的地方,隔年来草都不会发芽,我说吧,这么好的事情你不答应,以后还到哪里去娶到老婆?你个不可救药的死乌鸦,你倒是给老子说话呀!” 看,这话骂得多难听啊! 不用说,将乌鸦骂得捧着脸缩在角落里呜呜地哭起来,比死了老娘还哭得伤心。 何曾有大皱眉头,眼皮子都有点发跳。 连寻死觅活都不愿意嫁给乌鸦的何茵美女,竟也破天荒的垂下了剑锋。 乌鸦哭得伤心,何茵动了恻隐之心,居然也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怜了。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到我家里来闹就是了。”她移开了堵门的身子。 乌鸦正在昏天暗地的哭,伤心还伤心不过来,哪里愿意走。 何茵见状,自己出门去了,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你不想要女儿死的,就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也不要再让我见到他们两个了。”语气虽轻,语意却重。说完话,看都没看杨坏和乌鸦,无声走远。 这句话是对着何曾有说的,但是杨坏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何曾有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哭吧。哭够了,心里好受些的时候再走。不过我要告诉你,人的相貌并不是最重要的,有些东西,远远胜过人的相貌,以后,当有一天,你和杨坏在江湖闯荡的时候,是会知道的。” 这些语意深长的话,乌鸦并没有听懂,因为他还在哭。 杨坏今天这顿骂,真的将他骂臭了,也伤透了他的心。 一会儿,何曾有也走了。 他走的时候同样留下一句话,却是对杨坏说的。 “杨坏啊,你爹是不会看错人的,以后,天下的武林都会属于你一人,你也会像你爹当年那样轰轰烈烈纵横天下,你的朋友乌鸦,他的成就也会比黑金刚那些人高出许多许多,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用情千万不要太滥,否则后患无穷。” 说完,何曾有走了出去。 杨坏甚至还听到他说了一句,“有趣,改天我们还得好好谈谈。” 再哭一会,乌鸦的猫泪终于流完了,一下站起来,眼睛红红的,看都不看杨坏一眼,木着脸就走。 呀! 翻了天啦,忽视老子的存在! 杨坏习惯性的举起拳头,本来还要追过去打的,突然却又放了下来。 这回真的伤了乌鸦的心了,从背影看上去,乌鸦走路都不稳。 呃,我本来不该伤他的!杨坏居然有些后悔,心里暗想,我伤他一顿,原以为他会不服气,站起来就答应的,那样就等于以后有机会讨得何茵姐姐这样的美女做老婆了,谁知道他这样不经骂,真是太不济了。他不悔自己骂得那么难听,反而怪乌鸦不济。 算了,一会儿就会好的。 杨坏看了看掌心的血玲珑,得意的笑了一声,也尾随着乌鸦的方向去了。 中午的时候,杨坏回到了乌鸦的家,敏敏好高兴,快步跑过来,就差没扑到他的身上了。 “杨坏哥哥,回来了啊。”这小妮子脸色红红的,“我就知道今天中午你们也回来的,做好很多好吃的菜呢。”伸头看了看,“哥哥呢?” 杨坏没好气的说,“他死掉了。” 越是这样讲,敏敏越不在乎,“嗯嗯,他死掉了,等下就死回来的,你跟我到厨房里看看嘛。” 这女孩,真的是情窦初开了,不由分说将杨坏拉进厨房,拍拍小手掌,指着这个碗说,“这里鸡汤儿,很好喝的。”指着那个碗说,“这是肉片儿炒青菜,你也爱吃的。”还有这个,还有那个,一边指一边说,满脸的欢喜,简直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妻子,使得杨坏也跟着感到无比的满足。 日后有这样一个女孩跟着自己,复复何求。 杨坏不觉伸过手去,将敏敏扳过身子,面对面地抱住了。 敏敏吓了一跳,立即脸色鲜红,心头咚咚地跳,一只手拽着杨坏的衣服,另一只手却在推,心慌气乱地想把杨坏推开。偏偏手上又使不出力气,越推越近,羞急之下,只得将头埋到了杨坏怀里。 杨坏心中一阵迷乱,真的好想亲她。 自从昨天亲了她一下,后来又暗中决定今生非她不娶之后,已经无数次涌起想亲她的冲动,不仅要亲额头,还要亲脸、嘴唇儿、脖子、胸脯,甚至全身各处。 第30节:赌气出走 低着头,亲了亲她那香甜的秀发,杨坏用舌头挑着一缕含进嘴里,轻轻地抿着,很亲切,很亲近,也很亲密舒畅。小小的敏敏在他怀中,全身紧张,胸脯鹿跳,颤粟般地轻轻抖动着。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娇小,不胜娇弱,刚够杨坏伸手抱过不余零头。 她的气息是那么的紊乱,既紧张又害怕,并且羞涩脸红,怕人怕得要命,一动也不敢动,全然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儿。 杨坏突然感到自己的某个地方又在迅速地膨胀,他怕失去控制做出进一步的行为伤害到敏敏,连忙将她放开了,“敏敏,谢谢你,你做的菜最好吃了。”帮着端菜出去了。 敏敏却仍然受了过度刺激的小鸟一般,闭着羞涩欲死的眼睛,好一阵子不知道动弹。 中午,乌鸦没有回来。 下午的时候,杨坏感到有点不对劲了。 这座茅草屋就是乌鸦的港湾,平时乌鸦受了气,也有过那么一两次不理杨坏,但很快会回来,蒙在床上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是现在的情景是这样:既不见人回来,也找不到人。 为了不让敏敏担心,杨坏带着他未来的小妻子满村里转了一圈,将乌鸦平时爱去的地方全转遍了,始终不见乌鸦的踪影。转到半下午,在一个路口杨坏站住了,拉过敏敏,“乖,你先回好不好?做好饭等着,我一个人去找。” 敏敏依顺的点点头,“嗯。” 杨坏说,“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我肯定有法子找到你哥哥的。” 敏敏又是依顺的“嗯”了一声。 杨坏将她送走,站在路口转着圈子想了一回,心里说,你个王八蛋,跟我斗气儿,门都没有,等下找到你,不扒你一层皮老子不姓杨! 想归想,骂归骂,自从对敏敏有了那个念头,杨坏无形中为她想得更多,要不然,爱回不回,他才不会这样子窝囊得像只无头的苍蝇吃饱饭撑着到处找人呢。 村里没有,那么就有可能去后山。 杨坏仔细想过,在没有自己作伴的情况下,他的活动范围就这么宽。 现在村里全找遍了,只要到后山上去,有九成的把握会找到他。虽然这家伙有些怕鬼,白天上山的胆子还是有的。 再说了,如果不上山,他能藏到哪里去啊? 打定主意,杨坏拔腿就往后山跑。 一口气跑到山上,杨坏顾不得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山顶远远近近的范围全找遍了,还是没有乌鸦的半点影子。 死乌鸦啊死乌鸦,老子不就说了你两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见到老子你骂回来不就是了,犯得着这样躲来躲去的吗? 还算有点良知的杨坏越发地感到不安了。 山顶不在,甚至那块能够听到奇怪咒息的大石头都爬上去看了,就是不见人。 不仅不见人,那揪人心肠的咒息今天也没有听到。 从石上往下看,井水村和井水河尽收眼中,河则波光闪闪,渔船穿索;村则泥路交错树丛堆叠,风景无限美好。 杨坏留心的看着,将全村扫了一遍,将目光停在乌鸦那座几乎看不见的茅草屋顶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这家伙肯定回屋了,因为他狗日的没有自己在,胆子绝对包不了天,天一黑村野到处风吹草动,猫头鹰那老人干咳般的声音一叫,人都吓傻,他不往回跑才怪呢!说不定这个时候就已经悄悄地回家了,或者早就回了家,正蒙着被子在睡觉呢。 杨坏想着便把牙齿紧紧地咬了起来,恨不得抽他几十个嘴巴才觉舒服。 又想,看在敏敏的面上,还是不打算了。 想到敏敏,奇怪地感觉涌上心头,甜甜的,满满的,整个心都暖烘烘的。 还是先回去好了。 杨坏打飞脚又往山下跑。 经过村中时,正好迎面遇上爱穿花衣的花花,杨坏冲她咧嘴傻笑,“花花,过来让哥哥摸摸,哥哥给你买糖吃。” 这小妮子怕了杨坏,见鬼般地从另一条路上逃走了。 杨坏大笑,没走多远又碰到陈翠玲,也是与花花一样,是跟敏敏年纪仿佛的女孩,杨坏又挤眉歪眼地说,“翠翠乖,喊叔叔,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陈翠玲不买他的账,不也像花花那样害怕,呸了一声,“喊你脑壳,你晓不得自己死起去玩!”走掉了。 杨坏又笑。 再走,碰到了蒙蒙和娇娇,也是村里的女孩子。 杨坏迎面拦住她们,“蒙蒙,看到哥哥就躲,不好哦。”伸过手去,“过来,让哥哥抱抱。” 小时候,杨坏还不是很坏的时候,是曾经抱过蒙蒙的。 蒙蒙也怕杨坏,缩到路边,娇娇却生气地骂,“抱你个头,回家抱你亲妹妹。” 两人手拉着手从身边跑过去了。 杨坏仍然笑。 他这个人就这样,一旦确定乌鸦不会有事了,心情一放松,便不自觉地要找些乐子出来。 当然,遇上的并非全是女孩子,但杨坏是不会主动跟男人打招呼的。村里的人,一般情况下见到他也是形同陌路,极少极少与他说话。 这样,杨坏成了村里多余的人,人们只在背下里谈他的恶行,从来没有看到一点好处。 只有敏敏不一样。 时间已经不早了,打后山这样折腾了一个来回之后,天色有些晚了,收早工的人们已经开始收网回家。 杨坏这才意识到刚才碰到不少人,是因为天色的关系。 回到茅屋,敏敏正坐在屋前的凳子上发呆。 看到杨坏就迎过来说,“杨坏哥哥,我听玉儿姐姐说的,她看到过哥哥的,今天她和婶婶从外要走亲戚回来,看到哥哥经过外村那条路,往外走了。” 啊?? 杨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外村去了?那一直走下去,不就走到了天河镇?他脑壳哪边坏了,往外面走?” 敏敏说,“我问过玉儿姐姐了,玉儿姐姐说,他们碰面的时候,玉儿姐姐叫过他的,他理都不理,木着脸就走了,玉儿姐姐就是因为感到奇怪,回来了才特意过来告诉我的呢。” 杨坏知道,小玉儿一家是与乌鸦家有些亲戚的,平时一般不会相互往来,但是小玉儿为人极好,所以也是可以理解她会来告诉敏敏这件事的。 第31节:调戏少女 杨坏叫声不好,转身就要往外跑。 敏敏急了,“杨坏哥哥,你去哪里?” 杨坏大声说,“去把你那个乌鸦哥哥追回来。” 敏敏跑过来拉住他说,“天都这么黑了,你怎么去追啊。哥哥自己会找地方睡觉的,明天清早再我们一起去找啊。” 杨坏坚定地说,“不行的。你不知道你那个乌鸦哥哥的性格,有时候他也会一个人找人打架的,今天心情郁闷,万一谁惹火了打起架来,肯定坏事。” 敏敏大急,“那怎么办?” 杨坏果断道,“你给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去将他抓回来。” 敏敏还是不放手,“可是,天都快黑了啊?” 杨坏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杨坏哥哥的眼睛比一般人好使多了,再黑也看得见。你就乖乖的呆着吧,记住,晚上不用等我们,吃了饭就睡觉,明天一醒来我们就会回来了。” 敏敏突然从后面将杨坏抱住了,带着哭腔说,“杨坏哥哥,你们早点回来,我会怕的。” 真的就像一个小妻子送别丈夫出远门的情景,杨坏怕再呆下去又会流泪,连忙拨开她的小手,“傻瓜,哥哥知道了。你在家等着吧,哥哥保证,如果不将那只死乌鸦拎回来,我杨坏就不算英雄好汉。” 这些话,别人只会笑,敏敏却不会,很认真的点着头,“嗯,那你去吧。” 杨坏抬脚就跑,跑了很久才长长在叹了一声。 其实他心里甚至一点儿也不想出去找乌鸦,只是已经说出去了,就得去做。这个晚上,肯定又是月光如水,乌鸦不在,杨坏就可以将敏敏那娇小的身子受惊的小鸟般抱在怀里,过度亲密的动作不敢做,但是亲亲她摸摸总是可以的。甚至只要紧紧抱着,感受她那紊乱的气息和细微的体香,也感到无比满足了。 敏敏温顺,当然会依他的。 杨坏敢肯定,别说只是亲亲她,就算真的想要了她的身子,敏敏也不会推拒的。 她那娇小的身子,在自己蛮力刺穿的情况下,肯定会像一朵小花儿努力开放。 多好的敏敏啊!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心里发出莫名的感慨,下身又开始有点膨胀。 敏敏越好,他当然也越有责任要去找到乌鸦。 没有快马,只能借助双腿发力往外跑。 杨坏埋头拼命地跑起来。 跑步一向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加上耐力充足,跑上半天都没有关系。 随着夜幕临近,晚风吹了起来。吹得树叶沙沙响。 杨坏迎着路心,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前奔去。 跑啊跑啊,不停的跑着。 天色黑了,他还在跑。 月亮起了,他还在跑。 没有人看到杨坏现在跑步的速度,简直嗖嗖地就过去了。 就是乌鸦在路边等着,都会看花眼。 只有杨坏自己知道他的耐力来自那里,那是源源不尽的所在,是别人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第二天就能恢复如前的秘密所在。 如果一点真本领都没有,他也不可能混到今天这个恶名远扬的地步。 还是不停的跑着,这速度,居然使得杨坏像千里马一样跑到了天河镇。 来到天河镇的闹市中心后,这里仍像白天一样人来人往,到处一片光亮。 杨坏立刻去做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冲进了君莫笑,大声将黑金刚嚷出来,让他派人去找乌鸦。出了君莫笑,不久又进了迎龙客栈,坐在二楼楼栏最显眼的位置上,这样,只要黑金刚的人找到乌鸦,就会将人带到他的面前。 这地方是黑金刚的地盘,杨坏才不会傻到自己挨家挨户大街小巷地去找呢。 他在这方面,始终胜过乌鸦多多,也是乌鸦最为拜服的优点之一。 迎龙客栈真的好大,杨坏坐的算主楼,正好面临大道,将下面看得清楚。 坐好之后,他就点了一桌子最好的菜,等着乌鸦。 小二将他当大富爷,眼睛都笑眯了。 别看杨坏跑得满身是汗,衣服也脏得要命,但往那里一坐挺有气势,又专拣最贵的菜点,小二早当他是大主顾了。 这年月,可不能光看外表,多留点神儿。这不,管家暗下里就是这样嘱咐的。 所以,杨坏点什么,小二都在侧边笑嘻嘻地点头答应,等点完了,又笑嘻嘻地去了。好像已经得到了杨坏赏赐的金元宝一般。 洒菜还没来,杨坏便滚动一双眼珠子四处走望。 他就是这样的,根本坐不住。 看来看去,目光落在了一位紫衣少女脸上。 那女子双目闪荡着,简直就是两泓波光粼粼的水。 杨坏不觉把自己缩小,远远地投到她的眼帘中去。 眼中的水闪荡了几下,他的身子都跟着摇了摇。 虽然不认识,但是这个女子的确很美,完全可以与何曾有那个宝贝女儿何茵姐姐一较高下。 看她那鹅蛋脸儿光滑光滑的,杨坏忍不住多看了好久。 没想到的是,那个紫衣女子居然也无羞涩地与他对望。随后她自己扑地一声笑了,居然款款走过来,坐在杨坏的桌边,用她那轻轻柔柔如同水响的声音问,“小呆瓜,你这样色迷迷地看着我,是不是我美得天下无敌?” 不用说,杨坏当然立刻眉开眼笑了,“是的呢,美得冒烟。” 紫衣女子婉转说,“那么,你喜欢我吗?” 天啊,行走江湖的就不一样,这样直接就开口问了。 杨坏想都没想,大声答道,“当然喜欢,遇上了你这样漂亮迷人的女子都不喜欢,那我不是呆子吗?” 说得边近桌子上的一些人都跟着笑了。 紫衣女子说,“既然你喜欢我,可以亲我一下吗?” 杨坏说,“当然可以啊。”伸着嘴就过去了。 紫衣女子居然也不生气,笑着问,“真的要亲啊?” 杨坏色笑着说,“你都说了,如果我还不亲你,那不是更呆了吗?” 紫衣女子格格地笑,“可是我已经有半年没有洗脸了呢?” 杨坏说,“那有什么,我带你去洗了脸回来再亲好了。” 紫衣女子说,“可是我不想走啊。” 杨坏说,“没关系,我背着你。” 第32节:喝洗脚水 紫衣女子扑地笑了,“你真是一个大坏蛋。” 杨坏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是大坏蛋!”说完意犹未尽,又涎着脸补充说,“我是一个专门勾引美丽女孩的大坏蛋!” 紫衣女子说,“那么我问你,一个月前江河帮两位丫环失踪,现后发现是遭人奸污后杀死在外地,是不是你做的?” 杨坏大声地答,“是我做的!” 一句话顿时将大厅中许多人的目光夺了过来。 紫衣女子目露冷光,“真是你干的?” 杨坏又答,“真是我干的!”口上答话,两道目光却象无形的胶水直直地贴在紫衣女子的脸蛋上。 紫衣女子冷着声音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杨坏得意的挺了挺胸,“不怕!我杨坏虽然好色成性,却决非贪生怕死之辈。嘿嘿,尤其是遇上你这样的绝色少女,我更是愿意陪你去疯、去死,丢了性命都无所谓!” 紫衣女子一张俏脸刷地通红,叭地一声,小巴掌忽然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这下可把杨坏逗恼了,“我还没有亲你,为什么就打我?” 紫衣女子眼睛眯缝了一下,睫毛显得格外迷离,“你不是说愿意陪我去疯、去死,丢了命也无所谓的吗?” 杨坏说,“是啊!” 紫衣女子说,““既然如此,我打你一下你怎么就不愿意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杨坏马上连声叫起来,“我愿意!我愿意!请你再狠狠地打我吧!只要你自己不心痛就好了!” 紫衣女子惊奇地张大了嘴巴,“我还从来没见过象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呢!” 恰恰这时候小二送来了酒菜,紫衣女子眼珠子一转,格格笑道,“你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杨坏说,“真愿意!” 紫衣女子说,“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决不皱眉?” 杨坏坚定地答,“决不皱眉!” 紫衣女子说,“那好,小二,你给本姑娘拿个盆来。” 小二有些不懂,“姑娘你这是……” 紫衣女子不耐烦地说,“叫你去就去!” 小二迷糊着去了,不一会儿还真拿了个盆来,不大不小,干干净净的,放在桌边。 紫衣女子眯起眼睛一笑,捧过酒坛,拍开泥封,将整坛酒一股儿倒进盆中。 杨坏不免又惊又喜,“用盆喝酒,哈哈,我还是头一回呢!” 话没说完,紫衣女子已伸出一双春葱般的小手,放在盆中洗起来。 洗过之后,打了一碗就放在杨坏身前,娇笑着说,“你给我喝下去。”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厅中观者无不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她的好戏。 令人想不到的是,杨坏想都没想,端起来一口灌了下去,还使劲地闻了闻碗口,连声说,“好香!好香!” 大厅中一下乱了锅。 有人惊讶不已地说,“天啦,这是什么人,真他娘的丢脸,竟连洗手水都喝!” 四下哗然,议论纷纷。 紫衣女子大约也没想到他当真会喝下去,脸色飞红,想要骂他两句,却又骂不出口,心中一动,便将那盆酒端放地面,坐在凳子上,脱下两只珠花鞋洗起脚来。 这时大厅中又安静下来,全部一眨不眨地瞪眼看着。 尤其是杨坏,看到紫衣女子一对纤纤玉足白鱼般地在盆里戏水打滚,眼睛都直了。 稍后,紫衣女子缩双脚在衣裙上一擦,穿上鞋子,将盆端到桌上,又给他打了一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叫道,“再给我喝下去!” 呜呜! 大厅中顿时一片死静,上百双眼睛直直看过来。 这样的事情,是杨坏以前没有遇到,也从来没有想过的。 可笑紫衣女子并不知道杨坏的禀性,这家伙赖皮赖到底,丢人都要丢到姥姥家。 因此这一回,他还是想都没想,端起来又一口喝干了。 众人哗然,大厅中又炸了锅。 霎时,紫衣女子倒楞在了那里,吃吃道,“你……你连我的洗脚水也喝!” 杨坏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声说,“这有何难,就是你的洗澡水,我照样喝!” 你? 紫衣女子为之语塞。 “臭流氓,我让你喝!” 那盆酒突然迎面泼来,不用说将杨坏一身衣服全泼湿了。 这下杨坏着了大急,却不是为了衣服,众人只看见他一下跳起,伸手就抓住了紫衣女子,大声叫道,“好你个黄毛小丫头,作弄我倒也罢了,拿我的美酒洗手洗脚倒也罢了,你还泼了老子一身,嘿嘿,马上给我收进盆来,要不然……”咬牙切齿,凶相毕露。 紫衣女子怒道,“要不然怎么的?” 众人又看到杨坏的口水飞舞起来,大声地说,“要不然就得把你自己拿来赔我,给我当老婆,帮我生儿子,等我儿子长大了,会酿出一模一样的酒来,我才放你!” 一席话将紫衣女子羞得脸红如布,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又见杨坏抓住她死死不放,口中喜叫道,“这下好了,嘻嘻,杨坏要讨老婆了!”她不由又羞又怒,娇叱道,“再不放手我一刀杀了你!”杨坏一听抓得更紧,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看样子竟是要将紫衣女子拦腰抱住的。 但是忽然间他看到紫衣女子手中已多了把小刀,心口打了个冷突,吓得撒开手就逃。 紫衣女子随后追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襟。 杨坏用力一挣,便听嘶地一声,衣服从后边撕开了。 他娘逼的,竟敢将老子的衣服撕开! 杨坏大怒,回身狠狠瞪着紫衣女子,没想到紫衣女子虽然只抓住半片布儿在手,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小尖刀,而且脸色比他还冷,于是杨坏又怕了,奋力挣脱,跑到楼拦边,双手抓住栏杆,刚想翻下去,偏巧发现黑金刚正走在楼下过道上,要打大门进来。 他一看顿时来了精神,高声喊道,“黑大哥,快来救我!我老婆要生孩子,正发作呢,你好歹挺我看一看罢!” 紫衣女子虽是一个大胆女子,听到这般言语却也羞得香汗透衣,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滚烫,正想抓住杨坏狠力抽嘴巴,只听呼的一声风响,黑金刚跃了上来。 紫衣女子被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本能地跳开一边,扭头去看。 这一来恰与黑金刚的视线碰个正着。 两人都呆住了。 第33节:野性发作 有那么一会儿谁也不出声。 接着,紫衣女子露出半冷半热的笑意,目中笑意更浓。黑金刚却沉下脸,“好你个野丫头,上回偷了我的千里马,快快还来!” 紫衣女子当真野性不少,跳起身骂道,“世界那有你这么呆的笨蛋——有偷了东西再还给主人的理吗?那匹千里马早已被人宰了,连骨头都到了毛坑里,你去要罢!” 在天河镇这块地方,谁还敢不卖黑金刚的账! 杨坏都看得有点傻眼了,心说我杨坏也算是胆大的角色了,你竟比我还厉害,连黑金刚的东西都敢偷。 越是对于这样的人,他是打心底尊敬的,因此马上问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紫衣女子嘻嘻一笑,“叫我兰兰好了。” 说着,不等黑金刚扑过去,一个倒纵退开三丈,轻飘飘地向后翻了一个鹞子翻身,来个倒挂金钩挂上屋檐,冲杨坏一笑翻下楼去。 在速度上,她竟然快过黑金刚。 黑金刚心里固然吃了一惊,却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纵出楼栏,向她追去。 紫衣女子早已落在楼下过道上,转身来冲着黑金刚做个鬼脸,嘻嘻地笑,“我偷了你的千里马你奈我何?便是偷光你家的东西你又能把我怎样?嘻嘻,你个姓黑的小淫魔……” 还要骂下去,黑金刚已经落到地面,身形一闪向她抓去。 紫衣女子大概是没有想到黑金刚会这么快,吓得一呆,没有往旁边闪躲,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她的一只手臂便被黑金刚抓住,住回一扯,另一只手伸开两指,就去点紫衣女子的穴。 紫衣女子在黑金刚往回拉扯的蛮力之下,整个身子撞回来,本来是会被黑金刚点住的,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关键时刻她的身子奇异的拐了拐,不仅躲过了黑金刚点穴的手指,并且还砰地一声撞在了他的身上。 与之同时,黑金刚半边身都麻木了,跟本分不清中了什么招,居然被撞得一个跟头跌出丈外。再一看,紫衣仙子已俏生生地缩身远外,望着他窃窃发笑。 “你个小小的黑金刚,还想奈何本姑娘,这下子可识得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告诉你吧,刚才本姑娘不过略施小计就撞你个跟头儿,要是劲儿使重些,你要跌回你姥姥家里去了。” 赫赫有名的黑金刚何曾受过这等气啊,被嘲笑得难受至极,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又追过去了。 紫衣女子这时已经不跟他对阵了,转身就逃。一边逃一边回头,口里还唱歌一般地骂开了,“哎哟哟,竟追来了!老天,这样笨手笨脚呆头呆脑的大呆子竟想追上我,真是叫人笑掉大牙!……黑金刚毛娃娃,乳臭未干的小毛娃娃,你看你那两条腿儿,跑得多慢呀,腿长的蛤蟆也要快你一倍。哎哟哎哟,那么要劲啊,才跑了这么一根指头远你就喘上了?咦,你还挤眉弄眼,嘴角还吐泡沫儿……嘻嘻,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啊,有本事马上追过来啊,再不加油我可要跑掉了。” “黑金刚,小淫魔,头上长着两只角,角上长着两条腿,腿上长着两只脚……” 她在前边紧跑慢跑,又骂又唱,把黑金刚气得肺都炸了,大喝一声,“野丫头,今日我若不追到你誓不为人!” 紫衣仙子笑答话,“是誓不为男人,勉得丢你祖宗的脸!”口头说着,脚下一快,接连两次点地飞掠,跃过对边的屋顶消失在远处。 这女子不仅生得跟何茵一般美,而且轻功和速度也达到了何茵的境界,实在令人不敢想象。 杨坏暗中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回桌边坐上。 一些随着看热闹的,也都走回自己的桌边。很多人交头接耳,却是在暗中议论刚才那个紫衣女子和杨坏喝洗脚水的事情。 杨坏听到有人说,“刚才这女子是谁啊,竟连黑金刚都敢得罪?” 又有人说,“你没看见她穿着紫衣吗?” 先前那人说,“紫衣怎么了?” 后面那人说,“你说怎么了。穿紫衣,而且轻功达到这个境界的,你说天下有几个人?” 先前那个将声音压了下来,“你是说她就是当今武林中令人谈虎色谈的紫罗兰?” 后面那人轻轻咳了一声,“多半是的,所以还是别谈为好。” 先前那人立刻吞住了声。 杨坏心中大奇,暗暗地想,说出紫罗兰的名,这些人都不敢说话了,天,她到底有什么大来头啊?莫非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星?如果是的,我刚才跟她那样胡闹,岂不是从鬼门关打了个转身回来? 这样一想,心里就点害怕了,心说我连乌鸦都没找到,万一自己也被人算计了,那才叫倒他娘的十八代大黑霉呢,乖乖,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要知道这些晚上敢于坐在外面的女子,多半是江湖中的,还是少惹为妙。 还是喝我的酒吧,那些事不要想了。 杨坏又开心了,端起那盆洗过脚的酒,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旁边桌上一些人,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一会儿黑金刚回来了,坐到杨坏身边。 这时,那些议论杨坏是非的,便同时闭了嘴。 黑金刚只说了一句话,人找到了,要不回来。杨坏马上瞪大了眼睛,不客气在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要不回来?还有你要不回来的事情?” 黑金刚放低声音说,“最近镇上来了许多怪人,我看他们是有目的的,你留在这里很不安全,最好随我到君莫笑去,乌鸦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杨坏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件事不用你管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在谁的手中,我自己去要来。” 黑金刚声音有些发冷,“如果你想要命的话,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说了。” 杨坏冷哼一声,“你办不了的事情,我不一定办不了。” 黑金刚说,“你要找到乌鸦,最好找到刚才那位紫衣女子,她会知道。” 杨坏说,“紫罗兰?” 黑金刚少不得露出惊讶之色,“你早知道她是紫罗兰?” 第34节:杀手来临 抓住这个机会,杨坏立刻吹起牛来,“当然早知道了,要不然我老人家敢跟她那样胡闹吗?告诉你,我遇到她好久了,她不仅请我喝过酒,有一天晚上喝醉了,她还跟我睡在一张床,还让我伸手摸过她的身子呢。” 黑金刚根本弄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联想到刚才紫罗兰虽然生气,却又不像真的生气;虽然拿了小刀在手中,却又没有真正伤害过杨坏,他的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 要不然,紫罗兰哪用出刀,一根指头还不将杨坏废了? 又听杨坏继续唾沫四溅地说下去,“黑金刚啊黑金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就是因为我早就认识了很多很多比你还厉害得多的狠角色,若不是这样,你以为我有九条命啊,我会随便到你们的君莫笑去闹吗?会跟紫罗兰打情骂俏吗?如果你是个明白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啊。” 黑金刚脸色一变,极不自在起来,“照你这么说,紫罗兰和黄毛老怪都是冲你来的啊?” 杨坏装着很严正地点了一下头,“一点也没错。” 黑金刚站起身就走,“人就在黄毛老怪手中,此人不睡客栈,不睡堂铺,只睡郊野荒地,是你朋友你去要,不是朋友赶紧逃,多说无益,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杨坏忍不住得意地笑,心里说,管他个黄毛老怪黑毛老妖,老子且吃包喝足,再来找你拼命。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擦擦满是油星子的嘴巴,叫过小二,“将剩下的牛肉帮我打包,再回两坛酒。” 小二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便一切搞定。 估计黑金刚早就付了钱,出门的时候,小二还客客气气的送出门来,嘱咐他好走。 杨坏沿着大街往前走,走过君笑楼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很多女子嗲声嗲气的声音,酒性上来,还真想跑进去大闹一场了。 他自然也知道君笑楼是一家什么院子,但是有生以来都没有试过云雨之情的他,不知何时竟也动了那个念头了,似乎有一股子魔力在暗中吸引着他,去做那件男女之间才做的事情。 幸好他不是完全醉了,又幸好他还记着要找乌鸦,更幸好他觉得任何女子都比不过自己疼爱的小敏敏,所以,他继续沿着街道走了下去。 走啊走啊,一直走过了热闹的长街。 再走下去,行人渐少,杨坏停下脚步茫然四顾,但见周围远远近近全都沉浸在冷冷清清的月中,后边灯通明,前方却是空洞洞的。间或几盏夜灯,被风吹得打转,晃着忽闪忽闪的光,又是独增了一种凄凉气氛。 杨坏想到敏敏远在家中,这样美好的夜晚却不能相互抱抱,心里有些苦涩,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也忍不住动了相思之情。偏他是个不喜欢伤感的人,咧开嘴哈地一笑。 旁边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一条大黄狗,冲他凶凶地叫着。 只不过一晃眼,便是一声号叫夹着尾巴逃走。 周边又恢复了平静。 杨坏怪笑一声,敢跟老子斗,一块石头打掉你的牙。 出了街,继续往下走,走了一段路就到了郊野了,听黑金刚的意思,黄毛老怪极有可能睡在这地方。 杨坏找个空地,烧起了一堆篝火。 不仅如此,还找来一根竹棍子,用随手所带的匕首削尖,插起打包来的剩牛肉,放在火上烤得油香四冒。 烤好了,便热腾腾地就往口里塞。 “哎哟,你娘的死牛!”他的嘴被烫了,骂出声来。 两坛酒放在身边,不一会儿喝干一坛,杨坏又捧起了第二坛。 今天晚上,他还真的想醉。 为自己,更为心爱的小敏敏! 不怪天不怪地,怪只怪他的小敏敏生得娇弱不胜令人疼惜,想起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和紧张羞涩的神情,杨坏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多好的妹妹啊! 多漂亮的一张春风小脸! 以前一直没有在意,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一旦在意了,很有一种想跟她时时刻刻都不分开的感觉。 那么好的敏敏,竟然是我杨坏的好妹妹,杨坏张开嘴巴就笑起来。 他也想到了今天晚上迎龙客栈那位紫衣女子,那春葱般的小手,鱼肚般的双脚……还有那两碗被她洗过手洗过脚的酒,天啦,竟被自己喝了下去。 谁晓得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哎,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敏敏不在,有她在至少也可以聊聊天啊。 他这么想着,四下里望去,从地面望到天空,也只是见到几粒寒星而已。 这个晚上看来注定要孤独了,黄毛老怪那个狗日的妖怪,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呢。 杨坏低下头,又出神地望着火堆。 火正呼呼地烧着,也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吹得火星四溅。 他随手又丢了两根木头到火堆上,又去插着牛肉烤来吃。 很快,牛肉吃光,酒也喝完了。 两个酒坛,一个被他垫在脚下,一个当作枕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颗亮星,已是五更时分了。 月亮已经下去,周边一切融进了黑暗里。 天气有些冷,裹了裹身子,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杨坏想凑到火堆的热灰边借着余温好好地再睡上一觉,忽然间却又直挺挺地坐好了。 耳朵里,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一阵奇异的怪风呜呜地从远处刮来,刮到身后,便寂然而止。 甚至后背还刷刷地凉了一阵。 天爷爷,不会遇到鬼吧? 杨坏素来胆大无比,这回却有点胆怯,这阵阴风与平常的风简直太不同了。跳起身向后一看,立刻吓得高跳了起来,原来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这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六个幽灵一样的人;偏偏他们的脸面全蒙得严严实实,只留六双眼睛圆圆地瞪着。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杀气骤然迫近,一只夜游的发光虫经不住这杀气的逼压,直直地掉在地上,一闪一闪地亮着光,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显得格外吓人。 第35节:黄毛老怪 杨坏惊异极了,不由从左到右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大着胆子问,“你们……是来找我的么?我老人家可是闻什么风的江湖大侠……”下边的话尚未说完,六双眼睛都迸出了吃人的绿光,一股无形的杀气迎面扑来,搞得他五脏六腑都凉冰冰地好冷。 寒虫禁声,晨风肃瑟! 莫名的肃杀冷冻一切! 杨坏被吓着了,双脚一撑,倒着身跃过火堆。 突然间他又发现,就在自己刚才站身之处稍稍偏左的位置,竟然还站着另一个人。 也就是说他没有跳过来之前,那个人几乎并排站在他的身边,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六双眼睛盯着的其实不是杨坏,而是那个人。 杨坏正想看得仔细些,蓦然一阵风吹,觉身上某个部位被强劲的气流撞了一下,整个人被倒掀入空中。这时候,一种奇特的刀光在他眼中迸散开来,化作无数纷飞的刀影。呜呜的风声,尖锐的暗器声,惊魂摄魄的刀兵撞碰声顿时乱成一团糟。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扯裂了,一把奇异的蛇形剑倏地伸到跟前,照着胸口的位置扎进去。这时一只生毛的抓住了那把剑,咔地一声响,剑没有了,在狂风急旋中听到了惨烈的叫号声。 杨坏大惊,想要随手捞住一点什么依附身体,偏偏又捞不着,百忙之中一只生毛的手又圈住了他的腰身,也不知使了什么力量,他的整个人随着那只手——准确地讲是随着那只手的主人天上地下的乱旋起来。恍惚中忽然看到了一双绿眼睛。接着看见一道刀光飞快地从那双眼睛中间划过,两只眼睛的距离飞速地分开,然后落下去。又一双眼睛晃到跟前,不可思议的刀又出现了,这时候杨坏看见那双眼睛似乎脱离了依附之处,飞快地向高处飞,越飞越高,都不知飞到了何处。 紧抱他的手突然松开,杨坏似乎看到了一张生毛的脸。 只不过一挡眼工夫,那张脸不见了,他的整个人从高处跌落,蓬地一声扎扎实实摔在地上。哎哟! 好个杨坏,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四处乱看,但见夜色迷蒙,声音全无,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那飞散的刀光还在脑海闪烁,人却一个都不见了。 我的亲爷,这是怎么回事? 他摸索着往前走,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忙取出火熠子,吹亮了一照,不由吓一大跳,绊脚的竟是一具无头死尸。 “啊?被人杀了?!” 带着疑问,不多时又看到了另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脑袋开花,被从中间分割成两半。 再找了会儿,又找到四具尸体,加起来刚好六个。 六个冒着绿眼睛的人被杀了,而且是一眨眼工夫! 那飞流的弯刀,那刀下惊魂的嚎叫…… 杨坏呆住了,良知才自言自语的说,“这几个鬼一样的人,肯定是作了很多恶事的大坏蛋,确实该死,可是这……究竟是谁这么快把他们杀了?” 想了半天,杨坏突然失声大叫,“莫非就是那个黄毛老怪,他娘皮子的,乌鸦不是在他……” “手中吗”三个字尚未说完,就听身边突然有个古怪的声音问道,“谁敢叫我大名?” 杨坏吓得一跳老高,猛地转头去看,偏偏没有见到人。 他猛地又把头转向另一边,还是没人。 于是他退了几步,打着圈子四边看,仍然没人。 “明明有声音,怎会没人?”杨坏嘀咕着,情知这个怪物肯定不是好对付的,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突然间撒开双腿向一条荒道上拼命跑去。 看样子他要逃跑。 谁想得到胆大出奇的杨坏也有胆小的时候。 他跑得真快啊,象头野鹿子,哈哈地喘着,一气就跑出了三四里地。 他实在跑不动了,这才找个地方坐下,扒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喘息好久,又凝神细听。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野虫的叫声,一丝杂响也没有。 听了大约半刻钟那么久,他才稳住心神,低声道,“还好没追来,该死的黄毛老怪物,吓死我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奸笑,“谁说没追来,早就来了,看你小兔子往哪里逃?” 杨坏浑身打了个颤,想都没想跳起身又跑,不料脚被一绊,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你娘的黄毛老怪……” “好小子,敢骂我老怪!”说话声中,杨坏感到双脚被人抓住,耳边呼地一响,被扔了出去,不成体统地摔在草堆里。 杨坏一向狂妄自大,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张口又骂,“黄毛杂狗,有种再把我扔出去!” 黑暗中倏地伸来两只毛茸茸的手,又抓住了他的脚,在他的惊叫声中,又被扔了出去。 “哎哟,鬼儿子黄毛老贼……” 扑通! “哎……哎……叭叽!” 惨啦,杨坏被扔进了一个小水坑,弄得全身都是泥巴。 这回他大怒了,爬起身就向眼前的人扑去。 扑通! 他又摔倒了。 “王八蛋……” 扑通! “野妖怪!,老子跟你拼了。” 扑通!“灭你祖宗,杀你全家。” 扑通! “我杀……!” 扑嗵! 杨坏狂性大发,拼命地追逐着那个人影,却又是每次扑空,每一次每一回都被实实在在地摔在地上。不到一刻钟,他已摔了几十个跟斗,从头顶到脚底,几乎全身每处都摔遍了。现在实在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只顾喘气。 “怎么,不骂了?” “不骂了,你放我走吧!” 扑嗵,又被摔了。 “你到底要怎样?” 扑嗵,又被摔了。 “再摔我就自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扑嗵,又被摔了。 …… 如此再三,不论杨坏说什么,以致于哀求,仍然没有用。 终于,他再一次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了,怒极而笑,张开嘴仰天大笑了一通。 眼前的人影倒有些愕然了,“你笑什么?” 杨坏倏地止住了笑声,咬牙切齿地道,“你个祖宗十八代婊子养的野畜生,究竟摔够了没有?” 黄毛老怪阴阳怪气地笑道,“呵,没够怎的?” 第36节:匆忙逃遁 “怎的?”杨坏咆哮道,“老子拔了你的皮!” “你还敢……” 黄毛老怪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杨坏暴吼一声奋力扑了过去。 黄毛老怪想必被吓了一跳,不过以他的身手要避开杨坏还是完全可能的,可是这一回不知什么原因竟没能避开。 杨坏面对面地扑入他的怀中,两只手一双脚迅速地八爪鱼一样地套劳了他的腰身,张着大嘴对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 “哎哟!”黄毛老怪惊叫一声。 “哎哟,哎哟,你找死!”黄毛老怪举掌就劈,就在这时,杨坏一只手伸入他的腋下,猛一抓挠,他浑身都抖了起来,口中发出怪异的笑声。 “我抓,我抓,我咬,我咬,咬死你。”杨坏又抓又咬,黄毛老怪招架不住,叫苦不迭,百忙中猛地运功一甩,身上爆发出一股猛力将杨坏掀了出去。 甩是甩出去了,可不等他缓过气,杨坏身子向回一扑,又扑过来了,双手飞快地伸入了他的腋下,同时一抓挠,黄毛老怪浑身又乱抖了起来。 “我抓,我抓!抓星星,抓月亮,抓鼻子,抓眼睛,抓胸脯,抓下边……抓死你,抓孬你,抓烂你的小宝宝!”杨坏边喊边抓,接连不断,这可苦了黄毛老怪。 按理说黄毛老怪的武功应该远在杨坏之上,要逃避他的抓挠根本就不在话下,可是现在恰恰相反,竟被连连抓中。这还不说,杨坏手上还似乎带着一股奇异的电流,抓到哪里,哪里就麻酥酥地痒,说不出名堂地痒,痒到根儿心尖上,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黄毛老怪在这连番抓袭之下,口中不停地发出“嗬嗬”的惊叫声,分不清是哭是笑,团团乱转,身子东倒西歪地抖作一团。 忽然他拼命地一纵身跃开三丈开外,双眼瞪得滚圆滚圆,既惊且怕地瞅着杨坏。 想走,门都没有,杨坏又追过来了。 他的速度好像也不快,但猛地一纵身,恰恰就一丝不差地扑进了黄毛老怪怀里。 “抓虫虫,抓痒痒,抓你的黄毛毛……老子抓你个心,抓你个肺,抓你个魂!”杨坏双手又乱抓起来。 黄毛老怪又惊又怕,伸开双手去捉杨坏的手腕,这一次是刀子一般的快。 然而仍然落空了。 杨坏的双手不可思议地从他的臂弯里穿出,一把抓在了他的胸上。 黄毛老怪嗷嗷一声怪笑,浑身又抖跳起来。 “我抓,我抓,抓左眼,抓右眼,抓心眼,抓脐眼,抓你脚眼眼!” “嗷嗷……嗷嗷!” “嗷嗷!嗷你娘个头!抓烂你的小嗷嗷!” 黄毛老怪被没头没脑地乱抓了一气,浑身麻软,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幸好他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一个飞跳又跳出三四丈,瞪着杨坏像是在看一条吃人的毒蛇,眼中已全是害怕。 眼看杨坏又要过来,他下意识地去拔背后那把刀。 他的背后刀鞘中本来还插着一把弯刀的,那把刀不久前还杀了六个幽灵般的高手,可是现在没有了。 “要拿你的嗷嗷么?在这里。” 不知何时,刀已到了杨坏手中。 “我抓你的嗷嗷!”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把本来十分锋利而且坚硬的刀,一下就被抓断了。 黄毛老怪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看看杨坏跃跃欲试的两只爪子凌空抓了两抓,好象抓在自己心肝上,浑身没来由地一阵紧缩。 他怕了! 不仅怕,而且怕得要命! 所以,他就象杨坏刚才逃命那样,纵身就逃。 杨坏得了大胜,当然起身就追。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追赶起来。 黄毛老怪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而或埋头狂奔,速度飞快。但是杨坏也不慢,他的双腿飞轮般地转着,带着一身风响紧随死跟。 不知不觉,已经天亮。 现在黄毛老怪仍在前边跑,杨坏仍在后边追,两者间的距离仍然相隔几丈远。 “老怪不要走,再吃老子一抓!” “你敢再跑,待我追上你,非抓出你的心不可!” “你看你看,马上追上了。我要抓你的筋骨骨!抓你的黄毛毛!” 杨坏一边追一边大叫着。 黄毛老怪越来越怕。 在他眼中,这个毫不起眼的家伙,充其量不过是找来取乐的料——不想摔了他几十个跟斗,居然没有摔伤;现在想尽一切办法来摆脱他,但不论怎样使劲,如何快速,他却始终追在后面。 黄毛老怪怕到了极点,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口水又流出来了。 杨坏边追边骂,“野狗生的黄毛老怪,你给老子站住。老子的好朋友乌鸦是不是被你抓了,你若不给老子交出来,老子今天干你个亲娘,非要把你干死不可!” 一会儿又说,“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你他娘个奶奶的放了乌鸦,祖宗爷爷我以后也放过你,你若敢吐半个不字,抓住你后,不要怪我将你身上的筋全部一根一根的抽出来。” 黄毛老怪哪敢答话,喘着气回头一看,猛见杨坏一个飞纵追近,又一个飞纵双手就抓过来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亡魂皆冒,尿都出来了,惊叫着狠命向前一蹿,只听哧的一声,后背的衣服被撕掉一大片,背上的黄毛露了出来。 “黄毛,黄毛,我看见黄毛了!”后边的杨坏一刻都没停,又追上来。 黄毛老怪只觉得脑中嗡嗡响,灵魂出了窍,双脚软软的几乎不听使唤,但他也知道一旦落入对方手中,肯定比死还要可怕,因此只有拿出小时吃奶的劲,拼了命地往前逃。 杨坏又猛地吼了一声,“将乌鸦藏在哪了,到底说不说?” 黄毛老怪没差点儿吓扒下,魂飞胆丧地说,“就在河边破庙里。” 说到就到,真的出现一条河了,被追掉半条命的黄毛老怪纵身就跳入了河中。 仅差一点点,杨坏又要抓到他的黄毛了。 波纹散开,黄毛老怪沉入了水底。 杨坏站在岸上直叹气,“只差一点点就抓住你了,要是让我抓住,老子不抓出你的狗屎来才怪呢!” 不过他很快又开心笑起来,因为就在不远处,他看到了破庙。 第37节:赌坊血案 “老怪物啊老怪物,你也有今日,看你以后还敢整人不?老子现在过去看看,如果乌鸦在,就饶了你的妖命,如果不在,追到你姥姥家你也休想逃脱!”看了看手中的破布片,杨坏忍不住又在笑,“挺好的,可以给你做顶帽子呢!” “嗷嗷,过来戴帽帽哦!”他大笑着将破布挂在了旁边一棵小树上,直向破庙里去了。 远远的河心,老怪物冒出头来,惊骇莫名地看着。 冷不防一块石头打过来,差点打中他的头,黄毛老怪嗷地一声惊叫,又沉入了水底。 杨坏得意地大笑着,走进了破庙。 在破庙的角落里,果然找到了那个已经失踪的乌鸦。 才仅仅过了一夜的时间,乌鸦的整个人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吊死眼翻了白,尖嘴毛腮的,鼻子更扁,头发更乱,衣服更脏,动不能动,说不能说,全身上下还有不少伤口。 看见杨坏,这只半死的乌鸦眼泪流得比水都急。 杨坏伸过手去握住他的一只手,用力地哼了一声,乌鸦感到全身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气流一冲,顿时话能说了,手能动了,腰能转了,脚也能起了。 只是他的全身都已经麻木了,站都站不起来。 杨坏把他扶起,这家伙扑住杨坏又是哭个不了。 杨坏没好气地埋怨他,“昨天老子是骂得狠了一些,不过是想激得你有胆站出来,坚决要求老子为你做主搞定那门亲事,你倒好,不但没有领会老子的良苦用心,还堵气出走,害得老子昨天下午找了一个下午,晚上还找到天河镇来,你还有点人性吗?” 乌鸦一听哭得更凶了。 杨坏有些不忍,“好了好了,老子以后不骂你了,现在由老子背着你回家,谁敢拦道,休怪爷爷一脚踩个稀巴烂!” 乌鸦嚎哭道,“我错了。” 这样直接认错,还是第一次。 杨坏心里又得意起来。 在杨坏背着乌鸦往天河镇那条热闹长街赶的过程中,从乌鸦口中听出了一个大致情况:原来,昨天乌鸦真的伤心透了,想到自己以后连老婆都讨不到,伤心得没法形容,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既恨自己没能耐,又恨自己长得丑,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偏偏要自杀他还下不了手,心里便想着与其这样丢人现眼,不如远远的离开为好,离得村子越远越好,走到外面回不来了,死了就死了。怀着那样的心思,乌鸦伤心地来到了天河镇,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一个全身是黄毛的跟自己一样长得困难的老妖怪,要收他为徒孙,乌鸦看他那副样子比自己还糟糕,抵死不从。于是老妖怪便使出些折磨人的法子,弄得乌鸦比死还要难受,实在顶不住了,拿脑袋便往地上撞,想要就此撞死自己。谁知后来又被老妖物点住穴道,动弹不得,抓到破庙里还折磨了一番。 再后来了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的,说是什么杀了他前个徒弟的黑山六鬼也在镇上,说完那个女的走了,老妖怪气得骂骂咧咧,一会儿也走了,直到再后看到杨坏。 听他一句一句地说来,带着哭腔掉着眼泪,可见的确是受了大苦的。 杨坏气得鼻子冒烟,“早知他这样折磨过你的,我岂会轻易放过他,追到海眼里我都要将他抠出来!” 乌鸦满是不信,“你真是打跑了他才进到庙中救我的么?” 杨坏口水四溅的又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单说追赶黄毛老怪那一节,添枝加叶地说黄毛老怪如何被自己追得跑脱了裤子,如何吓得尿都流了出来,听得乌鸦哭中带笑。 回到长街,首先要去的就是君莫笑,像乌鸦现在这副德性,赖在杨坏背上不肯下来,杨坏若是背回村里,不累死才怪呢,因此必须要找到快马。 奇怪的是,君莫笑今天居然关着门。 平时,君莫笑的门不是日夜都开着的吗? 对于天河镇最出名的地方:诸如君笑楼、君莫笑、迎龙客栈、百村集等,杨坏还是清楚的。 君笑楼是青楼;君莫笑赌场;迎龙客栈是客栈,百村集则是赶集的地方。杨坏到得最多的,当然是百集村了。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赶集的日子,但就算是赶集,君莫笑也没有理由锁着门啊! 杨坏大是恼怒。 他这个人,一向动怒之后连带而来的不是动武,所以狠力一脚就将大门踢开了。 进到里面偌大一个赌场不见人影。 杨坏当然也知道,君莫笑虽然日夜不关门,开赌的时间却是有硬性规定的,每天正常的赌博时间是每天早晨日上三竿的时候,也就是八点后,晚上则有十点前准时收场,现在还早,里面没有人原本可以理解,偏偏杨坏的鼻子很灵,一闻就闻出一股血腥气来。 “杨坏哥哥,好像不对,有很难闻的气味哎。” 连乌鸦的乌鸦鼻都闻出来了。 杨坏不觉将乌鸦放下,循着气味向前走去,乌鸦在后面一拐一拐地跟着。 走过长长的赌场,转过一条过道,推开一扇门,然后来到了一间精美无间的房间里。 血腥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里面一张床,盖着被子,杨坏过去一把掀开,令人惊悸的一幕顿时出现在眼前。 床上仰面躺着两个人,恰恰就是黑金刚和冷面杀。 这两个超级的杀手,其中之一昨天晚上还见过面,可是现在,他们全部死得硬梆梆了。两个人的喉咙都被完全割断,血水将胸前的衣服全部浸透了。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着恐怖和不信,手指紧屈,有过挣扎的迹象。但仅仅只是挣扎。 乌鸦吓得叫起来。 杨坏连忙制止了他,“收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乌鸦不叫了,却担心地说,“这下不好了,我们从这里出去,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这里的人是我们杀的呢。” 杨坏说,“所以我们要从后面出去。这么大一个赌场,我相信后面院子里肯定有马,我们去弄了马立刻回村。” 第38节:天下武林 乌鸦是巴不得回村了,连声说,“对对,回村去,赶紧回村。” 两个悄悄地找着一条过道下去,拐进后边院子里,果然在一侧看到了马棚。 还好,栏中有马。 杨坏牵了匹马出来,打开侧门,坐上马背,再将乌鸦拉上,从侧边的巷道中打马而出,拐到街上,飞一般地向着井水村奔去。 乌鸦问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杨坏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黑金刚和一个很厉害的杀手。” 乌鸦问,“那个杀手就是曾经买我马的人,不正是你的朋友吗?” 杨坏道,“先不要问这么多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回村里。很多事情你是不会知道的。” 乌鸦虽然有疑问,听杨坏这样说了,也就不再问。 他哪里知道,杨坏早就判定黑金刚这些人与何曾有家是秘密联系的,而何曾有家还跟自己家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要不然,何曾有不动声色的将血玲珑送给自己干吗,他脑子又没有进水?从黑金刚被杀一事,可见凶手的武功之高手段之强,假若在那之前凶手已经查出黑金刚与何家、甚至自己家的特殊关系,下一个目标不正是何曾有,甚至自己家吗? 所以,他必须要飞快地赶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何曾有,让他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自己还必须帮忙,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家。 马是好马,飞一般地快,风声撞在耳边,呼呼地响。 两边的大树从远远的地方移来,眼前一分,又移到身后去了。 杨坏不停的抽打马背,乌鸦感到他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至少对马是这样,同时也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儿了,不敢吱声,只是紧紧地抱住杨坏,以免摔下马去。 在他们的全力奔程了,一个时辰后就回到了村。 当快马冒着一身滚汗在村外留下,几乎一步都走不动了。 杨坏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吩咐乌鸦,“你先回家,别乱走,等着我,我也要回自己家里看看。” 乌鸦去了。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何曾有家是村里的中央所在,杨坏家离得何家并不远,再向东就到了。乌鸦的家住在村南口子上,离得河边有段距离。而那条井水河,则是自东朝西打村南外流过去的。一路流啊流,流到更西边的天河镇去。至少还会流到哪里,这个问题杨坏就不是很清楚了。 杨坏很注意地看着、听着,从遇到的村里人来看,没有任何异常。 村人还是那样出工,种菜的种菜,打网的打网,来来往往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跟杨坏打招呼。 偶尔看到熟悉的女孩了,杨坏色色地开两句玩笑,反应也同往常一模一样,以前骂他的,还是骂他;以前怕他的,还是怕他。通过这些事情,杨坏就能从中感受到一些信息:村里的生活没被打乱,村里的人肯定也没有受到伤害,那个杀死了黑金刚的凶手,还没有潜伏到村里来,至少眼下还没有对何曾有和自己家构成威胁。 操近路,杨坏拐到了何家大院前,从这里再到自己家很近了,到乌鸦家就远一些。 杨坏本来是要回家的,哪知经过门口时,那个漂亮得如同白云一样的好姐姐正好开门出来,使得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冲向了她。 何茵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你个混混,来干什么?” 杨坏只管往里钻,一边说,“出了大事,外面镇上的黑金刚被杀了,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爹。” 何茵想阻住杨坏进门,一听这话,脸色大变,不仅没有拦他,反而飞快地将他引进了院子里,“我爹正喝着早茶呢。” 很快,风尘仆仆的杨坏在一家亭子中找到了正在喝茶的何曾有,把昨天晚上及今天早晨两次见到黑金刚前后之间的巨大变故说了一番,何曾有霍地站了起来,冲着杨坏道,“赶快将你娘请到我家来,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们说。” 他也沉不住气了。 杨坏感到自己的心咚咚地跳,心说黑金刚果然与何家与自己家都是大有关系的,这下坏了,拔腿就往自己家里跑。 杨坏的家里,没有爷爷奶奶,就娘亲张笑莲和妹妹杨兰,还有一个教书先生。 当然,那教书先生是边近请的,也是不教杨坏的,而是教他的妹妹杨兰读书断义。 事情紧急,杨坏没有顾得了教书先生,找到娘亲,一齐来到书房,将正在听课的妹妹杨兰抱了就走。张笑莲见他如此急促,又听说要去何曾有家里,脸色有些苍白,连忙跟着。 没过多久,何曾有的妻子夏云,女儿何茵,还有他自己,并杨坏、杨兰、张笑莲都进到了何家的书房内。 张笑莲紧张地问,“何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杨坏一听自己的娘亲开口称呼何曾有为“大哥”,越发感到事情不妙。 何曾有一张老脸沉得如同生铁,“莲妹,出大事了,天河镇的黑金刚被杀了。” 张笑莲全身一抖,“是什么人干的?” 何曾有说,“还不知道,只是听侄儿说出事了。贤侄,你且将听到看到的,但凡有关黑金刚的人事再说一遍。” 连“贤侄”都叫上了,两家没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才怪,也难怪此前何曾有说杨坏就是要他的女儿,他都会满口答应呢。 杨坏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拣重要的说了一次,将自己身上那块血玲珑拿了出来,问道,“何伯伯,黑金刚的死,是否与这块血玲珑有关?” 何曾有沉重地点了点头,“贤侄,我也不用再瞒你了,这件事,只要是冲着黑金刚那帮人来的,多半与血玲珑有关。” 杨坏忍不住又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何曾有又点头,“是有那样一个秘密。” 杨坏问,“到底是怎样一个秘密?” 何曾有抬着头,眼中流过一丝奇幻惊慕的光,“你可听过天下武林战神盟?” 杨坏砰然心跳,“天下武林战神盟,那是不是一个很大的联盟。” 何曾有似乎沉浸到了某处引以为豪的时刻,“不错,他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联盟,大到你无法想象,是整个天下武林共同组建起来的,天下最顶尖最顶尖的高手聚集一堂,挑选盟主,而选择出来的那个盟主,号称天空战神,手下更封有八大战卫使,也是从众多绝顶高手是选出来的最拔尖最厉害并且最有武德的旷世高手。唯独天空战神手持斩仙刀才对八大战卫使有至高无上的号令,号令一出,风云色变,整个天下武林无不望风而从。而血玲珑,恰恰就是天空战神联系八大战卫使及更下层的武林高手的特别信物,一般只有天空战神最亲信的人才能配带,见物如见人,在天空战神没有亲自出面的情况下,天空战神的亲信可以凭着血玲珑,对八大战卫使或其他战神盟的护卫使信卫使等有调度特权。所以说,血玲珑一出,同样也会令人闻风丧胆。”眼睛中异彩惊现,“所以说,斩仙刀在的时候,天空战神主宰一切,但失去了斩仙刀,血玲珑同样具有掌控天下武林的力量。” 第39节:神秘之门 杨坏越听越惊,心头骇然,差点儿将血玲珑丢在地上。 想不到这枚小小的红宝石,居然有号令天下群雄的威力,实在令人心胆俱寒。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产生出来,不信地问道,“既然血玲珑有这么大的威力,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 何曾有转过头,久久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定地说,“因为你的身份,原本就是前届天下武林战神盟、天空战神江奔雷唯一幸存的遗孤!” 这一句话,立刻将杨坏吓得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望着何曾有,端的又惊又疑又急又气,怒火大起,“何伯伯,你说的什么啊,我爹明明就是杨名,我娘就是张笑莲,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儿子了?” 这时候,张笑莲说话了,“儿啊,你何伯伯没有说错,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你的父亲,就是前任天空战神江奔雷,你现在的爹,只是名义上的。你现在的爹和你何伯伯,以前本来都是你爹手下的秘使,只因有一天厌倦了武林之中的血腥生活,在征得你爹同意的情况下,隐姓埋名,秘密地隐居到了此处而已。” 天啦,照这样说起来,杨坏倒真的成了江奔雷的儿子了。 然而这个事实太突然了,打死他都不信。不仅不信,怒气更大了,挥手尖叫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我不信。我自小生活在这里,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儿子?” 张笑莲说,“这其中自然是有缘故的,你爹当年放滥风情,曾经伤害了好几个堪称武林美人的红颜,有人扬言要百倍报还于他,你爹虽是战神盟的盟主,但那些红颜大多也与战神盟的重要人员有纠结不清的关系,你爹倒不怕别人报复自己,唯独担心报还在自己的后代身上,于是生下你后,就秘密地送到了我家,因为那个时候,我正要与杨名悄悄退隐,就这样,我们与何大哥一家,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带着你来到了井水村这地方,别人只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你自己自小也由我们养大,当然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一切。” 原来竟有这样的内因,杨坏不知不觉就泪湿了眼睛,“这么说,你只是我的养母?” 张笑莲苦涩说,“是的,严格地说,是这样的,但我们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孩子。” 杨坏含泪问,“那么,我真正的爹真正的娘呢?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你们直到今天才告诉我这一切?” 张笑莲伤心地说,“如果他们在的话,你觉得娘会隐瞒你到今天吗?事到如今,娘想瞒也瞒不住了,实话跟你说吧,就在我们引居的第二年,战神盟便发生了内讧,在一个狂风暴雨之夜,你爹手下八大战卫使,突然在一夜之间带着另一些高手包围了你爹的住所,同时对你爹发起围攻,你娘当场被杀,你爹仗着斩仙刀杀出重围,别的人身手稍低,都落在了后面,只有八大战卫使紧追不舍,你爹知道,如果不将他们杀死,那么永远也休想再逃脱无穷无尽的追杀,自己的儿子也有可能将来会被他们查到斩草除根,加上其中的一个战卫使身上还带着你爹授予他的血玲珑,若不取回,你爹就算成功逃脱,他也成了天空战神的代言人,而那个人身胸之歹毒手段之残忍,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你爹为了你,为了取回血玲珑,也为了将那个对你们家发起血腥围攻的头首铲除,更为了给你亲生母亲向迎月报仇血恨,故意将他人吸引到一个深谷之中,然后以斩仙刀独步天下无坚不摧的神仙斩,将那八人一举全歼。” 杨坏不由得心神大震,既为自己曾经有那么一个父亲感到无比自豪,又为自己混到今天这个小混混的地步感到无比羞耻,流着泪问,“那么后来呢,我爹去哪里了?” 何曾有接下去说,“你爹杀了八大护卫使,自然是要来找你。可惜他当时身受重创,全身到处都是血口,加上力量几乎用尽,那把斩仙刀又份量十足,他若带着那把刀来,肯定不到半路就走不动了,所以,他只有将刀找个地方埋了,带着那颗抢回的血玲珑只身前来。当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长长在感叹一声,继续说下去,“通过断断续续述说,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爹将血玲珑交给我,遗终前再三嘱吩,可以找到他最好也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插血盟的盟主向横天帮忙,还告诉我们,你是你爹与你娘迎月在那扇神秘之门中怀胎受孕的,大可任你自生自灭,只要能长大,成年后自有奇遇。说完后,你爹就离开了人世,我和你伯母便关将你爹悄悄埋在后院外,不敢立碑,甚至不敢立坟,但是又怕被人踩踏,令你爹灵魂不安,便将那里栽满了荆棘。” 杨坏止不住流下泪来,“原来那片荆棘林就是我爹的葬身之处!” 何曾有长叹道,“我们不敢给你爹烧纸钱,幸亏所买的这座房子院墙很高,外人看不见,每逢节日,我们就在墙内为你爹烧钱。” 张笑莲说,“这些年来,你爹——姑且也这么称呼吧,借口做生意出门走动,常年在外,其实不为别的,只为了帮你找回那把斩仙刀来,让你有朝一日重振你爹当年的雄风。” 杨坏忍不住热泪盈眶,“娘,爹永远是我的爹,也是我的亲爹,你也永远是我的亲娘,兰兰也永远是我的亲妹妹,我杨坏能够长大成人,全拜你们细心照养,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们的。” 杨兰是个很懂事的小女孩,哭着扑过来扒在他的身上,“哥哥,你以后别经常离开我们出去了,一起在家玩吧。” 杨坏心里涌起了一种异常的感觉,轻轻拍着杨兰的后背,“妹妹乖,以后哥哥会经常陪着你的。”极力忍住内心翻滚的情感,转向何曾有,又问,“何伯伯,我爹说我是在什么神秘之门中怀胎的,是不是会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 第40节:江湖各派 何曾有眼中又泛出了奇异的光彩,“我听女儿说你能自动解穴,莫非贤侄身上就有那么一股力量?” 杨坏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子的,我也不知道几时有的,不管别人怎么打伤我,第二天我都会莫名其妙地恢复身体,还有何茵姐姐对我点的穴,也能自己解开。那时我想,我体内的那股力量肯定还有更多的用处,这次乌鸦也被一个老怪物点了穴,我试着用那种力量在他体内冲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解了他的穴了。” 何曾有不禁感慨万千,“以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中的事情,没想到竟真有其事。” 何茵说,“是他运气好而已,下次要是被我点了,不一定解得开。” 他这样一说,杨坏又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听到父亲的事后,心境是复杂而且悲伤的,偏偏他又不是个喜欢一直悲伤下去的人,大声说道,“何伯伯,婶婶,何茵姐姐,还有娘,黑金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必须得想个应对的法子。” 何曾有赞赏地点着头,“不错,不错。我本来以为你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要问我们的,只因换了另一个人,遇上这样的事情,不问个所以然出来,是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的,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决定有所行动,现在看起来,贤侄的反应速度的确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啊!” 杨坏坚定地说,“黑金刚一死,已经能够解释就是为了我这块血玲珑而来的,责任在我,我当家会努力做好。” 何曾有微微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推测,就这样断定他们是为了抢夺这颗血玲珑而来,为时尚早。” 杨坏疑心大起,“何伯伯,你能说明白一点吗,为什么啊?” 何罗有拈着两根细细的山羊须,“贤侄,因为有件事我还得说明白,与你这样一模一样的血玲珑,我想当今天下,不下数百,也有数十,唯一不同的是,你这块血玲珑,据说乃是神秘之门所出,与同为神秘之门所出的斩仙刀,有密不可分的某种奇特关系,这是别的血玲珑所没有的。而且这种关系,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血玲珑和斩仙刀碰到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验证。黑金刚冷面杀都是向横天的手下,而向横天又是你爹昔年的好友,可以这样解释,其实向横天是早就暗中交待了黑金刚那帮人不能伤害你的,否则光凭血玲珑,那天你去大闹君莫笑,他不一定就放你走了。何况你爹的血玲珑,本名叫做天空之星,我们将它改作血玲珑,实在只是为了避人耳目罢了。” 杨坏倒听蒙了,“何伯伯的意思是说,黑金刚也不知道我的血玲珑到底是不是天空之星,更不知道我是天空战神的后代,由此类推,那个杀他的凶手倒不一定就是冲着血玲珑来的了?” 何曾有思索着说,“这是我的想法。到底推测得对与不对,那就要等到验证以后才知道。” 杨坏担心道,“万一是真的,那个凶手杀进来岂不是坏了大事了。” 何曾有说,“万一不是真的,我们事先露出马脚,也会坏大事。” 何茵说,“不如我们以静制动,只要他们赶来,女儿的三尺青锋,不一定会输在他们之下。” 何曾有说,“爹也好久没有动筋骨了。” 张笑莲说,“我是不太行了,只能扫扫尾。” 杨坏惊异地发现,这些人,包括自己的娘亲在内,没有一个怕死的,好像真的是灾难临头,也绝对不会感到有一丝退缩,不由暗暗惊服。 “娘,何伯伯,这次不用你们出头,我自己来解决。” 杨坏争强好胜的性格被激发出来,大声地说。 何曾有说,“也许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出手,我已经将天星放出去了,圣战门的圣鹰很快就会飞过来的。那个杀了黑金刚的凶手,只要不是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看在圣战门的情面上,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又出现了一个圣战门,杨坏惊奇不已,“何伯伯,圣战门是什么门派啊,很厉害的吗?” 何曾有习惯地拈着自己的胡须,“贤侄啊,这么些年你的活动圈子基本上就生活在就近的几个村子里,江湖中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也能理解,圣战门的确是个非常厉害的大门派。” 何茵这时逮着报复的机会了,不屑地哼了一声,故意冷冷地说,“就是嘛,连圣战门都不知道。混江湖的人,谁不知道当今江湖最最出名的就是一家二门三帮四丁啊,只有除了他们,插血盟、蓝衣堡才勉强算得上入流。” 杨坏坏笑一声,“听你这样说,那姐姐倒是知道得蛮清楚了?” 何茵冷哼着,“我当然知道了。” 杨坏说,“那你说说,到底是哪几家几门几帮几丁,说错了一个就算你输,而且输了就要受惩罚。” 何茵不由怒气不打一处来,“说就说,谁怕谁啊。一家当然是指花家了,花家有三兄弟,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除了花一郎花二郎,还有他们的弟弟花全花三郎,在江湖上有玉面惊鸿小神弓之称,箭法百步穿杨,从不虚发。花家的人个个用枪,飞枪,投枪,霸王枪,柔丝枪,连暗器都是指头大小的枪,他们的枪在当今武林惊天动地,是实实在在的枪中之王。” 杨坏不以为然,“只是枪而已,我也会使呢。那刀呢,有没有使刀的?” 何茵说,“接下来的二门就是使刀的了。人们将圣战门圣斗门合称二门。圣战门的门主李竟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还有女儿李翠、李纹、和儿子李战,都是年少英名满江湖,江湖中以‘刀出圣门’形容二门,有多厉害可想而知。与圣战门对等的刀派,就是李竟星的大哥李竟南和三弟李竟东另起炉灶的圣斗门,李竟南有李颜、李雪、李勇三个子女,李竟东有李虎、李彪两个儿子。二门之中,男人之刀,刀身长三尺,刀柄七寸,刀背厚,刀刃利,份量足,属于重形兵器;女人之刀,雪亮,锋利,轻盈,有水月之纹发水月之光。二门中人都擅长用刀,什么刀到了他们手中都被诉诸了神力一般。抛开李竟星三兄弟这三个刀门大侠不说,他们的子女合起来有‘武林八块刀’之称。尤其是李竟星的儿子李战,用刀技术直追父辈,年纪轻轻就搏得了一个‘小战神’的号称,不可小示。” 第41节:心事难猜 杨坏听何茵将别人说得那么好,越听越不是滋味,“是吗,他们有那么厉害吗?” 何茵堵气地说,“你以为就你厉害啊,天下武林高手如云,厉害的多着呢。接下来就要说到三帮了,这三帮就是血旗帮、六合帮和消息帮。血旗帮的帮主叫项铁衣,副帮主雷刚。项铁衣一身横练功夫十分厉害,与当今享誉天下的横侠独敢当、副帮主豪侠雷刚并称三侠,亦即横侠、豪侠、和霸侠。豪侠雷刚力大无穷,有气吞山河之雅量,为人慷慨、豪气、使一根铜棍,一头大一头小,重数百斤,人称鬼门关。项铁衣使的九孔血剑,风吹过剑剑音激越,血剑一挥令人血肉横飞。”缓缓了一下,又往下说,“说到六合帮,少不了要提提帮主西门追及帮主的堂姐西门雪,这两人皆通飞禽走兽训练之术,亦精通奇药怪药,将猛兽训成追踪工具,千里追踪,从未失手,擅长陷阱、追捕、猎杀之术,招鹰唤蛇,施放毒物,令人防不胜防。”看来她不说完是不愿意停下来的了,“三帮之中还有一个消息帮,帮主宋消息,精通消息机关,奇门阵法,天下暗器悉出其门,七七四十九个堂主个个精通暗器,炼百毒,见血封喉,且在武林各地设有无数联络处,遍布爪牙,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武林中发生的大小事情,甚至还没发生的事也能通过各种迹象推测出来。这样的消息一旦发出,便有无数武林豪客抢着以巨金买断,以谋私利。” 尽是夸人的话,杨坏实在听不下去了,高叫一声,“停,停,何茵姐姐,下面的你就不用再说了,没有一个我看得顺眼的。” 何茵气得大皱眉头,“若不是想让你掌握一点江湖知识,我才懒得跟你这个无赖说呢。” 杨坏说,“你不说也说了,说得我耳朵都生了茧子。” 何茵气得满脸通红,“以后你想在江湖上混,见了他们最好避着走。四丁我也懒得跟你说了,不过丁氏四兄弟有个妹妹,只穿红衣,名叫丁小浪,听说像你一样脾气火燥,出手狠辣,打人的时候从来不计后果,你若不想死,碰着她也得小心点。” 杨坏大笑起来,瞅着何茵扮扮鬼脸,“就怕碰不到,要是能碰上,我保证能捉回来给我的乌鸦弟弟当老婆。” 何茵立刻羞得脸红脖子粗,气愤说,“与你这种人对牛弹琴,简直浪费我的口水。” 杨坏向着何曾有说,“何伯伯,你看,何茵姐姐又生气了,她肯定在想我昨天求你将她许给乌鸦当老婆的事了。” 何茵气得一跺脚,“死杨坏,你可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若敢再说我的坏话,我的剑是不认人的。”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来到房间外禀报,“老爷,那个乌鸦和他的妹妹来了,说是要见他的朋友杨坏。” 何曾有刚要说请他们进来,何茵的脸又莫名其妙地涨得通红,气愤愤的叫道,“爹,放他们进来,我就出门去。”于是,何曾有的半句话便卡在了心里,看着杨坏,露出征求的目光,“贤侄,你看这个……?” 杨坏是何等聪明之人啊,马上答道,“何伯伯,还是我出去见他们好了。娘,妹妹,你们都呆在何伯伯家吧。光天化日之下,不管哪路恶人,估计他们也是有所顾忌的,我去去就来,今天晚上我负责防务。” 何曾有说,“贤侄客气了,你只管去吧。” 杨坏转身出门,跑过大院,打开前面的大门,果然见到乌鸦和敏敏在。 在何家大院内,正好有个下人看到,敏敏心怯,没有扑过来。 但是她的眼圈好红好红,显见刚才又是哭过的。 乌鸦说,“等你好久不见过去,妹妹要来,所以我们就来了。” 杨坏说,“没事,我送你们回家,还在你家里吃中饭,好不好?” 敏敏大喜,“杨坏哥哥,谢谢你啊。” 杨坏故意逗她说,“吃饭还要谢我啊,我们不也是一家人吗?” 敏敏小脸顿时红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向前跑去,一身风情动乱,活像一只美丽的小蝴蝶。 杨坏忍不住由衷赞叹,“乌鸦,你妹妹真的好美呢。” 乌鸦蛤蟆嘴一张,乌鸦一声,“你还知道我妹妹美啊。妹妹交给你了,以后你要是对她不好,别怪我乌鸦根子的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杨坏赖着皮说,“你的小命,这次好歹是我救出来的吧,你还没有感谢我呢。” 谁知乌鸦比他还赖皮,“老子唯一的一个妹妹都给了你了,哪样感谢都还清了。” 杨坏被说得哑口无言,好久才苦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赖皮了?” 乌鸦说,“跟你学的呗,几年前就学会了,乌鸦尊你是大哥,一直没有拿来对付你而已。” 杨坏说,“这么说,现在你是要对付我了?” 乌鸦吊着眼说,“那就要看你对我妹妹好不好了,你若敢见一个爱一个,乌鸦根子的臭鳖蛋,别怪老子把你那根东西一刀子干下来。” 杨坏吓了一大跳,一看乌鸦满眼都是红色的,犹有泪光闪烁,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敏敏见到你又哭了吧,看看,你妹妹对你多好啊。” 乌鸦反问道,“妹妹对你不好吗?” 杨坏说,“对我也好,对我们两个都了。总而言之,以后我们两个都要对她好好的,尤其是你,不仅要对自己的妹妹好,还要对何茵姐姐好,我刚才还听她提起你呢。你若敢对她不好,别怪老子将你那两根全干掉。” 乌鸦哈地怪笑了,“乌鸦也只有一根呢。” 杨坏恶狠狠地说,“只有一根,那就再切一根脚指头。”一手扒在乌鸦肩头,一边大笑着,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他们一走,白云仙子般的何茵就从门内出来了,气得直跺脚,“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说这人怪不怪,明明对两人没有半点好感,偏偏又跟过来听,还暗暗地骂他们没出息,女孩子的心,真是难懂啊! 第42集:依依惜别 中午,杨坏是在乌鸦家里吃的饭。 因为要干大事的缘故,饭后杨坏还特别赖在乌鸦妹妹的那张闺床上,好好地睡了一觉。 他不紧张,也不害怕,更不着急,一直等到太阳偏的时候,才懒洋洋地起了床。 屋后有水声,估计是敏敏在洗衣服。 他伸头往外面看了一下,果然是的。 敏敏看见他醒了,擦干手跑来,“杨坏哥哥,你睡好了啊?” 杨坏点点头,“那只死乌鸦呢?” 敏敏说,“出去了。” 杨坏问,“去哪里了?” 敏敏轻轻地红了下脸,“听哥哥说,他是去那个姓何的姐姐家里。” 哈! 杨坏跳了起来,“不会吧,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敏敏小声说,“其实哥哥有时候胆子也挺大的呢,不过没有你大。” 杨坏不客气地看着她,“你的胆子大不大?” 敏敏红着脸就低了头,“你知道的。” 又涌起了那种无比疼惜的感觉,杨坏过去就把她抱在怀里了。 敏敏又羞又急,“不要了,哥哥会回来的。” 杨坏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她极不好意思,又低了头,红红的脸蛋埋到杨坏身上。 就像上次一样,杨坏亲亲她的头发,闻着她秀发上的香气,“敏敏。” 敏敏说,“嗯。” 杨坏动情地说,“我以后会娶你作老婆的,你答应吗?” 敏敏的身子扭了扭,只是不答。 杨坏说,“说嘛,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敏敏的声音比蚊蚋还低,“你知道的,敏敏愿意。” 她娇小的身子又在微微颤粟,气息紊乱,小胸脯急促的起伏着,既生涩又害羞,双手无力地拽着杨坏的衣服,又喜欢杨坏,又怕杨坏做出过度的举动来,真的就像一只受了些些惊吓的小鸟,不胜娇弱,我见犹怜。 杨坏深情地对她说,“敏敏乖,抬起头来让哥哥看看。” 敏敏虽然无比羞涩,还是勇敢的涨红着脸抬起了头来,小小的脸蛋红通通的,比红透的苹果还要娇艳,微微膨胀的鼻翼轻轻地张合着,呼吸急促,双眼娇羞欲死,紧紧闭着,根本不敢正视杨坏。娇嫩的双唇,唇角轻轻地抿起,两根青丝也被她轻轻地抿在了嘴角。弧形优美的小下巴,柔细优柔的小脖子此时此刻也红得可爱。还有她那小小的娇小玲珑的耳朵,一边掩藏在青青的秀发之内,居然也是羞红得养眼之至可爱之极。 杨坏低下头,在她的小耳朵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敏敏立刻微微张开了她那鲜红的小嘴,轻轻地嘤咛一声,呼吸更乱,全身都差点儿瞬间瘫软下来。 是那么的不胜娇弱楚楚可怜,同时也颤得更厉害了。 杨坏一阵迷乱,心荡神摇,实在实在有点难以控制自己了。 面对那微微张开吐气如兰的鲜红小嘴,杨坏只感觉呼吸紧张,一股子热流触电般的袭过全身,使得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用自己那张大嘴吞住了敏敏红艳艳的小嘴。大舌头轻轻地一撬就撬开了敏敏咬得并不紧的牙关,挤进那香甜的口腔内。 敏敏全身震动,一阵接一阵地不停颤震,全身彻底瘫软,仿佛连抬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鼻子里轻轻地哼着,身子软软地向后仰着,若非杨坏早就挽住了她的那娇蛮的小腰身,肯定会软到地上去。 这一刹那,她那小小的脸蛋之上,比开了千百朵桃花还要美丽,娇软的身体放出一种比平时还舒服好闻的香气,本能的伸出双手攀着杨坏,羞到了极点。 杨坏感到那种膨胀的感觉又开始从下身猛地升起,简直就没加思索地想将敏敏就地放倒,打开她那娇小柔细的身子,不顾一切地冲进她的身体里去完成某个过程。 然而这时还有点灵光,知道这样子不行,连忙放了开被自己吻得湿湿的那张小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好几口,咬住自己的嘴唇,拼命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手还是挽着敏敏的腰,好一阵子后总算又清醒过来了,暗暗骂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太卑鄙阴险无耻下流,那么娇小的敏敏,如果真的要她,她受得了吗? 天啊,我怎么就真的像个小畜生了? 杨坏好不容易理顺自己的呼吸,不敢再过分地去看敏敏那娇羞欲死的表情,一把抱起敏敏,将她放到床上去。 敏敏以为杨坏还要对他使坏,羞怕得不行,娇喘阵阵,香汗淋淋,胸脯剧烈起伏着,喉咙里又吞住了欲死的嘤咛。 这个时候,杨坏真想要她,只要压上去,压开她那瘫软得根本就没有半点气力挣扎的身子,用力一挺,就能深深地刺进她那蕴酿了十五年处子身体,但杨坏到底努力地压住了内心的占有欲望,轻轻地拍了拍敏敏,“乖乖,哥哥走了,晚上有事哦,明天会回来看你的啊。” 他想象着,他走以后,敏敏肯定还羞得不行,肯定还会把头蒙进被子里羞上好一阵子。自己真是害苦她了。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出门没走多远,羞不死的敏敏便不顾一切地冲出门来,喊了他一声。 杨坏立刻站住了脚,回过头去,这时,居然依稀看到了敏敏眼中的泪光。她的脸还是红红的,小小的身子也是那样的娇弱不胜,却是那么勇敢的抬着头,眼光定定地望着杨坏,朦胧的泪光便从眼底闪烁出来。 杨坏心有不忍,叫着她,“敏敏,回吧,回家去啊,我会回来的。” 敏敏不答,只是望着他,那么执着,那样坚定,那般的依依不舍。 确确实实就像一个小妻子送着丈夫出远门,那情景使他心碎。 “乖,回啊,明天我又会来的呢。”杨坏冲她喊话。 敏敏还是不动,也不答话,就是望着杨坏。 “敏敏乖啦,回家去啦,哥哥看着你。”又一次冲着她喊。 还是不走。 等了会儿,杨坏实在忍不住心里那股子又酸又疼的折磨了,又跑了回去。 “敏敏,别这样,以后不准哭。” 看见她眼中真的有泪,杨坏伸手想去擦擦,敏敏却一把扑上来,扑在他的怀里。 她将杨坏抱得那么紧,仿佛在无形中预示着这次分离再难见面。 第43节:懒驴打滚 杨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乖啊,敏敏乖,没有事的,就出去一个晚上。” 敏敏这时说话了,你听她说啥,她说,“杨坏哥哥,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走到哪里,也带着我去,好吗?” 杨坏心里又习惯地感动着,任随热流滚过心底,伸过双手抱着她紧了一紧,“哥哥知道了。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会回来的,明天就回来。” 敏敏又说,“你要答应我,遇上什么事儿,你自己都不准受伤的。” 杨坏动情地说,“哥哥答应你。” 敏敏说,“还有,敏敏会在家里等你的,一直等到你回来。” 杨坏说,“嗯。哥哥知道了,让哥走吧。” 敏敏说,“嗯。你走吧,我送你走了再回屋。”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了手,敏敏送到门前的路口上。 杨坏自己也有泪,怕别人看到,连忙放开脚步大步向前跑去。跑到拐角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敏敏还站在原地。 好敏敏,我的妻,明天我又回来的!杨坏在心里说。 来到何家,一切如旧。 因为出现了不平常的事情,杨坏一家人都在何曾有家里。 中院有两个亭子,两家的人就坐在那里。 天星回来了,杨坏发现天星居然是一只小小的黑黑的鸟,飞得跟闪电一样快。它带来了两只奇特的兽面鹰,停在内院高挑的墙角上,眼睛像刀子一样亮,估计就是圣战门所谓的圣鹰了。 乌鸦那个憨货果然在这里。 不仅在这里,何曾有还请他在亭子里喝茶。这家伙哪里懂得用茶之道,张嘴咕嘟就往口中倒。 不懂喝茶也就罢了,还不懂礼貌,后辈尊敬前辈,应该主动倒茶,他却坐着不动,让何曾有给他倒。虽然坐着,又是如坐针毯。何曾有倒一杯,他就咕嘟喝干。 再倒一杯,还是咕嘟一声。 陪着杨坏娘亲和妹妹坐在另一桌上的何茵,失口一笑,乌鸦的手一抖,端起的茶都晃了半杯出来。 何曾有成心整他,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给他倒茶,这家伙便也不停的咕嘟,从嘴里发出泻肚子时才有的声音。 杨坏是从他背后的门进来的,因此他没看见。 杨坏也成心要看他的笑话,进来好久了,既不跟何曾有打招呼,也不跟家人说话,就是站在乌鸦背后,看他怎么的。 别人也都心通一气的不作声,乌鸦完全蒙在鼓里。 不知道杨坏进来之前他已经喝了多少茶,总而言之现在桌上已经放了三个茶壶,估计另外两个已经空了。 当何曾有老爷再给乌鸦倒了一杯的时候,他手上的茶壶也空了。一个侍立亭边的下人立刻又去捧了一壶上来。 何曾有不动声色,轻声地说,“乌鸦贤侄,看来你的茶量还不错啊,再来一杯。” 不用说,咕嘟一声,乌鸦又喝下去了。 可能是茶喝多了的原因,喝下这杯后,他的肚子也咕嘟起来。 照这样喝下去,不喝坏肚子才怪呢。 杨坏实在忍不下去了,简直就想大声的怪笑出来。 想了想,他却极力地忍住,伸出一双手,突然蒙住了乌鸦的眼睛。 这下可坏了大事,乌鸦那比自然界乌鸦还要难听百倍的声音立刻刺穿了整个院子,只见他怪声叫道,“乌鸦,坏人来了!”猛地挣扎出去,手脚一阵乱舞,耍起拳来,猛地亮了个金鸡独立的架式,高叫道,“乌鸦王八根子的——蓬!”话没说完,他自己仰面倒了地,声音很响,后脑肯定起了包。 算有忍耐力的杨坏这回是实在忍不住了,笑得捂着肚子喊娘。 何茵、杨兰也笑得花技乱颤。 张笑莲掩嘴笑着,何曾有将刚喝进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杨坏笑得大声,简直就笑了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乌鸦被笑蒙了头,爬起身,憨憨的,摸摸后脑的包,半翻着那双吊死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那样子,逗得别人又笑。 乌鸦也跟着嘿嘿地傻笑,于是别人笑得更大声了。 杨坏笑得实在不行了,捂着肚子哎哎直叫唤。 乌鸦的眼睛突然瞅到了杨坏,仿佛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吃惊地说,“乌鸦根子的,你怎么来了,咦,那个坏人呢?” 杨坏笑得自己被呛住,扶着桌子喊天老爷,“天杀的乌鸦,求求你不要再逗我笑了,你想把老子活活笑死啊!” 乌鸦终于有些明白了,“刚才偷袭我的是你么?” 杨坏总算又极力的忍住了笑,“什么叫偷袭,老子是跟你开个玩笑。” 乌鸦大为光火,“乌鸦的,这种玩笑你也开?刚才如果我是拿了刀的,朝着后边一捅,王八根子的,那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他还在担心杨坏呢。 杨坏过去扒住他的肩,“我的乌鸦弟弟啊,难道在你眼中,你这个妹夫是那么的不济么?本领虽然有些马虎,马马虎虎地也能对付几只乌鸦吧?” 乌鸦脸红了,“你……你?”何茵在旁边听见,也红了脸,又暗中骂上了,“真是的,满嘴没有一句干净话。” 杨坏扒着乌鸦走到桌边,命令他,“坐下。” 乌鸦看到杨坏,就等于看到了救星,倒也听话,乖乖地坐了下来。 杨坏拿茶壶给何曾有上了一杯,这才叫声,“何伯伯。” 何曾有微微笑着点一下头,算是回应。 杨坏又将茶壶递到乌鸦面前,“乌鸦弟弟,你要知道,晚辈应该给前辈上茶,要不然,喝多了会坏肚子的,这是礼貌。”刚说到这里,乌鸦捂着肚子,里面咕咕响,脸色异常地难看起来。 何曾有指指后边院门,“你想去,就从那条门出去。” 乌鸦一听跑得比鬼还快,一下子逃得没影儿。 何曾有目光收到杨坏身上,“贤侄,该做的事,都做好了?” 杨坏对何曾有表现出了少有的尊敬,就冲那几壶茶的待遇,让他感到乌鸦在这里至少没怎么被奚落,所以他跟何曾有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何伯伯,晚辈只是回乌鸦家里看了看他的妹妹。可能你不知道,他的家也是我的家,他的妹妹我也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第44节:地下皇陵 何茵冷笑说,“亲都攀上了,还亲妹妹呢。” 杨坏一听心中大为不满,可是笑呵呵的何老爷在这里,他也不便发作,故意干咳两声,“是的呢,我跟乌鸦攀亲了,不知道何茵姐姐跟谁攀呢。” 何茵鼻子一声冷哼,就不再理他了。 何曾有皱皱眉头,“贤侄休怪,小女失礼。” 杨坏故作大方地说,“我才不敢怪她呢,她是小女侠,我是小混混,无法相比,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我杨坏也是有点气量的,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失礼。”就着失礼的话题,将何茵奚落了一番。 何茵知道,如果跟这个混混一样的人物斗嘴,多半拣不到半点便宜,索性当作没听见。 但是这女子的确是美,白色的衣服像一朵纯洁的百合花,包裹着她那显沟显峰的身体,抽落得越发苗条紧挺,坐在那里轻盈盈的,风一吹秀发飘洒,融着娇嫩的脸眼,双手如玉,身姿如仙,的的确确美得朦胧,美得认真。杨坏虽然知道她不打算再理自己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说,乌鸦如果能娶到她做老婆,日后就是为她而死也应该知足了。 女人的心还真怪,杨坏看何茵,她不理,但杨坏跟何曾有说话的时候,何茵却又禁不住偷偷瞟了他一眼。 可能瞟着的那个家伙在她心中,看起来着实只是一块烂泥,但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首先,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天不管地不收,有胆色;其次,那家伙虽然不知收敛,满口粗言,但浑身上下又自有一股子看轻天下英雄雄倪天下的气势和粗犷不训的男儿野性,竟而无形中吸引着自己去了解这个男人。 谈着谈着,杨坏和何曾有的话题转到了今晚的大事上,杨坏说,“何伯伯,不管今天晚上到底有没有恶人来探院,我都决定在这里呆一个晚上。” 何曾有点头同意,“好。” 杨坏说,“何家应该有藏身的地方吧?或者说,有地道出口?” 何曾有说,“贤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杨坏说,“因为何伯伯说了,以前,何伯伯曾经做过秘使,杨坏虽然笨,但是也能想得到,像何伯伯这样专门从事秘密活动的,如果不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那是不可能的。” 何曾有说,“贤侄高明。” 何茵在心里想,“谁说他笨,这事都能看出来。” 杨坏说,“何伯伯当初选在这个村,杨坏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因为这里有地道可以通到外面去,不仅通到村里,甚至更远的地方。” 何曾有说,“贤侄说的没错。” 何茵在心里想,“怪啊,这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 杨坏说,“这个村里外姓只有我们两家,其他全部姓陈,所以我又得出了一个结论,不仅何伯伯家有地道,村里也有。” 颇具养气功夫的何曾有也吃了一惊,“贤侄,此话怎么讲?” 杨坏笑了,“何伯伯,相信当年你就看出来了,这座院子和我家院子一样,外形看起来都像是什么府门,而且年代已经久远,只是你这家院子大一些而已。如果我这样推测,这里以前本来就是一个府。数百年前,只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是住你这里,一户是住我家,都姓陈,但不是兄弟,他们两家因为某种原因相互结亲,生活下来。所以,现在的村里人全部姓陈,而且几乎各家之间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关系。” 何曾有耸然动容,“不错,村里的确有这样的奇怪现象。” 何茵这时又在心里想,“天啊,原来他不仅聪明,而且还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智慧和推断能力呢,这与他平时所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一双妙目不觉落在了杨坏身上。 该死的乌鸦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挤眉歪嘴地听着。 杨坏说,“举例说吧,乌鸦一家,就几乎与村里好多人有着七七八八的亲戚关系,只是人家瞧不起他,不愿意跟他走动而已。” 何曾有不禁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杨坏说,“人员关系搞清楚了,假如像我那样推断下去的话,是这样子的,以前的确只有两家姓陈的,住在这里相互通婚,有了后代,也有了这个村庄。起先,他们可能因为要共同保护什么东西,所以住以了这里,并且宣誓子子孙孙保护那样东西,可笑的事,他们的后代知情者,突然发现他们所要保护的东西,一旦泄漏,不仅无法再保护下去,而且还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决定向后代隐瞒这件事,于是,他们的后代就再也不知道了。” 何曾有端起茶杯,轻轻地送向嘴边,“竟有这样的事情?” 杨坏说,“当然有。只因这个村庄下面,本来就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地下皇城。” “什么!!” 何曾有手臂一抖,脸色大变,吓得将茶杯都打了。 乌鸦更是跳了起来。 连何茵也是猛地站起,失口大叫,“不可能!” 杨坏又笑了,“何伯伯,你说呢,可不可能?” 何曾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极力恢复平静,“贤侄想得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怎么会有一座皇城呢?你可把我老人家吓坏了。”伸手去拣那只坏子。下人立刻将杯子拣起,去换了新的来,放回桌上。 杨坏又讨好地为何曾有倒茶,“何伯伯,到底有没有,只有查过才知道,待会儿我们去查吧。先查你家,再查我家,说不定就查得到的。” 何曾有说,“有是有,我家只有一条用来临时逃命的地道,而且只能通到院外,这是防备有人攻进院子,趁机逃走而已。” 杨坏坚持道,“还是去查查。” 何曾有也不与他为难,“那好吧,贤侄,我们喝了这杯茶,大家一起去查。” 天色本来就不早了,还喝了一会儿茶,待到他们去查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阳光的颜色开始变红,披在何家大院,给墙上抹了一层红晕。 何曾有看着太阳,“贤侄,我看还是明天再去查吧。” 杨坏担心说,“如果晚上发生变故,就查不到了,先就近查查你家吧。” 第45节:畅饮美酒 一行数人,先在何家大院展开搜查,连看不上杨坏的何茵都动了好奇,帮着到处走看。 就这样,查到天黑,也没有任何收获。 真的像何曾有所说的,只有一条通到外面的地道,并且从地道壁来看,根本就不久远,也就是说,是何曾有隐居地这里之后,他自己抽空挖出来的。 天一黑,下人就在院内挂起了灯。 杨坏早就知道何家有五个下人,他们负责煮饭、种菜、赶集等所有家庭事务,何曾有与妻子夏云,时常养养气,喝喝茶,甚至不出院子。外人极少看到他们出去散步的。 当然,极少并不是代表没有出去过。 两人偶尔也到河边看看,问那些刚刚收网回来的村民买些鲜鱼。 若不是因为偷血玲珑那件事让杨坏看出点苗头,恐怕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底细了。 两家人围在一桌吃晚餐。 何曾有和妻子夏云坐一方,何茵陪张笑莲坐一方,乌鸦硬要挤到杨坏的身边,杨坏那小小的杨兰妹妹反而自己坐一方了。 两壶老酒,一个全鸡,一碗鱼汤,两盘子青菜,还加一碟小炒的野味。 仍是在喝茶的亭子中吃的,天星不知哪去了,只有那两只圣鹰,眼瞪瞪的,高高站在横挑上,不肯睡去。 下人们一切安排好后,在隔桌吃着。 夜色寂寂,明月早早爬上了天际。 院子里寒虫唧唧,初秋的晚风吹过,传来沙沙地声响。 一切如前,没有任何不对劲。 杨兰突然仰起头问杨坏,“哥哥,我们今天不回家睡了啊?” 杨坏心里涌起一种异常的负疚,说起来却又不是回不了自己的家那种感情,而是在想敏敏。单单在这种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满满地想着她,想着分别时她眼中的泪光和她耐心的嘱托,想着她那娇小的身影站在路口送他的样子…… 他不想将这些表现出来,便笑着对杨兰说,“睡在哪里都一样的啊,今天我们在何伯伯家睡,明天就能回家了。” 杨兰很认真的点一下头,“嗯。” 杨坏问,“是不是觉得自己屋里睡着舒服些啊?” 杨兰又说,“嗯,是的。不过明天就能回家的,没事儿。” 杨坏亲切的摸摸杨兰扎辫的小脑袋,“好好吃饭,吃饱些睡得也好。” 杨兰乖巧地说,“我知道的。” 杨坏将眼光转到何曾有身上,“何伯伯,我敬你!”自饮了一杯。 何曾有也饮了一杯。 乌鸦也要跟着饮,结果被杨坏一巴掌将酒杯打掉了,“你不准喝。”于是乌鸦的眼睛瞪得比鬼都大,气虎虎地问,“为什么?” 杨坏咧嘴一笑,“你看,何茵姐姐都不喝酒,你喝哪门子的酒啊?” 乌鸦的脸立即红了,却也不喝酒了。 杨坏到底是知道他的性子的,生怕喝了酒一旦发疯难以收拾。何况今天晚上情况很奇特,他们必须要在这里经受一夜的考验。 为防万一,吃饭的时候,除了杨坏兄妹及乌鸦,其他人都带了武器,何茵母女带剑,何曾有带的是七星刀,张笑莲带着暗器子午针。何茵暂且不说,何曾有、夏云、张笑莲等全是昔年江湖一流杀手,刀光未现杀气先行,谁要动何家的人,恐怕也得多长几个脑袋。 何况还有两只圣鹰在此。 谁敢得罪圣战门,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所谓刀出圣门,圣战门的刀一出,到处都是扑天盖地的刀流,不叫你血肉横飞才怪。 所以,何曾有放稳了心,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 杨坏更不用说了,开始不让乌鸦喝酒,接着却大呼小叫地与乌鸦称兄道弟,大喝起来,杯里的酒像水一样被他喝下去,看得何茵直摇头。 坐着旁边的妹妹都被酒气呛着了。 然而杨坏依然我行我素,越喝越快,将何曾有的阵年老酒浪费了数坛,别人叫都叫不住。 这一来,竟喝醉了。 天空如洗,明月如玉,敏敏又站在屋前等着他的情哥哥了。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回家的那条路,那么执着,那样认真,以至于一条黑影闪过了她的身后,她都没有丝毫觉察。 那黑影拿着一把匕首,足有八九寸,一刀下去,她的小命很可能就玩完了。 黑影看了看她,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匕首一藏,突然一掌将她拍昏,打横抱起,转到屋后,三蹿两蹿便消失在黑暗中。 她再不能想情哥哥了。 至少今夜是这样。 至于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也只有天知道了。 杨坏不是天,所以不知道。 他还在梦中。 何曾有微笑地看着已经伏倒桌沿的杨坏和乌鸦,对张笑莲说,“他醉了。” 张笑莲露出苦涩的微笑,“儿啊,你别怪娘用药将你麻翻,过了今晚就会没事了。要不然,以你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万一真有强人到来,强行出头,必惹大祸啊。” 看来这件事只瞒了杨坏兄妹和乌鸦,杨坏喝酒,多半是为了借着酒性壮胆,以防万一强敌来袭大干一场,可是没有想到酒里竟是有药的。 何茵过来问,“伯母,是不是要将他们弄进房间里去。” 杨兰跑到娘的身边,惊讶地说,“娘啊,是你麻到哥哥的么?” 张笑莲苦笑一下,“兰儿,娘也是没有法子啊。你看,那些下人也全部麻倒了呢。” 杨兰大奇,抬眼一看,果然,五个下人也全部麻倒在另一桌。 “他们刚才还好好的啊?” 她小小的脑袋怎么都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哥哥醉到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哥哥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可是那些下人并没有喝酒啊。她不相信,所以又跑到旁边桌子上去看,看了还摇,摇了还喊,“喂,叔叔,醒醒!醒醒嘛,太阳出来了!” 人都翻了,一下子自然是摇不醒的。 杨兰抓起一个人的手,想用力地扯,没想到那人的手冷冰冰的,吓得她惊叫一声又跑了回来,语不成声。 张笑莲大惊,一把抱住女儿,“怎么啦,怎么啦?” 杨兰还直往她身上躲,“娘,那个人的手好冷,好可怕哦。” 第46节:恶霸上门 什么? 几人大惊失色,人影一闪,何曾有已经来到那个下人身边,伸手一触,脸色顿时苍白。 她的女儿发现不妙,也蹿了过去,“怎么了,爹?” 何曾有铁青着脸,“他们死了。” 一听死了人,杨兰哇地一声哭起来。 张笑莲一边劝一边问,“那汤里,我明明只是放了麻药。” 何曾有猛地回过身来,“肯定被人做了手脚。女儿,赶快将杨坏他们弄进屋去。” 话音未落,一声诡异阴森的号叫在院外响起,吓得正在哭泣的杨兰立刻止了声。 一阵阴风吹来,几片奇特的纸片在空中打转,随风飘荡,吹进了院内。 渐渐的,纸片多了起来,漫天飞舞,漫天飘落,象纷飞的雪花。 这些纸全是从 大门的方向被风吹来的,纷纷扬扬,无有止休,落到几人身上,竟全是烧给死人用的纸钱。 有两张盖到杨坏背上,又被风掀到一边去了。 风是阴风,纸是冥钱。 院中这几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门的方向。 张笑莲一边护着杨兰,移身到杨坏身边,一只手夹起了数支子午针。 这种针尖细而短,暗劲发出,几乎没有破空声,一闪而至,穿肉透骨,令人防不胜防。而且是喂了剧毒的,见血封喉,一般人无不中针即死,一流高手可以以自身极其深厚的内气逼住毒气暂时不散,但因毒性太大,若非独门解药,子时中针,也绝对活不过午时,故有子午针之称。若不是遇上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张笑莲是从来不使针的。 现在她的手里一下就夹了四支,可见已经是全力警戒了。 外面没有人任何声音,只有长了翅膀似的纸钱,依旧从那个地方不断的飞进来。 越飞越多,地上都落了一层。 在纸钱欲尽之际,突然一声风响,两团黑黑的什么东西跟风飞进,砰地摔在院子当中,一直滚到亭子旁边,随之院外一个诡秘至极的声音便和着慢板缓缓唱了起来,“鬼门关,阴阳路;上天堂,下地府;纸钱来,纸钱去;生招魂,死招符……” 一声一板,声音奇诡而凄厉,怪异刺耳,揪人心肠。 好象是一阵鬼哭四处漫飘,自远远的前方传来,透过几人站身的院子又传到远远后面去了。 杨兰吓得魂都飞了,眼神欲散,死命地抓紧了张笑莲的衣裳。 几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何曾有大起胆子向亭子边的东西看去,却是两颗人头,而且就是黑金刚和冷面杀的。 他们已经在前一天被杀,现在被人割了头来,白花花的灯光下,黑红的鲜血已经凝固,那吓人的眼睛则仍然大大地睁着,比过妖魔鬼怪,杨兰闷哼竟被吓昏过去。 何曾有都气青了,刷地抽出刀来。 何茵夏云两人也气得脸色杀白,双双撤出宝剑。 但是,谁也没有抢先出手。 这时候,天地间似乎只有风——令人心寒的怪风,不知从何处刮进这个院子。 大门吱呀一声,竟自行开了,门檐上吊的那一盏灯火扑地熄灭,外面便像已经被吞噬了,成了黑洞洞的一团。 从里面望出去,大门仿佛一张吞人的大嘴,那股吓人的妖风,便从那张大嘴里不停地吐出来。何曾有又惊又怒,沉声喝道,“何言鼠辈,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从那张大嘴里蹿出来一人,长着阴惨惨的面孔,披着乱蓬蓬的长发,眼珠灰白,脸孔发青,看起来像极了是一个死人。接着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简直就比死人还要难听,只听他阴阴怪笑问,“是谁敢骂本使者,掌嘴!” 身形闪处,跟本没看清怎么动作,已经站到何曾有面前,叭叭地给了他两个嘴巴。 何曾有看见那人扑过来时,明明想躲的,谁知刚有个躲的念头对方就到了,居然没躲开。 已经着了两下,嘴角刺疼刺疼。 何曾有气得咬牙切齿,想要一刀劈过去,定眼一看,没想到那人竟而不在面前,又站回原来的地方了。 “鬼魂身法?”何茵倒失口叫出声来。 他一喊,何曾有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颤声问道,“你是插血盟的人?” 那人还站在那里,木着脸,不答话,也不说话。 何茵提醒说,“看他刚才使出的鬼魂身法,必然就是插血盟下七大杀星之一的鬼杀百步蛇。” 身份既明,何曾有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冷笑一声,“原来是插血盟的高手,我当是谁呢,何某倒是失敬了。” 何茵又说,“插血盟的七大杀星之中,除了最厉害的幽灵斩,第二个就是会鬼魂身法的百步蛇,既然他都来了,他下面的其他五大杀星想必也到了。” 何曾有沉着脸说,“来得好,就怕他不来。” “只怕来了未必好!” 一个声音响起,人影闪动,院子里居然同时多了数人。 何茵一看先日那个来到本村偷袭的色杀花风流也在其中,气得柳眉倒竖。 她刚想上前,忽听后面一个声音大声叫道,“你们都退后,孙子来了,老子过来教训他们!” 一条人打她身边冲过,稳当当地站在了几人之前。 何茵见是杨坏,吓了一大跳,心说这家伙不是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 不仅仅杨坏醒了,难看的乌鸦也冲了过来,神气的站在杨坏身边。 那模样,杨坏是老子,他就扎实是杨坏的孙子,杨坏走哪,他就跟哪。 何曾有又惊又疑,“贤侄,你不是喝醉了么?” 杨坏哈哈大笑,“那么点酒还醉不了我,你们退开一边,这些乌鸦王八蛋的,且等老子来收拾。”这才定眼看去,站在他的面前,一共来了十几人,最前面的高大汉子,面色平静不怒而威,身着华丽衣装,脸宽额大,鼻子高突、微勾,一双眼睛又大又深,稍微眨动一下便寒光四射。在他的身边,分开来站着两摆人,左边的四人,一个就是先日在天河镇见过的白衣人逍遥,一个是刚才出手抽何曾嘴巴的、干尸一样的百步蛇,另外两个,是老头,一个背驼,一个精瘦,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杨坏觉得他俩算不得什么东西,根本没看下去,又将目光转到另一侧,在这里,先看到的是一个紫衣女子,几乎跟何茵一样美。 第47节:绝顶高手 杨坏看见她,立刻笑了,冲着对方挤眉弄眼的,“嘻嘻,你是紫罗兰吧。” 对方冷冷地盯视着他,眼睛里放出两道闪电般的冷光,逼进杨坏瞳仁内,“不错。知道我的姓名,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哈! 杨坏一听就火了,大声骂道,“老子在天河镇见着你的时候,笑眯眯的,还跟老子亲热,倒没想到你这变得这么快。” 一个声音答道,“只怕你那天见到的,是丁小浪化妆的,并非真正的紫罗兰,否则我老怪不信你还有命在。” 杨坏顺这个声音望去,发现答话的居然是黄毛老怪,顿时乐了,冲着他连连招手,“黄毛儿子,你死没有?没死过来给爹叩头!” 黄毛老怪气得哇哇乱叫,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不怕杨坏了,张牙舞爪就要向前冲。 冷不防杨坏尖吼一声,“站住!” 还真听话,这家伙吃他一吓,居然一个趔趄又站住了。 紫罗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还怕他一个毛孩子?” 黄毛老怪苦着脸说,“不是我怕他。你也知道,我老怪最怕痒,他用手一抓,专抓老怪的痒处,抓得我老怪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啊。” 紫罗兰气得又哼了一声,“那你最好死远点,老娘挺你将他抓回来。” 杨坏刚才已经听出这个紫罗兰竟不是当日自己在镇上遇到那个,连忙摆手,“且慢且慢,大哥我有事要问你。” 紫罗兰阴森着眼睛,“有屁快放!老娘念你已经是个死人,破例给你一次机会。” 杨坏嘻嘻一笑,“我想问,既然你是真正的紫罗兰,那天有人假冒你,你为什么不将他杀掉?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当日你也在天河镇吧?” 紫罗兰冷冷地答,“这个问题答案很简单,就因为她是丁家的人。” 杨坏比她还冷,“呵呵,因为她是丁家的人,你就不敢动手了啊?假如我是圣战门的,那你不是也要乖乖的放过我了?” 紫罗兰说,“我们的人早就调查清楚了,你就是井水村的,根本不可能是圣战门的。” 杨坏于是又大大地得意起来,回身指着后面的横挑,“辣婆娘,你往那里看看,老子如果不是圣战门的,圣鹰是从哪里来的?” 紫罗兰往那横挑一看,恰好那两只圣鹰冲这帮不速之客瞪起鼓鼓的眼睛,不由脸色大变,满脸的杀气一刹那消散得干干净净。不单她吓住了,百步蛇、色杀、黄毛老怪等全吓住了。 于是杨坏更加狂妄地笑起来,全然不顾得何茵的喝叫,迎着他们走去,冲着最前面那个高大威猛地汉子大声地说,“你们一堆插血盟的狗屎,就想大着脑壳跟圣战门作对么?你就是插血盟的盟主孟惊龙,对吧?要知道老子有空的时候也会跑到天河镇去听书的,江湖中哪样事情没听说过。算起来,你们插血盟仅仅只是个下三烂的角色,排在你们面前的,一家二门三帮四丁不说,还有蓝衣堡青衣堡绿衣堡花衣堡,一大堆一大堆,他们是爷,你们是孙,他们是老子,你们就是儿子,世上的歪理虽多,但是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吗?”指着孟惊龙说,“虽然你只算是个下三烂的插血盟,但你好歹也算是个盟主吧,像你这等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眉歪眼斜人模狗样的,怎么配得上盟主号称呢,老子看你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上看下看不顺眼,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都不顺眼,你他娘个臭鳖蛋生的,让老子看不顺眼也还罢了,偏偏还搞什么死人的纸钱到处乱丢,让别人知道你比死人还难看,对吧?告诉你,没惹着老子还好,不一小心让老子动了肝火,烧了你的盟,干了你的头,切了你的根,挖了你的心,连你的那双狗眼也要抠出来,给我的乌鸦弟弟当灯点。”说着还回头问乌鸦,“是不是啊?” 乌鸦刚想说是,看到孟惊龙眼里刺出一道凶光,声音便卡在了咽喉内。 杨坏大怒,“老子平时喊你喊姐夫也喊了,做妹夫也做了,关键时刻问你句话你都不答,你他娘的成了死乌鸦啦?”冲回来对着乌鸦就是一顿暴揍。 别人都看呆了。 孟惊龙吃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 说实在的,混江湖这么多年了,没说遇上这样的人,想都没有想过。没错儿,插血盟的名次是排在一家二门三帮四丁之后,但那并不是实力,而是按武德而论的。事实上,插血盟和蓝衣堡这两个派的力量,甚至不在排名之前的任何一派之下,只因为这两派属于邪恶帮派,也就是江湖人士所谓的黑道,因此才排名在后的。花家的枪很出名,孟惊龙的枪同样出名;圣门的刀很出名,孟惊龙的刀同样出名;血旗帮的剑很出名,孟惊龙的剑同样出名;更难得的是,孟惊龙不仅是一个黑道全才,而且精通各种各样的暗活,包括暗杀、追踪、绑架、陷阱、阴谋等等等等,无所不能。插血盟在江湖中名头不如前者,那仅仅只是名头,它的总坛所在地却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腥之所,令人闻之色变。若不是孟惊龙考虑到近年来又突然之间冒出了蓝衣堡这样的邪恶大派与已相争,他也绝对不会刻意授意下属不可轻易侵犯一家二门三帮四丁那些人,以免加下深仇,日后对已不利,在正派与蓝衣堡的双重打压下转为被动。 否则,在丁小浪胆敢扮装他手下身列七大杀星之一的紫罗兰,就算紫罗兰自己不动手,他也会派出其他高手立刻将丁小浪捉回总坛凌迟处死。 可以现在,居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来。 不仅骂插血盟,也骂别的人,现在又骂上了自己的朋友,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孟惊龙只顾惊讶地看着,别人看他没有动,又不没有什么暗示,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因此也跟着没有动。 第48节:失手被擒 这下可好,杨坏见他们不动,骂得更凶了,先骂何曾有,“你这个老妖怪,看到你的女婿我老人家在这里跟人打起来了也不过来帮忙,到底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还不与我滚回去?”又骂何茵,“你个妖女,天天缠着老子缠得心烦,白天也缠晚上也缠,你以为老子有那么多精力来应付你啊。要知道老子也是有三妻四妾的,害得老子一个人都应付不过来,再怎么去应付别的女孩子?这个笑话要是传出去,你想让别人笑掉大牙吗?” 何曾有父女虽然知道杨坏是借题发挥暗示趁机离开,那番话实在太恶毒了,听得两人气鼓鼓的。尤其是何茵,气得全身打抖,人家还是干净身子,居然说已经嫁了他,居然就这样当众将她往死里骂。何茵心里说,你再骂一句,我就一剑杀了你。也难为她这么难听的话竟然在父亲的示意下极力忍了下来。 现在,杨坏的眼光又转到了乌鸦身上,狠狠地骂着他,“死东西,难看就难看呗,你还遮遮掩掩,你不知道越遮越难看吗?你这个乌鸦王八根子的,就知道天天哇哇地叫,叼块肉都被狐狸骗走了,无用的东西,没出息的东西!”又是一顿打。 打完了,歇歇气,不经意看到孟惊龙这边的人也在看着,气又来了,不由分说冲了上来,对着孟惊龙封面就是一巴掌,啪地抽在孟惊龙的脸上。 于是,不光是何曾有这边的人,孟惊龙自己和他的手下再次极度地震惊了。 这简直就是老子打儿子,儿子还不敢动啊。 就是孟惊龙自己,也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动手,而且会打到他的脸上来。那家伙虽然气冲冲的,好像要报杀父之仇,可是速度并不快,他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躲?那阵子甚至连躲的念头都没有。 一看杨坏就在眼皮子底下得意忘情地笑个不了,只要一脚就能将他踢得连影儿都找不到,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 杨坏又骂上了,“你个姥姥皮的,有什么好笑的,你就笑死得了。”扫视一眼,指着色杀的鼻子又骂,“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笑笑笑,看你那样儿,还自称什么色杀看上的什么女孩儿都有法子弄得手,老子看你就是一堆狗屎!你看你,半片脸是青的,另外半片却是红的,全活猴子屁股;还有你嘴巴,两片嘴唇黑黑的鼓起,熟悉你的知道那是嘴巴,不熟悉的还以为你的屁股生错了地方呢。你这样一个人,鼻子又粗,活像喇叭,耳朵又尖,活像刀子,牙齿又利,好比豺狼,眼睛鼓鼓,如同恶鬼,老子跟你讲话,你还跟老子翘尾巴,哪个女孩若是看得上你,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而是世界上早就没有太阳了。” 骂得太辛苦,他只好喘上了,又指着百步蛇骂,“老子骂他关你屁事,你在这里阴笑阳笑的,也不看看你的脸,白的地方不该白,黑的地方不该黑,眼睛生在鼻子上,鼻子生在嘴巴上,嘴巴吊在裤裆上,你还跟我笑,你以为老子好笑么,告诉你,我杨坏,年少英名,名声大大的,闻的什么风,丧的什么胆,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对付你这样一个吊死鬼,一个指头就能把你戳个稀巴烂!” 转个地方,又骂紫罗兰,“你这个妖女,当初为了与老子私奔,从天上跟到地上,老子不依,你又从地上追到天上,老子不依,你又把老子往天上追,追来追去的,追得老子根都软了,老子若不看在当年你追我追得那么辛苦的份上,今天少不得当着众人的面再将你当作婊子般的乱来一遍。” 别人看孟惊龙没动手,都咬紧嘴巴忍着杨坏的恶骂,可是这个紫罗兰骂不得,突然抽出一把尺长的刀,说它是刀,偏不像刀;说它是剑,又不像剑;样子很古怪,竟是三角刃,恶狠狠地向杨坏刺来。她的速度极快极快,杨坏哪里躲得过去。 眼中要被刺中,别人全被骂呆了,尽在梦中,就是何茵,吃了那一番骂之后,之前暗中生出对他的好感也全被骂走,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还要出手救他。 然而,她不出手,并不代表别人不出手。 风声一响,杨坏被带到一边,躲过了紫罗兰的三角刃凶器。 杨坏定眼一瞧,这回是怎么都骂不出来了。 原来,刚才出手救他的,既不是何茵姐姐,又不是婶婶夏云,还不是娘亲张笑莲,更不是何老爷子,而是刚才还被自己骂着的插血盟盟主孟惊龙。 紫罗兰看到是盟主出手相救,虽然还气得脸色发白直打哆嗦,却是满腔疑虑,再也没有追过来了。 仅仅只是顿了一顿,杨坏又骂起孟惊龙来,“老子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用得着你救吗?老子最近虽然得了你的女儿,你也搭着老子沾了些光,但是有必要救出老子来之后笑得口水都流出来吗?再笑得这么难看,别怪老子干掉你的根!”抽出一把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比划比划,突然一刀向孟惊龙的下身捅去。 两人相隔极近,刀子极利,而且速度快得眼花,孟惊龙手下那些人吓得惊叫,没想到还是刺空了。 握刀的手被轻轻一扫,刀割般的痛,刀已掉了。 随之后颈一紧,他的人已经被抓住,提了起来。 杨坏之所以敢在虎视眈眈之下胆大包天,当然也是有所凭借的,他知道自己体内不知何时有了一股子力量,平时不出来,关键时刻只要自己用意念一引就能引出来,再拿那力量往什么地方一顶,就会往那地方冲出去,因此他连忙向后颈那地方猛地顶了一下,果然,抓他的那只手被顶开了,他的双脚落了地。趁着这个机会,杨坏猛地转身冲着刚才抓他的那人一掌打去。蓬地一声大响,立刻将那人打飞。 这下子没差点儿将杨坏嘴巴笑歪,正欲再补放几掌,没想到后颈又一次被抓住了。 我顶个肺! 又是用力一顶。 可惜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顶开,耳边传来孟惊龙惊讶的声音,“好家伙,你倒跟老子顶起来了,赶快与我绑了。”手上连麻数次,已不能动弹。这时,杨坏突然看见一条白色的影子升了起来,直向这边掠来,速度极快极快。 第49节:身陷魔窟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又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迎着白影冲过去,于是,那个白影手中的剑,蓦地爆出了好几条剑光。然后被什么东西一扫而落,剑光没有了,白影似乎被什么东西扫中了,往后跌去。 杨坏知道那条白影就是何茵姐姐,关键时刻她终于想到了救自己。 还有自己身边冲过去的那个高大的人影,杨坏知道他是孟惊龙。 他也知道何茵姐姐是被孟惊龙打飞的,不禁为何茵担心到了极点。 虽然杨坏看见孟惊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是可以扫起来的,但还是没有看得很清,只知道那东西威力非凡,因为何茵姐姐那种能够爆发的剑芒,就在几天前还杀得进村偷袭的色杀落荒而落,这次碰上孟惊龙那能够扫起来的东西,一扫剑芒就没了,而且还将她扫到了远处。 孟惊龙并没落地,在天空里旋成了一团,突然又有三条人影自亭子边冲着孟惊龙上去了,杨坏知道那三条人影一定就是何伯伯、夏云婶婶和自己的娘亲,因为他还听到了何曾有与孟惊龙对杀之前焦急的声音,他在喊,“女儿,快走,带了兰兰走!” 此时此刻,何茵姐姐肯定在亭子里,自己的妹妹杨兰也在,他们三个人将孟惊龙缠住,本意就是让何茵姐姐带着兰兰逃走。 可是很快杨坏又听到了孟惊龙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残忍歹毒无情,杨坏听到他大叫,“那个女孩使的果然是向横天的剑法,赶快与我活捉了。” 话音一落,周边突然冒出了许多黑色的人影。 空中,孟惊龙的那件秘密武器又扫开了,扫得天空大地都是一团冷风一片混乱,于是何曾有从天空中直坠坠地掉在了地面。夏云婶婶和自己的娘亲往两边跌落。 黑色人影涌上去,就将他们全部抓住了。 还有乌鸦,这家伙憨憨呆呆地,根本没动手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孟惊龙的人影打亭子顶跃过,一闪不见,不一会儿在更远的地方便传来他那鬼听了都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向横天,老子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杨坏感到坏事了,不仅自己被抓,其他人也全部遭到了毒手。 直到这时,他才感到自己的双手居然已经被反过去锁上了。试了试,全身明明不能动的,现在又能动了,说明自己体内的力量又在无形中冲开了穴道。 既然能够冲开穴道,当然也能冲开捆绑自己的锁子,杨坏又是引力一顶,只听后面一阵链子响,震得自己双手发麻,却是没有冲开。 色杀花风流嘿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想冲开链子呢,告诉你,知道你力大,我们已经将刀枪都斩不断的玄铁链给你的手脚都锁上了,你以为刚才那掌是那么好打的。” 原来刚才被杨坏打飞的是他,杨坏真是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一掌将他打死呢。 很快,孟惊龙又回来了,杨坏看见他抓着了何茵姐姐。 随着众人拢近,杨坏又发现,果真所有人的人都被抓了,这中包括自己那个十一岁的小妹妹。 有人报道,“那两只圣鹰飞了,怎么办?” 孟惊龙气横横地道,“飞了就飞了。今天晚上没走一人,圣战门又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再说了,就是知道,老子孟惊龙还怕他圣战门不行!”他也喜欢算称老子,威严地喝令手下,“屋烧了,所有人全部带回总坛。” 就这样,杨坏这些人,每个都被塞住嘴巴蒙上黑布,被人带着飞快往外走,看也不能看,喊也不能喊,杨坏想到这次失手,极有可能遭来满门灭顶之灾,不由心急如焚;又想到还在茅屋中等着自己回去的敏敏,更是千百般地心痛起来。 凭感觉,杨坏知道后来自己被扔上了船,是从水路走了。 船速很快,远远超过那些打渔的船。 既然已经栽在了别人手里头,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杨坏不禁不停地尾悔起来,原来他身上那股子无形的力气,他早就试过的了,通过手掌发出,石头都能打爆,没想到还是奈何不了孟惊龙。 他手里那把好像由数条柳条缠起来一样的武器一扫,别人便纷纷跌落,实在太厉害太厉害了。 老母亲的,黑金刚肯定就是他们那些人杀的。因为之前杨坏听何曾有说过,黑金刚是向横天的人,而事后从孟惊龙抓获何茵姐姐之后得意的声调听起来,这个鬼家伙一直在找向横天,黑金刚是向横天的人,他不杀才怪。 同时,杨坏心里也起了疑问,孟惊龙抓到何茵姐姐之后就说终于找到向横天了,莫非何茵姐姐向横天是女儿?可是不对啊,何茵姐姐不是何伯伯的女儿吗?忽又想到,孟惊龙打败何茵姐姐时就曾经说过,何茵姐姐会向横天的剑法,那么推算起来,是向横天将剑法教给了何茵姐姐,何茵姐姐只是他的徒儿了? 抓了他的徒儿,又杀了他的手下黑金刚,当然能够引起向横天来了,杨坏的心蓦然寒了,感到这个孟惊龙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三天后,杨坏被吊在了一个石室中。头上的黑布取掉了,虽得见了,看到的却是巨大的铁门和一个只能透气的小口。 头上脚底及四壁,全是硬梆梆的大石。 陷身在这种地方,再也出不去了。想到自己陷身在这种地方,再推想到其他人肯定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尤其是兰兰妹妹,还只有十一岁,这帮魔鬼能够杀人放火,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杨坏越想越怕,可怜无可奈何,只把一腔怒越积越大,大到了快要爆炸的地步。 都怪我害了你们,要是大家早早就逃走,孟惊龙这个恶魔怎么可能得手啊? 杨坏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体能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能量吗,连根链子都顶不开,还逞什么能?可是在何家大院当众骂人的那阵子,竟还在心里暗暗地幻想着只要搞个突然袭击就能一刀将孟惊龙杀死,现在想起来实在要叫人笑掉大牙! 杨坏啊杨坏,你简直傻到家了,怎么就想不明白连黑金刚那么高的身手都轻易被杀,你算个老几啊? 娘个逼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被关了整整三天,同时也狠狠地骂了自己三天,什么话都骂遍了,什么事都悔透了,然而没有用。 第50节:非人折磨 三天啊,整整三天! 这三天,没有人送水送饭,骂干了嗓子不也只能挨渴挨饿吗? 骂顶个屁用! 悔顶根鸟毛! 直到第四天的早晨,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杨坏得出两个结论:要么是来杀我的,要么是来送饭的。 结果进来的是几个如狼似虎的赤膊恶汉,恶狠狠地将他拖出去,拖到一个更大的石室中,捆在了一根巨大的石柱子上。并且还把他的头发扎成一团,也捆紧在柱子上。只要往下微微一缩,就会揪心地疼。 然后孟惊龙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出现了,笑吟吟地问他,“这几天过得还舒服吧?” 杨坏怒极而笑,“有你这个孝心小孙子侍候着,爷爷能不舒服吗?快喊爷爷。” 孟惊龙眼睛温和地笑着,“你笑吧,等下你就笑不出来了。” 杨坏怪笑道,“老子不是笑就是骂,想必你个龟孙子下溅,爱听老子骂了?” 孟惊龙今天异常温和,“对,老子就喜欢被人骂。你看,你爱称老子,我也爱称老子,我们都是老子,那谁当儿子啊?” 杨坏居然也温和起来,“我是你他娘的老子,你是狗他娘的老子,换句话说,你就是我的狗,我这个老子怎么都比你来得高级点吧?” 孟惊龙笑道,“谁是狗,谁是人,等下就分出来了,我关了你三天,你汪汪在里面叫了三天,你搞得老子很烦躁,知道不知道?”伸过手来,几下将杨坏双腿上的布撕去,拍拍手,紫罗兰进来了。 孟惊龙还是很舒心地笑着,“我的手下有七大杀星,气杀阿侏、毒杀阿驼、血杀胡难、色杀花风流、影杀紫罗兰、鬼杀百步蛇、和隐杀幽灵斩,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样绝技,是别人怎么都受不过来的,现在他们被你吵得很烦,所以要拿出来试试,叫你以后收敛些,不要再天天鬼哭狼嚎了。” 杨坏冷笑两声,“是吗,那你来啊,老子哼半个子就不算条汉子。” 孟惊龙笑道,“好吧,那本盟主当仁不让,就不客气啦。”衣袖一拂,杨坏的下身,从大腿到脚踝出现了几排密密麻麻的血孔,端的是疼痛入骨,血流如注。紫罗兰端来一盆水,冷冷地说,“三天前你当众侮辱我,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紫罗兰有什么手段对付你。”将药水小碗一碗一碗地将血孔淋遍,顿时比刚才还要疼痛百倍,比过数以万计的针线在肉内穿插,杨坏痛得全身缩紧,眼前一片死黑,差点儿昏倒。 紫罗兰笑盈盈的,“你还骂不?骂人好不好玩?告诉你吧,我这水是毒药加上辣椒再加上专门令皮肉起痒野芋头茎汁弄出来的,不管是谁,只要将这个法子一弄,保准比死还要难受百倍。” 她说的没错,仅仅过了一会儿,皮肤就开始发痒了,从皮子外面一直痒到里面去,痒进骨头里,这种痒,比那纯性的疼痛的的确确还要难受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像有千万条毛毛虫在皮肉里爬着、咬着、触着、刮着,令人生不如死,这种感觉让杨坏觉得哪怕是要用死一百次来换他也会甘心情愿地选择后者。痒痛一发,外至全身毛皮,内到骨肉血脉,连带全身的神经都抽紧起来,然而还是抵不了席卷而至的痒痛,几个颤抖,几个哆嗦,几个冷突,便使得杨坏笑不出声,哭不出口,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眼泪和着鼻涕齐下。 紫罗兰在身前甜着声音问,“好不好玩?” 这个破天荒都难开笑口的蛇蝎美人,越是见到杨坏难受,就越笑得开心。 她若不这样问,杨坏受不了的时候,很有可能就顺其自然地发作了出来,想哭想喊他也绝对控制不了。可笑她并不知道杨坏天生有股子死都不低头的个性,她越是要取笑杨坏,反而激起了杨坏极度的对抗心理,咬了咬牙忍住痒痛,居然色色地冲着紫罗兰干笑起来,“宝贝,你想给老子洗澡也不是这样子洗的吧,这样搞得老子脚痒痒的,连带下面那根都翘起来了,等下老子若是对付你,你那里也痒痒,恐怕不太舒服吧?” 紫罗兰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又气又恨,整盆泼在他的身上,怒叫道,“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出口?” 杨坏惬意地呼吸了两口,大笑,“就你这样泼我,根本没有用,老子几天没洗澡了,越多越好,就怕你不泼。倒是你,已经被老子欺侮,后来被老子抛弃,现在又来给老子洗澡,简直下贱到了无法可想的地步。你贱就跟我说啊,你还要想老子,老子便把休书拿回来,你还可做我的第九十九个小老婆呢。” 紫罗兰越听越怒,双眼怒睁,全身打抖,脸色也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突然抽出那把三角刀就向杨坏下身刺去。 这一次,居然还是孟惊龙出手相救,一把将她的刺刀夺了过去。 紫罗兰气得鼻子冒烟,又不敢大发脾气,愤愤地问,“盟主,他这样羞辱属下,罪该万死,你为什么还不让属下一刀将他杀了?” 孟惊龙阴阴的眼睛盯着紫罗兰,盯得她全身直冒寒气,“紫罗兰,你给本盟主听清楚了,这个人你不能杀!如果你敢违令,休怪我以盟内最厉害的刑罚处决你!你现在下去,没有我命令,不准进来!” 紫罗兰转身就走,杨坏喊住她,“等等。”突然莫名其妙地大笑道,“你那地方,哈哈,感觉怎样啊?” 紫罗兰气得要命,哼着鼻子出去了。 孟惊龙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还真是个人物,现在我还要让你试试另一个杀星的绝技。” 拍拍手,那个驼背的来了。 孟惊龙介绍,“这是本盟主的属下,七杀星之一的阿驼。” 杨坏大声地挖苦说,“你看他的背比狗背还弯,不如直接叫阿狗算了,还叫什么阿驼?就算是一个驼子,也该是一团屎驼驼。” 阿驼比紫罗兰脾气还坏,先是狠狠地在杨坏身上扎了两针,痛得要命的同时,又猛地往杨坏的眼睛拍来一团药粉,杨坏的眼睛一阵刺痒,眼前便糊涂不清起来,渐至一团,渐至黯淡,最后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51节:受尽鞭挞 这家伙,居然将他的眼睛弄瞎了。 整个过程就在一会儿的工夫之内完成了。 瞎了以后,眼睛还在发痒,是比刚才那种痒还痒的痒,痒到眼珠里面去,又从里面痒到肝儿心尖上。 杨坏心里恨啊,恨不得将他祖宗一百八十代都全部杀光。 那股子痒,痒到鼻子里,便不停地往下面流出鼻涕来。 杨坏心里难受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阿驼在问,“感觉比较舒服吧?” 杨坏早有了将他千刀万剐之心,偏偏越是这样问,他越是不服气,笑着答道,“还不错。你这个小孙子明知道自己背驼,怎么走路的时候还那么不小心啊,你看你,不一小心跌进屎驼里,自己也变成屎驼驼了吧?爷爷一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就知道是我那个小屎驼孙子回来了。来,爷爷再给你一驼。” 虽然看不见了,他还有嘴巴,还可以骂。 听到阿驼气得直哼鼻子,杨坏又在怪声地大笑。 孟惊龙道,“有什么好听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全部骂出来,因为等一会儿你的舌头被割耳朵被刺,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杨坏终于彻底地感到了害怕,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上这样歹毒残忍的魔鬼,他们对自己这样,对杨兰妹妹和何茵姐姐,那不是更凄惨,不被他们活活的摧残至死才怪呢。 还有乌鸦,还有娘亲,还有何伯伯和夏云婶婶,他们之中肯定没有哪一个不死得惨烈!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一群什么样的恶魔? 杨坏心里害怕,可是,他宁愿死也不表现出来,反而大笑,“孟惊龙啊孟惊龙,你这个狗娘养的,牛和马交出来的鬼东西,你还有一点人性吗?老子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儿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惊龙冷冷地说,“只要现在你向老子认错,低头认输,老子还留你半条命,否则定叫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欲生不得欲死不能,却又要活在人间受这无穷无尽的煎熬,直到榨尽你最后一滴血!” 杨坏越发笑得大声,“哈哈,老子终于知道了,就因为老子那天骂了你,你不服气,所以想把老子压服,可惜你错了,老子是个爷,天王老子都不服,老子就是死了,你也休想看到老子向你低头认输!老子始终就是你的祖宗!你算哪根鸟毛,老子下面的鸟毛多的是,根根都比你直!” 叭! 一条长鞭抽来,杨坏身上立刻现出一道红印,鞭劲透骨,一阵生痛直通杨坏脑心。 杨坏忍着没有昏过去,冷笑连连,“你个杂毛乌鸦,给老子搔痒也用不着这么轻吧,孙子乖乖,再来,再来!” 叭!叭! 又是两声。 杨坏说,“重些啊,手劲都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休怪爷爷打你屁股!” 叭!叭!叭! 打得杨坏皮开肉绽,但杨坏宁是哼都没哼。 全身的痒痛袭来,加上空前的困意,又渴又饿,他终于抵不住,竟而睡了过去。 拿鞭子抽的是色杀花风流,看了看杨坏说,“盟主,他睡过去了。” 孟惊龙冷冷地说,“他倒骨头硬,这样折磨还治不服他。” 花风流请示说,“现在怎么办?” 孟惊龙说,“将他耳机弄聋,全身包起来,丢进石牢去。” 就这样,睡过去的杨坏又被丢进了牢内。 不知睡了多久,杨坏再次醒来,才感到全身都被厚厚地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起来。连眼睛耳朵都包了,只留着嘴巴。他用力去撞,更感到不包是布包地那么简单,布外还包了甲衣之类的东西,因为那种震动传到身上不一样。 天,现在的他真的变成了生死不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了。 好在鼻子还灵,他闻到了久违的饭香。 透着那阵气味爬过去,果然找到了一碗放在地上的米饭。 真是饿急了,原始的本能和求生欲望胜过一切,他大口大口地将饭吞完了。吞得差点儿喘不过气,只得又拼命地喘息了一回。 折磨到这个程度,原本以为就这样被天天关着了,哪知事情还没有完。 他的手和脚,还是被巨大的粗链子锁着的,身上包着厚厚的鳞甲,行动十分不便。 就是这样,时不时还有人进来将他拖出去,拿着棍子鞭子拼命地向他身上招呼,打完了,又将他扔进石牢内,再打进一碗饭一碗水来,简直连狗都不如。 时间一天一天下去,杨坏就知道只有被打才有饭吃。可是那些打他的人,越来越凶猛,打得全身震动,余力震到脏肺里都是一阵一阵地生疼。 在原始的欲望和求生的本能支配下,为了活命,他开始学会凭感觉躲闪。 一开始,每每躲不过去,慢慢地,就能躲开一些迎头的棍棒。再过些日子,躲开的次数更多了。 但是对方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打手们在逐步增加,打击的力量也加大了。幸好杨坏是耐得住打的,每天被打得全身疼痛,被丢回那个不见天日的石牢之后,哪里痛,便拿体内那股无形的力量——具体地说像是气流般的什么东西顶一顶,那里很快就好了。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后来索性被放到了个很大的石室中,不往回丢了,但是攻击的人更多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攻击。 为了保命,他躲啊、闪啊、蹿啊、跳啊、翻滚啊,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在这个随时充满着生命危险的环境里,以前对孟惊龙的那股子焚天化地的仇恨反而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有的,只是每时每刻想着如何挨过每天的打。甚至不是每天,因为他根本就忘记时间了,只知道外面脚步踏着地面的震动一起,随着而来的就是疯狂的进攻。 好在他是杨坏,更好在全身虽然被包得只剩下一张嘴巴和半只鼻子露在外面,他到底还是坚强地活下来了。 孟惊龙肯定是个虐待态,否则杨坏就不可能被这样折磨! 孟惊龙肯定又是个变态者,否则杨坏也不可能被这样取乐! 第52节:绝地逢生 杨坏感觉得到,每一次孟惊龙都在,因为那里有一股子奇特的强大的气流,可以想见,他总是在远离杨坏的地方,高抱着双手,得色着他那双豺狼似的眼睛,看到被追打得几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杨坏哈哈大笑,等取乐够了,再叫他的手下随便打盆子饭放在那里,将他当一只只供取乐的狗来养着。 那个天杀的鬼杀的,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杨坏暗暗的发了誓,千别稳着,自己不杀了孟惊龙决不冤死。 千万冷静,就算躲得过所有人的枪棒了,也要装作还不怎么躲得过去,这样子,总有一天他会靠近过来,然后自己就狠狠的一拳打过去,咚,他的胸膛肯定会像碎裂的冰块那样爆开。 遗憾的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那个当该千刀万剐的孟惊龙,始终都没有靠近过来。他身边还有气流,一团团运行着各种路线的气流,他们的气流运行路线与孟惊龙不同,各有各的特点,可以推断也是一些高手,是孟惊龙手下的护卫们。要想冲过去干死孟惊龙,必须要先干掉那些护卫。 同时,杨坏也知道,他根本就冲不过去。因为他的双手双脚锁了四条铁锁子,很长也很重,是从四个方向锁紧的,估计是牵在四根大石柱子上,这样,既给他一定的活动空间,又牵制着他跑不到别的地方去,更不用说冲到孟惊龙站身的那个位置了。 除非他有能力将巨大的铁链子挣开。 暗中已经试过很多次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此,杨坏既仇恨滔天,又无可奈何,只有继续忍耐下去。 每天的躲闪成了家常便饭,杨坏渐渐地感到比以前躲起来容易多了,但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来攻击自己,他也取了巧,时常凭着自己的感觉,故意挨上一些并不能伤害到自己的棍棒。哪怕对方是拿着刀子,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来路和力量,有时候也会故意挨上两刀。奇怪的是,包在他身体最外围的那层什么东西,简直坚固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什么刀什么剑都斩不破砍不烂。 杨坏断定,那肯定是一件宝物。 拿一件宝物来包住人,并且将之耍猴一样地围攻取乐,也只有孟惊龙这个狗日的黑道煞星才做得出来。 日子还是这样过着,凭感觉,杨坏感到起码过了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比自己活了十几年的时间还长。 艰苦、仇恨、信念、无奈、坚强,这些因素一直包围着他,但他最终还是以凡人无法想象的意念坚定着自己的信心,一定活着出去,一定一定要活着出去,哪怕不为任何人,他决不能不去找回自己的敏敏。 敏敏在路口送别他的那个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入了他的心底,只要有命,就会想念;活着一天,就想一天,活着一年,就想一年,即使活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了,也会一天接一天地想下去。 忽一日,没有人再来攻击他了。 经过这么久,杨坏早就摸透了那些攻击者的禀性,他们总是在固定的时候来,那个时间恰恰就是他肚子开始有饥饿感的时候。因为那些人每天来得准时,打完就有饭吃,使得他的肚子也产生了习惯性的预感。 平时每天有人来攻击,他倒觉得是自然而然的,如今突然不来了,反而使他感到异常地不安起来。 难道说孟惊龙已经改变主意,决定要杀掉自己了? 而或孟惊龙的插血盟总坛被人攻破,他没有时间派人来围攻自己取乐了? 而或除了这些之外的其他原因…… 杨坏不安地想着。 当然,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准到底是什么具体原由的。 幸好,他又感到了脚步踏地的震动,只是这次的震动与平时混乱的震动完全不一样。然后,他感觉到有人到了他的身边,开始在他的身上动作,既不是打,也不是杀,更不是平时那种不要命的进攻。这次只有四个人,在他身周拆着什么。 感觉告诉他,来的是四个人,在拆除包裹在他身上的那些东西。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随着身上的东西一层一层地拆落,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变轻,直到后来竟是轻得几乎不能再轻了,仿佛浮在地面上一般。 原来那些拆落的东西并非衣服,而是份量极重的什么东西,因为他感到了那些东西扔在地上的震动,很震,也很厚实。甚至隐隐地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眼虽瞎了耳朵却没聋的伤感和欢喜。 拆了全身,然后拆脑袋,也是一层一层地拆,拆到最后一层,证明他的耳朵的确是好好的,因为他听到了一个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说,“好好站着,一会儿就拆完了。” 听得这样清楚,每个字每个字都听入了耳中,杨坏差点儿忍不住要号啕大哭。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亲娘和亲爹,耳朵总算保留下来了! 一只灵巧的手,将他盖面的最后一层东西揭开,突然间,一道强光直向杨坏的眼睛刺来,杨坏吓得惊叫一声用力闭紧了。 刚才那个声音又清清楚楚地在耳边响起,“杨公子,你的眼睛蒙得久了,突然拆开,肯定适应不了强光的刺激,你要试着慢慢睁开,等会儿适应了就会好的。” 说实话,杨坏心里又狠狠的吃了一惊,心说我的眼睛早被弄瞎了,怎么可能看得见光? 但是,要说看不见,刚才那光线刺过来,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又惊又喜又疑又惑的杨坏,抱着试探的心理,慢慢地将眼睛睁开。起先只睁开一线,光线一刺,立刻闭上。等眼睛疼痛稍减了,再睁开一线,再闭上。再睁再闭,再睁再闭,从一线睁到半只眼,直到一段时间后将两只眼睛完全睁开,天啦,真的是看得见的。 自己的眼睛居然还没有瞎。 突然,他想起来了,自己体内是有股气流的,哪里不舒服就拿它往哪里顶,一顶就舒服,一顶就通畅,想当初自己的眼睛被弄瞎之后,极不舒服,自己也暗中拿气流往双眼顶过的,顶啊顶啊,顶好了也不一定啊! 又想,还是不对。若说是我顶好自己眼睛的,这个为我拆衣的女子是怎么知道的?听她的口气,她在拆衣前就知道我的眼睛是看得见的,如果是我自己以气流顶好的,她怎么可能知道?既然她提前知道,不也说明孟惊龙也是知道的?既然孟惊龙早就知道自己眼睛没有瞎,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当初弄瞎自己眼睛的药水,并不是真正的毒药,只蒙一会儿,很快就好,孟惊龙根本就是在变着法子欺骗自己。 第53节:四个使女 但是现在疑问就更多了—— 第一,他为什么要那样欺骗自己? 第二,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起来往死里整? 第三,他为什么直到今天还不将自己杀掉,却反而将包在身上的东西拆落了? …… 疑问就是这样不断的产生出来。 忽听身边一声娇笑,“杨公子,你身上好臭。” 杨坏这才想到,自己被包起来这样日子,除了拉屎的那个地方特意留了一个小洞口不包,专供他拉屎拉尿外,其他各处都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脚都被锁住,有时难免弄到身上,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有洗澡,不臭那是假的。 当然,也不是杨坏的鼻子辨不了臭香,而是他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久了,慢慢地自然了,鼻子只对饭香最敏感,其他的反而习以为常了。 又一个娇甜的声音响起,“杨公子,你稍待片刻,等奴婢将你身上的锁链打开,你就完全自由了,到时候奴婢再带你去洗澡。” 杨坏惊讶不已地向着声音处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绿衣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十分温顺可爱。 那女子接触到杨坏的眼光,微微一笑,“奴婢绿荷。她们是我的姐妹黑妹、青凤和黄裳。” 四个女子衣服都不一样,恰恰就是绿、黑、青、黄四色,而且四人个个貌美异常,估计黑妹青凤黄裳也是以她们的服色命名的。 杨坏不由越发的觉得震惊到了极点,疑惑着问,“你们是来救我的么?” 绿荷说,“不是来救你,是来放你,杨公子担心,我们开锁了。”说着,四把钥匙同时插进杨坏手腕和脚踝的铁链锁环内,四声卡嚓,锁链打开,手上两条巨链被绿荷和黑妹即时丢走,脚上的链子也松落地上。 杨坏猛地感到双臂一轻,掌控不住身体的平衡,差点摔倒。 幸亏绿荷及时扶了他一把,“杨公子,锁链很重,刚刚除去是有些不顺的,走走,一会儿便顺当了。” 杨坏少不得又惊讶地看了绿荷两眼,“走走?” 绿荷温声说,“是啊,走走。” 杨坏走了两脚,忽又感到自身一点重量都没有,不禁讶然,还以为自己下了阴槽地府变成鬼了呢,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双手不安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那位叫黄裳的婢女扑地笑了,“杨公子,你要找什么吗?” 杨坏不禁好笑,“我的身体怎么突然变轻了啊,好不自在呢。” 黄裳说,“杨公子不感到高兴,反正觉得不自在,那咱们盟主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提到“盟主”两个字,杨坏立刻想到插血盟的那个盟主孟惊龙,顿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孟惊龙那个老贼在哪里,老子要去杀了他!” 黄裳不高兴地说,“我家主人就在外边,只是杨公子你也太绝情了吧,盟主将你训成了一个超级杀手,你反而去杀他,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 杨坏不听则罢,一听之下可吃惊不少,瞪大一双大眼睛不信地叫道,“盟主将我训成了超级杀手??” 黄裳说,“当然啦。换了以前,你能从这石壁上走上去,再倒下来吗?你能跳起来摸着头上的室顶吗?你能一跃数丈吗?” 杨坏越听越惊讶,“难道说现在我能了?” 黄裳没好气地说,“你若不信,何不试试?” 杨坏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惊奇了,心里说,这些人怪怪的,明明来救我,又为孟惊龙那个恶魔说话,不管真假,我且试试。想着向前一跳,耳边呼地一声风响,将他吓了一大跳,猝不及防,差点儿撞上石壁,百忙中伸手一推,本意是想阻住自己的身子别往石壁上撞,谁知咚地声大响,石壁震荡,他自己又被反震之力推得往回飞跌,越过刚才站身的位置,落到了老后面。 他娘个奶奶! 杨坏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说邪门邪门,见鬼见鬼,我这一推居然飞过这么远的位置,真是撞见鬼打墙了。 四个美女一齐望过来,绿荷趁机说,“杨公子你看,黄裳姐姐没有说错吧,你现在一跳能跳数丈,一退也能后退出老远,以前是做不到的呀。” 杨坏惊讶地看看自己的手脚,这回,不由他不信了。 加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根本不用试,跃上去触摸室顶绝对没有问题。 黄裳说,“杨公子不会连轻功都不知道吧。你现在练就的这身本领,有三个名儿,一是轻功,二是横练,三是感应。” 杨坏忍不住问道,“什么叫轻功,什么又叫横练?” 黄裳说,“轻功就是你刚才这种轻来轻去的功夫啊,很快你就会触类旁通,诸如能够从这石壁跑上去,再旋着身子落下来;能够高来高去一跃数丈,登堂入屋易如反掌。所谓横练,那就是练你的抗打能力,盟主让你将你包了那么多层,每天让让高手打你的身体,就是练习你的抗打能力,一段时间过去,你的肌肤坚硬似铁,刀枪难入,日后只要你再勤加练习,运气鼓荡,就会更一层楼,到时候你的全身就会变得其硬如铁其软如绵,软硬均在一念之间,硬可硬抗,软可化劲,通身练软后,就能达到以柔化刚,通身各处均能轻易化解对方劲力的地步。”说到这里,歇了口气,继续往下说,“至于感应,那就是更高级的功夫了。盟主故意包了你的全身,一是练你的横练功夫,另一个就是练你的感应能力。让你在不能听不能看的情况下练习如何以体内的气流去感应对方的来路和招式,进而躲闪或者攻击。只要达到一定程度,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都能感应到对方的藏身位置或杀来的招数,那时候你想进攻也好,潜藏也罢,逃避也行,总之事事高出对方一着,岂不是能够稳立于不败之地了?” 杨坏还是有些迷茫,“可是,我怎么会轻易练出这种功夫来的?” 黄裳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家主人将你捉来之后,隐隐感觉到你体内有股奇特的气流,所以就故意饿了你三天。你一饿,气流就更明显,主人也是确证到你体内的气流着实存在以后,才下定决心将你炼成超级杀手的。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那股子气流,许多穷尽一辈子精力都练不出来其中一二。而气流在融合了你的意念之后,是有感应作用的。也正是因为你体内气流的存在,所以看不见的情况下才会激发潜能,懂得以内气去感知外在的东西,开始不明显,久了就能感知得到。别人打你,你就以自身的气流去鼓、去荡,打得痛了,你就以自身的气流去理、去顺,全身重量加重了,你就以自身的气流去顶、去撑,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你将自身的气流撑通了一些穴道,打通了一些筋脉,顶通了一些死关,全身周流而无畅,平常隐藏而用时无穷。体内还有些奇妙的玄关,弄通之后,据说是能够与天地之间灵气相通的,甚至可以通过那些玄关吸到灵气,脱胎换骨,修成仙道之体呢。” 当她说完这一切的时候,定定地看着杨坏,“现在你该懂了吧,我家主人的确是在帮你。” 第54节:密设暗号 杨坏不屑说,“就算他要帮我,也不必用这种法子啊。” 黄裳鼻子一哼,“以你那种死不低头的性格,奴婢倒想请教一下,如果不以这种法子,你会甘心听他的吗?” 杨坏顿时语塞。 不过很快他就大怒了,“我娘他们呢?” 绿荷吃吃地笑,“你要见他们,也不能这样子全身臭气冲天地去吧,不如随奴婢先去洗个澡啊。” 杨坏想想也是,从四人口风中,他已经听出孟惊龙并没有伤害自己娘亲,总算稍稍放下一些心来。还有一个更简单的理由:孟惊龙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将他练成超级杀手,当然不可能一刀将他娘亲杀了,要是这样,杨坏不仅不能帮他杀人,而且还会去找他拼命,那他所有的苦心不是都白费了吗? 黄裳说得清清楚楚,他这身气流,很多人一辈子都练不出其中一二,这样的人当然不容易找,何况孟惊龙是知道他的性格,若想要让他听话,他杨坏老人家的家人是碰都不能碰的。他老人家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现在已经初步练成功,就是奇上加奇了,日后对孟惊龙肯定大有用处,孟惊龙再傻,也不会傻到去伤害他老人家的家人啊! 这么一想,杨坏暂时放稳了心,在绿荷的引领下,到一个澡堂子里彻彻底底洗了一回。 水是好水,有点冷浸,但清清爽爽,由一根打通了竹节的竹筒引到屋中,浇进一个大桶内,杨坏就坐在桶中洗,足足洗了半个时辰。 桶边架子上,早就放好了毛巾,衣裳,新崭崭的,还散发着一阵好闻的香气。 杨坏皱着眉头闻了闻,立刻想到了敏敏。 敏敏身上也有一股香,轻丝细线一般的,当她羞涩的时候,那香气就会更香更好闻,闻到鼻子里沁人心脾,舒服得要命。 这个时候,杨坏是多么地希望她就在自己身边啊。 他会抱着她,轻轻地抱。不,紧紧地抱,抱得她整个娇小的身子都贴实在自己身上。 他想感受她,感受她那胸前的小顶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的异常感觉,也想感受那颤粟的身子在自己怀里发颤时的羞涩。还有她的气息,微微地喘,紧张地喘,她会涨红着小脸喘出满脸细细的香汗来。 她的脸色会像嫩红的花朵一样开放,而她的眼睛会羞涩欲死的紧紧闭起。 她会瘫软如泥,她会娇弱不胜,杨坏想要她,简直是那么那么的轻而易举,以至于让杨坏暗里每每种出一种不忍心的感觉。 她那娇小的身子,在他蛮力进入的时候,不被生生撕裂才怪呢。 想着想着,杨坏又想到了何茵,这个美女姐姐,虽则自己已经决定将她让与乌鸦做老婆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出让的话,杨坏绝对有信心两天之内就得到何茵的芳心。 何茵长得比敏敏高,身材也丰盈一些,他是绝对受得了的。 杨坏现在居然卑鄙地想到,如果换了敏敏是何茵那样子的,可能早就老实不客气地得到了她。 可惜,何茵姐姐是乌鸦的,杨坏答应过乌鸦的,不帮他做到,就算对不起乌鸦以妹相许的那番恩情。 杨坏狠下心不去想那些事情,出了沐桶,擦干身子换上衣服。 衣服干爽柔香,颜色是淡青的,不长不短,正好合身。 一双坚固的耐跑短筒鞋,鞋边还特意设了个夹缝。 杨坏知道,有些善于暗杀的刺客,会在全身各处隐藏暗器,鞋子恰恰是可藏的地方之一。 通过这个细微特征,杨坏看出来了,孟惊龙这个老骚狐狸,将自己训成超级杀手之后,肯定不干好事。那家伙全身都是毒,眼睛还凶,对付何茵姐姐那样的高手,三下五除二就手到擒来,杨坏自思自己纵然已经可称之为超级杀手了,还是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倒是孟惊龙手下那个色杀花风流,杨坏现在是横看竖看,眯着眼看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之前竟敢打何茵姐姐的歪主意,他日少不得要找个机会干下他那条根来永除后患。 杨坏一边想一边出了门,四个美女仍在门外俏生生地等着。 黑妹不太说话,青凤眼波流转,绿荷温顺可爱,黄裳见多识广。 四人之中,看来青凤是个领头的,绿荷黄裳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杨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请随奴婢来。” 绿荷在前面引路,杨坏居中,其他三个便跟在后面。 怎么说杨坏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走在中间才显得隆重啊。而且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他的感应能力也得到了极度的提升,一边走就一边感应出青凤是四女子中气流最强的。 气流强,当然身手也高,你想,黑妹跳两丈,她却能跳四丈,那不快了一倍。 还好,老天注定老子会是一个练武奇才,以后啊,美女多多,打架多多罗。 想着,忽然又在心里吓了一跳,美女多多敏敏不是要吃醋了,敏敏一吃醋就会伤心的,还是少少的好。 插血盟内,沿途看到的,多是一座座如山一样厚实的大殿,殿与殿之间环环相扣,由一些曲折的走廊连通,曲曲折折的,明明没有路了,一拐,又走上了另一条。拐弯的暗角站着暗哨。 他们肯定是有特殊的联系方式的,外人极难混入。杨坏随着绿荷一路走来,看着不远,却拐了十八个弯,报了十八个口令,什么梅香,什么竹雨,什么草叶的,还有什么几月几的,每到一处口令都不一样,根本记不住,也难为这个小丫头记忆居然那么好。到了第十九个拐角的地方时,杨坏自作聪明地说,“还不报口令,等下暗箭射出来了。” 绿荷回头一笑,“这里没有。通常没有的地方,误报了口令,也是不让走的。” 杨坏故意逗她说,“万一我偏要走呢?” 绿荷说,“那样暗哨就会发出信号,很多高手都会围过来,你想走也走不了。” 杨坏又问,“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还要口令?” 绿荷说,“就因为我这样的人,所以才特别需要。杨公子你想啊,万一有人化装成我的样子,混进插血盟来,岂非对主人大大的不利。” 第55节:亲人重逢 杨坏再问,“你家主人那么厉害,还怕人刺杀啊?” 绿荷说,“倒不是我家主人真的怕人刺杀,而是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养成良好的习惯,这样子,有事出门的时候,就多长个心眼儿,遇着事情了,好习惯会帮忙的。” 杨坏听她说得认真,便夸她说,“你是我见到最懂事的女孩。” 绿荷笑了,“公子真会取笑,依奴婢说,敏敏才是吧。” 杨坏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敏敏的?” 绿荷还是柔笑着,“刚才去你那里之前,我们还在和敏敏小妹玩儿呢,当然知道。” 杨坏心里咚地一跳,有些心寒,立刻想到,插血盟可不是省油的灯,绿荷这个小丫头表面上看起来温顺可爱,但也决不能小看,低估了她的本领。 “杨公子不想问我敏敏小妹怎么来的吗?”这回绿荷主动开口。 杨坏心里说,还不是你们插血盟的人抓来的,口上答道,“总不是你去请的吧。” 绿荷答道,“你说对了,是黑妹姐姐请来的。黑妹姐姐说,敏敏是你未过门的小妻子,是吧?” 杨坏心知瞒不下去,只得说,“是的,我答应娶她的。” 绿荷说,“那她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 杨坏大急,“为什么?” 绿荷说,“不用问,很快你会知道的。” 沿着一条石路一路上升,尽头处是个巨大的石台,台后一座大殿,一条娇小的人影,就站在殿的大门前。 看到杨坏,她叫喊着就奔了过来。 是敏敏,真的见到敏敏了!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了,敏敏添了厚一些的新衣。 杨坏忘情地迎上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他们两个是那样的轰轰烈烈如痴如醉,仿佛前生相约今生相见,那种亲切,那种狂烈,决非拥抱就能了事,敏敏那双小手抱不了杨坏的整个身躯,甚至攀着往他身上爬。 杨坏将她整个人抱上来,抱在自己身上,这样,两人就是一样高了,眼睛对眼睛地看着,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敏敏好勇敢,抱着杨坏的头,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到了杨坏的脸上,忘记了周边一切。 很久很久,他们才回过神来,杨坏这时又发现,其他人都一一到了,没有一个受伤,全部好生生的,就站在杨坏身边。 杨坏刚刚放下敏敏,妹妹杨兰就扑了上来,大声地喊着哥哥哥哥,喊得那样急促而用力,生怕少喊一句哥哥就会跑掉似的。 杨坏把她抱起,没想到她也学起敏敏的样子,把一张小脸儿贴到杨坏的脸上哭了。 杨坏一边哄着她,一边跟其他人打着招呼,生生死死的,轰轰烈烈的,亲人间的那种相见,就是这样的亲切而真实,张笑莲盈着泪笑了,何曾有叫了声贤侄,夏云叫了声侄儿,就是那个仙子一样的何茵姐姐,也破天荒地喊了一声杨坏弟弟。 杨坏心里虽然感动,但又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四下一看,着急地问起来,“那只该死的乌鸦呢?” 只要提到乌鸦的名,他都忍不住说粗口话。 杨兰在他怀里说,“乌鸦哥哥出去了,绿荷姐姐说明天他会回来的。” 仍然留在一侧的绿荷说,“是啊,他明天会回来的。” 杨坏放心不下,放下犹在微微吸泣的妹妹,问道,“他到底去哪里了?” 绿荷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我家主人说了他明天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杨坏又问,“你家主人在哪里?” 绿荷一指大殿,“就在殿内,已经等你多时了。” 于是,杨坏领着这群人就往殿内走,一进大殿,空无一人,绿荷说,“过后门,再到里面天院。” 再过后门,果然是老大的一个四方院子,里面居然摆了两桌上好的酒席,香气扑鼻。 院子里还烧着炭火,很暖和。 站在这里迎客的,恰恰就是插血盟的盟主孟惊龙。 他身边一女子,目如秋波,面如凝脂,翠袖生香,华艳绝代,居然比何茵还要美丽几分。 只是她的眼角,还是有些不易觉察的皱纹了,说明她的年纪肯定已经在三十岁以上,只是平时保养得好而已。 本来是仇人相见的,现在却间接成了恩人,杨坏的心不乱是假的。 他最怕的就是受别人的恩,所以这次对孟惊龙的称呼,再不像以前那样无礼了,叫了声,“盟主好”。能得杨坏这样称呼,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杨坏自己都这样认为,孟惊龙是深知他性情的,立刻满脸开花,高兴地说,“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在下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人梅香。”介绍过风华女子后,又从她的身后叫出两个小孩子来,大的,十二三岁,鬼精精的一双眼睛,是个男孩,是孟惊龙的儿子孟华天;小的,十岁左右,秀清目秀,是孟惊龙的女儿孟辰辰。介绍完后,孟惊龙说,“今天在下带着夫人孩子,特别为了杨小侠设宴,恭祝杨小侠练就神功,请各位入席。” 绿荷黑妹等人,一一在旁边引让。 院子里只摆了两桌,杨坏这边一桌,孟惊龙一家子一桌。 杨坏弄不懂孟惊龙葫芦时卖的什么药,自己虽然受尽磨难,但到底也练出了一些功夫来。加上家人仍然平安无事,似他这样的性格,只好功过两抵自认倒霉,想怪孟惊龙也怪不起来了。 席间,绿、青、黄、绿那四个丫头分开两组,青凤和黄裳侍奉那孟惊龙那桌,黑妹和绿荷则侍奉着杨坏这边。 孟惊龙开席即向杨坏敬酒,杨坏不好推辞,只得饮了。 既然饮了,当然回敬,孟惊龙也不客气地喝干。 然后又是孟惊龙的夫人梅香敬酒,杨坏更加不好意思,再饮一杯。再回敬,梅香也笑着饮了。 然后孟惊龙让黄裳和青凤过来劝饮,杨坏又饮了两杯。 然后又是绿荷和黑妹劝饮,杨坏只得再饮两杯。 然后青凤和黄裳回去,杨坏又与何伯伯、夏云婶婶、何茵姐姐各饮一杯。 张笑莲是不喝酒的,但是今天高兴,杨坏敬她酒,她也喝了一杯。 就是小敏敏,都大着胆子喝了半杯酒。她是不胜酒量的,酒一下肚,脸色便红红的了。 杨坏多日来没有饮酒了,喝了一些后有些醉意。 第56节:各怀心事 酒足饭饱后,孟惊龙又让绿荷将他引到房间中去休息。 绿荷将杨坏引到一个干净的小院里,其他人也一一跟来。 原来那天晚上井水村的人抓来之后,除了杨坏和乌鸦,其他人一直就住在这里。 现在才是下午天,何曾有既入虎口,知道再想出去必然困难,孟惊龙又没有为难自己,索性静下心来,表面上平静如水,却在内心挖空心思寻找混出插血盟总坛的法子。 何茵当然也不愿意长久地呆下去。 这个地方,看似安静,其实她清楚得很,在这座院子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呢。单凭他们几个要冲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弄不好,就会将大家都害死。 没错,中午孟惊龙是请客了,并且破天荒地以平辈身份自居,自称在下,而且尊称杨坏为杨小侠,但是何茵知道,这曲戏才刚刚开头,孟惊龙将他们抓来,必然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孟惊龙可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厉害角色,不仅恶名远扬,一身武功也早年就独步天下,敢于他为敌的,简直是少之又少的。 何茵猜想,这次将他们抓了过来,不是为了打探自己师傅向横天的地址,就是跟蓝衣堡有关。 向横天曾经与孟惊龙有过一段化不开的恩仇,何茵是早就听师傅说过的。 但是现在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他们被抓来后,孟惊龙除了强调不能随意离开小院外,要啥送啥,足足好酒好菜地招待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杨坏被极端变态地训练,他们却好吃好喝地呆着。 谁也不知道孟惊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惊龙曾向他们保证,杨坏也在插血盟,保证两个月后一定团聚,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杨坏的确回来了,证明他并没有说谎话。 这两个月,杨坏做了什么,何茵自然又是不知道。 她很想去看看杨坏,有太多的事情想问他了。 杨坏的房间就夹在几人的房间中央,是早就预留了出来的。 何茵来到门外,轻轻地敲了敲,开门的是敏敏,里面传出来的却是阵阵的鼾声。 敏敏说,“何茵姐姐,进来吧,哥哥睡着了。” 看到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身子还那么娇小就当真像是杨坏的小妻子一样呆在他的房间里,不知怎么的,何茵心里微微生出一些不该有的酸味来,回着敏敏的话,“他睡了就算了,醒来可不可以叫他过来一下,我们都有话要问他。” 敏敏开心地答应了,“嗯,我会的。”说完,竟又转回床边去了,坐在床前的桌子边,支着脑袋,认真的看着,等着杨坏醒来。 何茵看着不是味儿,只好又转到了张笑莲的房间外,里面,她的父母也在,正与张笑莲轻声地商量着什么。 何茵又料到,他们肯定在商讨什么时候与孟惊龙好好地交谈一回。因为这个话题几天前就开始商量了,若不是孟惊龙一直避而不见,他们肯定也找孟惊龙谈了数次了。 她的父亲,原本是沉得住气的,日子一久却也烦燥起来,时常急得满屋里走来走去。 总不能老是呆在这儿吧? 这样一直呆下去,那不就等于软禁吗? 何茵没有进去,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了。 她决定好好地休息半个下午,等杨坏醒了,大家一起商量一个好办法。孟惊龙在席间祝福杨坏练成神功的话她还清楚记得,杨坏这个混混,肯定真有奇遇了,让他参与,绝对也更有把握些。 不知何时,她居然也开始在无形中认同杨坏着实有着过人的地方了。 晚餐是在住宿的小院里吃的,绿荷带着几个下人将饭菜送了进来。 绿荷进这个院子的时候肯定最多,杨兰和敏敏都叫她绿荷姐姐。 杨坏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月上梢头,挂起了灯笼。 现在的晚风吹起的时候,已经出奇地冷了。 敏敏的脸上就起了一层细细地霜皮。 院子里当然有炭火,一边摆着一盆。 矮矮的小院被四周大高的屋拦着,其实风也不大。有炭火,就够暖和的了。 吃饭的时候,别人便争着问起杨坏来,这个问这久他去哪里了,那个问孟惊龙说他练出了什么功夫是不是真的,杨兰还问什么时候能回家,敏敏只是时常看着杨坏,什么也没问。 只要有杨坏在,不管在哪里,敏敏心里都很满足,这不,两个月前她就说了,杨坏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的。 又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明显更坚定了敏敏的决心,要不她怎么那样有胆大白天一个人守在杨坏的房间里! 几人的问话,大多被杨坏避开了。 杨坏是知道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孟惊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枭雄,说错了话后果非常严重。作为一个杀手,哪怕不是超级的,都会知道怎么去保密,何况杨坏现在已是超级的了呢?于是杨坏便巧妙地插开了话题,并且作出很为难的样子,别人知道他有隐衷,也就不问了。 倒是妹妹问了两次,“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家的?” 杨坏回答她说,“明天和盟主说过,也许就能回了。” 听说能回了,哪怕是也许,杨兰还是高兴地拍起掌来。 吃过饭后,绿、青、黑、黄四个使女来请,说是她家主人要见杨坏及何曾有父女。 杨坏辞了娘亲和妹妹,让她们放心,跟在引路的绿荷身后,拐来拐去的,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在尽头,是一座假山。将假山的机关打开,又进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地道里。两壁烧着火把,站着一排岗哨。这条地下道也是拐来拐去的,直到后来来到了一间石室门外,绿荷向里面请示,得到回应后才将杨坏等人引了进去。 之后,四个使女出去了。 杨坏早就注意到,这个房间外面,老远老远都没有人,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为了避免被外人偷听,那么接下来他们所谈的话,肯定也十分保密。早就留了一个心眼的杨坏还听到——哪怕仅仅通过他的内在感应也感知得到,四个使女出门以后是分开走的,绿荷黄裳往左,青凤黑妹往后,这就说明,她们四个人分成了两拨在地道两头把风,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个地方来偷听。 第57节:风流公子 孟惊龙站在桌前,很细心地剔着自己的指甲。三人都来了老久了,他既不说话,也不招呼。看来他是一个极善保养的人,虽然人高马大,手指却修长而美。 直到指甲剔好了,他才抬起头,冲着三人笑了笑,“久等了,坐下吧,今晚请三位来,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们说说。” 既来之则安之,杨坏大大方方地走到孟惊龙的对面,坐下了。 孟惊龙很客气地招呼着何曾有父女,“你们也来。” 于是,他们两个便在桌子的两侧坐下了。 桌上正好有四个杯,一壶茶,孟惊龙很客气地又为各人满上了茶,茶壶收回自己手边。 “请。”他端起了茶。 何曾有说,“盟主请。” 何茵说,“请。” 杨坏一个字都没说,咕嘟一声,一口喝了。 他的性子一向就急,所以茶杯一放就说起来,“盟主,你叫我们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的?早说早了,晚说难等,你就直说吧。我杨坏欠你一个人情,你什么时候说了,我什么时候还,但是最好早说,说得晚了,我跑出插血盟,你休想再找到人。” 孟惊龙平静地呷了口茶,回味一下,咽下去,轻轻放下茶杯,“好,那咱们就直说正题。既然你说了,早说早了,那么我要问你,你知道的有多少?” 杨坏被问蒙了,“什么知道的有多少啊?” 孟惊龙笑眯眯地看了何曾有一眼,“你知道有关他的秘密有多少,知道多少说多少,怎么样?” 杨坏断然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请换另一个。” 孟惊龙说,“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带人去他们家,并且将他们抓回来吗?”呷了一口茶,回味一下,咽下去,他自己解释起来,“我去他们家,完全是因为他家的女儿何茵。” 何茵脸色一变,“因为我?” 孟惊龙肯定地点着头,“对,就是因为你。” 何茵说,“我怎么了?” 孟惊龙说,“因为你惊动了本盟主的座下七杀星之一的色杀花风流。” 何茵说,“我惊动他又怎么了?何况并非我惊动他,而是他先惊动我的,他偷偷地跟了我几个镇,心怀不轧……” 孟惊龙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下去,整个过程我早从花风流口中了解到了。当今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花风流一向多情,凡是他看上的女孩子没有一个能够逃过魔掌。但是有一点却是外人所不明白的,花风流规定过自己,每一年只能看上一个女孩,而你,恰恰就是今年他看上的。整整九个月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居然没有找到他看得上的女孩,这对他来说,是极少遇到的,直到你的出现。”看了何茵一眼,“所以,看上你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要将你抓走。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你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换了平时,他本来可以冷静冷静,用不着那么急着下手的,可是整整九个月了,对于一个本来每夜都不能离开女人的采花公子来说,他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点。” 听到这里,杨坏立刻接口说,“我知道花风流每年只找一个女人的原因了,因为他每夜都会要求那个女人陪着,一年之后,那个女人不死也都被她折磨得要死了。” 孟惊龙居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事实上的确如此。” 何茵不由娇怒满面,“好个恶贼,只怪我当天没有一剑杀了他。” 孟惊龙说,“他急于将你抓走,却又对你心存警惕,所以,一向单独行事的他,那天晚上竟然一共去了五人。他本来想让其他四人当先锋,自己接应,施药将你迷倒后带出来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还没进村就遭到了你的伏击,他的手下三死一伤,不得已,只得冒险出手,结果仍然被你打得落荒而逃。” 杨坏回想当晚之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看见何茵姐姐的剑爆出几条剑影,花风流就鬼哭狼嚎地屁滚尿流了。” 孟惊龙居然点点头,“不错,他的确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但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何茵姑娘使出的是昔年插血盟盟主向横天的独门剑法,而向横天,恰恰就是本盟主寻觅多年始终未得的死敌。” 杨坏说,“所以你一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带人去抓何茵姐姐的一家。” 孟惊龙眼中闪过一丝恨色,“不错,花风流也知道我对向横天志在必得,所以第一时间禀报了我,于是我就带着七大杀星直奔天河镇。” 杨坏说,“那么天河镇的黑金刚是你杀的了?” 孟惊龙冷笑一声,“他还没有资格让我亲自动手,他与冷面杀,均是被我座下七杀之一的血杀阿难所杀。” 杨坏说,“你要对付何茵姐姐一家,本来是越秘密越好的,却在镇上杀人,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孟惊龙说,“没错儿,是有原因的。你不妨猜猜终究是什么原因。” 杨坏说,“我早就听说过,在黑金刚他们没有到天河镇之前,以前那里是天河帮的天下,后来天河帮被黑金刚带人灭了,多半与此事有关。如果我说得没错的话,昔年天河帮的幕后人物,一定就是你吧?” 孟惊龙又呷了一口茶,回味一下,咽下,“这回,你只说对了一半。像天河帮那种小门小派,我还懒得插足。问题是,天河帮有一个女儿鱼九娘漏网了,结果那个鱼九娘昏倒路边,结果被我碰巧遇到,救了回来。” 杨坏恍然一动,“那个人一定是黑妹姑娘。” 孟惊龙哈哈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在这方面的确大有天赋。不错,黑妹就是鱼九娘,但是我这个人,决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去帮她报仇,所以,黑妹的事只是她自己的事,我向来不管。” 杨坏说,“但是这次你要去何茵姐姐家,你正好路过那里了,所以就授意你的手下血杀阿难杀了黑金刚。” 孟惊龙说,“你还是说对了一半。黑金刚的确是阿难所杀,但并不是我的授意,而是他自己杀的。” 第58节:怒问因由 杨坏说,“不会是阿难什么时候开始在打你的使女黑妹姑娘的主意了吧?” 孟惊龙说,“看他的眼色,有那意思。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从来不会过问。” 杨坏忍不住问,“那什么才是你的事情?” 孟惊龙的目光转到何茵身上,只吐出三个字,“向横天。” 杨坏又奇怪了,“可是我听何茵姐姐说,她来了这么久了,你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有关向横天的事啊?” 孟惊龙说,“那是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杨坏说,“为什么?” 孟惊龙说,“向横天当年被我重伤,我一直以为他只剩下半条人命,纵然逃脱,也再不能复出江湖与我对抗了。但是这一次,我从向横天教了何茵姑娘横天剑法这件事可以看出,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并不愿意甘心服输,他还会卷土重来。甚至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暗中谋划,以求有朝一日杀进插血盟,夺回他的盟主之位。由此,我又想到,天下间本来没有什么邪门大派敢于插血盟作对的,蓝衣堡之所以一夕之间迅速崛起,真正的幕后主使人,一定就是向横天。”说完,直勾勾地俯视着何茵。 何茵虽则一直在极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脸都变白了。虽然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但那些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孟惊龙的眼睛,孟惊龙这句话本来就是冲着她说的。 连杨坏都感到了孟惊龙口中吐出的杀气和威严。 霎时,气氛有些僵冷。 为了打消这种僵冷,杨坏连忙问起话来,“听你刚才的话,向横天是以前的插血盟盟主,现在怎么变成你的了?” 孟惊龙收回目光,竟露出少有的温和之色,“那是因为他被我赶走了。” 杨坏问,“那你为什么要赶走他?” 孟惊龙说,“他是个无能之辈,江湖中本来就是能者为王,老子有能力赶走他,老子就是王,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冷不防杨坏顶了一句,“我看他并不是无能之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也用不着赶走他之后还到处寻找了。你这样做,只能说明他真的很厉害,对你来说始终都是一个后患,你只有杀掉他,才能真正地睡得安心。” 孟惊龙哈哈大笑,“这次你说对了。这件事,本来我已经决定亲自去做了。至少在抓来何茵姑娘,让我确定向横天还有野心,并且断定了蓝衣堡与向横天之间存在关系的时候我就决定出手了。但幸运的是,又让我遇上了你。”指着杨坏说,“你是我有生以来遇到最奇特的一个人,不仅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而且死不低头绝不认输,在一点上,可以说我们是同一个人,我当年与你年纪相仿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将你训成一个超级杀手,替代我去行使那项重大使命。” 杨坏立刻跳了起来,粗口叫骂道,“乌鸦根子的,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完成,你想将老子往死里整也用不着找这样的借口吧?” 孟惊龙摆摆手,“冷静,冷静,先坐下来。” 杨坏只得又耐着性子坐下,“你要我去也可以,但要先放了何茵姐姐和我的家人。” 孟惊龙突然脸色一变,杀机毕露,“放屁,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老子若是放了人,你能甘心听了摆布为我办事吗?” 杨坏大叫,“你不放,我更不去。” 孟惊龙眼中凶光一闪,“你敢说半个不字,我叫他们全部人头落地。” 杨坏又跳了起来,了无惧色地顶着他,可是,最终还是控制着火爆的脾气没有发作出来。 换个人,他也许直接就冲过去了,不咚咚地给他几拳那是怪事,但是眼下这个人惹不起啊。感觉告诉他,自己虽然已经成为所谓的超级杀手了,与孟惊龙体内那股子强大的气流比起来,还什么都不算。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个人面对三人的时候还放出这样的狠话来。 想了想,杨坏笑了,坐下去,“好吧,我去就是,但是你得保证我,不伤害我和何茵姐姐的家人。” 孟惊龙也见好就收,“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保证不伤他们一根毫毛。”扫了一眼何曾有父女,“两位可能要受点委屈,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了。” 何曾有平静地说,“既然盟主都已经决定了,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何茵说,“盟主,可否放我爹娘回去,我一个人留在插血盟。如果你日后想要以人质要挟我师傅的话,也只有我可以起到作用啊,我恳请盟主答应放过我的爹娘。” “放过你的爹娘?”孟惊龙冷哼一声,大眼睛又泛出了凶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爹救走了向横天,他跟向横天的关系,比你还亲。” 何茵大吃一惊,“不可能。” 孟惊龙怒道,“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吗,谁敢保证你没有在说谎?你说不可能,那么我问你,你是怎么拜上向横天为师的?你敢说不是你爹送去的吗?”恶狠狠地叫道,“当年向横天被我重伤本来是逃不掉的,却能从容地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脱,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暗中帮了他。当我得知你是向横天的徒弟之后,本能地想到,当年你年纪尚轻,帮他的那个人当然不可能是你。既然不是你何茵姑娘,向横天有什么理由将他的独门剑法传与你?他将剑法传与你,那么又只能得出另外一个解释,是你何茵姑娘的家人帮了他,事后向横天为报救命之恩,便收了你为徒,所以说,你爹就是当年救走他的那个人。” 听着孟惊龙的话,杨坏心中一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奇特的画面:当年自己的父亲江奔海曾经告诉过何伯伯,说过向横天是他最可信赖的朋友,那么何伯伯后来肯定也去找过他。偏偏找他的那天,正好遇上插血盟盟主向横天被追杀的那天,气奄一息的向横天被何伯伯救走,伤愈以后,怕孟惊龙找上门去,只得躲入深山老林,为报救命之恩,主动要求收他的女儿何茵为徒,何曾有知道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满口答应,于是便有了何茵上山学艺的一幕。 第59节:同床共枕 杨坏只顾着朝自己的思路往下想,想着想着,却又有一事想不明白了,试想当年自己的父亲是天下武林战神盟的盟主,怎么可能与邪恶大帮向横天是好朋友呢?总不能说是因为有自己父亲罩着向横天,所以他的邪恶组织才壮大起来的吧? 这个问题,暂时是想不清了。 杨坏斩断念头,发现在坐的众人又冷了场。 何曾有木头一般地坐着,何茵姐姐面有怒色,也是不声不响地坐着。 孟惊龙端着杯,又开始呷他的茶。 看到杨坏,他又笑了,“要不要再喝一杯。” 杨坏摇摇头,“我不要了。” 孟惊龙就着话题说,“既然这样,还有一件事在下请教过何大侠后,就没有事了。”目注何曾有,“在下很想知道,何大侠跟圣战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圣战门的圣鹰是门派的象征,一般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派出圣鹰的。何况那天晚上那两只圣鹰并非只是普通圣鹰,而是小战神的,你跟小战神李战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何曾有淡然地说,“只是忘年之交。” 孟惊龙冷冷逼视着他,“我不相信。” 何曾有说,“事实如此,你不相信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不过我也要劝你一句,得罪了圣战门,日后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孟惊龙又狂妄地大笑起来,“何大侠,你别以为有圣战门撑腰,我孟惊龙就怕了谁了,告诉你吧,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真正怕过谁呢。我若是怕他圣战门,那两只圣鹰早被我干掉了。” 何曾有针锋相对地说,“你若是干掉圣鹰,麻烦更大,小战神一怒之下肯定倾巢而出,调查这件事。圣战门和花家丁家均关系非浅,他们联手追查,很快就会查到你的头上,插血盟再厉害,我就不信你能斗得过他们三家。” 孟惊龙好不气恼,仗着自己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这样认为?” 何曾有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好一会儿,孟惊龙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眼光,打个哈哈,“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花家也罢,丁家也好,小战神也行,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敢来犯,我叫他们全部血肉横飞,死无葬身之地!”说到后面,牙关一咬,手中的杯子被握成粉末从指缝洒下来。剩下的被孟惊龙一扬,全部沙沙有声地射进了石壁内。 何曾有暗吃一惊,但凭这手功夫,就远远在他之上。只要想到刚才那些细物对着如果是他的脸,那他的整个脸都会在瞬间变成筛子一样的血糊糊,他就只有忍气吞声,将一些不服气的话全埋在了心里。 谈到后面,不欢而散。 绿荷等人及时前来,领着各人回院。 到了一个转口,一左一右两条路,绿荷站住了,“杨公子,请你单独随我来。” 杨坏奇怪地问,“为什么只是我一个人?” 绿荷只是说,“这是我家主人吩咐的,还要带你去见一人,绿荷不敢不听。” 杨坏马上想到了乌鸦,便与何曾有父女双双而别,随着绿荷去了。 在绿荷的引领下,他们进了另一座更小的院子。 院中布置得极为精雅,全是青一色杉木建造的小木屋。 绿荷在一间点着灯光的屋前停下脚,对杨坏说,“今晚你哪都不能去,就歇在这里。”指指屋内,“那人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着抿嘴一笑而去。 杨坏打开门冲进屋内就大骂起来,“你个死乌鸦,这些日子死到哪块坟上去了?是给自己上的坟还是别人,也不通报老子一声。”四下一看,没见到人,却见床上缩着一团影子,心中更是恼气,冲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里面那人惊叫一声,爬了起来。 杨坏一看,这人不是乌鸦,却是他的妹妹敏敏,不由大奇。 这家伙一心想到乌鸦了,又问,“该死的乌鸦呢?” 敏敏娇红着脸,怯怯地说,“哥哥不在,就我一个人。” 杨坏好不惊奇,“可是绿荷说让我来见一个人的。”四下乱看。 敏敏说,“那个人就是我。” “是你?”杨坏满是惊讶,“你不跟何茵姐姐她们睡在一起,怎么自己一个人睡到这里来了?” 敏敏红着脸说,“我想跟你说话儿。” 杨坏总算有些明白了,“是的呢,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敏敏娇羞地说,“那你先去关了门来。” 杨坏自小与敏敏玩惯了的,没往深处想,连忙去关了门,走到床边,脱了鞋子爬上床去,与敏敏面对面地坐着,“敏敏,可以说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们说到天亮都好。” 敏敏脸更红了,说,“天气冷,捂到被子里说。”躺下,扯着被子先盖住了自己。 杨坏对敏敏的举动有些好奇,但既然她说了,自己也跟着躺下,盖上被子,“敏敏,现在可以说了,你有什么好事儿要告诉我啊。” 敏敏只是背向他躺着,不作声,也不动。 杨坏转过身正面向着她,“敏敏,说啊。要不我先说。” 敏敏还是不答,呼吸却无形中急促起来,杨坏又听到了她那种紊乱的喘息,用小鼻孔不规则地长长出气。 直到这时,杨坏才猛然想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且自己与敏敏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由敏敏那紊乱的呼吸,他感到全身都在瞬间之间涌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居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敏敏还是背向着他,呼吸很急。 杨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上阵阵轻微的颤粟。 被子中又传来她那比平时还要好闻舒服的香气,透进杨坏的鼻子里,沁人心脾。 吸着她幽幽的香气,一股子不可控制的欲望立刻打心底升了上来,是那么的原始而狂野。 杨坏感到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了起来。 之前,想的不就是这个小小的人儿吗?念的不也是她那娇小的身影吗? 现在,她就实实在在地躺在自己身边,芬芳阵阵,香汗微微,娇喘嘘嘘,震颤粟粟。而且一动不敢动,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儿。 第60节:羞涩难当 杨坏知道了,是敏敏有意找他来的。 不管到底是不是孟惊龙或者绿荷的刻意安排,敏敏都是愿意的。 从她见到杨坏的眼光就可以看出,她真的一直在等杨坏。 杨坏心里既感动又不安,心说敏敏,你还这么小,等你长大了我们再同房啊。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好歹在一起,我就好好陪陪你吧,最多也是抱抱你亲亲你,不做别的事儿。想着,极力压下那股欲念,轻轻地说,“敏敏,转过来,哥哥跟你好好谈谈心。” 敏敏紧张着,不肯转来。 杨坏只得伸过手去,将她扳转。 敏敏很羞涩,一缩,又伏在了杨坏的怀里。 原本想跟敏敏聊天的杨坏,被她这一伏,又像触了电一样,那道闸口打开了,全身火热,某些地方立刻不听使唤的突兀起来。 从来没有哪一次,有这样抱得实在,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气息。 敏敏颤抖的呼气吹在杨坏的胸口,吹得那里都是麻麻的一团。杨坏的手,本能的伸了过去,触摸到敏敏的后背。 敏敏全身震了一下,接着又是一阵一阵地颤动起来。 她才刚够杨坏的怀抱,娇小的身体完全躲在杨坏怀中,是那么的娇弱不胜,卷缩着,颤抖着,鼻子里哼出细碎的鼻音。 杨坏觉得心底某种最原始的力量被彻底唤醒了,一下了席卷全身,呼吸紧张而急促,那只摸着敏敏后背的手,不觉圈下去,将敏敏往自己的怀里抱,抱得她紧紧地压在自己怀中。 然后,他的手颤抖着在敏敏身上游起来。 从偷看那一天起,他就曾经对这具身体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神往,现在就在身边了,他更想仔仔细细地、每一寸每一寸的看个清楚瞧个明白,他想知道她身上的一切秘密,也想完成那个男女之间的神秘过程。 他的手不停的往敏敏周身游动。 敏敏娇喘更甚了,全身轻颤,缩成一团,杨坏甚至听到了她那咚咚地心跳。 她的身体娇小而热,柔软而香,胸口两团才够半握的小峰,紧张地顶在杨坏的胸上。 杨坏再也忍不住了,翻起身,将敏敏压在了身下。 第61节:情意绵绵 “看着我,乖乖,哥哥爱你!哥哥永远爱你!” “敏敏,现在你是哥哥的人了,哥哥会爱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的!” “嗯!”敏敏噙着眼泪轻声的哼出一个声音。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痛。先前本来红透的脸色,现在好白,若不是杨坏被惊回理智按住没动,她极有可能昏了去。 “好敏敏,我的好敏敏,你终于是哥哥的人了!” 不知何时,杨坏竟有了泪,两滴热泪打到敏敏脸上。 当一切风平浪静,意识回来,杨坏才发现敏敏的脸色好白好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我的好妹妹,哥哥害苦你了! 杨坏又要哭了,忍着泪从敏敏身上下来,侧转身子,将她移到自己的怀抱里。 敏敏更娇弱了,哼着鼻音说,“疼!” “好敏敏,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杨坏含泪将她全身都抱贴在自己怀中,“哥哥爱你,哥哥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 早晨起来,敏敏都下不来床,杨坏又气又悔,悔不该就那样要了敏敏,让她受那么大的苦,便寸步不离的守着。 绿荷每天来送三次饭,看望小敏敏三次,每次看到杨坏眼神都怪怪的。 天晚的时候拿了药来,还给杨坏轰出去了,杨坏听到绿荷问,“真那样了啊?” 敏敏低着蚊蚋一样的声音,“嗯。” 绿荷问,“疼不疼?” 敏敏答,“疼。” 绿荷问,“还疼?” 敏敏答,“嗯。” 绿荷说,“这是我家主人的妙药,名叫回阳丹,吃了就好的。” 敏敏说,“嗯。” 绿荷说,“姐姐走了啊。” 敏敏说,“别。” 绿荷问,“还有事么?” 敏敏更小的声音传出来,“绿荷姐姐,以后,还疼不疼的?” 绿荷的声音也明显低了,“你是指那事儿啊。” 敏敏说,“嗯。” 绿荷说,“疼的吧,我也不知道。” 敏敏便不说话了。 绿荷说,“那我走了啊,你好好呆着,明天来看你。” 听见脚声向门口响来,杨坏连忙走到一边去。 绿荷走出门,径直地走到杨坏面前,红着脸说,“你要是今天晚上还敢对敏敏小妹那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有些愤愤然地走了。 晚饭就放在桌面上,杨坏进了屋,端着去喂敏敏。 敏敏总算有点血色了,“哥哥,我自己起来吃吧。”杨坏说,“不,你躺着,我喂你。”让她半身靠在床背上,杨坏一匙一匙地喂她。 敏敏突然红着脸说,“杨坏哥哥,有件事要问你。” 杨坏说,“什么事,你问。” 敏敏说,“那个盟主说你练什么功了,真的假的?” 杨坏说,“真的啊。” 敏敏说,“是不是练了功就能弄到人家好疼的?” 想必是她昨天晚上痛怕了,她还以为杨坏那样子对她是使了什么功夫呢。 杨坏不禁哭笑不得,“傻瓜,别想多了,哥哥还没有将功夫用到你身上呢。” 敏敏明显的现出怕意,“没有还疼啊。” “以后就不疼了,乖,吃饭。” 杨坏哄着她,将饭吃完,其实以后到底疼不疼,他也都不知道。他自己那儿,早晨起床都有点疼呢,只不过用气顶了顶,好了。如果下次还那么疼的话,他当然不忍心再要敏敏了。 一连两天,杨坏都陪着敏敏,初经云雨的敏敏,事娇事羞,怯弱有加,更惹得杨坏心怜不已。白天,两人形影不离,也不走远,就在小院子里走走看看,散散步,看看一些耐寒的菊花。晚上,两人团团相抱,交头而眠,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敏敏小鸟依人,任杨坏怎么说,她都答应。 就算杨坏还要要她,虽知疼痛,她也会勇敢地接受。 但是杨坏到底不敢了,一边打心底感激敏敏对自己的好,一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她。 第62节:初出江湖 到了第三天,绿荷又来了,传下话来,“杨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敏敏说,“我也要去的。” 绿荷又说了,“我家主人只请杨公子一人。” 敏敏没法子,拉着杨坏的衣服说,“那你早点回来。你走了,我就会回到何茵姐姐那边去,和他们一起等你回来。” 两人依依不舍地在院外分了手,杨坏又被引到了那天孟惊龙请他秘谈的石室中,交待了三件事—— 第一,想法子混入蓝衣堡,摸清蓝衣堡与向横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及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的; 第二,将蓝衣堡的护卫图搞出来; 第三,清除插血盟叛徒唐千手和司空林。 据孟惊龙所说,向横天为插血盟盟主时,下面有五个堂,分别是:天斧堂、呼啸堂、持卷堂、黑血堂、和白马堂,天斧堂主梅阴笑,呼啸堂主以前是游梦得,现在是其子游天龙继任,持卷堂主唐千手,黑血堂主司空林和白马堂主肖嫣然。孟惊龙以前是副盟主,后因不满向横天,与天斧堂堂主梅阴笑、呼啸堂堂主游梦得父子及白马堂堂主肖嫣然趁着向横天生日那天,共同对向横天发难,将他重伤。当晚在向横天家为其祝寿的,还有司空林和唐千手,两人迫于当时孟惊龙的力量远远胜于向横天,为求自保,站在了孟惊龙这边,哪知事后两人又逃匿无踪,从此杳无音信。直到蓝衣堡一夕之间在江湖中崛起,孟惊龙先后派了数个高手,意欲潜入蓝衣堡卧底,以刺探蓝衣堡的实情,哪知那些人个个有去无回,最后孟惊龙一狠心,将位列七在杀星之首的隐杀幽灵斩派了出去,没出半月,幽灵斩居然也身首异处,血淋淋的脑袋被打包送回插血盟。为此,孟惊龙大为震怒,暗想只有昔年的持卷堂堂主唐千手与黑血堂堂主司空林才会对插血盟的情况比较熟悉,怀疑他们两个已经暗中加入了蓝衣堡。 杨坏此去的任务就是三个:偷图、调查蓝衣堡幕后人物、清除异己。 交待清楚后,孟惊龙很释然地松了口气,“蓝老爷子的生日就在七日后,你必须要在七日之内不动声色地混进蓝衣堡,而且必须在第九日天亮之前返回,回时走水路,会有人在蓝衣堡十里外的无人渡接应。” 杨坏心里早就骂开了,心说娘皮子的狗东西,你派出幽灵斩那样的杀星都被对方搞掉了,派老子去,这不是明摆着让老子去送死吗? 孟惊龙似乎看出了杨坏的心思,“杨小侠,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派你去吗?”他自己解释说,“因为你的身份不一样。以前,你不是插血盟的人,跟插血盟没有任何关系。你来到这里后,我也吩咐过下人严格为你保密,所以,到今为此,是没有人知道你是真正身份的。只要蓝衣堡不怀疑你与我们有任何联系,我想混进蓝衣堡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杨坏心里还在骂,姥姥皮的,你说得倒动听,蓝衣堡是那么好去的吗?若是那么好去的,你他娘的武功高出老子十倍,你自己不去,干吗还叫老子去啊?骂是这么骂,口上却爽快地答应了。 再说了,不答应行吗?孟惊龙一翻脸,还不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何茵姐姐一家人,自己一家人,还有已经被自己要过的敏敏一家人,全在插血盟,你想不去,难道想把他们害死啊? 所以,很快杨坏就只身上路了。 为了掩人耳目,走之前,当然少不了精心打扮一番。 于是,本来大字不识几个的杨坏,居然被打扮成了一个小书生的样子,头上扎着白色逍遥巾,脚穿白筒靴,很神气地走着。虽然已是深秋天气,手里却摇着一把白纸扇,嘴里则哼着歌儿,大模大样的向着蓝衣堡的方向走去。 对,仅仅知道一个粗略方向,具体的路,他也找不到。 连那张的平时几个月都不想洗的脸,今天也洗得白白净净,还真有点象个秀气的书生了。 他本来还想弄匹白色的马匹的,那样一来,就全套都有了。 当然不是他弄不到,以他现在超级杀手的身份,弄匹马不是太容易了吗,这样容易的事情他杨坏老人家一般不做。 步行多好啊,可以看山看水,还可以体验那种在地上轻轻走着的感觉。 以前,他杨坏走路也是费劲的,走远了也会脚疼,但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自打练成超级杀手之后,不仅身轻如燕纵跳如飞,而且还劲力十足,估计走上几天几夜都没事儿。 累了,休息一下;脚疼,拿气顶顶。 多简单啊。 也多亏了孟惊龙那个野狗生的慧眼识人,居然将一个小混混儿打造成了超级杀手。 杨坏心里说,若不是看在你将老子练了一练的情份上,就是你抓了我家的人,惹得老子火了,你也休想叫老子帮到你的忙! 你算个什么东东! 别人在他看来,个个都不行,只有他自己最厉害。 走过一个山坡,眼前的山路便盘龙似的向前游去。 杨坏在路上走走停停,一会儿摘摘野菊花,一会儿丢几粒石子吓唬吓唬林中鸣唱的鸟儿,一会儿还哼上一曲腔不成腔调不成调的曲子,端的快乐极了。 眼睛这边望望,那边瞅瞅,偶尔还自个儿笑几声。“笑你个魂呀!” 没人可以供他骂,他就自己骂自己。 要是敏敏在这里就好了! 想到敏敏,杨坏心里是既怜又爱,又把自己骂上了,你个杂毛皮子的杨坏,真他奶奶的比谁都卑鄙无耻,敏敏才多大啊,我竟然把她要了,害得人家床都下不来,你还是个东西吗?,他一边这样骂自己,一边又更大声地笑起来,大声地说,“老子现在就是个色魔,听说蓝老爷子有个女儿叫做蓝凤凰的,好漂亮呢,哈哈,嘿嘿!” 出了插血盟,杨坏又是以前那个杨坏了。 天不怕地不怕。 天不管地不收。 第63节:遭遇美眉 抬头望望天,虽然离得中午还有段时间,但走了一阵路,有些口渴了。 天气是冷,风吹到脸上有点像刀子在割,但就是口渴。 要是能有个烤烤暖火喝杯热茶的地方多好啊! 地面上干巴巴的,风一起,道上的泥尘便随风乱舞。 幸好这时候没吹什么大风,要不然杨坏一身洁白的衣服倒就会立刻改变颜色。 走不多远,在路边找到了一块半凳高的石头,连忙俯下身用扇子扇得干干净净,捞起衣裳,刻意学起书生的样子,优哉游哉地坐了下来,想休息一下。 谁知,刚坐稳,一匹快马打身边飞奔而过,带起满天的灰尘。 杨坏站起身往旁边躲,哪里来得迟,那股浓烟般的泥尘扫地而来,一下子将全身都布满了。 “娘生的,没长眼睛呀,没看到老子在路边啊!” 别看他现在模样可爱,嘴巴一点也不干净。 前方传来格格一笑,好像吹过一阵悦耳的风铃,同时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你才没长眼睛呢,你不是娘生的吗?” 杨坏一听这话立刻就大怒了,却没有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马上人是怎么听到的,当然更没想到马上人至少练过什么功夫耳力才会这样锐利。 听到对方敢回话, 勃然大怒的杨坏冲到路心,朝着前方就大声地骂开了,“你个小妖精,不知好歹的黄毛野丫头片子,有种你别走啊!你敢停留半步,看看老子能不能将你活活地拿了,带回去给我做第九十九个小老婆啊!” 男人都爱色,杨坏自从有了敏敏后,心里并不十分想,可是粗口却经常有意无意地说了出来。 现在谁好也没有敏敏好啊! 想起与敏敏行鱼水之欢的事儿,杨坏便觉得灵魂出窍,整个人恍恍惚惚地随在世界边缘生死沉浮,通里通外麻醉一团,如同千万朵小花同时开放,妙不可言。 美啊,美啊,那种感觉真的真的太美了! 他只顾着想入非非,忘情在那晚与敏敏的云雨之乐中,忽听前面一阵马响,泥烟滚地而来,一声马嘶,一匹大红马稳稳停在了杨坏身前。 这一次,带来的泥烟比刚才还大,封头盖脸地将杨坏一罩,好端端的一件白衣立刻已成了黄衣,用手一拍,起了一层烟雾,满手是灰,还搞得鼻子里直打喷嚏,难受之极。 杨坏正想要张开他那血盆大嘴昏天暗地的骂一回,马上的人早抢先冲着他横眉竖眼地骂开了,“你个野鬼,没讲眼睛啊!姑奶奶的马要过去,你不避开倒来骂我,刚才你是不是骂我小妖精的?”乖乖,这不是刚才跑过去那个女的吗,也太经不住骂了吧,两句话又将她骂回来了。 杨坏定眼一看,立时惊呆了。 倒不是别的,刚才看到背影不觉得怎么的,现在正面相对,这马上的少女也长得实在实在太养眼了,那嫩柳的细眉纤细柔美,疑是天边月芽化身而来;那桃花的脸庞白里透红,仿佛水中的红莲出落而成;那浅浅的酒涡若隐若现,比过溪中散碎的水纹;那摇晃的眸光清亮水灵,如同湖面跳动的秋波;还有她的那身火红的衣服,罩在她那娇挺的身体上,从上到下一身红,胸一挺,双峰紧顶而出,腹一收,腰线折叠而下,再用一根红色的腰带当中一束,更显出妙曼妙的腰肢,从中透出一股子少女特有的内在气息和掩藏不住勃勃生机,化作一阵春风迎面扑来。 外边的寒风立刻止息了,这里草儿也绿,花儿也笑,蜂儿也飞,蝶儿也舞,太阳暖暖的,鸟声脆脆的,风声轻轻的,水声细细的,季节从冬天回到春天,杨坏张着嘴巴就笑起来。 红衣女子又问,“姑奶奶问你的话,你答还是不答的?” 杨坏故意逗她说,“答又怎样,不答又怎样?” 红衣女子居然也不恼气,“答,就打掉两个门牙;不答,我这一鞭子下去可能你的满口牙都没有了。” 杨坏笑得比她还甜,“是吗?” 红衣女子说,“当然是的。” 杨坏说,“可是你把我的牙齿打掉了,我拿什么吃饭啊。” 红衣女子一点不生气,好像哄小孩一样的说,“那你可以拿鼻子吃。” 杨坏又笑了,“鼻子又没有牙。” 红衣女子娇声笑道,“这没关系,我帮你弄几个鼻牙出来就好了。”冲着杨坏发出细碎的声音,“过来,让姐姐看看你的鼻子。” 听她柔言细语的,杨坏倒被弄得蒙了头,“真的要看?” 红衣女子说,“当然是真的。” “那就让你看看好了,我的鼻子虽然不漂亮,但是绝对很好看。”他真的迎过去了。 红衣女子很耐心地看着,“乖弟弟,可不可以闭上眼睛?”她的声音还很甜,听到耳朵里,能够舒服到心里去。 乖乖,这个女子也太温柔了吧。 杨坏张嘴笑了,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一切都变了,红衣女子突然从腰间闪电般的抽出一把刀子,以更快的速度向杨坏的鼻子割来。 第64节:各施手段 换了是两个月前,这么快的刀子,杨坏那只自以为赛过萝卜大蒜的鼻子,说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但是那两个月不见天日的训练并没有让他白费力气,关键时候,他不仅感觉到了红衣女子身上的杀气,也明显地感知到了刀子来路和速度,因此他想都没有想,脑袋往后一拨弄,躲了过去。 天啦,这个看似温柔的小女子,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小煞星。 杨坏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刚睁开眼睛,冷不防对方手里那只刀子,又闪电一般地向他胸口射来。这不是杀人是作什么? 杨坏身子一侧,刀子擦着身边过去,破空的冷风扑过,全身汗毛都起来了。 娘皮子的,想干死老子不成? 杨坏心头又恼又怕,成为超级杀手之后,这是第一趟出门,没想到遇到的漂亮女孩竟是这样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 但是杨坏一点儿也不怕她,她越凶,遇上他杨坏这个小混混儿,就越是发誓要将她彻底征服。 所以,杨坏不仅没有退,反而走近了两步,粗野地大笑道,“你想要了老子的命,老子还想要了你的人呢!” 红衣女子接连两刀没有成功,满面都是惊讶之色,“哟,还有两下子。再过来两步,让姐姐仔细看看。你想要姐姐的人,姐姐也得看你帅不帅,不是么?”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温软依顺,石头听了都会唱歌。 然而杨坏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暗暗说,我再过来,你又放刀子,老子有那么笨吗。 想着,他站在原地不动,“你要我走那么近,除非将衣服扒开来给我看。” 红衣女子又恢复了满面笑意,“你要扒姐姐的衣服,那就来啊。”说着,当真去扒自己的衣服。 杨坏心说见鬼了,这样年轻的女子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说扒就扒啊。 正想着呢,红衣女子那只扒衣服的手猛地向他一射,吓得杨坏闪跳不迭。 杨坏以为是什么夺命针之类的暗器,不想这回又弄错了。红衣女子丢出来的原是一个黑球,黑乎乎的,一触地面却立刻腾起大片的黑烟来,一下子将杨坏整个人弥漫在其中。 杨坏怕烟有毒,连忙屏住气息。 不料红衣女子还有后着,叭地一声,马鞭子抽了过来。 好家伙,这条马鞭子刚才还挺短的,放开来却有丈长,竟是当武器使的。 杨坏一个没留神,说迟时,那时快,腰身一紧就被卷住了。 更绝的是,红衣女子不仅用鞭卷住了他,而且那鞭鞘还自动绞回去,搭了个活扣,硬是把杨坏捆了个结实。 杨坏吓了一跳,刚想挣开,鞭上甩来一股力量,卷着他连鞭带人向一棵大树上扫去,哗啦一阵响,杨坏的身子扫过几根树技,新衣服被擦破了好几处,头上的逍遥巾也扫掉了,头发蓬散开来。 红衣女子手上又一用劲,忽然把杨坏卷到了空中,在她的头顶,以她为中心飞速旋转。 杨坏吓得大叫,“小妖精,快放我下来。” “还敢叫我小妖精!” 红衣女子手臂猛地一振,套在杨坏身上的活结突然散开了,杨坏身体失去拉力,整个人立刻被甩了出去,哗啦啦一阵响,从树缝里跌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红衣女子收鞭在手,脸上泛出可人的笑意,“看你以后还敢喊我小妖精。” 杨坏在树林里答,“就敢骂,就要骂,骂你就骂小妖精。你个小妖精,生得活像老鼠精;你个小妖婆,长得又像老太婆;你个小妖怪,看见哥哥你乱爱;你个小妖人,今天晚上就嫁人。” 红衣女子脸色一红,手往身上一摸,居然又摸出了满把的暗器。她正要将暗器往林子里扔,不料林子里抢先飞出一粒小石子,啵地一声正打在她的马上。那匹马受到惊吓,向着前方一声嘶叫飞蹿了出去。 红衣女子一下子没有防备,都差点儿一头栽下马来。 紧接着林里又飞出一块更大的石头,啪啦一下正中马尾,于是那匹大红马一声怪叫,更是飞一般地绝尘远去。 杨坏从林里的藤叶里挤出来,顾不得挂破的新衣服,站到路心拍手大笑。 前方的路上远远传来红衣女子的叫骂声,“贼小子,姑奶奶回头决不饶你!” 杨坏心中得意地想,“等你回头再来找我,嘿嘿,我早就走得影儿都没了。” 这次虽然摔了两大跤,但是杨坏一点儿也没在意,又哼起了不成腔的小调。 只是经过这一次,他知道江湖中的那些女孩子,其实并不好惹。 你想,今天如果自己躲不过去的话,不是两条小命也挂了吗? 算了算了,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万一遇上个更棘手的,那不是更加糟糕? 真是怕啥来啥,没走出两里地,杨坏又遇上了那个红衣女子。 不过这一回,红衣女子被绑在了树上,那匹红色大马倒毙在旁边地上,两个男子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遇上这等事若不往上冲,那就不是他杨坏了。 “乌鸦王八的狗东西,给老子扒下!” 一声大喝,杨坏冲上去,两脚就将那两上汉子踢得乱滚,正想将红衣女子的绑带解下,突然间却意识到不妙。这种意识来源于他练了那两个月的功之后闭着眼睛都能对外界侵犯自己身体的东西有感知作用。现在他感到的正是某种危险的临近,而且来自于红衣女子手中。关键时刻他也是想躲开的,但是红衣女子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太快乐,手里寒光一闪,一把刀子已经勒紧在杨坏咽喉上方。 杨坏吓得冷汗直冒,暗叫我命体矣,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红衣女子娇甜的笑声响起,“这下知道姐姐的厉害了么?姐姐现在要将你的喉咙割断,你有什么意见吗?你若服气,喊三声姐姐,我就只废你双手,免去你的一死。” 刀锋压得极紧极紧,杨坏甚至感到刀的刃口已经透入肉内。杨坏相信这个蛇蝎一样的女子,既然说得出,也必定做得到,但他就是不服。 第65节:死里逃生 杨坏本性就是个天不服地不服皇帝老子都不服的,你越是让他服,哪怕是死,也没有门儿。 因此杨坏不仅没服,反而怪笑起来,“丁小浪啊丁小浪,你这个小浪女,你想老子给你服气,再等八辈子也是休想。你以为老子是什么人啊,老子天生是个爷,别说你丁小浪一个小浪女,将你们一家二门三帮四丁全部叫过来,老子也没有一个服气的。” 脖子一凉,杨坏感到有湿湿的东西在流,红衣女子的声音更动听了,“可以啊,你还知道老娘叫丁小浪。你不妨用手摸摸,你的脖子现在正在流血,现在姑奶奶问你的话,你若有半句回答令我不满意,姑奶奶我手段只怕你今生今世再也享受不到了。” 杨坏心里那个气啊,肺都快爆了。 被一个小小女子控制,而且还在颈上划出血来,而且一句不对就要被一刀子杀死,这种事情别说遇上,想也不敢想啊。 一时间自己的生命竟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奈,他心里竟莫名其妙地充满了难言的苦涩和无奈。 “现在姐姐要问你话了,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叫丁小浪的?” 杨坏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窝囊至极,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暂时低声下气。 “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你了,我是在天河镇的迎龙客栈见的面,当时你假冒紫罗兰,还跟我喝过酒,你还用我的酒洗过手。” “呵呵,是吗?”一张笑吟吟的脸伸到面前,“哦,我记起来了,当时我的洗脚水你都喝下去了,对吧?” 杨坏心里说,那时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别说你的洗脚水,就是你请我喝酒我都不喝。 丁小浪又笑开了,“可是当时……你好像不知道我的姓名,你这个问题是不是答错了?” 杨坏大惊,生怕她的刀子又往下勒,连连说,“那时已经知道了。” 丁小浪笑得更欢了,“那你当时还敢叫我叫老婆?看来,姑奶奶更不能放你了。”手上又用了一下力,杨坏立刻感到了血水往下流的湿热。 这一下可把他惹怒了,心说死就死呗,老子堂堂一个超级杀手,还怕了你一个小魔女不成?要有被外人看到老子现在居然被你这亲子控制着,老子就是死了不也被别人说得一文主值?这样一想,脸色一变,冷如冰霜,鼻子里极度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姑奶奶姑姥姥的,你看你样子像吗?看看你那张脸,黑不拉叽的,一看之下别人以为抹了一泡牛屎团;还有你的眼睛,凶巴巴的,没有半点人性,别人一看以为狼来了;还有你的嘴巴,又扁又平,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人见人倒,鬼见都要发愁;还有你双眉毛,高高矮矮的,长短不齐,比鬼还难看,我看到都恶心死了;还有你那身衣服,自以为漂亮美丽,其实也是庸俗到了极点,简直就俗不可耐恶心之极,也真为难你还敢穿出来。”歇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你以为老子真的喝你的洗脚水啊,告诉你吧,就你这个样,就是通世的女人死光了,你赖我一辈子,也休想让我要你。听听你自己的名儿吧,丁小浪是吧。丁,你们全家都姓丁,可以理解。小,你们丁家你最小,也没有问题。可是浪就不行了,看见男人你就浪,你在家里最小却最浪,你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你要动手赶快吧,我都懒得再看你一眼了。” 杨坏想着,丁小浪听到之后,肯定气得直打哆嗦,只要看到她那副受气的样子,自己就算真的被她杀死,也比窝窝囊囊地死去强多了。 哪知,他的话全说话了,丁小浪的脸色变都没变,还是那么吟吟地笑着,眼睛都笑开,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完了。” 杨坏终于感到了绝望。 但是也在这个时候,他又感到了体内的那股子力量,同时也感到丁小浪刀上的杀气较之先前,不仅没有增强,反而无形中减弱了。 难道这个女的天生贱骨头,越骂越舒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弄错了,自己的脑袋就掉了。 “说完了就报上姓名吧,我丁小浪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丁小浪笑眯眯地向他说完,眼睛里放出两道冰骨的冷光,刀上的杀气突然增加了一倍有余。 杨坏在心里又昏天暗地的骂上了。 只要想到自己今天会死在这个女子手下,杨坏的心比死还要难过。 然而如果自己连名都不敢报,那还算个什么男人?那我杨坏还混个什么劲? 死就死吧,全当我没有活过。 杨坏又气又恨还无可奈何,冲着丁小浪冷笑两声,“今天栽在你手里,老子实在不服,但老子并不是怕死之人,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吧,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杨名坏,也算得是村里声名远扬的大人物,你若不信,打听打听就会知道的。” 丁小浪惊吓咦了一声,手上那股子杀气猛然抽走,一丝儿都没有了。 真是天不灭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哪里去找。 杨坏万万想不到报出自己的大名,事情竟会变得这样,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连忙引着体内那股子气流上冲喉头,向外猛地一顶,将丁小浪的刀子冲开,一个倒纵向后退开数丈。 脖子那里好疼好疼,用手一摸,果然满把是血。 杨坏气得鼻子冒烟,大声骂道,“丁小浪,你这个浪女人,臭婊子,休想就这样将老子干掉。” 丁小浪收回自己的刀,“杨坏,我且问你,送给我爹的信是不是你写的?” 现在已经退开这么远,杨坏哪里还怕她啊,“是老子写的,怎么样?” 丁小浪大怒,“你有那么大的口气给我爹写信,怎么就没有好么大的本领去轰轰烈烈?你不是在信中扬言要带着我纵横天下逍遥四海吗,就你这点武功,有什么资格给我写信?你还不及你表哥的三分之一,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我滚,滚,滚得远远的,老娘再也不要见到你!” 第66节:撒娇卖乖 天,这个妖女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杨坏耳朵支得高高的,也顾不得疼痛了,摸着脑袋,满头都是雾水。 丁小浪那把刀直指过来,“叫你滚,还不滚!若不是看在小战神的面上,老娘今天一刀杀了你。” 怪啊,我什么时候又跟小战神攀上关系了? 杨坏越听越奇,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看小战神的面子?” 丁小浪冷声说,“你还不走么?据你表哥说,你的武功还是不错的,至少不在他之下,没想到你根本没入流。” 哦—— 杨坏隐隐约约的弄明白了,小战神有个表弟,也叫杨坏,可能惊慕丁小浪这妖女的美貌,吹烂牛皮给他的父亲写了一封信,暗中向丁小浪示爱,丁小浪此前肯定去找过小战神,从小战神口中听到杨坏是个了不起的人,所以她就直接找杨坏来了,而且那个杨坏也一定就在这片地方,结果遇到鬼打墙,碰错人了。 眼看丁小浪理也不理的走掉,不知怎的,杨坏无名火又烧了起来,大吼一声,“你给老子站住。” 丁小浪当作没听见。 这招不灵是吧,杨坏又叫,“老子给你写了那封信,你就是老子的人,老实给我站住!” 这下有用了,至少丁小浪站住了。但是她那美丽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却是一连串冷得令人窒息的眼光,像一道道闪电抽杀而来,无情地杀在杨坏的眼底,嘴角含起,露出极度轻蔑的冷笑。 她娘个奶奶的,你倒看不起老子了! 杨坏火气更大了,心说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要你另眼相看。 “你走吧,只要敢走一步,老子明天就休了你!”杨坏故意恶毒的挖苦她。 果然,这句话起到了预期的作用,丁小浪提了提手中的刀,向着杨坏走了过来,眼睛眨起,嘴上却柔柔地问,“你说什么啊,刚才没听清,再说一次嘛。” 杨坏学起她的样子,“我说什么啊,我说你既然是我的老婆了,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你再这样,我会休了你的。” “是吗?”丁小浪走得更近了。 杨坏从她的口气中又品出了逼人的杀机,但是一点也不怕。 当他刚才将气流引到伤口顺了顺的时候,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最重要的是,当他调动那股子气流,将全身都撑了撑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对丁小浪的感应又显然了许多。从着这种感应,可能很准确的做出结论,她的体能在自己之下,根本就是打不过自己的。刚才被她控制,完全是因为她发动了突然袭击,而自己又事先没有调动体内气流防备。 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在那两个月的苦练中,身体各处都几乎练遍了,但也有死角没有怎么练到,像正当咽喉与下巴的夹角,像下身那个拉屎拉尿的地方,刚才丁小浪选择的地方偏偏就是咽与下巴的夹角处,她的刀锋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压在那个夹角里,现在,她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杨坏冷笑,丁小浪啊丁小浪,早先就从何茵姐姐口中听过,你是不好惹的小辣女,但你越是这样子,我就越是要惹你逗你勾你挑你整你,把你惹毛惹急惹坏惹昏,甚至惹死,怎么样,嘿嘿! “我的小丁丁。” 杨坏突然发明了一个很好听的称呼。 这个称呼一叫出,他的丁丁立刻冲过来跟他拼命了,刀子几挥,刷刷刷的,搞出了几道刀光,那刀光一拖,便成为刀影,结成刀流,刀流里藏着刀的闪子,照着杨坏身上就来了。 杨坏连忙跳开几丈外,大声叫道,“且慢且慢,这样打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好法子,打出味道打出风格打出意思来。” 他的丁丁站住了,一向爱笑的眼睛狠狠的瞪起,“死杨坏,你再叫我一声丁丁,我就跟你拼了命。” 杨坏赖起皮来,“那叫两声没事了?” 丁小浪说,“叫两声杀你全家。” 杨坏说,“那叫三声呢?” 丁小浪恶狠狠地说,“那就将你千刀万剐。” 杨坏说,“那我们打个赌,你若是剐不着我,就是我的丁丁。” 丁小浪听他又在叫丁丁,二话没说,握着刀子又追过来了。 杨坏转身就跑。 二个月前,杨坏还对丁小浪那身轻功羡慕得要死,没想到如今稍稍一引体内的气流,有意无意的往全身一撑,立刻感到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居然也能轻得不能再轻,快得不能再快,丁小浪使尽了一身力量,还总是追在杨坏后面。杨坏也不跑远,就在这里跟他玩起了捉迷藏。 追着追着,丁小浪喘上了,站在那里不动了。 “哥哥,我要你过来。”她不依地跺了跺脚,冲着杨坏撒起娇来。 天啦,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妖女,一分钟前还想两刀干死杨坏,现在居然叫他哥哥,而且还作出又急又羞不依不饶的样子:脸色红红的,两只眼睛都饱含着羞涩之光,瞟一眼杨坏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嘤咛了两声,连刀子都丢了。 看一看她那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听一听她那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再瞟一瞟她那发情小雌鹿一样的羞涩神态,吃软不吃硬的杨坏竟立刻心软了,几乎想都没想就向她走去。 眼看越起越近,杨坏注意地看着,丁小浪还是那副样子,羞羞的,瞟都不敢再瞟一眼杨坏了。她羞急地又跺了跺脚,喉咙里吐出娇羞怕人的声音,“人家都叫你了,你就过来嘛。” 杨坏对这个女子终是有几分防备的,“叫我老人家做什么?” 丁小浪哧地笑了,“又不是要你喝洗脚水,你只管过来。你看,我的鞋掉了呢,帮我穿上嘛。” 杨坏定眼一看,果然,一只绣花鞋掉在丁小浪脚前尺余的地方。丁小浪将右脚往前一伸,只穿着袜子的脚儿伸了过来,“好哥哥,帮我穿嘛。” 她的脚优柔而美,伸展的姿态也充满了挑逗,脚指头不停的动着,往杨坏这边轻轻地踢来踢去的,“哥,穿嘛。”不仅撒娇,竟而嗲起来了。 第67节:刀鞭加身 杨坏感到体内的血速莫名其妙地有些加快,不过仍然没有完全放松戒备,“真的只穿鞋。” 丁小浪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那你还想干吗啊?”哧的一笑,“要不,穿好了鞋我让你亲一下。”说着,就在杨坏身前坐下了,把脚向杨坏一伸,眼睛闭起,酡红的脸蛋也扬了起来,一副等人去亲的样子。此时此刻,她的模样是那么的事娇事羞小鸟依人,而且全身的杀气一点也没有了,纯属一副见到了自己心中喜欢的男人撒娇害羞的样子,可以想见,哪怕杨坏不帮她穿鞋,就这样去亲她她也不会动一动。甚至不光让亲,你就是将她那柔顺的身子压倒在草地上,她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简直就像只小绵羊,温顺到了极点。 杨坏的血速又在加快,连忙强自控制住。 可能是不见杨坏的实际行动,小美女有了些些不满,轻轻地哼出细碎的声音,“不啦,哥,要你穿嘛。” 那只脚是那么的优柔秀美,伸展的姿态又是那么的活色生香,杨坏实在忍不住了,连忙蹲下身,半跪在地上,一手握着她那刚刚一握的小脚踝,一只手拿了那只红鞋儿往脚上穿。 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满脚都是香的。 杨坏想帮她穿好,她偏偏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一下子就是不让你穿得紧实。不得已,抓住脚踝那只手只得用了一点点力气,不让她动,丁小浪嘴里立刻逸出了细碎的呻吟,“疼。” 这声音,跟敏敏被自己要过之后下不来床时哼出来的一模一样,一刹那,杨坏几乎完全震呆了。那只刚刚穿好鞋的手本来要缩回来了,竟也僵在了那里,莫名其妙地想伸出去,帮丁小浪揉一揉。 说句老实话,杨坏只在表面上善于掩饰而已,其实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并且极容易动感情,而当一个人的心神被感情所左右的时候,是往往能够忘记一切的,包括危险的存在。因此,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丁小浪那娇媚如丝的眼睛,在向他呻吟一声之后已经充满杀气;更没有注意到丁小浪坐身的后边有一条大鞭子,在她眼睛冒着杀气的同时,那条鞭柄已经被她抓在了手中。 他还沉浸于丁小浪的那句细碎呻吟里,还当眼前这个女子突然变成了他的小情人敏敏了呢。 直到身上叭地一声响,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他才意识到又一次上当了。 眼前的丁小浪突然跳了起来,长鞭飞舞,一鞭就将他抽翻在地。 接下来更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抽打,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鞭声,将杨坏打得手脚并爬,抱着脸弓在地上惨叫连天。 又狠狠的打了几鞭,每一鞭都劲头十足,打在什么地方,杨坏的身子便往那个地方猛地一弹。打完了,丁小浪气乎乎的收了手,“敢叫老娘小丁丁!有本事你再叫啊!” 杨坏呜呜连声,想是哭了。 丁小浪一顿脚,“你还哭,姑奶奶没打死你,已经算是给了小战神天大的面子了。”自己突然笑了,“还小丁丁,呵呵,受了本姑娘这次打,不死也得残废,看你以后怎么叫。”收身便走。 才走了一步,又听到身后清清楚楚地叫道,“小丁丁。” 丁小浪不由怒气不打一处来,赶去又是一顿打。 噼噼啪啪,打得杨坏后背衣服都碎了。 杨坏的后背不停的随着鞭打而反弹,现在他哭都没有声音了,只是呻吟。 丁小浪再次收了手,“你去死吧。”又走了。 这次,充其量也就比刚才多走了两步,后面的声音又叫了,还叫她小丁丁。 别看丁小浪天生爱笑,这一次却被气得脸色煞白,恶叫道,“还叫,是吧。”回身又是一顿打。这次打得更猛,将杨坏原本弓起的身子越打越低,最后整个儿扒下去,伏倒在地面。 呻吟渐渐没有,最后呼吸都听不见了。 丁小浪突然收了鞭子,感到有些不对劲,连忙过去踢了他一脚。 杨坏的身子打了两个滚,翻了过来。 丁小浪走到杨坏身边,探探鼻息,猛地将手收回,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吧,这么快就打死了?”这时才想到打了好久了,气得直跺脚,“混蛋杨坏,你死了不要紧,害得哥哥他们又要出面为我摆平,以后他们一定对我严加管看,再也不会这么自由了。” 打死了人她不后悔,反而怪杨坏妨碍他的自由,杨坏没差点儿将肺都气炸。 不错,他是挨了打,但是当鞭子打下来的时候,拿气往那里而或一鼓、而或一荡、而或一顶、而或一撑就好了。丁小浪再用力打,也全当给他搔痒。至于哭声、至于呻吟、至于还没有了气息,完全是装出来的。 他想看看丁小浪打死他之后到底是怎么一副心态,没想到却招来了更气人的一幕。 所以,他气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冲着丁小浪大骂,“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浪女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你把老子打死了,老子的命都丢了你不说,还在怪老子妨碍你的自由,你这样恶毒的女人老子真是想不明白你娘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 呀! 还没死,还在骂人? 看来鞭子打不死他了,丁小浪气得团团乱转,又从身上抽出一把刀子来。 这人的刀还真多啊,光是杨坏看到过的,这是第三把了。而且除了长度,把把都不一样。 刀子虽然只有尺来长,甚至还不够,但是锋口如雪,显见是经名师打造出来的。 杨坏看她连短家伙都亮出来了,不由得仰天大笑。 丁小浪倒被笑毛了,“你笑什么?” 杨坏大声说,“我笑你!笑你这个小黄毛丫头,以为一顿鞭子就能将我打死,自以为是!笑你像个妖怪没人看,像个野鬼没人理,像个巫婆没人要,笑你像个母夜叉没人敢娶!哈哈哈哈!哈哈哈!”骂得后面,又是一阵挖苦性的疯狂大笑。 第68节:野蛮强吻 丁小浪气得全身打抖,忽然一刀向他刺去。 正在得意忘形的杨坏,居然忘了身前站着的是个蛇蝎女子,一个不留神,被狠狠刺了一刀。 丁小浪本来想刺好几刀的,刀一收回,看见杨坏的血便流了出来,愤愤地留了手。 可是这一刀下得太狠了,杨坏用力压着那个刀口,血水还是不停的从指缝间往外流,“你,你这妖女,好歹毒!” 砰! 杨坏倒下,双脚一挺就没有了声息。 这回终于将他杀死了,丁小浪松了口气,突然却又跺起脚来,“不好,忘了他是小战神的表弟了,这下有麻烦了。”冲到杨坏身边看了看,见杨直挺挺地摆着,又生气起来,“死了就死了,谁叫他欺侮我的!他是小战神的表弟,我还是小战神的亲戚呢。小战神总不会因为他的表弟被我误杀就把我怎么样吧,到时我求哥哥们出面就好了。”一会儿又说,“这样不行,哥哥也会怪我的,还是埋了。找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埋,等上两个月,骨头都烂了,谁知道里面埋的是谁啊,这样子,哪个还能怪到我身上来,嘻嘻。”居然为自己打了个好主意而高兴。 这次,杨坏更气了,一个翻打起来,冲着她又骂,“你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老子死了,你还要消灭证据,你她娘的乌鸦王八根子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丁小浪吓得跳了起来,一看杨坏还没死,有些怔楞:那么多血是哪里来的?但是很快她又凶起来了,她不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凶手,反而更加地愤怒了,怒极而笑,“哟,还杀不死了??” 不用说,她的刀子又劈过来了。 杨坏心里气到了极点,心说我怎么遇上个这样冷血无情的女子,我死了都不能得到你半点同情心,真他娘的气煞我也。又想,不行,这样子也太丢了我杨坏的面子了,想当日要老子喝洗脚水,今天还这样没有良心,你越是当老子是棵草,老子就越是要你当我是宝,而且永远永远都忘不掉。 他的坏点子一向是多的,既然动了坏心思,不想出个能够伤到丁小浪的心的法子来,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看着刀子带着冷风扑面而来,杨坏往身侧一闪,避开那刀,踏步移位,一下子移到了丁小浪的身侧,一掌拍掉她的刀,顺手一带,带得丁小浪的身子惊叫着向后倒,再一挽就挽住了她的腰身,抱过自己身前来,张开大嘴,低下头就压在了丁小浪那香艳艳的小嘴上。 可能有生以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邪恶男子,更没有跟任何人亲过嘴,杨坏的嘴巴一压上去,丁小浪便如同被雷电击中,身子一震灵魂出窍,满脑海的意识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里。 天赐良机,杨坏哪容易那么轻易放过她,舌头一顶,撬开她的嘴唇伸进那香津津的口内,拼命地吸了几口,更加深入,充满她的口腔,搅动了几下,再收回来,舔她的鼻子,咬她的耳朵,啃她的下巴,最后含着她的脖子,用舌头在那里一顶,丁小浪全身乱颤,抖成了一团。杨坏还不放过她,一只魔手举高,向着她的胸口抓去,就像刚才被丁小浪鞭抽杨坏那样,魔手一到,她的胸口猛地顶了起来,身子一弹。杨坏再将那只手伸到下面去,按在她的腿根摸了两把,丁小浪突然咬起牙,双脚踢开,身子猛地绷紧,激灵灵一个冷颤,整个人向后瘫倒。 杨坏将她一放,她便倒下了地。 杨坏舔舔嘴巴,真的很甜,很邪恶,很野蛮。 他很得意自己刚才的杰作。 看到死人一样的丁小浪,虽然他始料不及丁小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还是感到终于报复了。 你不是看不起老子吗,你不是不把老子当回事吗,你不是一门心思要杀了老子吗,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要摸你身体占你便宜,让你恶心令你难受,叫你永远永远有种被我欺侮过的感觉。 杨坏很得意,好像打了个大胜仗,鼻子里哼上一曲,正要大摇大摆往前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揪人心肝的哭声。 不会吧,那么野蛮的女子也会哭? 他以为听错了,站住身静听,当真是哭,而且哭得那么尖锐那样伤心,使得杨坏心里生出一个不安的念头来,竟觉得刚才自己太过分,不该那样子欺侮她的了。 又一想,不行,这个女子实在实在太黑心了,她的哭是假的,不能上她的当。 因为这个想法,杨坏转过身,面对丁小浪,没有走过去。 果然,丁小浪也就哭过那么一声,很快就不哭了。 不仅不哭,还站了起来。 杨坏突然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并且冒着凶光,手里还拿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心知不妙,抬腿就跑。 丁小浪咬着牙就在后面追。 杨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感到丁小浪全身都冒着腾腾的杀气,不由有些胆寒。 感觉告诉他,丁小浪将全身的真气全用上了,以至于诉诸刀上的时候,杀气比任何一次都不知大了多少倍。 杨坏不禁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是个男子,怎么可能那样子去对付一个女子呢,她凶她的,你不跟她计较不就完了,你看,现在把她惹急了,她要跟你拼命,看样子不劈死你还决不罢休,范得着吗?心里是觉得不对,但一想丁小浪将自己打死之后居然毫无悔意的那件事,杨坏的火气始终无法消除。 正想着,后面紧追的丁小浪两个飞纵就赶近了过来,第三个飞纵速度更快,直取杨坏的后心。 杨坏猛然惊起,拼力向前一跃,总算又躲了过去。 虽然如此,后心一阵凉,那刀风告诉他,再慢一点就没了命。 乌鸦根子的,又想要我的命。 杨坏心头大怒,心说我好歹有些尾悔了,你却还当老子的头是草包做的,要来割呢。一怒之下,伸手从胸中掏出一物,向着丁小浪扔去,怪声叫道,“看我的宝贝。” 丁小浪一刀劈去,不想用力过猛,竟劈成了两半,从中爆出一蓬纷飞的血水来。 第69节:疯狂报复 原来杨坏胸前早就暗藏着一个血袋,原本打算日后遇到什么紧张事情装死用的,没想到被丁小浪一刀刺破。那阵子虽说流了不少血,事实证明并没有流尽,至少还剩半袋。 丁小浪劈开血袋的刹那,身子正飞跃过来,止都止不住。当然更没想到满天纷飞的血水,惊呼声中,已被血水喷了一身,满脸都象是血笔点染的鬼怪画图,血淋淋地吓人。 趁这一刹逃到数丈外的杨坏回过头来哈哈大笑,乐得手舞足蹈,边笑边说,“小丁丁,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能拿猪血洗澡呢?你看你看,好端端的一身衣服又被你糟蹋了,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说着还找了根木棍子比划起来。 丁小浪怒火攻心,气得全身打抖,嘶叫道,“死恶贼,今日若不将你千刀万剐,我就不姓丁!”飞跃追来。 杨坏一看不好,拔腿又逃,一边逗她,“你不姓丁,我还怎么叫你丁丁啊。” 虽说两者间已隔了些距离的,杨坏也放稳了心,但这次仍和前次的情形差不多,丁小浪使尽了小时吃奶的力量,飞纵着追赶,两者间的距离又在飞快的收缩。眼看越来越近,前面出现了一棵大树,杨坏想都没想,跑到树前跳身而上,抱住树身哧溜哧溜地爬了上去。 杀红了眼睛的丁小浪追到树下,恨恨地咬着牙,起身就往上跃。 杨坏吃了一惊,又看到那双想杀人的眼睛里,除了杀气,更有着比杀气还要令人窒息的冷,他也有些怕了。这个魔女是逗不得的,悔不该将她激怒,现在不把自己杀死横竖是不放手的了,看她的样子,你再跑也没用,追到你姥姥家也休想躲过。杨坏有些心寒,幸亏危急间灵机一动又想出个绝妙的主意,大叫道,“你别上来啊,我要撒尿了。” 说迟时,那时快,呼地一声丁小浪已经跳上树,刚刚抓稳树枝,听到声音向上一看,看见杨坏正在解裤带,不由羞得面红耳赤,惊叫一声落下地去。然后跑出数丈,才气喘喘的站住身。 杨坏马上又想明白了,之所以她这么恨自己,必是在这之前还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自己夺走的是她的初吻。要不,以她凶性,连人都杀得下,也不可能因为自己一捞裤子就面红耳赤。杨坏感到更加不安了,人家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可以那样呢?就算不是清白之身了,也不能那样啊。你想,谁敢动敏敏一根汗毛,他自己不也要冲上去干他娘的干死他吗? 下边传来丁小浪恨恨地叫骂,“好个恶贼,看你能树上呆多久?” 杨坏怪笑说,“我可是从小就在树上睡惯了的,如今不睡个三五天肯定不会下来的,你有耐心,就在下面等着好了。” 丁小浪的声音更冷,“别说三五天,就是等半月,我也要将你等下来。” 再后,地面没有声音了。 丁小浪当然没有走,杨坏感到丁小浪站身的那地方,笼罩着一团逼人的杀气。 一个时辰后,那团杀气在,两个时辰后,杀气还在。 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现在天气已经奇冷,在树上呆一晚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关键的问题是,看现在的情景,呆上一晚丁小浪也未必会走啊。 她真的是气急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杨坏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他必须赶到蓝衣堡去。 总得想个法子将她弄走啊。 眼珠子一转,有了,这人不是最怕人欺侮吗,我索性说这里有个大色魔,将她吓走。主意一定,杨坏就冲着下面说起来,“我说小丁丁,你就别等啦,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告诉你,这叫魔龙林,就是你身后那片林后,有个叫做魔龙的大色魔,平时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女孩子,他的眼睛像灯笼,鼻子像大蒜,眉毛像树叶,头发像茅草,粗臂大手,双腿像桶,全身还着着几寸长的毛,走路没有声音,轻功比你还高,速度比你更快,又最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而且天一黑就会出来作乱,一出来就会阴风阵阵,阴风一吹你就会僵在那里,你一僵他就会伸过毛茸茸的手来,抓住你就回窝,回到窝你自己想想吧,惨到什么程度可不用我说了吧。他会把你……” 话没说完,一块石头呼地打来,打在杨坏侧边的树枝上,那条枝立刻断了,吱呀一声,落了下去。 杨坏大惊,连忙提高警惕防备着。 幸亏他意识得早,要不然非得中招不可。接下来,石头便接连不断地打了过来,打得树身稀里哗啦地响,枝节断了许多。 杨坏手忙脚乱的东躲西藏,凭着还说得过去的身手,总算没被打中。 只不过,这样多出一样坏处来:随着树叶被打落很多,树身渐空,丁小浪站在地面上,居然能看到杨坏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丁小浪的眼睛,简直比红还红。 杨坏叹了口气,“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的嘴巴是很甜,但我也不过是亲了亲,又没要你的命。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我亲亲你的嘴难道反而不行吗?再说了,你也知道我是给你爹写过信的,上面曾经暗示过你我是多么多么地喜欢你,就冲我那份心,亲一下也没有什么啊,就放过我吧,当我是一只小蚂蚁放了吧。要不,算我求你了。” 丁小浪双眼闪出血红的冷光,当作没听见。 杨坏说,“还是走吧。你看,天快黑了,天一黑,魔龙就会出现,他一出现,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倒不要紧,你那细皮嫩肉的,万一落入魔龙那个大色鬼手中,可想而知。” 丁小浪突然发狠地叫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杨坏说,“你杀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亲了亲你的嘴,那个魔龙……” “你还敢说!”丁小浪气极恨极,竟又立刻向树下跑来。 杨坏一时间又想去捞裤子,然后这一回竟没有吓不住丁小浪,她一跃就上了树,猛地撑身而上,便冲杨坏站身的地方抽杀过来。 杨坏一只手还提着裤带呢,百忙中吓白了脸,只得奋力向后撑出。谁知这一退就退出了几丈远,失去大树的凭借,扯着斜线向地上摔去。 第70节:恐怖脚声 蓬! 杨坏摔了个大跟头,搞得灰头土脸。 一转眼,丁小浪也从树上跃身跟来,刀光一闪,两把刀子凌空脱手,直向杨坏当头插来。 杨坏立刻往旁边滚,这一滚可巧,本来没有松开的裤子,居然滚开了,裤带不知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竟然绷断了。 两把刀刷刷地插在旁边的地上,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杨坏还是吓白了脸。又见凌空扑来的丁小浪手里又多出两把刀子来,自己的裤子还散开一团,下半身都要露出来,杨坏端的是又急又恼又气又羞,只得滚身而起,提着裤子就往林深外跑。 丁小浪见此情景,越发气得不可开交,尖声叫骂着死命去追。 眼看杨坏就要不成体统地逃进林,她使足劲力,两把刀狠命扔了过去。 可惜的是,又被杨坏屁股两翘躲了过去。 一闪眼,杨坏提着裤子消失在树林里。 丁小浪气得要吐血,追进林里。 林中草深木高,四周寂寂,地上还填了一层叶子,要找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丁小浪到处乱找,找了一圈,人影都不见。 杨坏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 “这个登徒子,这个恶贼!这个天杀的魔鬼,我一定要一刀一刀地将他的肉都剐下来!” 丁小浪气得不停的叫骂,又去找,还是没有见到人。 直到找出这片林子,回到路上,仍然不见。 丁小浪自知再也找不到杨坏了,又气又恨,只得沿道往前追。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半边要死不活的太阳还挂在西边,冷风已经吹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了,一近黄昏,天气就冷,晚风一吹,更加凄迷,太阳一落山,转眼的工夫天就黑了,所以她必须要尽快找到晚上睡觉的地方。 一开始,丁小浪还想着去追杨坏,跑了一段路,意识到追不到了,只得恨恨地放了手。 想到那个恶魔居然夺走了自己的初吻,而且还在身上又啃又咬又揉又抓,还伸到自己下身的私处去摸,丁小浪脸都红透,气得又是哆嗦又是打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自己的力气都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狠狠两拳打爆他的眼睛。 可恶啊,可恶! 当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她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在心里想着下次要是再遇上那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一定要如何如何地叫他面目狰狞惨不忍睹地死在自己面前,冷不防身后嚓地响了一声。 什么东西? 猛地回转身去,什么都没有。会不会又是那个登徒子? 丁小浪细细地听着,听了又听,声音没了。 天不早了,还得赶路。 继续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丁小浪又感觉到有些不对了,总好象有个什么东西在后面跟着,而且脚声很响。 猛一回头,又什么也没看见。 再往前走,那种感觉也再次出现了。 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脚声。 咚咚咚的! 走到一个拐角处,她猛地回头去看,还是没看到。 不会吧,是我太神经过敏了?还是耳朵听差了? 她努力地为自己找个理由,加快步子向前奔跑。 可是——那种可怕的豫感又来了,后面明显象有个什么东西。 而且脚声咚咚咚咚的,根本不像人类的脚步。 当她去看的时候,还是没看到。 四周阴风四扫,好像真有鬼怪要突然张开血盆大嘴冒出身来。 这样几次,她不免有些心慌起来,都怪自己瞒了家人逃出来找那个敢给父亲写信的杨坏了解情况,早知这样,说什么也不会偷偷地跑出来呀。 她站在路心,转着身子向四处看了看,真的没人。 再看一遍,还是没人。 又仔仔细细地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她稍稍放下悬紧的心,又向前走。 可是一抬腿走步,那种声响也随着有了。 咚!咚!咚! 不像脚声,倒像打鼓。 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丁小浪想到杨坏讲过的那个故事,不禁头皮都炸了起来,忽然加力向前跑去。 这时候,她竟又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脚步声。 那个东西也在跑,听起来两者相隔的距离还并不远。 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跟踪,而且还是个跟踪高手,否则就不可能看不到他。 那个跟踪的当然不会是杨坏,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杨坏的脚步哪怕是跑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响,而这个人或说东西,声音特别响,咚咚咚的,而且还有一双能够穿透的眼睛,当她站住身子的时候,那脚声就消失了。 这边林里,不会真有一个叫做魔龙的大色魔吧? 四处望望,这里正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由大慌起来。 她当然也知道,武林的一些江洋大盗强贼悍匪若在路上做案多半会将独行者当作首先的目标;也多半会在这样荒僻的地方下手。一来这样的人没有帮手,二来这样的地方不会惊动什么人。三来不管目标是多么厉害的人,家里来头有多大,只要弄死了,找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埋,就极难查到。堂堂的丁家五姑娘,当然不怕那些作恶的江湖大盗,谁敢跟丁家作对,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关键是现在自己在这个荒山野岭死掉家里人都不会知道啊。 这样一想,她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连忙撤出双刀,暗暗咬牙说,“你来吧,我可不怕你!”就在这时,树林里忽然有人轻轻地干咳了一声。丁小浪虽说有心里准备,仍不免被吓了一大跳,尖声怒叱道,“谁?是谁?” 这时那声音便消失了,静得一点风响都没有。 “到底是谁在林中?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丁小浪勃然大怒,冲林里恶声叫骂。 林里仍静静的,连虫鸟的叫声都没有。 这种寂静就象一种诡秘可怕的什么阴影直击丁小浪的心底,令她全身的汗毛疙瘩都竖起来了。 丁小浪又惊又怕,“再不出来,我要烧山了,把你烧死在林里,看你还做怪!” 第71节:死打蛮缠(上) 话音刚落,林里便是“哈”地一声怪笑,又把丁小浪惊了一跳。 冷不防一粒小石子啵地一声打到她的脚跟后,吓得她跳了起来。 她心里那个怒气这会儿别提有多高了,盯着林中紧声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林中又陷入平静。 丁小浪握了握手中的刀子,忽然大叫一声,脱手一刀向林里插去。 很显然,这也能留下一个标识,这是丁家五姑娘的刀,惹得起的你惹,惹不起的就乖乖的滚蛋。而且还留下一个信息:纵然被害,日后丁家的人只要找到林里那把刀,就能推测她遇害的地点,顺藤摸瓜找出真凶来。 刀子入林一声响过,仍是一片寂静。 静得可怕,静得阴森。 风一吹林里沙沙地响,象无数鬼魂般的幽灵地在悄悄逼近。 丁小浪的胆子还算不小的,却仍然感觉到心中虚起来,额头上早就冒出了汗。 丁家的刀都不怕,这东西不管是不是人,肯定是不好惹的。 她擦了擦汗,整整衣,忽然沿道拼命地向前冲去。 身后一阵咚咚山响般的脚步更是惊散了她的魂,她跑得更快了。 奔忙中怕人追近,还飞快的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次,竟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在双脚用力地蹬着地面飞快地追赶她。 可是看到这个人后她的害怕没有了,怒气却空前地高涨起来。 可恶呀,追赶自己的,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杨坏! 可以想见,在林中作恶吓她的,也必是这个该杀千刀的小邪魔! 噌。 她飞快的身子已于奔忙中骤然停止,气鼓鼓地握紧着刀子。 哟呵。 尾追的杨坏居然也停下来了,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啊,你不跑了,你的腿抽筋啦!” 丁小浪气得鼻子冒烟,尖声道,“你怎么不追过来啦?” 杨坏又在怪笑,“我正想呢。小丁丁,你知道吗?自从我在天河镇第一眼看见你,你就跑进了我的脑海里,从那个时候起不管白天黑夜,你都在我的脑海里跑来跑去,陪我喝酒,教我唱歌,跟我顽皮,给我洗衣,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跟着你再也不离开了!” 丁小浪不由尖锐地恶笑出声,“是吗?” 杨坏温柔地说,“当然是。” 丁小浪情知追不到他,再追下去只能受更多的气,只得极力的忍住了愤怒,暗暗想,“好恶贼,作恶吓唬我也还算了,竟……竟还敢这样厚颜无耻的调戏我,我一定得想个法子将你抓住,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再剁成肉泥包起来喂狗,才能消了我的心头之恨!”心里这样想,脸上反而笑了,眼睛也笑开,笑着问杨坏,“你说的是真的吗?” 佳人这样问,那不是对自己已产生好感了吗?杨坏马上也笑眯了眼,“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杨坏向我们两个人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全是真的。丁丁姐姐,你不知道你多美吗,你的头发好像长长的黑色的雨线,你的眉毛好像弯弯的淡青的月亮,你的眼睛好像亮亮的眨眼的星星,你的脸蛋好像红红的熟透的苹果,你的鼻子好像嫩嫩的可爱的萝卜,你的嘴巴好像红红的鲜活的桔片。还有你的舌头、下巴、脖子、和你的身体,都是香香的,软软的,柔柔的,甜甜的,紧绷绷的,好美好美哦。最妙的是你一笑就有两个小酒涡儿,我真是太喜欢啦,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要喝酒的,所以故意在脸上生了两个小酒涡儿?” 丁小浪听他又来调戏自己,心里又恨又羞。虽然这样,但是也怪,那些夸她的话,她居然全听进去了。这些话,她长这么大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令她更意外的是,杨坏一说完,竟冲着她跪下了,“我的好丁丁,杨坏这个大色鬼哥哥真的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求求你,请你现在就答应嫁给他,好吗?” 丁小浪脸更红了,连声音都吹出了醇酒一样醉人的气息,怯生生地说,“我……我还没有想好呢?” “那就不要想了啦,直接嫁给我不就行了?”杨坏色迷心窍,竟欢天喜地爬起身向她跑来。 只要看到他嘴巴都差点儿笑裂的样子,就可以想见这会儿他的心里是多么地激动了。他放步奔来,张开双臂扑向了正在娇羞发呆的丁小浪,做梦也没想到,在扑近的瞬间,这一切都变了,丁小浪忽然变成了一朵白影,确切地说——那不是什么白影,而是她的刀子放出了团团的寒光,直到杨坏罩来。 杨坏的整个身子眼看要扑寒光里,忽然却象中了什么暗招,身子一侧向旁边滑去,于是那堆寒光便罩空了。 丁小浪一击不中,刀子拉成一条刀线,又奔杨坏的身体去了。 杨坏身子一旋,旋到两丈外。 丁小浪还是不中,马上跃了起来,短刀结出了一张刀网,向着杨坏封面洒下。 杨坏再退,又退出五六丈,再次躲过。 丁小浪气鼓鼓地住了身,“你本事你别逃。” 杨坏诞着脸说,“宁可美人身下死,不能美人刀下亡,我可不愿意做大头鬼。” 丁小浪怒叫道,“今天老娘灭不了你,改日我一定叫哥哥们将你抓住,千刀万剐。”杨坏摆摆手,“你喜欢我就喜欢我吧,我又不是不答应,何必小题大做用那些手段呢?” 丁小浪呸地一声吐出来,“你这个恶魔,我恨不得杀了你。” 杨坏赖皮说,“可是你杀不着啊。你杀不着,当然只有不杀了,你不杀我,不是喜欢我又是做什么?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还让我抱你亲你捏你?” 乖乖的不得了,又把丁小浪气昏了,昏头昏脑地提刀就杀。 杨坏转身就跑。 这一回,丁小浪怎么使劲都追不上他,两人越拉越远,只是听到杨坏不停发出色色的干笑来。 丁小浪气得没门,追又追不到,逮又逮不着,天还快黑了,不走不行。 逃到远处的杨坏犹在得意洋洋地捂着嘴笑。 你越骂他越笑,你越生气他越开心,你追他就跑,你停他也停,而且不停地疯言疯语,故意逗人。 以致于后来丁小浪不仅骂不出口,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气。 第72节:死打蛮缠(下) 好不容易咬着牙压下那口恶气,转过身子,向前奔去。 阴魂不散的杨坏仍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故意将脚步弄得山响。 跑了一阵,丁小浪没有甩脱杨坏,心里的怒气再次爆发,停下身怒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杨坏笑着说,“当然为了一路上保护你呀。” 丁小浪冷冷说,“我不要你的保护。” 杨坏还是笑眯眯的,“我知道女孩子是从来不说真话的,你口上越是说不要,心里越要,我才不会上当呢。” 丁小浪忍住怒气说,“那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杨坏说,“送回你们丁家啊。” 丁小浪斜着眼睛望着他,“你敢吗?” 于是杨坏这家伙浑身都气昂昂的站直了,“你好好看几眼,我杨坏一个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言出必行,象个说谎话的人吗?” 丁小浪扑地冷笑出声,“我倒是没想到呢?不过你就算暗中保护我,也用不着这样一路跟着吧。” 杨坏大为奇怪,“我说丁丁,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丁小浪的怒气又爆发出来,“你明明一路上都在跟着我,还敢说没有?” 杨坏更加惊奇了,“我哪有跟着你呀,明明是你在一路上跟着我嘛。” 丁小浪把刀一划,“我走在前面,怎么倒成了跟着你?” 杨坏一听可有些不乐了,“明明是你跟在我的面前嘛,怎么说我跟着你呢。” 哪有跟在别人面前的,丁小浪气得头脑发昏,没差点背过气去。要是换了之前,早就举刀砍杀过去了,但这时她已经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追也是追不上的,只得忍气吞声,“既然我走在前面算跟着,那我就走在后面好了。”边说边站到路边去,让着道儿。 杨坏不禁又笑了,“后面也是跟呀。”看到丁小浪又要动气,连忙陪下满脸笑来,“要说不算跟,看样子只有我们两个手拉手才行哦。” 丁小浪这回也不跟他争了,“那你就来拉呀。”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去。 只要看看她扳得紧紧的脸,当然不是真心的。 杨坏见鬼似的退了几步,“嘿嘿,你想使美人计抓住我,我才不上当呢。要知道我杨坏虽然好色如命,却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怎能做出这等趁人之危的事来呢?虽然你心里已经暗中喜欢我,但这等事我老人家却是万万不愿意做的!” 丁小浪的脸色又极度的难看起来,天哪,这样一个烂泥般死打蛮缠的小色男,竟然还有脸总是这样口口声声地到处炫耀自己是如何耿直正派的,听他满口大放厥词,是那么的刺耳难受,而且又说得那样的无耻下流,丁小浪脸都红了,也难为这家伙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家伙的脸皮肯定比城墙还厚,也难怪他能厚起脸皮写出那么夸大其词的信来。末了丁小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情知跟他争下去只会受更多的气,只得大口地呼吸了两口,极力平静自己的心,决定一辈子再不跟这号人计较了,回身就走。 她一走,阴魂不散的杨坏又在后面跟着。 走了两里多地,来到了一个小渡口。 可巧,这里只有一个艄公掌渡。一叶小船停在岸边。 丁小浪不由分说一脚跳上去,转身向后一看,杨坏那恶男真的跟来了,他虽不敢走得太近,偏偏也要学起她刚才的样子向前轻轻地跳了一步,嘻笑着问道,“丁丁,是这样跳的么?” 丁小浪冷冷说,“是这样呀,你怎么不跳过来。” 杨坏大笑,“我要是跳过来,你不把我一口吞了吗?看你那副模样,恐怕半个月没吃饭了吧,我怕你骨头都不会吐出来啊!” 丁小浪又把脸气红了。今天都不知是多少次受这个恶男的气了,气呼呼地冲艄公叫,“快开船!” 艄公嚅嚅着道,“这地方就我一个人划船,不要等等那位公子么?” 丁小浪大怒,“叫你划你就划,再拖拖拉拉小心本姑娘一脚把你的船踢个稀巴烂!” 艄公心里说,“我的乖乖,这个女子好凶,得了,我只是个划船的,得罪不起,还是小心的妙。”冲杨坏说,“公子爷,你在这边稍等,我一会儿就过来。”然后解下船缆,划着小船拢向对岸。丁小浪见杨坏此时仍稳稳当当的站在岸边,总算放了几分心,不免涌起一种甩脱魔男的欣喜。心里暗暗想,“只等我一上岸,便奋力向前跑。等艄公再打个来回,我说什么也跑远了。” 谁知道,稍公还没划到河心,后面扑嗵一声水响,杨坏跳进水里了。 丁小浪惊讶地回头看,只见杨坏冒出头来的时候,已经离得岸边数丈了。 这家伙水性也太好了吧。 丁小浪急得大叫,“我敢跟来我就杀这个掌船的。”将刀架在了掌船的头上,吓得掌船地直哆嗦。 杨坏哈哈大笑,“丁丁啊丁丁,你真是傻得可爱啊。你杀了艄公,自己会摆船吗。再说了,杀了艄公之后,我一个猛子扎到船底将船弄翻过来,到时你落了水,我要抱你搂你亲你吻你,那还不是很容易吗?我还巴不得你杀呢。” 丁小浪吓白了脸,不敢动刀子,又怕杨坏真的弄翻船,逼着艄公拼命往对岸划。 划到离得对岸还有几丈,纵身就上了岸。 恰在此时,离得十余丈的河边一声水响,杨坏脑袋打那里冒出来,一蹿就蹿到了岸上。 丁小浪气极恨极,提刀就追。 杨坏屁股两翘,夺路就逃。 两人一前一后地追,不觉追到了一个镇上,杨坏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丁小浪追进来,一直向底追去,追了一里地,才发现是个死胡同。跃上房屋到处去找,哪里还有杨坏的影子。 那个恶魔实在太可恶了,追不到实在叫人难以咽下那口气,丁小浪无处发泄,恨不得先劈自己两刀。 此时已是黄昏,气得头晕脑涨的丁小浪,只得跃下屋背,找到一条可以通到镇心的路,向镇上走去。 今天真是又累、又饿、又恨、又急,还装了一肚子的气,必须得马上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再好好地休息一下。 第73节:香气四溢 她一走,谁知杨坏又打另一条巷子里冒了出来,还不知道从哪里偷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将以前又烂又湿的衣服换掉,梳起头发,也大摇大摆地往镇上去了。 像丁丁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又有身份的女孩子,肯定会住这上镇上最好最大的客栈,要找她简直太容易了。只是杨坏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竟然也有被自己气得直打哆嗦的时候,差点被她杀死的那股子怨气,总算发泄出去了。 本来,他大可不必再去理会那个凶巴巴的丁小浪,一心去干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怎么的,丁小浪一走,心里居然无缘无故的挂牵起来。 把她气得最急的,就是因为自己吻了她,亲了她,天知道亲她那阵子,明明只是带着羞辱性的目的,当他的舌头伸进丁小浪的口中的时候,竟也在那个瞬间感觉到了与敏敏接吻时的惊心动魄。相比之下,敏敏嘴小,丁丁嘴大;敏敏嘴甜,丁丁嘴柔;敏敏嘴唇儿较薄,而且习惯微微抿起,丁丁的嘴唇儿稍厚,好像两片饱满的花瓣,多汁而柔;敏敏的身体又紧又涩,丁丁的身段则又挺又翘;进入敏敏的那种感觉能让人呼吸停顿销魂噬骨,谁知道进入丁丁又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杨坏为了羞辱她,曾经无耻地摸过她的下身,那地方的隆起比敏敏高多了,更加地充满了神秘的诱惑,使得杨坏想起来的时候,脑海中轰地一响,某些地方又有些习惯性的发胀。 他娘个皮子的,老子怎么专门想这些下流事情?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我这样想对得起敏敏吗?敏敏的人都给我了,我以后只能对她一个人好。 想着,杨坏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向镇上走去。 不到两里地,就来到了热闹的镇心,只不过因为天气很冷,夜风一扫,长街冷静,几乎看不到几个人。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那些装过路客的客栈,才在门檐上吊起两盏要死不活的灯笼,发出淡淡的灯光。 风一吹,灯笼打转,连那苍黄的光都是一晃一晃的。 酒旗在风头上飘动,前面传来很醉人的酒香。 当然,也少不了阵阵的狗肉味。 在这样冷清的夜晚,那狗肉的香味闻起来格外让人口谗。 整整一天没吃饭,杨坏早饿了,口水都要流出来。 他迎着那香气走去,发现并非深门大户,而是从一家小店子里飘出来的。 小店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好客来。 店门很小,里面的人却挤得满满的。 小二站在门口迎客,“客官,你进吧,这镇上,就咱们这店子肉最香了。还有地道的家酿酒,不好喝不收钱。” 杨坏故意刁难他,“要是好喝我也说不好喝呢?” 小二笑了,“你吃了咱店子的狗肉,只要还忍心说得出口,掌柜的也不会收钱的。” 有这样的事情? 杨坏好奇大起,进到里面去了。 整个店里飘荡着阵阵的香气,真的很好闻。尤其是杨坏饿得慌了,忍不住满口咕嘟地咽口水。 外面坐满了,小二往里让,“客官,里面还有。” 杨坏随着小二往里走,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四合院子,后面是厨房,那地方热气腾腾的,肉味四散。左右两边是一间一间的客厅,一边六间,共有十多间,几乎间间都有说话声,显然客人也不少。 小二将他引到一间没有客的小房间里,“客官你真巧,就剩这间房了。我们这里的招牌菜就是狗肉,你要狗肉,马上就上,别的菜,你得稍候一会儿。” 杨坏本来是冲着狗肉来的,点了一盘狗肉,半盘牛肉熬萝卜,几个煎蛋,要了两壶酒,等着。 上菜果然快,小二出去招呼了另外一个伙计一声,一会儿狗肉和酒就来了,只是煎蛋还得等。 不等伙计出去,杨坏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肉是好肉,酒是好酒,房间里还暖烘烘的舒服之极,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也难怪客如云集了。 杨坏一口肉一口酒,不一会儿就干掉了一半,满嘴是油,吃得正欢,就听到那个小二在院子里说话,“真子,有要外卖的,两斤狗肉,砂锅热汤,快点,迎香楼的伙计正在外面等着呢。” 正好伙计又送煎蛋进来了,杨坏便随口问了一声,“迎香楼是不是这里最大最贵的客栈。” 伙计放下碟答,“没错儿,在咱这镇上,迎香楼的的确确是最大的。不过客官,你听小的说,要吃狗肉,还是本店的最好。这不,迎香楼伙计也常常到本店来要狗煲呢。” 杨坏又问,“如果我住进迎香楼,是不是也能吃到这里的狗肉?” 伙计笑了,“客官,只要你赏钱,我们可以给你送过去。当然,客官也可以让迎香楼的伙计到我们这里来买,这年头,有钱就是爷,你只管吩咐着就行啦。” 哦,原来是这样。 杨坏明白了,心里说,如果丁丁住迎香楼听说好客来的狗肉好吃的话,她当然也是可以叫伙计来买的。他还在想着丁小浪呢。 那个小妖女,虽然心如蛇蝎,却生得美貌如花,一身上下风情动乱,着实令人难以忘怀。 何茵姐姐也算美的了吧,两下比起来,杨坏竟觉得丁小浪还在何茵之上。何茵一身白装,纯净得好像天上的白云,丁小浪一身红衣,却比过天际燃烧的彩霞;何茵性情温缓,少有脾气,丁小浪却是性情多变,难以捉摸;何茵真诚坦然不善隐瞒,丁小浪却心思邪恶笑里藏刀;何茵使剑,丁小浪使刀;何茵的剑能在瞬间放出数条剑芒,丁小浪的刀也能眨眼旋出团团的刀花。两个人在武功上应该不相上下,但丁小浪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杨坏感到,如果她们两人作起对来,最后赢的肯定是丁小浪。 偏偏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歹毒女子,他竟还思来想去念念不忘,实在是件天大的怪事。 第74节:暗箭难防 人说江湖险恶,初出江湖的杨坏立刻就在丁小浪身上得到了验证。 早在两个月前,何茵就曾经借着话题巧妙地提醒过杨坏,告诉他丁小浪出手狠辣,打人不计后果,叫他碰上了小心点,可是现在想想,碰上她都做了些什么啊,杨坏简直对她这个人又气又恨又打又骂又斗心眼又耍无赖,甚至还卑鄙地发展到了借机乱摸她身子的地步。 这种手段要是用来对付何茵,何茵不气得一刀抹了自己脖子才怪呢。 可是丁小浪没有气得那么狠,她气是气,搞不定杨坏的情况下却也绝对不会自抹脖子。 何茵的父母都是身手不错的,相比之下,丁小浪的四个哥哥丁谓、丁情、丁梦、丁能的名头显然比何茵父母大得多,日后丁小浪若是真的将这次发生的事情向着四个哥哥告状,杨坏肯定会不得好死,然而即使后果这样严重,杨坏还是忽略了后果的存在。 吃饱喝足后,本来是睡觉的时候了,天气还冷,眼皮子还打架,睡上一觉是再舒服不过的了,杨坏却又莫名其妙地出了好客来的门。 不是好客来没有住宿的地方,而是他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完。 外面是街道,夜风呼呼地,扫在脸上刀割一般。 杨坏一共喝了五壶酒,醉醉的,身子有些打晃晃,瞅了瞅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他本来是想去镇中心的迎香楼,出门前也早向伙计打听清楚了,迎香楼在镇中心,出门往右拐,偏偏他喝酒醉了,往左拐去,结果走的方向恰恰相反。 他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还以为人家都熄了灯,所以一点光都没有呢。 走来走去,竟出到了镇外,眼前,黑麻麻的一团,好像一个大妖怪。 呼呼的风就是从那个大妖怪的口里吐出来的。 说实话,杨坏的的确确是极想睡了,两只脚虽然还在走着,眼皮子却不知不觉地合上了,不管天气多冷,路面多黑,只要倒下绝对能够安稳地睡着。 然而还是拼命打起精神,硬撑着往前走。 前面突然来了一条大狗,迎着杨坏直奔而来,奔到近处,发现杨坏不让道,便冲着他凶凶地叫。杨坏不知躲闪,也不知找石头打开,相反伸手去摸那只狗的嘴巴。 那狗叫得更凶了,牙齿都露了出来。 杨坏隐约听到那里有声音,又走近些去摸,哪知前面一块小石头,他被那石头一绊,直向前方扑下。 这一扑便差点儿扑到了狗身上,那狗吓得惊叫一声,夹起尾巴又往来路逃走。 它还想回过头去,看看刚才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这么凶,冷不防一个石头打来,打得它一个翻身栽倒在地,呜呜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路边黑乎乎的草蓬后,忽然跃出两个夜中人,其中一个将杨坏背起来就走。 那两个夜中人专拣最黑的地方走,好像长了夜眼一般,飞一般的速度,很快就走到了一座孤零零的院子外。里面只亮着一点昏黄的细光,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一来,屋的四周突然现出了十几条人影,向他们问口令。 空手的那个夜中人连忙拍了三掌,咳了两声。 有人问道,“得手了?” 夜中人答,“得手了。” 先前问话的说,“赶快进去吧,正等着呢。”说着一挥手,十几人仍然以小院为中心散开,四面把风。 背着杨坏的那人,进到院子里,打开小屋的门,背进屋内,放在一张床上。 借着灯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床上还躺着一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丁小浪。 那人将杨坏与丁小浪并排放在一起,与另一个夜中人解下自己的蒙面布,坐了下来,竟是白天那个渡船的艄公。另一个中年人,背后插着两支巨大的判官笔。 桌子上事先还坐着两人,一个冷目如刀,一个乱发如蓬,艄公冲着那两人拱拱手,“唐公,司空,人带来了。” 那个被称作唐公的微微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股子鹰鹞般的利光,“辛苦了,赶快坐吧。” 艄公与插判官笔的在下首坐了下来,双手伸进桌子底烤火,嘀咕了一声,“天气真他娘的冷。” 乱发如蓬者站起来,到床边去看的看杨坏,把把他的脉,翻翻他的眼睛,又回到了桌边。 艄公讨好的说,“司空,你放心,他们中了我们傅家独一无二的迷睡香,没有独门解药,半个月内休想醒来。” 那个被称作司空的,声音沉沉的,“万事以小心为妙,要知道我们这次对付的目标,实在太厉害了,半点有小心,就有可能引火烧身,你我、唐公、黑判官,都会不得好死。” 艄公小心说,“这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唐公对这个艄公显得很尊敬,问话的口气十分平和,“这个男的是什么来头,可查清了?” 艄公答,“唐公,在下只在渡口看到此人与丁小浪打闹,好像与丁小浪极熟,而且水性也极好,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 唐公又问,“那么,凭你以往的经验,可不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艄公答,“当今江湖,最出名的门派,除一家二门三帮四丁,以及那些门派的重要客人,在下不敢说全部认识,但也绝对敢保证不认识的几乎没有。可是细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司空接口说,“他能跟丁小浪攀上关系,肯定是大有来头的,后天晚上我们就在他身上做文章。” 唐公说,“虽然我们已经抓到了丁家的人,但要将一家二门三帮四丁全部挑起来对付孟惊龙那个狗贼,显然还不够。我们还必须得在花家,或者圣战门圣斗门弄出点什么动作来。傅先生,这两天到消息帮祝寿的人很多,你要留心点了。” 艄公说,“唐公放心,只要是当今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经过行人渡,在下都会派人秘密向你们禀报的。” 唐公说,“那就只有委屈傅先生了。傅先生本是尊者座前红人,为了这次行动,却不得不曲身与我等同行,实在是情非得已。” 艄公说,“唐公,这我知道,你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只要精诚合作,共同将任务完成,挑动各派与插血盟为敌,日后尊者就能独霸天下了,到那时候,你我、司空、黑判官要什么没有啊?” 四人低低地笑起来。 第75节:阴谋诡计 唐公压了压声音,又说,“傅先生,有一事恕我不得不提醒一下。” 艄公说,“唐公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说。” 唐公说,“你要特别注意小战神李战这个人,我听人说,此人心思极为缜密,且武功是圣战门圣斗门最高的一个,年纪轻轻就有雄睨天下之势,追过其父,超越其叔伯,你若遇上了,千万小心小心,切记一丝破绽都不能露出来。” 艄公肃然说,“这个在下知道,在下必然紧记在心。” 唐公又问,“那东西带来没有?” 艄公说,“带来了。”取出一个小瓶子交与唐公,“唐公,这东西可是我花了一年时间才炼成的,虽然只有几滴,却能令一个绝世高手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为你做任何事情。” 唐公笑着说,“谢谢了。只要用过这一次,天下武林大局已定,日后想用也用不着了。” 四人又在低低地笑。 艄公说,“唐公,司空,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两个人质我就交给你们了。” 唐公和司空同时点头。 唐公说,“你们去吧,注意休息,这两天有大事要做,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精神应付。” 艄公说,“如果没有特别事情,明天我们就不来了,后天中午,白石城再见。” 唐公说,“好,白石城见。” 艄公和黑判官告了辞,去了。 等他们走远,唐公拍了拍手,一个夜中人立刻从外面进来请示,“师傅,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唐公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包东西递与那人,说,“记住,这东西是孟惊龙最爱喝的,晚上你们在山冈上远远监视这里就可以了,明天天亮前撤退的时候,切记要故意在那里留下些许这种茶末,日后小战神如果能追查到此,单凭那一些些茶末就能推断到孟惊龙身上。” 那人不懂了,“请恕徒儿不明白,为什么要洒到山冈上去,在这屋里撒点不也行啊。” 唐公说,“你不懂的,孟惊龙那个恶魔,出门在外,晚上休息之时,必找可进可退无法形成包围的险地,那个山冈我去看了,怪石多,右边有林,左边是谷,后边还有毛毛路,正面这当着这落院子,孟惊龙要在这里行事,只要不住客栈,必然会选择那里。我们这落院子孤零零四面皆空,一旦有强敌合围在劫难逃,孟惊龙是绝对不会选的。” 那人将小布包收在衣袋中藏好,“徒儿知道了。” 唐公说,“为防万一,明天另换信号,四掌一咳。这样子,就算傅先生和黑判官都被抓了,问出什么来,他们想化妆成他们的样子冒充进来也难。” 那人说,“弟子谨记。”退出门外,拍了三下掌,又咳了两声嗽,,小院周边突然冒出二三十人来,聚到一堆。那人往向十米外的一个山冈一指,众人便全往那个方向飞快速奔去。 一转眼,数十人奔入山冈消失不见,端的来无踪去无影,神鬼不知。 屋内,唐公给司空满了杯茶,“司空兄,喝了这杯茶我们也睡吧。” 司空低叹一声,“千手老弟,一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孟惊龙必欲铲除的插血盟叛党唐千手和司空林。 唐千手说,“兄台有话,但说无妨。你我这么多年了,还需要隐瞒吗?” 司空林低沉地叹了口气,“这次盟主出山,为了夺回盟主之位,让我等不择任何手段挑拨各大门派与插血盟的关系,我是实在觉得手段不够光明啊。” 唐千手阴森森地笑了两声,“插血盟原本就是一邪恶大派,你我,傅天华和黑判官,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死在我们手下的人还少吗?这次向盟主出山,必欲血洗前仇,我们只要做过这一次,以后就再也不用做了。”停了一停,又说,“是的,我知道,司空兄现在已经开始厌倦了那些江湖仇杀,可是你不想想,当年我们离开插血盟后,孟惊龙那个狗贼是怎么对待我们家人的?他是一概斩尽杀绝!你再想想,他又是怎么从你手中抢走梅香的,你们都已经订了婚约,他都能将梅香从你身边抢走,进而反目成仇,这个仇能不报吗?” 这几句话触及了司空林的痛处,司空林眼中闪过无法形容的伤痛,好久好久才平静下来,“千手老弟,我总觉得,当年我们也有错,孟惊龙说过,只要我们回盟,他就能保我们没事的,如果我们不逃,他是不会对我们的家人下手的。” 唐千手冷笑一声,“兄台不会连他的话都相信吧?那个人面兽心毫无人性的畜生,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司空林不再说话了,只是沉痛地叹息。 唐千手说,“司空兄,你是为我们抓到的这两个人感到可惜吧。不错,他们还很年轻,尤其是这位丁姑娘,我的女儿若在,只怕也与她差不多大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昔年邪恶大帮插血盟的堂主,纵使我们现在不做,各大门派也没有人能够容下我们,他们照样会见到就杀,不杀不休,与其这样,不如跟着向横天再轰轰烈烈的大干一番,功成身退,那时候我们想去哪里,别人就冲我们插血盟独霸天下的旗牌,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了。” 司空林一口将茶喝干,“既然千手老弟决定了,兄台奉陪。天不早了,我们睡吧。” 唐千手也喝干了茶,略略收拾一下,熄灭灯,就在杨坏对过的另一张床上躺下了。 天黑地暗,四野无声。 两人很快就睡过去了。 五更天的时候,小院的灯又亮了。 司空林和唐千手几乎同时起床。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杨坏和丁小浪。 看过之后,司空林将自己睡的那张床翻开,下面居然有个夹层。两人将杨坏和丁小浪放到夹层里,仔细看过,盖上上面的夹板,盖上席草,放上垫子,再放上被子,于是又成了原来的样子,简直天衣无缝。 第76节:借刀杀人 想必在唐千手和司空林这两人中有一个是个精通化妆术的高手,两人到隔壁去修整了一会儿,走出来时,居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两个人,唐千手是个瞎子,司空林成了驼背,司空林扶着唐千手颤巍巍地往外走。 上午的时候镇上热闹起来,唐千手扮成的那个瞎子开始在一个书堂里说书,驼子在旁边驼着背,给他送水。 叭! 唐千手将一把破扇儿往桌子上不轻不重地一放,干咳一声说了起来,“昨天说到小战神李战与其表弟杨坏大战黑狼谷狼群,并且从中逃出那一幕,诸位可能问了,单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黑狼谷那么多狼群呢,先生不是骗我们的吧。老朽今天再说一遍,千真万确,一个字儿都不差。”吊了吊嗓子,“大伙儿都知道,黑狼谷有成千上万的凶狼,按理说,他们两个进了黑狼谷,是绝对出不来的。”又吊了吊嗓子,“但是老朽要提议诸位,大伙儿别忘了,狼群虽多,但都是有头儿的,别的地方狼是一群一群的,而且每个群只有一个王,据杨坏事后说,那儿的狼也是一群一群的,但是充其量也只有两个王,不管狼群有多少,只要冲上去将那两只狼王干掉,别的狼在没有选出狼王之前,就没有先前那么团结合作了。” 说了会儿,又喝口水,几十号人在外面支直耳朵听着,全都鸦雀无声。 两人就这样在小镇上说书,上午说了两场,中午在一个小店子里吃过饭后,休息半时,下午又说一场。 待到太阳西偏之时,便由司空林扮的驼子扶着唐千手回家。 回到小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杨坏和丁小浪。 仔细看过,司空林说,“看来这两个人的的确确被傅天华的迷睡香迷倒了的。” 唐千手说,“是啊,昨天晚上他们丝毫没动,今天一整天他们也还是半点没变,甚至一粒稍大的灰尘落在他们身上,衣着翻出指头宽这细微特征都没变。” 司空林说,“我还在他们身上做了记号,记住了他们脸上那几根头发的具体位置,现在也是一丝一毫都不差。” 唐千手说,“如果他们是装的,当然会动,就算是为了隐瞒我们极力忍住,也决不可能一天一夜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没有。而只要他们动一动,哪怕只是动了一根头发,都会被我们发现。” 司空林笑了,“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完全放心了。” 唐千手也笑了,“今天晚上五更天我们行动,不到明天晚上五更天,消息帮就会一团混乱,整个天下武林的历史也从此改写。”说着,他们去做了饭,晚上仍然将杨坏和丁小浪搬出来,放在对面床上。 杨坏和丁小浪睡对面,他俩仍然在原来的床上睡下了。 待到五更天的时候,两人起床,这回是摸黑起的,也不看杨坏和丁小浪了,一人背一个,悄悄出了门,直奔山冈而去。 一到山冈上,被人接着,共计有十几个。 唐千手吩咐一声,那些人便幽灵般的散开,散到山的四周监视周边动静。 唐千手背着杨坏跃到了一个山洞里,走进去三四米,便是更大的洞。里面铺着床榻,壁上烧着火把。 将两人放到床上,司空林大为感叹,“千手老弟真是堪比巧手仙官啊,这里的一切都是按孟惊龙的习惯设计的,真乃天衣无缝啊。” 唐千手不免有些得意,“当然,我们跟向横天多少年,也差不多跟孟惊龙多少年,当时孟惊龙虽然是个副盟主,我可不敢小看他,天天观察,日日揣摩,他的一切唐某了如指掌。” 司空林说,“还多亏了你这双巧手,什么都仿造得出来。” 唐千手轻咳一声,“兄台过夸了,按原计划行事吧。” 司空林沉叹一声,“好吧,丁姑娘,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不该生在丁家。” 唐千手将杨坏扶坐好,将那小瓶子的迷魂药水拿出来,滴于掌心,运起真气,压在杨坏的额头中央印堂穴上,逼进头内。再滴两滴,再逼进去。直到瓶子半滴都滴不出来了,才肯罢休。 再后,又拿出一粒瓶药水来,估计是迷睡香的解药,灌入去后,不一会儿杨坏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唐千手,唐千手对他说,“我是你的主人,从此以后你要什么事都听我的。” 杨坏居然跟着说,“你是我的主人,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唐千手说,“那主人要你去死,你愿意不愿意?” 杨坏说,“愿意。” 唐千手递给他一把刀,“你把刀扎进自己的胸口。” 杨坏想都没想,一刀扎去。 幸好这是一把假刀,柄比刀长,而且不是真铁的,杨坏往胸口一扎,刀子全缩进了刀柄里。 唐千手说,“好了,现在我再给你引见一个人。”移开身子,指着本来站在后边的司空林,“他是你的第二个主人,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他的话。我们两个人要你去做同一件事的时候,如果说法不一样,你按我的话做。” 杨坏又恭敬地说,“是,主人,二主人。” 唐千手与司空林相视点点头。唐千手指着床上的丁小浪说,“现在主人和二主人同时命令你,将这个女人的衣服扒光,要了她的身子,尽量粗暴一些,等你完事后,我们会给她喂药,她一醒来,一定会找你找账,你要在她刚刚醒来,还没意识到是被你占有的时候,用床边那把很多鞭子合在一起的武器,狠狠的在她后背抽一下,将她抽死。” 杨坏心里说,那不孟惊龙的独门武器?你们这样做,不是要制造一个孟惊龙强行占有丁丁的假象吗?丁丁死后,别人如果看到这个场景,还以为是孟惊龙看到丁小浪貌美,抓到这个山洞里强行占有了她,丁小浪反抗,事后被一鞭打死呢! 这样的事情杨坏当然不会去做。 但是,现在两个主人命令他,他又不得不这样做,所以,他二话没说,当着两人的面将丁小浪按倒在床上,毫不客气地就扒光了她的衣服。 第77节:怒除群恶 当丁小浪那白里透红的玉体完全陈列在两人眼前的时候,那娇挺挺紧绷绷的身子,从上到下没有半点疵瑕,通体显沟显峰,勾勒如画,司空林看得老脸通红,感觉全身热得厉害,多年没有过的欲望猛然冲上了头顶,鼻子发咸,连忙调过头去。 唐千手更是口干舌燥,喉咙里艰难地吞着口水。 这样美妙的女孩子,让别人得到实在是心有不甘,何况当年他本来也是江湖中出名的杀手,什么坏事都做过了的。何况如今还是帮着向横天,走的还是黑道,多一事少一事根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心里那股子控制不住的欲望支配下,他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拍着杨坏说,“且慢,这件事让我来做,你按我刚才的吩咐,等我完事后救醒她,趁她神智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再用力打她一鞭,将她打死就好了。” 杨坏只得退下,将快要解开的裤带系紧,就手拿起了床边仿造的罗刹鞭。 司空林回头眼了一眼,见唐千手亲自上阵,暗叫惭愧,转身欲往外走。 要是让他走出去,那还了得! 杨坏心里说,老子为了验证自己是个超级杀手,吞声忍气地忍了你们一天一夜,宁是半根指头都没动,你他娘个乌鸦王八根子的现在还想跑,老子管你是正道还是邪派,妖魔还是鬼怪,你们敢做出这等闻什么风丧什么胆的事儿,老子就要收拾你。先是就近一鞭击中唐千手的后脑,将正在脱衣的唐千手打得一头栽倒,司空林听见声响,刚好转过头来,杨坏的罗杀鞭又到了,正中司空林的前额,于是司空林哼都没哼就仰面倒下去。 杨坏冲近轻轻一带,将他平稳放在地上,除了刚才那两声,一点声响都没有露出来。 做了这两件事,第三件事就是干掉外面那些放哨的。杨坏迅速将司空林的衣服剥下,穿在自己身上,头发弄成蓬乱的一团,形似司空林,然后拿起罗刹鞭,从洞里出来,跃上洞口,走到一个最黑暗的地方。这个时候正好是天亮的前夕,到处一片漆黑,墨也似的一团,杨坏学着昨天晚上听来的暗号,拍了四掌,又故意学着司空林沉重地声音叫咳了一声嗽,运足体内那股气力,等着周边众杀手拢近。 果然,仅仅过了一会儿,周边风吹草动,那些放哨的一股脑儿向着刚才他咳嗽的地方拢来。杨坏奋尽了一身的劲力,猛然将那仿造的罗刹鞭向着四周一扫,将那些人扫得四处跌落,死伤一地。 有两个靠后没怎么受伤的,想逃,哪里有杨坏快,被追上去两鞭放倒。 还有几个要死不活的,也在周边唧唧哼哼,有的还能爬起身,杨坏凶性大起,见一杀一,见两杀双,一个周转下来,全部干掉。 干掉之后,又走了个周转,凭感觉对每具尸体作一次感知,结果还算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所有放哨的全部死掉,没有一个活口。 当检查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已丝丝亮了。 杨坏就着晨光在边近四处乱找,又找到一个小小的洞穴,看起来很深,连忙将那些尸体一股脑儿的扔了下去。外面的尸体处理完毕,又去处理司空林和唐千手的。可怜这两个昔年堪称黑道巨袅的插血盟堂主,遇上杨坏他老人家,一个不小心就送了性命。尸体扔下去后,连带那根被唐千手仿制的罗刹鞭也丢了下去,杨坏又推了两个几乎与洞空对等大的石头,轰轰地砸到洞底。 一切完毕,拍拍手,又回到那个大洞中。 火把还在烧,丁小浪还是光着身子躺在那里。 杨坏看了两眼,心底腾地又升起了那股子滚滚燃烧的欲火。 这个妖女,真的是太美太美了。不仅美,而且美得努力美得认真,周体没有一分多余的肌肉,紧致、光滑、润泽、幽香,杨坏差点儿就不顾一切地压上去。 就像那次对敏敏那样子,现在,只要他敢压上去,将丁小浪双腿一分用力进入,就完全可以得到另一个与敏敏完全不同的销魂美女了。 但他还是极力地忍住了。 这个美女与敏敏不同,敏敏始终都是他的,眼前这个美女却不是,就像司空林那天所说的,就极有可能会引火烧身不得好死。 当然,杨坏不是怕事后丁家的人报复,而是他也有人性,也有正义,觉得就这样下手对付丁小浪,跟唐千手那帮畜生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 老子怎么说也是个超级杀手,怎么可能跟他们这些不敢见人的夜鬼一样没有出息?就算老子真的要得到小丁丁,也要在她甘心情愿、并且请我老人家下手的情况下才出手呀。 想是这么想的,其实面对这个光着身子的天生尤物之时,他也跟唐千手一样感到口干舌燥。他怕自己最终难以控制,连忙将丁小浪扶起,穿上衣服。 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做了,只要拿自己体内那股子气流一顶,丁小浪就能醒过来了。 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想当初在好客来喝第三壶酒的时候,杨坏就感到不对劲了,总感到喝下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于是就拿气去顶去顺,一顶就好了。喝多了,难免有些醉,走到黑暗里,又感到有人在暗中悄悄跟踪自己,于是杨坏立刻就想明白了,肯定有人在酒里下了药,等着他倒,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倒下了。没想到这么一倒,竟被弄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小院子中去,听到那帮人中有“司空”“唐公”这么两个人,并且想通过什么阴谋手段嫁祸于孟惊龙,挑起各大门派与插血盟的纷争的时候,杨坏顿时又想明白了另一件事情:那两个人就是孟惊龙势在必杀的插血盟叛逆唐千手和司空林。 如果不是唐千手和司空林这两个婊子养出来的鬼东西对丁小浪下手,而且使出那么卑劣的手段来,杨坏也想不准自己到底会不会真的杀了他们呢。 第78节:温柔有加 人杀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救起丁小浪离开本镇,赶到白石城去挫败傅天华与黑判官的阴谋。 肯定还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协助他们两个行事的凶手。 杨坏感到时间紧迫,不容多想,抓起丁小浪的手,以自身的气流通过手掌传到丁小浪的体内,含着意念通体微微一顶一撑,收回气来,丁小浪鼻子哼哼就醒过来了。 这个小妖女一旦醒转,睁开她那清亮的眸子,看到杨坏就跳了起来。 什么话都没说,第一件事就是杀。 杨坏退身躲过她的三拳两脚,气得一边摇手一边大骂,“老子救了你的命,你倒来杀老子,早知这样,老子才没有闲心费那么多手脚去杀那些杀手呢。” 丁小浪气得脸色铁青,“放屁,老娘明明住在客栈里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你这个天杀的小色魔将我弄过来的,却是哪个?” 杨坏一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你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呢。” 丁小浪回眼一看,果然腰带都没系,越发气得柳眉倒竖,“你个恶贼,你……你究竟把我怎么了?” 杨坏忍不住哈哈大笑,“也没有怎么,就是拿气给你顶了顶?” 丁小浪又吓着了,“顶,你顶我哪里了?” 杨坏说,“当然是顶你的身体,到处都顶透了。” 天啊,这个当该千刀万剐的恶魔,居然……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顶我的身体了?那不是将自己清白的身子给糟蹋了吗?!丁小浪气得脸色苍白,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杨坏看她会错了意,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拿气顶你的身体的,只有那样子,才能将你体内的迷睡香化去,你也才能够醒过来啊。” 丁小浪哪里听他的,娇叱一声扑了过来。 杨坏一看这只母老虎又发威了,情知不妙,拔腿就逃。 丁小浪随后就追。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惊动打草惊蛇,杨坏只得选择往山冈后的林子里跑。一边跑一边骂,又骂丁小浪又骂自己,早知丁小浪一醒来就喊打喊杀的,干吗不绑了手脚封了嘴巴再醒救啊。这下子她以为自己玷污了清白身子,又不知道被追到哪年哪月才肯甘休。 杨坏倒不是怕她追,她快,自己也快,而且比她更快,她是说什么都追不上的。关键是这个妖女大有来头,放着家里有四个大名鼎鼎的哥哥不说,貌似还跟圣战门圣斗门大有关系,她虽然逮不着自己,却有可能发动更多的人来追来逮,万一不小心被她的人逮着了,那简直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肠子悔青心肝悔黑,真当她是姑奶奶都没有用了。 那时,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妖女,肯定会卡嚓卡嚓地将他根儿毁了。 这样的人,还是避开为妙。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杨坏逃进林中,没跑多远,却听到外面有个声音在娇甜地叫他,“杨哥哥,你出来吧,我不生你的气了。” 乖乖,这声音比清晨的百灵鸟还好听,杨坏忍不住站住了身。 明明知道这个妖女是惹不得的,明明知道出去就是祸,他还是身不由己地站住。 “杨哥哥,丁丁相信你的话了。丁丁周身上下都没有事儿,你肯定没有对丁丁怎么样,出来嘛。” 你看,丁小浪为了骗杨坏出林,居然连杨坏口中的“丁丁”二字都用上了,而在这之前,她一听“丁丁”两字不是跳得比鬼还高吗? “哥哥,不嘛,你不出来保护丁丁,万一丁丁又遇上坏人了,怎么办嘛?”先是撒娇,进而嗲起来了。偏偏不管撒娇也好,发嗲也行,她的声音又始终是那么的美妙动听,声声摧动着杨坏的心魂,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忍心。 在她再三的娇声软语下,杨坏——这个混了十几年的小混混儿,竟然昏头昏脑地就走到了林外的路面上。 林外这条路,不知通往哪里的,总之他现在就站在了离得丁丁两丈的路心上。 丁丁看着他笑,伸出一只柔柔的手臂向他招摇,“再过来些,丁丁想跟你拉着手儿一起走呢。” 那只手儿带着无法想象的诱惑,吸引着杨坏的眼球,吸得他想阻止自己却异常艰难地前行。 突然,丁丁跑过来了,笑脸如花,一把就捉住了他的大手。 天啦,这不是要命了吗? 接下来肯定又是一顿天昏地暗的喊杀了。 杨坏想抽回自己的手,偏偏丁小浪紧紧地抓着。不仅抓得挺紧,满脸都在笑,连眼睛也笑开,晃荡的眸光深情无比的注射在杨坏脸上。在她眸光的照耀下,杨坏又有了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感到身体的某个地方在迅速发胀,连忙猛吞一口气,极力地忍住了。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丁小浪这一回居然没有打他。 不仅没有打,还开心的帮他拢了拢头发,“你看你,头发这么乱,像个野狗熊:脸也不洗,像个要饭的;脖子这么脏,一桶水都洗不干净了;还有手……咦,有血星子呢,这可不行,再这样,你若跟在我的身边,别人还以为我带着一只怪物呢,格格格。”说着,她自己笑了。 笑的时候,她的眼睛好像两颗明亮的星星在闪烁。娇甜的嘴巴也张开,露出洁白如玉的两排牙齿。齿间口香不尽,尽情地吐了出来。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而且还不对自己动刀子了,杨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摸摸自己的脖子,肯定一下那里刚才经过玉手的摆弄到底中招没有。 丁小浪笑吟吟地看着他,“放心啦,本姑娘还不至于趁人之危暗下杀手呢,你的脖子是你的,以前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儿。只有一点你要相信,本姑娘若要动你,刚才至少有一千种法子可以杀死你。” 杨坏看她说得那么认真,没有一点像撒谎的样子,心又寒了,“真的?” 丁小浪说,“你别把我们丁家的人看扁了,丁家的名头不是看出来的,是打出来的,知道吗?” 第79节:柔顺如水 “是吗?”杨坏好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要不然可有他好受的。美女妹妹现在正牵着他的手呢,一个不小心,那只手就会变成闪电般的武器,稀里哗啦的,杀你个天昏地暗。 “当然是的。”丁小浪口上答着,“杨哥哥,我们走吧。”拉着杨坏的手,神气的向前走去。 她的手柔若无骨,她的人也娇柔如柳,她的秀发迎风飘洒,她的衣裳如火燃烧,甚至她的脚声都是那么的细碎轻盈,如同一个个音符跳进杨坏的耳朵里。她还哼起了一首歌。杨坏唱歌的时候鸟儿飞走,树叶子都要落光,她的歌声却唱来了太阳,唱来了春天,唱得冷冷的晨风都止了步,路边林子里鸟声脆脆,倒苗的草都要发芽了。 她的身上,还有一股子完全不同于敏敏的幽幽香气,不往别处跑,就是满把满把地往杨坏的鼻子里钻,搞得杨坏全身如麻,整个心儿一团混乱。 这是一天前还追杀自己,不灭了自家性命决不罢休的女孩吗?是她的哪根神经坏了,还是吃了药根本没醒?要不,就是鬼上身了? 杨坏少不得瞪大一双惊惊疑疑的眼睛,将她从上身看到脚底,又从脚底看回来,看了两遍,实实在在地看了个遍。 看完了,他得出结论:貌似没病。 她没病却对自己这样好,是不是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杨坏又在心里想开了。 再看丁小浪,还是那副开心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惊慕人间爱情的小仙女,突然来到人间,而且遇上了早先就看好的小情郎,现在又是与情郎手牵手地走着,一边走跳一边唱歌,跳出了一身的风情动乱,唱来了满林子的春暖花开。 与她走着,风照样吹,却一丝儿也不冷了,而且心里还暖烘烘的。 这个人是一天前还心狠手辣的小丁丁吗? 走了一路,杨坏便几乎怀疑了一路。 中午,又走进了一个镇子,丁小浪在一家小店子前停了步,“哥哥,我饿了。” 的确,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换了谁都会饿的。 可是杨坏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饿着,如果不是丁小浪主动提出,他竟而也不知道了。 以前,以她丁五姑娘的身份,这种小店是绝对绝对看不上眼的,但是现在却看上了,而且还乖乖的征求杨坏的意见。 这事儿,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难得一见的。 杨坏在隐约感到不对劲的同时,打心底升起的,是另一样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说,“那就进店子去吃点东西吧。” 丁小浪拉着他的手就进了店,坐在桌边,乖乖地等着杨坏点菜。 小二来了,杨坏说,“你点菜啊。” 丁小浪只把清亮的眼睛瞟着杨坏,“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美女妹妹的口齿香气又吐到了杨坏身上,杨坏身子都摇了摇。 呃,有这样的美女陪伴,是好事儿,也是坏事。一路上,杨坏都不知道自己乱了多少次心了。 杨坏要了牛肉,要了狗肉,要了鸡,要了鱼,还要了汤。 他吃,丁小浪也吃;他喝,丁小浪也喝。 杨坏问,“丁丁,你喜欢吃狗肉吗?” 丁小浪说,“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乖乖,这个美女简直乖得让人受不了了。 吃过饭,走出门,迎面来了一匹马,丁小浪又站住了,“哥哥,我要马。” 杨坏只得将那人堵住,要花钱买他的马。 当然了,这次从插血盟出来,为了行事方便,孟惊龙是给了他很多钱的。 偏偏那人脾气有点倔,说什么也不卖。 丁小浪火了,冲过去一脚将他踢飞,生生夺了过来。 只要看到她出手的狠辣,就知道她绝对还是一天前那个丁小浪,并且还是同样的心狠手辣,只是对杨坏不凶了而已。 杨坏实在又想不明白了,实在实在这个美女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对自己这么好。看到美女从马背上伸下来的那只柔细的手臂,为着这个人,哪怕上吊也行的心都有了。 待他拉住手后,丁小浪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抱紧些,我要跑了。” 美女居然叫他抱紧,这又是什么事儿?魔手一伸,不就伸到了美女那紧紧的双峰之下吗,她叫你抱紧,不就是让人往那下面伸吗?突然之间,杨坏居然感到有些脸红了。 丁小浪又说,“哥哥,抱。”声音好甜好碎,好比一朵水凤花儿从水底开出来。 杨坏大着胆子抱住丁小浪,刹那间丁小浪全身都颤动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打马前行,将马打得飞一般快。 为了避免自己从马背上跌下来,杨坏只好紧紧地抱住了丁小浪的腰身。 她的腰肢也是柔若无骨的,又软,又细,又柔,又香,还有极具韧性。那腰上传来的手感也是又滑,又软,又暖,又细,并且极为轻盈。还有她满身的香味儿,丝丝缕缕地传进了杨坏的鼻子里,钻进心底,激得杨坏心魂晃荡酥麻一团。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啊,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直到午时来到一座高大的城外的时候,杨坏还没有想清楚呢。 一匹高大的马,四蹄生风,跑起来虎虎有神的,被丁小浪一路死命抽打,来到这里的时候全身起了一层烟雾,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根本就跑不动了。丁小浪拿马鞭往城墙一指,“哥,你看我们到哪了?” 杨坏抬起头,赫然见到城头上刻着“白石城”三个字,不由目瞪口呆。 很快,一个念头在心里产生了,“丁丁来白石城做什么?” 丁小浪扭了扭身子,“哥哥,到了。” 杨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抱在丁小浪腰间,连忙放开了。现在他又想不明白了,自己是已经有了敏敏的了,并且是已经得到过了敏敏那娇小生涩的身子的,怎么可能又这样紧紧地抱了丁小浪一路呢?而且一路上都没放手,哪怕是一会儿? 丁小浪打先跳下马,等着他。 等杨坏也下来了,她说,“我们进城吧。” 第80节:结伴入城 杨坏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了,“进城干什么?” 丁小浪回口说,“当然是追查那起挑拨各门派与插血盟纷争的大案啊。” 杨坏一听,脑海里轰隆一阵响,又目瞪口呆地呆在了原地。 丁小浪过来拉他,“走吧。” 杨坏突然将她的手挡开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猜丁小浪怎么说,只听她神气十足地说,“哦,你能装睡一天一夜,我就不能了?你脑子哪根坏了,你当真以为我们丁家的名头是喊出来的啊?我丁小浪自小跟着哥哥们在江湖打滚,哪种手段哪种人没见过,你真以为那个傅天华就能麻翻我啊?告诉你,在行人渡那阵子,我早就看出些门道来了。” 杨坏越听越惊,“你早就看出来了?” 丁小浪说,“当然。” 杨坏说,“那药没有麻倒你?” 丁小浪一跺脚,“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杨坏说,“那么事后一天一夜没有动,你也装的?” 丁小浪瞟了他一眼,“怎么,这也奇怪?” 杨坏说,“当然奇怪了,我是为了证明我是一个超级杀手,所以才咬紧牙关忍下来的,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丁小浪格格笑了,“姑奶奶我早就是超级杀手了,那还难得住吗?” 杨坏突想起了什么,“那么,昨天晚上他们让我剥光你的衣服的时候,你也是醒着的了。” 丁小浪的脸立刻通红一团,拿马鞭就抽了他一下,“醒着又怎么的?” 杨坏再好奇不过了,嘴巴张得大大的,“醒着你也不反抗啊?” 丁小浪又涨红了脸,“你懂个屁,只有到最后出手才能有最大的把握。” 杨坏突然坏笑起来,“那如果我当真把你……” 话没说完,又被抽了一鞭子,“你当姑奶奶是什么人啊,谁敢动姑奶奶一根汗毛,姑奶奶叫他死得比鬼还惨。” 杨坏又不懂了,“那么,我杀了他们之后,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啊?” 这一次,丁小浪比刚才还凶,又踢又打招呼了他几下,“你个小脑壳,我若不那样,怎么试出你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啊?” 脑海又是轰地一响,杨坏彻底明白了:天啊,这个小妖女,光着身子赖在那里不起床,居然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是不是居心不良?自己那时候若压上去,肯定还会被踢下来。但是通过那件事儿,她的全身都被自己看了个够,杨坏隐约感到,这下子没有好果子吃了。 果然,丁小浪气冲冲地说,“我的身子你看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若敢说半个不字,别怪我丁小浪对你不客气。” 这下糟了,杨坏在心里暗叫一声,看到丁小浪还红着脸,却用那双大大的眼睛亮晃晃盯着自己,为了敏敏,他只得硬起头皮说,“丁丁,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有了妻子了。” 丁小浪马上说,“那不要紧,你与她分了。” 什么? 杨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分了?!” 丁小浪又说,“你不忍心,交给我好了,我去将她杀了。” 不用说,杨坏立刻跳了起来,双臂乱挥,“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想说两句恶话,看到丁小浪那双眼睛还是亮晃晃的,含着雨丝一样的亮光罩着他,他实在又凶不下去了,大叫道,“总之不能伤害她分毫。” 丁小浪眼睛一斜,“你说的啊?” 杨坏怕日后丁小浪对敏敏下手,眼睛都鼓了起来,“是我说的。” 丁小浪扑地笑了,“那好吧,我不伤她,完了这件事你回去告诉她,你在外面娶了新人了,不能再回家了。” 杨坏大声说,“也不行。” 丁小浪又让步了,“那就——”停了停,“便宜你这个小色鬼算了,初一到十五,你在我家,十六到三十,你在她家。” 看她的样子像说真的,杨坏直冒寒气,“丁丁,你不会真那样吧?” 丁小浪大怒,鞭子又举起来了,“杨坏,你个猪脑,你当我丁小浪是什么人啊,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眼的么?你若不信,我满街走一圈,你看有多少人跟在我的后面,我丁小浪哪只眼睛看上他了?” 杨坏被骂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像她这样漂亮迷人的女孩子,腰身又是那么的惊艳,满街走一圈的确能迷倒不少人。这阵子就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甚至也不用说别人,杨坏本人,自打见到她之时起,也是动了心的。要不然,犯得着一路跟她耍赖蛮缠,招惹她吗?他之所以那么做,下意识里还是有过非份之念的。只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为着敏敏,他反而不安起来。 那只柔柔的手又抓住了他,“杨哥哥,可不是我说你,对你,我已经让得够多了。之前你厚着脸儿给我爹写信,字里行间表达对我的爱慕之情,还吹大牛,让我以为你有多厉害,那时候,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是已经有了妻子的了。若不是我现在已经对你动了心,光是你告诉我那件事,别说让我让,我立刻就能冲过你家去杀人烧屋,什么坏事儿都做得出来。” 一番话,说得杨坏眼皮子直发跳。 说真的,以丁小浪的性格,她的确做得出的。 她不怪你娶了妻子,已经是开了天大的恩了。 杨坏张了张嘴,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是那个给她爹写信的那个杨坏,丁小浪拿马鞭轻轻一敲他的头,“不说了,我们谁也不准说了,办正事要紧,走吧。”堵气地没有牵杨坏的手,打头走了。 那腰身从身边一晃,仙子般的飘飘步伐走过去,又吸得杨坏的头脑有些晕晕乎。尤其是她身体的许多奥秘还没来得及仔细探索,更是吸引得杨坏不顾一切又紧身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丁小浪提议,“去化个妆儿。” 杨坏一想,“也好,但是不知道哪里有化妆的?” 丁小浪说,“这个白石城,我很熟悉的,傅天华那个臭老头儿,肯定已经抢先到了白石城了,不管怎样扮,都不能让他认出来。” 第81节:化妆改名【敬请加入收藏】 她在前面引路,转进一条巷子里。杨坏跟着她,穿来绕去的,拐了好远才来到一个破院子前,门有写着几个字,“专门化妆,今天在家。” 丁小浪将门踢开,愤愤地说,“这个破老头儿,平常时候你莫想逮着他,晓得今天是宋帮主的生日,他倒写出字来揽生意了。” 进去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杨坏成了一个中年人,丁小浪脸形拉长了,还扎起两根辫子,更显年小,于是便成了杨坏的女儿了。 遇到拐弯的地方,丁小浪说,“爹,走这边。”于是杨坏又往她指的方向走了。 正午时候,他们进了白石城最大的客栈白龙酒楼。 这方有名的酒楼,大抵都有上下两层,二楼有个敞口楼栏,连栏条上都雕龙画凤,极尽华美之能事。 天气本来很冷,只有坐在燃着炭火的厅内才觉得舒服,丁小浪偏偏要白龙酒楼的伙计在二楼大厅外的楼栏上摆上一桌子。 伙计不依,丁小浪刷地一下就打坏了一张桌子,惊得好多正在用餐的人都张望过来。他们肯定有说,我的乖乖,那个小女孩怎么那样凶啊! 伙计吓怕了,连忙叫来了掌柜的。 掌柜的当然知道这里是当今武林名门消息帮的地盘;当然也知道今天是消息帮主宋消息的生日,宋消息一早就差人送来了钱财——今天在白龙酒楼的酒水,一律由消息帮报销;当然更知道敢在白龙酒楼闹事的,除了疯子,必是大有来头的人。掌柜仔细一看,来的这对父女,不疯也不傻,作父亲的有些面善,倒是他的女儿凶巴巴的。掌柜心里说,今天是宋帮主请客,经过此地的大多是宋帮主的客人,我犯得着得罪他们吗?想过之后,立刻吩咐伙计依照丁小浪的意思办。 于是,很快杨坏和丁小浪就坐在了楼栏上。 现在杨坏终于明白丁小浪的苦心了,因为坐在这里可以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全看过明白。 原来这是白石城的主街,从白石城东口一直贯穿到西口,中间部分就是白龙楼下,是个集市,天天赶集,白石城周边好远的人都到这里来买卖。对面的那条泥石大路,则是直通消息帮去的。谁要想去消息帮给宋消息祝寿,只要从这条街上来,坐在这里没有一个漏眼的。 由这件事,杨坏顿时想明白丁小浪为什么能够轻易躲过傅天华的暗算了,因为这个小妖女不仅美得如花如水,而且心机极高,加上她自己所说的,自小跟着哥哥们在江湖滚打,什么手段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因此连傅天华那条老泥鳅遇上她都失了算。 可以想见,昨天晚上,就算杨坏不出手,唐千手急于得到她的身子,一时失察肯定也会丢了性命。 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大街两边都摆满了杂铺,卖肉的,卖菜的,卖刀的,卖筐的,卖衣卖布的,叫着的喊着的,人流不息,搞得杨坏的耳朵都有点不带劲。 风中虽杂着干冽,吹到脸上极不舒服,但为了讨生活,那些买卖人还是叫得不宜乐乎。 杨坏细心观察,发现时不时有高头大马打楼下经过,且多半是配刀带剑的;有一些虽是步行,但也身形稳健,眼中精光乱迸,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些全是江湖中的武林高手。 两人要了酒菜,一边小酌,一边留神街上,白龙酒楼的伙计还送了炭火来,放到桌子下。 丁小浪眸光乱晃,对着杨坏上一眼下一眼看个没完,突然问道,“像你这种要模样没模样,要人品没人品,要口德没口德,要功夫没功夫,跟你要银子,你都不多,而且卑鄙无耻阴险下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人,是怎么招惹到本姑娘喜欢你的?” 一句话,问得杨坏差点得了脑膜炎。 丁小浪温柔地说,“今天你若是不告诉我,女儿跟你没玩!” 天,她还自称女儿,还问你是怎么喜欢她的,不说还跟你没玩,不肖说,杨坏的脑袋又大了几分。 那条打马的鞭子,可能是拿着顺手的缘故,居然被丁小浪带了来,雄纠纠气昂昂的摆在桌子上。 丁小浪指指马鞭,冲着杨坏努嘴巴,“说。趁着本姑娘现在有兴致,你最好老实交待。” 杨坏万般无奈,只得说“若说怎么招惹上你喜欢老子的,当然是有原因的。”丁小浪自称“女儿”他也就着这个话题毫不客气地称起“老子”来了,扳着指头说了起来,“第一,我杨坏模样虽差,但是长得蛮有精神;第二,我杨坏虽没人品,但是对女孩特好;第三,我杨坏虽没口德,但只骂该骂的人;第四,我杨坏虽然功夫不怎么好,但是关键时刻也能使出杀手锏来,杀得那些武林高手都落荒而逃;第五,我杨坏虽然银子不多,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愁吃穿高枕无忧;至于说到我杨坏的卑鄙无耻阴险下流为什么也能招惹‘女儿’你喜欢的,嘿嘿,那是因为本来就是丁小浪,是一个坏女孩儿,就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对你……”看了看丁小浪,本来还想说两句粗俗点的羞得她脸红的,谁知她居然早已娇羞不堪,双手捂着脸,头都伏到了桌子上。 老天爷,不会吧,这样说她还害羞?打死人都不相信! 杨坏正想要将她的脸扒开来看看,丁小浪从火盆上伸脚踢了他一下。怪啊,真的害羞了? 杨坏张大一双眼睛,少不得又望了两眼,就是不相信。 丁小浪的胆子是顶天的,她的脸皮也极厚,就差没超越杨坏这个小混混了,怎么可能这样害羞呢? 如果你遇到一个女孩子拿脚踢你,却不好意思看你,不是害羞是什么? 说什么也要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杨坏站身起,又想去扒她的脸,忽听下面有人说话,“二哥,那人是妹妹吧。” 杨坏低下头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打丁小浪背后的那街面来了四个坐着高头大马的青年人,几乎一般高矮,个个生得玉树临风,而且全部身穿白衣,梳妆整齐,最明显的区别是他们的胡子:年纪最大浓浓黑,稍年轻的轻轻黑,再年轻的淡淡黑,最年轻的那个人胡子还没有生出来,脸上白白净净的,蚊子飞上去都站不稳。 看起来,他最多二十零头。 第82节:丁氏兄弟【敬请加入收藏】 此时此刻,四人都拉住马缰停在了楼上,问话的就是那个没有胡子最年轻的人。 他的二哥笑道,“不是才怪。”冲着丁小浪喊,“丁丁,疯了这么久,见到二哥都不认得啦。” 杨坏心头一震,知道对方是谁了,敢情来的就是丁小浪的四个哥哥丁谓、丁情、丁梦、丁能了。 丁小浪的二哥,当然就是丁情了。 丁情话一落音,她的三哥丁梦又说话了,“丁丁,你再怎么装,能瞒得过哥哥们的眼睛吗,下来吧。” 丁小浪只得起头,故意惊讶地说,“呀,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遇到你们真是太好啦!今天是不是春天啦,风都把你们吹到这里来了。” 你听她说话多甜啊,不是别的地方有春风,倒是她的那张嘴巴能吐出春风细雨般的声音来。 丁谓皱了皱眉头,“你个疯丫头,还没有闹够啊。快点下来,跟我们去消息帮。” 丁小浪马上揉揉自己的肚子,“哎哟,大哥,肚子疼,去不了的,等会儿不疼了再去。”换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说,“你们先走好不好啊?后一步,我就会赶上来的。” 她的四哥丁能打趣说,“我看你不是真的肚子疼,是你走了怕这位公子找不到消息帮吧?” 她的三哥丁梦马上接了口,“消息帮那么大一个地方他不会找不到的,要不,一起走也行。” 丁小浪满腹疑虑,哥哥们能认出我来,怎么就认不出杨坏来了?怎么说他也是个江湖中大有名头的人,而且又是与战神哥哥很要好的啊?接着又想到,对了,我们化着妆呢,认不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她不知道杨坏以前只是个小混混,还将她往另外一个大有名头的同名人身上靠呢。 丁情也说,“妹妹,下来吧,好久没有见到你,哥哥们都很想你了。”向她伸着手招了招。 丁小浪看了看杨坏,“还是不了。好哥哥,你们就先走一步嘛,人家不是都说了,后一步会赶来上就一定会的啦。”说到后面,又是撒娇又是发嗲,她的哥哥们见了,个个摇头,丁情说,“好,二哥也不难为你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今天让我见到你了,晚些时候还不去消息帮,那以后我们可不准你再出来疯了。” 丁小浪吐了吐可爱的舌头,“亲爱的二哥,知道啦,就你对我最好啦,他们全是坏哥哥。” 她的哥哥们又相继摇头,丁谓冲着杨坏抱抱拳,“在下丁谓,敢问公子贵姓?” 连丁小浪的哥哥都主动向他请教名字了,杨坏自知失礼,但怕报上真名又会惹得丁小浪杀性大发,只得恭恭敬敬地站好身,抱拳回答说,“丁大侠,小的名叫杨好。” 丁谓大方地笑了,“这个名字倒好听,丁谓记了,待会儿见。”喝着马先向消息帮的大路去了。 丁情有些略略奇怪地说,“这个名字倒没听过。” 丁梦说,“咱们妹妹看上的,能差到哪里去吗,当然是好了。” 丁能说,“但不知道他的身手比起他的对头杨坏来,哪个更好呢。” 一个杨好,一个杨坏,好与坏当然是对头了。 丁小浪说,“哪有好的打得过坏的的。” 刚才跟上去的丁情惊奇地说,“你不是说他就是杨坏吧。” 丁小浪娇羞说,“我哪有说啊,二哥,你们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等下搞砸了,我要找你陪的。” 她的二哥端的又惊又奇,心里说如果他是杨坏,见了我们怎么不主动招呼,莫非真的有什么事情?满脑的迷糊,驱着马走了。 后面两位哥哥叮嘱丁小浪早点去消息帮,也都一一走了。 他们一走远,丁小浪拿起鞭子就要抽杨坏。 杨坏大急,连忙抓着她的手,“我又哪里惹你了?” 丁小浪娇叱一声,“松不松手?” 杨坏只得松了,硬着头皮让她打。 偏偏这个小妖女也跟杨坏的脾气对路,你让她打,她反而不打了,鞭子放下来,脸色凶扑扑地问,“我踢一个暗号给你,叫你把头低下来,你为什么不听了?” “哦——?”杨坏长长地吟了一声,“原来那个踢是暗号?” 丁小浪冷笑,“你以为是什么啊?哪个像你那样子,又专门想到哪里去了。” 她不提还罢,一提,并且冷笑,一股子热浪袭过杨坏心底,一下子就想到丁小浪光着的身子上去了。就是敏敏的身子,还是那么生涩紧小,都没有红嫩到她那个地步呢。杨坏总喜欢无形中将一些东西拿来比较,敏敏的身子是嫩白的,她的是嫩红的;敏敏地腿是娇小的,她的是娇长的;敏敏的手是无力的,她的手是无骨的;敏敏的那里,也很小很小,只有微微隆起的一团,她的那里就不一样了,比敏敏的大了一半,并且紧绷绷地膨胀着,挤得那神秘小沟都隐约不见。有些事情真是不能想,一想,杨坏就感到血往头上冲,尽力压下来,又往身下顶,那地方顿时不听使唤地硬起来。 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 他先在心里骂开了,丁小浪看见他的眼色不对劲,猜到他真在想那些坏事儿,刚想拿鞭子去抽,没想到杨坏抢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丁小浪倒是楞住了,惊讶说,“你干什么?” 杨坏说,“我打蚊子。” “寒冬腊月的,鸟都不生蛋,还打蚊子?”丁小浪举起鞭子又要打。 杨坏吓得赶紧往街上一指,“蚊子在那里。” 丁小浪还以为傅天华出现了,本能地回头去看,结果发现街上又来了两个骑马的。 当头踏步缓缓而来的,是一匹骨架极宽的枣黑色大马,上面坐着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肩后双刀,左右分插,刀把又粗又长。 这个人不算帅到极点的那种,但是生得虎背熊腰气势非凡。一对大眼睛干净、冷冽、清爽、自然,底里则含着一股子刀锋般的锐光。面相不恶,但眉眼间自有一种从别人身上见不到的霸气,坐在马背上沉定如山。 第83节:大打出手【请求加入收藏】 杨坏心中暗惊,倒不是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而是他感应到了此人身上极强的气流,那股子气流若是诉诸到他的双刀上,还不鬼哭神泣横扫一切? 有这样的气势的、而且带刀、而且年轻,看来不超过三十岁,所谓刀出圣门,此人不是圣战门绝顶高手、在江湖上有小战神之称的李战又会是谁? 杨坏还想看看后面那人,丁小浪挡住了他的视线。杨坏看到她冲着李战挥了挥手,又做了个奇特的手势,李战立刻拉住了马。 丁小浪再把手一招,李战与后边那人一齐从座上跳下,牵着马向白龙酒楼走来。 她倒有法子,连大名鼎鼎的小战神都能随手招来,杨坏之前曾听说过,比起男人来,女人的法子总会多,现在总算信了。 一会儿,李战与那个人出现了,优哉游哉地走到楼栏上来。 丁小浪显然很热情,“战神哥哥,你坐这里。” 楼栏本来不宽,两人原是各霸一方的,而且都是侧身向着栏杆,现在再加过两个人来,便显得有些紧张。丁小浪将桌子再往栏边移了移,几乎是靠上了栏杆,这样,栏杆对过那一边就显得宽了,丁小浪把李战往那方引,“坐吧,我有事儿要找你呢。” 李战笑了,声音朗朗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家四个哥哥也过去不久,你不找亲哥哥,找我干啥?” 丁小浪甜着声音说,“你也是我的亲哥哥。” 这句话刚一落音,同来的那人慌忙打起了招呼,“原来你就是五姑娘,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丁小浪随口说,“我化了妆,你当然认不出来了,开口就五姑娘五姑娘的,你又是谁啊?” 那人连忙正正衣冠,这时候,杨坏才发现他的头上压着一顶很好看的帽子,好象是织出来的。只见那人眼中泛出奇特的亮光,“五姑娘,虽然以前我们仅有一面之缘,而且是路上匆匆相见又匆匆相别了,那时候,在下甚至忘了请教你的芳名,但是事后,我还是向战神大哥打听到了,你就是丁家四兄弟的妹妹丁小浪。请五姑娘恕我无知,之前我写给你爹的那封信,虽然言词冒犯,但句句是实,是我杨坏发现内心的肺腑之言。” 这下可好,遇到另一个杨坏了,这个杨坏一听,脑海里轰隆一响,心说坏事,赶紧开溜为妙。于是悄悄低下身,正想抽脚走脱,冷不防后面一声愤怒的娇喝将他叫了下来。 “混蛋杨坏,你给老娘滚回来!” 刚才还温柔如水,一会儿就是晴天霹雳,吓得这个杨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突。 再逃,更加不妙,丁小浪还不又要追得他往满世界的石缝子里钻。 不得已,这个杨坏只有硬着头皮站住身,回到桌边,苦着脸说道,“女儿,又怎么啦?”企图以父亲的身份提醒她,不要因小失大,忘记他们是在查案。 哪知丁小浪的怒气更大了,扫过这个杨坏,目光定在那个杨坏脸上,冷冷地问,“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 那个杨坏有些蒙了,“五姑娘……” 丁小浪马上气冲冲地打断他,“不准叫我五姑娘。” 那个杨坏陪着小心说,“那么,丁丁姑娘……” 丁小浪气极,“也不准叫我丁丁。” 那个杨坏却也沉得住气,“那么就叫你丁小浪姑娘吧。刚才在下虽然冒昧,不该在这种场合向你说那番话,但着着实实出自我的内心。” 丁小浪大叫道,“谁听你那些馊话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的杨坏哥哥?你脑壳圆的还是扁的?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那个杨坏又蒙了头,手足有些失措,苦笑着看了看身边的李战,“五……不不不,丁小浪姑娘,在下着着实实就是杨坏,何必要冒充呢!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小战神,在下什么时候倒成了冒充的了?” 丁小浪冲着小战神就大叫起来,“他是不是杨坏?我是说,给我爹写信的那个杨坏?” 李战微微一皱眉,“丁丁,你别闹了,想把人家吓死啊。战神哥哥告诉你吧,他的的确确就是给你爹写信的杨坏,也是我的亲表弟。你刚才说什么他冒充你的杨坏哥哥,依我看,倒是有人故意要冒充我的表弟吧。”说着,眼光转到了这个杨坏身上。 这个杨坏现在真是有口难辨,自己本来就叫杨坏,货真价实,从小叫到大的,可是又来了一个杨坏,他就立刻变成假的了。变成假的还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个可怕的五姑娘或者说丁丁,一旦知道了就会要了他的命啊。 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丁小浪气得嘴唇直打哆嗦,突然一鞭子将那张大桌子打得碎散一团,炭火星子到处乱飞,吓得那个杨坏惊叫着乱跳。一闪眼,丁小浪高举着鞭子,跃身而过,直冲这个杨坏扑来。 一个人,这个杨坏说什么也不会怕了丁小浪,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丁小浪一出手,小战神李战势必帮她。小战神一帮,那个杨坏肯定也不会闲着。一个都难对付,三个打一个,还不把自己打得直掉渣! 这个杨坏一看不好,转身就逃入了厅内。 丁小浪随身追来。 小战神更快,明明在后边的,身形两晃就进了厅,并且抢在这个杨坏前面将梯口堵住了。 看来真的不能与丁小浪作对,否则根本没有好果子吃。 丁小浪追着这个杨坏,鞭子挥得像一朵乌云,踢起一张尽是酒菜的桌子去打杨坏,哪知这一脚力量太大,桌子碎了,酒菜也撒了一地,波及周边,肉汤乱浇,正在大厅中吃饭的客人们吓得乱成了一团,退的退,喊的喊,尖锐的叫声彼起此伏。 这里吃饭的可不仅仅只是普通客人,还有好多武林朋友,丁小浪这么一闹,有些桌子上的人站了起来,有些还坐着,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这个杨坏拼命逃蹿,专往人多的地方逃,但是发了怒的丁小浪根本不管那么多,好像一只发怒的小雌狮子,一边大骂一边疯狂乱打,眨眼工夫几乎将整个客厅全掀了。 第84节:逃之夭夭【请求加入收藏】 因为平时丁小浪也会不管不顾地闹,很多事情还闹得特别出格,所以一开始李战没怎么当回事。后来发现丁小浪下手狠毒,形同疯狂,一边打还一边恶贼恶贼地叫骂不清,以为这个杨坏真是个登徒子,冒充自己的表弟坏了丁小浪的清白,心头大怒,伸手就往肩后的刀抓去。 小战神可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而是高得要命令人望而生寒的人,他的刀一出鞘,杀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团粉碎,这个杨坏的脑壳极有可能就此报销了。 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那个杨坏过来了,他制止了小战神,表示自己上。 原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获得美人欢心。 那个杨坏没带表面任何武器,腰间一按一抽,却立刻抽出一把细软的腰剑来。 一抖笔直,寒光刺眼,提剑就向杨坏扑去。 说句实话,厅中那些桌子全是丁小浪打翻的,这个杨坏根本没毁过一张。 别看丁小浪以前是使刀的,这根鞭子到了她的手中,甚至比刀子还快,上下翻飞,奇诡无比,出手就是一片一片的黑影,好像黑色的闪电在大厅里飞蹿,随之而来的就是稀里哗啦地响,大厅中数十张桌子,在她的狠命抽打下几乎全部成了碎木烂条,碗碟杯筷肉汤酒水四处激飞,就是楼外的大街上,一些人耳闻其声也都惊得面色大变,纷纷四散。一位配刀青年想多看两眼,冷不防上边飞出一个碗来,扣向他的面门。配刀青年自命不凡,拔刀一挡,只听噌的一声,那把刀被震得打了个滚,差点儿砍进自己的脑袋里。配刀青年吓得转身就逃,奔出数丈时蒙头蒙脑地撞在一堵墙上,几乎昏倒。耳中又听到白龙酒楼传来尖锐的叫骂声,配刀青年吓得面如死灰,摸摸脑袋,惊叫道,“还好,我的头不曾掉了。” 厅中还在继续着那场打斗,打到最后一张大桌前的时候,那桌上全是配刀带剑的,本来已经有几个人站起身来想要阻止了,一看那个杨坏出了手,而且是帮着丁小浪,于是全部楞在了那里。又见小战神气虎虎地堵在梯口,他们都吃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起身避开。 别人可以不给丁小浪的面子,但是不能不给她四个哥哥的;也可以不给她哥哥的面子,但绝对不能不能给小战神。 他是首屈一指的小战神,是独步天下的年轻强者,推及将来,甚至有可能成为横扫武林的天下第一人。 只要看到他的表弟——也就是那个杨坏,是帮着丁小浪的,别说只是打烂了桌子,就是烧了白龙楼也没有谁敢放屁。 客人们只有纷纷退避,退到了客厅四侧,胆大的站着看热闹,胆小的吓得往楼下跑。 这个杨坏拼命避开那个杨坏,想钻过桌子挤进人堆,借着别人的遮掩逃掉,哪知刚钻到桌下,丁小浪跃起身子就抽打了下来,轰隆一声响,桌子四分五裂四处飞打,刚刚冒出头的这个杨坏被一鞭子抽得滚了好远。 为了逃命,这个杨坏还不得不立刻滚爬起来。 这个杨坏原本也没怎么将丁小浪放在心上,注意力主要用在躲避那个杨坏的腰剑上。那个杨坏的腰剑太厉害了,抖直如刺,弯转如弓,随手一舞,剑光便如同月亮的影子四边散开。而或飞刺,那是一条一闪而没的白火;而或横扫,那是一片惊人心魂的雪光;剑光一过,触到的物体立刻成了两半。加上剑身带着一股子超强的杀气,端的寒光凛凛剑气重重,躲到哪里都好像要撞到剑上,搞得这个杨坏全身冷透,简直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个杨坏早在心里骂开了,“乌鸦王八根子的,你个狗日了十八代祖宗的混蛋杨坏,老子没有惹你,你倒惹起老子来了!惹急了老子,老子以后杀你全家!”一边躲一边在心里大骂。不是他骂不出声,而是被那个杨坏逼得喘气都困难,实在骂不出口了。 这个杨坏心里说,老子现在不逃,估计要死在这里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他日练成天下第一的武功了,非将你这个敢取老子姓名的杨坏打得连你自己的亲娘都不认得不可。 逃!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又眼看那个杨坏跃身而来。 这个杨坏猛地冲向了丁小浪。 一直都在追打这个杨坏的丁小浪,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杨坏会主动冲她而来,气白着脸又狠狠地举起了鞭子。 哪里知道,这纯属是这个杨坏的阴谋诡计,只是作出样子冲了几步,引得那个杨坏身子凭空一转于半途截拦,这个杨坏立刻调转方向,就近轰隆一声撞破旁边的侧窗跳了下去。 丁小浪一看杨坏逃走,跟着从那个破口跃下楼去追。 那个杨坏也紧紧地随在后面。 两人落到下面的巷子里,这个杨坏已经打巷子当头一拐身,看不见了。 头顶人影闪过,小战神从屋顶追了过去。 丁小浪咬牙切齿地说,“你逃不掉的!”发足猛奔,去追杨坏。追到拐弯处,一拐又追。追了十几丈,又是拐弯,一拐再追。 如此这般,两人前后追了数条巷子,转过了好几座院子,结果前不见人后不见影,眼睁睁的将人追丢了。 那个杨坏讨好地说,“丁姑娘,别追了。刚才我看见表哥已经从屋顶上追过去了,他是逃不过的。表哥一会儿就挺你抓回来了。” 丁小浪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跟了个人,一看那个杨坏,气得柳眉倒竖,“你这个杀千刀的,谁叫你追过来的?”指着那个杨坏破口大骂,“你个贼眉鼠眼的东西,你也是自称杨坏,你不看看姑奶奶那只眼睛看上你了?你还帮我,姑奶奶什么时候喊你帮了!你还写信给我爹,你脑壳哪边坏了,以为我会看上你!告诉你,那个杨坏就是我的意中人,我早被他看上了,你给我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再不滚对你不客气!”四处看看,起身寻找这个杨坏。 第85节:情心动乱【请求加入收藏】 那个杨坏被骂得脸都红了,又气又急,“你敢骂我,我去将那个冒充的杀了来。” 丁小浪突然站住了,冷冷地看着他,“你敢动他半根汗毛,我跟你拼了命。” 那个杨坏不知好歹,“我可不是吓大的……” 话没说完,丁小浪尖叫一声,一条鞭子甩出乌龙般的影子,直向那个杨坏打了过去。 那个杨坏吓了一大跳,躲得稍稍一迟,差点被封头盖脸一鞭子抽中。 这还不是狠的,第二鞭又来了,比第一鞭还急还快。 于是那个杨坏吓得脸色苍白,气得全身打抖,加之不敢也不忍心伤害丁小浪,只得躲闪。他越躲,丁小浪越打得凶,还不停的骂他。又骂他不像个人样,又骂他自命不凡,又骂他缩头乌龟敢说不敢做……一席恶话,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那个杨坏怕了丁小浪,转身就逃。 丁小浪看他逃了,越加愤怒,提着鞭子就追。 那个杨坏在前面逃,丁小浪在后面追,一晃眼追远。 他们走后,这个杨坏从旁边一块干田边的草堆里爬了出来,拍拍身上的草,嘴巴里还叼上一根,哼着曲儿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说,嘿嘿,你个丁小浪小浪女,怎么可能知道我杨坏大侠刚才就躲在你的旁边呢?你的话倒是说得我老人家好动心,什么你已经是我的意中人了,早被我看上了,不错,我杨坏是看上了你,你也的的确确美得冒烟,可是要知道我是有了敏敏的了,敏敏才是我的人,她自小就是跟着我的,我一定要对得起她。 又想,要是那次我没有得到过敏敏,现在又遇到丁小浪,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丁小浪的脾气很古怪,杨坏反而觉得特别对自己的胃口,尤其是她的身子也被自己看过,简直是太美太美了,美得神秘,美得朦胧,让杨坏欲罢不能,每每有一种要冲上去一把将她抱过来的冲动。 色鬼、无赖、流氓、土匪、强盗! 杨坏又在暗骂自己,骂完了却又唱起歌来。 “啷里个咚,咚里个啷,气歪鼻子的小叮当;小叮来个小叮当,碰到男人你就浪;你就浪来个你就浪,浪得我杨坏心慌慌。心慌慌来个心慌慌……”突然,他站住脚不唱了,转身想往后面跑。谁知刚一转身,后来的巷子里射来一条人影,竟是另外一个杨坏去而复返。 再看看前边,小战神一脸杀气地站在那里,身子一定,仿佛与天和地都融成了一块,逃到哪里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这个杨坏一向是脸皮极厚的,前后被堵,知道躲不过去,索性笑嘻嘻地冲着小战神走了过去,一边大声的打着招呼,“战神哥哥,你回来啦。” 小战神冷着脸,眼中冷光一闪,直刺这个杨坏的眼底。 这个杨坏心一缩,感到冰冷冰冷。 偏偏他的性子有点怪,你越是吓他,他就越不怕,就像丁小浪那次,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勒出血来,他都不会皱皱眉头,所以,他很大方很大方地走到小战神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走,喝酒去,中午我请客。” 李战看着他,居然笑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说四个字,你能说得我动心,我就不杀你。” 于是这个杨坏笑着说,“去你娘的!” 恰好那个杨坏过来了,气是拔剑就要取他的狗命。 小战神一摆手阻止了他,“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一句话,如果说得我动心,我就留着你这双手。” 这个杨坏又笑着说,“傅天华黑判官唐千手司空林阴谋挑拨各门派与插血盟的血腥残杀。” 小战神耸然动容,“看来你这双手是保住了,但是你还有一双脚。” 这个杨坏哈哈大笑,“这次轮到你请我喝酒,我才能告诉你保住我这双脚的法子。” 小战神居然也在笑,“有趣,有趣。” 那个杨坏微微不满地说,“你倒有趣,我刚才差点儿被那个小辣椒辣死了。” 小战神说,“那就去喝两杯酒,润润嗓子。” 说走就走,三个人真的就一起喝酒去了。 丁小浪要是现在看到他们三个人居然躲在一家小馆子里喝得津津有味,肯定气得又不行。 幸好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来到大街上,气喘喘的丁小浪气得又是顿足,又是乱骂。 只要想到杨坏那个坏胚子,之前那么长的时间,一同走了那么远的路,甚至到后来自己清白的身子都让他看了,他竟还在欺侮自己,丁小浪的气就像拉风的箱子不停往外鼓。 你个死杨坏,这次让姑奶奶逮到你,不拔了你的皮能就不叫五姑娘! 还有你,这个杨坏,丁丁是你叫的吗?五姑娘是你叫的吗?你以为能写信就了不起啊,除了信,那个杨坏哥哥哪点比你差?哦,你的剑法了不起是吧,你比得过战神哥哥吗?战神哥哥一拔刀,你的剑花开得再好也是白搭!还有,你今天倒说你叫杨坏了啊,以前死到哪里去了?胆子那么小,还想让我丁小浪看上你,呸呸,简直是做你的白日大梦,看你的样哪里顶得了那个杨坏哥哥!那个杨坏哥哥可以在没有被点穴的情况下,躺在床上睡两夜一天纹风不动,你做得到吗?还有,那个杨坏哥哥爱耍赖爱骂人,时常逗得我又气又恼又羞又怕又喜欢,你做得到吗?还有,他的水性也好,一下子就能激过河面,你行吗?还有,他连我的洗脚水都喝得下去……” 想到这里,丁小浪脸红了。 总而言之那个杨坏哥哥什么都好,坏的都成了好的,这个杨坏混蛋跟本不行,好的也成了坏的。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的心,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丁小浪因为早对杨坏有了好感,甚至还亲口说出要下嫁杨坏的话来,对后来的这个杨坏就不再在意了。 假的又怎么啦,以后改名叫杨好,比你好上一百倍。 往后看看,白龙酒楼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再往前看,只见前方驰来了一辆马车,是朝着白龙酒楼的方向去的。 第86节:迷神琵琶【请求加入收藏】 丁小浪让到路边,想让马车过去,可是蓦然又想到,杨坏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为了躲避自己,难保也会弄出一辆马车来。想着,她就堵在路心不走了。 赶马的停下车,“请问这位姑娘,有事么?” 丁小浪没好气地说,“没事姑奶奶站在这里干吗?吃饱了撑的啊?”现在她有气没处撒,说什么话都难听。 赶马的陪着小心说,“姑娘,这是心月姑娘的马车,是去给消息帮宋帮主祝寿的。” 一般人的,只要提起宋消息,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让过去了。 丁小浪偏偏不,冷哼一声,“呵呵,心月姑娘?月亮仙子下凡啦,我但要看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儿?”走到车厢侧,挑开帘子,只见里面静悄悄地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身上穿着一件淡雅到了极致的衣装,领口泛着淡淡的青色,袖口微翠,白嫩而小巧的双手从袖中滑出。合在胸前,抱着一把很精致的小琵琶。脸小鼻直,身段紧窄,显得娇弱不胜。 丁小浪大失所望,“你就是最近江湖传闻有‘一曲千江水月来’的心月姑娘?” 女子微微点头,“正是。姐姐贵姓?” 丁小浪气恼地说,“什么姐姐贵姓的,看走眼啦,我才十七岁。” 心月低低地垂一下头,“妹妹生得好美,差不多美得跟丁家那个丁小浪妹妹一样了。” 要知道丁小浪是江湖大有名头的,虽然化了妆,但是仍然穿着火一样的衣裳,娇挺的身段也在那里摆着呢,心月惊慕之余,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女孩子都有爱美的天性,心月一夸,丁小浪还以为她以前见过自己,不免有点得意,脱口说道,“告诉你吧,我本来就是丁家的五姑娘,化了妆而已。”说完了,还不走,她还想等着对方再夸自己两句,哪知心月将怀中的小琵琶轻轻一弹,丁小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晃,立刻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突然间模糊起来。 不对,中了招了。 自小就随同哥哥们在江湖滚打的丁小浪,本能的反应过来,正想从身上撤出刀子来拼命,又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晃,拔刀的念头忘记了,意识回到了刚才见到心月的时刻。 心月向着丁小浪说,“妹妹,上车吧。” 丁小浪二话没说,“好啊,我正要去消息帮呢。”转到马车后,打开车门跳了上去。 与杨坏喝过酒,小战神从小馆子里出来,与他的表弟——另一杨坏打一条小巷子里转进去,专拣人少的地方走,走来走去,来到了那家曾经给杨坏化妆的小屋前。 上午来的时候,门上很明显的写了字的,现在却被人擦掉了,估计那个化妆的不在家。 小战神和那个杨坏相视一顾,一跃而过,落进了院子里。 化妆的老头子着实不在家,小战神和那个杨坏到处找,屋里屋外全找遍了,就是不见。 只有三间屋,他们找了却不止三遍。 三间屋里,除了化妆所用的道具,别的什么都没找到。 这个院子,简直就像一个年代久远到了无法想象的破地方,那个杨坏一看院子里有口井,轱辘还老得掉牙,不禁大为失望。 打着圈子转了一圈后,那个杨坏更加失望了,问小战神,“看他那副样子就没一点正经,是骗我们吧?” 小战神坚定地摇摇头,“不会。” 那个杨坏问,“表哥,你凭什么相信他?” 小战神微微冷笑,“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凭他还想活下去。” 那个杨坏点了点头,“这个说法我倒同意,傅天华那个药神既然来了这里,总会留下一些东西的。” 小战神说,“今晚他们想趁着宋消息生日有所举动,引得各门派对插血盟的仇恨,傅天华是必须参与的人物之一。” 那个杨坏又有些不懂了,“为什么?” 小战神说,“因为据说多年前他就开始在研制一种迷魂药水,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那次失踪极有可能就是为了研制药水,现在他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假定他已经将迷魂药水炼成功了吗?” 那个杨坏不由连连点头,“还是表哥想得周到。” 小战神又说,“为了今晚的行动就近方便,我断定他还在白石城内。而且既然他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可以推想,他不是来给人化妆来的,而是为了等什么人。” 那个杨坏说,“结果他等来了五姑娘和那个混混。” 小战神说,“但是有一点他不知道,那个混混并没有上当。不仅没上当,还在来白石城之前就将他的同伙唐千手和司空林干掉了。” 那个杨坏说,“所以,傅天华看到他们两个同时出现的时候会有所惊疑,在那个混混和五姑娘都没有向他作出任何他们是唐千手和司空林派来的、前来与他接头的暗示下,他既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又不敢过分试探,只得依着他们的要求化了妆,又将他们送走了。但是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混混其实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并且断定他的化妆屋就是他与唐千手司空林汇合的地点。那个混混当时没有说,就是为了拖住他,因为只要唐千手和司空林迟迟不出现,不管怎样,他都会等下去,直到唐千手和司空林出现,弄明白其中的原因。” 小战神面容肃然地问,“那你再想想,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那个杨坏思索一会儿,“接下来,极有可能他将自己也化妆了一番,先去跟踪五姑娘和那个混混,看看他们到底干什么。” 小战神说,“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是这样。不过据那个混混所说,他们出了这里,就去了白龙酒楼,并且一直坐在楼栏上,直到后边打起来。” 那个杨坏不由笑了,“这样的话,事情就很简单了,傅天华跟到白龙酒楼外,自然也知道今天是消息帮宋大帮主的生日,当然有很多武林朋友会经过这里,白龙楼主与宋大帮主又极熟,肯定会帮着招待客人,一些江湖上有威望的豪客路过这里,也很可能到楼上去坐坐,傅天华既要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他只能远远的观望。” 第87节:狭路相逢【请求加入收藏】 小战神接口说,“后来,那个混混和五姑娘等来了丁氏四兄弟,再后又等来我们两个,我们又上了楼,后来竟而还打起来了,整个白龙楼闹成一团,喊打喊杀的,傅天华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弄出什么不是来,肯定又吓回了这里。” 那个杨坏说,“回到这里他仍然等不来那两个死人,只好耐着性子再等。” 小战神说,“然后我们就来了。” 那个杨坏说,“所以傅天华肯定还在这里。” 两人的眼光又左右游望起来。 院子就这么宽,屋也只有三间。屋的地面是泥土,墙体也快要毁坏了,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 看着看着,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到了院子边的一口古井上。 要说能藏人,就只有那口井。 来到井边,杨坏先扒在井口看了看,井很深,井底装着黑洞洞的水。井口一个轱辘,打水的井绳盘在轱辘上。 那个杨坏缩回身说,“好像没有什么奇特,里面藏不了什么人。” 小战神问,“你凭什么说藏不了人?” 那个杨坏说,“你想吧,这口井一眼能看到底,又没有井沿井罩之类挡眼的地方,怎么藏呢。若说傅天华习过什么特殊气功藏到水底,那更不可能。他不可能往下跳,因为这么高跳下去,肯定会弄出很大的水声来,傅天华在左等右等等不来唐千手和司空林的情况下,心里早就发毛了,肯定担心水声大会被人听到会引起怀疑。虽说那个可能性很小,但就是因为他心里有了畏怯,一定会十分注意。真要下井的话,他也会放下井绳,拉着绳子慢慢地下。现在你看,井绳盘得好好的,不是说明没有下井吗?” 小战神边听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也要想到,如果他放下井绳来,有人进来的话,看到井绳放下井底却不打水,同样也会起疑心。傅天华那个老狐狸混了多年的江湖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做。” 那个杨坏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等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也许他换到了隔邻的房子里,却偷偷地躲在那里监视这里的风吹草动也未可知。” 小战神微微冷笑,“不会。如果有人藏在隔邻这几座屋子里,我自信还能感应得到。”说着一指井沿,“表弟,你且看这里。” 那个杨坏看了一眼说,“是有一些些印记,但是这能代表什么吗?” 小战神说,“那你再看看对边。” 那个杨坏又去看,“貌似也有一些细微的印记。” 小战神说,“那知道它是怎么留下来的吗?” 那个杨坏开始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眼中露出惊异地光芒,“你是说,的确有人进了井底?” 小战神坚定地微微点了一下头,“正是。” 那个杨坏说,“那么进井底的人肯定炼过贴壁功,是贴着井壁下去的了?” 小战神说,“差不多。” 那个杨坏说,“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追下去?” 小战神说,“我去,你去叫人。傅天华那帮人既然胆敢借着宋消息的大寿趁机作乱,必然谋划已久,天一黑必有另类高手聚集,这件事我们也得请人帮忙。切记,你去叫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漏了口风,让宋消息暗派高手封锁通往白云城的主要路线,以防这帮已经混入白石城中的败类漏网。速度要快,接下来怎么做,你就自行安排好了。”说完,小战神身子打横面向井底,双手双脚撑在井沿,然后手脚并用,脚往下走,手往下撑,一步一撑地向井底走去。那个杨坏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子也是可以的。” 直到看到小战神走进井底,轻轻地沉入水底,那个杨坏才收回目光,跃出院子,拣着巷道急忙去了。 浸没井底的壁上,居然开了一个洞,小战神往那个洞里游,是一条水道。随着水道平稳地上升,没过多久就露出身来,进到了一条地道内。 道内漆黑一团,又湿又冷,走在地面上有种空荡荡的声音。而且一点细微声音都传得好远。前面暗无边际,好像连着地狱的鬼府。 但是小战神一点惧意也没有,索性将鞋子都脱了,赤脚踩着地面,摸索着地道壁,悄悄地,像个鬼魂向前潜去…… 街头又走来了杨坏,却是这个被称作混混的杨坏。 不久前他还与小战神及另一个杨坏在小馆子里喝得热火朝天,现在因为想着那个风情万种的丁小浪,却又跑到街上来了。 至于那身马马虎虎的化妆,早就被他洗得干干净净,恢复了本来面目。 可巧的是,有一辆马车过来了。 正站在路心到处张望地杨坏连忙伸手拦住。 赶马的心说见鬼了,今天尽是拦车的,连忙又陪着小心,“这个大侠……” 杨坏打断他的话,“你娘个皮子的,什么大侠小侠的,没看老子像个大哥吗?” 赶马的心里一隔登,马上陪下笑,“对对,大哥……” 杨坏怒气冲冲地叫,“大哥是你叫的吗?” 赶马一看不对,吃吃着说,“这个……这是我们心月姑娘的马车,是去给宋帮主献艺祝寿的,你看……” “什么这个那个的,听着别扭,看你是给宋帮主作寿的份上,这辆马车老子要了,赶紧给老了赶马。”说着,也像刚才丁小浪那样子,转到车后,打开车门就跳了上去。 赶马的急得连忙追过来,正要将杨坏叫下来,杨坏见鬼一般地自己从里面窜出来了,并且择路就逃。 “混蛋杨坏,给老娘站住!”一个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杨坏立刻着了定身法似的定在了那儿。 一道红影闪过,赶马的看到前不久才上车的那个红衣女子已经站在杨坏身边,揪着他的耳朵,揪得杨坏唧唧叫,又将他揪进了车内。 赶马的心里又说,这年头怪事多,男人最怕女人磨,这个恶男刚才还那么凶狠,见到女人却比见了老虎还可怕,天啦,这是什么世道? 迷糊着,关好车门,又去赶他的马去了。 第88节:江湖大帮 一路上,他的马车却平静不下来了。 先是噼噼啪啪稀里哗啦地打了一顿,打得杨坏直叫姑奶奶。 丁小浪问,“你为什么骗我?” 杨坏答,“我没骗你,我本来就是叫杨坏。” 又是噼噼啪啪一阵响。 丁小浪问,“你是杨坏,那战神哥哥的表弟是什么?” 杨坏答,“他也是杨坏。” 又是噼噼啪啪一阵响,车子都摇晃起来。 丁小浪问,“我再问你,你到底是谁?” 杨坏答,“我本来就是杨坏。” 这下子更凶猛了,吓得那个心月姑娘都惊叫起来,“妹妹,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丁小浪的怒气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增加了,“你还担心会打死他啊,告诉你吧,他的皮子比城墙还厚,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肮脏下流的无赖,老娘今天若不将他狠狠地对付了,还真不姓丁了。” 她的话音一落,杨坏就怪笑了起来,“你不姓丁,以后我怎么叫你丁丁啊?” “你还敢叫我丁丁?你这个恶贼、魔鬼、妖怪、强盗,我让你叫,让你叫!” 这回打得最响,马车的后门都被打烂了,蓬地一声响,碎片乱飞,路边的人都吓得乱跳。 赶马的脸都吓白了,心里说我的亲娘啊,若不是亲见,我可不相信这是真的,哪个男子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黑霉了,宁可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也不能让她得手。 可是有一点赶马的就不明白了,一路上,丁小浪不停的追问杨坏叫什么,杨坏总是回答就叫杨坏,回答之后往往会招来一阵狠毒的打骂,但就算是这样,丁小浪还是在问同样的问题,杨坏也总是在回答同样的答案。于是打骂声便一路不断,一次比一次凶猛,待到来到消息帮前的时候,赶马的不仅自己吓得全身湿透,那辆异常华美的马车也几乎破得不成样子了。 看到心月姑娘安然无损地下来,他总算长长地松口气。 要知道这次主要是为了将心月姑娘送到消息帮,马车坏了,事后她也会赔上新的。 他气恼的是丁小浪和杨坏,一个太凶,一个太傻,傻的肯定被凶的打得更傻了。 于是他伸着头站在旁边,想看看杨坏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儿。 恰恰这时,杨坏从车上下来了,没想到的是,他的一身上下一点儿伤痕都没有。不仅如此,脸上更有神气了,很神气地冲着较他稍后下来到丁小浪喝道,“丁丁,过来,帮着弄弄。” 更奇怪的是,丁小浪居然很温柔地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的衣服细心弄好,还用香气扑鼻的手巾给他擦脸,好像打理自己的新郎一样。 赶马的还以为看差了眼,揉揉眼睛,仔细又看。 乖乖,还真没看错,丁小浪不仅帮他擦脸,还主动拉起他的手,与心月姑娘一起向着消息帮的大门走去。 赶马的自然知道丁小浪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女侠,而且丁家是风闻天下的富族,换了别人,只要能得到丁家人正眼一看都难,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没有人品没有口德吃软怕硬、且没有骨气没有模样任打任骂的臭男人,堂堂的丁五姑娘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个问题他当然是想不清的,就是丁小浪自己,现在都说不清是怎么一种心情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杨坏色色地冲她一笑,她虽则满肚子里还憋着一团火,偏偏还恼不起来。 从外面看上去,消息帮座落在白石城外的柳林中,帮门大开,里面是大大小小高低起伏的一群屋宇,相当宽阔,气势逼人。 还不到天黑时候,已经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外面也是不停有远近客人到来。 站在消息帮迎客的两人:一个是衣着朴素的老者,五十岁上下,举手投足之间,显出他的老练和机智。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穿淡绿色晚妆,映衬着莲花色的衣袖,足蹬小皮筒靴,头挽凤凰螺,插花缀蝶,既显得高雅高端庄,又不失妩媚可人的秀女形象。那张醉人的鹅蛋脸上,秀眉淡扫,明波荡漾,虽然眼睛没有丁小浪的亮,却也算得一个少见的美女。 丁小浪向着杨坏介绍,“那个年长的,叫高总管,是消息帮一个很了不得的人。年轻的姐姐是帮主宋消息的大女儿宋湘儿,我们很熟,我叫她湘儿姐姐的。” 三人的到来 ,早就引起了宋湘儿的注意,随着一阵娇甜清脆的笑声传来,宋湘儿迎了过来,“心月,丁丁,你们来了。” 心月双手抚着琵琶随手微微一低头,“宋伯伯大寿,心月哪敢不来。” 丁小浪说,“湘儿姐姐,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宋湘儿一笑,“丁丁,这位是你的朋友吧?介绍一下啊。” 丁小浪马上介绍说,“这个人,就是牛皮吹上天,脸皮落下地,骂人不改色,耍赖无人比的大混蛋杨坏坏。”她刻意在杨坏名后又加了一个坏了,表示他已经坏到了极点。 宋湘儿娇甜地的打趣道,“丁丁,你的朋友可真行,好事儿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 杨坏却脸不改色气不喘,“谢谢湘儿姐姐的夸张,我是跟人家丁丁学的。”丁小浪举掌要打,看到高总管过来了,倒也不好在长辈面前失礼,主动地打声招呼,“高总管好。” 高总管手微微点头,“丁姑娘,心月姑娘,这位公子,路上辛苦了。”伸手一让,“三位,里面请吧。” 三人进得大门,只见整个前院人流不息,露天院内搭着大棚,除了中间宽阔的过道,两边摆了上百桌,桌子底燃着红通通的炭火,大多客人都坐在这里喝茶笑谈,其中既有和尚道姑,也有浪子娇娃,既有华美公子,也有衣着朴素的长老。总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天南地北,无所不有。宋消息正好来到院中,与众人一一招呼。那些在露天喝茶坐论的,无不起身行礼。杨坏暗叹消息帮果然气度不凡,胜友如云。 又想到一个消息帮能够如此,那么丁家、花家、李家,那气势岂不是更上层楼,什么时候要是自己能有这样的大院就好了。 第89节:信口胡诌 正在思忖,宋消息哈哈大笑着过来了。 心月与丁小浪齐声说,“宋伯伯。” “好,好。”宋消息说着又是大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大家都叫了,杨坏也不好意思不打招呼,站到丁小浪的身边去,也叫了一声,“宋伯伯。” 宋消息一看不认识,也没问话,调头去看丁小浪,丁小浪跳皮地眨眨眼睛,“宋伯伯,侄女儿忘记告诉你啦,他是小菜门的,名字叫做杨坏坏。” “小菜门?”宋消息吟哦着这三个字,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知道小菜门为何物。 杨坏连忙自己接下口来,“是啊是啊,我是小菜门的,专门种菜……” 话没说完,被丁小浪抢了过去,“就是,专门种那种菜药的,其实说起来呢,就是药草,再说起来,是特别珍稀的草药,很有前途的。” 宋消息“哦”了一声,“是吗,那好啊,公子那里,肯定有很多稀世奇药了。” 杨坏就着这个话题口水四溅地说起来,“那是当然了,你可别看我们小菜门,地方虽小,名声虽低,稀世奇药还真不少,有大耳朵草大眼睛草狗尾巴草,鸡蛋花儿,鹅不食草,千年草万年草,无风自动草,香草臭草,不香不臭的草……总而言之,种类齐全,多得很咧。” 宋消息明知撒谎,也不点破,含笑说,“听公子这样一说,的确有前途,难怪我们的丁丁姑娘都巴结上你了。” 杨坏少不得得意地“嗯”了一声。 丁小浪在心头暗笑,什么这样草那样草的,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 前面又有贵人来,是十一派的人到了,宋消息忙着接客,招呼一声,迎出去了。 宋湘儿过来了,“丁丁,心月,我们去里面院子吧。” 原来除了外面的大院,里面的中院也是摆了酒席的,只迎贵客。 丁小浪和心月当然是贵客,搭着她俩的关系,本来只算个小混混的杨坏摇身一变,竟也变成贵客了。 你想,丁五姑娘看上的人会差吗? 再想,那么差的人她丁五姑娘还看得上吗? 宋湘儿一边将人往里引,一边笑着问,“丁丁,听说你今天中午大闹白龙楼了。” 丁小浪一瞪杨坏,“全是他弄的。” 杨坏马上申辩,“你可不要赖我啊,桌子全是你打的,我可一张都没打过。” 丁小浪反口问,“哦,你不打就不能怪你了,你若不惹姑奶奶我生气,我吃饱了撑的,会那样大动肝火打烂桌子吗?” 杨坏怪笑一声,“谁知道当时你是不是撑的呢。” 丁小浪举手就打,杨坏连忙往宋湘儿身侧躲。 宋湘儿劝道,“好了好了,丁丁妹妹,你都十七岁了,还成天喊打喊杀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 杨坏又答,“就是,你看人家心月姐姐,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安静,你什么时候能学成她那样啊。” 丁小浪又生气了,“哦,心月姐姐好,是吧,那你死到心月姐姐那里去啊,你以为我想理你啊,我现在看你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了。”说完就跑,跑到了里面的院子。 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怎么我哥哥他们不在啊?” 宋湘儿说,“他们出去了,说办点事儿,很快会回来的。” 丁小浪不满地跺了跺脚,“明明说好在这里等的嘛。” 宋湘儿说,“是杨大哥请他们出去的。” 丁小浪骂出声来,“又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杨坏,你以为叫我哥哥出去讨好一番就行了啊,回来跟他更加没完。” 宋湘儿试着问,“他惹你了?” “岂止惹我,简直把我惹火了。湘儿姐姐,你说,他自夸战神哥哥天下第一,他就是天下第二,战神哥哥天下第二,他就是天下第一,好狂妄的,可我看他使出剑法来的时候也一般一般,真难为他夸那么大的口也不脸红!”丁小浪不停的向着别人发泄她的不满。 宋湘儿说,“可是我觉得他很了不起啊,他手中的游龙剑,可不是吃素的。” 丁小浪说,“我看他的是游虫剑,我一追他,他就满世界乱跑,不是吃素是吃什么的。” 宋湘儿耐心说,“那是他让着你。” “谁要他让了?”丁小浪又恼上了,“他有本事打败我,我倒拜服,打又打不赢,还说让着我,简直气死我了。湘儿姐姐,我等下都懒得跟他坐在一起,他若在,你可千万提前告诉我。” 宋湘儿说,“等到晚上,他肯定在的。” 丁小浪说,“那我们去花园。湘儿姐姐,就我们几个人,就在花园那里也摆上一桌子,好不好?” 宋湘儿笑着说,“丁丁小妹有要求,当然是有求必应了。其实不用你说,那里也要摆的,因为表哥也在,他是不合群的。” 丁小浪鼻子一哼,“你表哥,就是那个自称什么玉面飞鸿小神弓的花全吧?” 宋湘儿说,“除了他还有谁?” 丁小浪不肖的说,“他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花一郎花二郎比他厉害吧,也从来不妄称什么小神弓。江湖上别人总把他与战神哥哥比,我看他比战神哥哥差远了。” 宋湘儿说,“这可不一定,花家是枪,李家是刀,他们应该是各有所长。” 丁小浪顿一顿脚,“好了,不跟你争了,就算是吧,总而言之我还是不愿意跟他一桌子的。” 宋湘儿看出点门道来,“丁丁,你不会是想与这位杨公子单独一小桌吧?” 丁小浪立刻跳了起来,“他?我要是跟他坐在一起,那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看他那模样,五大三粗,眼黑无神,头发蓬散,满脸像灰,要哪样没哪样,一说话还口水四溅,我若是跟他坐了一起,不被活活气死就是万幸了。” 杨坏涎着脸答道,“我有那么多优点吗?” 心月扑地一笑“丁妹妹,我看你在说杨公子的反话吧。丁妹妹若不是在意杨公子,怎么可能将他带进消息帮来啊?” 丁小浪脸红了,“我是在意他,但是又看不惯。” 心月说,“那好啊,我们和湘儿姐姐坐一起就好了。”转对宋湘儿说,“湘儿姐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认识很多好姐妹的吗,今天晚上,心月前来为伯伯献曲祝寿,这前,她们如果来了,湘儿姐姐不妨先介绍我认识一下啊。” 第90节:采阴补阳【周末加更,求收藏】 丁小浪拍掌说,“好啊好啊,湘儿姐姐,这个主意好,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纹纹她们了,一起叫来,就在花园里,我们姐妹们喝酒唱歌。” 心月说,“到时候,心月也少不得弹曲助兴啊。” 宋湘儿大喜,“那好,你们先去花园,我去叫她们来。” 看来丁小浪是对这里挺熟悉的,领着心月就往里走。 杨坏虎头虎脑地跟在后面。 没多久,丁小浪将杨坏心月引到一个圆形拱门外,轻轻一笑,“这里面的环境最优雅了,有花有草,有水榭亭台,还有练功场子,地方又宽,风景又好,桌子摆在这里最舒服了。” 杨坏听她说得那么好,忍不住两步抢了先,到里面一看,果然见到四边遍栽奇花异草,中间一条碎石铺成的大道,笔直引到一泓湖水边。 湖边建有一个高达三丈的水榭,盘梯可上。左边不远绿树合围,虽是冬天,还是树深叶青。右边则是平坦坦的草地,一侧墙边竖着一个刀兵架,十八般兵器尽在其中。更远的地方还有一棵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 杨坏闻到一股子香气,好像是树下传过来的,立刻就冲了过去。 到了近前一看,果然,在那棵大树之下,放着几盆细小的盆栽。盆栽正在开花,说出什么名儿,花朵最粗也就指头大小,抽芯而出,一芯一花,一盆抽出十余支,香得要命。 杨坏正想去摘,心月姑娘过来了,柔声说,“公子摘花,可知花语。” 杨坏是个粗人,哪里知道那些,笨笨地问,“你是说这花还会说话么?” 心月安静低了低头,蹲下身来,“是的,花是会说话的,就说这种香叶兰,首先得从名义上面去作个粗略了解,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人称作香叶兰吗,因为不仅它的花香,它的叶子也是香的。而花色又发多种,主要有黄、紫、白、蓝、红、斑黑几种,黄花温馨,紫花高雅,白花纯洁,蓝花神秘,红色热情,黑色冷肃……每一种花都会代表着一种意味,用以示爱,必须得用可以表达爱意的花色,用以示情,也必须要配合能够示情的花束……”杨坏努力地听着,幻想他日搞出点什么浪漫气氛来,哪知刚刚听到这里,脑海中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晃,顿时一片空白。再是一晃,又有意识了。又听心月说下去,“花有花心,花有花意,花有花语,花有花情,只有把握了那些花的语言花的含义,弄明白各种各样的花所代表的意思及由此引申出来的另层深义,才能算粗略懂花,比如芍药,别名离草,高有一米。初叶红色,小叶如针,花大而美,气味芳香,花色也有白、粉、红、紫等,每一样花色都有不同的花语……”她不停地往下说,杨坏一开始还想学学的,后来听到这么复杂,头都大了,忙说,“心月姐姐,我尿急,先去撒泡尿来。”借口就跑。 跑出这个园子,杨坏并没有真的去撒尿,而是又转到中院去了。 看到院子里摆着酒席,有人在坐,他老实不客气地走过去,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把手伸到桌下烤烤火,倒了一杯茶,咕嘟一声喝下去了。 这时,听到旁边桌子上说话,听起来谈是的什么江湖大事,反正闲着没事儿,便凝神地听了起来。 一人问,“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据说孟惊龙那个恶贼,最近又在炼什么邪门武功。” 一人答,“何止邪门,简直就是见不得人。据说那门邪功,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吸阴补阳术,专门吸采女子体内元阴之气以壮阳身,其内功心法至为歹毒,但凡被吸采过的女子,必然面容枯槁,精水枯竭而死。” 杨坏心中大惊,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担心何茵和敏敏,如今她们两个就在孟惊龙那个恶魔手里,自己一走,他若生出什么歹念来,何茵和敏敏岂不惨了? 他娘的,敢动老子的女孩,回去干掉他全家! 继续往下听。 又一人说,“我看任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被采过的女子枯竭而死是没错儿,但是并非所有的女子都可以用来采补的,据说只有练过内功、而且体内隐藏真气、又没有破身的女子,才是最佳的人选。通过那种邪恶的采补,可以将女子体内的精水气流一并采走,融入自身的气流当中,以达到增气增功突飞猛进的效果。” 又一人愤愤的骂起来,“那个老贼,当今武功已经天下无敌,若是再被他炼出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来,只怕天下永无宁日了。” 有人干脆叫起来,“管他个奶奶,干脆明天去端了他的老窝!” 杨坏一听,心中大惊,起身又往花园跑。 他有自己的算盘,湘儿姐姐要将也的姐妹们全部请到后院去,而且是介绍给心月姐姐认识,在树下看花那阵子,心月姐姐有意无意地轻轻抚了两下琵琶,他的脑海里就晃了两晃,虽然看起来是她的习惯使然,可是杨坏绝对不这样想:她是有意的,她好像在用琵琶刺激人的大脑,作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来。 幸亏杨坏天生注定不轻易被人所害,他体内那股子平时若无用时才有的气流,脑海一晃便自个儿往脑海里冲,一冲就神清气爽,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通过那件事,杨坏虽然没中标,却感到那个心月姐姐的行为十分古怪可疑,早就留了心了。刚才听到别人说孟惊龙在炼什么采阴补阳术,如果是真的,荷茵敏敏惨了,但如果是假的,那必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放出来的口风,再联想到有人刻意要嫁祸孟惊龙,挑起插血盟与各门派的相互残杀,在这个节骨眼上,假若很多武林女孩同时失踪的话,势必会被怀疑到是被孟惊龙阴谋掳走了。你想,除了孟惊龙,还有谁敢有那么天大的胆子到消息帮来掳人啊?又想,若不是为了丧心病狂地练功,别人犯得着得罪天下武林掳走那些女孩子吗?再想,宋湘儿和丁小浪的朋友,哪个不在江湖中有点名头,哪个又不是将自己身体练出了气流的,这样的女孩,岂不是孟惊龙练功最好的药人,只要她们一失踪,天都塌了,各门派不找孟惊龙要人简直是奇哉怪也了! 第91节:辣女发威【今天会加更,求收藏】 不好不好,那个心月姐姐虽然温柔顺人的样子,肯定有什么阴谋。现在,花家和丁家的人都不在中间那个院子里,杨坏很清楚,那是因为他与小战神喝了一回酒,在那个小酒馆里将路上从唐千手司空林那里听来的阴谋,包括什么时候遇到丁小浪,又一同走了哪些路,最后怎么中的标,怎么硬撑了一天两夜,怎么在小山冈的地洞里干掉了他们……等等等等,边笑边骂地说给了他们听。就差没有将自己真的扒过丁小浪的衣服、并且摸过抓过她这两件事说出来了。 为了让小战神相信那件事情的存在,借他的手查案,自己少费心思,杨坏实事实说,尽量具体,结果才真正地打动了小战神的心,假如不能令李战动心,敢骂小战神的,管你杨坏是哪路人物,小战神眉头一皱,还不一刀子就劈了你? 为了查案方便,杨坏还将今天上午就感应到给自己化妆地那个老头是傅天华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就此作出一些主观性的推断,没想到小战神听得十分认真。小战神和他的表弟走后,杨坏乐得逍遥自在,没想到再次碰到丁小浪,并且被带进消息帮,而且居然还成了贵宾了。 中院比起外院来显得有些萧条,一家二门三帮四丁的人几乎没看见,杨坏知道不是他们没有来,而是被小战神暗中请去查案了。那件关系到各门派与插血盟的血案,只要有人真的敢做,很可能就选择在消息帮帮主宋消息生日的当晚。 杨坏也算是个出来混的人了,时间虽短,对一家二门三帮四丁好歹也是作了个了解的,据悉,宋消息是个广招天下朋友,圆滑练达,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不仅与当今排名最先的花家有姻亲关系,而且其他各方面的人缘关系都是非常非常的好,有当今江湖中的“八面灵通”的尊称。 要不然,人家一摆寿,怎么可能就像开武林大会,吸得天下各路英雄一齐前来? 越是热闹的地方,只要一出事,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杨坏既然怀疑那个心月姐姐了,连忙就往花园跑。进到花园,没有看到人,杨坏就四处找。找着找着,看到丁小浪一个人伏在一堆花边,正伸出她那娇红的手摘着花往自己的秀发上戴,连忙干咳了一声。 丁小浪转头一眼,脸色红通通地跑了来,“呀,你个混蛋坏坏来了啊,快点儿,帮戴两朵花。”一捧花送到了杨坏面前。 看见她笑口盈盈的样子,笑得那么娇艳那么开心,就像清晨的阳光照进心底,杨坏实在又忍不住将她手里的花接过来,细心的帮她去戴。 丁小浪眼波一晃,“戴不好,打破你的头。”眼光羞羞的,脸色红红的,低下头。 那近乎撒娇发嗲的声音一出,杨坏便感到心跳加速脸色发烫,全身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 亲娘啊,这个小妖女的确的确生得太美了,哪怕是一个很随意的眼神,眸光一荡,都会让人打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杨坏忍住心跳,正在为她插花,忽听隔得不远的水榭上有人哧地一笑,“有俗人两个,在此败兴,在下去也,去也。” 接着从自上边冒出一个衣着极度华美合身的年轻人,缓缓地,从水榭走下来。 竟然敢说丁小浪是个俗人,那还了得。丁小浪转过身,气乎乎地冲着那人就过去了,心里说,“你说我是俗人,我倒要看看你长的几个鼻子几个眼儿。” 她一走,杨坏也气了,将花一扔,扁着嘴巴追过去。 两个人,就在水榭的梯口,一左一右,横眉竖眼地将那人堵了下来。 那人下到近前,杨坏才发现那人的确生得极为冷俊,帅是帅,满脸都是冷意,那双眼睛里也满是冷漠孤傲,好似除了他自己,再也看不起世上任何一人了。 丁小浪有心与他过不去,当口一堵,张口就冲着他骂起来,“白脸贼,刚才你说谁是俗人来着了?” 那人看见丁小浪凶巴巴的,倒吓了一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丁小浪大怒,双手插腰,“你知道老娘是谁吗?管你是谁,你个白眼狼儿,谁敢骂我是俗人的,我就跟他没完。” 那人说,“我是花家的……” 丁小浪双手向他一摇,“给我停。花家怎么啦,花家了不起啊!呵呵,花一郎花二郎我还见过,虽然相貌平平武功差差,却知书达礼让人三分,也还说得过去,你算什么东东啊?你不要以为你告诉我你是玉面飞鸿小神弓花全花三郎,我丁小浪就买了你的账了,我呸!呸呸呸!” 花全瞪大一双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睛望着她,“你知道我还敢在这里骂人?” 丁小浪跳起来,“老娘正在兴头上,你扰了老娘的心情,老娘不仅要骂你,还要打呢。”可能是那半鞭实在太顺手了,此时此刻居然别在了腰间,一生气,抽出鞭子就打。 丁小浪也算得是个人物了,追得杨坏没地方跑,可是眼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花全轻轻地一个后撑,又上去了。 惹急了丁小浪那还有好,丁小浪往上追,“看你跑到天上去。”反正要打他几鞭子才解恨。 想刚才,自己动了羞涩之心,在杨坏哥哥给自己插花之际,恍若成了他的新娘,正想往更美妙的地方想,被这个鬼魂一样安静得几乎没有声音的玉面飞鸿小神弓突然打断,着实又恼又恨又羞又气。丁家可能总体实力比起来抵不过花家,但丁小浪在气头上,天塌了都不管,哪怕他呀。 上了水榭,丁小浪鞭子舞得呼啦啦地响,瞅着花全就打。一鞭打空,两鞭打空,以至于后来居然鞭鞭打空,对方明明就在身前一点点,竟是怎么打都打不到他的身上。 丁小浪火了,“打不住你,是吧?”猛然探手从腰间摸出两把飞刀,指头长短,奔着花全上下两路扑扑过去,随在后面又是一鞭。 第92节:心动神摇【今天第二更,会加更,求收藏】 丁小浪算好了,你要防老娘的飞刀,一上一下不好防,只有往左右闪避,我这鞭子就是横着来的,不信打不着你。 可惜的是,花全并没有往左右闪,而是往后退的,并且在后退的过程中,双手一伸,那两只飞刀就像自己送进他手中一样,被接住了。 杨坏这时也爬上了水榭,站在楼梯口那儿。 丁小浪气得鼻子冒烟,“死白脸,快将飞刀还我!” 冷漠的花全脸上居然露出少有的笑意,“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丁家五姑娘竟对我花全如此的不在意。呵呵,在下冒昧了,请教丁五姑娘,你们丁家,就是以飞刀定亲的吧?” 丁小浪一听,呵?想打老娘的主意!一张娇脸顿时气得通红,二话没说又打过去了,还喊杨坏,“快来帮我,杀了这个白脸儿!” 杨坏大叫,“好,我来。”本来喜欢打架的杨坏,看到丁小浪打得手痒,早就想冲上去了。 顶你个肺的!他一脚恶狠狠地向花全踢去。 哪知花全更快,闪身过来,抢先一脚将他踢出水榭,跌到了下面的地上。 气得丁小浪又骂开了,“没有出息的东西!”怒气越大,鞭子越快,脸也越红,像一堆火苗子在脸上燃烧。一会儿她还有了汗,那细汗微微涨得通红的脸颊,看起来几乎要多娇艳有多娇艳。 花全一边躲闪,一边感叹,心里生起了从来都没有的一种感觉。那感觉将他的心都扰得一片迷乱,莫名其妙有些脸红。 天啊,这个小辣女,简直不知道自己美到了什么程度,我之前怎么就没有遇上她?听说游龙剑杨坏仅仅因为一面之缘而给他爹写信,暗示情环,天知道我会不会也做出同样的事来! 一向高高在上冷如冰霜的花全,感到自己冰冷的心突然被春风吹暖了,化成了淙淙的细流。 看到丁小浪追他追得香汗淋淋,他于心不忍,避开鞭子,一个斜掠跃下水榭。 丁小浪气鼓鼓地追到水榭梯口,“死白脸儿,你别逃啊!” 花全现在从下面看上去,看见她一身娇挺地站在那里,胸一挺,腰一收,手一紧,脚一分,摆出一副气鼓鼓却令人血脉贲张的姿态,加之呼吸急促,胸口紧挺的双峰随着喘息急促地起伏,引得花全猛地吸紧鼻子,感到全身血流加速,耳朵里听到了自己血液活泼流动的声音。 他怕自己失态,连忙抱拳道歉,“丁姑娘,刚才在下并不知道是你,实在实在多有冒昧,请丁姑娘熄灭怒气,多多海涵。” 这话从目高于顶的花全口中说出,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不论怎么说都给足了丁小浪的面子,偏偏丁小浪还不买他的账,鼻子里冷哼连连,挖苦他说,“你玉面飞鸿小神弓的道歉,谁当得起啊,本姑娘身份低低,武功差差,相貌平平,脾气坏坏,哪天不小心惹你老人家生气了,我丁小浪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咚咚咚,跑下水榭来,一看杨坏站在旁边发楞,走过去就踢了他两脚,“我们是俗人,哪里能搅了玉面飞鸿小神弓大侠的雅兴,走,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手上打不赢,嘴上却绝对不能吃亏,丁小浪挖苦带嘲讽,狠狠地刺了花全一顿。 之后,也不管对方反应如何,当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杨坏就往外面跑。 还没有出花园的门呢,迎面来了一群人,宋湘儿走在最前,心月姑娘走在第二,后面还有好几个,全是十几到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有说有笑,逶迤而来。 宋湘儿一眼看到两人,丁小浪又是气鼓鼓的,又见在他们稍后还出来一个玉面飞鸿小神弓,连忙过来拉住丁小浪的手说,“丁丁,刚才是不是我表哥惹你生气了?你别介意,他天生就是一个冷面人,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的。”还以为丁小浪看到她的表哥帅呆,主动跟他说话却遭遇冷落呢。 丁小浪就着这个话题说,“是啊,人家是花大侠,高人一等的,哪只眼睛看得上我们丁家的人啊。不过湘儿姐姐,我也不想看到他了。” 花全刚好过来,递过来两把飞刀,识趣地说,“你不愿意看到花某,在下就退避三舍好了,这是在下刚才拣到的飞刀,估计是丁姑娘的,所以刻意送了来。” 主动送飞刀,还没有扫丁小浪的面子,丁小浪满把的恶气总算稍稍地泻了一些些。 好多姐姐妹妹露出惊慕的眼光,细算起来,其中两个是圣战门门主李竟星的女儿:李翠、李纹;两个是圣斗门门主李竟南的女儿李雪、李莲,一个是血旗帮副帮主雷刚的女儿雷小凤,还有一个就是白石城内白龙楼主的女儿林小小。 全是年轻女子,但都没有丁小浪美丽。 丁小浪就是一团火,站到哪里哪里亮。姐妹们也都喜欢丁小浪,围了上来。 一个说,“不是吧,丁丁姐,你好厉害哦,连名动天下的玉面飞鸿小神弓也给你送飞刀啊。” 一个说,“可不是,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一个说,“你索性将飞刀送给他得了。” 一个说,“那可不行,丁家是订亲的,主动送人家飞刀,除非花公子对丁丁妹有意思。” 一个说,“花公子都给丁丁送飞刀了,我看只要丁丁姐对花公子有意思就行了。” 这些姐妹们吵吵嚷嚷的,尽觉得玉面飞鸿小神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想撮合他们两个。而且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杨坏的存在。杨坏心里很不是味儿,挤出去就走。 幸好宋湘儿眼尖看到,连忙问道,“杨公子,你要去哪儿,不跟我们一起么?” 丁小浪一听,连忙也挤了出来,大声地说,“你们都不要闹了,这个人,就是我哥哥,你们把他闹走,我也不跟你们玩了。” 众姐妹诸多惊讶,一齐停了口。 丁小浪厚着脸去将杨坏捉回来,“你好好地给我呆着,这些全是湘儿姐姐和我的好姐妹,你敢不听话,我就发动她们一起对付你,拔下你的皮来。” 说实话,杨坏还真的吓住了。 第93节:千江水月【加更,求收藏】 光是听她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叫人神经都绷紧,更何况丁小浪一向是说得出也做得到的,惹急了那还有好吗? 所以,杨坏只有呆呆地站在这里。 宋湘儿说,“走啊,一起到前面水榭去,我们就在那里听听心月姑娘的曲子,先听为快,听听‘一曲千江水月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众姐妹齐声说好,宋湘儿将花全杨坏一起请上,又上那个水榭去了。 上了水榭,今日的花全不再冷漠,有意无意就看上丁小浪一眼。丁小浪往哪里一站,只要不是正面向着他,他就会多看好久。她的身前身后同样美,双肩俏削,腰肢勾勒,双脚能走出飘飘如仙的步伐来。 没听仙音,先有怀情,花全的心已醉了。 水榭旁边是围了一围木栏的,不足半人高。沿着那围木栏,又是靠了一圈长椅的,坐着正好。 众人分散周边,或坐或站,都平息了声音。只有心月姑娘坐在水榭中心的矮桌边,手抚琵琶,为众人献演“一曲千江水月来”。 随着她那灵巧的手指轻轻跳舞,众人脑海中仿佛现出了迷胧的一片夜景:天空里是起伏着的,淡淡的云烟。牵丝画线般的飘渺着,一丝一丝地飘散,越飘越细,越细越薄,越薄越轻,越轻越虚,渐至于虚无到淡淡地,现出远处的夜山,勾出近处的树影。音韵一转,天空里突然一片空明,月光如雪沙沙沙地落下,于是地面全白了,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水都沉浸在如雪的月光里。明月挂在一碧如洗的高空,照下水面,湖底同样出现了一个明亮的月轮。湖边的溪水沟里,却流动着涓涓的细流,摇碎了一路的月光,流出了鳞波的影子,碎散着,随着低低的水响跳起舞来。 转眼,月亮的周边,有了几粒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于是,湖周寂静了,树林零落地倒日映在水边,天上之月与水中之月相到映照,天上之星与水中之星相到眨眼,天下地上无限遥远而又无比接近,万籁俱寂,唯月雪白的月光无声的洒落在天地之间。 音韵又变,湖水越拉越长,竟不知有多远了。好像是有人凌着湖波凌风而去,面前的湖水带着星辰一路地迎头走来,远处的山峰越移越近,直到从身过去,更远的山峰又缓缓移来。 没有声响,没有杂乱,周边万物都是那么的恬静有致,和谐到了极点。只有凌波而去世感觉,飞过没有边际的湖面,迎送千山。只有临空登渡的感觉,舒畅而轻盈,静极美极,直到湖月终于从脚底远去,人影锁进静化般的月色里。 一曲弹完,水榭之上鸦雀无声。 好久好久,丁小浪才带头叫起来,“好,好!心月姐姐,弹得太好了。” 众人回过神来,嘘唏不已,自叹人间美景,不管美得如何,也绝对没有音韵中展示出来的那般恬静舒服,那种不快不慢在湖面迎月飞滑的轻盈感觉,简直就令人舒畅到了通体内外。 李翠说,“我是也弄笛吹箫的,以前自以为自己了得,自从听了心月姐姐这曲千江水月,才觉得黯然失色,连吹箫的劲头都打不起来了。” 她的妹妹李纹说,“我想到那个湖面上去舞刀。” 雷小凤说,“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睡在湖面上。” 林小小说,“好像喝醉了酒,有时候会做到这样的梦。” 丁小浪说,“我要那个湖带到我的家里去,放在后边院子里。” 宋湘儿叹息说,“可惜那个湖是心月姑娘的,谁也搬不走。” 丁小浪耍赖说,“搬不走湖,我就把心月姐姐搬回家。”看着侧边的杨坏说,“你呢,怎么想的。” 杨坏说,“我被已经被琵琶弄死了。” 丁小浪一听就骂起来,“粗人一个,真是粗人,不懂得欣赏,简直对牛弹琴。” 众人笑起来。 花全趁机站起来,站到心月身边去,“不错,心月姑娘的琵琶的确天下无双,在下被引得兴致大起,也想借花献佛了。” 心月抬起小脸,“莫非公子也会弹?” 花全很客气地摇了摇头,“在下虽不会弹,但会耍。姑娘一曲千江山水,令人沉浸其中不知自拔,在下班门弄斧,也耍回枪法给各位助兴。” 天下武林,花家最先,这一点丁小浪早就不服气。你花家枪厉害,难道战神哥哥的双刀就不厉害了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所以,花全话音一落,她就带着拍起掌来,“好也,好也,听了曲子再看枪,最好不过了。” 花全一番苦心想出耍枪之计,其实目的就是为了讨得丁小浪的欢心,不由心花怒放。千江水月是好听,但是那阵子花全的心思全部用在丁小浪身上,几乎就没有听进去。只要看到丁小浪微微仰头站在那里,如痴如醉地半眯着眼睛,扫着长长睫毛的眼底眸光碎乱一副沉浸的样子,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听完之久犹在回味的神态,简直就是一个憨娇可爱到了极点的女神。从她那微仰的粉颈,看到紧挺的胸脯,再到平埋的小腹,最后一收而下,双脚微微张开,又沿脚而上直顶那令人血脉贲张的神秘所在,花全脑袋里便是轰地一响,差点儿喷出鼻血来。 以前,他花全可以看轻全天下的任何女子,现在却再也不能了。说什么也要得到这个女子的芳心,哪怕是死。 冷漠孤僻的人,多半有着偏执的性格,就连玉面飞鸿小神弓也是如此。 丁小浪一鼓掌,姐妹们掌声大起,花全乐得晕了头,一个飞跃穿出水榭,落到下面的草地上。 丁小浪心头冷笑,口上叫道,“花大哥好俊的轻功!” 花全脸都乐红了,人去人回,飞快的打墙边兵器架上取了杆长枪在手,一压,呼地一声,抢尖点地,收手则纹风不惊。 众人都涌到这边来看耍枪,杨坏故意落在后面,站边旁边去,暗暗注视心月的动静。 心月静静的站到姐妹们身后,奇怪的是,她的手中还是抱着那只琵琶,这让杨坏心里更加的怀疑,“肯定有鬼,那只鬼就藏在琵琶里。” 第94节:翻脸无情 姐妹们的喝彩声彼起此落,丁小浪尤其叫得大声。 她们的叫声,还引来了另外一部分贵客,站在园子边不远不近地观看。 杨坏将目光投到草地,只见花全那杆枪如同蛟龙出海,翻出一重重海浪般的枪影,不由暗暗吃惊。这家伙真不是盖的,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他向后一退,身子猛地一个旋转,枪影雪光般的扫来;随着那旋转的身子接连几扫,围着腰身打滚的枪便成了花花一片;猛地一收,跃空而上,破空声里,枪花便在天空里绽开、打滚、翻转一团,令人感到天空大地都是一团混乱。一声顿吼,枪影下地,骤然收于掌心,身子前冲,撸紧的枪猛然支出,滚出几个枪影,竟仿佛有几支闪电般的飞枪同时挺刺过来,吓得杨坏全身都是一紧。那花全虽然在下面舞枪,隔得好远,枪尖连带着杆子把柄,却又始终只像是在杨坏眼际眉间稀里哗啦抽杀一团,枪风一扑,整个水榭都凉嗖嗖的,搞得杨坏身子直发冷颤。 现在杨坏又想,这家伙有可能真的不在小战神之下了。 不对,这两家伙都可怕,没有一个好东西! 搞不过对方,反倒觉得对方不行,也只有杨坏这种混混才一直习惯地这样想。 忽然想起心月姑娘,吃了一惊,暗说我不是要监视她一举一动的吗,怎么把她忘了,不经意地向着心月瞟了一眼,恰在此时,心月的手指也是不经意地弹了一下,她身前的那些姐妹们好像同时震动了一下,杨坏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喊大叫,只见心月又迅速弹了一下,她身前的那些姐妹们又没有了动静。 娘皮子的,她肯定做了手脚,将琵琶里那只鬼放出来了,那些姐妹们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肯定同时被鬼上身了! 只怪花全为了卖弄死到下面耍枪去了,他若在这里,心月未必不被发现。 杨坏心里升起一个不妙的预感,想仔细看看心月的琵琶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只见心月轻手轻脚的从旁边走到了水榭前沿,站到了正在为花全鼓掌喝彩的丁小浪身边。 坏了坏了,她又要对丁丁下手了。 杨坏想挤过去出言提示,忽听丁小浪高声地娇叫道,“花大哥,你的枪太好了,我来会一会你。”身子一跃,落到下面去了。 杨坏吃奇地张大嘴巴,心说她不会被花全一顿枪法就征服了芳心吧?虽然,在这之前已经有了敏敏,而且杨坏也不止一次地发誓一定一定要保护好敏敏,今生今世只能娶她一个,自己与丁小浪是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可是一旦想到丁小浪有可能就此爱上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难受之极,鼻子发酸,眼睛里都有点湿湿的不对劲。 他娘皮子的,乌鸦王八根子的,女孩子变心好快,不久前还亲口说她是自己的意中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了别的男人,简直气死我也。 杨坏好不容易才忍住心里的恶气,向下望去,只见丁小浪取了鞭子在手,很客气地抱手说,“花大哥,点到为止啊。” 花全以前那冰凉凉的脸色一丝儿都不见了,没差点将下巴笑到后脖子上去,“好好,点到为止,你先出招。” 杨坏自己又嘟上了,“丁丁啊丁丁,你根本不是他的敌手,脑壳哪边坏了,竟跟他比起来了,等下子不弄得你无地自容才怪呢。” 一转眼,两人打上了。 花全让着丁小浪,两人看似打得十分凶险,其实谁也伤不到谁。 偏偏那个宋湘儿还看出点门道,低低地说,“表哥不会是被丁丁妹迷上了吧。” 杨坏一听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有心想走,丁小浪那杀得一身动乱的身影又牢牢地吸着他的眼珠,不走吧,越看越不是滋味。他们哪里是在对杀,分明就是师兄教着师妹学招拆招,变着法子打情骂俏呢。 格格格! 杀着杀着,丁小浪还笑上了。 那细碎的娇笑一发,花全心喜欲狂,暗暗地想,“这下子能得到美人的欢心了。日后我要是再追她让她,肯定马到功成了。”正在想着呢,丁小浪突然趁着进攻的时机冲着他娇甜一笑,压低声音说,“花大全,你让我打好不好?你让我打我就让你喜欢。” 花全一楞,闪得稍缓,差点儿立刻被她打上。 丁小浪看他躲,脸就沉下来了,眼睛里尽是愤怒。 我的乖乖,这人怎么说变就变,看她瞬间变得这样仇恨刻骨,自己好像成了她的大仇人,花全又有些不忍了,心里说,让她打就打呗,打几下有什么了不起的。可能她是在考验我是不是真心的,也可能因为她的本领比起我来实在差得远,想打胜我在众面前捞足面子。又想,我既已暗中喜欢上她了,那就顺着她的心意让她打几下好啦,只见她心里痛快,开起笑口来,忍她让她又有何不可? 想着,枪法一慢,压低声音说,“你想打就打呗。” 果然,丁小浪满脸又泛起了笑,同时也以很低地声音说,“那你不能说穿是让着我的啊。”手往腰间一摸,出来就是两把飞刀。花全故作吓了一跳,躲得稍迟,便被迎面一鞭子封头盖脸抽翻在地。 花全一倒地,丁小浪立刻大喊大叫,“看你还往哪里逃!”手中鞭子猛地高高举起,对着花全又抽了下去。抽了一鞭又一鞭,叭叭叭的,好像一阵雨打芭蕉的暴响,鞭子被甩成了乌黑的闪电,次次着肉,凶狠狠地打在花全身上。原来在这之前所谓的跟花全比试,完全是为了麻痹对方,那阵子她根本就没有尽全力。现在花全倒了地,故意让她打了,她却连小时候吃奶的力量都尽了出来,打得花全一身华美的衣服碎烂开来,树叶般地乱飞。丁小浪一边打还一边骂,“你这死贼,我让你那双眼睛总是在偷偷地看!看我不打扁你、打烂你、打碎你、打孬你!……我打、我打、我打打打!”一阵乱打,将花全一身打遍,痛得他几乎要哭。 众人一看不对劲,齐声惊叫着飞跃下去,将丁小浪拦住。 第95节:因羞生怒【加更,求收藏】 丁小浪犹自怒气不平,用力跺脚,“你个死白脸,现在知道我丁五姑娘的厉害了吧!告诉你,这还是一丁点儿的手段,要杀你本姑娘都有一千种法子!” 众人端的又惊又骇,不知所措。 宋湘儿抢着扶起花全,仔细一看,可真惨呀,只见平时冷俊异常的玉面飞鸿小神弓,此时已头发蓬乱脸色铁青,一身上下着鞭之处衣服碎烂血迹斑斑,比从强盗堆里逃出来还要可怕,她不免有些生气,“丁丁,表哥是让着你打的,我们都看出来了,你怎么下手这狠啊?” 丁小浪站在丈外的地方,笑道,“是吗?你问他自己,我下手到底狠不狠?”瞧她的样子,打了人还有理呢。 宋湘儿说,“还说不狠,你看看都将人打成什么样儿了?” 李翠说,“丁丁姐将丁家的绝招都使出来了,刚才一鞭子变作几鞭子打的,是丁家的分影剑法演化来的。” 这些女孩大多都是来自江湖名门,见过大的世面,李翠是小战神李战的亲妹妹,脱口就点破了丁小浪的鞭法。 丁小浪大为难堪,分辨说,“本姐姐打他,是他愿意的,你且问他自己,他到底该不该打?” 一开始花全的确恼怒,双目喷火盯着丁小浪。看丁小浪将鞭子往腰身一围,利索一扎,腰间那股子捆扎不住的风情又显沟显峰地露了出来,仍是那样的勾人魂魄,他的心底不禁滚过阵阵酥麻,一团迷醉,沸腾的血液尽往头顶冲,要冲破鼻子流出来,满腔的怒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尽情地散了,长叹了口气,对着宋湘儿那帮人说,“不要怪丁姑娘了,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该打。” 李翠说,“可是我们明明看到……” 花全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算了,别说了,真的是我自己打不过她。其实你们不知道,刚才在下耍枪已经将所有的力气耍出去了,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丁小浪不由得意地笑着说,“你晓得啊,本姑娘是最难惹的人,下次见到本姑娘,最好远远地避开,否则,本姑娘是见一回打一回,决不放过任何机会。” 花全惨笑说,“丁姑娘得教训得是,在下有眼无珠,不知丁姑娘的厉害。下一次,在下再也不敢了。”想站正身子,不小心触到身上的鞭痕,呻吟出声。 宋湘儿连忙吩咐,“快,李翠妹妹,过来帮忙,将表哥送到翠云居那间房里去。帮忙好生照看一下。”李翠李纹两姐妹一直上前帮忙,与众姐妹扶着花全走了。 一些看热闹的贵客吹嘘着走了,连带心月也跟走,只有宋湘儿还站在这里,看样子有事要问。看傻眼的杨坏这阵子才迷糊着从水榭走下来,少不得又惊又奇,“丁丁,你怎么将他打成那样子了?” 这个问题可能也是宋湘儿最想知道的,杨坏问了,她就没有再问,只在一边听着。 丁小浪怒道,“谁叫他总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看我的。” 杨坏扑地笑出声,“看你你就打?” 丁小浪跺脚说,“对,我就是这个坏脾气。我明明不喜欢他,他偏偏看我,这也看那也看的,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看得本姑娘火气不打一处来,所以非得找着法子报复他,叫他以后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不要再打那些歪主意了!” 杨坏又在坏坏地笑,“有人看你想你,那说明你有能耐有本领有美貌啊,你又不会因为这样而少了一根汗毛,何必大起杀机,杀得名闻天下的玉面飞鸿小神弓都一身是伤啊?” 丁小浪大怒,“你个扁脑壳的,到底是在帮谁说话啊!我是因为你才打架的!” 杨坏眼珠子瞪得老大,向后跳开一步,“不会吧,因为我打架??” 丁小浪怒气不打了处来,犹豫着要不要去解腰间那条鞭子,“本姑娘说了,我丁丁是你的意中人,谁敢打我的歪主意,我就打爆他的头。”一看宋湘儿还在,“湘儿姐姐,我若是看不惯我,我立刻走掉就好了,省得让你受气。” 宋湘儿是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很有名门将女的风度,听清了丁小浪打人的内情后,虽觉丁小浪下手太狠,但到底还是顾惜到了消息帮与丁家的情谊,温和地说,“傻妹妹,你说哪里话来,你那样说,倒是姐姐要赶你走了。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是姐妹,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事生你的气啊。好啦好啦,是表哥冒昧在前,妹妹打他在后,两下扯平,以后我们谁都不准再提了。我去看看表哥,随便给他送点药,你们想到哪儿玩就到哪儿玩,一会儿我再过来。” 转身走掉了。 丁小浪一把拉住杨坏,“你这个坏胚子,今天看到了啊,我是为了你打架的,你若日后不把我放在心上,别怪我丁小浪……”脸色突然羞得通红,咬着细碎的声音说,“不嫁给你!” 只要看到她那娇红满脸眸光碎乱的神态,杨坏的欲火便腾地一下烧起来了。他这人不懂得什么是高贵情操纯洁爱情,看到人家好看就眼巴巴地瞅着不放,看到人家勾魂就起歪念头,而且一起歪念头血速加快,下身就不听使唤的发硬发胀。 他怕丁小浪一旦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异常又大打出手,连忙主动地拉着丁小浪的手说,“丁丁,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要去办。走,去翠云居。” 消息帮很多专供贵客休息的院子,如画坊、竹舍、翠云居、卧云楼、人间音色等等等等,各个小院都是以院中特色命名的,画坊必有画意,竹舍必有竹林,翠云居有四季常青的藤萝,卧云楼楼层极高,人间音色设有箫、笛、琵琶、古筝等乐器。消息帮视各位贵宾性情而作出适当的安排,花全冷漠高傲,不肖与其他人为伍,所以安排住在翠云居那清爽幽雅的小院当中。 第96节:暗通消息【加更,求收藏】 丁小浪听说要去翠云居,马上把手甩脱了,“不去。” 这回杨坏着实是因为想起了重要事情才去的,一听就有些不乐了,“你不去我走了啊。”抬脚就走。走了几步,看到丁小浪没有跟来,便只好站着等。 丁小浪离得他并不远,但就是不走。而且因为这件事,她无缘无故的生起气来,狠狠地咬牙顿足,“你去死啊。” 当杨坏回转来时,她心底又滚过了一道莫名其妙的暖流。 杨坏过来,仍然拉住她的手,“走吧,求求你啦。” 丁小浪理也不理,冷笑着说,“你都走了,回来做甚?” 杨坏只得耐着性子,“回来看你啊。” 丁小浪冷冰冰的,“看我?才隔了这么会儿,就不认得我了?” 杨坏知道她心里还有些不爽,又笑道,“别说这么会儿,就是一千年一万年也都认得。丁丁,你听我说,若不是真正那么重要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去翠云居的,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吃醋的呢。” 丁小浪笑了,“那好吧,本姑娘看在你办重要事情的份上,听你一回,下不为例。”抬腿就走。那样子,杨坏倒像跟在她身边的下人了。 丁小浪还算知道消息帮的院子,领着杨坏拐来拐去的,没多久就来到了翠云居那个小院子。院中有两个藤架子,上面爬满不落叶的青藤。旁边的一间厢房小院中,二楼传出说话声。 只听宋湘儿说,“好些了么?” 接着是花全的声音,“好些了,谢谢表妹。” 宋湘儿的声音,“以后,你别惹那个小辣椒了,看看,这回受苦了吧。” 李翠的声音说,“花大哥,别人都说你自打十几岁出江湖以来,跟人打架从来没有吃过亏,今天怎么就故意丁丁姐打你了?” 花全的声音说,“其实是我没有力气了。” 宋湘儿的声音说,“你骗得了鬼!我看你是被丁丁迷住了魂吧?你没看到她带来的那个人吗,她可能已经有意中人了,以后你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花全叹气的声音传下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人家跟我说丁家五姑娘怎么样怎么样的,我只有冷笑,谁知道今天一看到她,她对我越凶,我就忍不住越是喜欢,她现在打得我这样,我竟是想恼也恼不起来。呃,表妹,这可怎么办啊?” 李翠笑了,“还好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换了别人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来,肯定要笑。” 杨坏指指楼上,意思要上楼,一看,丁小浪却跑到院外去了。 可能是她不想听到花全说的那些话,指指小楼,指指自己站身的地方,意思是说,叫杨坏一人上去,自己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杨坏一个人找路上楼。一看梯口在楼当头,便往楼当头走。走到梯口,正要上去,突然一条娇小的身影从上面下来了,正是那个脸小鼻直、腰身紧窄的心月姑娘。 杨坏找的就是她,堵在梯口,压低声音说,“心月姑娘,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不由分说将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将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到消息帮来是带有重要任务的,但是你已经失败了,小战神联合丁家四兄弟那帮高手,已经将唐千手那帮人全部干掉了,如果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很快就会查到你的身上,你还是赶快走吧。” 心月吓得全身一抖,既而却冷冷地说,“公子说什么,心月委实不清楚。” 杨坏说,“以前,我赶集最喜欢听的就是说书,曾经听人说过,据说数百年前,武林中曾有一本记载还魂香和迷魂曲的武林秘芨曾引得天下大乱,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迷魂曲现在又出现了,我在树下看兰花时,你对我弹的就是迷魂曲,可是你也许还不知道,小战神那帮人早就破解了迷魂曲,他们都在演戏给你看,很快就会查到你的头上的,你还是赶快走吧。你看,我也中了你的迷魂曲,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如果你现在喊我为你杀人,我肯定不干啊。” 果然,这一席话将心月吓住了,伸手一把抓住杨坏,“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你究竟又是什么人?” 杨坏冷笑一声,“心月姑娘的千江水月弹得那么好,我只是不想让你死,以后还有机会再听而已。”说完了,再不顾心月,从院子里出去,找到正等在那里的丁小浪,拉着她的手就往前院走去,一边得意地想,“心月会弹迷魂曲,必是负责挑拨各门派与插血盟血拼的重要人物,肯定与唐千手那些人是有关系的,而唐千手又是与向横天有关系的,听何伯伯说,向横天是我生父江奔雷生前的好友,我看在父亲面上,出言提醒心月,也算是提醒了向横天,你好歹不要再派人来了。至少我在消息帮的时候不要再派人来。”又想到这次初出江湖负重要任务,唐千手和司空林是铲除了,但是还得彻底查清蓝衣堡与向横天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有的话,又是怎样的关系,而且回去还得向孟惊龙复命,否则,一个不小心,那家伙凶性大发,还不将他的亲人一股脑儿给干掉? 这件事不想还好,一想,心都发凉。 杨坏心里说,“向伯伯,你可别怪我破坏了你的计划,你这个计划本来就见不得人。据我猜测,是你故意事先让人放出口风,说孟惊龙要练什么采阴补阴术,然后又派了心月来,暗弹迷魂曲,将这些大有名头的姐姐妹妹们全部迷倒,听心月的话,再趁着大寿热闹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之后,也许你会将她们杀了,也许还留着,总之只要她们一失踪,就会引起消息帮大乱,然后各大门派就会怀疑到孟惊龙的头上去,再后,血腥的拼杀就开始了。向伯伯,你这个手段可真够狠的啊,别人也还算了,你想将那些姐姐妹妹们弄出消息帮,却是门都没有。你若是手段光明一些,我也就撒手不管了,你现在比我杨坏这个自小出来混的混混儿还要卑鄙阴险几十倍,这跟孟惊龙还有什么分别,休怪我不帮你了!若不是看在你同我爹是朋友的面子上,只怕心月姑娘也会被抓,连个给你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第97节:迷离之夜 杨坏一向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事情只要想得通,就一心往好的方面想。他在心里想象着,自己的那番话,肯定已经将心月吓得魂飞魄散,趁着还没有开席脚底抹油赶紧开溜,而且既然自己已经向她说过小战神等人破解了迷魂曲,为了避免别人的疑心,她当然不敢再冒险让湘儿姐姐及那些好像已经中了她的暗招的姐妹们叫出门了,这样,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至于会不会万一被人发现引起怀疑,进而又将她抓回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冷不防耳朵被人拎住了。 “你个混混,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好像只要杨坏有心事都是打歪主意似的。 幸好这时又有人来解围了,宋消息迎面走来,亲切地说,“杨小侠,宋某找了好一会儿了,请随我来,我等有要事与你相谈。”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路边挂上了灯。 宋消息在前面急急地赶,杨坏和丁小浪就在后面紧紧地跟。三人在灯影里急急穿梭,走来走去,居然来到了一座秘室前。 室内点着灯,一进门,丁小浪发现四个哥哥都在,立刻奔他们去了。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一起好。”她很娇甜,喊完就坐了下来。一看小战神也在这里,又喊了一声,“战神哥哥”,至于小战神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杨坏,她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 秘室里摆着两排椅子,他们那些人全部坐在一边。对边,只坐着两个人,丁小浪眼光瞟过去的时候,又打了两个招呼,“花大哥,花二哥,你们也好。”原来那两人,是玉面飞鸿小神弓花全花三郎的两个哥哥花一郎和花二郎。 想必他们还没有听到过丁小浪如何对付他弟弟的事情,满口客气地答应着。 宋消息让着杨坏,“杨小侠,请随便坐。” 杨坏看到花家兄弟这边空得多,就在花一郎身边坐下了。 宋消息坐在杨坏身边。 秘室里有点冷,好在座前都有茶几,茶几上还有热气腾腾的茶。 宋消息清清嗓子,站起来,目注杨坏,“杨小侠,首先,我本人代表消息帮向你致谢。据小战神说,是你提供情报,才让我们将那帮意欲趁着宋某生日作乱,挑拨各门派与插血盟血腥拼杀的杀手全部抓捕。宋某没有别的什么话说,唯一能够表达的,到了席间多敬杨小侠一杯水酒。杨小侠,日后若有用得着消息帮的地方,但请直说,宋某能尽微弱之力的,定当尽力为之。”说完,向着杨坏抱起拳作了一揖,示以隆重的敬礼。 人家消息帮主可是江湖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杨坏慌忙站起身来,“谢谢帮主,谢谢帮主。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不用客气了。” 丁小浪扫了杨坏两眼,“我说呢,那阵子我怎么几乎找遍了白石城都没找到你,原来你竟然找到战神哥哥报信去了。那件事我也有功劳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杨坏怕了她,学起宋消息的样子向她揖了一礼,“丁大侠,我跟小战神说这些事的时候,也说过你的啊,我说是我们两个发现那个阴谋的,不信,你问小战神。” 丁小浪一瞟小战神,“战神哥哥,是不是真的?” 小战神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若只说他个人的事,我会相信吗。” “这才差不多。”丁小浪很神气地坐下了。 杨坏不免有些惊讶,“小战神,那件事这么快就搞定了?” 小战神朗朗一笑,“那是当然。花大哥花二哥还有四位丁兄弟都全部出马了,还有什么难得到?” 宋消息大为感叹,“我暗中派了些人,都没有来得及动手脚呢。” 花一郎说,“我们早料到那些另类高手会黄昏前赶来白石镇,与原来藏在白石镇的高手汇合,正好来了个守株待兔。” 杨坏问,“那个傅天华呢。” 小战神说,“我们找到了他的老穴,里面有几十号全幅武装的杀手,不过全被我们干掉了。” 说到这里,那个杨坏说,“不过,这件事有个疑团,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次策划事情的幕后主人是谁,今天晚上究竟是谁负责这次行动的。” 这个杨坏讶然说,“你们不是已经抓到人了吗,问清楚不就行了?” 那个杨坏说,“人是抓到了,但是他们也只知道那个人的代号叫做‘迷离之夜’。他们所有的杀手,只是负责等,等待迷离之夜出现后,一切只按迷离之夜的口头吩咐行事。我们问不出来,又不想让这件事引昨整个武林的震动,所以只好将他们全杀了。” 这个杨坏立刻叫起来,“笨,那你们继续在那里等着,迷离之夜不就出现了?” 那个杨坏哼了一声,“你说得倒轻巧,要知道我等都是来参加宋伯伯五十大寿的,既然已经来到白石镇,晚上开席却不在消息帮的酒席上出现,你以为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这个杨坏心里说,“谁说我不知道啊,我现在甚至已经知道迷离之夜到底是谁了。因为那些高手汇合一起后,本来就等着迷离之夜将那几位当今武林中大有名头的女孩子带出门,然后护送着她们立刻离开,造成孟惊龙为练盖世邪功掳走湘儿姐姐她们的假像的。从这次对方派出那么多杀手来做这件事,可以想见,只要迷离之夜得了手,着实是可以将人带走的。 又听那个杨坏说,“我们之所以撤兵回来,就是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与宋消息商量,表哥怀疑,那个迷离之夜,极有可能早就混入了消息帮内,为免打草惊蛇,这们必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宋消息说,“这件事交给宋某了,宋某已经派出无数经验丰富的暗哨,安插在白石城的每一个角落,只要迷离之夜敢出现,必然在劫难逃。” 丁小浪跳起来说,“要是抓住那个人,我第一个有他好看。” 第98节:美女如花 那个杨坏指指这个杨坏,“万一是他呢?” 丁小浪立刻横眉竖眼地骂起来,“胡说!你个……”突然看见她的哥哥们全部皱起了眉头,只好停住不骂。不骂又是心有不甘,抓住丁能肩膀乱摇,又是跺脚又是发嗲,“四哥,你说嘛,怎么可以这样子气人的?” 丁能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傻丫头,如果我们真的怀疑他,还会请他来这里吗?”看看丁小浪,又看看这个杨坏,“公子是姓杨吧,还没请教大名?” 这个杨坏只得坦然说,“说实话,我也叫杨坏。” 那个杨坏立刻叫起来,“不可能。” 丁小浪又跳了,“什么不可能啊?我问了,人家本来也叫杨坏,自小爹娘都是这样叫的,怪只怪你们取了同名。” 那个杨坏不禁有些尴尬,苦笑道,“看来以后我要改名杨好了。” 丁小浪冷笑一声,“你还好?你好的话,杨坏哥哥早叫杨好好啦。” 丁谓微微皱了皱眉头,“妹妹,注意礼节,人家都是客人。” 丁小浪对大哥还有几分畏怯,“我不说了。呆在这里真没劲,我要出去玩。”一拉这个杨坏,“你也走吧,他们说的那些事,不关我们了。” 杨坏也想走,可是见到人家都好好地坐着,心里很不安,转问宋消息,“宋伯伯,没有别的事儿了么?” 宋消息笑呵呵地点头,“没有了,没有了。一会儿院子里就要开席,我等也要马上出去了,杨小侠请自便。” 杨坏这才与丁小浪跑出来。 来到中院,好多人都坐在这里喝茶了,一个个衣冠楚楚,杨坏反而觉得不自在,对丁小浪说,“我们去外边院子好不好?” 丁小浪现在的心情很好,“你说哪里就哪里好了,现在我是主人,你是客。” 有这样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跟随身边,杨坏心里的确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幸福和自豪。前面的大院客多,气氛也热闹,有的是与消息帮有些隔代亲的,有的是消息帮下属管事的,有的是纯冲消息帮名头来的,有的纯属是来打听一些江湖消息的…………天南海北,三教九流,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丁小浪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的说,“天啦,那不丁家那个五姑娘吗?她是消息帮的贵客,怎么到这边来了?” 有的说,“早先听说丁五姑娘美貌惊人,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美得简直叫人不敢相信,啧啧!” 有的说,“听说进丁家有条门规,不能提五姑娘的亲事,否则就要被丁家的人赶出门来。不知道这样的事是不是真的?” 有的说,“谁说不是真的了,你没看到五姑娘吗,她若不规定那么一条,她家的门槛就算有三尺高,只怕也早被人踩没了。” 有的说,“听说五姑娘现在还没有订亲呢。” 有的说,“可不,人家五姑娘看得上的人,当今天下,除了小战神和玉面飞鸿小神弓,只恐再难找到第二个了。” 有的指着身说,“你们看,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呢,不知道是她的什么人?” 有的歪着嘴说,“管他是什么人,就他那熊样,肯定配不了五姑娘,看来是个下人吧。” 有的挤着眉说,“我看他下人都不是,是个赶马的。” 有的流着口水说,“要是我能做那样一个赶马的,叫我早死十年我也愿意。” 有的厚着脸皮在喊丁小浪的名字。 人们都在看丁小浪,说丁小浪,点评丁小浪,将她说得如花如水,比过天上的仙女,相反将杨坏越贬越低,几乎成了一只小蚂蚁。 丁小浪的腰身站到哪里,那里的草都要发芽。 丁小浪的眼睛看到哪里,那里的铁树都要开花。 丁小浪笑融融地看着杨坏,“看看,我没骗你吧。我五姑娘随便哪条街上走一路,后面跟着大把的眼睛。” 现在杨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连何茵姐姐那样子的人都曾向他提起丁小浪,她是实在实在太美了。她走过的地方,水会停步;她走过的路,风都生香。 他杨坏算是服到底了。 丁小浪眸光晃荡地看着他,“天下多少男人,我丁小浪看都不看他一眼;多少男人想看我一眼,我也不给他机会。可是我却对你那么好,你说,你应不应该对我好一点儿。” 她这话一点儿也没说错,连与小战神一样齐名天下的玉面飞鸿小神弓花全想讨好巴结她,结果都被抽得遍体鳞伤,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旁边的人听到丁小浪的话,又议论起杨坏来,这一回,杨坏的身份立刻提高了,有人说他肯定是一个武功与小战神一样厉害的什么大侠客;有人说半年前天魔岭杀了两条千年的巨大青蛇,不知何人所为,肯定是他干的;有的说看他的样子,好像与以前天下武林战神盟的江奔雷有几分相似,说不定是他的儿子;也有的说,他是五姑娘喜欢的人,那么他的武功与智慧肯定还在小战神和玉面飞鸿小神弓之上,不久的将来,他不定成为风闻天下的武林第一人。 别人说好说坏,杨坏是一向不放在心上的。 好在身边这个女子,今天竟然乖得不能再乖,杨坏说什么,她都依着。心思不纯的杨坏现在又开始想入非非了:等下子将她灌醉了,想个什么法子弄到外面客栈去,最好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将她通身的衣服一脱……嘿嘿。 “你又在想不该想的事了吧?”丁小浪的眼睛好利,凶巴巴地提醒着他,“你要知道,这里是消息帮,你要想动什么歪脑筋,小心我打爆你的头。”动不动就打爆别人的头,她还以为别人的头是西瓜做的呢。 杨坏说,“明天我要离开这里。” 丁小浪说,“离开就离开,反正我以后就跟定你了,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杨坏说,“就怕你的哥哥们不让你走。” 丁小浪说,“吓,他们留不住我。本姑娘想走的时候,谁也不信留。” 第99节:当众献曲 杨坏试探着问,“你认识我了之后,跟哥哥们说什么没有啊?” 丁小浪反问,“你想要我说什么?” 杨坏又不好意思了,自己已经有了小敏敏,总不能让她跟哥哥们说真的要娶她吧。看起来,她的哥哥们虽然谁也没有多说话,但是杨坏知道,像她那种家族,哪怕只是逼于外界压力,为她选择未来丈夫的时候,那个人也必是人中龙凤。只不过,杨坏这人就点怪,这么一想又在心里骂开了:老娘个皮子的,我一个混混怎么啦,我就是喜欢上了你家的丁姑娘!不仅这样,以后,我还会带着她到处去闯天下,谁也休想阻拦老子? 丁小浪突然轻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想要我跟哥哥们说,要去我家里做客?” 杨坏苦笑说,“我才没有那么想呢。” 丁小浪马上激他,“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那个胆。” “谁说的!”杨坏一下子又来劲了。 “当然是我说的啊,你以为本姑娘看不出来啊。告诉你吧,你脸皮倒是够厚的,胆子还少了些儿呢。”丁小浪很神气地教训着他。 两人正在说得有劲,忽听打中院方向传来了支异常恬静的曲子,杨坏一听脸色大变,连忙说,“丁丁,我们回中院去。” 丁小浪鼻子一哼,“你又要干什么啊?这里正好,不准去。” 杨坏情知跟她争的话,越争越去不了,只得一把拉起她,“走啊。你再不走,我就抱着你去了。” 丁小浪到底有些害羞,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来真的,脸色腾地红了,“走就走,谁怕谁啊,你是不是又想去听那支千江水月的曲子了?” 两人来到中院,院子中各人端坐,鸦雀无声。 杨坏找着位子坐下来,留心观察,看见宋湘儿那些姐妹们个个都在场,而且坐拢一桌,总算心里松了口气。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已经被自己揭穿身份的心月姑娘,居然还在这里,也是坐在宋湘儿那一桌,脸色沉静如水,微闭着眼睛,正在全神贯注地弹着琵琶。在她手指灵活地跳动下,那千江水月的图面便在众人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再看桌边众人,一个个支起耳朵,屏住气息,正沉浸在那千江水月带来的无尽的恬静之中。连丁小浪都含着她那细碎的眸光,闭上了眼睛。 杨坏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心月姑娘居然这么大胆。没有开席之前就离开,本来没有一点事儿的,现在想走也走不脱了。她还留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不会还想害人吧?再说了,天下各派的精英,如何几乎有一半以上就在消息帮,你想害人还害得着吗?如果不是害人的话,那么只有换一种想法了。可是不害人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心月在那边静静地弹,杨坏就在心头苦苦地想,想着想着,心底恍若一动,一切都明晰起来:心月被揭穿身份后,不是不想走,而是那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走不了了。消息帮手下耳目众多,既然将她的手下全部干掉了,肯定还得想法子揪出她这个主要的负责人来。宋消息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表面上什么事儿都没有,暗中肯定已经密切地监视着,甚至连白石城都被布满了他的爪牙,这时候莫名其妙地离开,那不是等于自暴身份自取灭亡吗? 换个人,就比如杨坏自己,他都不会傻到轻易离开的地步。 当然,心月没有离开还有第二个解释,她看出来自己并没有伤害她的心理,料定了自己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来,所以,与其避不了,不如顶着来,只要自己不说,在没有重要证据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法子奈何她。 对此,杨坏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服。乖乖,这个女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看她那沉静得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的脸色,杨坏就感到,这个女子肯定大有来头,甚至与当今江湖某些神秘人物大有关系。 要不,她的迷魂曲是从哪里学来的? 以前,杨坏着实只是从听书的那里知道有种迷魂曲,中招之后会在一到两天的时间内都像鬼附了身,那后,只要弹曲的人再对着已经中了招的人暗中一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简直百依百顺任从摆布,且事后全部忘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坏之所以敢肯定心月会弹迷魂曲,就是因为她的曲子弹得太好了。而且在树下看香叶兰的时候还弹得自己脑海中空白了一下。 中了招的人不会记得自己的脑海中曾经空白过,但是事实证明刹那间又被杨坏体内的气流自行化解了,根本没有中招,自然又记得清清楚楚了。 就是凭着这点,杨坏料定,心月这女子不是平凡之辈,而且心机一定很毒。 听了一会,千江水月接近了尾声,那幅图画消失在淡淡的月色里。 众人仍然如惊如呆,在脑海里回味着那黯淡了人间音色的绝世美景。 一曲既尽,众皆嘘唏。 过了好久,宋消息站身道谢,“感谢心月姑娘妙手天音,宋某不才,唯能以一杯水酒略表心意。”说着,举着杯子自饮了一杯。 心月姑娘放下琵琶,“宋帮主言重了。宋帮主的大寿,正因为看得起心月,心月才能这般荣幸地在此以弹助兴,心月恭祝宋大帮主年年岁岁,永享安康!”接下来,就是她那桌的姐妹们纷纷向心月敬酒。 心月推辞说自己是不饮酒的,宋湘儿也帮证明心月的的确确是不饮酒的,但是众姐妹还是没有放过她,这个也敬,那个也劝,宋湘儿在一边打圆场,说只喝一杯,哪知喝了一杯,又有人说话了,这个说,她敬酒你喝,我敬酒你就不喝了,太看不起姐姐了;那个也说,哦,她们两个敬酒你都喝了,还差我一个吗。结果,搞得心月姑娘抵挡不了,只得一个一个地喝,一圈下来,满脸通红,头脑都晕乎起来。 第100节:试探心月 杨坏自己也与丁小浪喝,但他始终都在暗中注意着心月那一桌,后来发现,心月真的被灌醉了,坐在那里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闭起了眼睛。突然间,身子向前一伏,就伏在了桌沿上。 宋湘儿急了,连忙说,“小凤妹妹,你来帮忙,将她弄到房间里去。” 雷小凤和宋湘儿将心月扶走了。李翠拿起琵琶,“心月姐姐的琵琶。”起身要去,只见她的哥哥李战走过去,一把将琵琶拿了去,“妹妹,你们在这里热闹吧,我去送。” 李翠哧地笑了一声,“哥哥,你想趁火打劫啊。” 林小小说,“翠翠妹妹,有你这样说哥哥的吗。” 李翠说,“我跟哥哥玩儿,哥哥要去送,我是巴不得了。” 林小小说,“能得天下无双的战神哥哥送琵琶,心月只怕就算醒过来,又要醉过去了。” 众姐妹吃吃地笑。 李战脸色微微一红,拿了琵琶就走。 杨坏突然放下正端着的杯子,“丁丁,我要去拐个弯儿?” 丁小浪拿筷子往他脑袋瓜子上一戳,“鬼,你又想要干什么啊?” 杨坏压低声音说,“我内急,拐弯儿。” 丁小浪好歹放过了他,“那你快去,半刻钟不回来,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杨坏连忙闪出客棚外,悄悄地跟在了李战身后。 刚起院门,就被前面的李战发现了,“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过来吧。” 杨坏只得硬起头皮走过去。 李战微微一笑,“你也想送琵琶?” “是的,我等也想送。” 这个声音不是杨坏说的,而是来自杨坏的身边,杨坏惊讶地侧眼一看,竟是丁氏四兄弟。 李战说,“那好吧,一起去送。” 心月住在“人间音色”那个小院里,也都是二层楼的房子,二楼亮着灯。 几人来到房间外,见门开着,又进了屋。 宋湘儿轻轻地说,“战神哥哥,一切都按你的吩咐做了,她真的醉了。” 杨坏一听,心中便是登隔一跳:原来宋湘儿在与她的姐妹们演戏,目的就是为了灌醉心月姑娘。醉过酒的人都知道,一旦酒醉,神智便是迷迷糊糊的,不仅管不住自己的嘴,别人问什么,还会迷迷糊糊地答出来。甚至不用问,在梦中都要嘀嘀咕咕地嘟两声。 杨坏明白了,小战神这些人,八成已经怀疑到心月身上,将她灌醉就是为了试探。 果然,小战神有所行动了,只见他走近床边,凑近心月的耳边,用一种很急又很低的声音不停地叫唤起来,“迷离之夜,迷离之夜,迷离之夜……” 人在潜意识里会记着某些重要事情,假如心月真是迷离之夜的话,只要听到小战神的问话,肯定会在无形中作出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反应。 接边唤了二十几声,心月被惊动了,鼻子里哼了哼,猛地坐了起来。 杨坏不由得大吃一惊,心说要坏事了,不管她鼻子里那声哼算不算是对迷离之夜的回应,但她的反应来得这样强烈,不就无形中证明了她就是迷离之夜吗?而一旦证明了她的身份,心月还有好吗,她不被小战神杀了才怪呢。 只要看到床边这些人,自她一哼几乎在同一时间杀气乱冒,杨坏就为心月担心到了极点。哪知心月坐起来之后,眼睛并没有睁开,而是猛然张开嘴,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酒醉了,难免要吐,并且喝出来的东西都是酒气扑鼻异常难闻,更重要的是,这个举动恰恰将对迷离之夜的回应巧妙地掩盖过去了。 吐完了,心月鼻子又哼,表示在没有迷离之夜的这个声音的召唤下,她的鼻子也是会哼的,然后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小战神看得直皱眉头,问道,“丁家兄弟,你们怎么看?” 丁谓说,“喝醉了酒,谁都会这样子的,哼一哼也不足为奇。” 丁能说,“臭死了,我先出去。”连忙走出。 小战神突然转身问杨坏,“你看呢?” 杨坏一楞,“我看什么?” 丁情说,“当然是迷离之夜啊,你明明知道我们是来试探心月是不是迷离之夜的。” 杨坏故意思索了一会儿,“我看不出来,只看到她吐了。” 小战神有些泄气,“我们出去吧。” 众人一一走了出来,要出院子的时候,小战神又压低声音对跟在后面的宋湘儿说,“湘儿,你马上派两个知事的丫头陪着心月,今天晚上,她说了什么话,明天早晨必须要一字不漏地说给我听。” 宋湘儿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这时,杨坏又在心里得意起来,狂妄地想着,看吧,你们根本没有我杨坏大侠厉害,我杨大侠早就了如指掌的事情,你们将她灌醉都没有试出来。想你小战神还天下第一呢,那我老人家还不是天王老子了?像我这等智慧无穷的超级杀手,身边自然得配上个绝世美女了,看样子丁小浪天生就是为我配备的呢。 正在往得意处想,一只手被人拉住了,丁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杨兄弟,丁能请教,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家妹子好上啊?” 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猝不及防,杨坏吓了一跳,顿时举止失措,脸色都莫名其妙地涨红起来。 丁能又来了第二句,“跟我家妹子好上的标准,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第一要有小战神那样的身手,第二要有我丁能这般的模样,不要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给你机会,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办不到的结果只有一个,你会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杨坏忍不住答了一句,“我消失了,你不怕妹妹伤心啊?” 丁能笑了,“就是要她伤心。因为我妹妹伤心过后,很快就能好起来。而且越是伤心,她也越是好得快。” 一股寒气立刻从脚底升上了脑顶,搞得杨坏眼皮子都打抖发跳。 突然之间,他感到后怕起来。 丁小浪那是什么人啊?她可是名闻天下的丁氏四兄弟的宝贝妹妹。 第101节:醉释嫌疑 现在,虽然只是丁能一个人跟杨坏说这种话,但是很明显他是代表丁氏四兄弟来传达这个信息的,丁氏四兄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丁能的三个哥哥,可能还不屑跟他说这种话呢。丁能不是说了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要想成为丁氏四兄弟的妹夫必须满足什么样的条件,你杨坏没有脑子啊,怎么就不知道了? 难怪在前院那阵子,看到丁小浪与自己说亲密话的时候,几乎整个大院的人都在猜想自己是怎样一个比小战神还要厉害的人物,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内容在里面。 杨坏的心顿时跌入了冰冷的海底。 心里想着一些事情,甚至不知道怎么坐回自己桌边的。 直到丁小浪的声音将他惊醒,“喂喂,我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还不答,我可要打人了。” 杨坏连忙掩饰说,“就久了一点点嘛,你就不要生气啦。” 丁小浪说,“还说久了一点点,我都等得不耐烦了。说,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杨坏苦笑着,“真的拐弯儿。” 丁小浪说,“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眸光好亮好清。 杨坏说,“真的。” 丁小浪说,“那好,我们继续喝酒。”端起了杯子。这时,她的眸光碎乱了,更加醉人。 她的脸已经喝得有点红了,本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变成了涨满的红色,鬃角的秀发零乱地落下来,刘海细扫,眸光碎乱,鼻孔张合,齿间吐出一股子清新的口气,时不时地吹到杨坏脸上。她不是酒,但是比酒精都要醉人。 她的坐姿总是很挺,往那里一坐,胸脯往前一耸,便将一身的气息和活力都顶了上来,碎乱的眸光一晃,口角生春,再将那诱人的浅浅酒涡若隐若现地一露,娇柔香甜的嘴唇儿一张,杨坏魂都飞了,几乎就坐不住身。 不该硬的地方又发硬了,甚至胀得有些疼痛。 面对面地这么坐着,立刻让杨坏产生一种卑鄙下流的龌龊想法,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突然变粗变长,伸过对边去,一把将丁小浪那香喷喷娇挺挺的身子圈抱过来。什么小战神的功夫,丁能的模样儿,什么只有英雄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美女,一切一切都去他娘的!老子什么都不是,偏偏就要爱了你的妹妹!你想叫老子去死,老子得到了你的妹子后,死就死,就是死也都甘心情愿了。 杨坏现在是一方面欲火大起,一方面要与丁氏兄弟顶着干。 “醒醒。”一只娇柔的手掌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坏坏,不准乱想。”丁小浪轻微的声音将他惊起。 一看,丁小浪的脸色更红了,很显然她是知道杨坏在想什么的,从她那娇羞可人几乎冒出微微香汗的脸颊可以证明:她是真的知道,但是她不恼气,只是叫杨坏收敛一些。 毕竟这里是消息帮贵客云集之所,这种场合的的确确不宜乱动歪脑筋。 那个杨坏过来了,就着桌子边坐下,“呵呵,你们两个坐一桌,太浪费地方了吧,我来凑凑脚。” 丁小浪马上冲他瞪眼,“去你的,我又不认识你!” 那个杨坏说,“你能认得谁?名闻天下的玉面飞鸿小神弓不是都被你修理得认不出来了吗?还好今天我躲得快,要不然……”点点自己那顶精致得超越了常规的帽子,“只怕我这顶织了半年才完成的帽子,又要变回线条了。” 丁小浪气冲冲地说,“现在你赖在这里,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杨坏说,“我一个哪敢来,你没看见你的战神哥哥也来了么。” 桌边,果然又来了小战神,二话没说就坐下,“丁丁,敬酒。” 丁小浪对小战神一向是佩服得紧的,连忙敬他。 不料这一来,花家兄弟也过来坐下了。 花一郎说,“丁丁,谢谢你啊。” 丁小浪不由茫然了,“花大哥,为什么要谢谢我?” 花一郎说,“你看吧,我家那个弟弟,一向目中无人目空四海,冷漠孤傲自命不凡,自以为天下第一,看不起别人,甚至看不起我这个大哥,今天你那一顿鞭子,算是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以后好歹知道收敛些了。”这些话,明明在说感激,暗里又颇暗责怪之意。 着实,丁小浪下手也猛,都打得人家皮开肉绽了。 你想,他们丁家名闻天下,人家花家不也是誉满江湖的,你教训人家只要轻轻打下就可以了,将人弄得那么惨,传到外面去多丢面子啊。 还好大家都知道花全是让着丁小浪打的,要不然,别人还真以为花家枪顶不过丁小浪一条鞭子呢。 丁小浪当然知道花一郎颇有兴师问罪之意,就算没有,也是劝着自己以后不要再打了。可她也和杨坏一个性格,你软她就软,你硬她更硬,听了花一郎的话,冷笑着说,“花大哥是怪我打疼了你的弟弟吧。没错儿,是他让着我打的,若是惹你恼了气,我再站着,让你打回去就好了。” 跟女孩子嘴上交锋,哪能占到便宜,何况丁小浪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花一郎只得连连摆手,“丁丁,我不是那个意思,误会误会。” 丁小浪说,“误会最好了,我就喜欢误会,你家弟弟说喜欢上我了,肯定是个误会,就让我们为这个误会喝一杯,以后接着误会下去吧。”见好就收,花一郎一让步,丁小浪也下了台阶,端杯酒去敬他。 花一郎倒也不是那么气量狭窄之人,很愉快地与她喝了一杯。 这些人都是名闻天下的顶级高手,如果没有容人气量,岂非被人说三道四? 花一郎喝了,花二郎还主动跟丁小浪喝。 在他们眼中,丁小浪不也是个水灵灵娇滴滴的绝世娇娃,只要没有家室的,恐怕对丁小浪多半也是或多或少有着非分之想的,只是他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而已,哪像杨坏这个小混混,想到什么就大声地说,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第102节:夜色苍茫 一会儿,这里更热闹了,宋湘儿的那些姐妹们,大多也是丁小浪的姐妹,都一一地来笑闹喝酒。今天是宋消息的大寿,众人先敬宋消息,再与丁小浪闹成了一团。 当然,这个杨坏也参与其中了。 令他遗憾的是,众人的目光多是放在丁小浪身上,自始至终他也只是一个配角,而且没有一个当他是丁小浪的什么人,更没有人问起这方便的话题。可能在别人眼中,他的确只是丁小浪一时兴起找来玩的,之后就会像用过的抹布一样丢得远远的。 然而越是这样,杨坏就越是在心里发狠,一定要得到这个人,想尽什么法子粉骨碎身都要得到她。在这股子念头的支配下,他暂时忘记了远在插血盟的敏敏,忘记了何茵,也忘记了还有重要任务等他去做。 他只是不停的举杯喝酒,一杯又一杯,不管是自己敬别人的,还是别人敬自己的,总之有杯子伸到自己面前碰一下,他喝干;没有杯子伸到自己面前,他就去碰一下别人的,也喝干。喝到席散,他已经像条死鱼般地摆在了那里,嘴巴一咧,还吐出些酒泡沫来。 一会儿,他被送进了房间,躺在床上。 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小战神和丁氏四兄弟,还有花一郎花二郎宋消息,全部围在了杨坏的床边。 又有人在迷离之夜迷离之夜地凑在他的耳边急声低唤。 迷迷糊糊中,杨坏被那个声音搞得烦恼之极,张口就骂,“娘个皮子的……” 众人耳朵都竖直了,丁能惊讶地问,“他在说什么?” 他的哥哥丁梦说,“在骂人,骂娘。” 有人说,“再唤,再低再急些。” 于是呼唤的声音又响起来。 杨坏又迷迷糊糊的骂上了,“去你娘的……” 又骂上了,还是骂娘。 丁能气得鼻子冒烟,“再骂娘将你的舌头切下来。”仍然去唤。 这回,杨坏没有骂娘了,却是骂得更奇怪,“乌鸦……王八……根……根子的……的……”后面没了声气,睡得死烂了。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目瞪口呆。 丁情问,“乌鸦、王八我们都知道,根是什么东西?” 丁梦说,“谁知道啊,树根呗。” 小战神好不气恼,“什么树根,根,还不是男人的那根东西,这家伙压根儿就是一个没人品没出息的小混混。” 丁能说,“那我妹妹怎么办?” 小战神说,“什么怎么办啊,丁丁也喝醉了,趁她不醒将这个小混混带到外面去,越远越好,丁丁醒来不见,找你要人,你们就直接将她带回家好了。” 丁能担心说,“万一她不跟我们走,要死要活的,怎么办?” 小战神说,“那能怎么办?今晚能消除这场挑拨事件,可以说这人的功劳最大,怎么说也是对天下武林做了一件有益的事情,这种人,总不可能一刀杀了吧。” 丁能说,“我就想一刀杀了他。” 小战神说,“绝对不行。据我的直觉,这个人虽然有点混,但是反应极快,加上还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胆量也大,如果心中充满正义,将来肯定大有所为。” 丁能说,“你看他的样,心中会有正义吗?” 小战神说,“若果没有,他有理由将这次阴谋事件告诉我们吗?再说了,你们是知道丁丁的,一般人是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她能看上的人,谁敢保证就是个废物了?” 丁能张了张嘴,不说话了,他的哥哥丁情说,“那么依你看,我们怎么做的好?” 小战神说,“有件事想必各位也都知道的,在七天前,蓝衣堡的堡主蓝老爷子就曾经放出口风,十一月初九这一天是他的六十大寿,蓝衣堡会在那一天大摆宴席,广交武林各界朋友,我们当然不屑于去参加他的生日兼朋友大会,”一指杨坏,“但是他能。” 丁情明白了,“你想派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完成?” 小战神正色道,“不错。自从蓝衣堡突然现江湖以来,随之冒出的是无以数计的杀手,锋芒所至,基本上已经将蓝衣堡周边数百里的范围内不服管辖的小帮小派全部肃清,到今为止,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也不知道蓝衣堡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更不知道蓝衣堡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铁腕人物,甚至也没有人知道蓝老爷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是该了解了解的时候了。”微微一叹,“可是我们这些人,一往那边走,势必立刻引起蓝衣堡的警觉,反而有诸多不便,这种时候,他这个人正好用得上。” 丁情说,“只怕我们看高了他,他根本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小战神不觉笑道,“如果他死了,说明他真的不行,是配不上丁丁的,死便死了;反之,如果他竟而探清了一些内幕,并且活着回来,丁兄你想,丁丁不是很有眼光吗?” 丁情点点头,“这的确也算是个好法子,但是我们能说动他前往蓝衣堡吗?” 小战神说,“我们根本不用说,将他带上那条路,他自己会去的。”看了看宋消息,“宋帮主,你觉得呢?” 宋消息连连点头,“小战神说得对,依宋某看,这家伙不仅胆大包天,而且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杆子,我宋某的生日他不请自来,蓝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更加铺张,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小战神说,“那就有劳帮主安排一下,连夜将他送走。” 宋消息出去了。 没多久,一辆马车驰出消息帮,经过白石城的大街,驰出白石城,消息在苍茫夜色中。 啪啪! 有人拍打杨坏的身体。 “天还没亮呢,别吵我。”他嘟哝一声,眼都没睁,又睡过去了。 “杨坏哥哥,你起来呀!” “起来!你给我起来呀!”他的耳朵被人揪住了。 杨坏终于被唤醒了,揉开眼睛。 看到眼前这个人,他立刻就爬起来了。 爬起后立刻发现一个事实,他缩在一个窄窄的空间里,地面是木板子的,身上还盖着半床被子。 第103节:肆意轻薄 “咦,丁丁,这是什么地方啊?”杨坏瞅着站在旁边的女子叫起来,旁边这个被他称作丁丁的,当然就是丁小浪了。 “谁知道是什么地方啊,反正就到了这里呗,不过我知道我们现在呆在车厢里。” 杨坏连忙起来,将被子扔到一边去,伸头到车帘外去看看,一会儿又缩回来。 “到底是哪里啊,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猛然想起心月,全身乱摸,“是不是中了暗算了?” 丁小浪又好气又好笑,“发你的神经啊,中什么暗算,我们是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被人送到这里来?”杨坏眼睛瞪得老大老大。遇上这样弄不懂的事,他的眼睛一般都会瞪起。 丁小浪戳着他的鼻子,“你个没良心的混混,害苦我了。人家只是送你一个人来,我是担心你,才悄悄跟着来的。”向他诉起苦来,“昨天晚上,起先害得我只是藏在马车下,手脚都要用力,撑在四个轮子的横条上,吊得全身都酸了,直到出了白石城好远,我才敢悄悄地爬上来,轻轻地打开后门,然后爬进到车里来。” “不是你赶马的么?”杨坏还在蒙头蒙脑地问。 丁小浪发恼说,“我脑子又没有毛病,半夜三更的,好好的不睡觉,赶着马儿往外跑。” 杨坏问,“那我们到底是被谁送到这里的?” 丁小浪说,“当然是消息帮的人,是高总管亲自送的。要不然,我才不会低声下气地躲在马车底呢。” 杨坏又问,“高总管呢,去了哪里?” 丁小浪没好气地说,“你还说呢。昨天晚上,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算将你丢到海里,恐怕你都不会知道呢。”拢了拢自己有些零乱的头发,“高总管一路快马加鞭将马送到这里,天一亮,他就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就这样,我们就在这里了。”说着打了杨坏一记粉拳,“谁叫你喝醉的啊,我用脚踢你,你都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又坏了啊。” 杨坏苦着脸,“我哪里不知道,可是你没有看到吗,他们是要灌醉我,我不醉能行吗?” 丁小浪气得又打,“你不会装醉啊。你看我,,故意装着杯子拿不稳,倒一半喝一半,喝了那么多不是都没醉吗。” 杨坏无奈说,“你是你啊,人家成心要灌的本来是我,又没有怎么注意你。再说了,那些人全是当今江湖大名鼎鼎的厉害人物,我不真醉能瞒得过去吗。” 丁小浪庆幸地说,“幸好我没醉,要不然,又让你这只煮熟的小鸭鸭跑掉了。”你听她说的什么话,杨坏成了一只煮熟的鸭子。 杨坏忍不住怪笑,“丁丁,你好像很在乎我呢。” 丁小浪红着脸说,“谁说不是,人家不是都是你的意中人了吗,你还想撇下我不成。” 她那娇羞的脸蛋在眼前不停打晃,细碎的眸光如同波光鳞鳞的水轻轻跳荡,通透的鼻翼轻轻吸张,鲜嫩的红唇微微半开,弧形柔美的小下巴也是轻轻扬着。胸脯是那么的又挺又绷,腰身收拢而下,因为双脚紧紧地并着,那神秘的隆起之处越发显出紧绷绷的轮廓。 杨坏将她从头看到脚,顿时感到头脑发热鼻子发腥,控制不住的欲火猛地烧上头顶,不觉就在丁小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丁小浪怪他轻薄,举手要打。 哪知杨坏一发不可收拾,上前一步,一挽她的腰身,又吻上了她那鲜嫩的嘴巴。 马车停在路心,周边孤零零的,没有半个人影。 正是早晨,虽然昨天晚上被酒精折磨了一个夜晚,但是杨坏体格强壮,异于常人,加之刚刚起床,又是阳刚大举的时候,被这个仙子般的野蛮少女那勾人心魂的模样儿一晃,实在实在忍不住了。丁小浪被他一吻,还想挣扎,杨坏哪里放过,用力撬开她的双唇,舌头早就伸了进去,在里面一搅一吸,丁小浪立刻触电一般全身麻透,忘记了挣扎,鼻孔急促地出起气来。 杨坏拼命地亲她吻她,汲吸着她口中的津液,吻得丁小浪全身无力,脖子一仰,双手伸上来攀住杨坏,呼吸更急,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迷乱中。 不知不觉中,就被杨坏放平在了车板上,绷紧的双腿紧张地并着。衣裳虽然还没解开,但是杨坏已经迫不及待地压上了她,大嘴压着她那娇嫩的双唇,全身都伏在丁小浪那紧挺的身子上,一只魔手伸下去,粗鲁的扒开丁小浪的一条腿,下身一移,膝盖顶在两腿间,稍稍压开,两边一撑,丁小浪如遭雷击,被撑开的双腿立刻生涩地半缩了起来。 那只魔手伸到腰间,开始急急地、丧失理智地去解丁小浪的腰带。 若没有别人惊动,杨坏不由分说又会像那次对待小敏敏一样,强力撑开丁小浪那酝酿了十七年的处子身体。谁知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马蹄声响传了过来。 杨坏一惊,心神回转,停止了动作。 丁小浪被他压在身下,娇羞欲死,又羞又急,就拿手掌将他的身体往一边顶。 杨坏极力压下内心那股欲火,放开这个活色生香的尤物,猛地吞了两口口水,站了起来。 一会儿,马蹄声响到近处,有人惊讶说,“怪啊,有辆马车停在这里,会不会是空的,去看看。” 另一个声音说,“办事要紧,不要耽搁了正事。” 先那个声音说,“看看就走,耽搁不了时间。” 又一个声音响起来了,“宝马名车,肯定是一对打野食的富家公子,不要去看了,里面有人,我们走吧。” 一阵马蹄声响,越跑越远,听不见了。 丁小浪羞得满有通红,香汗都透出来了,气喘喘的,好久好久,直到喘息渐渐定了,才又羞又恼地瞟了杨坏一眼,一只手无力的伸上来,“拉我。” 杨坏把她拉起,几乎不敢再接触她那多情而碎乱的眸光。 那股子欲火还是没有完全压下去,再一接触,肯定还会爆发。 第104节:打歪主意 丁小浪将头娇羞地轻轻伏在杨坏肩上,双手伸过,轻轻地抱着杨坏的身体,吐出香甜四溢的碎碎口音,“杨坏哥哥,你是真的想要我吧。”声音更羞,也更轻了,“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只要你要了我,以后,走哪里都不能抛下我,而且除了你以前的那个女人,你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了。别的女人敢对你有心,我就杀了她;你敢对别的女人有意,我就杀了你。” 杨坏不觉也伸过手去,怕失去控制,不敢抱紧,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丁丁,我都听你的,只要有了你,我就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孩子了。” 丁小浪轻声骂,“你胡说的,以前,你不是还喜欢过一个女人吗。” 奇怪的是,她不提,杨坏竟就想不起敏敏来了。她这么随口一说,杨坏蓦然想起敏敏,不由又恨又恼,恨也是自己,恼也是自个儿,恨自己把持不住又对丁小浪产生了爱恋;恼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避开丁小浪,以至于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细细一想,觉得可笑,其实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是想避开她的,可就是忍不住要跟她嬉闹蛮缠,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谁要想让他再放开丁小浪,那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他肯定会跟那个人拼了性命。 呃! 他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 丁小浪伏在耳边说,“你也不要叹气,如果你得到了我丁小浪,虽然有可能要忍痛割爱放弃更多的女孩,但是却得到了当今武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女孩,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你以前那个女孩,算是我的姐姐,我一样会容让她的。以后,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们会姐妹两人会一起对你好,将你侍候得舒服舒服的。” 听,她的甜言蜜语说得多好啊。 然而又没有说错。 在当今整个武林来说,像丁小浪这么惊艳养眼的女子,着实还是第一个。 至少现在是这样。 杨坏心里说,我若真能娶两个妻子,敏敏比你小两岁,你是姐姐,她才是妹妹呢。想到敏敏,眼前随即闪过孟惊龙的影子,突然间杨坏觉得有些急了,“丁丁,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丁小浪说,“不知道。” “我要去看看。” 两人打开车厢的后门,跳下车去,四处转望。 四边全是人高的荒草,多半枯了,细长的杆子向天空支着。 前不见人烟,后不见村庄,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杨坏说,“刚才有人从这里过去,前面肯定有城市或者村庄。” 丁小浪回忆说,“这辆马车,我记得是从白石城东头出城的,出了城之后,拐到北边,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赶,感觉好像是往蓝衣堡去的。” “蓝衣堡?”杨坏惊跳起来,“是去蓝衣堡的么?” 丁小浪吓了一跳,“又发神经啊,去蓝衣堡怎么了。” 杨坏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去哪里的。” 丁小浪说,“就是去蓝衣堡的。” 杨坏问,“你怎么那么清楚?” 丁小浪说,“因为当今各大门派中,与蓝衣堡离得最近的就是消息帮了,以位置而言,插血盟在消息帮的西边,蓝衣堡恰恰是在消息帮的北方。昨天晚上马车出了门转到北路,始终沿着大路跑,而且没有感到逆回,不是往蓝衣堡的,又是去哪里?” 杨坏大声地说,“那我们赶快上车,赶到前面有村庄的地方,问一问就知道了。” 丁小浪突然一把拉住他,“不如将马解下来,坐着潇洒。” 这只是件些些小事,杨坏自然满口答应了。换句话说,他也喜欢坐着。但是他哪里知道丁小浪的心思,原来丁小浪刚才差点儿被杨坏侵犯,过后心里也有点儿后怕,人家堂堂丁家的五姑娘,怎么可能没有出嫁就与男人发生那种事儿呢?哪怕是自己喜欢的,想起来也怪丢人的,所以干脆变着法子丢了马车,以免杨坏半路上又想入非非。 这条路本来是小战神和宋消息刻意安排的,遇人一问,前面当然就是蓝衣堡了。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个晚上丁小浪居然没有醉,更没有想到她又偷偷地跟了出来。 这个小妖女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被杨坏缠上之后,先是恼,后是喜,先是骂,后是爱,竟而发展到杨坏去哪里,舍死也要相陪的地步。 知道前面就是蓝衣堡之后,杨坏放了心,走前孟惊龙交给他的三个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一个,还有两个,必须在十一月初九天亮之前完成,再撤到蓝衣堡十里外的无人渡,与接应的人汇合,过了河,肯定还有快马等着,然后骑马狂奔,就能离开是非之地了。 他在脑海中勾勒了一副图:蓝衣堡是面南北背而建的,周草多是荒林或者荒草,因为后面已经临近的大漠,肯定有戈壁或者峡谷什么的。来前,他就向孟惊龙问起过,知道蓝衣堡西南方向十里外有条河,河不大,是从西北一群很高的雪山群里流出来的,自西北往东南方向流,经过了好远的一段路,才流经蓝衣堡西南十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个小渡口,名叫无人渡,又因那里只有荒路,平时几乎没有人在那里渡河,是一个很孤僻的小渡口。再往东南流,流至蓝衣堡正南方面的时候,却有一个极出名的大渡口——迷朦渡,是条要道。人们要去蓝衣堡,或者漠外,那是必经之路。过了迷朦渡再走二十多里,就是蓝衣堡了。因为这种特殊的地缘关系,蓝衣堡西边有林,南方和东边肯定也有,就是北方没有。北方是一条死路,如果蓝衣堡早就训了信鹰监控,往那里逃,只是死路一条。仔细想过,倒真觉得孟惊龙预先制定的撤离方案是最好的,插血盟有的是千里挑一的宝马,事成之后,只要过了无人渡那个小渡口,快马加鞭,蓝衣堡就是倾巢而出,而休想奈何杨坏他老人家了。 第105节:有备而来 杨坏一心往好里想,不经意看到随在自己身边那个花枝招展的丁小浪,心里却是一个登隔:是呀,自己倒计划好了,丁丁怎么办?看她那副哼着歌儿要跟着自己遍天下阵式,估计杨坏现在就是被蓝衣堡的杀手抓进了监狱,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跟进去。 劝说是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的,吓唬她,更加没门。 这两条路走不通,只有骗。 想到骗,杨坏自己先笑了。 人家堂堂的丁家五姑娘是那么好骗的吗? 你别看她有时候温温顺顺的,好像打现在起什么都听杨坏的了,其实心眼儿多着呢。骗得好,她走了,但走不远肯定还会折回来。一个弄不好,叫你蓝衣堡都去不行,那时候你才知道她的厉害。 想了一阵子,杨坏放下了骗她离开的念头,这丫头,昨天晚上还那么巧妙地从眼皮子底下骗过自己的哥哥们呢,想骗她,还真是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丁丁,听说蓝衣堡的堡主蓝老爷子过两天也生日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这句话,是杨坏经过一条溪水边,趁着放马饮水,自己与丁小浪洗手洗脸时,想了好久好久才深思熟虑出来的。他早就想好了,只有丁小浪打半个隔登,便莫名其妙地当头狠狠骂她一顿,骂她个狗血喷头,最好是将她骂哭骂孬,哭得她捂着自己的鼻子逃回丁家去。 但是始料不及的是,丁小浪笑得比蜜还甜,拍着掌跳跃说,“好哦好哦,好久前我就想去蓝衣堡玩玩了,这回最好是闹他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什么的,再放一把火将蓝衣堡烧了,在那里烤野鸡、喝酒、唱歌、跳舞什么的。还有,听说烧了火之后,那地方来年就要长嫩草的,长了嫩草就有野兔来吃,只要我们再住一些日子,就能抓到活蹦乱跳野兔兔了,格格格。” 杨坏一听头都大了,又见丁小浪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脆响,笑完了身子一旋,双手扒在杨坏的肩头,“坏坏,你说好不好啊?”突然满脸都羞红了,“到时候,只要你给我抓来两只小兔兔,说不定……”脸更红了,声音也更轻,“说不定我就给了你哦。” 人家还是清白姑娘,毕竟是羞涩的,后面这句话,好像是杨坏逼着她说的,说完之后一阵急慌,涨红着脸儿低下头去,嘤咛一声,不依地跺跺脚,背过身子。 杨坏见到这副模样,身内的血又加速起来,一头往脑顶上使劲地冲,一头往身下边努力地顶,不由分说搞得他一方面呼吸紧张,而另一方面骤然威武雄壮了。 天啦,她这副样子,你还想骂她离开? 杨坏艰难地吞咽着,大大地喘了四五口气,尽力吐出,才算稍稍平息了自己的心情。 丁小浪往后边轻轻一倒,恰恰就倒在了杨坏的怀里,“坏坏,你说嘛,好不好?” 杨坏极力地屏住气息,轻轻地扶着她,“好,好,你说什么都行。” 丁小浪娇羞一笑,“那我们走吧。” 两人牵过来马,翻身骑上,并缰前行。 杨坏实在是提不起任何骂她劝她骗她的念头了,只得又在心里自己往好的地方想:老子是什么人啊?老子可是万里挑一的超级杀手,你蓝衣堡算哪根葱,还不是老子手里一碟菜儿?看到老子带着心爱的女人过来了,你还不乖乖的将门打开,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低声下气把老子请进去?老子要是不进去,你们蓝衣堡的堡主肯定以为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老子了,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想到得意处,他就开心地大笑。 丁小浪被吓一跳,“你个神经,吃了笑药吧,莫名其妙地也发笑。” 杨坏大笑着说,“对,就是吃了笑药,走,像你说的,赶到蓝衣堡去,干他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两个挥鞭打马,加速前行。 杨坏急着往蓝衣堡赶,逢山过山逢水过水,不一日同路的人多了起来,原来这里已经到了蓝衣堡的地界了。 蓝衣堡自从崛起江湖之后,将划定界线之内的大小帮派悉数吞并,统一了背接大漠、南临消息帮这么偌大一块地盘,眼看蓝老爷子生日临近,但凡地界之内稍有名头的人物,不分大小,皆负刀带剑,带着贺礼一齐往蓝衣堡赶。 丁小浪生得养眼,走过路过的人,也是不分大小都向她看一看。 换个人,为了避人耳目,可能会暗下里化妆一下,以避别人认出来,但是丁小浪绝不,就是要那般大模大样大摇大摆地向着蓝衣堡赶。 杨坏也是一个样。 既然来了,老子才不怕显山露水吗。 丁小浪有她的心思:我越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往蓝衣堡赶,就越是能够更快的将我的行踪传给四个哥哥,哥哥们只要担心我,必定会来暗中相助。另外,你蓝衣堡的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若在你的地界失了踪,哥哥们一怒之下还不将你的蓝衣堡一把火烧了? 杨坏也有自己的心思:反正丁小浪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再隐藏也是藏不住的,索性大胆地赶到蓝衣堡去,进堡之后再细心探查就好了。再说了,不混进蓝衣堡,在外面隐藏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关键是如何想法子混进堡去,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丁小浪虽有非杨坏不嫁之念,一到客宿,却也是始终订两个房间,与杨坏分开来住的。 这两天,杨坏记着要完成的任务,一边赶路一边打主意,丁小浪没有主动勾他,他倒也没有生出过分的非分之想。 主意还没打好,奇怪的事情就来了:这一天早晨,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一出客栈,还不等客栈的伙计将马牵来,一辆华美得不能再华美的马车驰了过来,停在杨坏面前的过道上。 车上跳下两个赶马的,来到杨坏面前恭恭敬敬地揖手行礼,“两位是杨坏大侠和丁小浪女侠吧?” 对方刻意叫出他们的名字,显见是有备而来。 第106节:小小丫头 来人已经知道了杨坏姓名,想瞒是瞒不过去了。 杨坏惊讶地想,我什么时候成大侠了?口上答着那人的话,“是的呢,我们正要赶去蓝衣堡参加蓝老爷子的生日。” 一人笑了,“小人就是蓝堡主派来的,在此恭迎两位大侠进堡的。” 杨坏乐了,“你家蓝老爷子真是好客啊。” 那人答着,“那是,杨大侠和丁女侠是请都请不到的稀客,我家堡主岂敢有怠慢之理,所以待地派了小的半路来接。”不由分说,客客气气地请两人上车。 遇上这等子美事,若是不肯接受的话,那也实在不给面子了吧?何况杨坏现在正打着主意要混进蓝衣堡呢,所以想都没想拉着丁小浪就进了车厢。 厢内,也是极尽华美之能事,连窗口都挂了最高级的垂帘。一股清雅的淡香飘荡开来,闻到鼻子里,令人神清气爽舒畅无比,好像置身到了一个优雅淡香的书房之中。厢中不仅有小桌小凳、茶壶茶杯,放着小火盆,烧着红炭火,还有两个明月照水的小丫头。两人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身段娇小,却生得眉清目秀,伶俐可爱。想必蓝衣堡的人都穿蓝衣,赶车的和这两个小丫头都是穿着清一色的蓝色衣装。 两个小丫头一边站一个,在侧边让着,将杨坏和丁小浪迎进,一个管杨坏叫杨大侠,一个管丁小浪叫丁女侠。丁小浪是早有大名的人物,叫叫女侠原也可以,杨坏才出来几天啊,居然也捞了个大侠的名号,委实有几分得意。 两个小丫头为杨坏和丁小浪倒茶,一边陪着说话儿。 杨坏问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儿啊?” 杨坏身边的这个丫头低声答道,“奴婢叫小丫。”丁小浪身边的答道,“奴婢小霞。” 杨坏又问她们,“蓝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小丫笑了,“杨大侠和丁女侠走过的地方,风都不一样呢,我家堡主以为春天来了,让奴婢来看看,谁知道竟看到了杨大侠和丁女侠呢。” 杨坏忍不住放声大笑。 丁小浪问,“你家蓝老爷子真是这么说的?” 小丫抿了抿嘴说,“没有呢,是奴婢想说个笑话儿。” 丁小浪立刻大怒,“下次不准说这样的笑话了。还有,如果不是我们有事叫你,你不准主动跟我们说话,尤其是他。”指着杨坏凶凶地瞪了一眼。 小丫立刻胆怯地垂下头,“小丫知道了。” 杨坏感到莫名其妙,“丁丁,你怎么啦?” 丁小浪没好气地说,“没怎么,你没看她生着一模小狐狸样儿啊。”逼问着小丫,“你说,你像不像小狐狸精?” 小丫委屈地点点头,“是的,小丫像。” 丁小浪说,“你看,她自己都说了,我又没有赖她。” 想不到丁五姑娘也有因为这点小事而吃醋的时候,杨坏忍不住又要笑,只是担心丁小浪发脾气,才忍住了。 小丫倒也识趣,自此以后,很乖巧地站在一边,再不说话了。 走到快近中午的时候,马车停了,小丫轻轻地将后门打开,后面便有人传进酒菜来。很精致的八碟小炒,两壶好酒,外加两只杯子两副碗筷,连炭火也都换了新的来。 小丫又轻轻地将门关了,侍立在侧。 一见有酒有菜,杨坏毫不客气地与丁小浪喝上了。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两个边喝边聊,一路上倒也开心。 大约在下午的时候,路上刮起了大风。 十一月的天气,本来已经很冷,一遇刮风下雨,接下来就是雪花飘飘,蓝衣堡地处北国,寒风吹起,冷意更甚。 车厢虽然华美,车门都关得并不是很紧,那风儿打门缝里追进来,吹到身上仍然凉嗖嗖的。一直站在门边的小丫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杨坏看不过眼,连忙叫她,“坐过来吧,桌子底下有火盆,烤烤手。” 小丫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是不敢走近,想是怕了丁小浪。 丁小浪说,“杨坏哥哥叫你们两个过来烤烤手,没听见啊。” 小丫这才碎步走近来,拿过小凳子坐下,小手伸到桌底。 风越刮越紧,一阵飘洒,细雨就淅淅沥沥的落了起来。先是细雨,再是沙子般的雪粒夹在雨中沙沙地落,最后雨点没了,就只剩下雪粒子沙沙地落。 落雪的时候风住了,天气却更加寒冷了。 丁小浪大是不满,“这是什么鬼天气,说冷就冷,早知这样,我将被子都抱过来了。” 小丫听了,立刻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马车又停了。她起身去将后门轻轻打开,立刻就有人递了两床崭新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进来。 小丫与小霞接了,抱到桌边。 两人伸着头一看,只见荒山野岭的,没有一户人家,不禁纳闷。 被子接了过去,丁小浪忍不住惊讶地问起来,“哪里来的?” 小霞答道,“昨天出门的时候,因为看天气有些不对,小丫姐姐担心下雪,就让人带了两床被子,是专门为杨大侠和丁女侠你准备的。” 丁小浪一听,立刻对小丫慈善了很多,“小丫,关了门过来烤火吧。” 小丫转身将车门轻轻关了,插上门栓,坐到桌边来。 丁小浪说,“小丫,我问你话,你要实话实说,你在蓝衣堡究竟是做什么的?” 小丫小声地答,“管事的。” 丁小浪立刻露出了满脸的惊讶,“管事的?” 小丫认真地答,“是的。” 丁小浪忍不住又问,“管什么事儿?” 小丫说,“除了堡主的那些正事儿,其他事儿小丫都管着。” 丁小浪又吓了一跳,“不会吧,你才多大啊,居然挺蓝衣堡管事,那你倒是总管了。” 小丫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丁小浪差点跳起来,“我不相信。”转问小霞,“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霞说,“是真的。” 丁小浪说,“她才这么点大也能管事?” 小霞说,“能管的,小丫姐姐七岁的时候就开始管了。” 这一回,硬是连杨坏都跳了起来。 第107节:心狠手辣 两人眼睛直直地盯着小丫,小丫不好意思,红着脸轻轻垂下头。 现在杨坏抢着问起来,“管着多少人?” 小霞说,“几千号人。” 杨坏又问,“蓝老爷子会让她管?” 小霞说,“除了她,谁也管不了。” 杨坏一听没差点儿将火盆踢翻,少不得瞪大他那双惊讶到了极点的眼睛,从头到脚地将小丫看了又看,然后目光移到半低着的脸面上,还是问小霞,“为什么除了她谁也管不了?” 小霞说,“不知道,反正就是那样子。” 杨坏仍然不死心,“总有原因的吧?” 小霞说,“若说有,最大的原因就是,小丫姐姐会将不听话的人立刻杀掉,一忽儿都不让他们多活。” 不用说,小霞的声音一落,杨坏和丁小浪同时跳了起来。 两人就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又一次从头到脚地将她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 小小的,看起来比敏敏还要娇弱细小,头上扎着两根小小的辫子,扎眼的地方又系着小小的蝴蝶,一身蓝色的小衣服,紧紧地穿在她那娇小的身段上。双肩娇削,身段细小,走路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生怕踩死地面的蚂蚁儿。就这样一个人,脸上还带着嫩气,而且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童? 两人看了又看,始终不信,丁小浪伸过手去,将她的头抬起来。 眉毛细淡淡的,眼睛清澈澈,鼻孔微鼓鼓的,嘴巴娇小小的,连脸蛋儿都是玲珑可爱的。还有那细嫩的小耳朵和犹没脱去孩童那种微淡之色的柔细秀发,怎么看怎么看都只证明她还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杀机呢。 从她脸上、眼睛、甚至一身上下,看到的只有温顺、娇弱、不胜力量,而绝对连一丝一毫的凶气都没有。 她笑的时候不敢大声,只是把嘴角轻轻抿起,发出那种细细的微笑。 外表看起来,她是那般那般的低声下气逆来顺受,丁小浪叫她不要主动说话,她宁是半天都没哼,这样一个小女孩,人家一看她,她还羞涩脸红,换了谁,也绝对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做出杀人的事来,而且一忽儿都不让别人多活。 看了半晌,两人脑海里仍是一头雾水。 杨坏将小丫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看,白嫩嫩的,整个手掌不足一握,不仅掌心掌背细腻柔弱,而且还发着一种只有女孩子才有的很好闻的淡香,这样的女孩子会杀人吗? “杀过人吗?” “嗯。” “杀过多少?”“不记得了。” “有没有三百?” “嗯。” 杨坏大声地问,小丫细细地答,几乎用上了细得不能再细的鼻音,更显出她的娇弱不胜来。答话的时候,她还不敢直视杨坏,始终羞涩地低着头。 杨坏感到心寒了。如果说开始遇上丁小浪的时候,丁小浪让他心寒过,那么遇上这个小丫头,那种心寒的感觉还赛过了遇上丁小浪时候的数倍。 一个小女孩,这么点小,这般娇弱,这样羞涩,还这么这么的低声下气,怎么可能…… 杨坏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让头脑清醒,又去问她,“你想杀我不?” 小丫细着声音说,“不想。” 杨坏问,“为什么?” 小丫说,“你是蓝衣堡的客人。” 杨坏问,“如果我不是呢,你想不想杀?” 小丫说,“不想。” 杨坏再问,“又是为什么?” 小丫说,“你不是蓝衣堡的敌人。” 杨坏忍不住大声地提高声音,“假如我是蓝衣堡的敌人,你想杀我吗?” 小丫低微说,“不是想,而是要。” 杨坏大笑起来,“那么你是说要将我干掉了?” 小丫说,“嗯。” 杨坏更笑得大声了,“不妨告诉你,现在我就是你们蓝衣堡的敌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杀死我?” 小丫说,“你不是。” 杨坏又楞住,“为什么我又不是了?” 小丫说,“没有证据。” 老天,这个小丫头杀人竟而也是要证据证明你真的对蓝衣堡不利才下手的!杨坏简直就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头大恼,叫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老子现在就将这辆马车打个稀巴烂。” 小丫说,“还不行。” 杨坏说,“那怎么才算行?” 小丫一指小霞,“你杀了她。” 小霞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冲着小丫就跪下了,“小丫姐姐,求求你,别让他杀我。” 小丫平静地说,“ 还没有呢。” 一句话,小霞赶紧将快要掉出的泪花擦了,说声“谢谢小丫姐姐”,站起身来。 杨坏和丁小浪两个看得目瞪口呆,几疑是在梦中。 过了好一阵子,丁小浪忍不住抓住杨坏的衣服往自己身边扯,“杨坏哥哥,好像是真的哦?” 杨坏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好像,本来就是真的,你没看到小丫一拍掌就有人马上送进被子来吗,因为那人晚一忽儿,小丫就会要他的命。” 一向胆大包天的丁小浪都有些吓住了,“那可怎么办?” 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星,丁小浪大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杨坏脾气发作,恶叫道,“什么怎么办?娘皮子的臭鳖蛋,老子既然来了,他蓝衣堡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非去闯闯不可。” 天快黑时,来到了蓝衣堡外。 马车径直向着中心大院驰去。 蓝衣堡与消息帮不一样,消息帮分为前、中、后三个大院,后院是休息之所,前、中两院皆设有会客厅。而蓝衣堡则是以中间这个大院为中心,四边延伸开来建成的。 有些地方犹在建造当中。 小丫轻轻打开门,与小霞下到车外,在那里左右迎着。 杨坏拉着丁小浪跳下车,风虽住了,天气却冷得出奇,只见地面上已经填了沙子般的一层细雪,前面高大的石门外,站着一拉子人,全是穿蓝衣的,无一例外。 一个老头子,戴着风雪帽迎过来,老远就打拱手,“来的是杨大侠和丁女侠吧。” 随在老头子后面的,还有一大群,全部过来了。 第108节:辛三迎客 杨坏很神气的点点头,“正是。”心里得意地想,老子曾想过一到这里蓝老爷子肯定会亲自出门来迎,这不就来了吗?想着大笑了两声,“你是蓝堡主吧?” 老头子轻轻干咳了一声,“呵呵,杨大侠,实在抱歉,我家堡主有病在身,只好让老奴来迎,老奴辛三,乃是蓝衣堡小主人属下一名护院的小领头而已。” 杨坏一听就跳了起来,“什么?乌鸦根子的,老子的老远地的方赶到你们蓝衣堡来,风吹雨打的,竟只派个不知名的小老儿来迎接,分明就没将老子放在心里。”冲着辛三就叫,“你个小老儿,去将蓝老爷子给老子叫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一把火烧了蓝衣堡。”他若是一个人来的,没面子也还算了,须知身边还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丁小浪,这就是分明为难他,让他在美人面前跌个大跟头吗? 这样的事,杨坏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命可以不要,你他娘的敢这样对他,他还真的要跟你干起来。 辛三为难地说,“堡主真的有病,你就别为难老奴了。” 杨坏大吼道,“放屁!他若有病,等着去死都来不及,还摆什么酒宴做什么生日?” 辛三说,“本来没病的,只因今天忽然起了风,着了寒,旧病犯了。” “他还有旧病啊?”杨坏大笑起来,“老子还有旧伤呢,可是老子不也打老远的来了?主人不迎客,你算得了哪门子的待客之道?”一把拉起丁小浪手,“丁丁,我们走。”抬脚就走。 辛三急忙转过来,张开双手拦住说,“且慢且慢,请杨大侠熄却雷霆之怒,听老奴说。” 杨坏怒着脸,“还有什么好说的?” 辛三说,“我家堡主虽然身有不适,但是小主人迎着风雪将你迎来,也算得是尽了迎客之礼的。” “你家小主人?”杨坏抬头乱看,“谁啊。” 辛三向着旁边的小丫作揖说,“这不就是我家小主人吗?” 杨坏转头一看是小丫,吓得又差点儿跳了起来,“她是你家小主人?” 辛三说,“是啊,除了堡主,我们蓝衣堡就是小主人身份最高,小主人不远百里亲自将你迎来,难道说还不算是待客之道吗?” 杨坏顿时傻眼了,又习惯地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瞅着小丫直打问号。 小丫轻声地说,“你们都去吧。” 辛三躬身应了一声,一挥手,带着大拉子的人全部退走。 小丫小步走近,让在侧边,低微着她那细碎的声音说,“杨大侠,丁女侠,你们请进吧。” 杨坏全身一震,那股子心寒的感觉又有了,连忙双手罩在口前呵了呵气,借以掩饰。 谁能想到这么个小小的、不低头几乎看不见的小女孩居然还是蓝衣堡的小主人。 杨坏惊怕的同时,更多的是好奇和怀疑。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只怕不进蓝衣堡都不由他了。 杨坏故作潇洒的扬扬头,拉起丁小浪的手,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 进了一门,又是一门;再进一门,还是一门;这样一门一门的,两扇门之间围成了一个个四四方方的露天院子,细细地雪粒从落到朦胧一团的天空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打到水湿的地面就开始化去。直到进到第五扇门,才算来到了一个极大的堂屋中,足足可以摆上两百桌。堂屋后面开着两扇小门,望过去可以看到一些高高矮矮的屋子。 壁上挂着几十盏风灯,将整个堂屋照亮。桌子早已摆好,好多人坐在这里,喝茶的、喝酒的、嗑爪子的、聚赌的、谈论江湖事件的……分成了一群一群的。 这些人一看杨坏来了,立刻安静,集体站了起来。 杨坏不免又得意得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心里说,你看,我老人家一到,蓝衣堡大大小小都得向我老人家敬礼,给我老人家叩头。 心里想得倒是美妙的,谁知满脸的笑还没有露出来,就听到堂屋之内整齐划一的声音,“恭迎小主人回堡。”杨坏没差点儿当场气昏。 小丫说,“这两位,是杨大侠和丁女侠。” 众人又齐声说,“恭迎杨大侠丁女侠。” 如此,杨坏的心算稍稍平了。 但是小丫始终压在他的头上,他还是不满意,心里又骂开了,老子是一个名扬天下的大侠客,怎么可能老是被你这样一个不知名儿的黄毛小丫头压着?不行,得想个法子换过来才行。 小丫将杨坏引到桌边,低声说,“杨大侠,丁女侠,首先,小丫要谢谢你们来到蓝衣堡。既然来了,就是我们蓝衣堡的贵客,你们想在这里坐着聊天也行,喝酒也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着小霞姐姐,她会满足你们要求的,我要先去看看堡主了。” 说完,交待小霞一声,走了。 小霞说,“杨大侠,丁女侠,请坐吧。” 杨坏转头到处乱看,没有看到一个自己认识的,很多人又盯着丁小浪看来看去议论纷纷,一点儿也不自在,“小霞,可不可以为我们两上单独安排一下的?” 小霞说,“当然可以了。只要两位大侠开口,蓝衣堡做得来的,是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霞将两人往堂屋后引,出了后面的小门,一条通道,通道中还杂着横七竖八的巷道,大块的地方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院子,有的院子很小,有的院子很大,虽然没有消息帮那么优雅美观,但地面也扫得干干净净。 小霞将杨坏引进一座小院,灯影里,地面上一片水湿。 这个晚上,杨坏与丁小浪就睡在这个院子中两个相邻的房间内。 当天幕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没有了雪。 天地之间只是出奇的干冷。 吃过晚饭,杨坏早早就缩上自己的床,睡下了。 与其说睡,不如说是让自己钻到被子里更觉舒服。 丁小浪就在隔壁,天气是这么的冷,她一个人肯定也暖和不起来。 她在做什么呢?听声音也像上了床。 第109节:偷偷夜探 杨坏想象着:她的房间里肯定会有一面很大的铜镜子,丁小浪会照着镜子先将自己的长发放散,瀑布似的洒落下来,长长的发梢垂到腰身之上。再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下,脱了一件再脱一件,直到只剩薄薄的贴身内衣时,她才会满意。这时,灯光会将她那娇柔无比的玉体映入镜中,那娇柔轻盈的身段就像一条美人鱼儿轻轻地游了起来,突现着凹凸玲珑如烟如画的曲线,朦朦胧胧的,隐隐约约的,无比细腻,无比嫩滑,无比芬芳,无比紧涩。从那紧耸的双峰,一路平游而下,弧形曲折地收在腿根。再沿紧并的双腿一路下滑,秀出了鱼肚般的双脚,画出了嫩姜般的脚指…… 想着想着,那股子强烈的欲望便不听使唤地升了上来,搞得杨坏满头满脸热得吓人,那地方更是胀硬得如同铁棒一般。 这样的夜晚,这么冷的天气,要是真能抱着丁小浪那紧绷绷娇挺挺的身子尽情地驰骋一番,那是多么多么惬意美妙的事儿啊!杨坏用力地压着被子,咬着嘴唇,好久好久,才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丁小浪就在隔壁,只要能够敲开她的门,或许就能得到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了,但是杨坏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关键时刻,他拼命地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主要是想他来蓝衣堡的目的和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当自己的心渐趋平静后,杨坏大胆地做出一个决定:夜探蓝衣堡。 今天晚上天气很冷,而且很黑,已经来到蓝衣堡的客人,大多也会早早地上床睡觉。当然蓝衣堡这么大个地方,肯定会有人放暗哨,但是这点难不到杨坏,整整两个月的闭眼训练,已经让他习惯能在黑暗中感觉出哪里有暗哨,哪里是安全的。 天色越黑,对自己的行动也越是有利。 杨坏上床前就看过了,外面真的很黑,漆黑的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若是真的走在那种黑暗里,只怕面对面的碰上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坏决定到上半夜的时候才去。上半夜到午夜这段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睡得最熟的时段,只要在那段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个转回来,天老爷都不会知道。 杨坏压下欲望后,不敢再想丁小浪,好好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他在桌子上找到块抹布,也不管他干净不干净,挖出两个孔来,将脸蒙上,露出眼睛。稍稍用意一引,引出那股子暗藏体内的气流来。往四肢一撑,舒坦无比;朝头上一顶,神清气爽;再感应感应,觉得全身没有一处不舒服自在了,才悄悄地打开后窗,扒出窗外,回手将窗关上,轻轻跃落到地面。 那股子气流在体内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也多亏了孟惊龙的特殊训练法,将它完全激活,使杨坏一天比一天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同时,也一天比一天体验到用气的奥妙。以前只知道撑、顶、鼓、顺、化、荡等用气法,你打我就撑,你来我就顶,你压我就鼓,你痛我就顺,你胀我就化,你粘我就荡。而现在,他能够很明显感到自己的气流是暗藏在身体中间一条恍然存在的中脉里的,不细心感觉不出来,不感觉也引不出来,只有先感觉感觉它的存在,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引,那气流就出来了,就能够为自己随心所欲的利用了。 现在,杨坏将自己顶得全身舒服后,又试着晃荡晃荡一下,让身子更轻,紧紧衣服,没入一个黑暗中。 避开了几盏要死不活的灯,他专拣黑暗的地方走,跟夜猫子一样快,往往呼地一下就过去了,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正在建造的大殿前。 这地方,是杨坏进到自己休息的那个院子前就仔细注意过的。 他有自己的想法:蓝衣堡是最近冒出来最神秘的帮派,不可能不修几条地道,而正在修建的大殿体积庞大,修成后肯定大有妙用,说不定殿体都要装上机关暗器,这么重要的地方,理所当然会留一两个地道口。插血盟有,白石城下也有,蓝衣堡怎么可能没有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将这座大殿当作了首选目标。 大殿的半体黑乎乎地高耸而出,好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半伏着身子蹲在这里。 杨坏才不管它像什么呢,猫着腰,找到一个缺口,呼地跃进去。 一落到里面,突然感应到前面有几团强大的气流,吓了一大跳,立刻在心里做出一个判断:遇上暗哨了,一共有五个强人,以一对五,而且必须不弄出动静来,自己肯定对付不了。现在踩实在地面的双脚,只要弄出一点点声音,无以数计的暗器就会从那个方向扫射过来,之后那些暗哨肯定还会发出警报信子,打起火把来追自己。 不好,这里进不去,还是撤。 杨坏正准备撤退,不知打哪里跑出一样怪东西来,蹿到杨坏脚边,可能感到他的身上有热气,热得很舒服,竟而直往杨坏的裤子里钻。 杨坏又惊又怕,想要抖开,哪想到那东西猛地就钻了进来,毛茸茸冰冷冷的一团,吓得杨坏毛骨悚然,猛力抬脚一抖将它抖了出去。 那东西摔到地面,吱吱一声怪叫,又尖又细,异常地刺耳。 吱吱的声音一落,前面五个地方就同时响起了问话声,“谁?” 杨坏极力地忍住,不让自己出声。 第110节:歪打正着 一个声音阴森森地说,“我们已经知道有人来了,说不出暗号,休想离开。” 杨坏大吃一惊,心说坏了,如果我这样逃出去,万一他们发出警报信子,万一外面也是布了高手的,落到他们的圈子里,还不束手就擒?与其那样,我堂堂一个名扬天下的杨大侠客,岂不成了跳梁小丑了?不行,不能那样,老子的行踪既然已被发现了,生就生,死就死,老子难道还怕了你们这些乌鸦根子的小兔崽子不成?想着,大声地报上自己的名头,“我是杨坏。”后面本来还要来一句声音更大的“你们去告诉蓝老爷子,就说杨坏深夜到访”的话的,哪知“我是杨坏”这四个字一说出,黑暗中马上就有个声音答了话“暗语正确,放关进殿。” 杨坏心里吓了一大跳,暗暗地想,娘啊,这是哪门子的事儿,老子报上名头,他们倒说暗语正确放关进殿,敢情蓝衣堡每个晚上都有晚语的,就像插血盟一样,只有对上暗语才能被放关通行?又想,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拿老子的名头来做暗语吧? 时间紧迫,一下子也想到不那么多了,杨坏感到五个暗哨所在的位置,气流收缩了不少,这就是说不将他当贼来防备了。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连忙提足劲头,打那五人中间的位置一掠而过,果然,就像预想中的那样,五个暗哨将他当作自己人放过去了。 杨坏心里便又嘀嘀咕咕地骂开了,“天杀的,鬼杀的,竟拿老子的名儿做暗语?你们这些龟孙子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说‘ 我是杨坏’你就让过,那别人不是也要说‘我是杨坏’才能让过?”想到这里,心中一亮,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蓝衣堡这些兔孙子们就怕我来夜探,所以就以‘我是杨坏’作为今晚的暗语,因为假如我真的探到这里,被发现了,有人问我暗语,我杨某就是再傻,也绝对不会傻到开口就将我是姓名报出,而是想法子逃走。而只要我第一句话报的不是暗语,那些暗哨就会立刻被惊动…… 险啊,险啊,真他个奶奶的险! 杨坏抹了一把脸上,尽是冷汗。 又想,凭感觉这五个暗哨身手极高极高,里面肯定大有秘密,说不定就真的藏着蓝衣堡的地道图了。 一边想,杨坏一边轻手轻脚往里摸,不觉就摸到了大殿的尽头。在那里,他往左右摸索,竟又摸到了一扇空门,试探着往里走,一步比一步低,居然是台阶。一路下去,下了老远,又成了平路。前面黑乎乎冷冰冰的,阴森得可怕。加上天气冷,站在这里,好像进了一个冰窖。再伸手去摸,很明显地摸到了石壁,往对边摸,不过四五步的距离,那里也是石壁。杨坏心里顿时亮堂了:王八个秋秋的,原来是进了地道里了。这下好了,老子想要的东西可以找得到了。于是便摸索着石壁一路前行。 也不知摸了多远,前面响起了低微的说话声,隐约可闻。 杨坏屏住气息不声不响地往那个地方靠近,慢慢地,说话的声音清晰起来。 听得到声音的时候,虽然还有很远,杨坏已经感觉到有两团强大的气流在,强大到差点儿达到孟惊龙的地步,心中大惊,再也不敢往前走了,连忙伏低身子,支起耳朵静静的聆听起来。 只听有人沉痛地说,“大哥,计划失败了。” 一个苍苍的声音带着惊疑的声调答了话,“什么,失败了?”黑暗中,答话那人似乎失意地叹了口气,“怎么失败的?” 这两个人的声音,被称作大哥的那人声音有些偏老不说,还带着一种不怒而威不威而寒的森冷,显见是个擅长于发号施令的铁腕人物,杨坏立刻想到了蓝老爷子,并且立刻就将他确定为蓝老爷子了。 接下来,是喊蓝老爷子为大哥的那人在说话,“大哥,说来话长,据蓝凤凰的禀报,是小战神宋消息那帮人早就知道了整个计划的内幕,我们的人一到白石镇就全部遇害,只剩蓝凤凰一人。” 蓝老爷子问,“蓝凤凰为什么没有被抓?” 那人说,“当晚事败,只因事先有人通告了蓝凤凰,蓝凤凰当晚并没有以迷离之夜的身份前去汇合,所以避过了一劫。” 蓝老爷子隐隐有些不信,“有这等事?” 那人说,“确有其事,据蓝凤凰说,事先向她报信的那个,名叫杨坏,与丁家五姑娘极熟,偏偏事情就这么巧,宋消息大寿之后,杨坏和五姑娘竟沿大道直往蓝衣堡而来,天花满是疑问,便不惜让小丫亲自出去将他们接进堡来了。” 蓝老爷子不由冷笑连声,“进了我蓝天树的门,若非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他休想再离开堡门半步。” 那人说,“怕就怕,丁五姑娘也跟进来了。她一来,丁氏四兄弟、小战神及消息帮的人势必也来搅局,天花怕惹不起啊。” 蓝老爷子闷闷地哼了一声,“是有些棘手。但是我们也决不能示弱,五姑娘不是进堡了吗,我们先好生安顿她,暗下里将杨坏带到秘室问清其中的原因,他为什么会在事先就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失败了,并且去通告蓝凤凰?还有,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与丁家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与五姑娘相熟,这一切都要细细地查问清楚。” 那人说,“天花知道,明天,会找个机会单独见见他的。” 蓝老爷子说,“明天就是我的大寿,今天午夜,是我最后一次炼养黑龙,你要切记多派暗哨,加强对这里的防护,以防有人趁机混进来扰乱我的心神。” 那人说,“大哥放心,天花知道。” 蓝老爷子说,“只要我的黑龙炼养一成功,放眼天下,,只怕小战神那帮人再也休想从我蓝天树手里讨得了半点好处,明天他们不来便罢,只要敢来,我定要压服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日后再也不敢小看蓝衣堡分毫。” 第111节:巧妙脱身 那人说,“这个自然,大哥出手,小战神不死也伤。” 蓝老爷子说,“你也别夸大哥,大哥知道自己这点斤两。小战神他们不是好惹的,在没有必要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们如果只是冲着五姑娘来的,只要五姑娘没事,料想也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那人说,“如果他们连杨坏也一并要回去,怎么处理?” 蓝老爷子说,“明天一早你就将杨坏叫到秘室问事,问清之后,如果迷离之夜的计划失败是小战神等人追查出来的,与他无关,小战神来要人时,大可将他一起放走。如果是他通过了什么途径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泄漏出去,结果而让迷离之夜计划失败的,你就一刀杀了他。小战神那帮人敢来要人,大哥就亲自来对付他们。” 那人说,“天花知道了。” 蓝老爷子说,“那你出去吧。切记加派人手,不论如何今晚也要护好这里。” 听到这里,杨坏知道那人要出来了,连忙抢先起了身,轻手轻脚地往外摸。摸过一段路,怕那人追上,他还加快速度往外蹿。还好杨坏的记忆很不错,隐约记住了什么地方左拐,什么右转,总算远远地赶在了那人的面前。 一出大殿,因为殿体上方还没有建造,习惯了黑暗之后,透过别处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轮廓。杨坏连忙往殿大门的方向摸,冷不防黑暗中又蹿来了那个毛茸茸冷冰冰的什么东西,又往他的裤管钻,杨坏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又弄出动静来了,前边的暗影里有人喝道,“出来的什么人,快说暗号。” 杨坏心中一动,进去的时候我说我是杨坏,他们让进了,出来的暗号肯定不一样,蓝衣堡这些臭王八乌龟娘个嘎嘎的狗东西,既然将老子的名字用作暗号,那么同我一起来蓝衣堡的丁小浪也极有可能是出门的暗号了,现在情况紧急,也只好试一试了。想到这里,生怕的后面那人追近,管它对不对,轻声说了一声,“我是丁小浪。”黑暗中的人说,“暗语正确,放关通行。” 杨坏急忙往外蹿,一时不察,差点儿撞在墙上。出门走不多远,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紧急的脚声,连忙闪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藏住了身。一会儿,那人提着一样东西打身边而过,这时在殿的方向传来了喝问声,又是问暗号的,估计是跟在杨坏后面那人出来了。那人对了个“我是丁小浪”,很快出来,这边打杨坏身边而去的那个人,恰恰也是往大殿去的,结果他们两个人好像在殿外碰上了,因为杨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 一个人问,“谁?”一个人答,“二堡主,是我。” 二堡主说,“原来是你,快进去吧,堡主正等着用毒呢。” 他们两个的话音一落,突然之间,那边好像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好像是有人从在殿里追出来的,因为杨坏又听到了另一个紧张的声音,“二堡主,不是送过药了吗?刚才有个送药的,对了暗语,我们放进去了,后来,他又抢在你的面前出来,也是对了暗语的,我们又放出来了,怎么又来了一个送药的?” 杨坏一听,心头大震,想都没想,拿气全身一撑,鼓出劲来,赶紧闪出身,朝着旁边的巷子里飞掠而去。 只一会儿,大殿方向放起了一支信子,声音大起。 杨坏提速急掠,三掠两掠射进一个深巷,一跃落进自己休息的那个院子里,沿着来路潜回房后,跃上窗台拉开窗户跳进去,扯下蒙面布将窗口的水迹几下擦干,脱下湿过底的鞋,又将自己站脚的地方擦得干净,往旁边的梳妆台下一藏。然后转到床前,从床底拿出平时用来洗换的布鞋,摆在床前的地上,双脚一缩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假装睡觉。 他还怕蓝衣堡的高手会找到自己住的这座小院来,努力想着那双鞋和蒙面布藏在梳妆台内是不是很安全呢。但是不藏在那里,房间中就这么宽,别的地方也不行啊。想来想去,又想到一个法子,藏到枕头里去。他暗中决定,只要听到有人追到自己这个小院外,就飞快的起来行动一番。 奇怪的是,大殿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寂静了,周围又陷入了黑黑的冷冷的夜中。 杨坏将脑袋伸在被子外,眼珠子滚来滚去,还在屏气凝神地细听着。 周围的确只有静,没有任何异响。 在这极度的静中,甚至可以听到隔壁丁小浪香甜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深柔而缓长,一呼一吸的,深柔地吸进,微微一停,缓长地呼出;再深柔地吸进,微微一停,缓长地呼出。她肯定睡得很香很香,杨坏在脑海里想象起丁小浪只穿一件小衣、那紧耸的胸脯随着有节律的呼吸缓缓起伏着模样儿,便立刻感到口干舌燥,只得努力摒弃那个念头,狠下心不去想了。 大殿那边,肯定会加派高手暗中护卫,今天晚上肯定再也混不进去了。 在料定没有再到小院搜查之后,杨坏放松警觉,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天一亮丁小浪就在外面打门。 天寒地冻的,也难为她居然起得这么早。 “猪脑袋,赶快起床,快点儿。”娇甜的声音在外面喊。 要是不起,她肯定会没完没了地喊下去,没法子,杨坏只得挖开眼睛起了床,穿好衣服,伸了两个懒腰,又去梳妆台里拿出昨天那双鞋来,用抹布抹了一遍,穿在脚上,捆扎结实,打开门,让丁小浪进来。 “死猪一个,你看天亮多久了。”一进门就不满地大声地叫嚷。 “亮了很久了吗?”杨坏还在揉眼睛,昨天晚上耽搁了一些睡眠时间,的确有点困,如果不是丁小浪吵吵闹闹,他可能会睡到上午才起床呢。 第112节:主人有请 丁小浪一把拉起他,“走啊,先去洗脸,然后到蓝衣堡到处走走看看,到了这里,好歹也要对蓝衣堡作个大致的了解啊。” 正在说着,院子里进来人了,还是昨天那个小丫,站在楼栏下,仰着小脸向上面说,“杨大侠,堡主有请。” 杨坏心如明镜,肯定是那个二堡主。他请自己去,就是要了解为什么在消息帮暗中悄悄地向蓝凤凰传递消息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蓝凤凰的性命保全了下来,同时也让蓝衣堡的当家人起了疑心。 通过昨天晚上的偷听,杨坏已经知道,其实蓝凤凰就是心月,也就是那次迷离之夜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杨坏本来还想通过夜探偷到蓝老爷子的地道机关图,并查明蓝衣堡与向横天之间的关系的,后因二堡主与蓝老爷子之间的谈话已经完结,怕他们发现,只得遗憾地退了出来。凭感觉,蓝老爷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他一身的气流几乎强大到了孟惊龙的地步,一旦诉诸兵器,或者直接打出,肯定威力惊人。 别看杨坏有时候胆子大得出奇,吃亏的事情却从来不做。哪怕真的吃了亏,他也要在心里或者嘴巴上骂回来。 丁小浪说,“我们不去,有什么事儿,叫你们堡主自己来见我们。” 小丫说,“不是你们,就杨大侠一个人。” 丁小浪怒气冲冲地冲着小丫叫,“一个人更不能去。你赶快回去如实告诉蓝老爷子,若再不走,本姑娘可要大发脾气了。” 她的愤怒,小丫好像没看见,只是望着杨坏,“杨大侠,到底要不要去的?堡主说了,如果你不去的话,他就废了你的武功。” 丁小浪一听大怒,咚咚地就跑下楼去了。 看样子她要动武。 杨坏怕她真的闹出什么事来,连忙跟着跑下楼,拉住她说,“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小浪甩开手,“可是他只要你一个人去,那就绝对不行。” 小丫说,“杨大侠,我说最后一次了,说完了,我会走。你不来,如果带着丁女侠来,我说的后果就会发生,你那一身的内气,立刻就要被堡主破得一干二净了。”说完,低下头,转过身子,娇弱不胜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 丁小浪气得直跳脚,“你看你看,什么样儿啊!我们丁家人,从来没怕过任何人,难道还怕了你蓝衣堡不成。你们敢动杨坏哥哥一根手指头,我丁小浪若不将你们蓝衣堡翻转过来,还真的不姓丁了。” 她倒是又气又骂的,骂完了还将杨坏抓得紧紧的,“别听她的,那个小狐狸精,专门骗人的,你就不去,看他们能把你怎么的?” 杨坏不由又好气好笑,“丁丁,你觉得我杨某是怕事的人吗?” 丁小浪眸光流转,“当然不是,要不然,我丁小浪会看上你吗?” 杨坏说,“你知道就好,但是这次我非要去,因为我要趁机向他们打听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丁小浪不依的抓紧他,“要去我们一起去,不然,你哪只脚都休想走动一步。” 杨坏知道再跟她争下去,无论如何也还是争不出一个结果来的,时间紧急,只得又使出了那招卑鄙无耻下流阴险的野蛮强吻法:双手一抱,将丁小浪娇挺的身子抱拢身前,罪恶的大嘴强行压上她那鲜嫩的双唇,舌头撬开牙关挤进去肆意地搅动,搅得丁小浪身子乱颤羞涩难当,又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咬,丁小浪全身都猛地绷紧了起来。 “小乖乖,老实在这里等我回来。” 留下一句话,杨坏在她那娇羞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记,飞快的向院外奔去。 丁小浪全脸通红,气息紊乱,心里咚咚直跳,犹自羞得抬不起头,哪里还有心思去跟。 这个法子真的不错,一转眼就把丁小浪给治服了,杨坏心中大大地得意起来。 一出院子,小丫在前面道上走着,很快就在拐角不见了。 杨坏追上去,很亲切地说,“小丫妹妹,我来了。” 小丫低细着声音说,“小丫知道你会来的。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等我拐个弯,找不到了,你追上来都晚了。” 那种心寒的感觉顿时又像一只阴手将杨坏的灵魂牢牢抓住了,杨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他对这个小丫着实感到了可怕。看起来她是那么的娇弱不胜,那样那样的低声下气逆来顺受,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压根儿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她说出去的话很温顺,也很细声,没有任何威胁和强迫的意思,好像每一个倾听的对象都是她的亲人,别人完全可以不听她的,甚至一丁儿都不用放在心上,但越是这样,杨坏就越是感到胆寒。 小丫在前面走,杨坏在后面跟,不知不觉,居然引进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院子里,沿着侧边的一条小走廊插入,渐行渐暗,最后来到了一座暗室前。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穿着厚厚的蓝色棉布衣坐在暗屋内,两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如同刀尖上的闪光,定在那里。 杨坏走过来时,他就定在了杨坏的身上,定在杨坏的眼底。 一般人,只怕被他那双亮眼一逼就会退缩地收回了目光,但是杨坏绝不,他顶着对方的目光走了进去,在蓝衣汉子面前从容坐下。 蓝衣汉子说,“喝茶。” 杨坏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不喝。有事就说,没事走人。” 蓝衣汉子说,“我是蓝衣堡的二堡主,姓蓝,名叫天花,有的人叫我蓝二爷子,有的人叫我二堡主,有的人叫堡主,也有的人叫我蓝天花。” 杨坏忍不住怪笑起来,“我叫你蓝呆爪。” 这件事本来不好笑,可他偏偏就觉得好笑之极,笑了好久。 蓝天花不对称的两只眼睛一缩,从中射出两道凶光,“如果不是看在五姑娘的面子上,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第113节:撒谎骗人 杨坏大笑,“老子在十岁之前,就已经死过几十次了,如果你想吓唬我,只怕是吃错了药打错了主意。你若敬我,老子也敬你,你若对我有半点不敬,老子当你连只蚂蚁都不如。”说完,粗鲁地将桌子上的茶壶拿起,取过杯子,倒了一杯茶,咕嘟一声喝下去。 蓝天花几乎看傻了眼,嘴里不停地发出“呵、呵、呵”干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小子,到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蓝天花面前说这种话的人。” 杨坏狂妄地说,“很遗憾,你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听到这种话的人了。老子一时兴起,什么都骂,黑白二道,三教九流,仙佛道祖,杂七杂八的杂毛鼻子,谁惹我不高兴了,我就骂谁。不光你蓝天花,就是向横天、孟惊龙、小战神、丁家兄弟、五姑娘、花一朗花二朗、宋消息高总管……总之谁要得罪我,也就得罪了我这张嘴巴。” 蓝天花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不怕他们要了你的命?” 杨坏故意脖子猛地一缩,紧张了一下,又笑了,“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可是有一点,在这之前,除了蓝衣堡,老子几乎与当今天下所有的顶尖高手相熟,各种复杂的关系扯在一起,就是真的有人恼我也绝对不敢下手。” 蓝天花又忍不住地问,“那么天花斗胆请教,你与他们之间到底又有什么复杂关系了?据我所知,在消息帮大寿之前,江湖上还根本没有你这号人。” 杨坏逮着这个机会就吹起牛来,“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这个人,其实好久以前就有人知道了,要不然,丁家五姑娘会喜欢我吗?堂堂的丁家五姑娘,你觉得有可能见到一个男人后,立刻就冲上去喜欢他,并且风里雨里地跟着他满世界乱跑吗?”他又去倒茶,不知何时小丫进来了,为他倒了一杯。杨坏拿起来一口灌下,咕嘟一声,又说开了,“难道你不知道,当今天下,几乎所有的武林人士,不管年龄大小,要想成为一个拔尖高手,都要借助同一本书才能有成功的机会吗?” 蓝天花耸然动容,身子向前倾了过来,“你是指南宫世家那本《混沌宝典》?” 杨坏满意地笑了,“正是。你身为武林中人,当该知道,当今武林中最能助气养气的秘芨就是南宫世家的《混沌宝典》。南宫世家虽然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几百年了,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他家的那本《混沌宝典》却流传了下来,并且传到了每个角落,使得整个武林家族几乎人手一本。而那本书,到今天为止,不管你修炼的什么正派内功还是邪门魔功,书里的混沌采气、混沌养气、混沌通脉、混沌齐天始终都是最好的辅助功,不仅能够巩固练功的效果,而且还能最大极限地调动人体机能,达到迅速增气补气的目的。话说气强人强,气弱人弱,不管邪气也好,正气也罢,练气就少不了它,要想成为一流高手,更是半刻都少不了它的存在。” 蓝天花点点头说,“着实如此,我这里现在就有一本。” 杨坏笑了,“我的复杂关系是,我本人——”指指自己,“就是南宫世家的遗孤。” 蓝天花立刻瞪圆了那双一大一小的眼睛,久久地看着杨坏。 杨坏心里暗笑,这件事江湖上人尽皆知,他在来的路上从丁小浪口中听来,现在只是故作神秘的向蓝天花得意地炫耀了一番而已。 可是蓝天花不知道是真是假啊,看了半晌,语气转为和缓,“杨公子,我不会是骗着我的吧?” 一听,杨坏立马就跳了起来,“我骗着你??我用得着骗你吗?就算我要骗你,我骗得了小战神丁氏兄弟那些人吗?丁家的女儿都给了我了,如果发现我是骗他的,我还有半条小命吗?告诉你,这还只是个小小秘密,我们南宫世家还有一个更大更大的,大得了不得的秘密,要是说出来,天都要翻。” 蓝天花耳根子都绷了起来,吃惊地说,“是么,不知那又是什么秘密?” 杨坏再次笑起来,“这个秘密,小战神他们都没有问出来,你就别打歪主意了。” 蓝天花神色一正,才发现自己有所失态,自笑道,“杨公子,天花冒昧了。这些事情,天花本来不该问你的。” 杨坏一本正经地说,“就是啊。”心中得意地想,现在我可吊想你的胃口了,你肯定做梦都想知道那个并不存在的秘密,我不说,在没有问出秘密之前,你一定不会让我死的。再者,就算你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想杀我了,也会担心万一杀了我,小战神那些人会以为你是问出了秘密才杀我灭口的,绝对会担心小战神会发出战神令,汇合各派高手向蓝衣堡发难,所以,出于那种担心,你也是万万不会杀我的。在蓝衣堡这几天,我已经彻底安全了。 果然,蓝天花的心思就顺着杨坏想的走,现在不仅脸色和缓,口气还温软了好多,和慈地说,“既然那是你的秘密,就留在你心里好了,天花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听说前几天好像有人要趁着消息帮帮主宋消息大寿之际制造什么阴谋,结果全部被抓,只有主要人迷离之夜逃走了,对不对?” 杨坏说,“对。” 蓝天花说,“这我就不懂了,那么我人被抓了,为什么主谋迷离之夜会逃脱?” 杨坏突然压低声音说,“因为我事先悄悄地通知了她。” 蓝天花故意吓了一跳,“不会吧,你怎么可能事先知道迷离之夜是谁,并且事先通知她啊?” 杨坏哈哈大笑,“我是不知道,但是小战神那时候已经开始怀疑谁是迷离之夜了啊。” 蓝天花又故意装出不解的样子,“他知道是他知道,怎么可能在没有真正证实谁是迷离之夜前就将这个秘密轻易泄漏出去呢?杨公子,这事儿你一定是骗我的了。” 第114节:魔域大陆 杨杯有点不高兴地答,“鬼才骗你呢。没错,他本来是不会轻易泄漏给任何人的,可是他一直都想知道南宫世家的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了向我证明诚心,所以什么事儿都没有瞒我,不仅那事没瞒我,还告诉我说,迷离之夜极有可能是会弹迷魂曲的,他有专门破解迷魂曲的解药,给我了两粒,叫我吃下去,说是只要吃了就不会被迷离之夜的迷魂曲迷倒,而且从那以后永远都不会被迷。我知道那个秘密之后,立刻跑到消息帮去看,发现小战神怀疑的居然是一个会弹千江水月的女孩,死都不信,就悄悄地告诉了她,我说小战神知道她是迷离之夜了,而且还不怕她的迷魂曲,如果她是迷离之夜,就赶快逃走。”说到这里,又去喝茶。 小丫再挺他倒一杯。 杨坏咕嘟一口喝了,“事情就是这样子了。我杨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做就敢说,现在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不过你可要为我保密啊,要不然,让小战神他们知道了那天是我暗中向迷离之夜他的信,以后又要紧紧地追问我了。” 蓝天花连连点头,“杨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心中却想,连蓝凤凰的迷魂曲都对付不了这个毛小子,南宫世家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还真的问不出来了,这事儿可有点难办了。不行,我得去请示请示大哥,再作定夺。 他不知道杨坏在变着法子耍他骗他,并且还在心里狠狠的骂他,反而将这事当了真。 因为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在他心里起了作用,杨坏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刁难了。 可能蓝天花也是猜到昨天谁去闯了大殿,只是经过这件事后,他便没有将那事儿放在心上了,之后又随意客气了几句,仍然让小丫将杨坏送了出来,送回休息的那个小院内。 丁小浪正在院子里不停的转来转去,一看杨坏回来了,一身动乱的跑了过来。 天气好冷,她一边呵着小手一边就红着脸怪起杨坏来了,“猪脑袋,你怎么死去这么久啊?害得我冻都冻死了。” 杨坏气她,“你才是小猪脑壳,你不会到房间里去烤火啊。” 丁小浪努着嘴不依地跺跺脚,“可是人家担心你嘛。” 杨坏色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把我叫回来,小心我又要那样子了。”说着,动了动嘴巴,还舔舔嘴唇儿。 丁小浪的脸又通红通红了,生气地在杨坏身上踢了两脚,又羞又急地说,“你要还敢那样……” 话没说完,杨坏张开血盆大嘴,咕嘟一声。 丁小浪吓得跳起来,一时羞急,满身上乱摸起来,结果摸出一把小飞刀,涨红着脸对着杨坏,“你敢那样,我就一刀戳死你。” 杨坏哈哈大笑,大步地走过去,一把将小飞刀拿了过来,色色地笑着说,“差点忘了,听说你们丁家是以飞刀订婚的,这把小刀子送给我了,以后要乖,要好,要听话,什么事儿都要听我的,哈。”将刀收了,拍拍丁小浪的肩,“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了,我活你跟着我活,我死也你也要跟着我死,我们两个就是一个人,一条命,一棵菜,一根草,总之什么都在一块儿了。我累了,你要帮我揉背;我冷了,你要帮我添衣;我饿了,你要帮我做饭;我病了,你要帮我熬药;我睡了,你也要跟着我睡在一块儿。”再拍拍,“就这样说好了,不准反悔,不准生气,不准踢打,也不准骂人,一定要做个乖乖宝贝。”牵起丁小浪手往外走。丁小浪如惊如呆,欲怒欲喜,脸色飞红,眸光荡漾,说不出来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心里乱乱的,有些紧张,有些羞涩,有些开心,有些担心,有些犹豫,有些惊奇,还有些暖烘烘的幸福和感动,杨坏牵着她走,她竟然只是娇憨地跟着,连小飞刀都忘了要回去了。 一出院子门,小霞站在这里。 “杨大侠,丁女侠,你们要去哪里啊。” 杨坏说,“随便走走。” 小霞说,“小丫姐姐吩咐下来了,你们要去哪里,让小霞跟着。” 杨坏说,“那好,我们要去蓝衣堡后面看看,可不可以?” 小霞说,“两位是贵客,当然是可以了,随我来吧。” 两人随着小霞,从一条石道往北走。 这条路上很少看到人,走到最北边的时候,只见一堵巨大墙体横空而过,像一道拦河的长堤摆在眼前,拾级而上,上面是宽阔的平台。站这个平台上,不仅可以看到整个蓝衣堡,也可以看到蓝衣堡对过的,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滚滚,荒野茫茫,一派的凄凉景象。风从远处的天际吹来,带来细微的沙粒和干冷,刷在脸上刀割一样。 杨坏搓着手说,“不知道那个荒漠过去会是什么地方?” 小霞说,“奴婢听说过,过了大漠,还是有国家的,有好几个很怪异的国家,不像我们这里,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他们能爬进地里。有些飞起来,飞得好远;有些长着剪刀一样的手,能剪人;还有些会喷毒气。” 丁小浪说,“我也听说过,那边属于魔域大陆,生活着的是一群一群完全不同的生命,都有自己的部落和语言,部落之间经常相互残杀,流血成河。而我们这边属于神光大陆,最高级的就是人类,自古以来生活方式都大致相同。” 杨坏不觉跳上一个高地方,久久地望着魔域大陆,“什么时候我们也去看看就好了。” 丁小浪依到他的旁边说,“你去了,肯定回不来。” 杨坏说,“为什么?” 丁小浪说,“因为那边有飞人,会飞着砍人,你去了,他们会将你当作妖怪砍死的。” 小霞也说,“是的,听说那些飞人好快的,以前我们神光大陆也有去魔域大陆的,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第115节:炽热爱恋 丁小浪说,“如果要去,估计只有飞狐姐姐那样的人,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飞狐姐姐?”杨坏大奇起来,“你家还有个叫飞狐的姐姐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丁小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色鬼,一提到女孩子你就那样,告诉你,飞狐姐姐早就心上人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小霞露出惊慕不已的目光,“丁女侠,刚才你说的飞狐姐姐,是不是当今武林中那个叫做云飞狐的大女侠?” 丁小浪不免有些得意,“是的啊。飞狐姐姐在当今武林有‘飞天狐女’的号称,她的轻功,是全天下第一的。” 小霞说,“好像不对哎,还有两个人,听说也可以跟她一比的呀。” 丁小浪说,“你是说影子笑和水上飘吧。” 小霞点头说,“对对,就是他们。” 丁小浪说,“他们两个虽说轻功也是极好极好的,但最多最多也只是排在第二第三,绝对没有飞狐姐姐厉害。” 杨坏扑地笑了,“这样吹牛,哪有女孩子比过男孩子的。他们三个,我一个都没听说过,肯定都不如小战神。” 话音一落,小霞就反对起来了,“才不是呢。他们是世外的高人,小战神是世内的高人,肯定打不过他们的。” 丁小浪说,“就是嘛。飞狐姐姐那身武功,比战神哥哥厉害多了。虽然平时我是向着战神哥哥的,但是只要飞狐姐姐出现了,我就非要向着飞狐姐姐不可。” 杨坏不信地说,“真有那么厉害么?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我去走动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丁小浪说,“要是有人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慕名拜访的还不踩烂门槛了,排队排到老后年,都没有你的份儿。” 杨坏惊奇地说,“他们去了魔域大陆了么?” 丁小浪说,“才没有呢,只是听说隐居到什么山上了。飞狐姐姐告诉我,那是一个有山有水有壁有藤的好地方,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小霞仰着脸问,“会不会是飞来峰?” 丁小浪说,“不知道。飞狐姐姐可能不想让人打扰,所以连我都没告诉。” 杨坏又气她,“还说是姐姐呢,连住哪里都不知道,我看你是自个儿听说她轻功了得,在心里认的吧?” 丁小浪涨红着脸说,“才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飞狐姐姐就去过我们家了,是她自己让我认姐姐的。” 杨坏怪笑着说,“我说呢,丁五姑娘怎么那样胆大,再远的地方都敢一个人去呢,原来是因为有个飞狐姐姐罩着啊。” 丁小浪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呀,就是的,怎么样?可惜你就没有。” 杨坏大笑起来,“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啊。你连小飞刀都送给我了,你自己都是我的人,你的姐姐怎么可能就不是我的姐姐了?” 丁小浪气得红着脸追打。杨坏抢先就跑。两个人在墙台之上追成一团。 丁小浪边追边喊,“小霞,将我拦住他。” 小霞张开细小的双臂,挡在前面。结果,杨坏立刻就被丁小浪抓住了。 当然,是杨坏故意让丁小浪抓住的。 丁小浪将他往后扯,冷不防杨坏突然转了个身,双臂一张将她抱住。于是,两个立刻脸对着脸,胸贴着胸,下身都紧紧并在一块儿。 丁小浪终究是害羞的,连忙用手来推。 杨坏深情地说,“丁丁,别推,让我抱抱。” 丁小浪一听,那只手无力地落了下去。但是她害羞,脸红心跳地低声说,“坏坏,不要了,小霞也在这里呢。” 杨坏深情地注视着她,“没事儿,就抱抱。丁丁,你看着我,好吗?” 丁小浪娇羞地抬起头,碎乱羞涩的眸光迎着杨坏。 这个女子真的真的太美了,长长的睫毛微微扫动着,通红的脸蛋又滑又细,微鼓的小鼻孔急剧吸张,还有那张口齿生香的鲜嫩嘴唇儿,一急就是半张着,从中可以看到红嫩的丁香小舌和两排洁白的牙齿。 平时,只要杨坏一看到那张嘴就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但是今天他没有,他已经打心底爱上了这个女孩,打心底想要将她彻底征服。于是他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用最深情最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将自己投入到她那鳞波般晃荡的眼底去,就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么痴呆地看着,看进丁小浪的心灵深处。 许久许久,他还是那么执着而坚定地看着她,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她:自己爱她,自己已经疯狂地不可控制地爱上了她,将她碎乱的眸光深情地揉进自己的心灵深处,在彼此的心灵里深情交融。 丁小浪醉了,迎着杨坏的眸光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无限深情,摇动的眸光停止了,两个就那么眼对眼地看着,好像两棵相思树,交缠在那里。 杨坏紧紧地抱着丁小浪,不知何时,丁小浪也抱紧了杨坏。 许久许久,他们还是那样抱着看着,在眼睛与眼睛、心灵与心灵的世界里静静地交融着,你融入了我,我融入了你,从此不再分离。 干冽的寒风吹着他们,一丝儿都不冷了。 又过了好久,他们还是那样看着。杨坏深情地唤,“丁丁。” 丁小浪深情地答,“嗯。” 杨坏又深情地说,“我爱你。” 丁小浪又深情地答,“嗯。” 此时此刻的丁小浪没有了过分怕人的娇羞,碎乱的眸光里尽是深情的凝望。一刹那,她便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杨坏再要她,她将不会再逃避。 看来杨坏这个坏胚子的目的也是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丁小浪的鬃角扒了扒,让她的脸面全部露出来,捧起丁小浪的那张脸蛋,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次,再没有以前如遭雷击的羞涩感觉,却是满把满把的幸福和感动,丁小浪还是那么深情地望着杨坏,也用眸光告诉了杨坏:我爱你,我是你的人,你想怎么样都行。 总是在这种时候升起不该有的念头,杨坏强力压下后,放开双手,帮着丁小浪紧紧衣服,很轻柔地说,“丁丁,乖乖。” 丁小浪也是很轻柔地答,“乖的。” 第116节:豪侠雷刚 “好了,我们走吧。”杨坏主动拉起她的手。 脸儿还是有些红,红得可爱,丁小浪依顺地说,“嗯。” 不知何时,小霞已经站到了那个上来的台阶口子上,在等他们。 坠入情网的女孩子,一旦真心爱上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时候,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如果说以前的丁小浪只是喜欢杨坏的性格,两人脾气对得来,现在则是完全被杨坏莫名其妙地征服了。看她那乖得不能再乖的样子,连杨坏都暗暗称奇。老实说,杨坏是没有什么爱情至上的观念的,甚至也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通常看到丁小浪,有的只是难以控制的欲望,想亲她抱她,想压开她那香喷喷的身子肆意驰骋一番。 天下武林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男子都在关注着丁小浪的一举一动,将丁小浪当作因为贪玩不慎从天界跌落下来的小仙子,想尽一切法子巴结讨好,以博得她的欢心。杨坏自己是一个粗人,比不得那些有名望有地位的名门高手,但越是这样,反而越加的激起了他的不平不愤,他偏偏就要得到丁小浪,而且还要让丁小浪主动投怀送抱。 你想,他杨坏老人家虽则是个粗人,却能得到当今武林中最美的女孩示情示爱,不是比别人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吗?别人那些娘皮子的武林低手算什么,一个个都抵不了他老人家半根手指儿。 下了横墙后,还是由小霞在前面引路,向蓝衣堡的中心大院而去。 天气仍然冷,而且极其干燥,冻得杨坏的脸上都起了层细细地沙皮儿。 在路上走着,渐渐的人流多起来,走进那个专门交待客人的大堂屋,估计是快到中午时候了,里面又是大堆大堆的人。 这些人,依然大多是杨坏不认识的,倒是跟消息帮前面大院的厅棚里一样,别人看到他俩,注意杨坏的不多,议论丁小浪的却不少。 很多人都认得丁小浪,甚至连她身材多高身体多重、爱穿什么衣服、爱跟什么样的人打架这些事都知道。 一个大脸的汉子坐在过道边的桌子上,面相威武,环眼宽额,眉如短戟,胡子拉茬。别人喝茶,他正在一碗一确定地喝酒。 丁小浪看到他立刻就停了下步子,“雷叔叔,你怎么来啦。” 那人大声说,“你丁小浪能来的地方,雷叔叔怎么就不能来了,哈哈哈哈。”说完大笑,声音好大。 丁小浪连忙为杨坏引见,“杨坏哥哥,这个雷叔叔就是血旗帮的副帮主雷刚,他的女儿雷小凤姐姐,上次在消息帮的时候你见过的。” 杨坏学着丁小浪亲切地叫了一声,“雷叔叔好。”雷刚连声说,“好,好。既然来了,一起坐下吧。” 同桌还有一位汉子,与雷刚一样高大威猛,就是头发比雷刚长,耳朵比常人大,满面风霜。丁小浪又冲着他客气地打招呼,“项伯伯好。” 那人点了点头,“丁丁好。” 丁小浪转看着杨坏,“哥哥,这个就是血旗帮的帮主项铁衣了。以前没有见过他,以后你会知道的,他的三尺巨剑有好几个大孔,出鞘就会有很奇特地声音,狂烈霸猛,横扫一切。” 杨坏在心里老大不服,但看到这两个人都是丁小浪主动打招呼的人,只得又跟着叫了声,“项伯伯。” 两人在下首坐下了,丁小浪眸光一扫,顿时注意到了好几桌人,收回眼光问,“雷叔叔,六合帮的帮主也来了啊。” 看得出来,雷刚是个很豪爽的汉子,坦然答道,“我们是一起来的。” 丁小浪微微有些不懂了,“宋伯伯的生日你们都没有去,蓝衣堡的堡主的生日,为什么你倒来了啊。” 雷刚说,“因为你雷叔叔项伯伯还有六合帮的帮主,前段时间一起去黑狼谷了,赶回来的时候,恰恰就错过了。我们本来要去消息帮给宋消息补个生日的,只因听说蓝衣堡又要办什么生日大宴,一时好奇,就赶到这里来了。” 杨坏心里说,你们血旗帮与六合帮联袂而来,哪里仅仅只是因为好奇,你们肯定也想打探打探这个最近冒出江湖的神秘大帮幕后到底有哪些厉害人物吧。 丁小浪好奇的问,“黑狼谷好不好玩?” 雷刚满腹牢骚,“好玩个屁。里面除了狼还是狼,一个好觉都睡不了。” 丁小浪说,“那你还去?” 雷刚说,“人家小战神都能去,所以我们也想去看看,早知除了狼没有别的,我也就不去了。”说着,端起碗大声地说,“来,丁丁,陪叔叔喝酒。” 杨坏抢着说,“我陪你喝。” 雷刚大喜,“好啊,我正一个人闷得慌呢。” 于是杨坏就与他喝开了。 此人颇为爽快,不管杨坏是什么身份,也不问,只是一碗一碗地与杨坏对喝。口上也没有项铁衣那样沉稳,拉着杨坏就称兄道弟。 其实杨坏早就听说过,当今江湖有三侠,亦即霸侠项铁衣、横侠独敢当和豪侠雷刚。 丁家的五姑娘简直就是一个宝,只要在江湖上有点名头的,她几乎全部认得。她想让杨坏在江湖上也混点名头出来,所以什么事儿都不瞒杨坏。有了她随在身边,倒真方便了不少。 一会儿,开席的时间到了,外面放起了鞭炮,还有一帮吹鼓手又吹又打的,气氛骤然热闹起来。 蓝衣堡的堡主蓝老爷子和二堡主蓝天花出现了。小霞和小丫随在他们的身后。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五个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 杨坏感应感应体内那股子气流,引出来,又以那股子气流去感应,结果立刻就感应出来,那五个人,恰恰就是昨天晚上护送大殿的五个暗哨。其中一人身上扒着两条黄毛尾巴的小东西,似鼠非鼠,毛皮蓬茸,不停地有他身上穿来穿去。 杨坏心里说,“是了,我说昨天晚上怎么老是有东西往我的裤管里钻呢,一定就是这个小东西。他们一边在放暗哨,一边将两个小东西放了出去,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就往那人裤管里或者其他地方钻,这样一来,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谁敢去探,也势必弄出响动,惊起他们。” 他娘个皮子的,那两只小老鼠,老子一定得抽空活活弄死它! 杨坏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第117节:杀死堡主 蓝老爷子是从后门出来的,从过道上缓缓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四下里拱手示礼,但凡那些已经被蓝衣堡收服的小帮小派的帮主们,一个个起身道贺。其他的,有冲蓝衣堡名头来的,有犯下了武林恶行前来寻找庇护的,有蓝衣堡下死心塌地的下属,也有纯属前来打探蓝衣堡秘密的……总而言之龙蛇混杂,几乎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别人既然来到了蓝衣堡,好歹也得给点面子,蓝老爷子一拱手,便纷纷站起回礼,并说些祝福性的话。 来到雷刚桌前的时候,雷刚没有站,项铁衣没有站,杨坏也没有站。甚至连丁小浪都坐得好好的。 热闹的大堂霎时就完全静下来了。 蓝老爷子还算识相,拱手作揖道,“两位大侠,想必就是在当今江湖有霸侠豪侠美誉的项铁衣项大侠和雷刚雷大侠吧,在下蓝天树,多谢两位不远千里光临敝堡,令敝堡蓬荜生辉,不胜感激。” 项铁衣还是未起身,与雷刚只是象征性地拱手回了一礼,“蓝堡主客气了。” 蓝老爷子没有放在心上。要知道他虽然已经征服了蓝衣堡界线内的这块地盘,比起整个江湖来还只能算是一方之隅。像项铁衣雷刚这样早就名头在外的人,在没有完全了解他的实力之时,是不会给他好脸子的。 蓝老爷子忍了气,又冲着丁小浪打了个拱手,“丁五姑娘的大名,敝人是早就听过的,只是没有想到姑娘竟是这般的明月照人,实在不愧为当今武林第一美人。”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而且女孩子多半都是喜欢夸张的,别人一夸,哪怕她们表面上装作不理不睬,其实内心也是挺高兴的。丁小浪是个热情奔放的火辣女孩,有时候想到什么就说,心里藏不住事,别人对她硬,她偏偏硬来,别人对她好,她也往往心软,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是第一美人,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因为,蓝老爷子的拱手一打完,她就站了起来,“蓝堡主,丁丁给你祝寿了,祝你年年有今天岁岁有今朝。” 蓝老爷子大喜,“多谢多谢。”带着一脸笑转过去了。 他倒是喜欢了,可是却犯下了一个致使错误,因为他一喜之下忽视了杨坏的存在,没有跟杨坏老人家打招呼。 别的时候,压压火气也许就忍了他,可是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这样做,不是存心扫他杨坏老人家的面子吗? 命可以丢,面子却不能不要。 尤其是在丁小浪这样的武林第一美人面前。 所以,还不等他走过去,杨坏腾地就站起来了,大声叫道,“且慢。”蓝老爷子吓了一跳,惊讶地回过头来,看见横眉竖眼的杨坏,一时有些失措,竟又说错了话,“杨公子,有……有什么事么?” 杨坏拍桌大骂,“你个狗日的蓝老爷子,你还晓得老子姓杨啊?你瞧不起老子是吧,老子更瞧不起你。老子今天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你这个乌鸦王八臭鳖蛋的真面目。”冲着四周就叫开了,“就是这个老家伙,想挑动天下各门派与插血盟血腥残杀从中取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派出迷离之夜……”话没说完,身上一麻,下半截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杨坏一看眼前站着蓝天花那个狗日的东西,立刻知道被他点了穴道,心里不由得更加气愤了,恨恨地骂开了,“你个娘皮子的狗东西,竟然敢对老子下暗手,老子今天若不弄死你,还真他娘的不算个东西了!”心头大骂之余,将体内那股子气流引出来,全身一顶一撑,顿时将被制的穴道化解,猛地取出那把收在自己身上的小飞刀,一刀向蓝天花插去。 蓝天花做梦也没有想到被他独门点穴法点住的穴道还能轻易被人化解,一着失察,被震呆了,竟眼睁睁看着杨坏那把小飞刀插进自己的胸口。小飞刀只有一寸来长,按理说也是要不了蓝天花的命的,可是杨坏恨他对自己使暗手,插进去之后,又用掌狠力地拍了一下,于是那把小飞刀立刻穿破他的心脏,扑地一声打后背射了出来。 蓝天花吃不住穿心剧痛,嚎叫一声,大块的身子向后翻起,仰面倒下。 鲜血立刻从他的胸口标了出来,拉成一条血线,淅淅沥沥的,先是老长,然后收缩,最后弯下去,那地方仍然流血。 地面一下子就变红了,蓝天花哼都没哼就丧了命。 事情变化太快,很多人只是看到蓝天花倒下。 丁小浪吓得脸色苍白,第一个反应就是拉着自己的情郎逃命。急忙间抽出几把飞刀向着犹在发楞的蓝老爷子狠狠打去,拉起杨坏就跑。 他们快,蓝老爷子比他俩更快。只见蓝老爷子衣袖一挥便将飞刀打落,身子一跃咚地一声落到杨坏面前,堵住去路。 杨坏大怒,甩开丁小浪的手,怒叫道,“你干什么啊!杀了便杀了,人是老子杀的,老子还不认账不成!” 丁小浪大急,“可是这样你会死的。”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家五姑娘,现在就怕了杨坏出事。 杨坏忍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蓝衣堡的人本来个个该死,死有余辜。他们想方设法制造混乱,企图引得各大门派自相残杀,心机太毒,这样的帮门如果不趁早铲除,将来必然会祸害整个武林。”冲着蓝老爷子吼叫道,“告诉你吧,所有的人都是老子杀的,唐千手、司空林、傅天华、黑判官黑金刚,还有你暗中派到白石城去的高手们,全是老子一手策划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你有本事,只管冲着老子来就是了。” 大堂一阵混乱,项铁衣和雷刚猛地站了起来。 有人高声地叫,“杀了凶手,为二堡主报仇!” 有人拼命地喊,“杀了他,杀了他……!” 叫喊声中,一下子冲上几十人,将杨坏和丁小浪团团围住。 杨坏又在大笑,“蓝老爷子啊蓝老爷子,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想把老子困死么?你若有种,一个人过来跟老子干,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第118节:初显神威 蓝老爷子气得全身打抖,猛地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杨坏,大声叫道,“都给我让开,敝人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敢跑到敝人生日宴会上来杀人行凶。”眼睛一挤,两道阴森森的冷光直射杨坏的眸底。 杨坏大步的迎着他走去,指着自己说,“就是老子,你认得不?老子不仅杀人,昨天晚上还去暗探过,听说你已经练成了什么《黑龙神功》,现在只管冲着老子使出来就好了。” 《黑龙神功》几个字一出口,大堂内一阵惊呼,项铁衣和雷刚都忍不住脸色大变。 丁小浪吓得一把抓住了杨坏,“快逃快逃,《黑龙神功》是失踪了几百年的邪门魔功,一旦练成,见人杀人见物毁物,你决计是打不过他的。”一边说一边往后拉,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杨坏又生气了,将丁小浪一推,“不要管我,他的《黑龙神功》厉害,难道老子的《混沌神功》就不厉害了?”这家伙一时情急,又怒又恨的,还不服输,于是将《混沌神功》这码子并不存在的东西都扯出来了。 话音刚落,雷刚大叫一声,“我来领教领教堡主神功。”跃身而来,一掌打向蓝老爷子的脑顶。掌风如潮,方圆丈内顿时为掌风所袭,如同高天狂风倒泻而下吹散一切。 单凭这手开碑破石的内功,便足以让人心惊胆寒退避三舍。 哪知,蓝老爷子左手一挥,猛然扑出一团黑气,蓬地一声便将雷刚打了回去。不仅将雷刚打出的掌风化尽,后头黑光一闪,还直向雷刚面门扫去。好在雷刚也是当今江湖几个屈指可数的拔尖高手之一,关键时刻换位移身躲了过去。结果那片本来扫上雷刚面门的黑光扫到了后面一人身上,那人哼都未哼就倒下地,全身发黑而死。 项铁衣和雷刚为其凶猛所慑,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蓝老爷子冲着众人发出低沉的如同鬼魅的叫喊,“杨坏杀了敝人亲弟,谁敢帮他,敝人便与他不共戴天,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雷刚还真的被吓住了。很显然,蓝老爷子的《黑龙神功》已经完全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黑龙神功》一旦练成,就等于体内养了一条黑龙,奔突出来杀人如麻尸横遍地,雷刚虽然不惧于蓝老爷子的威压,但也绝对不会做无所谓的牺牲。 看在杨坏陪他喝酒的份上,已经帮过一次了,实在帮不了,只得作罢。 蓝老爷子转头向着杨坏,冷森森地狞笑,“我看还有谁能帮你。” 这一次几乎跟上次一样,话音刚落,又一人跃身杀来,却是一身如火的丁小浪。 丁小浪还没有杀到蓝老爷子头顶就冲着杨坏尖声叫开了,叫他快逃,赶快趁机逃得远远的。 可是她也像雷刚一样,被蓝老爷子一团黑气就打飞回去。雷刚躲过了后头黑光的追袭,丁小浪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内功修为方面没有雷刚刚猛,结果气被打散,躲得一慢,被一缕黑光扫过手掌,那条手臂顿时麻木。 她知道是中了毒了,连忙运起体内的气流往外逼。 然后黑龙毒实在实在太厉害了,根本逼不住,不仅没有逼出体外,反而向着手臂一路浸上来。 杨坏见她中毒,连忙冲过去,一把将丁小浪扶住,“丁丁,我帮你逼毒。” 雷刚和项铁衣飞跃而来,落在了左右。 蓝老爷子阴冷的笑声传来,“谁也救不了她了。你杀了我的弟弟,我要你眼睁睁地看到你心爱的女子,比我弟弟还要惨烈百倍的死在你的面前。” 杨坏一听双眼血红,突然暴吼一声向着蓝老爷子扑了过去。 蓝老爷子杀机大起,“正好,敝人将你两个活活折磨死,比折磨一个更好。”挥掌就打出一团黑黑的毒气。那团毒气端的快速端的腥臭,一闪眼就过来了,后面还一带着一片黑光,就算前面的打不中,后面黑光一闪也能将你放倒。丁小浪就是这样子被打中的。 关键时候,还是保命要紧,总不可能明知道打不上对方的,还主动去送了命吧。 杨坏一滚身向着旁边躲开。 两人一动手,蓝老爷子那双手掌简直就像捉住了黑色的闪电,一团团一片片一堆堆地冲着杨坏放了出来。 堂屋大乱,众人怕不小心打到自己身上,纷纷退开。桌子凳子倒了一地,又被蓝老爷子的黑色毒气打得变成碎木烂条四处飞溅。 蓝老爷子如同一个亡命的食血魔鬼不停的追打着杨坏,令人惊讶的地,就是在他那种形同疯狂的追杀下,整个堂屋都几乎被全部扫开了,杨坏却始终避来闪去地没让他得手。 眼看着一团黑气要打到杨坏身上,将他一掌打死了,偏偏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杨坏又躲了过去;眼看着,一片黑气要扫到杨坏的腰间,将他一扫两断了,偏偏也在这生死呼吸的刹那,杨坏再一次躲了过去。 不错,杨坏是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下风,但是他的身手极快极快,而且灵活得几乎叫人无法想象。看他翻滚、横腰、摆身、旋转、后倒、前蹿、身子打转,快得好像旋转的麻花,蓝老爷子气得双眼血红,眼睛都要流出血来,吼叫连连,冲上去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 杨坏一边躲还一边骂,骂蓝老爷子的娘,骂他娘的娘,骂他的祖宗和后代,简直将他全家前后五百年都骂遍了。他骂的话又刺耳又难听,期间还夹杂着似笑非笑的挖苦嘲讽,更让蓝老爷子气得全身流动的血管都要爆开。 其实杨坏已经被逼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多亏了孟惊龙当初那种特殊训练法,激发了生命潜能,让体内气流流动的情况下对于外界强人体内气流及气流特点均有强烈的感知作用,蓝老爷子是个强人,而且是强人中的强人,那种感知反而更加明显,蓝老爷子要打哪里了,发出多强的气团,他几乎全部事先就感知到了,随之作出各种各样的躲避动作。速度上,他还比蓝老爷子慢一些,只因事先感应得到他的进攻来路,每每抢先避开,于是千惊万险的一幕就出现了:往往看似打得中的,结果被他躲开了;往往看似抓到到的,结果被他逃离了。 两人从大堂屋的这头打到那头——主要是蓝老爷子主动追打,再打回来,桌桌凳凳全部碎了,杨坏翻翻又滚滚,滚滚又翻翻,宁是始终没有让他得手。 第119节:挟持人质 蓝老爷子阴沉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心说名动天下的豪侠雷则被我一掌就打开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倒像个妖怪跟敝人斗起法来了!越发地加大了打击的力量,双掌猛地一推,一条黑龙从中奔出,扑天盖地的向冲杨坏扑去,一刹那杀气滚滚恶风重重,只见黑色巨龙上下翻滚盘杀一团,根本看不见杨坏的影子。 过了片刻,黑龙散去,隐隐现出杨坏模糊的身影,这时蓝老爷子又发出一片黑光扫地而过,直奔杨坏的胸口。 岂料,杨坏还是往旁边一移身就躲过去了。 想当初,全身被包只剩嘴巴鼻子,为了避打,他还能凭感觉躲过无数人的棍棒追击,何况现在耳朵能听眼睛能辩全身还没有包上那层厚的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甲衣,而且何况对手还是蓝老爷子一个人呢。 蓝老爷子气了个半死,杨坏也累得够呛。 这阵子,两人竟莫名其妙地冷了场,眼睛对眼睛地顶上了。蓝老爷子阴森森的眼睛直盯杨坏眼神深处,喉节轻轻地耸动着,想打什么法子将他搞死。杨坏呢,再紧紧地盯着蓝老爷子,嘴巴张得比碗还大,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热汗滚滚而落,全身都湿透了,因为天气冷,使得看上去他全身都腾起了一层雾气。 两人还是眼睛对眼睛地顶着,很明显这样下去杨坏是斗不过蓝老爷子的,甚至别说跟人家斗,被人家追得满世界乱跑,累都得累死啊。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那个低声下气逆天顺受、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小丫,忽然无声的从杨坏身后冲了出来,一刀向着杨坏的腰眼刺去。 与此同时,蓝老爷子双手一动,似乎又要发出一条黑龙来。 杨坏的眼光被蓝老爷子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根本没有声音的小丫。 寒光一闪,刀刺了过来。 蓝老爷子心里隐隐生出一丝遗憾:本来想将这个人活活捉住,让他受尽一切折磨后再弄死的,现在一刀给小丫插死,实在是太便宜杨坏了。可笑他并不知道杨坏躲过他那亡命般的打击凭的并不是眼睛,而是体内气流的感应。这阵子,杨坏的眼睛虽然往后面看,心里却很明显地感应到了危险的存在,小丫一刀刺来,他的身子飞快往旁边一移,不仅没有被刺中,而且伸手就将小丫的刀夺了过来,另一只手用力一抱,将小丫抱住,刀子一横,就勒紧在了小丫那稚嫩的脖子上。 蓝老爷子吓得惊呼出声。 杨坏仰头就大笑起来。 现在,他又有得意的资本了,疯狂地笑着,笑得那么狂妄那样忘形,好像别人都成了他的小孙子一般。 蓝老爷子挥掌就要往前冲,杨坏尖吼一声,“给老子站住!”他又乖乖地站住了身。 “乌鸦王八的,他娘皮子的狗东西,你蓝老爷子算个什么东东,给老子提鞋都不要,居然敢跟老子作对儿,老子今天就杀你全家烧你全堡,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对着蓝老爷子骂孙子一样大骂起来。 蓝老爷子气得全身乱抖,不经意瞅见丁小浪被雷刚项铁衣护在不远处,一人正帮着丁小浪逼毒,不由怒极恨极,突然跃身而起向丁小浪扑去,放出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地向着雷刚项铁衣封头盖脸一阵冲杀,迫得两个闪退不迭,探手一抓,便将丁小浪抢了过去,跃身回去,落在杨坏面前, 现在的情景是这样:杨坏抓住小丫,用刀子顶上了喉咙;蓝老爷子也抓了丁小浪,又手都狠狠的掐在丁小浪的脖子上。 丁小浪的毒还没有完全逼出,经他这么一弄,犹在发黑的手指,立刻一节一节透过手掌向着臂上浸袭。 浸到哪里,哪里便是黑黑的一团,浸到胸口那还不死的干净? 蓝老爷子恶狠狠地冲着杨坏叫,“你抓了我蓝衣堡的人,敝人也抓了你的,你若还想让丁小浪活命,赶快交换人质,要不然,黑气一浸上肩头谁也救不了她了。” 哪知他的话才落间,杨坏更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狗东西的龟孙子,老子现在命令你,马上给丁丁吃解药,嘴里敢嘣半个不了,老子立刻废了你的女儿。” 蓝老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命令我给丁小浪喂解药?” 杨坏大骂说,“乌鸦的,你没有生耳朵吗,老子不仅命令你喂丁丁解药,还要给老子两匹快马,将老子和丁丁平安送出蓝衣堡!” 蓝老爷子越发觉得是在梦中,忍不住冷笑连声,“你抓住的并不是我的女儿,与我何干?你想用她来威胁我,简直是做你的……” 话没说完,杨坏冲他一声暴吼,好像打了一个晴天霹雳,吓得蓝老爷子全身都是一跳,“老子告诉你,不管小丫是谁的女儿,你都得给老子立刻准备快马?你敢不去,老子立刻就将小丫当众强占,然后再一刀杀了。” 见蓝老爷子还是一动不动,眼睛阴沉得如同伺机咬碎自己喉咙的恶狼,杨坏越发的大怒了,“狗东西,你不听是不是?”猛在一勒,鲜血立刻从小丫的颈上流了出来。 蓝老爷子吓得脸色苍白,猛地高高举起一只发黑的手掌,对着丁小浪的脑心,毛发抖动,嘶叫起来,“快快放了小丫,否则我就一掌打死丁小浪!” 杨坏突然怪笑起来,“蓝老爷子,你个狗东西,凭你也配吓唬我?你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老子生来就是一个混混,天天混的,你想吓我,门都没有!告诉你吧,如果我抓住小丫后,你不抓丁丁来威胁我,还说明小丫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可笑你这么一个笨到了家的蠢猪,居然想到了抓我心爱的女子来要挟交换人质,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知道是你将小丫训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的,你对她的宠爱肯定到了可以用自己性命交换她小命的地步,这么重要的人控制在老子手中,还有你的好吗?老子现在再命令你一次,你若不乖乖地听从老子命令,且看老子的手段。”说着,一只魔手猛地在小丫身上一撕,便将她胸口的衣服扯开大半,疯狂大笑。 第120节:逃出魔窟 蓝老爷子本能地又举起了掌,气得全身哆嗦脸色铁青,但是那只手掌怎么也打不下去。 杨坏大怒,“你竟然还不给老子心爱的女孩喂解药?”又是一撕,手掌猛地一伸,压在了小丫的胸口,小丫全身一颤,震动了喉咙,那里的血流得更多了。 蓝老爷子吓得魂飞魄散,突然尖嚎一声放开了丁小浪,“不要伤害我的小丫,我给你解药,给你快马!”手指哆嗦地伸进衣袋里摸出一个瓶来,又哆哆嗦嗦地递给了丁小浪。 丁小浪连忙打开瓶盖,倒了两粒服下去。 杨坏狂妄地大笑,“早知如何,你又何必跟老子过不去,还不去准备快马。”说话之间,那只捂在小丫胸口里面的手再度向外一撕,撕得小丫的胸口全敞露了出来。 胸口小小的,又白又嫩。 冷气一扫,小丫全身都是抖的。 蓝衣堡一些高手实在看不上去了,操着家伙就要往上冲。 蓝老爷子极力忍住内心的恶气,硬是尖声将他们叫了下来,“站住,统统给我站住!”吩咐手下,“马上牵两匹快马过来。”说完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杨坏,生怕杨坏再下毒手。 杨坏冲着蓝老爷子冷笑连连,“蓝老头儿,都怪你看不起老子,才弄到今天这个局面,老子心爱的女人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休想动一动。” 此时此刻,蓝老爷子肯定后悔死了,今天是他的大寿,也是各路朋友前来庆贺的大好日子,没想到居然遇上了杨坏这样一个丧门星。杨坏表现越坏,他就越是打心里感到害怕。眼睁睁地看到丁小浪走到杨坏身边,他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是千百般的无可奈何。 “杨坏哥哥,真是解药,我的毒气没有了。”丁小浪向杨坏报喜。 杨坏冷笑,“他敢不给你解药吗?”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杨大侠,丁女侠,小霞求求你们放了小丫姐姐。” 小霞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冲着两人远远地跪下了。 杨坏扫视着周边,但见众人虎视眈眈,神色各异,雷刚眼睛比鬼还大,项铁衣满脸都是不信,六合帮的那些高手们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眉歪眼斜,可能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杨坏竟然混到了这样的地步,同样是控制了对方心爱的人作人质,杨坏居然那么卑鄙无耻却轻而易举地将丁小浪从蓝衣堡堡主蓝老爷子的毒手之下成功地救了出来。 他们没有法子,只有看得口眼歪斜。 对于小霞的哭求,杨坏哼都没哼,只是大声地命令着蓝老爷子,“叫所有的人让开,给老子让出一条路来,老子若是有半点闪失,小丫也休想活命了。”架着小丫四周转了一圈。蓝老爷子又惊又怕,命令周边众人向四周让开,一边老泪纵横地向着杨坏哀求,“杨大侠,请你高抬贵手,你就放了小丫吧,只要你放了她,我蓝天树对天发誓,一定放你与丁小浪平安离开,从今以后也不会再追究今天之事。”就差没给杨坏跪下了。 杨坏冷哼,“你说的这一切都没有用,老子没有离开你们蓝衣堡的范围之前,你就休想叫我放人,我若是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敢在江湖上混吗?” “那么,你就让她松松气,不要再勒她的喉咙了,她流了那么多血,会死的。”蓝老爷子一看求也没有用,只好又极力地耐住性子让了一步。 人家一让,杨坏心中一得意,就心软了一些些,“那好,你给老子拿条套马链来,我将她的双手绑上,然后就放松一点。” 很快,套马链拿过来了,两匹快马也牵了来,杨坏吩咐丁小浪将小丫的双手反过去,绑了起来,之后那把刀仍然始终不离小丫的喉咙左右,抱着她跃上马,拿刀的那只手臂箍紧小丫的上半身,手腕回转,刀子仍然压在小丫颈子上,一只手拉起缰来,放马前行,向着蓝衣堡大门小跑而去。 蓝老爷子气得要疯,好几次想逮着机会下手,但是每每没有把握,只得放任杨坏和丁小浪出了大门。 出大门后,杨坏又回过头恶狠狠地威胁追出来的蓝老爷子,“你若让老子平安离去,小丫的性命可保,我保证不会伤害她,但是你想派人来追,或者在天空放着信鹰监控,那就对不起了,老子咔嚓一声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你就只好挺小丫收尸了。” 蓝老爷子都哭出来了,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只求你保住小丫性命,蓝衣堡绝对不会派人去追你的。” 就这样,杨坏与丁小浪扬长而去。 直到两人走得影子都没有了,蓝老爷子才将被气得憋在喉中的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指天划地地嘶叫,“杨坏,今天晚上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叫过手下一群人,低低吩咐几声,那群人如飞而去。 快马奔了一段路,丁小浪说,“好歹我们又逃出来了,放了小丫吧。”她倒心软,看到小丫艾艾可怜,实在不忍心再为难这个小丫头了。 杨坏说,“丁丁,你以为我们那么容易逃出蓝衣堡啊。” 丁小浪说,“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杨坏看看四周,满脸露出极度的冷笑,“逃出来了,你想得倒美!蓝老爷子那个狗东西肯定会在前面二十里外那个迷朦渡聚集高手,阻拦我们的。”丁小浪茫然说,“那有什么用呢,只要我们带着小丫,一样能够过去的呀。” 杨坏大声说,“你错了。” 丁小浪说,“为什么错了?谁敢上来不怕我们杀了小丫吗?” 杨坏说,“不怕。” 丁小浪不信地说,“刚才我们还要挟小丫从蓝衣堡里逃了出来,难道到了迷朦渡就不一样了?” 杨坏拉住马,“不一样。你没看到小丫的眼睛吗,她被我抓住之后,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她的眼睛始终都望着蓝老爷子,她将蓝老爷子的心都望碎了,所以说,不是我们要挟了小丫才逃出来的,而是以前蓝老爷子对小丫太过溺爱了,简直就溺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小丫那种娇弱不胜的模样和垂垂等死的眼光下,他再恶再毒也狠不下决心,所以只有放任我们而去。”话锋一转,“可是,当小丫淡出他的视线之后,他虽然还是怕伤着小丫,但是毕竟不能亲眼见到了,这个时候,我对他所做的那一切,就会在他的心里火山般地爆发出来,他会气得吐血,会派出所有的高手前来捉拿我们两个。当然了,他会吩咐手下尽量不要伤到小丫,但是绝对不能让我们逃脱。换句话说,蓝老爷子现在肯定已经放出了信鸽或者信鹰通知蓝衣堡范围内的所有高手前来堵截,对小丫是能救则救,对我们则是势在必杀,如果我们还拿小丫去要挟他们,他们也会大开杀戒,如果我们真的杀了小丫,那就更加凶险了。” 第121节:绕道而行 丁小浪听得脸都白了,“杨坏哥哥,是不是你多虑了啊,怎么可能这样子啊。” 杨坏说,“不是我多虑,而是我对‘江湖险恶’这四个字,天生有着不同常人的理解能力,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去迷朦渡,得改道。” 丁小浪惊讶说,“改道去哪里?” 杨坏正了正神色,“仍回蓝衣堡。” 丁小浪惊呼出声,“你不会是说着玩吧,我们千辛万苦地逃出来,又转回去?”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杨坏,满是不信。 杨坏坚定地说,“就是回蓝衣堡。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能直接回去,必须另外找条路,绕回蓝衣堡。” 丁小浪说,“怎么绕?” 杨坏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刚刚出了蓝衣堡不足三里。前面二十里,是迷朦渡。后面是蓝衣堡。往右走,大约十多里,有一个叫无人渡的小渡口,过了那个渡口可以很轻松地逃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知道的地方,蓝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会在无人渡和迷朦渡这整个河流上布控,我们从哪里渡河,都是死路一条,他们会组织高手沿河展开疯狂追杀。往左走,离得河面已经很远了,而且看上去全是荒林,快马不好走,只有步行。蓝衣堡那些高手,如果带着专门训练过的猎犬或者其他善于追踪的东西来,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 丁小浪生气地说,“你不分析还好,一分析,我们都没处可走了。” 杨坏说,“我有法子。”抱着小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望望四周,说,“丁丁,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一件来,我有一个法子。” 丁小浪娇红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没什么。”杨坏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又将小丫的鞋子也脱了下来,抓过丁小浪的衣服,包在一起,扎到马鞍上,再将两匹马牵到左边的一条荒道上,狠力的打出两鞭,打得两匹马落荒而逃。 小丫说,“你们逃不掉的。我知道,你想让马载着我们三个人的气味,往那条荒路跑,让蓝衣堡那些高手带着斑斓去追,但是你们是跑不了的,马现在走了,我们走哪里同样会留下气味的,而且比马还要浓,很快就要被斑斓追到了。” 杨坏大笑,“原来你们蓝衣堡追踪的东西就叫斑斓啊,可惜的是,它永远只会去追两匹马,却不会再追我们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拧开盖子,在小丫和丁小浪身上各洒了一些,又在自己身上洒了几滴,收起瓶子,抱着小丫就往左边的林子里潜去。 丁小浪恍然大悟,“这种东西是不是能够去掉身上的气味的?”杨坏低声说,“不是,但是它能让前来追踪的动物产生极度的难受和恶心,所以,斑斓到了这里,也只会去追那两匹马,而不是追我们。” 小丫又说,“也是没用的,那条道,我知道跑到哪里去,跑到头也就三十里,蓝衣堡的高手追到头,还是会转回来的。” 杨坏坏笑,“等他们转回来,肯定也是怀疑我们往右边那片荒草地跑的,又会往那边追。追到无人渡然后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肯定又回到了蓝衣堡。再等他们沿着我们这路追来,直到追到蓝衣堡,我们肯定又抢先一步,潜过蓝衣堡从右边的荒草地逃了出去。那个时候,无人渡的高手肯定已经撤走了,我们正好过渡,放马狂奔,很快就能逃出蓝衣堡的势力范围了。” 丁小浪说,“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马了啊。” 杨坏说,“到时会有的。” 来蓝衣堡之前,孟惊龙早就计划好了,明天早晨天亮之前会派人在那里接应,当然不可能没有快马。 小丫的脖子都痛得吃紧,但是还在轻轻地说话,“你想得好,主人也会想得好的,怎么斗,你还是斗不过主人的。” 杨坏真想给她两巴掌,“原来蓝老爷子就是你的主人啊,呵呵,真想不到,你是小主人还有主人啊,不过以后你恐怕要换主人了。”撕下一块布来,将小丫的嘴巴蒙着,向着林深处潜去。 这里出了蓝衣堡不过两三里地,杨坏的计划也就是包着蓝衣堡转大半个圈子,逗得蓝衣堡那些高手昏头转向之余,从蓝衣堡的后面——也就是北面的荒漠地带,趁着晚上潜过去,再继续绕行,转到蓝衣堡西南方向的无人渡。 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杨坏的计划还有一个好处,就算天空有信鹰监控,也绝对看不见林中的三人。再说了,早先他就对蓝老爷子威胁过,如果看到有信鹰监控会一刀杀了小丫,蓝老爷子只要对小丫心存着救护之心,就是有鹰也不一定会放出来。 小丫的脖子受了伤,结了老长的一条血痂。这是杨坏跟丁小浪学到的,想当初她就这样对付自己的,才过了多久啊,自己就将这招学会了拿来对付别人,并且先前那个对自己下狠手的丁小浪,居然成了自己的情妹妹,这件事想起来实在有些可笑。 进了林之后,全在杨坏的意料之中,下午到黄昏绕了半个圈,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天黑的时候,绕到了蓝衣堡东北方向的位置,经过一片矮林,就可以望到茫茫无际的荒漠了。 晚风呼呼,比刀还冷。丁小浪突然伏下身轻轻地咳起嗽来。 杨坏将小丫放下,解下蒙嘴的布条,用刀顶住她的喉咙,“说吧,怎么过去?” 小丫怕怕地说,“什么怎么过去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杨坏冷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逃到这里来,完全是有原因的。此前,我曾经派人秘密潜入过蓝衣堡,送出一个重要消息,据那个消息说,蓝衣堡东北方向有一条通道可以一直通到西北方向的河边,沿河而下,很快就能走到无人渡。” 小丫比杨坏还冷,“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孟惊龙派来的幽灵斩吧,原来你是孟惊龙的人。幽灵斩是好像是送了什么消息出去的,但是很快被我家主人发现,送掉了性命。” 第122节:死不服输 丁小浪脸色难看地走过来,“杨坏哥哥,小丫怎么说你是孟惊龙的人,你不会吧?” 小丫说,“他就是,要不然,除了幽灵斩从来没有什么人从我们这里送出过消息,我家主人后来恼恨幽灵斩通风报信,将他的头都切了,他却知道蓝衣堡后面的暗道,你想他是不是孟惊龙的人?”弱弱地眼光转到丁小浪脸上,“丁女侠,现在,你的肚子是不是很疼?” 丁小浪顿时脸色大变,“你……你对我下了毒?” 小丫说,“才不是呢,是你自己中了毒。” 丁小浪说,“我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小丫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解黑龙毒的解药本身就有毒,所以,黑龙毒的毒解去之后,你的身上其实又中了另外一种毒,只是暂时没有发作,一下子觉察不到而已。这种毒发作起来的时候,比黑龙毒还要折磨人,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直到将人活活痛死,刚才你那声咳嗽,就是你毒发的征兆,所以说,中了黑龙毒之后,纵然被开,最终还是引火烧身。” 杨坏一听大惊失色,又看见丁小浪这时竟真的用力按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怒火中烧,“娘皮子的蓝天树,老子与你拼了。丁丁,你等着我,我这就去为你讨解药。” 想必更痛了,丁小浪吃力地抓住杨坏的手,“不,不要去。”生泪都流了出来。 杨坏大急,“你先等等。”将小丫一把抓过来,恶狠狠地问道,“丁丁的毒怎么样才可以解去?” 小丫说,“解药简单得很,我也知道,满山遍野都有,可就是不告诉你,你杀我们蓝衣堡的人,就像割草一样,你以为那么容易的啊,现在我也要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 杨坏忍不住怒火中烧,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快点告诉老子怎么救人,否则老子一刀杀了你!” 小丫艰难地喘着气,居然笑开了眼睛,“你杀了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敢不说,啪啪!”杨坏抽手就狠狠地打了她两记耳光,打得好重,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小丫流着血笑,“打女人的,不算男人,我更加瞧不起你了,那个法子也更加不会告诉你。” 旁边,丁小浪又痛起来,呻吟出声。 杨坏转头一眼,丁小浪已经整个人倒在草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全身都缩成了一团。连忙放开小丫跑过去看,才一刹那工夫,只见丁小浪娇红的脸已死白一片,没有了半点血色。她拼命地咬着牙,双手努力揉紧,猛地一挣,痛哼一声,鼻子里就冲出红红的血来。 杨坏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爬过去抱住丁小浪,“丁丁,丁丁你怎么啦。” 丁小浪吃力地说,“肚子好痛。杨坏哥哥,我可能要死了。” 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上了杨坏的眼眶,杨坏感到自己紧紧抱着的这个躯体,不停的发出间歇性的颤震,期间猛地抖了一下,丁小浪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喊,用力甩开杨坏的搂抱,滚到地上手抓脚踢乱作一团,按都按不住,只是眨眼工夫,一身滚乱,秀发蓬散开来,嘴里里也流出血来。脸色煞白,满面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 她的眼睛一刹那也变得毫无生气,眉头紧紧地皱着,整张脸都像皱起来了,嘴里、鼻里不停的渗出血水,最后连眼睛都开始变红,开始渗血。 杨坏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是有气流的,连忙引起气来,抓起丁小浪的手,将自己体内的气流往她身上顶,哪知才顶过去,丁小浪突然一声尖喊,身子用力地挺起,一口鲜血喷出口外,顿时昏死过去。 杨坏心里那个恨啊,痛啊,恨不得先将自己稀里哗啦的两刀劈了。他突然想到小丫说过解药遍地都是,往旁边乱看,冷不丁发现那个小丫竟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往树林里藏去,气得肺都炸了,怪叫着飞掠过去,将她又抓了回来,双手用力的抓紧她的双臂,血红着眼睛冲着她叫,“到底什么是解药?什么才是?你若再不说,我就将你的双手双脚全部斩断,叫你比丁丁还要悲惨百倍。” 小丫竟又笑了,笑得那么的柔弱而开心,“你砍啊,砍啊。跟你说吧,你的丁丁马上就要死掉了,死的时候,她还会痛,比现在还要难受还要痛苦,她会痛得全身扭曲面目狰狞,五官都要流出血来,并且挤在一起,直到最后手脚都缩成一团,身子也弓起来,变成一个最难看最难看的怪物死在这里。” 杨坏一听,没差点儿当场昏倒。一看小丫竟还是得胜似的微笑着,气得杨坏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插在了她的腿上,虽然不深,但够疼的了,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你倒是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活活地折磨死你。” 小丫艰难地出着气,突然一口吐在杨坏脸上。 杨坏简直气疯了,抓起她又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小丫嘴巴血水直流,狂叫道,“还说不说?” 小丫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又吐了他一口,吐得杨坏满脸都是血。 这个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居然比杨坏还不怕死。 霎时,杨坏几乎傻了眼。 小丫还在低声地骂,“没用的男人,没出息的东西,连女人都打的,我看到你就恶心作呕。”那把匕首还插在小丫腿上,小丫把脚伸过来,“你有本事,把我的脚砍掉,插在那里也太浅了些儿。”说完,又吐了杨坏一口。 杨坏气得尖叫,“你再敢吐……” 话没说完,又是一口。 杨坏怒极恨极,猛扑过去,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狠狠的抓住她的脖子,小丫挺不住,双手又被反绑着,很快就被掐得眼睛翻白,快断气了。 杨坏猛然意识到如果将她掐死,那么丁小浪那一丝丝的活命希望都没有了,只得恨恨地又放了手。 小丫艰难地吸着气,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呼吸。 杨坏骑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头发乱摇,“告诉我,快告诉我解药到底是什么?” 小丫吃力地睁开眼睛,吃力地说,“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说完了,还像刚才,又是一吐。 第123节:不择手段 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吐在自己嘴边,可还是将杨坏又一次彻底地激怒了,不知所措地压着小丫的头,双手到处乱摸着,简直就想摸个石头来一下将她砸死算了。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软酥酥的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摸到了小丫的胸口。小丫胸口的衣服早被撕破了,杨坏的手正好摸在她的小小玉峰上。 小丫又冲着他吐。杨坏气得眼星金星,心里恶骂道,一向只有老子吐别人,你这个黄毛野丫头,竟敢吐老子,看老子怎么对付你,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坐,猛地抓起小丫半破的胸衣几下扯开,冲着她恶狠狠地叫道,“你再不说,老子就强占了你,再将你卖到青楼去,叫你生不如死。” 小丫那双眼睛极度地蔑视着他,在她眼中,仿佛杨坏连只蚂蚁都不如,用力的闭紧嘴巴,又用力的冲着杨坏吐出来。 她竟然还在吐。 擦擦脸上的血,杨坏更加气了,已经没有言语来形容是哪种心情,他本来就是小混混,为着目的有时候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小丫越是难以征服,他就越是要逼着小丫说出解药,小丫越是不怕,他就越是要让小丫感到害怕,小丫越是吐她,他也越是要小丫自己将口水舔回去。 在一股恶意念头的支配下,杨坏好像疯了一般,疯狂地撕去了小丫的衣裤。 当小丫全身都露在了杨坏的眼皮子下的时候,杨坏血红着眼睛,凶狠狠地凑到小丫眼睛边去,发出低沉的如同走投无路的恶狼的号叫,“你还说不说,再不说老子就破了你的身,叫你永远无脸见人。” 又是一口血水吐出来,居然吐进了杨坏的大张着的嘴里。 杨坏气极恨极,心里说好吧,你吐老子,老子就让你知道也吐老子的后果,老子要你一辈子都做不了人。你若是不说,老子就是将你摧残到死,也得叫你将解药说出来。接下来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杨坏就像丧心病狂了一般,飞快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拼命压上了小丫的身体,要逼她说出解药来,可是他越是这样逼小丫也越是死都不服,于是杨坏丧心病狂地想要进入她的身体,幻想以此来逼小丫就范,可能是位置不准,可能是小丫太小,也可能是杨坏自己手忙脚乱地根本没有用上力,总之开始怎么都没法进入。 杨坏正想下来,冷不丁瞅了小丫一眼,小丫正眼光冷冷地盯着他,口里又冲着他吐了一下。 他娘皮子的黄毛丫头,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在吐自己,这下子,杨坏真的气得眼前发黑,差点儿被气昏了。同时,心里的愤恨也被激发到了极点,心说你看不起老子是吧,笑老子征服不了你是吧,老子今天就要将你给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又扑了上去,终于猛力刺进了小丫的体内。 杨坏恨小丫不屈服自己,进入之后毫不怜惜地冲了几次,眼睛对着眼睛恶狠狠的冲着小丫发出低沉地狼嚎,“解药到底是什么,快说,要不然,我叫你今天就这样死在这里。” 为了救下丁小浪的命,他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小丫又吐了他一下,吃力地说,“去死。” 就是这样了,她还是不肯屈服。 杨坏做梦也想不到小丫现在已经被自己破了身,居然还跟刚才一样抵死不服,这样的人, 就算你将她活活折磨死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啊,当感到小丫那娇小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抽搐颤抖时,杨坏突然感到自己多么的龌龊卑鄙,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这怎么可能是他的作为啊?他又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啊?! “不,不是这样的!”尖叫一声,杨坏从小丫的体内退了出来,向后退去,小心却绊上了丁小浪的身体。 “丁丁,丁丁。”他又去呼唤丁小浪,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身无寸缕的。 丁小浪没被唤醒,杨坏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淡黑之色。 有个念头,丁小浪要死掉了。 杨坏心痛欲裂,猛然冲到小丫的身边,仍想将小丫狠狠地逼问,一眼却发现小丫小脸苍白,竟也像个死人了。 接着,他看到了小丫那血迹斑斑的下身,天啊,为了威逼小丫,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自己还算个人吗?侵犯过敏敏之后,杨坏是满把满把的内疚和后悔,小丫看起来比敏敏还小,竟而仿佛已经被自己弄死了,这是怎样卑鄙无耻没有人性的事啊! 杨坏哭了,突然想要在这里疯狂地大哭一场。 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这样一种难受,堵在心坎里,想叫叫不出来,想哭哭不出声。 我这个当该雷打天劈的,我这个畜生这个野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杨坏爬在地上,呜咽一声,居然真的哭了。 可能是哭声惊动了小丫,小丫无力地睁开了她的眼睛,盯着杨坏,还是像以前那样充满冷漠和蔑视,吃力地撑着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坐了起来。 恰好在这时候,丁小浪再次发作了,痛得醒来,尖叫着,滚动着,手抓脚踢,直到缩成一团。口里、鼻里、眼里都渗着鲜血,面容扭曲,狞狰恐怕,声音沙哑,身子弓起,都快要变成一个几乎认不出来的妖怪了。 第125节:无人渡口 出了地道,就听见了小河流水的声音。 天气依旧干冷,到处一片死黑,已经是夜晚了。 杨坏清楚记得,今天就是完成任务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早晨天亮的时候,会有人在下游的无人渡接应。他必须得想法子,趁着今天晚上就沿河而下,到达那个荒郊的小渡口。 他在想象着,那两匹马被发现后,蓝衣堡的高手们立刻就知道中了他的毒计了,然后他们又会回到大路上,开始对自己的去向进一步分析。然后他们会得出结论,马在左林荒道的尽头上,人肯定是往右边荒草地带逃跑的,因为人与马往同一个方向逃跑很容易被斑斓嗅到气味,是解释不过去的。于是他们又追入右边的荒草地,直到追到无人渡,与蓝衣堡布控在那里的杀手们汇合,结果,他们又发现上了当,于是便连同无人渡布控的杀手们一齐回到大路上,于是他们不再靠斑斓追踪,而是凭着肉眼可以辨别的细微特征追查自己的去向,因为不管怎么走,还是留下了一些脚印,于是他们又沿着脚印追入左边的林中,这一次是追对了,可惜整个下午已经过去了,夜幕降临下来。 到了晚上就不好找了,那些杀手们只好打着火把沿途寻找,有可能找不到,有可能会找到丁小浪毒性发作的地方。在那里,不仅丁小浪将草滚乱,自己还粗暴的野蛮侵占过小丫的身子,小丫流了那么多的血,那里草叶子上肯定也有。杀手们找到那里后,很自然就找到了地道口,一问,当然立刻就能问出有三个人从地道中过去了,当然随在后面就要追来了。 事情的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杨坏早就放映般地在脑海中放了几遍。现在最重要的是赶时间,蓝衣堡那些杀手们一旦知道自己进了地道,不可能想不到地道的这边就是河,也不可能想不到沿着河往下走又能回到无人渡。而过了无人渡,连夜向着南方奔走,不几日就能进入到消息帮的地界。 现在就是赶时间了,自己必须得天亮前赶到无人渡。 还有一个可能,蓝衣堡的杀手们知道意图后会立刻通知蓝老爷子,蓝老爷子会连夜派出大量高手抢先骑着快马赶往到无人渡,封锁那个渡口。 那样一来,杨坏就是死路一条了。 可是杨坏觉得,那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算蓝老爷子真的派出高手封锁无人渡,也还有最后的一个可能:孟惊龙派出接应的人肯定会提早已经达到了无人渡,蓝老爷子也往那里派人,于是他们之间会发生了一场血腥拼杀,最后的结果多半是两败俱伤,而自己仍然可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渡过河去,抢到马匹向南奔逃。 杨坏只顾想着心事,忽听丁小浪轻声地问,“杨坏哥哥,是不是要去无人渡?” 逃亡之前就听过杨坏的计划,现在来到河边了,丁小浪本能地也想到了那个小渡口。 杨坏坚定地点点头,“对,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 丁小浪又问,“小丫是用什么救了我的,她怎么好像受了重伤?” 杨坏心头大惊,当然不能让丁小浪知道自己对小丫所作的事情,要不然,她还不先跟你拼了性命?杨坏想把小丫放下来,又觉得不妥,天气这么冷,到处黑黑的,小丫的身子那么单薄,万一冻死了怎么办?退一步说,就算会有蓝衣堡的杀手随后追来发现了小丫,救了回去,自己那样对待过小丫,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不是始终亏欠着她吗? 亏欠别人的事情,杨坏一向都不愿意做的。 为了丁小浪,他将最卑鄙无耻阴险下流残忍歹毒的手段都用到了小丫身上,可一旦丁小浪活过来了,他又在心里不停的尾悔起来。 他想到自己的气流是可以用来解穴、驱毒或者疗伤的,连忙引出气来,抓着小丫的手,往她体内撑了撑,感应到那股子气流将小丫全身的经络到处撑遍了,才收了回来。 之后,杨坏决定,小丫是自己害的,还是由自己抱出去。当有一天,给小丫康复后,就算真要杀了自己也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万分怪不得小丫。 自己既然敢做,就要有胆量敢承担后果。 否则,那还算个男人吗? 如果连个男人都算不得,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劲头? 想当时小丫如果不说出解救丁小浪的解药,丁小浪死后,也许杨坏还会将小丫摧残一番。但是小丫主动说出来了,杨坏反而在心里觉得不安,好像欠了小丫一条命。 下了决定之后,杨坏让丁小浪抱着小丫,自己去旁边找了一根棍子来,向前摸索着前行。荒草地虽然尽是一蓬蓬的草,到底还算平坦,杨坏靠着那根棍子,就像一个瞎子一边走一敲,探着路沿河而下。 夜风吹起,草地沙沙地响,连寒虫都藏了起来。 风很冷,像一把把无形的刀从远方吹割而来,呼呼地,又吹到对岸去了。 幸好路还算好走,估计正是半夜时分,摸到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方圆数丈全是平坦的泥地,凭感觉,是到了无人渡了,杨坏带头站住了身,仔细地听。 他知道,即使来到无人渡,如果没有人接应的话,游过河去,明天还是有可能被人追上。 天黑黑的,半个晚上肯定走不远啊。随着杨坏站住身的丁小浪问,“到了无人渡了?” 杨坏压低声音说,“可能到了。” 以前,有几样东西杨坏是从来不离身的,一是匕首,二是弹弓,三是火熠子。自从被训成超级杀手之后,觉得弹弓太落伍,就丢掉了,但匕首和火熠子仍然是必带之物。 杨坏满身去摸火熠子,想吹燃来仔细看看,以确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无人渡。一旦确证,不管接应的人来没来,先过到河那边再说。 他的水性是极好的,游过区区一条小河,哪怕带上一个人,也是毫不费劲的事情。 哪知火熠子还没有掏出来,一样东西又蹿到了他的手上,在吓了一大跳之后,杨坏还没有来得及去打,那东西发出吱的一声刺耳尖叫,又跳走了。 第126节:呼唤帮手 杨坏感到不好了,这种不好的感觉来源于他昨天晚上夜探蓝衣堡大殿的时候就遇到过同样的事情,事后他也见到过了,是两只似鼠非鼠的东西,行动敏捷,反应快速,暗中能视,而且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可以在黑暗中攻击陌生人或者发出特有的警报向主人报信。 果然,那声尖叫一过,远处的荒草中一阵响动,突然点起了几十支火把,一群人黑压压地涌了过来。 如果杨坏再聪明一点,到达无人渡后就不会急于验证是否真的已经到达了,而是得先引出体内的气流感应感应。更或者,沿河一路下来,始终都不能放松对周边环境的感应,只要他一直坚持到无人渡,就有可能事先感应到那些杀手的存在,进而又悄悄地退回去。 可是他没有。 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一路上都没有闻到任何异味,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响,更没有碰到任何机关暗器,只能说明,追踪自己的对手一直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并且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他的心一旦放松,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得意最了不起的厉害人物,自然也就放松了对周边的警戒。 体内那股子气流,在你不有意无意感应一下的情况下,是引不出来的。出来之后自行流转于周身脉络之中,在你不有意无意使用一下的情况下——尤其是长时间忽视它的存在,它又会主动地潜藏起来。 杨坏太过自信,结果立刻就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被蓝衣堡派出的杀手们包围起来了。 为了对付杨坏,这一次,硬是几乎将蓝衣堡的厉害杀手全都逼出来了。 至少有上百号人,清一色的蓝衣,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的。 杨坏往河边退,发现这些杀手们紧紧地堵着,河中还冒出好多脑袋来,便知道蓝老爷子是真正下了格杀令的。 要不,这么冷的天,站在干处都几乎能将人冻死,蓝老爷子怎么可能派出精通水性的杀手潜到水中去等呢。 在自己没有侵犯小丫的情况下,蓝老爷子如果在这里,哪怕事后自己的良心是多么的谴责,他也会再大着胆子以小丫为人质作最后一次押注,可是现在,哪怕是蓝老爷子真的在这里,他都不忍心了。 丁小浪大声地说,“你们小主人在我们手中,再过来一步我们就杀了她。” 杨坏看到那个叫辛三的老头子从杀手群里出来了,干咳了一声,“你们现在放了小主人,我还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叫你们尸骨不全五官不分。” 杨坏大怒,“狗东西,你还想吓唬老子不成?就凭着你们这半拉子横眉竖眼的家伙,还真的想把老子收拾了?我们有人,以为老子就没有人了么?”一边引出体内的气来,一边冲着河对岸大声喊,“喂,快来救人,我们遇到蓝衣堡的杀手啦!” 孟惊龙说好了会在这里接应的,虽然现在天还未亮,但是怎么说也离得不远了吧?再说了,他们要接应自己,就是得提前到达吗? 杨坏还巴望着孟惊龙的人来接应呢,结果孟惊龙的人没有唤来,倒将另外一个更为棘手的人物唤出来了,远处一声喝叫,那地方升起了一条人影,三跃两跃飞掠过来,呼地一声落在圈内,居然是蓝老爷子。 连蓝老爷子都亲自出动了,杨坏感到更加地不妙了。 “杨坏,敝人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了小丫,敝人也会给丁小浪留一条后路,保证她活着离开。”蓝老爷子阴冷冷地说。 换了平时,杨坏大声骂出口了,可是今天的情况实在不一样,河中那些杀手潜过来,打水边上岸,与岸上的杀手将杨坏和丁小浪紧紧地困在了这个方圆数丈的地里。要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以小丫要挟蓝老爷子也是不可能的了。侵犯过小丫之后,杨坏在心里悔极恨极,唯一想着要做的就是将小丫带出去,等她身体康复后,将自己的小命直接交到她的手里,如果她要自己死,自己就去死;如果她要自己活,自己就去活;如果她要自己帮着蓝衣堡做杀手,自己也将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当然,那样没有人性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出来了! 蓝老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敝人现在只能给你十声报数的时间,在敝人从一数到十这个时间段内,你必须得做出选择,要不然,你将死得比什么都惨。” 杨坏想都没想就大声地叫了起来,“我不需要给你任何时间,只要你保证能够放过丁丁,我就让丁丁带着小丫跟你回去。” 丁小浪着急地叫起来,“不可以,要死我们也要死要在一起。”一边说,一边将小丫放了下来。 不知何时,小丫已经醒了,微弱着声音说,“主人,不要让我离开。” 她的话,显然是冲着杨坏说的。 杨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来,那是自己强行侵犯过小丫,帮他穿衣服的时候,小丫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主人,不要让我死”,当时,杨坏以为小丫头脑不清楚了,将自己当作蓝老爷子说的。可能现在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小丫再次叫自己主人。 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就看着杨坏。 而且说了这句话之后,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抓着了杨坏的衣服。显然,蓝老爷子也听到了小丫的话,全身猛地一震,脸色顿时苍白,尖急地叫道,“小丫,小丫你想干什么?怎么可能管他叫主人??” 可能是因为没有力气,也可能失血过多,小丫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白,听到蓝老爷子的叫喊之后,没有回头,也没有跟他说话,只是低微着声音对杨坏说,“你去告诉他,小丫有新主人了,那个人就是你。小丫不会再回他的身边了。” 杨坏心头剧震,怎么都想不通自己那样的对待着小丫,小丫现在竟而将自己当作主人了。不过这件事想起来也的确好笑,至少让蓝老爷子那个老家伙在自己面前颜面丢尽,这样的事情,他杨坏遇上了如果不笑,那是假的,所以杨坏接着就大笑起来,冲着蓝老爷子说,“想必你也听见了,小丫已经换了主人了,老子现在就是她的主人,你给老子死开一边去吧!”呸了一声,“你以为我能带人来,老子就没有?告诉你,你想嫁祸孟惊龙那些事情,孟惊龙早就知道了,并且还派了无数的杀手来,去偷袭你的蓝衣堡去了,你若现在回去,也许来得及回救,稍微一晚,你的蓝衣堡就会化成一片火海。”说着就冲天乱喊,“孟惊龙,蓝老爷子在这里,你快过来消灭他啊!” 第127节:成了主人 蓝老爷子冷笑连连,“杨坏,你就不要再演戏了,就是插血盟都有我的人,孟惊龙若是要来攻打蓝衣堡,敝人怎可不知。现在敝人倒是知道了,原来你是孟惊龙的人,你想将孟惊龙抬起来压住我,嘿嘿,我看你是吃错了药,我蓝衣堡既然连孟惊龙派来的幽灵斩都敢杀,难道还会在乎多杀一个吗。” 杨坏突然又大笑起来,“你且听听,是不是真的有人来了?” 蓝老爷子吓了一跳,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马蹄声。 马蹄声是从对岸传过来的,细细碎碎的,跑得并不快。响到对岸,现出快马的影子,马背上果然坐着一人。 蓝老爷子吃了一惊,冲着对岸喊,“来的什么人。” 那边立刻传来了一阵比过银铃的笑声,“深更半夜的,不回去好好休息,怎么都呆在草地里。”说完,身子打马背跃起,飞快地向这边掠来。这条河,虽然不宽,怎么说都有十几二十丈吧,那女子竟是一缩而至,轻飘飘地落在杨坏身前。 杨坏疑是见到鬼,没差点儿吓得高高跳起来。 火光下,众人看清楚了,来的是一个比丁小浪稍高的女子,双眉淡淡,双眼清清,鹅蛋脸,新月口,面颊融着一抹暖暖的春光。秀发自然地垂散,身上披着一件极长极厚的狐毛披风。 这女子看了看丁小浪,脸露惊喜之色,“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丁小浪立刻冲上去将她抱住了,带着哭腔说,“飞狐姐姐,快救我们。” 杨坏一听她叫出“飞狐姐姐”四个字,心神大震,顿时知道来的这个人,就是当今天下轻功第一的、有着飞天狐女之称的世外高人云飞狐。 云飞狐将丁小浪扶出来,“傻丫头,哭什么。” 丁小浪赶紧将快要流出的泪擦了,“飞狐姐姐,这些人全是蓝衣堡的杀手,他们在追杀我们,你快救了我们过去吧。” 云飞狐灿灿一笑,“这个自然。”看了看杨坏和小丫,“他们是你的朋友。” 丁小浪使劲地点头,“嗯,他们两个都是。”因为丁小浪听杨坏说过,她的命就是小丫救的,虽然她不知道小丫是怎么救了她的,但从那时起就将小丫当作自己的恩人了。云飞狐问她是不是朋友,她当然连连点头了。 云飞狐见她点了头,马上脱下自己的狐皮披风,紧紧地包在小丫孱弱的身子上,吩咐丁小浪抱紧小丫。看来丁小浪爱极了听这个飞狐姐姐的话,双手一伸就将小丫紧紧地抱好了。 云飞狐伸出一只手贴上丁小浪的身体,向着对岸一引,丁小浪的身体立刻飞了起来,扯着一条优美的弧形路线向对岸落去。 然后,她的那只手掌又贴到了杨坏身上。又是一引,杨坏的身子也高高地飞了起来。 这时,下面的火把在眼中收缩,那地方突然蹿出了一条黑色的巨龙向着云飞狐站身的地方张牙舞爪地扑去。杨坏隐隐约约看见云飞狐出了剑,剑气一撒,那条巨大的黑龙便一丝儿都不见了。一掀,十几条人影又从黑龙蹿出的地方惊叫着向后面飞跌了出去,火把乱扔,引燃干草,那地方立刻烧起火来。 他还想看明白些,云飞狐的影子一缩就过来了。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自己身上带了一带,竟然就已经平平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他还不相信,转着身子到处乱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丁小浪和小丫。 丁小浪那欢快的声音充满了绝地逢生的喜悦,“飞狐姐姐,谢谢你啊。” 又过来抓住杨坏,欢喜不尽地说,“我说过的吧,飞狐姐姐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战神哥哥要是遇着了她,也得低着头儿走路。”她现在的确高兴,说完了,身子一扒给了杨坏一个暖烘烘的拥抱。 一个小小的脑袋冒到了面前,“主人,小丫也在呢。” 杨坏一看,差点笑了。云飞狐那件狐皮披风裹在小丫身上,几乎将她全身都包起来了,就只剩一个小小的脑袋露在外面。 丁小浪惊讶起来,放开杨坏就问,“你怎么管杨坏哥哥叫主人啊?” 小丫说,“是他自己让我叫的。” 丁小浪的眼光随即转到杨坏身上,“你脑壳哪边坏了,喊她叫你主人?” 杨坏心里说,我哪有喊她叫我主人的,可是现在她不叫也叫了,我又对她那样过,如果不承认,她要是将那事儿当着飞狐姐姐的面抖出来,我还不死翘翘了?只得硬着头皮说,“叫叫主人有什么嘛,她以前叫蓝老爷子也叫主人的,现在跟我们在一起了,改不过口来,自然也得叫我叫主人了。” 小丫说,“是这样子的。” 丁小浪跺脚说,“我不管,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小丫是救了我的命的,不可以叫你主人。” 小丫说,“我叫他主人,你也是我的半个主人呢。” 丁小浪立刻脸红了,“不准这么叫。” 小丫固执地说,“不行的。没有主人,小丫就会死。” 丁小浪吓了一跳,“不会吧,没有主人你会死么?”将她上上下下地看起来。 小丫很认真地说,“是的,小丫是离不开主人的。现在,蓝老爷子不是主人了,就要重新找一个主人,你不让小丫有主人,小丫真的会死掉。” 丁小浪急得连连顿脚,“好了好了,你想叫主人就叫吧,不过只能叫他,不准叫我。” 小丫说,“嗯。” 云飞狐走近过来,拉起小丫的一只手,挺她把了把脉,有意无意地晃了杨坏一眼,问小丫,“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小丫说,“还有两个月,就十七了。” 云飞狐说,“可是你身体还没长好呢。” 小丫说,“小丫的身体就是这样子的,不长了。” 云飞狐说,“还疼不疼了?” 小丫说,“有一点点。” 云飞狐说,“我这里有兴阳藤做成的药,吃下去就没事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子来,从中倒出一粒,喂给小丫吃了。 听到她俩的对话,好像云飞狐竟然知道自己对小丫做过那种事情,杨坏只觉得又惊又怕又羞又恼。 第128节:追溯往事 药吃了,云飞狐将瓶子收起,走到杨坏身边,用眼睛注视着她,“以后,你对她好点吧。”她这样说话,而且还用眼睛直直地看着,很明显的传达了一个信息,“你既然要过了她的身体,以后就要好好对她。她还很小,不能只顾着你自己,也要顾惜她。”在她的眼光注视下,杨坏的脸腾地红了,没差点儿要找个老鼠洞钻进地下去。换个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可能很气愤,甚至大骂出口,可是云飞狐看似温和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威严,虽然看得他又羞又急,却心虚得一句话都不敢答。 “好了,你们随我走吧,我会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的。” 云飞狐放下一句话,牵过马来,将小丫抱了上去,又示意丁小浪,“你也上去,我跟这位公子聊聊天。” 丁小浪真听话,乖乖上了马。 这样,丁小浪抱着小丫坐在马背上,云飞狐则牵着马与杨坏不紧不慢地步行。 蓝老爷子那帮人灰溜溜地撤回去了,一个都没敢追过河来。 命是逃出来了,杨坏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安。 以前,只有一个小敏敏,那个时候,他发誓只对敏敏一个人好。 偏偏后来又遇上了丁小浪,那个时候,他又发誓只对丁小浪和敏敏两个人好。 可是现在,居然还遇上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而且居然还那么粗鲁的强行得到了她。那个过程,肯定比敏敏还苦还痛,敏敏痛的时候都哭了,可是小丫宁是没有皱一皱眉头。 更可怕的是,小丫是蓝老爷子训练出来的超级杀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自己没有要她之前,她是被打出血来都要冲着自己吐上几口的,要了她之后,弄得她那样几乎气奄息息了,她却反而说出解药救了丁小浪的命。不仅如此,而且还将自己当作她的主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的,更不管小丫到底有没有怀着见不得人的阴毒心机,想起来都叫人感到心寒。加上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云飞狐,那双眼睛好像能够洞悉杨坏心底的一切,就让他加不安了。 “你好像有些不安吧?”云飞狐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在这样的高人面前,还是别撒谎的好,杨坏硬着头皮说,“是的,有一些。” 云飞狐问,“你跟小浪认识多久了?” 杨坏只得又硬起头皮说,“不久。” 云飞狐微微点头,“我是丁丁的姐姐,你们有什么事儿,我都不会过问,但是作为她的姐姐,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专情最好,分情一般,滥情极差。”她好像回忆起了某些事情,“想当年,不管是天下武林战神盟的江奔雷,还是邪恶大帮插血盟的向横天,他们都是因为滥情而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路不该走的路。他们本来可以好好地生活,并且成就更大的事业,但是最终就因为没有好好地把握自己,结果身陷泥塘,无法自拔。” 杨坏听她说起有关父亲的事情,便试探着问道,“飞狐姐姐,你是不是认得江奔雷的?” 云飞狐低笑一声,“当然认得的,小时候我就见过江奔雷。当时我虽然很小,可是却听很多人说起过江奔海和向横天这两个人。” 杨坏又问,“他们两个是不是相互认识的?” 云飞狐说,“是的。他们两个,据说自小就是朋友,是最好最好的那种,而且连名字都取得很土很土,就叫阿三阿四。阿三是江奔雷,阿四就是向横天,还有一个阿五,是向横天的妹妹。可惜后来分开了,阿四,也就是向横天离开了家门。阿三带着阿五去找,结果也是一去无消息。直到若干年后,阿三改名江奔雷,并娶了阿五,也就是后来改名为向迎月的向横天的妹妹为妻,两人从那时起开始威震江湖,直到后来江奔雷坐到了天下武林战神盟盟主的位子上。”微微停了停,又继续说下去,“而在那段时间内,同样有另外一个人,开始在武林黑道中声名鹊起,直到将黑道豪强全部收服,结建了那个时候江湖上最大的邪恶大帮插血盟。” 听到这里,杨坏悚然心惊,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和乌鸦,还有乌鸦的妹妹敏敏。他们也是三个人,也是从小就玩得好的,而且敏敏也是要嫁给自己的,假如日后自己与乌鸦走上不同的两条路,这不就在重复着父辈的故事吗?想着又问,“那么后来呢?” 云飞狐说,“后来,当江奔雷成就大名后,手握生杀大权,就开始考虑怎么样除去插血盟那个邪恶大帮,而插血盟的盟主也是野心勃勃,意欲将战神盟连根拔起。那个时候,江奔雷不知道改名向横天的插血盟盟主就是阿五,向横天同样不知道江奔雷就是阿四,直到有一天,发展到了白热化地步的战神盟与插血盟各自率领高手,到约定的地点决斗,这时候,江奔雷才发现向阿五就是向横天,向横天也才发现,江阿四就是江奔雷。” 听到这里,杨坏已经过分地紧张起来。 又听云飞狐说下去,“他们两人相见之后,在那种场合,既不能相识,也不能不认,更不能相互残杀,于是他们便巧妙地设一个局,两边盟主比武,败的一方解散帮门退出江湖,比武的结果想必你也知道了。” 杨坏兴奋道,“是不是双方打成了一个平局?” 云飞狐说,“正是。其实如果真是拼了命地打斗,向横天还是斗不过江奔雷的,因为江奔雷手里有把无坚不摧的斩仙刀,但是那把刀他始终没有拔出来,所以双方打和了。再后,江奔雷与向横天当着天地立誓,互不侵犯,互不越界,平安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真相的,还真以为他们两个以前是不认识的呢。”叹了一声,“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子一久,他们之前的关系还是被传了出来,为此江奔雷背上了因私误公放走向横天的嫌疑,于是江奔雷手下的八大战卫使找到了江奔雷,重提旧事,一致要求对付插血盟,决不能手下留情。江奔雷大怒,将他们全部骂了出去。不仅如此,从那以后,江奔雷为了避开八大战卫使,索性出走战神盟,终日游山玩水,饮酒作乐,沉湎于酒色之中,不再过问战神盟的大事。如果说一开始江奔雷只是为了避开八大战卫使,日子一久却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了见花爱花见柳贪柳的地步,武林中无数美人,或爱江奔雷美名,或慕江奔雷武功,或恋江奔雷俊美,或贪江奔雷钱财……总而言之,只要有点姿色的美女,几乎争相与江奔雷交往,江奔雷走到哪里,她们就追到哪里。江奔雷一方面来者不拒,一方面过后即忘,于是就惹下了无数桃花债。”又微微地叹了一声,“那些武林美人,大多出身名门,有的还与战神盟内许多重要人物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当她们或被冷落、或被抛弃、或被欺骗之后,有的想不开,自然想到了报复。” 杨坏脱口说,“所以她们就去找到了当时本来对江奔雷不满的八大战卫使,煽动他们杀了江奔雷另选盟主。” 云飞狐泛起了淡淡的忧伤,“看起来事情的确就是这样子的,江奔雷虽然在外面寻花问柳,对自己家里那个自小青梅竹马的向迎月却也宠爱有加,他知道自己生日那天向迎月必然会在家做了好酒好菜等他回去,哪知一回家门,饭没吃完却遭到了八大战卫使领着无数杀手围攻,发生了一场血腥残杀,为了护着夫君突围,向迎月当场死难,江奔雷逃出家门,八大战卫使追了上去。”说到这里,云飞狐似有不胜感伤之意,停了好久好久才接着说下去,“第二天,人们在一个山谷发现了八大战卫使的尸体,却没有见到江奔雷,而带那把威震天下的斩仙刀和可以作为盟主代言人号令群雄的信物血玲珑都一并失了踪,有人猜测,江奔雷逃了出去,并且还活着;也有的人猜想,江奔雷一个人绝对敌不过八大战卫使的联手合攻,就算不死也必然受了重伤,迟早会死,只是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而已。当然,还有其他的说法,种种不一,有人甚至预料江奔雷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还会回到战神盟,可惜的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江奔雷的任何消息,战神盟也随着无形地解散了,后来演化为一家二门三帮四丁十一派这么一个大致的江湖格局。”又停了一下,“但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战神盟残杀事件不久,插血盟也发生了一起莫名其妙的内讧,同样是雨夜,同样是生日,同样是同门相残,结果向横天一家人被当时身为副盟主的孟惊龙率人杀尽,独剩他一人只身逃出,下落不明。” 第129节:心思过人 丁小浪说,“他们两个都下落不明,说不定是看淡了这个血腥的江湖,双双退隐了也未可知。” 云飞狐说,“这个可能性很小。据悉,江奔雷和向横天两人,均有自己的行事惯例,江奔雷霸猛,向横天狠毒,江奔雷的霸猛之心尚可收敛,向横天的狠毒本性却难以周全,就算江奔雷不为家人报仇雪恨,向横天也绝对会向着孟惊龙讨还血债的。” 杨坏心里说,这不,唐千手那帮人策划的那次事件,本来就是为向横天讨还血债的,假如不是因为被自己撞见,并刻意破坏,各大门派与插血盟血腥屠杀很有可能就已经挑起来了。那次行动最主要的人物就是迷离之夜,也就是心月,而心月就是蓝衣堡的蓝凤凰,那么蓝衣堡真正的幕后人物很明显不就是向他横天吗? 杨坏想起向横天跟自己父亲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自己这一次到蓝衣堡来,不仅没有帮着他,却反而将蓝衣堡二堡主杀了,实在是罪过。又想,是你蓝衣堡逼着我杀人的,杀了就杀了,我又不是我爹,你们那么歹毒,能怪得了我这个自小出来混的小混混吗?只要想到蓝凤凰那帮人意欲将那么多的武林美人骗走,制造悬案,他的心里就老大不舒服。 美女个个都是用来好好爱护的,怎么可能那样对待呢。 这么一想,很自然地想到了身边的小丫。 她也算得是一个小美女,但是自己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畜生、牛马、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他又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丁小浪问,“飞狐姐姐,这次你出山来,就是为了追查这件事的么?” 云飞狐轻声笑了笑,“江湖中的小事,姐姐是向来不管的,姐姐只管大事儿。” 丁小浪忍不住又问,“难道江奔雷和向横天那样的还是小事吗?” 云飞狐说,“那样的,只能算不大不小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的很多恩恩怨怨,随着他们一死或者说失踪已经风平浪静了,你再轻易插手去查,就能让人感觉到好像是他们在暗中指使的,而且还想搞出什么事情来,这样一来,不仅我自己有可能被卷江湖漩涡中无法自拔,进而甚至还会莫名其妙地掀起黑白二道之间的腥风血雨,这样子的事情,姐姐当然不会去做了。” 丁小浪说,“那你怎么出山来了啊,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很喜欢山水,隐居在一个地方,甚至可以十年二十年不过问江湖事的呀。” 云飞狐说,“这次出来,确实有一件大事要查。不仅我出来了,影子笑和水上飘也出来了。” 杨坏不由耸然动容,“听说他们都是轻功很厉害的世外高人也。” 丁小浪说,“当然了。人家影子笑大侠,别人只能听到他的笑声看到他的影子,水上飘大侠甚至可以在水面随水飘流呢。”语调一转,俏皮地说,“不过呢,都比不上我的飞狐姐姐,飞狐姐姐是最厉害的。” 云飞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你的姐姐,你当然帮着姐姐说话了。其实呢,影子笑的轻功还在我之上。” 丁小浪说,“我不相信,我只相信姐姐才是最厉害的。” 云飞狐也不跟她争,“你爱怎么相信就怎么相信好啦,反正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一些路了,找个地方烧堆火来,好好地烤烤手脚吧。” 丁小浪拍手说,“好也好也,天气好冷,烤到明天天亮再走。” 他们在路边烧起了一堆火,这个季节虽然很冷,干柴却不少,丁小浪忙过来忙过去的,拣了好多干柴丢到火堆子上去。 火光亮堂堂地烧了起来。 丁小浪又去将马鞍子搬了下来,放到火边来,拉着云飞狐的手往上面让,“姐姐,你坐。” 杨坏看她对这个云飞狐这样殷勤,暗暗称奇。 换了别的人,就是杨坏自己,现在都被她当作意中人了,也都从来没有过这么一回呢。 云飞狐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将小丫拉到身边,也坐下。 丁小浪自己扯了些干草,垫在旁边的草地上,很舒服地坐了上去,“飞狐姐姐啊,可不可以给我们讲故事,我还想知道更多好听的事情呢。比如说,根据你的推测江奔雷会怎么样的啊,还有向横天又是怎么样的啊,还有姐姐这次出山到底是为了追查什么来了啊。”这个小妮子之所以大献殷勤,原来也是另有所图的呢。 云飞狐说,“江奔雷和向横天的故事就只有那些了。要是将我的估计也说出来,那么姐姐推测,向横天还没有死,江奔雷却肯定不在人世了。” 丁小浪说,“姐姐为什么这么肯定?” 云飞狐说,“因为我太知道当时江奔雷手下那些战卫使到底是什么人了,打个比方还说吧,如果说现今江湖中小战神是天空战神的话,那么玉面飞鸿小神弓就是他手下的第一战卫使,其他七个战卫使则是你们丁家四兄弟,加上花一郎花二郎,再加上消息、六合、血旗三帮之中的任意一位帮主,你说,一时这些人都围着小战神杀起来,小战神一个人,哪怕真的有一把斩仙刀在手中,他会对付得了这么多吗?” 丁小浪的脸色顿时白了,“对付不了。” 云飞狐说,“所以,我敢肯定,八大战卫使虽然战死了,江奔雷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换句话说,他也死了,只不过他强撑着还走了一些路,不知道死在哪里而已。而那把斩仙刀,我可以肯定地说,他根本就带不了多远,必定也是埋在那个山谷不远的地下了。” 杨坏心中暗惊,云飞狐的心思果然缜密过人,想当日何曾有向他说起父亲江奔雷事件的时候,曾听江奔雷亲口说起过事情的经过,转述的时候仍然几乎与云飞狐所猜想的一般无二,由此可见这个云飞狐着着实实不是个简单之辈,倒也不难理解丁小浪为什么对她那么的大献殷勤了。 第130节:感应能力 看来,云飞狐对自己侵犯小丫的那件事,肯定已经暗中看出来了。或者说把了把脉就把出来了。对这样的人,杨坏胆子虽大,却也不敢不小心万分。 丁小浪说,“那姐姐告诉我江奔雷手下那些战卫使到底死在哪个山谷好不好,我还想去挖那把斩仙刀呢。” 她倒好,什么也不隐瞒,有话只管向着云飞狐直说。 云飞狐说,“现在我对你说的事儿,都是很重要的,你可不能随便传到江湖上去,要不然,假如真的有人去找那把刀,又会引起很多血腥事件来的。” 丁小浪吐了吐舌头,“这个人,他嘛——”指指杨坏,“是我的男人。”又指指小丫,“这个人,是我的恩人。姐姐只管说就是了。” 云飞狐看了看杨坏,“是这样子的么?” 杨坏说,“是的。” 云飞狐说,“那么你可不可以让我告诉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 你看,一听口气就在怀疑自己了。杨坏正了正神色,“飞狐姐姐,实话说吧,我住在天河镇井水村,姓杨,叫杨坏。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云飞狐又问,“你的父母叫什么名?” 杨坏正在撒谎,发现云飞狐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心里就是一阵发虚,同时对方那微微充满着、不信的目光还让他的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隐隐有些发恼,他心里说,我的父母本来就是名闻天下最厉害最厉害的人物,我若说出来,还不知道吓破多少人的胆,可恨我现在居然不敢说出口,天啊,要知道我是他们的儿子,我这样胆小怕事将来还成得了什么气候?哦,今天我当着云飞狐的面不敢说,日后当着影子笑和水上飘那些人的面也未必敢说,当有一天当着更多人的面的时候,那我杨坏岂不是成一个大大的缩头乌龟了?不行,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杨坏要做就做过轰轰烈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说就要当着云飞狐这样最最厉害的人说。 想到这里,杨坏泛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感伤,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做出这样的决断感到有些自以为是的自豪,于是迎着云飞狐的目光,认真地说,“飞狐姐姐,实话说吧,我就是江奔雷和向迎月的遗孤。” 云飞狐顿时楞住了。 丁小浪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扑地一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杨坏,“格格,你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居然吹牛说江奔雷向迎月是你的父母,那么向横天不也成了你的舅舅啦,你攀亲的本领倒是一流的啊,可惜人家跟你不是一个姓儿,你说到他家里去也没有人能够相信。”说完了,她还在笑。 冷不防云飞狐说,“他说的多半是真的。” 于是丁小浪的笑立刻就堵在了喉咙里,咕噜地打了两个滚,不敢相信地望着云飞狐,“姐姐,他一向都是骗人的,你不会相信他的话吧?” 云飞狐说,“我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但是我相信他体内的那股气流。可能是因为他有点担心对他怎么的,所以将气流引了出来,撑满了全身,这样,恰恰被人感应到了他的气流特征,那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应到的一股子最奇特的气流,据此,我至少可以断定,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练家子,他体内的气流也不是单靠什么内功心法简简单单练出来的。” 杨坏吓了一大跳,原来因为过于担心云飞狐,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引出了气流,却没有想到,他的气流可以防身,云飞狐的也是可以的;他的气流能够感应,而云飞狐的同样能够产生感应作用。他一鼓气,云飞狐立刻就感应到了,并且根据气流特征得出结论:他的气流不是简单练出来的。 又听云飞狐说,“早些年,我曾经花了很多的精力去了解江奔雷和向横天这两个人,其中了解最多的还是江奔雷,据说江奔雷和向迎月婚后进过神秘之门,而在传说中,只要进到那扇神秘之门的人,在那里受孕,生下那个人,长大之后,就能借到一种天地之间的神秘力量,具体地说,就是一股子可以用于防身也能用于自救的神秘气流。”说着轻声地问杨坏,“我说得可对?” 杨坏长叹一声,“飞狐姐姐,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的气流不是练出来的,我自小就在外面打架惹事,是一个大有恶名的小混混,身上受了无数伤,如果不是因为那股气流的存在,我也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直到有一天,一个曾经在我爹手下做秘使的人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才知道江奔雷着实是我的父亲。” 丁小浪的眼睛越瞪越大,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你真的是天下武林战神盟盟主江奔雷的儿子?” 杨坏认真地说,“真是。” 云飞狐说,“难怪也像你父亲一样多情。” 杨坏怕她揭穿自己跟着小丫的事,连忙说,“以后不敢了。” 云飞狐问,“那么到现在为止,你到底有过几个女孩子了?”这样话,像云飞狐这样的大侠,本来不会冒昧地过问的,她这样问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下文。 杨坏情知瞒不过去,只得如实的答,“两个。” 云飞狐又问,“包括丁丁在内么?”言下之意,如果包括丁小浪在内,就是你们两个了。 她的话真难回啊,杨坏艰难地张了张口,硬着头皮说,“丁丁也算,就是三个了。” 丁小浪一听跳了起来,指着杨坏就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是以前只有一个吗,怎么会有三个的?你不说清楚,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命。”说着,眼泪都急得流出来了。 这也难怪,人家堂堂的丁五姑娘,早先决定跟你的时候,还打算去杀了你先前那个相好的,后来放下架子来了,低声下气愿意将以前那个尊为姐姐,自己为妹,如此这般,已经是破了天荒的事情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那不是要死人吗? 第131节:二女争风 杨坏吓得赶紧将头都低下了,“丁丁,你要怪我也罢,要打要杀也行,我也是心不由已,真的有了,而且那个人你也认得的。” 丁小浪气得大吵大闹,“到底是谁?湘儿姐姐还是李翠妹妹?” 云飞狐说,“你就不要逼他了,就是这个小丫妹妹。” “什么?”丁小浪的眼光不觉转到小丫脸上,比刚才还要惊讶,“你……?”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杨坏死死的揪住了,“你什么时候又跟这个小狐狸好上了?”一边在身上乱打。 杨坏有口难说,只得任凭丁小浪揪打,一言不发。 丁小浪打了一气,犹不解恨,凶巴巴的将他扯到火堆边,“你给我说,为什么会又有一个的?你说了只有一个的,为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的?” 杨坏只是不说话。 再说了,那些话你叫他说得出口吗?怎么说啊,说是为了逼出解药给丁小浪解毒,无所不用其极,竟而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地强占了小丫了? 难! 难啊! 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丁小浪拳打脚踢地闹了一会,突然放开杨坏,抽出一把刀来,就直奔小丫过去了,“你敢乱找,找一个我就杀一个!”要知道她的性子一向都是火爆狠辣的,跟了杨坏之后,因为心中有了牵挂和恋人,才渐渐地温柔起来,现在你又将她逼回了以前的本性,那还有好吗。 刀子是对着小丫胸口插过去的,飞快飞快,平时小丫肯定遭殃,但是现在有云飞狐在这里,她就不那么好得手了。云飞狐将小丫娇小的身子一引,就引到另一边。杨坏恰恰就站在那里,小丫拉着杨坏的衣服,有些惊怕地叫起来,“主人,有人要杀小丫了。” 丁小浪一看她还敢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哪里还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飞跃过去,双手在腰间一摸,凌空放出两把飞刀,直向小丫的喉咙和心口插去,端的下手狠毒。 杨坏吓了一大跳,从来没有接过飞刀的他,刹那间脸都青了,突然身子一移挡在了小丫面前,于是那两把本来对着小丫而去的飞刀,向着他的前身就射了过去。 恐怕丁小浪做梦都没有想到杨坏会在关键时刻不顾性命为小丫挡刀,急忙间去将杨坏推开,却是怎么都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到飞刀一闪即没,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叮!叮! 两声脆响,飞刀在几乎挨上杨坏身体的时候被击落,不用说又是云飞狐出的手。 杨坏从死神手里拣回一条命,的确也怕,冷汗都冒了出来。 小丫怯怯的移过身来,“主人,你没事么?” 杨坏不由又急又怒又气又恨,“丁丁,你疯啦,怎么随便就杀人?” 他若是受了伤,丁小浪也许会急得哭鼻子掉眼泪,没有受伤却帮着小丫来教训自己,她就怎么也受不了,冲过去将杨坏一把推开,凶凶地又抓住了小丫,这回没有狠下杀手,却是飞快的摸出一把小飞刀来,一顶就顶在小丫的胸口,“你这个小狐狸精,为什么要勾引杨坏哥哥?杨坏哥哥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勾引他,你信不信我一刀就杀了你?” 小丫有些委屈地说,“我没有勾引他。” 丁小浪怒不可遏地大叫,“你没勾引他,他怎么会舍命救你?” 小丫说,“他是小丫的主人,当然会帮小丫的了。” “主人,主人,又是主人?”丁小浪气得发疯,“他是你主人,所以你才跟过来的,是吧,那好,我叫她将你休了,不再是主人了,你就不会再跟着了吧。”冲着杨坏尖声大叫,“你给我叫她滚回去。” 杨坏还没答话,小丫又说了,“小丫现在没有家了,只有主人。” 丁小浪又骂开了,“小狐狸精,你没看到吗,主人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滚。” 小丫说,“你说的话不算数,小丫只听主人一个人的。” 丁小浪气得鼻子乱哼,都不知道哼了多少下,又冲杨坏骂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这个勾人的小狐狸精就听你的,你还给我赶走她。你再不赶走她,我就真的一刀将她杀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这还是因为丁小浪看到云飞狐在,知道她必须出手相救,只得忍气吞声地控制着内心的那股冲天杀机,没有爆发出来。 杨坏就怕丁小浪撒野,担心将小丫留在身边真的会弄出什么不测的事来,只得厚着脸以商量的口气说,“丁丁,现在晚上,你要将她赶到哪里去啊?等天亮了再说好不好。” 丁小浪近乎咆哮地叫道,“不行。” 相比之下,小丫的声音低多了,却也无比坚持地说,“我不会走。” 丁小浪冲着她吼,“你不走就死。” 小丫竟而轻轻地笑了,“小浪姐姐,你吓不到我,全世界的人都吓不到我,小丫杀过好多好多人,也从来没有把死当回事儿。” 这回丁小浪气得门都找不着了,恶狠狠地举起那把小飞刀,“你倒是走不走?” 小丫根本就忽视了她地存在,平静地说,“小丫只听主人的话。” 丁小浪狂叫道,“你的主人不是蓝老爷子吗,怎么可能变杨坏的?你赶快死回蓝衣堡去啊。” 小丫说,“那是以前,现在蓝老爷子不是小丫的主人了。” 丁小浪只是冲着她大呼小叫,“为什么现在又不是了?” 小丫说,“因为回堡那天晚上,我去找过他,他不敢要小丫的身子。” 丁小浪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冲着又叫,“为什么他就不敢要了?” 小丫脸色泛出淡淡的红,“因为他是小丫的亲人。” 丁小浪这回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差点气昏过去,尖声冷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狐狸精,是不是谁敢要你的身子才是你的主人啊,你这样说,倒是杨坏已经要过你了?”从进蓝衣堡开始,除了晚上休息,丁小浪始终跟在杨坏身边,她就怎么都不相信杨坏竟是已经要了小丫的,因此才有这么一问。她打算好了,只等小丫说没有要过,她就会就着那个话题说杨坏根本不是她的主人,进而将小丫轰得远远的。可是小丫很认真的说,“主人当然是要了小丫的,不然小丫才不跟他呢。” 第132节:青丝魂蛊 丁小浪一听,只觉得脑海里轰地一响,不信地张大着嘴,一双含着泪光的眸子满是惊讶地盯着小丫,“什么,他是要了你的?” 小丫说,“当然是的,他不要小丫的身子,就不是小丫的主人,小丫就不会告诉他解药,你就会死。” 担心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揭穿,瞒也瞒不过去了,杨坏羞得脸红脖子粗,没差点要老鼠洞钻进地下去。一方面,他没想不到当时小丫所做的那些,本来就是激怒着自己去强占她;另一方面,他更没有想到小丫还会将那样的事情平静如水地说出来。可能小丫对主人的标准早就有了新的定义,觉得只有敢要她身子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她的主人,但是因为蓝老爷子是她的亲人,一直不敢那样子对她,于是她早就在暗中物色新的主人了。恰恰这个时候杨坏出现了,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不惜亲身出马将杨坏接进了蓝衣堡。按她的说法,回到蓝衣堡的当晚,她还去找过蓝老爷子,要蓝老爷子要她,蓝老爷子不敢,于是本来天生有着古怪性格的她,开始下定决心背叛蓝衣堡。多半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将杨坏当作了未来新主人的最佳人选择。要不,对付杨坏也太简单了吧,只要她的手冲着杨坏一晃——哪怕是杨坏拿着刀勒在她脖子上的那种情况,不是照样能轻易放倒吗? 她倒好,这些事情张口就说了出来,可是杨坏就惨了,既觉得丢人现眼无比羞耻,又感到卑鄙下流没脸见人,偏偏丁小浪还在这个时候气鼓鼓地瞪着他,等他说话,他只得红着那张脏脸,咬起牙硬着头皮,“丁丁,我真的是心不由已,是为了救你才……” 丁小浪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就是死,也不要你用这种法子救我。你为了救人,连人格和身体都可以出卖,你还是个人吗?”说着她自己哭了。 小丫说,“你不准骂主人。” 丁小浪一听更加气愤,那股气胀在心里简直就要爆炸开来,狂叫道,“我不能骂他,是吧,那我就不骂他好吗,老娘现在专门对付你这个小贱人!”高举着的刀子一刀就戳了下去。 冷不防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丁小浪蓬地一声摔倒在地,直挺挺地摆在了那里。 杨坏大吃一惊,以为又是云飞狐出的手,连忙过去看。 只见丁小浪一动不能动,脸上游离着一层诡秘的青色,脸色异常地难看起来。从外表来看,既像中了什么毒,细看又不像,那层青气好像一些若隐若现的小虫子在皮底下游着,游到哪里,那里脸皮子也跟着游离变幻,诡秘莫测。丁小浪看起来很难受,细微的毛孔都竖起来了,鼻子里嗯嗯呀呀地,艰难地发着声音,全身都在异常艰难地想要做出一些辗转扭曲的动作来,偏偏又做不出。 杨坏急得大叫,“飞狐姐姐,你在丁丁身上放了什么?” 云飞狐走过来,蹲下身看了看,“丁丁中的是一种蛊,这种蛊,是魔域大陆消失了几千里的青丝魂蛊,发蛊之时蓬然有声,中者即倒,并且在中了之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全身上下却又像有无以数计的蜈蚣在爬行、刮摸、噬啃、叮咬,简直比死都要难受百倍。” 杨坏吓得尖叫,“那你快救救她啊?”一边跪下去抱起丁小浪的身子,眼泪乱掉,急得哭了起来。 云飞狐说,“蛊是小丫放的,只有她能救。” 杨坏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仅立刻吓得止住泪不说,还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来了,之后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小丫。 小丫说,“她骂主人,我才放的。” 杨坏的神智总算有了些清醒,怒火中烧地骂起来,“你不知道她是老子的女人吗,还不快将她救过来!” 小丫细着声音嚅嚅地说,“如果小丫不是看在她是主人心爱的女人身上,早就将她放死了呢。”伸出左手,突然变了形,活像一个冒着五个小脑袋的怪物儿,往丁小浪身上一晃,蓬地一声响,晃得她身子一震,青丝魂蛊立刻解去,丁小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长这么大,可能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丁小浪哭得好凶好凶,一边哭一边又在杨坏身上又捏又抓的,还在杨坏胸口那里咬了一口,痛得杨坏直哼鼻子。 完了,丁小浪猛地将杨坏一推,又冲着小丫过去了。 杨坏吓了一大跳,定眼看去,就看见丁小浪双手都握出了刀子来,指着小丫说,“刚才是你放蛊害我的吧,老娘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拿下来。” 小丫说,“丁丁姐,你把刀收起来吧,小丫刚才放到你身上的,只是青丝魂蛊中最差的那种,小丫看见主人好生喜欢你,所以就没有放别的,你逼小丫,小丫如果放了别的,你会比刚才还难受呢。” 丁小浪双刀一舞,一左一右交护在胸前,表面上不服气,却吓得连连后退,“你这个小妖女,怎么会放那种蛊的?” 小丫说,“小丫也不知道,但是小丫已经学会了,什么样的蛊都能放出来,你若不信,小丫再给你放。” 丁小浪怕怕地退到云飞狐身边,“飞狐姐姐,她怎么会那种蛊的?” 云飞狐说,“丁丁,你现在知道了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感觉告诉我,如果小丫将最厉害的蛊放出来,杨坏也会中毒呢。” 丁小浪马上又冲到了杨坏身边,刀子乱舞,“你个死杨坏,你说,你为什么会将这样恶毒的小妖女带过来的?” 杨坏想起前事,也是后怕不已。你想,小丫是能够放蛊的,如果当时自己强行进入小丫的时候,她真的放起什么蛊来,那自己还不早就死翘翘了? 种种事实证明,小丫压根儿就没有害他之心,自己得到她之后,她就真的当自己是个主人了,要不,她怎么可能告诉自己解救丁小浪的法子呢?再要不,一路上她怎么就没有放过青丝魂蛊呢? 第133节:决不后悔 天啦,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连他都害怕得有些想往后退了。 他拦在丁小浪的身前说,“小丫,你还是回去吧。” 小丫说,“小丫就是主人的人,主人如果不要小丫了,小丫就只有死,小丫是不能没有主人的。” 丁小浪气得又惊又怕的跺着脚骂,“那你去死啊。” 小丫说,“小丫只听主人的。” 杨坏壮着胆子说,“那我叫你去死,你也去死么?” 小丫有些委屈地说,“当然啦。主人让小丫死,小丫虽然还想好好的留下来侍奉主人,但是主人不要小丫了,小丫也只有死。” 于是杨坏冲着她说,“那你去死啊,你死给我看……” 话没说完,小丫低身拣起一把小飞刀——这刚刚是丁小浪当时迫挟小丫的武器,狠狠的向着自己的喉咙扫去。 小飞刀是不长,但是只要扫过喉咙,喉管肯定被割开,小丫也会血流如注地死去。 杨坏根本没有料到她会真的去死,挽救都来不及,吓得惊叫一声向小丫冲去。 幸亏有云飞狐在,关键时刻又是她出手相救,小丫那把小飞刀在触及喉管之际,被云飞狐一道指风打落下来。 奔到小丫面前的杨坏吓得目瞪口呆面如死灰,吃惊地瞪着小丫,那神情比看一个小怪物还要惊讶百倍,好久好久,不可置信地说,“我叫你死,你就真的去死?” 小丫眼中隐隐闪烁着一些泪光,好不伤心地说,“你是小丫的主人,你说的话,小丫都是要听的。” 杨坏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我叫你去死,你也能听吗?你知不知道,刚才飞狐姐姐慢一点儿,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小丫委屈地低下头,“小丫的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主人要小丫死就死,活就活,小丫是没有自己选择权力的。” 杨坏小心地试探着说,“那我不要你死,要你离开,行不行?” 小丫说,“小丫说过了,小丫是不能没有主人的,没有主人小丫也会死。主人不要小丫了才会叫小丫离开,小丫离开主人还是活不下去的。” 一股寒气从杨坏脚底升了上来,不禁又惊又怕,“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都要跟着我了?” 小丫说,“是的。只要跟在主人身边,小丫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 她说的是没错,连死都愿意,还有什么事情不愿做呢? 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子的女孩,杨坏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看起来比敏敏还要单薄的小女孩,如果一味地冷对杨坏,一味地跟他顶下去,哪怕是要过了她的身子,杨坏也未必会将她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人家软下来了,又变回了那副低声下风逆来顺受的样子,不仅对杨坏曾经侵犯过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之心,而且将杨坏当作了一个赖以生存的主人,就是杨坏要她去死,她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还有,她能放出青丝魂蛊,连丁小浪那样的高手碰上她都是一放就倒,那么你想,在这之前她不是也放得出来的吗?一路上她都没有对丁小浪和杨坏放蛊,甚至在杨坏强行进入她的身体疯狂摧残的情况下,她都没有放出来,不就很明显能够得出一个结论——她早就将自己当作主人了吗? 杨坏心里既有罪恶感,又有自豪感,像他这种人,鬼使神差地得到这样一个放蛊可以翻到绝顶高手,并且对自己死心塌地没有任何要求的小奴仆,着着实实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要看看小丫那弱弱的、时常半低于着头的、单薄细小的、羞涩怕人的样子,杨坏就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些本不该有的恻隐之心来。 忽然,他仰面向天大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一向很大,打鼾都像打雷,这一笑,简直就将丁小浪吓了一大跳。 丁小浪惊讶地望着他,连云飞狐都充满了惊奇的眼神。 站在一侧的小丫,仰起小小的脸,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站着杨坏,用着她那细碎的声音,无比崇拜无限惊慕地说,“对呢,这才是小丫真正的主人呢。” 扯开喉咙笑了一通,将内心那些不快不乐影响自己情绪的不良因素全部笑出来之后,杨坏突然收住声音,一把扳过小丫,用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异常严肃地说,“你说的对,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是我这个主人的,以后,你只能听我这个主人的话。” 小丫认真地点着头,“小丫知道。” 杨坏放了她,又将丁小浪扳过身子来,也是直直地看着她,“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没错,我是要过小丫的身子。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我杨坏要过的人,谁也不能再碰,我不仅要保她护她,而且还要保护到底,如果你容忍她的存在,那就留下来;如果你觉得我杨坏根本不是个东西,我也不会勉强你,你自己决定吧。” 丁小浪顿时楞住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死心塌地跟随着的这个男人,甚至早就以身相托了,这时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争气的眼睛立刻滚出了眼眶,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不信地看着杨坏,眼泪汪汪地说,“你是在赶我走,是不是?” 杨坏强自吞下一口苦水,“你是丁家的五姑娘,我是一个自小就在外面惹事生非打架骂人的小混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因为你的惊艳,曾经那么那么地强烈地震动了我的心,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去追去闹,去跟你纠缠不休。可是,你始终还是丁家的五姑娘,我始终也还是一个赖皮下流的小混混,因为你的任性,让我碰巧遇上了你,又因为你的可爱,让我有缘认识了你。老实话,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很快乐,甚至可以快乐到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存在,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杨某虽然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混混,但也是个男人,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老子身上的血可以流干,做下的事儿决不后悔!” 第134节:三角恋情 小丫听到这些话,站在一侧,眼中噙着碎乱的泪光,神情激动,久久地望着他。 丁小浪若惊若呆地看着杨坏,也是久久地没出声音。她的眼中照样有泪,她的心里照样激动,可是她却突然抓住杨坏冲着他失控地大声叫了起来,“既然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喜欢那个小妖精?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是不能容忍你将那个小贱人带在身边!你也是爱我的,对吧,那么我现在就要你做出一个选择,要么选择我,要么选择她,选择了我,我丁小浪会出生入死与你同甘共苦过一辈子,选择了她,我丁小浪与你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看你一眼。” 杨坏苦涩说,“难道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丁小浪咬牙说,“没有。” 杨坏突然又大笑起来,“如果你逼我,真要我选,我会选小丫。” “什么?”丁小浪尖声叫起来,“你要选那个小贱人?!” 冷不防杨坏大声吼叫道,“不准再叫她小贱人。” 被他这么一吼,丁小浪简直震呆了,好久好久才清醒一些神智,心中又怒又恨,反过来冲着杨坏吼叫,“我就要叫她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死不要脸的小贱人!” 杨坏气急了,“你再叫一句。” 丁小浪哪里怕他,又叫了起来,“小贱人……!” 叭! 才叫了一句,杨坏一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掌,将她的整个人都打傻了,丁小浪摸着自己的脸,满脸都是不信之色,她死都不信杨坏为了小丫竟敢打她,大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滚儿哗哗地往下掉。 “你……你竟敢打我?竟敢打我?为了那个小贱人打我??” 丁小浪眼泪更多了,脸上全是无法形容的痛苦和绝望,突然冲着他形同疯狂地吼道,“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转过身子,跑上大道,咬着牙忍着哭声,飞一般地冲进苍茫夜色中。 听得出来,她哭了,那个方向传来了她那伤心到了极点的哭声。只是,那些哭声又被她拼命地吞进了喉咙内。 杨坏本能地要去追,可是只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追上能如何? 自己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就算追上也未必肯回来了。 何况她已说了,她与小丫,两个之中只能选择一个。 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小丫,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了。 小丫跟过来说,“主人,我们一起去追她吧。她这样会丧失心机,遇上不该遇上的人就不好了。” 不知何时,云飞狐也站到了身边,“让她去吧。她是该好好地冷静一下了,她的哥哥们会找到她的。” 杨坏苦涩地说,“她的哥哥们已经找过来了么?” 云飞狐说,“我遇到过他们,只是我的马快,比他们多跑了一段路,她的哥哥们就在前来蓝衣堡的路上,丁妹妹往那个方向跑,他们很快就会遇上了。” 杨坏好歹放了一些心,痛苦地说,“飞狐姐姐,我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坏东西,丁丁一定伤心死了。” 云飞狐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将丁妹妹气回家吧,看来你也是猜到她的哥哥们会来找她的。” 杨坏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可是这一次以后,丁丁有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跟我说话了。飞狐姐姐,你说,为什么有时候,有些事情会变得那么难?” 云飞狐淡然说,“是啊,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事儿难办。所以,姐姐劝你,千万不要学你爹的样子见花爱花见柳贪柳,姐姐倒不是说你爹的坏话,你现在也应该知道的,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被你碰上了十件八件,心里会是什么样一种感受。” 杨坏说,“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有别的女孩。” 云飞狐抬起头,望着远方苍茫的夜空,感叹说,“你现在这么说,未免为时过早吧。人的一生,会遇上好多好多的人,什么样儿的人都有。有像丁小浪的,有像小丫的,也有我云飞狐这样的,还有很多种很多样,你会和这很多很多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行为关系,组成一个一个的故事,直到走完一生。” 小丫说,“飞狐姐姐,你的话好深哦。” 杨坏心思一动,“飞狐姐姐,是不是你也曾经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云飞狐微叹口气,“杨坏弟弟,就像你说的,姐姐的确也遇到过很难办的事情,在姐姐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两个最最重要的人,于是我们三个人都成了好朋友。” 杨坏试着问,“姐姐的那两个人,都是男的吧?” 云飞狐说,“是的。” 杨坏说,“他们两个都很喜欢姐姐吧。” 云飞狐说,“这事儿,就难在这里了。我们三人本来相处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其中一个走掉了,突然之间,另一个也走掉了,而且他们两人走掉之后,只有姐姐生日那天才一起回山看看姐姐,吃过饭后,又同时走掉。直到这一次,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才多留了一个晚上。”说完转头过来问杨坏,“姐姐记得,你曾说过,你是通过你爹当年的一个秘使,才知道你自己的真正身份的,那姐姐问你,那个秘使除了告诉你的身份之后,还说过别的吗,比如天星什么的。” 杨坏一听就惊叫起来,“说过的。不对不对,是我见过,姐姐问的是天星吧。” 云飞狐眼中立刻闪过异常的光,“对,就是天星。” 杨坏说,“好像是一只鸟儿,很小很小的。” 云飞狐紧紧地点头,“就是。”一把拉着杨坏,“来,到火边去坐着,慢慢地说。” 她的手细细的,暖暖的,手掌里好像有一团微微的小火在烧着,极度地舒服暖和,杨坏被她一握,心里就是一个突突跳。 你说这人怎么了,刚才还将丁小浪气得哇哇哭着,那么伤心地逃走,现在他的心又跳起来了,不是对丁小浪,却是云飞狐。 第135节:天星传说 当然,他没敢对云飞狐产生什么想入非非的念头,可是被人家的手握着很舒服,他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若不是心虚,他杨坏老人家脸皮一向都是那么厚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红脸呢? 坐到火堆边后,云飞狐赶紧问了起来,“你先说说,那鸟是什么样儿的,越具体越好。” 杨坏回忆说,“那鸟,是黑色的,小小的,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飞得飞快飞快。” 云飞狐问,“你看清它的嘴巴没有,是什么样子的?” 杨坏说,“好像也是黑色的。” 云飞狐说,“你再想想,不能好像,而是要肯定。” 杨坏仔细地又想了半天,拍掌说,“我记起来了,那只鸟的嘴巴的的确确是黑的,因为我看见那只鸟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见过另外的颜色。要不然,我会很留心很留心的。” 云飞狐有些失望地微微叹了口气,“杨弟弟,按你说的,那种鸟不是天星,而是天星子。” 杨坏惊讶说,“这也有区别吗?” 云飞狐沉重说,“区别大了。天星子只是一种信号鸟,那种鸟经过特别的训练之后,可以像鸽子一样帮人送信,只要它的主人带着它去了谁的家,并且在那里当着它的面做下一个记号,回到自己家后,主人画出同样记号来,放出天星子,它就会往做下记号的那户人家飞,去报信儿。” 杨坏心里暗暗说,“何伯伯曾经放出天星子带回过小战神的圣鹰,那么何伯伯倒是去过小战神家的了,咦,真是奇怪,何伯伯怎么会认识小战神呢?他们是什么关系啊?”想着问道,“飞狐姐姐,那你刚才说的天星又是什么样子的啊?” 云飞狐说,“天星与天星子极为相似,但是速度更快。两者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天星身上有两根血色羽毛,嘴巴也是血红血红的,比过一般的红,有些可怕。” 杨坏随口问道,“那种鸟儿是不是也很可怕?” 云飞狐说,“是很可怕。你没听过‘天星一现,天下必乱;天星落光,生灵必殃’江湖谣传吗?” 说实话,杨坏头一回听到这几句江湖谣传,摇摇头,“没听过。” 云飞狐说,“在天星山上,有一棵天星树,传说那里就是天星的栖息地。每一次天星出现,都会出现在天星山的天星树上。当天星站过那棵树后,树的叶子会变红,落光,然后天星就会飞出去,于是,整个天下武林不久就会招来一场血光之灾,直到那只天星再飞回去,死在那棵树上,天星树再度长出叶来,灾难才会停止。” 杨坏大吃一惊,“飞狐姐姐,这次你下山来追查天星,莫非是有人发现那棵天星树的叶子落光了?” 云飞狐沉叹说,“姐姐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最先发现天星树叶子落光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大哥影子笑,在我生日那天,他与水上飘大哥前来看我,正好经地天星山,怀着好奇就上山看了一下,谁知道恰恰看到天星树的叶子在变红,红了之后就开始落叶,那个过程并不久,半刻钟就落光了。两位大哥当时感到事态严重,就满山追查了一番,想找出那只天星来杀掉,然而最终还是发现天星的影子。他们认定天星已经飞出了山,所以立刻加快速度赶到我那里,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就将有关天星记载的所有古籍全部搬出来,细细翻看,结果得出结论——天星喜欢在高空飞,平常时候根本奈何不了它,但是它有一个习性,喜欢洗澡,清早和黄昏都会找到有水的地方,将全身洗得干干净净。” 杨坏说,“所以姐姐就将神光大陆的几条河流作为了主要监控的目标。” 云飞狐说,“不错,我与两位大哥商量一番后,决定分三路去找,姐姐想到这条河水质最清,最有可能是天星落脚的地方,所以就找过来了。” 杨坏感激地说,“还好姐姐找过来了,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肯定要被蓝衣堡那些人抓回去杀掉了。” 云飞狐说,“我看不一定,只要在关键时刻小丫出手,你们还是有机会逃脱。”看了看站在杨坏身边的小丫,“小丫妹妹,你说呢?” 小丫低低地嗯了一声。 云飞狐露出些些惊奇之色,“小丫,姐姐问你,你那手青丝魂蛊到底是跟谁学会的?” 小丫看了看杨坏,不说话。 杨坏说,“你告诉姐姐吧。” 小丫说,“跟书学的。那本书,只有蓝衣堡的大堡主二堡主和小丫三个人看过,最厉害的就是放蛊了,小丫学的就是最厉害的。” 云飞狐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大堡主二堡主不学最厉害的呢?” 小丫说,“越厉害越难学,小丫学的这些,一般都是要几天几夜都不动的,动一下都不行,他们根本做不来。” 云飞狐问,“那本书叫什么名儿?” 小丫说,“就叫做《青丝魂蛊》。” 云飞狐微微冷笑,“看来那是一本很邪门的秘芨,蓝衣堡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小丫又问,“有一点姐姐很奇怪,你已经学会了放蛊,当有蛊毒,为什么以姐姐现在的这身气流,还是感应不到你的蛊毒到底藏在哪里?” 小丫低低地笑了,看看杨坏,“主人,这个也说么?” 杨坏说,“姐姐将那么重要的天星秘密都告诉我们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丫说,“好吧,那小丫就告诉姐姐了,其实呢,小丫蛊毒炼成后,并没有藏在身上,而是跟在小丫身边,多半是跟在地下,所以别人看不见。”说着,伸手往自己站身的泥下晃了晃,一条影子骤然附到小丫手上,小小的手掌立刻变了形。 云飞狐和杨坏同时一惊,云飞狐吃惊说,“你这个蛊,莫不是已经成了人蛊了?” 小丫说,“是的。这个蛊是小丫拼了命才炼出来的,炼出来后,虽然它只是一团影子,可是也有生命的,小丫将它放出去后,小丫走到哪里,它都会在地下跟,跟到小丫站脚的地方。” 第136节:后悔莫及 云飞狐眼中泛出一丝冷光,“小丫,姐姐也听说过,人蛊是所有蛊类中最最厉害的蛊,可是也是最害人最害人的东西,日后你若跟杨弟弟,不准再随便杀生,一定要好好做人。” 小丫依顺地说,“嗯,小丫知道。” 云飞狐杀机一动,突然将随身的剑拔了出来,“小丫,赶快将你的蛊放到地下去,姐姐要帮你废了它!” 小丫吓得脸色苍白,“不要了,姐姐,你杀了小丫的蛊,小丫也活不成的。” 云飞狐冷着脸说,“此话怎讲?” 小丫说,“小丫练的是最最厉害的蛊,练成之后,人和蛊是一体的,分不开的。你废了小丫的蛊,小丫自己会死;小丫死了,蛊也会死。姐姐若是要废小丫的蛊,就是要了小丫的命了。” 云飞狐叹息一声,收了剑,“其实姐姐是知道的,练成人蛊之后,人与蛊是同为一体的,姐姐刚才故意出剑相试,就是要试试你练的到底是不是人蛊,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停了一停,无奈地说,“姐姐是管不了它了,但愿你能管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非常非常可贵的,你要记着,切记不可乱伤他人性命,日后若是姐姐听到有人说你无缘无故以蛊伤人的话,到底你可怪不得姐姐杀了你的蛊了。”声音虽轻,口气却有些冷冰冰的。 小丫知趣地低了低头,“姐姐,小丫知道,小丫以后不乱杀人的了。” 她说以后不乱杀人,以前肯定乱杀了不少。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云飞狐倒也没有往深处追究,“你知道就好。”目光转到杨坏身上,“杨坏弟弟,我这匹马,在江湖中也是有个小小名号的,唤作腾空,但凡行走江湖之人,大多认得它,有它在,没人敢伤害你们的。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姐姐有点事,要去连夜赶去蓝衣堡一趟,晚些时候再回来汇合你们。” 杨坏猜到云飞狐有可能是要将蓝衣堡将那本《青丝魂蛊》弄出来毁掉,以免再害别人,口上也不说破,恭敬地答道,“姐姐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云飞狐的身手好快,一缩就没入了远方的暗影里。 天寒地冻的,夜风刮了起来。 那堆火,几乎烧尽,小丫又去拣柴。拣过来几根,添上,又去拣,直到将火堆再度亮堂堂地烧起来。 杨坏只是坐在马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为了这个小女人,居然一巴掌将丁小浪抽走了。 丁小浪走的时候那么伤心,杨坏的心都差点儿碎了。 那一巴掌,就像在自己心里挖了一刀。 云飞狐在这里的时候,因为问着一些事情,杨坏暂时没有去想丁小浪。她一起,丁小浪的影子就立刻撞进了杨坏的脑海,怎么驱赶都没法子消除。 那黑密如瀑的秀发,那淡细如柳的双眉,那娇甜吟吟的笑容,那春光融融的双颊,还有那微微半张的鲜嫩双唇——杨坏曾经两次邪恶地将自己的粗大的舌头从那里挤进去,塞满那张口齿生香的小嘴,尽情的汲吸她的津液。 和着她那温柔的走跳,悦耳的声音,一身火红的丁小浪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在撒欢儿。还有她那春水碎乱的眸子,一晃,杨坏的心都跟着荡起阵阵地涟漪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经常让人浮想联翩,使得杨坏不知多少次生出强烈得难以控制的占有欲望,一心一心就想进到她身子里,尽情地领略一番她身体的无穷奥妙。 她永远都是那么惊艳,那么养眼,就是哭着跑走的那阵子,她的背影都是那么那么的风情动乱,以至于本来狠下心故意将她气走的杨坏还是不由自主地追出了几步。 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碰上她的哥哥们? 夜色这么黑,天气还这么冷,实在是太让人担心啊。 杨坏又在心里骂开了,拼命地骂着自己,骂自己那么狠心的赶走丁小浪,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他几乎又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了。 想着想着,不经意的晃了一眼,他将身边的小丫看成了丁小浪,还以为丁小浪回来了呢,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抱。 只要丁小浪回来,哪怕是剁他几刀都成。 看到那个人,他的心总是禁不住涌起丝丝甜蜜的感觉,很甜很甜,很知足,也很快乐。 小丫是怎么都顶不了她的。 可是杨坏就奇怪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自己还将为了小丫而将丁小浪赶走呢? 是自己的脑子坏了,神经断了,还是很多地方都不好使了? 他使劲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又去仔细地想。这个问题不想通,看来是怎么都不安心的了。 又想了好久,杨坏突然间又想明白了:就因为自己侵犯过小丫。 到今为止,杨坏侵犯过的,就只有小丫和敏敏。 如果换了小丫是敏敏,杨坏细想,他也会选择敏敏的。原因一样,他也是要过敏敏的。 自己要过的女孩不负责,那还是我杨坏吗?那我杨坏还算个东西吗?那还有什么资格得到你丁五姑娘的垂爱? 这了,就是这里。 杨坏虽然不止一次地想过得到丁小浪那销魂噬骨的身子,想过将她尽情地把玩,从头顶想到脚底,将丁小浪的一切一切都想到也看过,但就是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她。 她那被隆起的双丘挤得几乎没缝的神秘小沟,就像一扇坚固的门儿将杨坏关在了外面。 杨坏望了望苍茫的夜空,不觉将目光缩回来,停在小丫身上。 娇弱的小丫拣了好多柴,很乖巧地站在一边,守着火,娇小的脸蛋映着火光,有些发红。小小的身子裹着云飞狐那件根本不适合身材的狐皮披风,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也亏她,都有十六岁了。 可能是跟她练蛊有关系,也就这么高了。 这个小妖女,居然在自己将她侵占了之后,反过来将自己当作主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实在实在的令人想不明白。 第137节:小小女奴 杨坏将她叫过身前来,伸手去摸她的胸,那里细细小小的,只有两个小小的顶,根本就没有发育好。身段也是细细地,不过有点滑嫩,摸起来像摸一条鳞片细细地鱼,感觉还不错。杨坏叫她抬头,她就抬头,叫她张嘴,她就张嘴,杨坏将自己罪恶的大嘴盖上去,将舌头艰难地伸进她的口里去品尝她的味道,她也百依百顺地顺着杨坏。 她的鼻子也会哼哼,她的小脸也会红红,她的双腿也会颤颤,她的身子也会烫烫,但就是不挣扎不反抗,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承受杨坏的模样儿。 杨坏还将自己的手往她的下身摸,小丫全身瑟瑟发抖,但还是不闪不避。 杨坏叫她伏过来,她就伏过来,叫她张开双脚,她就张开双脚,杨坏将她搂上来,双腿往自己腰间一开,双臂用力抱紧,就这姿势,要进入都不难了,她还是顺着杨坏。 可以想见,杨坏真的还要她,她还是丝毫怨言都没有。 她的睫毛没有丁小浪和敏敏那么柔密,较细较疏,但也是阵阵地颤动着。 她小小的鼻子也会快速吸张,小小的嘴巴也会红润发胀,然而不管杨坏如何行动怎样作为,她都是那么听话那般依从那样那样的任人摆布。 做着这一切,杨坏自己都在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怪笑了。 他当然没有再进一步做下去,而是将小丫的衣服紧紧地裹好,将她抱在怀里,一边烤火一边问,“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顺着我啊。” 小丫羞涩地说,“因为你是小丫的主人。” 杨坏说,“就因为我们你的主人,要你什么都可以?” 小丫说,“小丫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杨坏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只有要过你,才能真正的成为你的主人吗?” 小丫很认真的说,“是的。小丫就是这么认为的。” 杨坏又问,“先前蓝老爷子才是你的主人,你也要求过他要你么?” 小丫的脸蛋又红了,“要求过的。” 杨坏说,“为什么他没有要你?” 小丫说,“因为他是我爹的亲哥,他不敢。” 天啦,杨坏没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你爹的亲哥,你也那样要求?” 小丫说,“小丫想什么就做了什么,从来没问别的原因的。” 照她这么说,蓝老爷子那个狗日的畜生若是真敢要她,她也是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那小小的身子的。 杨坏都被她气糊涂了,骂着她说,“你这个人,怎么没有脑壳似的,那样的事是不能做的,知道吗?” 小丫说,“现在只有你是小丫的主人,小丫再也不做了啊。” 杨坏说,“听你这么说,现在就算我去杀了蓝衣堡的人,也你不会找我报仇了。” 小丫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过手来,“主人,可不可以给小丫一把小刀刀。” 杨坏心里说,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这个人有个特点,一旦认定的事情会非常非常自信,只有最终被证明完全错了才会打破那个心态,要不然,他会将事情一直往好的方向想,不停的想,整个事儿想通了为止。 小丫的小小要求他当然没有拒绝,一看地上恰恰有一把小飞刀,那是丁小浪的,要杀小丫的刹那被小丫蛊毒翻倒掉落下来的。 杨坏说,“小丫,那里有把小飞刀呢,你拣回来就可以了。” 小丫过去拣起,仍然回来,依到杨坏的怀里。 杨坏伸手抱紧她,感受着她那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内微微发抖的感觉,虽然心里也还有想着丁小浪,到底将一部分心思收了回来。 冷不防臂上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杨坏吃痛,转头一看,居然就是那把小飞刀。 那把小飞刀被小丫拣回来后,居然就干在了他的手臂上。 杨坏大怒,差点儿立刻就将小丫扔到火里去了,一把扳过来,冲着她恶叫道,“你个乌鸦王八的小妖精,你想干死老子不成?你要干老子,只管往老子喉咙上干,在老子手上干这么一刀算什么意思!” 小丫半低着头,用细碎的声音说,“报仇。” 杨坏更怒了,“你不是说什么都听老子的吗,还报哪门子的仇。” 小丫抬起了头,杨坏突然发现她眼中有泪,只听小丫柔弱地说,“你杀了我爹。小丫就报这一次仇。你杀了我爹一刀,小丫也杀你一刀,以后,就什么仇都没有了。你要杀蓝衣堡的人,杀光了小丫也不怪你。” 杨坏这才想起,蓝衣堡的二堡主蓝天花就是她的亲爹。天,怎么就将这件儿给忘了呢? 想当时蓝衣堡的蓝老爷子自以为了不起,看都没看杨坏一眼,引得杨坏雷霆大怒,二堡主蓝天花又在他的身上搞来搞去地下暗手,搞得杨坏一时火急一把小飞刀就将他干死了,也因为那件事,他才被迫抓了小丫为人质逃出蓝衣堡的呢。 现在可好,小丫用着同样的小飞刀,一刀又干回去了。小丫的意思是说,这一刀算是给我爹报仇,仇报了,就扯平了,以后你还是主人,我还是小奴仆,蓝衣堡的所有人和事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了。杨坏一听不怒反笑,定定地看着小丫,“就这一刀,你算报了仇了。” 小丫说,“嗯。” 杨坏说,“那你以后再不报仇了。” 小丫说,“永远都不提了。” 杨坏说,“那你还继续听我的话。” 小丫说,“你永远是小丫的主人。你说什么,小丫都听的。” 杨坏说,“就是做那事儿,也可以?” 小丫说,“嗯。” 杨坏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杨坏还不怕这点痛,好,算你报仇,我不怪你。”拈着刀柄拔了出来。 小丫说,“主人,让小丫帮你止血。” 杨坏不免又生出非同一般的自豪感来,心说你们看,老子杀了小丫的亲爹,她还帮老子包扎伤口,你们哪个抵得上老子分毫!如此这般比较起来,老子放过屁都比你们响亮百倍,你个蓝老爷子王八蛋,不被老子一个屁打翻在地才怪呢。 第138节:善待小丫 天气有冷,但是冷不了杨坏的奔腾的血。 臂上那点伤,好比蚊子咬了,杨坏也根本没有当回事。 以前他就经常打架的,大几倍的伤口都有过,这点痛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他一把将正要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小丫又抱了过来,“丫丫,乖,让主人好好疼疼你。”又去亲吻她的小嘴巴,这会儿,品尝到了丝丝女孩子细微的口气。他叫小丫将小小的丁香舌伸出来,大张着嘴含进去,不停的吸,小丫一身都抖,不知是吸的,还是冷的。 可能是因为担心云飞狐突然返回的原因,身子发胀的杨坏到底没有对小丫再做出过分的行为,吻了一阵后,只是将被自己吻得气都出不过来的小丫抱着,坐在火堆边静等云飞狐回来。 孟惊龙派出的人,他是肯定等不来了。 因为云飞狐说了,丁小浪哥哥们也在寻找丁小浪,孟惊龙的人再厉害,看到丁氏四兄弟也得避着道儿走,丁氏四兄弟往这条道上来,他们肯定会等到丁氏四兄弟过去之后,再远远地跟在丁氏四兄弟的后面。说好天亮前在无人渡接应的,经过这么一闹,他们就有可能等到天亮、甚至半上午才能赶过来。更有甚者,他们怕惹上麻烦改道回去。 反正杨坏现在也不想等他们了,有云飞狐这么一个盖世高手在,谁还敢动他杨坏老人家半根毫毛啊?何况怀中还有一个百依百顺软弱可欺却连绝顶高手都翻倒的小丫呢! 杨坏抱着小丫,想着丁小浪,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敏敏,想起了那就些落在孟惊龙手中的人。 小丫隐约猜到了他的心事,“主人,想人啊?” 杨坏收回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小丫,以后见了丁丁,如果我叫你当着很多人的面给她道歉,你听不听?” 小丫说,“小丫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也只听主人一个人的话,主人叫小丫怎么做,小丫当然就怎么做,哪有不听的?。” 杨坏说,“你心里会不会很生气,同时觉得很委屈?” 小丫说,“不会。” 杨坏说,“为什么?” 小丫说,“小丫只是为主人做事,又不是为别人,就算要小丫向小浪姐姐道歉,也是主人让小丫道的,小丫只是遵循主人的话,才不会觉得委屈呢。” 呵,竟是这样一个女孩。 杨坏忍不住感慨万千:丁小浪很惊艳也很野蛮,敏敏很娇小也很温柔,还有杨坏后来认识过的那些人,包括何茵、绿荷、黑妹、青凤、黄裳、宋湘儿、雷小凤、林小小、李翠、李纹、李雪、李颜、心月、小霞在内,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温顺到小丫这种地步。她不是一般的顺,而是杨坏叫她去死她都甘心情愿百依百顺,有着这么一个说什么话都听的小女奴,杨坏着着实实感到自己比别人高了一等。 就冲那份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杨坏又将小丫的身子扳正了过来,让她依在自己身前,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小丫的下巴跟敏敏一样,弧形很美,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小小的额,小小的脸颊。眼睛有点点拉长,但并不影响整个眼部的美。眉毛细淡,配合着眼睛稍微一拉,眸子碎碎亮亮的,只是没达到丁小浪那种眸光晃荡的地步而已。眼帘稍稍一眯,睫毛半扫,细碎的眸光压在眼底,整个眼部就会显出一种迷离难猜而且还带着一丝丝狡黠的美态来。那微微上翘的小嘴唇儿,露着一点点受气的模样,使得看起来既娇弱不胜我见犹怜,又有几分令人难以觉察的俏皮。头发细密,不长,甚至带着着些些小女孩才有的淡色,但是很软、很柔、微微发香。 杨坏细细地摸她的头发,闻她的体气,感受着她的轻轻颤动,不知不觉又将她抱拢了。突然之间,他生出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念头,想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将小丫身上的衣服全部剥下来,就借着这堆火的亮光,当着冷风的吹扫,将她通体都看个明白。 想是那么想,杨坏到底还没有残忍到那个地步,只是又去吻一次小丫的嘴唇,小丫轻轻地哼着,任随他那罪恶的大舌头久久的塞在自己嘴内,杨坏多久没有缩回来,她用手轻轻拽着杨坏的衣服,宁是仰着小脸任随杨坏吻了多久。 从来没有哪一次,吻得这么长久这样投入。 放开嘴唇后,小丫有点咳。 一向不将小丫瞅在眼里杨坏,竟然忍不住用手帮着轻轻地拍了拍后背,“小丫,好些没有?” 小丫轻轻地吞了一口,喘喘气说,“谢谢主人,小丫好了。” 杨坏说,“那你就缩在我的怀里好好地睡一觉吧,我们明天可能要去插血盟。” 小丫说,“谢谢主人,小丫不困。主人,你睡吧,小丫守着火堆。” 多好的小女仆啊! 杨坏心里涌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他将小丫转了个身,背向自己,依然抱着她,“小丫,乖,听主人的话,我们一起睡。” 小丫听极了他的话,嗯了一声,便把眼睛微微闭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了一阵紧密的马蹄声。 杨坏吓了一跳,立刻想到是丁氏四兄弟到了。 你想,当哭得鼻泡眼肿的丁小浪遇上自己的哥哥们之后,她的哥哥们能不追问其中的原因吗?一追问,不就知道是杨坏打了她吗?一知道是杨坏打了他们的宝贝妹妹,他们能不来找他杨坏的麻烦寻他杨坏的霉气吗?杨坏心说不好,正想去躲,忽然又想到,这里是烧了老大的一堆火的,而且云飞狐的那匹腾空还在旁边不远的一棵小树上系着呢,丁氏四兄弟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打个转还不又将自己揪出来了? 来就来吧,丁丁是我弄哭的,你要找我们麻烦也好,打人骂人也行,随你们打一顿骂一顿也就是了,总不会将老子活活地弄死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吩咐小丫,“丫丫,一会儿如果有人过来了,他们要打我,就让他们打,你不准帮手。” “嗯。”小丫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杨坏感到有些不对,凑过去看,小丫居然睡着了,小小的脸露在外面,眉毛和头发扫着冷风,嘴巴闭起,眼睛也眯得只剩一丝缝儿。 她一定是累坏了,所以睡得这么快,要不然就是自己对她的那次摧残让她身心皆疲,实在是困得不成了。 但就是这样子,如果刚才不是杨坏主动叫她睡,她宁是还要守火堆呢。 娘个皮子的,这是啥事儿啊? 杨坏暗想,我一个天生的小混混,就算做了你的主人,你也不用尽职尽责到这个地步吧?暗里又升起了那种不止一次心有不安的念头。 抬头望着马蹄传来的道面,一会儿,人影出现了。 马快人疾,收马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马一停,七八个人飞跃而来,落在身前。 杨坏不禁大为惊讶,来的不是丁家四兄弟,打头的竟是插血盟的盟主孟惊龙。 杨坏万万没有想到孟惊龙会亲自前来接应自己,连忙起身打个招呼。 孟惊龙冷眼扫在杨坏脸上,毫不表情地问,“任务完成没有?” 杨坏说,“完成了。” 孟惊龙说,“那就赶快上马,立刻回家。”看了那匹马一眼,突然把眼睛瞪大了,“青凤,你去看看马身有没有印记?” 身后的青凤飞掠过去,看了两眼又回来了,“盟主,有。” 孟惊龙冷笑一声,“那是飞天狐女云飞狐的腾空,不能要,你跟黄裳腾匹马出来,让给杨坏。” 这家伙倒是见到识广,知道云飞狐不好惹,更知道她的两位大哥影子笑和水上飘都是世外高人,连忙躲着。 杨坏心里说,我还要等飞狐姐姐回来呢,可是他也知道,人家孟惊龙都亲自出马来接应了,不走不行,只得与小丫上了一匹快马。 青凤说,“盟主,此番回去,还有可能遇上小战神那帮人,怎么办?” 孟惊龙凶虎虎地说,“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若犯我,老子杀光他的全家!”这家伙不仅凶狠,还跟杨坏一样爱当老子。 杨坏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气鼓鼓的原因了,想必是来的路上遇到过小战神,双方有过摩擦。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盟主,丁氏四兄弟是不是也在?” 孟惊龙大骂起来,“他个奶奶的丁氏四兄弟,算什么江湖名门,仗着人多势众,还想把老子留下来了!要不是看在小战神还有几分明理的份上,老子这根罗刹鞭一使出来,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调转马头,打头就跑。 杨坏心里笑开了,你也有受气的时候啊!你有罗刹鞭,人家也有刀有剑,能任你往死里抽吗? 他的马是紧随在孟惊龙后面的,没法子,只得也打马跟着。 一行人飞快的奔入夜色中,马蹄急响,消失不见。 第139节:鸡爪妖怪 他们一走,云飞狐就出现了,站在道上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喃喃地说,“江奔雷、向横天、插血盟、孟惊龙、杨坏……咦,杨坏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的,他与插血盟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复杂关系?”想了一会儿,想是没有弄通,略略有些失望,来到火堆边,摸出一本书来,恰恰就是小丫提到过的《青丝魂蛊》,仅仅看了一下封面,翻都没翻就丢进了火中。 那本书很快就烧完了,云飞狐的另一只手居然还提着一床包扎得紧紧的棉被,肯定是为杨坏和小丫准备的,现在她感到自己有点困,就放开来铺在火边,半裹半垫,缩在里面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云飞狐就睡了过去。 火光快灭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黑黑的怪鸟,周身杂着两个血红的羽毛,嘴巴也是血红血红的,转动着小脑袋,盯着云飞狐看。 一会儿,又一个鬼魂般的幽灵出现了,全身也是黑黑的,双手缩在空大的衣袖内,用脚跳着向火堆边跃来。他的头上长着两只鹿子似的角,有尺余长,就像树枝那样分开。他的脸上全是皱纹,皱巴巴的,比多年的老树皮都要难看。嘴巴一张,没有牙,只有一个黑黑的洞。他的眼睛也是黑洞洞的,里面滚闪着无比诡秘阴森的冷光,这边一滚,那边一闪的,跳到了云飞狐的身边。 他的双脚跳动的时候,好像浮在地面上的什么东西,只是踏着地皮轻轻起舞,没有重量,也没有任何声音。嘴巴张开,一条血一样的舌头伸了出来,半弓着身子,竟然想去舔云飞狐的嘴唇儿。 突然,哧溜一声,舌头伸了回去。 云飞狐猛然惊醒过来,翻身坐起,寒光一闪,随手掩在被子里的剑已经出了鞘,撒出雪白的一片剑芒。 “谁?” 警觉地声音响起,云飞狐已经站了起来。 可是这阵子她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只天星不见了,那个头上长角的幽灵也完全消失了。 不是吧,刚才明明恍然感到有人来到身边的,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云飞狐又将那堆火烧了起来,小心的检查一番。 火堆周边检查完了,还到稍远的地方查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出来。 完了云飞狐回到原地,坐在被子上,暗想是不是自己只是在做梦,弄错了。 然后她又睡下了,仍然握着剑,随手掩到被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睡着了。 可怕的是,她一睡着,幽灵般的妖怪也又一次出来了。他藏在云飞狐背后的一棵树后,那只会招血光之灾的天星就站在他的肩上。 妖怪将嘴巴张开,怪牙狞狰,从那阴森森黑洞洞的口中伸出一片舌头来,伸得好长好长,直到拉成一条细线,从云飞狐背后的阴暗里伸出来,一直伸到被子边,从被脚钻了进去。 不停往里钻,往里钻,好像触动了云飞狐的敏感之处,云飞狐不安地扭了扭身。可是那根舌头仅仅只是停了一会儿,继续往里钻,显得无比邪恶无比诡秘,云飞狐于睡梦中再次惊醒,大片的剑芒又撒了出来。 一看,好好的,又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脸突然红了,紧张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体。 摸了好一阵子,感觉到什么事儿都没有,她才松了口气。 莫非有鬼不成?要不然怎么老是感觉周边阴森森凉嗖嗖的?而且在睡梦之中的时候还恍恍惚惚地感到有什么细长的湿湿的东西伸进了进来,一直连自己的那地方伸。 云飞狐摸摸自己的脸,暗暗的骂自己,都想哪里去了,天寒地冻的,又是在这样黑不溜秋的夜晚,别说是人,就是真的有鬼都不想出门。 想着,她站起身子,索性不再睡了,坐在马鞍上,拄着剑把,打算坐到天亮。 妖怪躲在远远的林子里,只透过一些树缝盯着云飞狐,眼睛一滚一滚地发着鬼火般的诡秘阴光,阴森森,恐怕之极。 他一直盯着云飞狐,巴望着云飞狐还会睡过去。 可惜的是,经过两次莫名其妙的惊吓之后,云飞狐睡意全消,不再睡觉了。 她又去拣了好多干草干枝,一股脑儿全丢到火堆上,把火烧得旺旺的。走到马鞍边坐下来,随手在腰间摸了一下,摸出一个小葫芦,拔掉塞子,仰头喝了一小口,抿抿嘴,咽了下去。又喝了几口,也是小口小口地喝。喝完,小葫芦塞紧,往鞍上一放,站起身,走到火堆边的草地上,舞起剑来。她矫若惊鸿,快如闪电,宝剑一出鞘,身随剑动,剑随身转,手、脚、眼睛、腰身和剑都成为了一个密不可分天衣无缝的整体,腰身一转,力量带出,手臂一挥,大片剑气就随着剑锋撒了出去。借着旋转的余力身子一滚滚在空中,剑锋绕身走了两圈,剑气又出去了,划过地面,立刻现出了两条长长的印迹,印迹触及的地方,荒草干柴树根石头全部断了,切口平整得蚊子站上去都要打滑。 妖怪在树林里盯着,眼神怪怪地闪动,全身抖缩,一双鸡爪般的鬼手不觉就从空大的衣袖中伸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探出去,突然一个冷颤,爪子紧紧地缩起,大片的舌头便伸了出来。 看见云飞狐那娇柔的身子,在那里轻飘飘的舞动,剑锋一走,绕身就开出一圈花来,剑芒一斩,凭空又撒出一片雪雨。又看见翻滚、旋转、闪劈、横扫,剑势柔而快速,快到一闪即至,剑气盛而不露,露则摧毁一切,分不清不知是剑裹着人,还是人带着剑,娇紧的身子挺跃飞斩之中都能骤然收住,达到寂然不动的境地,妖怪眼睛看呆,宁是口水都掉出来了。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那些不该是看的地方,云飞狐有一招“弯身倒转”的收剑之术,跟舞蹈中的下腰差不多,但是难度大了不知多少,起先是身子飞旋,从地面旋杀到空中,稍稍停顿,再从空中旋杀下地,在快要触及地面的刹那,身子骤然一弹,几乎一切动作停止,平平地摆在那里。接下来必须得快速地完成两个动作:脚往后弯,头往下靠,恰恰在触及地面的时候,身子尽量挺上去,手脚尽量弯下来,反转过来结成了一个圈。双手压剑在地上,脖子上扬,尽量后仰,手撑腿张,呼吸冥想,久久停顿。 从妖怪站的地方看过去,看到的偏偏是更不该看的一幕:云飞狐那反弯的身子,对过来的,恰恰就是下半截,腿一弯,两边撑开,努力张着,摆出了一副令妖怪鼻血乱喷的诱人情景。 妖怪忍不住全身都抽风似的哆嗦起来,打了个颤,鸡爪般的手又伸出来,向云飞狐伸了过去。 随着他的魔手无节制地伸长,掌形变小,手臂变细,越伸越长,掌形手臂也逐渐地变得更小更细,快伸到林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本来还想往前伸的,可是云飞狐吞了口气,一个撑身站起来,收了功。 妖怪只得将两只鬼爪又收了回去。 他移动双脚想潜近一些,却不想肩上的那只天星突然发出一声诡秘之极的叫声来。 云飞狐立刻被惊动了,身形飞起,剑锋一扫,一大片剑气撒过来。 妖怪一闪身消失在林深处。 还算他闪得快,他一走,站身的地方好几棵树都被剑气扫断,倒落下来。 云飞狐一掠而至,站在半根树杆上。 细听,没有了任何声响。由着体内的气流去仔细感应,也没有感到丝毫异常。 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哪怕没人,也总有一两只小动物吧,何况那种鬼叫鬼叫的声音决不可能是普通动物发出来的。 接下来,云飞狐又听了好一阵子,可惜妖怪已逃走,她始终都没有听出什么来。 后来,就惊惊疑疑地回到了草地上。 第140节:冷静分析 一行数人,向着插血盟紧奔紧赶。 孟惊龙一共来了八人,除了孟惊龙、青凤和黄裳,还有五个人,杨坏一个都不认识。 冷风扫面,吹在脸上刀割一般。 众人迎着冷风飞冲而去,半个时辰后,天就渐渐地亮了。 孟惊龙这家伙,总算还讲信用,说好了来接应自己的,终于还是来了。如果按时间计算的话,他的确是可以准时与自己在无人渡汇合的。 回家的路上,没有再碰到小战神那帮人,孟惊龙将马打得飞快飞快的。 摆在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直直地往南走,跑到消息帮的地界,经过白石城后才能拐弯向西,直奔插血盟所在地,从这条路上跑,快马加鞭,三天可以到;再一条路,就是直接往西南方向走,也有路,不宽,逢山过逢逢水逢水,四日内就可以到达。 在分道的岔口,孟惊龙一拉马缰,将马停住。 杨坏和其他人也只得停了下来。 孟惊经望着左右两条路,声音沉沉地说,“杨坏,本盟主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来做个决断,你觉得走哪条路合适,我们就走哪条。” 杨坏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走左边这一条。” 他的话音一落,青凤就反对起来,“盟主,属下对此有异议。” 孟惊龙说,“讲。” 青凤说,“青凤说,我们在右边这条路上已经而了控,而且还派了好几批高手接应,左边是往消息帮走的,不仅没人接应,而且还得提防小战神宋消息那帮人暗下毒手,属下以为,诸多不妥。” 黄裳说,“青凤姐姐说的是,我们放着安全的路不走,却去走那条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的,实在冒险。” 孟惊龙又问后面的一位老头子,“梅堂主,你有什么意见?” 梅堂主说,“就听杨坏的吧。” 孟惊龙点点头,“杨坏,你的主意已经被接纳了,但是有一点我想知道,你怎么将我们这些人带出去?万一小战神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与我们纠缠不休,你又如何应付?” 杨坏说,“我有一个主意,就怕盟主做不来。” 孟惊龙说,“且先说来看看。” 杨坏说,“盟主,有件事我必须得事先告诉你,这次,在混进蓝衣堡之前,我就曾经暗中借助小战神之手,挫败了一起蓝衣堡意欲趁着宋消息大寿嫁祸于插血盟,挑起各派与插血盟相互残杀的阴谋,在那次事件中,背叛插血盟的旧堂主唐千手和司空林被我所杀……”刚说到这里,孟惊龙就问,“唐千手和司空林死了?” 杨坏不由得意起来,“这前盟主问我任何完成没有,我都说完成了,不是包括铲除唐千手和司空林在内吗。” 孟惊龙赞赏说,“做得好。” 杨坏说,“那是当然了,不仅他们死了,我还杀了两个很出名的人物,一个是在江湖有‘药神’之称的傅天华,另一个就是黑不溜秋的夺命判官。那起阴谋事件主要就是这四个人和迷离之夜搞出来的。” 孟惊龙说,“那个迷离之夜又是什么来头?” 杨坏这次没说实话,“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迷离之夜是个男的,而据唐千手生前所说,他是在插血盟前任盟主向横天的授意下大搞阴谋活动的,所以,我猜想那个迷离之夜应该就是向横天。” 孟惊龙突然冷笑两声,“你在骗我,迷离之夜绝对不可能是向横天。” 杨坏装出讶然的声调,“怎么就不可能是向横天了?” 孟惊龙冷笑更甚,“那个老家伙,老子虽然打心眼瞧不起他,却也知道他还算个人物,若是要阴谋挑起各大门派跟插血盟火拼,他绝对不会亲自出手。他若亲自出手了,就绝对不会以迷离之夜的身份遮遮掩掩掩人耳目,相反会先将自己的大名报出去,然后再集中所有高手大杀一场。” 他倒是挺了解向横天的。 杨坏不懂地问,“为什么?” 孟惊龙大笑说,“这就是向横天那个老家伙的行事方式,交待任务给底下人,底下人只要完成任务,使用什么手段他从来不问,但只要他亲自出马,不管对方布下多少路人手,他都是率着所有高手一路冲杀过去的。知道向横天禀性的人,大多会尽量避免与他正面冲突,因为你的力量如果没有他强大,冲一次,你的人就死光了。” 杨坏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谁敢跟我过不去,老子也会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心里却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是否已经改变以往的行事作风了呢? 孟惊龙说,“这就是老子最欣赏他的地方。老子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也想到过唐千手和司空林是投了他去了,只是没有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插血盟早已今非昔比,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他还拿什么跟我斗。” 杨坏说,“他拿命跟你斗。” 孟惊龙恶狠狠的说,“如果是那样,老子有本事让他再死一次。”说着,转到正题,“刚才问你的事,你还没有正面回答呢。你有什么法子将人带出白石镇?” 杨坏说,“很简单,我只是凭着感觉。感觉告诉我,小战神和四氏四兄弟那些人,不会轻易撤回去。他们既然发现了你的行踪,并且是往蓝衣堡方向去的,那么就一定要弄清楚你去蓝衣堡的原因,就凭这一点,我认为他们已经开始就这件事进行调查。第二个原因就更加的不妙了,这是听了盟主刚才所说的话,我才意识到的。据我所知,当年盟主与向横天之间发生过一场恶战,事后向横天不敌,只身逃出。并且还受了重伤。这么些年以来,因为有药神傅天华的帮忙,也许已经治好了,也许因为伤势过重,无法恢复到当初的状况,总而言之一句话,向横天是受了重伤的,势必影响全身经脉,对练功大大的不利,他的武功不会超过盟主你,最多也就达到对等的水平。而他的性格是专门集中所有力量向对手发动进攻的,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他还有一些旧部,或者又暗中训出了好些超级杀手来,也绝对斗不过插血盟,所以可以肯定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带人去攻打插血盟,只因那样一来,他又会走上当年的旧路,他想报仇或者将盟主之位夺回去,那样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去做。” 上架感言 无赖神尊终于上架了,感谢一直以来你们的支持,我没有多的言语,只有努力用实际行动回报你们。上架了,更需要你们的支持。 关于充值方式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都市言情小说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都市言情小说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都市言情小说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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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西的读者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都市言情小说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都市言情小说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大家只要注意,购买右下角有全国通用的联通充值卡,就可以在都市言情小说充值了。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都市言情小说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和q币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大家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为了方便大家阅读,都市言情小说最近推出了手机小说阅读站,注册、充值、阅读vip章节一条龙,只要大家用可以上网的手机登陆m。readnovel就可以了,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的更新哟。 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的支持,加v以后,我会更加努力更新的 第101节:醉释嫌疑 现在,虽然只是丁能一个人跟杨坏说这种话,但是很明显他是代表丁氏四兄弟来传达这个信息的,丁氏四兄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丁能的三个哥哥,可能还不屑跟他说这种话呢。丁能不是说了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要想成为丁氏四兄弟的妹夫必须满足什么样的条件,你杨坏没有脑子啊,怎么就不知道了? 难怪在前院那阵子,看到丁小浪与自己说亲密话的时候,几乎整个大院的人都在猜想自己是怎样一个比小战神还要厉害的人物,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内容在里面。 杨坏的心顿时跌入了冰冷的海底。 心里想着一些事情,甚至不知道怎么坐回自己桌边的。 直到丁小浪的声音将他惊醒,“喂喂,我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还不答,我可要打人了。” 杨坏连忙掩饰说,“就久了一点点嘛,你就不要生气啦。” 丁小浪说,“还说久了一点点,我都等得不耐烦了。说,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杨坏苦笑着,“真的拐弯儿。” 丁小浪说,“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眸光好亮好清。 杨坏说,“真的。” 丁小浪说,“那好,我们继续喝酒。”端起了杯子。这时,她的眸光碎乱了,更加醉人。 她的脸已经喝得有点红了,本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变成了涨满的红色,鬃角的秀发零乱地落下来,刘海细扫,眸光碎乱,鼻孔张合,齿间吐出一股子清新的口气,时不时地吹到杨坏脸上。她不是酒,但是比酒精都要醉人。 她的坐姿总是很挺,往那里一坐,胸脯往前一耸,便将一身的气息和活力都顶了上来,碎乱的眸光一晃,口角生春,再将那诱人的浅浅酒涡若隐若现地一露,娇柔香甜的嘴唇儿一张,杨坏魂都飞了,几乎就坐不住身。 不该硬的地方又发硬了,甚至胀得有些疼痛。 面对面地这么坐着,立刻让杨坏产生一种卑鄙下流的龌龊想法,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突然变粗变长,伸过对边去,一把将丁小浪那香喷喷娇挺挺的身子圈抱过来。什么小战神的功夫,丁能的模样儿,什么只有英雄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美女,一切一切都去他娘的!老子什么都不是,偏偏就要爱了你的妹妹!你想叫老子去死,老子得到了你的妹子后,死就死,就是死也都甘心情愿了。 杨坏现在是一方面欲火大起,一方面要与丁氏兄弟顶着干。 “醒醒。”一只娇柔的手掌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坏坏,不准乱想。”丁小浪轻微的声音将他惊起。 一看,丁小浪的脸色更红了,很显然她是知道杨坏在想什么的,从她那娇羞可人几乎冒出微微香汗的脸颊可以证明:她是真的知道,但是她不恼气,只是叫杨坏收敛一些。 毕竟这里是消息帮贵客云集之所,这种场合的的确确不宜乱动歪脑筋。 那个杨坏过来了,就着桌子边坐下,“呵呵,你们两个坐一桌,太浪费地方了吧,我来凑凑脚。” 丁小浪马上冲他瞪眼,“去你的,我又不认识你!” 那个杨坏说,“你能认得谁?名闻天下的玉面飞鸿小神弓不是都被你修理得认不出来了吗?还好今天我躲得快,要不然……”点点自己那顶精致得超越了常规的帽子,“只怕我这顶织了半年才完成的帽子,又要变回线条了。” 丁小浪气冲冲地说,“现在你赖在这里,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杨坏说,“我一个哪敢来,你没看见你的战神哥哥也来了么。” 桌边,果然又来了小战神,二话没说就坐下,“丁丁,敬酒。” 丁小浪对小战神一向是佩服得紧的,连忙敬他。 不料这一来,花家兄弟也过来坐下了。 花一郎说,“丁丁,谢谢你啊。” 丁小浪不由茫然了,“花大哥,为什么要谢谢我?” 花一郎说,“你看吧,我家那个弟弟,一向目中无人目空四海,冷漠孤傲自命不凡,自以为天下第一,看不起别人,甚至看不起我这个大哥,今天你那一顿鞭子,算是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以后好歹知道收敛些了。”这些话,明明在说感激,暗里又颇暗责怪之意。 着实,丁小浪下手也猛,都打得人家皮开肉绽了。 你想,他们丁家名闻天下,人家花家不也是誉满江湖的,你教训人家只要轻轻打下就可以了,将人弄得那么惨,传到外面去多丢面子啊。 还好大家都知道花全是让着丁小浪打的,要不然,别人还真以为花家枪顶不过丁小浪一条鞭子呢。 丁小浪当然知道花一郎颇有兴师问罪之意,就算没有,也是劝着自己以后不要再打了。可她也和杨坏一个性格,你软她就软,你硬她更硬,听了花一郎的话,冷笑着说,“花大哥是怪我打疼了你的弟弟吧。没错儿,是他让着我打的,若是惹你恼了气,我再站着,让你打回去就好了。” 跟女孩子嘴上交锋,哪能占到便宜,何况丁小浪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花一郎只得连连摆手,“丁丁,我不是那个意思,误会误会。” 丁小浪说,“误会最好了,我就喜欢误会,你家弟弟说喜欢上我了,肯定是个误会,就让我们为这个误会喝一杯,以后接着误会下去吧。”见好就收,花一郎一让步,丁小浪也下了台阶,端杯酒去敬他。 花一郎倒也不是那么气量狭窄之人,很愉快地与她喝了一杯。 这些人都是名闻天下的顶级高手,如果没有容人气量,岂非被人说三道四? 花一郎喝了,花二郎还主动跟丁小浪喝。 在他们眼中,丁小浪不也是个水灵灵娇滴滴的绝世娇娃,只要没有家室的,恐怕对丁小浪多半也是或多或少有着非分之想的,只是他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而已,哪像杨坏这个小混混,想到什么就大声地说,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第102节:夜色苍茫 一会儿,这里更热闹了,宋湘儿的那些姐妹们,大多也是丁小浪的姐妹,都一一地来笑闹喝酒。今天是宋消息的大寿,众人先敬宋消息,再与丁小浪闹成了一团。 当然,这个杨坏也参与其中了。 令他遗憾的是,众人的目光多是放在丁小浪身上,自始至终他也只是一个配角,而且没有一个当他是丁小浪的什么人,更没有人问起这方便的话题。可能在别人眼中,他的确只是丁小浪一时兴起找来玩的,之后就会像用过的抹布一样丢得远远的。 然而越是这样,杨坏就越是在心里发狠,一定要得到这个人,想尽什么法子粉骨碎身都要得到她。在这股子念头的支配下,他暂时忘记了远在插血盟的敏敏,忘记了何茵,也忘记了还有重要任务等他去做。 他只是不停的举杯喝酒,一杯又一杯,不管是自己敬别人的,还是别人敬自己的,总之有杯子伸到自己面前碰一下,他喝干;没有杯子伸到自己面前,他就去碰一下别人的,也喝干。喝到席散,他已经像条死鱼般地摆在了那里,嘴巴一咧,还吐出些酒泡沫来。 一会儿,他被送进了房间,躺在床上。 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小战神和丁氏四兄弟,还有花一郎花二郎宋消息,全部围在了杨坏的床边。 又有人在迷离之夜迷离之夜地凑在他的耳边急声低唤。 迷迷糊糊中,杨坏被那个声音搞得烦恼之极,张口就骂,“娘个皮子的……” 众人耳朵都竖直了,丁能惊讶地问,“他在说什么?” 他的哥哥丁梦说,“在骂人,骂娘。” 有人说,“再唤,再低再急些。” 于是呼唤的声音又响起来。 杨坏又迷迷糊糊的骂上了,“去你娘的……” 又骂上了,还是骂娘。 丁能气得鼻子冒烟,“再骂娘将你的舌头切下来。”仍然去唤。 这回,杨坏没有骂娘了,却是骂得更奇怪,“乌鸦……王八……根……根子的……的……”后面没了声气,睡得死烂了。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目瞪口呆。 丁情问,“乌鸦、王八我们都知道,根是什么东西?” 丁梦说,“谁知道啊,树根呗。” 小战神好不气恼,“什么树根,根,还不是男人的那根东西,这家伙压根儿就是一个没人品没出息的小混混。” 丁能说,“那我妹妹怎么办?” 小战神说,“什么怎么办啊,丁丁也喝醉了,趁她不醒将这个小混混带到外面去,越远越好,丁丁醒来不见,找你要人,你们就直接将她带回家好了。” 丁能担心说,“万一她不跟我们走,要死要活的,怎么办?” 小战神说,“那能怎么办?今晚能消除这场挑拨事件,可以说这人的功劳最大,怎么说也是对天下武林做了一件有益的事情,这种人,总不可能一刀杀了吧。” 丁能说,“我就想一刀杀了他。” 小战神说,“绝对不行。据我的直觉,这个人虽然有点混,但是反应极快,加上还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胆量也大,如果心中充满正义,将来肯定大有所为。” 丁能说,“你看他的样,心中会有正义吗?” 小战神说,“若果没有,他有理由将这次阴谋事件告诉我们吗?再说了,你们是知道丁丁的,一般人是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她能看上的人,谁敢保证就是个废物了?” 丁能张了张嘴,不说话了,他的哥哥丁情说,“那么依你看,我们怎么做的好?” 小战神说,“有件事想必各位也都知道的,在七天前,蓝衣堡的堡主蓝老爷子就曾经放出口风,十一月初九这一天是他的六十大寿,蓝衣堡会在那一天大摆宴席,广交武林各界朋友,我们当然不屑于去参加他的生日兼朋友大会,”一指杨坏,“但是他能。” 丁情明白了,“你想派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完成?” 小战神正色道,“不错。自从蓝衣堡突然现江湖以来,随之冒出的是无以数计的杀手,锋芒所至,基本上已经将蓝衣堡周边数百里的范围内不服管辖的小帮小派全部肃清,到今为止,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也不知道蓝衣堡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更不知道蓝衣堡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铁腕人物,甚至也没有人知道蓝老爷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是该了解了解的时候了。”微微一叹,“可是我们这些人,一往那边走,势必立刻引起蓝衣堡的警觉,反而有诸多不便,这种时候,他这个人正好用得上。” 丁情说,“只怕我们看高了他,他根本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小战神不觉笑道,“如果他死了,说明他真的不行,是配不上丁丁的,死便死了;反之,如果他竟而探清了一些内幕,并且活着回来,丁兄你想,丁丁不是很有眼光吗?” 丁情点点头,“这的确也算是个好法子,但是我们能说动他前往蓝衣堡吗?” 小战神说,“我们根本不用说,将他带上那条路,他自己会去的。”看了看宋消息,“宋帮主,你觉得呢?” 宋消息连连点头,“小战神说得对,依宋某看,这家伙不仅胆大包天,而且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杆子,我宋某的生日他不请自来,蓝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更加铺张,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小战神说,“那就有劳帮主安排一下,连夜将他送走。” 宋消息出去了。 没多久,一辆马车驰出消息帮,经过白石城的大街,驰出白石城,消息在苍茫夜色中。 啪啪! 有人拍打杨坏的身体。 “天还没亮呢,别吵我。”他嘟哝一声,眼都没睁,又睡过去了。 “杨坏哥哥,你起来呀!” “起来!你给我起来呀!”他的耳朵被人揪住了。 杨坏终于被唤醒了,揉开眼睛。 看到眼前这个人,他立刻就爬起来了。 爬起后立刻发现一个事实,他缩在一个窄窄的空间里,地面是木板子的,身上还盖着半床被子。 第103节:打情骂俏 “咦,丁丁,这是什么地方啊?”杨坏瞅着站在旁边的女子叫起来,旁边这个被他称作丁丁的,当然就是丁小浪了。 “谁知道是什么地方啊,反正就到了这里呗,不过我知道我们现在呆在车厢里。” 杨坏连忙起来,将被子扔到一边去,伸头到车帘外去看看,一会儿又缩回来。 “到底是哪里啊,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猛然想起心月,全身乱摸,“是不是中了暗算了?” 丁小浪又好气又好笑,“发你的神经啊,中什么暗算,我们是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被人送到这里来?”杨坏眼睛瞪得老大老大。遇上这样弄不懂的事,他的眼睛一般都会瞪起。 丁小浪戳着他的鼻子,“你个没良心的混混,害苦我了。人家只是送你一个人来,我是担心你,才悄悄跟着来的。”向他诉起苦来,“昨天晚上,起先害得我只是藏在马车下,手脚都要用力,撑在四个轮子的横条上,吊得全身都酸了,直到出了白石城好远,我才敢悄悄地爬上来,轻轻地打开后门,然后爬进到车里来。” “不是你赶马的么?”杨坏还在蒙头蒙脑地问。 丁小浪发恼说,“我脑子又没有毛病,半夜三更的,好好的不睡觉,赶着马儿往外跑。” 杨坏问,“那我们到底是被谁送到这里的?” 丁小浪说,“当然是消息帮的人,是高总管亲自送的。要不然,我才不会低声下气地躲在马车底呢。” 杨坏又问,“高总管呢,去了哪里?” 丁小浪没好气地说,“你还说呢。昨天晚上,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算将你丢到海里,恐怕你都不会知道呢。”拢了拢自己有些零乱的头发,“高总管一路快马加鞭将马送到这里,天一亮,他就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就这样,我们就在这里了。”说着打了杨坏一记粉拳,“谁叫你喝醉的啊,我用脚踢你,你都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又坏了啊。” 杨坏苦着脸,“我哪里不知道,可是你没有看到吗,他们是要灌醉我,我不醉能行吗?” 丁小浪气得又打,“你不会装醉啊。你看我,,故意装着杯子拿不稳,倒一半喝一半,喝了那么多不是都没醉吗。” 杨坏无奈说,“你是你啊,人家成心要灌的本来是我,又没有怎么注意你。再说了,那些人全是当今江湖大名鼎鼎的厉害人物,我不真醉能瞒得过去吗。” 丁小浪庆幸地说,“幸好我没醉,要不然,又让你这只煮熟的小鸭鸭跑掉了。”你听她说的什么话,杨坏成了一只煮熟的鸭子。 杨坏忍不住怪笑,“丁丁,你好像很在乎我呢。” 丁小浪红着脸说,“谁说不是,人家不是都是你的意中人了吗,你还想撇下我不成。” 她那娇羞的脸蛋在眼前不停打晃,细碎的眸光如同波光鳞鳞的水轻轻跳荡,通透的鼻翼轻轻吸张,鲜嫩的红唇微微半开,弧形柔美的小下巴也是轻轻扬着。胸脯是那么的又挺又绷,腰身收拢而下,因为双脚紧紧地并着,那神秘的隆起之处越发显出紧绷绷的轮廓。 杨坏将她从头看到脚,顿时感到头脑发热鼻子发腥,控制不住的欲火猛地烧上头顶,不觉就在丁小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丁小浪怪他轻薄,举手要打。 哪知杨坏一发不可收拾,上前一步,一挽她的腰身,又吻上了她那鲜嫩的嘴巴。 马车停在路心,周边孤零零的,没有半个人影。 正是早晨,虽然昨天晚上被酒精折磨了一个夜晚,但是杨坏体格强壮,异于常人,加之刚刚起床,又是阳刚大举的时候,被这个仙子般的野蛮少女那勾人心魂的模样儿一晃,实在实在忍不住了。丁小浪被他一吻,还想挣扎,杨坏哪里放过,用力撬开她的双唇,舌头早就伸了进去,在里面一搅一吸,丁小浪立刻触电一般全身麻透,忘记了挣扎,鼻孔急促地出起气来。 杨坏拼命地亲她吻她,汲吸着她口中的津液,吻得丁小浪全身无力,脖子一仰,双手伸上来攀住杨坏,呼吸更急,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迷乱中。 不知不觉中,就被杨坏放平在了车板上,绷紧的双腿紧张地并着。衣裳虽然还没解开,但是杨坏已经迫不及待地压上了她,大嘴压着她那娇嫩的双唇,全身都伏在丁小浪那紧挺的身子上,一只魔手伸下去,粗鲁的扒开丁小浪的一条腿,下身一移,膝盖顶在两腿间,稍稍压开,两边一撑,丁小浪如遭雷击,被撑开的双腿立刻生涩地半缩了起来。 那只魔手伸到腰间,开始急急地、丧失理智地去解丁小浪的腰带。 若没有别人惊动,杨坏不由分说又会像那次对待小敏敏一样,强力撑开丁小浪那酝酿了十七年的处子身体。谁知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马蹄声响传了过来。 杨坏一惊,心神回转,停止了动作。 丁小浪被他压在身下,娇羞欲死,又羞又急,就拿手掌将他的身体往一边顶。 杨坏极力压下内心那股欲火,放开这个活色生香的尤物,猛地吞了两口口水,站了起来。一会儿,马蹄声响到近处,有人惊讶说,“怪啊,有辆马车停在这里,会不会是空的,去看看。” 另一个声音说,“办事要紧,不要耽搁了正事。” 先那个声音说,“看看就走,耽搁不了时间。” 又一个声音响起来了,“宝马名车,肯定是一对打野食的富家公子,不要去看了,里面有人,我们走吧。” 一阵马蹄声响,越跑越远,听不见了。 丁小浪羞得满有通红,香汗都透出来了,气喘喘的,好久好久,直到喘息渐渐定了,才又羞又恼地瞟了杨坏一眼,一只手无力的伸上来,“拉我。” 杨坏把她拉起,几乎不敢再接触她那多情而碎乱的眸光。 那股子欲火还是没有完全压下去,再一接触,肯定还会爆发。 第104节:打歪主意 丁小浪将头娇羞地轻轻伏在杨坏肩上,双手伸过,轻轻地抱着杨坏的身体,吐出香甜四溢的碎碎口音,“杨坏哥哥,你是真的想要我吧。”声音更羞,也更轻了,“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只要你要了我,以后,走哪里都不能抛下我,而且除了你以前的那个女人,你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了。别的女人敢对你有心,我就杀了她;你敢对别的女人有意,我就杀了你。” 杨坏不觉也伸过手去,怕失去控制,不敢抱紧,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丁丁,我都听你的,只要有了你,我就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孩子了。” 丁小浪轻声骂,“你胡说的,以前,你不是还喜欢过一个女人吗。” 奇怪的是,她不提,杨坏竟就想不起敏敏来了。她这么随口一说,杨坏蓦然想起敏敏,不由又恨又恼,恨也是自己,恼也是自个儿,恨自己把持不住又对丁小浪产生了爱恋;恼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避开丁小浪,以至于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细细一想,觉得可笑,其实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是想避开她的,可就是忍不住要跟她嬉闹蛮缠,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谁要想让他再放开丁小浪,那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他肯定会跟那个人拼了性命。 呃! 他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 丁小浪伏在耳边说,“你也不要叹气,如果你得到了我丁小浪,虽然有可能要忍痛割爱放弃更多的女孩,但是却得到了当今武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女孩,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你以前那个女孩,算是我的姐姐,我一样会容让她的。以后,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们会姐妹两人会一起对你好,将你侍候得舒服舒服的。” 听,她的甜言蜜语说得多好啊。 然而又没有说错。 在当今整个武林来说,像丁小浪这么惊艳养眼的女子,着实还是第一个。 至少现在是这样。 杨坏心里说,我若真能娶两个妻子,敏敏比你小两岁,你是姐姐,她才是妹妹呢。想到敏敏,眼前随即闪过孟惊龙的影子,突然间杨坏觉得有些急了,“丁丁,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丁小浪说,“不知道。” “我要去看看。” 两人打开车厢的后门,跳下车去,四处转望。 四边全是人高的荒草,多半枯了,细长的杆子向天空支着。 前不见人烟,后不见村庄,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杨坏说,“刚才有人从这里过去,前面肯定有城市或者村庄。” 丁小浪回忆说,“这辆马车,我记得是从白石城东头出城的,出了城之后,拐到北边,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赶,感觉好像是往蓝衣堡去的。” “蓝衣堡?”杨坏惊跳起来,“是去蓝衣堡的么?” 丁小浪吓了一跳,“又发神经啊,去蓝衣堡怎么了。” 杨坏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去哪里的。” 丁小浪说,“就是去蓝衣堡的。” 杨坏问,“你怎么那么清楚?” 丁小浪说,“因为当今各大门派中,与蓝衣堡离得最近的就是消息帮了,以位置而言,插血盟在消息帮的西边,蓝衣堡恰恰是在消息帮的北方。昨天晚上马车出了门转到北路,始终沿着大路跑,而且没有感到逆回,不是往蓝衣堡的,又是去哪里?” 杨坏大声地说,“那我们赶快上车,赶到前面有村庄的地方,问一问就知道了。” 丁小浪突然一把拉住他,“不如将马解下来,坐着潇洒。” 这只是件些些小事,杨坏自然满口答应了。换句话说,他也喜欢坐着。但是他哪里知道丁小浪的心思,原来丁小浪刚才差点儿被杨坏侵犯,过后心里也有点儿后怕,人家堂堂丁家的五姑娘,怎么可能没有出嫁就与男人发生那种事儿呢?哪怕是自己喜欢的,想起来也怪丢人的,所以干脆变着法子丢了马车,以免杨坏半路上又想入非非。 这条路本来是小战神和宋消息刻意安排的,遇人一问,前面当然就是蓝衣堡了。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个晚上丁小浪居然没有醉,更没有想到她又偷偷地跟了出来。 这个小妖女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被杨坏缠上之后,先是恼,后是喜,先是骂,后是爱,竟而发展到杨坏去哪里,舍死也要相陪的地步。 知道前面就是蓝衣堡之后,杨坏放了心,走前孟惊龙交给他的三个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一个,还有两个,必须在十一月初九天亮之前完成,再撤到蓝衣堡十里外的无人渡,与接应的人汇合,过了河,肯定还有快马等着,然后骑马狂奔,就能离开是非之地了。 他在脑海中勾勒了一副图:蓝衣堡是面南北背而建的,周草多是荒林或者荒草,因为后面已经临近的大漠,肯定有戈壁或者峡谷什么的。来前,他就向孟惊龙问起过,知道蓝衣堡西南方向十里外有条河,河不大,是从西北一群很高的雪山群里流出来的,自西北往东南方向流,经过了好远的一段路,才流经蓝衣堡西南十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个小渡口,名叫无人渡,又因那里只有荒路,平时几乎没有人在那里渡河,是一个很孤僻的小渡口。再往东南流,流至蓝衣堡正南方面的时候,却有一个极出名的大渡口——迷朦渡,是条要道。人们要去蓝衣堡,或者漠外,那是必经之路。过了迷朦渡再走二十多里,就是蓝衣堡了。因为这种特殊的地缘关系,蓝衣堡西边有林,南方和东边肯定也有,就是北方没有。北方是一条死路,如果蓝衣堡早就训了信鹰监控,往那里逃,只是死路一条。仔细想过,倒真觉得孟惊龙预先制定的撤离方案是最好的,插血盟有的是千里挑一的宝马,事成之后,只要过了无人渡那个小渡口,快马加鞭,蓝衣堡就是倾巢而出,而休想奈何杨坏他老人家了。 第105节:有备而来 杨坏一心往好里想,不经意看到随在自己身边那个花枝招展的丁小浪,心里却是一个登隔:是呀,自己倒计划好了,丁丁怎么办?看她那副哼着歌儿要跟着自己遍天下阵式,估计杨坏现在就是被蓝衣堡的杀手抓进了监狱,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跟进去。 劝说是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的,吓唬她,更加没门。 这两条路走不通,只有骗。 想到骗,杨坏自己先笑了。 人家堂堂的丁家五姑娘是那么好骗的吗? 你别看她有时候温温顺顺的,好像打现在起什么都听杨坏的了,其实心眼儿多着呢。骗得好,她走了,但走不远肯定还会折回来。一个弄不好,叫你蓝衣堡都去不行,那时候你才知道她的厉害。 想了一阵子,杨坏放下了骗她离开的念头,这丫头,昨天晚上还那么巧妙地从眼皮子底下骗过自己的哥哥们呢,想骗她,还真是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丁丁,听说蓝衣堡的堡主蓝老爷子过两天也生日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这句话,是杨坏经过一条溪水边,趁着放马饮水,自己与丁小浪洗手洗脸时,想了好久好久才深思熟虑出来的。他早就想好了,只有丁小浪打半个隔登,便莫名其妙地当头狠狠骂她一顿,骂她个狗血喷头,最好是将她骂哭骂孬,哭得她捂着自己的鼻子逃回丁家去。 但是始料不及的是,丁小浪笑得比蜜还甜,拍着掌跳跃说,“好哦好哦,好久前我就想去蓝衣堡玩玩了,这回最好是闹他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什么的,再放一把火将蓝衣堡烧了,在那里烤野鸡、喝酒、唱歌、跳舞什么的。还有,听说烧了火之后,那地方来年就要长嫩草的,长了嫩草就有野兔来吃,只要我们再住一些日子,就能抓到活蹦乱跳野兔兔了,格格格。” 杨坏一听头都大了,又见丁小浪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脆响,笑完了身子一旋,双手扒在杨坏的肩头,“坏坏,你说好不好啊?”突然满脸都羞红了,“到时候,只要你给我抓来两只小兔兔,说不定……”脸更红了,声音也更轻,“说不定我就给了你哦。” 人家还是清白姑娘,毕竟是羞涩的,后面这句话,好像是杨坏逼着她说的,说完之后一阵急慌,涨红着脸儿低下头去,嘤咛一声,不依地跺跺脚,背过身子。 杨坏见到这副模样,身内的血又加速起来,一头往脑顶上使劲地冲,一头往身下边努力地顶,不由分说搞得他一方面呼吸紧张,而另一方面骤然威武雄壮了。 天啦,她这副样子,你还想骂她离开? 杨坏艰难地吞咽着,大大地喘了四五口气,尽力吐出,才算稍稍平息了自己的心情。 丁小浪往后边轻轻一倒,恰恰就倒在了杨坏的怀里,“坏坏,你说嘛,好不好?” 杨坏极力地屏住气息,轻轻地扶着她,“好,好,你说什么都行。” 丁小浪娇羞一笑,“那我们走吧。” 两人牵过来马,翻身骑上,并缰前行。 杨坏实在是提不起任何骂她劝她骗她的念头了,只得又在心里自己往好的地方想:老子是什么人啊?老子可是万里挑一的超级杀手,你蓝衣堡算哪根葱,还不是老子手里一碟菜儿?看到老子带着心爱的女人过来了,你还不乖乖的将门打开,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低声下气把老子请进去?老子要是不进去,你们蓝衣堡的堡主肯定以为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老子了,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想到得意处,他就开心地大笑。 丁小浪被吓一跳,“你个神经,吃了笑药吧,莫名其妙地也发笑。” 杨坏大笑着说,“对,就是吃了笑药,走,像你说的,赶到蓝衣堡去,干他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两个挥鞭打马,加速前行。 杨坏急着往蓝衣堡赶,逢山过山逢水过水,不一日同路的人多了起来,原来这里已经到了蓝衣堡的地界了。 蓝衣堡自从崛起江湖之后,将划定界线之内的大小帮派悉数吞并,统一了背接大漠、南临消息帮这么偌大一块地盘,眼看蓝老爷子生日临近,但凡地界之内稍有名头的人物,不分大小,皆负刀带剑,带着贺礼一齐往蓝衣堡赶。 丁小浪生得养眼,走过路过的人,也是不分大小都向她看一看。 换个人,为了避人耳目,可能会暗下里化妆一下,以避别人认出来,但是丁小浪绝不,就是要那般大模大样大摇大摆地向着蓝衣堡赶。 杨坏也是一个样。 既然来了,老子才不怕显山露水吗。 丁小浪有她的心思:我越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往蓝衣堡赶,就越是能够更快的将我的行踪传给四个哥哥,哥哥们只要担心我,必定会来暗中相助。另外,你蓝衣堡的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若在你的地界失了踪,哥哥们一怒之下还不将你的蓝衣堡一把火烧了? 杨坏也有自己的心思:反正丁小浪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再隐藏也是藏不住的,索性大胆地赶到蓝衣堡去,进堡之后再细心探查就好了。再说了,不混进蓝衣堡,在外面隐藏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关键是如何想法子混进堡去,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丁小浪虽有非杨坏不嫁之念,一到客宿,却也是始终订两个房间,与杨坏分开来住的。 这两天,杨坏记着要完成的任务,一边赶路一边打主意,丁小浪没有主动勾他,他倒也没有生出过分的非分之想。 主意还没打好,奇怪的事情就来了:这一天早晨,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一出客栈,还不等客栈的伙计将马牵来,一辆华美得不能再华美的马车驰了过来,停在杨坏面前的过道上。 车上跳下两个赶马的,来到杨坏面前恭恭敬敬地揖手行礼,“两位是杨坏大侠和丁小浪女侠吧?” 对方刻意叫出他们的名字,显见是有备而来。 第106节:小小丫头 来人已经知道了杨坏姓名,想瞒是瞒不过去了。 杨坏惊讶地想,我什么时候成大侠了?口上答着那人的话,“是的呢,我们正要赶去蓝衣堡参加蓝老爷子的生日。” 一人笑了,“小人就是蓝堡主派来的,在此恭迎两位大侠进堡的。” 杨坏乐了,“你家蓝老爷子真是好客啊。” 那人答着,“那是,杨大侠和丁女侠是请都请不到的稀客,我家堡主岂敢有怠慢之理,所以待地派了小的半路来接。”不由分说,客客气气地请两人上车。 遇上这等子美事,若是不肯接受的话,那也实在不给面子了吧?何况杨坏现在正打着主意要混进蓝衣堡呢,所以想都没想拉着丁小浪就进了车厢。 厢内,也是极尽华美之能事,连窗口都挂了最高级的垂帘。一股清雅的淡香飘荡开来,闻到鼻子里,令人神清气爽舒畅无比,好像置身到了一个优雅淡香的书房之中。厢中不仅有小桌小凳、茶壶茶杯,放着小火盆,烧着红炭火,还有两个明月照水的小丫头。两人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身段娇小,却生得眉清目秀,伶俐可爱。想必蓝衣堡的人都穿蓝衣,赶车的和这两个小丫头都是穿着清一色的蓝色衣装。 两个小丫头一边站一个,在侧边让着,将杨坏和丁小浪迎进,一个管杨坏叫杨大侠,一个管丁小浪叫丁女侠。丁小浪是早有大名的人物,叫叫女侠原也可以,杨坏才出来几天啊,居然也捞了个大侠的名号,委实有几分得意。 两个小丫头为杨坏和丁小浪倒茶,一边陪着说话儿。 杨坏问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儿啊?” 杨坏身边的这个丫头低声答道,“奴婢叫小丫。”丁小浪身边的答道,“奴婢小霞。” 杨坏又问她们,“蓝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小丫笑了,“杨大侠和丁女侠走过的地方,风都不一样呢,我家堡主以为春天来了,让奴婢来看看,谁知道竟看到了杨大侠和丁女侠呢。” 杨坏忍不住放声大笑。 丁小浪问,“你家蓝老爷子真是这么说的?” 小丫抿了抿嘴说,“没有呢,是奴婢想说个笑话儿。” 丁小浪立刻大怒,“下次不准说这样的笑话了。还有,如果不是我们有事叫你,你不准主动跟我们说话,尤其是他。”指着杨坏凶凶地瞪了一眼。 小丫立刻胆怯地垂下头,“小丫知道了。” 杨坏感到莫名其妙,“丁丁,你怎么啦?”丁小浪没好气地说,“没怎么,你没看她生着一模小狐狸样儿啊。”逼问着小丫,“你说,你像不像小狐狸精?” 小丫委屈地点点头,“是的,小丫像。” 丁小浪说,“你看,她自己都说了,我又没有赖她。” 想不到丁五姑娘也有因为这点小事而吃醋的时候,杨坏忍不住又要笑,只是担心丁小浪发脾气,才忍住了。 小丫倒也识趣,自此以后,很乖巧地站在一边,再不说话了。 走到快近中午的时候,马车停了,小丫轻轻地将后门打开,后面便有人传进酒菜来。很精致的八碟小炒,两壶好酒,外加两只杯子两副碗筷,连炭火也都换了新的来。 小丫又轻轻地将门关了,侍立在侧。 一见有酒有菜,杨坏毫不客气地与丁小浪喝上了。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两个边喝边聊,一路上倒也开心。 大约在下午的时候,路上刮起了大风。 十一月的天气,本来已经很冷,一遇刮风下雨,接下来就是雪花飘飘,蓝衣堡地处北国,寒风吹起,冷意更甚。 车厢虽然华美,车门都关得并不是很紧,那风儿打门缝里追进来,吹到身上仍然凉嗖嗖的。一直站在门边的小丫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杨坏看不过眼,连忙叫她,“坐过来吧,桌子底下有火盆,烤烤手。” 小丫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是不敢走近,想是怕了丁小浪。 丁小浪说,“杨坏哥哥叫你们两个过来烤烤手,没听见啊。” 小丫这才碎步走近来,拿过小凳子坐下,小手伸到桌底。 风越刮越紧,一阵飘洒,细雨就淅淅沥沥的落了起来。先是细雨,再是沙子般的雪粒夹在雨中沙沙地落,最后雨点没了,就只剩下雪粒子沙沙地落。 落雪的时候风住了,天气却更加寒冷了。 丁小浪大是不满,“这是什么鬼天气,说冷就冷,早知这样,我将被子都抱过来了。” 小丫听了,立刻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马车又停了。她起身去将后门轻轻打开,立刻就有人递了两床崭新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进来。 小丫与小霞接了,抱到桌边。 两人伸着头一看,只见荒山野岭的,没有一户人家,不禁纳闷。 被子接了过去,丁小浪忍不住惊讶地问起来,“哪里来的?” 小霞答道,“昨天出门的时候,因为看天气有些不对,小丫姐姐担心下雪,就让人带了两床被子,是专门为杨大侠和丁女侠你准备的。” 丁小浪一听,立刻对小丫慈善了很多,“小丫,关了门过来烤火吧。” 小丫转身将车门轻轻关了,插上门栓,坐到桌边来。 丁小浪说,“小丫,我问你话,你要实话实说,你在蓝衣堡究竟是做什么的?” 小丫小声地答,“管事的。” 丁小浪立刻露出了满脸的惊讶,“管事的?” 小丫认真地答,“是的。” 丁小浪忍不住又问,“管什么事儿?” 小丫说,“除了堡主的那些正事儿,其他事儿小丫都管着。” 丁小浪又吓了一跳,“不会吧,你才多大啊,居然挺蓝衣堡管事,那你倒是总管了。” 小丫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丁小浪差点跳起来,“我不相信。”转问小霞,“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霞说,“是真的。” 丁小浪说,“她才这么点大也能管事?” 小霞说,“能管的,小丫姐姐七岁的时候就开始管了。” 这一回,硬是连杨坏都跳了起来。 第107节:心狠手辣 两人眼睛直直地盯着小丫,小丫不好意思,红着脸轻轻垂下头。 现在杨坏抢着问起来,“管着多少人?” 小霞说,“几千号人。” 杨坏又问,“蓝老爷子会让她管?” 小霞说,“除了她,谁也管不了。” 杨坏一听没差点儿将火盆踢翻,少不得瞪大他那双惊讶到了极点的眼睛,从头到脚地将小丫看了又看,然后目光移到半低着的脸面上,还是问小霞,“为什么除了她谁也管不了?” 小霞说,“不知道,反正就是那样子。” 杨坏仍然不死心,“总有原因的吧?” 小霞说,“若说有,最大的原因就是,小丫姐姐会将不听话的人立刻杀掉,一忽儿都不让他们多活。” 不用说,小霞的声音一落,杨坏和丁小浪同时跳了起来。 两人就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又一次从头到脚地将她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 小小的,看起来比敏敏还要娇弱细小,头上扎着两根小小的辫子,扎眼的地方又系着小小的蝴蝶,一身蓝色的小衣服,紧紧地穿在她那娇小的身段上。双肩娇削,身段细小,走路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生怕踩死地面的蚂蚁儿。就这样一个人,脸上还带着嫩气,而且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童? 两人看了又看,始终不信,丁小浪伸过手去,将她的头抬起来。 眉毛细淡淡的,眼睛清澈澈,鼻孔微鼓鼓的,嘴巴娇小小的,连脸蛋儿都是玲珑可爱的。还有那细嫩的小耳朵和犹没脱去孩童那种微淡之色的柔细秀发,怎么看怎么看都只证明她还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杀机呢。 从她脸上、眼睛、甚至一身上下,看到的只有温顺、娇弱、不胜力量,而绝对连一丝一毫的凶气都没有。 她笑的时候不敢大声,只是把嘴角轻轻抿起,发出那种细细的微笑。 外表看起来,她是那般那般的低声下气逆来顺受,丁小浪叫她不要主动说话,她宁是半天都没哼,这样一个小女孩,人家一看她,她还羞涩脸红,换了谁,也绝对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做出杀人的事来,而且一忽儿都不让别人多活。 看了半晌,两人脑海里仍是一头雾水。 杨坏将小丫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看,白嫩嫩的,整个手掌不足一握,不仅掌心掌背细腻柔弱,而且还发着一种只有女孩子才有的很好闻的淡香,这样的女孩子会杀人吗?“杀过人吗?” “嗯。” “杀过多少?” “不记得了。” “有没有三百?” “嗯。” 杨坏大声地问,小丫细细地答,几乎用上了细得不能再细的鼻音,更显出她的娇弱不胜来。答话的时候,她还不敢直视杨坏,始终羞涩地低着头。 杨坏感到心寒了。如果说开始遇上丁小浪的时候,丁小浪让他心寒过,那么遇上这个小丫头,那种心寒的感觉还赛过了遇上丁小浪时候的数倍。 一个小女孩,这么点小,这般娇弱,这样羞涩,还这么这么的低声下气,怎么可能…… 杨坏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让头脑清醒,又去问她,“你想杀我不?” 小丫细着声音说,“不想。” 杨坏问,“为什么?” 小丫说,“你是蓝衣堡的客人。” 杨坏问,“如果我不是呢,你想不想杀?” 小丫说,“不想。” 杨坏再问,“又是为什么?” 小丫说,“你不是蓝衣堡的敌人。” 杨坏忍不住大声地提高声音,“假如我是蓝衣堡的敌人,你想杀我吗?” 小丫低微说,“不是想,而是要。” 杨坏大笑起来,“那么你是说要将我干掉了?” 小丫说,“嗯。” 杨坏更笑得大声了,“不妨告诉你,现在我就是你们蓝衣堡的敌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杀死我?” 小丫说,“你不是。” 杨坏又楞住,“为什么我又不是了?” 小丫说,“没有证据。” 老天,这个小丫头杀人竟而也是要证据证明你真的对蓝衣堡不利才下手的!杨坏简直就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头大恼,叫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老子现在就将这辆马车打个稀巴烂。” 小丫说,“还不行。” 杨坏说,“那怎么才算行?” 小丫一指小霞,“你杀了她。” 小霞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冲着小丫就跪下了,“小丫姐姐,求求你,别让他杀我。” 小丫平静地说,“ 还没有呢。” 一句话,小霞赶紧将快要掉出的泪花擦了,说声“谢谢小丫姐姐”,站起身来。 杨坏和丁小浪两个看得目瞪口呆,几疑是在梦中。 过了好一阵子,丁小浪忍不住抓住杨坏的衣服往自己身边扯,“杨坏哥哥,好像是真的哦?” 杨坏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好像,本来就是真的,你没看到小丫一拍掌就有人马上送进被子来吗,因为那人晚一忽儿,小丫就会要他的命。” 一向胆大包天的丁小浪都有些吓住了,“那可怎么办?” 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星,丁小浪大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杨坏脾气发作,恶叫道,“什么怎么办?娘皮子的臭鳖蛋,老子既然来了,他蓝衣堡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非去闯闯不可。” 天快黑时,来到了蓝衣堡外。 马车径直向着中心大院驰去。 蓝衣堡与消息帮不一样,消息帮分为前、中、后三个大院,后院是休息之所,前、中两院皆设有会客厅。而蓝衣堡则是以中间这个大院为中心,四边延伸开来建成的。 有些地方犹在建造当中。 小丫轻轻打开门,与小霞下到车外,在那里左右迎着。 杨坏拉着丁小浪跳下车,风虽住了,天气却冷得出奇,只见地面上已经填了沙子般的一层细雪,前面高大的石门外,站着一拉子人,全是穿蓝衣的,无一例外。 一个老头子,戴着风雪帽迎过来,老远就打拱手,“来的是杨大侠和丁女侠吧。” 随在老头子后面的,还有一大群,全部过来了。 第108节:辛三迎客 杨坏很神气的点点头,“正是。”心里得意地想,老子曾想过一到这里蓝老爷子肯定会亲自出门来迎,这不就来了吗?想着大笑了两声,“你是蓝堡主吧?” 老头子轻轻干咳了一声,“呵呵,杨大侠,实在抱歉,我家堡主有病在身,只好让老奴来迎,老奴辛三,乃是蓝衣堡小主人属下一名护院的小领头而已。” 杨坏一听就跳了起来,“什么?乌鸦根子的,老子的老远地的方赶到你们蓝衣堡来,风吹雨打的,竟只派个不知名的小老儿来迎接,分明就没将老子放在心里。”冲着辛三就叫,“你个小老儿,去将蓝老爷子给老子叫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一把火烧了蓝衣堡。”他若是一个人来的,没面子也还算了,须知身边还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丁小浪,这就是分明为难他,让他在美人面前跌个大跟头吗? 这样的事,杨坏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命可以不要,你他娘的敢这样对他,他还真的要跟你干起来。 辛三为难地说,“堡主真的有病,你就别为难老奴了。” 杨坏大吼道,“放屁!他若有病,等着去死都来不及,还摆什么酒宴做什么生日?” 辛三说,“本来没病的,只因今天忽然起了风,着了寒,旧病犯了。” “他还有旧病啊?”杨坏大笑起来,“老子还有旧伤呢,可是老子不也打老远的来了?主人不迎客,你算得了哪门子的待客之道?”一把拉起丁小浪手,“丁丁,我们走。”抬脚就走。 辛三急忙转过来,张开双手拦住说,“且慢且慢,请杨大侠熄却雷霆之怒,听老奴说。” 杨坏怒着脸,“还有什么好说的?” 辛三说,“我家堡主虽然身有不适,但是小主人迎着风雪将你迎来,也算得是尽了迎客之礼的。” “你家小主人?”杨坏抬头乱看,“谁啊。” 辛三向着旁边的小丫作揖说,“这不就是我家小主人吗?” 杨坏转头一看是小丫,吓得又差点儿跳了起来,“她是你家小主人?” 辛三说,“是啊,除了堡主,我们蓝衣堡就是小主人身份最高,小主人不远百里亲自将你迎来,难道说还不算是待客之道吗?” 杨坏顿时傻眼了,又习惯地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瞅着小丫直打问号。 小丫轻声地说,“你们都去吧。” 辛三躬身应了一声,一挥手,带着大拉子的人全部退走。 小丫小步走近,让在侧边,低微着她那细碎的声音说,“杨大侠,丁女侠,你们请进吧。” 杨坏全身一震,那股子心寒的感觉又有了,连忙双手罩在口前呵了呵气,借以掩饰。 谁能想到这么个小小的、不低头几乎看不见的小女孩居然还是蓝衣堡的小主人。 杨坏惊怕的同时,更多的是好奇和怀疑。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只怕不进蓝衣堡都不由他了。 杨坏故作潇洒的扬扬头,拉起丁小浪的手,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 进了一门,又是一门;再进一门,还是一门;这样一门一门的,两扇门之间围成了一个个四四方方的露天院子,细细地雪粒从落到朦胧一团的天空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打到水湿的地面就开始化去。直到进到第五扇门,才算来到了一个极大的堂屋中,足足可以摆上两百桌。堂屋后面开着两扇小门,望过去可以看到一些高高矮矮的屋子。 壁上挂着几十盏风灯,将整个堂屋照亮。桌子早已摆好,好多人坐在这里,喝茶的、喝酒的、嗑爪子的、聚赌的、谈论江湖事件的……分成了一群一群的。 这些人一看杨坏来了,立刻安静,集体站了起来。 杨坏不免又得意得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心里说,你看,我老人家一到,蓝衣堡大大小小都得向我老人家敬礼,给我老人家叩头。 心里想得倒是美妙的,谁知满脸的笑还没有露出来,就听到堂屋之内整齐划一的声音,“恭迎小主人回堡。”杨坏没差点儿当场气昏。 小丫说,“这两位,是杨大侠和丁女侠。” 众人又齐声说,“恭迎杨大侠丁女侠。” 如此,杨坏的心算稍稍平了。 但是小丫始终压在他的头上,他还是不满意,心里又骂开了,老子是一个名扬天下的大侠客,怎么可能老是被你这样一个不知名儿的黄毛小丫头压着?不行,得想个法子换过来才行。 小丫将杨坏引到桌边,低声说,“杨大侠,丁女侠,首先,小丫要谢谢你们来到蓝衣堡。既然来了,就是我们蓝衣堡的贵客,你们想在这里坐着聊天也行,喝酒也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着小霞姐姐,她会满足你们要求的,我要先去看看堡主了。” 说完,交待小霞一声,走了。 小霞说,“杨大侠,丁女侠,请坐吧。” 杨坏转头到处乱看,没有看到一个自己认识的,很多人又盯着丁小浪看来看去议论纷纷,一点儿也不自在,“小霞,可不可以为我们两上单独安排一下的?” 小霞说,“当然可以了。只要两位大侠开口,蓝衣堡做得来的,是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霞将两人往堂屋后引,出了后面的小门,一条通道,通道中还杂着横七竖八的巷道,大块的地方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院子,有的院子很小,有的院子很大,虽然没有消息帮那么优雅美观,但地面也扫得干干净净。 小霞将杨坏引进一座小院,灯影里,地面上一片水湿。 这个晚上,杨坏与丁小浪就睡在这个院子中两个相邻的房间内。 当天幕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没有了雪。 天地之间只是出奇的干冷。 吃过晚饭,杨坏早早就缩上自己的床,睡下了。 与其说睡,不如说是让自己钻到被子里更觉舒服。 丁小浪就在隔壁,天气是这么的冷,她一个人肯定也暖和不起来。 她在做什么呢?听声音也像上了床。 第109节:偷偷夜探 杨坏想象着:她的房间里肯定会有一面很大的铜镜子,丁小浪会照着镜子先将自己的长发放散,瀑布似的洒落下来,长长的发梢垂到腰身之上。再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下,脱了一件再脱一件,直到只剩薄薄的贴身内衣时,她才会满意。这时,灯光会将她那娇柔无比的玉体映入镜中,那娇柔轻盈的身段就像一条美人鱼儿轻轻地游了起来,突现着凹凸玲珑如烟如画的曲线,朦朦胧胧的,隐隐约约的,无比细腻,无比嫩滑,无比芬芳,无比紧涩。从那紧耸的双峰,一路平游而下,弧形曲折地收在腿根。再沿紧并的双腿一路下滑,秀出了鱼肚般的双脚,画出了嫩姜般的脚指…… 想着想着,那股子强烈的欲望便不听使唤地升了上来,搞得杨坏满头满脸热得吓人,那地方更是胀硬得如同铁棒一般。 这样的夜晚,这么冷的天气,要是真能抱着丁小浪那紧绷绷娇挺挺的身子尽情地驰骋一番,那是多么多么惬意美妙的事儿啊!杨坏用力地压着被子,咬着嘴唇,好久好久,才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丁小浪就在隔壁,只要能够敲开她的门,或许就能得到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了,但是杨坏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关键时刻,他拼命地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主要是想他来蓝衣堡的目的和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当自己的心渐趋平静后,杨坏大胆地做出一个决定:夜探蓝衣堡。 今天晚上天气很冷,而且很黑,已经来到蓝衣堡的客人,大多也会早早地上床睡觉。当然蓝衣堡这么大个地方,肯定会有人放暗哨,但是这点难不到杨坏,整整两个月的闭眼训练,已经让他习惯能在黑暗中感觉出哪里有暗哨,哪里是安全的。 天色越黑,对自己的行动也越是有利。 杨坏上床前就看过了,外面真的很黑,漆黑的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若是真的走在那种黑暗里,只怕面对面的碰上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坏决定到上半夜的时候才去。上半夜到午夜这段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睡得最熟的时段,只要在那段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个转回来,天老爷都不会知道。 杨坏压下欲望后,不敢再想丁小浪,好好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他在桌子上找到块抹布,也不管他干净不干净,挖出两个孔来,将脸蒙上,露出眼睛。稍稍用意一引,引出那股子暗藏体内的气流来。往四肢一撑,舒坦无比;朝头上一顶,神清气爽;再感应感应,觉得全身没有一处不舒服自在了,才悄悄地打开后窗,扒出窗外,回手将窗关上,轻轻跃落到地面。 那股子气流在体内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也多亏了孟惊龙的特殊训练法,将它完全激活,使杨坏一天比一天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同时,也一天比一天体验到用气的奥妙。以前只知道撑、顶、鼓、顺、化、荡等用气法,你打我就撑,你来我就顶,你压我就鼓,你痛我就顺,你胀我就化,你粘我就荡。而现在,他能够很明显感到自己的气流是暗藏在身体中间一条恍然存在的中脉里的,不细心感觉不出来,不感觉也引不出来,只有先感觉感觉它的存在,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引,那气流就出来了,就能够为自己随心所欲的利用了。 现在,杨坏将自己顶得全身舒服后,又试着晃荡晃荡一下,让身子更轻,紧紧衣服,没入一个黑暗中。 避开了几盏要死不活的灯,他专拣黑暗的地方走,跟夜猫子一样快,往往呼地一下就过去了,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正在建造的大殿前。 这地方,是杨坏进到自己休息的那个院子前就仔细注意过的。 他有自己的想法:蓝衣堡是最近冒出来最神秘的帮派,不可能不修几条地道,而正在修建的大殿体积庞大,修成后肯定大有妙用,说不定殿体都要装上机关暗器,这么重要的地方,理所当然会留一两个地道口。插血盟有,白石城下也有,蓝衣堡怎么可能没有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将这座大殿当作了首选目标。 大殿的半体黑乎乎地高耸而出,好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半伏着身子蹲在这里。 杨坏才不管它像什么呢,猫着腰,找到一个缺口,呼地跃进去。 一落到里面,突然感应到前面有几团强大的气流,吓了一大跳,立刻在心里做出一个判断:遇上暗哨了,一共有五个强人,以一对五,而且必须不弄出动静来,自己肯定对付不了。现在踩实在地面的双脚,只要弄出一点点声音,无以数计的暗器就会从那个方向扫射过来,之后那些暗哨肯定还会发出警报信子,打起火把来追自己。 不好,这里进不去,还是撤。 杨坏正准备撤退,不知打哪里跑出一样怪东西来,蹿到杨坏脚边,可能感到他的身上有热气,热得很舒服,竟而直往杨坏的裤子里钻。 杨坏又惊又怕,想要抖开,哪想到那东西猛地就钻了进来,毛茸茸冰冷冷的一团,吓得杨坏毛骨悚然,猛力抬脚一抖将它抖了出去。 那东西摔到地面,吱吱一声怪叫,又尖又细,异常地刺耳。吱吱的声音一落,前面五个地方就同时响起了问话声,“谁?” 杨坏极力地忍住,不让自己出声。 第110节:歪打正着 一个声音阴森森地说,“我们已经知道有人来了,说不出暗号,休想离开。” 杨坏大吃一惊,心说坏了,如果我这样逃出去,万一他们发出警报信子,万一外面也是布了高手的,落到他们的圈子里,还不束手就擒?与其那样,我堂堂一个名扬天下的杨大侠客,岂不成了跳梁小丑了?不行,不能那样,老子的行踪既然已被发现了,生就生,死就死,老子难道还怕了你们这些乌鸦根子的小兔崽子不成?想着,大声地报上自己的名头,“我是杨坏。”后面本来还要来一句声音更大的“你们去告诉蓝老爷子,就说杨坏深夜到访”的话的,哪知“我是杨坏”这四个字一说出,黑暗中马上就有个声音答了话“暗语正确,放关进殿。” 杨坏心里吓了一大跳,暗暗地想,娘啊,这是哪门子的事儿,老子报上名头,他们倒说暗语正确放关进殿,敢情蓝衣堡每个晚上都有晚语的,就像插血盟一样,只有对上暗语才能被放关通行?又想,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拿老子的名头来做暗语吧? 时间紧迫,一下子也想到不那么多了,杨坏感到五个暗哨所在的位置,气流收缩了不少,这就是说不将他当贼来防备了。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连忙提足劲头,打那五人中间的位置一掠而过,果然,就像预想中的那样,五个暗哨将他当作自己人放过去了。 杨坏心里便又嘀嘀咕咕地骂开了,“天杀的,鬼杀的,竟拿老子的名儿做暗语?你们这些龟孙子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说‘ 我是杨坏’你就让过,那别人不是也要说‘我是杨坏’才能让过?”想到这里,心中一亮,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蓝衣堡这些兔孙子们就怕我来夜探,所以就以‘我是杨坏’作为今晚的暗语,因为假如我真的探到这里,被发现了,有人问我暗语,我杨某就是再傻,也绝对不会傻到开口就将我是姓名报出,而是想法子逃走。而只要我第一句话报的不是暗语,那些暗哨就会立刻被惊动…… 险啊,险啊,真他个奶奶的险! 杨坏抹了一把脸上,尽是冷汗。 又想,凭感觉这五个暗哨身手极高极高,里面肯定大有秘密,说不定就真的藏着蓝衣堡的地道图了。 一边想,杨坏一边轻手轻脚往里摸,不觉就摸到了大殿的尽头。在那里,他往左右摸索,竟又摸到了一扇空门,试探着往里走,一步比一步低,居然是台阶。一路下去,下了老远,又成了平路。前面黑乎乎冷冰冰的,阴森得可怕。加上天气冷,站在这里,好像进了一个冰窖。再伸手去摸,很明显地摸到了石壁,往对边摸,不过四五步的距离,那里也是石壁。杨坏心里顿时亮堂了:王八个秋秋的,原来是进了地道里了。这下好了,老子想要的东西可以找得到了。于是便摸索着石壁一路前行。 也不知摸了多远,前面响起了低微的说话声,隐约可闻。 杨坏屏住气息不声不响地往那个地方靠近,慢慢地,说话的声音清晰起来。 听得到声音的时候,虽然还有很远,杨坏已经感觉到有两团强大的气流在,强大到差点儿达到孟惊龙的地步,心中大惊,再也不敢往前走了,连忙伏低身子,支起耳朵静静的聆听起来。 只听有人沉痛地说,“大哥,计划失败了。” 一个苍苍的声音带着惊疑的声调答了话,“什么,失败了?”黑暗中,答话那人似乎失意地叹了口气,“怎么失败的?” 这两个人的声音,被称作大哥的那人声音有些偏老不说,还带着一种不怒而威不威而寒的森冷,显见是个擅长于发号施令的铁腕人物,杨坏立刻想到了蓝老爷子,并且立刻就将他确定为蓝老爷子了。 接下来,是喊蓝老爷子为大哥的那人在说话,“大哥,说来话长,据蓝凤凰的禀报,是小战神宋消息那帮人早就知道了整个计划的内幕,我们的人一到白石镇就全部遇害,只剩蓝凤凰一人。” 蓝老爷子问,“蓝凤凰为什么没有被抓?” 那人说,“当晚事败,只因事先有人通告了蓝凤凰,蓝凤凰当晚并没有以迷离之夜的身份前去汇合,所以避过了一劫。” 蓝老爷子隐隐有些不信,“有这等事?” 那人说,“确有其事,据蓝凤凰说,事先向她报信的那个,名叫杨坏,与丁家五姑娘极熟,偏偏事情就这么巧,宋消息大寿之后,杨坏和五姑娘竟沿大道直往蓝衣堡而来,天花满是疑问,便不惜让小丫亲自出去将他们接进堡来了。” 蓝老爷子不由冷笑连声,“进了我蓝天树的门,若非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他休想再离开堡门半步。” 那人说,“怕就怕,丁五姑娘也跟进来了。她一来,丁氏四兄弟、小战神及消息帮的人势必也来搅局,天花怕惹不起啊。” 蓝老爷子闷闷地哼了一声,“是有些棘手。但是我们也决不能示弱,五姑娘不是进堡了吗,我们先好生安顿她,暗下里将杨坏带到秘室问清其中的原因,他为什么会在事先就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失败了,并且去通告蓝凤凰?还有,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与丁家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与五姑娘相熟,这一切都要细细地查问清楚。” 那人说,“天花知道,明天,会找个机会单独见见他的。” 蓝老爷子说,“明天就是我的大寿,今天午夜,是我最后一次炼养黑龙,你要切记多派暗哨,加强对这里的防护,以防有人趁机混进来扰乱我的心神。” 那人说,“大哥放心,天花知道。” 蓝老爷子说,“只要我的黑龙炼养一成功,放眼天下,,只怕小战神那帮人再也休想从我蓝天树手里讨得了半点好处,明天他们不来便罢,只要敢来,我定要压服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日后再也不敢小看蓝衣堡分毫。” 第111节:巧妙脱身 那人说,“这个自然,大哥出手,小战神不死也伤。” 蓝老爷子说,“你也别夸大哥,大哥知道自己这点斤两。小战神他们不是好惹的,在没有必要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们如果只是冲着五姑娘来的,只要五姑娘没事,料想也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那人说,“如果他们连杨坏也一并要回去,怎么处理?” 蓝老爷子说,“明天一早你就将杨坏叫到秘室问事,问清之后,如果迷离之夜的计划失败是小战神等人追查出来的,与他无关,小战神来要人时,大可将他一起放走。如果是他通过了什么途径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泄漏出去,结果而让迷离之夜计划失败的,你就一刀杀了他。小战神那帮人敢来要人,大哥就亲自来对付他们。” 那人说,“天花知道了。” 蓝老爷子说,“那你出去吧。切记加派人手,不论如何今晚也要护好这里。” 听到这里,杨坏知道那人要出来了,连忙抢先起了身,轻手轻脚地往外摸。摸过一段路,怕那人追上,他还加快速度往外蹿。还好杨坏的记忆很不错,隐约记住了什么地方左拐,什么右转,总算远远地赶在了那人的面前。 一出大殿,因为殿体上方还没有建造,习惯了黑暗之后,透过别处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轮廓。杨坏连忙往殿大门的方向摸,冷不防黑暗中又蹿来了那个毛茸茸冷冰冰的什么东西,又往他的裤管钻,杨坏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又弄出动静来了,前边的暗影里有人喝道,“出来的什么人,快说暗号。” 杨坏心中一动,进去的时候我说我是杨坏,他们让进了,出来的暗号肯定不一样,蓝衣堡这些臭王八乌龟娘个嘎嘎的狗东西,既然将老子的名字用作暗号,那么同我一起来蓝衣堡的丁小浪也极有可能是出门的暗号了,现在情况紧急,也只好试一试了。想到这里,生怕的后面那人追近,管它对不对,轻声说了一声,“我是丁小浪。”黑暗中的人说,“暗语正确,放关通行。” 杨坏急忙往外蹿,一时不察,差点儿撞在墙上。出门走不多远,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紧急的脚声,连忙闪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藏住了身。一会儿,那人提着一样东西打身边而过,这时在殿的方向传来了喝问声,又是问暗号的,估计是跟在杨坏后面那人出来了。那人对了个“我是丁小浪”,很快出来,这边打杨坏身边而去的那个人,恰恰也是往大殿去的,结果他们两个人好像在殿外碰上了,因为杨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一个人问,“谁?” 一个人答,“二堡主,是我。” 二堡主说,“原来是你,快进去吧,堡主正等着用毒呢。” 他们两个的话音一落,突然之间,那边好像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好像是有人从在殿里追出来的,因为杨坏又听到了另一个紧张的声音,“二堡主,不是送过药了吗?刚才有个送药的,对了暗语,我们放进去了,后来,他又抢在你的面前出来,也是对了暗语的,我们又放出来了,怎么又来了一个送药的?” 杨坏一听,心头大震,想都没想,拿气全身一撑,鼓出劲来,赶紧闪出身,朝着旁边的巷子里飞掠而去。 只一会儿,大殿方向放起了一支信子,声音大起。 杨坏提速急掠,三掠两掠射进一个深巷,一跃落进自己休息的那个院子里,沿着来路潜回房后,跃上窗台拉开窗户跳进去,扯下蒙面布将窗口的水迹几下擦干,脱下湿过底的鞋,又将自己站脚的地方擦得干净,往旁边的梳妆台下一藏。然后转到床前,从床底拿出平时用来洗换的布鞋,摆在床前的地上,双脚一缩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假装睡觉。 他还怕蓝衣堡的高手会找到自己住的这座小院来,努力想着那双鞋和蒙面布藏在梳妆台内是不是很安全呢。但是不藏在那里,房间中就这么宽,别的地方也不行啊。想来想去,又想到一个法子,藏到枕头里去。他暗中决定,只要听到有人追到自己这个小院外,就飞快的起来行动一番。 奇怪的是,大殿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寂静了,周围又陷入了黑黑的冷冷的夜中。 杨坏将脑袋伸在被子外,眼珠子滚来滚去,还在屏气凝神地细听着。 周围的确只有静,没有任何异响。 在这极度的静中,甚至可以听到隔壁丁小浪香甜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深柔而缓长,一呼一吸的,深柔地吸进,微微一停,缓长地呼出;再深柔地吸进,微微一停,缓长地呼出。她肯定睡得很香很香,杨坏在脑海里想象起丁小浪只穿一件小衣、那紧耸的胸脯随着有节律的呼吸缓缓起伏着模样儿,便立刻感到口干舌燥,只得努力摒弃那个念头,狠下心不去想了。 大殿那边,肯定会加派高手暗中护卫,今天晚上肯定再也混不进去了。 在料定没有再到小院搜查之后,杨坏放松警觉,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天一亮丁小浪就在外面打门。 天寒地冻的,也难为她居然起得这么早。 “猪脑袋,赶快起床,快点儿。”娇甜的声音在外面喊。 要是不起,她肯定会没完没了地喊下去,没法子,杨坏只得挖开眼睛起了床,穿好衣服,伸了两个懒腰,又去梳妆台里拿出昨天那双鞋来,用抹布抹了一遍,穿在脚上,捆扎结实,打开门,让丁小浪进来。 “死猪一个,你看天亮多久了。”一进门就不满地大声地叫嚷。 “亮了很久了吗?”杨坏还在揉眼睛,昨天晚上耽搁了一些睡眠时间,的确有点困,如果不是丁小浪吵吵闹闹,他可能会睡到上午才起床呢。 第112节:主人有请 丁小浪一把拉起他,“走啊,先去洗脸,然后到蓝衣堡到处走走看看,到了这里,好歹也要对蓝衣堡作个大致的了解啊。” 正在说着,院子里进来人了,还是昨天那个小丫,站在楼栏下,仰着小脸向上面说,“杨大侠,堡主有请。” 杨坏心如明镜,肯定是那个二堡主。他请自己去,就是要了解为什么在消息帮暗中悄悄地向蓝凤凰传递消息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蓝凤凰的性命保全了下来,同时也让蓝衣堡的当家人起了疑心。 通过昨天晚上的偷听,杨坏已经知道,其实蓝凤凰就是心月,也就是那次迷离之夜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杨坏本来还想通过夜探偷到蓝老爷子的地道机关图,并查明蓝衣堡与向横天之间的关系的,后因二堡主与蓝老爷子之间的谈话已经完结,怕他们发现,只得遗憾地退了出来。凭感觉,蓝老爷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他一身的气流几乎强大到了孟惊龙的地步,一旦诉诸兵器,或者直接打出,肯定威力惊人。 别看杨坏有时候胆子大得出奇,吃亏的事情却从来不做。哪怕真的吃了亏,他也要在心里或者嘴巴上骂回来。 丁小浪说,“我们不去,有什么事儿,叫你们堡主自己来见我们。” 小丫说,“不是你们,就杨大侠一个人。” 丁小浪怒气冲冲地冲着小丫叫,“一个人更不能去。你赶快回去如实告诉蓝老爷子,若再不走,本姑娘可要大发脾气了。” 她的愤怒,小丫好像没看见,只是望着杨坏,“杨大侠,到底要不要去的?堡主说了,如果你不去的话,他就废了你的武功。” 丁小浪一听大怒,咚咚地就跑下楼去了。 看样子她要动武。 杨坏怕她真的闹出什么事来,连忙跟着跑下楼,拉住她说,“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小浪甩开手,“可是他只要你一个人去,那就绝对不行。” 小丫说,“杨大侠,我说最后一次了,说完了,我会走。你不来,如果带着丁女侠来,我说的后果就会发生,你那一身的内气,立刻就要被堡主破得一干二净了。”说完,低下头,转过身子,娇弱不胜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 丁小浪气得直跳脚,“你看你看,什么样儿啊!我们丁家人,从来没怕过任何人,难道还怕了你蓝衣堡不成。你们敢动杨坏哥哥一根手指头,我丁小浪若不将你们蓝衣堡翻转过来,还真的不姓丁了。” 她倒是又气又骂的,骂完了还将杨坏抓得紧紧的,“别听她的,那个小狐狸精,专门骗人的,你就不去,看他们能把你怎么的?” 杨坏不由又好气好笑,“丁丁,你觉得我杨某是怕事的人吗?” 丁小浪眸光流转,“当然不是,要不然,我丁小浪会看上你吗?” 杨坏说,“你知道就好,但是这次我非要去,因为我要趁机向他们打听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丁小浪不依的抓紧他,“要去我们一起去,不然,你哪只脚都休想走动一步。” 杨坏知道再跟她争下去,无论如何也还是争不出一个结果来的,时间紧急,只得又使出了那招卑鄙无耻下流阴险的野蛮强吻法:双手一抱,将丁小浪娇挺的身子抱拢身前,罪恶的大嘴强行压上她那鲜嫩的双唇,舌头撬开牙关挤进去肆意地搅动,搅得丁小浪身子乱颤羞涩难当,又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咬,丁小浪全身都猛地绷紧了起来。 “小乖乖,老实在这里等我回来。” 留下一句话,杨坏在她那娇羞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记,飞快的向院外奔去。 丁小浪全脸通红,气息紊乱,心里咚咚直跳,犹自羞得抬不起头,哪里还有心思去跟。 这个法子真的不错,一转眼就把丁小浪给治服了,杨坏心中大大地得意起来。 一出院子,小丫在前面道上走着,很快就在拐角不见了。 杨坏追上去,很亲切地说,“小丫妹妹,我来了。” 小丫低细着声音说,“小丫知道你会来的。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等我拐个弯,找不到了,你追上来都晚了。” 那种心寒的感觉顿时又像一只阴手将杨坏的灵魂牢牢抓住了,杨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他对这个小丫着实感到了可怕。看起来她是那么的娇弱不胜,那样那样的低声下气逆来顺受,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压根儿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她说出去的话很温顺,也很细声,没有任何威胁和强迫的意思,好像每一个倾听的对象都是她的亲人,别人完全可以不听她的,甚至一丁儿都不用放在心上,但越是这样,杨坏就越是感到胆寒。 小丫在前面走,杨坏在后面跟,不知不觉,居然引进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院子里,沿着侧边的一条小走廊插入,渐行渐暗,最后来到了一座暗室前。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穿着厚厚的蓝色棉布衣坐在暗屋内,两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如同刀尖上的闪光,定在那里。 杨坏走过来时,他就定在了杨坏的身上,定在杨坏的眼底。 一般人,只怕被他那双亮眼一逼就会退缩地收回了目光,但是杨坏绝不,他顶着对方的目光走了进去,在蓝衣汉子面前从容坐下。 蓝衣汉子说,“喝茶。” 杨坏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不喝。有事就说,没事走人。” 蓝衣汉子说,“我是蓝衣堡的二堡主,姓蓝,名叫天花,有的人叫我蓝二爷子,有的人叫我二堡主,有的人叫堡主,也有的人叫我蓝天花。” 杨坏忍不住怪笑起来,“我叫你蓝呆爪。” 这件事本来不好笑,可他偏偏就觉得好笑之极,笑了好久。 蓝天花不对称的两只眼睛一缩,从中射出两道凶光,“如果不是看在五姑娘的面子上,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第113节:撒谎骗人 杨坏大笑,“老子在十岁之前,就已经死过几十次了,如果你想吓唬我,只怕是吃错了药打错了主意。你若敬我,老子也敬你,你若对我有半点不敬,老子当你连只蚂蚁都不如。”说完,粗鲁地将桌子上的茶壶拿起,取过杯子,倒了一杯茶,咕嘟一声喝下去。 蓝天花几乎看傻了眼,嘴里不停地发出“呵、呵、呵”干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小子,到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蓝天花面前说这种话的人。” 杨坏狂妄地说,“很遗憾,你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听到这种话的人了。老子一时兴起,什么都骂,黑白二道,三教九流,仙佛道祖,杂七杂八的杂毛鼻子,谁惹我不高兴了,我就骂谁。不光你蓝天花,就是向横天、孟惊龙、小战神、丁家兄弟、五姑娘、花一朗花二朗、宋消息高总管……总之谁要得罪我,也就得罪了我这张嘴巴。” 蓝天花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不怕他们要了你的命?” 杨坏故意脖子猛地一缩,紧张了一下,又笑了,“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可是有一点,在这之前,除了蓝衣堡,老子几乎与当今天下所有的顶尖高手相熟,各种复杂的关系扯在一起,就是真的有人恼我也绝对不敢下手。” 蓝天花又忍不住地问,“那么天花斗胆请教,你与他们之间到底又有什么复杂关系了?据我所知,在消息帮大寿之前,江湖上还根本没有你这号人。” 杨坏逮着这个机会就吹起牛来,“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这个人,其实好久以前就有人知道了,要不然,丁家五姑娘会喜欢我吗?堂堂的丁家五姑娘,你觉得有可能见到一个男人后,立刻就冲上去喜欢他,并且风里雨里地跟着他满世界乱跑吗?”他又去倒茶,不知何时小丫进来了,为他倒了一杯。杨坏拿起来一口灌下,咕嘟一声,又说开了,“难道你不知道,当今天下,几乎所有的武林人士,不管年龄大小,要想成为一个拔尖高手,都要借助同一本书才能有成功的机会吗?” 蓝天花耸然动容,身子向前倾了过来,“你是指南宫世家那本《混沌宝典》?” 杨坏满意地笑了,“正是。你身为武林中人,当该知道,当今武林中最能助气养气的秘芨就是南宫世家的《混沌宝典》。南宫世家虽然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几百年了,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他家的那本《混沌宝典》却流传了下来,并且传到了每个角落,使得整个武林家族几乎人手一本。而那本书,到今天为止,不管你修炼的什么正派内功还是邪门魔功,书里的混沌采气、混沌养气、混沌通脉、混沌齐天始终都是最好的辅助功,不仅能够巩固练功的效果,而且还能最大极限地调动人体机能,达到迅速增气补气的目的。话说气强人强,气弱人弱,不管邪气也好,正气也罢,练气就少不了它,要想成为一流高手,更是半刻都少不了它的存在。” 蓝天花点点头说,“着实如此,我这里现在就有一本。” 杨坏笑了,“我的复杂关系是,我本人——”指指自己,“就是南宫世家的遗孤。” 蓝天花立刻瞪圆了那双一大一小的眼睛,久久地看着杨坏。 杨坏心里暗笑,这件事江湖上人尽皆知,他在来的路上从丁小浪口中听来,现在只是故作神秘的向蓝天花得意地炫耀了一番而已。 可是蓝天花不知道是真是假啊,看了半晌,语气转为和缓,“杨公子,我不会是骗着我的吧?” 一听,杨坏立马就跳了起来,“我骗着你??我用得着骗你吗?就算我要骗你,我骗得了小战神丁氏兄弟那些人吗?丁家的女儿都给了我了,如果发现我是骗他的,我还有半条小命吗?告诉你,这还只是个小小秘密,我们南宫世家还有一个更大更大的,大得了不得的秘密,要是说出来,天都要翻。” 蓝天花耳根子都绷了起来,吃惊地说,“是么,不知那又是什么秘密?” 杨坏再次笑起来,“这个秘密,小战神他们都没有问出来,你就别打歪主意了。” 蓝天花神色一正,才发现自己有所失态,自笑道,“杨公子,天花冒昧了。这些事情,天花本来不该问你的。” 杨坏一本正经地说,“就是啊。”心中得意地想,现在我可吊想你的胃口了,你肯定做梦都想知道那个并不存在的秘密,我不说,在没有问出秘密之前,你一定不会让我死的。再者,就算你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想杀我了,也会担心万一杀了我,小战神那些人会以为你是问出了秘密才杀我灭口的,绝对会担心小战神会发出战神令,汇合各派高手向蓝衣堡发难,所以,出于那种担心,你也是万万不会杀我的。在蓝衣堡这几天,我已经彻底安全了。 果然,蓝天花的心思就顺着杨坏想的走,现在不仅脸色和缓,口气还温软了好多,和慈地说,“既然那是你的秘密,就留在你心里好了,天花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听说前几天好像有人要趁着消息帮帮主宋消息大寿之际制造什么阴谋,结果全部被抓,只有主要人迷离之夜逃走了,对不对?” 杨坏说,“对。” 蓝天花说,“这我就不懂了,那么我人被抓了,为什么主谋迷离之夜会逃脱?” 杨坏突然压低声音说,“因为我事先悄悄地通知了她。” 蓝天花故意吓了一跳,“不会吧,你怎么可能事先知道迷离之夜是谁,并且事先通知她啊?” 杨坏哈哈大笑,“我是不知道,但是小战神那时候已经开始怀疑谁是迷离之夜了啊。” 蓝天花又故意装出不解的样子,“他知道是他知道,怎么可能在没有真正证实谁是迷离之夜前就将这个秘密轻易泄漏出去呢?杨公子,这事儿你一定是骗我的了。” 第114节:魔域大陆 杨杯有点不高兴地答,“鬼才骗你呢。没错,他本来是不会轻易泄漏给任何人的,可是他一直都想知道南宫世家的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了向我证明诚心,所以什么事儿都没有瞒我,不仅那事没瞒我,还告诉我说,迷离之夜极有可能是会弹迷魂曲的,他有专门破解迷魂曲的解药,给我了两粒,叫我吃下去,说是只要吃了就不会被迷离之夜的迷魂曲迷倒,而且从那以后永远都不会被迷。我知道那个秘密之后,立刻跑到消息帮去看,发现小战神怀疑的居然是一个会弹千江水月的女孩,死都不信,就悄悄地告诉了她,我说小战神知道她是迷离之夜了,而且还不怕她的迷魂曲,如果她是迷离之夜,就赶快逃走。”说到这里,又去喝茶。 小丫再挺他倒一杯。 杨坏咕嘟一口喝了,“事情就是这样子了。我杨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做就敢说,现在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不过你可要为我保密啊,要不然,让小战神他们知道了那天是我暗中向迷离之夜他的信,以后又要紧紧地追问我了。” 蓝天花连连点头,“杨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心中却想,连蓝凤凰的迷魂曲都对付不了这个毛小子,南宫世家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还真的问不出来了,这事儿可有点难办了。不行,我得去请示请示大哥,再作定夺。 他不知道杨坏在变着法子耍他骗他,并且还在心里狠狠的骂他,反而将这事当了真。 因为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在他心里起了作用,杨坏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刁难了。 可能蓝天花也是猜到昨天谁去闯了大殿,只是经过这件事后,他便没有将那事儿放在心上了,之后又随意客气了几句,仍然让小丫将杨坏送了出来,送回休息的那个小院内。 丁小浪正在院子里不停的转来转去,一看杨坏回来了,一身动乱的跑了过来。 天气好冷,她一边呵着小手一边就红着脸怪起杨坏来了,“猪脑袋,你怎么死去这么久啊?害得我冻都冻死了。” 杨坏气她,“你才是小猪脑壳,你不会到房间里去烤火啊。” 丁小浪努着嘴不依地跺跺脚,“可是人家担心你嘛。” 杨坏色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把我叫回来,小心我又要那样子了。”说着,动了动嘴巴,还舔舔嘴唇儿。 丁小浪的脸又通红通红了,生气地在杨坏身上踢了两脚,又羞又急地说,“你要还敢那样……” 话没说完,杨坏张开血盆大嘴,咕嘟一声。 丁小浪吓得跳起来,一时羞急,满身上乱摸起来,结果摸出一把小飞刀,涨红着脸对着杨坏,“你敢那样,我就一刀戳死你。” 杨坏哈哈大笑,大步地走过去,一把将小飞刀拿了过来,色色地笑着说,“差点忘了,听说你们丁家是以飞刀订婚的,这把小刀子送给我了,以后要乖,要好,要听话,什么事儿都要听我的,哈。”将刀收了,拍拍丁小浪的肩,“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了,我活你跟着我活,我死也你也要跟着我死,我们两个就是一个人,一条命,一棵菜,一根草,总之什么都在一块儿了。我累了,你要帮我揉背;我冷了,你要帮我添衣;我饿了,你要帮我做饭;我病了,你要帮我熬药;我睡了,你也要跟着我睡在一块儿。”再拍拍,“就这样说好了,不准反悔,不准生气,不准踢打,也不准骂人,一定要做个乖乖宝贝。”牵起丁小浪手往外走。丁小浪如惊如呆,欲怒欲喜,脸色飞红,眸光荡漾,说不出来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心里乱乱的,有些紧张,有些羞涩,有些开心,有些担心,有些犹豫,有些惊奇,还有些暖烘烘的幸福和感动,杨坏牵着她走,她竟然只是娇憨地跟着,连小飞刀都忘了要回去了。 一出院子门,小霞站在这里。 “杨大侠,丁女侠,你们要去哪里啊。” 杨坏说,“随便走走。” 小霞说,“小丫姐姐吩咐下来了,你们要去哪里,让小霞跟着。” 杨坏说,“那好,我们要去蓝衣堡后面看看,可不可以?” 小霞说,“两位是贵客,当然是可以了,随我来吧。” 两人随着小霞,从一条石道往北走。 这条路上很少看到人,走到最北边的时候,只见一堵巨大墙体横空而过,像一道拦河的长堤摆在眼前,拾级而上,上面是宽阔的平台。站这个平台上,不仅可以看到整个蓝衣堡,也可以看到蓝衣堡对过的,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滚滚,荒野茫茫,一派的凄凉景象。风从远处的天际吹来,带来细微的沙粒和干冷,刷在脸上刀割一样。 杨坏搓着手说,“不知道那个荒漠过去会是什么地方?” 小霞说,“奴婢听说过,过了大漠,还是有国家的,有好几个很怪异的国家,不像我们这里,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他们能爬进地里。有些飞起来,飞得好远;有些长着剪刀一样的手,能剪人;还有些会喷毒气。” 丁小浪说,“我也听说过,那边属于魔域大陆,生活着的是一群一群完全不同的生命,都有自己的部落和语言,部落之间经常相互残杀,流血成河。而我们这边属于神光大陆,最高级的就是人类,自古以来生活方式都大致相同。” 杨坏不觉跳上一个高地方,久久地望着魔域大陆,“什么时候我们也去看看就好了。” 丁小浪依到他的旁边说,“你去了,肯定回不来。” 杨坏说,“为什么?” 丁小浪说,“因为那边有飞人,会飞着砍人,你去了,他们会将你当作妖怪砍死的。” 小霞也说,“是的,听说那些飞人好快的,以前我们神光大陆也有去魔域大陆的,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第115节:炽热爱恋 丁小浪说,“如果要去,估计只有飞狐姐姐那样的人,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飞狐姐姐?”杨坏大奇起来,“你家还有个叫飞狐的姐姐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丁小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色鬼,一提到女孩子你就那样,告诉你,飞狐姐姐早就心上人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小霞露出惊慕不已的目光,“丁女侠,刚才你说的飞狐姐姐,是不是当今武林中那个叫做云飞狐的大女侠?” 丁小浪不免有些得意,“是的啊。飞狐姐姐在当今武林有‘飞天狐女’的号称,她的轻功,是全天下第一的。” 小霞说,“好像不对哎,还有两个人,听说也可以跟她一比的呀。” 丁小浪说,“你是说影子笑和水上飘吧。” 小霞点头说,“对对,就是他们。” 丁小浪说,“他们两个虽说轻功也是极好极好的,但最多最多也只是排在第二第三,绝对没有飞狐姐姐厉害。” 杨坏扑地笑了,“这样吹牛,哪有女孩子比过男孩子的。他们三个,我一个都没听说过,肯定都不如小战神。” 话音一落,小霞就反对起来了,“才不是呢。他们是世外的高人,小战神是世内的高人,肯定打不过他们的。” 丁小浪说,“就是嘛。飞狐姐姐那身武功,比战神哥哥厉害多了。虽然平时我是向着战神哥哥的,但是只要飞狐姐姐出现了,我就非要向着飞狐姐姐不可。” 杨坏不信地说,“真有那么厉害么?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我去走动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丁小浪说,“要是有人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慕名拜访的还不踩烂门槛了,排队排到老后年,都没有你的份儿。” 杨坏惊奇地说,“他们去了魔域大陆了么?” 丁小浪说,“才没有呢,只是听说隐居到什么山上了。飞狐姐姐告诉我,那是一个有山有水有壁有藤的好地方,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小霞仰着脸问,“会不会是飞来峰?” 丁小浪说,“不知道。飞狐姐姐可能不想让人打扰,所以连我都没告诉。” 杨坏又气她,“还说是姐姐呢,连住哪里都不知道,我看你是自个儿听说她轻功了得,在心里认的吧?” 丁小浪涨红着脸说,“才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飞狐姐姐就去过我们家了,是她自己让我认姐姐的。” 杨坏怪笑着说,“我说呢,丁五姑娘怎么那样胆大,再远的地方都敢一个人去呢,原来是因为有个飞狐姐姐罩着啊。” 丁小浪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呀,就是的,怎么样?可惜你就没有。” 杨坏大笑起来,“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啊。你连小飞刀都送给我了,你自己都是我的人,你的姐姐怎么可能就不是我的姐姐了?” 丁小浪气得红着脸追打。杨坏抢先就跑。两个人在墙台之上追成一团。 丁小浪边追边喊,“小霞,将我拦住他。” 小霞张开细小的双臂,挡在前面。结果,杨坏立刻就被丁小浪抓住了。 当然,是杨坏故意让丁小浪抓住的。 丁小浪将他往后扯,冷不防杨坏突然转了个身,双臂一张将她抱住。于是,两个立刻脸对着脸,胸贴着胸,下身都紧紧并在一块儿。 丁小浪终究是害羞的,连忙用手来推。 杨坏深情地说,“丁丁,别推,让我抱抱。” 丁小浪一听,那只手无力地落了下去。但是她害羞,脸红心跳地低声说,“坏坏,不要了,小霞也在这里呢。” 杨坏深情地注视着她,“没事儿,就抱抱。丁丁,你看着我,好吗?” 丁小浪娇羞地抬起头,碎乱羞涩的眸光迎着杨坏。 这个女子真的真的太美了,长长的睫毛微微扫动着,通红的脸蛋又滑又细,微鼓的小鼻孔急剧吸张,还有那张口齿生香的鲜嫩嘴唇儿,一急就是半张着,从中可以看到红嫩的丁香小舌和两排洁白的牙齿。 平时,只要杨坏一看到那张嘴就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但是今天他没有,他已经打心底爱上了这个女孩,打心底想要将她彻底征服。于是他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用最深情最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将自己投入到她那鳞波般晃荡的眼底去,就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么痴呆地看着,看进丁小浪的心灵深处。 许久许久,他还是那么执着而坚定地看着她,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她:自己爱她,自己已经疯狂地不可控制地爱上了她,将她碎乱的眸光深情地揉进自己的心灵深处,在彼此的心灵里深情交融。 丁小浪醉了,迎着杨坏的眸光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无限深情,摇动的眸光停止了,两个就那么眼对眼地看着,好像两棵相思树,交缠在那里。 杨坏紧紧地抱着丁小浪,不知何时,丁小浪也抱紧了杨坏。 许久许久,他们还是那样抱着看着,在眼睛与眼睛、心灵与心灵的世界里静静地交融着,你融入了我,我融入了你,从此不再分离。 干冽的寒风吹着他们,一丝儿都不冷了。 又过了好久,他们还是那样看着。 杨坏深情地唤,“丁丁。” 丁小浪深情地答,“嗯。” 杨坏又深情地说,“我爱你。” 丁小浪又深情地答,“嗯。” 此时此刻的丁小浪没有了过分怕人的娇羞,碎乱的眸光里尽是深情的凝望。一刹那,她便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杨坏再要她,她将不会再逃避。 看来杨坏这个坏胚子的目的也是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丁小浪的鬃角扒了扒,让她的脸面全部露出来,捧起丁小浪的那张脸蛋,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次,再没有以前如遭雷击的羞涩感觉,却是满把满把的幸福和感动,丁小浪还是那么深情地望着杨坏,也用眸光告诉了杨坏:我爱你,我是你的人,你想怎么样都行。 总是在这种时候升起不该有的念头,杨坏强力压下后,放开双手,帮着丁小浪紧紧衣服,很轻柔地说,“丁丁,乖乖。” 丁小浪也是很轻柔地答,“乖的。” 第116节:豪侠雷刚 “好了,我们走吧。”杨坏主动拉起她的手。 脸儿还是有些红,红得可爱,丁小浪依顺地说,“嗯。” 不知何时,小霞已经站到了那个上来的台阶口子上,在等他们。 坠入情网的女孩子,一旦真心爱上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时候,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如果说以前的丁小浪只是喜欢杨坏的性格,两人脾气对得来,现在则是完全被杨坏莫名其妙地征服了。看她那乖得不能再乖的样子,连杨坏都暗暗称奇。老实说,杨坏是没有什么爱情至上的观念的,甚至也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通常看到丁小浪,有的只是难以控制的欲望,想亲她抱她,想压开她那香喷喷的身子肆意驰骋一番。 天下武林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男子都在关注着丁小浪的一举一动,将丁小浪当作因为贪玩不慎从天界跌落下来的小仙子,想尽一切法子巴结讨好,以博得她的欢心。杨坏自己是一个粗人,比不得那些有名望有地位的名门高手,但越是这样,反而越加的激起了他的不平不愤,他偏偏就要得到丁小浪,而且还要让丁小浪主动投怀送抱。 你想,他杨坏老人家虽则是个粗人,却能得到当今武林中最美的女孩示情示爱,不是比别人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吗?别人那些娘皮子的武林低手算什么,一个个都抵不了他老人家半根手指儿。 下了横墙后,还是由小霞在前面引路,向蓝衣堡的中心大院而去。 天气仍然冷,而且极其干燥,冻得杨坏的脸上都起了层细细地沙皮儿。 在路上走着,渐渐的人流多起来,走进那个专门交待客人的大堂屋,估计是快到中午时候了,里面又是大堆大堆的人。 这些人,依然大多是杨坏不认识的,倒是跟消息帮前面大院的厅棚里一样,别人看到他俩,注意杨坏的不多,议论丁小浪的却不少。 很多人都认得丁小浪,甚至连她身材多高身体多重、爱穿什么衣服、爱跟什么样的人打架这些事都知道。 一个大脸的汉子坐在过道边的桌子上,面相威武,环眼宽额,眉如短戟,胡子拉茬。别人喝茶,他正在一碗一确定地喝酒。 丁小浪看到他立刻就停了下步子,“雷叔叔,你怎么来啦。” 那人大声说,“你丁小浪能来的地方,雷叔叔怎么就不能来了,哈哈哈哈。”说完大笑,声音好大。 丁小浪连忙为杨坏引见,“杨坏哥哥,这个雷叔叔就是血旗帮的副帮主雷刚,他的女儿雷小凤姐姐,上次在消息帮的时候你见过的。”杨坏学着丁小浪亲切地叫了一声,“雷叔叔好。” 雷刚连声说,“好,好。既然来了,一起坐下吧。” 同桌还有一位汉子,与雷刚一样高大威猛,就是头发比雷刚长,耳朵比常人大,满面风霜。丁小浪又冲着他客气地打招呼,“项伯伯好。” 那人点了点头,“丁丁好。” 丁小浪转看着杨坏,“哥哥,这个就是血旗帮的帮主项铁衣了。以前没有见过他,以后你会知道的,他的三尺巨剑有好几个大孔,出鞘就会有很奇特地声音,狂烈霸猛,横扫一切。” 杨坏在心里老大不服,但看到这两个人都是丁小浪主动打招呼的人,只得又跟着叫了声,“项伯伯。” 两人在下首坐下了,丁小浪眸光一扫,顿时注意到了好几桌人,收回眼光问,“雷叔叔,六合帮的帮主也来了啊。” 看得出来,雷刚是个很豪爽的汉子,坦然答道,“我们是一起来的。” 丁小浪微微有些不懂了,“宋伯伯的生日你们都没有去,蓝衣堡的堡主的生日,为什么你倒来了啊。” 雷刚说,“因为你雷叔叔项伯伯还有六合帮的帮主,前段时间一起去黑狼谷了,赶回来的时候,恰恰就错过了。我们本来要去消息帮给宋消息补个生日的,只因听说蓝衣堡又要办什么生日大宴,一时好奇,就赶到这里来了。” 杨坏心里说,你们血旗帮与六合帮联袂而来,哪里仅仅只是因为好奇,你们肯定也想打探打探这个最近冒出江湖的神秘大帮幕后到底有哪些厉害人物吧。 丁小浪好奇的问,“黑狼谷好不好玩?” 雷刚满腹牢骚,“好玩个屁。里面除了狼还是狼,一个好觉都睡不了。” 丁小浪说,“那你还去?” 雷刚说,“人家小战神都能去,所以我们也想去看看,早知除了狼没有别的,我也就不去了。”说着,端起碗大声地说,“来,丁丁,陪叔叔喝酒。” 杨坏抢着说,“我陪你喝。” 雷刚大喜,“好啊,我正一个人闷得慌呢。” 于是杨坏就与他喝开了。 此人颇为爽快,不管杨坏是什么身份,也不问,只是一碗一碗地与杨坏对喝。口上也没有项铁衣那样沉稳,拉着杨坏就称兄道弟。 其实杨坏早就听说过,当今江湖有三侠,亦即霸侠项铁衣、横侠独敢当和豪侠雷刚。 丁家的五姑娘简直就是一个宝,只要在江湖上有点名头的,她几乎全部认得。她想让杨坏在江湖上也混点名头出来,所以什么事儿都不瞒杨坏。有了她随在身边,倒真方便了不少。 一会儿,开席的时间到了,外面放起了鞭炮,还有一帮吹鼓手又吹又打的,气氛骤然热闹起来。 蓝衣堡的堡主蓝老爷子和二堡主蓝天花出现了。小霞和小丫随在他们的身后。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五个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 杨坏感应感应体内那股子气流,引出来,又以那股子气流去感应,结果立刻就感应出来,那五个人,恰恰就是昨天晚上护送大殿的五个暗哨。其中一人身上扒着两条黄毛尾巴的小东西,似鼠非鼠,毛皮蓬茸,不停地有他身上穿来穿去。 杨坏心里说,“是了,我说昨天晚上怎么老是有东西往我的裤管里钻呢,一定就是这个小东西。他们一边在放暗哨,一边将两个小东西放了出去,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就往那人裤管里或者其他地方钻,这样一来,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谁敢去探,也势必弄出响动,惊起他们。” 他娘个皮子的,那两只小老鼠,老子一定得抽空活活弄死它! 杨坏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第117节:杀死堡主 蓝老爷子是从后门出来的,从过道上缓缓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四下里拱手示礼,但凡那些已经被蓝衣堡收服的小帮小派的帮主们,一个个起身道贺。其他的,有冲蓝衣堡名头来的,有犯下了武林恶行前来寻找庇护的,有蓝衣堡下死心塌地的下属,也有纯属前来打探蓝衣堡秘密的……总而言之龙蛇混杂,几乎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别人既然来到了蓝衣堡,好歹也得给点面子,蓝老爷子一拱手,便纷纷站起回礼,并说些祝福性的话。 来到雷刚桌前的时候,雷刚没有站,项铁衣没有站,杨坏也没有站。甚至连丁小浪都坐得好好的。 热闹的大堂霎时就完全静下来了。 蓝老爷子还算识相,拱手作揖道,“两位大侠,想必就是在当今江湖有霸侠豪侠美誉的项铁衣项大侠和雷刚雷大侠吧,在下蓝天树,多谢两位不远千里光临敝堡,令敝堡蓬荜生辉,不胜感激。” 项铁衣还是未起身,与雷刚只是象征性地拱手回了一礼,“蓝堡主客气了。” 蓝老爷子没有放在心上。要知道他虽然已经征服了蓝衣堡界线内的这块地盘,比起整个江湖来还只能算是一方之隅。像项铁衣雷刚这样早就名头在外的人,在没有完全了解他的实力之时,是不会给他好脸子的。 蓝老爷子忍了气,又冲着丁小浪打了个拱手,“丁五姑娘的大名,敝人是早就听过的,只是没有想到姑娘竟是这般的明月照人,实在不愧为当今武林第一美人。”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而且女孩子多半都是喜欢夸张的,别人一夸,哪怕她们表面上装作不理不睬,其实内心也是挺高兴的。丁小浪是个热情奔放的火辣女孩,有时候想到什么就说,心里藏不住事,别人对她硬,她偏偏硬来,别人对她好,她也往往心软,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是第一美人,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因为,蓝老爷子的拱手一打完,她就站了起来,“蓝堡主,丁丁给你祝寿了,祝你年年有今天岁岁有今朝。” 蓝老爷子大喜,“多谢多谢。”带着一脸笑转过去了。 他倒是喜欢了,可是却犯下了一个致使错误,因为他一喜之下忽视了杨坏的存在,没有跟杨坏老人家打招呼。 别的时候,压压火气也许就忍了他,可是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这样做,不是存心扫他杨坏老人家的面子吗? 命可以丢,面子却不能不要。 尤其是在丁小浪这样的武林第一美人面前。 所以,还不等他走过去,杨坏腾地就站起来了,大声叫道,“且慢。” 蓝老爷子吓了一跳,惊讶地回过头来,看见横眉竖眼的杨坏,一时有些失措,竟又说错了话,“杨公子,有……有什么事么?” 杨坏拍桌大骂,“你个狗日的蓝老爷子,你还晓得老子姓杨啊?你瞧不起老子是吧,老子更瞧不起你。老子今天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你这个乌鸦王八臭鳖蛋的真面目。”冲着四周就叫开了,“就是这个老家伙,想挑动天下各门派与插血盟血腥残杀从中取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派出迷离之夜……”话没说完,身上一麻,下半截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杨坏一看眼前站着蓝天花那个狗日的东西,立刻知道被他点了穴道,心里不由得更加气愤了,恨恨地骂开了,“你个娘皮子的狗东西,竟然敢对老子下暗手,老子今天若不弄死你,还真他娘的不算个东西了!”心头大骂之余,将体内那股子气流引出来,全身一顶一撑,顿时将被制的穴道化解,猛地取出那把收在自己身上的小飞刀,一刀向蓝天花插去。 蓝天花做梦也没有想到被他独门点穴法点住的穴道还能轻易被人化解,一着失察,被震呆了,竟眼睁睁看着杨坏那把小飞刀插进自己的胸口。小飞刀只有一寸来长,按理说也是要不了蓝天花的命的,可是杨坏恨他对自己使暗手,插进去之后,又用掌狠力地拍了一下,于是那把小飞刀立刻穿破他的心脏,扑地一声打后背射了出来。 蓝天花吃不住穿心剧痛,嚎叫一声,大块的身子向后翻起,仰面倒下。 鲜血立刻从他的胸口标了出来,拉成一条血线,淅淅沥沥的,先是老长,然后收缩,最后弯下去,那地方仍然流血。 地面一下子就变红了,蓝天花哼都没哼就丧了命。 事情变化太快,很多人只是看到蓝天花倒下。 丁小浪吓得脸色苍白,第一个反应就是拉着自己的情郎逃命。急忙间抽出几把飞刀向着犹在发楞的蓝老爷子狠狠打去,拉起杨坏就跑。 他们快,蓝老爷子比他俩更快。只见蓝老爷子衣袖一挥便将飞刀打落,身子一跃咚地一声落到杨坏面前,堵住去路。 杨坏大怒,甩开丁小浪的手,怒叫道,“你干什么啊!杀了便杀了,人是老子杀的,老子还不认账不成!” 丁小浪大急,“可是这样你会死的。”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家五姑娘,现在就怕了杨坏出事。 杨坏忍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蓝衣堡的人本来个个该死,死有余辜。他们想方设法制造混乱,企图引得各大门派自相残杀,心机太毒,这样的帮门如果不趁早铲除,将来必然会祸害整个武林。”冲着蓝老爷子吼叫道,“告诉你吧,所有的人都是老子杀的,唐千手、司空林、傅天华、黑判官黑金刚,还有你暗中派到白石城去的高手们,全是老子一手策划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你有本事,只管冲着老子来就是了。” 大堂一阵混乱,项铁衣和雷刚猛地站了起来。 有人高声地叫,“杀了凶手,为二堡主报仇!” 有人拼命地喊,“杀了他,杀了他……!” 叫喊声中,一下子冲上几十人,将杨坏和丁小浪团团围住。 杨坏又在大笑,“蓝老爷子啊蓝老爷子,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想把老子困死么?你若有种,一个人过来跟老子干,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第118节:初显神威 蓝老爷子气得全身打抖,猛地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杨坏,大声叫道,“都给我让开,敝人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敢跑到敝人生日宴会上来杀人行凶。”眼睛一挤,两道阴森森的冷光直射杨坏的眸底。 杨坏大步的迎着他走去,指着自己说,“就是老子,你认得不?老子不仅杀人,昨天晚上还去暗探过,听说你已经练成了什么《黑龙神功》,现在只管冲着老子使出来就好了。” 《黑龙神功》几个字一出口,大堂内一阵惊呼,项铁衣和雷刚都忍不住脸色大变。 丁小浪吓得一把抓住了杨坏,“快逃快逃,《黑龙神功》是失踪了几百年的邪门魔功,一旦练成,见人杀人见物毁物,你决计是打不过他的。”一边说一边往后拉,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杨坏又生气了,将丁小浪一推,“不要管我,他的《黑龙神功》厉害,难道老子的《混沌神功》就不厉害了?”这家伙一时情急,又怒又恨的,还不服输,于是将《混沌神功》这码子并不存在的东西都扯出来了。 话音刚落,雷刚大叫一声,“我来领教领教堡主神功。”跃身而来,一掌打向蓝老爷子的脑顶。掌风如潮,方圆丈内顿时为掌风所袭,如同高天狂风倒泻而下吹散一切。 单凭这手开碑破石的内功,便足以让人心惊胆寒退避三舍。 哪知,蓝老爷子左手一挥,猛然扑出一团黑气,蓬地一声便将雷刚打了回去。不仅将雷刚打出的掌风化尽,后头黑光一闪,还直向雷刚面门扫去。好在雷刚也是当今江湖几个屈指可数的拔尖高手之一,关键时刻换位移身躲了过去。结果那片本来扫上雷刚面门的黑光扫到了后面一人身上,那人哼都未哼就倒下地,全身发黑而死。 项铁衣和雷刚为其凶猛所慑,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蓝老爷子冲着众人发出低沉的如同鬼魅的叫喊,“杨坏杀了敝人亲弟,谁敢帮他,敝人便与他不共戴天,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雷刚还真的被吓住了。很显然,蓝老爷子的《黑龙神功》已经完全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黑龙神功》一旦练成,就等于体内养了一条黑龙,奔突出来杀人如麻尸横遍地,雷刚虽然不惧于蓝老爷子的威压,但也绝对不会做无所谓的牺牲。 看在杨坏陪他喝酒的份上,已经帮过一次了,实在帮不了,只得作罢。 蓝老爷子转头向着杨坏,冷森森地狞笑,“我看还有谁能帮你。” 这一次几乎跟上次一样,话音刚落,又一人跃身杀来,却是一身如火的丁小浪。 丁小浪还没有杀到蓝老爷子头顶就冲着杨坏尖声叫开了,叫他快逃,赶快趁机逃得远远的。 可是她也像雷刚一样,被蓝老爷子一团黑气就打飞回去。雷刚躲过了后头黑光的追袭,丁小浪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内功修为方面没有雷刚刚猛,结果气被打散,躲得一慢,被一缕黑光扫过手掌,那条手臂顿时麻木。 她知道是中了毒了,连忙运起体内的气流往外逼。 然后黑龙毒实在实在太厉害了,根本逼不住,不仅没有逼出体外,反而向着手臂一路浸上来。 杨坏见她中毒,连忙冲过去,一把将丁小浪扶住,“丁丁,我帮你逼毒。” 雷刚和项铁衣飞跃而来,落在了左右。 蓝老爷子阴冷的笑声传来,“谁也救不了她了。你杀了我的弟弟,我要你眼睁睁地看到你心爱的女子,比我弟弟还要惨烈百倍的死在你的面前。” 杨坏一听双眼血红,突然暴吼一声向着蓝老爷子扑了过去。 蓝老爷子杀机大起,“正好,敝人将你两个活活折磨死,比折磨一个更好。”挥掌就打出一团黑黑的毒气。那团毒气端的快速端的腥臭,一闪眼就过来了,后面还一带着一片黑光,就算前面的打不中,后面黑光一闪也能将你放倒。丁小浪就是这样子被打中的。 关键时候,还是保命要紧,总不可能明知道打不上对方的,还主动去送了命吧。 杨坏一滚身向着旁边躲开。 两人一动手,蓝老爷子那双手掌简直就像捉住了黑色的闪电,一团团一片片一堆堆地冲着杨坏放了出来。 堂屋大乱,众人怕不小心打到自己身上,纷纷退开。桌子凳子倒了一地,又被蓝老爷子的黑色毒气打得变成碎木烂条四处飞溅。 蓝老爷子如同一个亡命的食血魔鬼不停的追打着杨坏,令人惊讶的地,就是在他那种形同疯狂的追杀下,整个堂屋都几乎被全部扫开了,杨坏却始终避来闪去地没让他得手。 眼看着一团黑气要打到杨坏身上,将他一掌打死了,偏偏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杨坏又躲了过去;眼看着,一片黑气要扫到杨坏的腰间,将他一扫两断了,偏偏也在这生死呼吸的刹那,杨坏再一次躲了过去。 不错,杨坏是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下风,但是他的身手极快极快,而且灵活得几乎叫人无法想象。看他翻滚、横腰、摆身、旋转、后倒、前蹿、身子打转,快得好像旋转的麻花,蓝老爷子气得双眼血红,眼睛都要流出血来,吼叫连连,冲上去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 杨坏一边躲还一边骂,骂蓝老爷子的娘,骂他娘的娘,骂他的祖宗和后代,简直将他全家前后五百年都骂遍了。他骂的话又刺耳又难听,期间还夹杂着似笑非笑的挖苦嘲讽,更让蓝老爷子气得全身流动的血管都要爆开。 其实杨坏已经被逼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多亏了孟惊龙当初那种特殊训练法,激发了生命潜能,让体内气流流动的情况下对于外界强人体内气流及气流特点均有强烈的感知作用,蓝老爷子是个强人,而且是强人中的强人,那种感知反而更加明显,蓝老爷子要打哪里了,发出多强的气团,他几乎全部事先就感知到了,随之作出各种各样的躲避动作。速度上,他还比蓝老爷子慢一些,只因事先感应得到他的进攻来路,每每抢先避开,于是千惊万险的一幕就出现了:往往看似打得中的,结果被他躲开了;往往看似抓到到的,结果被他逃离了。 两人从大堂屋的这头打到那头——主要是蓝老爷子主动追打,再打回来,桌桌凳凳全部碎了,杨坏翻翻又滚滚,滚滚又翻翻,宁是始终没有让他得手。 第119节:挟持人质 蓝老爷子阴沉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心说名动天下的豪侠雷则被我一掌就打开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倒像个妖怪跟敝人斗起法来了!越发地加大了打击的力量,双掌猛地一推,一条黑龙从中奔出,扑天盖地的向冲杨坏扑去,一刹那杀气滚滚恶风重重,只见黑色巨龙上下翻滚盘杀一团,根本看不见杨坏的影子。 过了片刻,黑龙散去,隐隐现出杨坏模糊的身影,这时蓝老爷子又发出一片黑光扫地而过,直奔杨坏的胸口。 岂料,杨坏还是往旁边一移身就躲过去了。 想当初,全身被包只剩嘴巴鼻子,为了避打,他还能凭感觉躲过无数人的棍棒追击,何况现在耳朵能听眼睛能辩全身还没有包上那层厚的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甲衣,而且何况对手还是蓝老爷子一个人呢。 蓝老爷子气了个半死,杨坏也累得够呛。 这阵子,两人竟莫名其妙地冷了场,眼睛对眼睛地顶上了。蓝老爷子阴森森的眼睛直盯杨坏眼神深处,喉节轻轻地耸动着,想打什么法子将他搞死。杨坏呢,再紧紧地盯着蓝老爷子,嘴巴张得比碗还大,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热汗滚滚而落,全身都湿透了,因为天气冷,使得看上去他全身都腾起了一层雾气。 两人还是眼睛对眼睛地顶着,很明显这样下去杨坏是斗不过蓝老爷子的,甚至别说跟人家斗,被人家追得满世界乱跑,累都得累死啊。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那个低声下气逆天顺受、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小丫,忽然无声的从杨坏身后冲了出来,一刀向着杨坏的腰眼刺去。 与此同时,蓝老爷子双手一动,似乎又要发出一条黑龙来。 杨坏的眼光被蓝老爷子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根本没有声音的小丫。 寒光一闪,刀刺了过来。 蓝老爷子心里隐隐生出一丝遗憾:本来想将这个人活活捉住,让他受尽一切折磨后再弄死的,现在一刀给小丫插死,实在是太便宜杨坏了。可笑他并不知道杨坏躲过他那亡命般的打击凭的并不是眼睛,而是体内气流的感应。这阵子,杨坏的眼睛虽然往后面看,心里却很明显地感应到了危险的存在,小丫一刀刺来,他的身子飞快往旁边一移,不仅没有被刺中,而且伸手就将小丫的刀夺了过来,另一只手用力一抱,将小丫抱住,刀子一横,就勒紧在了小丫那稚嫩的脖子上。 蓝老爷子吓得惊呼出声。 杨坏仰头就大笑起来。 现在,他又有得意的资本了,疯狂地笑着,笑得那么狂妄那样忘形,好像别人都成了他的小孙子一般。 蓝老爷子挥掌就要往前冲,杨坏尖吼一声,“给老子站住!”他又乖乖地站住了身。 “乌鸦王八的,他娘皮子的狗东西,你蓝老爷子算个什么东东,给老子提鞋都不要,居然敢跟老子作对儿,老子今天就杀你全家烧你全堡,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对着蓝老爷子骂孙子一样大骂起来。 蓝老爷子气得全身乱抖,不经意瞅见丁小浪被雷刚项铁衣护在不远处,一人正帮着丁小浪逼毒,不由怒极恨极,突然跃身而起向丁小浪扑去,放出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地向着雷刚项铁衣封头盖脸一阵冲杀,迫得两个闪退不迭,探手一抓,便将丁小浪抢了过去,跃身回去,落在杨坏面前, 现在的情景是这样:杨坏抓住小丫,用刀子顶上了喉咙;蓝老爷子也抓了丁小浪,又手都狠狠的掐在丁小浪的脖子上。 丁小浪的毒还没有完全逼出,经他这么一弄,犹在发黑的手指,立刻一节一节透过手掌向着臂上浸袭。 浸到哪里,哪里便是黑黑的一团,浸到胸口那还不死的干净? 蓝老爷子恶狠狠地冲着杨坏叫,“你抓了我蓝衣堡的人,敝人也抓了你的,你若还想让丁小浪活命,赶快交换人质,要不然,黑气一浸上肩头谁也救不了她了。” 哪知他的话才落间,杨坏更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狗东西的龟孙子,老子现在命令你,马上给丁丁吃解药,嘴里敢嘣半个不了,老子立刻废了你的女儿。” 蓝老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命令我给丁小浪喂解药?” 杨坏大骂说,“乌鸦的,你没有生耳朵吗,老子不仅命令你喂丁丁解药,还要给老子两匹快马,将老子和丁丁平安送出蓝衣堡!” 蓝老爷子越发觉得是在梦中,忍不住冷笑连声,“你抓住的并不是我的女儿,与我何干?你想用她来威胁我,简直是做你的……” 话没说完,杨坏冲他一声暴吼,好像打了一个晴天霹雳,吓得蓝老爷子全身都是一跳,“老子告诉你,不管小丫是谁的女儿,你都得给老子立刻准备快马?你敢不去,老子立刻就将小丫当众强占,然后再一刀杀了。” 见蓝老爷子还是一动不动,眼睛阴沉得如同伺机咬碎自己喉咙的恶狼,杨坏越发的大怒了,“狗东西,你不听是不是?”猛在一勒,鲜血立刻从小丫的颈上流了出来。 蓝老爷子吓得脸色苍白,猛地高高举起一只发黑的手掌,对着丁小浪的脑心,毛发抖动,嘶叫起来,“快快放了小丫,否则我就一掌打死丁小浪!” 杨坏突然怪笑起来,“蓝老爷子,你个狗东西,凭你也配吓唬我?你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老子生来就是一个混混,天天混的,你想吓我,门都没有!告诉你吧,如果我抓住小丫后,你不抓丁丁来威胁我,还说明小丫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可笑你这么一个笨到了家的蠢猪,居然想到了抓我心爱的女子来要挟交换人质,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知道是你将小丫训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的,你对她的宠爱肯定到了可以用自己性命交换她小命的地步,这么重要的人控制在老子手中,还有你的好吗?老子现在再命令你一次,你若不乖乖地听从老子命令,且看老子的手段。”说着,一只魔手猛地在小丫身上一撕,便将她胸口的衣服扯开大半,疯狂大笑。 第120节:逃出魔窟 蓝老爷子本能地又举起了掌,气得全身哆嗦脸色铁青,但是那只手掌怎么也打不下去。 杨坏大怒,“你竟然还不给老子心爱的女孩喂解药?”又是一撕,手掌猛地一伸,压在了小丫的胸口,小丫全身一颤,震动了喉咙,那里的血流得更多了。 蓝老爷子吓得魂飞魄散,突然尖嚎一声放开了丁小浪,“不要伤害我的小丫,我给你解药,给你快马!”手指哆嗦地伸进衣袋里摸出一个瓶来,又哆哆嗦嗦地递给了丁小浪。 丁小浪连忙打开瓶盖,倒了两粒服下去。 杨坏狂妄地大笑,“早知如何,你又何必跟老子过不去,还不去准备快马。”说话之间,那只捂在小丫胸口里面的手再度向外一撕,撕得小丫的胸口全敞露了出来。 胸口小小的,又白又嫩。 冷气一扫,小丫全身都是抖的。 蓝衣堡一些高手实在看不上去了,操着家伙就要往上冲。 蓝老爷子极力忍住内心的恶气,硬是尖声将他们叫了下来,“站住,统统给我站住!”吩咐手下,“马上牵两匹快马过来。”说完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杨坏,生怕杨坏再下毒手。 杨坏冲着蓝老爷子冷笑连连,“蓝老头儿,都怪你看不起老子,才弄到今天这个局面,老子心爱的女人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休想动一动。” 此时此刻,蓝老爷子肯定后悔死了,今天是他的大寿,也是各路朋友前来庆贺的大好日子,没想到居然遇上了杨坏这样一个丧门星。杨坏表现越坏,他就越是打心里感到害怕。眼睁睁地看到丁小浪走到杨坏身边,他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是千百般的无可奈何。 “杨坏哥哥,真是解药,我的毒气没有了。”丁小浪向杨坏报喜。 杨坏冷笑,“他敢不给你解药吗?”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杨大侠,丁女侠,小霞求求你们放了小丫姐姐。” 小霞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冲着两人远远地跪下了。 杨坏扫视着周边,但见众人虎视眈眈,神色各异,雷刚眼睛比鬼还大,项铁衣满脸都是不信,六合帮的那些高手们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眉歪眼斜,可能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杨坏竟然混到了这样的地步,同样是控制了对方心爱的人作人质,杨坏居然那么卑鄙无耻却轻而易举地将丁小浪从蓝衣堡堡主蓝老爷子的毒手之下成功地救了出来。 他们没有法子,只有看得口眼歪斜。 对于小霞的哭求,杨坏哼都没哼,只是大声地命令着蓝老爷子,“叫所有的人让开,给老子让出一条路来,老子若是有半点闪失,小丫也休想活命了。”架着小丫四周转了一圈。蓝老爷子又惊又怕,命令周边众人向四周让开,一边老泪纵横地向着杨坏哀求,“杨大侠,请你高抬贵手,你就放了小丫吧,只要你放了她,我蓝天树对天发誓,一定放你与丁小浪平安离开,从今以后也不会再追究今天之事。”就差没给杨坏跪下了。 杨坏冷哼,“你说的这一切都没有用,老子没有离开你们蓝衣堡的范围之前,你就休想叫我放人,我若是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敢在江湖上混吗?” “那么,你就让她松松气,不要再勒她的喉咙了,她流了那么多血,会死的。”蓝老爷子一看求也没有用,只好又极力地耐住性子让了一步。 人家一让,杨坏心中一得意,就心软了一些些,“那好,你给老子拿条套马链来,我将她的双手绑上,然后就放松一点。” 很快,套马链拿过来了,两匹快马也牵了来,杨坏吩咐丁小浪将小丫的双手反过去,绑了起来,之后那把刀仍然始终不离小丫的喉咙左右,抱着她跃上马,拿刀的那只手臂箍紧小丫的上半身,手腕回转,刀子仍然压在小丫颈子上,一只手拉起缰来,放马前行,向着蓝衣堡大门小跑而去。 蓝老爷子气得要疯,好几次想逮着机会下手,但是每每没有把握,只得放任杨坏和丁小浪出了大门。 出大门后,杨坏又回过头恶狠狠地威胁追出来的蓝老爷子,“你若让老子平安离去,小丫的性命可保,我保证不会伤害她,但是你想派人来追,或者在天空放着信鹰监控,那就对不起了,老子咔嚓一声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你就只好挺小丫收尸了。” 蓝老爷子都哭出来了,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只求你保住小丫性命,蓝衣堡绝对不会派人去追你的。” 就这样,杨坏与丁小浪扬长而去。 直到两人走得影子都没有了,蓝老爷子才将被气得憋在喉中的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指天划地地嘶叫,“杨坏,今天晚上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叫过手下一群人,低低吩咐几声,那群人如飞而去。 快马奔了一段路,丁小浪说,“好歹我们又逃出来了,放了小丫吧。”她倒心软,看到小丫艾艾可怜,实在不忍心再为难这个小丫头了。 杨坏说,“丁丁,你以为我们那么容易逃出蓝衣堡啊。” 丁小浪说,“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杨坏看看四周,满脸露出极度的冷笑,“逃出来了,你想得倒美!蓝老爷子那个狗东西肯定会在前面二十里外那个迷朦渡聚集高手,阻拦我们的。” 丁小浪茫然说,“那有什么用呢,只要我们带着小丫,一样能够过去的呀。” 杨坏大声说,“你错了。” 丁小浪说,“为什么错了?谁敢上来不怕我们杀了小丫吗?” 杨坏说,“不怕。” 丁小浪不信地说,“刚才我们还要挟小丫从蓝衣堡里逃了出来,难道到了迷朦渡就不一样了?” 杨坏拉住马,“不一样。你没看到小丫的眼睛吗,她被我抓住之后,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她的眼睛始终都望着蓝老爷子,她将蓝老爷子的心都望碎了,所以说,不是我们要挟了小丫才逃出来的,而是以前蓝老爷子对小丫太过溺爱了,简直就溺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小丫那种娇弱不胜的模样和垂垂等死的眼光下,他再恶再毒也狠不下决心,所以只有放任我们而去。”话锋一转,“可是,当小丫淡出他的视线之后,他虽然还是怕伤着小丫,但是毕竟不能亲眼见到了,这个时候,我对他所做的那一切,就会在他的心里火山般地爆发出来,他会气得吐血,会派出所有的高手前来捉拿我们两个。当然了,他会吩咐手下尽量不要伤到小丫,但是绝对不能让我们逃脱。换句话说,蓝老爷子现在肯定已经放出了信鸽或者信鹰通知蓝衣堡范围内的所有高手前来堵截,对小丫是能救则救,对我们则是势在必杀,如果我们还拿小丫去要挟他们,他们也会大开杀戒,如果我们真的杀了小丫,那就更加凶险了。” 第121节:绕道而行 丁小浪听得脸都白了,“杨坏哥哥,是不是你多虑了啊,怎么可能这样子啊。” 杨坏说,“不是我多虑,而是我对‘江湖险恶’这四个字,天生有着不同常人的理解能力,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去迷朦渡,得改道。” 丁小浪惊讶说,“改道去哪里?” 杨坏正了正神色,“仍回蓝衣堡。” 丁小浪惊呼出声,“你不会是说着玩吧,我们千辛万苦地逃出来,又转回去?”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杨坏,满是不信。 杨坏坚定地说,“就是回蓝衣堡。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能直接回去,必须另外找条路,绕回蓝衣堡。” 丁小浪说,“怎么绕?” 杨坏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刚刚出了蓝衣堡不足三里。前面二十里,是迷朦渡。后面是蓝衣堡。往右走,大约十多里,有一个叫无人渡的小渡口,过了那个渡口可以很轻松地逃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知道的地方,蓝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会在无人渡和迷朦渡这整个河流上布控,我们从哪里渡河,都是死路一条,他们会组织高手沿河展开疯狂追杀。往左走,离得河面已经很远了,而且看上去全是荒林,快马不好走,只有步行。蓝衣堡那些高手,如果带着专门训练过的猎犬或者其他善于追踪的东西来,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 丁小浪生气地说,“你不分析还好,一分析,我们都没处可走了。” 杨坏说,“我有法子。”抱着小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望望四周,说,“丁丁,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一件来,我有一个法子。” 丁小浪娇红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没什么。”杨坏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又将小丫的鞋子也脱了下来,抓过丁小浪的衣服,包在一起,扎到马鞍上,再将两匹马牵到左边的一条荒道上,狠力的打出两鞭,打得两匹马落荒而逃。 小丫说,“你们逃不掉的。我知道,你想让马载着我们三个人的气味,往那条荒路跑,让蓝衣堡那些高手带着斑斓去追,但是你们是跑不了的,马现在走了,我们走哪里同样会留下气味的,而且比马还要浓,很快就要被斑斓追到了。” 杨坏大笑,“原来你们蓝衣堡追踪的东西就叫斑斓啊,可惜的是,它永远只会去追两匹马,却不会再追我们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拧开盖子,在小丫和丁小浪身上各洒了一些,又在自己身上洒了几滴,收起瓶子,抱着小丫就往左边的林子里潜去。 丁小浪恍然大悟,“这种东西是不是能够去掉身上的气味的?” 杨坏低声说,“不是,但是它能让前来追踪的动物产生极度的难受和恶心,所以,斑斓到了这里,也只会去追那两匹马,而不是追我们。” 小丫又说,“也是没用的,那条道,我知道跑到哪里去,跑到头也就三十里,蓝衣堡的高手追到头,还是会转回来的。” 杨坏坏笑,“等他们转回来,肯定也是怀疑我们往右边那片荒草地跑的,又会往那边追。追到无人渡然后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肯定又回到了蓝衣堡。再等他们沿着我们这路追来,直到追到蓝衣堡,我们肯定又抢先一步,潜过蓝衣堡从右边的荒草地逃了出去。那个时候,无人渡的高手肯定已经撤走了,我们正好过渡,放马狂奔,很快就能逃出蓝衣堡的势力范围了。” 丁小浪说,“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马了啊。” 杨坏说,“到时会有的。” 来蓝衣堡之前,孟惊龙早就计划好了,明天早晨天亮之前会派人在那里接应,当然不可能没有快马。 小丫的脖子都痛得吃紧,但是还在轻轻地说话,“你想得好,主人也会想得好的,怎么斗,你还是斗不过主人的。” 杨坏真想给她两巴掌,“原来蓝老爷子就是你的主人啊,呵呵,真想不到,你是小主人还有主人啊,不过以后你恐怕要换主人了。”撕下一块布来,将小丫的嘴巴蒙着,向着林深处潜去。 这里出了蓝衣堡不过两三里地,杨坏的计划也就是包着蓝衣堡转大半个圈子,逗得蓝衣堡那些高手昏头转向之余,从蓝衣堡的后面——也就是北面的荒漠地带,趁着晚上潜过去,再继续绕行,转到蓝衣堡西南方向的无人渡。 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杨坏的计划还有一个好处,就算天空有信鹰监控,也绝对看不见林中的三人。再说了,早先他就对蓝老爷子威胁过,如果看到有信鹰监控会一刀杀了小丫,蓝老爷子只要对小丫心存着救护之心,就是有鹰也不一定会放出来。 小丫的脖子受了伤,结了老长的一条血痂。这是杨坏跟丁小浪学到的,想当初她就这样对付自己的,才过了多久啊,自己就将这招学会了拿来对付别人,并且先前那个对自己下狠手的丁小浪,居然成了自己的情妹妹,这件事想起来实在有些可笑。 进了林之后,全在杨坏的意料之中,下午到黄昏绕了半个圈,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天黑的时候,绕到了蓝衣堡东北方向的位置,经过一片矮林,就可以望到茫茫无际的荒漠了。 晚风呼呼,比刀还冷。丁小浪突然伏下身轻轻地咳起嗽来。 杨坏将小丫放下,解下蒙嘴的布条,用刀顶住她的喉咙,“说吧,怎么过去?” 小丫怕怕地说,“什么怎么过去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杨坏冷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逃到这里来,完全是有原因的。此前,我曾经派人秘密潜入过蓝衣堡,送出一个重要消息,据那个消息说,蓝衣堡东北方向有一条通道可以一直通到西北方向的河边,沿河而下,很快就能走到无人渡。” 小丫比杨坏还冷,“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孟惊龙派来的幽灵斩吧,原来你是孟惊龙的人。幽灵斩是好像是送了什么消息出去的,但是很快被我家主人发现,送掉了性命。” 第122节:死不服输 丁小浪脸色难看地走过来,“杨坏哥哥,小丫怎么说你是孟惊龙的人,你不会吧?” 小丫说,“他就是,要不然,除了幽灵斩从来没有什么人从我们这里送出过消息,我家主人后来恼恨幽灵斩通风报信,将他的头都切了,他却知道蓝衣堡后面的暗道,你想他是不是孟惊龙的人?”弱弱地眼光转到丁小浪脸上,“丁女侠,现在,你的肚子是不是很疼?” 丁小浪顿时脸色大变,“你……你对我下了毒?” 小丫说,“才不是呢,是你自己中了毒。” 丁小浪说,“我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小丫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解黑龙毒的解药本身就有毒,所以,黑龙毒的毒解去之后,你的身上其实又中了另外一种毒,只是暂时没有发作,一下子觉察不到而已。这种毒发作起来的时候,比黑龙毒还要折磨人,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直到将人活活痛死,刚才你那声咳嗽,就是你毒发的征兆,所以说,中了黑龙毒之后,纵然被开,最终还是引火烧身。” 杨坏一听大惊失色,又看见丁小浪这时竟真的用力按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怒火中烧,“娘皮子的蓝天树,老子与你拼了。丁丁,你等着我,我这就去为你讨解药。” 想必更痛了,丁小浪吃力地抓住杨坏的手,“不,不要去。”生泪都流了出来。 杨坏大急,“你先等等。”将小丫一把抓过来,恶狠狠地问道,“丁丁的毒怎么样才可以解去?” 小丫说,“解药简单得很,我也知道,满山遍野都有,可就是不告诉你,你杀我们蓝衣堡的人,就像割草一样,你以为那么容易的啊,现在我也要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 杨坏忍不住怒火中烧,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快点告诉老子怎么救人,否则老子一刀杀了你!” 小丫艰难地喘着气,居然笑开了眼睛,“你杀了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敢不说,啪啪!”杨坏抽手就狠狠地打了她两记耳光,打得好重,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小丫流着血笑,“打女人的,不算男人,我更加瞧不起你了,那个法子也更加不会告诉你。” 旁边,丁小浪又痛起来,呻吟出声。 杨坏转头一眼,丁小浪已经整个人倒在草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全身都缩成了一团。连忙放开小丫跑过去看,才一刹那工夫,只见丁小浪娇红的脸已死白一片,没有了半点血色。她拼命地咬着牙,双手努力揉紧,猛地一挣,痛哼一声,鼻子里就冲出红红的血来。 杨坏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爬过去抱住丁小浪,“丁丁,丁丁你怎么啦。” 丁小浪吃力地说,“肚子好痛。杨坏哥哥,我可能要死了。” 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上了杨坏的眼眶,杨坏感到自己紧紧抱着的这个躯体,不停的发出间歇性的颤震,期间猛地抖了一下,丁小浪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喊,用力甩开杨坏的搂抱,滚到地上手抓脚踢乱作一团,按都按不住,只是眨眼工夫,一身滚乱,秀发蓬散开来,嘴里里也流出血来。脸色煞白,满面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 她的眼睛一刹那也变得毫无生气,眉头紧紧地皱着,整张脸都像皱起来了,嘴里、鼻里不停的渗出血水,最后连眼睛都开始变红,开始渗血。 杨坏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是有气流的,连忙引起气来,抓起丁小浪的手,将自己体内的气流往她身上顶,哪知才顶过去,丁小浪突然一声尖喊,身子用力地挺起,一口鲜血喷出口外,顿时昏死过去。 杨坏心里那个恨啊,痛啊,恨不得先将自己稀里哗啦的两刀劈了。他突然想到小丫说过解药遍地都是,往旁边乱看,冷不丁发现那个小丫竟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往树林里藏去,气得肺都炸了,怪叫着飞掠过去,将她又抓了回来,双手用力的抓紧她的双臂,血红着眼睛冲着她叫,“到底什么是解药?什么才是?你若再不说,我就将你的双手双脚全部斩断,叫你比丁丁还要悲惨百倍。” 小丫竟又笑了,笑得那么的柔弱而开心,“你砍啊,砍啊。跟你说吧,你的丁丁马上就要死掉了,死的时候,她还会痛,比现在还要难受还要痛苦,她会痛得全身扭曲面目狰狞,五官都要流出血来,并且挤在一起,直到最后手脚都缩成一团,身子也弓起来,变成一个最难看最难看的怪物死在这里。” 杨坏一听,没差点儿当场昏倒。一看小丫竟还是得胜似的微笑着,气得杨坏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插在了她的腿上,虽然不深,但够疼的了,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你倒是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活活地折磨死你。” 小丫艰难地出着气,突然一口吐在杨坏脸上。 杨坏简直气疯了,抓起她又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小丫嘴巴血水直流,狂叫道,“还说不说?” 小丫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又吐了他一口,吐得杨坏满脸都是血。 这个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居然比杨坏还不怕死。 霎时,杨坏几乎傻了眼。 小丫还在低声地骂,“没用的男人,没出息的东西,连女人都打的,我看到你就恶心作呕。” 那把匕首还插在小丫腿上,小丫把脚伸过来,“你有本事,把我的脚砍掉,插在那里也太浅了些儿。”说完,又吐了杨坏一口。 杨坏气得尖叫,“你再敢吐……” 话没说完,又是一口。 杨坏怒极恨极,猛扑过去,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狠狠的抓住她的脖子,小丫挺不住,双手又被反绑着,很快就被掐得眼睛翻白,快断气了。 杨坏猛然意识到如果将她掐死,那么丁小浪那一丝丝的活命希望都没有了,只得恨恨地又放了手。 小丫艰难地吸着气,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呼吸。 杨坏骑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头发乱摇,“告诉我,快告诉我解药到底是什么?” 小丫吃力地睁开眼睛,吃力地说,“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说完了,还像刚才,又是一吐。 第123节:不择手段 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吐在自己嘴边,可还是将杨坏又一次彻底地激怒了,不知所措地压着小丫的头,双手到处乱摸着,简直就想摸个石头来一下将她砸死算了。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软酥酥的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摸到了小丫的胸口。小丫胸口的衣服早被撕破了,杨坏的手正好摸在她的小小玉峰上。 小丫又冲着他吐。杨坏气得眼星金星,心里恶骂道,一向只有老子吐别人,你这个黄毛野丫头,竟敢吐老子,看老子怎么对付你,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坐,猛地抓起小丫半破的胸衣几下扯开,冲着她恶狠狠地叫道,“你再不说,老子就强占了你,再将你卖到青楼去,叫你生不如死。” 小丫那双眼睛极度地蔑视着他,在她眼中,仿佛杨坏连只蚂蚁都不如,用力的闭紧嘴巴,又用力的冲着杨坏吐出来。 她竟然还在吐。 擦擦脸上的血,杨坏更加气了,已经没有言语来形容是哪种心情,他本来就是小混混,为着目的有时候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小丫越是难以征服,他就越是要逼着小丫说出解药,小丫越是不怕,他就越是要让小丫感到害怕,小丫越是吐她,他也越是要小丫自己将口水舔回去。 在一股恶意念头的支配下,杨坏好像疯了一般,疯狂地撕去了小丫的衣裤。 当小丫全身都露在了杨坏的眼皮子下的时候,杨坏血红着眼睛,凶狠狠地凑到小丫眼睛边去,发出低沉的如同走投无路的恶狼的号叫,“你还说不说,再不说老子就破了你的身,叫你永远无脸见人。” 又是一口血水吐出来,居然吐进了杨坏的大张着的嘴里。 杨坏气极恨极,心里说好吧,你吐老子,老子就让你知道也吐老子的后果,老子要你一辈子都做不了人。你若是不说,老子就是将你摧残到死,也得叫你将解药说出来。接下来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杨坏就像丧心病狂了一般,飞快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拼命压上了小丫的身体,要逼她说出解药来,可是他越是这样逼小丫也越是死都不服,于是杨坏丧心病狂地想要进入她的身体,幻想以此来逼小丫就范,可能是位置不准,可能是小丫太小,也可能是杨坏自己手忙脚乱地根本没有用上力,总之开始怎么都没法进入。 杨坏正想下来,冷不丁瞅了小丫一眼,小丫正眼光冷冷地盯着他,口里又冲着他吐了一下。 他娘皮子的黄毛丫头,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在吐自己,这下子,杨坏真的气得眼前发黑,差点儿被气昏了。同时,心里的愤恨也被激发到了极点,心说你看不起老子是吧,笑老子征服不了你是吧,老子今天就要将你给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又扑了上去,终于猛力刺进了小丫的体内。 杨坏恨小丫不屈服自己,进入之后毫不怜惜地冲了几次,眼睛对着眼睛恶狠狠的冲着小丫发出低沉地狼嚎,“解药到底是什么,快说,要不然,我叫你今天就这样死在这里。” 为了救下丁小浪的命,他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小丫又吐了他一下,吃力地说,“去死。” 就是这样了,她还是不肯屈服。 杨坏做梦也想不到小丫现在已经被自己破了身,居然还跟刚才一样抵死不服,这样的人, 就算你将她活活折磨死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啊,当感到小丫那娇小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抽搐颤抖时,杨坏突然感到自己多么的龌龊卑鄙,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这怎么可能是他的作为啊?他又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啊?! “不,不是这样的!”尖叫一声,杨坏从小丫的体内退了出来,向后退去,小心却绊上了丁小浪的身体。 “丁丁,丁丁。”他又去呼唤丁小浪,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身无寸缕的。 丁小浪没被唤醒,杨坏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淡黑之色。 有个念头,丁小浪要死掉了。 杨坏心痛欲裂,猛然冲到小丫的身边,仍想将小丫狠狠地逼问,一眼却发现小丫小脸苍白,竟也像个死人了。 接着,他看到了小丫那血迹斑斑的下身,天啊,为了威逼小丫,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自己还算个人吗?侵犯过敏敏之后,杨坏是满把满把的内疚和后悔,小丫看起来比敏敏还小,竟而仿佛已经被自己弄死了,这是怎样卑鄙无耻没有人性的事啊! 杨坏哭了,突然想要在这里疯狂地大哭一场。 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这样一种难受,堵在心坎里,想叫叫不出来,想哭哭不出声。 我这个当该雷打天劈的,我这个畜生这个野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杨坏爬在地上,呜咽一声,居然真的哭了。 可能是哭声惊动了小丫,小丫无力地睁开了她的眼睛,盯着杨坏,还是像以前那样充满冷漠和蔑视,吃力地撑着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坐了起来。 恰好在这时候,丁小浪再次发作了,痛得醒来,尖叫着,滚动着,手抓脚踢,直到缩成一团。口里、鼻里、眼里都渗着鲜血,面容扭曲,狞狰恐怕,声音沙哑,身子弓起,都快要变成一个几乎认不出来的妖怪了。 第124节:死里逃生 杨坏感到魂飞魄散,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他过去紧紧地抱住丁小浪,感到丁小流的体内仿佛有着数不清的毒蛇在纵横奔突啃咬,痛得丁小浪的身体一阵一阵地痉挛颤抖,那渗出的血都变了颜色,由鲜红而渐渐变成黑色。 天际只余一线天光了,夜幕马上就要来临。 来临之际,也正是丁小浪走完自己生命历程的时刻。杨坏紧紧地抱着她,哭不出声也叫不出口,只是任随一种本能的意识作着本能的动作,哭着哄着,叫着抱着。 小丫那样子,你还能凌辱她吗? 就算你凌辱到死,她都不会说出来啊。 杨坏忍不住泪如雨下。 哭是哭了,没有声音,只有滚滚的泪。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小丫竟凭着一口微弱的气力艰难地跪着身子爬到了他的面前,用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解药,就在药瓶里。”说完之后,她就无力地一头仆倒在地。 杨坏大吃一惊,连忙从丁小浪身上将那瓶解药找了出来。 那瓶药,丁小浪只吃了两粒,里面至少还有二三十粒,吃过之后丁小浪就将药瓶随手藏在了自己身上。 小丫气息微弱地说,“瓶子里,有两种药,你拿气香的出来,再给丁女侠吃下,她就好了。” 杨坏连忙将那些药全部倒了出来,一粒粒拿到鼻子前闻,果然,有一些是特别香的,连忙将丁小浪服下去。说也奇怪,服下不久,丁小浪的肚痛就停止了,连脸色都在逐渐变红。 倒是小丫挺不住,头一栽倒在了地上。 丁小浪是救过来了,小丫却昏过去了。 杨坏看到小丫那孱弱的身子倒在旁边的草地上,动也不动,莫名其妙地又流起泪来。 看起来她好像死掉了,但是在临死之前却告诉了杨坏解救丁小浪的法子。 随着丁小浪的脸色逐浪变红,一股子生命的活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本来是个名闻天下的美女,一旦活转,立刻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晚风萧萧,让杨坏感到了异常的冷,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 轻轻地放下丁小浪,找到那丢得满地都是的衣服胡乱的穿在自己的身上,杨坏又去看小丫。 小丫的衣服早被他无情的撕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不得已,杨坏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下来,扶起小丫,帮她穿起。 小丫晃着欲惊欲散的目光,发出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主人,不要让我死。”说完,她倒在了地上。 杨坏如遭雷击,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如果小丫死了,就是他自己摧残死的。还是那么小的一个生命,那么微弱,那么无力,就像一支小小的烛火,竟而就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行,我决不能让她去死啊! 为了救丁小浪,他是那样卑鄙野蛮地凌辱过她,进入过她的身体,可是一旦看到这小小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杨坏又忍不住了,流着泪爬过去,将小丫那小小的身体抱在了怀中,流着泪说,“我会救你的。就算你以后真的会杀了我,我也要救你。” 丁小浪恢复得很快,不一会儿,脸色恢复红润,眼睛也睁开了。 “杨坏哥哥。”她发出了声音。 看到杨坏,她站起身就走到了旁边。 此时此刻,杨坏正好抱着小丫,听到丁小浪的话,抬头看着丁小浪。 丁小浪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是好歹可以走动可以说话了。 杨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救了一个,却弄死了另一个。 他实在受不住内心那股子良知的谴责了,流着泪说,“是她救活了你的。” 丁小浪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之后的事,急忙过来问道,“她怎么了?”一看小丫的脸,吓得自己的脸都白了,“她好像要死了,怎么办啊?”一边轻轻地拍着脸,一边连声的叫唤起来。 在她的呼唤下,小丫又无力地睁开了眼睛,低着细微的声音说,“走,再往东边走几十步,下去,有门,你告诉他们暗号,是‘天之星、地之灵、月之魂’,然后有人开门,就可以通过地道绕过蓝衣堡,去到西南那边、那条河边了。”说完,她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幽幽地闭上了眼睛。 杨坏急忙抱起小丫,叫着丁小浪,“快,快往东边去,找到那条地道。” 两个立刻往东边跑,跑过五六十步远,地面低下去,出现了好大的一个坑,面东背西的背坡久,真的看到一扇石门。石门上有个小小的窗口,饭碗大小。 两人来到门前,打了几下门,立刻有个声音从那饭碗大小的窗口传出来,“暗号。” 丁小浪说,“天之星、地之灵、月之魂。” 石门被拉上去,里面出现了一条地道。 杨坏抱着小丫就往里面跑。 整条地道阴冷冷的,结了冰一样。只有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才点有一盏壁灯。一路空空荡荡,没有碰到一个人。 小丫似乎还醒着,因为杨坏听到了她的呻吟。 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会像她这样不怕疼痛不肯屈服,哪怕杨坏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也同样没有害怕没有认输过。 她的身体还那么细小,在杨坏蛮力刺穿的情况下,根本就承受不了,肯定很痛很苦,然而她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痛苦来。 看来她也恨透了杨坏,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却告诉了杨坏解药,让杨坏救活了丁小浪的命。 就冲着这一点,杨坏说什么也要将她抱出去,养好她的身体,哪怕最终是死在她的手上。 三人一路狂奔,估计奔到地道深处的时候,又是一扇门挡住了去路。 杨坏只得示意丁小浪再次去唤小丫。 小丫被唤醒后,又微弱着声音说,“这里是‘生、死、命’,最后那条门是‘蓝衣堡、霸武林’。” 报上“生、死、命”这个暗号,仍被放行,直到奔过好远好远的距离,奔到最后一扇门边,这里站着八个高手。 也不仅仅只是这里,其实每扇石门边都有八个高手,他们负责升降临石门。 杨坏又报上“蓝衣堡、霸武林”的暗号后,八人拉起链子,滑动着石门上巨大的齿轮,将门升了上去。 第125节:无人渡口 出了地道,就听见了小河流水的声音。 天气依旧干冷,到处一片死黑,已经是夜晚了。 杨坏清楚记得,今天就是完成任务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早晨天亮的时候,会有人在下游的无人渡接应。他必须得想法子,趁着今天晚上就沿河而下,到达那个荒郊的小渡口。 他在想象着,那两匹马被发现后,蓝衣堡的高手们立刻就知道中了他的毒计了,然后他们又会回到大路上,开始对自己的去向进一步分析。然后他们会得出结论,马在左林荒道的尽头上,人肯定是往右边荒草地带逃跑的,因为人与马往同一个方向逃跑很容易被斑斓嗅到气味,是解释不过去的。于是他们又追入右边的荒草地,直到追到无人渡,与蓝衣堡布控在那里的杀手们汇合,结果,他们又发现上了当,于是便连同无人渡布控的杀手们一齐回到大路上,于是他们不再靠斑斓追踪,而是凭着肉眼可以辨别的细微特征追查自己的去向,因为不管怎么走,还是留下了一些脚印,于是他们又沿着脚印追入左边的林中,这一次是追对了,可惜整个下午已经过去了,夜幕降临下来。 到了晚上就不好找了,那些杀手们只好打着火把沿途寻找,有可能找不到,有可能会找到丁小浪毒性发作的地方。在那里,不仅丁小浪将草滚乱,自己还粗暴的野蛮侵占过小丫的身子,小丫流了那么多的血,那里草叶子上肯定也有。杀手们找到那里后,很自然就找到了地道口,一问,当然立刻就能问出有三个人从地道中过去了,当然随在后面就要追来了。 事情的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杨坏早就放映般地在脑海中放了几遍。现在最重要的是赶时间,蓝衣堡那些杀手们一旦知道自己进了地道,不可能想不到地道的这边就是河,也不可能想不到沿着河往下走又能回到无人渡。而过了无人渡,连夜向着南方奔走,不几日就能进入到消息帮的地界。 现在就是赶时间了,自己必须得天亮前赶到无人渡。 还有一个可能,蓝衣堡的杀手们知道意图后会立刻通知蓝老爷子,蓝老爷子会连夜派出大量高手抢先骑着快马赶往到无人渡,封锁那个渡口。 那样一来,杨坏就是死路一条了。 可是杨坏觉得,那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算蓝老爷子真的派出高手封锁无人渡,也还有最后的一个可能:孟惊龙派出接应的人肯定会提早已经达到了无人渡,蓝老爷子也往那里派人,于是他们之间会发生了一场血腥拼杀,最后的结果多半是两败俱伤,而自己仍然可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渡过河去,抢到马匹向南奔逃。 杨坏只顾想着心事,忽听丁小浪轻声地问,“杨坏哥哥,是不是要去无人渡?” 逃亡之前就听过杨坏的计划,现在来到河边了,丁小浪本能地也想到了那个小渡口。 杨坏坚定地点点头,“对,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 丁小浪又问,“小丫是用什么救了我的,她怎么好像受了重伤?” 杨坏心头大惊,当然不能让丁小浪知道自己对小丫所作的事情,要不然,她还不先跟你拼了性命?杨坏想把小丫放下来,又觉得不妥,天气这么冷,到处黑黑的,小丫的身子那么单薄,万一冻死了怎么办?退一步说,就算会有蓝衣堡的杀手随后追来发现了小丫,救了回去,自己那样对待过小丫,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不是始终亏欠着她吗? 亏欠别人的事情,杨坏一向都不愿意做的。 为了丁小浪,他将最卑鄙无耻阴险下流残忍歹毒的手段都用到了小丫身上,可一旦丁小浪活过来了,他又在心里不停的尾悔起来。 他想到自己的气流是可以用来解穴、驱毒或者疗伤的,连忙引出气来,抓着小丫的手,往她体内撑了撑,感应到那股子气流将小丫全身的经络到处撑遍了,才收了回来。 之后,杨坏决定,小丫是自己害的,还是由自己抱出去。当有一天,给小丫康复后,就算真要杀了自己也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万分怪不得小丫。 自己既然敢做,就要有胆量敢承担后果。 否则,那还算个男人吗? 如果连个男人都算不得,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劲头? 想当时小丫如果不说出解救丁小浪的解药,丁小浪死后,也许杨坏还会将小丫摧残一番。但是小丫主动说出来了,杨坏反而在心里觉得不安,好像欠了小丫一条命。 下了决定之后,杨坏让丁小浪抱着小丫,自己去旁边找了一根棍子来,向前摸索着前行。荒草地虽然尽是一蓬蓬的草,到底还算平坦,杨坏靠着那根棍子,就像一个瞎子一边走一敲,探着路沿河而下。 夜风吹起,草地沙沙地响,连寒虫都藏了起来。 风很冷,像一把把无形的刀从远方吹割而来,呼呼地,又吹到对岸去了。 幸好路还算好走,估计正是半夜时分,摸到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方圆数丈全是平坦的泥地,凭感觉,是到了无人渡了,杨坏带头站住了身,仔细地听。 他知道,即使来到无人渡,如果没有人接应的话,游过河去,明天还是有可能被人追上。 天黑黑的,半个晚上肯定走不远啊。 随着杨坏站住身的丁小浪问,“到了无人渡了?” 杨坏压低声音说,“可能到了。” 以前,有几样东西杨坏是从来不离身的,一是匕首,二是弹弓,三是火熠子。自从被训成超级杀手之后,觉得弹弓太落伍,就丢掉了,但匕首和火熠子仍然是必带之物。 杨坏满身去摸火熠子,想吹燃来仔细看看,以确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无人渡。一旦确证,不管接应的人来没来,先过到河那边再说。 他的水性是极好的,游过区区一条小河,哪怕带上一个人,也是毫不费劲的事情。 哪知火熠子还没有掏出来,一样东西又蹿到了他的手上,在吓了一大跳之后,杨坏还没有来得及去打,那东西发出吱的一声刺耳尖叫,又跳走了。 第126节:呼唤帮手 杨坏感到不好了,这种不好的感觉来源于他昨天晚上夜探蓝衣堡大殿的时候就遇到过同样的事情,事后他也见到过了,是两只似鼠非鼠的东西,行动敏捷,反应快速,暗中能视,而且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可以在黑暗中攻击陌生人或者发出特有的警报向主人报信。(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果然,那声尖叫一过,远处的荒草中一阵响动,突然点起了几十支火把,一群人黑压压地涌了过来。 如果杨坏再聪明一点,到达无人渡后就不会急于验证是否真的已经到达了,而是得先引出体内的气流感应感应。更或者,沿河一路下来,始终都不能放松对周边环境的感应,只要他一直坚持到无人渡,就有可能事先感应到那些杀手的存在,进而又悄悄地退回去。 可是他没有。 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一路上都没有闻到任何异味,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响,更没有碰到任何机关暗器,只能说明,追踪自己的对手一直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并且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他的心一旦放松,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得意最了不起的厉害人物,自然也就放松了对周边的警戒。 体内那股子气流,在你不有意无意感应一下的情况下,是引不出来的。出来之后自行流转于周身脉络之中,在你不有意无意使用一下的情况下——尤其是长时间忽视它的存在,它又会主动地潜藏起来。 杨坏太过自信,结果立刻就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被蓝衣堡派出的杀手们包围起来了。 为了对付杨坏,这一次,硬是几乎将蓝衣堡的厉害杀手全都逼出来了。 至少有上百号人,清一色的蓝衣,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的。 杨坏往河边退,发现这些杀手们紧紧地堵着,河中还冒出好多脑袋来,便知道蓝老爷子是真正下了格杀令的。 要不,这么冷的天,站在干处都几乎能将人冻死,蓝老爷子怎么可能派出精通水性的杀手潜到水中去等呢。 在自己没有侵犯小丫的情况下,蓝老爷子如果在这里,哪怕事后自己的良心是多么的谴责,他也会再大着胆子以小丫为人质作最后一次押注,可是现在,哪怕是蓝老爷子真的在这里,他都不忍心了。 丁小浪大声地说,“你们小主人在我们手中,再过来一步我们就杀了她。” 杨坏看到那个叫辛三的老头子从杀手群里出来了,干咳了一声,“你们现在放了小主人,我还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叫你们尸骨不全五官不分。” 杨坏大怒,“狗东西,你还想吓唬老子不成?就凭着你们这半拉子横眉竖眼的家伙,还真的想把老子收拾了?我们有人,以为老子就没有人了么?”一边引出体内的气来,一边冲着河对岸大声喊,“喂,快来救人,我们遇到蓝衣堡的杀手啦!” 孟惊龙说好了会在这里接应的,虽然现在天还未亮,但是怎么说也离得不远了吧?再说了,他们要接应自己,就是得提前到达吗? 杨坏还巴望着孟惊龙的人来接应呢,结果孟惊龙的人没有唤来,倒将另外一个更为棘手的人物唤出来了,远处一声喝叫,那地方升起了一条人影,三跃两跃飞掠过来,呼地一声落在圈内,居然是蓝老爷子。 连蓝老爷子都亲自出动了,杨坏感到更加地不妙了。 “杨坏,敝人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了小丫,敝人也会给丁小浪留一条后路,保证她活着离开。”蓝老爷子阴冷冷地说。 换了平时,杨坏大声骂出口了,可是今天的情况实在不一样,河中那些杀手潜过来,打水边上岸,与岸上的杀手将杨坏和丁小浪紧紧地困在了这个方圆数丈的地里。要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以小丫要挟蓝老爷子也是不可能的了。侵犯过小丫之后,杨坏在心里悔极恨极,唯一想着要做的就是将小丫带出去,等她身体康复后,将自己的小命直接交到她的手里,如果她要自己死,自己就去死;如果她要自己活,自己就去活;如果她要自己帮着蓝衣堡做杀手,自己也将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当然,那样没有人性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出来了! 蓝老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敝人现在只能给你十声报数的时间,在敝人从一数到十这个时间段内,你必须得做出选择,要不然,你将死得比什么都惨。” 杨坏想都没想就大声地叫了起来,“我不需要给你任何时间,只要你保证能够放过丁丁,我就让丁丁带着小丫跟你回去。” 丁小浪着急地叫起来,“不可以,要死我们也要死要在一起。”一边说,一边将小丫放了下来。 不知何时,小丫已经醒了,微弱着声音说,“主人,不要让我离开。” 她的话,显然是冲着杨坏说的。 杨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来,那是自己强行侵犯过小丫,帮他穿衣服的时候,小丫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主人,不要让我死”,当时,杨坏以为小丫头脑不清楚了,将自己当作蓝老爷子说的。可能现在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小丫再次叫自己主人。 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就看着杨坏。 而且说了这句话之后,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抓着了杨坏的衣服。 显然,蓝老爷子也听到了小丫的话,全身猛地一震,脸色顿时苍白,尖急地叫道,“小丫,小丫你想干什么?怎么可能管他叫主人??” 可能是因为没有力气,也可能失血过多,小丫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白,听到蓝老爷子的叫喊之后,没有回头,也没有跟他说话,只是低微着声音对杨坏说,“你去告诉他,小丫有新主人了,那个人就是你。小丫不会再回他的身边了。” 杨坏心头剧震,怎么都想不通自己那样的对待着小丫,小丫现在竟而将自己当作主人了。不过这件事想起来也的确好笑,至少让蓝老爷子那个老家伙在自己面前颜面丢尽,这样的事情,他杨坏遇上了如果不笑,那是假的,所以杨坏接着就大笑起来,冲着蓝老爷子说,“想必你也听见了,小丫已经换了主人了,老子现在就是她的主人,你给老子死开一边去吧!”呸了一声,“你以为我能带人来,老子就没有?告诉你,你想嫁祸孟惊龙那些事情,孟惊龙早就知道了,并且还派了无数的杀手来,去偷袭你的蓝衣堡去了,你若现在回去,也许来得及回救,稍微一晚,你的蓝衣堡就会化成一片火海。”说着就冲天乱喊,“孟惊龙,蓝老爷子在这里,你快过来消灭他啊!” 第127节:成了主人 蓝老爷子冷笑连连,“杨坏,你就不要再演戏了,就是插血盟都有我的人,孟惊龙若是要来攻打蓝衣堡,敝人怎可不知。现在敝人倒是知道了,原来你是孟惊龙的人,你想将孟惊龙抬起来压住我,嘿嘿,我看你是吃错了药,我蓝衣堡既然连孟惊龙派来的幽灵斩都敢杀,难道还会在乎多杀一个吗。” 杨坏突然又大笑起来,“你且听听,是不是真的有人来了?” 蓝老爷子吓了一跳,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马蹄声。 马蹄声是从对岸传过来的,细细碎碎的,跑得并不快。响到对岸,现出快马的影子,马背上果然坐着一人。 蓝老爷子吃了一惊,冲着对岸喊,“来的什么人。” 那边立刻传来了一阵比过银铃的笑声,“深更半夜的,不回去好好休息,怎么都呆在草地里。”说完,身子打马背跃起,飞快地向这边掠来。这条河,虽然不宽,怎么说都有十几二十丈吧,那女子竟是一缩而至,轻飘飘地落在杨坏身前。 杨坏疑是见到鬼,没差点儿吓得高高跳起来。 火光下,众人看清楚了,来的是一个比丁小浪稍高的女子,双眉淡淡,双眼清清,鹅蛋脸,新月口,面颊融着一抹暖暖的春光。秀发自然地垂散,身上披着一件极长极厚的狐毛披风。 这女子看了看丁小浪,脸露惊喜之色,“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丁小浪立刻冲上去将她抱住了,带着哭腔说,“飞狐姐姐,快救我们。” 杨坏一听她叫出“飞狐姐姐”四个字,心神大震,顿时知道来的这个人,就是当今天下轻功第一的、有着飞天狐女之称的世外高人云飞狐。 云飞狐将丁小浪扶出来,“傻丫头,哭什么。” 丁小浪赶紧将快要流出的泪擦了,“飞狐姐姐,这些人全是蓝衣堡的杀手,他们在追杀我们,你快救了我们过去吧。” 云飞狐灿灿一笑,“这个自然。”看了看杨坏和小丫,“他们是你的朋友。” 丁小浪使劲地点头,“嗯,他们两个都是。”因为丁小浪听杨坏说过,她的命就是小丫救的,虽然她不知道小丫是怎么救了她的,但从那时起就将小丫当作自己的恩人了。云飞狐问她是不是朋友,她当然连连点头了。 云飞狐见她点了头,马上脱下自己的狐皮披风,紧紧地包在小丫孱弱的身子上,吩咐丁小浪抱紧小丫。看来丁小浪爱极了听这个飞狐姐姐的话,双手一伸就将小丫紧紧地抱好了。 云飞狐伸出一只手贴上丁小浪的身体,向着对岸一引,丁小浪的身体立刻飞了起来,扯着一条优美的弧形路线向对岸落去。 然后,她的那只手掌又贴到了杨坏身上。又是一引,杨坏的身子也高高地飞了起来。 这时,下面的火把在眼中收缩,那地方突然蹿出了一条黑色的巨龙向着云飞狐站身的地方张牙舞爪地扑去。杨坏隐隐约约看见云飞狐出了剑,剑气一撒,那条巨大的黑龙便一丝儿都不见了。一掀,十几条人影又从黑龙蹿出的地方惊叫着向后面飞跌了出去,火把乱扔,引燃干草,那地方立刻烧起火来。 他还想看明白些,云飞狐的影子一缩就过来了。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自己身上带了一带,竟然就已经平平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他还不相信,转着身子到处乱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丁小浪和小丫。 丁小浪那欢快的声音充满了绝地逢生的喜悦,“飞狐姐姐,谢谢你啊。” 又过来抓住杨坏,欢喜不尽地说,“我说过的吧,飞狐姐姐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战神哥哥要是遇着了她,也得低着头儿走路。”她现在的确高兴,说完了,身子一扒给了杨坏一个暖烘烘的拥抱。 一个小小的脑袋冒到了面前,“主人,小丫也在呢。” 杨坏一看,差点笑了。云飞狐那件狐皮披风裹在小丫身上,几乎将她全身都包起来了,就只剩一个小小的脑袋露在外面。 丁小浪惊讶起来,放开杨坏就问,“你怎么管杨坏哥哥叫主人啊?” 小丫说,“是他自己让我叫的。” 丁小浪的眼光随即转到杨坏身上,“你脑壳哪边坏了,喊她叫你主人?” 杨坏心里说,我哪有喊她叫我主人的,可是现在她不叫也叫了,我又对她那样过,如果不承认,她要是将那事儿当着飞狐姐姐的面抖出来,我还不死翘翘了?只得硬着头皮说,“叫叫主人有什么嘛,她以前叫蓝老爷子也叫主人的,现在跟我们在一起了,改不过口来,自然也得叫我叫主人了。” 小丫说,“是这样子的。” 丁小浪跺脚说,“我不管,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小丫是救了我的命的,不可以叫你主人。” 小丫说,“我叫他主人,你也是我的半个主人呢。” 丁小浪立刻脸红了,“不准这么叫。” 小丫固执地说,“不行的。没有主人,小丫就会死。” 丁小浪吓了一跳,“不会吧,没有主人你会死么?”将她上上下下地看起来。 小丫很认真地说,“是的,小丫是离不开主人的。现在,蓝老爷子不是主人了,就要重新找一个主人,你不让小丫有主人,小丫真的会死掉。” 丁小浪急得连连顿脚,“好了好了,你想叫主人就叫吧,不过只能叫他,不准叫我。” 小丫说,“嗯。” 云飞狐走近过来,拉起小丫的一只手,挺她把了把脉,有意无意地晃了杨坏一眼,问小丫,“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小丫说,“还有两个月,就十七了。” 云飞狐说,“可是你身体还没长好呢。” 小丫说,“小丫的身体就是这样子的,不长了。” 云飞狐说,“还疼不疼了?” 小丫说,“有一点点。” 云飞狐说,“我这里有兴阳藤做成的药,吃下去就没事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子来,从中倒出一粒,喂给小丫吃了。 听到她俩的对话,好像云飞狐竟然知道自己对小丫做过那种事情,杨坏只觉得又惊又怕又羞又恼。 第128节:追溯往事 药吃了,云飞狐将瓶子收起,走到杨坏身边,用眼睛注视着她,“以后,你对她好点吧。”她这样说话,而且还用眼睛直直地看着,很明显的传达了一个信息,“你既然要过了她的身体,以后就要好好对她。她还很小,不能只顾着你自己,也要顾惜她。”在她的眼光注视下,杨坏的脸腾地红了,没差点儿要找个老鼠洞钻进地下去。换个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可能很气愤,甚至大骂出口,可是云飞狐看似温和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威严,虽然看得他又羞又急,却心虚得一句话都不敢答。 “好了,你们随我走吧,我会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的。” 云飞狐放下一句话,牵过马来,将小丫抱了上去,又示意丁小浪,“你也上去,我跟这位公子聊聊天。” 丁小浪真听话,乖乖上了马。 这样,丁小浪抱着小丫坐在马背上,云飞狐则牵着马与杨坏不紧不慢地步行。 蓝老爷子那帮人灰溜溜地撤回去了,一个都没敢追过河来。 命是逃出来了,杨坏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安。 以前,只有一个小敏敏,那个时候,他发誓只对敏敏一个人好。 偏偏后来又遇上了丁小浪,那个时候,他又发誓只对丁小浪和敏敏两个人好。 可是现在,居然还遇上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而且居然还那么粗鲁的强行得到了她。那个过程,肯定比敏敏还苦还痛,敏敏痛的时候都哭了,可是小丫宁是没有皱一皱眉头。 更可怕的是,小丫是蓝老爷子训练出来的超级杀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自己没有要她之前,她是被打出血来都要冲着自己吐上几口的,要了她之后,弄得她那样几乎气奄息息了,她却反而说出解药救了丁小浪的命。不仅如此,而且还将自己当作她的主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的,更不管小丫到底有没有怀着见不得人的阴毒心机,想起来都叫人感到心寒。加上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云飞狐,那双眼睛好像能够洞悉杨坏心底的一切,就让他加不安了。 “你好像有些不安吧?”云飞狐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在这样的高人面前,还是别撒谎的好,杨坏硬着头皮说,“是的,有一些。” 云飞狐问,“你跟小浪认识多久了?” 杨坏只得又硬起头皮说,“不久。” 云飞狐微微点头,“我是丁丁的姐姐,你们有什么事儿,我都不会过问,但是作为她的姐姐,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专情最好,分情一般,滥情极差。”她好像回忆起了某些事情,“想当年,不管是天下武林战神盟的江奔雷,还是邪恶大帮插血盟的向横天,他们都是因为滥情而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路不该走的路。他们本来可以好好地生活,并且成就更大的事业,但是最终就因为没有好好地把握自己,结果身陷泥塘,无法自拔。” 杨坏听她说起有关父亲的事情,便试探着问道,“飞狐姐姐,你是不是认得江奔雷的?” 云飞狐低笑一声,“当然认得的,小时候我就见过江奔雷。当时我虽然很小,可是却听很多人说起过江奔海和向横天这两个人。” 杨坏又问,“他们两个是不是相互认识的?” 云飞狐说,“是的。他们两个,据说自小就是朋友,是最好最好的那种,而且连名字都取得很土很土,就叫阿三阿四。阿三是江奔雷,阿四就是向横天,还有一个阿五,是向横天的妹妹。可惜后来分开了,阿四,也就是向横天离开了家门。阿三带着阿五去找,结果也是一去无消息。直到若干年后,阿三改名江奔雷,并娶了阿五,也就是后来改名为向迎月的向横天的妹妹为妻,两人从那时起开始威震江湖,直到后来江奔雷坐到了天下武林战神盟盟主的位子上。”微微停了停,又继续说下去,“而在那段时间内,同样有另外一个人,开始在武林黑道中声名鹊起,直到将黑道豪强全部收服,结建了那个时候江湖上最大的邪恶大帮插血盟。” 听到这里,杨坏悚然心惊,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和乌鸦,还有乌鸦的妹妹敏敏。他们也是三个人,也是从小就玩得好的,而且敏敏也是要嫁给自己的,假如日后自己与乌鸦走上不同的两条路,这不就在重复着父辈的故事吗?想着又问,“那么后来呢?” 云飞狐说,“后来,当江奔雷成就大名后,手握生杀大权,就开始考虑怎么样除去插血盟那个邪恶大帮,而插血盟的盟主也是野心勃勃,意欲将战神盟连根拔起。那个时候,江奔雷不知道改名向横天的插血盟盟主就是阿五,向横天同样不知道江奔雷就是阿四,直到有一天,发展到了白热化地步的战神盟与插血盟各自率领高手,到约定的地点决斗,这时候,江奔雷才发现向阿五就是向横天,向横天也才发现,江阿四就是江奔雷。” 听到这里,杨坏已经过分地紧张起来。 又听云飞狐说下去,“他们两人相见之后,在那种场合,既不能相识,也不能不认,更不能相互残杀,于是他们便巧妙地设一个局,两边盟主比武,败的一方解散帮门退出江湖,比武的结果想必你也知道了。”杨坏兴奋道,“是不是双方打成了一个平局?” 云飞狐说,“正是。其实如果真是拼了命地打斗,向横天还是斗不过江奔雷的,因为江奔雷手里有把无坚不摧的斩仙刀,但是那把刀他始终没有拔出来,所以双方打和了。再后,江奔雷与向横天当着天地立誓,互不侵犯,互不越界,平安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真相的,还真以为他们两个以前是不认识的呢。”叹了一声,“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子一久,他们之前的关系还是被传了出来,为此江奔雷背上了因私误公放走向横天的嫌疑,于是江奔雷手下的八大战卫使找到了江奔雷,重提旧事,一致要求对付插血盟,决不能手下留情。江奔雷大怒,将他们全部骂了出去。不仅如此,从那以后,江奔雷为了避开八大战卫使,索性出走战神盟,终日游山玩水,饮酒作乐,沉湎于酒色之中,不再过问战神盟的大事。如果说一开始江奔雷只是为了避开八大战卫使,日子一久却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了见花爱花见柳贪柳的地步,武林中无数美人,或爱江奔雷美名,或慕江奔雷武功,或恋江奔雷俊美,或贪江奔雷钱财……总而言之,只要有点姿色的美女,几乎争相与江奔雷交往,江奔雷走到哪里,她们就追到哪里。江奔雷一方面来者不拒,一方面过后即忘,于是就惹下了无数桃花债。”又微微地叹了一声,“那些武林美人,大多出身名门,有的还与战神盟内许多重要人物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当她们或被冷落、或被抛弃、或被欺骗之后,有的想不开,自然想到了报复。” 杨坏脱口说,“所以她们就去找到了当时本来对江奔雷不满的八大战卫使,煽动他们杀了江奔雷另选盟主。” 云飞狐泛起了淡淡的忧伤,“看起来事情的确就是这样子的,江奔雷虽然在外面寻花问柳,对自己家里那个自小青梅竹马的向迎月却也宠爱有加,他知道自己生日那天向迎月必然会在家做了好酒好菜等他回去,哪知一回家门,饭没吃完却遭到了八大战卫使领着无数杀手围攻,发生了一场血腥残杀,为了护着夫君突围,向迎月当场死难,江奔雷逃出家门,八大战卫使追了上去。”说到这里,云飞狐似有不胜感伤之意,停了好久好久才接着说下去,“第二天,人们在一个山谷发现了八大战卫使的尸体,却没有见到江奔雷,而带那把威震天下的斩仙刀和可以作为盟主代言人号令群雄的信物血玲珑都一并失了踪,有人猜测,江奔雷逃了出去,并且还活着;也有的人猜想,江奔雷一个人绝对敌不过八大战卫使的联手合攻,就算不死也必然受了重伤,迟早会死,只是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而已。当然,还有其他的说法,种种不一,有人甚至预料江奔雷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还会回到战神盟,可惜的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江奔雷的任何消息,战神盟也随着无形地解散了,后来演化为一家二门三帮四丁十一派这么一个大致的江湖格局。”又停了一下,“但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战神盟残杀事件不久,插血盟也发生了一起莫名其妙的内讧,同样是雨夜,同样是生日,同样是同门相残,结果向横天一家人被当时身为副盟主的孟惊龙率人杀尽,独剩他一人只身逃出,下落不明。” 第129节:心思过人 丁小浪说,“他们两个都下落不明,说不定是看淡了这个血腥的江湖,双双退隐了也未可知。” 云飞狐说,“这个可能性很小。据悉,江奔雷和向横天两人,均有自己的行事惯例,江奔雷霸猛,向横天狠毒,江奔雷的霸猛之心尚可收敛,向横天的狠毒本性却难以周全,就算江奔雷不为家人报仇雪恨,向横天也绝对会向着孟惊龙讨还血债的。” 杨坏心里说,这不,唐千手那帮人策划的那次事件,本来就是为向横天讨还血债的,假如不是因为被自己撞见,并刻意破坏,各大门派与插血盟血腥屠杀很有可能就已经挑起来了。那次行动最主要的人物就是迷离之夜,也就是心月,而心月就是蓝衣堡的蓝凤凰,那么蓝衣堡真正的幕后人物很明显不就是向他横天吗? 杨坏想起向横天跟自己父亲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自己这一次到蓝衣堡来,不仅没有帮着他,却反而将蓝衣堡二堡主杀了,实在是罪过。又想,是你蓝衣堡逼着我杀人的,杀了就杀了,我又不是我爹,你们那么歹毒,能怪得了我这个自小出来混的小混混吗?只要想到蓝凤凰那帮人意欲将那么多的武林美人骗走,制造悬案,他的心里就老大不舒服。 美女个个都是用来好好爱护的,怎么可能那样对待呢。 这么一想,很自然地想到了身边的小丫。 她也算得是一个小美女,但是自己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畜生、牛马、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他又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丁小浪问,“飞狐姐姐,这次你出山来,就是为了追查这件事的么?” 云飞狐轻声笑了笑,“江湖中的小事,姐姐是向来不管的,姐姐只管大事儿。” 丁小浪忍不住又问,“难道江奔雷和向横天那样的还是小事吗?” 云飞狐说,“那样的,只能算不大不小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的很多恩恩怨怨,随着他们一死或者说失踪已经风平浪静了,你再轻易插手去查,就能让人感觉到好像是他们在暗中指使的,而且还想搞出什么事情来,这样一来,不仅我自己有可能被卷江湖漩涡中无法自拔,进而甚至还会莫名其妙地掀起黑白二道之间的腥风血雨,这样子的事情,姐姐当然不会去做了。” 丁小浪说,“那你怎么出山来了啊,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很喜欢山水,隐居在一个地方,甚至可以十年二十年不过问江湖事的呀。” 云飞狐说,“这次出来,确实有一件大事要查。不仅我出来了,影子笑和水上飘也出来了。” 杨坏不由耸然动容,“听说他们都是轻功很厉害的世外高人也。” 丁小浪说,“当然了。人家影子笑大侠,别人只能听到他的笑声看到他的影子,水上飘大侠甚至可以在水面随水飘流呢。”语调一转,俏皮地说,“不过呢,都比不上我的飞狐姐姐,飞狐姐姐是最厉害的。” 云飞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你的姐姐,你当然帮着姐姐说话了。其实呢,影子笑的轻功还在我之上。” 丁小浪说,“我不相信,我只相信姐姐才是最厉害的。” 云飞狐也不跟她争,“你爱怎么相信就怎么相信好啦,反正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一些路了,找个地方烧堆火来,好好地烤烤手脚吧。” 丁小浪拍手说,“好也好也,天气好冷,烤到明天天亮再走。” 他们在路边烧起了一堆火,这个季节虽然很冷,干柴却不少,丁小浪忙过来忙过去的,拣了好多干柴丢到火堆子上去。 火光亮堂堂地烧了起来。 丁小浪又去将马鞍子搬了下来,放到火边来,拉着云飞狐的手往上面让,“姐姐,你坐。” 杨坏看她对这个云飞狐这样殷勤,暗暗称奇。 换了别的人,就是杨坏自己,现在都被她当作意中人了,也都从来没有过这么一回呢。 云飞狐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将小丫拉到身边,也坐下。 丁小浪自己扯了些干草,垫在旁边的草地上,很舒服地坐了上去,“飞狐姐姐啊,可不可以给我们讲故事,我还想知道更多好听的事情呢。比如说,根据你的推测江奔雷会怎么样的啊,还有向横天又是怎么样的啊,还有姐姐这次出山到底是为了追查什么来了啊。”这个小妮子之所以大献殷勤,原来也是另有所图的呢。 云飞狐说,“江奔雷和向横天的故事就只有那些了。要是将我的估计也说出来,那么姐姐推测,向横天还没有死,江奔雷却肯定不在人世了。” 丁小浪说,“姐姐为什么这么肯定?” 云飞狐说,“因为我太知道当时江奔雷手下那些战卫使到底是什么人了,打个比方还说吧,如果说现今江湖中小战神是天空战神的话,那么玉面飞鸿小神弓就是他手下的第一战卫使,其他七个战卫使则是你们丁家四兄弟,加上花一郎花二郎,再加上消息、六合、血旗三帮之中的任意一位帮主,你说,一时这些人都围着小战神杀起来,小战神一个人,哪怕真的有一把斩仙刀在手中,他会对付得了这么多吗?” 丁小浪的脸色顿时白了,“对付不了。” 云飞狐说,“所以,我敢肯定,八大战卫使虽然战死了,江奔雷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换句话说,他也死了,只不过他强撑着还走了一些路,不知道死在哪里而已。而那把斩仙刀,我可以肯定地说,他根本就带不了多远,必定也是埋在那个山谷不远的地下了。” 杨坏心中暗惊,云飞狐的心思果然缜密过人,想当日何曾有向他说起父亲江奔雷事件的时候,曾听江奔雷亲口说起过事情的经过,转述的时候仍然几乎与云飞狐所猜想的一般无二,由此可见这个云飞狐着着实实不是个简单之辈,倒也不难理解丁小浪为什么对她那么的大献殷勤了。 第130节:感应能力 看来,云飞狐对自己侵犯小丫的那件事,肯定已经暗中看出来了。或者说把了把脉就把出来了。对这样的人,杨坏胆子虽大,却也不敢不小心万分。 丁小浪说,“那姐姐告诉我江奔雷手下那些战卫使到底死在哪个山谷好不好,我还想去挖那把斩仙刀呢。” 她倒好,什么也不隐瞒,有话只管向着云飞狐直说。 云飞狐说,“现在我对你说的事儿,都是很重要的,你可不能随便传到江湖上去,要不然,假如真的有人去找那把刀,又会引起很多血腥事件来的。” 丁小浪吐了吐舌头,“这个人,他嘛——”指指杨坏,“是我的男人。”又指指小丫,“这个人,是我的恩人。姐姐只管说就是了。” 云飞狐看了看杨坏,“是这样子的么?” 杨坏说,“是的。” 云飞狐说,“那么你可不可以让我告诉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 你看,一听口气就在怀疑自己了。杨坏正了正神色,“飞狐姐姐,实话说吧,我住在天河镇井水村,姓杨,叫杨坏。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云飞狐又问,“你的父母叫什么名?” 杨坏正在撒谎,发现云飞狐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心里就是一阵发虚,同时对方那微微充满着、不信的目光还让他的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隐隐有些发恼,他心里说,我的父母本来就是名闻天下最厉害最厉害的人物,我若说出来,还不知道吓破多少人的胆,可恨我现在居然不敢说出口,天啊,要知道我是他们的儿子,我这样胆小怕事将来还成得了什么气候?哦,今天我当着云飞狐的面不敢说,日后当着影子笑和水上飘那些人的面也未必敢说,当有一天当着更多人的面的时候,那我杨坏岂不是成一个大大的缩头乌龟了?不行,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杨坏要做就做过轰轰烈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说就要当着云飞狐这样最最厉害的人说。 想到这里,杨坏泛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感伤,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做出这样的决断感到有些自以为是的自豪,于是迎着云飞狐的目光,认真地说,“飞狐姐姐,实话说吧,我就是江奔雷和向迎月的遗孤。” 云飞狐顿时楞住了。 丁小浪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扑地一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杨坏,“格格,你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居然吹牛说江奔雷向迎月是你的父母,那么向横天不也成了你的舅舅啦,你攀亲的本领倒是一流的啊,可惜人家跟你不是一个姓儿,你说到他家里去也没有人能够相信。”说完了,她还在笑。 冷不防云飞狐说,“他说的多半是真的。” 于是丁小浪的笑立刻就堵在了喉咙里,咕噜地打了两个滚,不敢相信地望着云飞狐,“姐姐,他一向都是骗人的,你不会相信他的话吧?” 云飞狐说,“我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但是我相信他体内的那股气流。可能是因为他有点担心对他怎么的,所以将气流引了出来,撑满了全身,这样,恰恰被人感应到了他的气流特征,那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应到的一股子最奇特的气流,据此,我至少可以断定,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练家子,他体内的气流也不是单靠什么内功心法简简单单练出来的。” 杨坏吓了一大跳,原来因为过于担心云飞狐,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引出了气流,却没有想到,他的气流可以防身,云飞狐的也是可以的;他的气流能够感应,而云飞狐的同样能够产生感应作用。他一鼓气,云飞狐立刻就感应到了,并且根据气流特征得出结论:他的气流不是简单练出来的。 又听云飞狐说,“早些年,我曾经花了很多的精力去了解江奔雷和向横天这两个人,其中了解最多的还是江奔雷,据说江奔雷和向迎月婚后进过神秘之门,而在传说中,只要进到那扇神秘之门的人,在那里受孕,生下那个人,长大之后,就能借到一种天地之间的神秘力量,具体地说,就是一股子可以用于防身也能用于自救的神秘气流。”说着轻声地问杨坏,“我说得可对?” 杨坏长叹一声,“飞狐姐姐,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的气流不是练出来的,我自小就在外面打架惹事,是一个大有恶名的小混混,身上受了无数伤,如果不是因为那股气流的存在,我也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直到有一天,一个曾经在我爹手下做秘使的人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才知道江奔雷着实是我的父亲。” 丁小浪的眼睛越瞪越大,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你真的是天下武林战神盟盟主江奔雷的儿子?” 杨坏认真地说,“真是。” 云飞狐说,“难怪也像你父亲一样多情。” 杨坏怕她揭穿自己跟着小丫的事,连忙说,“以后不敢了。” 云飞狐问,“那么到现在为止,你到底有过几个女孩子了?”这样话,像云飞狐这样的大侠,本来不会冒昧地过问的,她这样问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下文。 杨坏情知瞒不过去,只得如实的答,“两个。” 云飞狐又问,“包括丁丁在内么?”言下之意,如果包括丁小浪在内,就是你们两个了。 她的话真难回啊,杨坏艰难地张了张口,硬着头皮说,“丁丁也算,就是三个了。” 丁小浪一听跳了起来,指着杨坏就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是以前只有一个吗,怎么会有三个的?你不说清楚,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命。”说着,眼泪都急得流出来了。 这也难怪,人家堂堂的丁五姑娘,早先决定跟你的时候,还打算去杀了你先前那个相好的,后来放下架子来了,低声下气愿意将以前那个尊为姐姐,自己为妹,如此这般,已经是破了天荒的事情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那不是要死人吗? 第131节:二女争风 杨坏吓得赶紧将头都低下了,“丁丁,你要怪我也罢,要打要杀也行,我也是心不由已,真的有了,而且那个人你也认得的。” 丁小浪气得大吵大闹,“到底是谁?湘儿姐姐还是李翠妹妹?” 云飞狐说,“你就不要逼他了,就是这个小丫妹妹。” “什么?”丁小浪的眼光不觉转到小丫脸上,比刚才还要惊讶,“你……?”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杨坏死死的揪住了,“你什么时候又跟这个小狐狸好上了?”一边在身上乱打。 杨坏有口难说,只得任凭丁小浪揪打,一言不发。 丁小浪打了一气,犹不解恨,凶巴巴的将他扯到火堆边,“你给我说,为什么会又有一个的?你说了只有一个的,为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的?” 杨坏只是不说话。 再说了,那些话你叫他说得出口吗?怎么说啊,说是为了逼出解药给丁小浪解毒,无所不用其极,竟而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地强占了小丫了? 难! 难啊! 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丁小浪拳打脚踢地闹了一会,突然放开杨坏,抽出一把刀来,就直奔小丫过去了,“你敢乱找,找一个我就杀一个!”要知道她的性子一向都是火爆狠辣的,跟了杨坏之后,因为心中有了牵挂和恋人,才渐渐地温柔起来,现在你又将她逼回了以前的本性,那还有好吗。 刀子是对着小丫胸口插过去的,飞快飞快,平时小丫肯定遭殃,但是现在有云飞狐在这里,她就不那么好得手了。云飞狐将小丫娇小的身子一引,就引到另一边。杨坏恰恰就站在那里,小丫拉着杨坏的衣服,有些惊怕地叫起来,“主人,有人要杀小丫了。” 丁小浪一看她还敢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哪里还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飞跃过去,双手在腰间一摸,凌空放出两把飞刀,直向小丫的喉咙和心口插去,端的下手狠毒。 杨坏吓了一大跳,从来没有接过飞刀的他,刹那间脸都青了,突然身子一移挡在了小丫面前,于是那两把本来对着小丫而去的飞刀,向着他的前身就射了过去。 恐怕丁小浪做梦都没有想到杨坏会在关键时刻不顾性命为小丫挡刀,急忙间去将杨坏推开,却是怎么都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到飞刀一闪即没,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叮!叮! 两声脆响,飞刀在几乎挨上杨坏身体的时候被击落,不用说又是云飞狐出的手。 杨坏从死神手里拣回一条命,的确也怕,冷汗都冒了出来。 小丫怯怯的移过身来,“主人,你没事么?” 杨坏不由又急又怒又气又恨,“丁丁,你疯啦,怎么随便就杀人?” 他若是受了伤,丁小浪也许会急得哭鼻子掉眼泪,没有受伤却帮着小丫来教训自己,她就怎么也受不了,冲过去将杨坏一把推开,凶凶地又抓住了小丫,这回没有狠下杀手,却是飞快的摸出一把小飞刀来,一顶就顶在小丫的胸口,“你这个小狐狸精,为什么要勾引杨坏哥哥?杨坏哥哥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勾引他,你信不信我一刀就杀了你?” 小丫有些委屈地说,“我没有勾引他。” 丁小浪怒不可遏地大叫,“你没勾引他,他怎么会舍命救你?” 小丫说,“他是小丫的主人,当然会帮小丫的了。” “主人,主人,又是主人?”丁小浪气得发疯,“他是你主人,所以你才跟过来的,是吧,那好,我叫她将你休了,不再是主人了,你就不会再跟着了吧。”冲着杨坏尖声大叫,“你给我叫她滚回去。” 杨坏还没答话,小丫又说了,“小丫现在没有家了,只有主人。” 丁小浪又骂开了,“小狐狸精,你没看到吗,主人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滚。” 小丫说,“你说的话不算数,小丫只听主人一个人的。” 丁小浪气得鼻子乱哼,都不知道哼了多少下,又冲杨坏骂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这个勾人的小狐狸精就听你的,你还给我赶走她。你再不赶走她,我就真的一刀将她杀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这还是因为丁小浪看到云飞狐在,知道她必须出手相救,只得忍气吞声地控制着内心的那股冲天杀机,没有爆发出来。 杨坏就怕丁小浪撒野,担心将小丫留在身边真的会弄出什么不测的事来,只得厚着脸以商量的口气说,“丁丁,现在晚上,你要将她赶到哪里去啊?等天亮了再说好不好。” 丁小浪近乎咆哮地叫道,“不行。” 相比之下,小丫的声音低多了,却也无比坚持地说,“我不会走。” 丁小浪冲着她吼,“你不走就死。” 小丫竟而轻轻地笑了,“小浪姐姐,你吓不到我,全世界的人都吓不到我,小丫杀过好多好多人,也从来没有把死当回事儿。” 这回丁小浪气得门都找不着了,恶狠狠地举起那把小飞刀,“你倒是走不走?” 小丫根本就忽视了她地存在,平静地说,“小丫只听主人的话。” 丁小浪狂叫道,“你的主人不是蓝老爷子吗,怎么可能变杨坏的?你赶快死回蓝衣堡去啊。” 小丫说,“那是以前,现在蓝老爷子不是小丫的主人了。” 丁小浪只是冲着她大呼小叫,“为什么现在又不是了?” 小丫说,“因为回堡那天晚上,我去找过他,他不敢要小丫的身子。” 丁小浪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冲着又叫,“为什么他就不敢要了?” 小丫脸色泛出淡淡的红,“因为他是小丫的亲人。” 丁小浪这回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差点气昏过去,尖声冷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狐狸精,是不是谁敢要你的身子才是你的主人啊,你这样说,倒是杨坏已经要过你了?”从进蓝衣堡开始,除了晚上休息,丁小浪始终跟在杨坏身边,她就怎么都不相信杨坏竟是已经要了小丫的,因此才有这么一问。她打算好了,只等小丫说没有要过,她就会就着那个话题说杨坏根本不是她的主人,进而将小丫轰得远远的。可是小丫很认真的说,“主人当然是要了小丫的,不然小丫才不跟他呢。” 第132节:青丝魂蛊 丁小浪一听,只觉得脑海里轰地一响,不信地张大着嘴,一双含着泪光的眸子满是惊讶地盯着小丫,“什么,他是要了你的?” 小丫说,“当然是的,他不要小丫的身子,就不是小丫的主人,小丫就不会告诉他解药,你就会死。” 担心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揭穿,瞒也瞒不过去了,杨坏羞得脸红脖子粗,没差点要老鼠洞钻进地下去。一方面,他没想不到当时小丫所做的那些,本来就是激怒着自己去强占她;另一方面,他更没有想到小丫还会将那样的事情平静如水地说出来。可能小丫对主人的标准早就有了新的定义,觉得只有敢要她身子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她的主人,但是因为蓝老爷子是她的亲人,一直不敢那样子对她,于是她早就在暗中物色新的主人了。恰恰这个时候杨坏出现了,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不惜亲身出马将杨坏接进了蓝衣堡。按她的说法,回到蓝衣堡的当晚,她还去找过蓝老爷子,要蓝老爷子要她,蓝老爷子不敢,于是本来天生有着古怪性格的她,开始下定决心背叛蓝衣堡。多半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将杨坏当作了未来新主人的最佳人选择。要不,对付杨坏也太简单了吧,只要她的手冲着杨坏一晃——哪怕是杨坏拿着刀勒在她脖子上的那种情况,不是照样能轻易放倒吗? 她倒好,这些事情张口就说了出来,可是杨坏就惨了,既觉得丢人现眼无比羞耻,又感到卑鄙下流没脸见人,偏偏丁小浪还在这个时候气鼓鼓地瞪着他,等他说话,他只得红着那张脏脸,咬起牙硬着头皮,“丁丁,我真的是心不由已,是为了救你才……” 丁小浪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就是死,也不要你用这种法子救我。你为了救人,连人格和身体都可以出卖,你还是个人吗?”说着她自己哭了。 小丫说,“你不准骂主人。” 丁小浪一听更加气愤,那股气胀在心里简直就要爆炸开来,狂叫道,“我不能骂他,是吧,那我就不骂他好吗,老娘现在专门对付你这个小贱人!”高举着的刀子一刀就戳了下去。 冷不防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丁小浪蓬地一声摔倒在地,直挺挺地摆在了那里。 杨坏大吃一惊,以为又是云飞狐出的手,连忙过去看。 只见丁小浪一动不能动,脸上游离着一层诡秘的青色,脸色异常地难看起来。从外表来看,既像中了什么毒,细看又不像,那层青气好像一些若隐若现的小虫子在皮底下游着,游到哪里,那里脸皮子也跟着游离变幻,诡秘莫测。丁小浪看起来很难受,细微的毛孔都竖起来了,鼻子里嗯嗯呀呀地,艰难地发着声音,全身都在异常艰难地想要做出一些辗转扭曲的动作来,偏偏又做不出。 杨坏急得大叫,“飞狐姐姐,你在丁丁身上放了什么?” 云飞狐走过来,蹲下身看了看,“丁丁中的是一种蛊,这种蛊,是魔域大陆消失了几千里的青丝魂蛊,发蛊之时蓬然有声,中者即倒,并且在中了之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全身上下却又像有无以数计的蜈蚣在爬行、刮摸、噬啃、叮咬,简直比死都要难受百倍。” 杨坏吓得尖叫,“那你快救救她啊?”一边跪下去抱起丁小浪的身子,眼泪乱掉,急得哭了起来。 云飞狐说,“蛊是小丫放的,只有她能救。” 杨坏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仅立刻吓得止住泪不说,还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来了,之后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小丫。 小丫说,“她骂主人,我才放的。” 杨坏的神智总算有了些清醒,怒火中烧地骂起来,“你不知道她是老子的女人吗,还不快将她救过来!” 小丫细着声音嚅嚅地说,“如果小丫不是看在她是主人心爱的女人身上,早就将她放死了呢。”伸出左手,突然变了形,活像一个冒着五个小脑袋的怪物儿,往丁小浪身上一晃,蓬地一声响,晃得她身子一震,青丝魂蛊立刻解去,丁小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长这么大,可能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丁小浪哭得好凶好凶,一边哭一边又在杨坏身上又捏又抓的,还在杨坏胸口那里咬了一口,痛得杨坏直哼鼻子。 完了,丁小浪猛地将杨坏一推,又冲着小丫过去了。 杨坏吓了一大跳,定眼看去,就看见丁小浪双手都握出了刀子来,指着小丫说,“刚才是你放蛊害我的吧,老娘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拿下来。” 小丫说,“丁丁姐,你把刀收起来吧,小丫刚才放到你身上的,只是青丝魂蛊中最差的那种,小丫看见主人好生喜欢你,所以就没有放别的,你逼小丫,小丫如果放了别的,你会比刚才还难受呢。” 丁小浪双刀一舞,一左一右交护在胸前,表面上不服气,却吓得连连后退,“你这个小妖女,怎么会放那种蛊的?” 小丫说,“小丫也不知道,但是小丫已经学会了,什么样的蛊都能放出来,你若不信,小丫再给你放。” 丁小浪怕怕地退到云飞狐身边,“飞狐姐姐,她怎么会那种蛊的?” 云飞狐说,“丁丁,你现在知道了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感觉告诉我,如果小丫将最厉害的蛊放出来,杨坏也会中毒呢。” 丁小浪马上又冲到了杨坏身边,刀子乱舞,“你个死杨坏,你说,你为什么会将这样恶毒的小妖女带过来的?” 杨坏想起前事,也是后怕不已。你想,小丫是能够放蛊的,如果当时自己强行进入小丫的时候,她真的放起什么蛊来,那自己还不早就死翘翘了? 种种事实证明,小丫压根儿就没有害他之心,自己得到她之后,她就真的当自己是个主人了,要不,她怎么可能告诉自己解救丁小浪的法子呢?再要不,一路上她怎么就没有放过青丝魂蛊呢? 第133节:决不后悔 天啦,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连他都害怕得有些想往后退了。 他拦在丁小浪的身前说,“小丫,你还是回去吧。” 小丫说,“小丫就是主人的人,主人如果不要小丫了,小丫就只有死,小丫是不能没有主人的。” 丁小浪气得又惊又怕的跺着脚骂,“那你去死啊。” 小丫说,“小丫只听主人的。” 杨坏壮着胆子说,“那我叫你去死,你也去死么?” 小丫有些委屈地说,“当然啦。主人让小丫死,小丫虽然还想好好的留下来侍奉主人,但是主人不要小丫了,小丫也只有死。” 于是杨坏冲着她说,“那你去死啊,你死给我看……” 话没说完,小丫低身拣起一把小飞刀——这刚刚是丁小浪当时迫挟小丫的武器,狠狠的向着自己的喉咙扫去。 小飞刀是不长,但是只要扫过喉咙,喉管肯定被割开,小丫也会血流如注地死去。 杨坏根本没有料到她会真的去死,挽救都来不及,吓得惊叫一声向小丫冲去。 幸亏有云飞狐在,关键时刻又是她出手相救,小丫那把小飞刀在触及喉管之际,被云飞狐一道指风打落下来。 奔到小丫面前的杨坏吓得目瞪口呆面如死灰,吃惊地瞪着小丫,那神情比看一个小怪物还要惊讶百倍,好久好久,不可置信地说,“我叫你死,你就真的去死?” 小丫眼中隐隐闪烁着一些泪光,好不伤心地说,“你是小丫的主人,你说的话,小丫都是要听的。” 杨坏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我叫你去死,你也能听吗?你知不知道,刚才飞狐姐姐慢一点儿,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小丫委屈地低下头,“小丫的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主人要小丫死就死,活就活,小丫是没有自己选择权力的。” 杨坏小心地试探着说,“那我不要你死,要你离开,行不行?” 小丫说,“小丫说过了,小丫是不能没有主人的,没有主人小丫也会死。主人不要小丫了才会叫小丫离开,小丫离开主人还是活不下去的。” 一股寒气从杨坏脚底升了上来,不禁又惊又怕,“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都要跟着我了?” 小丫说,“是的。只要跟在主人身边,小丫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 她说的是没错,连死都愿意,还有什么事情不愿做呢? 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子的女孩,杨坏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看起来比敏敏还要单薄的小女孩,如果一味地冷对杨坏,一味地跟他顶下去,哪怕是要过了她的身子,杨坏也未必会将她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人家软下来了,又变回了那副低声下风逆来顺受的样子,不仅对杨坏曾经侵犯过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之心,而且将杨坏当作了一个赖以生存的主人,就是杨坏要她去死,她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还有,她能放出青丝魂蛊,连丁小浪那样的高手碰上她都是一放就倒,那么你想,在这之前她不是也放得出来的吗?一路上她都没有对丁小浪和杨坏放蛊,甚至在杨坏强行进入她的身体疯狂摧残的情况下,她都没有放出来,不就很明显能够得出一个结论——她早就将自己当作主人了吗? 杨坏心里既有罪恶感,又有自豪感,像他这种人,鬼使神差地得到这样一个放蛊可以翻到绝顶高手,并且对自己死心塌地没有任何要求的小奴仆,着着实实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要看看小丫那弱弱的、时常半低于着头的、单薄细小的、羞涩怕人的样子,杨坏就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些本不该有的恻隐之心来。 忽然,他仰面向天大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一向很大,打鼾都像打雷,这一笑,简直就将丁小浪吓了一大跳。 丁小浪惊讶地望着他,连云飞狐都充满了惊奇的眼神。 站在一侧的小丫,仰起小小的脸,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站着杨坏,用着她那细碎的声音,无比崇拜无限惊慕地说,“对呢,这才是小丫真正的主人呢。” 扯开喉咙笑了一通,将内心那些不快不乐影响自己情绪的不良因素全部笑出来之后,杨坏突然收住声音,一把扳过小丫,用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异常严肃地说,“你说的对,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是我这个主人的,以后,你只能听我这个主人的话。” 小丫认真地点着头,“小丫知道。” 杨坏放了她,又将丁小浪扳过身子来,也是直直地看着她,“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没错,我是要过小丫的身子。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我杨坏要过的人,谁也不能再碰,我不仅要保她护她,而且还要保护到底,如果你容忍她的存在,那就留下来;如果你觉得我杨坏根本不是个东西,我也不会勉强你,你自己决定吧。” 丁小浪顿时楞住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死心塌地跟随着的这个男人,甚至早就以身相托了,这时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争气的眼睛立刻滚出了眼眶,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不信地看着杨坏,眼泪汪汪地说,“你是在赶我走,是不是?” 杨坏强自吞下一口苦水,“你是丁家的五姑娘,我是一个自小就在外面惹事生非打架骂人的小混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因为你的惊艳,曾经那么那么地强烈地震动了我的心,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去追去闹,去跟你纠缠不休。可是,你始终还是丁家的五姑娘,我始终也还是一个赖皮下流的小混混,因为你的任性,让我碰巧遇上了你,又因为你的可爱,让我有缘认识了你。老实话,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很快乐,甚至可以快乐到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存在,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杨某虽然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混混,但也是个男人,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老子身上的血可以流干,做下的事儿决不后悔!” 第134节:三角恋情 小丫听到这些话,站在一侧,眼中噙着碎乱的泪光,神情激动,久久地望着他。 丁小浪若惊若呆地看着杨坏,也是久久地没出声音。她的眼中照样有泪,她的心里照样激动,可是她却突然抓住杨坏冲着他失控地大声叫了起来,“既然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喜欢那个小妖精?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是不能容忍你将那个小贱人带在身边!你也是爱我的,对吧,那么我现在就要你做出一个选择,要么选择我,要么选择她,选择了我,我丁小浪会出生入死与你同甘共苦过一辈子,选择了她,我丁小浪与你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看你一眼。” 杨坏苦涩说,“难道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丁小浪咬牙说,“没有。” 杨坏突然又大笑起来,“如果你逼我,真要我选,我会选小丫。” “什么?”丁小浪尖声叫起来,“你要选那个小贱人?!” 冷不防杨坏大声吼叫道,“不准再叫她小贱人。” 被他这么一吼,丁小浪简直震呆了,好久好久才清醒一些神智,心中又怒又恨,反过来冲着杨坏吼叫,“我就要叫她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死不要脸的小贱人!” 杨坏气急了,“你再叫一句。” 丁小浪哪里怕他,又叫了起来,“小贱人……!” 叭! 才叫了一句,杨坏一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掌,将她的整个人都打傻了,丁小浪摸着自己的脸,满脸都是不信之色,她死都不信杨坏为了小丫竟敢打她,大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滚儿哗哗地往下掉。 “你……你竟敢打我?竟敢打我?为了那个小贱人打我??” 丁小浪眼泪更多了,脸上全是无法形容的痛苦和绝望,突然冲着他形同疯狂地吼道,“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转过身子,跑上大道,咬着牙忍着哭声,飞一般地冲进苍茫夜色中。 听得出来,她哭了,那个方向传来了她那伤心到了极点的哭声。只是,那些哭声又被她拼命地吞进了喉咙内。 杨坏本能地要去追,可是只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追上能如何? 自己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就算追上也未必肯回来了。 何况她已说了,她与小丫,两个之中只能选择一个。 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小丫,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了。 小丫跟过来说,“主人,我们一起去追她吧。她这样会丧失心机,遇上不该遇上的人就不好了。” 不知何时,云飞狐也站到了身边,“让她去吧。她是该好好地冷静一下了,她的哥哥们会找到她的。” 杨坏苦涩地说,“她的哥哥们已经找过来了么?” 云飞狐说,“我遇到过他们,只是我的马快,比他们多跑了一段路,她的哥哥们就在前来蓝衣堡的路上,丁妹妹往那个方向跑,他们很快就会遇上了。” 杨坏好歹放了一些心,痛苦地说,“飞狐姐姐,我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坏东西,丁丁一定伤心死了。” 云飞狐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将丁妹妹气回家吧,看来你也是猜到她的哥哥们会来找她的。” 杨坏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可是这一次以后,丁丁有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跟我说话了。飞狐姐姐,你说,为什么有时候,有些事情会变得那么难?” 云飞狐淡然说,“是啊,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事儿难办。所以,姐姐劝你,千万不要学你爹的样子见花爱花见柳贪柳,姐姐倒不是说你爹的坏话,你现在也应该知道的,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被你碰上了十件八件,心里会是什么样一种感受。” 杨坏说,“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有别的女孩。” 云飞狐抬起头,望着远方苍茫的夜空,感叹说,“你现在这么说,未免为时过早吧。人的一生,会遇上好多好多的人,什么样儿的人都有。有像丁小浪的,有像小丫的,也有我云飞狐这样的,还有很多种很多样,你会和这很多很多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行为关系,组成一个一个的故事,直到走完一生。” 小丫说,“飞狐姐姐,你的话好深哦。” 杨坏心思一动,“飞狐姐姐,是不是你也曾经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云飞狐微叹口气,“杨坏弟弟,就像你说的,姐姐的确也遇到过很难办的事情,在姐姐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两个最最重要的人,于是我们三个人都成了好朋友。” 杨坏试着问,“姐姐的那两个人,都是男的吧?” 云飞狐说,“是的。” 杨坏说,“他们两个都很喜欢姐姐吧。” 云飞狐说,“这事儿,就难在这里了。我们三人本来相处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其中一个走掉了,突然之间,另一个也走掉了,而且他们两人走掉之后,只有姐姐生日那天才一起回山看看姐姐,吃过饭后,又同时走掉。直到这一次,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才多留了一个晚上。”说完转头过来问杨坏,“姐姐记得,你曾说过,你是通过你爹当年的一个秘使,才知道你自己的真正身份的,那姐姐问你,那个秘使除了告诉你的身份之后,还说过别的吗,比如天星什么的。” 杨坏一听就惊叫起来,“说过的。不对不对,是我见过,姐姐问的是天星吧。” 云飞狐眼中立刻闪过异常的光,“对,就是天星。” 杨坏说,“好像是一只鸟儿,很小很小的。” 云飞狐紧紧地点头,“就是。”一把拉着杨坏,“来,到火边去坐着,慢慢地说。” 她的手细细的,暖暖的,手掌里好像有一团微微的小火在烧着,极度地舒服暖和,杨坏被她一握,心里就是一个突突跳。 你说这人怎么了,刚才还将丁小浪气得哇哇哭着,那么伤心地逃走,现在他的心又跳起来了,不是对丁小浪,却是云飞狐。 第135节:天星传说 当然,他没敢对云飞狐产生什么想入非非的念头,可是被人家的手握着很舒服,他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若不是心虚,他杨坏老人家脸皮一向都是那么厚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红脸呢? 坐到火堆边后,云飞狐赶紧问了起来,“你先说说,那鸟是什么样儿的,越具体越好。” 杨坏回忆说,“那鸟,是黑色的,小小的,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飞得飞快飞快。” 云飞狐问,“你看清它的嘴巴没有,是什么样子的?” 杨坏说,“好像也是黑色的。” 云飞狐说,“你再想想,不能好像,而是要肯定。” 杨坏仔细地又想了半天,拍掌说,“我记起来了,那只鸟的嘴巴的的确确是黑的,因为我看见那只鸟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见过另外的颜色。要不然,我会很留心很留心的。” 云飞狐有些失望地微微叹了口气,“杨弟弟,按你说的,那种鸟不是天星,而是天星子。” 杨坏惊讶说,“这也有区别吗?” 云飞狐沉重说,“区别大了。天星子只是一种信号鸟,那种鸟经过特别的训练之后,可以像鸽子一样帮人送信,只要它的主人带着它去了谁的家,并且在那里当着它的面做下一个记号,回到自己家后,主人画出同样记号来,放出天星子,它就会往做下记号的那户人家飞,去报信儿。” 杨坏心里暗暗说,“何伯伯曾经放出天星子带回过小战神的圣鹰,那么何伯伯倒是去过小战神家的了,咦,真是奇怪,何伯伯怎么会认识小战神呢?他们是什么关系啊?”想着问道,“飞狐姐姐,那你刚才说的天星又是什么样子的啊?” 云飞狐说,“天星与天星子极为相似,但是速度更快。两者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天星身上有两根血色羽毛,嘴巴也是血红血红的,比过一般的红,有些可怕。” 杨坏随口问道,“那种鸟儿是不是也很可怕?” 云飞狐说,“是很可怕。你没听过‘天星一现,天下必乱;天星落光,生灵必殃’江湖谣传吗?” 说实话,杨坏头一回听到这几句江湖谣传,摇摇头,“没听过。” 云飞狐说,“在天星山上,有一棵天星树,传说那里就是天星的栖息地。每一次天星出现,都会出现在天星山的天星树上。当天星站过那棵树后,树的叶子会变红,落光,然后天星就会飞出去,于是,整个天下武林不久就会招来一场血光之灾,直到那只天星再飞回去,死在那棵树上,天星树再度长出叶来,灾难才会停止。” 杨坏大吃一惊,“飞狐姐姐,这次你下山来追查天星,莫非是有人发现那棵天星树的叶子落光了?” 云飞狐沉叹说,“姐姐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最先发现天星树叶子落光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大哥影子笑,在我生日那天,他与水上飘大哥前来看我,正好经地天星山,怀着好奇就上山看了一下,谁知道恰恰看到天星树的叶子在变红,红了之后就开始落叶,那个过程并不久,半刻钟就落光了。两位大哥当时感到事态严重,就满山追查了一番,想找出那只天星来杀掉,然而最终还是发现天星的影子。他们认定天星已经飞出了山,所以立刻加快速度赶到我那里,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就将有关天星记载的所有古籍全部搬出来,细细翻看,结果得出结论——天星喜欢在高空飞,平常时候根本奈何不了它,但是它有一个习性,喜欢洗澡,清早和黄昏都会找到有水的地方,将全身洗得干干净净。” 杨坏说,“所以姐姐就将神光大陆的几条河流作为了主要监控的目标。” 云飞狐说,“不错,我与两位大哥商量一番后,决定分三路去找,姐姐想到这条河水质最清,最有可能是天星落脚的地方,所以就找过来了。” 杨坏感激地说,“还好姐姐找过来了,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肯定要被蓝衣堡那些人抓回去杀掉了。” 云飞狐说, “我看不一定,只要在关键时刻小丫出手,你们还是有机会逃脱。”看了看站在杨坏身边的小丫,“小丫妹妹,你说呢?” 小丫低低地嗯了一声。 云飞狐露出些些惊奇之色,“小丫,姐姐问你,你那手青丝魂蛊到底是跟谁学会的?” 小丫看了看杨坏,不说话。 杨坏说,“你告诉姐姐吧。” 小丫说,“跟书学的。那本书,只有蓝衣堡的大堡主二堡主和小丫三个人看过,最厉害的就是放蛊了,小丫学的就是最厉害的。” 云飞狐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大堡主二堡主不学最厉害的呢?” 小丫说,“越厉害越难学,小丫学的这些,一般都是要几天几夜都不动的,动一下都不行,他们根本做不来。” 云飞狐问,“那本书叫什么名儿?” 小丫说,“就叫做《青丝魂蛊》。” 云飞狐微微冷笑,“看来那是一本很邪门的秘芨,蓝衣堡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小丫又问,“有一点姐姐很奇怪,你已经学会了放蛊,当有蛊毒,为什么以姐姐现在的这身气流,还是感应不到你的蛊毒到底藏在哪里?” 小丫低低地笑了,看看杨坏,“主人,这个也说么?” 杨坏说,“姐姐将那么重要的天星秘密都告诉我们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丫说,“好吧,那小丫就告诉姐姐了,其实呢,小丫蛊毒炼成后,并没有藏在身上,而是跟在小丫身边,多半是跟在地下,所以别人看不见。”说着,伸手往自己站身的泥下晃了晃,一条影子骤然附到小丫手上,小小的手掌立刻变了形。 云飞狐和杨坏同时一惊,云飞狐吃惊说,“你这个蛊,莫不是已经成了人蛊了?” 小丫说,“是的。这个蛊是小丫拼了命才炼出来的,炼出来后,虽然它只是一团影子,可是也有生命的,小丫将它放出去后,小丫走到哪里,它都会在地下跟,跟到小丫站脚的地方。” 第136节:后悔莫及 云飞狐眼中泛出一丝冷光,“小丫,姐姐也听说过,人蛊是所有蛊类中最最厉害的蛊,可是也是最害人最害人的东西,日后你若跟杨弟弟,不准再随便杀生,一定要好好做人。” 小丫依顺地说,“嗯,小丫知道。” 云飞狐杀机一动,突然将随身的剑拔了出来,“小丫,赶快将你的蛊放到地下去,姐姐要帮你废了它!” 小丫吓得脸色苍白,“不要了,姐姐,你杀了小丫的蛊,小丫也活不成的。” 云飞狐冷着脸说,“此话怎讲?” 小丫说,“小丫练的是最最厉害的蛊,练成之后,人和蛊是一体的,分不开的。你废了小丫的蛊,小丫自己会死;小丫死了,蛊也会死。姐姐若是要废小丫的蛊,就是要了小丫的命了。” 云飞狐叹息一声,收了剑,“其实姐姐是知道的,练成人蛊之后,人与蛊是同为一体的,姐姐刚才故意出剑相试,就是要试试你练的到底是不是人蛊,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停了一停,无奈地说,“姐姐是管不了它了,但愿你能管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非常非常可贵的,你要记着,切记不可乱伤他人性命,日后若是姐姐听到有人说你无缘无故以蛊伤人的话,到底你可怪不得姐姐杀了你的蛊了。”声音虽轻,口气却有些冷冰冰的。 小丫知趣地低了低头,“姐姐,小丫知道,小丫以后不乱杀人的了。” 她说以后不乱杀人,以前肯定乱杀了不少。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云飞狐倒也没有往深处追究,“你知道就好。”目光转到杨坏身上,“杨坏弟弟,我这匹马,在江湖中也是有个小小名号的,唤作腾空,但凡行走江湖之人,大多认得它,有它在,没人敢伤害你们的。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姐姐有点事,要去连夜赶去蓝衣堡一趟,晚些时候再回来汇合你们。” 杨坏猜到云飞狐有可能是要将蓝衣堡将那本《青丝魂蛊》弄出来毁掉,以免再害别人,口上也不说破,恭敬地答道,“姐姐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云飞狐的身手好快,一缩就没入了远方的暗影里。 天寒地冻的,夜风刮了起来。 那堆火,几乎烧尽,小丫又去拣柴。拣过来几根,添上,又去拣,直到将火堆再度亮堂堂地烧起来。 杨坏只是坐在马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为了这个小女人,居然一巴掌将丁小浪抽走了。 丁小浪走的时候那么伤心,杨坏的心都差点儿碎了。那一巴掌,就像在自己心里挖了一刀。 云飞狐在这里的时候,因为问着一些事情,杨坏暂时没有去想丁小浪。她一起,丁小浪的影子就立刻撞进了杨坏的脑海,怎么驱赶都没法子消除。 那黑密如瀑的秀发,那淡细如柳的双眉,那娇甜吟吟的笑容,那春光融融的双颊,还有那微微半张的鲜嫩双唇——杨坏曾经两次邪恶地将自己的粗大的舌头从那里挤进去,塞满那张口齿生香的小嘴,尽情的汲吸她的津液。 和着她那温柔的走跳,悦耳的声音,一身火红的丁小浪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在撒欢儿。还有她那春水碎乱的眸子,一晃,杨坏的心都跟着荡起阵阵地涟漪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经常让人浮想联翩,使得杨坏不知多少次生出强烈得难以控制的占有欲望,一心一心就想进到她身子里,尽情地领略一番她身体的无穷奥妙。 她永远都是那么惊艳,那么养眼,就是哭着跑走的那阵子,她的背影都是那么那么的风情动乱,以至于本来狠下心故意将她气走的杨坏还是不由自主地追出了几步。 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碰上她的哥哥们? 夜色这么黑,天气还这么冷,实在是太让人担心啊。 杨坏又在心里骂开了,拼命地骂着自己,骂自己那么狠心的赶走丁小浪,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他几乎又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了。 想着想着,不经意的晃了一眼,他将身边的小丫看成了丁小浪,还以为丁小浪回来了呢,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抱。 只要丁小浪回来,哪怕是剁他几刀都成。 看到那个人,他的心总是禁不住涌起丝丝甜蜜的感觉,很甜很甜,很知足,也很快乐。 小丫是怎么都顶不了她的。 可是杨坏就奇怪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自己还将为了小丫而将丁小浪赶走呢? 是自己的脑子坏了,神经断了,还是很多地方都不好使了? 他使劲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又去仔细地想。这个问题不想通,看来是怎么都不安心的了。 又想了好久,杨坏突然间又想明白了:就因为自己侵犯过小丫。 到今为止,杨坏侵犯过的,就只有小丫和敏敏。 如果换了小丫是敏敏,杨坏细想,他也会选择敏敏的。原因一样,他也是要过敏敏的。 自己要过的女孩不负责,那还是我杨坏吗?那我杨坏还算个东西吗?那还有什么资格得到你丁五姑娘的垂爱?这了,就是这里。 杨坏虽然不止一次地想过得到丁小浪那销魂噬骨的身子,想过将她尽情地把玩,从头顶想到脚底,将丁小浪的一切一切都想到也看过,但就是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她。 她那被隆起的双丘挤得几乎没缝的神秘小沟,就像一扇坚固的门儿将杨坏关在了外面。 杨坏望了望苍茫的夜空,不觉将目光缩回来,停在小丫身上。 娇弱的小丫拣了好多柴,很乖巧地站在一边,守着火,娇小的脸蛋映着火光,有些发红。小小的身子裹着云飞狐那件根本不适合身材的狐皮披风,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也亏她,都有十六岁了。 可能是跟她练蛊有关系,也就这么高了。 这个小妖女,居然在自己将她侵占了之后,反过来将自己当作主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实在实在的令人想不明白。 第137节:小小女奴 杨坏将她叫过身前来,伸手去摸她的胸,那里细细小小的,只有两个小小的顶,根本就没有发育好。身段也是细细地,不过有点滑嫩,摸起来像摸一条鳞片细细地鱼,感觉还不错。杨坏叫她抬头,她就抬头,叫她张嘴,她就张嘴,杨坏将自己罪恶的大嘴盖上去,将舌头艰难地伸进她的口里去品尝她的味道,她也百依百顺地顺着杨坏。 她的鼻子也会哼哼,她的小脸也会红红,她的双腿也会颤颤,她的身子也会烫烫,但就是不挣扎不反抗,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承受杨坏的模样儿。 杨坏还将自己的手往她的下身摸,小丫全身瑟瑟发抖,但还是不闪不避。 杨坏叫她伏过来,她就伏过来,叫她张开双脚,她就张开双脚,杨坏将她搂上来,双腿往自己腰间一开,双臂用力抱紧,就这姿势,要进入都不难了,她还是顺着杨坏。 可以想见,杨坏真的还要她,她还是丝毫怨言都没有。 她的睫毛没有丁小浪和敏敏那么柔密,较细较疏,但也是阵阵地颤动着。 她小小的鼻子也会快速吸张,小小的嘴巴也会红润发胀,然而不管杨坏如何行动怎样作为,她都是那么听话那般依从那样那样的任人摆布。 做着这一切,杨坏自己都在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怪笑了。 他当然没有再进一步做下去,而是将小丫的衣服紧紧地裹好,将她抱在怀里,一边烤火一边问,“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顺着我啊。” 小丫羞涩地说,“因为你是小丫的主人。” 杨坏说,“就因为我们你的主人,要你什么都可以?” 小丫说,“小丫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杨坏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只有要过你,才能真正的成为你的主人吗?” 小丫很认真的说,“是的。小丫就是这么认为的。” 杨坏又问,“先前蓝老爷子才是你的主人,你也要求过他要你么?” 小丫的脸蛋又红了,“要求过的。” 杨坏说,“为什么他没有要你?” 小丫说,“因为他是我爹的亲哥,他不敢。” 天啦,杨坏没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你爹的亲哥,你也那样要求?” 小丫说,“小丫想什么就做了什么,从来没问别的原因的。” 照她这么说,蓝老爷子那个狗日的畜生若是真敢要她,她也是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那小小的身子的。 杨坏都被她气糊涂了,骂着她说,“你这个人,怎么没有脑壳似的,那样的事是不能做的,知道吗?” 小丫说,“现在只有你是小丫的主人,小丫再也不做了啊。” 杨坏说,“听你这么说,现在就算我去杀了蓝衣堡的人,也你不会找我报仇了。” 小丫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过手来,“主人,可不可以给小丫一把小刀刀。” 杨坏心里说,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这个人有个特点,一旦认定的事情会非常非常自信,只有最终被证明完全错了才会打破那个心态,要不然,他会将事情一直往好的方向想,不停的想,整个事儿想通了为止。 小丫的小小要求他当然没有拒绝,一看地上恰恰有一把小飞刀,那是丁小浪的,要杀小丫的刹那被小丫蛊毒翻倒掉落下来的。 杨坏说,“小丫,那里有把小飞刀呢,你拣回来就可以了。” 小丫过去拣起,仍然回来,依到杨坏的怀里。 杨坏伸手抱紧她,感受着她那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内微微发抖的感觉,虽然心里也还有想着丁小浪,到底将一部分心思收了回来。 冷不防臂上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杨坏吃痛,转头一看,居然就是那把小飞刀。 那把小飞刀被小丫拣回来后,居然就干在了他的手臂上。 杨坏大怒,差点儿立刻就将小丫扔到火里去了,一把扳过来,冲着她恶叫道,“你个乌鸦王八的小妖精,你想干死老子不成?你要干老子,只管往老子喉咙上干,在老子手上干这么一刀算什么意思!” 小丫半低着头,用细碎的声音说,“报仇。” 杨坏更怒了,“你不是说什么都听老子的吗,还报哪门子的仇。” 小丫抬起了头,杨坏突然发现她眼中有泪,只听小丫柔弱地说,“你杀了我爹。小丫就报这一次仇。你杀了我爹一刀,小丫也杀你一刀,以后,就什么仇都没有了。你要杀蓝衣堡的人,杀光了小丫也不怪你。” 杨坏这才想起,蓝衣堡的二堡主蓝天花就是她的亲爹。天,怎么就将这件儿给忘了呢? 想当时蓝衣堡的蓝老爷子自以为了不起,看都没看杨坏一眼,引得杨坏雷霆大怒,二堡主蓝天花又在他的身上搞来搞去地下暗手,搞得杨坏一时火急一把小飞刀就将他干死了,也因为那件事,他才被迫抓了小丫为人质逃出蓝衣堡的呢。 现在可好,小丫用着同样的小飞刀,一刀又干回去了。小丫的意思是说,这一刀算是给我爹报仇,仇报了,就扯平了,以后你还是主人,我还是小奴仆,蓝衣堡的所有人和事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杨坏一听不怒反笑,定定地看着小丫,“就这一刀,你算报了仇了。” 小丫说,“嗯。” 杨坏说,“那你以后再不报仇了。” 小丫说,“永远都不提了。” 杨坏说,“那你还继续听我的话。” 小丫说,“你永远是小丫的主人。你说什么,小丫都听的。” 杨坏说,“就是做那事儿,也可以?” 小丫说,“嗯。” 杨坏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杨坏还不怕这点痛,好,算你报仇,我不怪你。”拈着刀柄拔了出来。 小丫说,“主人,让小丫帮你止血。” 杨坏不免又生出非同一般的自豪感来,心说你们看,老子杀了小丫的亲爹,她还帮老子包扎伤口,你们哪个抵得上老子分毫!如此这般比较起来,老子放过屁都比你们响亮百倍,你个蓝老爷子王八蛋,不被老子一个屁打翻在地才怪呢。 第138节:善待小丫 天气有冷,但是冷不了杨坏的奔腾的血。 臂上那点伤,好比蚊子咬了,杨坏也根本没有当回事。 以前他就经常打架的,大几倍的伤口都有过,这点痛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他一把将正要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小丫又抱了过来,“丫丫,乖,让主人好好疼疼你。”又去亲吻她的小嘴巴,这会儿,品尝到了丝丝女孩子细微的口气。他叫小丫将小小的丁香舌伸出来,大张着嘴含进去,不停的吸,小丫一身都抖,不知是吸的,还是冷的。 可能是因为担心云飞狐突然返回的原因,身子发胀的杨坏到底没有对小丫再做出过分的行为,吻了一阵后,只是将被自己吻得气都出不过来的小丫抱着,坐在火堆边静等云飞狐回来。 孟惊龙派出的人,他是肯定等不来了。 因为云飞狐说了,丁小浪哥哥们也在寻找丁小浪,孟惊龙的人再厉害,看到丁氏四兄弟也得避着道儿走,丁氏四兄弟往这条道上来,他们肯定会等到丁氏四兄弟过去之后,再远远地跟在丁氏四兄弟的后面。说好天亮前在无人渡接应的,经过这么一闹,他们就有可能等到天亮、甚至半上午才能赶过来。更有甚者,他们怕惹上麻烦改道回去。 反正杨坏现在也不想等他们了,有云飞狐这么一个盖世高手在,谁还敢动他杨坏老人家半根毫毛啊?何况怀中还有一个百依百顺软弱可欺却连绝顶高手都翻倒的小丫呢! 杨坏抱着小丫,想着丁小浪,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敏敏,想起了那就些落在孟惊龙手中的人。 小丫隐约猜到了他的心事,“主人,想人啊?” 杨坏收回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小丫,以后见了丁丁,如果我叫你当着很多人的面给她道歉,你听不听?” 小丫说,“小丫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也只听主人一个人的话,主人叫小丫怎么做,小丫当然就怎么做,哪有不听的?。” 杨坏说,“你心里会不会很生气,同时觉得很委屈?” 小丫说,“不会。” 杨坏说,“为什么?” 小丫说,“小丫只是为主人做事,又不是为别人,就算要小丫向小浪姐姐道歉,也是主人让小丫道的,小丫只是遵循主人的话,才不会觉得委屈呢。” 呵,竟是这样一个女孩。 杨坏忍不住感慨万千:丁小浪很惊艳也很野蛮,敏敏很娇小也很温柔,还有杨坏后来认识过的那些人,包括何茵、绿荷、黑妹、青凤、黄裳、宋湘儿、雷小凤、林小小、李翠、李纹、李雪、李颜、心月、小霞在内,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温顺到小丫这种地步。她不是一般的顺,而是杨坏叫她去死她都甘心情愿百依百顺,有着这么一个说什么话都听的小女奴,杨坏着着实实感到自己比别人高了一等。 就冲那份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杨坏又将小丫的身子扳正了过来,让她依在自己身前,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小丫的下巴跟敏敏一样,弧形很美,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小小的额,小小的脸颊。眼睛有点点拉长,但并不影响整个眼部的美。眉毛细淡,配合着眼睛稍微一拉,眸子碎碎亮亮的,只是没达到丁小浪那种眸光晃荡的地步而已。眼帘稍稍一眯,睫毛半扫,细碎的眸光压在眼底,整个眼部就会显出一种迷离难猜而且还带着一丝丝狡黠的美态来。那微微上翘的小嘴唇儿,露着一点点受气的模样,使得看起来既娇弱不胜我见犹怜,又有几分令人难以觉察的俏皮。头发细密,不长,甚至带着着些些小女孩才有的淡色,但是很软、很柔、微微发香。 杨坏细细地摸她的头发,闻她的体气,感受着她的轻轻颤动,不知不觉又将她抱拢了。突然之间,他生出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念头,想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将小丫身上的衣服全部剥下来,就借着这堆火的亮光,当着冷风的吹扫,将她通体都看个明白。 想是那么想,杨坏到底还没有残忍到那个地步,只是又去吻一次小丫的嘴唇,小丫轻轻地哼着,任随他那罪恶的大舌头久久的塞在自己嘴内,杨坏多久没有缩回来,她用手轻轻拽着杨坏的衣服,宁是仰着小脸任随杨坏吻了多久。 从来没有哪一次,吻得这么长久这样投入。 放开嘴唇后,小丫有点咳。 一向不将小丫瞅在眼里杨坏,竟然忍不住用手帮着轻轻地拍了拍后背,“小丫,好些没有?” 小丫轻轻地吞了一口,喘喘气说,“谢谢主人,小丫好了。” 杨坏说,“那你就缩在我的怀里好好地睡一觉吧,我们明天可能要去插血盟。” 小丫说,“谢谢主人,小丫不困。主人,你睡吧,小丫守着火堆。” 多好的小女仆啊! 杨坏心里涌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他将小丫转了个身,背向自己,依然抱着她,“小丫,乖,听主人的话,我们一起睡。” 小丫听极了他的话,嗯了一声,便把眼睛微微闭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了一阵紧密的马蹄声。杨坏吓了一跳,立刻想到是丁氏四兄弟到了。 你想,当哭得鼻泡眼肿的丁小浪遇上自己的哥哥们之后,她的哥哥们能不追问其中的原因吗?一追问,不就知道是杨坏打了她吗?一知道是杨坏打了他们的宝贝妹妹,他们能不来找他杨坏的麻烦寻他杨坏的霉气吗?杨坏心说不好,正想去躲,忽然又想到,这里是烧了老大的一堆火的,而且云飞狐的那匹腾空还在旁边不远的一棵小树上系着呢,丁氏四兄弟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打个转还不又将自己揪出来了? 来就来吧,丁丁是我弄哭的,你要找我们麻烦也好,打人骂人也行,随你们打一顿骂一顿也就是了,总不会将老子活活地弄死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吩咐小丫,“丫丫,一会儿如果有人过来了,他们要打我,就让他们打,你不准帮手。” “嗯。”小丫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杨坏感到有些不对,凑过去看,小丫居然睡着了,小小的脸露在外面,眉毛和头发扫着冷风,嘴巴闭起,眼睛也眯得只剩一丝缝儿。 她一定是累坏了,所以睡得这么快,要不然就是自己对她的那次摧残让她身心皆疲,实在是困得不成了。 但就是这样子,如果刚才不是杨坏主动叫她睡,她宁是还要守火堆呢。 娘个皮子的,这是啥事儿啊? 杨坏暗想,我一个天生的小混混,就算做了你的主人,你也不用尽职尽责到这个地步吧?暗里又升起了那种不止一次心有不安的念头。 抬头望着马蹄传来的道面,一会儿,人影出现了。 马快人疾,收马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马一停,七八个人飞跃而来,落在身前。 杨坏不禁大为惊讶,来的不是丁家四兄弟,打头的竟是插血盟的盟主孟惊龙。 杨坏万万没有想到孟惊龙会亲自前来接应自己,连忙起身打个招呼。 孟惊龙冷眼扫在杨坏脸上,毫不表情地问,“任务完成没有?” 杨坏说,“完成了。” 孟惊龙说,“那就赶快上马,立刻回家。”看了那匹马一眼,突然把眼睛瞪大了,“青凤,你去看看马身有没有印记?” 身后的青凤飞掠过去,看了两眼又回来了,“盟主,有。” 孟惊龙冷笑一声,“那是飞天狐女云飞狐的腾空,不能要,你跟黄裳腾匹马出来,让给杨坏。” 这家伙倒是见到识广,知道云飞狐不好惹,更知道她的两位大哥影子笑和水上飘都是世外高人,连忙躲着。 杨坏心里说,我还要等飞狐姐姐回来呢,可是他也知道,人家孟惊龙都亲自出马来接应了,不走不行,只得与小丫上了一匹快马。 青凤说,“盟主,此番回去,还有可能遇上小战神那帮人,怎么办?” 孟惊龙凶虎虎地说,“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若犯我,老子杀光他的全家!”这家伙不仅凶狠,还跟杨坏一样爱当老子。 杨坏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气鼓鼓的原因了,想必是来的路上遇到过小战神,双方有过摩擦。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盟主,丁氏四兄弟是不是也在?” 孟惊龙大骂起来,“他个奶奶的丁氏四兄弟,算什么江湖名门,仗着人多势众,还想把老子留下来了!要不是看在小战神还有几分明理的份上,老子这根罗刹鞭一使出来,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调转马头,打头就跑。 杨坏心里笑开了,你也有受气的时候啊!你有罗刹鞭,人家也有刀有剑,能任你往死里抽吗? 他的马是紧随在孟惊龙后面的,没法子,只得也打马跟着。 一行人飞快的奔入夜色中,马蹄急响,消失不见。 第139节:鸡爪妖怪 他们一走,云飞狐就出现了,站在道上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喃喃地说,“江奔雷、向横天、插血盟、孟惊龙、杨坏……咦,杨坏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的,他与插血盟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复杂关系?”想了一会儿,想是没有弄通,略略有些失望,来到火堆边,摸出一本书来,恰恰就是小丫提到过的《青丝魂蛊》,仅仅看了一下封面,翻都没翻就丢进了火中。 那本书很快就烧完了,云飞狐的另一只手居然还提着一床包扎得紧紧的棉被,肯定是为杨坏和小丫准备的,现在她感到自己有点困,就放开来铺在火边,半裹半垫,缩在里面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云飞狐就睡了过去。 火光快灭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黑黑的怪鸟,周身杂着两个血红的羽毛,嘴巴也是血红血红的,转动着小脑袋,盯着云飞狐看。 一会儿,又一个鬼魂般的幽灵出现了,全身也是黑黑的,双手缩在空大的衣袖内,用脚跳着向火堆边跃来。他的头上长着两只鹿子似的角,有尺余长,就像树枝那样分开。他的脸上全是皱纹,皱巴巴的,比多年的老树皮都要难看。嘴巴一张,没有牙,只有一个黑黑的洞。他的眼睛也是黑洞洞的,里面滚闪着无比诡秘阴森的冷光,这边一滚,那边一闪的,跳到了云飞狐的身边。 他的双脚跳动的时候,好像浮在地面上的什么东西,只是踏着地皮轻轻起舞,没有重量,也没有任何声音。嘴巴张开,一条血一样的舌头伸了出来,半弓着身子,竟然想去舔云飞狐的嘴唇儿。 突然,哧溜一声,舌头伸了回去。 云飞狐猛然惊醒过来,翻身坐起,寒光一闪,随手掩在被子里的剑已经出了鞘,撒出雪白的一片剑芒。 “谁?” 警觉地声音响起,云飞狐已经站了起来。 可是这阵子她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只天星不见了,那个头上长角的幽灵也完全消失了。 不是吧,刚才明明恍然感到有人来到身边的,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云飞狐又将那堆火烧了起来,小心的检查一番。 火堆周边检查完了,还到稍远的地方查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出来。 完了云飞狐回到原地,坐在被子上,暗想是不是自己只是在做梦,弄错了。 然后她又睡下了,仍然握着剑,随手掩到被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睡着了。 可怕的是,她一睡着,幽灵般的妖怪也又一次出来了。他藏在云飞狐背后的一棵树后,那只会招血光之灾的天星就站在他的肩上。 妖怪将嘴巴张开,怪牙狞狰,从那阴森森黑洞洞的口中伸出一片舌头来,伸得好长好长,直到拉成一条细线,从云飞狐背后的阴暗里伸出来,一直伸到被子边,从被脚钻了进去。 不停往里钻,往里钻,好像触动了云飞狐的敏感之处,云飞狐不安地扭了扭身。可是那根舌头仅仅只是停了一会儿,继续往里钻,显得无比邪恶无比诡秘,云飞狐于睡梦中再次惊醒,大片的剑芒又撒了出来。 一看,好好的,又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脸突然红了,紧张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体。 摸了好一阵子,感觉到什么事儿都没有,她才松了口气。 莫非有鬼不成?要不然怎么老是感觉周边阴森森凉嗖嗖的?而且在睡梦之中的时候还恍恍惚惚地感到有什么细长的湿湿的东西伸进了进来,一直连自己的那地方伸。 云飞狐摸摸自己的脸,暗暗的骂自己,都想哪里去了,天寒地冻的,又是在这样黑不溜秋的夜晚,别说是人,就是真的有鬼都不想出门。 想着,她站起身子,索性不再睡了,坐在马鞍上,拄着剑把,打算坐到天亮。 妖怪躲在远远的林子里,只透过一些树缝盯着云飞狐,眼睛一滚一滚地发着鬼火般的诡秘阴光,阴森森,恐怕之极。 他一直盯着云飞狐,巴望着云飞狐还会睡过去。 可惜的是,经过两次莫名其妙的惊吓之后,云飞狐睡意全消,不再睡觉了。 她又去拣了好多干草干枝,一股脑儿全丢到火堆上,把火烧得旺旺的。走到马鞍边坐下来,随手在腰间摸了一下,摸出一个小葫芦,拔掉塞子,仰头喝了一小口,抿抿嘴,咽了下去。又喝了几口,也是小口小口地喝。喝完,小葫芦塞紧,往鞍上一放,站起身,走到火堆边的草地上,舞起剑来。她矫若惊鸿,快如闪电,宝剑一出鞘,身随剑动,剑随身转,手、脚、眼睛、腰身和剑都成为了一个密不可分天衣无缝的整体,腰身一转,力量带出,手臂一挥,大片剑气就随着剑锋撒了出去。借着旋转的余力身子一滚滚在空中,剑锋绕身走了两圈,剑气又出去了,划过地面,立刻现出了两条长长的印迹,印迹触及的地方,荒草干柴树根石头全部断了,切口平整得蚊子站上去都要打滑。 妖怪在树林里盯着,眼神怪怪地闪动,全身抖缩,一双鸡爪般的鬼手不觉就从空大的衣袖中伸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探出去,突然一个冷颤,爪子紧紧地缩起,大片的舌头便伸了出来。 看见云飞狐那娇柔的身子,在那里轻飘飘的舞动,剑锋一走,绕身就开出一圈花来,剑芒一斩,凭空又撒出一片雪雨。又看见翻滚、旋转、闪劈、横扫,剑势柔而快速,快到一闪即至,剑气盛而不露,露则摧毁一切,分不清不知是剑裹着人,还是人带着剑,娇紧的身子挺跃飞斩之中都能骤然收住,达到寂然不动的境地,妖怪眼睛看呆,宁是口水都掉出来了。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那些不该是看的地方,云飞狐有一招“弯身倒转”的收剑之术,跟舞蹈中的下腰差不多,但是难度大了不知多少,起先是身子飞旋,从地面旋杀到空中,稍稍停顿,再从空中旋杀下地,在快要触及地面的刹那,身子骤然一弹,几乎一切动作停止,平平地摆在那里。接下来必须得快速地完成两个动作:脚往后弯,头往下靠,恰恰在触及地面的时候,身子尽量挺上去,手脚尽量弯下来,反转过来结成了一个圈。双手压剑在地上,脖子上扬,尽量后仰,手撑腿张,呼吸冥想,久久停顿。 从妖怪站的地方看过去,看到的偏偏是更不该看的一幕:云飞狐那反弯的身子,对过来的,恰恰就是下半截,腿一弯,两边撑开,努力张着,摆出了一副令妖怪鼻血乱喷的诱人情景。 妖怪忍不住全身都抽风似的哆嗦起来,打了个颤,鸡爪般的手又伸出来,向云飞狐伸了过去。 随着他的魔手无节制地伸长,掌形变小,手臂变细,越伸越长,掌形手臂也逐渐地变得更小更细,快伸到林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本来还想往前伸的,可是云飞狐吞了口气,一个撑身站起来,收了功。 妖怪只得将两只鬼爪又收了回去。 他移动双脚想潜近一些,却不想肩上的那只天星突然发出一声诡秘之极的叫声来。 云飞狐立刻被惊动了,身形飞起,剑锋一扫,一大片剑气撒过来。 妖怪一闪身消失在林深处。 还算他闪得快,他一走,站身的地方好几棵树都被剑气扫断,倒落下来。 云飞狐一掠而至,站在半根树杆上。 细听,没有了任何声响。由着体内的气流去仔细感应,也没有感到丝毫异常。 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哪怕没人,也总有一两只小动物吧,何况那种鬼叫鬼叫的声音决不可能是普通动物发出来的。 接下来,云飞狐又听了好一阵子,可惜妖怪已逃走,她始终都没有听出什么来。后来,就惊惊疑疑地回到了草地上。 第140节:冷静分析 一行数人,向着插血盟紧奔紧赶。 孟惊龙一共来了八人,除了孟惊龙、青凤和黄裳,还有五个人,杨坏一个都不认识。 冷风扫面,吹在脸上刀割一般。 众人迎着冷风飞冲而去,半个时辰后,天就渐渐地亮了。 孟惊龙这家伙,总算还讲信用,说好了来接应自己的,终于还是来了。如果按时间计算的话,他的确是可以准时与自己在无人渡汇合的。 回家的路上,没有再碰到小战神那帮人,孟惊龙将马打得飞快飞快的。 摆在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直直地往南走,跑到消息帮的地界,经过白石城后才能拐弯向西,直奔插血盟所在地,从这条路上跑,快马加鞭,三天可以到;再一条路,就是直接往西南方向走,也有路,不宽,逢山过逢逢水逢水,四日内就可以到达。 在分道的岔口,孟惊龙一拉马缰,将马停住。 杨坏和其他人也只得停了下来。 孟惊经望着左右两条路,声音沉沉地说,“杨坏,本盟主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来做个决断,你觉得走哪条路合适,我们就走哪条。” 杨坏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走左边这一条。” 他的话音一落,青凤就反对起来,“盟主,属下对此有异议。” 孟惊龙说,“讲。” 青凤说,“青凤说,我们在右边这条路上已经而了控,而且还派了好几批高手接应,左边是往消息帮走的,不仅没人接应,而且还得提防小战神宋消息那帮人暗下毒手,属下以为,诸多不妥。” 黄裳说,“青凤姐姐说的是,我们放着安全的路不走,却去走那条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的,实在冒险。” 孟惊龙又问后面的一位老头子,“梅堂主,你有什么意见?” 梅堂主说,“就听杨坏的吧。” 孟惊龙点点头,“杨坏,你的主意已经被接纳了,但是有一点我想知道,你怎么将我们这些人带出去?万一小战神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与我们纠缠不休,你又如何应付?” 杨坏说,“我有一个主意,就怕盟主做不来。” 孟惊龙说,“且先说来看看。” 杨坏说,“盟主,有件事我必须得事先告诉你,这次,在混进蓝衣堡之前,我就曾经暗中借助小战神之手,挫败了一起蓝衣堡意欲趁着宋消息大寿嫁祸于插血盟,挑起各派与插血盟相互残杀的阴谋,在那次事件中,背叛插血盟的旧堂主唐千手和司空林被我所杀……”刚说到这里,孟惊龙就问,“唐千手和司空林死了?” 杨坏不由得意起来,“这前盟主问我任何完成没有,我都说完成了,不是包括铲除唐千手和司空林在内吗。” 孟惊龙赞赏说,“做得好。” 杨坏说,“那是当然了,不仅他们死了,我还杀了两个很出名的人物,一个是在江湖有‘药神’之称的傅天华,另一个就是黑不溜秋的夺命判官。那起阴谋事件主要就是这四个人和迷离之夜搞出来的。” 孟惊龙说,“那个迷离之夜又是什么来头?” 杨坏这次没说实话,“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迷离之夜是个男的,而据唐千手生前所说,他是在插血盟前任盟主向横天的授意下大搞阴谋活动的,所以,我猜想那个迷离之夜应该就是向横天。” 孟惊龙突然冷笑两声,“你在骗我,迷离之夜绝对不可能是向横天。” 杨坏装出讶然的声调,“怎么就不可能是向横天了?” 孟惊龙冷笑更甚,“那个老家伙,老子虽然打心眼瞧不起他,却也知道他还算个人物,若是要阴谋挑起各大门派跟插血盟火拼,他绝对不会亲自出手。他若亲自出手了,就绝对不会以迷离之夜的身份遮遮掩掩掩人耳目,相反会先将自己的大名报出去,然后再集中所有高手大杀一场。” 他倒是挺了解向横天的。 杨坏不懂地问,“为什么?” 孟惊龙大笑说,“这就是向横天那个老家伙的行事方式,交待任务给底下人,底下人只要完成任务,使用什么手段他从来不问,但只要他亲自出马,不管对方布下多少路人手,他都是率着所有高手一路冲杀过去的。知道向横天禀性的人,大多会尽量避免与他正面冲突,因为你的力量如果没有他强大,冲一次,你的人就死光了。” 杨坏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谁敢跟我过不去,老子也会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心里却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是否已经改变以往的行事作风了呢? 孟惊龙说,“这就是老子最欣赏他的地方。老子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也想到过唐千手和司空林是投了他去了,只是没有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插血盟早已今非昔比,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他还拿什么跟我斗。” 杨坏说,“他拿命跟你斗。” 孟惊龙恶狠狠的说,“如果是那样,老子有本事让他再死一次。”说着,转到正题,“刚才问你的事,你还没有正面回答呢。你有什么法子将人带出白石镇?” 杨坏说,“很简单,我只是凭着感觉。感觉告诉我,小战神和四氏四兄弟那些人,不会轻易撤回去。他们既然发现了你的行踪,并且是往蓝衣堡方向去的,那么就一定要弄清楚你去蓝衣堡的原因,就凭这一点,我认为他们已经开始就这件事进行调查。第二个原因就更加的不妙了,这是听了盟主刚才所说的话,我才意识到的。据我所知,当年盟主与向横天之间发生过一场恶战,事后向横天不敌,只身逃出。并且还受了重伤。这么些年以来,因为有药神傅天华的帮忙,也许已经治好了,也许因为伤势过重,无法恢复到当初的状况,总而言之一句话,向横天是受了重伤的,势必影响全身经脉,对练功大大的不利,他的武功不会超过盟主你,最多也就达到对等的水平。而他的性格是专门集中所有力量向对手发动进攻的,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他还有一些旧部,或者又暗中训出了好些超级杀手来,也绝对斗不过插血盟,所以可以肯定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带人去攻打插血盟,只因那样一来,他又会走上当年的旧路,他想报仇或者将盟主之位夺回去,那样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去做。” 第141节:劝说改道 孟惊龙点点头,“有道理,说下去。(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杨坏接着说,“虽然他不会去攻打插血盟,但并不证明就不想想打了,更不能证明就关注插血盟了,我想,他肯定会派出好些暗哨关注插血盟的一举一动,盟主这次亲自带人来接应,极有可能已经被他知道。” 孟惊龙怒道,“知道又怎样?老子有生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杨坏说,“你没怕过,他难道就怕过吗?你要知道,如果他决心将你铲除,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良机。” 孟惊龙又怒了,“只要他敢来,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杨坏说,“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家不对付了你是不甘心的,万一这次他改变当年的手段,竟而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对付你——比如借助小战神那些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们岂非很危险了?” 孟惊龙微微一惊,“着实,也有可能。” 杨坏说,“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我们都要事先防备。不妨假设为有,那么小战神与四氏四兄弟、甚至消息帮的一些高手肯定会设法阻拦我们,他们当然知道我们回插血盟的路在右边,往右走又快又方便,而往左路走是又远又不安全的。” 孟惊龙心惊说,“你的意思是,一旦小战神被向横天以什么法子说动,就会与向横天联合起来对付我,而且还会在右路上布围?” 杨坏说,“就是这样,这是我的直观感觉。” 孟惊龙又笑了起来,“但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让我觉得向横天居然能乖乖的叫得小战神与他合作呢?他以前就是黑道的,与各大门派格格不入,小战神凭什么会与他合作?” 杨坏这时又问了,“现在我只向你问一件事就知道了,盟主,你在去接应我的路上,应该遇到过小战神和丁氏四兄弟吧?” 孟惊龙说,“不错,遇上了,我们还差点打起来。” 杨坏又问,“那么,你看见他们之中,有没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孟惊龙讶然说,“你是指他们的妹妹丁小浪?” 杨坏哈地笑了,“你也知道这个人?” 孟惊龙骂起来,“你当老子是傻子不成,丁小浪那个浪女虽然武功不怎么的,却早已艳名满天下,我孟惊龙要想不知道,除非耳朵聋了。” 杨坏说,“那你看到她跟哥哥们一起没有?” 孟惊龙说,“没有。当时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在道上,一个个气虎虎,好像老子杀了他们全家似的,丁氏四兄弟差点儿冲上来就动手,还是被小战神劝住的。” 杨坏吓得尖叫一声,“这下坏了。” 孟惊龙都跟着吓了一跳,“怎么坏了?” 杨坏着急地说,“丁小浪是被我气走的,而且连夜走的,她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外跑,本来很快就能遇上她的哥哥们的,而你却没有看到,而她的哥哥们还气鼓鼓的,只能说明一件事,丁小浪被人抓了,落入了向横天手中。甚至向横天只是抢在丁氏四兄弟之前抓走了丁小浪,并以此要挟她的哥哥们帮忙铲除你这个心腹大患。要不然,以他们丁家人的气量,是不会轻易动怒的,我跟他们打过交道,从来没见他们发怒,连警告都是笑着说出来的。他们发怒的原因必是被人激怒了,而且对激怒他们的那个人还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忿忿然。” 孟惊龙说,“这我就不懂了,假如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他们一见老子还不干起来,小战神怎能劝住他们?” 杨坏说,“你别忘了,他们全是名门高手,两败俱伤,双方都要命的事儿,多半是不做的。当时他们的力量与你们比起来,也许只能斗过两败俱伤,所以小战神才将他们劝住,其实一是让你放松警惕,别一方面肯定又去叫人去了。你想,丁氏四兄弟肯定是打听到他们的妹妹跟我一起去了蓝衣堡所以才往那个方向找的,如果还不知道妹妹的行踪,他不会继续找下去吗?他若继续找下去,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能够迎面碰上吗?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能证明他们撤了,最大的嫌疑不是向横天抓走了他们的妹妹,并以此为要挟,让他们帮着铲除了你。换个人自然不行,但那个人是丁小浪,是管小战神都叫哥哥的武林第一美女,他小战神能坐视不理吗?再说了,向横天也曾经是名动天下的黑道袅雄,而且据我所知,他虽是一个黑道人物,却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硬汉,小战神只要帮他铲除了你,向横天也一定会放了丁小浪,如此这般,盟主你想,小战神一旦叫上倍于我们的力量,不就会走捷径或者险道超到前面去阻拦吗?” 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孟惊龙大笑,“梅堂主,游堂主,现在你们两个知道本盟主为什么要亲自来接应杨坏的原因了吧,只因他就是一个心机超群断事绝顶聪明的黑道奇才,老子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说什么也得将他安全地接回去。” 此番前来,居然就是为了杨坏。 杨坏倒由此而感到欣欣然了,同时也涌起了些些不安,“盟主,谢谢你看得起我杨坏,但是有些事我还是不得不向你说,因为刚才你的确证又让我改变了主意。只要小战神是按预想的那样操近道到右道上去截的,我们走左道,一直往前跑,的的确确能够平安回盟,小战神就是返过来追,也追不上了。可是丁小浪落在了向横天手里,虽说向横天肯定也在右边道上帮着小战神那帮人布围布控,我们走右道肯定是死路一条,但我一定要去救丁小浪。” 孟惊龙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你走右道,我们走左道?” 杨坏伤感地叹了口气,“盟主,你有所不知,丁小浪是因为我而落入向横天手中的,老子若是不去将她救回来,那还算个男人吗?” 青凤说,“可是你就算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第142节:途遇强敌 杨坏突然大声地叫骂起来,“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向横天那个畜生,敢碰老子的女人,就是龙潭虎穴,老子今天也非得去闯,我倒要看看,他向横天生着几只胳膊几双眼睛。”越骂越怒,“向横天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对女人下手卑鄙小人,丁小浪若不是他抓的还情有可原,若果是他抓的,休怪老子心狠手辣!”他不说自己当初抓了小丫为人质是多么的卑鄙无能阴险下流,一怒之下倒将向横天骂上了。管你是谁,敢动他杨坏老人家的女人就不行!哪怕你是他亲爹的好朋友都不例外。 说着,杨坏将马一调头,拐上右边的路,“盟主,我们兵分两路,我往这边走可以吸引小战神那帮人,你往那边走也就更安全了,三天后,我们在插血盟见。” 孟惊龙突然大声骂起来,“放屁!老子出来就是为了接你,你一个兔崽子都敢往刀口上碰,老子倒不敢了,是不是?”冲着杨坏沉声说,“不过老子也是有条件的,这次如果整个事件全被你料中了,小战神那帮人真的在帮向横天,也真是向横天抓了丁小浪,那么老子就什么话都没得说,死便死了;但是假如没料中,回到插血盟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猛地拨转马头也上了右边的道,二话没说,打马如飞向前奔去。 杨坏心里好不感动,他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当别人将他的生命看得那么重要,并且生死与共地与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有泪,他也感动。 泪是为丁小浪而流的,料到丁小浪落入向横天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地落了泪。感动则来自孟惊龙那个恶贼的一番恶言壮语,使得杨坏没差点儿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人。 众马霍霍,迎着冷风飞一样地前去。 跑到第二天上午,他们才在一块草地上休息。 干粮是早就带好的,青凤打着一个包袱,解下来,牛肉干豆腐干包子馒着煮红薯都有。 吃过之后,气都没歇一口,又往前奔。 奔到快近中午的时候,打头的孟惊龙突然拉住马缰,那匹马嘶叫一起立了起来。 杨坏吃了一惊,差点儿跟他撞上,幸好他的反应也快,用力将马稳住,没有摔下地来。 众人一看不太对,收住马缰,哗啦一声拔出了家伙。 青凤黄裳都用剑,梅堂主使一双飞刺,游堂主使拖地大砍刀。 只一会儿,前面突然拐出冲两匹快马,迎面直冲过来。 一转眼,两人奔近,两个青年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带着一阵风飞扑下地,奔到孟惊龙的马前,同时半跪,齐声叫道,“属下叩见盟主!”站起身时,眼中已是眼光闪闪。 孟惊龙看见两人脸形红肿,衣着凌乱,浑身上下染着血迹,不觉吃了一惊,“什么事?” 一位青年血红着眼睛说,“盟主,大事不好,我们布控的地方,突然被被小战神带人杀来,死伤无数,属下冒死冲出,前来报信,请盟主速速定夺。” 众人都耸然动容,梅堂主扬声大骂。 这时候孟惊龙反而极度地冷静下来,“看来杨坏料的没错,小战神真的要对老子下手。” 青凤说,“那怎么办?” 孟惊龙双眼一眨,泛出两道凶光,“老子在前面路上布了十八路高手,就看你小战神怎么杀光?”马鞭一指那两个青年,“你们两个,赶快归队,随本盟主冲杀前去!”阴沉着脸,打马又向前跑。 众人呼啦啦的随在了身后。 跑过四五里,忽见路边的荒草丛一边混乱,惨不忍睹的倒着好多尸体,有的被荒草盖住半身,有的全部露在外面,有的倒在路边,有的只看见半只脚…… 孟惊龙只是扫了一眼,高叫一声,“小战神,老子与你拼了!”停都没停,打马更快,疯狂地向前飞冲。 不经意间,杨坏心里竟生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与小丫、敏敏、丁小浪带给他的完全不一样。当看到孟惊龙那匹快马飞快飞快的跑着,孟惊龙像一个盖世无双的凶神恶煞,是那么地充满着不可战胜的力量向前远远的前方飞冲而去的时候,那阵式就是眼前有一座山,都能一鞭子抽开,进而将一切一切都抛在身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飞快的流,好像被唤醒了内心的什么东西,热血沸腾,义无反顾,猛力抽打着马匹紧紧地随在了后边。 一声号鸣,天上飞来了鹰。 杨坏心里明白,那是小战神放出来的。 小战神的圣鹰,在武林中是很出名很出名的,圣鹰一到,发出信号,孟惊龙跑到哪里,它都飞在高高的天空监控着,再将消息传回去。 孟惊龙冲着后面叫喊,“小战神就在前面不远了,大家注意安全。”突然抽出负在肩后的罗刹鞭来,向前遥遥一挥,打出一团猛气,滚地而过,前面几丈远的地方便轰然一声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两丈见方的大坑。 孟惊龙压着快马,从大坑之前一跃而过,又直奔前方去了。 紧紧跟随的杨坏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就掉进坑内。幸亏这些马全是千里挑一的宝马,临危不惧,跃身就冲了过去。 一匹匹快马掠过大坑,敲打着地面,像一顿排子鼓消音远去。 杨坏心里又生出几分佩服来,那么平坦的地面,换了是他,是怎么都不会发现那个陷阱的,快马跃过的刹那,他不经意的伸头向下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寒光闪闪,肯定是埋了好多暗箭的,人一下去,肯定被插个透心凉。 娘皮子的小战神,好歹你也是一代高人,名闻天下的,用得着使用这么卑鄙残忍的手段吗?他不知道自古以来正邪两派就水火不相容的,一旦斗起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只怪小战神心黑,在心里将他骂了又骂。 大若跑了三四里地,冷不丁前面冒出两排人来,前排蹲着,后排站着,手控弓弩,迎面放起箭来。 第143节:以鞭破箭 那些暗箭又细又快,好像一盘细沙子封头盖脸地撒了过来,就算人能躲,马也遭殃。 杨坏看见孟惊龙忽然跃了起来,飞一般的直冲面前而去,那十几根合成一把的罗刹鞭猛地散开,向前两抽,抽得那地方天空大地都是一片混乱,暗箭四下散落,那些放箭的人纷纷如草,飞的飞跌的跌死的死叫的叫,一下子全被摆平在地上。 孟惊龙落下身,堪堪坐在马背,又向着前面冲过去了。 杨坏隐隐听到他咬牙切齿地吐出“消息帮”三个字,看样子这些是消息帮的人。 这家伙不仅恶毒凶猛,看样子还很记仇,这回要是冲出去,消息帮肯定要惹大祸。 杨坏暗想,在蓝衣堡没有现身江湖的时候,神光大陆就只有一个邪恶大帮插血盟,原来孟惊龙真是有过人的本领的,难怪小战神为了对付他都要搬救兵,并且连机关暗器都用上了;又难怪插血盟一个大帮就足以横行这么多年,各大门派始终都没能将之铲除;更难怪孟惊龙敢于肆无忌惮地扬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冲着他刚才施展的这两手本领,杨坏感到,就是蓝老爷子的黑龙放出来,被他一鞭下去肯定也会扫得无影无踪。这个邪恶的家伙,其身手之高反应之快侦察之细,简直就令人打心底感到胆寒。就那一手鞭法,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几乎就可以与云飞狐相提并论了。 快马奔到半下午的时候,又在路边的林里子发现了死尸,也是横七竖八的倒着,隐隐可以看见其中两人在树上倒挂着。孟惊龙在这里停住了马,又高声骂起来,“花一郎花二郎,你也要与老子做对不成?不怕老子他日灭你全家诛你五族!”罗刹鞭一抽,冲着前面大吼,“什么人鬼鬼祟祟,给老子滚出来!” 一阵马蹄轻响,前面道上缓缓地踏马走来三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玉面惊鸿小神弓花全。他旁边的两人,正好就是他的两个哥哥花一郎花二郎。据此推测,消息帮大寿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这回小战神和丁氏兄弟为保丁小浪平安,竟是将这些人全部号召起来了。 细想当今武林,也只有丁小浪这样艳惊四海的美女,才能将将小战神与花全这种全天下都屈指可数的高人吸引过来。 双方隔着一定要距离站住,花全定住手中枪,往这边一指,面无表情地说,“孟惊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们插血盟为祸江湖多年,今天花某要替天行道!” 孟惊龙哈哈大笑,“乳臭未干的小辈孙儿,你倒想杀了老子了!哈哈哈哈,你就凭你花家三兄弟,若是让老子能栽下来,老子也不是孟惊龙了。废话小说,有什么本领你们只管使出来,老子今天倒要看看各大门派所谓的高人,到底是怎样一些货色!” 花全冷笑,“别人怕了你孟惊龙,我花全可没有怕过任何人!” 孟惊龙比他还冷,“你若有本事,早就将丁小浪从向横天手里抢了出来,又怎会如此低声下气听人摆布?你为着一个女子竟而下贱到这种地步,老子羞于与你动手,滚开一边,让你的两个哥哥出来!” 花全本来是个目空四海高傲冷漠之人,从来只有他看低别人,今天被孟惊龙当孙子一样地当着人辱骂,气得白脸变成了红脸,红脸变马了青脸,那青脸儿,一会儿还变成猪肝之色,气得全身打抖,尖声吼叫一声,“孟惊龙,我决不会放过你!”伸手鞍边一把挂着的巨弓抓了起来,只有八九尺,弓黑弦紧,弓身极其巨大,几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将手中枪往弓上一定,拉满弓弦,对准着孟惊龙,一枪射了过来。 那支枪恐怕也有八九尺长,居然是当箭使的。 那张弓的力量不知有多大,由花全鼓足了一身气力才拉开可以想见,至少有几百斤,枪一射出,穿射边起码得在两千斤以上。 杨坏也是胆大包天的了,见到这样的弓箭仍然吓得心里直发毛。 说迟时,那时快,飞枪如电,一闪就射了过来,杨坏简直就没有看清楚,只隐约地看到孟惊龙好像侧了一下身,那杆枪立刻被卷得自个儿旋转一团,枪尖打杨坏心口滚过,滚到一边去了,吓得杨坏差点儿跌下马。 花全一枪不中,立刻呆了,不信地看着孟惊龙,又不信的叫道,“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孟惊龙狂妄大笑,“你不就想对着老子的胸口射吗,这儿目标大,容易射中,可惜老子知道你射的哪里,侧一侧身,罗杀鞭一卷,你的枪就会立刻由直线变成横线,滚落在地了。老子没说错的话,你这枪应该就叫做定心一射吧。你们花家原有三射,叫什么定心、定气、定魂,还说什么定心一射心必穿,定气一射气必散,定魂一射魂必亡,想将人家定死射死,老子不屑,你只管全部使出来就是了。” 花全忍不住又怒又气,又从马鞍的另一边又抓起一支枪来,比刚才的稍小稍短,控在弓上,狠命拉开,又是一箭射了过来。 对方枪一出,孟惊龙挥动鞭子就向着自己身前扫了两圈,带出的不仅仅只是乌黑的团团鞭影,还在瞬间通过鞭子放出了两股超强气流,转着圈子扫打身前老大一片范围。一转眼长枪射至,突然一声响外壳爆裂,分成了数杆,来势不减,直射过来,而恰恰在这时候,孟惊龙的第二圈气流扫过,堪堪就将那数杆飞枪扫得跟了半个圈子跌落下地。 杨坏也在这一刹那感到了孟惊龙体内的强劲气流,高过了蓝老爷子不知多少,不由暗暗吃惊。 第二箭又没有中,花全又气又羞,觉得无地自容,涨红着脸又去抓第三支枪。可是他的手还没有伸下去,突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吼,孟惊龙一个飞冲跃过几丈,于路面一撑,身快如电,拖着一条影子向花全疾扑过去。 第144节:大败花全 花全连射两箭,一身气力几乎用尽,加上对方来得太快太意外,眼看躲不过去,吓得魂飞魄散。鞭还没到,呼啸的鞭风就已经吹散了他的灵魂,把他吓得面如死灰。他眼睁睁地看着孟惊龙那把罗杀鞭化成了万万千千扑天盖地的影子直冲自己头顶打落下来,眼神欲碎,完全忘记了怎么躲闪。 幸亏还有两个哥哥在旁边协助,千钧一发之际,花全被大哥花一郎抓住腰带向后一带,跌到两丈后的地上,然后他看到二哥端着枪冲了上去,紧接着是大哥。两杆枪在空中缠着孟惊龙混杀,昏天暗地的,百般惨烈,冷不丁又是一声暴吼从孟惊龙口中发出,震得大地都在摇晃,声音一过,花一郎花二郎的两杆枪不听使唤地交碰在一起,罗刹鞭猛地收缩一团,卷住了双枪交碰的地方,鞭子一甩,花一郎花二郎的枪便脱手而出,被甩到了路边的林子里。 花全顿时感到不妙,大哥二哥失了兵器,很可能要重伤在孟惊龙鞭下,正想冲上去,两声闷哼,花一郎花二郎已经跌落在地。 这两个人倒也快速,跌下地后身子一挺飞快站身,四掌齐挥,发出四股超强的掌力向着居高临下扑过来的孟惊龙迎面打去。 孟惊龙鞭子一扫,将他们的掌力化去。 趁着这转眼即逝的时机,花一郎花二郎蹿到花全身边,一人抓着他的一只手臂,身形飞跃,逃进了林里。 孟惊龙落在路心仰天大笑,“花家枪也不过如此,想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些儿。”冲着杨坏招手,“老子又白白拣了三匹快马了,正好换了来。” 逃进林子里的花家三兄弟,肯定气得直骂娘,但是孟惊龙一点儿也不管他们了,叫过手下,让梅堂主、游堂主、杨坏将马换了,继续奔走。 杨坏少不得对这个杀人如麻的大恶魔又没有来由地增加了几分敬服,真他娘的是个人物,连名闻天下的玉面飞鸿小神弓都被他打得落荒而逃,何其痛快啊!以此类推,小战神也未免能讨了好去。 孟惊龙越是厉害,而且连得来的好马都换给自己,杨坏就越是感到对方了不起,对自己体贴关心,真的好像是一个亲人了。管他娘的黑道白道,像孟惊龙这样的人物,是他自己看得上眼的,杨坏就打心里想要帮着他冲出去。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自己的亲人还在孟惊龙手里,也忘记了孟惊龙本来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甘愿冒死将他接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只想着,对,做男人就得这样子,管他多少武林高手来,老子就一个人冲过去,干他七零八落鬼哭狼嚎的!想到得意处,他都要笑出声来,不经意却又发现,小丫望着孟惊龙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晃亮晃亮的,露着无比的崇拜和惊慕,搞得他顿时就不快起来,在心里很不舒服的想,呵,瞧你这样子,看得那么认真,要是那次不是老子破了你的身,你倒要将孟惊龙当作未来的新主人了! 想归想,杨坏倒也没有骂小丫。 放马前行,孟惊龙依然一马当先。 真有点像他的名,他就是一条龙,他那条龙走到哪里,别的人都跟着。 这天下午,快到黄昏的时候,孟惊龙又发现了第三路被杀的人,一共埋了十八路高手接应,这在孟惊龙来说绝对是破了天荒的事了,他站在第三路高手被杀的藤林里,看了很久。 杨坏见到眼中居然闪烁着泪光。 想不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也有流泪的时候。 但是孟惊龙没有哭,大步地走到路心,马也不要,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他一下马,众人当然也是跟着下来的,他独步前行,众人也只得牵马跟着。 前面不远的地方,平展展的现了一片地来。上面的草都枯死了,只剩一些草杆子乱七八糟地支着。 孟惊龙冲着前面大声地叫喊,“小战神,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一共埋了十八路高手,你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尽!你就藏在这里,等着老子来摘你的心,是也不是?” 声音一落,前面一阵朗朗的笑声传了来,“孟惊龙,你还真是个人物,我倒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来到这里。”从前面路的尽头走出一群人来,打头的,正好就是小战神。 在他的身后,还有丁氏四兄弟、宋消息、和大帮子的人。 孟惊龙迎着他们大步走去,小战神迎着这边大步走来。 直到他们隔着两丈的距离站住身。 孟惊龙邪恶地笑着问,“小战神,老子埋了十八路接应的人手,你杀得尽吗?” 小战神淡然地说,“是很难杀尽,在下对付你这三路人手,都费了不少的心思啊。你看吧,我们得先将他们藏身之处秘密找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围上去,然后还要将他们一个不留地全部处决,着实很难。就像对付你的第一路人手,稍有疏忽就逃掉了两个。” 孟惊龙大笑说,“后来你是不是发现一直这样做下去,很被动也很傻,所以就打算在这个比较宽阔的地方与我一决雌雄?” 小战神说,“正是。这条路不长,但你要回到插血盟至少得花三天的时间。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现你埋了三路人手,以此类推,至少也埋了十几路,要是一味地只对付你的那些手下,的确是又费神又费劲而且一点也不讨好的事情。我想,既然你我早晚要有一战,不如早早结束,你胜了,带人回插血盟,我胜了,带人回圣战门,这样不是挺好吗?” 孟惊龙哈哈大笑,“好,老子今天就会一会这你个名动天下的英雄好汉,看看你比起花全来,到底强了多少。” 梅堂主阴着脸接话说,“肯定强那么一点点,要知道小战神的名头一向都比玉面飞鸿小神弓响亮。” 游堂主笑着说,“玉面飞鸿小神弓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是照样被盟主杀得尿湿裤子。他们三兄弟都不是盟主敌手,这个小战神难道还能打赢他们三兄弟,我看也不咋的吧。” 第145节:鬼魂手法 孟惊龙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后。 那一边,小战神的那一大帮子人,也向后退了一些距离。 这时大日欲坠,西风乱吹,萧萧寒意从昏蒙一团的天空里沉浸下来,说不尽的萋萋荒荒。 孟惊龙大声说,“你我都是敢作敢为的江湖男儿,胜就胜,败就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废话少说,出刀吧。”将自己的罗刹鞭拔了出来。 小战神冷声说,“诚如你所言,只要你今天胜了我,我李战在生一天,就一天不再与插血盟为敌,在生一年,就一年不跟插血盟动武,从此以后,只要看到你插血盟的人,我李战就主动退避三舍。” 孟惊龙大笑,“好,我孟惊龙就喜欢你这样豪爽之人,只要今天我败,老子的人头你拿去便是。” 相比之下,他输了的代价可比小战神大多了。 说过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话。 他们站在那里,小战神微微地移了移身,孟惊龙轻轻地松了松肩,就这两个动作,动过之后,小战神骤然之间变了另外一个人,面沉如水,却仿佛天地之间连在一块,任你雷打电劈也休想惊动分毫;孟惊龙也骤然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变得如同高山巨峰那般深稳,任你将天翻转过来,也莫想惊动他的一根汗毛。 杀机未生,先有杀意,杀意所至,周边骤然陷入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和窒息中。 丁氏四兄弟面露惊讶之色,与消息帮那帮人又悄悄的退出老远。 杨坏就更不用说了,被那股子杀意搞得冰冷冰冷,连忙拉着小丫往后退。 退了好远好远,直到那种不自然的冰冷感觉没有了,才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小丫很乖巧地依到身前,“主人,要打架了么。” 杨坏说,“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坐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小丫说,“主人啊,你说他们谁会赢?” 杨坏说,“管他谁赢,反正有个人要赢了。” 小丫轻轻笑出声,“主人说的话,难猜呢。小丫觉得,赢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杨坏说,“谁?” 小丫说,“向横天。” 杨坏心中一动,“不错,他们两人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向横天跑出来收场,的确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是还有丁氏四兄弟,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啊。” 小丫说,“他打得过的。” 杨坏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小丫说,“因为小丫见过他,知道他练的什么功。” 杨坏心中大惊,暗暗地想,照这样说起来,蓝衣堡是真的与向横天有很密切的关系了,要不然,小丫怎么可能认识向横天?想着问,“小丫,你要实话告诉主人,你是怎么认识向横天的,又是怎么知道他练了什么功的?”问完,将小丫抱到自己怀里,让她的背身紧紧贴着自己,细声的说给自己听。 小丫说,“说起这件事来,就要从一个妖怪身上说起,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有一个拿剑的人追着一个妖怪进了我家的门,我们家也是习武的,就帮着那个人捉妖,谁知道那个妖怪很厉害很厉害,根本捉不了。那个人虽然使出来好厉害的剑法,但是被妖怪一下就夺了过去。妖怪说,我们的武功都不行,要想练成很厉害的武功,就得练他书上的,之后他就拿出两本书来,一模一样的,都是《青丝魂蛊》,一本给了爹,另一本给了那个人,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叫做向横天。那本书上的功夫很难练的,我爹练不会,我伯伯就选练了《黑龙神功》,还有向伯伯,他选练的是《鬼魂手》,比我伯伯的还厉害,主人你说,他要是出来对付丁家的那些人,不是很容易吗?” 杨坏又吓一跳,“天,他比蓝老爷子都厉害,那不就是第二个孟惊龙了?” 小丫说,“是的吧,反正好厉害,还是两年前的时候了,他去过我家里一次,与我伯伯印证武功,使出来的时候,满天都是手影子,分都分不清,而那时候他还没有练得大成呢,,现在与孟惊龙肯定有得一比的吧。” 杨坏心里说,是了是了,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因为一个妖怪的出现,使得蓝老爷子一家人与向横天相识了,因为那个妖怪想再弄出两人人妖来的原因,于是就给了他们两本妖书,蓝老爷子和向横天各自选修了其中的一门邪学,而且因为这件事,蓝老爷子和向横天结成了朋友,后来蓝老爷子出来组建蓝衣堡,多半是由于受了向横天的蛊惑,所以说,向横天才是蓝衣堡真正的幕后主人,所以也才会发生唐千手司空林傅天华那些人与蓝衣堡的蓝凤凰一起阴谋策划,企图挑起各大门派与插血盟之间血腥残杀的事件。向横天的横天剑法,是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多属自创,肯定没有鬼魂手厉害,要不,何茵姐姐的剑法是向横天教的,怎么可能被孟惊龙两招就制服呢?还有,鬼魂手也不一定就胜得了孟惊龙的罗刹鞭,要不,向横天为什么还要抓了丁小浪为人质要挟小战神? 不丫低声地问,“主人,你在想什么?” 杨坏说,“没什么。” 小丫说,“主人,你看,他们怎么还不打呢?” 杨坏抬头望去,孟惊龙和小战神果然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孟惊龙像座山,雷打不动;小战神像尊神,风雨不惊。 可能是两个人都在试探和感应对方的实力,一旦发现对方有任何破绽,肯定会使尽全力果断出击,一击必杀,胜负立分。 但是遗憾的是,两个站了这么久了,还是那样子面对面的、一动不动地站着。 感觉告诉杨坏,小战神的武功肯定远远胜过玉面飞鸿小神弓花全,否则孟惊龙就不可能这样浪费时间跟他对抗。两人在气势上,显见谁都没有输给谁,这种气势只有盖世高手才会有,他们往那里一站,神气一定,就会让人自然而然地感到出一股子无法逾越的力量,或沉重如山,或坚硬如石,或威武如神,或凶猛如虎,胆小的根本就无法承受得了那种气势带来的无形压迫。 第146节:高手对决(上) 幸好杨坏并不胆小,又幸好两者之间相隔很远,所以杨坏不仅不怕,还张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场内的一切变化。 他现在盼的就是孟惊龙能够杀出去。 只要孟惊龙杀出去,他就能够回到插血盟,能够见到敏敏和自己的家人。 孟惊龙如果败了,不管向横天或者小战神,或者丁氏四兄弟,肯定不会放过插血盟的人,他们会趁热打铁,一举端掉插血盟那个邪恶大帮。一场血战,死人无数,到时候自己的亲人能不能幸免,谁也难以预料。 晚风更冷,草杆子被风吹得沙沙吱吱地响。 突然间,小战神和孟惊龙同时动了起来。 他们一动,一股扑天盖地的杀气顿时弥漫在天地之间,就连隔在老远的杨坏被搞得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小战神那双刀一出来,双手就放出了两片雪光,跃身而来,高举双刀,冲着孟惊龙飞斩下来。孟惊龙右手一甩,甩出满天鞭影,黯淡了刀的光色,两把飞斩的刀被抽得向后翻去。杨坏紧张地瞪大眼睛,只见小战神的身子也跟着翻起来了,双刀翻过去,猛地一滚,化成两条刀龙向着孟惊龙滚杀而来,只见刀影,不见人形。 孟惊龙叫声,“来得好!”鞭子冲双刀龙努力一撒,那种黯淡刀光的黑色鞭影又起来了,大堆大堆的,向着刀龙撒去,刀兵尚未对接,刀气与鞭气相撞,便发出蓬地一声闷哼,小战神退了回去,孟惊龙也退了回来。 从这个回合来看,两个竟然只是打了个平手。 杨坏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来,暗说你小战神充其量比花全厉害一点点,怎么可能达到孟惊龙的地步?真是奇怪奇怪、邪门邪门! 人影闪动,小战神转眼又冲了上来,杨坏看到他那双刀,一走就是刀流,一舞就是刀龙,一拖就是刀影,一抖就是刀花,一放就是刀气,一甩还尽是刀闪子,好像捉住了两片银色的闪电,稀里哗啦地放了出来,刀光刀影所到之处一团迷乱,抽杀得边近的天空大地都失了颜色。杨坏曾经看过花全耍枪,虽则隔着一定的距离,但耍起枪来的时候却像在自己的眼际眉梢间滚刺挑杀,令人感到极度不安。小战神的刀法显然比花全的枪厉害多了,那两把刀上下翻飞左右冲突,一舞起来,那简直就是开着刀花、打着刀滚、翻着刀浪、拖着刀影、吐着刀芒、带着刀气、吹着刀响、结着刀幕……放出来的就是团团的、堆堆的、群群的,让人心都要冻结的刀流。 小战神往天空一跃,那里的天空就会被他的双刀撕扯得一团混乱,刀风所及,地面上的草绊子、树枝儿、藤藤叶叶便一齐裹进刀风里,而或飞舞成团,而或吹散成片,茫茫上天,纷纷下地,四散开来,像一团混乱的打翻的草渣子被狂风吹了起来。慢的随风飘散,快的多半受了刀气的影响,如同闪电一般,扎入地下,扑扑有声,有些还飞射到了远处的树身上,于是那树身便在几声密集的响声过后,露出个个的孔眼来。 他的刀杀到哪里,不管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都被刀风所袭,化成粉碎飞舞开来,刀龙一走,变成平地,刀尖收在刀龙内,好比龙身无数的银色鳞片闪闪发光,又像天空无数的寒冷星光堆堆叠叠,刀意重重,杀机万千,刀浪翻转,滚滚向前,无有止休之时。 那哪里是刀,看起来简直分明就是一双据任何生命于刀下任意挥落的银色神兵。 丁氏四兄弟和宋消息的脸色都变了。 宋消息心惊胆战地问,“这是什么刀法?” 丁梦的口气也明显地带着不安,“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看见小战神使出过。” 丁能说,“是啊,与小战神相处这么久了,这样的刀法的确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丁情说,“这种刀法与他爹的刀法完全不一样,好像不是出自圣战门的。” 丁谓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 放眼天下,以他们的本领,本来已经属于当今武林最为拔尖的高手了,现在见了这双刀,却像泥鳅见了大黄鱼,分外渺茫,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些不安的感慨来。 但是就算小战神厉害到这个地步了,孟惊龙的罗刹鞭一出,那种黯淡刀光的黑影一缠上去,小战神的双刀还是立刻失去了他的位置。他的刀厉害,孟惊龙的罗刹鞭更是惊天动地鬼哭神粒,鞭子一甩,就是大片大片的、大堆大堆的、大群大群的、大块大块的鞭影鞭风,所到之处,同样吹散所有席卷一切。他的鞭子不是银色的刀龙,却是黑色的闪电,而且是大堆大堆的那种,一收风雨不惊,一散便蓬出团团的影子来,鞭风从中吹散,鞭劲从中甩打,鞭影道道,鞭风重重,好像鬼画的符,密密麻麻地交集在一起,那地方于是便成了黑黑的蒙蒙的一团,侵吞着小战神的刀光,化解着小战神的刀龙,罗刹鞭与小战神的刀一撞,便是蓬地一声大响,小战神的身子飞快的翻了出去。 孟惊龙挥鞭扑过去,小战神提刀迎上来,两个一白一黑,明明是对照分明的,一旦接近,刀光里裹进了鞭影,刀影里带上了刀光,黑的成了白的,白的成了黑的,甚至也不是,是黑白飞快的混杂在一起,又飞快的分裂开来,再飞快的混杂一起,再飞快的分裂开来,刀风吹袭着大地,鞭风撕扯着天空,只见影子,不见人形。 小丫看得心动神摇,拿自己小小的背身兴奋地顶着杨坏的身体,“主人。” 杨坏答,“嗯。” 小丫说,“他们好厉害哦。” 杨坏热血沸腾地说,“小丫放心,有一天主人也会那么厉害的。” 小丫立刻转过头,一双眼睛晃着碎碎的眸光,亮晃晃的,久久的望着杨坏,“真的。” 杨坏忍不住打心底生出一股子豪气来,暗暗地想,老子这辈子,若不能像孟惊龙小战神那样子轰轰烈烈地干一场,还算个什么男人?怎么说老子的亲爹以前也是天下第一人啊,如果老子连小战神孟惊龙那般成就都没有,再算什么江奔雷的儿子? 想着,无比坚定地说,“真的!” 小丫用力的点着头,“主人,小丫永远相信你,你是最棒的。”头转了过去,却又拿小小的背身来顶杨坏,让杨坏抱得更紧。 若不是他的心思又回到了孟惊龙与小战神那场疯狂的厮杀上,只怕杨坏的那股子莫名欲火又要被她勾出来。 第147节:高手对决(下) 天风浩荡,晚景萧瑟,两人仍然在那大片的草地上斗成一团。 杨坏看到小战神突然跃了上去,升到十几丈高的时候,身子倒转,双刀舞成一团飞旋的刀流,向下飞冲,刀气一扑,冷冽的杀机顿时淫侵着大地,杀意凛凛,杀机重得,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那阵式就像天海冰河漏了一洞,封冻千年的寒冰化成了银色水柱从九天云空飞冲而下,直冲地面的孟惊龙。 刀招一出,宋消息眼睛骤然一惊,大声地叫了起来,“天空刀法!” 丁谓耸然动容,“你是说这就是传说中可以与以前天下武林战神盟盟主江奔雷独步天下奔雷刀有得一拼的刀法?” 宋消息说,“不错,这种刀法失传已久,传说只有它才能与江奔雷自创奔雷刀有得一拼,假以日期,小战神又是第二个天空战神啊!” 丁氏四兄弟极不自然起来,丁情说,“那小战神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宋消息苦涩地笑了一声,“这个秘密只有小战神自己才知道了。若是让我宋消息知道了,就算将地挖空也要找出那本书来的。” 丁梦说,“前辈的意思是说,小战神既然得到过那本书,学成之后肯定已经毁掉,从此以后天底下没有人能够再得到它了?” 宋消息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事实上也用不着回答,换了谁,学成那么厉害的刀法之后,也会将书烧掉以免一些心怀叵测之徒日夜觊觎的。 他们的心里都涌出了异常的不安。 孟惊龙是够厉害的吧,比起小战神来,在自身的气流修为上至少会略胜一筹,对此宋消息那帮人虽然始终觉得是个威胁,却不会感到这样不安。毕竟孟惊龙本来就是一代黑道枭雄,恶名早就大得顶了天的,侵吞江湖黑道数十年,没人敢动;可是小战神才出江湖几年啊,如今他的刀法就可以直追孟惊龙了,假以日期那还了得? 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深有感触了。 眼看小战神的刀流扑下地,孟惊龙甩开鞭子顶了上去,黑乎乎的一团碰上那飞旋的刀流,蓬地一声响,小战神被震得向着一边扯着斜弧跌落出去。孟惊龙大块的身子飞快下坠,轰然一声大响双脚入土,陷入地下两尺。这家伙也真够猛的,一撑跃出,身子直冲而上,就像刚才小战神那样子,打个翻身,头下脚上,舞动着鞭子就冲着小战神杀下。 相比之下,他的鞭子威力更大,一使出来,既像恶风在呼呼地刮,又像暗雷在滚滚地响,而且笼罩的范围极宽,就像一堆黑从九天云空直向地面的小战神封头盖脑地堆下去。这一诡秘的杀着,很明显就是从刚才小战神的那招天空刀法演化而来,可能孟惊龙吃了一些暗亏,非得捞回本来,也就试着来了这么一回。 小战神往下杀,他敢往上顶,现在轮到他往下杀,那黑团团的一大堆影里,阴森森黑麻麻,好像伏着无数芯子乱吐的毒蛇,小战神见势不好就没有敢直接往上顶了。不仅不顶,而且还将刀舞得飞快飞快,身子猛地一蹿,向旁边冲了出去。 一闪眼孟惊龙扑下地,心头暗怒,罗刹鞭脱手就打了过去。 小战神闪得快,他的鞭子更快,撞起了一阵尖锐的风响。 小战神闻音知变,猛地回身,双刀用力一架,想将鞭子架住。哪知这一次鞭子的力量大得惊人,架是架住了,小战神却被震得双臂生疼,尤其是左臂,好像被人生生地扯掉了一般,疼痛难当,手一松,掌中的刀不听使唤地掉落在地。很明显这一次孟惊龙用了大力,甚至将一身的所有力量都用出来了,但是知道对方并非善类的小战神也是在百忙之间鼓尽了一身气力的,如此吃亏,显见在气流修为上着着实实还差了孟惊龙一截。 大怒之下,他忍着左手的疼痛,就手便去抓孟惊龙那把罗刹鞭。 那鞭子实在实在太厉害了,小战神的刀能结出道道刀流,他的鞭同样能结出道道鞭流,小战神的刀能放出层层刀幕,他的鞭子同样能放出层层鞭幕,而且一甩满天都是影,一挥遍地都生寒,什么刀法刀招都能破,只有夺过来,才能大大地削弱孟惊龙的力量。 想法是好的,可惜小战神没有想到,那条罗刹鞭的柄上是有孔眼的,而且还系着一条黑色的细长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抓在孟惊龙手里,孟惊龙意识到他的意图之后,手一缩,罗刹鞭收了回去。 小战神反应也快,夺鞭的手顺势而下,一探身子将刀又抓了回去,双刀一分,护在胸前。 到了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再下去就会黑,而且不是一般的黑,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孟惊龙阴森森地盯着小战神,“花家箭有所谓的三定,老子恶名顶天,你也应当知道老子的鞭子也有三打。” 小战神没有哼声,只是紧紧地盯着他。 混江湖的人当然没有人不知道孟惊龙,当然也没有人不知道孟惊龙的鞭子着实有三打,名字很简单:一叫打鬼上墙、二叫打魔上地、三叫打神升天。别听名字简单,江湖中人,不论黑白二道,只要听到这三打,比花家枪的三定怕得多了,花家枪的三定,有些人是躲得过去的,像孟惊龙不久前就躲过,但是他孟惊龙的三打,到今为止,还没有听过有躲了过去的。 传说那三打一使出来,天都会黑,地都会暗,日光月光都照不进去,只有黑麻麻的一堆,黑一过去,人便死光,从来没有失过手,端的神见神怕,鬼见鬼愁。 没有真正和孟惊龙交过手的人也许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但自从他与小战神一番厮杀以来,每每震动着无数人的心魂,包括丁氏四兄弟在内,自然而然也就感到了他那三打的可怕。 他们都将目光投到了小战神的身上。 小战神突然笑了,“你有三打,我还有销魂十刀呢。刚才那招‘天空下地’只是最简单的一刀。” 说完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第148节:惊现蛊物 孟惊龙在想,“他若是真的没有十刀,肯定不敢跟老子过不去。老子事先又没说取他的小命,他认个输,栽在老子手里也不算丢脸,老子将他放了不就得了?他粘着老子不放,剩下那九刀肯定还更加厉害,天空下地就害得老子吃了些亏,老子可不能小看他。” 小战神在想,“孟惊龙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一鞭就能打掉我的刀,若是使出三打来,肯定难以顶住,但是我也决不能这样就输给他,向横天那个狗东西以为我不尽力,会一刀杀了丁丁的。” 一个急于回盟,一个急于救人,两人只得就那样面对面地顶上了。 小丫说,“主人,你看,又不动了呢。” 杨坏说,“这叫无声胜有声,无招胜有招,谁先出招谁先倒。” 小丫说,“嘻嘻,主人说得好对哦。” 杨坏说,“当然知道了,别看你家主人大字不识,知道的东西可多了。” 小丫说,“主人,看样子要等上一会儿了,小丫去拾柴来,烧堆火。” 天气的确很冷,天色一下来,冷气更甚,冰冷便开始沉浸大地,茫茫长夜,如果火都没有一堆,不被冻坏才怪呢。 杨坏说,“我们一起去吧。” 小丫说,“你是主人,坐着吧,小丫就行了。” 她到旁边去拾柴,孟惊龙手下那些人一看还得等下去,也让那两个报信的青年帮忙,其他人仍然紧张地望着。 一会儿,柴火拾来,杨坏在路心烧了一堆火。 宋消息也让手下在对边烧了一堆,比这边还大还高。 小丫很开心,“主人,这下我们又可以看孟惊龙和小战神比武了。”依到杨坏身边来。 杨坏仍然将她背身贴自己地抱着,小丫顺着他,从不反抗。 闻着她身上的淡淡体气,感受她娇小身子怕冷似的微微抖着,杨坏不觉怜心大起,紧紧地抱好,“丫丫,冷不?” 小丫说,“不冷。” 杨坏说,“要不,我们再坐近火堆一点儿?” 小丫说,“嗯。” 他们将石头搬近一点儿,坐下。 杨坏习惯地伸手去抱小丫,却突然发现小丫的眼睛转到了路边的林子里。 他的眼睛跟着望过去,一个青年正在林边拾干柴。 那有什么好看的? 杨坏正要将目光收回来,那个青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疯了一般从那里逃了回来。 一逃回来,那个青年尖叫着,突然又倒在了火边的地上,手脚乱踢,惨叫不绝。 正在与小战神对峙的孟惊龙暗自一惊,但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有着极深的定力功夫,仅仅瞟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小战神身上,更冷更静。 孟惊龙手下这些人却立刻被惊动起来,一直围到了旁边。 众人一看,只见那个青年全身是包,那些包还会动,移来移去的,里面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虫子在蠕动,显得无比阴森诡秘。 梅堂主一看就叫起来,“不好,他是中了蛊了。” 众人一听中了蛊,不约而同的退了几步。 那个青年艰难地将手伸向梅堂主,“堂主,救我,快救救我!” 梅堂主目露痛苦之色,“你中的是罕见的肉蛊,只怕治不了。先忍忍,我想办法。” 青凤立刻掏出一个药瓶来,“梅堂主,让他先服药。” 梅堂主说,“这种肉蛊,服药是解不了的,必得找到放蛊之人。”转身望向刚才那个青年拾柴的林子,怒喝道,“放蛊伤人算什么东西,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众人都转身望向了那里。 小丫轻轻过来,咬着杨坏的耳朵细声说,“又来了。” 杨坏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冲着自己来了呢,连忙一蹦就跳了起来,站到石头上四处乱看。 就在这时,一个仰面倒在地,却是另外一个青年。 霎时,那个青年也杀猪般的叫起来。 众人脸色大变,梅堂主大怒,暴吼道,“到底是谁在暗手伤人?” 这阵子阴风四扫,四野无声,那片林子更加的阴森了,就像有一只无常的阴手打里面伸了出来,抓住众人的心。 青凤怒目说,“放蛊之人,必是丁氏兄弟们指使的。” 梅堂主冲着丁氏四兄弟就吼叫起来,“姓丁的,你们也算得上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作出这等暗箭伤人的事来,不觉得羞耻吗?” 丁谓在那边大怒,“放屁,你们的人中了毒,关我们什么事?” 丁梦丁能一齐说,“去看看。”两个身形连跃,飞掠了过来。 他们一到,梅堂主自己又倒下了。 丁梦大惊,“是蛊毒。” 丁能说,“不是我们放的。” 梅堂主中蛊之后,同样痛得杀鸡般地叫,极力忍住,半坐起来,冲着林子里恶声大骂,“狗东西,你有种将你祖宗爷爷一刀杀了,犯得着下这样的暗手吗?”话音刚落,突然打林中闪出一人,身子一飘,几乎没有看到他怎么动作就到了近前,阴森森地说,“梅堂主,还认识我吗?” “向横天!”梅堂主吓得发出了一声惊魂裂胆的嘶叫。 杨坏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只见来者头发蓬乱,像极了以前见过的司空林,只是他的身材比司空林高大,宽脸宽额,满把的胡子,头发将耳朵完全遮住,眼睛圆大,但是阴森森的,又黑又冷,露出阴冷的凶光。 一听来的是向横天,孟惊龙的属下们,除了中蛊的,全都将家伙拔出来了。 游堂主一轮手中大砍刀,就要上前砍杀,冷不防向横天手一挥,好像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地晃过,他也到下了。 孟惊龙的声音恨恨地传了过来,“向横天,你这个老东西,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哈! 向横天仰天一阵大笑,那笑声比鬼哭狼嚎还要凄怆难听,声音一收,恶狠狠地说,“孟惊龙,你岳父姨妹夫如今就在我的手中,还不赶快束手就擒!迟来一刻,我叫他们生不如死!” 孟惊龙大怒,“你若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老子叫你比当年还惨!” 第149节:以蛊制蛊 向横天阴笑着说,“当年向某不防,才让你阴谋得逞,要不然,就冲你那点斤两,还能将我的盟主之位夺了去!”冲着游堂主冷笑一声,“你是游天龙吧,你爹游梦得呢?” 游天龙忍痛冲着他呸了一声,“你不配问。” 向横天大怒,“当年你爹伙同梅阴笑肖嫣然,鼓动孟惊龙夺我盟主之位,今天你爹不在,有你也好,我叫尝尝这肉蛊的厉害。”向着游天龙身上一挥,游天龙痛得更厉害了,脸色发青,面容扭曲,尖叫不绝,忍都忍不住。 丁能铁青着脸大声地问,“我们已经帮了你的忙了,我妹妹在哪里?” 向横天仰首阴笑,“你们一起上,帮我杀了孟惊龙,你的妹妹我会平安交回,否则,就会像他们一样受尽疼痛而死。” 杨坏心里说,果然是这个狗东西抓走了丁小浪,顿时就暴怒起来。 他一怒那还了得,想都没想,冲到向横天面前就是一拳,向横天好快,身子一晃没了影,再去看时,却仅仅退了一步。 杨坏大怒,“乌鸦王八根子的,原来就是你这个狗东西抓走了丁丁,你他娘的是不想混了还是不想活了,快给老子交出来!否则,老子叫你比他们还在死得难看一千倍!” 向横天愕然地问,“你是谁?” 杨坏心里更怒了,“你个狗东西,你瞎了眼啊,不认得老子吗?老子是全天下人都认得的杨坏,你却不认得么?” 向横天吃惊地退了一步,“你家住哪?” 杨坏指着他就大骂,“你骂老子家住哪里,除非是想证实老子是不是江奔雷的儿子,告诉你吧,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就是江奔雷的儿子,你抓了我的丁丁,抓了我心爱的女人,若不交出来,别怪老子不给我爹的面子,对不起你!” 向横天目瞪口呆地听着,越发惊讶,“你真是江奔雷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爹……” 杨坏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不要跟我说了,我不想听。我命令你,马上将丁小浪放出来,给我送到这里来,你若有半个不字,我杨坏与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半点情份。” 向横天惊讶说,“你明知我是你爹的好友,还这样对我,觉得太过分吗?” 杨坏冷笑,“我是过分,你不过分吗?你为什么要抓我的丁丁?为什么?你是一个黑道枭雄,以前是与我爹齐名的,你为什么就能干出这么卑鄙下流阴险无耻的事来?我现在只要丁丁,你给,以后我不会再骂你,你不给,老子就跟你没完。”向横天一听顿时也怒了,“向某是冲着你爹,才一直让着你,你倒是口口声声地当起我向某的老子来了?你算哪根葱,在我面前称老子?” 杨坏哈哈大笑,“我是什么也不算,可你算吗?你是一代枭雄,曾经是插血盟的盟主,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用肉蛊害人不说,还那么卑鄙地想通过唐千手那帮人,挑起各大门派与插血盟的血腥拼杀,不仅如此,你还抓丁丁为人质,卑鄙无耻的要挟小战神和丁家兄弟,让他们沿途截击孟惊龙。你想要孟惊龙的命,关他们什么事?关丁丁什么?又关湘儿姐姐她们什么事?你曾阴险地想让你的手下迷离之夜将湘儿姐姐她们全部掳走,造成被孟惊龙掳走练功的假象,你知道你有多龌龊吗?告诉你,我一出井水村,就知道我自己是江奔雷的儿子了,也知道你向横天与我爹当年的关系,可是我看不惯,所以将你的计划全部破坏了。当我怀疑到蓝衣堡与你大有关系的时候,我还亲自混进了蓝衣堡,杀死了二堡主。”说到这里,歇了口气,继续愤愤地说下去,“我杨坏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与我爹关系怎样,根本不关我的事,我看不惯就会去管,要管哪件事儿,才不怕别人是什么人呢。” 向横天越听越惊讶,眼中凶光闪烁,“好你个江奔雷的儿子,还真有种啊,早知如此,当年向某一刀就能要了你的性命,也不会留下今日这个祸害了!” 杨坏又笑,“当年你下手,死的未必是我,老子天生是个好命,不会死在你的手里。”一看小丫来到了自己身边,连忙将她搂过自己身前来,“小丫,帮主人放倒他。” 小丫说,“主人,放是放得倒,只是放倒他后,去哪里找你的丁丁啊。” 杨坏说,“那就先叫他将丁丁放出来。” 小丫说,“好的,主人”冲着向横天说,“你去将丁丁放来。” 向横天冷着脸,“原来是你,刚才他还说杀了你爹,你怎么倒帮起他来了,你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小丫说,“不怕。”突然伸手向他一晃,向横天扑嗵一声跪下了。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跪下后,向横天面如死灰,居然冲着小丫就叫起主人来。 众人一见这等古怪的情景,一个个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小丫说,“现在主人命令你,去将丁小浪放来。” 向横天叩头如捣蒜,立刻去了。 小丫伸手冲梅阴笑一晃,梅阴笑不疼了;冲游天龙一晃,游天龙也不痛了;再冲着那两个青年晃了两下,两个青年立刻止住了号叫。 众人越看越怕,丁能惊叫说,“你……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小丫低声说,“就是妖怪。” 丁能吓得直往后退。 你想,向横天都能被她整服,他丁能算得了哪根葱啊! 因为发生了这些变故,情势急转直下,小战神与孟惊龙没有再恶斗下去,双双收起兵器,直往火堆这边跃来。 孟惊龙大声问,“向横天哪里去了?” 杨坏说,“去放丁丁了。” 孟惊龙恨恨地说,“那个老贼,只怕一去不回了。” 小丫说,“不可能的,他马上就会回来。” 说到就到,一闪眼向横天又从林里出来了,抱着丁小浪,将在了林边。 小丫说,“你害过她没有?” 向横天恭敬地说,“主人,没有,就是点了她的穴道。” 小丫说,“解开。” 向横天立刻伸手将她解开。 第150节:由爱生恨 丁小浪飞快的冲了过来,杨坏迎着她跑去,不想那个丁小浪冲到他的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身子打旁边奔过,扑进了丁能的怀里。(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兄妹相见,妹妹号啕大哭。 丁谓丁情也过来了,因为妹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他们都很开心。 开心之余,也生出冲天怒气,丁谓冲着向横天大怒,“向老贼,你抓我妹妹,要挟我们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向横天缩在林边,既不说话,也不走开。 小丫向着杨坏问,“主人,这个人怎么处决啊?” 事情现在就是这样的奇怪,杨坏是小丫的主人,小丫却又成了比杨坏还厉害得多的向横天的主人,这样的事,别说亲眼看到,做梦都梦不来。 众人大眼睛瞪小眼睛,最后全部盯在了杨坏和小丫身上。 杨坏说,“放了他吧,怎么说他也是我爹当年的朋友。” 小丫说,“好的,主人。”冲着向横天叫,“过来。” 向横天乖乖的走到近前。 这时候,估计孟惊龙要杀他,都是易如反掌,但是他心里也有谜团,始终没有出手。 小丫的小小手掌突然变异,向他一晃,“你可以走了。” 向横天如遇大赦,没命地逃进林里,瞬间不见。 小战神惊问道,“你是使了什么手法?” 小丫说,“除了主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小战神端的又惊又骇,但是小丫封了口,他知道问也问不出来,只好没问了。 宋消息也满是惊讶之色,“杨公子,请问小姑娘是……?” 杨坏不免得意起来,“她是我的小女奴。” 小女奴?? 众人齐声惊叫,一双双眼睛瞪得晃光晃亮,都吃惊地望着他。 杨坏倒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本来就是嘛,小丫,你过来。” 小丫低声说,“是,主人。”依到杨坏身前。 杨坏说,“你们若不信,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对小丫说,“过来,亲亲主人。” 小丫红着脸嗯了一声,仰着头,在杨坏脸上亲了一下。 杨坏又说,“含着主人的手指。” 小丫又嗯了一声,拿起杨坏的手来,将一根手指含住了。 众人是越看越惊越看越傻,冷不防丁小浪冲了过来,凶凶地叫道,“就是这个小妖精,气得我到处乱跑才被向横天抓走的,哥哥们,你们帮我杀了她。” 杨坏将手指从小丫的口中缩回来,冷冷地看着丁小浪,“哼,丁五姑娘难道不知道是她刚才救了你的命吗?别以为我曾经喜欢过你,你就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来;也别为我以后还会喜欢你,你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天下掉下来的小仙女了。我告诉你,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丁家的五姑娘,若论身家,老子好歹也是以前天下武林战神盟盟主江奔雷的儿子,什么事都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吗?” 丁小浪气苦,对着杨坏就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混蛋、无赖、流氓、畜生、不要脸!” 小丫又不乐了,“不准打主人。” 丁小浪看见那只小手要伸不伸的,立刻怕了,飞快退回哥哥们身边,犹自愤愤不平,冲着杨坏吼叫,“管你老子是谁,我丁小浪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你了!” 杨坏冷冷地说,“那你还不滚。” 你说这人怪不怪,你叫她滚,她偏不滚,一气之下猛地拔出丁能的剑来,又要往上冲了。 丁能连忙将她拉住,“妹妹,不要太过分。” 丁小浪大怒,“你也帮着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杨坏冷笑,“再怎么对你,也就亲亲嘴摸摸身,老子还没有干出什么别的事来吧。” 丁小浪更加恼怒,又羞又恨,举着剑又要去杀,被她的大哥丁谓一把夺走,“不要闹了,马上回家。” 他的三个弟弟立马围在丁小浪身周,“妹妹,回去吧。” 丁小浪气得乱跺脚,“杨坏,你给老娘记着了,这个仇我不会不报的。” 杨坏大笑,“你要报仇,除非嫁给老子,否则,门都没有。” 丁能丁梦怕妹妹不肯罢休,干脆一人捉住一只手,将丁小浪架着就走。 丁小浪用力挣扎,一边娇声大骂。杨坏只管冷笑,直到她被哥哥们拖到另一堆火边,又去林里牵了马来,强行要她走了,她才愤愤地住了口。 真是一个烈女子! 杨坏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丫说,“她在这里,主人又骂她,她走了,主人又叹气。” 杨坏说,“不叹了,为一个女孩子叹气,实在不值得了。” 小战神说,“杨坏,如果有时间,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杨坏摇了摇头,“战神哥哥,好意心领了,我还要去插血盟。” 小战神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非要去插血盟?” 杨坏笑了,“因为我的女人在那里。” 小战神吃惊说,“你成亲了?” 杨坏说,“是的,这件丁丁也知道的,以后你若碰上她,问一问就会明白的。” 小战神心里说,不会吧,丁丁知道你成了亲,还会那样跟你,打死我都不相信,口上说,“那好,我们就此作别,他日再见。” 杨坏这起样子拱拱手,“好的,他日见。” 小战神冲着孟惊龙拱了拱手,“孟盟主,今日与你一番较量,在下甘拜下风。” 孟惊龙笑笑,“胜负未分,何来此言?我孟惊龙一介粗人,修为至此已达极限,倒是你小战神,假以日期,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颇有后生可畏之感,小战神满心欢喜,连忙说,“盟主过奖,来日再见。”拱手而别,与宋消息那帮人全部撤走了。 他们一走,也就说明前面不会再有危险了,孟惊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众人上马,继续连夜赶路,赶了二十多里,到了孟惊龙埋下的第四路高手的地方了,众人下了马,休息了半夜,直到天亮吃过干粮后,再继续前行。 说句心里话,走了丁小浪,杨坏心里是老大不高兴的,整个路上都在想着丁小浪。可笑的是,为什么又那样骂她笑她羞她?为着什么呢? 第152节:暗夜** 杨坏心里有点悔,那个丁小浪,脾气是极坏极坏的,性子是极野极野的,初出江湖那阵子,没差点儿死在她的刀下,现在却怎么了?怎么就没日没夜地想起她来? 他与小丫还是同坐匹马,杨坏让他坐在自己身前,搂着她赶路。 明明有个小丫在,心里却在想着别人。 这条路,走到插血盟要两三天的时间,沿途当然也会经过一些村落,第二夜的时候,他们幸而找到地方了,一家馆子的掌柜见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而且看起来挺有身份的,出手就是大把的银子,眼睛都笑眯,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地将人引了进去。 至此,孟惊龙已经收了数路事先埋下的高手,端的是人多势众,大部分安排护院子。吃过饭后,各人进了房间。杨坏现在已经知道,梅阴笑是孟惊龙和游天龙的岳父,梅阴笑的两个女儿梅香和梅兰分别嫁给了他们。梅阴笑有着孟惊龙和游天龙这两条龙作女婿,显然很知足,整天笑呵呵的。青凤黄裳都是使女,可是杨坏看出来了,青凤和黄裳都似乎与孟惊龙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因为孟惊龙进了房间以后,她们也进去了。 想必她们两个是孟惊龙的暗夜情人,要不出来的时候怎么就偏偏带着她们两个呢? 若非如此,都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她们跑到孟惊龙的房间里去做什么? 幸好,孟惊龙有暗夜情人,杨坏也有,而且还是个百依百顺的小丫头。 别人十六岁,该长的地方肯定长好了,她却显得那么单薄。 杨坏问她,“丫丫,你可不可以再长高一点点的?” 小丫说,“小丫练了人蛊,长不高了。” 又幸好杨坏也只有十八岁,仅仅比她大两岁,身材也没有孟惊龙那么高大威猛,要不然,别人不将小丫当作他的女儿才怪呢。 上床了,小丫也跟着上,真是听话到了极点。 杨坏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诸多不懂,终于有了单独与小丫在一起的机会,便低声地问,“小丫,向横天怎么会听你的话的?” 小丫说,“那是因为他练了蛊。” 杨坏说,“练了蛊就听你的么?他的武功那么高,据我的感觉,就算比孟惊龙还差一点点,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轻易听你的呢?” 小丫说,“练人蛊的人,都有主人。人蛊有九级,第九级是最高的,从练第一级开始,就有一种寻找主人的欲望,这时候,上面的八级都比他高,只要见到,就主动将他当作主人;当然,也有特殊的情况,但是那种情况很少很少,几乎就不存在。就这样,级别低的,始终都会将高的当作主人,就是没有遇到同样练蛊的,都会想着法子找个别的主人,就是小丫自小就有主人的原因。现在小丫练到最高了,向横天才五级,见到小丫后,当然得当作主人了。” 杨坏还是不懂,“可是我看到你没有伸手晃他之前,他还凶凶地威胁过你的啊。” 小丫低笑了,“那是因为,我们练蛊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低级别的永远也感觉不到高级别身上的蛊物,而高级别的却能轻易的感到了低级别的,高级别的蛊物可以解去低级别的一切蛊物,低级别的也永远无法做到。当时向横天威胁我,是因为我还没有出手,他根本不知道我是练蛊的,结果主人也看到了,我冲他一晃,那就是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蛊了,他自己解不掉,便知道我是比他更高级的了,那种求主的本能让他很怕,所以接下来就爬在地下叫我主人了。” 杨坏不觉担心起来,“那小丫你呢,最到比你高的,是不是也要叫主人的?” 小丫低声笑了,“小丫是练到最高的啊,小丫觉得只有要过小丫的人,才是小丫真正的主人,只有你才是小丫终身的主人啊。” 哦! 杨坏心里存着那个疙瘩,总算舒舒服服放下了。 有这么一个小女奴,多爽啊。 她的蛊物那么厉害,厉害到向横天见到她都叩头捣蒜,却是自己小女奴,这种感觉再好不过了。 现在细想,小丫在自己占有了她之后将自己当作主人,原来着着实实是有原因的,只怪蓝老爷子是她的亲人,结果让他杨坏老人家得到了这么一个伶俐乖柔、顺得不能再顺的小丫头,实在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现在,小丫就乖乖的躺在自己身边,呼吸微微的,散着一层淡淡的香。 今天好不容易落了宿,杨坏和小丫都舒舒服服地洗过澡,杨坏自己身上肯定是一丝香气都没有的,香气来自小丫,小丫的身体香,头发也有些微微发香。 这样的夜晚,这种时候,俗话说饱食思淫欲,吃得饱饱的,精神好好的,杨坏有些忍不住,身体的某些地方高高地支了起来。 伸手去摸小丫,小丫顺着,细柔的呼吸开始紧张。 杨坏将她抱过来,粗糙的魔手在她身上满把地游走。 又有两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因为杨坏觉得那次对小丫的强来不能算,没有任何乐趣,只是一心征服。这次不一样,一碰上去有种麻麻的感觉。 小丫的身体稍稍有一些不安,但是杨坏轻轻碰触她的嘴唇的时候,她又安静下来了。洗过澡的身体格外光滑,杨坏游过她的胸口,小丫的呼吸就有些急了。 杨坏将魔手游到下边去,在那生涩得几乎没有零星小草的地方轻轻抓一下,小丫就哼。 她的身子照样微微抖着,娇柔而紧,单薄而弱,让人几乎心有不忍。杨坏张着自己的大嘴盖上她的双唇,撬开牙关挤进去,品尝她的味道,吸一吸,咽一咽,追逐着她的小小香舌,直到她那微鼓的小鼻孔出不过气来。 轻轻地咬一下她的唇齿,杨坏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轻轻压开小丫双脚,让她的双脚半缩起来,跨进身子,试探着触上去。 因为已经有了两次前例,杨坏很快就凭感觉找到了那个位置,蛮力撑开,异常艰难地送了进去。 第153节:开心重逢 “嘤。” 小丫低低哼出一个揪人的疼音,小手攀上来,无力地抱着了杨坏的腰。 这一声鼻哼,就像是一个信号,本来决定只是温柔地与小丫欢好一番的杨坏,被立刻觉得全身的血一下子烧了起来,烧得他理智丧失只剩冲动,忍不住大幅地抽出来,又大幅地送进去,一边感受着那种进出之间酥麻刮伤绷紧每一根神经的感觉,一边不停的加起速来。他就像一条欲望之龙,要冲出困锁的峡谷到达想要到达的地方,带着一身的力量向着那个谷口奋勇冲击,结果因为谷口紧细窄小无法逾越,每次又退了回来,退回来后,他就加着更快的速度带着更大的力量再一次冲了过去,一次又一次,无有止休,直到彻底冲破的那一刻到来。世界没有了,一阵奋喷的快感震荡着杨坏的灵魂,欲生欲死,无所依归,却又陷在生与死的边缘里舒畅美妙痛快淋漓地徘徊起落,久久无法平静…… 持续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好久,直到从那个美妙的世界中转回神来,杨坏才轻轻地退出了小丫的身体。他躺下去,侧转身,搂过小丫来,小丫竟好像没有了气息。杨坏吓了一大跳,难道小丫竟被自己弄死了? 他惊怕地去摇晃她,一会儿,终于听到小丫吐出一口气,鼻子也在细细地哼。 天啦,我这个畜生,我怎么就只顾着自己,将小丫搞得这般死去活来?不是想好要温柔地对她的吗? 杨坏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两个耳光。 多好的小女奴啊,杨坏就是这样子对她,将她再度抱来的时候,她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挣扎反抗,静静地卷缩在杨坏怀中。 我的小丫,主人会对你好的,以后,对敏敏怎样好,主人也会对你怎样好。 杨坏心疼心酸,再也不愿意将小丫当作外人了。 如小丫自己说的,她以前是杀过不少人的,可以想见她的手段着实是十分狠辣的,但是杨坏一点儿也不在乎。 出来混江湖,谁不杀人啊? 除非你真的混出名来了,而且还得有一身真实的本领,否则,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要不怎么说江湖险恶? 杨坏搂了小丫一夜,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先想敏敏,敏敏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必须得对她好。丁小浪不是,自己虽然喜欢过她,梦寐以求地想得到她,竟而还是没有得到,她一生气,人都敢杀,自己与她之间,肯定是没有戏的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杨坏有些伤心,是真的胸口都痛的那种伤心,但同时又知道,再将丁小浪爱回来,那是不容易的不容易了。又想起何茵姐姐,杨坏心里说,乌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能想个法子让何茵姐姐嫁给乌鸦。乌鸦有了何茵姐姐,他一定会开心死了的,我也算对得起他以妹相许的那番盛情了。再想到小丫,这个单薄而细小的女孩,没想到承受能力是那么的强大,在自己那般疯狂的抽送下,宁是没有表现一丝丝的反常来。而敏敏是要哭喊或者流泪的。 她的那里肯定是疼,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杨坏心怜地想着,除了小丫,还想乌鸦,想娘亲,想妹妹…… 直到半夜的时候,他才狠下心不去想,渐渐地睡去。 一夜无事,天一亮,继续赶路。 过了两日赶到了插血盟的地界,事先埋下的十八路高手,除了三路被小战神率人所杀,其他的都平安汇合。插血盟原有五堂,亦即天斧堂、呼啸堂、持卷堂、黑血堂、和白马堂,天斧堂主梅阴笑,呼啸堂堂主游天龙,白马堂堂主肖嫣然,还有持卷堂和黑血堂,以前堂主是唐千手和司空林,两人背叛插血盟后,换了孟惊龙的亲信宋意和公孙青。五个堂成扇形分布在插血盟东南两面。在神光大陆上,占地最西的是插血盟,最北蓝衣堡,蓝衣堡下是消息帮,消息帮偏东就是血旗帮,血旗帮下是六合帮,再下是南方偌大一块地方,主要为一家二门四丁及十一派所占。 插血盟偏安一隅,数十年来没人敢动,不论是以前的向横天,还是现在的孟惊龙,总之始终是神光大陆这片武林帝国中赫赫有名的邪道顶尖人物,小战神撤退之后,根本没有人敢再来做乱,孟惊龙带着一行人扫着一路寒风,马不停蹄地回了插血盟。 回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敏敏和自己的家人。 插血盟楼高屋深,一过前门大院,穿过一座中空的堂屋,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大院小院花园禁地,其中多由巷道连通,又有着无数的院墙和拐角,一般人的确是很难找到的。好在孟惊龙的归来很快就惊动了插血盟,梅香带着绿荷和黑妹迎出来,将孟惊龙这帮人迎了进去。 众人都坐在一间大屋中喝茶,梅阴笑和游天龙都跟过来了。 孟惊龙传下话,立刻派人将宋意、公孙青和肖嫣然一起找来,有要事商量。 杨坏才不管他有什么要事呢,急着要去见敏敏杨兰,连忙打个招呼,“盟主,我想回院先见见我娘。” 孟惊龙欣然同意,派了绿荷,让她带着杨坏去小院。 出得门来,绿荷微微一笑,“恭喜杨公子胜利归来,这个小妹妹是谁啊。” 杨坏对她还是蛮有好感的,回着说,“就是小妹妹呗。” 绿荷说,“你走之后,敏敏天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小丫轻声问,“主人,敏敏是谁啊。” 杨坏大笑,“敏敏就是你的女主人。” 小丫哦了一声,“我怎么叫啊?” 杨坏随口说,“你就叫她姐姐好啦。” 小丫答应着,跟在后面。 拐了数条巷子,一条熟悉的巷道出现在眼前,来到半道就到了小院外,一进院门,敏敏果然就坐在院子里。 突然看到杨坏,她乐坏了,叫着喊着扑了过来。霎时,杨坏也觉得好像分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紧紧地抱着敏敏,不停地叫着。 一会儿,何茵、夏云、杨兰、张笑莲和何曾有全都出来了,个个都穿着新衣,万分欢喜地围拢过来。 第154节:天空刀法 经过一番生生死死轰轰烈烈的拥抱,杨坏放开了敏敏,笑着向各人打招呼,妹妹杨兰跑过来,哥哥哥哥地叫,叫得杨坏好不开心,一把将杨兰抱了起来。 何曾有大喜,“贤侄,你好歹平安回来了,这些天我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真是担心死了。” 何茵说,“杨弟弟,听绿荷妹妹说你出差了,应该没有遇着什么事儿吧。” 杨坏心里说,谁说没遇到事啊,你以前让我小心小心的那个丁小浪让我遇上了,还发生了好多事儿呢。想到丁小浪,心里就隐隐有些疼痛,杨坏不愿意将不快带给家人们,就没有说出来。 张笑莲也是过来将杨坏看了又看,虽然不是亲娘,毕竟养了杨坏那么多年,早将杨坏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杨坏说,“娘,敏敏,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小丫。”将小丫拉到身前来,撒着谎说,“她是一个小孤儿,没有亲人,无处安身,所以我将她带回来了。” 张笑莲说,“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儿啊,进屋去吧。” 在热热闹闹的气氛里,杨坏被拥着进了门。 何曾有显得异常客气,又是搬凳又是倒茶的,忙开了。 杨坏将妹妹放下,坐下来,众人都围在桌边坐下了。 气氛虽好,杨坏还是觉得好像少了一样东西,扫了一眼,突然吃惊地说,“怎么没有看到乌鸦?” 着实有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自从进了插血盟,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乌鸦的面。 杨兰说,“绿荷姐姐说的,乌鸦哥哥办事去了,得等几天才回来。” 娘个奶奶的,他也办事? 杨坏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兰,“妹妹,你知道他去办什么事儿不?” 杨兰摇着头说,“不知道。” 杨坏又到处去找绿荷,结果发现绿荷不在,大觉惊讶,又问敏敏,“你哥哥都丢了,没有问过绿荷么?” 敏敏说,“她一直都不肯说,只是告诉我们,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就回来了。” 何曾有说,“绿荷姑娘应该不会哄人,她说你今天肯定会回来,你不就回来了吗。” 杨兰说,“敏敏姐姐一早就在院子里等了。” 杨坏心里感动,“谢谢你,敏敏。” 敏敏柔柔地笑了,“你回来就好。” 杨坏想到今天刚刚回家,就算有人监控这落院子,多半也只是以为他们家人相聚,说说家常话儿,不可能近距离潜过来偷听,于是便引出体内的气流来,仔细感应一番,确证周边没有高手潜藏之后,突然压低声音问起何曾有来,“何伯伯,你告诉我,井水村下面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地下皇陵?” 何曾有吃了一惊,“贤侄,那只是一个小村庄,怎么可能?” 杨坏说,“你别骗我了,告诉你吧,我从村后那座大山脚的蛇洞子里爬进去过。人家都说那是蛇洞,进去会死,可我爬了好远之后,就进到了一个地下皇陵中,那个地下皇陵是一直通往你家方向的。” 何曾有脸色大变,突然轻轻地嘘了一声,“贤侄,你可千万别再说下去了,要是让孟惊龙知道了,非将我们全部杀了不可。” 杨坏冷哼一声,“何伯伯原来是怕了孟惊龙啊,实话说吧,我不仅去过那个地方,而且还找到过去你家的那条地道,走到你家下面,出口那里盖着东西,好臭好臭,是不是你家茅厕就在那里?” 何曾有脸色苍白,“千万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真的会被人听到的。” 杨坏突然生起气来,“你越是不让我说,我就越要大声地说,说得插血盟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让我说,是不是就因为那个皇陵里面有本《天空刀法》的刀谱?” 何曾有猛地瞪大眼,死死地瞪在了杨坏脸上,不信地说,“这事儿你也知道?” 杨坏哈地笑了一声,“我进到那个大殿之后,发现有两块匾,刻着十几个字,我自己虽然认不全,但是全部照着描了下来,拿回家让妹妹告诉我,加上我认识的,然后就拼成了两句话——‘诸神之子,神秘之门,天空战神,刀摧武林’,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有几条地道总是走不到头,走着走着又回进口,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总是那样子,始终想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直到前不久,我出去办事的时候,遇上了小战神李战,亲眼看到他使出天空刀法来,联想到‘天空战神,刀摧武林’那句话里面有‘天、空、刀’三个字,又联想到你与圣战门的关系,所以就得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们村下的那个皇陵里就藏着《天空刀法》,而且是你得到过的,后来送给小战神了,是也不是?” 何曾有脸色煞白,连连摆手,“贤侄,还是别说了。” 杨坏大声说,“你不讲,我就到处说。” 何曾有好不容易定下一口气来,“好吧,贤侄,你要听就告诉你吧,我们村下的确有一个皇陵,在我早些年开始寻找隐居之地的时候就发现了,而且那里面的确也藏着一本《天空刀法》,但是那本刀法是我住到这里后,花了好多年时间不停地参悟寻找,直到几个月前才找到的呀。”长叹口气,“因为当时我想到《天空刀法》是传说中能够与你爹的《奔雷刀法》相媲美的武林绝学,我自己年纪大了,也不想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了,所以就想着让女儿回家偷偷练习,这才有了我暗中修书托黑金刚送到向横天那儿,让女儿下山回家的事啊。”又是一声悔叹,“可惜的是,女儿在回家路上被人盯了梢,我生怕那本《天空刀法》泄漏出去引来大祸,因此就暂时瞒住了女儿,哪知没过几天,孟惊龙就找上门来,将我们全部抓到了插血盟,我是连肠子都悔青啦。” 杨坏点点头,“这就不难想明白小战神会《天空刀法》了,那本《天空刀法》既然是何伯伯费了那么多心血才得来的,当然会藏得很好,哪怕烧了屋也不会烧到,当时孟惊龙虽然将我们抓来,却并没有伤害天星子和那两只圣鹰,它们飞到圣战门之后,肯定会发出特殊的警号,引起小战神的注意,然后小战神就通过天星子或者圣鹰找到了你家,并且找到了那本《天空刀法》。” 何曾有顿脚疾悔,“只能这样解释。” 第155节:设宴欢庆 杨坏说,“但是还有一点我又不懂了,何伯伯,你和小战神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放了天星子,他就派圣鹰去帮你?” 何曾有只是叹气,“说来话长,其实你夏云婶婶原本就是小战神的姨娘,她的姐姐夏雨就嫁给了圣战门门主李竟东。李战很小的时候,夏云婶婶经常去他家,每次去李战总是缠着你夏云婶婶讲故事,因此相互熟悉,后来,因为我们要秘密隐居,你夏云婶婶就最后一次去了圣战门,向姐姐姐夫说明原委,李竟东当时虽然不知道你夏云婶婶到底隐居在何处,但还是将心爱的天星子送给了你夏云婶婶,并告诉她怎样可以放出去送信,从那以后,我们就去了井水村,一直养着天星子,没有再联系过,直到那天被逼无奈放了出去,引来的却是小战神的圣鹰。” 杨坏说,“小战神肯定暗中听爹娘说过当年的事,突然看到天星子,怕事情紧急赶不上,所以就让自己的圣鹰先跟着去了。武林中人谁都认识它的圣鹰,圣鹰一到,当然也等于他自己到了,就冲那两只圣鹰,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一些面子。”微微一停,又说,“几天前我还遇到过小战神,他对我说,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好好谈谈,肯定是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了。何伯伯你想,我们一家与你们一家是同时失踪的,事后小战神既然到过你家,而且还得到过《天空刀法》,不可能不在村里查访一下,然后他就会知道同时失踪的是哪些人,当然也知道其中有一个人就叫杨坏。然后我就江湖中出现了,很快被他遇上,我们还共同查获过一起挑拨案件,再后——也就是两天前,他还知道了我是江奔雷的儿子,所以他要和我谈谈,想弄明白与我同时失踪的人到底在哪里。因为他已经知道,同时失踪的何伯伯一家,就是他家的亲戚。” 何曾有惊讶不已地看着杨坏,“贤侄,你怎么会如此聪明?这样复杂的事情都想得明白?” 杨坏不由大笑起来,“我杨坏虽然从小就是一个小混混,成天不是打架骂人就是偷鸡摸狗,但好歹也是江奔雷的儿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何曾有也笑了,拈着自己的山羊须说,“要不是因为你已经有了敏敏,就冲着你这份聪明,何伯伯厚着这张老脸也要将女儿许配给你。” 杨坏又笑,看着何茵,“何茵姐姐,你爹又要将你许配我呢。” 何茵羞得满脸通红,“爹,你都说些什么啊。”娇羞着出门去了。 杨坏眼光转到敏敏脸上问,“敏敏,是不是你告诉何茵姐姐的?” 敏敏的脸比何茵还羞,“才没呢,绿荷姐姐说的吧。” 杨坏大笑,“不管它了,今天我从远地回来,心里高兴,叫他们多送些酒菜来,好好庆祝一下子。” 何曾有说,“如此甚好。” 杨坏又说,“等到乌鸦回了插血盟,我们立刻就回家去,谁敢拦我们,老子干他个天翻地覆。” 何曾有喜出望外,“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回家的时候,大概是半下午,谈了会儿就是天色就有些晚了,绿荷和黑妹准时领着人送了好酒好菜来,孟惊龙破天荒地带着家人出现在院子里。 以前破天荒,最多也就将杨坏请过去吃饭,没想到这回是主动地登门拜访,实在让杨坏心里又高兴了几分。 要知道孟惊龙可不是盖的,向横天搞了这么多年,始终还搞不过他,就是小战神那家伙,偷偷摸摸地得到《天空刀法》了,不也不是孟惊龙的对手吗? 像这样的黑道枭雄,杨坏除了恨就是敬,现在细想,杨坏居然有些恨不起他来了。 虽然自己一家人和何茵一家人都是被他抓来的,但人家将你抓来之后并没有伤害啊?事实上他早就知道何茵习的是横天剑法,也猜到了她的师傅是谁,不是仍然没有为难她吗? 娘个皮子的,杨坏心里说,今天晚了,我喝了酒还想去找你呢,你来了正好,省了心了,我好歹也要和你将话全部挑着说明了,你个奶奶的同意还好,敢哼半个不字,老子就叫小丫放了你一蛊,叫你生不如死,见到老子喊爷爷。又想,老子这身功夫,毕竟还是你帮着练出来的,比不比不上你,但是也很有些气候了,看在这点情份上,我就忍忍你,先不跟你急,等你将饭吃完,慢慢再说。 因为孟惊龙的到来,绿荷、黑妹、青凤、黄裳全到齐了。分作两桌,就在房间里坐下了,烧起炭火,烫好热酒,疯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坏仗着自己比别人喝得多,红着脸站起来了,冲着孟惊龙就叫,“盟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明天可以回家了吧。” 孟惊龙压着酒杯说,“走的时候,本盟主交待你三个任务,还有两个,你还没有向我汇报呢。” 杨坏说,“内幕已经查清,蓝衣堡幕后人就是向横天。至少第三个任务,你要我偷蓝衣堡的机关图,我想我已经偷到了。”转问小丫,“小丫,蓝衣堡的机关图,你知不知道?” 小丫说,“知道。” 杨坏说,“能画吗?” 小丫说,“能,一会儿就能画好。”杨坏不禁有几分得意,心里说,看,我这个小女奴,比谁都聪明,你要画就让她给你画一张得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口上大声地说,“那好,一会儿你为盟主画一张。” 小丫依顺地答应了。 孟惊龙倒也爽快,“既然这样,本盟主也没有理由强留你了,你们明天就走吧。” 何曾有刚才答话,杨坏抢过说,“不行,还得等乌鸦回来。盟主,你将我的好朋友乌鸦弄到哪里去了?” 孟惊龙说,“你且休问,后天早晨,我包括倒能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杨坏又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 第156节:小丫失踪 孟惊龙很高兴,一连与杨坏干了十几杯。 他那个举止优雅高贵大方的梅香夫人,也屈身陪饮,加上绿荷、黑妹、青凤、黄裳四个使女争相劝酒,杨坏喝了个酩酊大醉。 孟惊龙看他不太行了,就起身告辞,吩咐他好好休息。 梅香提示说,“惊龙,你不是还要那幅机关的图的么?” 孟惊龙恍然大悟,“差点忘了正事。”拉着杨坏说,“杨小侠,你看那幅图,是不是让小丫去画出来?” 杨坏打了个酒嗝,“那就让小丫去吧。” 小丫低着声音说,“主人,你喝醉了,小丫是不是先送你回去,明天再画?” 杨坏这会儿心里高兴,夸张地挥着手说,“没醉没醉,你去吧,不就画幅图吗,画好了再找我就是,哈。”让敏敏扶着,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绿荷识趣地在前面引路,“杨小侠,看好脚下,还住以前那个院子吧?” 杨坏舌头打着卷说,“好,就住以前我和敏敏、敏敏那个院子。” 他没发现何茵看着他的时候,脸色又羞又气又恼又恨的,只管迷糊着出了门,随着绿荷一直走,直到走进另一个院子。 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他得到了敏敏的初次,这一次又是同一个房间。 杨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了房间的,迷迷糊糊的,往床上一躺就想抱敏敏,抱又抱不准,只是张着手凭空爬拉了几下。 也许是因为一路上吹了冷风的原因,也许是酒的后劲很大,劲头上来了,直往头上冲,脑海里突然混乱起来,沉沉的,好像有千斤重。杨坏实在受不了,不经意地就引出气来,往周身乱顶乱撑。 一顶,血管里的酒全部化为酒气被顶出体外,闻着难受,搞得敏敏都直呛口水。 一会儿,杨坏就醒过来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敏敏在,十分惊讶,“敏敏,这是哪里了?” 敏敏红着脸说,“就是我们休息的地方啊。” “休息的地方?”杨坏随口学了一声,到处乱看,“咦,那些人呢,小丫呢?” 他倒还记得小丫,一看不在就问起来。 敏敏说,“你忘了,这是另个一个院子。” 杨坏顿时弄明白了,“自己醉了,被送到了另外一个院子。”他当然知道就是在这个院子的这张床上,他得到敏敏的,而且也看得明明白白,敏敏又一次单独地与他在一起了,可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杨坏有些急,又问,“小丫呢,小丫睡哪里去了?” 敏敏说,“你不是让他随盟主去画图的吗,她随盟主去了啊。” 杨坏错愕地说,“是吗?她去哪里画的图?” 敏敏说,“可能是盟主的书房吧,我好像听盟主说先去书房的。” 杨坏大急,“不行,我得将她找回来。” 敏敏一把拉住他,“都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找啊。盟主说了的,画了图就送她回来的,一会儿她就要被送到那个院子休息了。” 听敏敏说得那么认真,杨坏满把的担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又回到床边坐下。 敏敏用竹杯子为他倒了热茶来,“杨坏哥哥,是不是有点醉?嗽嗽口吧,再喝点茶,会好些的。” 杨坏说,“我不醉了。”有些不快地脱鞋上床睡下了。 敏敏吹了灯,羞着脸,摸索过来,大着胆子上了床。 她还很害羞,不敢睡得太近,也不敢面向杨坏,只是背转身子睡在床边。换了以往,杨坏那双魔手不由分说会伸过去,将她的身子扳转来,脱衣解带,在她那娇小生涩的身体里尽情驰骋一番,但是今天晚上他没有。 没有那个心,没有那个欲望,虽然睡下了,脑海里还是在装着小丫,好像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他想起床去找,又想到天色这么晚了,敏敏还睡在自己身边,自己要去找,敏敏不放心,肯定也得跟着,黑不溜秋的,天气又冷,实在有些不便。不去吧,又是莫名其妙地紧张担心,怎么都无法放下。 就这样,他竟而失眠了。 这一夜,他没有动敏敏,最多也就将她抱进被子一些,让她贴着自己睡下。 直到下半夜,鸡都叫了,杨坏才睡了过去。 天一麻眼亮,他就起了床,二话没说,直奔何茵住的那个院子。 人家还在睡,他就在外面打门。 何茵的声音传出来了,“谁啊,什么事儿?” 杨坏着急地问,“小丫是不是跟你睡在一起?就是昨天跟我一起回的那个女孩子?” 何茵说,“没啊,她没回来。” 杨坏一听就跳了起来,转就往外冲,差点儿将随后跟来的敏敏撞倒。 敏敏急了,“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么?” 杨坏大怒,“他娘个皮子的,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老子要去找孟惊龙那个老贼算账!” 敏敏着急地说,“不行,我跟你一起去的。” 冷不防杨坏冲她大吼了一声,“叫你呆着就呆着。”撇下敏敏,冲出院子,打巷道拔腿就奔。 奔到外面,正好碰着绿荷迎面而来,杨坏冲上去,一把将她抓住,冲着她就吼叫起来,“你将小丫藏到哪里去了,快给老子交出来!” 绿荷被勒得气都喘不过来,艰难地说,“不就给盟主画图去了吗?” 杨坏雷霆大怒,“画一张图能要得了一个晚上吗?” 绿荷说,“谁说要不了,谁要是将我们插血盟的图画出来,两个晚上都休想画好。” 杨坏大叫,“那你赶快带我去画图那儿。” 绿荷怕了他,只得带着走。 又是乱七八糟地拐来拐去,最后从一座假山的门进去,进了一条地道,两壁晃着阴森森的壁火,越走越长,越走越深,杨坏越来越气恼,怒火越烧越高,心里想,不就是画一张图吗,还非得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你他娘的吃错了药不成?你将小丫带到这里来,整整一夜,你想把她冷死啊? 这地方,到处都冷,地道里阴风一起,骨头都发凉。 第157节:被囚谷底 杨坏随着绿荷气恨恨地往前走,一心想找人大干一场,不觉就打一个石门走了出去,外面一阵空阔,就像来到了一个极大极大的井里,抬头望去,只见着一团圆圆的天,站身的位置就在半壁,上面隔着出口有二十丈高,脚下一道盘盘的石梯道,沿着石壁伸下去,伸到十几丈的井底去,阴森森的,石峰冷突,如同一个暗无天日的墓葬场。杨坏身子往后一缩,不走了,冷冷地瞅着绿荷,“你不是要将我带下去,困在那里吧。” 绿荷说,“是的呢,我就是这么想的。”说着,自个儿下去了。 她一下去,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激发了杨坏无比的好奇,连忙紧紧地跟在身后,他暗中决定,只要一个不对,就立刻将绿荷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随着渐至谷底,下面虽然阴冷,倒也不怎么冷。杨坏引出气流来,感应一番,突然感应到了一股子强大的气流,立刻得出一个结论,孟惊龙就在这里。除了孟惊龙,没有人会有这么强大的气流,也没有人会有这种气流特征。至少到今为止,孟惊龙是杨坏感应过的、体内气流最强大的一个可怕对手。 到了谷底,孟惊龙果然打那个气流强大的一尊巨石后走了出来。 杨坏看见他在这里,料定小丫也在,怒气稍减,几步冲过去,大声问道,“小丫呢,她在哪里?” 孟惊龙看都没有看他,将眼光盯在绿荷身上,“你来了。” 绿荷说,“盟主吩咐过的,绿荷哪敢不来。” 孟惊龙阴森森地笑了笑,这才盯到杨坏脸上,很奇特的看着他,“杨坏,你知不知道这是插血盟的死亡禁地?” 杨坏大怒,“老子问你小丫在哪里了,是绿荷找我来的,死亡怎么了,禁地又怎么了,还不赶快将小丫给老子交出来。”他心情好是可以做到不骂人的,一急就骂,一火也骂,一怒,那就更不用说了,跟你干上一架都是洒洒水的事情。 孟惊龙冷笑一声,“你自己看不见吗,问老子要人,老子去哪里找?告诉你,她昨天晚上不小心摔死了,从今以后你休想再见到她。” 不祥的预感立刻升上了杨坏心底,杨坏气得怒火中烧,“你个狗日的孟惊龙,老子为了你千辛万苦完成任务,没想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对小丫下手,快快给老子交出来,否则老子跟你没完!”将气流一引,撑满双掌,眼睛瞪得血红,恶狠狠地堵住孟惊龙就要拼命。 孟惊龙哈哈大笑,“杨坏啊杨坏,你若是聪明一点点,就不会被老子骗到这儿来。你自以为天下第一聪明盖世,还不是老子手里一条小虫!实话说吧,昨天晚上小丫冲着老子放蛊,差点将老子放死,老子一怒之下将她一刀两断,丢到山谷里去喂狼去了。” 天啦,杨坏只觉得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滚过脑海,震得灵魂出窍,大脑一片空白,差点儿当场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那么一个百依百顺的小丫头、那般一个低声下气的小女奴、那样那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女孩居然被孟惊龙劈死了,那是人做的事吗?杨坏气得双眼发黑胸膛膨胀,张嘴恶喘了两口,猛然嚎叫一声向孟惊龙飞扑了过去,双掌狠劲一发,蓬蓬两声冲孟惊龙封头打去。 孟惊龙的身子鬼魅般的一移,就轻松地躲过了杨坏双掌,掌力打在他身后的巨石上,碎石纷飞。 杨坏气极恨极,暴吼着,转身又向孟惊龙扑去。孟惊龙哈哈大笑,踏步换位,身走龙蛇,快得不能再快,杨坏虽则凭着体内那股子气流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应到他的存在,以及他躲闪的方向及路线,亡命地追逐狠命地疯打,但始终只是追在他的后面。 他太快了,明明感应到他往那个方向躲的,就是追不上。 使尽一身的劲用上所有的力都无济于事。 这个谷底算来也就几十丈宽,几乎全是潮湿的石头,泥巴都极少看到。 杨坏跃身来去,形同疯狂,尖叫乱吼着,一掌紧似一掌追打孟惊龙,将谷底都追遍了,别说打上,衣角都没有挨着。 追了一阵,杨坏喘上了,不经意地瞥见绿荷站在一边,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暗地想,你敢杀害老子的小丫,别怪老子对你的使女也不客气,猛地冲了过去,一掌击向绿荷的胸口。 凭他的速度,本来也是可以击中的,谁知绿荷身手也快,双脚一动身子飘了出去,又打空了。 杨坏心里那个恨啊,既恨孟惊龙,也恨绿荷,因为是绿荷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是绿荷骗了他,最后的结果就是有可能被囚在这里。 孟惊龙对付不了,连绿荷都无可奈何,杨坏气得快要吐血,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一旦倒下,就有可能永远被囚禁在这里了,所以,气都没有歇一口,他又猛地向着绿荷冲去。绿荷一闪,他正好就冲到了那条上去的石道边,猛地用力一撑,跃上石道,飞一般地向上逃去。 打不赢他们两个,至少得逃出去啊。只要逃出插血盟,杨坏在心里咬着牙发了毒誓,一定想法子联合小战神那帮人,将整个插血盟血洗一空。他可是一个从小就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小混混,一旦得罪了他,凶性大发,扫光插血盟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 这条石道只有十几丈,奔到那里,就可以抢先一步从石道冲出去。 可惜的是,他想得太天真了,孟惊龙的身手不知高了他多少倍,飞跃而过,在旁边的石壁稍一借力,就升到了石道顶,冲着正在往上飞蹿的杨坏就放了一掌,如同一个猛雷击打过来,打得杨坏一个倒翻跌落在谷底。 人影一闪,绿荷跃了上去。 孟惊龙阴森恐怖的声音传了下来,“杨坏,你给老子在这个谷中好好呆着,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好好地适应这个石洞,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会派专人来铺导你练功,你给老子好好地练,敢说半个不字,休怪老子将你的家人一个一个斩尽杀光,抛下谷来!” 第158节:百般难忘 杨坏气得口吐鲜血,冲着上面疯狂大骂,“狗日的孟惊龙,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老子就叫你全家比他们还要死得惨烈百倍!” 孟惊龙冷笑连连,“就凭你这点本领,也想跟老子做对,你他娘的想清楚了,就是你爹活到现在,也休想在老子这里讨得半点便宜!” 杨坏气不过,又骂,骂孟惊龙的娘,骂他的祖辈,总之什么恶毒的语言都骂出来了,一边骂,还一边向上冲。 孟惊龙不再理他,返身离去。 杨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拼命往上冲,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是等他冲上道头的时候还是晚了,只听轰然一声大响,地道上方落下一块巨石,将地道死死地封住了。 杨坏不服,用气去推、去踢、去撞、去打,甚至全身贴上去撑尽了一身的力量往后边狠命地顶,然而一点用都没有,那扇堵道的巨石稳如泰山纹风不惊,就算你将小时候吃奶的力气全部用出来,也休想推动它一丝一毫。 弄了好久,不仅没有将门弄开,还搞自己气喘如牛,扒在那里哈哈直喘,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坏恨极气极,朝着石门疯狂乱打,不觉将双手打得血水淋淋。 孟惊龙你个狗日的孙子,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害老子?老子日了你家十八代祖宗,还是前辈子杀了你全家? 乌鸦搞不出来,王八干不出来,野狗都生不出来的东西,你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啊——! 你个畜生、强盗、流氓、土匪、没人性没心肝的妖怪,你想干死老子,那就来啊,老子不怕你! 杨坏将什么话都骂尽了,骂得自己嗓子都哑了,只得恨恨收了声。 孟惊龙那个狗贼和妖女绿荷走后,就只剩下唐斗一个人了。这个洞里阴森恐怖,四壁皆空,鬼都没有一个,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杨坏想起孟惊龙的话,越想越怕,只要想到小丫有可能已经被孟惊龙害死,他就气得眼睛都瞪出血来。但是他又不相信孟惊龙会真的将小丫害死,至少有两条原因:一,孟惊龙将他囚禁在这里,其目的是要他练功,练功的最终结果还是要将他训成杀手,只是比以前那种超级杀手还要厉害的杀手之王,孟惊龙这样训他,当然也是为了日后再利用他,所以不会傻到杀害小丫的地步,你想,他若杀了小丫,杨坏一旦功成,不仅不为他所用,一怒之下甚至会一刀将孟惊龙干死,这样的事情孟惊龙会做吗,答案是否定的,他绝对不会去做;二,假如小丫真的死了,而且孟惊龙成心要刺激他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将小丫的尸体抛进这个洞底来,这样子就能极度极度的激怒他,不就达到了孟惊龙的目的了吗,孟惊龙没有这么做,很显然,小丫还活着,只是有可能着了孟惊龙的道,也被囚禁起来了。 别看杨坏性格如火,冲动起来的时候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其实也有心细的地方。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想起孟惊龙的话,先是害怕,后来细思感到疑团重重,他又习惯性的按照自己的主观思维不停地往好处想起来。 想通了这件事,他的心顿时又放稳了,开始进行第二件事情——找个地方逃出去。 抬着望,只有圆圆的一团天,四周全是陡直的石壁,别说一个人,估计就是一只老鼠都爬不出去。困在这种地方,除非你能长翅飞了,别无他法。 杨坏极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走到洞底,打起转来,洞底也跟上面一样,四面皆壁,只有刚才孟惊龙站身的那尊巨石后面有个人高的小山洞,说是洞,其中也有一张床的深度,可以避避风雨。地面,接近石梯道的那一边稍为平整,另一边则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阴冷阴冷的,好像有鬼风从里面吐出来。 杨坏打了数个来回,将每个角落每块石头都看遍了,结果得出结论——这本来就是一个用来囚禁犯人的绝地,除非自己有云飞狐那样高超的轻功可以踏着石壁飞出去,否则,你做梦都不要打逃跑的念头。 孟惊龙个狗东西,杨坏又骂起来,边骂边打石梯道往上走,仍然走回尽头那个站台。站在这里,也只能算半壁,上去的那半更滑更陡,天生就是为了困人而准备的。他心里火啊,早知如此,这么可能轻易就相信了绿荷,跟她来到这个鬼地方? 平时,绿荷不是挺亲切挺温顺的吗,为什么今天就不好使了? 杨坏心里直骂娘,沙哑着声音冲着洞口大声吼叫了一顿。 完全没有用,上面一个鬼都没有。 杨坏泄气了,坐在站台上,向后一倒,沮丧地倒在生硬的石板上。 他又想起小丫来了,昨天晚上小丫一夜没归,他也整整地担心了一夜,天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心情,而在那种心情的支配下,跟敏敏重逢之后,本来要进到敏敏那娇小的身体里云雨一番,好好地疼爱疼爱自己的未婚妻的,可笑的事,两个同在一张床睡了整整一夜,他竟然都没有做出那样的举动来,这简直就不是他小混混的作为呀,杨坏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了。 小丫才跟他多久啊,敏敏可是自小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相比之下,敏敏跟了他那么多年,而且在小丫之前他就得到过敏敏的,怎么可能专门想着那个小丫了呢?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小女奴而已呀! 杨坏狠下心不去想小丫,迫使自己去想敏敏,甚至以怀想那次得到敏敏的情景来冲淡对小丫的思念,效果是有一点点,但是不久,他发现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小丫身上。 再不行,去想丁小浪,想那个当今天下武林中的第一美人,从遇上她一路想开去,想得杨坏自己都好几次微笑起来,可以的是,想到后面,从蓝衣堡那节开始,他的注意力又牢牢地放在了小丫身上。 第159节:恶声叫骂 天啦,我是不是中了邪了? 杨坏全身摸摸,既有不信,又有无奈,想方设法无计可施,可得闭上眼睛。 管他娘的,老子谁也不想了,专心睡觉,睡到明天,老子倒要看看你孟惊龙还能使出什么法儿来? 杨坏的睡意来得快,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连日来,他的确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是昨天夜晚都担心了整整一夜,现在睡下了,比睡在舒服的大床上都要舒服,无比香甜地打起了呼噜。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是被冷醒的。现在正是寒冬腊月雪花飘飞的季节,幸而没下雪,要不然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厚厚的云堆里落下来,到处都是一片冰骨的冷,想睡都睡不着了。缩了缩身子,杨坏才没有管它呢,又继续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有人在上面的洞口叫喊,声音直冲下来。 杨坏被惊醒了,一个翻身爬起,冲着上面就大骂,“他娘的什么鬼鸟,天一亮就鬼喊鬼叫的,老子还没有睡够呢。” 上面有个声音说,“给你送被子来了。”呼呼两声,丢下两床捆扎得好好的、崭新的被子来。 杨坏更不乐意了,“老子昨天晚上冷了一夜,你不送,现在起来了,倒给老子送被子来了,不是成心要取笑老子吗,老子以前出去了杀你全家!” 那个声音说,“还有你需要的东西,我给你一并送来了。”又是几声风响,丢下四条巨粗的铁链子,落在洞底的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杨坏又要骂,上面有人抢着说话了,“这是盟主送给你的玄铁锁链,每条两百斤,盟主让我传话给你,你必须马上去找到那四条玄铁锁链,将自己的手脚全部锁起来……”话没说完杨坏便大骂起来,“放屁,老子现在早餐还没得吃,休想叫我干任何事情,就是孟惊龙那个狗贼来了,老子照样不放在眼里。” 那人又说,“盟主吩咐了,今天清早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锁手脚,如果你不按照我所说的话去做,便立刻将你的娘亲张笑莲杀了,扔下头来。” 杨坏听罢心中气极,突然哈哈大笑,冲着上头高声大叫,“你给老子听着,叫孟惊龙那个狗东西将这一切统统给老子收起来,他要将老子练成杀手之王,只管明目张胆的来练就好了,这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猪狗不如的手段,休想让老子有半点动心。他若敢动我娘亲半根毫毛,老子要么冲出去与他拼命杀他全家,要么一头撞死在这里,让他做梦也休想实现他的阴谋计划。”他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越是这样压迫他,他就越是死了都要跟你对着干。 那人说,“这么说,盟主的话你是不听了?” 杨坏狂妄大叫,“对,老子就是不听了。” 那人说,“叫你带锁链也你不带了?” 杨坏冷笑,“对,老子也不带了。” 那人说,“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杨坏气恨说,“老子不知道,有本事你将孟惊龙叫来,老子正要当面领教。” 那个冲着下面说话的声音变轻了,显然已经不是冲着下面说话了,只听他说,“杨坏不听话,你们就按盟主的吩咐办,杀了张笑莲,将人头扔下去。” 杨坏以为只是吓唬自己,正要放声大笑,忽听上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极了娘亲张笑莲的声音,不由吓得惊跳了起来,面如死灰,尖声叫道,“你们干什么?到底在干什么?” 那人说,“有人在张笑莲的胸口插了一刀,出了那多血,多半要死了。” 杨坏一听没差点儿气得一头栽倒在地。 幸而他还是个有点头脑的人,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根本就是假的,那人威胁他,仅仅只是让他自己带上玄铁手链。你想,一条链子就是两百斤,带上四条链子,那该是多大的重量啊,到时候只怕不仅不能再爬到这个站台来,就是站在洞底都要倒下去了,这样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去做啊。 “娘个皮子的,乌鸦王八的,有什么手段你们只管使出来就是了,你想要老子自动锁住手脚无法动弹,简直就是白日做 梦痴心妄想,老子说什么也绝对不会上你的当。”他又大骂起来。 冷不防那个声音又传了下来,“你娘已经死了,这全是你不听话的结果,你就等着收首级吧。”扑地一声,一样黑黑的东西掉了下来,摔在洞底的石板上。 杨坏吓得打了抖,不过很快就大声地笑起来,“娘个奶奶的狗东西,你以为这样子就能吓住老子了吗?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不吃你这套,老子今天什么事儿都不做,就躺在这里睡觉了,老子倒看看,谁能把老子怎么样!”索性又躺了下来。 上面隐隐传来了一句“我们走”,就没有了声音。 杨坏才不管它呢,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上面的人的确走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狗日的,你倒是走了啊! 杨坏在心里骂了一句,只不过很快又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静静地听。 没有声音了,着实着实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会吧,真的走了?他们想吓唬老子,还没有吓住呢,怎么就走了? 真是可笑,居然以我娘来吓唬我?你孟惊龙手段再差,要想将老子练成一个杀手之王,也不傻到那种地步吧? 确定没人之后,他简直就想放声大笑。 不经意的瞅了一眼洞底,那里丢着一个黑包包,好像是一床小被子裹着什么东西。 杨坏心里说,老子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们若想吓吓老子就将老子吓得屁滚尿流,老子还算个男人吗?一会儿又想,管他的,扔下来的东西,不是用的就是盖的,去看看,我倒要见识见识你孟惊龙到底给老子送下些什么东西来。 一边想着,一边轻手轻脚地下到洞底,来到那个黑包包处,仔细一看,的确是一个黑花小被子,里面鼓鼓的,真的像包着什么东西。 第160节:至亲遇害 杨坏一把将它抱起来,冷笑一声,“你们要给老子送酒送肉,也用不着使用这种法子吧。”他还以为是酒菜,连忙来到石梯处,放在台阶上,将被子层层打开。当打开最后一层的时候,突然之间闻到了血腥气,猛地打开,一颗活生生地人头露在眼前。 天啊! 猝不及防的杨坏吓得惊叫一声,向后退去,一不小心还差点儿被石头绊得摔了个大跟头。 心里有个念头,着实有人被杀死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敢相信孟惊龙会杀了他的娘亲,心里又惊又怕的,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上面又骂开了,“孟惊龙你个狗贼,你以为抛个人头来就能吓唬老子了吗?就是将你们插血盟的人全部杀光了,将所有人头抛下来,看看老子皱不皱眉?老子不仅不怕,还要将那些人头当床板垫着睡觉呢!老子这一生别的能耐没有,就是不怕死,更不怕鬼!你想让老子怕你,除非你当着插血盟所有人的面给老子叩上一千个响头,喊我一万声爷爷,再给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老子当着众人日了,老子才肯依你!”骂完了,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人头,本来还要恶声骂下去的,那声音却突然卡在了喉咙内。 突然之间,他感到这个人头有了几分熟悉,那微微发白的头发好像在哪里见过,甚至还有某种他童年时代就闻惯了的气味,他还记得,每次娘亲张笑莲将他叫过去,让他好好地依在她面前,挺他梳理头发的时候,他都能闻到这种气味,那是母亲的气息,充满着无限的关爱和慈祥,当时娘亲的秀发好黑好长,黑得发亮,长得好像柳条儿,顽皮的杨坏常常趁着娘亲给自己梳头的时候,将她长长的秀发抓在手里玩耍,每一次都要闻闻上面的气味,有点香,很好闻,缠在小小的手掌里好舒服好舒服的。 在前回那起暗无天日的训练中,杨坏全身被包,就只留出嘴巴和鼻孔,两个月下来,不仅本领增加了不少,嗅觉也变得异常的发达,比以前增加了一倍有余。那个人头虽然充满血腥气味,但是杨坏还是闻出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全身猛地一震,顿时极度地不安起来。紧接着,他两步冲上去,将那人头翻过来,面孔向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嘴巴猛然一张,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头真的就是张笑莲的。 一脸异常的疼痛凝固在她那扭曲变形的脸面上,可以想见她临死之前的的确确忍受过难以忍受的疼痛,上面那人说在她的胸口扎了一刀,流了很多血,肯定也是真的。 她那头曾经如瀑如雨的秀发轻轻地盖住了半边脸,早已失去了年轻时候的色泽;曾经红润的脸庞已经悄然苍老,并且因死亡而变得毫无血色;曾经充满着无限慈爱和关怀的眼睛,也是紧紧地幽闭起来,再也不会睁开了;还有他那被割断的颈部,此时此刻活像一个巨大的血口,仍然流着刺眼的余血。 杨坏看了两眼,痛极恨极,眼睛都要流出血来。他极力地忍住内心极度的痛恨,摇摇晃晃地走近两步,全身哆嗦着站到那颗人头之前,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 不敢相信,孟惊龙真的就杀了他的娘亲。 虽然不是他的亲娘,但是陪同着他从童年走向了成年,而且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的眼睛永远是那么慈爱,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她的举止永远是那么轻细,从来都没曾骂过杨坏,只有是有那么一次,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才严厉的批评了他一回。 那是平生仅有的一回,也是最后一回,挨了那次批评后,杨坏宁是几天没有再去找那个之前天天都得在一起的死党乌鸦。 也是那一次,杨坏突然发现,曾经那么年轻的娘亲已经在渐渐变老,曾经水灵发亮的眸子也在悄悄失色,岁月的沧桑已经在娘亲的额头留下了明显的皱纹,娘亲老了,娘亲的一切青春已经为子女耗尽。当时表面上他什么也没有说,但又有谁知道,事后杨坏就哭了,一个人躲在荒草从中足足地哭了两个时辰。 他还记得,孟惊龙去捉他们的那天晚上,娘亲为了保全他,还悄悄地在他的酒里下药,企图将他翻倒之后带到安全的处所。她并不是杨坏的亲生母亲,所作所为,却与一个亲生母亲毫无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及。 杨坏天生是个混混,很多情感不愿意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可以大吼大叫大打出手,然而你若想要他当众流泪,他就会觉得是很丢面子的事情,宁可挨你两刀也做不出来。可是现在,他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泪水无声地滚出眼眶,叭叭的打落下来。 当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哆嗦着捧住张笑莲那颗人头的时候,禁不住发出一阵撕天扯的地冲天狂号,“为什么要害我娘?为什么要害我娘?为什么要害我娘亲啊——?”接连三声哭号,越叫越高,越高越痛,叫过之后,双膝一软跪下地来。 泪水如雨打落在张笑莲那颗人头上,杨坏模糊着双眼,用手去擦,哭叫着,又发出了那种被困绝地走投无路的狼嚎。 接下来长长的一段时间内,杨坏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那颗人头,一边看,一边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掉着,哭声吞在喉咙内,发都发不出来。 从来没有哪一次,伤得这样痛,那穿心的疼痛像一把刀的尖锋,不停的搅动着杨坏的心窝,让他惨烈,令他痛苦,使他难受,叫他悲伤! 他就那样一瞬不离地看着,风雨不惊,雷打不动,好久好久,他才放下人头,找来一捆新被子,撕下被单,将人头的秀发理顺,包了进去。又将剩下的被单打成包袱,包上张笑莲的人头,往自己肩上一背,感应感应,引出气来,全身一撑,血红着眼睛望向洞顶,开始打主意出逃。 你孟惊龙对付谁都行,但只要伤了他的亲人,他就是死也要逃出去,设法报还这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第161节:雪夜祭魂 就在这时,一个打上面声音传了下来,“中午就餐的时候到了,过来接饭。”一个竹篮子装着饭菜,从上面吊了下来。 杨坏身形一跃,落在竹篮下面,暗中打定主意,只要竹篮一下地,自己就抓着那条绳子,使劲地向前跑,沿着石壁一冲而上,就有可能冲出去了。他想到倒是很好的,哪知对面半壁一阵嚓嚓响,站台后的那扇石门升了上去,孟惊龙出现在站台上。 偏偏事情就这么巧,放绳子这边恰恰对着站台,恰恰又在放竹篮的时候孟惊龙出现了。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杨坏狂嚎一声,咬牙切齿,跃向石梯那边,就要冲上去与孟惊龙拼了性命。 才冲到一半,杨坏又猛地止住了身。因为突然之间,他又发现了,孟惊龙的身前还有一个人,被孟惊龙那双魔手死死地掐入细嫩的脖子,而被掐住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妹妹杨兰。 孟惊龙一脸阴森地看着他,“杨坏,你只要再冲上一步,老子便将你妹妹这颗脑袋生生的扯下来,比你娘还要死得惨烈百倍。” 杨坏猛地打了个嗝,气得又要吐血,好不容易强压住喉头的腥热又咽了下去,双眼泛出焚天化地的仇恨之光,恶狠狠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孟惊龙,抿了抿嘴角的血丝,颤抖着声音冲着孟惊龙吼叫,“你为什么要害我娘,究竟为什么?” 孟惊龙比他还冷,“因为你不听话。” 杨坏张大血红的眼睛大吼,“老子就是不听话,你能将老子怎么了?你有本事你就杀啊,杀光老子的亲人!” 孟惊龙哈哈大笑,“如果你真是个男人,肯定就有胆。一个有胆的男人,必然不会屈服于我,可惜你错了,你根本就是一个没胆的男人。老子现在告诉你,你再说一句不听话,老子就会放掉你,但同时会立刻拧断杨兰的脖子,老子现在就叫你说,看你到底有胆没胆?”眼中暴射出两道冷光,极度不屑地冷笑说,“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你有胆倒是说给老子听啊,你告诉老子你会一直不听老子的话啊,你告诉老子啊!” 杨坏猛地张大了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自己那个十一岁的妹妹就控制在孟惊龙手里,她是那么的脆弱无力,好像孟惊龙再用大一点点的力气,她的脖子都会卡嚓一声折断开来。还有她的眼睛,满是过度惊恐的神色,眼神欲散,如见鬼魂,连一丝的不祥气息都会送断他年幼的生命。可能她有话想跟杨坏说,因为她的嘴巴是张着的,又可能是过度的害怕惊散了她的心神,因为她虽然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看到这一幕,想到孟惊龙对付自己娘亲的狠毒手段,再思及孟惊龙那一身鬼哭神泣的武功,杨坏便感到彻底心寒了,他也将嘴巴张得开开的,然而也跟杨兰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认清孟惊龙这个恶魔的真面目,他真的就是一个杀不不眨眼的魔鬼!如果不是有亲人落在了孟惊龙的手里,对于这号子人,杨坏绝对会不惜自己的性命跟他疯狂的干一回,不管是对方死,还是自己死,甚至死得多惨多痛,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直到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但是眼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要不听孟惊龙的,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绝对不会放过杨兰,更不会放过敏敏和何茵那一家人,还有乌鸦,多日没有他的消息,估计已经遭了孟惊龙的毒手了。 由于猜及乌鸦的不幸,杨坏的心里更痛了。 可以这样说,没有乌鸦就没有他杨坏,同样,没有他杨坏也不可能有乌鸦,他们自小玩到大,虽然成天惹事生非打架骂人,却又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以前在村里,别人只要看到杨坏,就能断定乌鸦必在附近,只要看到乌鸦,也能判断杨坏相隔不远。他们两个,简直就是连在一条线上的两只蚂蚱,杨坏走到哪,乌鸦就跟到哪,杨坏偷了人家的鸡,乌鸦立马就帮着拔毛,杨坏打翻了人,乌鸦赶不上也得帮着踩两脚,恐怕哪天杨坏穿了开裆裤,乌鸦都得学着点儿。 以前,他们就是这样子一种关系,直到被抓到插血盟来。 从回到插血盟那天没有见到乌鸦,杨坏就已经觉察到一些不妙了,只是当时见孟惊龙毫无戒心地带着家人前来庆祝,打消了他的疑虑,那之前,孟惊龙不惜亲自出马千里迢迢去接应他从蓝衣堡的范围成功逃出,沿途还受到了小战神那帮人的截杀,差点坏事,杨坏那时总以为孟惊龙虽然是一个黑道枭雄,却不惜是一条铮铮铁骨的硬汉子,颇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慨,并且由此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敬畏的心理来,以为只要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孟惊龙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放了。以前,杨坏曾经算过不少事,多半是对的,可惜的是,这次他错了,不仅错了,而且错得厉害。回到插血盟,仅仅只是恶梦的开始,接下来更残酷的现实正在等着他。 前天晚上小丫失踪,昨天清早他被绿荷引到这个洞底囚禁起来,那个时候,杨坏甚至还是抱了一些自以为是的幻想的,只想到了孟惊龙要将他训成杀手之王,最起码的前提条件就是保全他的亲人。而既然要保全他的亲人,那么小丫、敏敏、乌鸦、何茵姐姐一家人、再加上自己的娘亲和妹妹,不是都得好好的吗? 直到张笑莲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眼前,他才彻底从幻想中惊醒过来。然而一切都晚了,主动权已经牢牢地掌控在了孟惊龙的手里,现在孟惊龙居高临下地逼问着他,好像一个老爷在审问没有半点出息的孙子,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绝对不是他杨坏的作为,杨坏的作为明明是死都不肯低头的。 第162节:含恨屈服 两人狠狠地瞪了会儿眼睛,孟惊龙又笑了,“你不敢说,说明你没胆。你没胆,就得乖乖的听老子的话,老子现在命令你,立刻回到洞底去将锁链锁住手脚,当我数到三声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弄好,老子这回杀的就不仅仅只是杨兰一个人了,你的所有亲人都会被杀光。”说完,他张口就数起来,绝对没有半点停留。 “一!” 杨坏呆呆地看着他。 “二!” 杨坏想都没有想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洞底。 “三!” 杨坏双手伸进两条锁链中嚓嚓再声扣上,然后是双脚,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上述动作。 别看他已经伤透了心,行动起来的时候同样快得要命,下洞底、上锁链、扣紧,一气呵成,中间半点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当双手双脚都被扣上的时候,孟惊龙的数声才刚刚落音。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原因的,四条锁链丢下来的时候,就丢在一堆,找起来极为方便,假如不是堆在一处的,杨坏再快也休想在孟惊龙数数的时间内完成。孟惊龙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就是要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那个过程。 完成这一切后,杨坏仇恨的目光甚至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满头满脸的冷汗和恐惧。他不想让妹妹死,娘亲已经死掉了,说什么说什么也得将妹妹的命救下来。再说,孟惊龙已经发了狠话,杨坏不听话杀死的将不仅仅只是杨兰,而是他的所有亲人。 所有亲人啊,想想都叫人心寒。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杨坏,遇上孟惊龙这个魔鬼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怕意,他呆呆的抬着看着站台上的孟惊龙,怕极恨极,口中发出走投无路的嚎叫,“孟惊龙,你这个魔鬼,老子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你还有什么手段就只管冲着老子来吧,快放了兰兰,放了兰兰啊!” 孟惊龙冷笑一声,“呵,你终于还是肯听话了。放心吧,只要你肯听我的话,达到我的要求,我孟惊龙还是讲信用的,你的妹妹我会暂时带走,但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性命。直到有一天,当你满足我的全部要求,能够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你的亲人还是你的亲人,我还是会将他们一毫不损地归还给你的。但是,如果有一样达不到,你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将你的亲人们斩尽杀绝。现在老子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会有一个人被飞绳吊下来,你要乖乖的按照他说的去做,要不然,还会有一个你的亲人很难看很难看地死在你的面前。”说完,再不理杨坏,抓着杨兰转身从地道里走掉了。然后是轰然一声,估计地道又被石门封死。 有那么一段时间,杨坏仍然呆呆的望着那个站台,既怒不可遏,又伤痛欲绝,整个心里都充满了对孟惊龙焚天化地的仇恨,却只能仰天苦笑无可奈何。手腕脚踝,此时此刻已经各自扣上了一根巨大且粗的短链,结在链头的那个活扣是圈形的,有两寸宽,半寸厚,能活动,带着机关,只能扣紧却无法松开。为了救下杨兰的性命,杨坏往自己手脚扣的时候,扣得特别特别的紧,就这意味着,从此以后,这四条锁链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不管何时何地,他都得无条件的承受四条锁链带来的重重压力和阻碍。扣上之后,杨坏骤然感到身体增重了许多,那种极度的不适就像当初全身被包住一样,难受得想要冲出去杀上几千个人才能泄尽心底那股子膨胀的怒火。 已经落入了孟惊龙的算计之中,只能按着他说的去做,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一切一切都晚了。 杨坏只能仰首向上,对着那团圆圆的高天发出如同鬼哭狼嚎的哀叫。 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人理会他,更没有人会问起他。他的娘亲死了,甚至不能为她垒上一坯黄土。杨坏只觉得欲哭无泪欲诉无声,真想一头撞在地上,就这样死了去,免得再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想死的念头着实不止一次地产生过,然而每到快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杨坏又自己放弃了。 他不服气,他不甘心,他不平不愤气冲云天,就是死也得要将孟惊龙那个恶贼干掉之后才行,否则,死一千次死一万次也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 你要老子痛苦要老子死,是吧,老子偏偏不死!不仅不死,还要更好的活下来,老子要活得潇洒,活得快乐,活得让你眼红让你自杀,老子就是要一直这样轰轰烈烈地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将你千刀万剐粉骨碎身地惨死在老子的面前! 杨坏强自吞下两口又酸又苦的泪水,艰难地将那个包着娘亲头颅的包袱取下,拖着巨大的铁链,举步维艰地放到巨石旁边一尊较低较矮的石头上去,双膝一软跪下来,拜倒地上,泣不成声。 “娘,孩儿对不起你,孩儿连累你了!” “娘亲,孩儿给你叩头,给你拜坟来了!” 杨坏血红着眼睛,发出低沉愤忿的叫号。 就在这个下午,天空变色,寒风呼啸,开始是冷冷的雨,之后是雨中杂着沙子似的细雪纷纷扬扬地落,快到黄昏的时候,整个天空浑沌一团,寒风越发地凶猛,好像一只怪兽在横行霸道地肆虐,撕扯着大地,席卷一切,不一会儿天色更暗,大朵大朵的鹅毛大雪便从黑压压的天空里茫无过际地飘落下来,地面上很快就白了,张笑莲的那颗人头、还有杨坏的全身都白了。雪花扑簌扑簌地落,寒风呼啦啦地吹,到处都是一片出奇的冷。扣在手上脚上的巨链,冷得入骨,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杨坏摒弃到了意识之外,他的心中只有死去的娘亲,想着娘亲的一点一滴,想着她对一个并非亲生的儿子的付出,一边想一边落泪,直到泪水落尽,眼睛肿得又红又高。 第163节:针锋相对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人们都缩在床上早早地睡了觉,杨坏却只能跪在雪地里,向着已经被残害的娘亲头颅作无声的告别,并且在心里暗暗地发下毒誓:这个仇一定要报,不将孟惊龙以最残忍的法子弄死都不是他杨坏!同时也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妹妹杨兰,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决不能再让她幼小的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绝对绝对不能!娘亲已经走了,不能再没有妹妹!想到妹妹,杨坏又想到了义父杨名,他与何曾有原来只是自己亲生父亲江奔雷手下的两个秘使,父亲死后,却无条件的担当起了养育自己的义务。在记忆中,杨名从来都没有骂过他,哪怕一个严厉一些的眼神都没有。每次回家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杨坏杨兰两兄妹叫到身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上几遍,问他们过得好不好,平时都怎么过着的,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等等等等,那种注盼的眼神是那么慈爱而深沉,多少次让杨坏心中暗暗愧疚,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父亲也老了,头上增添了根根白发,以前年轻俊朗的面容带上了风尘厌倦之色,可能他的确已经厌倦了某种生活,为了子女却又不得不做,家里并不缺钱少米,现在想起来,极有可能为了自他这个义子。 义父到底在为自己做什么,杨坏并不明白,只是听到何曾有亲口说出他的江奔雷的儿子之后,他才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些,但是现在他不想义父再为自己没有止休的做下去了,如果能够活下来,杀了孟惊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妹妹和敏敏去寻找义父,将义父找回来,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团聚。 从来不去想的事情,因为孟惊龙对自己亲人的残害,杨坏现在想起来了;从来没有做过的决定,由于孟惊龙的心狠手辣,杨坏现在也狠狠地在心里做下了。这一夜,既是在跟义母张笑莲作无声的告别,也是他狠下决心决定今后目标的特殊时间,这时候他甚至还没想到,这种告别和决心对他日后所走的路产生怎样深远的影响! 一夜之间,大雪将大地盖了厚厚的一层。 第二天,风住了,鹅毛大雪却仍然大朵大朵地落着,天气更冷了。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杨坏竟而一动不动地跪了整整一夜。换个人,不死也冻僵了,他却因为体内那股子特殊气流的护体本能仍然活着。 身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盖在头部,成了一个大大的雪蘑菇,他却纹纹丝不动,脑海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想得久了都麻木起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上午时分,大雪停了,整个洞底为冰雪所盖,俨然一个冰窟,冷得吓人。 若不是被人惊起,杨坏还会一直跪下去,连跪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 直到一个老头子被飞绳吊下来的时候,才唤回了他的意识。 老头不高,微跛,稍驼,乱蓬着粗短的头发,脸瘦眼深,眼光一闪就像放出两条阴冷的蛇芯子。杨坏不经意的感知到,这个老家伙一身内功之强大,竟然快要达到了孟惊龙的那个地步,足能与现在的向横天一较高下,不由大吃了一惊。 向横天那是什么人啊?人家可是以前的插血盟盟主,虽说后来被孟惊龙重创,身手不如以前,但是那身内功至少怎么说都不在玉面飞鸿小神弓之下啊!这个老家伙是谁,难道说他已经达到了花全的地步?若是那样的话,他岂非也是武林中大有名气的人了? 杨坏抬起头,双眼尽是敌意,一动不动地望着来人。 来人眼睛里放出一团亢奋的亮光,以些些沙哑地声调阴笑两声,“好小子,你就是江奔雷的儿子吧?” 提到父亲的名头,杨坏马上想到,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认识父亲的,冷笑一声,“是又怎样?” 来人阴阴地说,“老夫姓林,名百海,就是你父亲,当年见了老夫都得尊重三分……” 刚说到这里,杨坏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管你是谁,老子谁也不尊重!” 荆百海脸色一阴,那样子就像突然之间盖了两朵黑云在脸上,狰狞之极,加上那阴森森的眼睛,使得本来瘦削的脸看起来更加的凶恶可怕。那声音就更不用说了,沙哑而阴沉,仿佛没有经过嘴巴,直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呵呵,敢在老夫面前称老子的,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你小子真的不想要命了?” “老子的命早就没有了,你想要也要不着。” “没命,呵呵,那就让老夫折磨折磨你的身体。” “身体也不是老子的,你敢动老子一根毛,老子日后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剐下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难怪惊龙会向老夫说起你,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若是想来寻找乐趣的,老子劝你死了那条心,老子非但不好玩,而且还会要了你的命。” 荆百海一听越发的好笑起来,比拣到了宝贝还开心,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笑你个奶奶,有屁快放有话快讲,老子可不有时间等你这个老怪物在这里丢人现眼!”冷不防杨坏一声暴吼,好像打了一个晴天霹雳。荆百海吓了一跳,眼睛猛地睁开,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坏,“你骂老夫丢人现眼?!” 这回轮得杨坏大笑起来,比他刚才还笑得开心,全身都抖,“对极,就是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恨物,怎么了,不服气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在老子看来,连一只蚂蚁都不如。老子要是想捏死你,比捏一只蚂蚁还简单,看看你那双眼睛吧,阴森森的,搞得老子浑身不舒服,比鬼还难看呢。”稍稍一停,又接着说下去,“哟呵,老子说你眼睛不行,你就跟老子急,再急老子一个屁打烂你那双鬼眼睛!”说着一鼓气,蓬,放出一个响亮的屁来。 第164节:阴阳路人 荆百海气得脸色铁青,双手勾勾,杀机大起。 杨坏可不管,不屑地看了他的双手一眼,又骂上了,“嘿,那也是手,你他娘的生双鸡爪子都要好看百倍啊,偏偏生得那样的钩不成钩抓不成抓,你想将地下的蚂蚁全部钩出来吃掉吗?可笑这里并没有。” 荆百海脸色更阴了,“你小子真的不怕死?” 杨坏冷笑说,“你小子真的不怕死?” 荆百海说,“有趣,还真有不怕死的!” 杨坏冷笑说,“有趣,还真有不怕死的!” 荆百海说,“只怕你知道怎么死就不会这样说了。” 杨坏冷笑说,“只怕你知道怎么死就不这样说了。” 荆百海说,“老夫会将你的肠子钩出来玩,玩过之后再塞进去。然后会将你的手指头扎进竹签子,扎到骨头里面去,抽出来,又扎,扎过几遍,将你血糊糊的手指泡在盐水里,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然后,老夫还会将辣椒粉子弄进你的眼睛里去,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一万倍。” 杨坏冷笑说,“老夫会将你的肠子钩出来玩,玩过之后再塞进去。然后会将你的手指头扎进竹签子,扎到骨头里面去,抽出来,又扎,扎过几遍,将你血糊糊的手指泡在盐水里,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然后,老夫还会将辣椒粉子弄进你的眼睛里去,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一万倍。” 荆百海越听越气,越气越难,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一会儿变成铁青,一会儿变成煞白,一会儿变成猪肝色,全身都抖,咬着牙说,“你再学老夫一句,看看老夫叫你怎么死法?!”这怪物一旦动了怒,周身衣服无风自动,一股子比冰雪还要冷冽百倍的杀意弥漫开来,阴森森的直刺心底。胆小的,看这阵式都要吓跑,偏偏杨坏就不是胆小之人。不仅不胆小,而且大得顶天,别说你一个破老头,就是孟惊龙亲自来了,何曾怕过半分?因此,他的话一落音,杨坏又接上了,“你再学老夫一句,看看老夫叫你怎么死法?!”故意沙哑着嗓子,连语气声调都要极力学到一模一样。 荆百海气得全身哆嗦,怒极而笑,仰天发出难听的笑来。 虽说难听,比起乌鸦来,也是还算过得去的。 偏偏杨坏连笑都学了起来,身子也抖。 突然,荆百海不笑了,眼睛阴沉着,一步一步的向着杨坏走来。 杨坏也不笑了,眼睛阴沉着,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直到两人隔到三尺的距离,荆百海才站住。他一站,杨坏也站定。 荆百海说,“好极好极,老夫倒要领教领教江奔雷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双手伸开,快出了两把手影,猛地抓向杨坏的手腕。这回杨坏没有学他,一动也没动,直到眼看被抓住的刹那,才蓦然张开嘴巴,用力吐了一泡口水。 原来他知道自己绝对快不过荆百海,加之手脚被锁,绝对也躲不开荆百海的追拿,干脆将计就计,干他一泡大口水。杨坏的口水一向是极多的,平时也经常冲着自己看不起或者看不起自己的人大口地吐,日子一久,居然练出本领来了,不仅吐向比一般人快,而且很准。他对着荆百海那张比鬼还阴的脸吐下去,结果叭的一声大响,正好吐在了荆百海的脸上,盖住一只眼睛。 荆百海万万没有想到杨坏有这手本领,一时间还以为中了暗器呢。一般下暗手的卑鄙小人都有后着,一旦射中对手,就会趁着对手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之前,发动更加凶狠的进攻,一举将对手置之死地。荆百海显然也是个卑鄙小人,因为他也怀着同样的心思,生怕杨坏人还有更厉害的杀着,口水一吐上,想都没想,双手一分,差点将杨坏双臂扯断,下面弯脚一顶,又差点顶中杨坏的下面要害,杨坏痛得眼前一阵死黑,几乎昏死。 之后,还被甩飞,蓬地壁到石壁上,滚落下来。 一阵巨响,石壁都被巨链子打得细屑纷飞。 这个老怪物真够狠的,力量之大着实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揪了这个空,荆百海才去摸那所谓的暗器,结果摸到那粘粘的一团,才知道只是杨坏的口水。这么一来,可把他气坏了,扯着衣袖子几下擦干自己的眼睛,那张脸更阴了,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两条阴黑的龙在脸皮子底下游动。 他的确是恨急了,脚步更加慢,杀气却比刚才还要强烈,一步一步地向着杨坏走去。 相比之下,被摔得方向都找不着的杨坏反而笑起来。虽然痛,但他就是要笑。当他异常艰难的从地上扶着石壁撑起身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寻望荆百海,第二反应就是笑。哪怕带着疼痛的笑多么难看,他还是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荆百海乖孙子,过来,脱下裤子扒好在这里,让爷爷踩一脚,看看能不能踩出你的狗屎来?”他冲着荆百海叫,那样子,好像荆百海真是他的孙子,他真的想试试能不能踩出孙子的狗屎来一般。 荆百海一听则罢,一听之下气得路都走不稳了,狂叫着,“好你个野小子,老夫今日若是收拾不了你,还真枉为阴阳路人了!” 听到他提起“阴阳路人”,杨坏着实也感到了一些害怕,走了一段时间的江湖,自打遇上丁小浪,从那个风情万种热情火辣野蛮穿戴的小妖女口中,着实听说过不少的江湖旧事,包括一些在世的高人,阴阳路人便是其中一个。据说这个阴阳路人有三重本领,一是天阳掌,二是天阴手,三是天花钩。天阳掌一吐掌气能将人烤焦,天阴手一吐气流能把人冰硬,至于那个天花钩,就是指荆百海的双手在使出天花钩的手法时,阴风阵阵,满天都是钩影,遇人撕人遇物毁物,年轻时候便饮誉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直到后来收了一个徒弟,那个徒弟就是孟惊龙,孟惊龙是个黑道奇才,不仅将天掌阳天阴手天花钩习到极境,后来还有这个基础之上自创罗刹鞭,鞭子一出比天花钩还要厉害,终于超越自己的师傅成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起之秀,引起当时邪恶大帮插血盟盟主向横天的注意,千方百计将孟惊龙招纳,升为插血盟副盟主。向横天当时的作为,纯属是为了壮大插血盟的力量,哪知却自己埋下了祸根,后来孟惊龙竟而将他的盟主之位都夺走。 徒弟超越自己师傅的事情本来是有,不足为怪,可怕的是孟惊龙在荣升副盟主之位后,没用几年的时间就将向横天扫地出门,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第165节:恶语中伤 孟惊龙那么可怕,他的师傅阴阳路人现在虽然比不上他了,说什么也算得当今武林闻风丧胆的杀手之一啊,要说一点点都不怕那是假的,但要想那一点点的害怕就让杨坏服了他,门都没有。因此,听到荆百海报出阴阳路人这个名号后,杨坏只是稍稍呆了一下,紧接着冲他又骂开了,“呵呵,阴阳路人是吧,别人碰上你就等于上了阴阳路是吧,可笑啊可笑,你是不是想用名号就压住老子?据我所知,你的徒弟孟惊龙的名号好像比你还要响亮一些吧,那个小小孙子都没有对付得了老子,你算哪根毛?你若想要老子正眼看你一眼,马上扒在地上给爷爷我老人家叩几千个响头,我老人家一感动,也许会考虑换换眼色的。”说完就是一阵冷笑。 荆百海终于被激怒到了极点,手指一张几道气流射了过去。 杨坏本来想过要躲的,可是对方实在太快了,才刚刚有那么一个念头就被点住了穴道。 一点住杨坏的穴道,老家伙飞冲而至,五指如钩,对着腹部就抓了一抓,虽然没有抓进肉内,那股子气流却抓了进去,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生生扯断,剧痛穿心,杨坏又差点痛昏过去。 荆百海阴着脸看着杨坏问,“好不好玩?” 杨坏学起他的样子阴着脸说,“好不好玩?” 荆百海气不过,又是一抓,抓得杨坏冷汗淋淋,又问,“好不好玩?” 杨坏说,“好不好玩?” 荆百海再抓,再问,杨坏还是与他一个样子,直到最后将杨坏生生地抓昏过去。 老家伙一看杨坏昏倒了,又气又急,怒叫道,“好你个野小子,老夫闯荡一生还没有见到过你号人,若不是惊龙一定要留着你的命,老夫非得一刀一刀将你剐了不可!”抓着杨坏的手运气一震,又将杨坏震醒过来。 杨坏睁开眼睛,从模模糊糊的影像看到明明白白,一旦看清荆百海的面孔,立刻冲着他微笑着唤道,“不孝孙子,你来了啊,见到爷爷还不快喊!” 荆百海气得乱叫乱跳,想要杀了他,又知道绝对不行。孟惊龙的性格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若要留着的人,你去杀了,不管你是谁,除了他的女人梅香,哪怕是亲生儿子,他都会加倍的报复在你的身上,叫你比死还惨,若是没有这么狠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换句话也就是说,既然孟惊龙已经决定将杨坏留下,荆百海若不想死,不管怎么折磨杨坏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要掉他的命。 杨坏也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敢大胆地恶言恶语伤害荆百海的。 他杨坏多聪明啊,一将他关到这里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孟惊龙还不放手的原因就是要将他练成杀手,而且是成为插血盟最残忍最冷血最无情也最厉害的杀手之王。 要不然,留着他干吗?一刀杀了不是正好? 想清孟惊龙不杀他的原因,杨坏自知现在根本对付不了孟惊龙,但又怎么也消除不了对他的深仇大恨,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所以他恨他气,你孟惊龙派了谁来,他都恨不得几句恶骂得他活活气死,以此来发泄心头的恶气。荆百海这个老家伙不识好歹,被杨坏当小孙子般的一骂,气得眼冒金星,着着实实快受不了啦。 杀又不能杀,你不杀杨坏就张口乱骂,极尽嘲笑讽刺之能事,荆百海一气之下将杨坏接连又封了数穴,叫他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就是这样,也只能让杨坏沉默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因为杨坏与生俱来的那股子气流会自行解穴,当血脉气脉被封之后,也就将那股子气流引了出来,自行的去冲、去撑、去荡、去顶。一般高手点住的穴道一顶就开,像阴阳路人这样闻风丧胆的高人,时间会久一点点,但也绝对久不了多少。 这种事情孟惊龙遇到过,孟惊龙既然跟自己的师傅阴阳路人提起过杨坏,当然也将那个秘密告诉过他,可笑的是,荆百海经受杨坏一场大骂之后,神经都有些失常,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秘密了。他点住杨坏后,气愤已极,叭叭的抽了杨坏好几个嘴巴,一边恶狠狠地叫嚷,“野孙子,看你还能骂不?你骂啊,骂老夫啊!你这张狗嘴怎么不出声了,你哑了还是死了?你个小畜生,以为老夫不愿杀你就血口喷人,知不知道老夫用来对付你的法子至少也有几千个?老夫要你变成哑巴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说了一通,扇了好几个耳光,打得杨坏的嘴角都流出血来了。 “你个小野种,盟主见了老夫都得恭恭敬敬地叫师傅,你算什么?老夫若不是看在你年少无知屁都不懂的份上,不杀了你也得将你双脚弄成残废。” 说了几句,又打。 打完了,又说。 杨坏心里那个气啊,别提有多高了。你可以骂他,也可以打他,但不能这样子边打边骂让他不能动弹,打不过是他的事情,打败了他也毫无怨言,哪怕打死了他都不会皱眉,这样搞得他任你发泄不能动弹,他就绝对无法忍受。 荆百海骂了几回打了几番后,见他毫无动静,脸色也再没有刚才神气了,还以为真的镇住杨坏了呢,改了口说,“老夫本来是来教你练功的,没有必要与你这等无赖打架斗嘴,可是你让老夫太失望了,现在老夫解开你的穴道,你可不能再骂人了。你若敢再骂一句,休怪老夫死出更加残忍的法子来折磨你,到那时,就算留下你的命在,恐怕也只是个废人了。”说完,伸手过去想将穴道拍开,哪知就在这时,杨坏比刚才还快,又吐了一泡口水在他脸上。吐完之后哈哈大笑,“乌鸦根子的狗东西,老子的口水是不是很香?” 荆百海以手指着杨坏,胡子乱翘,硬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166节:以眼交锋 杨坏笑声一收,冲着荆百海又骂,“你个老畜生,你家祖宗十八代全是畜生的鬼东西,你还敢吓唬老子不?你以为老子会蠢到那种程度吗,孟惊龙给老子留下命来,就是将老子训成杀手之王的,你若伤了老子,否则毁我手脚,我这条命还有什么作用?也别说你会伤了我毁了我,就是你弄得老子的脑袋有些不对路了,老子以后成不了杀手之王,估计孟惊龙都不会放过你吧!” 荆百海气苦,哆嗦着说,“好啊,好啊,你倒真是厉害,将老夫都当作孙子来骂了,可是我知不知道,老夫就是孟惊龙师傅,就算杀了你,将你毁尸灭迹,孟惊龙也不会怪我。” 杨坏又笑,笑得那么开心,眼泪都笑出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能算堆狗屎!孟惊龙的性格我早就知道,他留下我的小命来就不会让你动,你真的动了我,那家伙肯定六亲不认杀你全家,你他娘的能打得过他手里的罗刹鞭吗?你以为天阳掌天阴手天花钩就是天下第一啦,我呸,我老人家对你这样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你骂了老子那么久,还不也只是打了老子几个耳光,凭你的身手,你敢杀我,一个耳光就将老子打死了,还有机会给老子骂儿子那样的骂你吗?你个畜生,你究竟是脑壳坏了还是哪里不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通?呵呵,你还来对付我,可笑啊可笑,你是不是想要让我老人家笑痛肚了才甘心啊?” 才相处不到半个时辰,荆百海也不知道气歪了多少次鼻子了,以手指着杨坏颤抖声音说,“老夫奈何不了你,是吧?” 杨坏大声说,“是啊,你个小孙子抵什么事,有种去将你爷爷孟惊龙给我老人家叫来。” 杨坏故意将孟惊龙错误弄成荆百海的爷爷,荆百海的确气坏了,恶念大起,突然尖笑一声,“老夫虽然奈何不了你,却奈何得了你的家人,你这个小畜生,左一声老子右一声爷爷的,倒让老夫想起你的家人来,昨天不是还死了你娘吗,下一个恐怕就要轮到你喜欢的那个小女孩敏敏了。” 一提到敏敏,杨坏立刻急了,想都没想就向荆百海扑了过去。 四条巨大的链子锁住手脚,至少也得几百斤,行动起来肯定没有平时快速啊,加之荆百海本来就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高手,反应之快远非一般人所能比,杨坏虽说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向着他扑过去的,最后对手轻易的躲开了。 一次没得成功,杨坏更急,形同疯狂,马上发起了第二次进攻,朝着荆百海猛冲过去。巨链尖响,拖起了一地的雪花。 荆百海一退数丈,仍然轻轻松松地退开了。 两次失手,杨坏不仅没有吸取教训,冲得更快,半途之中猛然发动一身的力量,双臂甩出,带着手腕的巨链冲荆百海狠命打去。 荆百海使个旱地拔葱,冲天而上,站到了两丈高的台阶上。 蓬然一声大响,打得雪花与石屑乱飞。 余力回震,杨坏感到双臂断了,撕心裂肺般地疼。但是他什么都不顾得了,手一甩,一双巨链甩过肩后,由双肩拖着,引着气流全身一撑,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荆百海,还要往台阶上追。荆百海脸色一冷,大声恶叫道,“杨坏,给我站住。这个台阶,只要你敢上来一步,老夫立刻去杀了敏敏,还像昨天那样,将她的人头都给你割来。” 杨坏正好冲到石道边,一听荆百海真要对敏敏动手,一个急刹,生生地阻住了身子。 他也知道,在巨链锁身的情况下,要想追上荆百海简直比登天还难,何况就算追上了,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还是会被打出洞底。荆百海只要是真的狠了心去杀敏敏,他是说什么都救不了的。昨天死了娘亲,已经够让他伤心的了,假如再死了敏敏,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劲,不如一刀抹了脖子的好。 两人眼睛对眼睛地交上了锋,荆百海的眼光又毒又狠,射向杨坏的时候好像毒蛇吐出的芯子;杨坏的眼光又凶又紧,杀向荆百海的时候如同两点最冷的枪尖。两人就这样胶在那里无声地厮杀起来,荆百海的眼睛一眯,杀气更盛,裹着那身死黑的衣服分明就是一个勾魂的无常;杨坏的瞳仁一缩,比荆百海还狠了几分,那阵式就算是死神到了,也要将他的脖子给拧断过来。 天地之间一片空寂,连风也早就止息了。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杀意! 那是一种比雪更冷的窒息存在,它无声无色无影无踪,却又像一只死神的阴手抓紧这里的一切,将整个冰洞都笼罩在诡秘的寂静和死亡气息中。 荆百海心中暗震,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就是这等的杀气和定力。 杨坏也是暗暗震惊,心说这个老东西真不是盖的,那双眼睛那么狠毒,搞得老子通身都不安起来。 两个人盯了会儿,荆百海眼睛一眨,放出两道凶光,杨坏眼睛一瞪,飞出两条闪电,途中相撞,两人同时震动了一下。 杨坏突然向前踏了一步,恶狠狠地冲着荆百海说,“只要你敢对敏敏有任何不利,等我成为杀手之王后,一定会千倍万倍地报还,杀光你的全家,血洗你的五族,强占你的女儿,烧毁你的山庄,凡是与你有一点亲缘关系的,一个也休想走脱!”说完狠狠地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血来。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杨坏心眼是不坏,可是你不能逼他,你若将他逼急了,他还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当初丁小浪中了奇毒危在旦夕,知道秘密的小丫怎样都不肯说出解药,一怒之下,他不是将那个看起来身体都没有发育好的小丫给干掉了吗?而且那还不是一般的干,是直接粗暴地破了小丫的清白身子,换个有点良知的,那样的事做得出来吗?由此可见,他杨坏既然敢当面说出,必须也能事后做到。 第167节:接受训练 荆百海定定地盯着这个人,竟而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丝怕意。 他的武功是远远高于对方,然而按照孟惊龙的意思,又是着实要将他训练成一个杀手之王的。当年他能发现孟惊龙那个黑道奇才,现在当然也能发现杨坏其实就是第二个孟惊龙。孟惊龙根骨奇特聪明无比,他杨坏不是也同样天生奇骨智慧极高吗?他的智慧若是不高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断定孟惊龙是要将他练成一个杀手之王的?又怎会那么肯定自己这个孟惊龙的师傅都不敢动他? 我的乖乖! 荆百海暗中长长叹了口气,满脸的杀意居然减弱不少,口气也变得温和起来,“杨坏,你给老夫听着,老夫虽是黑道之人,却也不屑以杀害你心爱的女人来威胁你乖乖就范,老实说,自从教出了孟惊龙那个徒弟后,老夫认为再也找不到他那样的徒弟,已经看淡了人生,直到有一天孟惊龙向老夫再次提及你。老夫也是不相信,所以才特意来看看,说句真话,老夫第一眼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孟惊龙,要不然,老夫也决不可能一开口就用‘好小子’这三个字来钦赞你。” 杨坏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是怎样一个人,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荆百海长吸了两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杨坏,老夫知道你是个没有口德的小混混,你骂老夫,老夫可以当作没听见,但是,老夫也有个坏性格,既然已经答应了惊龙来看看,只要看到的着实是惊龙所说的那种人,老夫就一定要收他为徒,将一身的本领传授于他。” 杨坏先是讶然失笑,之后更是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荆百海说,“你笑什么,老夫说的全是真话。” 杨坏大笑说,“当初你教出一个孟惊龙就赶走了向横天,今日若是教出我来,谁能预料他日我也会赶走、甚至杀死孟惊龙呢?” 荆百海居然也笑了,“只怕就算你学会我的全部武功,最终还是胜不了孟惊龙。要不然,你觉得他还有必要将你训成杀手之王吗?” 杨坏无语了。 事实上荆百海说的一点没错,世界上不会有那么愚蠢的傻瓜,蠢到训出一个人来杀掉自己。 荆百海说,“现在,我们不妨做个交易,老夫不再以你的亲人要挟你,你也不必拜我为师,你只要乖乖的学老夫教给你的武功就行了。” 这样的美事有谁不干?尤其听到荆百海说他不会再以自己的亲人要挟自己的时候,刚才还气得眼睛血红的杨坏立刻来了一个出人意外的大转变,只见他很客气的冲着荆百海说,“既然这样,你只管教我好了。你教什么我学什么,但你不是我的师傅,我也不是你的徒弟,就算以后我学成了,大路相逢,你也休想让我多看你一眼。” 荆百海苦笑说,“这个交易倒是不错,呵呵,当真有趣得很,老夫还是头一次碰到。” 杨坏说,“现在就开始吧,你教我学。”说着,他低下身子就手扫开台阶上的雪,坐了下来。你说这人变得多快啊,一眨眼前还是恨不得将荆百海千刀万剐的,瞬间急转直下,让荆百海还教他的武功了。这番举动,将荆百海都搞得目瞪口呆,有点不信地试探着问,“现在就教?” 杨坏爽快地说,“当然,现在就教。” 荆百海说,“可是一闪眼前你还对老夫大吼大叫要打要杀的?” 杨坏扬扬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荆百海哦了一声,仔细想了想,恍然道,“老夫知道了,因为你跟孟惊龙一样,都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你知道自己在没有成为杀手之王前,孟惊龙是绝不会放你走的,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干脆主动去练,拼命去练,争取提前达到孟惊龙所说的要求,那样你就可以出去了。哪怕最终还是为孟惊龙卖命,但总算可以出去了,而出去与你的亲人团聚,就是你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对不对?” 杨坏大声说,“对,就是这样,当有一日我将你的一切都学会后,就可以出去了。只要我出去,就可以去找敏敏和小丫了,就可以跟她们两上睡觉了,那多快活啊。”说到后面,哈地一声怪笑。 荆百海心里说,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脑子有点病,哪有仇恨这么快就能放得下来的,得了,我得防着点儿。一边想着,运转气流跃了下来。 杨坏说,“你看,我这面前正好有个矮石墩儿,正好够你坐着。” 荆百海又想,以你现在的身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若示弱,反而被你取笑,那才叫丢人现脸呢,我堂堂一个令人闻风丧胆黑道魔星,难道还怕你使诈不成?想罢,过去,将石墩子上的雪扫了,坐下。 杨坏的脸上顿时就现出了得意的神色。 眼前这个老家伙身子矮矮的,站要杨坏面前比杨坏矮了半个脑袋,坐在这里显得更低,使得杨坏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更有优越感,他看着杨坏的时候,杨坏的眼睛也在看着他,而且眼神很怪,怎么看还是像一个老子在打量自己没用的儿子。那眼光简直就让荆百海受不了,可受不了也得受啊,人家就是那副样子了,难道你还能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要是能挖眼睛,事情就好办了,偏偏还不能,于是荆百海只得先平息平息自己的心气,故作平静地说,“好吧,我们话入正题,老夫今天来是教你如何练习眼力耳力的。你该知道,只有眼力耳力练到了眼神不散听风辨位的地步,再练发射暗器的手法和躲避暗器的本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达到反应快速收发自如躲闪灵活的地步。” 杨坏暗暗说,你个老东西,教我杀人的东西,等我一学会,第一个就杀了你,到时候你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第168节:入门基本 荆百海又说,“要想成为了个出色的杀手,除了你本身的素质和天赋,没有运气,只有苦练,最重要的是先练出一股子气流来,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内气,或者内功。因为只有具备了这个先决条件,才能发出有力的暗器,一个普通人也许能用石头砸死人,但是杀手是不能这么做的,他们必须以更微细的暗器——特别强调的是,越细越好,甚至可以是比针都要细小的东西,只有这样,别人才难以发现也难于防备。相比之下,越是细小的暗器,发射的要求相对越高,对体内气流的修为也是如此,最出色的杀手可以用一根发丝将为暗器发出去,穿过人的脑袋,而那个人,就是死掉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别人也休想查出来。” 说实话,杨坏心里是恨极孟惊龙及一切与孟惊龙有关联的人的,但是听到荆百海头头是道的说起暗器的收发练习之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听了下去。 “由于一个出色的暗器手必须得事先具备体内有气的先决条件,因此老夫要重点跟你讲讲这个气。这个气到底是怎么回来,它是怎么来的?具体来说,气流是有很多种的,唯一相同的特征是——练出来之后藏在你的体内,能够为你所用,强身壮体,妙用无穷,既遍走奇经八脉,又能发出体外打击目标,也能将气流注于细微物体之上,发出劲力十足的暗器,甚至还能护体逼毒布成气罩,让别人近身不得。至于说到气是怎么练出来的,初学者往往认为要摆上什么特别的姿势,用上什么特别的心法,其实不然,气不是练出来的,也不是养出来的,有了气才养,没有气之前必须得有气,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经过这么多年的总结,老夫得出一个结论,气是感应出来的,是体会出来的。任何练气之道,不要一开始就对姿势、呼吸、意念、经络、气路等作出特别或过多的要求,样样都求,反而什么都求不了,关键一个字:‘松!’” 荆百海又说,“世事繁杂,纷纷难料,有的人为了功名而紧张,有的人为了财色而紧张,有的人为了子女而紧张,有的人为了父亲而紧张,有的人为了赌博而紧张,也有的人为了所爱所恨的人而紧张……总而言之,很多时候我们都生活在一种紧张之中,晚上的休息就是为了彻底放松,而练气之道中的那个松,只是与休息时候的那个松稍有不同。睡觉的放松,只是肉体上的松,练气的放松,是包括精神上的,要求放下一切,放光所有,放掉全部,放弃生命。” 杨坏越听越惊,这些话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尤其是那个所谓的松,到底松到什么程度,怎样才能放松,着着实实吸引了他。 荆百海又说,“只有松了,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空,世间万物,一切皆空,一空就静了,一静,气就来了。就这是所谓的得气。但是,这个时候的气不一定为你所有,你只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甚至根本没有明显的气感。要经过一段时间,感觉才会逐渐明显起来。接下来,我们要获得我们所要的气,就要动用一下我们的心思了,这就是所谓的心或者神识。我们用心先去感应一下,体会一下,不管能不能感应体会得到都要去感应体会,用起我们的心思,体会空的感觉静的感觉。举个例子说吧,因为先要松,所以我们随意以任何姿势站着、坐着、或者睡着,长长地呼吸几口,平静自己的心,开始将一切事情放下来,一切一切都要放下,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爱的人和你恨的人,你要将他们也放下,可以想象将任何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都装进一个箱子,再用力甩到无边无际的地方去,然后什么都没有了,天没有了,地没有了,世界没有了,我也没有了,到处都是没有,你也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当然,要是没有忘光的话也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有一点你得注意,你不能想象阴暗漆黑的东西,而是需要想象站在一片金色的太阳或者雪白的月光之中,这样会好些。这个时候,身体和精神便开始放松,你不妨体会一下,身体很空那种感觉,很静那种感觉,一松就空了,一空就静了,一静就有气了。一是天地之间的灵气,二是本身的元气,三是还有一种没有练出来的精气,必须得经过练精化气的那个过程。最后,我们会将三气归一,这就练成了具有自身特性的气流,他属于你自己,无法属于别人,你可以将气放进别人的体内帮着疗伤或者驱毒,但是无法离开你的身体,它只是在你能力范围内始终随着你的身体,如同你的影子,只是这个影子,你可以在能力范围内运转它走出任何路线,也可以发出它打飞一些东西,但是它不会跑到百步之外去,也没传说中那种可以千里杀人的气流。它们或者藏在你的丹田当中,或者游行于经络之内,藏我们称之养,走我们称之行或者运,这才有养气或者行气运气的说法,而且不管是藏是养,气流都是动着的,哪怕将气藏于丹田之中,它们也是微动的,不会真的静止下来,可以说气流的生命特征就是动。” 听到这里,杨坏得出一个五字诀:松、空、静、气、动。 荆百海说,“还有一种气,那就是静止的了,比如隔空点穴,你用自己的气流点住了对手相应的穴道,那一股子气就会成为静气停在了那里,由于气的生命特征是动,那股子气一静就没有生命的特征了,用俗话说也就是死了,气一死就不再属于你的本身了,他对会停在对气的穴道中,这样,点穴也就发生作用了,对手会因为你的气阻出现一些行为上的失控,或笑或哭,或痛或麻,或快或慢,这要看点住人所用的气流强弱与手法,有些独门点穴法极难解开,需要特别手法推气过宫,有些则很容易,容易而且伤得轻的,时间一久,少则几个时辰、一两天,多则达几年,穴位里的死气散去后,穴道也就自解开了。也有用药帮助行血行气解穴的。难解的穴道,必须找到点穴人,用他自己独特的手法方可解开。除了这些内容,还得学会如何识穴,人身穴位极多,有死穴、伤穴、麻穴、哑穴、气穴、血穴等等之分,点别人的死穴,就那是阻断他的气路血路,轻者吐血,重者立死。”停了一停,又说下去,“说到点穴,当然也得提解穴,这是因为多数穴道被点之后不能自解,说到解穴,当然是什么手法点住的穴道都能轻易解去最好了。事实上,南宫世家的《混沌宝典》的确提到过那么一种法子,只要运气对准被点穴的人头顶,一掌拍下,掌力从头顶一震而下,就能同时震开全身所有的穴道,关键问题是,掌力必须捏拿得恰到好处,而且要求解穴者本身有着极为强盛的气流,放眼天下,能够达到那个要求的不过三五个人,所以对一般高手来说,那种解穴法根本就是空谈。” 听着听着,杨坏又得出结论来:死气点穴,生气解穴,死气一散人就活。 第169节:天生异能 荆百海说,“除了隔空点穴法,还可以以暗器打穴,这其中的原因有二,一是由于人的身上有元气也有血液,哪怕从来没有练过气的人也有。当被外来物体突然击中的时候,打的是气穴,元气一滞成了死气,阻断气路穴就点了;打中的是血穴,血液一滞血也死了,阻断血路穴也点了,这就是有气穴血穴之分的原因。” 杨坏心里说,原来气穴血穴就是这样子的,难怪有时候老子猝不及防被棍子撞一下,也会腿麻好久呢,想必是伤了气路了。 荆百海说,“现在,老夫还得给你说说暗器,暗器这东西,全看你的手法和气流,气流越强,爆发力大,速度也快。一些微细的暗器必须得气流强大的高手才能放出,气弱,根本就放不出去,就是发出去,也发不远。这就是高手为什么能够将一根发丝以气逼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运用自如的缘故。天光大陆有一个号称一线生机的杀手之王,曾经逼直一根头发扫过别人的颈部,那人嘴巴仍在说话,命却丢了,因为那根头发已经不着痕迹地将那人的颈部扫断。” 杨坏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厉害的杀手之王,从荆百海那个好生羡慕的眼神来看,他自己显然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听来听去,杨坏还真的对杀手之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荆百海说,“老夫刚才已经说过了,成为一个杀手之王的先决条件是得先修出气来,所幸这一点你已经俱备了,据老夫体察,你体内那股子气流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气流特征与世人所修功法得来的大不一样,也就是说你的气流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相融性,老夫冒昧的问一下,之前你是否练过什么功法?” 杨坏说,“没有。” 荆百海说,“那么老夫想请教一下,你体内的气流是怎么来的?” 杨坏咧嘴笑了,“天生就有,没有给我,也没有修炼过什么功法。” 荆百海不胜感慨的轻叹口气,“当今武林中有这么一个传说,据说在天星山的背后峡谷里,有那么一扇诸神之子留下来的神秘之门,只要有人找到它,并且进入门中,就能获得奇遇,如果是夫妻一起进入的,并且在那里受育,那么他们的子女生下来后,就像你这样子,天生有股气流。老夫当年听说过这样一件事,你爹江奔雷与你娘向迎月曾经是去天星山后的那个峡谷里找过神秘之门,你是江奔雷的儿子,那就不难解释你爹当初为什么要去寻找神秘之门的原因了。” 杨坏恍然说,“你是指我爹去找神秘之门,就是为了让他的后人生下来就与别人不一样?” 荆百海说,“可以想见,你爹的确是那样子想的,因为你体内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气流已经证明,你娘就是在神秘之门里面怀孕的。”感叹一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那扇门,何况就算有人找到了,也未必能进得去。那扇门不是为每个人都开放的。” 杨坏讶然说,“为什么?” 荆百海苦笑说,“因为那扇门只是一个隐约的存在,也是一个力量的存在,你要进入到那扇门中,必须得将阻碍你进入的力量破除掉,或者说你至少能抵制得了那种神秘力量的反冲。一般高手,往往还没有近门就被冲了出去,只有像爹那样的盖世高手,凭着那把绝无仅有的不世神兵斩仙刀,才有冲入门内的可能。” 杨坏隐隐懂了,“这么说我爹真的进过神秘之门?” 荆百海断然说,“只有那样才能解释得通,你的体内莫名其妙的有股气流,就是因为你娘怀上你的时候,神秘的力量传到了你的身上。当你逐渐长大的之时,那股力量就以气流的方式被激发了出来,老夫见到之后感到很奇怪,实在弄不明白你年纪轻轻为什么就有那么一股子气流,现在才知道是得益于你的爹娘。” 杨坏一听就来了气,“这算什么?小战神也很年轻,不是照样有那么强大的气流吗?只是因为我小时候没有练功而已,要不然,也不一定会差了小战神多少。” 荆百海阴着脸色,似笑非笑地说,“若是你爹在世,我还相信,因为你爹会亲自将你训练出来。然而老夫听来的情况是这样——你自小在井水村长大,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外面游荡,是个偷鸡摸狗惹是生非成天打架骂人的小混混,哪天不打架你都会觉得全身不舒服。就你这样子,除了打架骂人混日子几乎什么事儿都不做的,除了自己的名字,字都认不了几个,你能安安心心地练功吗?” 一席话,再次说得杨坏沉默不语。 这是由于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以前在井水村,张笑莲不止一次要求杨坏学字,遗憾的是,什么事儿一看就会的杨坏,偏偏对读书最伤脑筋,你要他读书,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无奈之下,张笑莲便亲自监督着,就是这样,杨坏也有法子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一溜出去就是几天,为了逃避读书识字,干脆天天睡在乌鸦家里,晚上不回。 有那么一两次,虽说被张笑莲死死地守住了,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用,教书先生费了几天时间教会他认得几个字了,哪天溜出去玩了一通,打个转身回来,又是瞪着眼睛看蝌蚪——谁也不认得谁了。他越学越难,教书先生也越教越怕,索性脚底沫油,找个借口赶紧开溜了。一来二去,请了几个教书先生,一个个被杨坏折磨颜面丢尽脸上无光,后来只要有人听到是给杨坏教书,干脆闭紧嘴巴一声不吱。张笑莲没法子,只得由着杨坏。杨坏天天玩,什么好事都不干,闹得村里村外鸡飞狗跳的,并且以此为乐,像他那样子,若不是天生有股子气流,着实是没有心思去练的。荆百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多半是听孟惊龙说的,拿来说杨坏,句句属实,加之因为这件事想到自己的娘亲,并想到昨天娘亲的惨死,心如刀绞,就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第170节:心绪万千 荆百海好像猜出了他的心思,“杨坏,老夫念你是个习武的奇才,照顾你暂时心情不好,我们今天的对话就到此结束,明天天一亮,老夫再来。今天给你一天时间,但愿你能按老夫说的去做,不要再紧张,也不要再想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一切放松,放开所有,放下全部,放弃生命、放空你内心一切喜欢哀乐悲欢离合,只要这样你才能走进那个特殊的气流世界里,你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感觉,练出你的身法、手感、眼力、及耳力来。当这一切水到渠成,不需再放的时候,你想怎样做都行。”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坏一眼,身形跃起,扑向对面山壁,抓住那根绳子借力升掠,几个起落跃出洞口,消失不见。 那速度着实够快的,有如鬼魅。 杨坏呆呆地看着洞口,好久好久才收回目光。 这个石壁,从壁脚到顶,至少得有四五十丈,直觉还告诉他,上方是有高手把守的,在自己手脚被巨链锁住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再说,就算上得了又能怎样?你上去了之后还不是一样要被人拿住,再丢到这里来?你总不可能拖着四条巨链还能将小丫敏敏救出来吧? 算了,还是呆在这里吧。 收回目光,杨坏的眼睛又瞟到了不远的石头上,那里有一高一矮紧紧相依的两尊大石,张笑莲的人头就放在那尊矮一些的石上。下了一夜的大雪,雪花将她的头颅完全盖住,成了蓬起的一堆雪。看到那堆雪,伤心的泪水涌出眼眶,杨坏拖着链子走过去,将雪花扫开,颤抖着双手捧下那颗头来。 到处都是雪,根本找不出哪里才有土地。幸好杨坏被困在这里之后仔细地看过数遍,知道哪个角落里还有两丈见方露土的地方,凭着记忆找到那里,杨坏以后将厚厚的雪层扫开,拼命地扒起土来。土里并不干净,杂着石头碎粒,杨坏为了将坑尽量地扒得深些,就引出气来,撑到手指上,十指如钩,不停地去挖。气流一到,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挖了一个坑还真没用多长的时间。将坑挖好后,杨坏双膝跪地,端着张笑链的人头仔细端详起来,这时他又流泪了,从旁边抓过大把的雪来,将头颅的脸面擦得干干净净,平放坑内。一会儿觉得这样不太好,起身去找一堆大雪,扒开雪花,找出被子提到坑前,将被子垫在坑内,放上头颅,再将仔仔细细地包好,一边包一边流泪,包好之后扒上泥土,垒成了一坯小坟。坟垒好了,了仍然像昨天晚上一样久久的跪于坟前,只是破天荒地没有再去想那些旧事,而是想到了今后的路。 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妹杨兰,绝对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就算自己最终被训成杀手之王为人所用,也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妹妹一根毫毛,她是义父杨名和义母张笑莲唯一的血脉,不管什么样的手段都得保下她来; 第二个想到的是敏敏,他是自己的未婚妻,从小就对自己极好极好,总是杨坏哥哥杨坏哥哥的叫个不停,将杨坏看得比她自己的亲哥哥都重,这样的人当然也不能辜负; 接下来就是乌鸦和小丫了。 杨坏甚至有些奇怪为什么同时想起这两个人来。乌鸦不见了,是生是死一定要问出来,如果是生,不论如何也要保全他;如果死掉了,那个害死他的人,必将受到比死还要残酷百倍的惩罚。孟惊龙已经是个死人了,从他杀了义母张笑莲之时起,杨坏就没有再将他当作活人。 那个仇一定要报,昨天晚上杨坏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就是在千万遍地延续一个恶毒的誓言:杀了孟惊龙!杀了孟惊龙!杀了孟惊龙!一定一定要将那个恶魔挫骨扬灰!! 这也是杨坏今天之所以接受荆百海、愿意跟他练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荆百海再坏,在杨坏看来还没有坏到孟惊龙的地步。 至少对杨坏本人来说,对方还没有伤害过他的亲人。 没有伤到亲人,也就说明跟自己没有仇恨,杨坏的标准很简单,也很分明。 埋下张笑莲之后,痛过哭过,杨坏毅然擦干了泪,静静的坐下来,开始思索荆百海今天跟他讲的那些话。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在教自己,杨坏本人也知道,像阴阳路人这样的旷世杀手,多少人求着他当师傅他都未必会肯,他之所以愿意教自己,其实就是因为自己的体质与别人不一样,并且天生就是练功的骨架。 孟惊龙那个恶魔虽然可恨,在识人和训人手段方面,却又不能不让杨坏暗中惊服。他能不顾自身的生命安全亲自出马将杨坏再度接回插血盟,不为别的,现在细想起来,居然只是为了将自己训成一个杀手之王。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自己的至亲他都敢于一刀杀死。虽说从小就在外面天天混的杨坏认识过不少人,但若说到朋友,其实也就乌鸦一个人,别的人,他自小到大以来都没有放在眼里。除了乌鸦就是敏敏,除了敏敏就只有家里的亲人了。一家四口,义父外出下落不明,义母则被孟惊龙的手下杀死,现在就剩下乌鸦、敏敏、杨兰这三个亲人了。不对,还有一个小丫。自从小丫跟上自己后,其实杨坏早就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可惜的是,小丫和乌鸦是死是生都不知道。孟惊龙说小丫冲他放蛊,他已经将小丫一刀两断了。事实上,如果那件事真的发生过的,孟惊龙一怒之下到底怎么对付小丫的,想来都让人感到心惊胆寒。 杨坏越想越怕,抬头望着那一片团团的高天,雪花是没有了,只有一些雪尘子还在细微微地飘洒,天气极冷极冷,直到这时候他才感到非同一般的冷意,连忙感应感应,引出气来,以气流鼓荡全身。 第171节:人体奥秘 孟惊龙,你个老贼,你将老子关在这里,老子决不会放过你的! 杨坏冲着上面叫喊一顿,狠狠的发泄劲了一番,然后拖着铁链退到了那两尊大石后那个仅能容下一张小床的石洞子里。与其说是石洞子,还不如说是一个陷进去的石窝,是个不到丈深的地方,但是这里没有雪,石面也很干净。杨坏吃力地爬到那上面去,身朝外面盘脚坐着,呼吸两口冰冷的空气,闭上眼睛,本来想好好地休息一下,谁知又想起那些不该想的事来。 一个人影跳进了他的脑海,那是丁小浪。那个红得像火一个的野蛮女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曾经愿意跟着走到天涯海角,哪怕自己要得到她的处子之身,她都不会拒绝。她一身都是那么那么的美,从头顶的秀发到脚尖的指甲都秀出了一个女子最诱惑最惊艳的弧形和青春气息,该圆的地方圆,该收的地方收,该显的地方显,该隐的地方隐,该低的地方低,该隆的地方隆,香喷喷嫩灵灵,圆鼓鼓毛茸茸,简直就美得无法形容。更妙的是她有一种奇特的个性,既火辣浪漫热情奔放,又钟爱专一生死相随,那种前生相约才能今生相识的感觉,见到她后就一直充满着杨坏的整个心里,暖烘烘的,无比自豪无比开心。想到她曾经为了自己不让玉面飞鸿小神弓花爱上她而大打出手,杨坏就不止一次地暗下里感动过。多好的女孩啊,除了她,可能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遇上了。 想着,杨坏又想流泪。 甚至不是为了丁小浪,只是为了自己的那一次遭遇,他都该昏天暗地的哭一回。 丁丁,你在哪里?回家没有?过得好吗?你们那里也下雪了吗? 我知道,以后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 天啊,我为什么要打你那一巴掌啊,我打走了你,也打碎了我的心,我知道吗?我好后悔好后悔啊,我只是一个不识好歹卑鄙无耻的小畜生啊! 杨坏深深的埋下头,陷入无法自拔的尾悔当中。 好久好久,他才抬起了头,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石头。 不能再想丁丁了,越想越伤心,他狠下心斩断对丁小浪的思念,脑海中又跳出第二个人来,却是何茵姐姐。 喜欢将任何事情拿来作比较的杨坏,早就比较过了,何茵姐姐是淑女形的,丁小浪是野女形的;何茵喜欢白色,她的衣服好像天空雪白的云朵,丁小浪喜欢火红,她的衣服更像天际燃烧的彩霞;何茵姐姐文静,丁小浪野蛮;何茵姐姐讲道理,丁小浪蛮不讲理;何茵姐姐秀外慧中,温柔有加,性格平缓冷静,丁小浪好时好得要命,坏时比鬼还坏,性格火辣急燥;何茵姐姐眼光清澈,丁小浪眸光晃荡;何茵姐姐肌肤洁白,丁小浪通身都是白里透红的。两人虽然有着居多不同,但也有两个相同之处,一是她们身材高矮差不多,都有青黑如瀑的秀发;二是两人都是世所罕见的美女,是属于吸引魔鬼眼球那一种。 可笑的是,要认识丁小浪之前杨坏就认识了何茵,并且还是由何茵口听得知丁小浪是一个不能招惹的女子的,然而想到何茵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竟而怎么都没有想起丁小浪的时候强烈。可能是杨坏的潜意识里,何茵姐姐是要嫁给自己的好朋友乌鸦的,不敢生出过分的非分之念来。 这个女子也不能想,一想就连带想起乌鸦来,搞得杨坏烦燥之极。 他再狠下心不去何茵,敏敏和小丫又来了。 难啊,难啊,难怪荆百海说“世事繁杂,纷纷难料”,着着实实,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照这样下去,可能到明天都睡不着。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我要出去就不能再这样子的,否则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天啊? 对,得放下来,放下一切紧张,放下我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甚至我的生命来!还是荆百海说得对,先放下来,练成杀手之王来,那时候想怎么紧张都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那股子渴求离开这个深洞的愿望变得无比强烈,杨坏不觉想起了荆百海的话,一边想一边玩味,想他那种让心境平静的方法。记得荆百海说过,只有放下来,才能彻底放松,只有松了,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空,世间万物,一切皆空,一空就静了,一静,气就来了。就这是所谓的得气。 得气? 对,是气这个东西。 我体内有气,不用得了,我只要让自己松下来、空下来、静下来就行了。 荆百海还说,气不是练出来的,而是体察感应出来的,只要我空下来静下来,再去不断地体察感应,那我的气流不是又会增强了? 想着,杨坏就按照荆百海说的那个法子,微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想像出一个巨大的箱子,将自己和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包括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过去未来全部装了进去,扔到没有边际的远处去,这时一切都没有了,无比放松,无限安静,无穷空蒙,真的好像一丁点儿东西都没有了,恍恍惚惚的,隐隐约约的,轻轻飘飘的,干干净净的,这时候,恍若的用起一丝神识,却体察体察,感应感应,开始模糊不清,只是若隐若现的,一会儿还真的亲切的感应到了体内的那股子气流,一时间变得非常非常的明显起来,甚至能够完全感知到气流在体内穿游的细微触感,麻麻的,酥酥的,连续的,强大而微妙,意念往那里体察体察,那气流以意念的速度就到了那儿,用意念稍稍撑撑,那儿的气路立刻被气流撑满了。一路感应,一路流转,体内的脉络逐渐清楚起来,你一张奇形怪状的网爬满了通身,条条相接,循环反复,气流就在那些网形气路中流转,更奇怪的是,气流的流转是有一定的方向的,可是用着一点点意念,让它们向相反的方向流转,那些气流也能随着意念而流动,又柔又快,舒畅无比。不仅如此,还体察到了气源的所在,一在头颅内,一在胸腔内,一在下腹内,三都之间有一条好像巨大到无法想象的气脉存在,那条气脉不仅连通了头颅、胸腔、下腹三处,而且还显得无比神秘,杨坏所有的气流一入那条气脉,好像泥牛入海,一点踪迹都感应不到了,杨坏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人体内是有一条脉海的,平时我总感到下腹才是藏气的处所,哪知藏气是神秘的地方竟是脉海。这样看起来,头颅、胸腔、及下腹那三个藏气之所,倒好像成了脉海的三个出入口,气流的终极归所是脉海,但是又能通过三个藏气之所放出来。至于脉海里到底能藏多少气,杨坏隐约感到,恐怕将天地之间的灵气全部唤进来都装得下。 第172节:练眼之法 这就是人体的奥秘啊! 杨坏不禁又想起了荆百海那句话:气不是练出来的,也不是养出来的,而且是体察感应出来的。 原来在生命安静的世界里,以心体察,真的能感应到一些平时根本不知道的东西! 这就是荆百海所说的得气吧,我的脉海那么宽敞,何不感应一番可不可以将天地之间的灵气全部装下去?要是能装进去的话,那我的气流岂非比现在还要强大百倍? 杨坏一向是往好里想的,所以又用着一点意念想像起来,他想像着自己的下腹藏气之处开了一扇极大极大的门,结果无以数计的天地灵气就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流进了自己的脉海里,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直到将自己无穷空宽的脉海都填充得满满的,再体察体察那种真的已经装满了的感受,真的觉得很实在、很舒服、很真实、也很微妙。 气的感觉真是这样的美妙啊,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柔风轻吹般的、细浪轻翻般的,春雨微落般的、小花开放般的……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细细融融,通通畅畅,从中感知到的不仅仅只是生命力量的生生不息,还有另一个虚无气流世界的精微和奥妙,神游太虚,气归脉海,飘飘欲仙,逍遥自在。 在这种舒服至极的感应中,杨坏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觉得精力充沛,杨坏睁开眼睛,竟又看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荆百海。 “呵呵,醒了。” 杨坏有些不乐,“你不是说好明天才来的,怎么又来了?” “明天?”荆百海舔舔干巴巴的嘴皮,“老夫昨天是说明天啊,不就是今天吗?” 杨坏吃了一惊,“你是说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荆百海就靠在身前的石头上,耸耸肩,“不会吧,你睡了半天加一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没发现今天才刚刚天亮吗?”一双阴阴的眼睛不停的在杨坏身上看来看去。 杨坏更加奇怪了,连忙站起身,走出那个小石窝,向上看了两眼,立刻得出结论,这的确是新的一天了。 壁上,好多地方结了冰,吊着长长的冰条,而在昨天,显然是没有这么长的。可能是昨晚还落了些些小雨的原因,盖在地面的雪,在小雨和寒冷的双重作用下,表面也都冰化,踩上去嘎嚓嘎嚓地响。 荆百海说,“你真能睡,天麻眼亮老夫就来了,站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儿,发现你比别人在床上还睡得香,便没有打扰你。现在,如果你感到很饿的话,可以先去吃饭,吃完了,我们再继续昨天的话题,只是今天不讲理论,老夫要向你讲授一些能够练出耳力眼力的具体方法。” 杨坏的确有点饿了,走出去,立刻发现雪地里摆了一个带盖的小竹箩。 荆百海跟出来说,“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有人给你送个饭,只送饭的说,他来的时候,你一直在睡觉,老夫嘱他天一亮再送,这是刚刚送来的。” 杨坏过去将竹箩端起,捧到那个石道边的台阶上坐下,打开盖子,里面有好菜好饭,只是没有酒。 荆百海仍然跟来,还在昨天他坐身的那块石头上坐下,“在练耳力眼力的时候,最好不要喝酒,所以老夫没有让人送。”他倒是一心一意关注起杨坏的练功来了。 杨坏也不与他说话,耐耐心心地吃了饭,竹箩放到一边去,仍然听他讲那些练功的要义和方法。 接下来是具体方法了,一是练,二是养。只练不养,效果不显著,必须双管齐下。 练眼分三步走,一是聚神,亦即将意念眼神凝聚在一点细微之物上;二是分神,亦即将意念眼神分聚在几样细微之物上;三是定神,亦即将意念眼神瞬间死死定住在一样甚至几样能够复杂动作的细微之物上。养眼很简直,每次练眼之后,轻闭双目,双掌搓热盖于眼部,同时引出气来,撑满眼部,稍稍用一点点意念守住眼睛,体察体察,感应感应,待上半盏茶的时间就行了。据说这是养眼,也是练神光的好方法,久了,好像脑海里面也有一双眼睛,那就是神光,闭上这双眼睛后,会觉得那双眼睛很亮,用意念含着那双眼睛的神光去照、去体察、去感应,比单纯用意念时的感觉还要强烈得多。 具体聚神之法:在隔自己两丈之处点的香火,与自己眼部平直,舒适的睁开眼睛,紧紧盯着香火那一点,眼不能眨,意不能分,全神贯注,一动不动,一开始,久了眼睛会流泪,但这时还是不能眨,一定要将那根香火盯死眼紧,等它燃完,方可收回目光,转动眼珠活动一番,再行养眼之法。 体内有气流者,像杨坏这样子的,一日要练两次,在天亮前和天晚后练习,必要时甚至还得在子夜加练一次。练时将眼光紧盯香火,要有将香火被你看死看没的意念,不能分神,随着不断的练习,你能将眼神凝聚在香火上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当有一天达到眼看香火半个时辰不眨不离的地步,这一步就算练成了。 第二步练分神,具体方法是:每次都在点两支香火,将眼神意念分开来,但又必须紧紧地集中在这两支香火上,而且两支都得同时盯得死死的,哪支都不能放松。因为有了第一步的基础,开始有点难,练个十天八天也就会了。这时你就能同时盯住两个目标。当你能够同时盯住的时候,还能不算成功,还得增加,直到增加到十六七支香火,眼神散开,你还能死死盯紧每一支香火的时候,就算小有成功了。当然,要想大成还得练下去,比如你能紧盯十六支香火了,达到这个地步之后不再增加香火的数量,而是增长时间,再练下去的时候你会发出,眼神看住的香火渐渐变大渐渐变近,直到变得拇指那么大,甚至更大,而香火如在眼前,到了这层,就可以练第三步了。 第173节:练养之道 一二步练的是静物,第三步就要练习动态的了。这时,会在一根线上吊上活着的细小飞行物,如苍蝇、蜜蜂,开始是一两只,同样要求眼神意念全部集中在目标身上,一刻不离。因为有了第二步基础功,这一步也不是特别难,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成效。具体方法是逐渐增加飞行物的数量,直到十只二十只你都能死死盯住、并且能够辩明它们的飞行路线、每一只都能辨别没有半点混淆的时候,就算小有成就了。这个时候,如果你已经学会了百发百中的暗器手法,哪怕对手突然放出二十把飞刀向你射来,你都能随手发出自己的暗器,将其击落。 荆百海将这些方法说了一通,又补充说,“不管练哪一步,切记不能将养眼之法忘掉,练眼之后必须养目,只有这样才能进展得快。下面,老夫再说说练耳之法。” 比起练眼之法来,练耳之法简单得多,而且一天可以无数次地练,方法如下:姿势不限,凝神于耳,摒弃一切杂念,将心静下来,然后去细听周边那些听不出来的细微动静,一开始你可能听不到,但一定要相信有——要相信周边就是有这样那样的细微动静,这就是借假修真法,是增强耳力的不二法门。要用上所有的心思,极细极细地听,全神贯注地听,一动不动地听,你要记住你永远只是在听那些细微得几乎不见的微微动静,开始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但是听得久了,你就会听出一些什么来,渐渐地,细微的声音粗糙直来杂乱起来,这时你就要从近处听到远处,听向你听不到的范围去,再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你隐隐听到了远处山林的水声,隐隐听出了山坡背后的说话,之后你去看,结果真的在远处山林里找到了一条水沟,之后你去查,结果也真的查到了曾经有人在远离你的山坡处密谈过…… 杨坏又惊讶起来,定定地看着荆百海,“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荆百海阴笑两声,“这种东西,就是老夫曾经教给孟惊龙的,他现在什么都会了。” 杨坏大吃一惊,心说难怪那次遇到小战神截杀,好远好远的地方他就听出来了。 推及而言,那天与何曾有伯伯那番《天空刀法》出自井水村地下皇陵的事儿肯定也被他悄悄地听了去。 天,那家伙真是太可怕啦! 一股寒意从杨坏脚底升起,随着对孟惊龙的了解更多,他的心反而极度地不安起来。 荆百海说,“小伙子,又走神了吧。老夫还是劝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心练功才是正事。” 杨坏收回心神,撒谎说,“我没想。” 荆百海说,“刚才说到耳功,凡是练,必有养,练耳也有养耳之法。养耳也十分简单,搓热双掌,以掌心贴紧耳背,将耳背压过来紧紧地耳孔,这时耳朵内会有嗡嗡声,引气顶开耳宫穴,体察体察,试着感应一下耳朵有什么变化没有,再敛神细听耳内的嗡嗡声小许时间就可以了。练养之道有一条潜在的准则,亦即敛于内是为了发于外,练眼之时,目光在远大,将眼神放出去,放出去的不仅仅只是你的眼光,还包括你的眼神,是带着意念的、以眼杀人的那种神,没有锐利的神识在,眼光是散的,没有杀意,也没有定力。为什么第一步就练聚神,这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将精神意识集中到一点,也是为了后面的定。当你能够随心所欲的将你的眼神紧紧盯住数十个目标的时候,不论走到哪里,也不管跟什么样的高手交锋,眼神一定,他便死死的在你的眼神范围,就像着了定身法一般,逃都逃不掉,这才是最高级别的用法。当你会用眼神定紧目标的时候,别人的速度在你眼中看起来会变得更慢,这样,你发出暗器打击的准确性就会更高。天光大陆的一线生机之所以被人称作杀手之王,就是因为他的眼神一下子能够定住几十个目标,暗器手法也是天下无双,撒手就能将几十支毒针飞向定紧的目标,一针一中,一丝一毫都不会偏差,所以有人说,只要是他想去杀的人,那人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就只剩一线生机了。” 杨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荆百海长叹一声,“本来,老夫也是能够练到那个境界的,可叹少年时代放荡不羁,纵情女色,元气大伤,以致老夫虽然也知道那种修炼之道,终因体内气流已成定数,再难超越,因而始终排名在一线生机之下。”又叹一声,“从那以后,老夫发誓远离女人,直到今天仍独身一人,老夫一条老命也是因为这样才得以保全。想当年老夫若是再纵情下去,后来遇上丁有花家那些人,想逃走都难,肯定就被他们杀掉了。” 杨坏黯然说,“你的意思,好像是劝我以后不要近女色吧?” 荆百海说,“那倒不是,正常娶两个女人并非坏事,老夫是指过度的那种,什么事情都不能过度,尤其是色。酒喝多了,我们可以用气流逼出去,精气伤了,你想什么法子都弄不回来。人生一次,青春不再,小伙子,老夫是看你很有天赋,才将这些话相告的,有一天你总会明白了。” 杨坏说,“我现在就懂了,根本不用等到那一天。” 荆百海又说,“你知道孟惊龙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始终比向横天厉害吗?”杨坏说,“不懂。” 荆百海说,“就是因为他很懂得调养身体,如果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他没有,他只有一个梅香。从他年轻到现在,都只有一个。而向横天很多,你爹江奔雷更多,结果他们都失败了。要不然,以你爹和向横天的威信及武功,谁还能将他们扫地出门? 杨坏心头大震,暗暗说,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子的,这个老东西虽然是黑道魔星,却能将这些事情看得这般分明,他向我说这些,不就向我暗示,我将来会有我爹的本领,他是在警示我不要再走上我爹的旧路吗? 第174节:体察妙诀 想着,杨坏抬着看着荆百海,荆百海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杨坏,老夫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会成为第二个江奔雷的。十年前,老夫就跟孟惊龙说过,你会成为第二个向横天,结果,他做到了。五年前,当老夫见到小战神的时候也说过,他有望成为天下武林第一人,现在看起来,他也快做到了。现在,老夫又遇上了你,同样预言你的作为会在小战神之上。古往今来,英雄爱美女,美女配英雄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决不能滥情过度,老夫早就看出来了,小战神绝不是滥情之人,玉面飞鸿小神弓也不滥情,只因他太高傲了,自以为是,看不起别人是他的致命弱点。他看不起别人,同样也看不起别人的武功,这样一来就无法虚心接纳一些本该接受的东西,或者说他没有容纳百家之长的本领。这一点小战神李战会胜出他。老夫预言,不久的日子,你与小战神都会成为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这就要看你们各自的生活方式了。李战如果爱上一个人,老夫打赌他会爱到最后一天。至于你,请恕老夫直言,老夫不敢作出任何保证。” 杨坏这回是彻底懂了,荆百海这个老家伙在暗示他,小战神是他的劲敌,他若像自己父亲那样滥情的话,最终会败在小战神之下,而只有小战神才有资格取而代之成为天下武林战神盟的盟主。 荆百海又叹口气,“也许你会怪老夫说话过多,不错,今天老夫着实说多了点儿,好久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老之将至,人心也变了,老夫既愿意将一身本领悉数相授,当年愿意跟孟惊龙讲的话,也会再跟你讲一次,有一天你会发现,当你站到孟惊龙那个位置的时候,有些事情其实你也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 听荆百海的意思是在帮孟惊龙说好话,杨坏一听就火了,“荆百海,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在我面前提孟惊龙,他是老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任何事情,老子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荆百海摆摆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今天的练眼练耳之法老夫已经讲得差不多了,中午有会人送香火和火熠子下来。老夫是最明白孟惊龙的,你想活着出去,就必须得将老夫教给你的东西全部学会,否则你自己、你的亲人、甚至只要是你玩得好的,一个也休想活在这个世上。” 杨坏气得脸色铁青,“要死要活,冲着老子一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累及我的家人朋友?” 荆百海阴阴一笑,“因为孟惊龙觉得,如果你成不了杀手之王,你的那些朋友根本主不配留在这个世上。” 一句话,气得杨坏又要吐血了。 荆百海说,“该说的,老夫已经说了,今天老夫不会再来,明天再见。还有一点老夫得提醒你一下,当你感到巨链扣住难以承受的时候,不妨将老夫昨天教与你的空身静心法拿来一试,微闭眼睛,放空一切,安静下来后,就会得气,那个时候你再与引出你体内那股气来去体察一番,大胆地将你意念心神放出去,放到无穷大无穷远的地方去体察,这样也许就会与外界的天地灵气相互感应到了,当你感应到那种灵气的时候,其中一部分就会被你的神识意念带来,融入你的气流内,变成你自己的,这就是采气了。或者,你干脆先去感应无穷大无穷远的范围,有所感应了,又将神识意念收回来感应感应自己的身体,这样子,被你神识意念感应到的气流也是有可能带入身体变成自身气流的。当然啦,开始去做的时候效果可能不是很明显,日子久了你就会发现,你的体内气流不知不觉已经有所增加了。” 杨坏心里说,照你这样,昨天我那样做也算是采气了,不禁对荆百海稍稍生出一丝好感,毕竟这些道理是经过他的指点了自己才弄懂的啊。 “我知道了。”杨坏还算客气地答了一句。 荆百海说,“老夫先去了,你就按老夫说的去做,遇到什么疑问,明天来了,再问老夫。”说完,跃过对边,抓紧壁绳升了上去。 经过这几天,杨坏已经彻底死了逃离的心,就一心一意的练功。荆百海说的那些话,他先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想几次,体会体会到底是什么意思,开始照着去做。别人要练出他这样一身气来,至少也得经过十年八年的,甚至二十年三十年,有的人一辈子也休想练出来。他的好处就在这里,有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气流,一旦懂到了采气之法,立刻就可以按照荆百海指示的方法去做了。不管行不行,他都得一试。感觉告诉他,荆百海本人虽然是个恶名远扬的黑道煞星,但在教他练功的时候着着实实是认真的,是将他本人的经验都倾囊相授的。这样的老家伙,杨坏心里虽然不服气,甚至因为他的身份关系始终不愿正眼瞧他,然而人家到底是教了他的,所以现在对他的恶言恶语也少了起来。 既然命运注定有这么一回,杨坏心里说,那就让他来好了。只是有一点,你孟惊龙休要再伤害我的亲人朋友,再害一个,别怪我以后将你的亲人也全部杀光。 怀着这样的心思,杨坏开始试着放下以往的一切,放下生命和情绪,放空一切,学着去采气。偏偏他又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想到气是虚无的,天地之间也是虚无的,也只有用着意念去感应才能感知得到,就一次一次地放空,一次一次地去感应,就像荆百海说的,将心神意念大胆地放出去,去感应天与地,感应无穷宽无穷远的范围,当有些朦胧恍惚的特殊感觉的时候,就收回意念在自己体内感应一番,照荆百海的说法,这是用神识意念将感应到的气流带回了体内。这个老家伙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练气之道与一般人完全不一样不说,采气之法也至简至易。杨坏认真的试了几下,感觉十分有用。试过几次后,睁开眼睛,感到眼帘里都有一团神光在跳。 第175节:不是结束的结束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过去了。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二十年的沧桑变迁,又能让多少男儿青发变皓首。 当不幸的消息传来之际,令杨坏陷入了无法想象的困境当中。 一方是他今生最好的朋友,一方是这世最爱的女人,还有一方,是在他最绝望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候照顾他的小女孩。 现在,最要好的朋友为了让他最心爱的女人能够复活过来,居然非要断送了曾经在最绝望最孤独最痛苦时候照顾过他的小女孩,他该怎么做? 他知道,如果如果选择了最心爱的女人,就会失去那个曾经照顾过他的小女孩,可是如果选择了小女孩,而他那个最心爱的女人又再也无法醒过来。 两者之只选择其一。 数日以来,杨坏都陷在苦苦的思索中难以自拔。 他知道,当七星斗月的奇景出现的那一刻,就是最好的朋友复活最心爱的女人的唯一时机,千万年中只有这么一次。 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夜,杨坏彻夜未眠,鸡鸣五更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望天,忽然发现黎明前的东方,居然隐隐的出现了六颗亮星,最后那颗正在隐隐约约的闪现…… 不! 我不能这样做,我决不能! 仿佛来自无底苍穹的某种力量突然唤醒了他的神智,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座老屋,掌中吐出一道气流,老屋轰然而倒,一把古锈斑斓的剑随之飞出。 看到那把剑,于斑斓之中隐隐透出玄异的奇光,杨坏的心就像被牵引着,走进了一幕一幕的梦里,过往的一切都鲜活起来,三个曾经影响他一生的人,他必须要在其中选择一个。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记忆中最弱小的身影之下,拿着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斗魔刀,向着黎明前的东方走去…… 【全书完结了,不是结束的结束,敬请关注新书《霸帝魔欲》,真正的人物结局在那本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