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 楔子 红楼, 不是名动天下的文学巨典红楼梦,基本上它的那本书没什么关系。 红楼, 不是什么楼房建筑,更不会是什么红色的楼房。 红楼, 也不是什么组织,至少是没有正式注册记载的。 那红楼是什么呢? 红楼只是一群人,或者说只是对于一群人的称呼,虽然这些人自己不太承认这种叫法 为什么称红楼呢? 因为这是这群人多为女人, 而且是一群不同性格风味的女人 也是一群引领不同行业精英的女人 或智商超凡,或行事诡异,或富可敌国,或举足轻重 总之,这是一群了不得的女人,也是一群神龙不见首的奇特女人 而这一群女人有一个被外界公认的称呼:红楼人! 那么这究竟是一些怎样的女人呢? 红楼新语,带你一窥红楼人的世界…… (前言by玲儿) 无音回头看了眼漆黑的巷子,身后还在继续跟着的那几条身影。从两小时前那伙人就像蚂蝗一样不让人消停,仿佛她身上有什么出血点勾引得他们锲而不舍的非要畅饮一番。 还真是麻烦,看来这次派出这伙人的组织首脑来头不小,都躲了几个礼拜了,可每次都会被他们找出行踪,这可不可以理解为她的行情已经看涨,所以人家势在必得!?(汗~表臭美了。) 上帝啊~(她是不信上帝的,所以上帝早躲得远远的)她只是想本本分分的当一名合格的药剂师,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就因为那点小小的恶趣味、闲来无事研发了一种新型毒品,就成为了各个恶势力“追捧”的对象,有些首脑甚至不择手段都要得到她,于是她不得不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所以说,违法乱纪的事情千万做不得。这不,报应来了。-_-||| 忘了介绍了,无音是‘红楼’一员,代号‘夜色’,是一名药剂师。 通常情况下,闲来无事的无音就会搞搞研究,经常会腐蚀掉一张桌子或是炸掉一幢楼什么的。姐妹们都已经习惯在听见她的惨叫声后不动声色的戴上防毒面具撤离。 今天这场灾祸的起因来源于无音的不安份。就在两个月前,她心血来潮想研究一下黑社会赖以生存的毒品究竟有什么力量让这么多人都这么high。所以在彻底分析了海洛因和冰毒这些普通毒品后,决心试验出一种新型的毒品。唉……没想到,本来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没想到是交了狗屎运,还真让她提炼出了一种新型毒品。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快速的毁灭,可是实验室里不知道谁泄了密,虽然配方早就被无音毁灭了,可是她脑子里的数据还在啊。所以……可怜的无音就被黑社会给盯上了。 姐妹们奋力的保护无音,利用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就连风棠也特意把她接去阿拉伯避难。可是小贼易躲,大boss难防,两个礼拜前无音被一个名为‘寰宇’的组织给盯上,才有了今晚这次对她大规模的堵截。 娇美的身形闪过拐角,沿着铁制的扶梯直上。无音在几个小时的连续追逃中已经严重体力透支,开始像只无头苍蝇般把自己引入危险的境地。(一般坏蛋在逃跑时,都会往高处逃,这是一个严重的bug) 打开了通往天台的门,在一声刺耳的哐当声后,她跑到了天台边,在边缘及时刹住了脚步。 一阵剧烈的晕眩感立即传来,就在无音看见脚下黑夜里那些道路上像甲壳虫一样大小的车子时…… 妈妈米亚! 猛地转身,拍拍自己的小心口,暗叫好险。跑得刹不住车差点掉下去,估计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她的死状一定会很凄惨。 不行!她怎么能死得这么丑。 呸呸呸,谁说会死了,童言无忌。 想到这里,无音盯着那扇刚被自己踢开的门,听见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完了,怎么好死不死的逃到这么个地方。眼睛瞄了眼高高的水塔,愁眉苦脸的摇摇头。那个地方肯定是不能躲人的,还是不要指望了。 突然,在看见那些高大强壮的身影已经蹿上了天台。无音凄惨的朝天空大叫:“superman,spiderman,蝙蝠侠,你们tmd都在哪里,姑奶奶有难了还不快来救我。”(再汗一个~人家好歹都在美国,赶来怪累得慌,不考虑下叫孙悟空?是不是看在人家都是sg,所以~) 在沉寂了十几秒后,她认命的低垂下头,像只可怜的小猫呜咽的一声,然后朝那些人看去。 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走过去…… “求求你们啊,我不要去你们的组织,放过我吧,呜……” 无音皱着眉装可怜的博取同情,人家毕竟都是一些大男人,看在她是一介女流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她吧。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根本不甩她,个个面无表情,目光锐利的盯着她。意思是说,你看着办,是绑你回去,还是你乖乖跟我们走。 哼!软的不行啊,当姑奶奶吃素的,豁出去了。 无音大喝一声:“要配方没有,要命也不给。” 对方面面相觑,不禁暗自得意。嘿嘿,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吧~ “谁说要你的命了。” 忽然,在那些人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却很有磁性的声音…… 幽幽的,带着一股调侃的玩味。 是谁!该死的。那些人好高,像是金刚,在那些人背后的八羔子说话竟然那么拽。 “谁啊!有种站出来。”无音愤愤的说。 金刚们像是集体心电感应般的散开让出了一条道,看着这阵势无音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靠近,所以后退了一步,离开天台边缘只一步之遥。 那个人就出现在一群高大威武的手下中央,一身得体的阿玛尼衬托出他削瘦却很有型的身躯,左手插在口袋里,优雅的举止迷人异常。 她不免一怔。 晕死,天啊,上帝啊,如来佛祖。 他, 他, 好帅!!尖叫ing~ 男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一抹讥诮。 自认见过的帅哥不少,可都比不上眼前这个这么有味道。可能是他的脸邪魅了点、五官深邃了点,那双犀利的眼眸魅惑了点,总之他绝对有当头牌牛郎的潜质。不如改天介绍他去那家很红的‘red moon’去应聘,保准他红的发紫。 “看够了没有。”男人嘲弄的勾起一抹诱人的微笑。 哇塞!迷死人了,哪有男人这么魅的,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咦?不对哦,他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嘲弄她,鄙视她嘛。(废话,谁叫你对着sg花痴) 收起惊艳的表情,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个sg明显是那些金刚一伙的,可不能被他的美色给诱惑到丧失了立场。 “咳咳――” 清清喉咙,无音瞪着对面的男人。“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要你……的配方。” 帅哥大喘气让无音颇为失望,不过很快又振奋了精神。 “配方毁了。”她抱拳在胸前,很笃定的坏笑,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拽样。 帅哥阴沉下脸,那原本俊美的脸庞瞬间有种肃杀的美,凛冽的阴冷气息不由让无音一颤。 “竟敢对社长如此无理,你活得不耐烦了女人。”男人身后的一名黑金刚气势汹汹的吼出声。 无音做了个鬼脸,“怕你咬我啊……你又不是狗,当然了,如果你硬是要当一条狗,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臭女人。” 金刚怒火中烧的要冲向去,却被那个帅哥的一个冰冷的眼神被愣是阻止。而且似乎很惧怕的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无理了,社长。” 社长没有理会他,重新把目光放到了无音脸上,微笑:“再问你一遍,我没有很多耐心。” 看到牙了,尖锐的牙,他现在在笑,可是那个表情分明想怎么咬断她的脖子。 僵硬着表情的无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是有这么种感觉。对方似乎不是个那么好惹的主,那种周身散发的魄力浑然天成。闯荡了这么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眼前的男人绝对是她不该惹的,直觉这么告诉她。 算了,只有孤注一掷了! 无音露出迷人的微笑,那笑容让社长不免露出些许的诧异,然后整张俊容变了色。 ‘不’字还没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见她的身子朝后倒去,他的眼底看见她胜利的笑,眉头一蹙。 该死! 无音惊讶的看着自己悬挂在半空中的模样,手腕被牢牢的捉住。抬头看去,惊愕的望见那张令人心动的邪魅脸庞。 “女人,我说过不要你的命,乖乖给我上来。” 社长的手就那么紧紧的握着她的,有力的手臂因她的重量而爆出根根的经络。 无音是该哭还是笑啊,有这么个帅哥不顾生命危险救她,她就该偷笑了。毕竟他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导致一刹那自己也会随着她掉下楼。这里起码有十几层楼高,掉下去就全完了。 嗯……一定是他被她的魅力所折服了。(人家是为了配方~) “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头可断、血可流,面子里子不能丢。” 说着扬起了性感的唇,刻意用指尖摩挲了下他白皙的手臂肌肤。 这种明显的蕴含挑逗意味的举动显然让对方一愣。他在瞬间的错愕后邪邪一笑:“跟我回去,我们慢慢算帐。” “你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寂飞扬” “寂飞扬……” 无音喃喃默念,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挣脱了他的手,笑着大声说:“下次再会了,帅哥。” 寂飞扬看着无音的身影朝楼下坠去,满脸的惊惧和隐含的怒意,他讨厌抗拒、讨厌她的再次逃脱。 只见无音身姿优美的坠落到半空时,一架降落伞突然从她的背后打开。漆黑色飞扬的长发伴着那身鲜艳的红衣,留给他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寂飞扬自朝的勾起唇角,随后望着远去的人,悠然含笑自语:“无音,你真的惹到我了……小野猫。” ****** “啊――啊――”有谁可以告诉她出了什么状况?不厚道的sara,她明明说这个在紧急情况下用的迷你降落伞很安全的,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它会破了个大洞啊? 呜呜呜呜……看来她无音今天劫数难逃,就要摔死了,呜呜呜呜~ 早知道还不如跟着寂飞扬走呢,人家只是要配方,她给不就得了,可是现在命快要没了啦~~~ “救――命――啊――” 浓墨般沉重的夜空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第一章 她是怎么了? 疼……好疼…… 尖锐的痛自背后右肩处传来,不停歇的,一阵阵直蔓延过全身,逼得她不得不从好梦里醒来。 无音努力的睁开双眼,视线经过短暂的恢复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绛红色的幔帐。然后是身下柔软的丝被,大簇的锦绣花团衬着她略微苍白的肌肤。 丝被好滑,软软的贴合着她的身躯。 咦!! 猛地睁大眼睛,突兀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不着寸缕的趴在床上,手脚仿佛不是自己般的没有一丝气力。 四周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芳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不像花香,更不是檀香。 这种带着馥郁浓香的味道让她觉得不怎么好受,就好像一条漫舞的蛇钻入了你的五脏六肺。 难怪了,她记得在芬芳那里曾经闻到过这种……醉人的曼陀萝,致命却极为诱人。哪个不要命的会用这种熏香?这种香味会产生一种麻痹人体的神经毒素导致暂时的瘫痪,甚至闻久了还有性命之忧。 不会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吧。太恶毒了! 索性她自小与各种药物还有有害物质打交道,所以多少总会产生一些抗体,也就比平常人抵抗毒物要来得强些。 疼! 疼痛再次侵袭而来,意识因为这难耐的疼痛而完全清醒。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戳她的背,一针一针钻心的疼,真是难熬。 “醒了。” 低沉似魔魅般的动听声音自身后传来……这男声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无音动不了,只能努力的转着眼珠子朝后边看去。除了几缕乌黑的发丝外她什么也不到,更别说那男人长得有几只眼睛几个鼻子了。 肩膀上的疼还在持续不断,她虚弱的开口:“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是谁?” 他对自己施了什么法,怎么会这么疼,到底有完没完啊。 “很疼么,别动,还有一片花瓣就完成了。瞧,它多美。”魔音缭绕,锲而不舍的穿透耳膜。 无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该不会在给自己纹身吧。 变态,谁允许他这么做的。她是叛逆些没错,可还不喜欢在自己的身体上绣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忽然,一个湿软温热的东西贴合上她的肌肤,就在那疼痛袭来的地方缓缓舔噬着。顿时,酥麻的感觉自悲脊直蹿起来。 “嗯……”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 身后的人一滞,抬头,唇上还残留了一滴晶莹的血珠。 手伸向前转过她的脸,眸光深不见底。 他想干啥,扭断她脖子也不用这么费力吧。老兄,她现在可是全身无力,好歹给她一个正面交锋的机会才让她死啊。 无音突然一怔。 映入眼底的是一张让人心跳加速的脸。 垂头,双眼几乎要喷火,手揪紧了底下的床单,恨不得撕碎了这男人似的。 “寂飞扬,你个王八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我。我对你的禁锢sm游戏没兴趣,老大不小还玩cos你简直变态。” 只见面前的“寂飞扬”一头冗长的漆黑长发,身穿古代的黑色烫金龙蚊袍子。大开的衣襟里露出结实的胸膛,一看就是长年累月锻炼的结果。 嘁!这个诱惑小女生还可以,当她无音什么人,想用美男计。没用。 “我说了配方已经毁了,别想从我嘴里知道。” 对方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幽黑深邃的眼眸望不到底。 “寂飞扬……他是谁?” 扬起浅浅的笑,他问。 他的笑很耐看,很迷人。可在无音眼里却透着那么一股肃杀的阴寒。奇怪的男人,上次见到他时,虽然也是这么狂傲,但却不会让她感到恐惧。 再看看四周……一片古色古香的雅致布置,还有身下巨大的雕花铜柱圆床,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乱吵吵起来。 目光饱含疑惑的重又落定在面前的男人脸上,仔细的打量了他的扮相和穿着,有一种很不好的念头犹然而升。 他,他不是寂飞扬! 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一样邪气的眼睛。但他的感觉更阴郁,除了两道凌厉的目光外什么都看不到,可想而知此人的城府很深。 他果然比寂飞扬更危险。 “寂飞扬是谁?回答我,别让我问第三遍。” 脸颊一痛,他用了几分力道?欺负她现在动不了是吧,没关系,等有了力气看她不整死这个该死的男人。 她怒瞪他,那挑衅的神色显然让男人不悦。 狭长漂亮的双眸眯起,手微微一带,看似优雅的举动只有无音知道那力道有多粗暴。 她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声就被跌入了他的怀里,一双大手钳制住她钎细的腰箍得她生疼。 “不说?”气息在她耳畔缭绕,温热的、带着男性特有的阳刚味道。 “你要我说什么,我认错人了还不行么。” 无音没好气的开口,双手有了一些力气,于是推着他的胸膛抗拒他的靠近。 好冷!他的身体冰冷的很,仿佛没有温度般的让人心惊。这样一个男人连血液感觉都是冰冷的,可他的笑却又极为的张扬且蛊惑。 “哦?是么。我这么像你的朋友?”他笑,嘴唇游移在她的脸颊和耳垂边,那丝丝的麻痒撩拨着她的脆弱神经。 虽然有美男抱着自己是很好,但她可不喜欢被人当作暖炉使用。 “放……放手。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她抗拒的想推开那冰冷的胸膛。 头顶响起了笑声,端详着她的脸,笑容竟是温和的。但,和这种温和不相宜的是脸上的阴霾。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厉的了,昨儿个看到我还吓得直哭。” 她昨天见过他么。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见过这么号人物?还直哭……是见到这么帅的男人激动的,一定是。 “我怕你什么,怕你有牙么,我也有。”说完刻意露出自己右边的小虎牙。 他笑,黑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来给你纹上我的印记是对的。你这种野丫头就是需要好好的调教调教,好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 王八羔子……给她洁白娇嫩的肌肤上纹上什么鬼画符了。要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非喀嚓了他不可。 无音气得牙痒痒,但是目前这种情形分明是敌强我弱,还是智取为好,不可乱了章法。 男人见她一脸不满意的模样,笑容更甚了。 目光一寒,无音嘴里痛呼出声。 “啊——好痛。放手,快放开,手要断了。” 她的手被反扭在身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瑜伽高手恐怕都要佩服她不可。 疼的掉出眼泪的无音咬着下唇抬头,怒不可揭的朝仍微微笑着的人死命一瞅。 “王八蛋,快放开我,不然我挖你祖坟,拆你老宅,剥你的老皮。”这么个大男人和她动手,欺负她不会武功对吧。 呜……什么王八主子。她是不是掉进了时间的旋涡来到古代了?那现在是唐朝还是大宋?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又是谁? “看来还是没学乖,这小嘴真烦人。” 此刻那张脸有种张扬的美,眼神却是犀利的,带着某种她熟悉的,诡谲的邪气,那种阴寒凛冽的邪让人蛊惑不已。 雕像般深刻的轮廓下是键硕的身躯,她的挣扎连带着使他的袍子滑下大半,因而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包括那修长的颈项,流畅的锁骨,清晰的窥见那光裸的胸膛。长长的黑发伏贴的垂在那诱人的胸膛间,遮挡住了粉嫩的啾啾。 原本以为他很瘦,此时才得知那每一寸的线条都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仔细看,这个男人真的很性感。 他的靠近让她没来由的慌了手脚,还有他的搂抱,紧得她感觉身体失去了抵抗,大脑变得昏昏愕愕。 “不……” 还没来得及抗拒,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霸道的嘴唇覆盖住她红艳的嘴唇,极富挑逗并热情地咬过她柔软的唇瓣,从开始的探索和追捕,慢慢的演化为狂野的吮吻。 那条该死的舌头怎么可以如此活络的卷住她的舌头纠缠不清,无音几乎被那技巧娴熟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 轻轻捧着她面颊的手开始不安分的蜿蜒而下,抚摸过白皙的颈项肌肤,而后握住她胸前饱满的雪乳,恣意的揉捏。 莫名的,身体开始兴奋的泛起一层粉红,像有团火在蔓延灼烧,一寸寸烫起来,冲击着脑海里的每一个细胞…… “嗯……别……” 哦,老天。她的抗拒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更甚者还有欲迎还拒的味道。那明明是在暗示男人……别……别停…… 她居然会有一丝丝难耐的瘙痒感觉,难不成就因为这个吻而喜欢上这个男人? 怎么可能! 而他的目光显然捕捉到她的惶恐和愕然,嘴角的笑意变得邪恶和鄙视。 他在嘲笑她,应该有很多女人臣服在他的身下吧,任凭他予取予求的付出身心。 她讨厌这种被动的地位! 谁怕谁啊,不过是接吻,好歹她也谈过几次恋爱,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接吻‘高手’。 努力的挣脱开一只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将上半身的力量全部都压在他怀里。 无音开始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丁香舌一点点的卷起他的,接着是吮吸,力道恰好的舔噬过他舌底最柔软的那部分。 幸好这个男人的味道很好闻,嘴里似有似无的夹带着一股子清香,这样至少不会让她感到难受。 他错愕,颇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媚眼如丝的神态,感受着柔软灵活的舌缠绵在他口中,不放过任何一个柔软角落的娴熟热吻着。 她故意的缓慢扭动腰肢,很小的幅度却足以展露出她那性感的身躯。然后,妩媚、诱惑般的神情,加上迷蒙的双眼带着期许般的望着他,嘴里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娇吟。 下一刻,无音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美瞳。赫然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跨坐在他腰上,并且明显感到那蓬勃起来的男性欲望,正隔着薄薄的衣裤顶弄在她两腿间的娇嫩处轻轻刺探。 原来他也会心动,也难怪。人家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使血是冷的,当一个赤裸裸的女人坐在他身上扭动身躯,也还是会发情的。 她占据、他接受…… 他眼底的疑虑越发浓重,深深地瞅着她那娇羞、慵懒的性感模样,眸光逐渐的黯沉下来。手放弃了她完美的胴体转而移向了她的脑后,抓着她的发霎那竟将她拉离开自己的唇。 无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然变了色的俊脸,这个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他很危险,必须逃离。 无音直觉的从大脑中再次冒出这样一条讯息。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种诡魅的俊颜往往有着致命的诱惑,犹如飞蛾扑火般,使人明知会深陷其中,也纵情的飞舞向那带着猩红的地狱火焰,直至燃烧殆尽! 她想活得非常滋润,不想英年早逝。 “你倒是挺会享受的,昨晚还像个贞洁烈女想寻死,这会儿到不知羞的享受起男人的吻来了。” 无音拭去唇瓣上的痕迹,轻蔑的开口说:“强吻我的人都不知道羞耻,我一被害人还怕什么。” “哦?那么说刚才是强吻而非享受了。”他轻佻的笑,瞅着她被自己吻得嫣红的嘴唇眼底掠过淡淡的炽热。 “你接吻技术好烂。” 她冲他吐吐舌头,如愿以偿的见他随即紧绷的脸。 唉……男人啊,就是面子最重要,尤其是关乎他‘技巧’方面的一些事总是特别的在意。 男人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冷冷的一笑。随后低头充满诱惑的审视她不着寸缕的丰满娇躯。 眼里升腾起的灼热让无音微微红了脸。“不许看。”她越这么说、越想推开他,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搂得越紧。 “既然你喜欢,那……不如继续……” what!她没听错吧,还要继续! 唇抵着她的侧脸,要碰不碰的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垂,舌尖沿着耳廓慢慢的舔噬引起她身体本能的颤栗。 唇齿轻咬下,延伸到粉颈和锁骨。极缓慢的、极酥麻的快感缓缓升起……好舒服……些微的疼痛却使她格外的兴奋。 这男人的技巧不是普通的好,光这前戏里小小的舔噬都可以让他发挥的淋漓至尽,一定是个阅女无数的主。 身体的温度在升高,按照平时她该享受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引起她颤栗的滚烫的吻,施以的人却始终是冰冷的。 她喜欢与她欢爱的人要一样的火热、一样的失去理智、缠绵到底,而不是揣着别样的心事算计着。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晕死,她不会就这么失身了吧。她连这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状况之中,怎么能西里糊涂的平白给占了便宜。而且,要面对一张和寂飞扬一模一样的脸总感觉怪怪的。虽然她不是迂腐的女人,但也不至于开放到同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上床。 “等……等一下……嗯……别……别摸我……” 拉扯着他越来越不安分的手,试图阻止他的上下探索。 去死!乱摸哪里。不仅揉捏她的乳房,还不停的用指腹沿着乳晕饶圈。天……干吗要这么折磨她嘛,知道她意志力薄弱,禁受不了美男的诱惑。 “放开你的爪子,再摸,在摸我可咬人了……啊……” 他咬她……呜……他咬她胸部。讨厌的臭男人。 男人坏笑,唇覆上她叫嚣的嘴,干脆堵住她的抱怨。 火热滚烫的唇舌不懈的挑弄她的嘴,探入后灵活的占据她所有的甜蜜,不容她反抗的纠缠住她的丁香舌狂放的吸吮,伴着她浓重的喘息愈演愈烈…… 又是一记惊颤,整张俏脸刹时嫣红一片,飞上两朵红云。 他的手顺着光裸的背而下,摩挲过一节节的脊椎来到光滑的翘臀,修长的指探索着正朝臀瓣中的花蕊而去。 “不要……”她蜷缩起身子,触电般的想坐起身逃离他的肆虐。无奈身子还是使不出太大的力,被他轻轻一带又顺势躺回了他的怀抱中被他吻住。 “笃——笃——” 适时的两声叩门声让男人抬起头放开了他一直眷恋的嘴唇。 “王爷,有重要的事,宫里来人说了,皇上恐怕得了重病。” “知道了。” 男人一改刚才邪佞的样子,一派浑然威严之气。 王爷?omg,那是什么东东!难道她真的到了古代,老天爷还真是开了个大玩笑。 无音朝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他望向她的眼睛。她像是被人偷捉到的偷糖小孩般红了脸。 他神情自若的抿嘴含笑,笑里多了一份戏谑。 “怎么了,失望了,想要继续的话就乖乖等我回来。” “才……才没有。”第一次觉得舌头被猫叼了去,说话这么不顺溜。 不过刚才她的确差点在这个男人的调情中卸甲投降,毫无招架之力,要是被那干姐妹知道她被个男人弄的这么手足无措不笑死她才怪。 他走下床,整整衣袍,在腰中束上一根镶有金箔宝石的腰带。 捏了捏她的脸,笑说:“我有事去办,不要惹事等我回来,蚀魂香再过两个时辰就能解开,别再给门外那些侍卫添麻烦,懂了么!” 他在说这些话时眼睛始终都是冷的,仿佛刚才那个身躯逐渐灼热的男人不是他。她想他是在警告她不要有逃走的念头。 见他蹙眉,染上一道阴冷的寒光。她识实务的点头,自嘲的看了一眼自己尚瘫软的身子说:“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走出几步,未免太抬举我了。” 他抚摸上她的额头,替她撩开挡住她娇媚容颜的乱发。 动作温柔极了,一如他的笑。 “你究竟是谁,告诉我。”无音迫切想知道的是这点。 哼哼!将来报仇也好找对对象不是么。 拖起她尖细的下颚,他低头在她饱满红润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你不是昨晚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的小巫女。” 无音一脸无措,听见他的笑声远去,门开后脚步声也远了。 奇怪,她哪里知道他是谁,还是…… 她挣扎着爬起来活络一下筋骨,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变矮了。自己原先可是有一米七零,可是现在怎么看都刚够一米六十…… 慌忙瞅瞅自己的胸部,双手承托了几下……吓了一跳,还好还好,还是一样的丰满。 腿软脚软的走到梳妆台前的那面铜镜前,仔细的上下端详自己。 噎?眉心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形似莲花的朱砂痣了! 这个身体明显不是自己原来的,不会这么巧她穿越了,不会这么巧还是灵魂穿越吧。 这张脸明明和自己原先的一样……不明白,反正是有够倒霉就是了。 眼睛忽然瞥见什么…… 啊啊啊啊! 王八羔子,脖子上刚被他咬了好几口,大大小小不下十个‘草莓’就种在了脖子和胸口,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 他是属虎的吗,尽咬人皮嫩的地方了。 有机会一定要报复——种回去。-_-!!! 一激动之下又牵扯到了后背上的痛处。无音稍微侧身,借着镜子看自己的右后肩。 “我kao,王八蛋,我和你没完。”她哭丧着脸瞧着右肩处那朵艳丽的红罂粟。 竟然给她纹身……针头有没有消毒啊,不会得艾滋病吧。 瞧瞧自己浑身上下,这么赤裸裸的也不是办法,无音嘴里咕哝着打开了橱柜。 花花绿绿的一堆纱质衣裙映入眼帘。 款式还挺齐全的嘛,一看那布料的质地和刺绣的工艺就是上等品,王爷家果真有钱。 混乱挑了件白色的衣衫,然后费了半天劲的穿上。对着铜镜里披头散发的自己还不甚满意,于是在珠宝盒里选了枚白玉簪,挑起一股发挽起斜插上,刚好露出玉簪顶端的那只蝴蝶。 哈哈,还是一样的美艳动人,虽然矮了那么一点,不过这点小小的瑕疵是无损于她的美貌的。(臭美……吐……) 这个身体的主人貌似比她年轻了点,顶多十七八的模样,看来穿越来古代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点。 耶~这可不可以代表她可以顶着这张脸去骗骗纯情小男生! 美哉,美哉。 哦嚯嚯嚯~ 正当无音做着白日梦之际,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 她马上奔回床边躺下,装着还没有解去迷药的药性。 那个王爷说过两个时辰就可以解去,太小看她了。她是什么人,天才药剂师,这点迷药才不会难倒她红楼夜色。 装虚弱的哼哼着,就见一个宫装小女孩走到她面前,怯生生的说:“小姐,您醒了吗。” “不醒我的眼睛怎么会睁着。”无音逗她。 小女孩红着脸,立刻惊若蝉鸣的推后一步。“奴婢该死,打扰小姐休息了。” 喔唷,人家当真了,怪了,她不过是想逗弄她一下,该死的是她才对。 这小丫头好漂亮,尤其是一双凤眼巧笑畔兮、栩栩生辉。眼尾稍稍上挑,带着一种楚楚动人的柔美,十足美人坯子,长大些一定更娇艳。 她也忘了要装晕,在这么个小东西面前实在是不需要太多防备。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支着头,见小女孩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有些水果,当下不客气的挑了个梨咬了一大口。 “奴婢今年十三岁了,王爷赐名瑶儿。” 瑶儿?连姓都没有吗,什么王爷啊,难道进了王府连最基本的姓氏都没有了么?女人就这么没有地位? 打倒万恶的旧社会!! “瑶儿,还蛮好听的。我叫……” 无音一愣,对了,她在这里叫什么?算了,管它呢,名字只是个符号,何况她就是她,就算换了个身体还是那个冲动热情的无音。 “你叫我无音好了,我比你大上几岁,叫我姐姐也可以。” 瑶儿显然被她的话吓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小姐,是不是奴婢服侍不周,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否则……否则王爷会责罚奴婢的。” 她惨白了一张小脸,嘴唇瑟瑟发抖,倒让无音有些无措。 她赶忙下了床,将她扶起来。 “你怎么了,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 看看这个孩子,一提到那个王八羔子的名字就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一定是个可怕的人,要不然做下人的虽然震慑于主子的权威但也不至于惊恐万分。“小姐……瑶儿是王爷新买来的,还不懂事,请小姐多担当,我会很乖的。”瑶儿边说边擦眼泪,那小模样别提多揪心了。 无音挫败的垂头,这年头对人客气点也有错。 “瑶儿,快别哭了。我饿了,弄点吃的吧。”她不忘加上一句,“我很喜欢你,以后跟着我混好不好。” 瑶儿虽然不知道混是什么意思,但是立刻破涕为笑,用力的点点头。“嗯,小姐。” 她勤快的将手中的托盘放下,里面分别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叠白米粥。香喷喷的粥引得无音食指大动。 “王爷吩咐了厨子,说小姐刚从苍暝国来,可能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所以特意嘱咐煮些清淡的。” 正狼吞虎咽的她听见这些话差点没有呛到。不会吧,那个恐怖王爷有这么好心?一定是别有用心才是。 “我没啥优点,就是对吃不讲究。” 无音笑笑,忽然想到也许可以从瑶儿口中知道她心里的一些疑问。 扒拉下最后一口粥,吃下最后一片蜜汁火腿,心满意足的躺在贵妃椅上她开始旁敲侧击。(参考:猪就是这么养成的) “瑶儿,我问你些事好不好。” “小姐,瑶儿知道的都会说,您这么客气折煞奴婢了。” 她拍拍自己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可是她立刻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摇头。 无音暗自兴叹,算了,奴性不是一日就可以改得了的。 “瑶儿,我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她问出后见小女孩眼睛睁得老大,一定是奇怪她的问题。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掩饰的一咳,“哦,我是说刚来这里,水土不服,所以头疼的很,有些记不得自己是谁了,暂时性失忆。” 真佩服自己,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不过只能骗骗小孩子。 “哦。”瑶儿恍然大悟,甜甜一笑。 “这里是北钰国的摄政王府。小姐的身份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总管大人说,小姐闺名月无音,是‘苍暝’国的巫女,从属皇族。小姐可厉害了,每个人都想瞻仰您,因为您可以提炼不老仙丹。” 耳朵是不是出现听力障碍了? 巫女?仙丹?皇族?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这么厉害。而且……汗,怎么她也叫无音,虽然姓不一样,不过这也太巧了。 难道冥冥中老天都安排好了!? 从瑶儿的话里她大致也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了。八成是人人都觊觎月无音能 第二章 无音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轩辕熙的禁脔,明白了在这个时空里,人人都知道苍暝的巫女月无音能够提炼出长生不老的仙丹,所以上至君王下至达官贵人都想得到她,因为只要得到她就意味着永享仙福、与天同寿。 就如同她在现代的遭遇一样,巫女月无音几乎过着颠沛流离、四处躲藏的生活。就在一天前她终于还是落在了北钰国这位人们口中称为“血修罗”的轩辕熙手中。 北钰国皇帝五岁登基,今年十五岁还未行加冠礼,所以一切国事暂由王叔料理,这一来实则权利都掌握在了摄政王轩辕熙手里。 这十年来他把持朝政,铲除异己,行事诡谲狠绝,不留半点祸根,不少违抗他的人都被他暗中除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感违抗他,简直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是身为三大世家之首的宰相云隐。 她对这些个不感兴趣,尤其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通常对政治都显得比较漠视。 只是,没兴趣不代表她不懂,轩辕熙也好,云隐也好,都是在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奠定扎实的根基,或许表现的方式不同,实则目的都是一样的。世袭的爵位、无数的荣耀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点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温莎公爵那样想得开。 生活在王府里也快一个礼拜了,轩辕熙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相反她可以在王府的任意地方随意的溜达走动。 但,无论她走到哪里,除了有瑶儿紧随左右外,似乎暗处还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 不禁冷笑,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轩辕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放任她自由,那些多半是他派来监视她的人,毕竟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巫女可不能逃脱了。 晌午下了些小雨,将庭院的植被打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甜滋滋的味道。 无音瞄了一眼窗外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瑶儿,走,陪我去逛逛。” “是,小姐。可是小姐,这些天来也差不多把王府逛遍了,还有什么地方是您没去过的?”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 笨!她不是要仔细观察王府地形,好找机会逃走嘛。 无音一脸讪笑的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眼尾瞥见那来不及躲藏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假装在面壁研究那些个书法。 呵呵!看来这回来了个新手,监视人都傻呼呼的。 走得急是故意让盯梢的人晕了方向,没想到连带着也累坏了瑶儿。一路小跑下来,虽是初春,天还冷的很,小丫头的额头却已起了一层薄薄的香汗,整张小脸也红扑扑的。 “小姐,慢……慢点,奴婢快跟不上了。” 跟不上才好,虽然小丫头很听话,挺乖,可感觉就是个小跟屁虫,偶尔她也想独自轻松一下。 “快点好不好,我已经走得够慢了。”无音回头一笑。 大概是今年躲黑社会的追捕逃得多了,经验和脚力也见长,所以这么个王府逛了大半却也没觉得有多累。 不过她可是个好人,尤其对下属还是很疼爱的,绝不会虐待员工。 “瑶儿,去那里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累了。” 瑶儿见无音指着只隔着一道拱门的园子,脸上面露为难之色。 “小姐,去听雨轩休息吧,奴婢已经准备了糕点,梨园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况且……王爷不许人进这个园子。” 无音来了兴趣,听说是那个轩辕熙禁止的事,她越发要进去看看了。 绕过挡在面前的瑶儿,推开那扇红漆的拱门。 上面的黄铜门把手上雕着凤头,估计住在此院落的人一定地位显赫,要不然平常人是绝不会用凤做装饰的。 瑶儿见她闯了进去,惴惴不安的紧随其后。 “小姐,快走吧,王爷早朝快回来了,让他看见不好。” “你怕他责罚你吗,不用怕,就说是我的主意,要罚罚我好了。” 她义气的拍拍胸脯,瑶儿对她的男人腔调摇头不敢苟同。 映入眼帘的是怎样一派悠然画卷! 放眼望去,满园的梨花正盛开的别样绚烂,无音被这眼前的美景所折服,身心霍然开朗。 那些花团锦簇的雪白梨花随着春风起舞,宛如轻云一片片洒落下来。 玉蕾绽放,雪白的小花朵层层密密的缀满了枝头,几株梨花透过小楼,压枝的繁花垂落在其间的一栋小楼上,将雅致的闺楼熏得香韵四溢。 是何人居住在这样一个水灵的地方?一定是位绝代佳人,唯有美丽的女子才配在这样一个人间仙境中。 而她,或许是一个闯入仙境的时空过客。 无音忍不住冲入了那片花海中尽情的旋转,伸开双臂几乎想尽揽这份难得一见的美景。 她见过香山的红枫、京都的落樱,只有这洋洋洒洒的梨花才让她激动不已。 “小姐,小心别弄湿了您的衣裳。” 瑶儿见她高兴的忘了形,钻入花丛中雨水完全打湿了衣襟也不自知,好心提醒她一句。 “瑶儿,这里好美。” 她高兴的笑,从来到这个时空的这么些日子以来,今天是最让她放下思绪而欢畅一番的。 瑶儿被她的快乐所感染,呆呆的望着她。“小姐,您好美……” 无音开心的笑起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粉嫩的脸颊说:“傻丫头,过个两年你一定比我更美。” 瑶儿含羞的低垂下头,忽然一声惊叫。 “啊呀,小姐,瞧瞧您,等下会感冒的,初春的寒气最伤人了,奴婢这就去取披肩来。” “哎……” 无音还来不及阻止,小丫头就跑了出去。 她可没那么娇贵,不过……好像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了,的确感到了一股寒意。 来到园中的亭子里,双手支在栏杆上,懒散的伸手采着靠近她的一簇梨花。 一时间,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先前的欣喜也逐渐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所取代。 那个感觉叫落寞。 目光怔怔的瞧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这里再美也不是她的家不是么。 满园梨花,满世情怀,梨花飘零的美景越是空蒙优美越让无音感觉一种漂泊在外的孤独。 “美人如花隔云端”或许这个庭院原先的主人也像梨花这般的幽雅迷人,无奈深锁宫闱,美人迟暮。 难道她也会老死在这个时空里,再也无法见到亲人和红楼的姐妹? 不,这不是她要得。 她是无音,红楼的夜色,而不是那个巫女月无音。 头顶突感压力,抬眼,只见一只手从她的发顶拣下一片花瓣,修长的指尖一如那片花瓣一样的干净秀美。 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这座园子并对她做出这等越矩行为的人只能是――轩辕熙。 “在看什么?是不是累坏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自然的坐了下来,就在她一旁,顺势将她抱入了怀里。 他是不是把她当抱枕抱上瘾了?她还不是他什么人吧,这样太无理了。 无音挪动了下身子,有意拉开两人距离,可是他的手反而箍紧,她终于放弃挣扎的干脆把全身重量压到他身上。 “你不来骚扰我,我就会活得很自在、很惬意。” 她的口气不佳,他也不恼,依旧笑如春风。 “真伤人,我可是想了你一整天。” “是想着让我帮你提炼仙丹吧。”她斜睨一眼,笑得冷漠。 小样,他几斤几两她会不知道……呃……到底几斤几两还真不好估量。 “啊!” 脖子一疼,无音捂住后颈猛地回头,大睁着眼睛瞪他。“你属虎的啊,没事老咬人。” 他悠然自得,嘴唇不依不饶的再次袭击上她的颈项。 “你怎么知道我属虎的,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脑门一根黑线浮现……想也知道他在瞎掰。 孩子?是说她吗,她在现代的年龄估计要比他大哦。 “嗯,别,别咬了,会痛……” 什么人啊,严重抗议。 “没人告诉你这里是禁地,不能进来。你瞧你,真不听话,我只能这样惩罚你。” 还没听说咬人脖子性骚扰是惩罚人的。 歪理,难道王爷就可以歪理一大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知道,瑶儿提醒了,是我自个儿硬要进来的,除了刚才的那个,随便你怎么罚。” 她豁出去了,他却浅浅的勾起嘴角。 “这是我娘生前住的园子,很久没有人来了。” 无音一脸古怪的望着轩辕熙,她不明白他对自己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为什么要说这个给她听,这应该是他的家事吧。是单纯的希望勾引她好为自己讨来仙丹还是…… 轩辕熙被她看得有点坐不住了,一副任君观看的拽样。 “喜欢你看到得么。” 瞧他那个模样,如果有尾巴的话恐怕那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你是瞧得起你,别美得你。” 她的白眼换来他更热情的搂抱,然后是醉人的吻,一点点的缠绕在她的嘴唇、耳垂、锁骨……就像掺了毒的蜜。 在无音的喘息中轩辕熙结束了这个吻,抬头将她绯红一片的脸收入视线中。 “这会儿该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了吧。” “我在想……” 无音羞怯的呢喃,趁他毫无防备的跳开他的怀抱。 “我在想你怎么不去死。” 哈哈哈,瞧见轩辕熙俊脸上难得浮现出的那丝尴尬的裂缝,她的心里就像乐开了花。 区区一个吻就想摆平她,那不是太小看她红楼夜色了。 “你在玩火。” 一霎那,很快他就恢复了那份淡定的悠然与自傲。 手里折下了一簇花团,狡黠的含笑。 “好了,该说正经事了。” 嚯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调情是假,恐怕有事吩咐她是真。 无音坐在了他的对面,很不淑女的翘了起二郎腿,然后如愿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但,很快的,他就变成了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爷,而不是那个刚才与她调情暧昧的轩辕熙。“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莞尔,“说来听听。” 她想看看他到底会耍什么花样?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我能给你的回报也相当的丰厚。” 仙丹……每个人都对它魂霠梦牵,历来权力者更是如此,多数权贵与皇帝不都是迷恋于炼丹术么,连始皇帝他老人家也不例外,可是他的下场又如何,浩浩荡荡的求仙丹队伍唤不回神仙的眷顾,不仅死了、臭了都没人知道,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长子。 轻蔑的看一眼轩辕熙,她是不是也该同情他? 可惜啊,她不是月无音,无法给予他想要的。 “我对回报比较感兴趣。”抱以微笑,无音美眸一瞟,神态妩媚动人。 “呵……”他低笑出声,勾魂的双眼正对她,“小妖精,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如果你继续要猜谜游戏那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我想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你对我……有多大的价值,所以你尽管可以按照你自身的价值来提出条件。” 无音装出一脸吃惊样,“你是说我还有选择的权利?真是感动……” 骗鬼的吧,这个狡诈的男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落在他手里,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如今他还能客气的与她对持,难保下一刻他不会动用武力。 心里很清楚,自己引起了这个男人的兴趣,或许是她的离经叛道,或许是她与这个时代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矜持完全不同,所以他好奇、试探、揣测,甚至想征服。 但任何新鲜事物都有它的保鲜期,一旦过了保鲜期……无音可不想做那块失去保鲜期的烂肉,让轩辕熙下狠招。 “如果给你想要的,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满足我?” 无音也笑得格外的诡诈。 轩辕熙走到她面前,指尖缠绕上她的一缕秀发,魅惑的笑意越来越深。 “那是自然……” “包括成为你的王妃么?” 无音假扮天真的眨了眨纤长的卷翘睫毛。 头皮被牵扯的一痛,她仍旧保持着笑容,十分之满意的看见轩辕熙阴沉下的眸光。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漆黑深邃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恋我了。你究竟是谁,小妖精?” 她愣了下,身怕他发现了什么。 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月无音可能是个柔弱内向的女子。先前听他说,月无音见到他的第一晚不是还吓哭了。 这个男人比狐狸还精,不会是察觉出什么了吧? 作为王爷,他的情报网一定是一流的,应该是早就查出了月无音的底细。 挤出笑,或许现在的她笑得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指腹带着些薄茧,但抚过唇瓣时还是会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安,那种仿佛要把人撕碎了、看透彻了的目光委实让人觉得渗得慌。 难堪的沉默后,瑶儿的声音简直宛如天籁。 “小姐……王,王爷。” 瑶儿看见了轩辕熙立即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他半眼。 无音正好借机推开了他,局促的整整衣服。 “王爷,我回房了。” 她原本想称呼他的名字,可是刚才已经触怒到他了,她还没活够呢,于是规矩了点。 “去吧,刚说得话好好考虑下。” 轩辕熙像是看透了她的心,嘲弄的笑笑。 “是……” 恨的牙痒痒的无音巴不得快离开这个有着他的危险之地,于是转身就想跑开。 “无音。”他忽然低唤她,语气里有种莫名的黯沉。 她本能的回头,却一下子被他拉住了手臂拘禁在胸前。 低头,炙热的唇、略带粗暴的吻痛了她…… 嫣红的唇、凌乱的发、纷飞的思绪……还有耳畔残留的话音…… “下次再逃开,就杀了你……” 仿若那沁入心尖的香,一阵阵、一股股的萦绕不去。 ****** “摄政王接旨――” 一名太监打扮的人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无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哈欠跪在地上。 没天理,为什么她要跪,而轩辕熙却可以站着,甚至没等太监宣完诏就拿过了诏书。 真是拽,在古代这应该是大不敬之罪,可是他却一脸理所应当的跋扈样。 太监走后,无音一声不坑的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偷偷瞄了一眼。 轩辕熙粗略的看了眼圣旨后,将它一把丢弃在案上。 “出什么事了?” 她问,他冷淡的笑说:“皇帝要你去替他治病,久闻苍暝国巫女一族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现在到你施展的时候了。” “进宫?有没有搞错。” 自己顶多是个药剂师,清楚各种药的药性而已,要说到治病救人可是一点辙也没有。 咦?无音怎么觉得他似乎在生气,明明在笑,眼里的锋芒却愈演愈烈。 “天下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说你在我这里。” 轩辕熙朝她看去,那眼光似乎想说,你都成香饽饽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来也好笑,朝野虽然是被他霸占着,可总有别的势力存在,他不是唯一。 “能不能不去,我不会治病。” 他扬眉,慢吞吞的开口:“你说呢……” “完了。”无音一本正经的,像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怎么了?”轩辕熙诧异。 “皇帝非给我治死了不可。” 他错愕,愣了半晌,终于大笑起来。 笑死得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王府。 眼前人影一闪,身形已经到了她的面前,看来轩辕熙的武功登峰造极。 他压低的脸正对着她的,阴晴不定的邪恶一笑。 “凡事量力而为,勿需尽心尽力。” 无音端茶的手一颤,若有所思的抬头对上他冰冷的眼睛。 从那双勾魂夺魄的漂亮双眼里她看见了一样东西――野心! 他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会意错的话,他心里还有后半句吧。 凡是量力而为,不需尽心尽力,治死岂不更好…… 早该想到的,这才是她印象中的轩辕熙真实的一面。 他的野心无人能比,一步步走来,这么些年,他始终都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东西看似无形,却能带来无比的满足,一种对权利的满足。 皇帝……自古多少英雄豪杰不都想要那张龙椅么。 危险! 无音知道轩辕熙野心极大,他要得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摄政王的位子,大有取代现今皇帝登上龙椅之意。对于政事她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一不小心极有可能遭来杀生之祸。 “我懂。” 不就是让她不必尽力为皇帝诊治,让那位小皇帝自生自灭。她不是傻瓜,自己的小命才重要。 看见他满意的笑,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不知他脾性的人或许会以为他是个温柔优雅的人,其实他就是一只毒狐狸。 “好乖……”眼里的凶光在悄然乍现,嘴角的笑分外温柔。 矛盾的男人,他这么活着不累么,她看着都累。 今个儿是进宫的日子,瑶儿早早和另几名侍女将她折腾了个够,一身美服很快就穿上了身。 裹胸上大朵的芙蓉分外娇艳,外罩一件粉色纱罗的外衫,上头用金线绣着一片片精致的叶瓣,丝织的料子轻薄的一有风就徐徐摆动,最后在腰间缠上一截桃色缎带,接着用编成如意结的丝带束上。 一头青丝直垂腰下,只挑起两股在头顶绾了个简单的垂云髻,斜插上两枚镏金的镂空雕花发簪,发前一小朵粉白相间的芙蓉绢花,最后在嫣红的唇上点上桃红的胭脂,抹上一些个香粉,使无音整个人显得娇媚动人。 怎么感觉后背有种异常的不适感? 她回头,看见轩辕熙正站在门口,一派惬意的望着她,眼里闪烁出一种惊艳的喜悦。 看呆了吧,哼哼,傻冒。 “王爷。” 众侍女参拜后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包括瑶儿。这小丫头这会儿怎么这么聪明了。 “装扮完了就随我进宫。” 要死,就不会夸她两句,都打扮了快一个小时了。 无音死死一瞪,拉着下摆很不淑女的说:“来了来了,催命啊。” 走过轩辕熙身边时,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然后用那种腻腻的嗓音在她耳边说:“要不是急着进宫,真想在这里要了你。很美……”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来,他已经率先走出了房门,留下无音生闷气。 再待下去,保不齐哪天她会心率不齐而死翘翘。 这只毒狐狸…… 去过北京的紫禁城,当时心里还乱感动了一把,中国伟大的劳动人民还真厉害,偌大个紫禁城就是如今看来也是世界上最雄伟的宫殿。 北钰国的王宫和紫禁城没什么相象,更像是楚魏时期的建筑,谈不上大却也非常富丽堂皇了,只是色彩上有些压抑。 穿过一道道的廊桥,无音和轩辕熙来到了皇帝居住的‘储兴宫’。 不知道那个小皇帝什么样,书上那些皇帝大多是年老色衰。(皇帝都能让你yy,没救了) 轩辕熙是摄政王,所以有先帝的遗诏,可以任意来往禁宫,不必下马不必朝拜,几乎给予了最优厚的待遇。 呵,恐怕是先帝老子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乃水中潜龙,加以时日一定会浮出水面有番作为,所以以礼待之形同招安。 意思是说,我对你不错拉,你就不要不知足,好好辅佐我的儿子,不要想谋反,给个面子我。 两名侍女拉开了厚重的幔帐,正中是一张大床,床正中雕刻着两条交首的龙,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正中发出晕黄的光泽。 “臣轩辕熙参见皇上。” 轩辕熙扫了无音一眼,她立刻会意的跪了下来。苦命啊,来到古代没少下跪。 “民女月无音参见皇上。” “起来吧。” 气若游丝,这位皇帝看来病得不轻。 无音站起身,朝床上的人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明黄服饰的少年半窝在那里,一张清秀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丁点血色。眉宇间和轩辕熙倒真的有点像。 轩辕昊玥由太监扶着坐起身来,客套的说:“有劳王叔来瞧朕,只是……怕朕这病是好不了了。” “皇上无需悲观,苍暝国的巫女臣已经为陛下找到,她定可以治愈陛下。” 无音嗤之以鼻,他明明是最希望皇帝死的人,现在倒说得冠冕堂皇的,也不怕闪了舌头。如果不是有人告密,他会让她进宫来吗,恐怖不会吧。 “来,过来让朕瞧瞧。” 皇帝吩咐了,轩辕熙暗地推了一把老大不情愿的无音。 她白了一眼,只得上前。 皇帝温和的含笑审视她,少年的目光刹那竟有了丝神采。 “月姑娘果然倾国倾城。” 无音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高兴,人家从小受过良好教育,搞不好是客气,她不会白痴的把这些话放心上。 现在靠近了,仔细观察了下重病的皇帝,她的眉头也有些皱起。 面泛苍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这哪里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来他是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皇上,让民女为您把脉可好。” 既然要做戏,那就做全套好了,也不污了苍暝国巫女的名号。 皇帝很听话的伸出手,小太监端了把椅子来。 “月姑娘请坐,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宫,无需跪拜。” 好耶,这下她可和轩辕熙平起平坐了。 回头朝轩辕熙得意的笑,他无可奈何的抿起了唇,只是不小心泄露了唇边的笑意。 假装把脉,摇头晃脑了一圈后,无音的目光不经意瞥见了轩辕昊玥的手指。 长期的疾病让那修长的手只剩下了一包骨头,只是那指甲让她的心不住往下沉。 果然猜得没错,皇帝的指甲根部泛着丝丝紫色的脉络,而指端又形成了一圈殷红,很明显的是慢性中毒的症状。 偷瞧一眼轩辕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手,或许他是知晓事情的。 果然够恨,自己的侄儿也不放过,这个小皇帝几乎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可是他仍要赶尽杀绝。 “没事,已经有了起色了。” 皇帝企盼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忍,于是加以慰藉。 “月姑娘,不用骗朕了,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有些认命的低语。 可怜的少年,何苦生在帝王之家,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将不久于人世。 伸出手拨开挡在他苍白俊秀的脸上的发丝,无音笑 第三章 连日来,无音和轩辕昊钥混得也熟了,从他的口中陆续的知道了一些事,比如他、比如轩辕熙。 轩辕熙原本是皇帝宠爱的九皇子,听说他出生那年天降祥瑞,有苍龙在云海之颠翻腾,为万民所见。 况且轩辕熙母妃乃先代官拜一品的边疆大元帅之女,三大世家其一、身份显赫。所以他的出生被天下百姓乃至王公大臣都视为天意,将来很有可能会继承王位荣登大统。 无奈北钰国也同大多数的王朝一样,素来是嫡长继承王位,皇太子仿效历代君主仁义治国,又接连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皇帝最终还是没有废弃皇太子而改立轩辕熙。 就在皇太子也就是轩辕昊钥的父王登基后按照先王遗诏册封轩辕熙为靖王,而这个“靖”曾是先帝的名号。 皇帝老儿意思很清楚,在皇太子即位后不得加害于手足兄弟,因为轩辕熙太优秀,他的存在势必会引来新皇帝的戒心。 无音暗自好笑,想是轩辕熙的父皇老糊涂了,他太宠爱这个最小的孩子,而忽略了别的,他可否想过如今的北钰国已经尽在轩辕熙一手掌握,而他的孙儿很有可能会死在他最爱的儿子手上。 一个人的野心并不会因为岁月的变迁而减少,相反会越来越膨胀,到达极点势必就会爆发,轩辕熙囤积了许久的力量即将要爆发。 “无音?” 轩辕昊钥唤了声发呆的人儿,从那天面圣后,他便喊她无音,也不再在她面前自称朕。 无音回神,朝他微微一笑。她虽不是医生,但也不能作势弱者受到欺凌。轩辕昊钥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他的人生不能就这么匆匆走完。 “今天感觉好点没,听说上午太医来过了。” 他黯然,“还不是一样,没见什么起色,你那天也是安慰我,我明白你的好意。他们也就是敷衍我一下。” 抬眼望了无音一眼,轩辕昊钥的手忽然轻轻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无音,我是不是快死了,听说……礼部已经在准备我的丧事。” 他声音沙哑,让她不免徒增一份伤感,摇头道:“别瞎说,你会好的,我保证。我可是会练仙丹的苍暝国巫女,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原来撒谎能让一个人如此难受。 年轻的脸笑得宛如六月朝阳,只是这朝阳还能灿烂多久? 不行,同情弱者是她的优点,可不能让这点埋没了,如果偷偷的帮一下忙应该不会让轩辕熙有所察觉吧。 无音心里打着小算盘,抱着投机取巧的心情打算试试。 趁着轩辕昊钥午睡的机会,无音三拐两拐的来到了位于西侧的太医院。 早上太医来过后,她问小太监要来处方看了下,并没有从中看出有什么不妥,而且照小太监的话来说,那些太医也算尽心尽力,可是皇帝的病却总不见起色,用了不知道多少味药,每次反而加重病情。 从这些细节处,她才决心去太医院的药膳房瞧瞧,许是自己错怪了那些太医。 问题不是出在太医身上,那么势必是药的关系。在药里下毒是奸人的惯用伎俩,而那个奸人八成就是轩辕熙。 那个方子是用来治疗心绞痛的常用方,里面有一味药的毒性极大,一定是那群太医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否则不会下如此重的药。可是那味药只要熬制妥当,将毒性分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才是,再昏庸的医生也知道这种常识。 “月姑娘,您怎么来我们这等奴才待的地方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劳您驾来呢。” 管事的太监见是她立刻恭敬的垂首,他可不是在乎她是皇帝召见的巫女,而是忌惮轩辕熙。 那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说摄政王独得美人归,而且还是能提连仙丹的巫女、苍暝国国王的亲外甥女。 “王公公,我来看看皇帝的药熬好了没有。” 王公公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白瓷药罐。“小德子一早就熬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给皇上送去。” “不用了,我自己端去吧,皇上正在发脾气呢,我怕公公受气。” “那感情好,真是谢谢姑娘体恤小的们。” 见王公公离开后,无音沉下脸,心中疑虑顿生。 “小德子一早就熬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给皇上送去。”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警觉。 那味药必须熬制三个时辰以上方可服用,太医诊治后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光景,他们怎么就把药给熬好了,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拿起药罐闻了闻,浓重的草腥味让她忍不住掩鼻,别说是喝了,光闻都能让她想吐。轩辕昊钥每天三顿吃得就是这个令人感到恶心的中药,要是换作是她,干脆一刀杀了她得了。幸好她是以西医为主,加上实验设备好,不必每天接触这么难闻的味道。 皇帝身体本来就处在慢性中毒中,加上这药熬制时间不足,毒性一定很大,对他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想着,无音拿起药罐,看看四下无人,干脆朝窗外的花坛一泼了事。 眼睛接着看到那一排排的药柜,嘴角露出精明的笑。 药没了不好交代,反正这药是断不能吃了,先要给皇帝好好调理一下身子才行。 不费力的爬上木质阶梯,几上几下的迅速在药柜里找了几味补气调理的中草药。 轩辕昊钥的症状除了消瘦、气血失调、还有水肿和脏器功能低下,还存在小范围的肌肉萎缩,于是她配了:棉花根30克,补虚;虎儿还魂草叶3克,健脾化淤;茅膏菜2克,清热镇痛;鸡嗉子15克,解毒。 一切齐备后,她关上门,倒也不是怕这时候有太监或是太医进入,多了盘查的麻烦,而是提防有轩辕熙的密探监视。 她现在名义上是为皇帝治病的巫女,可以随意出入太医院,每道方子也必须经过她的首肯,所以抓药什么的太医们必不会阻挠,就怕轩辕熙知道了给她难堪。 在一旁的小灶上慢慢等着把药熬好怪无聊的,无音随意翻动起一些医案文献,日后回到现代或许有帮助。无奈心里总是静不下来,熬药的这件事必须在暗中查出来,否则轩辕昊钥的小命不出三月定然不保。 ****** 一溜小跑,避开了门房管事,出了轿门的无音本打算绕过大厅直接回她的屋子,没想到正被凉亭里品茶听小曲的轩辕熙逮个正着。 “回来了,我们的名医现在可是深得皇帝宠爱,这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轩辕熙浅笑,遣退了所有奴仆。 无音悻悻的走到他面前,“我哪敢,还不是替王爷办事,您让无音做什么,我就乖乖做什么。” “你真有这么乖倒好了,饿了吧,这有福星斋的糕点,可是平常人吃不到的美味。” 呵呵,小小一盘糕点就想收买了她……他也未免太会做生意了。 无音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拿起糕点尝了口。 “嗯……味道还不错,不过始终没有可颂坊的蛋塔好吃。” 轩辕熙不解,他也算吃遍美食,每年更有大量的供品等他享用,他怎么就没听说过有叫蛋塔的。 “这个可颂坊是在苍暝国?京城好像没有这么个酒搂。” 她笑,“看,王爷孤落寡闻了吧。” 他眼一沉,她立即住口,当然是用糕点塞住的。 “你看皇帝的病怎么样,有没有救?” 无音摇头,“不知道,我说过我不会治病。应该离死不远了。” 这不就是他要听的嘛,那她就拣他爱听的说。 不料轩辕熙满脸肃穆,眼底闪烁一丝质疑。 “确定?” “百分之百。” 她胡乱应允,说出的话都是他所没有听到过的。 “啪――” 忽然扇尖一挑,无音手上快塞入嘴里的糕点被轩辕熙拍落在地。 她抬头,狐疑的看着他,淡漠一笑,拍去手里的碎屑。 “王爷,无音是不是哪里又惹到您了。” “你没有危机意识的吗!到底你的心是什么做得……” 他伸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脸,“总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知道你这样的表情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甚至厌恶。” 寒光乍现的神色,诡谲的波光让她不得不正视。 “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今天中午后你去御药房做什么?不是不懂病理,难不成想配些药把皇帝毒死不成。” 望着他冷冷的微笑,她却连笑也笑不出,心头顿时怒火翻腾。 竟然还贼喊捉贼了。 手握得紧了,掌心被掐出些许的疼痛,久久克制后,无音挤出笑。 “我是去过御药房,不过那可是为王爷去的。” “哦?我还要感谢你了。” 轩辕熙放开手,盯了一眼她握得泛白的手。 “王爷不想早日成仙么。” 她的一句话让他一怔,有了丝兴趣。 “继续说……” 他是想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那她也就无须客气的瞎掰。 无音露出委屈的娇羞之色,说:“听闻北钰国宫内藏有大量稀世药材,所以我就想去御药房里挑选几样,这些天我身子也适应了这里的水土,想着快些为王爷提炼仙丹才是正事。” 毒狐狸上下打量她,似乎在斟酌她话的可信度。 “这么说,是错怪你了,你还真为本王着想。” 手一勾,她整个人轻易的被带入他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晕,又来这招,烦不烦啊,无音暗中郁闷。 “你这么关心我,我不领情岂非太辜负你了,不如……今晚侍寝可好?” 侍……侍寝!!! 玩笑开大了。 这只色狐狸,千方百计的非要找机会占她便宜不可。 无音额头就差没掉下冷汗,尴尬的笑笑,“不,不好吧,我怎么能夺她人所好,您的那些姬妾可是天天盼着您去宠幸呢。” 听闻轩辕熙的王府里除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室外还有众多姬妾,不少是外国使节献上的美女。 真会享福!也不怕夜夜销魂芙蓉帐玩肾亏了。 诅咒他,鄙视他! “怎么?吃味了……那些女人怎么能和你比呢,她们只是庸脂俗粉,你可是万民景仰的皇族巫女。” 切!万民景仰的巫女就该被你糟蹋! 月无音被劫持来的那晚,八成他想轻薄人家所以人家才吓哭得。 轩辕熙见她面露不悦之色,唇便在她柔嫩的颈项缠绵留连,弄得她怪痒痒的,只得用手去推。 拜托,别啃了,要不明天又见不了人,还不让人家小皇帝看笑话,人家可是清纯少年,可不能污了慧眼。 “你这个小妖精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思么。” 轩辕熙忽然抬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俊美的轮廓平添了些许柔色,竟有些养眼。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无音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忘不了他……也是,本该属于他的,如今……” 漆黑的眼眸瞬间坚定的有些可怕,他逼她望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让无音感到心悸的话。 “我死也不会放你走。” 她错愕,不解的瞧着他正色的脸,平日里的慵懒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霸气。非王者,而是单纯的男人的霸气。 说完这句话后,轩辕熙起身,站直了修长挺拔的身躯,夕阳西下,那落日的余辉将他的侧脸辉映的异常华丽魅邪。 直到他转身,无音还在那里发呆,脑海里思索着他刚才跋扈的宣言。 呵!他算什么意思?难道把她当成他的姬妾,还是他的玩物? 可笑…… 谁也不可以主宰她,她是她自己的。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带你去看看为你准备的炼丹房。” 恶……这只毒狐狸,原来早就安排好了,那刚才她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千防万防的与他斗智斗勇,没想到还是被他算计了,没天理啊没天理。 心不甘情不愿的无音跟随轩辕熙来到了书房,只见他走到了书架边的一座大型红珊瑚旁。 无音一看就看出来了,一定是扭动几下那个红珊瑚的底座,书架后面就会出来密室,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就他在那里故弄玄虚的。 呃? 轩辕熙忽然把珊瑚顶端最粗的那截珊瑚柱给掰断了,只听一声“嘎嗒”后,书架徐徐移开,露出一条秘道。 大张着嘴…… 这样也行啊,可怜的珊瑚,估计多启几次它就散架了。 走进秘道前,无音特意瞄了一眼那座珊瑚,搞了半天,这截珊瑚被肉眼几乎看不出的细小钢丝线给连着,白为它担心一场。 大约走过二十米长的过道后,拐了个弯,前方豁然开朗。 炼丹房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无音抬头望望,低头瞧瞧,再环顾四周。除了当中那个巨大的雕刻有九条龙纹的青铜丹炉外,别的柜子里都是珍惜的药材。 哇塞……她小跑过去,拿起一格金子,再看看旁边的夜明珠,轩辕熙为了炼丹可是花大血本了,难道这些也可以用来练仙丹?不吃死他才怪。 “满意否。” 轩辕熙轻佻的勾起了她的下巴。 她逃开,摆弄着一颗夜明珠,心想这要是做成珍珠粉不知道功效会不会更好些呢。 “不错啊,我很满意。” “喜欢这些的话,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给你更多。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皱眉,无音欣赏他的傲慢和自信,可惜了,她正好也是这种人。 “想知道我对你的看法吗,王爷。” “说说看。”他把玩她的指尖,轻轻咬了下。 避开让人酥麻的触碰,她笑了下。 “我未来的老公必须英俊潇洒、能文能武……当然了,你勉强够格。” 无音见他笑而不语于是继续说:“做我的老公更是要三从四得,所谓三从:一跟从、二随从、三听从,老婆我的生日要记得、生气要忍得、上街购物花钱要舍得、老婆的心事要懂得。” “说完了吗!”轩辕熙面上闪出诧异的神色,但仍报以微笑。 嚯,修养真好,这样还不拉下脸。 “没呢,还有哦,以下三点是偶额外加的。第一、老公不准对我耍酷,第二不准让我吃醋,第三、吵架后老公要绝对让步。” 她异常鄙视的对他说:“光第二点你就不符合我要求,你看看,说要我做你的女人,你是打算休了你老婆打入冷宫呢,还是遣散一干美女只留我一个,恐怕不会吧。我的老公只能有我一个,这点绝不妥协。” 外插一句,老公只能有她一个,但是她可以例外拥有很多美男,哈哈哈。(真不要脸,鄙视) “老公老婆?那是什么,在你的国家这么称呼丈夫和妻子?” 轩辕熙撇开她那些歪理,对于这两个新鲜词汇觉得好奇,毕竟他从未听说过这种喊法。 “在我的国家是一夫一妻制,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当然了,包二奶不算。” “二奶?”他听得更是费解。 “哦,就是金屋藏娇,不受法律保护的情妇。” 轩辕熙似是而非的望着她,然后勾起一抹笑意。 “的确,听闻苍暝国确有此风俗,那些男人可真不幸,只能留恋于一朵花之上,他不腻味么。” 他说得是人话么……咦?被她歪打正着的,苍暝国也和二十一世纪一样提倡一夫一妻! 乖乖,多进步的国家啊……人杰地灵、孺子可教矣。 “所以说,你根本不是我要得。” 话落,轩辕熙一把搂过她压倒在软塌上。 “说够了,该轮到我了吧。” 他邪邪一笑,低头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衣襟,然后只听裂锦声传来,他的手顺势滑至了她的后背,摩挲着那朵红艳的罪恶之花。 “住手……放开我。” 无音不满的挣扎,“多好的衣服啊,就这么被撕破了,你可真粗鲁。” “瞧你刚才说得那些惊世骇俗的歪理……明明还是处子,好像经验很老道似的,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找夫君么。” 轩辕熙没有像以往那样蹂躏她的唇和脖颈,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她裸露的手臂上,表情是欣喜的。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音又气馁又吃惊的看见了一枚嫣红的守宫纱…… “啊……” 她惊叫一声,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她也不躲闪了,死尸般的任他压着,接着说出了让轩辕熙气得咬牙切齿的话。 “怎么办,我为什么还是处女啊,要知道开苞很痛诶,这下怎么去勾引美男呢。” 他眼底有种难以察觉的不悦,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想回他身边对么,告诉你,没有机会了……你是我的,一辈子别想逃走。” 吻还是滚烫如火,她无言的承受、回应、直到焦灼地分不开谁是谁的唇。 心……乱了。 他确实很诱人不是么,那么的扣人心弦。 如此热烈的吻容不得她逃避,从开始的强迫,到如今回应的缠绵,无音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可,那是什么呢,她是否该逃了……逃到一个轩辕熙找不到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他们受对方吸引,只是这样一个男人不会为了她一个而稍作停留……一定如此,唯有她自己能保护自己,尽快的逃开。 因为她怕…… 怕自己会爱上他…… 一路走回屋子的路上还觉得头晕晕的,一定是给轩辕熙给气得。 刚才他狠命吻了她一顿后就离开了,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虎着个脸。该生气的可是她诶,是她被强吻,又不是他。 话说回来,刚才他一连提到两次的“他”是谁?难道是月无音认识的人?和她又有何关系? 一头雾水……想来月无音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好烦,怎么今天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胸口闷闷的,像有什么压迫着。 真叫人恼火! ****** 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御药房探个虚实,临走时才听瑶儿说轩辕熙天还没亮已经去了宫里,替皇帝处理各地呈上来的折子。 刚还在心底嘲笑他是否还在温柔乡里做着美梦,没想到他还真是挺勤政的。也是,人家都把这个北钰国当成自个儿的,自然要比常人勤快些。 轿子一路颠簸着出了王府,穿过热闹的集市,闷得慌的无音要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想去逛逛。来了古代这么久,除了王府就是王宫,哪也不能去,把她快憋坏了。 进了王宫,也不能再坐轿子,也好,她正想赶去御药房,这个钟点太医们怕是已经例行检查完了皇帝的病情,药应该在熬制了才对。 悄悄前往的途中,她忽然听见廊桥上似乎有争吵的声音传来。 虽然偷听人谈话是不太好拉,可是其中一个声音太熟悉了,那不是轩辕熙是谁! 怪了,他那么个人竟也会和别人起争执? 稀奇稀奇,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和摄政王过不去?真要好好的佩服一下。 轩辕熙背对着的那个人正和他理论,好象是某国外患的关系。 虽然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依稀可辨是个年纪很轻的男人。 只见那人一身月白色织锦朝服,看上面的图案就知道是个不小的官。一头麒麟在衣服正中,衣摆处几朵祥云勾勒着金边,一派雍容尊贵之气,丝毫不亚于轩辕熙的皇家风范。 无音靠在廊柱后悠然自得的听着,也居然让她听出了个大概。 西方‘夷硕’国举兵来犯,大概是守边疆的卫士不知那里的风俗而触犯了禁忌,惹恼了夷硕国的国君,他派遣大将率领十万大军挥军南下准备讨伐。 轩辕熙主张迎战,现在北钰国是四大国里兵力最强大的,十万兵力还不在话下。而那个身着麒麟锦袍的男人主张和,他肯亲自前往夷硕大军的驻扎地与使节和谈。 无音真想为这个人喝彩,这份胆识、这份为国为民的心就值得人敬佩。 相比之下,她当然知道轩辕熙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无音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打败来袭的军队,那样趁战乱就可以挑唆群臣名正言顺的罢免了皇帝,自己再打着击退敌军的美名登上皇位,用着夷硕国的赔罪进贡,好一个一箭双雕! 在几番暗里名里的争斗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轩辕熙更是拂袖离去。 无音大致也猜出对方的身份了,他大概就是瑶儿曾经提到过的云隐――三大世家之一,官拜宰相。 的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宰相是个如此年轻的人,轩辕熙这回算是碰到了对手。 反正是不关己,轩辕熙头疼不正好随了自己的意,这样他就没有时间来管她,她也可以好好的治疗皇帝。 刚想离开,无音突然看见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来到了云隐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耳尖的她听到了皇帝两个字! “我吩咐你办得事怎么样,有没有人阻挠你?”云隐问那人。 “相爷,按您的嘱咐,已经把太医院给皇上诊治的太医都撤换了下来,除了那名巫女没有人再能接触到皇上的用药。” 人家都说到她的名字了,她再不生根经仔细听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无音靠近了一点,却也不敢离得太近,那天见识了轩辕熙的武功就已经让她乍舌,古代武林高手多了,难保这个云隐不是,还是不要靠太近,以免被发现。 “那位巫女调查得如何。” “听说是王爷强虏来的,不过摄政王一向擅长控制人,我看那位巫女恐怕是他暗中插进来谋害皇上的。” 靠! 说她是派来的奸细,不想活了他。难怪只是个小喽罗,这么笨,这辈子别指望升官发财。 气头上的无音忘了自己还躲在暗处,不小心骂出了声。 云隐眉一紧,厉声道:“谁!给我出来。” 不逃是傻瓜,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就是刚才那个侍卫口中讲的巫女,非盘问她半天不可。 这男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刚巧这时正好走来一名宫女,被云隐这么一喝,惊吓之下把手上端着的果盘摔了一地。 “相爷,奴婢该死,惊扰了相爷。” 云隐面色缓和了下来,淡淡说:“起来吧,收拾一下就退下,没什么事了。” 无音乘机离开了廊桥,赶到御药房时,一个小太监刚好在煎药,就是王公公说过的小德子。她也不喊他,躲在一旁看着。 无语啊……今天尽干这些个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小德子倒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希奇,但他做出的举动着实不简单。看他手法那个熟练啊,三下两下的就把那堆药搅和在一起,三碗水利索的倒进了药罐里,接着煨上了小火炉。 煎药恐怕还有些时候,无音顺便把刚才听见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看样子,云隐已经在怀疑有人通过药来让皇帝的病情恶化,他那么聪明也该猜到是谁,不过口说无凭,对方又是比他位高的王爷,他必须步步为营,一不小心只能中了计把自己的命给 第四章 “小姐,您带得这是什么呀?” 瑶儿翻动了下放在桌上的包袱。 无音立刻放下嘴里的吃食,一把将包袱抢回自己怀里。 “没什么,是给皇帝准备的一些药材而已。” 其实包袱里是她预备的一套男装,嘿嘿,是顺手从轩辕熙的房间里a来的。另外一些金子和碎银是从炼丹房悄悄取出,反正不要白不要。 不错,嘿嘿嘿……今天就是她“越狱”的大好时机。 前些天就听说今天是黄道吉日,恰好是当今皇太后的寿辰。不仅在京都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要前去贺寿,连远在各番属地的王爷都要进京朝圣。 这样一来,大家都在忙着安排庆寿,宫里一定人员复杂,她正好可以借机逃走。眼看着轩辕熙已经在暗示她快些炼丹,到时候露出马脚,一定是死罪。 “小姐,轿子已经在准备了。” 瑶儿似乎有什么对她说,但又面露难色。 “你想说什么?” “瑶儿想提醒小姐,今天进宫……可能,可能会遇上王妃。” 王妃! “关我什么事,她去她的,我去我的。” “不是的,小姐。我前两天听伺候王妃的喜儿说,王妃对王爷将小姐您留在王府内颇有微词,一直让王爷将您送出去。” 没听错吧,轩辕熙怎么不是妻管严的就听从了老婆的话,那样她逃跑就容易多了。 “然后呢?”无音感兴趣的问。 “本来,本来这不该是我们做小人的议论的,可瑶儿不想让让小姐受委屈。” 她会受委屈!笑话。 无音笑得揶揄,“难不成你们的王妃是个母老虎,醋坛子?” 瑶儿忍不住笑出来,“小姐,你怎么还这么轻松呢。”她随即压低了声音告诫说:“王妃平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对下人也赏罚分明,但惟独对王爷的姬妾却下足了底下功夫。” 看来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对自己贴心,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议论她的主子。 “她怎么下功夫了?” 瑶儿来到门边,朝外看看没人,然后关上门后继续说:“王爷有两位侧妃,另外还有五房姬妾,但至今仍无子嗣,我们私下里都说是王妃自己不能生养,也绝不许其她人怀了王爷的孩子、以后母凭子贵的踩到她头上去。年初曾有名小妾怀孕,但莫名其妙的就小产了,大家都说是王妃暗中指示心腹所为。” 怎么来到古代还要摊上这种事,搞得她真成那毒狐狸的小老婆似的,不仅要提防毒狐狸,现在还要防着母狐狸……唉,一个字,累。 心里难免不平的道了出来,“切,搞不好是轩辕熙他不孕,弱精。” “啊?”瑶儿小脸顿时通红,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无音捏捏她的脸,人家小姑娘的脸蛋就是嫩,她都捏上瘾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 瑶儿点头。“小姐对瑶儿好,瑶儿担心小姐会出什么事。” “傻丫头,我不是你们王爷的女人,怎么会有事呢。” 她诧异的开口,表情还有些吃惊,“怎么可能,王爷……喜欢我们家王爷的人很多呢。不少大臣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王爷。” “他就是再帅,我也有我的原则,我需要的是一个不光能宠我、爱我的男人,还要这个男人保证必须独我一个妻子。瑶儿,以后你也要按照这个标准去找丈夫哦。还有,平时利索点,但又不可过于招摇,明则保身才是聪明人。” 瑶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姐,今天我觉得您有点……说不上来是什么,瑶儿心里有些难受,小姐,你不会有事的,别离开瑶儿。” 无音一愣,叹了口气。这丫头还不是一般的敏感,她的确是不放心她软弱的个性,所以才多嘴教了她几点,今天一别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无音来到宫里,穿过御花园时忽见迎面走来一行人。 几名宫女前呼后拥的伴着一名女子,她稍微看了眼,只见那女子仪态端庄,面容白净而妩媚。蝉髻高耸,髻正中一朵绯红金丝牡丹,两旁各插两枚金线翠玉步摇,一身珊瑚色罗衣外披着紫红相间的缎带,宛如花中牡丹、贵气逼人。 这仙女似的人儿是谁呢,还真是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子的脸上隐约藏着一抹傲气,掩饰在端庄的神色后,透着一点点阴郁,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女人。 两道目光瞬间交汇,那天仙般的女人在看到无音后,眼眸里露出些许的轻蔑。 无音就纳闷了,她那是什么眼光?怎么像看仇人一样,她好像不认识这号人物。 “大胆,见了靖王妃还不下跪,哪个府里的婢女这么无理。” 一个小丫头片子见主人瞧着无音面露不悦,当下会意的喝道。 哦……原来是轩辕熙的大老婆啊。 轩辕熙这只毒狐狸如意算盘可真会打。自己的母妃是世家之一,接着又娶了另一世家的单子矜,一下子就笼络了两大世家为其效力,只要除去了云家,做皇帝指日可待。 他轩辕熙做不做皇帝她没兴趣管,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 无音扬起一抹苦笑,要来得始终躲不过,就是听从了瑶儿的话,她这次进宫特意绕了远道,改由御花园走,没想到还是碰上了这位传说中容不得姬妾的靖王妃。 “无音见过王妃。” 算了,人家好歹是王妃,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样双方都好下台。 眼前这女人目光好犀利啊,果然和那个毒狐狸是夫妻,连看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靖王妃单子矜审视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冷淡的开口说:“我见过你,在王府。” 无音笑笑,她都不记得了,可能是轩辕熙强虏她进王府的那个晚上恰好让她看见。 “恕无音无理,民女不记得见过王妃,要是见过,怎么能忘记王妃沉鱼落雁之貌呢。” 单子矜嘴角扬起了一丝笑,也是冷冷的。“不用跟我来这套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单独谈谈,无奈……” 她早先就暗中示意让轩辕熙把这个苍暝国的巫女给送走,在别处安置也好,就是不要出现在王府里,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女人进入王府后,轩辕熙再也没有留宿在她房里,想必是得到了新美人而忘了娇妻。 只是眼前的女人和别的那些姬妾不同,她可以看见她的眼神是多么的桀骜不逊。这个来自苍暝国的女人听说是皇族的巫女,通晓天文和占卜,还会提炼长生不老的仙丹。对于这点她单子矜是嗤之以鼻的,她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不老仙丹,无非是些补药,顶多能让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罢了,还真有那么多人把这个招摇撞骗的女人当宝。 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轩辕熙太优秀,一直流连于不同的温柔乡里,姬妾娶了一房又一房,她无能为力,他是夫、是她的天,她只能默默承受。可是她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轩辕熙不会属于任何女人,女人对他而言只是调剂,没有一个女人能捉住他的心,因为他是嬗变多疑的,除了他自己他不会爱任何人。看多了那些一时得宠的女人最终都会被赶出王府的 凄凉下场,她们或是重回原籍或是干脆沦为家妓,用以招待他的那些个贵客,比小妾还不如。 只是这次不同,他似乎是花了心思了。曾有一次,她就看见他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那花海中旋转的身影,花瓣纷飞下的娇美让她妒忌,因为他从没有用这种迷恋的眼神看过她。 那个女人……眼前的月无音,她必定会毁去她苦心得来的东西。 无音和单子矜两人单独走在小径上,她不开口,她也沉默。 唉……不是在沉默中死去,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死就死吧! 无音率先问:“不知道王妃想要谈什么事?”“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我的心思。” 单子矜线条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阴柔的美。 “王妃可以直接告诉无音,否则……无音还有要事。”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明明对她存有敌意,但还是克制着。看来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即便心里恼火,面上也要表现的矜持有礼节。 “离开他。” 三个字让无音好笑,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没有成为轩辕熙的女人,既然没有成为,何来离开。 妒忌的女人头脑是不是都会有些迟钝? “我不明白王妃说得是什么。” “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我相信你懂。” 累啊,为什么和古人说话都这么累,藏着噎着的很有趣吗! 单子矜走到一棵紫玉兰前,手持起一朵花闻了下,看似不经意的说:“你是苍暝国的巫女吧,听说还是皇族。我国和贵国一直在为边疆之事烦心,如今你的到来势必又会引起大的风波,所以于公于私你都要离开才好。” 好啊,口才好,这会儿想到用大道理来教化她,可惜她无音平生最讨厌听得就是那些冠冕堂皇、虚伪的道理。还不就是怕她勾引她老公,暗地里警告她两国是敌非友,所以别动她老公的主意。 可笑可怜的女人…… 无音心里苦笑,她和轩辕熙好像没什么吧,外人看来她已经是他的宠姬,其实……嗯……顶多就是接接吻、摸摸身,有时来个裸体秀,除此外他们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误事,如果你爱王爷就该为他考虑。” “停!” 她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怕她越说越离谱。 斜视单子矜,嘲笑的说,“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单子矜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拉下脸来,而且还有种冷酷的森然,手心竟微微起了汗。 无音见她僵硬的表情,继续道:“你也知道我是苍暝国万民敬仰的巫女,皇帝是我的舅舅,我的身份可以说和你不分上下,你凭什么对我趾高气扬。” “有本事管好自己的老公,让他别再来性骚扰。我对一只毒狐狸,哦,就是你的夫君没有丝毫兴趣,你的醋是白喝了,别的女人都巴结轩辕熙甚至变着法躺到他床上勾引他我管不着,可是我对他没兴趣,听见没有,我对他没――兴――趣。” 老天爷啊,原谅她说了刚才那些违心的话,因为轩辕熙的确很吸引她,她也的确受他吸引。 “你……”单子矜咬着嘴唇脸色惨白,芊芊玉手不住颤抖得揪下了一朵玉兰。 “你什么你,就你们这些个女人把轩辕熙当成香饽饽,俗……” 无音畅快的吐出一堆让她烦心的话后,高昂着头离去,只留下那位王妃独自气不休。 她不想和单子矜耗下去,这样会打乱她逃跑的计划。 再者,皇帝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加上那位宰相云隐似乎已经在暗中保护他,所以她可以放心离开,以后就看轩辕昊玥自己的造化了。 多说无意、迟则生变,她还要去找皇帝帮一个忙,越狱大计缺了这个可不行。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离开御花园后眼看着就要看到储兴宫了,这会儿又碰上一个让她看着不顺眼的家伙。 一排禁军从她面前经过,她不想惹来太多麻烦,所以回避的退到了一旁的屋子里。 这时前方那个手握长枪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眼熟呢…… 这不是那天那个笨蛋侍卫! 那位曾经给云隐密报的侍卫,原来人家来头也不小,根本不是侍卫而是镇南将军。 哼!将军了不起啊,就可以平白诬陷人? 无音小鸡肚肠的还再为那天的事生闷气。不过转念一想,她马上就要逃出王宫了,身怕以后离开后那个小德子再加害皇帝。 她的眼睛看到了一旁祭祀准备的案几,案上正点着熏香,于是灵机一动…… 拿了一截香炉里的香,再拿出身上的帕子,上写了‘警防药膳房太监’七个字。 探头看着侍卫们走过去,那名将军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时,她将手绢包了块石头丢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眼见石块落在自己脚边,没有捡先是朝四周看看。 傻啊,快捡啊,无音在心里急得慌。 他终于假装查看靴子,然后捡起了手帕握在手心,匆匆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后,就吩咐侍卫们,说他有事需要离开。 无音见他匆匆离去,心想这个将军一定会去给云隐报信的。 第五章 “无音,怎么才来。” “皇上。” 无音哭哭啼啼的冲了进来,一脸委屈的模样。 轩辕昊玥见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当下急着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抽噎道:“刚才进宫来,乾武门的侍卫好像换了人,他们说今天进宫人员复杂,偏要对我搜身,说是为了皇太后和皇帝的安全,我……我怎么可以……让,让他们搜嘛。” “什么?搜身?” 轩辕昊玥一听之下了床,怒道:“反了他们了,那帮狗奴才竟敢……” 他气得红了脸,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的无音,男女有别,他又不好过分的触碰她。 无音见再下去他非要急得吐血不可,于是收敛了些。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侍卫是克尽职守,只是万一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岂不麻烦。” 轩辕昊玥听着若有所思的点头,她说得话在理,她是他请进宫的人,以后还要经常往来,如果再出这样的事,他对不住无音对他的好。 无音看着他在自己的腰际解着什么,偷偷一瞄,原来是一块玉坠。 他解下了玉牌塞到她手上,笑盈盈的说:“无音,这是我的信物,以后有了这个你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绝不会有人拦你。” 她激动万分的捧着这块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盼星星盼月亮,翻身农奴得解放。 她马上就可以离开王宫,逃离王府了,激动啊~ 哈哈哈……不行,她不能太高兴,要不刚才的戏就假了,可是真的很开心。 轩辕昊玥见她僵硬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仿佛又憋着笑,关切的说:“无音,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气,你要是还生气,我治那些人的罪替你出气好不。” “啊?哦,不了不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无音看见禄官忙着准备朝服,心里明白了什么,于是扯开话题。 “皇上,您要上朝?” “嗯,今天母后华诞,我病了许久都不曾去向她老人家请安,已经深感愧疚了,这些天有你的照料,我的病自己都觉得好了些,所以想去向母后贺寿。” “不可以!” 她脱口而出的一声大喊把轩辕昊玥弄得莫名。 这孩子,难道他不懂得藏拙么。这么一来轩辕熙看见他身体大为好转一定会另想计策对付他的。 “为什么不可以?”他不解的问。 无音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万一要不是轩辕熙指使下得毒,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呃……我是说,你的病在一个月内还吹不了风沙,万一吹了一点风就前功尽弃了。” “是么!” 昊玥的神情黯然,颇为失望的垂下头。 “你母后会知道你的孝心的,人人都说,儿是娘心头的一块肉,你想什么你母后一定知晓。” 无音的安慰让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嗯,我会听你的话,努力把身体养好。” 昊玥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和一丝……爱慕!? 虾米!! 她吓退一步,就瞅着眼前的小皇帝神情古怪,他干吗还脸红了…… 昊玥他突然再次握住了她的手,羞羞答答的开口,“无……无音,下个月,下个月我就满十六了,要行冠礼……” “哦,恭喜啊皇上。”无音笑笑。 “无音……到时候,到时候我就要大婚,册封皇后和妃嫔……你……你愿意……” 他说着的时候,白净的额头上逸出窘迫的微汗,好半天才在她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大声说:“我想要封你为我的皇后。” “什么!” 无音惊得抽回了手,愕然的瞧着眼前的少年。 她刚才没听错吧,他说……他说要娶自己? 尴尬的挤出笑,“皇上,您说笑吧,呵呵……是蛮好笑的。” 昊玥眼一沉,负气的正色道:“不是的,朕一言九鼎,怎么会说笑。” 哦哟,小毛孩子生气了。 无音见他搭拉下脸,于是哄道:“皇上,无音,无音可是比您大呢。” “才大一岁而已,朕查得很清楚。” 哦,原来月无音今年才十七岁,好年轻! 望着他渴求的脸,她无言以对。他只是太寂寞了,久居深宫,身子又淡薄,几乎没有正常的交往,所以才会见个对自己好的人就喜爱的紧,这点她可以理解。 “皇上,我是苍暝国巫女,一切都得听从吾王安排,无音做不了主。” 就把难事推给她素为谋面的舅舅好了,唯有这般才不会伤轩辕昊玥的自尊心,这不失为一个妙法。 昊玥果然不悦的撅起小嘴生闷气,“我知道,礼法不可违,我这就去给苍暝国国王下聘礼。” 晕,这都可以啊,这孩子是卯足劲了是不是。 唉,无奈啊,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烦心事即将离她远远的,用不着再费口舌。 “皇上,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无音找了个理由退出了储兴宫。 “在想什么呢。” 刚出门就见到了轩辕熙这个阴魂不散的。 “想王爷您呢。” 无音立刻换了张脸,满是娇笑的朝他看去。 轩辕熙在她脸上一啄,“今天心情很好嘛,子矜都对你说了什么?” 她略带诧异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轻蔑的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唠唠家常而已,相谈甚欢。” 他逸出玩味的笑,“看来你是没事了。” 怎么,他这话是担心她吃亏还是担心他老婆吃亏? “下次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轩辕熙的目光刹那幽深起来,冰冷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开来。 无音冷冷一笑,“但愿。” 废话,今天她就可以出去了,谁还会再见到那个王妃。 两人走在长廊上,轩辕熙似乎想陪着她去药膳房,令无音很是恼火,她担心她的计谋会被他识破。 “皇上对你都说了什么?是不是选妃的事情。” 这只会偷听的毒狐狸,恐怕是听见了轩辕昊玥对她的求婚。 无音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反正眼前这位主耳朵尖的很。 “对,皇帝今天心情不错,还想纳无音为皇后。” 手腕一疼,发现他紧紧的握住,眼里的森冷愈发精粹。 轩辕熙笑了下,“你怎么回答的?” “你不是都听见了,放手,你弄疼我了。”她不满的娇嗔。 劲道减小了几分,他开口,“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你不能成为国母。” 无音挑衅的仰头笑,“那我该成为什么,你轩辕熙的小妾?放着大国的皇后不做,而去做别人的小老婆,你认为我是这种笨人?” 他没有如她所料的动气,相反松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要得就是这个……” 她拍开他的手,不喜欢他口气里的轻视和嘲讽。“我才不希罕,谁爱做谁做去,和百十来个女人争一个男人,我吃饱了撑得吧。” 轩辕熙笑出声,轻佻的勾了下她的下巴,“我就爱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样。” “王爷,皇太后来请了,请您主持祭天大礼。” 无音在瞅见一名文官走来时退开了一步。 “知道了,我随后就来。” 轩辕熙离去前在无音耳边魅惑的一笑,“既然不想做皇后,那么……今晚我就让你做我的女人。” 她的面上泛起不可抑制的绯红,看着他张狂的笑着离开,手握得更紧了些。 没有今晚,也不会有以后了,这个男人是她来到这里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人。他的邪魅、他的张狂,每一样都让她心动,可是她还是要选择离开。 她要得只是唯一,一个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 换了一身男装,假扮文官的无音因为有了轩辕昊玥给的玉牌轻易的出了宫。来到大街上,她感觉头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眼下她还有从王府里带出的金子,所以生计应该不难,可是她该怎么想办法回到现代呢,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 逛了大半天的市集,无音杂七杂八的也买了不少东西,大多是女儿家用的东西,不过身着男装的她委实惹来一顿暧昧的白眼。 到了晌午,肚子也饿了,打听了下,无音来到了著名的酒楼――天香楼。 素闻天香楼有天下闻名的佛跳墙,还有八宝蜜汁鸭,听着都让人流口水。平时最爱吃的她索性点了所有这家店里的招牌菜,难得奢侈一回嘛。 这时,身边的一桌人的扮相引来了她的注意。 他们腰系佩剑,个个精神熠熠、武功高深,一看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而他们谈论的内容更是挑起她的兴趣。 “方大哥,听说半月前又有人去挑战魔教教主了。”一身蓝褂的男人问旁边那个面容英挺刚正的男人。 “是,我陪着海琼帮的帮主去的,魔教前教主已经归隐,此次应战的是新任教主。” “那……魔教教主的那柄‘破空’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人人都说那柄剑妖的很,会嗜血破空。” 破空?是划破长空还是斩破时空? 无音起身,吩咐正上菜的小二将菜全部上到那桌去。 几人见小二无端的将一些他们未曾点过的名菜上到了他们桌上,不解的询问。 无音正好起身,抱拳道:“各位好,小弟名夜色,初来行走江湖,今天想和各位哥哥教个朋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几个看了眼面前这位如此俊美脱尘的少年都愣住,唯有刚才那位姓方的在诧异后站起来回礼。 “兄台客气了,在下方远,是敬亭山庄庄主。” “久仰久仰,小弟刚听几位哥哥说到了魔教,可否讨教一下。” “夜兄弟,不如一起坐吧,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讨教不敢当。”生性爽直的方远笑着请她入座。 无音也不客气,挨着刚那位蓝褂男人旁边坐下,还对他甜甜一笑。 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红了脸,心里暗叫从没有看到过一个比娘们更好看的男人。 “我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师钟馗,你可以喊我钟二哥。” 钟馗! 她差点没笑出来,竟有人取这么个名。不过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钟馗的神话传说。 “钟二哥快人快语,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无音就这么认识了几人,这些人也都是有些来头的,除了方远和钟馗外,另外两位是凤歌山庄庄主柳寰尘,还有无极门的门主薛绍。 薛绍是他们中年纪最轻的,刚刚掌管无极门,而那位柳寰尘有着一张阴柔俊美的脸,眉宇中有股不问世事的清高。 她就凭着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很快与他们四个混熟,除了那个精怪的柳寰尘外,其余人早在她一口一个哥哥下轻飘飘起来。 “夜兄弟,你想什么?方大哥行走江湖阅历比我们多,你都可以问他。” 无音一脸崇拜的看向方远,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方大哥,那位魔教教主真的那么厉害?” 只听柳寰尘垂首低笑一声,引来她不解。 方远接过话茬解释,“这点你要问寰尘,他与新任教主素有交往。” “认识他我可倒八辈子霉了。” 柳寰尘淡笑后,目光饱含疑虑的朝无音看去,随后又是高深莫测的一笑了之。 妈呀,这个男人的目光好像能看到人心里去一样,难道他看出自己是女人了? “柳公子,可否告知小弟。” 他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道:“你不如自己去亲眼见识一下为好,道听途说可不足为信。” 薛绍听他这么一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便问:“三哥,你是让夜兄弟去魔教?你不是说那里非魔教众人不得入内,否则……” “哎?道听途说你也信。”柳寰尘揶揄的打断他的话。 他拿出一块令牌交给了无音。“这是魔教中人入教必须佩戴的,你有了这个可以进入魔教。马上就要举行迎纳新任教主的魔教大典,到时候可热闹着呢。” 无音迟疑的接过,有些欣喜,不过心里也提防的瞧瞧他。 这么烂好心,嗯……非奸即盗。要不是看他面相还不算是坏人,她才不会轻易接受。 虽然柳寰尘这个男人古怪了点,阴柔了点。但,既然方远这么刚正的人能和他交朋友拜把子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反正在古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凑凑热闹。 “那小弟先谢过柳公子,天色不早了,我立刻就赶去瞧瞧热闹,在此别过各位。” “有缘自会相见,夜兄弟保重,有事尽可以来山庄找我。”方远够义气的说着,绝不是表面上的应付。 “去吧去吧。” 柳尘寰笑得那个美啊,怎么感觉像是吞吃了几百只母鸡的黄鼠狼。 无音别过四位后就下了酒楼,留下四人对视了一下。 “好香……”先开口的是钟馗,他闻到了自无音身上留下的香味。 “她是女孩家。”方远说出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真像。 “嗯,我也感觉到了,哪有男人没喉结的。”薛绍笑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想必是有难处吧。” 方远朝默不做声的柳寰尘看了眼。 “说吧,怎么这么热心的让人去魔教,平时没见你话这么多。” 柳寰尘阴阳怪气的哼哼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上次那小子在我被窝里塞了个大姑娘,让我出了丑,跳到黄河怕也洗不清了,这回我也给他送去个麻烦。” 三人呆住,干笑着喝酒。看来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尤其是柳寰尘这样的人。 第六章 爬到半山腰的无音终于饥饿交加的坐在路边喘着粗气,抬头看看逐渐暗沉的天色,她在心里早把柳寰尘诅咒了一千遍。 不会是那个柳寰尘耍着她玩吧,否则怎么会爬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却连个魔教的鬼影子也没看到。 踏入江湖第一天就出师不利,难道今年她犯小人? 一定是犯了那个该死的小人寂飞扬,要不然她怎么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里。 “咕噜……” 肚子这时候发出了不满的抗议,无音无可奈何的拍拍它。 “肚子啊肚子,咱要争气点,找到魔教后我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算了,再耽搁下去也不是件事。眼见天快黑了,山林里也不安全,保不齐有个野兽、大脚怪什么的还好对付,万一碰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她不被吓死也会掉半条命。所以她决定暂时回山下,找间好点的客栈,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后明天再找个向导。 “天无绝人之……” 她站起来,替自己打着气。未想到,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到嘴边,脚踩到了一块小石子,整个人失去重心的直朝山坡下滚去。 顿觉一阵天昏地暗…… “啊……” “喔唷!” “哇……” 头好疼,脚好疼,浑身都在疼,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 要死了,这回她死定了。 无音沿着山坡一路朝下滚去,在撞倒了几株小竹苗、吓跑几只小松鼠外基本没对环境造成什么重大的破坏。 “好痛,呜……” 腰部在撞到一棵大树后,人总算是停了下来。 她哭丧着脸仰面躺在地上,无望的看着头顶那抹消失的阳光。 ……她发誓,“如果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来救我我就以身相许。”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猫头鹰的几声怪叫,简直能把人吓死。 一直躺下去也不是办法,起码要知道她自己是断了肋骨了还是缺了胳膊。 一动,浑身酸痛不说,那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艰难的看着自己以狗刨的方式终于站定,然后小心翼翼的扭动脖子和手臂。 “还好,头还在。” 连穿越时空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搞不好,那一摔就让她直接摔去见阎王了,回不去现代不说,还要当个孤魂野鬼。 奇迹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毫发无伤,除了个别地方有些擦破皮,别的零件都还齐全,不过那都是小事,命在就好。 可……有谁可以告诉她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抬头望了下足有五十米的斜坡,爬是爬不上去了,没有绳索,她又不是空中飞人,看来只有另找出路。 暗叫倒霉的往前走,越往前走林子就越深,天色也暗得只能看见些许的月光。路途艰难也就算了,这时候还突然传来该死的异常动静。 树叶的沙沙声很不正常,像在身后却又仿佛在密林深处传来。 “谁,谁在哪儿?” 无音努力的保持镇定,不想自己吓自己。 她停下脚步,观察着四周围,树叶的响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忽然出现的一点点绿幽幽的冷光。 一簇簇、一点点的仿佛鬼火渐渐朝她逼近,好像有意识般的将她包围起来。 绿光移动的速度很快,在夜空里划出一些诡异的弧度。黑暗中只看到一个个庞大的身影隐没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空气里飘荡着死尸一样的腥臭,夹带着浓重的喘息声。 感觉很不好,无音不由的朝后退了一步,心中的恐惧也在加剧,因为她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 嚎叫划破长空! 完了,无音大脑空白一片,绿光朝她又逼近了一些。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接着微弱的光线,眼见一头银白色的庞然大物朝她直扑而来,动作十分之敏捷,当那巨大的身型跃来时,她本能的蹲下闪开。 乌云散开,月下一匹通体银白的狼轻巧的落地后,猛得一个转身又恶狠狠的盯着她的双眼。 无音差点没有惊声尖叫,因为那匹狼太巨大了,几乎是以前她在动物园看到的三倍大,除了一身在月色下泛着银色光泽的皮毛外,额角还有类似菱形的一簇黑毛。 好大一匹狼!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除了这头银狼外,从树丛里现身的还有另外六匹狼。虽然没有那头银狼那么特别,但照样比普通的狼要大了些、貌似也凶悍了些。 这不,个个呲牙咧嘴的,凶相毕露。她对它们来说就是一顿美餐。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群畜生嘴里?什么世道,这不喂饱了它们,她自己还饿着呢。 “狼……狼大哥,有话好说,我……呵呵,我很瘦,没有几两肉,吃不了几口的,您不如找别人试试去。” 一步步后退的无音打着哈哈,其实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脱离险境,也可以克服内心的恐惧。 真讨厌这种紧张的气氛,对付人她还在行,可是对付一群狼……恕她还想多活两年。 就在这危难之时,耳畔扬起了三下清脆短促的哨声。 夜风中狼群发出惧怕的啸声,那头银狼旁边的黑狼耳朵机敏的竖起,接着所有的狼在银狼的一声嚎叫后全部朝哨声的方向奔去。 出什么状况了?无音腿软的扶着树干暂时松了口气。 朝前望去,远处出现一点光亮,在那朦胧的光晕中一个修长的人影站立在那里。 恐惧过后,才突感山里的寒意。无音打了个哆嗦,抱紧了手臂朝前走去。 天太暗,背着光的人看不太清楚长相,不过这个出场的方式实在是够诡异。 那人依稀可辩是个身材欣长的男人,可是说他是男人,那身形又是别样的妖娆。 那七匹狼纷纷簇拥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像在争宠般的抢着蹭他,还有两头干脆躺在了地上,露出肚子哈喇着舌头,模样像极了宠物犬,哪里还有狼的威严。 这男人,没事竟然把狼当宠物养,真是佩服他。 仔细一瞧,无音不禁咽了口口水。 他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堪称绝色的脸上媚眼如丝,瞳孔泛着浅浅的幽蓝,饱满诱人的唇衬着略显苍白的透明肌肤宛如雪中红梅别样娇美。 这样一个如同夜魔般的男人让人觉得恐惧却又摄人心魄,柔媚似水的神态让她整个人感觉酥麻的战栗起来。 男人都可以长得这么美,老天爷真不公平。 难道是鬼魅? no no no,一定是东方不败重出江湖,要不怎么这副打扮…… 瑰丽蝶纹底的红色衣袍在风里摇曳多姿,淡淡宛如薄雾似的光晕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只妖精而非鬼魅。 衣袍上缀着大朵的牡丹,招摇,但偏偏穿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又好看的很。 话说回来,轩辕熙的样貌已经够让她惊艳了,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更是凭添了一份阴柔的媚然。 对方同样打量了她很久,直到瞧见了她配在腰上的那块玉牌,那双本来包含疑惑的目光才透出寒意。 上面一个‘御’字让男人微微皱眉,眉梢间含着一丝讥诮。 “宫里的人……晦气。”姿态优雅的一甩衣袖,摸了摸那头银狼的头,二话不说的露出厌恶之色,“小白,小黑,撕碎了当我犒劳你们的。” 虾米!? 无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他要将她喂狼? 你个死变态! 本来嘛,把狼当宠物或许是某种人的怪癖,但是唆使自己的宠物伤人那就是这个人的rp问题了,明显是心理变态,生理不健康的一种间接的表现。 “喂,我告诉你哦,我是魔教的客人,如果你伤了我,就是得罪了教主,到时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保命也只好这么瞎编。 对方错愕,表情古怪的一笑。“魔教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客人。“ 满脸不屑的瞅瞅她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厌恶再次在那张美的像妖孽的脸上表露无疑。 “我哪里不像了。”无音不满的叫嚣,他鄙视的模样好像她有多丢魔教的脸似的,太看不起人了。 她干脆掏出那快柳寰尘给的令牌,冲到那妖孽面前,几乎要把那快令牌贴到他脑门上让他睁大那双狗眼看看清楚。 “瞧见了,这是魔教的vip令牌,我可是魔教的贵宾。 无音正洋洋得意的秀着,谁料眼前一闪,手里的令牌已经稀里糊涂的到了对方手里。 回过神,她呆愕了半晌。 那是什么功夫,怎么才一眨眼功夫手里的东西就被抢走了,看这架势,眼前人的武功一点也不在轩辕熙之下。 “谁给你的?” 他坏笑着扬扬手里的东西,像是故意气她。 “你管不着,快还给我。” 她可受不了这份气,朝他脚上踩去,好趁他疼痛之际把令牌抢回来,没料人家轻巧的一闪,她扑了个空。 再接再厉……第二回合,她跳着伸手去夺,人家乐呵呵的笑开。 “来,再跳高一点,矮冬瓜。” “给我,快给我……” “还差一点哦,再蹦高点,够着了就还你。” 他的脸上闪烁着戏谑的神采,高举着手逗弄着无音。 无音羞恼的岔了气,一甩手,“老娘我不干了,当猴耍呢,你要,你要就拿去玩好了,就当我赏你的。” 说完,她就想走。反正到了这个时空里碰上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先是那个精明诡诈的王爷,然后是这个变态的妖媚男,再接下去还指不定要遇上什么怪人。 好,她惹不起,躲还不成吗。 拍拍身上的尘土,高昂着头打算离去的无音却被一只细腻雪白的手给拉住。 “小乞丐,怎么这样就生气了。” 嗷―― “说谁是乞丐呢。”无音像头小母狮一样又冲回了他面前。 男人低头,凑近她嗅了嗅,立刻掩鼻说:“真臭,都发酸了,你可真脏。” 忍耐可是有个限度的…… 无音黑了脸,爬了半天山,当然会出点汗,但也不至于像他说得那么不堪啊,这个男人活得不耐烦了。 先是用一群狼来吓她,然后又要把她喂他的小白、小黑,接着又嫌她脏的像乞丐,最后又暗示她不注意个人卫生。 士可杀不可辱,小宇宙要爆发了! 再看,再看就把你xxoo了,再ooxx了…… “你懂不懂,这叫女人味,哪像你,一个大男人穿的如此妖艳招摇,你是牛郎还是男宠。” 男人在听见她说自己是女人时明显兴意盎然,结果说出一句更让人窝火的话来。 “女人味?我怎么没看出你是女人来着。” 邪气的瞥了一眼她的胸部,这才嬉笑道:“嗯,勉强看出来了。” 无音本能的抱住自己,他那个是什么眼神,好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眼波流转,他抛来一个妩媚的笑脸,“女人,你是不是迷路了,不如我带你去魔教可好。” 天啊,鸡皮疙瘩掉一地。他不用摆出一副祸国殃民的媚态吧。 好冷…… “哼,我都怕你把我给卖了。” 她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何况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小白和小黑看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以为她要对主人不利,于是又开始怒瞪着无音,露出了锐利的尖牙。 无音一下子逃到了男人身后,“喂,快让你的宠物别吼了,怪吓人的。” “没我的命令它们不会伤人。” 他笃定的笑笑,勾住她的肩,戏谑的说:“哟,刚还恨不得杀了人家的样子,现在自己却投怀送抱……” 恶…… 又是一股凉气…… 无音拍开他的狼爪,退开一大步,就像是在躲瘟疫。 “骚狐狸。”不自禁的脱口一句话。 他听后愣了愣,也不恼,反倒笑得更是勾魂夺魄。 “呵呵,这名号我喜欢。” 吐…… “喜欢个鬼,告辞。” 无音借机开溜,刚踏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揪住了衣领。 然后脖子痒痒的,酥麻好听的声音近在耳边。 “你不是魔教的贵宾嘛,怎么能让你有什么闪失。” “啊!!” 惊叫中,无音整个人被搂抱在他怀里,然后身体开始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是所谓的轻功吗?未免太夸张了吧…… 寂静的夜空发出了一声声“绝望”的惨叫…… 先是毒狐狸,现在是骚狐狸,难道她掉狐狸窝了? 这是飞在半空的无音被扛在那男人肩上后想起的第一个念头。 “丫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想说,我也可以叫你阿猫阿狗。” “切,问别人名字前怎么不报上自己名号,不是有犯罪前科不敢说吧,哼哼。” “不说就摔你下去。” “……夜色。” “这名字不好。” “虾米?” “就叫你色色好了,简单明了。” “难听,我抗议。” “抗议?驳回。” “……” “色色,我叫水濯颜,给我记住,忘了就打你屁屁。” “……” 第七章 “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无音被水濯颜一路夹着还不忘反抗,她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带她去哪里,也不愿意以这么丢脸的方式被人家“带”着走。 头一回觉得自己像只麻袋,没看出来水濯颜瘦瘦的,力气倒是不小,飞了半天,又扛了半天,也不知道累。 “想下来?”水濯颜停下了脚步,朝她灿烂一笑。 “嗯。” 她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耸肩,松手,落地,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就像丢一只麻袋。 “好痛,你不会轻点放我下来。” 无音被摔闷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站起来,拍拍一屁股的灰,恶狠狠的盯着面前坏笑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我让你放我下来,不是丢我下来。” “我原本想多抱你会儿的,是你让我放你下来,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还委屈个什么劲。” 哼,不和这种小人多罗嗦,反正打不过人家也就只能忍忍。 无音抬头看了看面前出现的台阶,不住的仰头…… 哇……好长好长的台阶啊,她估摸着大约有三四百级,台阶起首还有个类似牌坊的门廊。 再看看水濯颜,手指指上面,“你不会是,是要我爬上去吧。” 水濯颜狡猾的笑着,朝她勾勾指头,见她老大不情愿的退后,干脆一把揪住她衣领扯过来。 “魔教到了,想自己走上去,还是我把你扛上去。” 无音东张西望,“哪里是魔教?” “难道那上面斗大的两个字你不认识!” 水濯颜的目光朝牌楼上看去,努努嘴。 无音茫然的抬头…… “哇!” 她立即跳后一步,脱口而出。 “魔教!!” 还真是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书上不是说魔教行踪不定,为人都诡异惯了,没想到堂堂魔教也太招摇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魔教的禁地。 “色色,真不明白你来魔教干什么。”水濯颜敲敲她的头。 “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无音斜瞅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对了,你为什么这么好心送我来魔教?”她担心他会受罚,魔教应该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入的,她不想让水濯颜为了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发现你还蛮可爱的。”他想了想,给了个比较令人满意的答案。 无音开心的问:“真的吗,我真的很可爱。” “对,比小白小黑可爱点。” “算我没问……” 这个骚狐狸,敢拿她和那两匹狼比,气死人。 算了,她是有涵养的人,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换话题。 “水濯颜,你是魔教的人?” “色色,你总算叫我名字了,算我没白疼你。”他握着她的手,露出一副恶心巴拉的媚样。 无音赶快把手缩回来,用力擦擦。这个人妖一样的男人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妙。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我自然是魔教中人。” 无音点点头,“哦……”可那目光分明说,没看出来。 “那你在魔教里职位高不高?” “色色,从你嘴里怎么都是些新鲜词,什么叫职位。” “就是品级,地位高不好。”真累,和古人说话还得一套套的。 “哦。”水濯颜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高深莫测的开口说:“还算可以吧,目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真的?”她迟保留意见,不过看他的表情就是翘尾巴的拽样,估计差不离。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想以身相许呢……” 他轻佻的勾了下她的下巴。 “别动手动脚的,注意影响。” 这男人,没事就爱吃她豆腐,这种歪风不能长。 “好,听你的。”水濯颜温柔一笑,“那……你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来魔教了吧。” 自古蓝颜多祸水,眼前就有一个天大的祸水。镇定,镇定,保持理智。 无音觉得眼前这个水濯颜整个人就是一个荷尔蒙体,如果换作别的女人早给迷失理智了。 他还真古怪,有时候看着挺可怕,有时候性感妩媚,现在又表现的这么温柔。 多变的男人要提防,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能为什么,还不是见识一下魔教教主的英容笑貌,呸呸呸,那是说死人的,我说得是瞻仰,哦,是……啊呀,总之我是来泡他的。” 咦,怎么就说出心声了呢,做人要低调低调。 水濯颜狐疑看着她,“泡?” 无音嘿嘿一声坏笑,“对啊,就是泡他,搞不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教主夫人。” “哈哈……哈……” 对面的男人很不客气的大声笑起来。“教主……教主夫人……哈哈……色色,你真逗……” “喂,笑够没有,你笑起来就很没气质咯。” 一听这话,水濯颜立即憋着笑,算是维持自己的风度。 无音推他一把,“干吗,看不起人么,本姑娘高学历低姿态,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做你们教主夫人算是你们教主上辈子积德了。” “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没有看出来那个所谓有身材有脸蛋的姑娘在哪里。” “朽木不可雕也……水濯颜,你们家教主帅不帅,有没有你好看,如果比你还好看,我不是赚了。” 无音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留意到空气忽然间飘忽起一股暧昧的味道。 水濯颜瞧着她,目光里闪烁出一丝难以言表的灼热。 她自然发现了这点,因为突来的安静实在令人不习惯,而他眼眸里带着的醉人波光几乎让她失了神。 那是什么眼神?奇怪,她说要嫁他的教主,这骚狐狸发个什么情。 “色色,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水濯颜露出摄人心魄的微笑,低头迅速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无音整个人瞬间一怔,愣愣的看着他白净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骚狐狸难道还会脸红? “完了,完了,我被个人妖亲了。” 她喃喃说着,游魂般朝台阶上走去,留下濯颜哭笑不得。 ****** 就这么着,无音被夜魔般美艳的神秘男人水濯颜拣了回去,几天来她在魔教没少“蹂躏”食物,彻底过起了疗养院的生活。 接着又和魔教众弟子混成一片,从他们的口中陆续的知道了一些关于魔教和即将新上任的教主的事。 提起魔教,就如同俗世里的朝廷那般让人敬畏。 在江湖中魔教就是统领群雄的王者,这一切皆因魔教众人行事一直如同鬼魅,尤其是教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听说他拥有一柄盘古族遗留下来的神剑‘破空’,凭着这把剑,他的招术早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凡是挑战他或是对魔教不利的人都会神秘的失踪。 曾经有人无意间在魔教悬崖下的一处夹缝里发觉了许多尸骨,那些尸骨几乎都被震成了碎片,连最坚硬的骨头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除了这些,尸骨旁还发现了不少世家、高手们的惯用武器。听说那些尸骨正是向水濯颜挑战的各大门派高手,至于失踪一说,无非是他们败得涂地,昔日成名一时的人物在水濯颜眼里不配拥有英雄冢,所以吩咐手下丢弃在荒山里任其腐烂、野兽叼食之。 情报掌握不少,不过关于教主和那柄破空剑的真正实力还是了解不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来了快一个多礼拜了,无论她怎么的哀求,水濯颜那个家伙就是不肯带她去见教主,说老教主在闭关,新教主没时间。 倒是这只骚狐狸,有事没事都会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左右。 还别说,不能小看了这个家伙,好像魔教弟子对他很是恭敬,甚至是有些……她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或许真如他所说,他的地位在魔教相当的高。 水濯颜在魔教说一绝对不会有人说二,那些人见她是他带回来的,也都恭恭敬敬,只是有些高层人员时常会挂着古怪的笑打量她。 比方那个魔教右使楼逸风,第一眼见到她,笑得那个暧昧,害的她起了一身的疹子。 虽然被个帅哥……这里要注明,是让人喷鼻血的那种帅哥看是感觉不错拉,不过当接二连三的帅哥对着你古怪的笑,你就得小心了。 话说回来,难怪大街上都没有看见像样的,原来都来魔教混吃混喝了,反正来了这些天,看美男看得那是眼花缭乱,好比老鼠掉米缸里头,她已经可以想象出教主会是何种风采,连一干手下都帅得掉渣,主人一定美得冒泡,希望能早日如愿。 无音对着镜子发花痴了半天,这才回过神看看自己的头发。 汗……这叫云鬓高耸?整个一鸡窝头。 在王府时头发的事情都是瑶儿搞定的,现在……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大的魔教怎么会没有一个女人呢。(你不是女人啊) “怎么办,这样不知道能不能见人。” 她左看看右瞧瞧,拉了几缕头发散在脸上,“嗯……有点做贞子的潜质。” 算了,头发就散着吧,反正在现代就披散着惯了。 不过,不化妆就出门她可没有这个勇气。(嘿嘿,夜光版美女,见光死) 摆弄着昨天一小哥送来的胭脂水粉,说是水濯颜给特意吩咐去买来的。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心思倒还挺细,买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卖的倒还齐全。 可是这要怎么用? 拿起一根炭笔,怎么看都像是做记号用的。还有那个胭脂,香是蛮香的可是太红了吧,涂脸上不整个贴上两面日本国旗! “还愣着干什么,窝房里半天了,见不了人么。” 揶揄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她都不用回头就可以猜到是那个毒嘴骚狐狸。 “你一大清早进女孩子闺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对吧。” 无音回头,水濯颜立即掩面笑起来。 “你的样子还真……别致。” “切,损人也不用这样损,我就是不会梳头不会用你买的这些个东西。” 她对着镜子干瞪眼,好歹在现代她化妆技术很高超的。那些穿越文都是假的,她就是不信那些女主能用这些劳什子把自己整的美轮美奂。 细腻看似无骨的手伸过来,拿过她手里的梳子,自然的替她梳着头。 “我爱看你散着发的样子。” 无音一愣,从镜子里映出水濯颜美得令人目眩的脸,她就纳闷了,男人为什么都可以比她好看,不由自主的微红了脸颊。 不过……今天他怪怪的哦。好像特别温柔,平常不都喜欢逗着她玩,奚落她几句的。 只见他替她梳顺了头发,接着坐在她身边,轻轻的端起了她的下巴,一手拿起粉扑细细的扑在她脸上,边做边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她。 “扑粉要慢来,均匀,厚薄很重要,眉呢,前浅后深,细细描绘才是。” 他说得头头是道,几笔就将她的眉描绘得别样精致。 “骚狐狸,你不做女人可惜了诶,怎么这些女孩家的东西你都懂。” “我是男人。”他强调的拉下脸,话里有些不悦。 哟,还会发小脾气,还以为他整天光会不正经的。 无音讨好的拉拉他的衣袖,“对对对,你是男人,顶好的男人。” 他满足的笑,“那……你觉得我可好。” 她挤出笑,敷衍的点头,“好好,很好。” “嫁予我可好。” “好好,很好。” 无音意兴阑珊的点头,突然瞧见他脸上那抹兴奋的光彩,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她推他一把,不满的说:“不算,你分明讹我,我才不要嫁你。” 笑话,她的宏伟目标是他们的教主,那个至今还不曾露面的神秘客,怎么能被眼前这区区美色所诱惑。 不过……水濯颜的确是很诱人的,不如……找机会吃了他! 水濯颜听她这么一说,丢下了梳子,脸色黯沉,目光也带着一丝伤感。 不会吧,大男人这么经不住打击。 无音笑着说:“怎么了,生气了。你不是开玩笑嘛,我也就和你开玩笑咯。” 他眼眸一闪,立刻换了副脸,“那就是说,色色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还较真了他! 她只有点头,“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他靠近她一点,唇与唇只一分的距离。 “朋友?” 怎么嗅出了危险的讯号,他的目光不善哦。明明在笑,眼睛里却有两只小兽在咆哮。 “嗯……比朋友再多一点点。” 这回总满意了吧,不要得寸进尺,她的忍让是有限度的。 “只多一……点……点……”他又近一步,拖长的尾音诉说不满。 快吻到了,无音赶忙用手捂住嘴,可不能再让他占一次便宜。上次那个吻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水濯颜的吻和毒狐狸的吻不一样,毒狐狸是占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几乎会将她整个人吞噬。可濯颜的吻……蜻蜓点水间却带来莫大的震撼。 难道这就是化学反应?否则一个小小的吻怎么会令她如此失魂。 目光不自禁的瞥到他那张饱满的红唇,男人的唇原来也可以如此的性感好看。不知道仔细认真的品尝下会是什么感觉。 “色色,你流口水了。” 耳际听见他的调笑,她红着脸惯性的去擦嘴。 手一拿开,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 水濯颜……他……他又吻了她! 原来亲吻的感觉会是如此的美好香甜,随着唇的缠绵加剧,醇醇的灼热气息里凭添了几分狂野,无音几乎是浑然忘我的享受着他带来的别样激情。 好热,她觉得被吻得越来越深入,也越发的热烈,他身上的熏香混着口里醇甘的气味充斥了她所有的神经,令她几乎醉倒在这醇香的火热纠缠中, 无音情不自禁的回应,伸出舌头缠卷上他的…… 完了,她是不是中了他的蛊? 只短短的时日,她就被他虏获了么?太没用了吧,不过…… 这骚狐狸的唇好对味。 第八章 窗户纸被捅破了,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这不,今天无音和水濯颜在后院就窝了一下午。 悠哉的躺在水濯颜怀里,吃着今早刚摘下的蜜果,晒着太阳,惬意的很。偶尔他心情好了还会哼两句,她就晃着小腿也跟着瞎唱。 “色色,你说是我好吃还是蜜果好吃。”濯颜从她手里抢过正要被她吞下的第n只蜜果。 不满的瞪他一眼,他低头亲啄了下她的唇。“说了就给你吃个饱。” 无音献媚的笑,“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好吃。” 他当他的嘴唇是香肠吗,还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眼巴巴的扫了他,不,是扫了他手里的蜜果一眼。“我回答了,可以给我吃了吧。” “态度不端正。” 他一口吞下那颗果子,惹来她一顿暴打。 “明明是敷衍我,还说是我好吃,要是如此怎么盆里的果子都被你消灭的差不多了,你却只顾上亲我一下。”水濯颜的口气听着像怨妇。 她差点没喷笑,然后安慰的窝进他怀里些,拍着他的胸口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怕忍不住诱惑,因为你的唇太可口了,怕没控制好吃上瘾了,万一啃烂了、啃破了怎么办,所以只能转移到果子上。” 眼明手快的抢了一枚果子塞在嘴里,边嚼边道:“其实……其实我每吃一颗就好比……好比亲你一口。” 无音总算知道自己将会怎么个死法,被自己给恶心死。 “哦?那是不是代表,你心里很想同我亲近……” 水濯颜笑得祸国殃民,低头舔吻着她的后颈,握着她腰的手更是不老实的缓慢往上游移,眼看就要握上她的丰胸。 她努力回头,露出尖牙,“再往上,我就阉了你。” 他一怔,脸色微变,不满的开口。“色色,你说话还真粗鲁。” “对付你刚好。”无音伸出手,比了个剪刀的动作。 “人家想要你嘛,你都不理人家……”濯颜干脆使出牛皮糖的功夫,粘在她身上乘机卡油。 “别……好痒,拜托,别亲了……”他怎么越来越像那几匹狼了,没事乱爱舔人。 “对了,后天魔教大典,新任教主继位,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他博得他的欢心,给你个机会,想送份什么大礼给教主?” “他当他的教主,我凑什么热闹,顶多看看,难道还要我破费,划不来。” “守财奴。” 水濯颜拉拉她的头发,“那唱个小曲,跳个舞,他也会高兴的。” “这是什么。” 无音朝上看看,露出眼白。 “眼白啊……”他纳闷的回答。 她偷笑,“你也知道这是眼白,送你了。” “好啊,捉弄我。”他哭笑不得的狠狠抱紧她。 “本来嘛,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你别出馊主意。” 谁规定穿越到古代就一定必须会唱歌跳舞的,何况她记性不好,不是每个穿越的女主都能把几十首的诗词歌赋给背得滚瓜烂熟、一字不拉的。 她特“羡慕”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竟然还能把周杰伦的歌唱得信手拈来,要知道那些歌就算是给她歌词她都不一定能唱下来,更别说背了,不得不佩服那些女主之厉害。 跳舞就更不用说了,她没有开妓院做花魁的远大理想,也不想穿着暴露的在一干男人面前大跳艳舞骚首弄姿,她的身体只能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看,别的人休想。 再说了,古代男人又不是傻瓜,唱几首流行歌曲,跳几支桑巴、恰恰就想勾住他们的魂,不是女主太弱智就是古代男人太弱智。这样离经叛道,嘴哼腐败歌谣不给捉到衙门去算女主运气好,还想着勾搭上一群王子皇帝,别异想天开了。(汗死,你自己不也是) yy小说就是yy小说,如果跳这舞能勾引俊男,那还不如直接跳段dirtydancing来得更性感。(哇塞,钢管舞好啊,小妞,来一段) 不对……骚狐狸,这么关心她见不见教主想干啥!前些天还找尽理由不让她见,这会儿给她出起勾引人的主意来了,一定有阴谋。 无音鄙视的用肘推他一下,“你到底想干吗?我要用什么方法博取教主欢心管你什么 事,你会这么好心母猪都会上树。” “谁说母猪不会上树的,眼前不就有一只。”濯颜捏了捏她的鼻子。 “骚狐狸,一天不抽你你皮痒是吧。” 她气呼呼的抡起粉拳又是一阵暴打。 “好了,算我说错了。” 濯颜握住她打来的手放在唇边一吻,认真的看了她好半晌。 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正经的狐狸她可不习惯。 无音在他眼前挥挥手,“哎,回魂喽……” “色……你总是这么快乐么。” 濯颜忽然搂住她,在她耳边叹了口气。 “快乐不好么?”她觉得他的问题很有趣。 他摇头,捧起她的脸仔细的端详了好久才幽幽道:“这样的你让我看不透,更别提猜到你的内心。其实你比谁都聪明,可是防备太深,以至于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色色,我想你快乐,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你快乐,表面看来你已经够幸福,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你有心事的感觉。” 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放任自己靠在他胸膛上。 鬼精的男人,他看到了什么,是她的心?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太向往随性的生活,所以毫无目标,只要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就会快乐开心的生存。 不止她,每个红楼的女人都是如此。 这个男人或许是懂她的,至少他愿意去懂。 “不要对我防备好么,让我照顾你。”濯颜的话响在她发顶。 柔柔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发端、她的眉宇,她爱极了这温热舒服的感觉。 “色色,如果……如果我是魔教教主,你还会说以身相许么……” 无音愣了片刻,以为他又没正经的逗她玩。 “等你当上教主了我再来考虑这个问题……骚狐狸,替我捏捏颈椎吧,你捏得比较地道。” “好……” 他轻轻的揉捏,她满意的笑着,这个按摩师傅真不错,免费不说,力道还恰好。 “色……你喜欢我么?”好听的声音又响起。 她不耐烦的皱眉。“你没完了你,提问时间结束。” “最后一个,回答我。” 濯颜的表情是她没有看到过的正色。 “你呢,你喜欢我什么。”她闭着眼睛享受,信口问道。 他温柔的笑了下,“我自己都不明白喜欢你什么。你很美,可是比你更美的我都见过。” 前面去掉,后面去掉,保留中间就可以了。 “而且你不会武功,对我没有多大帮助,加上这么叛逆,估计以后想要管住你很难,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 “你在听吗?色色……”他低头,见她闭目养神的模样像是睡着了。 不料她忽然睁眼,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抬头吻上他的唇。 正如濯颜说得,其实爱情不必轰轰烈烈、缠绵悱恻,一切都在悄然间弥漫。 “色色,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好不。” “考虑看看。” 她或许给不了他一辈子,如果哪天她和来时一样突然的消失了,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濯颜。” 他错愕的离开她嫣红的唇,他的诧异来自于她真的很少会这样柔情似水的呼唤他的名字。 原本该高兴的,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种酸楚袭上来。 “什么?”他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想听故事吗,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想听。” 他的断然拒绝让无音有点吃惊。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就说不想。” “……有时故事未必就是故事。” 濯颜怜爱的抚摸着她娇美白皙的粉腮,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闪烁着睿智。 他淡淡的一笑,“你还没有准备好不是么,所以……别把心里的秘密告诉我。” 水濯颜――心里怎么如此的灵动细密,仿佛有面明镜直直射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无音惊诧的看着他温柔的脸庞,好久才笑着点头。 “听你的,以后,以后再说给你听。” ****** 几名少年正忙着布置大殿,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 无音百般无聊的在各处闲逛,反正她是魔教最闲的一个人。 “奇怪了,骚狐狸怎么一大清早的也没出现在我房里吃我豆腐。” 她差不多把魔教上下看了个遍,就是没有看见水濯颜的踪影。他不是那个什么魔教中间使,这个时候应该在忙着大典的事情才对。 那天缠着他问他在魔教里什么职位,因为左右使已经是教主之下的最高职位了,那他说自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个职位是什么来着,他就说是中间使,没把她笑死。 那是谁! 无音跑近点看看。 “站住,举起手来。” 她大喝一声的跑过去。 对方一回头,不是柳寰尘是谁。魔教左右使楼逸风和段翎正和他说着笑,三大帅哥齐聚,场面何其壮观。(美不死你的) “麻烦来了。”楼逸风小声说了句,其余两人都露出揶揄的笑。 “哈罗,柳寰尘,你怎么也来了。” 无音走到三人面前笑着打招呼,走过楼逸风面前时用手肘重重的戳了他一下,不阴不阳的瞪他一眼,那样子仿佛在说我刚才都听见了。 柳寰尘看着她,望着一身女装美艳脱俗的她眼里闪出一丝惊奇,半晌点头说:“嗯……这样能看了。” 什么话,都是人么,怪不得臭味相投的,魔教帅哥都是一个德行。 她也不计较,倒是比较奇怪他的反应,“你怎么不好奇我穿女装。” “其实酒楼里我们就已经看出你是女子了,说实话,你扮男人扮得很失败。” 柳寰尘不客气的说出来,惹来楼逸风和段翎又是一阵窃笑。 无音面对柳寰尘,却对另两人举高了拳头,他们很识趣的再次闭嘴。 “夜姑娘,今天魔教大典,你就安分点,不要到处惹祸好不好。”钟翎看着还算老实,很客气的劝告。 “我有惹祸吗,我一直都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 无音一下子跳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晃着腿问:“有没有人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有奖哦。” 她笑得像只狐狸精,顺便抛去几个媚眼。 “收起你那套,谁不知道要不是濯颜这些天守着你,你就把全教上下的男人泡个遍了。”泡这个字楼逸风是从水濯颜那里听来的。 “我有吗,厨房大叔、扫地阿三他们可是很安全,人家对他们没那个心思。”无音不客气的回嘴,“还有你楼大帅哥,也是很安全的,本姑娘只有两种人不泡,丑的和变态的。” 言下之意就是把楼逸风规类到病态的那类了。 钟翎看了楼逸风一眼,淡淡的告诫,“逸风,以后别直呼他名字,下次懒得再提醒你。” “对哦,差点忘了。”楼逸风神秘一笑,“是他自己为了讨某人欢心连身份都不顾了,可怨不得我。” “你们都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听不懂。”无音怀疑的瞄着两人,他们一定有秘密瞒着她。 柳寰尘大概是懂了,他只是浅浅的笑笑。 无音这才想起她来得重点,于是问:“对了,怎么没见着濯颜,他人呢?” 几人对望一眼,钟翎笑说:“老教主派他去办事,大概快回来了。” 楼逸风古怪的瞧他一眼,贼笑起来。那眼光就像在说,行啊,你说慌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再等等,兴许他会给你个惊喜的。”柳寰尘也跟着楼逸风笑起来。 无音老大不情愿的搭拉着脸,他们三个男人分明就是有事瞒着她,就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好了。 无音和柳寰尘在偏厅里喝着茶,难得她可以安静一会儿。左右使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各大门派的来宾到的差不多了,他们需要去迎接,只有他们两个闲人能偷懒。 “柳寰尘,你认识新教主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前教主夫人是我姨娘。” “哦,那水濯颜呢?” 无音的问题让正品茶的人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不是对教主更感兴趣,怎么……这会儿对濯颜……” 这个男人,冷清冷清的,目光却实在是犀利。 她干脆的回答,“我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比较好奇。” “是么。”柳寰尘神秘的说:“我倒是对你比较感兴趣,比如……你是谁,你来自何方,想要干什么。” 无音躲开他探究的目光,假装用喝茶掩饰。“反正我对魔教,对你的朋友没有恶意就是了。” “这个我知晓,否则就不会让你来魔教了,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这话要不要说。 “什么?” “等一下你最好不要对自己看到的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在这里什么事都是合理的。”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无音不理解,“柳寰尘,你们说话非要这么高深莫测不可吗,拜托说得简单点好不。” 柳寰尘打量她,“奇怪了,他究竟喜欢你哪点呢。” 无音脸一沉,挺胸说:“本姑娘那点都是上乘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得他是谁,可是就是不许怀疑她的魅力。 他失笑,点头称是。 “怕了你了,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锣鼓喧天,各大门派贵宾和魔教四大长老纷纷进入了大殿等候仪式召开。 无音乖乖的待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东瞧瞧西瞧瞧。听说江湖上所有的大门派都来了,看来魔教的势力果然不小。 那个新教主派头还真大,让这干英雄豪杰等着他一个,老半天的还不露面。 真是心急啊,她都眼巴巴的等了快一个多月了,就等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抬头越过众人,目光落在了正前方那道垂帘上。 好笑,难道还搞垂帘听政么。 帘子后隐约可以看见一张很大的玉石雕刻成的宝座,几乎有半张大床那么大。乖乖,上面的是玛瑙还是黄金?闪闪的……看来魔教很有钱。 司仪官敲了三下权仗,高呼道:“教主到――” “恭迎魔教教主――”所有人都立刻恭敬的垂首。 无音躲到柱子后一点,才不要拜个不认识的人。 只见帘子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虽看不清长得啥样,但那身袍子倒是格外的别致。有点像狩衣,几件叠穿在一起华丽妖娆,发上一顶蝉翼高帽,依稀可辨发下一张白皙轮廓深邃的脸。 帘子缓缓的卷起,慢慢的露出那人的脚,接着是那件华丽的袍子下摆…… 直到帘子整个卷起,无音在看见新任教主后整个人惊呆了,目光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第九章 人们都在笑,连濯颜也在笑…… 不,现在该称呼他为魔教教主。 可是为什么她却笑不出来,只能怔怔的望着那宝座上华服加身、看上去那么陌生却凭添了几分威严的水濯颜。 原来……原来她的骚狐狸就是魔教新任教主。 很好玩是不是,他这么瞒着她,是耍着她玩还是别的! 算了,她不是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扯平了。 他还是如此的耀眼夺目,所有人都巴结着他,用那种敬仰的眼神瞧着他。他笑,嘴角那浮现的笑里却带着淡淡的讥讽。 无音后退一步,避开了那些涌上前争相一睹魔教教主风采的人们,独自退往阴暗的角落。 水濯颜静静的看着那躲在角落里的人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站起身。 “各位,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都因他的一句话而安静了下来,无音也停滞了脚步。 不曾离开的目光注视着他,却瞥见他满含柔情的注视。 “我要娶夜色为我的妻子,也就是魔教的教主夫人。” 他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四大长老也都惊诧万分,老脸上什么色都有。 楼逸风和钟翎面色凝重的互望一眼,又落回座上的水濯颜,唯有柳寰尘暗笑着坐下等着看好戏,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无音愣在那里,只觉脸上火烧般的烫。 被一个人看或许没什么,可你有没有试过被几百双眼睛一起注视的窘迫。 她狠狠地朝那个笑得无比灿烂的始作俑者看去,不明白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自己不是魔教里的人,更可以说来历不明,他作为新任教主做事未免太草率了。 “很好笑吗。”她对视他的目光,鄙视的开口。 水濯颜摇头,“我是说认真的,你没机会拒绝。” 啥?骚狐狸还霸道起来了,不要以为自己是教主就嚣张的不把人放眼里。 “教主,此事万万不可。” 率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魔教里的四大长老之一的向长老。 无音冷冷看了看,平时就最讨厌这个白胡子老头,一脸的奸诈样。 其他三位长老见有人当了葱头,于是也附和上来。 “向长老说得不错,教主有没有考虑清楚。” 濯颜用阴冷的目光瞅他们一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我的婚事都要各位长老操心。” 呵呵,这样的狐狸好威风啊,无音都看呆了。平时总说他美得妩媚妖娆,少了点男人的阳刚,没想到人家脸一板,眼一沉还是很有气魄的。 权长老见他露出不悦,于是立刻说:“不敢,老夫怎敢阻挠教主,只是不知道教主是不是忘了曾有婚约在先。” 啊?无音的耳朵竖起。 骚狐狸有婚约?没听他提起过。好嘛,感情来玩弄她幼小纯洁的心灵来着,自己明明有未婚妻了,还要来染指她这朵祖国的花朵,私底下悄悄的揪了他的大腿一下。 满脸冷笑得朝他瞥了眼,狐狸露出无辜的笑。 面对长老的质疑,水濯颜冷笑一声。 “婚约?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婚约。” 林长老一听可不乐意了,也接着跳出来“咬人”。 “这是历来魔教的规矩,难道教主您忘了吗。如果前任教主生女那么新任教主必须娶之,如果是生男那自当继承魔教。” 哦……无音听懂了。 原来水濯颜不是老教主的儿子,所以老教主呢要把自己的女儿推销给他。 哈哈哈,你惨了你惨了。 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惹来水濯颜一记怒瞪。 “林长老说得极是,况且这位夜姑娘来历不明,擅自闯入魔教重地,教主好心收留本无可厚非,但是,教主千万不能违背了祖训娶她人为妻。这个女人也许是奸细也未可知。” 好啊,真是一出好戏,都能瞎掰出奸细来了,这群白胡子老头还真是有胡诌的本事。 无音也不屑与这些老家伙理论,权当看好戏得了。 忽然,身体一颤,随即腾空起来,一股很大的劲道将她直吸了过去。 惊慌中,她的身子落在水濯颜面前,然后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我这里水深火热,你一个人在旁边倒逍遥快活。”他在她耳边小声的啐着。 他坐下,干脆的将她抱在怀里一同坐在那宝座上,意思很明白,与她分享魔教又何妨。 大众又是一阵哗然,王长老气得胡子乱抖,无音都怕他再抖下去一把老骨头就散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无音好笑,舒服的躺在濯颜怀里,窥见他同样露出奸诈的笑。 这狐狸,分明是故意要气气那些个老头。 他的行为也的确激怒了几位长老。向长老怒指水濯颜,厉声道:“水濯颜,你怎能如此轻狂,把祖宗礼法忘在一边,如果老教主在一定会痛斥你的荒唐。” 他边说边气势汹汹的要上前,楼逸风早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向长老,公然直呼教主,同样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刚巧在下掌管刑罚,不想对长老无理,请退下。” 向长老被身后的王长老拉下,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座上的水濯颜突然大笑起来,宛如鬼魅般的笑惹来众人诧异,但是很快便窥见了他眼眸里凌厉的寒光。 “把你刚才说得再说一遍,向长老,你说谁是奸细……” 向长老甩开王长老的手,气焰嚣张的说:“再说一百遍也是如此,你不要以为今天坐上了教主的位置就可能任意妄为,我们是三代长老,能让你坐稳教主之位,也能把你拉下来……哼,妖女岂能坐上王座。” 最后一字未落,只见水濯颜脸一沉,宽袖挥去,那不知趣的老头竟被一股大力掀飞了老远。 向长老重重的撞到了大厅里巨大的柱子上,徐徐滑下后柱身上留下深深的凹陷,可向而知那一记内力之浑厚。 骚狐狸冷笑,冰冷的锐气让所有人都畏惧的退后了一步。 “刚才时谁对我的客人无礼来着,我敬你是长老,可惜有人给脸不要脸,也怨不得我。” 从没见过这样狠的狐狸,此刻的他不怒而威,带着浑然的霸气。 无音愣愣一笑,“行啊,骚狐狸,真男人。” 狐狸嫣然一笑,抛了个媚眼说:“客气。” 无音撇嘴,“当我没说。” 夸他胖他倒还真喘上了,骚狐狸就算换了层皮他还是骚德行。 向长老口吐鲜血,其余三长老都围了上去,还有他们的一干手下。 “教主,您这么做是否太过分了。”为首的王长老不满的怒道。 水濯颜的手把玩着无音的发丝,在听见他这么一说后,眼一冷。 只见一道寒光瞬间飞去,在王长老的脸上划出一道血口,一枚翎羽稳稳的插入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无音正面对段翎,见他的手里还在摆弄另一枚翎羽暗器。藏龙卧虎啊,原来这也是个厉害的人。 好在左右使都是帮着濯颜的,所以她心里的担心已经减去。 双方僵持不下,客人们都识趣的退了出去,毕竟这是人家家务事,他们也不想惹祸上身。 “教主,身为魔教长老也是有身份的人,您对向长老下手的确太重了。”林长老打了圆场,明眼人都看出左右使势力庞大,武功高强,他们几个老骨头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太重?” 水濯颜目光游移到向长老的脸上,脸上肃杀的阴寒让他不自禁的低下头。 他笑了笑,将一封信丢在了他面前,冷声说:“向长老可否记得这个。” 只见向长老看到那信,立刻脸色苍白,一滴冷汗从额头滴下,身体颤抖个不停。 “怎么……怎么可能……” 林、王、权三位长老不解的看着那信,权长老捡起翻开看了看,顿时阴沉下脸,用极其凶恶的目光看了向长老一眼。 “你……你怎么能做出此等事,简直有辱我们长老的名声。”他气愤的将信抛在了他的脸上。 向长老顿时趴在了地上,“教主饶命,我是被逼的……请教主明察,我真的是被迫的。” “你勾结弈国国师,妄想攻占魔教,夺得教主之位,你说……我能饶你么。” 水濯颜阴柔的一笑,手一挥,段翎已经展开身形,上前将向长老琵琶骨捏断,老头还想反抗,接着一拳被震断了静脉,口喷鲜血倒地抽搐。 真残忍! 无音看得心惊肉跳的。这只死狐狸,用不着让她看这血腥的一幕吧,他要惩罚叛徒大可以拖到牢里。 “拖下去,别脏了教主夫人的眼。” 水濯颜一声令下侍卫就把瘫软的像一团面团的向长老带去了天牢。 出了这档事,形势一下子峰回路转,三名长老也都蔫了不再说忤逆的话。 “教主,刚才恕老夫鲁莽,只是……老夫也是为教主着想,怕夜姑娘的身份……” “我来告诉你们她是谁。” 濯颜话一处,无音比谁都更吃惊。 满含疑惑的对上他晶亮的眼眸,只见他嘴唇上扬出迷人的弧度。 “夜色就是苍暝国的皇族巫女月无音。” 他话一出,无音也蒙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去调查她了? 三位长老倒真的是吃惊不小,纷纷朝无音看去,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姑娘会是那个江湖乃至朝廷都想要得到的巫女,听说她提炼的丹药能让服用者长生不老。 濯颜温柔的握着无音的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一下好么,我会告诉你的。” 无音见他这样也不便多说什么,反正今天的一切够乱了,她的大脑还要好好的理顺一下思路。 不过……那些长老们变脸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怒斥狐狸有违礼法,这会儿都开始恭贺教主早生贵子,太扯了吧……晕,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肯问问她的意见。 彻底被无视,不爽,超级不爽。 ****** “怎么了,不高兴?” 水濯颜找到了躲在僻静花园里的无音。 她无视他的靠近,他只好走到她身后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 “真生气了,让你打一顿好不好。”他埋首在她颈窝里,这时候还不忘卡油的啄上两口。 祸水! 她避让开他的唇,“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来魔教的第二天。寰尘在你离开酒楼后去查了你的身份,他很快就把结果告诉了我。” 晕死,她来了快两个月了,他今天才说出来!那么那些要泡教主的话岂不是……能不能给她一个地洞,她好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濯颜笑了下,无赖般的开口说:“那天你说谁能救你出山就以身相许的,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如现挖一个洞好了,也比受他奚落好。 “我就是说说,您别往心里去,您可是魔教教主,小女子不敢高攀。” 她咬文嚼字的话让他不满的吻了下她的嘴唇。“我说了,你没机会拒绝,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他不会真想娶她吧!无音转过身看着他月光下越发美艳的脸,他比她还好看,这样一个男人说要娶她,按理说她该激动的,可是为什么什么感觉也没有,还是……因为太激动所以麻木了? 濯颜抬手抚摸她额头上的朱砂痣,然后落下柔柔的一吻。 “即使寰尘没有查出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你是谁。” 无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满脸不解的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诧异的看了她片刻,“你都忘了?一点也不记得了么?” 他的话很莫名,无音有些醒悟过来,他说得应该是月无音吧,可惜她不是她。 濯颜轻轻揽过她,让她靠在他怀里,讲述了一段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十一年前水濯颜随着老教主受仇人追杀,结果被打伤中了奇毒,危在旦夕,唯有苍暝国的离魄族才有可能帮他解毒。 于是,老教主带着濯颜不远万里的赶去请求离魄族族长医治,而这位族长正是月无音的父亲。 当时才六岁的月无音随同父亲救了水濯颜性命,并且细心照料。那时在他的心里就深深烙刻下了那个美丽的小小倩影。 “无音,你知道么,你就像是大家的小公主,是所有族人的骄傲,每个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可是你却为了救我甘愿亲自为我吸毒……那时起,我发誓一定会再次回到你身边。” 无音听着他温柔款款的诉说,心却渐渐的往下沉。她根本不知道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他与月无音还有这样一段感情,不免徒增伤感。 水濯颜爱的是月无音,是那个小时候陪伴在病床边细心照料他的小巫女,而不是她无音。 “我……我不是无音。” 心怎么痛了,像有根刺扎了进去。 深吸一口气,她注视着他深邃动情的眼眸,哀声说:“我不是月无音,我叫无音,你也可以叫我夜色、色色,只是别把我当成月无音。” 她突来的哀伤让水濯颜迷惑不解,他不懂自己的话什么地方伤害到了她,于是心疼的重抱住她。 “小傻瓜,你就是你,我从来都不想改变你。” 他不懂……没有人能懂…… 无音脸色苍白的一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看来那个故事你不听是对的。” 头一次在心里开始嫉妒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她只是顶着巫女月无音名号和躯壳的红楼夜色,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女子。 轩辕熙、水濯颜,他们爱的、要得也都是月无音而不是她。 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只会让自己不快乐而已。 “无……色色,你是我的色色,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唤你无音。” 濯颜的情话怎么听都是动人的,他是她的对吧,她喜欢他,喜欢为她而妖娆的狐狸。 第十章 无音抬头,眼前这张叫人心神荡漾的容颜真的令她心醉不已。 他同样痴迷,轻柔的用指尖触碰着她的发,接着是她柔软的红唇,然后捧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入怀里亲吻起来,柔柔地释放着他的爱意。 温柔的吻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充斥着她所有的感观。 无音热情的迎合,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濯颜的脖子,怕一个失神他就会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霎时,脑海里迸发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要他,迫切的想要他只属于她。 她好不容易平复着喘息,离开他的唇。 “走……” 推开他一点,拉住他的手径直朝寝室奔去。 “去哪儿?”濯颜任由她拉着,脸上是温柔的笑。 她没有开口,脚下的速度却在加快,他便不再多问。 重重的关门,无音回头急切的再次吻上他的唇,像是渴求了许久般的加剧了吻的纠缠。 她的热情似火蔓延,一寸寸的烙上了他的心。 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濯颜的眼睛是温柔的,泛着一丝怜爱,更多的是明媚的妖娆。 他低头,回应上她急切的索取,将那个吻演变的更为炽热。带着芳香甜蜜的唇就那么固执柔和的探入,寻到她的与之相互痴缠…… 好香,骚狐狸的唇每一次吻都是那么的甜、那么的香,她都舍不得离开。 他吮吸着她的唇,挑逗着卷曲着她的丁香舌,温柔的舔噬变成了亲昵的吮咬,迫出她无限的娇吟。 他在干什么?明明是她想挑逗他来着,可是现在被吻得全身瘫软的人却是她。 濯颜……似水濯颜…… 他总是那么的妩媚、那么的勾魂,快将她溶化了…… 难以克制的红晕隐忍在他的面庞,她伸手将他的脸捧得更紧,身怕这一切都是虚幻。 “……色色……你想把我逼疯么……” 他的喘息与她的缠绕成一片,宛如靡靡之音勾魂蚀魄。 一字一吻,舍不得离开两片嫣红柔软的唇瓣。于是他低下头,吻的滚烫便蔓延向白皙柔嫩的颈项,一个一个的战栗接踵而至,像是在水与火之间煎熬…… 她受不住啊……他好坏。 于是无音发狠的开始去扯濯颜的衣服和腰带,却焦急的不得法,衣服被蛮横的扯到了腰间,腰带任固执的扯不开。 她盈盈目光望着他胸前大片玉色的肌肤,忍不住伸出手覆上,指尖摩挲着他光裸滑腻的皮肤,发现他的身体好烫,抬头,蓦地看见他隐忍的痛楚。 他疼爱的含笑,捉住她的小手,吻再次而至,轻轻的吸吮着她线条优美的锁骨,牙齿将她的衣襟掀开褪下,接着吻盖过那些裸露的微凉肌肤,直到它们变得滚烫…… 焚心似火……大概这就是吧……火热的是爱意,烧灼到的是心。 “给我……濯颜……”她呼吸急促,因他刻意的含住她的耳垂缓慢撩人的轻咬吸吮着,哪湿润的舌尖撩拨带出她难耐的呻吟。 “色……你确定……确定要我?” 废话,她干嘛不要,他是她的。 无音抽出手抵上了他的胸膛,柔软的嘴唇贴和上,一点点的放肆的勾勒着他胸膛上的纠结线条,舔弄着其上嫩红的敏感。 只听他沙哑的发出摄人心魄的呻吟,感性的在她头顶逸出话语。 “小妖精……你想要我怎么办……” 一阵天昏地暗,无音已经被带到了床上压在水濯颜身下,抬眼只看见他饱含情欲的动人双眸。 他没等她开口低头就吻住她嫣红的唇,这回抛开了仅有的理智,狂野的吻着她。 他的吻怎么可以让她这般的销魂,侵袭了她所有的意志。 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羽毛般的撩拨和热情四溢的唇。微凉的手褪去了她所有的衣衫,覆上了她颤抖着的赤裸身体。 轻柔的吻已变得狂放,手指的探索在加剧,游移在她每一个敏感战栗的地方。 “嗯……” 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她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部,因他的手已经将她的丰盈满满握住,嘴唇轻柔的挑逗着那粉嫩的乳尖。 咬噬舔弄下,一波波的快感涌上来,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惊涛骇浪中,恐慌却又不可抑制的兴奋。 那酥麻的战栗游遍全身,让她难耐的扭动着妖娆的身躯,忍不住将平坦的腹部靠近他早已灼热坚挺的欲望处…… 朦胧的双眼醉人极了,濯颜看着无音激情的反应,舌的撩拨越发的炙热狂放,引发她进一步的呻哦和颤抖。 不够……还不够……呜……他好坏,为什么不给她。 “啊……濯颜……”她眼里迷蒙上一层水雾,将她装点的分外媚人。 惊喘间,花蕊处被湿软的唇舌反复舔弄着,快意从背脊处,像电流一般通遍了全身。身体本能的弓起,张开的双腿想并拢却被分得更开,脚趾因那愉悦而痉挛蜷缩。 “……够了,骚狐狸……真的……嗯……” 无音被他逗弄得娇喘吁吁,双手揪紧了埋首在自己两腿间人的发,说着吐字不清的哀求。 刹那,一种无法抑制的麻痒感窜腾起,大脑毫无意识,她忍不住喊出声,立刻感到私处一股灼热的液体溢出,而那只骚狐狸露出了撩人的媚笑。 “色色,你好敏感。” 他说完,支起身体堵住了她欲抱怨的嘴,指尖就着那湿润的黏液撩拨开来,技巧的按揉着。 “嗯,你去……去死,骚狐狸……啊……” 他一定御女无数吧,否则技巧怎么会这么高竿。光调情就可以让她达到高潮,而他自己,明明已经欲火焚身了,却偏偏还不占有自己。 无音的手抚摸上他的身体,感受到他紧绷的背部肌理,然后顺着光滑的小腹而下,色情的握住他早已昂扬的灼热。 濯颜倒吸一口冷气,在她雪白的胸口咬了一口。 她很快乐,所以她也要爱她的人快乐。 柔软的手缓慢的滑动,逐渐加快了节奏,并感觉他的呼吸急促的乱了章法。布满绯红的脸迷人极了,她的骚狐狸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诱惑人。 “色……我爱你,听见没有……我爱你……” 他微微支起上身,抽离了手,带着无限柔情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啊――” 无音短促的一声低喊。她以为自己会很痛,可是想象中的那种撕裂的疼却并没有袭来。或许是濯颜太温柔了,除了紧绷和满涨感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反而升腾起的渴望希望他能将她充斥的更深更满。 他的唇随着她的吟声落在她的发端、她的眉、她的眼,然后吸吮上那胸前的蓓蕾,在她发出更性感的声音时开始缓缓律动开来…… “……狐狸……嗯……”些微的痛还是让她湿了眼眶,忍不住紧紧的勾住他的背,想牢牢的捉住眼前的美好。 “乖……别怕,我爱你,会一直在你身边。” 濯颜诉说着柔柔的眷恋,在她释然时律动由温柔变化成狂野的驰骋,越来越深入在她紧窒的湿润中。 沉重的呼吸、醉人的呢喃,灵与肉的撞击交织成一片旖旎的绚烂,唯有此刻,无音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完美的梦境中,但愿……但愿好梦不要醒来…… 激情四溢后,两人泡在浴池里,无音像只慵懒的猫伏在水濯颜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 “色色,你刚才好热情,我喜欢。” 他邪气的坏笑,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摩挲着她的腰肢,缓缓上移的覆盖上她饱满柔软的胸部。 她打开他的手,懒懒的开口,“是你教得好而已。” 他把她折腾了多次,难道还不知足,再来她的腰要断了,真是的,看来不能给他一点甜头,这不,乐此不疲的。 幸好他看不见她红了的脸颊,要不然他又要取笑她。 “真的?”骚狐狸眼睛闪着光,一脸得意的模样。 他香甜的嘴亲上她的口,接着就是缠绵热烈的一吻,水底下的手抚摸上她光洁的大腿内侧,惹来酥麻一阵。 “嗯……”无音喘息,费劲的推开他一点。“还来……再来就散了。” 她娇羞的模样让濯颜觉得可爱极了,他撒娇的蹭着她的胸。“可是……人家好难受……色色,你帮帮我……” “少来勾引我,没的商量。”她坐起捧住他乱动的脸,望进他因欲望而绯红妖娆的俊脸。 濯颜握着她的腰,轻轻的摇动,无音明显的感到她的柔软抵上了他的坚硬。 “骚狐狸……”她重重的敲了下他的头,然后趁他没有防备之际逃上了岸。 还没拿到衣服又被身后的人抱个满怀。“别着凉了。” 濯颜替她擦去满身的水滴,然后拥着她躺在床上。 “你保证你要老实,我很累,不要勾引我我就让你今晚睡我旁边。” “好好,我保证。” 他耍赖的开口,“不过你要亲我一下。” “我才不上当,亲了你还会放过我,鬼才相信。”无音用薄被把自己裹起来,却瞥见他赤裸的身体横在她面前。 吞了口口水。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穿衣服,好让她自己就范。 她忍…… 骚狐狸笑得那个别有用心,他奶白色诱人的身子好像在邀请她的靠近。 她干脆翻身不去看他,没想到他钻进了她的被窝,从身后搂紧她。 无音挣扎,只听见对方压抑的低喊,“别动,我只想抱着你睡。” 她停下,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温暖的身子。同样是男人,为什么轩辕熙的身体却总是冰冷的,即使在挑逗她时也是。 “在想谁?”濯颜咬了她耳垂一下,箍着她腰的手也收紧了些,幽深的眼眸落在了她肩后那朵罂粟上。 “没,突然想到一个坏蛋而已。” “轩辕熙?”唇吻上那朵嗜血般艳丽的花朵,他的齿忍不住咬上去。 濯颜的话让无音一颤,肩后传来的些微的痛感让她不自然的瑟缩了一下。 转身瞧着他有些阴郁的面色,憋了半天突然笑出声。 “骚狐狸,你不是在吃醋吧。” 他低吼一声,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就是狂热的吻。 “对,我是妒忌,因为你在我的怀里却想着别人。不许……听见没有,我不许……” 他的话沙哑中隐隐含着痛楚,连她的心也跟着痛了。 无音温柔的笑了下,抚着他的背,“傻瓜,吃醋的狐狸固然可爱,不过我会心疼。” 濯颜抬头,露出妩媚的笑嫣。 “色色……你爱我么?”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要,我要你亲口说爱我。” “爱你……我爱你。” “色色,想要你了。” “不行。” “不行是什么意思。” “字面……啊……讨厌,臭狐狸,你怎么一声不坑就……嗯……就进来了……嗯嗯……讨……啊……” 骚狐狸,她想拔光他的毛。 ****** 午后阳光明媚,无音从被窝里被濯颜拽出来后就上了一辆豪华马车。 连打了几个哈欠,她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 “我们这是去哪儿?” 为什么他的精神这么好,昨晚明明做了这么多体力运动,理应他会比较累的,难道因为练武的人身体比一般人强壮? 濯颜替她梳着头,不忍的看着她疲倦的样子,昨晚自己的确有些贪欢过度。 “一早接到了义父的飞鸽传书,他老人家让我去云海阁一次。” “义父?云海阁?” “义父就是前任教主,他老人家如今隐居在云海阁,我想是关于破空的事。” 破空! 无音终于记起来她上魔教的原因,都快把这正事给忘了。 “濯颜,你是不是拥有一把剑名为破空。” 他有些诧异她怎么对他的剑感兴趣了。“不错,怎么,想看?” 她点头,“我就是为了一睹这柄剑的威力才来得,怎么没见你使过。” 濯颜替她盘好发,终于完事的调整了下角度让她靠的更为舒适。 “其实破空是历代教主的惯用武器,只有掌管魔教,成为教主才有资格拥有破空。我想义父让我过去,多半是要把那柄剑传予我。” “哦,那么说你还没有真正拥有破空咯。” “对,以往只有应战时义父才会特许我使用它,一来破空的威力太大,二来我那时也不是教主,所以用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那你觉没觉得那柄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濯颜眯起好看的凤眼,笑道:“你好像特别在意这柄剑,到底想怎么样。” 他在防备她?不像,更多的是好奇。 “对啊,我想抢走破空,然后练成绝世武功,消灭魔教,杀了你。” “哈哈哈……色色,你真有趣。”他忍不住的低头含住她的嘴。 “切,别亲我,你这只发情的狐狸。”她被吻得快要窒息,终于不满的叫嚣。 刚想打探一下破空的事又被这只狐狸给搅和了,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她不急。反正现在有濯颜陪着她,在古代的日子想来也不错。 第十一章 赶路数日后水濯颜有心放慢了行程,一来怕路途遥远无音的身体会受不住,二来他也想让她散散心,看看沿路的景色,所以干脆放弃车马命随行的段翎租用了一艘游船北上。 一路沿着北钰国的母亲河宛江而上,所到之处让无音感觉两岸的城镇有点像江南,风光倒也独好。 已经是六月的天,一早的太阳不似晌午那般火辣辣,船舱里却不见得有多凉快,所以无音干脆倚在船头感受着河面上吹来的风,这样反而清爽的多。 “难得见你不睡懒觉。” 濯颜来到她身后,习惯的环住她的腰。 “我又不是猪。”她不满的撅嘴。 “刚才见你发愣,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无音不免感叹的点头,“这两岸的景色,让我想起家乡来。你知道么,在我的家乡也有一条江,沿着这条江的地方统称外滩。每到夜晚,江里来往的游船栽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欣赏两岸的灯火辉煌,好不热闹。虽然比不上现在所看见的壮丽山河,但,别有一番情趣。” “江……外滩?我怎么不记得苍暝国有这么个地方。” 水濯颜的疑问让无音暗叫不妙,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哦,我瞎说的,你听过就算了,当我没说好了。” 濯颜满含心事的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眼中的眷恋与怀念哪里像是在胡诌。 “色,刚才说得都是你故事里的一部分么……” 他还是察觉了! 无音嫣然一笑,依偎在他身上握住他的手,“濯颜,我随时都能把那个故事讲给你听,只取决于你究竟想不想听,但,也许……你听过后会离我而去。” 他的手拥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头顶,柔声说:“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不管你是谁。” 无音一怔,难道他发现什么了?的确,自己与月无音的个性简直是南辕北辙。 不,不可能,他是见过小时侯的月无音没错,可是过了十多年了,人的性格总是会产生变化,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色色,回到魔教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濯颜说着温情的话语。 无音回头望着他神采熠熠的眼睛,“你真要娶我?” 他点了下她的鼻子,调笑说:“这还有假的不成。” 她动情的转身抱住他,“好啊,做你老婆或许是件不错的事。” 一瞬间,无音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家,忘了现代的一切,她只想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一辈子。 “老婆?呵呵……我喜欢这个称呼,那你该叫我什么?”“老公……” “爱听,再叫我一声。” “老公……” 他亲她一口,笑得越发妖媚,“再叫一声。” “老公公。” 没见过他这么粘的,无音狠狠掐了他一吧。 “咳咳!” 不识趣的噪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幕。 无音红着脸回头,只见段翎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别扭的侧着脸,好象怕看见什么长针眼的画面。 “教主。” “段左使,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嗜好,没听说过君子非礼勿视吗,这种情况下你就该装作没看见,等我们亲热完了再出现。” 无音存心戏弄他,段翎被她这一奚落果然红了俊脸。 濯颜警告的瞧她一眼,意思是别再捉弄他的部下。 “段翎, 有什么事?” 段翎看了眼无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濯颜看出了他的顾虑,他不想对无音隐瞒任何事,既然她将成为教主夫人,魔教的事知晓些也好。 “是。” 段翎一改温和的模样,表情严峻的说:“教主,刚才我就发现有人一直在悄悄跟踪我们,从风华镇一直跟到了这里,他们修得是水鬼术,我怕他们想凿沉船。” “要凿不会等到现在,派水性好的人去查一下。” 濯颜一派淡然,一旁的无音却来了兴致。 “是魔教的对头?哈哈哈……好啊,会不会有场恶斗,别怕老公,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然后捉住他们在头顶开个洞,往里灌水银,吱溜的就可以把皮剥下来了。还有还有,干脆放把火点天灯,烧得他们连自己的娘也不认识。” 她一番慷慨激昂的厥词让濯颜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摇头兴叹。 “我怀疑你是不是女人,脑袋里怎么这么血腥,喊打喊杀的。” 无音妩媚的一笑,用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娇声说:“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最清楚了……” 濯颜瞪眼,将她不安分的小手包在掌心里,然后妖娆的笑说:“那……不如今晚我再仔细的验证下好了。” 只可怜了段翎,只能假装抬头看着天色,不妨碍这对处于旁若无人状态中的男女。(好部下啊,教主泡妞,还要装聋作哑) “老公,我有新花样哦,晚上试试好不好。”(儿童不宜) “好啊,老婆吩咐为夫定当鞠躬尽瘁。”(楷模) “我喜欢你那样……”(寒……) “色色,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样……” “哎呀,就是那样。” “哪样?” 忍无可忍…… “咳咳……咳咳……” “段翎,别咳了,小心别把嗓子咳坏了。”无音憋着笑说。 “段翎,你加强戒备就是了,让他们跟着吧,多半是弈国派来的,在河上动手对大家都不利,他们不动我们就静观其变。” “是,教主,我这就去部署。” 段翎说完疾步如风、溜得那叫快啊,无音当下深表敬佩。 回到船舱里,濯颜让下人备了几样无音爱吃的点心,但是她现在哪有闲心品尝,反而对那些跟踪他们的人更感兴趣。 “你刚才说那些人可能是弈国派来的,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难道官家还会明目张胆的在北钰国境内猖狂。” “他们并不是官家的人,更确切的说他们是隶属于皇帝的暗杀者。” “杀手?”无音眼睛都发着光。 好嘛,总算给她遇上件有趣的事,这些日子在古代快把她憋坏了。除了轩辕熙露过一小手外,她就没看见过有什么绝顶高手。当然,除了她的好老公以外。 濯颜见她非但不害怕反而一副兴奋的样子觉得好奇。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看你这么笃定,恐怕还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我对你有信心。” “我真是捡对了宝。”濯颜笑着捧起无音的脸在面颊上重重的吻了下。 骚狐狸,老是借机会亲她,都成习惯了。恩……这个习惯不好,要改改。 “皇帝都要学江湖人养一群杀手,这世道真怪。” “哼,”濯颜冷哼一声,嘲讽的说:“每个国家的皇帝都是如此,不光弈国,这只是维护自己权利的一种手段而已。” 无音不解,“那弈国皇帝和魔教有什么过节,上次还利用尚长老打入内部,他不会吃饱了没事做吧。” 濯颜不以为然,却颇为神秘的笑了下,问:“江湖中有四样宝物,你知道它们是什么?” 她茫然的摇头,“我初来乍道怎么可能知道,好了,别卖关子,我没有多大耐心。” “唉……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急性子。”他摇头晃脑的长吁短叹。 见无音已经举起了拳头,濯颜这才开口说:“四样宝物分别是:破空剑,弑月刀,藏宝签,还有……” 他古怪的冲她一笑。 “看我干吗,还有一样呢?” 濯颜宠溺的捏了下她秀气的小鼻子,“第四样……就是你巫女月无音。” 无音笑出声,“哈……我都可以成为宝物,好好,真妙。” “濯颜,快给我讲讲这几样宝物都有啥名堂。” 破空剑估计不久就可以看见,弑月刀嘛……没兴趣,藏宝签才是重点。见多了武打片里的藏宝图,那些黄金珠宝通常都是一整座山那么多,要是能拥有岂不是发了。(财迷-_-!!!) “破空剑的秘密等我到了义父那里再说给你听好了,至于弑月刀……其实它和破空都是一位铸造师所铸,它们原来都是弈国国库里的东西,归属皇家所有。弈国国王急于夺回破空剑,所以才有了这些阴谋,听义父说过,这两柄刀剑还藏有更重大的秘密。” “那藏宝签呢?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无音急切的样子像只小花猫,就差没趴在濯颜身上。 “你啊,钻钱眼里了吧。藏宝签记载着北钰国一批开国宝藏的藏匿地点,多少江湖人物挖空心思的想要找到,可是都不得法,没有宝签谁也不可能找到宝藏。” 那么说来,那藏宝签应该在皇帝轩辕昊钥手里了。不对,也有可能早被轩辕熙给夺走,毕竟他权势这么大,不可能不知道这批宝藏的来历。 “你说有没有可能找到,听着蛮好玩的。” 濯颜嗤之以鼻的说:“钱财对我来说没多大的诱惑力,何况魔教富可敌国,没必要费力去找那个。” 无音崇拜的握着双手瞧他,“富可敌国……老公,我有没有说过我很仰慕你。” “虚伪。”他不客气的拿起杯盖敲在她头上。 “起禀教主,船马上就要可靠岸了。”船舱外传来守卫的禀告。 “知道了。” 濯颜应了声,见无音还在沉思,劝慰说:“色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惟独有危险的事我不能答应你去做。” 无音给他一个香吻,“知道你疼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才怪!不让她碰得她偏要找来玩玩。 藏宝签,乖乖等着哦。谁也别想和她抢,哼哼,要不然……死拉死拉的干活。 ****** 云海阁――处在山峦之颠,上山只此一路,极为凶险。 轿子抬到了一处断崖后就再也过不去了,无音走到崖边朝下看看。 妈呀! 她这才发现自己多了一个毛病――恐高症。 这可比十几层的楼高多了,刚走过去时,不小心踢到了小石子,石子落下都听不到响,下面云雾缭绕,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云端碧海之上。 “小心点。”濯颜看她哆嗦的样子就后怕,干脆讲她拘禁在身边。“我们要怎么过去?”无音问。不过问也是多余的,他如果不知道过去的方法还来做什么。 “段翎,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教主。” 水濯颜搂住了无音的腰,她腿软的开口,“不会又要飞吧。” “啊――救命啊――” 在她的惨叫声中,濯颜绝顶的轻功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稳稳落在了悬崖另一端。 无音睁开双眼,立刻推开他左看右看,“景色不错嘛,骚狐狸。” “怎么不叫老公了,我更喜欢听你喊我老公,喊得我骨头都酥了。”濯颜调笑着说。 “等下要见你的义父,我们又没成亲,古人迂腐保守的很,我可不想留下骂名。” “古人?”他浅笑也不多说。“我义父很疼我,他会对你满意的。” “濯颜,别开玩笑了,你义父想见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交托,我在场合适么。” “为什么不合适,你都快成我娘子了,魔教的事你也有份。” “哦,只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好了,罗嗦的女人。”濯颜牵着她的手就走进了断崖边的云海阁。 “那妖精是谁。”刚进入阁内大堂,就看见有个无限妖媚的女子坐在座上冷着脸。 无音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交汇、电光火石的一阵搏杀。 妖精?是说她么,妖精有什么不好,说明她长得好看,能吸引人。 眼前这朵玫瑰花又是谁,一身艳丽装束,虽然美得销魂,可是那目光看着却令人讨厌。 不怀好意的朝濯颜望去,这女人不会是他的小蜜吧,是的话她就扒了他的皮。 果然,水濯颜也露出和无音一般无二的厌恶神色。 “语嫣,不得无礼,这是你未来的嫂子。” “她也配,水濯颜,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爹什么。”冷语嫣咬着下唇,阴冷的盯着无音,如果眼里能有剑的话,可能早已经把无音给戳成了马蜂窝。 无音拉拉身边人的袖子,“唉,人家生气了,还不去安慰一下。” 濯颜气恼的死瞪她一眼,“少嘲笑我,等晚上再收拾你。” “语嫣,退下。”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自内堂发出,接着一位满鬓银丝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人年近古稀,双目却依旧炯炯有神,步履坚实,一看就是练家子,他正是昔日叱咤风云的魔教前教主冷无涯。 无音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老人家头发虽苍白,但脸色红润,疏眉朗目,年轻时一定也是俊朗不凡的人物。 “这位是濯颜的义父吧,拜见义父,我名月无音,老爷子可以叫我无音。” 冷无涯端详了片刻,立刻朝濯颜露出会心的一笑,“好小子,有眼光,的确比我那宝贝女儿强。” “爹……” 冷语嫣听自己的父亲当着自己的面夸奖这个和她抢心上人的女人就动了气。 她恶狠狠的瞅着无音,手暗暗的背到了身后,没料想冷无涯突然大手一挥将她的手反拧了过来。 无音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人竟然还是个用毒之人。只见她芊芊玉指上夹着一枚银针,针尖透着点青色的暗光。如果不是冷无涯,估计这枚毒针现在已经成为见面礼送给自己了。 “爹,你为什么帮着外人。” 冷无涯面色一寒,不悦的推开她,“丢人现眼,立刻给我回房去。” 冷语嫣没辙了,她恼羞成怒的看看无音和濯颜,忿忿的跑了出去。 “濯颜,你师妹任性惯了,别往心里去。无音,老夫在这里替我女儿向你赔罪。” “老爷子严重了,语嫣还小,我不会怪她的。”人家父亲都拉下脸教训不肖女了,她没理由不顺着台阶下对不对。 “义父,这次来是否为了破空剑一事。”濯颜干脆的扯开了话题。 冷无涯让两人坐下,随即从一个雕刻精美的红木盒子里取出了一柄金色的长剑。 无音心里难免一激动,那就是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宝物破空剑? 剑身连着剑柄长约四尺,比一般剑长了点,是用整刚煅造,剑身雕刻着线条复杂的明纹,剑柄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正中刻着一个奇异的图腾,更为古怪的是,那柄剑没有开过刃。 听说濯颜拿着它打败过不少江湖高手,但……剑没有开刃也能杀人? 濯颜接过冷无涯送上的剑,他神色肃穆的像换了一个人,原来此刻的狐狸也是迷人的。 无音痴痴的托着腮望着他,早忘了要听关于破空剑的秘密。 冷无涯见濯颜接过这柄魔教传承了近六百年的镇交之物,欣慰的拍拍他的肩头。 “孩子,你长大了,该是将这柄破空剑的秘密全都告诉你的时候了……唯有知晓了这个秘密才算正式成为第五代魔教教主。” 第十二章 冷无涯的眼睛在看着破空剑时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愫,接着缓缓道来。 “有多久了,我遵守着历代教主的遗命一直延续至今,终于可以放下这份牵挂。” “濯颜,你早知破空剑本是弈国国库所有,但其间有些细节我却从没有对你说起过……大约在六百年前,弈国当时是最为强大的国家,在那个国家里有位天赋过人的铸剑师名为子鸢,相传他是仙人后代,所以铸造出的兵刃都富有神奇的力量。” “子鸢为铸造天下绝有的兵刃,独自前往琼海,打败了蛟龙后从其身抽出最坚硬的龙骨,然后经过天火七七四十九天的淬炼,终于打造出了破空剑和弑月刀。没过多久,子鸢将这两柄旷世兵刃送于当时的太子,没想到太子见此兵刃后妄想利用它们夺得皇位,于是弈国发动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兵变,当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太子夺得王位后赶尽杀绝,在诛杀他的父皇和其余兄弟姐妹后登上了皇位。子鸢曾经对太子说过,破空弑月联系着弈国的国运,所以缺一不可,一旦两两分离,弈国必将灭之。” 濯颜听了许久,也猜到了几分。“义父,所以弈国国君不惜毁灭我魔教也要将破空夺回是么。” 冷无涯笑笑,对弈国国君露出不屑的漠视神态。 “历代弈国国君狡诈多疑、生性残忍。当年的那位太子在夺取皇位后竟然连协助他的子鸢也不肯放过,想将唯一知道这预言的人除去。子鸢洞悉天机,带着盗取回的破空剑离开了皇宫,来到北钰国后创立了魔教,成为第一代的魔教教主。” “那个子鸢究竟是不是仙人?”无音好奇这一点,她来自现代,说实话对这个故事持有怀疑。 冷无涯和善的笑说:“那老夫就不知了,这也是魔教历来教主口授的祖训。不过……破空剑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濯颜和无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是什么?” 冷无涯伸手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感慨的说:“如果老夫能在有生之年得以看见这个神迹的话此生足矣。” 老爷子还卖起关子来了,简直急死人。 无音心急的又问:“老爷子,你行行好,快说成么。” 冷无涯无奈的摇头,“你这丫头,性子和濯颜可相差太多。”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老爷子你别介意,我性子野,没规矩,您可别往心里去。” “哪里哪里,那个秘密或许只是传说而已,毕竟从没有人亲眼见过。子鸢教主留给第二任教主的信件里曾说破空剑和弑月刀合璧能够斩破时空的间隙,在时空任意穿梭来往,弈国国君大概也知晓,所以这几百年一直妄想攻占魔教夺回破空,他的野心是想统治整个时空。” 濯颜脸色凝重,他第一次听义父说起这个,没想到破空剑还有这么神奇的用处。 “义父,难道历代教主从没有一个能参透这个秘密?” “是的,因为没有弑月刀,破空剑除了能增强使用它人的内力外无法实现破空之术,况且……应当还有一个引子,也就是说没有这个引子即使破空弑月合璧也无法劈开时空,至于那个引子,子鸢教主在遗言里没有交代是什么。” 静静听着的无音内心却百感交集,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说来,只要让破空剑和弑月刀合并在一起,她就可能回到自己原有的时空中去。 可惜子鸢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她要找谁去问。秘密这么多,没有弑月刀不去说,连那个引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回到现代的机会渺茫。 她的过分安静引来了濯颜的探究,目光复杂的望着她好久,想从她陷入沉思的表情里捕捉些什么。 夜深,月色朦胧,断崖上的夜晚是宁静且安祥的。 柔美的月光洒落下来,勾勒出一道似鬼魅般妖娆的身影。 那身影来到了悬崖边,朝崖底望去,神色冷漠。 伸手,手中的剑发出明晃晃的金黄,透着月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辉。 握剑的手缓缓朝前伸展,正要松手,突然而至的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 水濯颜回头,望着无音捉摸不定的眸子。 “你都看见了还问。”他笑得分外柔媚,好像刚才做得事对他来说只当是丢一块石头一样普通。“我要把破空永远埋葬,那样……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无音错愕,接着气恼地抢过破空剑丢在一旁,然后抚上他的脸问:“濯颜,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濯颜惨淡的笑笑,瞥了一眼地上的剑,“你真的是为了它而来的对么,你想要它。” 她嗤之以鼻的干笑,“你以为我是奸细?” 他摇头,忽然抱住她,用从未有过的力道紧紧的搂住她娇弱的身体。 “我只是……只是怕你离开我。色……你没发现当义父说它能劈开时空时你的眼睛都是亮的。” 原来他一直都有留意自己。濯颜在她的心里总是那么放荡不羁,绝美的容颜、魅然的笑嫣,其实他完全不像表面来得那么轻浮,他是最懂她的不是么。 无音咬着下唇,咸涩的腥味窜入舌蕾。 他低头,带着无限眷恋的舔噬去,交错的鼻息越发的沉重。 “色,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叫我怎么舍得……别离开我……” 濯颜顷情所有的吻火热滚烫,却痛了她的心。 她黯然的闭目,忍着心里的揪痛,沙哑的开口:“濯颜……我不是月无音,即使如此……你也要我么?” 他愕然,诧异的抬头瞧着她闪烁不定的双眸。“你说什么?” 无音不想再做隐瞒,该来的躲不过,是属于她的也逃不走,她累了,在这个躯壳里好累。 原原本本的把她如何被人追捕,接着落入时空来到北钰国,以及遇见轩辕熙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 濯颜边听边交替出不同的表情,错愕的、惊奇的、怜惜的,什么都有。 故事说完,她沉默了许久,他也不开口。 “说完了?”濯颜终于深吸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无音点头,等待着他的“审判”。 “你还要我么……” “傻瓜!”他低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然后拥紧她,“我要你,只要你一个。” 她惊奇的抬头,结巴着说:“你……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爱你,不管你的身体是谁的,我爱的是那个骨子里敢爱敢恨,任性嚣张的色色。” 濯颜的表白让无音激动不已。眼眶湿了,她重重的捶他,“讨厌,你好讨厌……让人家……让人家哭。” 他温柔的笑着,任她撒娇,“色,我一直都在等,你的言行举止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我怀疑过也彷徨过,不过既然爱了,就不会后悔。” 她抽噎着,眼泪鼻涕一把的还吻住他的唇。“骚狐狸,臭狐狸,既然这样,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甩开我了。” “一定,上邪……愿与卿相知……” ****** 经历了云海阁一行,无音心中的芥蒂也烟消云散,放下了包袱的她与水濯颜打算游历遍这里的山水就回魔教,毕竟现在时局紧迫,弈国的杀手既然已经来到了北钰国,应该马上就会动手,早做打算也有必要。 走了半天,无音和濯颜在黄鹤楼三层雅间落脚稍做停留。(嘿嘿,没人规定别的时空不能有黄鹤楼不是^-^) “怎么没看见段翎?”无音在酒楼里动张西望了半天,就是没看见那个总是默默跟随在水濯颜身后保持警戒的木头。 水濯颜喝着茶,慢悠悠的说:“这么关心别的男人,小心我吃醋。” “酸死你好了,我真想要和你的手下勾搭在一起,你以为你防得了!”无音险恶的笑。 濯颜装出落寞样,见她不为所动才回答:“段翎已经先回教去了,你难得出来散心,所以我打算陪你四处逛逛。” 他的体贴让无音感到舒心,忍不住在他滑溜的脸上摸了一把,“不愧是我的好老公。” 对座传来茶杯洒翻的声响,随即有道目光引起无音的注意。 鬼使神差般的抬头看去…… 哦呀! 极品,人间极品! 无音两眼成心状直勾勾的朝对座那张桌子上的人看去。 怎么会有如此俊秀出尘的男人!? 一身的白色衣衫衬着他白皙红润的肌肤,美得如此优雅,仿佛一块雕琢精美的温玉,显然和骚狐狸的妖娆不是一个风格。 狐狸的美是妩媚、勾人心魂的,而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静如秋水、不染纤尘,那双饱含温柔的眼眸使人不自觉的沉溺其间。 他同样也在看她,看着她半靠在濯颜身上的娇媚、看着他的手环在她腰间的占有,表情是难以言语的酸楚和痛苦。 无音忽然被这个男人瞧得心里涌上一种淡淡的哀伤,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正纳闷着脸却被粗鲁的扳回,对上了濯颜不悦的美眸。 “我没他好看么?” 这样就吃醋了?她不过看了人家一眼而已。(而已?嗯……花痴的看着人家流口水而已。) “怎么会呢,你在我心中是最出色的。”她甜甜的笑着,知道对付这只爱吃醋的骚狐狸要来软的。 “你给我安分点,要不然……”濯颜露出暧昧的邪恶的笑。 “安分,安分,来,喝茶,这茶好香。” 无音哄着他,谁不知道这只骚狐狸对付她的办法就是让她在床上欲仙欲死。 也该她,谁叫她把持不住、见色起意,“强”要了他。自从有了第一次后他就肆无忌惮的每晚霸着她的床、耳鬓厮磨。想拒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骚狐狸太会调情,每次的抗议都在他的热吻中化为一池春水。 突然,无音留意到身边的濯颜笑容冻结,眼眸瞬间掠过锐光。 “色色,等下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看出好戏。” 无音不解,眼尾迅速的朝四周扫了几眼。可能是受到黑社会追捕也学会了察言观色,格外警觉的她看出酒楼里的异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桌子上的客人换了一拨,菜点的不少,可是都没怎么动,酒也是。酒杯里没有酒,满桌的美食不想享用,他们这些人来酒楼难道是看风景的!跟踪也要敬业点,下回好好教教这些人。 “好啊,别累着就好。”她不担心濯颜,虽然这么想可是心里难免会有点紧张。 这些人一定就是跟踪他们来的弈国杀手,弈国国君不可能只派来几只三脚猫,暗中或许潜伏着高手。 “水濯颜,交出破空饶你不死。”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酒楼的三层一下子混乱起来。 无音趁乱躲到一旁的露台上看着濯颜和那些一拥而上的杀手打斗起来。 狐狸的武功果然不是盖的,只见他衣袂飘飘,灵指一动间就把几人打得落花流水。手里的破空剑未出剑鞘也仿佛感受到了杀戮的快感,剑鞘的纹理发出幽幽光芒。 “好也!狐狸,加油!加油!我为你自豪,我为你骄傲。” 濯颜听她这么一喊,笑得气岔,“你乖点,别胡闹。” “啊,骚……狐狸……”无音眼尖的看见他身后又一个人朝他袭击而来,不由紧张的大叫。 濯颜朝后一瞥,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戾气,仿佛一把无形的剑将偷袭的人整个人撕裂成两半。 恶……好恶心,无音捂住嘴,看来今天的晚饭是吃不下去了。以后一定要教育一下狐狸,别那么残忍,对待花花草草尚要有爱心,对待将死的人也记得给人家留个全尸。 无音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混战中她发现那个神仙般的男人此刻竟然还能稳如泰山的品着茶。 怪了! 他周围的是什么? 无音发现这个男人附近包围着一层常人很难察觉的浅蓝色光膜,淡淡的、薄雾般浮动…… 他又在看她,或许该说一直都在看。 不记得认识这个人,如此绝色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还是她长得倾城倾国人家被她给迷住了?(唉……自大臭屁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再瞧狐狸,他貌似很享受这难得的杀戮,身形浮动间红色的衣、黑色的发、飘逸如风。迅捷的宛如来自地狱的邪鬼,嗜血的美让人震撼。 暗处一双眼睛同样在观察她。 接着,一张弓拉满,褐色的箭翎微微震颤着。 随着清脆的一记弹响,脱箭如梭直朝毫无防备的无音射去。 眼眸冰寒,濯颜已经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危险,他欲上前,脚却被最后一个奄奄一息的杀手死死抱住。 正襟危坐的白衣男子此刻也蓦地站起了身。 无音不明白濯颜为什么会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有朝自己飞身而来的那位白衣男子。转过脸,眼睛里只映出那个拉弓的人。 巨大的冲力将她射出了露台,那支箭轻易的穿透了她的身体。 没有感到锥心的痛,只有刺骨的寒…… 意识涣散前无音看见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接着自己被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那是……似曾相识的温暖…… 第十三章 “月儿……” “月儿……” 谁?谁叫她月儿来着,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总喜欢叫着不属于她的名字。 无音从一个迷离恍惚的梦中醒来,眼前朦朦胧胧的,自己似乎是醒了,却又好像仍然沉浸在梦中。 那个梦好长,可是很温馨。她看见了小时候的月无音……还有陪在她身边的那个…… 谁?是谁来着? “月儿,你醒了……别怕,我会医治你的。” 温柔里夹杂着一丝焦急的声音挥之不去的萦绕在耳边。 无音这才完全苏醒过来,眼睛望见了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眸。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看见神仙! 对了,记得在酒楼中了箭,然后那个白衣男人飞身过来抱住了自己。 “嗯!”想爬起来,突然感到胸口痛得厉害,身子急骤的颤抖着。 “好痛……”无音忍不住的哭出声。 “月儿,别哭……马上就不会痛了。”白衣男人慌了手脚,她的痛苦让他露出剜心般的痛楚表情。 他伸手欲抱住无音,却看见她眼底浮现出的戒备,不免黯然了眼眸。 无音痛苦的歪着头,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没有穿衣服,胸口的箭已经拔去,就在左乳上方贴着被血水浸湿的棉布。 她看看白衣男人,他的双颊上泛起一点微红,窘得不知所措。 “对不起月儿,你受伤太重,我必须……必须为你处理伤口。” 神仙脸红了,好美啊,美得让人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都剩半条命了,还在那里意淫) 不行不行,她已经有濯颜了,可不能再对别的男人动心思。 “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 无音的话一出,对方的双眼水汪汪的有点发直,像中了雷击似的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为什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说错什么话了? 片刻,白衣男人已经镇定下来,恢复了那柔和的温情。 “我叫慕容颀雪。” “哦,好听。” 他错愕的看着她微笑的模样,晶亮的眼睛全被一种莫名的绝望所替代。 “月儿……你……你忘了我了么。” 无音看见他伤心落寞的模样有些茫然。“你怎么了?我叫无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慕容颀雪若有所思的摇头,“不,你就是无音,我的月儿。” 心里咯噔一下,无音狐疑的看看他,内心交错起许多复杂的情绪。忽然觉得对方那温柔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个男人……他认识月无音。 一定如此! “你真的认错了人,我叫无音,不是你口中的月儿。”牵动嘴角,露出懒散的笑。 慕容颀雪木然的望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昔日的那些笑容,羞怯的、温婉的。 眼前的她笑得太轻佻、也太明亮……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心,一丝苍凉的笑掠过他的唇边,“我帮你疗伤吧,你失血过多,这样对身体不好。” 对方突来的平静反而让无音感到压抑,为什么他不追问,为什么? 苦涩的笑容让无音有了愧疚,他明明可以感觉出来的,她不是她,不是月无音。 可……还是占有了这个躯体,一个不属于她的躯壳。 “你没听清楚吗,我不是你口中得那个人。”她吼出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着他发脾气。 这人总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这样只会让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一激动下又牵扯到伤口,剧痛使她的额头沁出一滴滴的冷汗。 望着落泪的无音,慕容颀雪急忙妥协的安抚:“好了好了,你不是月儿,别急……很疼吧,忍耐一下。” 她突来的激动让他迷惑又心焦,沙哑的开口说:“月儿,是我没用……你一定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吧,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他握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在微微的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着焦躁与痛苦。 慕容颀雪的伤感让她动容,不明白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该陷入,可是她还是将自己温暖的掌心覆上他的冰冷。 “对不起,你说得我不懂,可是请你不要伤心好么。” kao,该怎么安慰人才好?她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从小独立惯了,除了红楼里贴心的姐妹们,没有人来安慰她,她也从不曾安慰过别人。 慕容颀雪抬起水似的迷离眼眸,用那种满满的爱意望着她。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问后,挤出微笑,“没事的,我会治好你,一定可以。” 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钻入了无音的心中。 眼前的人还沉迷在痴情里执迷不悔,如此的深情连她都感受到了,宛如桂花酿,甜蜜的余香沁入心田。 很想告诉他,他的月儿已经不在了,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你可以叫我月儿,虽然我并不是。” 无音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星眸里闪烁出动人的光泽,他高兴的顺着她的发,“不,我知道的,你还是我的月儿。” 他说完也不顾她的诧异,忽然伸出双手,十指在胸前交叉成一个类似佛教密语的手势。 “月儿,我这就给你疗伤。” 那是什么? 无音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手指间飘动出一丝丝的蓝色光点。 光点越积越多,纷纷弥漫在慕容颀雪的四周。 蓦然,她差点喊出声,因为那些光点像有了生命般朝她飞来,接着一个一个的钻入了她受伤的地方。 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缓解了那折磨人的痛,伤口处不再流血,随着那光点全部进入后,无音发现痛苦已经消失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无音小心的掀开棉布,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血洞的,没想到胸口那里没有狰狞的伤疤,也没有血淋淋的肉,只有点点血迹还证明刚才伤口的存在。 好神奇! 二十一世纪,不,到了二十三世纪都不可能会达到这样的治愈力。 慕容颀雪究竟用了什么法术?难道他真的是仙人! “真的好了,天啊,你太棒了,谢谢你慕容颀雪。” 她一扫先前的阴霾,整个人跳了起来查看自己的胸口。 怎么这么安静,气氛太古怪。 无音发现慕容颀雪呆滞的看着她,白皙如玉石般的脸庞上飞起朵朵绯红,柔和恬静的模样格外俊俏。 片刻后他才满面通红的撇过脸。“月儿,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么,这样会着凉。” 衣服?什么衣服? 她愣愣的低头,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还有傲人挺拔的酥胸。 复抬头,慕容颀雪局促的表情验证刚才她自己的神经究竟有多粗。 忙不迭的拉过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尴尬的笑,“我太激动了,意外……纯属意外。” 该死,羞死人了,又被个男人看光光。(哼,你还怕被人看) 清秀而羞涩的脸上终于逸出温和的笑。 “月儿,你好好休息,我去配副调理身体的药来。” 没等无音开口,慕容颀雪就走出了屋子,她原本还想好好试探一下他和月无音的关系,转念一想,也不能太唐突。 无所谓了,不急于一时,该她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裹着被子下床,悄悄的掀开了窗户朝外间看去。 慕容颀雪心情看来不错哦,煎个药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是不是因为她的伤势已经好了的缘故,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内心的释然和喜悦。 呆子! 他一定会后悔的。****** 与慕容颀雪相处了几天,无音曾经试着询问濯颜的消息,但他只是淡笑不语。还说她体虚,需静养一段时间不宜走动。 他没有坏心她是清楚,那些药都是补气调血的,可是总觉得慕容颀雪有心在隐瞒什么。 今天阳光明媚,无音抡了抡手臂,伤其实早好了,她很想早点去寻找濯颜,这些天不见她的踪影,那只骚狐狸指不定要抓狂到什么时候呢。 慕容颀雪走进屋,手里还端着刚熬好的药。见她起身在房里溜达,看出了端倪。 “你要走?” 无音点头,含笑说:“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不过我必须去找我的男人。” 手一松,药碗打翻在地,溅出一地的汤药。 什么叫做黯然神伤,从对方的表情里就可以解释了。 无音瞧着慕容颀雪吃惊的脸,发现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的……你的男人?” 他的嘴唇微微发抖,手也隐忍的握紧。没有愤怒只有痛彻心扉的无奈。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对,等我回到魔教我们就要成亲了。” “不行。”慕容颀雪脱口而出,声音没有了惯有的恬淡温存。 他猛地握住她的双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眸,“月儿,不可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怎么可以……” 无音感觉到那逐渐收紧的力道,有些疼,却不想逃避。 他究竟要说什么,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想说占有性的话,而是告诉她一个她忘了的讯息,一个只有月无音知道的讯息。 ……是什么? “颀雪……别这样,求你。” 她无法对他大呼小叫,无法对他露出轻松的笑,然后打着哈哈。因为他是颀雪,他的温柔让她心疼。 无音相信月无音是爱着这个男人的,每当他痛苦,这个身体就会也跟着痛苦。怎么了,月无音应该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才对。 颀雪冷静下来,“抱歉月儿,吓到你了是么。” 她赶忙摇头,安慰的道:“我这么粗枝大叶的,你就算变成一个鬼我都不会害怕的。” 他被她逗笑,扬起了嘴角,无限感慨的说:“你真的不像她……她不会这么跟我开玩笑,不过……” 颀雪在她的注视下灵动一笑,“月儿她真的不怕鬼。” 无音吓一跳,“呃?你什么意思。” 颀雪无害的伸手,手掌中又闪出一团幽蓝。 “月儿想看鬼么,我可以给你看。” 呃呃!!! 不要吧,她怕怕。 “你究竟是谁?” 无音只想知道这点,慕容颀雪身上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苍暝国在距今一千年前,有一些皇家御用的巫师,他们往往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延续至今,族里幸存下来的人已不多。慕容颀雪是苍暝国人,而且是月无音的同族,也是族里最年轻的离魄师。 他们使用的巫术称为魄术,这种法术的唯一继承者就是慕容颀雪。相传离魄师能从一种生长在海湾中的蓝藻内提取出毒药,这种毒药十分的诡异,据说服食下毒药人的魂魄就会受到巫师的掌控。魂魄从身体分离开,哪怕他死了也无法投胎传世,永远受到离魄师的控制,有点类似于苗疆的‘蛊’。离魄,离魄就是这样得名的。 关于离魄师这种快失传的秘术,在族里有种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男人学魄术,女人学制药,各自遵守着各自力量的秘密,为得就是防止任何一方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因为他们的力量太强大,连苍暝当今的皇帝也要敬他们三分。 经过这么一番解释,无音非但不感到奇怪,反而很是佩服慕容颀雪。 “苍暝国都是奇人异士么,你们会不会法术,比如让老天下雨,隔空取物?” 颀雪摇头,“我所做的只是控制那些灵子为我所用,就好比治疗你的伤口,我动用了存积很久的灵子。” “什么是灵子?”好奇宝宝再次问。 “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这些都是精气神结合产生,也可以称为灵子。尤其是一些帝王将相,这些人的精气神往往比普通人来得要纯,而我只是收集这个世界上的散乱灵子而已。” “哦……”无音恍然大悟,“那么活人有没有灵子?” 颀雪点点头,猜到她要问的是什么,解释道:“活人的灵子不可随意夺取,这是作为离魄师的禁忌。当然了,也有一些被叫做夺魄师的暗巫师会违背人伦的去夺取生人的灵子,虽然暂时提高了法力,但是自己的灵魂也腐蚀了,他们死后会永不得超生,一直重复的承受那些被夺取灵子人的痛苦。” 她打了个寒战,“听着怪吓人的,你们一族还挺神秘的。” “是我们一族。”颀雪好心的提醒,然后深情款款的开口:“月儿,和我回苍暝国好么,我会治好你,让你想起以前的一切。” 该来的躲不过,无音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颀雪,你还不明白么,我说了一千遍了,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月无音。” “你是,永远都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他把到嘴边的爱慕给生生压了回去,怕太急切会吓到她。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虽然他的嘴很坏,总是调侃我,可是我喜欢他,没人比他更懂我,和他在一起我……我很快乐懂么,这样的我你还要?” 无音边说边看见颀雪凄楚的神色,他的心一定很痛吧,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诉说着对另一个男人的爱。 “以前我们也曾很快乐,你说过……你说过没有我你会活不下去……” 他幽幽的一句话让无音整个人怔住。 或许……或许不是侍卫的缘故,是月无音自己的绝望让她选择了死。因为她离开了最爱的人……慕容颀雪。 轩辕熙到底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让月无音如此的恐慌? 她退后,瘫软的坐在床边。 她该如何去寻找答案…… 不想啊,她不要答案。 颀雪温暖的手包裹住她的双手,轻柔的小心的呵护着。 “月儿,我不在乎你和那个人……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跟我回去吧,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不忍缩回手,想告诉他,还有一个男人在等待着她的归去,那才是她现在所爱的人。 “我现在的脾气很臭。” “没关系……” “我会骂人甚至打人。” “打我好了,只要你高兴。” “我会……我会无理取闹……” 他柔情蜜意的目光仿佛在说,她的一切恶习他都会包容。 失败……真失败。 耐心还不是一般的好,她快疯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疯给他看。 第十四章 坐在门口的无音撑着脑袋,不住的长吁短叹。 这样下去不行啊,无论她怎么胡闹、怎么刁蛮,慕容颀雪总是好脾气的一笑了知,一心一意的想带她回苍暝国。 一连拖了不少日子,她是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要想个对策出来。 “唉……不知道骚狐狸有没有担心我,他会不会想我……” 眼巴巴的瞪着天空,如果她能变出一双翅膀就好了,现在立刻就能回到濯颜身边。 不对,长了翅膀不就是“鸟人”。 她才不要当“鸟人”一个。 “无音,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回苍暝国。” 慕容颀雪的话音拉回她神游太虚的思绪。 无音摇头,坚决的说:“没见到濯颜前我不会跟你走。” 他的眼眸暗沉,“你很想他?” 她点头,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摇晃。 “你让我再去见见他好不好,求求你了颀雪……我保证,见过后我就和你回去。” 打死她都不相信自己会发出腻死人的撒娇声,怪恶心的。 “你真的会和我回去?只要让你……让你见他一面?” 无音点头,心里有种罪恶感。 她知道自己不好,利用慕容颀雪的善良和关心,断定他不会忍心拒绝自己的要求,可是她想做她自己,无论月无音和慕容颀雪是不是青梅竹马,或者有多么的相爱,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她心里念着的是水濯颜。 “他可能受了很重的伤。” 慕容颀雪突来的一句话把无音震住。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受伤?” 望着她焦急万分的表情颀雪的心感到涩涩的。 “月儿,你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颀雪为什么不肯早点告诉她这件事。不会的,骚狐狸武功那么高,又有破空剑在手,天下能有几人会是他的对手。 强自镇定的继续问:“他怎么会受伤的?” 颀雪握住她的手,以免她过分激动,“酒楼里那个射箭的人是位高手,我瞧得出他的功力不在水公子之下。” tnnd,对她放冷箭不说,竟然还伤了她的狐狸,无音的肺都快气炸了。 “濯颜功力深厚,就算那人是高手,他也不会轻易受伤啊。” “那天发生的事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中箭后,当时想救你的不止我,还有水公子。那人趁他松懈之际使出了很古怪的招术,另外他还有柄异常锋利的刀,水公子防御的剑竟然被那把刀生生弹开,然后他为了掩护我们中了一掌。” 无音吃惊极了,能把破空剑挡住的兵刃恐怕这世上惟有弑月刀。难不成弈国国王为了夺取破空不惜孤注一掷的动用了弑月? “对了,你刚才说……掩护我们?”她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无音……” 颀雪沙哑的低声道:“是……其实是水公子让我救你走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信任我,当时那种情形下也许他惟有这样才可以保全你。” 是狐狸让颀雪带她逃离,他自己留下与杀手拼杀?一定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才会甘愿将她托付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狐狸意识到了那个手持弑月刀的人不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笨狐狸,他怎么可以这样。 “如果骚狐狸真有什么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那个王八蛋。” 颀雪看见她又气又恼的红了眼眶,心往下又沉了几分。 “无音,我带你去找他。”好半天,他终于柔声说。 无音愣了下,拭去快流出来的眼泪。 “颀雪,你说什么?” 他刚才说要带自己去找濯颜!? “我们这就起程,或许我还可以医治他的伤。” 他的笑如和煦暖风,无音开心的抱住他。 “颀雪,我知道你最好了,我对你的敬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颀雪轻抚她的背,苦笑道:“月儿,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伤心,希望每天你都能快快乐乐的。” 无音松开手,拉开点距离,望着他温柔的双眼,低头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你的好我都知道,谢谢你……颀雪。” 颀雪愕然,随后站起身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怎么了? 他不高兴吗,无音纳闷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切,明明不喜欢人家还吻人家,存心让人家肝火旺盛,b4) ****** 原本无音以为北钰国国泰民安,富裕丰饶,但是这次因为是车马前行,所以更深入的了解了一些地方上的现状。 一路急于赶回魔教的两人在途经一个简易的小茶馆时暂时落脚休息,这样大约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下一个城镇――青元镇。 慕容颀雪见她看着一些人发呆,边递给她茶杯边问:“月儿,你在看什么?” “那些人怎么了,他们是不是难民。”无音看见一些人坐在野地里,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像是饿了很久。 颀雪看了眼,唤来了茶馆的老板,随手给了一两银禾。“老板,麻烦你准备些馒头和水给那些人送去。”(呵呵,这是北钰国,钱不一定要叫银子对不对,叫银禾也不错,听着听着就习惯了。因为不想听人对我解释一通古代银子的用法。) 无音瞅着他傻笑,颀雪真的是很出色。人好、心好,模样好,这样的三好好人现在哪里去找,要是在现代一定能当选杰出青年。 “颀雪,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他温雅的一笑,“我想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也会的不是么。” 这是不是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刚才她的确是想让颀雪去买些食物给那些人送去。 两人正喝着茶,这时一位老者搀着个小女孩走到了他们面前鞠了一躬。 “这位小姐和公子,老板说是公子您给了我们食物,老朽在这里代表族里的人谢谢了。” “客气了老人家,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老人家请坐。”颀雪谦恭的起身还礼。 “不,不敢劳烦公子,我们已经很感激。”老者表现的诚惶诚恐。 “老爷爷,您坐吧,不要客气。” 无音笑着将小女孩抱到腿上,塞给她一点小点心,小女孩不敢接,看了眼老者,在他的默许下才拿过狼吞虎咽起来。 “谢谢姐姐。”小女孩很懂礼貌,边吃还不忘道谢。 颀雪对他们的落魄有些好奇,“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如此。” “不瞒公子,老朽是从青元镇而来。原本我们镇风景秀丽,是避暑胜地,可是……几个月前突来的一场瘟疫几乎夺走了全镇的性命,我们为了躲避瘟疫才不得不流离失所。” 无音和颀雪对望一眼,问:“难道朝廷不管么?这么大范围的爆发瘟疫他们应该来调查才对。” 老者摇头,“前些日子皇上行冠礼,又要进行选妃大典,那些能做得了主的地方官员早已前往京城面圣,哪有人再来管我们的死活。” 无音听后不免感叹,原来轩辕昊钥已经行了冠礼,昔日的少年如今也为人夫,说不定很快就会为人父,天啊,他才多大一丁点的孩子。 “颀雪,帮帮他们好不,你不是会医术。” 颀雪笑了下,小声说:“我是巫师可不是医师。” 没想到老者听见无音这么一说,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子,您真能救治我们村民么,如果是这样,老朽在这给您磕头了,帮帮我们吧。” 小女孩见爷爷这样,放下糕点也跪了下来。 颀雪没了主意,赶忙搀扶起老人。“老人家快请起,我尽力而为就是了。” 无音高兴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抱起小女孩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点头,“姐姐和我一起去么?” “是啊,你欢不欢迎。” “欢迎,小月喜欢姐姐。” 啊?小女孩的名字里竟然也有个月字,这是不是就叫做缘分。 慕容颀雪、无音随同老者一族人回到了青元镇,昔日繁华的村落果然变得萧条、荒凉。到处都可以看见断垣残壁和枯萎的树木,连镇口那条小河里都漂浮着不少死鱼烂虾。偶尔,一些秃鹫和乌鸦会从头顶盘旋而过,发出扰人的叫声。 难以想象,估计三年自然灾害都没这么凄惨。 一行人来到了老者的宅子,这才知道老者名叫丁柏年,是青元镇的镇长,小女孩名丁小月,是他的曾孙女,父母都在瘟疫里过世。 原本整个镇子大约有两千多口人,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也就剩下百来口。 “颀雪,你快来看看,小月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在发烧。”一直抱着小月的无音感到小女孩身上烫的很。 颀雪走过来,探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抬高小月的下颚,小女孩本来纤细的脖子变得肿大,面色泛着赤红。 “小月得了瘟疫,所幸还是初期,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一席话让丁柏年全家都松了口气。 无音想起什么来,问丁柏年,“丁老,这里还有药铺吗?” 颀雪有些悟到的展露笑脸,“你想去配药对不对,还说不是月儿,你明明就是。” 看他高兴的劲儿,无音也懒得解释,谁叫她学得也是制药,和月无音其实差不多。 丁柏年一停惊奇的说:“姑娘,原来您也会医治。太好了,镇南不远处就有一间药铺,还是我大侄子开的。” “哦,不是,我只会一点药理,看病的事情还要劳烦我们的慕容公子。”她调笑的朝颀雪瞟去一眼。 “调皮,快些去吧,天色不早了。”颀雪温和的说道。 颀雪和无音还有仅剩的一些人从药铺里抓回一大堆的药材。因为大面积爆发瘟疫,所以药铺里的药所剩不多,她怕疗效不佳,不过总比没有强。 直到夜深了,忙忙碌碌的一伙人才休息。 “月儿,累了吧。” 磨药、熬药都是连夜在赶,颀雪心疼无音这么拼命,她伤刚好,实在担心会影响身体。 “还行,你不是比我更累,听丁老说,下午这个镇子的所有的人都来看病,排队都排到了村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那么鸡婆就不会揽这么多麻烦在你身上。”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善良,受不了看着别人痛苦。” 颀雪拿过她手里的药臼继续捣着,一边仔细的看着她配的药方,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月儿,你的药方配的越来越精妙了。” 无音偷笑,其实她只是记得一些方子,加上曾经看过一本关于华佗秘方的书籍,所以揣摩着抓了这些药,准备配置一些辟瘟丹,合着颀雪提炼的清疫汤,这场瘟疫她有信心压制下去。 “你看看我配得这些药行不行。” “这方面你比我地道,我相信你。” 她想起刚才特意先给颀雪做了个香囊,将雄黄、曾青、鬼臼、真珠、丹砂、虎头骨、桔梗、白术、女青、白芷、鬼督邮、芜荑、鬼箭羽、藜芦、菖蒲、皂荚各一两,右十八味末之,揉合成蜜丸大小放入了用来装香片的娟袋中,佩戴在身上可以防止感染。 “给,虽然知道你本事大,可是我还是担心你会感染瘟疫,这个很有用的。” 将香囊塞在他手上,颀雪如获至宝般的贴身放在了心口,喃喃道:“只要是月儿送的,我都喜欢。” 瞧他兴奋的,又不是定情信物,不过是药而已,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颀雪痴痴的目光凝望着她,害她差点心猿意马。 还是不要这么深情对望,省得彼此胡思乱想。无音问:“你配得清疫汤我很感兴趣,是用什么做得?” 颀雪豪不保留的将他抓得药给她。大黄十五铢,白术、桂心各十八铢,桔梗、署椒各十五铢,乌头六铢,菝葜十二铢。 “把这些药材捣成沫,盛绛袋中,置酒中煎沸,于东向户中饮之就可,一人饮全家可防,一家饮之,全村可防。” “哇,有没有这么灵验啊,你不会动用了一些巫术吧。”她好奇的翻动那些药。 他笑笑,“的确,我纳入了一些灵子和咒术,可以使得病的人痊愈的快些。” “这么厉害!颀雪,可不可以教我魄术?”无音眨着扇子似长长的睫毛扮天真。 他摇头,“月儿,你忘了女子是不能学习魄术的,只能炼丹药。”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果能学到魄术,她岂不是能控制人的灵魂,那多威风啊。 哼,首先她要好好的整整轩辕熙,谁叫他总把她吃得死死的。 怪了,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毒狐狸不知道还好不好,其实内心深处她还蛮想念他的,想念他的霸道、他的乖张、他的狡黠……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他了,她承认当初是对他动心来着,可是现在有了濯颜,骚狐狸可比毒狐狸会疼人。 无音告诫自己不能再往危险的边缘靠近,她和轩辕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想占有她、控制她而已,这种男人不能爱。 还有他…… 颀雪专心致志的磨着药,丝毫没有察觉她投来的目光。 也许穿越到这个时空,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认识了濯颜和颀雪,他们的爱都是无私的,对她的包容更是让她感动。 如果离开了他们,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茫然。 不在乎朝朝暮暮,只在乎曾经拥有…… 她是否太贪婪了,朝朝暮暮才是她渴望的,曾经拥有太过短暂,想起未免徒增伤感,比如轩辕熙…… 他是她心灵深处永远的失落。 第十五章 青元镇的祠堂内人满为患,都是前来就诊的村民。同样的,丁家老宅则发放着无音特制的辟瘟丹。 慕容颀雪在诊治完最后一位病患后刚想休息下,就见小月慌慌张张的跑来,粉扑扑的小脸上沁着汗珠。 “雪哥哥……快……快……” 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颀雪抱起她,审视她的病,脖子的肿已经退下了,脸色也完全恢复。 “怎么了小月,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小月急忙摇头,“不是的,是……是姐姐,姐姐晕倒了。” 慕容颀雪心急火燎的奔回了丁宅,全家老少此刻都围在无音的房里。 无音虚弱的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整个手脚都水肿着,脸色则苍白的像一张纸。 丁柏年见他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慕容公子,刚才无音小姐突然间就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可把大家吓坏了,您看看,是不是得了……” “大家先出去好么,我怕月儿感染了瘟疫,而且这么多人在,在下不方便救治。” “好好,这就出去。”丁柏年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将所有人遣出了屋内。 小月拉拉颀雪的手,担心的问:“姐姐要不要紧?” 颀雪笑着拍拍她的头,“没事的,有哥哥在,姐姐很快就会好。” 小月听后依依不舍的和丁柏年走了出去。 “月儿,是不是很难受。”颀雪见所有人都出去了,走到床边,凑近无音的耳边唤道。 无音好似听见了他的呼唤,却又神志不清的含糊其词。 “颀雪……热……帮我……濯颜……濯颜在哪儿……” 颀雪竭力的又唤了几声,她努力想睁开双眼,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 他知道她正忍受着痛苦,心疼的拭去她额角的汗,心一阵阵紧缩着。 “我这就用巫术治好你。” 她听见急了,“不要……我不许听见没有……”这两天他消耗体内存积的灵子太多,再这么下去,身体总有一天会垮。 颀雪无措的看着她执拗的脸,走回桌边,颤抖的手倒了一碗清疫汤,重又走回床边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来,月儿,把药喝了。” “嗯……”无音困难的开口,抵着他送上来的药碗喝了一小口。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把好不容易入嘴里的药全喷了出来,她痛苦的小脸整个都皱起。 “好苦,我不要……”虚弱的开口,这时候的她脆弱的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乖,喝了病就会好……听话好不好。”颀雪知道她脾气倔,只好哄着她慢慢来。 真好,颀雪的怀抱好温暖,好久没生病了,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 记得那是圣诞夜,所有的人都去狂欢了,而她却倒霉的发高烧只能躺在家里,朋友们都有各自的伴侣,要不就是远隔重洋。一通电话、一个问候温暖了她暂时冰冷的心。可是过后,还是觉得好冷,原来一个人是如此的孤独,那晚……她哭了整整一夜。 正冥想时,柔软的唇贴上她的,汤药合着颀雪口中似兰的幽香,仿佛变得不那么苦涩了。 无音惊得睁开眼,错愕的看着他正用自己的嘴渡着药给她喝。 “嗯……”她想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直到一碗药被迫吞下后,他才微微放开手。 她哽咽,眼里有滚烫的东西滑落下来。 “傻瓜……你会被我传染的知不知道。” 抬眼,望进眼底的却是颀雪柔情万千的眼眸…… “不怕……”兰花般清香优雅的香味再次缭绕在她唇边,他低头,变得不再矜持。精致的唇线浮现出暖暖的笑容,就好像微风拂过,花瓣纷飞出一片绚烂夺目的涟漪。 两片双唇缓缓的贴合在一起,蛊惑着无音的心不受控制的狂热舞动。 颀雪的唇竟轻柔地出乎她的意料,是如此的醉人、绵软,令她原本眩晕的神志更加的迷蒙…… 原来……温柔也是一种武器,比任何东西都要来得有杀伤力,完全的使人沉沦其间。 这该死的温柔! ****** 月色斑斓,一切仿佛都在柔情蜜意中慢慢地沉淀。 无音靠在颀雪怀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安详与宁静。 在他身边总是感觉如此的舒心,不必多做考虑,因为他会帮你安排得仅仅有条,乃至于她会贪婪的霸着他吸取那份温暖。 “月儿,在想什么?”颀雪见她如此安静反而有些不习惯。 无音环抱住他的腰,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十分疑惑不解的事。 “颀雪,以前……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你告诉我好不。” 颀雪吻了下她的发顶,疼爱的抚着她的背。“从小你就很乖,族里每个人都喜欢你,你很善良,温柔的就像新月……” “那抱歉了,现在的我脾气不好,又常常惹麻烦。”无音的心酸楚了一下。(你忘了说还有一点――好色) 他笑出声,搂紧她些,“现在的月儿也好,你变得活泼了,那么耀眼,我都担心自己会追不上你的步伐。” “撒谎,难道你就不想念以前的月儿?”无音抬头认真的看着他。 颀雪用指尖描绘着她的脸庞,叹了口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始终都是我的好月儿。” “颀雪,你让人家乱感动的。”她呜咽着再次投入他怀抱。(都不知道被感动几回了) 他失笑,“以前的你可没这么爱撒娇。” 无音撅嘴,不满的说:“就爱,粘死你。” 她喜欢这种感觉,不热烈,一切竟在不言中的舒心。 “月儿,你是我的妻子,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他喃喃自语的心声让无音惊得推开了他。 “你……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她没有幻听,如果她没有病入膏肓,如果…… stop!她当然没有那些症状,他刚才分明说得是――她是他的妻子。 啊!!! 这是怎么回事,她可不记得答应嫁给他,他也没求过婚吧。 颀雪为不小心说漏的话感到懊恼,“月儿,我……我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是颀雪越矩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告诉我,我被轩辕熙绑架到北钰国前是什么身份。” 在无音严肃的注视下,颀雪的目光有些闪躲。 “你是苍暝国的巫女,是老族长的女儿,也是我师妹。”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你一定隐瞒了我什么对不对。” 这个呆子,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不影响她的情绪而隐瞒了什么。 无音按住他的脸,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颀雪,别瞒我,我不喜欢有人隐瞒关于我的任何事。” “月儿……” 雾般迷离的深邃眼眸蒙上一层哀伤,颀雪抚摸上他脸上的手,黯哑的开口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成亲,没想到……没想到洞房花烛夜你却被刺客虏走……” 心脏跳动几乎慢了半拍,她不敢置信的愣在那里。 这么说月无音当天成亲,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和颀雪享受新婚的甜蜜就被轩辕熙捉来北钰国? 天,老天爷他不用这么整她吧,这个玩笑开大了。 无音明白了轩辕熙话里的意思,他霸道的曾经宣布死也不会放手,不会让她回到“他”身边,现在懂了,这个他就是慕容颀雪。 “我一路追查才得知可能是北钰国派来的人将你劫持,所以赶了很久的路到了这里。没想到在京城听说你被轩辕熙送入了皇宫,于是便再次深探皇宫准备救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并没有在皇宫和王爷府找到你。” 原来他一直都在找寻自己,无音感叹的问:“然后你一定查出我在魔教了吧。” 颀雪点点头,“一路上我跟着你和水公子去了云海阁,可惜路途上没有机会与你说话,而且……酒楼上有那么一瞬我……你竟然没有认出我来,我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真难为他了,还真能忍受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亲热的在一起。 无音过意不去的紧咬下唇,“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危险,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守在我周围。” “不是的。” 他突然大力的抱住她,激动的道:“我一直想从他们身边把你夺回来,可是你在笑啊……你在他怀里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美,我怎么可以……” 当颀雪看着她在濯颜怀里时,是不是会有剜心般的痛!月无音的笑曾经是属于他的,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慕容颀雪的,如今……物是人非。 无音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心里明明爱着濯颜,却受不了颀雪的温柔蛊惑,跨出了她不该跨出的一步。 错了……真的错了! 轩辕熙、水濯颜,慕容颀雪,事实上他们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总有一天会回到现代去,何苦留下这么多的情债。 还不起,这辈子都还不起。 她拼命的仰头,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月儿,你怎么了……” 颀雪见她掉泪一下子慌了,细细密密的吻一点点吻去她脸颊上的泪。 “别哭……我不怨你,真的……我们重新来过……” 从来没有这么释放过自己的脆弱,她听不见颀雪的安抚,只有自己的哭泣声……停不下来,也不想停…… ****** “无音姑娘,大清早还没天亮你怎么就起来了,身体还没好快些回房休息吧。” 东院的媳妇看见无音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很是纳闷,关切的问着。 “大嫂,这里离翠微山还有多远?” “哦,沿着大路走大约半个时辰有码头,那里每天会有一班船去那里。无音姑娘,你是不是想和慕容公子去翠微山?” 无音笑笑,摇头说:“不,只有我一个。” 还是离开的好,颀雪的爱她承受不起,已经陪到了这个份上,余下的路她自己走。 颀雪……他是她不忍辜负的美好。找个好姑娘,重头来过,就当世界上从来没有月无音这个人。 15 续 渡口就像大嫂说得离青元镇不远,原来营生不错的口岸也因为这场突发的瘟疫而变得不景气。船上三三两两的坐着几名等待开船的人,船老大看见无音朝这里走来大声说:“姑娘,快些吧,今天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了,我要提前行船。” “大哥,请问这是不是去翠微山的船。” “是,去翠微山只要三贝钱。” “好的。” 无音随手去掏钱袋,忽然傻眼,这才发觉因为临走太匆忙,自己忘了拿钱袋。 糟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心里暗骂自己,这回怎么办,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继续下去对她对颀雪都不好。无法面对他无私的包容和不求回报的爱恋,与其如此、不如趁早离开。 想了想,拔下了头上的白玉簪。 这还是从王府里带出的,那时侯就很喜欢这支式样古朴简洁的簪子,所以尽管在魔教时水濯颜帮她准备了许多华贵的珠宝首饰,她就是一直没舍得换下它。 唉,红楼夜色居然也有今天……深刻体会到――有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大哥,你看我今天走得匆忙忘了拿钱袋,这簪子算是船费好不好。” 船老大是个朴实的本分人,一看那只簪子的玉质就知道价值连城,恐怕他一辈子的积蓄都买不起这个,也就不敢收。 “姑娘,你可别吓我,这簪子买下我的船都绰绰有余,你还是等下一班船吧。” 无音正为难之际,忽然一只手拿着三贝钱给了船老大,“我替她给吧。” 她吃惊的回头,颀雪就在她身后,脸上依然挂着宠溺疼爱的笑容。 “想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你怎么……怎么来了。” 无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是个自私的人,总要别人承受痛苦。 “傻月儿……你的心思我会不懂么。”颀雪温柔的笑,将钱袋塞在她手里。 “颀雪……”无音抱住他,含着泪水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怎么不骂我不怪我。” 最受不了就是这个,她无意伤害任何人,尤其是颀雪。 “船快开了,走吧……这次……这次我不能陪你了……” 颀雪哽咽,紧紧的抱住她,仿佛要捉住最后的幸福。 呜…… “你害我哭,讨厌……”无音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亲吻在他唇边。“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承诺,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不能放开颀雪。 对他来说她就是全部,如此残忍的剥夺他的全部,做不到…… “嗯……我在这里等你……” 第十六章 “楼逸风!” 无音刚踏进魔教的大门就看见熟悉的面孔。 “哇,你扮鬼啊。” 楼逸风不是有意嘲弄,而是真的被远远走来的一团乌漆抹黑的东西给吓到。 “呵呵,难得你还认得出我,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 没精力再与他斗嘴,迎着他诧异的目光,无音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 “这样走路很好看么?”他调笑着问 没好气的捶他一记。“喂,我都变得这样了,你还忍心打趣。”没心没肺的东西。 楼逸风憋住笑,从她头顶扒拉下一截乱草。“掉山沟里了?弄成这副德行。” 继续用眼光杀死他,很不幸的被他那张超级乌鸦嘴言中。 她――红楼夜色,很倒霉的在上山的途中又一次滚落到山沟里,苦的是这回没有水濯颜的飞身相救,于是她只好历尽千辛万苦,一点点的爬回这里。 “哎,你看到我都不吃惊的吗。” 她此话一出,楼逸风才慢半拍的、吃惊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他这话问得很没有水准。 “哦。”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散漫轻佻,“魔教没有你清净多了,所以你不在是人都高兴。” 无音快被他气死,换了平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番,告诉他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她夜色不能得罪。现在她急于见狐狸,没功夫和他瞎掺和,等见了水濯颜,看她不给他小鞋穿。 “骚狐狸……不是,你们教主呢,他是不是受伤很重?”不再多罗嗦,她心系的是濯颜的伤势。 楼逸风的面容稍稍变色,笑得十分勉强。“没事没事,一点小伤,早好的差不多了。” 他表情有古怪哦! 无音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平时这家伙虽然自由散漫了些,可是遇到魔教和教主的事向来是认认真真的,绝不会这么随便的一句话就带过。 对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于是左顾右盼的审视一旁的廊柱有没有掉漆。 “好的差不多了?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哪里,教主不知道有多急,前两天还一直派我去外找你。” “是……吗……”故意拖长了尾音。 可疑! 严重怀疑,因为楼逸风的话只能相信一半。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反正从她下了船后一路上做什么都不顺,先是遭遇暴雨,淋成了落汤鸡。上山吧,山路被冲垮。接着好不容易上了山,又摔到了山沟。人倒霉起来真是……唉……不提了,伤心。 楼逸风见她现出满脸迷惑与怀疑只得说:“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还是先去梳洗一下,脏死了。告诉你,教主最受不了别人脏。” 他厌恶的模样和濯颜的确有的一拼。无音闻闻自己……臭了,还有些酸味,可这不能怪她对不对。 “好,我先回房洗个澡,等下去见骚狐狸。” 无音欢天喜地的朝她温馨的小窝跑去,楼逸风也隐去了笑意。 “杵在那干什么呢。”段翎恰好走来,见他像棵树站在那里不免好奇,难得见他这么安静。 “天下大乱咯……我们未来的教主夫人回来了。” “什么!”段翎也开始发呆,比棵树还不如。“果然天下大乱,你还不赶快去告诉教主。” “哦……啊呀,我怎么忘了呢,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办,教主那里你去吧。” 楼逸风说完脚底开溜,他可不想趟这浑水,头疼的事还是交给段翎好了。 段翎还未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哎,怎么又是我……” 抬头看看天色,一片乌云缓缓飘过。 “要变天了……” 美美的泡在撒满花瓣的浴池中,无音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古人洗澡还真是会享受,每天都能做芳香spa。 终于回到了魔教,心也踏实了不少,唯一担心的就是水濯颜的伤势。不过楼逸风说他的伤已无大碍,想来他也不敢瞎说。 她决定等一下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狐狸一个惊喜。 换上了一身珍珠粉色的衣裙,描绘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绾起青丝,露出额头上艳红的莲花印。 无音对着镜子仔细的打扮一番后,瞧着镜中那个明眸皓齿的可人儿,自己都甚是满意。 迫不及待的跑出自己的小窝,穿过中庭,向着水濯颜单独居住的院落走去。 还没进园子却看见段翎心事重重的在那里来回渡步。 “夜姑娘。”段翎看见她便笑着迎了上来,仿佛是刻意等候她的到来。 有古怪! 这么个木头疙瘩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段翎,平日里见到我就躲,今天刮得是什么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我看是北边……”他小声的咕哝一句,然后“强颜欢笑”的说:“厨子已经预备好了姑娘爱吃的菜,先去用餐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现在不饿。” 无音心想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拦着她不让她见水濯颜,难不成骚狐狸其实伤得很重,他们怕她伤心?不行,今天她非要弄个明白。 “段翎,快看,好大一只鹰。” 她忽然指着天空大叫,趁对方抬头分神之际吱溜一下跑进了院落内。 段翎懊恼,马上追了过去,“夜姑娘,等一下……别去……”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偏去。” 无音笑着跑进了房内,却听见里屋传出一声妩媚的快滴出水来的笑声。 或许是那笑声太腻人,使得她一下子震住。 段翎低沉着脸走到她身边,老半天才惴惴开口:“冷……冷小姐这些天一直守在受伤的教主身边。” “受伤?哼……倒还有气力享受这软玉温香。” 无音冷声一哼,伸手欲去推帘子,却被段翎握住手腕。 “夜姑娘……别这样。” “放开。”她怒瞪他一眼,难道这种情况下,他还指望她保持冷静,不要打扰他们教主的好事吗,果真是个忠心的奴仆。 段翎见她气恼非常,慢慢放开了手。 无音不去看他,将目光隔着那道翠竹门帘望进去…… 透过帘子,那位美艳绝伦的女子正是上次在云海阁看见的冷语嫣。她半卧在红衣男人怀里,男人的脸埋首在她颈项间,白皙如雪的肌肤、殷红的唇贴上她的,似笑非笑的仿佛诉说着情人才懂得的柔情蜜语。 眼里有团火在烧,心隐隐的痛起来。 红衣缥缈、艳若桃李……妖娆的凤眸此刻专注的是谁!? 妩媚娇邪、红唇微启……他……吻着得又是谁!? 那是她的狐狸,他的嘴唇只能她来吻,他的胸膛只能她来靠,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依偎在他怀里! 扶着门框的手不由颤抖得握紧,指甲断裂的疼比不过胸口涌上的锥心痛楚。 他说过什么…… 我要你,只要你一个…… 上邪……愿与卿相知…… 这么快就全变了么! 一只手轻柔的搭在她肩上,好似要给她带去一点安慰。 回头,段翎肃穆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惜。 无音自朝的一笑,她不需要谁来安慰,更不需要他用怜悯的目光看她。 她没有资格要求水濯颜为她守候,沉迷于颀雪的温柔、想念轩辕熙的霸道,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可耻的落寞人不是么。 抬眼负气的瞅了眼段翎,她眼底闪现出的诡异谲光让他蹙眉。 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无音踮起脚尖,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夜……姑娘……”段翎彷徨的睁大了星眸,扶住她的纤腰想推开她,却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而伤了她。 无措的他只得任由她胡闹,乱了方寸也乱了呼吸。 段翎挣扎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 凤眼抛来一束勾魂的目光,水濯颜看见了拥吻的两人。 他的手极为轻柔的抚摸着怀里人的秀发,嘴上噙着的笑在刹那勾起嗜血诡谲,面上透出森冷的冰寒。然而,他的手还是温柔的,唇萦绕不去的抵在冷语嫣的鬓发边。 无音放开了段翎,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挑衅的看向同样望着她的水濯颜和满脸厌恶的冷语嫣。 当她是任人欺负的小女孩吗,她不是白痴,不会自取其辱的冲上去扇这对男女两耳光,也不会摆出妒妇的样子让人家看笑话。 天下男人多得是,她不是非要他水濯颜不可。 她笑得无比娇艳,与他眼中绽放得冰寒交相辉映。时间仿佛就那么凝结住,她不语,他同样是。 水濯颜面上浮现出的淡淡酸楚又是什么?她不懂,既然知道不悦,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活该。 他低头,嘴角扬起魅然的笑,低头吻上了冷语嫣,用他惯有的温柔缠绵上她的樱唇。 无音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后转身恼怒的逃开。 受不了,再继续待下去,她怀疑自己真的会疯狂起来。 段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握紧拳头,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水濯颜怀里的冷语嫣直起酥软无骨的身子朝外探了探眼,脸上露出胜利的笑。 没料想,水濯颜一把将她推开,不带半点温存的开始整理自己散开的袍子。 “濯颜,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心里虽然有气,嘴上还是忍着娇嗔。 “戏演完了,够了吧。”濯颜冷酷异常的瞥她一眼,面上充满了轻蔑。 冷语嫣拉下脸,恶狠狠的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呢……总是对我如此冷淡,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有什么好,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值得你爱!”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看来你是忘了……” 水濯颜捏住她的下巴,阴毒的目光让她不由一骇,想后退却被他死死扣住。 “语嫣,你都没小时候乖了,别惹怒我,因为你惹……不……起……” 眼皮抖动了一下,冷语嫣用力拍开他手,平复着紊乱的呼吸,费力的挤出冷笑。“你既然这么在乎她,就好好的对我,否则……” 水濯颜眉心皱起,下了贵妃椅,径自出了屋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无音坐在树下心烦意乱的朝追来的段翎道着歉。 段翎靠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胸前抱着拳,脸色一片坦然。“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逸风让他笑话你。” “我不哭,为什么要哭,该哭得是他水濯颜。” 呜……放着她身心健康、美丽单纯的无音不要,偏偏缠上了刁蛮任性的冷语嫣,瞎了他的眼。(这话你都说得出口……rp问题……) 她怒斥,却忍不住那翻滚出的泪。 “段翎,我没她好看么……” 段翎摇头,望着她眼里晶莹的泪珠,心紊乱不平。“你比她好看。” “我没她乖巧么……” “那是一定的……” “臭段翎,你也来气我……呜……” 无音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 赌气的擦掉眼泪,她抽噎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他水濯颜更好的。” 段翎紧张的站直了身体,片刻后镇定下来,叹了口气,低声说:“别糟践了自己,你的好懂得人自会懂。” 瞄他一眼。 继续再瞄他一眼。 人被她瞄得有些不自在的闪躲开她的眼神。 “段翎……原来以为你是块木头,没想到还挺会哄人的。” “说……老实交代,骗到多少纯情少女了。” 段翎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夜姑娘,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哦,是雏啊……”她笑得那叫奸诈啊……活脱脱的一只黄鼠狼。 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不相信这种话是从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来的。 “在下……在下还有事,不奉陪了……” 在无音的大笑中段翎仓皇而逃,她可比几百个敌人还来得恐怖。 看着段翎憨厚羞怯的模样,刚才的坏心情似乎好点了,不过还是好难受,怎么会这么难受。 该死的狐狸……她决定今天开始――恨他。 月黑风高,是偷鸡摸狗的大好时机。可惜无音不屑做这小偷小摸之辈,她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魔教而已。 骚狐狸已经另结心欢,自己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不是。未来的教主夫人不是她,她也不想看见他和那个冷语嫣亲亲我我,红楼夜色不是没有骨气的人。 背着包袱,她最后看了一眼牌楼,想起了水濯颜那天带她进魔教的趣事,才不久前的事,却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 究竟是骚狐狸变了还是她变了! 回去找慕容颀雪吗? 不,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以她目前的心情是不适合见他的。她不愿意将颀雪只当作她的避风港,这样对他不公平。 可……世界如此之大,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夜风中黑发飘逸,黯沉的眼眸始终注视着那个离去的身影。 “教主,真的让夜姑娘离开?”问话的是段翎,从小和水濯颜一起长大的,他从没有看见他这么哀愁的模样,也不曾见他为哪个女人魂魂霠梦牵。 “虽然有点嘈舌,不过倒是挺好的一个人。”楼逸风叹了口气,显然话里有话,是别有用心的说给某人听。 “跟着她,别让她有事……”水濯颜淡淡的开口,紧握的手却在颤抖。 “好,我这就去。”段翎刚要走,却看见濯颜冷冷瞅他。 “让逸风去,你留下我另有任务派。” 段翎微微错愕,很快明白的低垂下头,“是,教主。” 两人皆离开后,濯颜依然望着苍莽的夜色,妩媚惑人的眼眸里夹杂着的是幽幽的哀怨与不舍。 “色……我怎么能放开……放不开啊……可是……别恨我……也别怨我……” 第十七章 无音回到了京城的天香楼,因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除非走过一遍,要不然绝对会迷路,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来这家酒楼落脚。 今天她要大吃大喝、一醉方休。 满座的人都看着无音一个姑娘家喊了一坛子的“醉红尘”,听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小姐,您还要一坛?”小二怀疑自己听错,担心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再喝就要醉了。 “你怕什么,是不是怕我没有银禾。” 无音气恼的从兜里逃出一叠禾票拍在桌上,豪爽的说:“这些够不够,都拿去,我要喝酒听见没有。” 什么破红尘,为什么总不醉呢,眼前人影飘忽飘忽的,可是脑子还是这么清醒。 她的骚狐狸不要她了,那份痛苦她为何还是记得如此清晰。 明明要忘了的,她想忘了,忘了心就不会痛。 抓起小二送上的酒壶站到了椅子上,醉眼朦朦的大声笑到:“各位各位,我叫夜色,我为大家唱首歌好不好。” 底下也没有人呼应,皆摇头的摇头、看好戏的看好戏。对桌坐着的几个流气的地痞倒是来了兴致。 无音自顾自的唱起来,管它是破音还是走调,她就是要大声的发泄。(咱也要俗套一下不是) “比引火更吸引 摩擦一刹火花比星光迷人 比得到了的都着紧 比暗恋更黑暗 比扑心睡更不安但上瘾 等不可预计的余音 如果可以磊落谁情愿闪躲 如果可以快乐谁情愿忘掉心魔 或者偷欢算不上偷情 亦比寂寞人值得高兴 难共处仍有权去憧憬 信不过感情从未谋面才像爱情 或者偷心要先去偷情 为了担一个愉快罪名 能浏览遍好风景才去认命 才不再需要突发事情”(张国荣哥哥的《偷情》很撩人的一首歌) 无音正在那边闹得慌,娇娆的身段合着曲子扭动得分外媚惑,引得一旁雅室里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见桌边坐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一头飘逸顺溜的黑发直垂腰身,发髻上插了支紫金簪,紫袍上印着浅色的枝叶纹案,隐隐点缀着几簇金色君子兰,透出贵族般的优雅。 年纪很轻,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风度翩翩,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极富魅力。此刻他正暗暗注视着因酒醉而大声呼喝的无音。 眉梢微微朝鬓角挑去,黑瞳闪现出绕有兴致的流光异彩。 身边的白衣少女问:“相爷,是否要去赶走醉酒的人,今个儿这里太吵了。” 公子抬头示意她不必这么做,淡淡的开口道:“那位姑娘很有趣,看看再说。” 一曲唱罢,无音自己鼓起了掌,脚下一个不稳,朝后摔去,没料想被那几个地痞接个正着。 恶心……王二麻子懒猴脸,怎么有这么龌龊的几张脸凑到她面前。 不悦的推开其中那个抱着自己的,“想干嘛,离我原点,老娘今天心情不好。” “小娘娘唱得不错嘛,跟小爷我回去唱怎么样,唱个十八摸……” 猥亵的笑声一片,无音极其鄙视的瞅着他们几人,然后看了看桌上的菜,干脆拿起一骨脑的全倒在了他头上。 “回去摸你娘好了……谁叫她生出你这么个龌龊、下三滥的东西。” 全场一阵窃笑,地痞脸上挂不住了,恼怒的冲她露出凶光。 “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兄弟们,把她捉去倚春院,爷今天我要好好的调教调教她。” 几名手下一听老大发命令了,立刻露出贪婪的目光,伸手准备去捉无音。 无音朝后躲去,这时一个欣长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隔开了那些无赖。 无音攀附着挡在面前人的后背,感觉他的背部好宽阔,抬头只看见那头带着乌溜光泽的发。 是濯颜么?他的发也曾这般的顺滑秀美。 “躲到一边去,别伤着。” 关切的话语传来,她无意识的点头,然后走到了一边。 “你是谁,敢坏了小爷的好事。” 那无赖头目见面前是位看似优雅的贵族公子,心想也是个强出头的人,于是大掌拍去,想推开他。 紫袍公子站直了修长的身躯,表情依旧云淡风清,只是当那名无赖朝他袭来时,他的目光瞬间一凛,嘴角优雅笑意不减,掌风却异常凌厉的轻松将攻来的人整个抛飞出了酒楼。 接着背后有人出黑手,公子瞬间从腰带间拔出一柄软鞭,如行云流水跃然而去,几鞭在地痞全身上下开了无数细细的血口。 “好功夫……” 醉眼朦胧的无音乐得在一旁直叫好,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桌上,吃着花生米看他将那伙人一个一个的打倒在地。 “濯颜,你好棒。” 最后一个人被击倒后,紫袍公子突然瞥见了那扑来的身影,本能的双手接住。 只见无音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胸膛哭泣呜咽。 “濯颜……你个死狐狸,你还在乎我是不是,不然不会来找我的,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我要宰了那只狐狸精……” 他勾起一抹苦笑,保持礼节的说:“姑娘,你认错人了。” “没有,我没有……干嘛,你想不认账啊,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你就是,就是那个负心汉。” 无音抬起泪颜凶巴巴的瞅他。 他无言,素来清冷孤僻惯了,哪里见过这阵势,他的地位和脾性让所有的人见到他都是敬畏和诚惶诚恐的,这女孩让他头一次产生了新奇的念头。 他笑笑,狡黠的问。 “那……跟我走好不好。” 她拼命的点头。 望着她泪眼婆娑,一脸哀伤的模样,内心竟有丝莫名的触动。 “不后悔?” 点头如波浪鼓。 他自朝的笑出声,搂住她快瘫软的身子,觉得自己像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头好痛…… 无音睁开双眼,难受的皱紧了小脸。 乌溜溜的眼睛朝四周转了转,屋外天还未亮。 这是虾米地方? 低头看看自己,吃惊不小。 为什么会没穿衣服!而且……下身怪怪的,有点酸痛……慌忙的拉了被子朝里探去…… 咬着下唇,眉峰聚得更拢。 死翘翘了,事情大条~~~ 小心翼翼的朝身边的光裸物体看去…… 掩住自己的口不让叫声发出。 谁能告诉她怎么回事?她……她身边……身边怎么躺着个男人!? 揉揉眼睛仔细看去~ 妈呀!不是一般的面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男人沉睡着,掩着的丝被露出他光洁的肩膀,鬼也知道丝被下的身体一定是赤裸裸的,他的手还占有的环住了她的腰身,好像生怕她逃走一般。 酒真的能害死人,看来她是发生了――一夜情。 多华丽丽的三个字,犹如当头棒喝。 虽然她好色了点,滥交了点,可是从来不会发生这种事,也不屑做。没想到……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轻轻掰开了他搂住她的手,然后格外小心的掀开被子起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后看见了散乱一地的衣裳……被撕烂的衣服揭露了昨晚的疯狂。 懊恼、悔恨,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无音见衣裙尚能遮体,有总比没有好吧,还是决定套上了事。 “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走人啦。”男人嘴角挂着一抹明媚的笑,支撑起头看着她。 他不知何时竟醒了,无音手忙脚乱的赶紧用衣裙遮掩住自己的身体,虽然昨晚一定被他看光了也摸遍了,可是现在在清醒的状态下,她可没有这个勇气暴露自己。 挤出笑,点头哈哈道:“你……你醒了,呵呵,我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 偷瞄了一眼他撩人的姿势,大半结识的胸膛露在被子外,一直滑落到拥有漂亮腹肌的小腹……怪养眼的…… 眉梢随即挑起一抹邪味,“过来,会着凉。”他坐直身体,朝她伸出手。 那只手带着莫大的鼓舞,无音果真觉得有丝微凉渗入了光着的脚底心。 她的局促落入他晶亮深邃的眼眸中,不知道从哪里来得那柄软鞭缠上了她的腰,轻轻一带,无音就被拽回了他的怀抱。 “放开……别碰我……”她挣扎,俏脸上不可避免的飞上两片桃花。 不喜欢这样的不安气氛,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算他在酒楼救了自己,好歹他也占了她便宜了,该放她走了吧。 “月无音……” 他口中喃喃的唤出她的名字。 无音诧异的睁大杏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别叫我月无音,叫我夜色。” 他淡笑,随了她的意。 “夜……那天在皇宫里你不是偷听我和轩辕熙的话来着,真以为我没发现么。” “你……你是……” 无音惊奇的开口:“你是宰相云隐!” 难怪这么面熟,只怪当初隔太远没看清楚,真怀疑月无音是不是近视眼。如果让轩辕熙知道她和他的死对头在一起,甚至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不敢想象,他一定会狠狠地惩罚她也未可。 云隐优雅一笑,重新揽紧她的身子,“我还要谢谢你救了皇上,是你给镇南将军警告的讯息对吧,我去查了笔迹,你给皇帝开过方子。” 这都能被他想到!他未免太聪明了吧。 “是我,我只是不想看见轩辕昊玥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你不是轩辕熙的人么。”云隐眼底有着疑虑。 无音想要冷笑,她轻蔑的说:“既然你怀疑我是轩辕熙的人,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不怕我是他派来勾引你的!” “勾引我也无所谓。” 他说着,低头给了她一个致命的、灼热的吻。 她像是被火烫着般的想跳起身,想离开他再次火热的躯体。 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紧抱住她后,灵活的舌头越发火热地萃取她的甜蜜美好,细致的描绘着那饱满的唇型。 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滴在云隐手上,像烫着般的使他愣了下,随即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怎么了?”温柔的安抚带着丝丝心疼。 切,不哭他能放手吗,幸好她演技不俗。 一抬眸,迎上那双如深海般浩淼深情的眼眸……如此的温柔包含着些许的无奈和疼惜。 “……我不要……我……算我错了不成么。”抗拒显得力不从心,她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只因那怀抱太伟岸、太温暖。 “昨晚的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么撩人……那么的销魂……”低沉的嗓音挟着炙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竟唤起了身体莫名酥麻。 “你不可以……不可以要求一个喝醉的人能有多理智……”她喝醉了嘛,做过什么都忘了,还以为是和濯颜在欢爱,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可恶……她居然会有一丝瘙痒的难耐,居然……对他有反应。 扑通……扑通…… 倾听着彼此胸腔紊乱的心跳…… 仔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云隐――这样一个风姿优雅的男人真正世间罕有。那骨子里透出的睿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个深藏不露、行事缜密的主,光那双眼睛就深的见不到底,加上嘴角总是挂着似有似无的淡淡笑容,宛如碧海馨竹,透出无限傲然风韵。 无音觉得还是不能确切的描述他,他是那种亦正亦邪、拒人千里中又带着无限性感气息的人,身上特质比较多,不似濯颜和轩辕熙那么明朗。 太恐怖了,呜……她不要见一个爱一个。(来不及了,自己作孽,狠狠bs) 无音性感的身躯瘫软在他怀中,诱惑的神情,还有那迷蒙的双眼仿佛带着渴望般的注视着他。 云隐浅浅的笑:“别这么看我……我会控制不住想要你……” 赤裸裸的表白让她更是没脸见人。 瑟缩了一下,抓过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子。 “总之……没我允许……你不许……不许强要我……” 他笑,诱惑尽显。“在下从不做强人之事。” 她放心的松了口气,“云公子,我快喘不过起来了,你放开一点好不好。” “话还没完。况且……”笑容变得暧昧:“昨晚好像是你强要在下。” 强要……失败失败!她可怜的节操啊~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努力的挣扎,妄想从他怀抱里挪出,他轻笑,终于放开她。 “叫我名字。” “呃?” “我说叫我名字。” “哦,云隐。”笨,她干吗这么听话,真是见了帅哥就变白痴。 云隐心满意足的躺下搂紧她替她拉上丝被。 “云隐,你干嘛……我好累,想睡觉了……”“这是我的房。” “那我离开……”她又想起床,却被他干脆的搂在怀里。 “就在这睡,我没意见。” “可我有意见,被这么抱着我会睡不着。” “那从今天起你就学着习惯。” 张大嘴……这都可以! 优雅高贵的云隐竟然也有霸道的一面,哼,连濯颜都没有这么霸道过。 濯颜…… 突然又想起他来了,他也曾这么抱着她,吻着她的发沉沉睡去。 骚狐狸还好么……是否和他的佳人月下缠绵。 狐狸……就让她偷欢一次,可好…… “睡吧,什么都别想。”云隐的吻轻柔的落在额头,仿佛感到了她的失落。 不自觉的抱紧他……她需要一个怀抱来疗伤,哪怕一下下也好。 第十八章 都知道满清十大酷刑吧! 可您知道第十一酷刑是什么……就是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不让你吃。 饥肠辘辘的无音对着可口的、色香味具全的饭菜直流口水,偏偏这时候又有几双充满怀疑和探索的目光盯着让她食难下咽。 对面一点不含蓄的直打量她的是云隐的弟弟云冰。他瞧她的眼光充满了探究与轻视,分明在说……这就是苍暝国的巫女?看起来不怎么样。 “大哥,她真的是那个人人口中说着的巫女么,除了模样俊点,我看很普通嘛。而且……”云隐满脸怀疑的继续道:“她进过靖王府,我看八成是奸细。” 又来一个怀疑她是奸细的,难道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像双面娇娃? 毛头小子!口无遮拦的乱说什么呢。 无音恼了,死死瞪他。哼,不和这种小孩子一般见识。 听说云冰年界十七已经是朝廷里的捍翎将,就如同自己那个时代里的古代武状元。 嘴角无毛,办事不牢。她看这云冰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小子,能打了不起啊。相比之下,另一边的云隐妹妹云伶则安静多了。 不愧是世家之女,乖巧温顺不说,才不过十五的年纪已经拥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原以为冷语嫣长得明媚娇艳,如今和云伶一比,那就未免显得俗艳。 云伶的美静如处子、宛若娉婷芙蓉,清雅脱俗,和云隐倒是十分的相象。也难怪,听云隐说,云伶和他是同母,而云冰则是二房所出。兄妹三人从小感情就好,加上父母早亡,云隐就兄代父职照料弟妹。 “云冰,不得对月姑娘无理,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必须对她恭敬。” 云隐端起了大家长的架子,口气虽平淡却不怒而威。云冰识相的住了口,对兄长甚是尊敬。 “是,大哥。”云伶乖巧的应允。 云隐见弟弟识趣的克制了自己毛躁的脾性,满意的继续说:“月姑娘身份特殊,所以对外你们称呼她为夜色夜姑娘即可,这点切记。” “说完了?”无音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笑说:“可以吃了吧,我都快饿死了。” 说完也不管云隐发话,开始狼吞虎咽的席卷桌上的美食。 云冰和云伶乍舌的瞧她,云冰不客气的皱眉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吃相如此粗鲁,成何体统。” 无音嘴里塞满了食物,斜睨他,“我……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你指望我能有多文雅……再说,我饿你一晚你的吃相不见得会比我……好多少……” 一边说一边在他的鄙视下喷溅出点点菜汁,又惹来云冰一阵鄙视。 云隐无视她的举止,宠溺的随手擦去她嘴角的虾酱。 云冰惊讶的看向他。他这位好大哥向来清心寡欲,对青睐他的名门淑女一概拒绝,更是不屑留恋于烟花之地,只因他说过,要找一个与他能够志趣相投、能相伴到老的红颜知己。 可现在…… 云冰吃了几口,边瞄瞄无音,俊脸就沉了下来。 眼前的女人虽美,可是大哥不是如此肤浅的人。况且……她的说话口气和粗鲁的举止哪里像大家闺秀。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配得上大哥,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了,对她这么温柔。她是他国的巫女,搞不好是给大哥施了巫术。不行,他一定要盯紧这个可疑的女人,以免她祸害大哥。 “大哥,这两天小伶是否就要进宫朝圣了。” 无音留意到云伶似雪的肌肤上立刻染上嫣红的瑰丽。 “是的,小伶,你也该准备一下,改天去聚宝斋挑选些名贵的首饰,你就是打扮的太素了。如今皇上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病好得差不多了,上次选后未成,如今该早点定下来才是” “大哥,小伶懂了。”云伶羞怯的含笑。 自己好像被无视了…… “皇上前些日子不是已经举行过选妃大典了,还要选什么。”无音纳闷的问。 “你懂什么,吃你的。”云冰语气不好,他对这个突来的巫女始终保持着不信任的态度。 “云冰,忘记我刚才说得话了么。”云隐再次投去警告的眼神。 “哦。”云冰不甘心的住了嘴,怨恨的瞧了无音一眼。 嘿!这小子和她扛上了对不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她无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云隐温和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在两个月前轩辕昊钥如期举行了冠礼和选妃仪式。但只封了一妃一嫔、两位美人,另外还封了老太师的孙女萧如凤为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夫人,赐名昭华,后位暂留。皇上宣称国母地位非凡,必须谨慎册封,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如今昭华夫人暂代皇后统领后宫,只等皇后入主。” “明白了。”无音笑笑,她比较鸡婆嘛,所以只好劳烦云隐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想必轩辕昊钥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喜事。 精灵般的眸子看向云伶,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夜姐姐,你这样瞧我做甚。” “小伶是皇后的候选人对不对,嗯……倒是与皇上极为般配的小两口。” “夜姐姐莫要取笑我……”云伶羞红了脸蛋,心里却是对这番话很受用。 “别高兴太早,不是还有君王府的和德公主侯选呢,我听说她的容貌可不比小伶来得逊色。” 云冰横插进来的一句话让云隐似乎想到什么。 “看来轩辕熙已经准备联合君王府把表妹嫁入宫中,好进一步的控制皇上。” “这君王府是不是势力很大。”无音忍不住的也插嘴问。 云隐一笑,“轩辕熙的母妃正是君王府老王爷之女,三大世家之一,实力不容忽视。” “哦。”无意觉得自己像个好奇宝宝。唉……关系太复杂,连皇帝娶个老婆都要扯进政治。 云隐他骨子里怕是和轩辕熙是一类人,否则怎么会将自己的妹妹当作筹码。 “怎么了,你认为我这么做不好?”他察觉出她笑里的淡淡讥讽。 她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哪敢。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的妹妹,首先考虑的是她嫁得人是否能够托付,是否能够带给她下半生的幸福。” 一席话让云冰刮目相看,云伶的神色也凭添了几许惆怅。 皇宫内院、众多佳丽,能独得宠爱多时?北御国虽比不上中原古代的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但光嫔妃、夫人、美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几位。这些女人勾心斗角,即使再纯洁善良恐怕也会跌进大染缸。(北钰国后宫制:后一名、夫人两名、妃四名、嫔六名、美人九名) “你说得挺在理。”云冰叹口气,他是最疼小妹的,其实不忍心她进去深宫同众多女人分享夫君。况且这宝贝妹子从小生性温婉,让她进宫还不知道能否应付那些险恶的人。 “呵呵,得到云大人的赞许不容易啊。”无音嘲笑着说。 “别挖苦我,知道你记仇。”云冰嘴皮子也利索,立刻不甘示弱的回嘴过去。“哼,这个样子怎么当我大嫂。” “噗――” 一口茶全喷在了他的俊脸上,云伶也笑起来,忙着递过帕子替他擦脸。 罪魁祸首没有丝毫罪恶感,全怪这小子自己找死。 谁是谁嫂子来着,莫名其妙。 无意间对上云隐投来的炽热目光,他笑得如此亲昵和充满……爱恋。 omg,忙低头继续吃,可不敢再看他热情似火的眼眸。 说来也怪,他该是那种冷淡清高的公子,怎么一遇上她就变得如此张扬了!? 怪哉!怪哉! ****** 午后闲着没事,无音打算向云隐辞行。一来不愿再劳烦人家,二来也不想再招惹上这位狠角色。与云隐的相遇纯属偶然,错了就要想法子弥补。水濯颜的情已经让她如此伤心,慕容颀雪的“债”还未还清,再来一个非要了她小命不可。 她发现自己实在不适合处理感情问题,所以只有逃避。 来到西厢房,听云伶说这是云隐的书房,大多时候他都会在那里参阅各地呈上来的奏折。 显然皇帝行冠礼后轩辕熙的大权被革除了一部分,轩辕昊钥对云隐的信任明显要大于自己的亲皇叔。看来他也并非是个孱弱的少年,身为帝王必要的政治头脑还是有的。 无音一进书房,见云隐迅速的将桌上什么东西掩了起来。 原来……他还是对她存有戒心。 她不露声色的笑着走了进去,“云隐,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云隐怔住,半晌才道:“你要走……为什么?” “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我想赶去会一位朋友,然后回苍暝国。” 回苍暝国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像样的理由、一个能让云隐信服的理由。 没想到他冷冷的笑,“好一个月无音,好一个夜色,你打算把我们之间发生的都忘了?” 不敢看他的眼睛,无音挤出笑,“别这样,我都说过了,是我错了。那天……那天真的喝醉了,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的脸因她的话而越来越铁青,紧握的手将案桌上的一堆折子给揉烂了。 无音瞥见了被那堆奏折盖住的东西,顿时愣住。 原来云隐不想让她看见的并非是什么绝密文件,而是……她的一张画像。 他一上午都在画这个么……娴熟的笔伐将她描绘的格外迷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笔下,自己会如此好看。 人都说画家要用心去画,这样他的画才有灵魂,他又用了多少心思……不言而喻。 云隐伸手将退后一步的她揽入怀里,认真的望着她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是否认为我会因此而嫌弃你。” “难……难道不会么。”无音干笑,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是高智商人的想法本身就那么怪异。古代男子不是最看重女人的名节,她不是处女,他应该很清楚这点,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 “不。” “不?”他干脆利落,她诧异莫名。 “不能否认,我妒忌那个曾占有过你的男人,不过……以后你可以依靠我。至少……我不会让你伤心。” 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也看出了她对另一个人的眷恋与不舍么! 无音苦笑,她轻轻推开他的怀抱,“云隐,爱不是一两天、或者因为一句话就能产生的,我不爱你懂么……” “是现在不爱我,未必将来不爱我。”他笑得云淡风轻。 他的固执倒是值得嘉奖。无音摇头,叹道:“如果我真要走呢,你会像轩辕熙那样把我软禁起来么。” 云隐眼光浮现暗淡,眼色凌厉起来,“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我在你的心里是否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回答我,夜。” “你是相爷,那些都是必要的,不择手段有时未必是贬。北御国现在储君刚刚亲政,如果没有你这样一位强硬的宰相在后扶持,我想改朝换代怕是快了。你和轩辕熙我不能说谁好谁坏,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信仰。他强势跋扈,你辅佐幼皇,学不会心机、耍不来手段怎么对抗两大世家。”无音好笑他的激动,能把一个冷静沉稳的宰相逼得乱了章法也非易事,有些佩服自个儿。 她竟一语点破他在朝处世的玄机! 云隐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虽来到北御国短短时日,却已经能看破一切,恐怕她对轩辕熙的了解也是颇深的。 以前总以为她是高高在上、受万人追捧的巫女,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孔,却有着和皮相截然相反的活跃个性。 从起先的防备,到后来的好奇……那夜的缠绵她又是分外的热情似火,惹得他抛开了一切礼法束缚,拥着她极尽狂野的释放激情。 二十多年的严谨教导,使得世人都知道他云隐孤高自傲、拒人于千里之外。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为了世家的地位和名誉而一再的克己慎行。 总有倦了的一天,她是否是他一直要寻找的那个人…… “再留一些日子好么,至少等皇上选完皇后以后再走也不迟。” 见她犹豫,他又说:“双亲早亡,伶儿她也缺个姐妹,我和云冰虽疼爱她,但有些女儿家的事始终是不方便插手的,你留下等到她出嫁再离开吧,伶儿对我说她喜欢你。” 出亲情牌了,知道她心善见不得人家来软的。 望着他落寞的神色,无音不再强求,缓和气氛的贫道:“好,那就再缠你几日,只要你不嫌我是个麻烦。” 云隐失笑,温柔的说:“缠我一辈子也甘愿……” 话落,缠绵柔软的唇就这么席卷上来,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般的用力。 ================================= 因工作缘故:一来上海举办书展,二来马上九月学生开学现在要分配课本。本人正好因工作要参加进去,天天加班一直到22号结束,所以这段时间要暂停更新,请大家见谅。 第十九章 聚宝斋是全京城最大的珍宝古玩店,通常一些达官贵人都会去那里选购珠宝首饰什么的。老板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很会做生意,各方面的人缘也很好。 在聚宝斋,只要是你想得到的他都可以给你弄来,哪怕是店里没有的,他底下一班能工巧匠也可以仿效你心里的模样制出令人满意的物件。 无音陪同云伶挑选着女儿家用的一些首饰,云家是世家,在京城赫赫有名,所以一般聚宝斋会定期的送去一些珍宝供挑选,可是无音说想见识下,所以征求过云隐的意见后,他派了几名保镖护着无音和云伶一同前往。 “夜姐姐,你看这只步摇好不好?” 小姑娘眼光不错,无音赞许的点头,“式样好,颜色也衬你的皮肤。” 陈老板听这么一说会意的将那枚步摇收纳了起来,不再对外出售。 一名小厮从里屋走了出来,在老板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陈老板立刻对两人抱歉的说:“两位小姐,后院来了位贵客,怕下人照顾不周全,我去打点下就来。” “有劳陈老板,我们自己挑选就可以了。” 见没了外人,无音把玩着一些精致的首饰和玉器,看见云伶认真仔细的劲头,忍不住问:“小伶,你真的高兴嫁去皇宫么?” 云伶觉得她的问题问得很奇怪,明白她所指何意后才笑着说:“我愿意嫁给皇上。” “啊?”无音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表示出来,因为平时她就是个夸她两句都会脸红的女孩子。 “其实我从小就认识皇上,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殿下。” 从云伶欲迎还羞的表情看来,这小姑娘八成早就喜欢上轩辕昊玥。古人真早熟……-_-||| “那你可知嫁入帝王家就等于失去了自由,不可以随时出宫,还要和众多女人分享丈夫,你也愿意。” 云伶咬了咬下唇,“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喜欢皇上就好。只是怕……皇上不喜欢我,而选君王府的公主。” 思想还真简单,毕竟她才十五岁,可是爱情并不能代替一切,有时候爱情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不会的,你这么美,贤良淑德,后位一定是你的。” 云伶红唇逸出动人的笑,随后正色道:“昊玥……皇上一个人在宫里步步艰难,还有嚣张跋扈的摄政王要挟,我和大哥一样,愿意辅佐皇上,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强大起来。” 这份心愿很好,无音明显的感到云伶的思想受了云隐很大程度上的影响。皇帝是天,他们云家好似是为了皇帝而活。 相比之下,轩辕熙是否想逆天而行?他是一个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人。 ……唉……怎么又想到他了! 陈老板从内室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两位小姐久等了。” 他看了看无音,表情有些古怪,“姑娘,里屋有成色更好的珍宝,可有兴趣一见。” 无音听斋主这么一说,动心的看了眼云伶。 云伶会意的笑说:“我还要去取金裳纺的衣衫,夜姐姐你留下观赏也好。喜欢了就挑几样,大哥说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尽可以买下,无论多高的价格。” 有钱真好啊,出手真阔绰。 “好,我在这里等你。” 见云伶走出了聚宝斋,无音随同陈斋主来到了内室的一个暗房里。 通常每家珠宝楼都有暗房,一般是用来招待不愿轻易露面的贵人所用,而且也可以安全的收纳一些比较贵重的珍宝。 “夜姑娘,我出去招呼生意,您慢慢瞧。” 陈斋主笑得有点过分殷勤,无音也没在意,想必他是想多做些生意,没听过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嘛。 观赏着满室琳琅的奇珍异宝,无音也没见特别中意的,因为大多都是些玉石雕刻而成的器物,她一个女孩子家对这些看不上眼。 仔细看看这间雅室,布置的还真豪华。 一张红漆雕花包金的软榻东而放,卧榻上铺垫着上好的锦褥,再垫有雪狐毛毯,正中摆着小方几,一套翠玉制作的茶具摆放整齐。 百般无聊的斟了杯茶,一闻……嗯,有点像上等的龙井。这陈斋主可下了大血本来招待客人了。 身后突传来门的移动声,无音不解的回头。 瞳孔瞬间放大,再也无法平静的望着面前的人。 怎么会是他! 眼前的人赫然是轩辕熙! 他依然邪魅迷人,只是在那平静的面容下,眼神却是冷绝的阴森。 “……怎么了?迷路了还是外面的世界太多诱惑,都这么久了还舍不得回来。” 倒吸一口冷气,无音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快,快的她要窒息。 那根本不是重逢后的激动喜悦,而是由心升起的不安。 她的笑容显得有点僵硬,毕竟对着这么号人物,谁的笑都不会好看。 “我们……我们又见面了,王爷……” 轩辕熙屏息盯着她,捕捉她表情上的每一个小细节。因为他要好好的看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她竟然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没有留下一点讯息,他寻遍了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仍然没有她的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从来没有月无音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直到…… 他讨厌这种感觉,极度的讨厌…… 刚才在聚宝斋门口的惊鸿一瞥,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不止一次的将她人错认成她。 那笑容……那爽朗毫不矜持的笑…… 真的是她!她回来了! 所以他利用自己的权利和威望迫使陈斋主引诱无音进暗房。 要怎么惩罚她这只不听话的小野猫呢?看着她因害怕而颤抖的唇瓣,他想撕碎她、想噬咬她的嫣红柔软。 “不想对我解释什么?” 他靠近,她后退,直到软塌边,他眼神一厉,她骇得坐倒,他俯身将她禁锢在两手间的小小天地中。 “又想逃了……这回告诉你,休想!” 无音抬头对上他正在逐渐掀起狂风暴雨的瞳眸,颤抖了一下,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说:“我不喜欢受人禁锢。” “你可以随意在王府走动,我并没有阻止你。”他扬起嘴角,诱人的腥甜仿佛如血般蔓延开。 就那个王府?是大了点没错,可是它能比拟天空的广阔吗。 无音冷笑一声,“我没有你要得东西,如果我说我根本不是月无音,更不会提炼仙丹,你会不会杀了我。” 轩辕熙面上显现些许疑虑,只片刻的时间他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有种凄凉的愤慨。 “想逃开我至少也要找个像样的理由才好。” 她闭目,知道他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 “我不会和你回去,那只是个笼子,我不喜欢待在笼子里受你摆布。” “我有摆布你么,这么久来我都是那么纵容你,用从没有纵容过任何人的心态试图……试图接近你的心……” 轩辕熙笑得就像夜间嗜血的修罗,却又如此的震颤着她的心灵。 “水濯颜……慕容颀雪……接下来还有谁?云隐?” 无音瞪大了双眼,诧异这些他怎么知道。 “魔教的防御果然森严,我派人去了很多次但都失败了。”轩辕熙忽然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直到把她捏得脸色青白露出痛楚。 她吃惊的听着,原来轩辕熙早已查出她的下落,但是魔教高手众多,所以才没能将她捉回,那么说……水濯颜应该是知晓的,他是怕她担心而没有告诉她? “你怎么没和那位魔教教主在一起,你不是喜欢躺在他怀里,喜欢和他调情……”声音变得大声,最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该死的……你不是爱上了他!” 黑眸变成猩红的诡异,他的手用力的向下抚摸上她的脖子,收缩紧虎口,看着她窒息的长大口前,往下探入了她的衣襟内。 狠狠地攥住她丰盈地柔软,感受她娇嫩的饱满,掠夺住她挣扎呼痛的红唇。 “轩辕熙,你放开我……别,别这样……” 无音慌了,她感到了他的愤怒,那种愤怒几乎要将她烧毁,所以她想逃开,被他从身后再次搂住,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很香,也很软,只可惜……他不是唯一抱过她的人。 “你也让水濯颜这么抱你么……”他呼吸加重,手扯开了她的衣服,双手慢慢握住她的酥胸,感到了她的恐惧和颤抖。 她怕他……该死的,她为什么独要抗拒他! 嘴唇在她耳畔留恋不去,吸取着她发间的幽香,略显粗暴的吻咬着她白皙的颈项,“你也让慕容颀雪这么吻你么……” 无音惊得喊叫:“放手,我讨厌你,别碰我。” 他非要将她心中残留的唯一一点美好都掠夺走吗,这不是那个傲慢的毒狐狸,毒狐狸会狡猾的笑,而非这么野蛮的伤害她。 空气因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而寒冷,漂浮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讨厌我?无音……这样就讨厌我了?”轩辕熙笑起来,狂肆的笑声让无音感到毛骨悚然。 眼眸瞬间冰冷,他笑得魅惑,“那就更恨我一些吧。” 在无音的惶恐中,轩辕熙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身,然后另一手掀起了她的裙摆…… 微凉的手抚摸到了她大腿内侧,只听见布匹的撕裂声传来。 她只觉臀间和私处一凉,亵裤被撕烂了,那冰冷的手野蛮掰开她的双腿,她挣扎得更用力…… 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离她如此的近。 双手被蛮横的反转到身后,昂扬没有任何预告的陡然进入,无音只感到身体深处撕裂的痛,仰头朝上弓起了身子,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却干涩的连声音都发不出,只吸进大口冰冷的空气。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开始在她身上毫无怜惜的肆虐、一下下的深入冲刺到尽头…… 痛随着四肢百骸游走,低沉的喘息夹杂着沙哑的呜咽,大开的双腿无助的上下晃动着,她的眼中滑落大串的泪花,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一刻心尖都是痛的…… 他要她记住他,所以就用这样的残酷来伤害她……疯了,他疯了…… 汗湿的身子慢慢地与身后那具滚烫的胸膛粘在一起,承受着自下而上那贯穿极致的狂浪,强迫的带动她的身体一起剧烈的上顶、起伏,耳边是他急促炙热的呼吸……一声声、一下下的钻入她的脑海中,使得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眼前乱红一片…… 娇躯猛地一个战栗,身后的他在疯狂的啃噬过她的肩后罂粟后俊邪的脸庞越发的魅然,黑眸微微收缩,朝上一连串密集的抽送,仰头释放最后的白浊。 “做完了么,做完了就滚开!”无音紊乱了呼吸,挣扎着翻身逃离开他尚灼热的身躯,背对着他开始缓慢的整理自己的衣裳。 打着腰带结的手抖动不停,怎么都系不好。那双刚才还冰凉的手扳转过她的身子,想替她系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伴随着耳光的突兀声响。 无音冷冷地盯着他,终于爆发得挤出话语:“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眯起邪佞的眼眸,回过被她打偏过去的脸,片刻后继续沉默着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裙。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甩去。 “回答我,你把我当成什么!” 无音嘶声喊叫出口,泪水再也无法克制的滚落。 抬头,他惊愕的将她泪流满面的泪眼收入眼中。 “你把我当作什么……你的玩物?还是可以任意欺凌供你发泄的奴仆……”她抱紧自己,哭得泣不成声。 轩辕熙僵硬住,呼吸在那刻紊乱不堪。 他从没有看见她哭,除了第一次见过她哭后,再次醒来的无音就好像换了一个人。笑得妩媚动人、却又精明世故。她的应对游刃有余,与他的步步为营相得益彰,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这点他知晓。 如今……她的泪却让他头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无音,别哭……别哭…… 他想开口,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深吸了口气,低头捧起她的脸,点点亲吻吻去她的泪。 “我说过的……死也不放你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以为我一再放任你的抗拒是为了什么……无音……你可明白我的心……” 看着轩辕熙失魂般的起身,然后阴冷着脸跑了出去,四周围的空气蓦地变得异常冰冷…… 难道是心冻结了的缘故!? “哼……”无音自嘲的冷哼,“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你的心……轩辕熙,你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心……” 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这种人能拥有爱么?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夜色被一条疯狗咬了,这年头只有狗咬人,可是人不能咬狗对不对! 好悲哀…… 心好难受……究竟怎么了……================================================================== 关于这段强h戏份,想了很久要不要写,最后决定还是写吧,因为这些男主里就轩辕熙比较强势的对待女主,别的都太好说话太温柔,所以要让无法无天、色胆包天的女主吃点苦头,否则……反了她了! 如有人看后有不良反应、想吐、想揍人就爱莫能助,偶是8cj的人,奸笑飘走ing~~~ 第二十章 我是强盗 与此同时,魔教内…… “教主。” 楼逸风一脸愧色,“夜姑娘……夜姑娘失踪了。” 正在阅读书卷的水濯颜手一颤,书卷随即掉落在地。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我遇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也在跟踪夜姑娘,我与他打斗起来,发现……发现他使用的是弑月刀。” 楼逸风的话落,水濯颜蹙眉,眼眸里浮现不安,他没有想到弑月刀也来到了北钰,看来这次的弈王是铁定要铲除异己,夺回破空。但……那个杀手怎么会跟踪无音,难道…… 表情凝重,他看向楼逸风,问:“他的武功如何?” 楼逸风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沉声说:“不在教主之下。” 难怪,逸风是一等一的高手,能与他争斗还能全身而退的江湖上恐怕没几人能做到。 “你最后见到夜色是什么时候?”水濯颜更关心的是她,她一定以为他变了心,不知道她能否体谅他的苦衷。 “在酒楼,夜姑娘醉了,那个杀手买通了几名无赖,想不动声色的带走她,不料这个时候出来一位公子,我看他用的武器是勾陈鞭,这是绝迹了二十多年的招式,看来也是个高手。” 峨眉聚得更拢了,水濯颜不由的乱了心智。 折磨人的色色……她究竟要招惹多少人,难道有他还不够么!也不能怪她,是他把她推开的。 那天看见她亲吻着段翎,他头一次内心愤怒的想冲过去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得力部下,因为对他来说段翎和逸风不止是部下而已,更是兄弟,可为了她他却几乎失控。但,伤害她的人是自己,他还能过分苛责什么,是他抱着不爱的冷语嫣,还当着她的面亲吻着她。 色……她是否会恨他。不许,他不许,他一直都爱着她,只要熬过这段日子,他一定会重回她身边。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然后呢……”水濯颜不得不闷声继续问。 他不愿意再听见他不愿意听得,此刻心都焦急的碎了。如果无音有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杀手发现了我的行踪,我们争斗了半天还是被他逃脱,接着我重返酒楼打听,夜姑娘已经被那位公子带走,于是我便四处查访,很奇怪,可能有某个势力刻意隐藏她的行踪,我没有打探出她的下落。” “依你看,那个人会伤害无音么。”水濯颜更关心的是这点,无音的身份特殊,如果被奸人知道她是苍暝国的巫女,一定会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得事。 楼逸风摇头,“看着不像,但是……为了小心期间我还是再去打探下为好。” “去吧,段翎从云海阁回来没有。” “他就在门外。” “让他进来。” 楼逸风走出去没多久,段翎走进来参见了水濯颜。 “教主,老教主果然没有在云海阁内。” “看来语嫣说得没错,她想和我玩花样,没关系……”水濯颜眼神冰冷,连整张妖娆妩媚的脸孔也晕上一层戾气。 “教主……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段翎犹豫再三,身怕会惹恼了他。 水濯颜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教主应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夜姑娘才好,就……就不会产生这么多的误会。” 水濯颜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盯了好久才叹道:“你喜欢她?” 段翎一惊,立刻道:“属下不敢,只是在属下心中夜姑娘已然是教主夫人,所以才会……” 对方勾起嘴角,“抱歉段翎,我不该怀疑你,因为色色失踪所以我才会过分紧张。” 段翎释然,听见无音失踪也有些许不解,“逸风没有查到她下落?” “她被一个神秘的公子带走了,但愿……不要有事才好。” 水濯颜振作了一下精神,恢复了教主该有的气魄,“传令下去,从今天起魔教禁止人员出入,加强戒备。” “是,教主。” ****** 云府―― 云隐和云冰正在商议国事,忽然看见园子里的仆人门集体总动员的抱着大堆红红绿绿的东西跑去了后院。那里连着后山坡,所以平时很少有人去。 云隐见云伶也由丫鬟伴着穿过中庭朝后院走,于是走出书房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管家见到宰相出来了,收敛了些回话:“回相爷,夜姑娘说想放烟花,所以下人们也都跟着来了兴致。” 云伶瞧大哥面露祥和,知道他定不会生气。虽然下人和仆人玩乐在一起又是身份,好在他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偶尔为止未尝不可。 “大哥,小哥,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小伶好久没看烟花了。” “好,我们随后就来。”云冰答应的爽快,反正对小妹他是有求必应。 云隐诧异的是无音怎么会突然想起放烟花,现在未到新年,也难为她能弄来这许多的烟花品种。 “听小伶说,上午回来后夜姑娘就怪怪的,把自己锁在房里不说,连午饭也没吃,到了傍晚还出去买了一堆的烟花爆竹,真不知道她耍什么把戏。”云隐蹙紧了眉头,听云冰这么一说,他觉得无音似乎真的有些异常。 “去看看也好,云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后山上聚集着众多的仆人,还有一些是仆人家的孩子。小孩子听说要放烟花早早的就等在那里,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是玩不起这些的。听说云府前些天来得贵客允许他们一同去放焰火,都高兴的不得了。 无音一面哼着小调,一面来回指挥着烟花的安放地点,忙的不亦乐乎。 云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她红光满面的在人群里穿梭,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 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仿佛……仿佛想抛开一切人世间的烦恼。 一缕烟花冉冉升腾,接着更多的紧跟其后,在蓝色火光和烟雾的混合下照亮了整片晚空。 玫瑰色的云彩、明艳的金黄色波斯菊、斑斓的烟花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将夜色装点成一副奇幻绚丽的美景。 孩子们在拍手叫好,拿着烟花在她周围跑着、笑着,所有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唯独她…… 忽明忽暗的耀眼光线灼到了她的眼中……心萎靡的越发严重。 无音抬头看着那些辉映在眼底一闪一闪的光芒,周围的一切被烟雾熏得朦朦胧胧的,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让被人看见她的伤心。 竭力的保持着镇定,不想为了那个人而流泪。可是,不止眼睛和鼻子,连整个脸孔都感到酸涩涨红起来,嘴唇微微的发着颤…… 后退,靠在围栏边,端起酒壶往口中猛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苦涩直窜入咽喉,更多内心的苦涩就涌上来。 要怎么样才能抑制住心里的悲伤?是不是笑得还不够多,还不够开心。 一双温暖的双手握住了她消瘦的肩膀。 “夜,怎么了……明明不快乐,为何笑得这般动人。” 云隐轻轻的拥着她,她放任自己靠在他怀中,眼泪终究还是没有流出来。 她该快乐么,要怎么要告诉他……她被那个人强占了。哼……可笑啊,她还怕别人强暴么,这副身子根本不值得别人珍惜。 “常听老人说烟花很寂寞,短暂的绚烂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甚至连用它生命去取悦过的人都不会再看它一眼,你说……是不是很可悲。这么美的烟花,用生命绽放着激情,照亮了夜空的黑暗,有多少人就像我们这样,在它的辉映下相拥相眠,可它自己又留下什么。” “傻瓜……只是烟花而已,怎么平白多出这番话来。” 无音眉宇间那淡淡的哀愁让云隐扳转过她的脸,倾以柔柔的吻,“寂寞的话……胸膛可以永远借你靠……” 他看出她的寂寞……是啊……她寂寞……寂寞到无所适从…… “来,云隐,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他结果她递来的酒壶,喝下一口,依然是淡雅的微笑着。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无音转身,勾住了他的脖颈,送上自己还沾着醉红尘的樱唇。 只愿此生长醉不醒…… 第二天无音是从云隐的怀抱里醒来的,于是便又懊恼了许久才接受事实。 酒着玩意儿……真不是东西。(明明自己不是东西,别找借口) 何必为一个伤害自己的人烦恼,何况她已经被伤害的有了免疫力。最爱的人不要她了,再找个爱她的吧。 于是春意盎然,再次你浓我浓的与云隐缠绵了整个上午。 “你怎么看待北钰国的现状?”云隐今天突然和无音讨论起国事来,看来他是真正放心她的。 “依现在的情况,轩辕熙登上皇位指日可待,何况背后有君王府、单家两大世家支持,以你一人之力很难力挽狂澜。” 无音的实话让云隐不免感叹,“其实,我相信轩辕熙比当今天子更懂得治理国家,他也会是一位出色的皇帝,但……我身为臣子,一朝为官就要尽心尽力。” “云隐……”无音执起他的手,温柔的问:“世事无法扭转的话,你会怎么办?” 她不愿看见云隐成为轩辕熙和昊玥争夺王位的牺牲品,毕竟那是皇家的事。 他知道她担心他,深情的开口说:“如果结局注定不能更改,我愿卸甲归田,与你长相厮守可好。” 无音嫣然一笑,“我还没爱上你呢,别做梦了。” 云隐露出哀怨的苦笑,“说这话可真伤人。” 她笑出声,以吻代话宽了他的心。 “云冰昨晚在发牢骚,说其实皇后内定下来是君王府的和德公主。” 云隐脸色有些不好,他点头,“轩辕熙给皇上不小的压力,君王府联合单府和百余名大臣联名上书让皇上选择和德公主。” “未免太霸道了吧,皇帝连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权利也没有了么。”无音感到了气氛,当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偏偏轩辕熙还绞尽脑汁的要去坐那把龙椅。 乌亮的大眼睛滴溜溜飞快地转动着透出狡黠。 “云隐,你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位和德公主选后那天失踪的话会怎么样。” 云隐不以为意,笑笑,“怎么可能……”他忽然纳闷的看向她,见到的是她满脸的奸邪。 “你不会是……有什么鬼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无音兴奋的在他耳边叽里咕噜的一通话,云隐俊秀的脸上也阴晴不定起来。 “主意倒不错,只是……未免有些鸡鸣狗盗之嫌。” 她不敢苟同的说:“能成功就是好主意,不要过分在乎那个过程嘛。” “你啊……鬼精鬼精的。”云隐宠爱的笑着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是蛮撩人的,也很可口,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好不好。 “唔……云,云隐,快开饭了……” “让他们等,等不及了自会先吃。”他吻得越发缠绵,一路得细碎浅尝变成了急切的吮噬,随即滚烫的烙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脖颈。 “昨晚……已经,已经……”已经做了三次了诶,还要来? 无音在他的撩拨下轻喘着,忍不住呻吟出声。 媚态横生的她刺激了他的欲望,手渐渐的滑入了衣襟内,指尖缓慢的移动,所到之处就火热一片。 再这样下去会让人看笑话的,无音想到这些天每天早晨起来丫头们都笑得那叫暧昧,都是因为他在她身子上留下的爱的记号。 歪风不能长,狠狠心推开他,“不要啦……吃饭好不好,我好饿……” 酡红俊脸明显欲求不满,但他还是微笑着抱起她,“好,吃饭去。” 无音高兴的点头,云隐的唇靠近她耳垂轻咬了下,电流般的一阵战栗。 “吃完再继续好了……” 呜……为什么一个个都是那么的可恶! ****** “来了来了!” 一身男装打扮的无音兴奋的就差没跳起来,云冰一把将她拉下躲进灌木丛。 “喂,你瞎嚷嚷什么呢,叫你不要来偏跟来,烦人。” “切,你管我,小心我告诉云隐说你欺负我。” 无音恶狠狠的瞧着他,终于看见他的妥协。 “云冰,你干吗蒙着面?”一身的黑衣、黑裤,外加黑布蒙面,这小子还蛮有做强盗的潜质。 “盗贼不都是这样,而且不能让他们认出来。” 云冰严肃的看向那逐渐接近了的轿子。 无音才不管这套,反正她没门没派,没人认识她。 一早云冰就行动了,听说今天君王府的轿子就会经过十里坡,和德公主将要参与皇后大选,所以今天是下手的最佳机会,无音也就缠着跟来了。 轿子都走到跟前了,无音在云冰的怨恨怒瞪中一下子冲了出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摘,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起来。 云冰眼疾手快的提拉住她后领将她抛开,然后和拔剑挥来的侍卫动起手来。 王府的侍卫武功果然高强,不过云冰的捍翎将不是盖得,三下两下就把那些侍卫给点了穴动弹不得。 无音对这个没兴趣,她迫不及待的冲向了轿子。 掀开轿门,无音邪恶的嘿嘿直笑,露出强盗应该有的坏样,眼里闪烁狼的光芒。 “小娘子,来,让大爷我瞧瞧,跟大爷乐和乐和,玩舒坦了我就不杀你,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哦呵呵呵……” 云冰差点厥倒,手中的刀在听见她这番调戏的话后掉在了地上。 微怒的捡起刀,低声咬牙切齿道:“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的,你没看出来吗。” 无音不悦他打搅她的“雅兴”,朝轿子里的美人儿看去。 好美的人! 眼前的美人儿有著一双像会勾魂的水潋眼眸,樱唇嫣红如花娇艳,白皙的肤色仿若冬雪,玲珑有致的身子足以让男人想入非非。 “果然是个大美人啊,便宜我了……”她继续邪笑……奇怪,怎么美人儿见到她一点不慌张,反而也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只听对方激动的说:“花样美男、万年小受啊……你不当bl可惜了……你们谁攻谁受啊?” 呃?? 现在是什么状况?? 好……好熟悉的台词…… 对方好像比她还激动,握着双手,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无音的脑子里开始考虑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 终于试探的说:“生命不息,yy不止。” 君忆凝睫毛忽闪忽闪,“推倒御姐,按住熟女。” “偶尔人妻,调教萝丽。” “bl慎重,gl王道。” “百合膜拜……” “制服最强,啊啊啊……” 两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彼此,忍不住热泪盈眶。 “太好了,终于找到组织和同志了。” 云冰看着两人的样子下巴差点掉到膝盖上,忍不住怒吼一声:“夜色,你在干什么。” 无音和君忆凝投去一个阴森森的眼神,把他骇得住了口。 原来对方也是穿越来的,那么说眼前这个君忆凝不是轩辕熙的表妹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世界不止她一个穿越过来。 “我叫无音,红楼夜色。” 君忆凝惊喜的说:“红楼夜色!久仰久仰,我是……我本来名字叫安婷,现在叫君忆凝。不对啊,红楼夜色……我记得是女人。” “哦,忘了忘了。”无音扯去了头上的冠布,披散下一头秀发。“正玩cos呢。你是什么时候穿越来的,我才过来半年。”原来他乡遇故人真的是这么的让人心情愉快。 “我是二零零六年三月穿来的,反正就是穿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体里,烦啊……这个女人以前就是家人的棋子,小妾生的孩子果然没地位。我正想着要怎么逃,才不要嫁去皇宫受罪,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无音笑了起来,“客气客气,你比我早来一年多算是前辈学姐了。” “嗯,我总结出了穿越的几点建议。”安婷摇头晃脑,接着张开双臂,开始演讲。 “朋友,你想发家致富吗,请穿越。” “朋友,你想泡n多美男吗,请穿越。” “生活无限好,只是未穿越,你穿我穿大家穿……oh!yeah!” 无音跟着她一同笑歪,看得云冰直摇头。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安婷,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和我走吧,怕你一个人在外不方便。”无音想既然把人家劫持了,没道理再让她回去那个冷冰冰的家庭。 “我没那么娇贵,你瞧瞧你,n多美男都泡到了,我呢,一年来除了那个邪恶表哥外就没看过几个像样的,所以我的志向是游历大江南北,誓要泡到美男。” 无音额头一滴汗落下,终于找到一个比她还要粗神经的了,可喜可贺。 “好,那就祝你成功了。”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第二十一章 君忆凝执意要游遍大江南北,泡遍大好河山的美男,所以无音拗不过她,只好从云冰那里抢了些禾票还有银禾给她当作盘缠,匆匆别过她后返回云府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陪同云伶前往皇宫。 其实她本不想参与此次的事,也不想再进皇宫。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她又将看见轩辕熙,还要向皇帝解释突然失踪的事情。可是云隐说一切有他,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答应下来。 进入景阳宫暂且休息,云伶显得尤为紧张,无音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皇上一定会选你的。” 云伶不明白她为什么和大哥、小哥一样的笃定,即使这样,她的心绪还是难以平静。 “其实……其实做不做皇后没关系,哪怕他封我为嫔妃我也没意见,只怕他不喜欢我。” 无音好笑她的多率,“小伶这么美,皇上怎么会讨厌你呢,别多想,你看,一紧张连妆也化了。” 她立刻吩咐随行的丫鬟给云伶补了下妆容。显然今天她是刻意装点过自己的,一身瑰丽的织锦华服,头上坠了几枚上次在聚宝斋选购的步摇,翠绿的颜色合着浅绿的衣裙,将她勾勒的分外灵气逼人。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年轻真好啊,无音不禁感叹。虽然她现在使用着的月无音身体只有十七岁,但是心态是无法更改的。云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就算她不化妆也很迷人。 “大哥。”云伶见云隐走了进来,颇为紧张的站了起来。“是不是仪式开始了?” 云隐示意她坐下,含笑说:“还没有,和德公主还未到,我是来找夜的。” 无音愣愣,“找我干嘛?”这里好像没她什么事吧。 “有个人想见你。” 云隐一开口,无音就猜想到了,于是头疼的说:“可不可以不要去……” “走吧,他在等你。”他极为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出了景阳宫。 抬头看看牌匾上‘储兴宫’偌大的三个大字,无音心想果然没猜错,想见她的一定就是皇帝。 “民女参见陛下。”无音跪下,悄悄抬眼,只见眼前明黄黄的一闪,那人已迅速将她拉起。 “我说过,你不需要跪我。” 抬头,无音望进的是轩辕昊玥激动的双眼,还有那如六月朝阳般的笑容。一别数月,他长高了,气色也好了许多,脸色红润不说,竟凭添出几许成熟男子的俊朗。 “皇上,好久不见。”皇帝看见她好像很开心,他难道不怪她不辞而别? “无音……我很担心你,听说你又被王叔给软禁起来,幸好,你被云爱卿所救,我也就放心了。” 轩辕昊玥在她的面前永远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言语里多了许多的依赖。 无音看看云隐,也不知道他对皇帝胡诌了些什么,反正他精的很。 云隐故意不去看她的目光,嘴角却扬起狡黠的笑。 轩辕昊玥忽然握住了无音的手,深情的对望她,“无音……你,你回朕的身边好不好,朕的心意一直没有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我要选将来的皇后……” 云隐和无音被他突来的举动弄得莫名,云隐更是颇为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朝他苦笑,立刻将自己的手从轩辕昊玥手中抽回。他此刻称呼自己为朕,可见他想要说得话对他来说是何等重要。 “皇上……我,我不能……” 她当然明白皇帝要说什么,不过那太荒唐了,所以要干脆的断了他的念头。 轩辕昊玥脸色露出懊恼的黯沉,落寞的开口:“我知道……苍暝国国王遣返了我派去的使节,他说你已经成亲,而且,而且如果再不把你交回苍暝国,他就要联合夷硕国一起攻打北钰。” 怎么回事?难道她那个舅舅发狠了,真决心讨伐北钰只为了夺回她?呵呵……看来她在苍暝国分量还满重的。 云隐在听见已经成亲这四个字后,和轩辕昊玥一样脸色开始微变。他狐疑的转而望向了无音,她还是给他一个无奈的笑。 他竟不知道她已经许配给他人,那个让她魂霠梦牵的人是否就是她的夫君?不由的握紧手直到指节泛白。 “皇上,现在首先要打理的是您选后的大事,至于苍暝国的事交由我处理好了。”无音岔开话题,她当然不想让苍暝国攻打北钰,这样苦的只是百姓。只为了她一个人而要挑起三国的战争,这太荒唐,所以一定要阻止。 “选后!”轩辕昊玥自嘲的笑了下,“王叔不是已经给我选好了,我还能有自己的选择么。” 云隐暂时抛开了心中的不安和疑虑,沉声说:“皇上,仪式一切按照原先计划的进行就可,请相信微臣。” 昊玥微笑,“朕知道,云爱卿忠君爱国,你说得朕自会听。” 他说完惋惜的朝着无音说:“无音……你要我娶小伶么?” 无音含笑点头,“小伶是个好姑娘,她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所以你也要让她幸福才好。” 昊玥笑了,那笑容在他脸上洋溢出别样的味道,“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国君,但是……我一定会是个好夫君。” 无音想笑,又怕打击他。不过他的话要是让云伶听见,一定感动的热泪盈眶。 “皇上一定会是个好老公,无音深信。” “老公?”云隐和昊玥皆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哦,在我的家乡,这是对夫君的昵称,丈夫则称妻子为老婆。” 云隐的目光满含寓意的深情一瞥。仿佛在说,如果我唤你老婆,你是不是会高兴。 回避他的目光,无音心底暗叫自己多嘴。唉……不知道骚狐狸听见自己叫别人老公会不是打翻醋坛子,然后狠狠的啃得她尸骨无存。 皱眉……怎么又想起那个负心汉。讨厌的骚狐狸,以后绝不能再想起他。 “你又在那里唤谁老公呢!” 朗朗清音从门帘后传来,只见一袭白色蟒袍,头戴金冠的轩辕熙踏进屋内。 无音心里一颤,怨恨的瞪向他,随即脸上火烧似的烫起来。 轩辕昊玥看见是他后立刻也紧张起来,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保持着皇帝的威严。 “王叔,没宣召您怎么来了。” 轩辕熙冷眼瞧了一下云隐,在看见无音下意识的躲到他身后后眼光瞬间更是阴沉几分。 她还是恨他么?恨到不想看见他。否则以她的个性,怎么会选择躲在别人的身后用以逃避。 他自顾自的坐下,在站着的皇帝面前支起了腿,这举动已经是极其越矩的,昊玥不敢言,云隐却冷声说:“王爷,皇上未曾赐座,你这样是否太放肆了。” “哼,我是摄政王,代先皇管教皇上,不必行跪拜之礼,在皇上面前,我如叔如父,小儿面前何来放肆。” 好家伙,他分明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太嚣张了。无音有些看不过去,侧过脸,一旁的轩辕昊玥已经气得脸色刷白。 “历来奸佞小人、乱臣贼子都是从如叔如父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上讨得便宜,我想王爷不会是这样的人对不对。教导皇上首先就要以身作则,难道王爷就是想告诉皇上,作为臣子只要权利够大,就能无视皇威,以下犯上?” 无音话出,惹来轩辕熙扬起了异常邪魅的笑,“这位不正是苍暝国巫女月姑娘嘛,没想到小小巫女竟然牙尖嘴厉,难道姑娘把我比作乱臣贼子?你知道诽谤本王要受到何种惩罚!” 吓唬她呢,哼!她夜色是被吓大的。 “月姑娘是本相的贵客,如有不敬之处念在她非本朝人士,王爷就无需计较了。” 云隐的话语强硬,哪是来劝和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空气里飘荡着浓重的火药味,双方均咄咄逼人。就在此时,太监在外传报。 “皇上,吉时将至,文武百官已经等候在大殿。” 轩辕昊玥正好缺这个借口,于是赶忙说:“王叔、云相,别耽误了吉时才好。无音,你也一同去吧。” “是,皇上。” 几人一同走出了储兴宫,轩辕熙断后,他忽然趁云隐和轩辕昊玥谈话之际,拉住了无音的手。 无音紧张的回头,恼怒的低声说:“你别太过分,这是皇宫。” 没料,轩辕熙的脸上却隐隐透出哀伤之感。 “你恨我么……” 她震住,如果他恶言以对,她或许还能应付,可是她不喜欢高高在上的轩辕熙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样会让她无措。 想抽回手却不行,他反而拉得更紧了些。 “你恨我么……” 他继续问,无音的心开始不平静。 “放手,轩辕熙,你到底想怎样,别逼我恨你。” 轩辕熙黑眸一闪,“那么说,你还未恨我是不是。” 他竟然还表现出喜悦? “哼……有爱才有恨,没爱哪来的恨。” 无音看着他眯起的危险眼眸,死命的挣脱开他的钳制,转身毅然的走到了云隐的身边。 心却隐隐的痛着……他何苦再来纠缠,都已经那么的伤害过她,为什么还要执着。 她不想陪他玩这个游戏了,因为她玩不起。 轩辕昊玥登上王座,文武百官顿时肃静下来。 礼官宣布选后大殿开始后,候选秀女一个接着一个排列在大殿两旁,云伶由宫女伴着也缓缓走出,一路上听见群臣赞叹的声音,全因她的美貌和恬静早已艳冠群芳。 待所有候选少女站齐,无音看见站在群臣之首、轩辕熙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满脸焦急,她猜想定是君王府的王爷没错。 偷笑一个先~想等自己的女儿恐怕他是等不到了,君忆凝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着呢。 “君王爷,就等你家和德公主了,为何这个时辰了还未到?”轩辕昊玥开口问。 君王爷抱拳道:“启禀皇上,小女……小女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事给耽搁了,马上就会到,请皇上恩准稍后片刻。” “礼官,君王爷的话你都听见了,这吉时能否推迟。”云隐适时机的像礼官投去凌厉的目光。 礼官会意,朗声说:“吉时已到,万万不可推迟。” 无音暗笑,只觉一道冷光直射入她的骨髓、冷澈心扉。 轩辕熙仿佛知晓了什么,脸色全变了,肃杀的阴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可怕。 他盯着她的目光好像在告诫她,让她不要和云隐为伍,暗中耍花样,这次虽然你们暂且赢了,可下次绝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皇帝听得礼官一句话,站起身接过了他手中托盘中的玉如意,随后走下王座…… 轩辕昊玥走到了众佳丽面前,一个一个仔细的审视了一番,终于走到了云伶面前,投以她温柔的一笑,随后将玉如意交到了她手中。 所有佳丽的目光含着妒意、羡慕、懊恼一齐投向了云伶,云伶她更是激动的红了脸。含羞请了个万福。 “谢陛下。” 轩辕昊玥含笑点头后重回座上,在礼官递过的折子上提了几笔并加盖了皇印。 “奉天呈运,今册封云氏为懿萱皇后,则日大婚,大赦天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百官在宣告后纷纷跪下,以示恭贺,只有轩辕熙和君王爷黑着脸不语。 一如往常,傍晚时分,轩辕昊玥在皇宫里大摆筵席招待群臣,无音在云隐的默许下多喝了几杯。由于不胜酒力,很快就显出了醉意,只不过脸颊嫣红、媚眼微熏、惹出无限引人遐思的娇美之态。 “你醉了,无音。”云隐拿去了她手中的酒杯。 无音夺回,喝下后笑说:“我哪有醉,我还没唱歌呢,等我唱歌了,就表明我醉了。” 哑然失笑,云隐因她的话想到那次在酒楼的情形。他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喃喃道:“唱可以,但……下次只许那样舞给我一人看。” 大脑还清醒着,她为他的话而感到心悸不已,那温存的口吻、炙热的呼吸就缭绕在她耳边……他是故意要挑逗她么。 “好热,我要去透透气。”无音挣脱他的怀抱,打算独自去散散步,这里好吵,她的头也有些晕,偏偏那些老头儿缠着云隐说着枯燥的寒暄之语。从云冰促狭的笑里可以猜出,那些老家伙一定是想替云隐做媒,毕竟这位年轻有为的相爷至今还未娶一房妻妾,又没有花边新闻传出,这样优秀的男子自然成为老人们争相夺取的对象。 也难怪了,云隐好像有二十五岁,在现代或许还年轻,但在古代这个年龄早该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可是他至今未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来源于他的清冷孤傲。还有,他为皇帝尽心尽力,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政事上,早已习惯去应付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而忽略了自身的事。 真为他不值呢…… 第二十二章 云隐陪着无音走在后花园散步,他忽然问:“先前……皇上是否对你示好过。” 还没忘记呢……晕死。无音也不想隐瞒他,这么一个拥有慧智的男人,她想瞒也是瞒不过的。 “对,皇上只是寂寞了,而我是第一个不害怕他权威、不怕轩辕熙而帮助他的人。皇上还小,对我可能更多的是依赖而非爱。” 云隐点头,忽然眼眸波光粼粼,“那……你的夫君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该来的躲不过,谁叫她花心惹上了情债呢! “这个……这个嘛……说实话,其实我是新婚之夜被轩辕熙派去的人虏到了北钰国,然后逃跑时受了伤,所以以前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甚至不记得我那位夫君。” 云隐听后牵起她的手,浅笑说:“真的?” 无音重重的点头,“我发誓,都是真的……”虽然她隐瞒了早已见到慕容颀雪的事情。 “无音,那……你肯做我的妻子么。” “好啊。”她没半点不情愿的欣然答应。 开玩笑,云隐是何等精明的人,这下逼得紧,她也没力气和他辩驳,不如痛快答应下来,除了他的戒心。真逼急了,大不了挥挥衣袖、不带走半点云彩。 他反倒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搂紧,“想都别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先假装答应下来,然后趁我松懈你就会像逃离轩辕熙那样离开我不是么。” 无音翻翻白眼,这几个男人怎么都鬼精鬼精的,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干笑起来,吻上他的唇,“我怎么会,你和轩辕熙不同不是么……”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吻他,好让他闭嘴不要再胡思乱想。 花前月下,涟漪顿生,偏偏有人这时候碍事的找到了云隐。 “相爷,尚书大人正找您呢。” 无音还在想怎么脱身呢,省得云隐继续追文,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快些去吧,上书找你一定有重要的事。” “好,等下就回府,我看你也累了。” 云隐离开后,无音感觉头还是有点晕晕的,于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休息片刻。 望着身边花团锦簇,不由想起了史湘云醉卧花间的典故来。原来睡石头上这么凉快呢,正好解了酒的余劲带来的灼热。 “你倒是好兴致。” 不识趣的话音落下,随即身体一旋,还没等无音明白过来什么事,自己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 睁眼一看,不是轩辕熙是谁。 她看他,不语。他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原以为她会挣扎会痛骂她,现在反倒在她的逼视下乱了方寸。 “我想你……” 无音凄凉一笑,“想着怎么折磨我是么。” 他扳转过她侧过不去看他的脸,“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哪怕你怨我我也不后悔。” “放手,你以为你是谁,我不是你的玩物,也不想同那些女人分享你。” 她急促的乱了呼吸,欲挣脱他的怀抱。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全部将她们遣走。”他附在她耳边,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沁香,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双臂,只想一辈子都将她拘禁在自己怀里般用力。 炙热的气息似有似无的在脖颈和耳畔缭绕,酥酥的、麻麻的,像有根羽毛在心坎上来回的撩拨。 在他火热的唇印上她的粉颈时,她躲开,“单子矜呢?她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世家之一,你还要仰仗她家的势力,你会为了我得罪单家,哼……轩辕熙,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三岁孩子了。” 他怔,她趁他分神之际推开了他,呼吸急促的闪到了一边。 无音冷冷的笑起来,“怎么了,王爷也有语塞的时候,我说得不对?” 轩辕熙忽然郑重的说:“给我时间,无音……只要你给我点时间,我能让你拥有无尚的光环,再也不会让你流泪。” 他还是想做皇帝,无音不禁在心里苦笑。 “轩辕熙……你得到了你要得权利后又会如何,给我万丈容光又如何,身为帝王,拥有众多女人,很可惜,我很自私,我绝不会容许别人分享我的夫君。” 轩辕熙冷眼望她,“你的确自私,你容不得别人,却要别人容许你是不是。你想和谁在一起,慕容?云隐?还是水濯颜?还是都要。” “对,我都要,只是这里面没有你。” 无音恼了,他的话分明是在狠狠的戳她脊梁骨。“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起码他们都是我爱的,我问心无愧。你呢,你只爱你自己。” 多说无益,她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 “不许走。”轩辕熙一把拉住她,“我再也不会允许你从我身边逃开。” 正在此时,轩辕熙的目光瞥见了暗处射来的几束银光。 搂住无音眼疾手快的躲闪过去,几枚银镖就深深的扎进了两人身后的树干上。镖尖还隐隐透着一种幽绿色的寒光。 有毒! 无音一惊,她被轩辕熙掩在了身后,透过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朝对面那个黑暗的树丛里望去…… “是谁,给本王滚出来!”轩辕熙大喝一声。 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怪风,那风呼啸在耳边使得皮肤隐隐作痛,无音不由自主的拉紧了他的衣服。 轩辕熙的脸色尤为不好,因为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风,而是从那个黑暗中的人身上散发出的真气,犹如剑气一样,没有武功的人会活生生的被这股力给劈开。 看来对方内力相当浑厚,北钰国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而且他的“气”很古怪,透着一股子阴邪,不像是本国的武功。 对方显然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他刚才投来的毒镖只是警告而已,没有想要致人于死地,因为按照他的武功,想杀无音绰绰有余。 幽暗的树丛中渐渐显露出一个威武的身影。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身躯,来得比普通人还要高出一些,身形十分高大,而他背后那把巨大的刀鞘上三枚蓝宝石发出幽幽的寒光。 无音和轩辕熙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来人一身漆黑的斗篷,散开的发没有束起,丝丝缕缕的遮挡住他大半张脸,也勾勒出异常精致的脸部线条,露出的那半轮廓刀削般的深刻俊美,而遮挡住的……风吹拂过、发丝间隐约透出了狰狞的疤痕,像是烫伤那种凹凸不平的斑驳沿着眼圈爬上了鬓角,使得他整个人诡异非常。虽周身散发出一股冷酷的气息,但冷漠的脸上却有双堪比星子更明亮、深邃的眼眸。 尖叫ing~(佩服,这种环境下,快被杀了还要色) 轩辕熙的邪魅摄魂、水濯颜的瑰丽妖娆、慕容颀雪的温雅如玉、云隐的清俊高贵、难道古代都出帅哥不成!?连一个杀手都如此的养眼,那身材、那脸蛋……和小受般的那些老公截然不同。 无音失魂的上前,却被轩辕熙拽回,“你疯了吗!” 一声怒吼把她拉回现实,她这才意识到现在是非常时刻。 定睛一看,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在黄鹤楼向她射暗箭的杀手! “把巫女交给我,我饶你不死。” 杀手向无音投去冷冷一瞥后朝轩辕熙开口说。 呃!!什么状况? 他是来捉她的?上次明明要杀了她,这次到底怎么了。 “我缠住他,你快些去找云隐和侍卫。” 轩辕熙低声说着,让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不是情况危急下他怎么可能放任她去找云隐。 抬眼看看轩辕熙,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有些紧张。难道这个杀手武功真的高强的很!? “走!”忽听耳边大声一喊,无音无措的退后一大步,就见轩辕熙的身影已经临空跃起朝那个杀手冲去。 两人很快就拼斗起来,身形快得她看不出究竟使得什么招术,只看见轩辕熙的白色衣袍和杀手黑色的斗篷交织在一起上下翻滚。 黑夜中杀手刀鞘中的刀锐光一闪,似乎有飞溅出的猩红血迹洒在了草地上,无音开始感到了恐惧。 “还不快走!” 轩辕熙又是一声大叫,无音看见他白色的蟒袍上早已血迹斑斑。 眼泪不受克制的涌出来,熨烫着她的眼和她的心。 再次后退,她转身拼命的跑开。 “救命――快来人啊――有刺客,救命。”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想到轩辕熙或许会死,那个杀手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尤其是那柄巨型的刀,太古怪了,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她第一次看见破空时心里微秒的震颤。 禁军听见了无音的呼救声立刻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无音突然听见了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有鲜血随着风飘到了她的脸上。 惊恐的停下脚步回头…… 漫天的猩红,还有断肢残臂在风中盘旋着,那戾气越来越大,她的皮肤被阴冷的风刮得疼痛不堪。 纷飞得落叶中高大的身影继续出现,嘴唇微启,他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钻入了她的脑海中。 “如果你不想死更多的人就跟我走。” 冷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更冷漠的是他已经猩红的眼。 “月无音,弈王要见你,随我去弈国。” 他的话就是命令,无音吓得后退,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惊惧的问:“轩辕熙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死了!” 干脆利落的回答,阴冷的让她一个战栗。 死了…… 轩辕熙死了…… 胸口好痛,有股炽热的液体要冲出来…… 无音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是轩辕熙啊,他是狡诈的毒狐狸,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死,不是常说祸害遗万年的吗……他……他死了! 咽喉泛起腥甜,眼前一黑,无音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昏死过去。 ****** “小妖精,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因为你太狡猾了……毒狐狸…… “下次再逃开,就杀了你……” 我不想逃啊……你是那么诱人……可不逃行么…… “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傻话……怎么会要你死……你死了我会难过……我的毒狐狸不许死…… 无音是哭着惊醒的,她的梦中有被鲜血染红的轩辕熙。 来到北钰国第一次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他。他的霸道、他偶尔浮现的温柔、他滚烫到心里的吻,每一样都叫她不能自己……或许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可是……不得不逃离……他的爱里不能完全只有她一个…… 毒狐狸……原谅我的自私…… 喜欢你……喜欢你…… 你可曾听见…… “轩辕……熙……” “醒了!”呓语就这么被无情的打断。 冷漠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温度,男子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块万年的寒冰。 无音一下子坐起来,看着身边的篝火,抬头望入眼中的是山洞里的嶙峋怪石。 回头,杀手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黑色的斗篷包裹住他的身躯,显得颓废而萧瑟。 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头黑色的散乱的发遮住了他的脸……他一定很介意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 于是,在无音大约半柱香时间的注视下,他终于忍不住的睁开眼,凶狠的投去一道寒光。 “再这么看我,就杀了你。” 她笑,带着讥讽与嘲笑。“你要杀我在黄鹤楼就可以杀我了,不必等到现在。说,你的主子是不是弈王,他也想得到长生不老仙丹对不对。” 他不语,表示默认。 “轩辕熙呢,你真的杀了他?”无音保持着微笑,手却在颤抖不停。 “不知道,他中了我一刀,可能死也可能没死。” 他的口气很平淡,仿佛杀人在他的生命中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无音的心绪难平,她尽量不往坏处想。毒狐狸没那么容易死,他还要做皇帝呢,不会轻易向命运屈服,接下来的事才够她费心半天的。 “你是谁,杀手也得有个名字吧,好歹让我知道是谁绑架我。” 他不语,无音蹙眉,就不信逼问不出。 “既然不说就代表你没有名字,我替你取个吧。嗯……叫黑面好了……” 他的脸总是虎着、黑口黑面的,这个合适。 对方眼神一厉,并未开口。 “不喜欢?那叫蝙娃好了。”他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又有着个黑漆抹乌的大斗篷,活脱脱一只大蝙蝠,所以叫这名也不错。 额头浮现出黑线,杀手的脸色已经泛黑。 “还是不喜欢?那干脆叫……” “魈!” 终于开口了!无音奸计得逞的笑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死死的瞪着她,“魈,我的名字。” “魈?山魈?鬼魈?这个名字很有酷嘛,是你家主子替你取得?” 魈忽然拔出一点刀刃,冷声警告说:“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反正主上只要你的手、能炼丹就即可,舌头是多余的东西。” 无音立刻明智的选择闭嘴,她可不想这辈子当哑巴,否则怎么甜言蜜语的勾引美男。划不来嘛,还是暂时老实一点好了,她还想从魈口中探听一点消息。 第二十三章 闷啊……好闷啊,闷得她真想大叫一声。 无音郁闷地朝魈看去,从刚才威胁要割了她舌头后他就没有说话一个字,静得仿佛像是一尊佛像。 “你逃不了的,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 无音相信云隐得知自己被劫持不会坐视不理,以他的能力应该很快能找到她,她所要做得只是拖延时间。 魈冷声说:“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说话还真酷,他的武功就这么高强?这么执着的要带她回弈国,看来他的主子将他调教得很好呢。 按理说杀手不都是狰狞令人恐惧的,可是在火光的映衬下他露出的半张脸竟异常俊美。 无音小心的朝他挪动过去一点…… 他闭目养神不为所动。 于是大了胆子继续往前挪了下…… 就这么蚕吞鲸食的一直挪到了他身边不足一尺的地方。 目光浏览在他的脸上,她很想拨开他那头散乱的发将他的脸看仔细些。鬼使神差的……她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 头发触感不错呢,虽然看上去有点凌乱。 “你的疤……还满好看、挺均匀的,真的假的……”无音嘴里嘟囔着抚摸上他的右 脸。 魈蓦地睁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了她放肆的柔夷。而后听见她大声呼痛,他错愕的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缩回了手。然后,看到无音委屈的揉着被握痛的手、低声抱怨着他的粗鲁,眼里掠过些微的迷惑。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块疤而已,男人还这么要面子,真是的……手都快折了,你就不会轻点。” 魈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个人人都想得到的巫女月无音,她的言行举止显得不怎么正常,可是明明有着一张妩媚诱人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因为没有人会说他的疤好看,尤其是女人。通常她们在看到他那个疤痕后都会路出惊吓的表情,甚至会吓得昏死过去。 她……很特别,也很奇怪。 “别再做一些挑战我耐心的事,否则……” 她听腻了他的警告,不屑的抬眼,“否则就割了我舌头嘛……可惜,本小姐就是喜欢说,你要嫌烦可以把我放了。” 魈额头浮现黑线,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绝对是个麻烦。 闪电般的出手点了一下她的身体,阻止她继续的饶舌。 “唔……唔……”无音怒目圆睁。 该死的,他……他竟然点她的哑穴!没天理啊……天理何在! 魈再次抬手,她却立刻老实下来,以免他再点住她的穴位让她动都不能动一下。 怎么办? 怎么办……她想上厕所! 无音已经憋得不行了,加上刚才在宴席上酒喝得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疏通过呢。 她起身,刚想走出山洞,魈已经抬起那张一零一号的扑克脸。 “去哪儿,给我老实的坐下,别妄想逃走。” 老兄,她不是想逃……她要方便,可是要怎么对他说嘛,急死人。 无音整张脸都气绿了,可是口不能言,急得比比自己的小腹,暗示他她要去方便。 魈怀疑的瞅着她,以她的“恶迹”来看她话的可信度不高,不过他还是解开了她的穴位。 “你又想做什么。” “我要上厕所。”无音急得呜咽,可怜巴巴的像条摇着尾巴的小狗。 “什么上厕所?”魈可不明白新新语言。 白痴,混蛋,榆木疙瘩……她该怎么对一个男人解释上厕所是去干嘛…… “就是小解,你再不让我去,我就脱裤子了。” 无音完全是用吼出来的,因为气得不行、也急得不行。 魈那张冰块脸上刹时浮现出一丝烙红。 喔唷!难得一见啊,可惜没有数码相机给拍下来。 无音偷笑着在他僵硬的表情中走出山洞。 人刚到洞口,肩被牢牢钳制住,回头看到魈他阴沉的脸。 “我数到三十,如果你不回来,我就砍了你的脚。” 无音脸部抽搐了一下,舌头、脚,再下去恐怕除了那双手,他会把她切成肉墩。 “知道了,罗嗦的男人。” 她甩开他的手,火烧火燎地跑了出去。 啊……现在通畅了! 无音心情好的从林子里走出来,刚想回山洞,心里开始一番天人交战。 逃吧……估计没逃出几步就能被魈给追上。不逃吧……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听话,不符合她个性嘛。 脚下踏出一步又折了回来。 算了,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个魈这么冷酷,搞不好真的会把她的脚给剁了。 周围气氛好像不太对头,从山洞走来的一路上还有虫鸣鸟叫的,现在怎么如此的安静? 刚才急着解决问题,没有顾得上观察一下,现在看看……还真的很恐怖,那些树影就像怪兽的手。 她听说山里有一种远古的魔物,老人们把它称为华方,专门袭击单身的旅客,用锋利的爪子挖开他们的脑壳,再用长而卷的舌头吸食脑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毛,脊背凉凉的很是不舒服。还是先回山洞好了,她可不想被妖怪缠上,毕竟连穿越这种奇事都叫她碰上,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头顶突然发出一些古怪的响声,抬头,“唰――”一声怪叫后,无音赫然看见一只头倒吊在她面前。 看不清样子,只看见一双浑浊的黄色眼睛,还有脸上绿幽幽的光,血红的舌头正朝外翻卷,仿佛马上就要钻进她的脑子里吸食她的脑浆。 “鬼啊――啊――” 立刻,无音惊叫起来,转身朝山洞方向逃去。 怎么路都不见了,刚才明明就是从这里过来的,可是那条小径被杂草给覆盖住,完全没了方向。 一个急刹车,无音惊慌失措的停下脚步,因为不知道何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宽大袍子的人。 ……他……他是漂浮在半空中,脸色和他的衣服一样的惨白,眼睛的位置只有两点闪闪的黑,血红的嘴角一直裂到了耳垂,像在笑、又像在哭诉。 是什么妖怪……妈呀,她怎么这么倒霉。 头也不回的跑,该死的魈,听她叫了半天怎么人影也没有。早该数到三十了吧,莫非他不会数数! 身体大力的撞到了某样物体身上,由于惯性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苍暝巫女……” 鬼魅般的声音传来,她看见面前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称为男人的话。 因为他的脑袋上有……有两只角…… 角!! “啊――不要吃我——魈——救命啊——”无音大喊大叫,心里的恐惧也在增加。 “跟我走……” 声音越来越近,她吓得闭上眼,冰冷的触感就在她手上,她感到那东西捉住了她的手。 随即,那令她讨厌的感觉忽然没有了,只听见那东西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睁开眼,无音惊讶的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是魈。 “我喊半天你怎么才来。” 魈没有将她的抱怨听进去,而是神色凝重的看向对方那些怪东西。 有角的男子适才被他整个掀翻在地,他爬起来后嘴里恼怒的发出啸叫。 很快,刚才那个白衣人和血红舌头的人迅速飞身过来聚集在一起。 “他们是谁?”无音拉了拉魈的衣角,可惜他还是没有理会她,手却摸向了刀鞘。 “魈,恭喜你找到了巫女,我们奉主上之命前来接应。”那个白衣的人脱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与常人无异甚至更为俊秀的脸。 白衣人的话让无音瞥向魈,搞了半天,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既然如此干嘛要扮鬼吓人。 “白泽,你怎么来了?”魈蹙眉,显然对眼前的情形很不满意。 长舌男和犄角男也纷纷拿下面具,除了长舌男长相有点恶以外,犄角男的容貌也是相当俊美。 魈冷笑说:“九婴、玄蜂,你们也来了,主上是不是还不放心在下。” 九婴露出阴柔的笑,“怎么会,你可是我们四大法王里最受主上器重的,我们只是担心北钰国高手众多,你一个人应付的太累。” 他说完目光瞟向无音,眼神露出狡诈的光芒,“这位就是苍暝国的巫女月无音……果然名不虚传。” 虚伪,一看这人的样子就讨厌。无音厌恶的瞪他,满脸的鄙夷。 “把巫女交给我们好了,主上吩咐你继续留下盯住魔教,最好能夺回破空剑。” 魔教?他们还是要找机会对水濯颜下手么,虽然还在生气,但无音不免要为他担心。 下一刻,魈却说出令三人惊讶的话来。 “不行,巫女我要亲自交给主上。” 为首的白泽一愣,皱紧了眉头。“魈,我们并不是要邀功,主上吩咐我们立刻把巫女带回去。” 无音很纳闷,不明白魈为什么不肯把自己交给这些人,他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巫女我自会带回去,你们回去禀告主上就可。” 魈的语气有些强硬,显然让三人不太高兴。玄蜂厉声道:“魈,主上的命令难道你也敢违抗,你该知道违抗命令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九婴在旁边附和着,不阴不阳的讪笑,“玄蜂,人家的姐姐可是兰贵妃,身为国舅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及得上的。” 不料他此话一出,无音感到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握刀的手也抓得更紧,好像要把那刀柄给捏碎了。 兰贵妃?魈的姐姐既然是弈国王妃,为什么他还会沦落为杀手,这其中一定有玄机。 森冷的目光直直射到九婴脸上,使得他感到恐惧的导致脸部肌肉抽搐了一记。 “九婴,不许胡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白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严厉的喝止了他。 话完,转而又朝向了魈,说:“魈,玄蜂说得没错,你不要一意孤行,今天我们一定要把巫女带回去。” 无音见他们唇枪舌剑的窝里反还乐得轻松,干脆坐到一块石头上看好戏。 她的举动惹来魈的怒瞪,她利落的回瞪回去。 切!就他眼睛大是不是,她的眼睛也不小,别把气撒到她身上来。 “哟,这巫女倒有趣,先前还怕的尖叫,现在看起好戏来着。”九婴边说边朝无音抛去一个媚眼。 无音无视他的存在。哼,想勾引她没门,这媚功比起她家骚狐狸可差远了。生得没颀雪俊俏、模样没有云隐风雅、气魄没有轩辕熙强悍,哪里都是缺点一堆。 “废话太多了。”玄蜂是急脾气,手中突然多出两柄钢针,都有食指粗细,顶端淬了毒,果然配他的名字、毒蜂一只。 魈冷笑,拔出了那柄巨刀二话不说的就劈去。 白泽和九婴知道这把刀的厉害,都闪过一边不做正面交锋,而玄蜂意气用事的迎上去…,钢针直朝魈的脖子刺去…… 魈转身避开,一个旋风踢后,身形快如闪电般的直朝玄蜂胸口一刀砍去。玄蜂自知这刀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向后一个翻身,临空一跃再次偷袭他的下盘。 什么嘛,招招下流,这个玄蜂也不是个东西。无音在一边观战,没想到身后一股阴风吹来,猛然回头,就见九婴已经一把扣住了她的咽喉。 “小姑娘,乖乖的,我可不想掐断这么美的脖子。” 魈见无音被制,抛下玄蜂,刀斜手一挥,真气生生逼退了九婴。 无音回神,自己已经被他揽在胸前。 “不想死就抓紧我。”魈在她耳边压底声音道。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一伙的嘛,不明白。反正目前为止魈比另外三个顺眼,她就先观察下再做打算。 “魈,最后一次警告你,把巫女交给我。”白泽大喝一声后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口中开始振振有辞…… “嘛咩依撒哄挈西……” “嘛咩依撒哄挈西……” 类似梵咒一般的话语从白泽的嘴里吐出后,无音感觉魈的身体突然颤栗起来,这种颤抖还包含着他脸上的痛苦之色。 他怎么了?握刀的手痉挛得紧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要撕扯开他一样。 “魈,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知道自己抵抗不了血引咒。” 血引咒?那是虾米东西,难道是类似于蛊毒的毒咒!? 一滴鲜血从魈的口里缓缓淌下,他的目光如炬,誓死抵抗着那咒语带来的巨大痛苦。 笨蛋!都这么痛苦了还死撑什么,把她交出去不完了。 无音略微挣扎了一下,魈的手便蛮横的收紧了些。 突然,他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两枚弹丸朝地上丢去。 无音还没准备好,眼前就冒出一团暗红色的烟雾。 眼睛好辣……“咳……咳……”tnnd,放催泪瓦斯呢,怎么都不提前通知一声,笨男人! 第二十四章 无音和魈摆脱了暗杀者的追赶后一路沿着小径而下,她发现魈的状况很不好,到最后几乎都是她勉强支撑着他才走到了山脚。 无音将魈扶到了一棵树下休息,自己也累得瘫倒在地。 “你怎么样?是不是还很痛。”她不忘关切的询问身边的魈。 他眨了下眼,气嘘的说:“死不了。” 嗨,死到临头还嘴硬。 无音朝四周看看,刚站起身就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去哪儿。” 感觉好像妒忌的丈夫不让妻子去偷情。她甩开他的手说:“我去弄些水来,那里有条小溪。” 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这才闭眼不再开口。 死个性,多说几句话会死啊。 她不满的瞅瞅他,要不是看他受伤的份上,才不管他呢。 走到小溪边,无音抹了把脸,回头又看了眼树下的魈,低头撩起一片裙摆撕下,在溪水里洗净后,又从一旁的芭蕉树上摘了片叶子,卷起盛了些水。 小跑着回到魈身边,将水送到他嘴边。“口渴了吧,喏,喝点精神会好点。” 魈抬头,诧异的看了她半晌。 “看我干吗,你不渴?”无音见水有点流出来,感觉怪可惜的。 魈接过后一饮而尽。“谢谢。” 无音立刻抬头看夜空,引来他不解的问:“你在看什么?” “看是不是天亮了,你竟然对我说谢谢。” 他气岔,嘴角竟微微牵动了下。 无音用刚撕下的布替他擦拭去满头的汗,他不适应的瞥过脸去。 “我没事。” “死鸭子嘴硬,刚才我看你痛的血都流出来了,他们是不是给你下了毒?” 他摇头,“不,是咒术。” “咒术?”无音想到了慕容颀雪,他是离魄师,应该对这类咒术很精通。 “你和他们不是同伴嘛,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他们带回去?” 无音想知道的是这点,虽然魈冷漠了点、酷了点,但一路上他也没为难她,见他受伤总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越发的好奇他的身份。 魈不语,脸色阴沉。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能逼你说。”反正有的是时间,她就不信套不出他的话来。 “我们是血祗的四位法王、杀手的最高品级。” 没想到她刚要放弃,他却开口道出了原由。 魈抬头,认真的注视她,“我现在还不能把你教给弈王,你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把她当成了筹码?难道他想把她当作和弈王讨价还价的工具不成。 “为了什么?是为了在你身体里的血引咒?” “这只是原因之一……”魈面色显得黯然。 “还有什么原因……”她继续问后对上他犀利的目光。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少打听。” 凶巴巴的,早知道就不帮你了,无音在心里忍不住暗骂。 “那……我可不可以打听一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显然那几个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我看那什么九婴和玄蜂的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一定会对弈王说你意图叛变。” 无音的话让魈本已暗淡的脸色更为难看。 “走一步算一步,我说过……我要亲自带你回弈王那里。” “大哥,怎么能走一步算一步,我的命可是掌握在你手里,拜托你给个准确的音信好不好。” 真佩服他的沉着冷静,都这节骨眼上了还镇定自若。 “闭嘴,你很吵。” 魈觉得嫌烦的干脆闭目不再理会她。 山里的半夜刮着大风,无音从睡梦中被冻醒,她朝身边不远处的魈看了眼。 那家伙的身体在不住的发颤,嘴里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她凑近一点,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不料刚接近身体倏地一下被他拉入了怀里,刚想挣扎大叫非礼,却听见魈喊出声。 “……娘,快跑……快跑……火……火烧过来了……姐……姐……” 他搂得太紧,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拼命的将自己的脸从他钢铁般坚硬的臂腕里探出,大口的吸了口气,却始终挣不脱。 好烫! 她停止了挣扎,感到魈的身上火般的烫人,好像发烧了。 “姐姐……快逃走……不要管我……火太大了……姐……” 他的呼喊喊得那么撕心裂肺,无音仿佛感同身受,她不由的柔声安抚着说:“没事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没有火了……你看,火都灭了……” 噩语连连的魈在她的一遍遍安慰下终于停止了抽搐,安静的埋首在她的颈窝沉沉睡去。 总算平静下来了…… 魈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无音怀疑他脸上的伤是不是因为他口里喊着的那场火所造成。 想拉开他的手,发现不行。于是,无音稍微挪开了一点,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在他怀里。原以为自己会就此失眠,可能这一晚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很快她也随着魈那匀称的呼吸声睡去。 一缕清晨的阳光将无音唤醒,她睁眼便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黑色斗篷,难怪昨晚没有再冻醒,没想到那块木头还蛮体贴的。 笑着坐起来,看着迎山远眺的高大背影,金色的光晕将他周身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弧度。 “醒了。”魈回头,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好久。“你……昨晚为什么不逃,我没有能力捉你的。” “你受伤又发烧了,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无音说得理所当然,他的表情却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会负责的。” “啊?“无音愣住,”什么负责?负什么责?” 魈因她的不以为然而冷下微红的脸,怒说:“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抱住你……抱住你躺了一夜。” 她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天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她的笑声越大,魈的脸色就越黑,终于他忍不住的拉起她的手。 “你笑什么!” 无音憋住笑,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没事的,我们又没做什么,不用你负责啦。”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更恼了,凶狠的眼神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真生气了,古人还真迂腐。 无音不得不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你也知道我是巫女,也算半个医生了,医者父母心,昨晚我是本着这个态度所以才救你,何来男女有别,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才好。” 魈狐疑的瞅她半天,见她说得诚恳,也就点头说:“是我想多了,月姑娘。” 月姑娘……从他嘴里说出这么客套的话怎么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叫我小夜好了,或者叫我夜色、色色,随你。” 他想了想,“小夜好了。” 偏偏挑个最没个性的,唉……失败。 无音想到他的伤,关心的问:“你的伤好点没有?” “血引咒施行起来分几个程度,白泽还是手下留情了,所以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万一他们追来,恐怕我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魈,你能老实回答我为什么要单独带我见弈王么?我知道你想用我交换什么对不对。” 他这回没有凶她,点点头。“我需要用你交换我的姐姐。” “哦……”可是还有一个疑问没弄明白,她说出心里的不解,“你姐姐不是弈国王妃吗,为什么还要救她,难道弈王对她不好?” 魈提到他的姐姐,脸上露出对弈王的仇恨,那种仇恨几乎把他的俊脸给扭曲。 “我姐姐是被逼的,她为了保全我的性命才嫁给了那个人。” 他的恨和埋藏许久的痛苦连无音都感受到了,于是覆上了他的手,柔声说:“会过去的,你一定能救出你姐姐。” 魈愕然,望着她温柔的眼眸,试探着说:“即使要将你交给那样可怕的人?” 无音缩回手,灿烂的一笑,“是祸躲不过,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和他们说得不一样,很奇怪的女人。”他老实的说了句。 呃……这是什么话来着。奇怪!她很怪吗?黑线再次爬上无音的额角。 然后,在无音的继续穷追猛打下,终于从魈的口中得知了一切真想。 上次在黄鹤楼里,魈知道水濯颜武艺高强,绝对不能正面冲撞,这样很有可能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便宜。所以在他的观察下看出水濯颜对无音的关心,于是便故意对无音放冷箭让他分心。其实魈并不想伤无音性命,所以没有瞄准她的心脏,也少用了几成功力。 没想到,弈王听到密报后,得知无音是能够制造长生不老药的巫女,于是又派他将无音捉回弈国。 无音从他的话语和观察下说他不是那种奸佞之徒,至于他的身世他则说得断断续续,不过经过零星的拼凑她也明白了大概。 小时候的魈曾是弈国边境部落族长的儿子,原先的名字呼延宏。在他十三岁那年,登基不久的弈王皇甫傲因领兵攻占了他的部族。父亲、母亲战死,半张脸上受伤烙下的疤痕就是因为那时候的一场大火而烙下,而且姐姐呼延汀兰为了救他,眼睛也被烟熏瞎。 就这样他与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呼延汀兰成了弈王的奴隶。一年后弈王强纳呼延汀兰为妃,呼延汀兰为了保全弟弟的性命只得委身于毁灭族人、有杀父之仇的弈王。而他被弈王送入了专署于弈王的暗杀组织“血祗”,从此改名为魈。 经过残酷的杀手训练,从无数的尸体中、凭着顽强意志活下来的魈很快成为了血噬里的最高级别杀手、法王之一。 弈王的目的很简单,他知道魈是练武的奇才,他也是唯一能使用弑月刀的人。他希望魈有朝一日能夺回破空。 魈虽然万般不愿听命于弈王,但他的姐姐至今还被弈王作为人质软禁在后宫,所以他唯有妥协。 此次找到了无音,他的想法就是利用无音向弈王交换呼延汀兰。 让魈没有想到的是,听完他的叙述,无音竟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我陪你去弈国会会这个弈王。”无音很仗义的说。 魈震惊的开口:“你确定你说要和我一同去弈国?” “当然,虽然我不是大丈夫,但是说话还是一言九鼎的。而且在这之前,我要解了你的血引咒,否则你总是受制于白泽还有弈王,太危险了。”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自己曾经打伤她的朋友,还劫持她,她为什么会好心的帮助自己!不明白……苍暝国的巫女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能解血引咒?”血引咒是用弈王的血和蛊毒参合而成,所以非弈王本人怎么可能解得了。 无音卖关子的笑道:“我当然解不了,不过有个人一定能解。” 只要去青元镇,找到慕容颀雪,要解开相信魈体内的毒咒不是难事。 “嘘……” 魈打断了兴致勃勃的无音,侧耳倾听了会儿,脸色也寒了几分。 “快走!”话刚落,只见头顶跃过三条人影。 无音也惊惶极了,那三人不就是阴魂不散的白泽、九婴和玄蜂。而且还不止他们,许多蒙面的杀手围在四周。 “魈,跟我们回弈国领罚吧,你私自带离巫女,主上很生气。”白泽神色严峻的说。 “废话少说。” 魈拔出了刀护在了无音的面前。 玄蜂使了个颜色,他一干手下纷纷冲向了魈。 无音焦急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魈的伤没有好透,这会儿他们这么多人,凶多吉少啊。 该死,怎么办,她又不会武功,没办法帮他。 这边白泽、玄蜂和十几名杀手同魈混战起来,无音被九婴给盯上。 他邪邪的笑着,朝她招手,“听话,到我这里来,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才不要,走开,死人妖。”无音戒备的咒骂。 九婴笑得依旧招摇,丝毫不介意她的侮辱,只听“嗖――”的一声,他已经到了无音身后并搂住了她的腰肢。 “真细,抱起来感觉真软……”他阴冷的唇快贴上无音的脸颊,“好香……让我亲一口好不好,也尝尝巫女的味道。” “你个死人妖,让开我。”无音挣扎着用手去推他的脸,硬是将他俊秀的脸挤成了猪头。 “放开她,九婴。” 魈情急下大喊一声,欲过去却被白泽堵截,“魈,让九婴带她走。” “不行,除非杀了我。”魈冷声说完挥刀过去。 “魈……救我……魈……” 无音整个人被九婴抱起来,惊吓中她大声呼喊着魈的名字。 就在危难之际,半空中突然飞来一截红绫,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从九婴的手上滑过,顷刻间他看见自己的手掌血肉模糊的传来剧痛。 九婴松开了手,无音乘机逃开,回头定睛一瞧,那是…… 红尘中宛若夜魔般的媚人儿……盈盈双眸、似水濯颜……他的一招一式仿佛是在描绘一副美妙的画卷,凌空飞舞间宛如红蝶翩翩。刀光剑影皆在他破空剑下化为乌有,飞溅的鲜血装点起他的妩媚妖娆…… 骚狐狸…… 许久不见……他可曾想她。 第二十五章 魈在看见来人后也十分吃惊,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与他再次碰面。上次黄鹤楼一役至今无多少时日,他的伤势竟好得如此之快。而且,看他的内力似乎来得比上次更为深厚。 他不做多想,专心对付白泽。在三人里他的武功最为高强,只要打倒他其他两个就不足畏惧。 白泽的耳边忽听得一声惨叫,与九婴联合攻打红衣人的玄蜂被一剑刺中,瞬间割破了颈部动脉。血喷后,玄蜂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没几下就不再动弹。 魈趁他分心,把握时机,刀光挥过,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道。 白泽不愧是四大法王之首,在魈的刀扫到面门时快速的越开,但魈的身手本与他相差无几,加上他拼尽全力的用了绝招,所以躲闪不及胸口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 “白泽,先撤吧,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玄蜂已死,九婴对付红衣人也格外的费力,招式已经凌乱,呼吸也开始急促,他知道再下去不出十招必然败北。 白泽也知道后来出现的人不是他们两人能轻易对付的,于是使了个眼色,和九婴抛下烟雾掸后逃走。 魈体力有些透支的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冷眼朝那红衣人望去。 不料红衣人瞧都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将剑搁在玄蜂的尸体上擦拭去血迹,随后目光怀着柔情朝无音走去。 无音愣在那里,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红色身影,在一时的错愕后眼底浮现出负气的恼怒。 他居然还可以笑得那么动人,他居然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该死的,而她居然对他的突然现身相救激动不已。 骚狐狸……就在他抛开她后,为什么还要再一次的搅乱她的心绪。 水濯颜走到她不远处,笑得分外温柔惑人,他朝她张开双臂,笑容仿佛一直渗透到人心里。 “色色……我回来了。” “骚狐狸!”无音向他冲过去,却不是投入他的怀抱。 “啪!”在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后,她抡起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来救我,我恨你……我恨你……” 他任由她打毫无怨言,只是一味温柔的笑。 终于,无音打累了,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狠下心肠,自己的心里明明还有他的存在,怎么可能真的恨他,她做不到…… “死狐狸……”大声哭起来的她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抽噎让水濯颜心疼的低头吻去她的泪,然后柔软的唇缠绵在她耳边,沙哑的开口:“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段翎说得没错,他不该以为那样做才是为她好,无论如何,既然他爱她,认定她是他今生所爱的人,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需隐瞒。 “本来就是……”无音抬头瞪着他,杏眼红通通的满含泪水。 他失笑,看来她的性子是一点也没有变。 她见他笑,更为怒了,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越发紧。 “你休想推开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水濯颜说完低头发疯似的吻着她,他眉宇中的哀伤和悔恨让无音的心感到隐隐的痛。 她从一开始的挣扎抗拒,到最后终于安静下来的享受他的安抚,两双唇越发紧密的纠缠在一起,仿佛已经错过了几个世纪般的热烈。 “你怎么不去吻那只狐狸精,干吗还要来惹我。”百般缠绵后,终于分开双唇的无音酸酸的开口。 “哟,好大的酸味……哪来的狐狸精,对了,面前不是就有一只,这才是千年九尾狐狸精,否则怎么会将我迷得乱了心。”濯颜又露出不正经的笑,俨然已经恢复成过去那只骚狐狸的贫样。 “谁是狐狸精呢,我还没原谅你,好马不吃回头草,本姑娘现在不要你了。” 无音噘着嘴不满的说完,他整个脸色全变了,眼底带着一丝疑虑和……恐慌。 他怎么了!怎么露出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心忽然憋屈的很,闷闷的。 水濯颜将她抱在怀里,深深的、眷恋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好,才逼得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除非我死……” 他都知道什么?难道真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变情终究将她推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对颀雪的承诺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真的能重来么! 她的骚狐狸……爱妒忌的骚狐狸能容忍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濯颜……听我说……我……” 无音刚想开口就见他搭拉下脸,赌气的说:“不要,我不听。” 嗨!他还拽上了,明明是他先移情别恋……不对哦,好像她自己也不好,曾经在青元镇答应了颀雪的爱。 无音来了气,再次怒瞪他,“那你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为什么要吻那个女人……你给不出我就阉了你。” 濯颜嬉皮笑脸的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了旁边还有一个危险存在。 “色色,等解决了这个我再对你好好的解释。”说完神色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统领江湖、雄霸天下的魔教教主。 魈始终冷眼旁观一切,在水濯颜的眼神接触到他的一刻,他的也凌厉起来,尤其在看见魈握着的刀时更是沉下脸。 “哼,弈王怎么舍得把弑月刀给你一名小小的杀手。” 哦,原来魈拿着的就是弑月刀啊,都两天了,她都没瞧出来,只觉得这柄刀比较大、也很奇怪而已。 魈冷着脸,不卑不亢的说:“魔教教主也不过如此。” 剑拔弩张的两人,果然是仇人相间分外眼红,四只眼睛都跟冒火似的,无音可不想他们两个斗起来。于是,她一步跨在他们当中。 “你们都给我停手。”她大喝一声。“濯颜,魈对我没恶意。” 没想到话落,魈手中的刀和水濯颜的破空剑都发出了啸鸣声,刀身、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了刺目的亮光。 他们不明所以,无音就更是好奇了。 水濯颜和魈皆对手里的兵刃发出不可思议的事而诧异莫明。 突然,破空剑和弑月刀从他们手里强行挣脱,漂浮在无音周围上下起伏,好像有了生命般。 水濯颜跃起将破空剑握住收入了剑鞘内,弑月刀也停止了鸣声,掉落在地。 无音不解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会这样?” 水濯颜看看魈,两人的心中似乎有了底。 “没什么,大概它们老朋友很久不见,所以相互问好呢。”他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无音斜瞅他,蹙眉道“你拿我当孩子哄是不是,真那么简单?” 她又转向魈,“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濯颜吃味的拉住她不让她上前,咬着下唇的摸样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干吗问他,他可是敌人诶,你问我就好了嘛。”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魈,凡是接近色色的男人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濯颜,别闹了。”无音气岔,瞧他上下把魈打量了够,那轻蔑的眼神好像在说――切,不就比我壮点嘛,不过没我好看。 魈也将刀放回刀鞘,只是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 还是人家魈的话可信度高点,既然他们都不肯说,无音也懒得问了。 “色……和我回去好不好。”濯颜附耳说,笑得那个甜啊,像喝了几斤蜜。 无音故意笑着反问:“去魔教还是准备金屋藏娇啊,魔教不是有你那位好师妹在,我去岂不要打扰到你们。” 濯颜气得牙痒痒的咬了下她的脖颈,“胡说什么……不许再讽刺我。” “别咬……痒……”无音在看见魈略微惊讶的面容后,暗中掐了一下骚狐狸的腿,好让他安分点,不要大庭广众当着别人的面对她调情。 骚狐狸,她还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分明是故意做给魈看。 没想到他疼了反倒吮咬得更凶,生生给种出一个艳红的草莓来。 魈的目光有鄙夷、有尴尬,还添了……怒意!? 他生什么气来着,一定是不喜欢别人当着他面亲热。 “真的别闹了,我有正经事对魈说。” 无音推开濯颜一点,问:“魈,你打算现在怎么办,如果回弈国,弈王不会放过你的。” 魈面不改色的道:“无所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只有回去试着救姐姐出来。” 真是的,以他一己之力怎么能扳倒弈王,只会平白丢了性命。 “你身上有血引咒,找弈王不是等于去找死,所以耽误之急是要将你身上的毒咒给解了。” “何必那么麻烦,一个杀手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色色,救他好麻烦的。”濯颜在旁边煽风点火。 “待一边儿去。”她又推开他贴近的身体,这家伙没事就喜欢吃她豆腐,都这个时候手还在她腰上不老实。 魈冷漠的眼中闪烁出光亮,“你的意思是……你能解咒?”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谁!”魈和濯颜几乎一同开口。 魈是欣喜的,而濯颜的明显是紧张和郁闷。 “是我师兄,苍暝国的离魄师慕容颀雪。” “是他啊。”骚狐狸老大不高兴的哼哼。“难道你还想要去见他不成。” 无音倒是感到讶异,“你认识他?” 狐狸又哼一声,酸溜溜的回答:“不就是小时侯一直粘在你身边的那个男孩子嘛,你族里的人都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双。”话到后面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般挤出来。 她看着濯颜这个样子真想笑,虽然爱吃醋的骚狐狸有些烦人,不过他这个样子很可爱呢。起码他是因为爱她、在乎她才会这样。 “好了好了,知道你一定要去找慕容颀雪是不是,先和我回镇上一趟。”濯颜拉着她就往山下走。 “哎!你干吗,这么急赶着投胎啊……”无音被他弄得都晕忽了,这人怎么心血来潮的。 “赶去成亲。”濯颜头也不回的撂下话。 什么!!成亲?和谁成亲? 他犯什么毛病了,怎么突然想到成亲?怎么说她也是和慕容颀雪成亲在前,虽然她不记得此事了,却也算是已婚女子,那……这回算什么!? ****** 三人下山后来到了一家客栈准备从长计议。 “两间上房。” 濯颜刚对掌柜的开口,无音赶紧补充一句:“三间上房。” 臭狐狸,安得什么心,魈一间,剩下的难道要他们两人一间不成。 “两间。” 他坚持的丢下一锭金禾,扛着无音就上楼了,魈则无声的紧随其后。 “这是剥夺人身自由,你滚去和魈一间房。” “不要,我们都那样了干吗还费这个心思分两间。” 濯颜厚着脸皮搂着她直笑,换来魈一声冷哼。 他也不理他,继续软磨硬泡。“色……我马上去请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来给我们当主婚人,明天就成亲。” 无音刚拿起茶杯想喝茶,被他这么一说差点没喷出来。 重重的放下杯子,冷笑一声,“水濯颜……我好像还没有原谅你呢,你也欠我一个解释。” “有外人在不方便说嘛,等晚上……晚上我慢慢说。” 他笑得那叫暧昧,不用猜都知道他想得是哪挡子事。到了晚上还能谈?不给他生吞活剥了算不错了。 “我出去查看一下,弈王一定不止派了白泽他们。” 魈懒得介入他们之间的事,于是找了个借口走出房去。 “算他识趣。”濯颜露出胜利的讪笑。 无音只差额头浮出黑线,这家伙,果真是故意的,好支开魈。 “你在搞什么鬼。” 濯颜低头用火热炙人的吻摄住了她的红唇,然后在彼此都快接近失控边缘时、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一点。 “色……我想你,想到每晚都睡不着。” 她听着感受到他话里的真切,不免涌现出一股心酸。她也想他啊,每时每刻。 “想我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见她红了眼眶,他心疼的托起她的下颚,“怪我,都怪我,我该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你有苦衷?”无音望着他的眼问。 濯颜点头,“本不想告诉你的,怕你也有危险。” 他的样子不像是危言耸听,无音拉着他衣袖急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水濯颜忧郁了片刻这才说:“义父失踪了。” 无音感到很吃惊,首先想到的是他被人劫持。不过,按理说冷无崖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了,有谁能轻易的将他绑走? “你去查过了么,弄不好他去云游四海了也说不准。” 濯颜摇摇头,“是……一切都是冷语嫣。” “冷语嫣?她怎么了。”奇了怪了,“她不是冷无崖的女儿嘛,怎么会绑架自己的父亲。”“也怪我……这一年多来冷落了她。” 濯颜想到了一年前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一年前弈王也曾派来杀手,语嫣不幸被虏走,我和义父拼死才从弈国将她救回,从那时侯起语嫣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可是我和义父谁也没有留意到,只当她是受了惊吓。只是没想到……原来她被下了血引咒,并且归顺了弈王,好找机会夺得破空剑。这次由于你的出现她越发的迷了心志,为了能让我娶她,加上弈王逼迫太紧,她竟不惜给义父下毒,并把他老人家交给了弈王。” 无音听完只觉得冷语嫣这回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毕竟冷无崖没有对愧对 她,她怎么着也不该出卖自己的父亲。 “所以你演了那出让我伤心的戏,是不是她威胁你?” 她暗道自己当时昏了头脑,没有看出濯颜的无奈,还当着他的面故意和段翎接吻来气他。 “是,她说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她会给你下毒。你不知道,冷语嫣是下毒高手,何况她有了弈王的蛊毒,不得不防。不过,现在她已经被我悄悄囚禁在密室,不会再妨碍我。” “其实你……你可以偷偷告诉我,这样就不用一个人承担。”无音投入他怀中喃喃道。 “遇到你的事我只会觉得无措,要不是段翎点醒我,我还会错下去。” 段翎!想到这个无辜者,她的脸都没地方搁。 “你没给人家小鞋穿吧。” 他挑眉,“我像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嘛!” 提到这件事,濯颜不悦的嗔道:“色色,你怎么可以为了气我而去吻别的男人。” “你还不是亲冷语嫣,所以我们扯平了。” 狐狸哑巴吃黄连,只好忍气吞声。 无音的心里却上下翻腾、暗道不妙。要是让骚狐狸知道自己和云隐还有轩辕熙有了肌肤之亲……他一定会抓狂。 不行不行,他不问她也不会主动提起,有些事情不说反而好。而且她相信以濯颜的人脉网,他多少还是会查到些什么,否则不会轻易找到她。他不明着询问是不是代表他知晓却不愿意挑明!? 狐狸总是最聪明的,他懂得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什么时候该据理力争。 可……云隐怎么办,还有慕容颀雪……他们都是对她极好的人,并且全身心的爱着她。还有为自己受伤的轩辕熙……她怎么能这样和水濯颜一走了之。 烦,怎么会这么烦。都怪她花心,立场不坚定。 这时有人突然敲了敲门,然后门被推开。 无音和水濯颜见魈一脸戒备的走了进来。 “大批官兵包围了客栈。” 第二十六章 水濯颜将窗打开了一条缝,朝外看了看。 “果然是朝廷的人,来人还真不少。” 无音从窗缝中也看去,顿时吃惊的喊出声:“云隐!” 侍卫们将客栈团团围住,为首骑在骏马上的是正是云隐,而他身边马匹上的人更是让她诧异不已。 轩辕熙原来真的没有死,他怎么也来了。想要看见他和云隐共同做一件事真是难上加难,这回难道是为了她? “宰相云隐?”水濯颜眼波流转,逸出一股森寒。“色色,他来干什么?” 无音一个激灵,冲他笑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谁还会知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他的寒眸直射进了她心里。 她一时无话可说,这只骚狐狸快演变成醋狐狸了。 “他一定是来找我的,也应该……也应该是来捉魈的。” “我的伤已经全好了,对付他们很容易。”魈说得轻松。 “不行,你不能和云隐起冲突。”无音急得脱口而出。 濯颜搂住她的腰身,阴阳怪气的说:“不如我陪你出去见他可好。” “不好。” “好。” “不要。” “要。” 说完狐狸就拽着她走出了屋子。 “无音……”云隐看见由水濯颜搂着一路走下楼梯的无音,起先还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但在看见濯颜那只环在她腰间的手后沉下了脸。 轩辕熙亦是,当他翻身下马看见无音安然无恙,眼眸立刻闪烁出奇异的炽热光华,然后当目光转向她身边的水濯颜还有魈后又冷下来。 “来人,将刺客拿下。” 他一声令下,把无音惹急了,立刻推开了水濯颜的手跑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不要,听我说好不好,魈不是坏人。” 轩辕熙怒眯双眼,“你替杀手说话?无音……莫非你受他要挟。” “不是的。”无音刚要开口,却看见他蟒袍上渗出的血迹。原来他真的受了伤,既然如此就该好好在王府里养伤,怎么能和云隐一起参与搜捕。 “疼么……”她的眼圈感到微热,伸手刚想查看他的伤,指尖还未沾到他的衣服,身后有股大力将她拽回。 回头怒视水濯颜,“不要把我当麻袋一样拽来拽去的。” “你以为我会允许你去碰别的男人,别做梦了。”濯颜酸酸的说着,娇媚的脸上尽是忧色。 唉……颓废又自卑的骚狐狸。他为什么总是让她觉得很心疼,那紧蹙的蛾眉、苦涩的笑……魔教教主在万人敬仰的光环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捏捏他滑溜娇嫩的脸蛋,在他耳边深情的低语:“我不会离开你的,狐狸。” 他这才释然的微笑,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动听的话语。 “无音……你还好么。”云隐关切的声音让无音回过神。 她回头,望进的是他的落寂与黯然。他此刻在想什么,她与濯颜的样子任谁都可以瞧出非同一般的关系。而就在两天前,她还曾躺在他的怀里诉说衷肠。 “我很好。”她挤出微笑。 云隐又看了一眼水濯颜,他同样也在观望他的反应。 “无音,我要你一个解释。” 轩辕熙的声音又插进来,让无音感到一个头变两个大。 “这个……呃……总之魈是我朋友,他……他是故意要引出弈国派来的杀手才去王宫的,事先我也知道。” 魈投去纳闷的目光,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 他那是什么表情,嘲笑她么,她可是在帮他说话呢。 “既然如此,夜,我们回府邸,你奔波了几天也累了。”云隐会意,所以也不挑明,给她一个台阶下。 水濯颜皱起好看的眉,非常不爽的瞧云隐一眼。“色色不会和你走。” “对。”说话更强硬的是轩辕熙,“无音要和我回王府,她本来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自然要回那里。” “小夜,你不是说要帮我解血引咒。” 无音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其他人她也无话可说,这个魈怎么也挤进一脚。小夜……难得听见这么温柔的声音从他嘴里出来。 这下怎么办?哪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摆明了要她好看嘛。 “色色,你答应过和我成亲,我们这就回魔教。” 濯颜身怕心爱之物被抢,于是干脆一刻也不肯松手的死抱着无音。 “成亲?”轩辕熙笑起来。 他阴桀的双眸瞬间却好似深渊寒潭般冰冷深邃,让无音打了一个寒战。 “无音,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那天我在聚宝斋说过的话你没忘了吧。” 无音羞恼极了,她满脸怒容的瞅着他说:“你为救我受了伤,也算还清了债。” 轩辕熙咬牙道:“还清……你和我一辈子都别想算清。听清楚了,我爱你月无音,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轩辕熙提到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时云隐和水濯颜的表情都阴霾的可怕,在他毫不掩饰的表白下更是刷白了脸。 无音的身体不由一颤,她贴近濯颜的身体同样感到了他的僵硬。 骚狐狸在生气,他很生气……她知道她已经伤了他的心。 “夜,我已经请求皇上赐婚,我会给你最幸福的生活。”云隐也上前一步,加入了混乱中。 赐婚!! 晕死……他怎么想到的,真亏他想到这种烂招。 无音在几个男人的逼视下,汗如雨下,可惜都是冷汗。心里盘算着对策,好怎么摆脱他们。现在的情况下,要她如何做出选择!这三个都是她爱的,青元镇还有一个慕容颀雪……唉,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美男是多了,可麻烦也接踵而至。 焦急的眼光对上一旁始终无语的魈,笑着甩开濯颜八爪鱼一样的手,然后勾住了魈的手腕。 “魈,我们商量一下替你解咒的事。” 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她打得什么鬼主意,当下不客气的嘲弄说:“你不是说会解咒的是你的师兄,所以……好像和你用不着商量什么。” 个死人头,落井下石是怎么的。他……他竟然不帮她。 无音挫败的死死瞪他,“算你狠……” “色色,这下没借口了吧。”濯颜笑得异常奸诈鬼魅。 再看向云隐和轩辕熙,两人大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无音,给你一分钟考虑,不然我就派兵镇压这里的所有人。”轩辕熙笑着撂下一句狠话。 云隐则笑得温柔,“夜,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么……我可以陪你放烟花,你不会再感到寂寞。” 还是云隐讲点道理,不过现在这节骨眼上也不可“轻敌”,他也是个过分精明的男人,毕竟混了这么久的官场。如果说轩辕熙是头张扬的狮子,那么他或许可以算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花豹。 “你行情还真见长,还有谁,嗯?”从鼻子里发出声音的濯颜脸色可不太好,他居然还能够笑艳如花,只是那笑容在无音眼里却比哭还糁人。 他继续说:“可要仔细选啊,别选错了人……”那模样就像在警告她,如果她不选择他,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烦死了,都别吵。” 无音忍不可忍的大叫一声,倒是把几个男人都给唬住了。 “告诉你们,我一个也不要,行了吧,行了吧。” 气死她了,她现在真的没心情和他们斗智斗勇。 “色色……”濯颜拉拉她袖口,咬着泛白的唇。 她最受不了这哥们来这套,于是抱歉的看向云隐。 “云隐,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现在我必须去一次青元镇给魈解了身上的毒咒。可能,可能还要和濯颜去弈国救人。所以……”“我陪你去。” 云隐说出口便让无音彻底呆愕。“你……你说什么?你要陪我去?” 轩辕熙也立刻道:“还有我,我怎么会让我的女人和这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在一起。” 啊?不会吧,他也要去!天啊,谁来救救她…… “你们……你们……你们存心气我是不是。” “我也不同意,色色是我的。”狐狸非常不满的叫嚣起来,接着三束目光在半空中汇聚、噼里啪啦缠斗作响。 终于……他们的叫嚣和抗议都被另两个男人给无视,然后……他们各自回家整理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前往青元镇。 临了,轩辕熙调转马头前还挂着邪魅的笑警告无音,如果她敢一声不坑的和人“私奔”,他就要这个镇子的人替她陪葬。 第二十七章 五人第二天就赶往了青元镇。 无音事先警告过云隐、水濯颜和轩辕熙,不准他们带一兵一卒。这次行程要尽量低调,到了青元镇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说出自己的身份,否则不把丁爷爷一家给吓死。 他们虽然应允下来,但是她总觉得暗中都许多双的眼睛密切关注着他们,看来他们三个一定是设了不少的暗哨。 轩辕熙似乎在一夜间都打点好了似的,有艘船一早就停在了渡口。不是豪华的官船,普普通通的商船让无音很是满意。下了船又偏巧平白无故多出一间驿站来,早有人备好了快马供几人使用。 没料想,临了在无音和谁乘坐一匹马的问题上他们又大眼瞪小眼的暗中叫劲起来,结果她选择了毫无利害关系的魈才暂时平息了争端。这个结果却把水濯颜气得忍不住对她直咬牙,一个时辰的路程尽听见他的抱怨和嘟囔。 眼看快到村口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几个男人都知道她即将要见到“无音”的正牌夫君,所以都沉着张脸,像谁欠了他们几百万两银禾一样。 “色色,累不累啊?要不要过来和我乘一匹马。”濯颜朝无音勾魂的瞧去,声音甭提有多媚人。 无音知道他打得什么鬼主意,立刻拒绝说:“不要,换着麻烦,魈的骑术不错。” “哼!”骚狐狸闷声朝魈看看,表情里尽是不屑。“你都不过来,怎么知道我没他骑得好。” 轩辕熙冷眼瞧水濯颜,轻笑说:“你还是待在家里绣花更合适。” 水濯颜也不气恼,懒洋洋回敬说:“好啊,等着你帮我把布匹织出来,我定会绣一条水蛇给你。” 无音噗嗤笑出声,他们两个真叫人头疼。一个暗示对方长得过于女性化,一个糗对方永远无法成为真命天子,只能做条缩头蛇。 云隐也淡淡一笑,他倒是比较关心魈的事。 “夜,如果你决定要帮助魈我没意见,不过你可曾想过这样就要与弈国为敌,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还是云相好啊,懂得进退。“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濯颜的义父与我有一面之缘,他老人家现在也生死未卜,可能也是给弈王所擒,濯颜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要帮。另外,加上魈的姐姐还被软禁,与弈王为敌是再所难免的。” “色……谢谢……”濯颜听见她说得话很是感激,至少他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是犹为重要的就心满意足了。 无音对他回以一个温柔的笑,轩辕熙的手便握紧了些。“弈王的手已经伸到了北钰,他既然能派人来劫持无音,就势在必得,即使我们不去招惹也无法避免事件的发生。”他一语道破目前的现状。 “是不是那里,我们到了。”魈指着前方的镇子说。 无音看去,古树旁那袭白色的身影不是慕容颀雪是谁,他猜到他们今天会抵达? 她开心的让魈快些让她下马,接着就朝颀雪飞奔而去。 她跑,跑……怎么跑不动!? 回头怒视拉着她的濯颜,还有冷着脸的云隐和露出诡谲笑意的轩辕熙。 “你干什么,濯颜,不要拉着我。” 濯颜气恼的说:“不……许……去……抱……他。” 他怎么知道她想给颀雪一个热情的拥抱,外加热烈的吻呢。 轩辕熙笑容更盛,“你敢的话我就一刀一刀剐了他。” ……不愧是毒狐狸,这么残忍。 无音转头不理他,恨不得收回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干脆让魈杀了他好了,这种人她是怎么会喜欢上的!?留着也是祸害。 “不要拉我……”她一边怒瞪毒狐狸,一边还要甩开骚狐狸的骚扰。 好不容易走到了颀雪面前,他望着她的目光依旧温柔的让她心醉,她好想告诉他……她想他。 “我回来了……” 无音的笑颜晕开了他眼中的那池碧波。 慕容颀雪伸开双手将她轻轻揽入怀里,脸上满是激动的喜悦。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月儿……好月儿……” 无限的相思已经让他以往的矜持与温润荡然无存,他只想好好的抱着她,吻她…… 就在颀雪要吻上无音的唇时,无音被轩辕熙拽回,骚狐狸的手也已经伸出也正准备偷偷把她夺回身边。 就这么着,无音一人一手被两人分别拉住,她抱歉的看了看颀雪,无奈的苦着脸。 颀雪瞧见这架势,当下就全明白了,他的伤感毫不掩饰的浮现在眼底,让无音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放开我……你们拉疼我了……”她叫出声,暗道情况不妙,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下全凑奇了。 “放手,你拉疼色色了。”濯颜冲轩辕熙说。 轩辕熙冷冷一笑,“你没看出是你弄疼她了,该放手的人是你才对。” 无音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两团冷热交替的极至劲道给分解了。骚狐狸的怒火和毒狐狸的冰冷交织在一起,连空气也被这两股气势所凝固住。 谁来救救她?她求助的看向魈,眼神要多哀怨就多哀怨,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在无音水汪汪的双眸“逼视”下,魈终于蹙眉,出手甩开两个男人的手,将她解救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三人就这么混战成一团。 先是轩辕熙不是水濯颜对手,于是竟然想到借了魈的力打了他一掌,濯颜恼了攻向魈,魈当然不可能被人当工具利用,又劈了轩辕熙一记,云隐想着在人家家门口打起来有失体统,所以去劝架,没想到遭到濯颜“不小心”一踹…… 无音越看眉头越是紧皱,他们怎么都像孩子一样,打死算了,不管他们。 “颀雪,搬张椅子来。” 云隐纳闷,但还是找了张椅子端到她面前。 颀雪不解的看着她,“你……月儿,你不去阻止他们么。” 她不客气的拉着他一同坐下,“颀雪,你就当看一出好戏,他们打累了自然会停。”说完反而兴奋的观战起来。 颀雪笑笑,只得摇头。 喝着颀雪递过来的茶,无音悠闲的跷起二郎腿。 “好啊……云隐,快踢他的腿,啊……轩辕熙你耍诈……” “骚狐狸,攻他下盘…e on……” “魈,我好崇拜你哦……不许拔刀,拔刀就犯规了……” 颀雪忽然别转过她的脸,“月儿,不要这么粗鲁。” “哦。”无音不好意思的这才想起他的存在。 深深的对上他柔情的眼,他的唇好诱人,水灵灵的、娇嫩润泽……她抬头吻上他柔软的唇……“想不想我,颀雪。” “想……”他的唇角逸出浅笑,开启她的口,化被动为主动,炽热的吻相互缠绵着,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 面前忽然被一大片阴影包围,无音预感不妙的和颀雪一起抬头…… 轩辕熙、水濯颜、云隐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们两人。 濯颜的红唇微启,隐约有丝血迹,两颗小犬牙冲她露出尖尖的寒光。轩辕熙虽然淤青了一只眼,笑容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还有云隐……他的衣服怎么划开这么个大口子。 “我们打得你死我活,你倒好啊……在这里亲亲我我……你不想解释什么吗。”轩辕熙的语调如鬼魅,叫她不舒服。 濯颜干脆将她抱到怀里,“色……我就说你不安分,见异思迁……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他狠很低头掠夺她的唇瓣,想抹去刚才颀雪留下的碍眼的吻。 看到这种情形,连一向好脾气的颀雪也沉不住气了,身上那浅蓝色的灵子将濯颜包围起来,将他硬生生从无音身边抛飞出去。 濯颜轻巧的落定后,有些诧异他的古怪招式。 “不许碰我的妻子。”颀雪护着无音,将她掩到了身后。 云隐见状牵起无音的手,“无音,皇上已经同意赐婚,你将会是我的妻子。” 轩辕昊钥!他有没有脑子啊,明明知道她已经在苍暝国嫁了人的,怎么还会同意。难不成是……云伶的枕边风? 头疼,这下怎么办,她可真的没折了。小声的说:“你们……你们可不可以别吵了。” “不行。”四人异口同声。 被吼的无音悄悄溜到了魈身边,他依旧板着酷脸,却带着一丝丝的嘲讽。“你还真本事……” 连他都嘲笑她的滥交……真失败。 等到丁柏年一家人都出来迎接了这场闹剧才收场。丁老一家见无音回来高兴坏了,热情款待后,用过晚饭无音才得空向颀雪提及了帮魈解血引咒正事。 “他们呢?”颀雪正在房间里翻阅着一些咒术,见无音溜进来于是便问。 “呵呵,我让小月缠着他们三个人,你还别说,瞧他们平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小孩子却没辙。 无音走到他身后,弯腰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背上。 翻动了一下他的书籍,慵懒的开口:“颀雪,你整天看这些鬼画符不觉得枯燥么。” 他转身将她抱坐在身上,“学海无涯,怎么会枯燥,你啊,从小就是不喜欢看书。” 她咬了咬下唇,望了他一眼,“颀雪,你难道真的不好奇我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你究竟爱得是我这个躯壳还是内在?” 颀雪一愣,感到她话里的置疑,有些慌了,“月儿……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是因为水公子和他们么……” 他漆黑的眼眸漂浮过绝望的凄婉,连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不是的。”她立刻否认,忙着安抚他。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颀雪声音沙哑,紧挽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入她怀里,“我错了……不该……不该动用禁术把你招来……你始终不是我的月儿……” 无音听着他富含寓意的话有些发怔。“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颀雪抬头望她,双手抚上她的脸,指尖细细的触碰着,“我没想到你和她是那么不同,原本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可是……我错了,你和她终究不是一个……” 她有些明白却又感到莫名,推开他一点,打断他的哀戚,正色问:“颀雪,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 他局促的撇开脸又被她转回。“告诉我,我不喜欢你对我有任何隐瞒。” 颀雪这才低声说:“月儿出事那天我都预感到了,我与她结为夫妻,族长在我们身上种下长生咒,彼此心意相通、此生永相随,一旦一方有事另一方就会立刻感应到。” “她被劫持后我苦苦寻找,没想到体内的长生咒消失了,我就知道她一定出了事。我的月儿……她的魂魄来找过我,告诉我她永远都会念着我,你叫我怎么能不心疼。可是……我无法救她,巫女一旦死了魂魄立刻就会转入轮回盘,连离魄师都无法收集。轮回后的她有可能出现在你身边,有可能会出现在别的时空。于是,我为了再次拥有她……” “等等,你是说……我就是…… ”无音惊讶万分的张大了嘴,她已经猜到颀雪要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无音沉声说:“你的意思,我就是月无音的转世,你趁我出事的机会把我的魂魄带来了这个时空,接着借由月无音的躯壳复生?” 颀雪头垂得更低,好久才点点头。“我以为这样我的月儿就会回来了,所以扭转了你的命盘,为此师傅狠狠的惩罚了我,他说我这样等于是扼杀了另一条生命。” 原来……原来兜了这么大个圈子,一切都是颀雪导致了她来到这个错落的时空。她该说什么?怪他……他本是想救回心爱的人,这点无可厚非。只是…… “你竟然……你那时竟然还演戏,说我一定是得了失忆症,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颀雪心乱极了,他急切的拉住她的手开口:“月儿,你生气了对不对,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他手足无措、心乱如麻的模样让无音气不起来,长长叹了口气,负气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帮我,为什么还说爱我?” “无音,在我心里你本来就是月儿,我爱你……而且一直都会像呵护月儿一样的呵护你,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或是存在于多少不同的时空中,我的感情都不会变。” 慕容颀雪的执着让无音不知道该感动好还是骂他死心眼的好。 “月儿……我的爱从没有变,哪怕遭受最残酷的惩罚我都不后悔。” 无音湿了眼眶,“傻瓜……你没事吧,会遭到什么惩罚?” 颀雪见她掉泪,温柔的替她拭去,“没事了,为了你……我甘愿。” “颀雪……”她用唇堵住了他的口。 隔天,慕容颀雪就依照无音的嘱咐为魈症治。 他在仔细的询问了魈是怎么被施得咒后又搭了下他的脉,然后眉头也跟着皱紧。 “怎么样了,能不能解?”无音没有耐性的问。 “别吵,人家不正瞧着。”濯颜啐道。臭狐狸,还没生完气呢,说话这么冲,看她找机会不好好的收拾他。 颀雪终于开口道:“这个咒我没法解。” 魈的失落尽现,不过他还是客气的说:“有劳慕容兄了。” 无音急了,问“颀雪,连你也没办法解开吗,那个弈王这么厉害?” 知道她耐不住,颀雪立刻解释说:“其实血引咒本身并不难解,但必须要施咒人的血液才可以,所以……” “这么说……这下子非要去弈国不可了。”云隐与轩辕熙对看了一眼,两人心里其实都不想无音去那个危险的地方。 轩辕熙吓唬无音说:“听说弈国注重武力,乃边疆蛮荒之地,人吃人都是常有的事,你还敢去?” 人吃人……寒一个先…… 无音嘴硬的说:“才不怕,不是有你们呢。” “我可没说过我要去。”他悻悻一笑。 他……他想气死她是不是。 她冲他做了个怪腔,“我也没说带你去。” 云隐立刻明白了轩辕熙的意图,现在正是非常时期,皇帝已经亲政,他怎么可能会放下唾手可得的皇权。当下说:“夜……我也不能陪你,你明白的,我……” 无音点头,温柔的笑说:“我懂,你不用担心我,有濯颜和魈不会有人伤得了我。” “我也去吧,回去告知皇上的事情无须我亲自去,用灵子感应到同族的离魄师即可传达。” 颀雪的话让她哑然吃惊。这都可以么?难不成用死人灵魂感应对话?太玄了吧…… “让慕容公子跟着也好,弈王擅长毒咒,防着点总没错。” 咦!!! 都没想到骚狐狸会说出让颀雪跟着一起去的话。 “看什么看,我还在生气呢。”濯颜不满的撒娇道。 “不要生气嘛,我的骚狐狸生气就不漂亮了。” 她捏捏他娇美的脸颊,好不容易哄到他开怀一笑。 “好吧,既然大家商量好了,明天就朝弈国进军,杀它个片甲不留。” 无音生来乐观的个性感染着周围的人,几个男人头一次摈弃前嫌、相视而笑。 只是,前路漫漫、风雨飘摇,无音或许还不知道正有重重艰难等待着她去挑战。 第二十八章 北钰国―― 夜幕无声的轻垂,万籁俱寂,周围黑沉沉的,连空中的星子也一并给乌云给吞没,与明湖悄然并卧在森然之下。 坤云宫内停止了一切喧哗,侍女们来回穿梭在主宫内的长廊上,点亮了一盏盏琉璃宫灯。灯光晕黄,映衬出其上雕刻工艺精湛的朵朵祥云和飞天彩凤。 层层帷幔被放下,轻薄如蝉翼的勾勒出其中正被几名宫女服侍着宽衣的美妇。只见美妇雍容华贵、珠圆玉润,白皙的皮肤保养的十分好,使她看上去不过年约三旬。美貌秀丽的脸上隐约可见一种天赐的富贵之态,料想当年也是倾国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人。 “起禀皇太后,屋外已经掌灯完毕,奴婢给您捶捶腿吧。”伶俐乖巧的女官淑珍是陪嫁丫头已经伺候多年,所以早已摸透了主子的脾性。 “今儿个皇后陪同着去了次宛花亭,可能着了凉,哀家想早点休息,你们先下去吧,留下淑珍你就可以了。” “是,奴婢告退。”宫女们临走前点上了朝贡得来的上等沁华香。 “淑珍,你说皇帝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啊,最近身体见好了,却不怎么来拜见哀家。” 美妇斜靠在贵妃椅上,女官为她轻轻按摩着双腿,闭目间支起一截玉藕似的白皙手臂、姿态分外撩人。 “想必皇上是烦心王爷的事。陛下刚刚大婚,又要对抗摄政王,需要操劳的事太多,这才疏忽了太后您,等忙过这阵子皇上一定会来的,他是个孝顺孩子。” 皇太后点点头,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懦弱,也许的确不该让他继承皇位。不是我有心辜负先皇,昊钥这孩子体弱多病、又天资愚钝,北钰国的千年基业怕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淑珍见皇太后眉头深锁,安慰道:“皇上还小,可以慢慢来。太后,难道您真愿意皇位落入摄政王之手!” “当然不是,不过轩辕熙确实有帝王像,人人说他嚣张跋扈,但对我这个皇嫂他却一向敬重。你瞧我那次旧疾复发,怕是宫里的人都巴不得我早些去见先帝,惟有他留着心帮着寻遍名医才得以祛除了我的顽疾。” 皇太后含笑说:“他是记得自己小时侯我曾领过他几个月的好,说到底他也并不是真的有多奸邪。” “那是太后您宅心仁厚。”淑珍讨好的说完替她整理好罗裙。“我想即使王爷他有心夺取王位,对您必定不会多加为难。” “哎……不过也保不齐他有别的心思,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那个聪明善良的孩子了。他对我还留有敬重一方面是因为念着过去的情分,另一方面也许是想着那批宝藏呢。” “皇太后,小心隔墙有耳。”淑珍神色紧张起来,起身走到厅堂里看了下,确定没有人了才又折回来。 皇太后看破现世的道:“天天这么担惊受怕的也不是回事啊,先帝真的是给我留了个大难题。他以为留给我那件东西就是我的护身符,有没有想过那件东西同时也可能成为催命符。本来我死没有关系,只是昊钥还小,毕竟根基不稳,我实在是不放心,就怕轩辕熙对昊钥不光想得到皇位,还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太后,你没有想过把那件东西交给皇上么?这样或许能帮助到陛下。” “给他?”太后淡淡一笑,说:“他是和不起的烂泥,给他只会浪费。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昊钥做他的皇帝,有云相在轩辕熙也不感轻举妄动,正好可以利用云家的势力替我遏制住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昊钥和我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淑珍笑了笑,“太后果然深谋远虑。” 忽然皇太后蹙眉,柔捏了下额角,“淑珍,今天的熏香味道闻着怎么这么怪,头有点晕沉沉的。” 淑珍被这一提起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刚站起身想去查看,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摔倒在地。 “淑珍,你怎么了?”皇太后见状也想起身,可怎么着身子也软绵绵的使不出力道来,连叫唤的声音也发不出。 她仿佛有了警觉的朝内室外看去,“谁在那里,竟敢擅闯哀家寝宫。”虽感到无力,但她的语气仍透出神圣不敢侵犯的威严。 只见帷幔后露出一道黑影,接着缓缓伸出了黑色的靴子,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拨开帷幔…… 皇太后看见一身黑衣劲装并且蒙着面的人顿时惊恐莫名。“你……你是谁……难道想刺杀本宫……” 黑衣人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地上瘫软的淑珍,拔出了手中的剑,在她绝望的眼神中和皇太后的惊叫中刺了下去。 鲜血溅了起来,黑衣人无动于衷的走到了贵妃椅旁。太后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是为财,本宫可以把所有的珠宝都给你。”她见心爱的侍女已经成了刀下亡魂,哪里还能保持以往高高在上的尊严。 “把碧玺钗交给我。” 黑衣人冷冷的一句话让太后睁大美眸,露出诧异万分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碧玺钗……不,不行的……那是先皇与哀家大婚时所赠送的信物,绝对不能给你。我可以给你别的,南海珍珠,千年琥珀,任你予取予求。” “给我碧玺钗。”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目光里闪烁出凶光。他跨前一步,伸手粗鲁的从太后的脖颈上拽下一串玉佛珠,然后抬高手,盯着末端一枚金钥匙看了眼。 “大胆狂徒,如果你敢盗取碧玺钗我定会让皇帝诛你九族。” “株连九族……哼!”黑衣人冷笑一声,嘲讽的说:“你的心里还有皇帝么,我看你只记得自己的荣华富贵吧。” 太后被他的话激得脸色一阵青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再理会她,转身来到了床铺前大力掀开了织锦被褥,床上赫然露出一块可以活动的暗板。 他拉了一下一旁勾住绣帐的金蝶挂钩,那块暗板就缓缓的移动开,直到将里面那个镏金方盒呈现在他面前。 黑衣人瞳孔因兴奋而扩大,他迫不及待的用刚才那把金钥匙将盒子打开。 红色丝绒的衬垫下躺着一枚用黄金打造的梭行钗。钗上依次镶嵌着五颗圆形的翡翠,由上至下、由大到小的排列着,透出翠玉独特的温润光泽。 “碧玺钗……我等得你好苦……” 忽听身后有异样动静,他还没从欣喜中回过神来,立刻转身看去。 只见太后已经不在贵妃椅上,她正拼尽全力的朝厅堂爬去,眼看着就要爬到门口,她刚想叫唤侍卫,脖子已经被黑衣人给钳制住。 太后急了,生死一线间即便她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为了生存的意愿也会拼死一搏。 她回头,双手发狠的撕打,完全不顾形象的乱了的凤髻和散落的珠花。慌不择乱中,太后为求自保,更是用尖锐的指甲朝黑衣人的眼睛抠去。 黑衣人没料想她还有力气反抗,匆忙撇过脸躲开她的攻击,没料想,指甲刮到了他脸上的布,顺着他的转头,蒙面的布被太后抓下。 看清他的面目后,太后整个人都呆了,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怎么……怎么会是……是你……” 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红唇不住的颤抖着,眼泪从眼里大颗大颗的滑落。 黑衣人没有一丝怜悯的看着她,尽是阴鸷的冷酷。“你见到我的脸,那就必须死……” 说完他的手一把掐住了太后的咽喉,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和捶打。 手掌渐渐的收缩,伴着喉骨碎裂的声响,太后头一歪,一丝血水从嘴角淌出,只有突出的眼睛还死死的瞪着面前的人。 黑衣人松手站起身,将地上蒙面的黑布拣起后又丢下,正好盖住了太后的脸。 他看了眼手里的碧玺钗,嘴角逸出贪婪的笑。 ****** 无音一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好不容易来到了弈国边境处稍做整顿。 一路上顺带着看看风景,也不算太累。虽然有时侯水濯颜会破坏一下气氛的争宠,不过好在慕容颀雪是好脾气的人,也不跟他计较,倒也相安无事。 魈是归心似箭,一心想救回姐姐汀兰,所以每回无音吵着要吃小吃和逛市集都会被他警告的怒瞪一下。 夜晚,有些迷失方向的四人只能露宿野外,为此无辜的魈被无音狠很的鄙视了一下。 “你好歹也是生长在弈国的,怎么会迷路呢。” 无音忍不住抱怨。因为今晚没有舒适的床,没有香喷喷的饭菜,这叫她怎么活啊。 “色,我抱着你睡好不好,你睡我怀里会暖和些。”濯颜不失时机的凑了过来,一双手早已霸占了她的纤腰,嘴唇有意无意的在她耳垂边絮叨,温热气息的撩拨下真让她心猿意马。 定定神,无音拍开他的爪子。“少来招我,骚狐狸。” 知道她的耳垂敏感,他一定是故意的。 颀雪已经眼巴巴的在盯着看,不知道为什么,当着他的面她总没法子和骚狐狸亲热,虽然她很想。 颀雪嘛……也想尝尝他的味道,可是她总觉得与他还有心结未了,也就不急于一时。嘿嘿!她不急,反正迟早都是她的人,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魈懒的睁眼,保持体力的继续养神。“一旦进入弈国边境就等于进入了血祗的势力范围,他们会在边境部下阵法,很难让人突破,所以我一直试图找出路。” 水濯颜忽然支起上身朝周围看了眼并侧耳倾听。 无音为他的举动感到不解,“怎么了,是不是有敌人?” 第二十九章 水濯颜不语,凝神观察,仿佛泥塑人般定着。 晚风裹着凉飕飕的寒意在山林里徘徊,松林被风吹得呜呜直响,就好像山中的妖魅在尖锐的悲鸣。 无音也安静下来,只有魈正襟危坐,望之俨然。 “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屏息半天,无音终于没耐心的扯扯濯颜的衣袖。 颀雪轻轻将手搭在她肩上示意她禁声,然后神色不安起来。 “这里的风势有点古怪。” 他幽幽的开口后引来水濯颜微微点头,“的确很怪异,风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在这片林子里形成了回旋。” “这不奇怪。”一直默不做声的魈终于睁开眼睛,将篝火拨旺了些。 无音闭上眼睛仔细感受,除了风有点大、吹在皮肤上感到有点凉外似乎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他们几人都非常人,一定觉察出什么。她便不急着问,等候魈的解释。 水濯颜笑笑,就知道他会道出原由。不过魈这个人个性太冷漠,行事也甚为缜密,不到关键时候他是不会表态的。“差点忘了你从小生长在这里,能告诉我们怎么回事么。” 无音双手支起下颚,一副懵懂无知准备听故事的模样,她的认真劲使得魈的额头又现出黑线。 “前方不远处就是龙岭山脉,事实上这林子正好位于山脉的龙眼位置。” 颀雪悟出了其中的道理,道:“听说弈国被龙岭山脉环绕其中,从古至今都是兵家必胜之地,易守难攻。他国要想突破这道山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历来弈国都是强国,崇尚武力,靠掠夺别国的财富和人力填充自己的国库。” “这么霸道!”无音是看不惯那种以强凌弱的行经。 “还不止如此,慕容公子只说了一半。”魈说着神色严峻起来,“龙岭山脉最可怕的地方不止是它的地理位置占到了绝对的优势,还有它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结构。” “龙岭山脉里生存着许多地下部落,他们只有晚上才会偶尔到地面上来,大多时候都生活在那些错综复杂的洞窟里。他们中有被弈王消灭后残留的部落人群,还有一些靠噬人为乐的怪物、蛮夷,加上弈王的一些血祗耳目,三者本身长久以来纷争不断,更不用说对外来人了。” “尤其是噬人一族,他们会把误入洞穴的旅客或是百姓捉到洞窟了慢慢分食,十分的残忍。地下洞窟环境恶劣,从没有人仔细的描述过它的走向和内部情况。因为,进入洞窟里的人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所以一般百姓都将龙岭洞窟称为妖窟。” 无音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有点冷,不由自主的朝颀雪靠了过去,他也体贴的搂住她的肩。 濯颜目光晦涩、心中沉吟不决,却没有开口表示不满。 “那……我们是不是一定要穿过妖窟?”无音紧张得手里渗出冷汗,脖颈也发硬。 濯颜的话委实将她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看他转而又看向魈,接着道:“你们不是开玩笑吧,都说那是妖窟,还有吃人的妖怪,我们去不是送死。” 魈不理会她的惊愕,缓缓说:“这是不通过官道进入弈国的唯一方法,其实你要是在血祗呆过,就会知道妖窟比血祗要安全一百倍,只要从妖窟进入就能避开血祗的杀手。千万不要小看了弈王,他不止是帝王,他还是个很可怕的人。不,称他为妖更合适。” 魈提到弈王时眼神变得阴狠而仇恨,那种复仇的渴求扭曲了他本英俊的脸,使得他脸上的疤看上去更为狰狞。 弈王真的有这么厉害?连魈这样感觉冷酷、对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都觉得他可怕,可想而知…… 难道这次去弈国真的是去送死!? 呸呸呸,无音暗自吐了三下。 “我们不能选择别的路么。”她后怕的问。 濯颜笑了,带着宠爱的嘲笑道:“胆小鬼,这样就怕了,来弈国的前还那么兴奋、信誓旦旦的。” “少嘲弄我,我又没有绝世武功,也不会颀雪的咒术,当然怕了。如果我也能轻轻挥下袖子就能把人打飞,我还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这骚狐狸,最近就爱和她抬杠,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色色。”他把她从颀雪怀抱不着痕迹的带入自己怀里。 她抬头,表示怀疑的瞧他,“万一我被人捉走吃了呢?” “那我就把整个龙岭山给铲平。”骚狐狸咧嘴笑,眼底却凶光必露,显然不是开玩笑。 这样的狐狸不是她所熟悉的,无音知道他真的会那么做,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会疯狂。 “再说了,色色你一肚子坏水,吃你岂不是要坏了肠胃。” 他紧接着的调侃让无音怒不可揭,刚想发作,迎上了颀雪温柔的目光。 “月儿,我也会拼死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 “相信你……”她嫣然一笑,体会到一种可靠的、安心的感觉。 这两个男人……有他们在,再躁乱的心情也会定下许多。 “哼!”几乎低不可闻的一声冷哼出自魈。 “别想着死,我们明天清早再进妖窟,其他部落还好打发,至于蛮夷他们昼伏夜出,白天他们通常都会躲藏起来,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比较容易对付。” “就这么办,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死我死都是死,放马过来吧。” 无音一番激昂的说辞惹得颀雪也憋不住的笑起来。 “月儿,真拿你没办法。” 濯颜附和说:“她啊,整天嘴里出来的都是些怪话,习惯就好。” 他低头别有意味的冲她一笑,因为只有他知道她的秘密。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占有特殊的地位。 无音当然看出他的想法,不免好笑。其实这只骚狐狸很容易满足,他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对他好点也是她应该的,如果不是因为颀雪的出现,或许她和他已经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至于她是穿越来的秘密她也只打算告诉濯颜一个人,因为惟有他不在乎她的离经叛道,能够单纯的把她当一个普通女人来对待。 喜欢和他斗嘴,喜欢他妩媚的笑,喜欢他灼热的吻,喜欢……他的一切。 “早点休息,我会替你们守夜。” 魈在刚才已经囤积了足够的体力,提气后发现内力基本恢复。 “还是轮流守夜,我们分三轮,你守上半夜,过两个时辰由我守。”考虑到都要保存体力,所以濯颜这样提议。 “就这样吧,睡觉。”无音乐得轻松的躺在颀雪早为他铺好的床铺上倒头就睡。 “猪。”濯颜捏捏她的鼻子,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衣替她盖上。 她开心的笑,感叹自己的生活真惬意。左边是颀雪,右边是骚狐狸,如果云隐和毒狐狸能一起跟来就更完美了。 但愿……能与他们在梦中相见。 第三十章 夜如同一片浅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色的微亮中,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了绯红的多姿,宛如胭脂,火绒似的开始布满整片天空。 雪松上染上了金红,包括远处那湖泊的清波,婀娜的湖畔野花,万物都在这个早晨因阳光的滋润而复苏。 渐渐的,云海里射出万丈金光,从那片云层后面跳荡出峰峦起伏的山脉,就好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地平线上,似乎要飞腾向天、冲破云霄。 无音众人来到了山脚下,她仰头望去。 群山危崖高耸,遮天避日,似刀削一般拔地而起,裂缝纵横的峭壁上长满了苔藓和野花,怪石嶙峋,一番幽僻险峻的气象。 迷蒙的山中一股阴森之气悄然扑面,只见山脉当中有千百个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天然洞窟在上面,就像呲牙咧嘴的怪物。加上乱石横生、顶端又有一些巨石随时都会塌下来的样子,山脉与地面几乎成直角,凡人根本没有办法爬上去。 无音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魈,你说……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魈侧目而视,“你说呢……” 濯颜带着嘲弄的微笑斜睨,道:“忠人之事怎可半途而废,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啊,色色。” 就知道这家伙会借机会损她。无音草草地对他望了眼,继续对着那上千个洞窟发呆。 “这里人烟稀少,一路上都没怎么看见人,看来这龙岭山脉果然邪的很……”颀雪说完抬头看看高空,“看,连飞鸟都远远的避开这里飞过。” “别说了,还是快赶路吧。”无音听着骇得手臂上已经出了疹子,希望越早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好。 魈领着几人转到了山脉的东侧,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约莫有一丈宽的洞口。 走到洞窟口,无音朝下看去……黑漆漆的岩洞伸手不见五指,洞口滴着水,还有些尖角嶙峋的石块。 “这个洞就是入口了,从这里下去是穿过山脉的最佳途径。” 魈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火匣子,掀了盖然后在一旁找了写干草,点亮了后扔进了洞内。 “没想到这个洞还挺深的。”水濯颜笑了下,然后冲无音说:“色色,抱着我,我带你下去。” “快些行动,我不想惹来噬人族。”魈酷酷的说完就纵身跃下。 “色色……” “月儿……” 呃……无音看着同时向自己伸来得两只手,心就开始犯难了。 “你准备怎么把我带下去?”她问濯颜。 他怪模怪样的瘪嘴,“废话,当然是飞下去。”“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很讨厌高处,尤其是“飞”。 求助的望向颀雪,“颀雪,你也要用轻功飞下去?” 颀雪软语道:“我可以用灵子渡我们下去。” “我决定了,跟你。”无音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遭到濯颜横眉怒视。 要说慕容颀雪的巫术真的是很神奇,尤其是那些能随心控制的灵子。 它们密密麻麻的聚集起来,搭成了一座“天桥”一直通到了洞底,更神奇的是,颀雪牵着无音的手走在那座“天桥”上如履平地。 走在那些幽幽华丽的蓝色光晕间,无音感觉自己像是走在银河上。 “颀雪,我感觉我们像牛郎织女。”她在他耳边说。 颀雪不解,问:“他们是谁?你那个时代的人?” “也不完全是,他们是人类杜撰出来的神话故事人物。牛郎是一介凡人,而织女却是天仙,王母最疼爱的女儿。凡人与仙人因爱而结为连理,却触犯了天条而被迫飞开、永远天各一方。后来王母见他们可怜,于是命令喜鹊每年的农历七月七日搭成天桥让他们相会、以解相思之苦,那个日子就称为七夕。” “很美的故事,我希望永远能像现在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颀雪深情的对视让无音一个恍惚,在瞅见濯颜投来的心神不定的目光后马上回过神。 “傻瓜,那只是个故事,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那牛郎星和织女星哪怕是讲一句话都要十多年才可以听见。” “故事说完了吧!” 走到洞底后酸溜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音朝濯颜一笑,“骚狐狸,又吃醋了,你不烦我都烦。” “正经点。”他刻意的板起面孔。 濯颜见魈抬头看着什么,也就放眼望去。 虽然火光早已熄灭,好在颀雪身上的灵子拥有一些微弱的光,所以洞里的情况也可看个大概。 洞壁上有许多赭红色的岩画,大多是描绘一些人类的活动和日常生活,还有就是一些野兽、有许多野兽的形态都是常人所没有见过的。 无音凑上来兴致勃勃的瞧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周身战栗。因为,这些岩画描绘出的场景十分的诡异恐怖。有对怪物膜拜而祭祀残杀人类的,也有生吃活人的,更多的是一些剜人脑髓的,看着直反胃。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怪吓人的。” 颀雪仔细观察了下,指着其中一只形状如牛、无角、身形巨大呈昏黑色,只有一只脚支撑在地的怪物,说:“那是夔,传说中暗巫师驯养的一种恶兽,能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鸣般的叫声。它对食物格外挑剔,每一年进食一次,每次需要吞下二十对童男童女,是相当可怖又令人憎恶的上古妖兽。不过至今为止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大多都是民间的传说而已,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过描绘如此细致的夔图腾。” “那……这个是什么,看着还挺好看。”无音指指左下方的一只赤红色的九头鸟。 “那是鬼车。” 这回回答的濯颜倒是让她有些吃惊。颀雪是巫师,所以对古怪的东西和生物了解多还有因可查,但魔教教主他也懂这些,却是不简单,她对他真有点刮目相看。 “鬼车别名又为九头鸟。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瞭,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人家烁人魂气。亦有说法称九首曾为犬呲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它是不祥之物,唯一能克制它的就是鸾,鸾对鬼车可以说是天敌。” 对于“鸾”无音有点知晓,古籍中常记载鸾是凤凰的一种、雄性的长生鸟,比凤凰甚至飞得更高。但,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流传着这些上古的神兽。 忽然,阴风飒飒,在山洞里呜呜作响。 魈机警的环视四周,开口说:“这里不宜久留,这个洞窟好像不是我以前到过的洞。不知道是哪里错了,感觉不太对头。” “哪里不对?这么说你以前进过这个洞窟?”濯颜问。 “是,弈王曾派我消灭一个残留的反抗他的部落。那个洞口是无意间发现的,我杀光了部落的人后很顺利的走出了山洞。不过……这次感觉不一样,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经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空气中的确漂浮着一股很刺鼻的腥味,还有食物腐烂的恶臭。加上洞中非常阴冷,更加的令人感到不适。 “是不是因为那个。”颀雪遥手一指。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面前的右侧洞壁上有大片可疑的褐色污迹,不像是古人的岩画,更像是……干枯的血迹。 魈走过去观察着,伸手触摸了下其中一个凹陷,正好是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印,形成了五道尖锐的抓痕。 以这样的力道,那人如果没有武功,恐怕指尖必然出血、指甲断裂。要知道,十指连心,这样的痛苦都已经不管不顾,一定是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挣扎导致。可,究竟是什么让这个人这么恐惧? “魈,你想想,是不是这个山洞?万一走错了怎么办。”无音担心的是这点,他们时间不多,万一迷路就不好了。 “是这个山洞没错,可是上次来并没有血迹。”“上次是什么时候?”无音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的问。 魈果然呆滞了下,“……五年前。” 晕倒!! 无音做出一个快晕倒的样子。他知不知道五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事! 他看见她眼中的不信任有些怒了,“我不会记错。你看,洞里有两个小洞,一个洞口还有三根钟乳石垂下,要知道这些石头哪怕是过十五年都未必会有变化。” 无音见果然如他所说,尽头是两个小洞,一个略小的上面垂着三根钟乳石。只不过,风从两个小洞盘旋吹过,钟乳石发出了一种诡异骇人的声响。像小孩啼哭、又像山魅在吟唱。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有点担心。正如你所说,我也对这个山洞感觉很不好,好像……有谁在盯着我们几个。”说完她抬头朝四周围的怪异岩石看去。 “我信魈,还是进洞再说吧。” 濯颜知道练武者对他所要完成的任务的各项细节是必须要熟记的,因为即便遗漏一个细节都可能遭来杀身之祸,所以哪怕过了很久他也不可能会忘记,这都是杀手的本能和直觉。 “是左边那个洞还是右边的?”颀雪率先走上去,好用灵子照明开路。 “左边有钟乳石的,小心别让石头上滴下的水给碰到皮肤,上次行动时我不小心被滴落到了手上,结果溃烂了一个多月,这只手差点废了。” “这个简单。” 水濯颜微秒的笑,大手一挥,只见一股真气带着刺骨寒意朝钟乳石冲去。一阵寒烟过后,钟乳石上滴着的水都结成了冰晶。 骚狐狸对无音笑得那个拽,不过他的确有拽的资格。 第三十一章 进入小洞,里面豁然开朗。 朝上抬头看,距离石顶相当的高,其上在明灭变化的灵子光亮下看见垂下如林的钟乳,洞中还有一条暗河,幽深处的色泽宛如消融的翠玉,玉色的柔光洒满了整片洞壁。 无音由濯颜牵着手一直往前走,她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气氛有点死寂,可以清晰的听见大家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总觉得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东西在这个山洞里。它们睁着一双双浊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就像盯着猎物一般。 突然地,一道青光从他们眼前不远处的洞壁上蹿过。 濯颜抬头,眉峰聚拢。 “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速度太快了,没有看清楚。”魈警惕起来。刚才他也看到一个身影,行动迅捷,不像是普通的洞窟人。 无音有点害怕,她下意识的伸手摸到了腰间的荷包。那里面有她出门前准备的一些毒粉,必要时可以防身。虽然颀雪不赞成她摆弄这些毒药,可是她没有武功,万一他们都不在身边怎么办,还是多一个防备比较好。 周围一片寂静,空气也仿佛这突来的变故而变得粘稠,无音觉得自己连呼吸也乱了章法。 “颀雪,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她后退一步想去拉颀雪的手腕,忽然拉到一个冰凉滑腻的物体,那个物体的表面尤其的滑溜,还带着黏液…… 猛地回头,望进一双浑浊的灰色眼睛,乍现出凶顽的光芒。 “呲――” 一声尖锐的啸叫过后,无音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她的手牵着一个人……如果说可以将它称之为人的话。 它全身的皮肤呈暗青色,皮肤很薄,几乎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见底下的血管和脉络。身体佝偻着,比常人略矮,头长得很像夜叉,有两只尖尖的耳朵。鼻梁的位置只有两个黑洞,眼睛大如铜铃,嘴巴很大,几乎裂到了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一开口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色色。” 水濯颜看到这情形立刻拔剑朝它的手砍去,不料那个怪物竟然闪开,然后迅速的又攀上了洞顶,几个蹿腾后消失在钟乳的阴影中。 无音紧张得捏了把冷汗,厌恶的看看自己手中的浅灰色黏液。 颀雪走过来拿出帕子替她擦干净,仔细看过后发现这只是那怪物身上的体液,并没有毒。 “怎么样,没吓着吧。” “快把我吓晕了。”她后怕的吁了口气。“那是什么怪物,这么可怕,刚才我以为它会咬断我的脖子。”“如果不是濯颜那一剑,它可能真的会咬断你的脖子。”幽幽的传来魈冷峻的话。 她胆战心惊的靠近颀雪,“你说什么?它……它吃人?” 天啊,如果刚才濯颜出手慢一步……后果不敢想象。 “它是噬人族,我不知道它们已经占据了这个洞窟,看来残害了不少人。” 水濯颜怀揣不安的说:“刚才那个可能只是先锋前来寻找食物的,我想再不赶快出去,它会引来更多的同类。” 无音两眼都发直了,她可不想被那些怪物活活的撕开吞吃。 魈拣起几根树枝,然后裹了些干草点上充当火把。 “它们这一群害怕光亮,大家不要分散行动应该能熬过去。” 颀雪安慰无音道:“有我们你不会有事的。”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根银丝,然后在无音的手腕上系上,那根银丝竟慢慢的渗入了皮肤里。 “这是什么?”无音不明白有什么用。 “千里寻香咒。有了这个无论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感应并且找到你。” 听完他的解释,她佩服他的心思细腻。 接着魈拿出一支小小的银哨子,放在嘴边吹了几下。 她诧异的问:“魈,你在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几人继续望洞窟深处走去,越到里面洞窟变得越窄,有几处甚至只容一个人爬过去。 魈怕这个时候有噬人族偷袭,所以用随身挟带的火药将洞炸开点,由一人护着无音通过。 洞里那种呲呲的叫声开始变得大声,也越来越近了…… “是不是它们来了,万一它们人数众多我们怎么办?”颀雪颇为担心。 濯颜想了想说:“我和魈的武功足以应付了。不过,凡事就怕万一,所以你还是保护色色,其他不必考虑,魈开道由我断后。” “好,我知道了。” 无音看着三人不由一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和平共处倒是快事。尤其是骚狐狸,他对颀雪和魈好像格外的放心。 “来了!” 魈大声喊后,几十个敏捷的怪物已经在洞顶蹿过来朝他们逼近。 无音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这么多怪物他们几人真的能对付么,想想也害怕。 怪物不是濯颜和魈的对手,每次冲过来都被两人的剑和刀砍杀。它们到后来简直红了眼,用已经损伤的肢体拼命的与他们厮杀。一旦有同伴倒地,另外一些就会扑上去撕咬对方的肉,对它们而言受伤的同伴也是最好的食物。 一只怪物正想偷袭无音和颀雪,不料让颀雪身上护着的灵子给包围住。怪物站脚不稳,倒退了几步,栽了个屁股墩。 颀雪合掌,嘴里念念有词,“罗、旨、摩、牁、散……噬魂。” 灵子在听见咒语后,开始爆发出扎眼的亮光,接着形成了气场,直钻入了那个怪物的身体内。等灵子再次冲出体内后,连带着拉出了一个有着怪物轮廓的暗色物体。那暗色物体一离开,怪物也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颀雪收回了灵子,连同那个暗色的物质一起纳入了掌心。 怪物前赴后继、数量开始增多,濯颜和魈打得十分得吃力。 就在此时,洞窟忽然出现了一点点的火光,接着照亮了整片洞壁。围着山洞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他们都穿着少数民族的服侍,有些还围着兽皮,每人手里都有一柄奇特的三叉戟。怪物们看见他们似乎有点怕,开始打算撤退。 那些人抡起了三叉戟,喊着杀着冲进了怪物堆里,他们个个神勇无比,七八个围住一个怪物,任凭它们动作迅速也不是对手。 混乱的厮杀过后,怪物们死得死逃得逃,剩下一些也苟延残喘着。 无音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却见魈走了过去。 所有人看见魈都跪了下来,“少主。” 他们恭敬的喊了声少主后让无音吃惊不小。难不成刚才他吹哨子就是要召唤自己的族人? 对了,魈的部落是被弈王给消灭,也许残留下的人也生活在龙岭石窟里。这小子,刚才还卖关子不肯说,让她白担心一场。 濯颜走了过来,捏捏她的脸颊,笑问:“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说完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渍。 后来,无音几人由魈的族人护送着走出了龙岭石窟。 从族里比较老一辈的长者口中得知,那些噬人族的怪物原本也是人类,他们的命运其实相当的凄惨。 怪物们曾经都是各个边境部落里的孩子,后来前任弈王继位后为了统一弈国,铲除反抗他暴政的各个部落,于是展开了血腥的围杀。一些残留下来的孩子被俘虏后,就被弈王关进龙岭洞窟,每天喂以蛊毒,长年累月下来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模样,都变成了夜叉般的怪物。那些蛊毒还影响了他们的脾性,他们开始变得嗜血凶残。由于洞窟里没有足够的食物,相互厮杀就无法避免,幸存下来的就去攻击别的洞窟部落,把人捉走生吃了。弈王把他们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奴隶和畜生。 无音庆幸魈没有遭受到这样的命运。弈王在她的印象里已经是个残忍又令人恐惧的皇帝,不知道弈国在他的统治下会是何种面貌。 第三十二章 弈国的王城称为‘镜’,它的确像是一面明镜般的映照出这个国度的人间百态。 走在大街上,无音等人出色的容貌加上身背巨刀的魈按理说是很能引人侧目的,可是走了一整条长街,所有的人都只是面色僵硬的匆匆从他们身边穿梭过,定多就是抬眼稍微的扫他们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走过。那种样子让她想起了日本东京,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生活节奏快的令人窒息。 水濯颜郁郁不欢的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你看那些人,一个个都像死人般木讷,好像谁灭了他们九族一样。”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无音见惯了在现代社会里人情的冷漠,所以觉得没什么稀奇。在弈王这样一个让人生畏的国君底下生活确实压力很大。 他勾住她脖子,妖媚而霸道的告诫:“管好你的眼睛,别给我乱瞟男人。” 无音谈笑自若的说:“有你这种绝色在我身边,别的男人简直不入我的眼。”有时她就是喜欢和骚狐狸斗嘴,因为他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有点优势,吃醋的狐狸也是十分可爱的呢。 “也包括我么。”颀雪很认真的插进来问。 汗…… “你……你例外……呵呵……” 这两个男人都不好哄,好在濯颜和颀雪经过妖窟一战彼此也消除了戒心,除了偶尔会因她吃吃干醋、大眼瞪小眼外,基本上两人还是能和平共处的。 魈跟在后边始终一言不发,如果不是无音回头看看他,三人几乎要忘了他的存在。唉……人家就是有做杀手的本事,可以做到无形。 “来好戏了,你不是爱凑热闹。”他忽然开口,目光朝向前方。 无音乐不可支的看见前方一堆人抬头看着墙壁,唧唧喳喳的在谈论什么。 “濯颜,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濯颜宠爱的啐道:“我能说不好嘛,色色小姐。” 原来那些人争相看得是墙上一张加盖了皇印的皇榜。 无音只看见一张黄色滚着卷云边的羊皮纸,至于上面写得是什么……上面的小蝌蚪认识她,可是她不认识它们。 着急的拉拉颀雪,“颀雪,你看得懂上面写什么么?” “色色,你不识字!”濯颜一脸狭促的笑,眼里满是嘲笑。 “死狐狸,本姑娘学富五车,可是这是弈国,我不认识这个国家的文字不奇怪啊,你再嘲弄我……”她邪气的瞥瞥他的下身,然后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濯颜的笑容立刻僵持住,老实的闭嘴。 “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说,每三年的‘选秀’开始了,但凡及笄的女子都要去户部留名。” “不就是给皇帝选老婆嘛,用得着这么大动静。” 她比较粗俗的说了出来,也不管濯颜和颀雪的哑然。 “你这么解释也可以。”颀雪笑笑。 身后的人群越涌越多,在这些人里无音似乎听见了一两声叹息,带着无尽的哀伤。 奇怪了,弈王选妃子,被选上的人不是都该高兴,怎么还有人愁眉苦脸的? “不知道哪家姑娘又要遭罪了。” “嘘……小声点,皇帝有众多耳目,而且会巫术,要是让他听见你就死定了。” “每三年选秀,选得还不是和那个兰贵妃差不多模样的,听说弈王对那位诩兰族的美人很是着迷。” “啥呀,着迷还会灭了她所有的族人,杀了她爹娘……” “好了,别说了,是非多,不要惹祸上身。” 四人都听见了这些窃窃私语,无音看向一旁的魈,他的脸色果然阴沉不少。 “魈,别往心里去。”她握住他的手安慰着,身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魈点头,低声说:“我没事,你放心。” “我们还是找家客栈慢慢商议,这里人多不方便,怕真的有弈王的探子。”颀雪提醒他们。 穿过大街,远离人群后,无音几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准备从长计议,毕竟现在到了弈王脚下的王城,凡事总要多个心眼才是。 说来魈其实早已想好了,这间客栈对外普普通通,其实内有玄坤。 早在大约一年前魈就秘密联络了一些幸存的族人集合在这里,客栈后面是一座庭院,还有暗房与秘道,危急时可以从暗道撤离,所以相对别的客栈这里安全的多,也不必担心有人告密。 月影婆娑,缥缈的月光洒在后院的一片桃花上,透着淡淡的醉人艳红,煞是好看。 庭院里静静的,仿佛能听清楚夜色悄然的降临在每一处。 无音躺在床上无心睡眠,来到北钰国快大半年了,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认识了濯颜、颀雪、云隐、毒狐狸还有魈这些奇人义士,她的生活也算是多姿多彩了。虽然有时候是比较麻烦,但他们都是对她最好的人。 翻了个身,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骚狐狸有没有睡着……” “是不是想我了,色色。”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酥到骨子里的话音。 她惊得转身,看见水濯颜那张近在咫尺妖娆美艳的脸。 “啊!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骚狐狸什么时候爬上她的床的,明明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争吵她锁了门,还顶了张桌子。 濯颜温情脉脉的望着她,“我知道色色一定想我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他好温柔,可……为什么眼神却邪得贼亮贼亮的! 无音还没反抗已经被他一把捞到了怀里,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灼热的吻。 不及的抗拒是怎么被他的嘴唇所吞咽,只记得这个吻那么长久、那么醉人,她贴合在他胸膛上,原本想推开那炙热身体的手转而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被幸福和甜蜜所迷惑了。 柔情地低声呻吟出声:“别……狐狸……” 他不听,仿佛要将那许久前地离别之苦都给补偿过来,吻得越发狂野、急骤。到了后来,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圆而软的腰身,滚烫的唇顺着她的下巴、脖颈,一路往下细嗦的吻着。 当那种灼热的,湿润的触感舔噬在自己的锁骨上时,无音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睛不由自主的闭起,全身酥软的享受着他的撩拨。 “色色……我爱你,别离开我……”她的回吻让他浑身打着颤,她的接触将他所能保持的理智全都给丢了。 濯颜……他的话语为什么这么痛心……是因为她么…… “我不离开,会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保证……”她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上。 美眸似醉了,他的指尖滑入衣襟,轻轻挑开肚兜的系带,狂热的唇随即覆上那雪白晶莹的蓓蕾,眷恋的吮允着诱人的嫩红…… “不行……骚……骚狐狸……不行……会,会听见的……”无音想到了隔壁的颀雪和魈,她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毕竟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两个武功高强的人的耳朵。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好像受了天大的蛊惑般的勾上了他的腰。 “听见又何妨……你不喜欢么……瞧你……都这么想要我了……”他的声音性感而沙哑,挥之不去的诱惑着她仅存的意志。 他一定是故意的,无音仿佛听见隔壁有茶杯碎裂的声响。 濯颜的手抚上娇嫩的大腿内侧,顺着线条而上,缓慢技巧的抚摸着、逗弄着,惹来她按耐的吟唱。 身子一沉,伴随着她的低喊,紧密的与她交融在一起。 窗棂外的月儿悄然升起,洒满了一室的羞涩。乌黑的发丝相互缠绕,结成一个个同心圆散乱在雪白的枕巾上,画出旖旎的绚烂…… 汗湿的无音躺在濯颜身上,他抚摸着她光裸的背,沿着脊椎来回挑逗着,沉重的呼吸诉说出刚才的激情与狂热。 “色,我以为你不再和过去那样爱我了……我很怕……从没有什么事能让我如此害怕过……” 濯颜吻上她的发顶,见她抬头认真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瞧着我。” 无音出神的望着,说:“狐狸,为什么你比我还好看呢……” 他讶然失笑,“因为那样才配的上我的色色啊。” “不就是咯,这么出色的男人,我干吗不要。”无音笑着啄了下他嫣红的唇瓣。 他一怔,立刻欣喜的抱紧她,“色……” “骚狐狸,等这件事情完了,我们偷偷溜走好不好,然后游历大江南北,替你生一堆小狐狸……” 无音翻身躺在他身边,向往的笑说。 濯颜支撑起手臂,手抚上她的脸颊,惊奇的问:“色色,你真的……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她温柔的笑。 他低头,埋入了她的颈窝,“色……我很感动,真的……我想要我们的小狐狸……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 无音抱住他,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沉迷于轩辕熙的邪魅霸道,伤心时得到云隐的呵护,遇难时颀雪的相救……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虚幻吧,她心里最爱的始终只有怀里这只惹人疼、惹人怒、惹人爱的骚狐狸。 他的一颦一笑其实早已深深的烙刻上了她的心…… 柳絮飞 桃红醉 却不知 落花为谁 不见红尘幽梦 却见萧雨吹花落 花开花落几重重 看那碎红也多愁 梦里青丝邀清风 不问人间对与错 只愿有你生死共 飞花回首 斜阳正浓 一度幽梦 夜色依旧 她不想等到情已逝,才懂得爱的可贵。 ============== 赶文,有错字见谅 第三十三章 “颀雪,你的手怎么了?” 无音吃着包子,无意间看到他白皙的手心割开了一道血口。 颀雪凄凉一笑,脸孔有些苍白。“我没事,昨晚不小心弄得,已经抹过药了。” 她还想说什么,就见魈走下楼坐到了她对面。 “魈,你的手又怎么了?”他手背上全是细小的血痂呢。 “与你无关。”他酷酷的甩下一句,开始吃早点。 这时小二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对魈说:“这位爷,昨晚您房里的桌子被打烂了,要不要给您重新换一张。” “噗――”无音一口茶喷到了小二脸上,小二很无辜的动手拭去。 魈的脸色更是黯沉的可怕了,他锐利的目光像两把剑刷的刺向小二,小二立刻飞也似的逃开。 无音眼珠子溜溜的转着,心想魈为什么会把桌子打烂,难道深更半夜的也睡不着练武功来着? 转而面向濯颜,这厮也是泰然自若的样子,要是按平时,经过昨晚他心情好的尾巴都会翘上天,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三个人究竟搞什么鬼!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撕开包子塞嘴里,狐疑的观察三人。 完了,不会是昨晚和狐狸……被他们听见了吧。烦人,古代的房子隔音就是不好。她已经很压抑了,可是这只该死的骚狐狸像是故意的,每次都挑逗得她乱了方寸。 瞧!颀雪握杯子的手握得好用力,仿佛那杯子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对面的魈脸一直搭拉着,整个黑口黑面黑肚肠。他不会是嫌他们昨晚吵到他休息了吧,很有可能。 “颀雪,你怎么都不吃啊。”她僵硬着笑将那个杯子从颀雪手里拿开,塞给他一个花卷。 “好,我吃……”他挤出笑,小口的咬了下。 气氛有点怪异,大家都不说话,令无音感到有点压抑的不适。 “我打算夜探王宫。”魈突来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静。 “你疯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无音因为急了,不自觉的提高了声响,马上又意识到的压低下来。“你别莽撞好不好。” “我不能再等了,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姐姐,不知道她还好不好。她身子弱,眼睛又不好使,万一弈王对她……” 魈激动得全身发抖,手握得更为大力。 “色色说得没错,虽然你的武功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全身而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弈王察觉,对你的姐姐很不利,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要急于一时。”濯颜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细细道来。 “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继续等下去,等姐姐被弈王给折磨死?” 颀雪拍拍他的肩,“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可以让灵子去一次皇宫。” “不行。”无音想了想说:“你的灵子要是进了王宫,恐怕会引起更多的主意,搞不好都以为是闹鬼,反而引起弈王的警觉。” “那怎么办?进不了宫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要救人谈何容易。” 无音烦了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的要让魈捉了她去换汀兰?弈王那个可怕的妖物如果知道她不是月无音而起不会制作长生不老药,指不定要丢她去做实验呢,她可不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目光落到远处大街尽头城墙上的皇榜,忽然她兴奋得眼里放光,脸上扬起狡黠的笑。 “我有办法了!” 一语惊四座,三个男人纷纷看向她。 她眼里的锋芒一点不懂掩饰的绽放,濯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准做危险的事。”颀雪断然的说。 拜托,这几个人怎么都这样,她还没说计划呢,怎么都一脸她会搞砸的模样,太看扁她了吧。 “你们听我说好不好,我有把握的。” 魈知道她平时古灵精怪的,一定是有了好办法混进宫。 “你说说看。” 无音热情洋溢、滔滔不绝地说着:“弈王不是招贴了皇榜,今年正好要选秀,我可以假扮成选秀的秀女混入皇宫,然后再伺机找到魈的姐姐。你们在皇宫外等我的讯号,一旦有了信号就能确认位置,然后再救人出皇宫。” 三人相视,然后异口同声说:“不准。” 脸瞬间垮下,她抗议道:“我严重抗议,你们不重视人权。” “月儿,这样很危险,我不赞同你去皇宫里。”开口的是颀雪,他紧张的表情尽现。 濯颜也握住她的手,说:“色色,那个弈王就是个妖物,万一你被他捉到怎么办。” “你不会武功,要在皇宫里找人谈何容易,你不知道皇宫内院都有潜伏的隐士。”魈说出重点。 “不会武功才好,就不会引人注意啦。而且我不信弈王会让那些隐士藏在后宫,那可是有霍乱后宫的威胁,他这么多疑可怕的人才不会这么笨。” “色色……” “月儿……” “小夜……” 无音捂住耳朵,“行了,我决定的事你们别想更改。” 嘿嘿,她这就去会会那位弈王。 ****** 花了一百两银禾打通了户部的一位司官,在秀女名册上添了一位叫“舞蝶”的女子,无音这就名正言顺的进入了阅选秀女的队伍。 秀女们这天全坐在马车上,由户部的管事、司官等安排次序,根据皇亲国戚、大户、平民排列先后的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一些受到特别照顾的大户、商户之女,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无音就在其中。 日落时分发车,快入夜时进入了皇宫的首道门槛――神安门。在等待了片刻后,宫门开启秀女们全部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德贞门。 这晚无音就留宿在了后宫里的静怡轩,一般御花园、乾坤殿、静怡轩等处,都是阅选秀女的场所。由于第一晚太累,加上看守的宫女和太监众多,所以无音也不方便行动,何况她还未被“初阅”选中,所以自由度上受到很大的限制。 第二天,无音起了个大早,实在是无奈的事。因为挑选严苛的选秀算是正式揭幕了。 一干秀女分为五六人一排,给随侍妃嫔、太后、太妃的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嬷嬷选阅。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然后,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复选,复选而未留者,也称为撂牌子。 一晚下来,无音也结识了几名同她一般大的少女,听她们说,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还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二是留于皇宫之中,随侍皇帝左右,成为后妃的候选人。如果成为后妃的候选人,手续会更为复杂,初次“引阅”之后,屡屡“复看”,有“记名”的,这是被选中留牌子的,更为幸运者有“摘头冠”、意思是皇帝亲自选中。最后,还要经过“留宫住宿”进行考察,看看有没有磨牙、打呼噜、说梦话什么的。因为这些都是不允许的,怕惊扰了皇帝。 无音在初阅通过后,接着就被送入了暗房等待复看。 与她同在的还有另四名女子,她们无不满脸羞涩,因为这项检查是要褪去所有衣衫。首先是“丈量”,其次是“摸玉”,再是“嗅腋”,最后是“验守宫”。 顺利通过了第一关,接着就是丈量肩宽,足宽、还有身体各项的比例,也都很轻松的就过去了。 第二项轮到无音了,她由一位老嬷嬷领入了暗房,褪去了所有的衣衫,露出了连那些看惯妃嫔们娇嫩肌肤的嬷嬷们也赞叹不已的白皙皮肤。她不由的暗自窃喜,这还要多谢月无音,拥有这么完美如凝脂的肌肤。 接着那个老嬷嬷就开始“上下其手”摸遍她全身,看看她是否会因为怕痒而笑得花枝乱颤,这可是检验少女仪态是否端庄的关键。 幸好无音不怕痒,因为从小就有人对她说,怕痒的人会怕老公。 至于嗅腋……美女怎么可能有狐臭呢,所以说,这项也就通过。 最后的“验守宫”就比较麻烦了,无音自知不是处女了,那些有经验的老嬷嬷一查便知,这下怎么办? 正在暗房独自头疼的无音想到了颀雪给的东西。等那位老嬷嬷出来后,她悄悄放出两枚藏在钗中的灵子,那些灵子钻入了嬷嬷的脑子里,嬷嬷就开始昏沉沉的,还未检验就说:“过了,过了。” 无音窃笑,立刻穿上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暗房。 ============ 赶文,错字见谅,遁逃~ 第三十四章 经过严格的筛选后,剩下的也就十六名女子。分别是,当今皇贵妃的妹妹丁怜柔、德妃的侄女骆佳、绥远将军小女儿董卿、户部尚书的女儿端木瑞槿、世家之女白素以及伪造京城首富之女背景的无音,还有其余的民间女子十名。 除了骆佳有些娇纵外,其余几个女孩子倒也好相处,无音早和她们混作一堆。 这天恰逢楼兰节,原本今天弈王亲自的阅选也作罢,所有人都开始忙碌着操办节日的祭祀活动。 弈国的后宫册封和清朝相差无几,分别是皇后一名,皇贵妃一名,贵妃两名,妃四名,嫔六名,剩下的贵人、常在、答应人数不限。比起北钰和苍暝国来说,弈王的确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无音听丁怜柔说今天弈王和皇后还有其她妃嫔都会赶去先给太后、太妃请安,接着去朝华宫祭拜先祖。 秀女们都早早的装点一新聚集在御花园,每个人都想争相目睹一下弈王的风采,更多的也就是希望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入住后宫而已。 无音也在几名秀女中,可是有点古怪的是,除了她们这六人,其余被通过复阅的十名民间秀女却没有看到踪影。 “白素,你看到沈露没有?”无音问,因为白素和沈露住的是一个院儿。 白素摇头,“昨天听宫女说,半夜来人了,把沈露带出了院儿,估计是撂牌子了。” 骆佳在这些人中最为貌美,所以难免有丝傲气,她纤纤玉手摇着丝织团花罗扇,轻蔑的笑了声,“那些人怎么能和我们几个比,要模样没有模样的,又不懂规矩,撂牌子也是迟早的事。” 董卿性格最为豪爽,可能是从小随父兄点兵阅将多了,她冷声开口道:“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到了奈何桥还不是孤魂一缕,没什么稀奇。” 好啊,无音开始佩服这名少女,入选秀女可惜了,她该去当弈国的花木兰。 “哼,我不是你,可不想低了自己的身份。”骆佳高傲的仰头瞧她。 “好了,让别人瞧见我们这么斗嘴不好,万一撞见娘娘或是太后是小,被皇上看到就不好了。” 还是端木瑞槿最识大体的平息了纷争。 “舞蝶,瞧你打扮的这么素,难道不想引起皇上注意么。”丁怜柔问一旁看好戏的无音。 “呵呵,我都不及各位姐姐貌美,所以有自知之明,选不上就算了。” 无音笑着,心里却想着,谁真的要嫁给那个残忍的弈王,弄不好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她顺着话题接下去说:“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那位兰贵妃,我在家里常听说她曾是诩兰族的第一美女,很受皇上的宠爱。” 几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互相看了看,骆佳不悦的说:“胡说什么,那个女人早已是昨日黄花。听我姑姑德妃说她很不识时务,对皇上冷淡的很,有时候把皇上气急了就会狠狠地折磨她,早晚会被废了。” “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就是不把她打入冷宫,还一入宫就封她为贵妃,要知道这样一个败落贵族之女能册封为贵妃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我想皇上对这位兰贵妃一定是用情至深。” 丁怜柔说到这里一脸向往,满脸尽是小女儿的娇美姿态,想必对弈王是爱慕已久。 “皇上那么可怕你们难道还想伺候他?”无音试探着。 弈王还留着呼延汀兰不就是为了胁迫魈永远不能背叛他,甘愿当他的走狗么,卑鄙的男人也值得称颂?这下好了,在这些懵懂少女眼中倒成了专情的对象了。 董卿愣愣,不似其余人那般藏掩的说:“可怕?这么伟岸又霸气的男人我们怎么可能不欣赏。皇上十九岁登基就灭了强大的诩兰族,平定了边疆的纷乱,这等雄才伟略是我所敬佩的。不想勾心斗角一统后宫,我只愿长伴左右辅佐吾王。” “可是他杀了多少人你知道么,他用蛊毒残害人类,把降族的人当药引试验蛊毒,这么残忍的人真的是好皇帝?” 无音说得有点激动了,早已忘了自己的任务。 眼前都是些单纯的女孩,她们不知道今天的秀女只是今日朝阳,到了后三年,照样有更貌美、更年轻的少女取代她们的位置。 “什么爱啊情的,在君王眼里都不值一提。到头来,也不过是君王的玩物罢了。”无音就是讨厌女人一味的只依附着男人过活。 话完,她看见众女都瞪着自己,眼底是警惕的迷惑,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差点露出马脚。 “呵呵,我乱说的,头有点疼,恐怕是昨晚着凉了,姐姐们,我先回屋休息一下。” “妹妹既然不舒服就快些去吧。”临了,端木瑞槿忽然握住她的手,眼神严峻,小声说:“妹妹下次还是要谨言慎行,莫要白白丢了性命。” 无音震住,抬眼望见她关切的目光,于是点头说:“谢姐姐提醒,妹妹知道了。” 离开了御花园的无音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真的懊恼不已,幸亏骆佳她们都没有起疑。不过……端木瑞槿心思细密,像是已经有所警觉,否则不会说出那些话。 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眼下找到呼延汀兰才是正事。 穿过小径,偌大的皇宫还真是气派,比北钰国的王宫大了不少,也华贵了不少。 路上无音顺手拦住了一名宫女,谎称自己是新来照料兰贵妃的侍女,可是初来乍道迷了路。 那名宫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或许是她的衣服太素也太普通,和一般的侍女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她仍然谨慎的说:“不认识路去问管事的,这是宫里,别到处乱走。” 这么凶,无音在心里咒她一句。“哦,谢谢姐姐指点。” 无音七拐八弯的没了方向,忽然她停驻了脚步。 那扑鼻而来的香味是什么? 她寻着香味前往,走了不多时来到了一座宫殿外。 “茗兰苑……”无音仰头看了看宫殿的名字,发现这里冷清的很,竟然没有侍女和太监。 一推门,诧异的看见无数的兰花围在苑内周围,散发出沁人的香气,仿佛置身于琼遥仙境。 这个季节本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而且兰花娇贵,十分难养,没想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抬头望见一座小楼孤零零的在偌大的殿堂里,夜色入幕,纸窗晕开微昏的黄色灯光。 无音看见有个人站在窗下,抬头望着窗户,很安静,仿佛与周围的美景融为了一体。 走近一些,才看清那是个男人。 男人似乎发现了脚步声,忽然缓缓转过头就那么望着无音。 无音惊得倒吸一口气……这个人……是人么? 这男人他有一张几近完美的脸,满头银白色发丝下似雪般飘散在细致而年轻的脸庞,带着一股冷邪。眉心正中一点璀金耀眼夺目,而且……他有着一双妖娆的、闪烁暗红色光泽的瞳仁,幽幽的、极其深邃,像是一个漩涡望不见底,连人的灵魂都被席卷进去。 一个人的眼睛为什么会是那种颜色? 在那双红眸里……她仿佛看见了漠然、冷酷、凶残、温柔、哀伤,所有人类的复杂情绪都交织在那双冷漠的眼睛里,让她不自禁的感到一阵战栗。 这样一种妖邪的美可以令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他……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他说话了。语气很平淡,按理说他该惊奇的,可是他没有,眼波依旧是冷冷的、淡淡的。 问完后,殷红嘴角竟勾勒出一道弧度,很迷人……很蛊惑……美得更为可怕。 无音感到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惧,或许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压迫的力,这种力是无形的,却压得她喘不上气。 他究竟是谁?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他又问一次后,无音脱口道:“我……我叫舞蝶,是这次的秀女。” 他眉头微微的聚拢了些,很快又舒展开,继续将目光望向那个窗户。 “是迷路了吧,沿着小路走出去就可以了。” 无音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如果是想见小楼里的人,那么上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观望? 她无心离开,反倒走到了他的身边,也学着他抬头观望。 “你在看什么?” “一个女人。”他说,然后垂目冷眼瞥了她一眼。 “你喜欢的女人?” 无音想笑,却又感到这个人的可悲。 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的楼下痴痴望她,却不敢相见,是不是对她暗恋已久? “你说……我伤她如此之深,她还会爱我么。” 男人幽幽的话语让无音摸不到头脑,也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管,自己接下去喃喃道:“杀了她所有亲人、强占她、迫她生下我的孩子,这样……你说还能得到她的心吗。” 什么? 他不是做梦就是在说胡话,哪有女人被人强占还会爱上那人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无音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有种邪恶的令她感到恐惧的东西存在,一靠近他全身就冰凉。 转身准备离开,身后蓦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等等。” 她回头斜瞅他,他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么年轻却这么健忘……虽这么想,却着魔般的还是回答了他。 “舞蝶。” “舞蝶……”他思索着什么,随后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我叫傲因,皇甫傲因,给我记住了……” 男人华丽的广袖轻甩,划出腾云般的弧度。一刹那,她看见了他苍白的手臂上纹着的诡异图案。 破空剑和弑月刀上同样的图腾! 第三十五章 次日,无音在宫女的服侍下正在梳洗,忽然听得淑仪轩的宫门开启,目光从窗户眺望出去,看见几名宫女随同太监总管手拿诏书踏进了院落。 她心想,大概是骆佳或是端木瑞槿被弈王选中,因为从容貌和家世来看,她们都是最有可能被挑选中的人。 太监总管朗声说:“月舞蝶、骆佳、端木瑞槿三位姑娘接旨……” 宫女小莲一听自己伺候的姑娘在候旨之列,立刻动作迅速的替无音打扮妥当。 “小姐,还不快去接旨,一定是有好消息了。” 无音心里泛嘀咕,不明白她怎么会挤在那两位中间。人家家世显赫,她充其量是个冒牌首富之女,档次差太多了,连丁怜柔都没有在其中,自己倒莫名其妙的掺和了进去。 步出屋子,迎面正看见骆佳一脸敌意的看了她一眼,而端木瑞槿则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状。 “民女月氏……” “……骆氏。” “……端木氏。” “接旨――” 总管满意的看着跪在面前三位如花似玉的少女,笑吟吟的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月氏舞蝶……品性纯良、温恭淑德,今特封为淑妃,赐居“月华宫”。民女端木氏,受封为槿嫔,赐居“锦绣阁”,骆氏册封为祥贵人,赐居“慧心居”。三日后施行封妃大典,钦此……”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叩谢后,无音刚从总管手里接过诏书,就瞥见骆佳满脸怨恨的咬牙瞪她。她收回目光,知道她气也是应该的。谁都以为她至少会被册封为嫔,没想到只得到个小小的贵人,地位远在无音之下,心中怎能不恼。 刚受封的无音与总管寒暄一番后,给了些银禾打发他离开。然后和端木瑞槿互相道贺后,她避开骆佳怨毒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小莲看上去比她还高兴,机灵的早早改了口。 “别这么叫我,还是叫我小姐好了。” 无音可不想真做弈王的妃子,烦恼的是心里还有好多疑团没有解开,这下又新添了不少。 随手将诏书丢弃在桌上,她就纳闷起来。 她没有机会见到弈王本人,算地位她远远比不上另外几人,论美貌丁怜柔和白素也不在她之下,为什么弈王单单给了她这么高的封赏?要知道德、淑、贤三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册封的,她们的地位在后宫也是相当之高,所以历来慎之又慎。现在好了,稀里糊涂的就让她得了个头冠。 只是,现在宫也进了,妃也封了,可是呼延汀兰的下落却还是不得而知。受封大典就在后日,再不想对策就麻烦了,如此拖下去难道真的要当弈王的妃子不成? 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那会比杀了她更痛苦。 “小莲,你进宫几年了?” “回小姐的话,奴婢十岁进宫,整整八年了。” 无音笑了下,“进宫八年也算是老人了,你人脸儿熟,我问你个人你不知道见过没有。” “小姐尽管问,小莲能摊上您这么对下人和蔼可亲的主子是奴婢的福分。” 小嘴挺甜的,八年的宫廷生涯没有白待。 无音她不动声色的说:“我问你,这宫里是否有位兰贵妃?” 小莲发楞,半晌才点头,“的确有位兰贵妃,不过皇上好像很少去那里,一年前更是严禁任何人踏入茗兰苑。” “等等,你说茗兰苑?”无音想到昨天误入的那座宫殿不正是茗兰苑。 “是,那是皇上拨给兰贵妃的院落,并且特许她每天不必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奴婢曾经在过往新春里见过兰贵妃一面,果真是个仙子一般的美人儿。” 无音暗叫自己好糊涂,都到了人家家门口却还是错过,这个懊恼、悔恨啊。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如罂粟般妖邪的男人,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仔细回想着,越想眉头越是蹙紧,直到全身蹿起一股寒意。 那人衣着华丽,手臂上有和破空剑、弑月刀一样的图腾,而且还公然出现在男人不能涉足的后宫,他该不会是…… 今早的册封有点古怪,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混入了弈国?还是因为昨夜的偶遇让他产生了兴趣? 不可能,她自知后宫佳丽三千,皆美艳绝伦,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为区区美色没有了自持,想到这里她便更为紧张起来,看来要加快计划实施的速度才好。 “小姐,你在想什么?”小莲见她脸色苍白,眉头深锁,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 “哦,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无音笑着掩饰过去,然后说:“小莲,今晚我想早点休息,你守在屋外别让任何人进来。” “奴婢遵命。” “对了,今儿个怎么没有看见董卿和丁怜柔两位姑娘?” “奴婢不知,听伺候董姑娘和丁姑娘的两位宫女姐姐说,她们昨儿从御花园回来后感染了风寒,所以都在各自的院子里修养。” “哦,那替我去问候一声。” 真这么巧?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错过了弈王的钦点?当真可惜了,怎么说她们也比骆佳要强一些。 ****** 夜半无人时,一条“鬼祟”的人影潜入了茗兰苑,那正是打算夜探汀兰下落的无音。 偷偷打开了苑门,小楼还是亮着昏黄的灯光。 无音盯着那道灯火,觉得有点诡异。不是说呼延汀兰已经被烟火熏瞎了眼睛,大半夜的不睡觉却亮着灯是做什么? 一步步的踏上通往小楼的阶梯,她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 屋内布置的十分雅致,飘散着淡淡的兰花香。 门前一道东海白玉屏风,上绘蓬莱仙境,云彩之上飞天正巧笑盼兮。对角摆放着玲珑盆景、以及悬挂的春游牡丹园图。 香味有点古怪呢…… 无音吸吸鼻子,发现那股兰花香里还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味,浓烈的几乎刺鼻。 有谁会用这种浓郁的熏香?看不出呼延汀兰会是洗好这种香味的美人。 再往里走,她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侍女和太监。 里屋一张很大的圆床,圆形的纱幔自上而下的垂到了地上,床上没有人,倒是有叠放整体的锦被。 屋子四角都挂着七彩琉璃灯,杏黄的烛火经微风吹动便忽忽幽幽的闪动几下,使得室内显得安静的过于可怕。 眼尾一扫,左侧的梳妆台坐着一个人,那人委实将无音吓了一跳,好像是凭空显现出来的一样悄然无息。 定睛一看,从背影瞧那是个女子――一身华丽的锦绣霓彩宫服,梳着高髻,两旁的璀璨黄金翠玉步摇凸现了她身份的高贵。 她一声不吭的坐在梳妆镜前,完全没有发现无音的靠近,这让无音更为诧异。 “你是……兰贵妃么?” 无音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从镜中望去,看到的是一张脸色苍白,面带病容的脸。不过,即使如此也无损于她的美丽。 她从没有看过一个美得如此风姿娉婷的女子――软润的面颊、秀气直挺的鼻、柳叶般的眉、桃红色的唇……如轻灵的仙子、妩媚的飞天。 对方不语,无音随即又上前一步,一直走到了她的身边。 “娘娘,你是不是呼延汀兰?” 细看下她的皮肤出奇的好,像是上好锻造出的白玉,表面泛起淡淡的光泽。 无音的眼睛蓦地睁大,吓得退后一步。 这个女人的皮肤的确完美的连毛细孔都看不见,就像是瓷片般度上了一层青白的釉色。 她惊得伸出手,朝那张娇美的容颜上摸去。 凉的!冰凉的触感让她颤抖着缩回手。 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摆,膝盖撞到了凳子,然后无音就看着她身子朝一边歪过去,接着倒在了地上。 一记闷响,女人的身体就这么倒在了地上,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睁着一双美丽却没有焦距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 怎么回事?眼前看到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无音打了个寒战,她蹲下,再一次颤抖地去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惊恐的缩回手,仿佛被蛇狠狠的咬了一口。 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甚至僵硬的……就像个死人! 正在无音手足无措,感到一阵恐惧的时候外边突然起了骚动。 她忙跑到了窗口,只见无数的侍卫包围了茗兰苑,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寒风中满头的银丝飘逸着,发下鬼魅的容颜冷漠的望着她,仿佛在看一头困兽。 皇甫傲因! 果然猜得没错,他就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弈王。 无音走到了屋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皇甫傲因淡淡微笑,嗜血的红唇开启道:“朕的淑妃怎么半夜一个人跑到了这个地方……对了,或许我该称你为巫女月无音才对。” 无音凌眉,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打起鼓。 完了,完了,他果然知道自己潜进了弈国,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不管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傲因的眼眸里有丝错愕,为她平静的表情和镇定的态度而感到诧异。 “从你们离开青元镇开始。” 呃……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神通广大,竟然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只不过还是有疑点没有弄明白。 “为什么不早点捉我?” 皇甫傲因一笑,眼中的锋芒像是一条绽放的曼陀罗。 “因为有趣。” 无音眯起眼睛,紧张的开始冒冷汗。 都看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她最不喜欢这种人。 “我想要你,月无音……我真的很想要你。” 无音冷声说:“很可惜,我对你没兴趣。” 他轻笑,眉目如画般的妖冶。 “我想你误会了,我要你为我提炼长生不老药。” “抱歉,我不会。” 无音的回答让他的笑容冻结,他咧开鲜红的唇,开口说:“没关系……那我就用你来炼药,我想用苍暝国巫女的血肉之躯提炼丹药,一定会有神奇的疗效。” 他……他是个怪物!! 无音见他含笑说着可怕的事,目光却是傲慢和淡然的,那些仿佛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甚至是欢娱的享受她的恐惧表情。 “把她给我捉住,我要活的,可别伤了淑妃娘娘。” 皇甫傲因说完,无数的侍卫就冲上了小楼。 突然,无音眼前两道身影闪现在她面前,竟然是董卿和丁怜柔。 还搞不清楚状况她就看见她们两人拔剑朝那些侍卫飞身而去。她都没想到她们会有武功,还十分高强,那些侍卫根本不是对手。 可……她们没理由救她啊,到底怎么回事? 在小楼上观战的无音着急的看着越来越多涌进茗兰苑的侍卫,再下去整个王宫的侍卫都会赶来捉拿她们,形势只会更加的危急。 此时一名侍卫已经从侧面上了小楼,正要对无音下手,她眼明手快的一个转身,抬脚朝他下体狠命的一踢,在侍卫哀嚎之时一个“背包”将他抛下了小楼。 呸!找死,她的防狼术总算派上用场了。 低头看见了腰间露出的一个荷包,这才想到了…… “怜柔、董卿,快闪开。” 无音大叫一声,丁怜柔和董卿见她朝侍卫群里抛了什么东西,于是飞身躲闪开,回到了她身边。 只听一声爆炸声,一股红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烟雾里到处都是侍卫门呼天抢地的喷嚏声和哭声。 无音笑得那叫欢啊,还没笑够呢,就被怜柔和董卿架在两边飞离了皇宫。 皇甫傲因用袖子掩住了口鼻,冷颜看着逃离的三人,眼底竟浮现出笑意。 “有趣……这样才有意思。” 无音三人逃到了僻静处才停下来,三人经过这番事情也显得有点狼狈。 “怜柔,董卿,谢谢你们,你们怎么会救我的?” 她喘着气站直身体,讶异的发现两个人都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什么时候这两个丫头长这么高大了,难不成二度发育? “色色,担心死我了。”“丁怜柔”从脸上剥下一层皮,露出水濯颜妖娆的俊颜。 “妖怪!” 无音还没看清,只当是有人剥脸皮,于是毫不客气、本能的一巴掌甩上去。 “色色……”濯颜哀声唤她,白皙的脸上现出五道红红的五抓印。 “董卿”笑出声,“她”也扯下了“面皮”,露出颀雪温雅的脸。 “颀雪!” 无音开心极了,伸手勾住两人的脖子。“想死你们了,你们怎么会来的?” “还不是怕你有事。”颀雪温柔的笑说到:“刚才太危险了,幸好濯颜会易容,他出了这个主意混进宫假扮成秀女找你。” “狐狸好聪明呢。”无音笑着重重吻了下濯颜的唇,算是给他个奖励。 濯颜却推开她一点,捂着鼻子说:“色色,你刚才撒得那是什么东西,一股怪味道,现在身上还有诶。” “哦,那是催泪瓦斯。” 催泪瓦斯一般由刺激剂和溶剂等成分组成。主要有苯氯乙酮、邻氯苯亚甲基丙二腈、辣椒素、胡椒素等几类,也有采用和其他液体型刺激剂的。其中,前者的安全性比后者要好得多,且刺激性更加强烈。可是现在是北钰国,怎么可能有这些化学药剂,所以她只能用辣椒素、胡椒素和芥末这些纯天然的东西加上复合使用。先前一早就藏在身上,就等着什么时候能试验一下,再加上从魈身上抢来逃生用的弹丸,没想到效果还出奇的好。 “你脑子里东西还真多,是你那个时代的东西?” “嗯,效果还凑活,要是在我那个时代,我还会制作更厉害的,保准他们哭得肝肠寸断、眼睛流脓,哈哈哈……”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哦哟!” 濯颜捂着额头,没有防备她挥过来的拳头。这么小声都让她听见,看来以后说她坏话还是放在心里好了。 “再说我坏话我就让你尝尝‘鹤顶红’和‘见血封喉’。” 濯颜见她笑得那个阴险样子,还是不打算知道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忽然,无音朝他和颀雪贼笑着看去。 刚才形势危急,没顾得上看清楚。 他们……他们好像穿着的是女装!! 你有见过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硬挤在小巧的女装里面是什么样子么! 她忙捂住嘴,把笑硬生生的吞下去,不过憋得早已五官涨红变了形。 濯颜和颀雪看到她这副模样都微微红了俊脸。 “你敢笑出声我就狠狠打你屁屁……”濯颜咬牙切齿的瞪她。 颀雪无奈的说:“月儿,我们这也是权宜之计。” 瞧他们一个羞愧懊恼、一个娇颜嗔怒……他们扮女人还真是美艳诱人啊! 尤其是骚狐狸,不做女人太可惜了,那眼神、那媚态、玉似的肌肤加上嫣红的唇瓣,活脱脱一个勾魂夺魄的大美人。 再看颀雪……盈盈一握的细腰,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不沾半点纤尘的清雅脱俗。 美人啊……当真是两个艳冠群芳的美人。 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六章 天蒙蒙亮,东方初露微白。 回客栈的一路上无音都在费心的思量,到底该怎么对魈说,他的姐姐呼延汀兰很有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 他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有了救出姐姐这个信念才存活至今,如果要是让他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无音想起现在前途叵测的还有冷无涯。“濯颜,你查到你义父的消息没有?” 濯颜摇头,神情晦涩的说:“找你前去探了次天牢,可没有找到义父,我想弈王一定是将他关入了秘密的地方,不会这么容易被我们找到。” “你没事吧。” 前脚刚踏入客栈,后脚魈的声音就响起了。 魈早已遣走了所有店里的客人,所以说话也比较方便了些。 无音苦笑了下,“我很好……只是……” “你见到……见到我姐姐了么?”魈颇为焦急的望着她的眼睛。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愁死了。 “魈……你听后不要激动好不好。” 他的目光黯沉下来,脸色有些惨白的青灰。 “什么意思?” “你姐姐……你姐姐死了。” 手臂一痛,因为他的手用力的握住了她。 无音皱眉,忍着痛没有喊出声。 看着他布满痛楚的脸和颤抖不停的手,她可以感到他胸中那撕心的痛。 “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死的,你看错了,一定是弈王的诡计。” 濯颜见魈激动的失去了理智,忙拉开了他的手,将无音护到身边。 “魈,冷静点,无音去了你姐姐居住的茗兰苑,亲眼看见你姐姐的尸体,她不会错的。” 魈只觉着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黑暗排山倒海般的压着他。熬了这么久了,过了这么多年头,双手沾满了鲜血,到头来却还是保护不了姐姐。 “魈……”无音心中徒地泛出一股凄酸的感觉,禁不住抚上他的脸,“别难过,我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要是难受极了,哭出来会好点。”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脸色像蜡纸般阴沉,轻轻的拿下了她的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完转身朝后院房间走去。 无音想上前却被颀雪制止,“月儿,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比较好。” 三人坐在桌边,各自怀揣心事。 颀雪见三人都不语,于是便打破沉默问:“月儿,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尸体不是人偶什么的?” 无音点点头,“我在现代曾参观过病理人体解剖,什么是人什么是人偶还是分得清楚的。我只是感到奇怪,如果呼延汀兰已死,她的遗体怎么没有腐烂?还有,弈王不对外发丧,可能是要稳住魈,可也太古怪了,干嘛要把个尸体放在小楼里。” “我看那个弈王就是个变态的妖物。”濯颜冷声说。 颀雪想了下,道:“要保存遗体不烂其实有很多办法,我们离魄师就可以给垂死的人服下密药,然后等这个人死后他们的魂魄就能为我所用,当然遗体也会千年不败的保存下来,其实这个人就是呈现假死状态。我看弈王精通巫术,定是拿到了我族的密药。” “难道密药很容易得到?那不是太危险。” “也不完全是,弈王恐怕是笼络了一些离魄族驱逐的暗巫师,他的行径也是暗巫师一脉。所以,要得到密药的确不难。” “那呼延汀兰是不能复生了?” 颀雪凝神片刻,“要看服用的是什么密药。密药也分很多种,我刚才说得只是很普通的密药,所以只要是离魄师和暗巫师都可以拥有,但是……如果是更为神秘的密药就只有族长和下任族长才能继承。” 无音来了兴趣,斜眼笑说:“颀雪……我苍暝国的爹爹这么欣赏你,你应该就是下任族长吧。” 颀雪脸色晕红,点头。“那是族长抬爱,所以才能够迎娶你月儿为妻。” 濯颜偏过脸,神色一片黯然。 无音见状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 “我看呼延汀兰的脸色如同白瓷,浮现出一种淡淡的青色光泽,摸上去冰凉刺骨,很僵硬。”她忽然想到了这么个细节,于是说出来供颀雪参考。 颀雪怔了下,诧异的说:“根据你描述的,呼延汀兰怕是中了最顶极的密药‘凝霜’,中了此密药的人,全身僵硬如瓷,透着霜冻一样的冰寒。如果用药多了,还会伤及三魂七魄。” 濯颜冷哼道:“这个弈王果然够狠毒,对一个女人用此禁毒,想让她形神俱灭么。” 无音更关心的是有没有解药。“那可有救治的方法?” 其实……‘凝霜’的解法说很容易也容易,说难也很难,只是除了族长外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好颀雪,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时候还要吞吞吐吐的。” 颀雪汗颜,这才说:“只需心系之人的指尖血点在眉心就行。” “这么简单?早知到就把汀兰的遗体抢回来,然后问魈要指尖血就行了。” “也不一定,万一魈不是她真正心系之人怎么办?月儿,巫术是很奇妙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得想个办法再进一次宫才是。” “颀雪,怎么巫术都要用血来救啊,怪恶心得,万一有病毒怎么办。” 无音天真的说完惹来他头疼的苦了脸。“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凝霜’自中毒之日起不能超过一年,如果超过一年恐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就真的变成死人了。” “一年!”她没有形象的大叫一声。 听小莲说一年前弈王封锁了茗兰苑,这么说呼延汀兰应该是一年前中的毒,万一过了时辰那就糟了,不知道还剩下几天呢? 郁闷啊……闷得像一团棉花堵在胸口。 撑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无音忽然瞥见街角一晃而过的人。 怎么会是他!! “我还有事,你们先聊着。” 无音说完不顾濯颜和颀雪的喊声就追了出去。 怀里像揣了个兔子,心儿忐忑的跳个不停。 无音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弈国境内,这里这么危险难道他不知道!? 她加快了脚步,前方不远处的人也疾步如飞,一直穿梭在暗巷和不被人注意的街道。 一个转身,她失去了那人的踪影,于是回头又从反方向追去。 暗暗埋怨自己,早知道追踪人这么不济,就该让濯颜和颀雪一同来才是。 不知何时来到了荒郊野外,天空开始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地面顿时泥泞一片,小路上撒了一层雨水,合成了粘稠一片,宛如一条灰白蟒蛇消失在原野的尽头。 道路变得非常泥滑,无音抬头看看天色,又观察了一下周围。 没有看见一个人,难道是她眼花了? 正在此时,远处的一座残壁后走出一个裹着斗篷的人。 无音看见他后,抹去了脸上的雨水,缓缓走了过去。 “夜……” 他低头,帽檐下露出久违的贵气俊容。 她痴痴的望着他,不敢相信眼前都是真的那般伸手去细细的触摸着。 “云……云隐!” 无音温柔的抬头,依偎进他的怀抱,迎上他接踵而来的深深的吻。 炙热的吻变得强烈而狂热,诉说着许久日子以来的相思之苦。 云隐唇齿间那若有若无的香味带领着粉嫩的小舌越发深入的纠缠,他搂抱的更为紧,仿佛想将她牢牢的嵌入自己的血肉中。 这个吻历经了漫长的缠绵时光,直到雨水打湿了彼此的眼才分离开来。 云隐用斗篷包裹住她小小的身子,拉着她步入一间废宅避雨。 无音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回来的?”他回味无穷的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下,“轩辕熙派人刺杀了太后,终于发动兵变,目前已经攻打下所有藩城,只有京城还在我的控制中。” 心里不由一紧,她皱眉道:“看来他还是走了这一步,那北钰形势怎么样?皇帝呢?” 云隐无可奈何的说:“皇上被软禁,得知太后身亡后更是大病一场,身子还不如从前了……” 无音在心里叹了口气,轩辕昊玥终究没有摆脱命运的牵绊。 “这么危急,你还来这里?是不是京城快抵抗不了了?” “京城虽然危急,但将士们还可以抵抗一阵,我这次来是受了皇上的委托打算寻求弈王的帮助。” “他疯了!”无音吃惊不小,厉声说:“他知道弈王是什么样的人么?一点不了解他的为人就冒然派你来做说客,他会害你送命的知不知道。” “轩辕昊玥在想什么,弈王生性狡诈、凶残,他对北钰觊觎已久,怎么会帮助他。况且他有什么筹码让弈王帮他平定轩辕熙的大军?” “无音。”云隐心里知道她不满皇帝的安排,也理解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公然对皇帝的决策表示异议总也不妥。 “你就是太迂腐太忠君了,他有没有考虑到你的安危,我不同意你去见弈王。”无音气愤的盯着他。 “别耍小孩子脾气,你担心我这点已经让我很感动了,不必为我操心。”云隐收紧手臂,疼爱的哄她。 “云隐,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弈王已经知道我们进入了弈国,我昨晚还和他交锋过,险些被他擒获。就短短的时日我就可以看出他不是等闲之辈,绝不可能被你说服,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做得。” “皇上可以交出藏宝签。” 云隐说出了藏宝签倒是让无音一愣。 “你说藏宝签一直在皇上手里?” 他点头,“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皇上才愿意拿出藏宝签,可是既然藏宝签一出,皇上也是孤注一掷了。” 无音冷笑一声,“拿自己的开国宝藏去交换信任,让弈王派兵,亏他想得出来。他就不怕藏宝笺被夺,你被……” 她嘎然停止后面的,不想说不吉利的话。 “到头来还不是个傀儡皇帝。”她低声说。 “你怕我死么,夜……其实我一直都不担心死亡,可是自从有了你,还真的怕死了就见永远不到你了。” 云隐抚摸着她的头发,唇轻轻落在她的眉间。 “傻瓜,你怎么会死,我不允许。” 鼻子酸酸的,无音抬头咬了下他的唇,霸道的说:“你的命只可以我取,别的人休想。” 他失声笑了,爱怜的又是一个火热的要命的吻。 “好,我听你的……” “答应我,别莽撞,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 “云隐……” “嗯?” “你的手……往哪里放。” 她捉住他滑入她衣襟内的手,瞪他一眼。 云隐无辜的吮吸上她的脖颈,眼底乍现销魂的迷蒙,喃喃道:“夜……我好想你……” 酥麻的啃咬一路下滑,手再次探入的紧握她丰盈的饱满,隐忍的抚弄她的娇嫩敏感。 他的唇深入,摩擦着她的蓓蕾,这种柔软的感觉,让他迷乱…… 无音无法控制住、一声呻吟轻逸出口,身体随着他的挑逗而变得灼热不堪。 “给我……夜……我想要你……现在……” 云隐隐忍的眯起了眼眸,情欲在眼底四散开来。 “嗯……不要……别,别在这里……” 彻底晕眩了……无音没有忘记答应过骚狐狸要陪他远离尘世的,可是云隐的爱和温柔为什么还是那么令她心颤。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舌尖痴缠、极富诱惑的勾引着她,不着痕迹的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掀开她的裙摆…… 微微抬高她的双腿,他眼眸更为深邃璀璨,接着便要对着他的火热压下。 “嗯……” 无音抗拒的推了他一下,脑子一瞬间被那刺在花穴口的肿胀灼热感所惊醒。 “不行!云隐……别……” 她慌张的想逃离开他的怀抱,面前仿佛又看到濯颜心碎的脸。 云隐叹了口气,头低下停止了一切动作。 “夜……我该怎么……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你的心,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云隐……对不起。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无音沙哑了声音,她最爱的不是他,虽然他在她的心目中也占有一份相当中的分量,可是在濯颜没有松口前,她不想做出违背诺言的事。 第三十七章 雨停了。 云隐替无音整理好衣衫,牵着她的手走出破败的宅子,刚走到屋外就看见一行人站在那里。 两人均愣了下,没有料到看到的会是轩辕昊玥。 “皇上……”云隐单膝跪了下来。 “云相快请起。” 无音看着轩辕昊玥那张苍白却秀丽的脸,却感到心神不定。 他怎么会来到弈国?北钰国的皇帝能轻易的进入他国么,况且云隐不是说他已经被软禁在京城不得而出,又身患重病,这样还能长途跋涉的到达这里? 太多的疑团一下子让她无从想起。 轩辕昊玥天真无邪的神情却没有任何不妥,他高兴的走上前抱住无音。 “我好想你……无音,终于见到你了。” 无音错愕,她失神的推开了昊玥。 “皇上……”他难道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不该这样越矩的。 他黯然伤心的望着她,“无音,你讨厌看到我么,我赶了好久的路才找到你的。” “皇上,您不是留在了京城。皇太后刚刚仙逝,您不在京城守孝亲自来弈国打算做什么?” 无音笑着问,一旁的云隐露出诧色,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这些问话的口气着实有点以下犯上。 昊玥眼光低垂,复又抬起,幽幽道:“无音……你是怎么了?你这是在质问朕么。” 她一颤,因为从那双本来灰暗的眼眸里突然迸发出一股戾气。 “民女不敢。” 云隐忙替她圆道:“皇上,夜恐怕是见到您太吃惊了,所以才会……” “你叫她夜?”昊玥冷眼瞅了他一眼,冷冷一笑,“看来你们是越来越亲昵了呢。” “皇上,云隐一直都是这么唤民女的。” 无音听出他对云隐的语气不善,所以软下话语。 昊玥不语,只是冷冷的盯着她,让她觉得心像被毒蛇吞噬着。 是什么地方不对头!? 他忽然笑了,六月朝阳般的笑嫣却没有了往日的纯真。 “无音,我是为你来得,跟我回宫好不好。” 轩辕昊玥朝她伸过手来,无音惊得退后一步。云隐快一步的捉住了他的手腕,严肃的道:“皇上请自重。” 昊玥死盯他的手,“云相,你的胆子倒是大了,竟敢违抗我。” 云隐不卑不亢的开口:“皇上,您亲自来弈国是不是认为为臣办不妥这件事。” 对方笑了笑,“哪会,聪明如云相区区小事怎么会办不妥当。” 昊玥说完捉住了云隐的手,在他脉门上一扣。 云隐惊得松手,只见脉搏处一道血痕已经出现。 “你做了什么?”无音叫出声,忙帮他包扎好伤口。 “无音……”昊玥眼神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他欲拉她,却被她狠狠推开,一个趔趄的退后了一大步。 云隐忽然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头晕目眩的倒了下去,无音没有力气支撑住他的身体,只能勉强让他缓缓滑到在地上。 “云隐,你怎么了?”她着急的捧起他的脸,只见他嘴唇发紫,明显是中了毒。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中窜起,回头戒备的看着轩辕昊玥,勃然大怒道:“你对他施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昊玥淡然的望着昏迷的云隐,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么。” 无音站起身静视对方,横眉竖目的说:“太后是你杀得对么……为了要夺得藏宝签,这是你唯一可以和弈王做交易得筹码。轩辕熙兵变,逼得你不得不出此下招。你让云隐来弈国,假意说是和谈,可是你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所以一直偷偷跟踪在后。轩辕昊玥,你知不知道让弈王的军队入驻北钰是件危险的事,到时候他黄雀在后,北钰国就要生灵涂炭,这点你没有想过么。” 昊玥悉心倾听,也不打断,神情始终都是漠视。 “我只要皇位。” “呵!皇位……”无音嘲弄的冷笑,“一直以来我们都被你骗了,你根本不似表面来得那么软弱,只是轩辕熙锋芒太露,压得你不得不装傻充愣。轩辕昊玥,我的确低估了你……原来最危险的是你。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你已经忘记了一个皇帝的职责,弃百姓的利益而不顾,宁愿他们受到战乱之苦。” “说完了?”他逸出嘲弄的笑,“你认为我不这么做行么,我再不反抗,恐怕轩辕熙就要取我项上人头。是他先挑起的战争,我奉陪。无音……藏宝签的确是我和弈王交易的筹码,可是……这不够,远远不够……” 无音震住,她看见他眼里闪现过的一丝不舍。 “无音……我不想放弃你,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没有选择留在我身边……弈王要得是你,他要用你炼丹药救他心爱的妃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弈王想救汀兰!这么说给汀兰下药的不是他?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眼下连轩辕昊玥也疯狂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无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那股凛然让昊玥不自觉的低下头。 “别这么看我,我不喜欢你这么冷漠的看着我。”他抬眼瞪她,不悦的说。 “把解药给我,我和你去见弈王。” 昊玥一愣,他瞧了一眼云隐,酸楚的说:“你为了他连命也不要了么,可那时……你为什么就不管我的死活逃出了宫。” “给我解药。”无音提高了声音,“如果你不想看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的话就给我解药。” 羞愤盖住了轩辕昊玥的年轻俊秀的脸,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枚解药。看着被她一把夺过,然后焦急的让云隐服下。 “现在可以和我走了么。” 昊玥冷了眼,甚至冷下了心。 无音看看云隐,拔下发钗塞在了他的手里。到了晚上发钗里的灵子就会出来,到时候濯颜和颀雪见不到她回去,一定会寻来,这样云隐就不会有危险了。 颈后忽然一阵剧痛,无音直觉眼前一黑,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 “小野猫,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醒来……” “飞扬,她还没醒么。” “我看她的机能一切都恢复的挺好,为什么醒不过来?” 好吵……是谁在她耳边唠叨个不停。 无音迷蒙间睁开双眼,面前仿佛看见了寂飞扬关切的神情,他身后还有几个人,可是她太累了……努力的想看清楚对方,身体却没有力气,连睁大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身体软软的,像是陷入了一堆棉絮中。 寂飞扬那双深邃的眼眸突然变换成了阴邪冷漠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 无音顿时惊醒过来,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视线经过短暂的恢复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桌子、陌生的字画……唯一不陌生的人却让她吓得拉高了被子躲进床角。 “皇甫傲因……” 无音一脸警惕的盯着面前不远处的人――皇甫傲因。 “醒了。”他品着茶,神态自若的开口。 她朝四周看了眼,没有发现轩辕昊玥的踪影。 “我真的是很倒霉,呵呵,又看见你了,弈王陛下!” 皇甫傲因见她调侃的轻松模样倒是微感讶然,若有所思的卷起一缕鬓发。 “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夜色?无音?色色?还是小夜或是月姑娘?” “随便吧。”查的还真仔细,连濯颜他们对她的昵称都知道的一个不拉。 她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焕然一新,于是干脆下了床,在他对面坐下。光是害怕也没有用,眼下只有拖延时间,否则自己真有可能被杀。 “你不怕我?”皇甫傲因审视了片刻,想从她的笑脸中捕捉出一丝惶恐,可是没有……她对着他依然笑得闲定。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长得也不那么令人可怕,甚至还很好看。” 他挑眉,“哦?那比起你那些男人呢?” 无音认真的想想,“比起我家骚狐狸就差了那么一点。” 她说得是实话,濯颜的美是妖娆的,能够深深的烙刻在人的心里,那种摄魂的魅力无人能比。眼前的弈王虽也妖冶蛊惑,但是太邪毒,让人不敢接近。 皇甫傲因笑了,宛若地狱红莲。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杀的人不少……” 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了?无音不解,但还是说:“一个帝王杀得人自然不会少。” “这一生我要得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那是一定的。” 皇甫傲因站起身,无音的心里莫名一个战栗。 他绕到了她身后,低头靠近她的脸,磁性的嗓音仿佛来自幽冥鬼府的招魂音。 “可是……我只有一样东西得不到,你知道是什么么?” 无音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害怕,维持着笑容。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于是大胆猜测道:“我想是……人心。” 冰凉的手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抚摸上她脑后的发,然后缓缓的穿过乌黑的发丝触碰上她的脖颈。 无音无法克制的一颤,眼角朝后扫了下,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很聪明,女人太聪明不好。” 他的话语近在耳边,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带着凉意的清香。 “那么……你说我该怎么赢回她的心?” 无音不语,她的脖颈肌肤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手好冰,和他的人一样,感觉没有一点人的温度。 “怎么不回答?” “你爱呼延汀兰么?” 她忽然的问题让身后的人一滞。 很久才听见他回答:“爱是什么,我只要她永远在我身边,不许逃离,她生是我皇甫傲因的人、死是我皇甫傲因的鬼,就这么简单而已。” “如果我说她没有死呢。” 脖颈的手一紧,无音感到了深深的压迫,压得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皇甫傲因松开了手,然后坐到了她一旁,好像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那些话都不曾说过般的平静。 “我不会太快杀你,因为还没有找到可行的方法。试过用那些秀女的魂魄炼丹来使汀兰复活,可是不行,即便用十名少女的鲜血浸泡她她还是没有动一下。这些远古的咒术都没有用,你还会有什么办法?”无音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强压住了呕吐的感觉。 没有想到皇甫傲因会这么残忍,他为了让汀兰复活继续受他控制,竟然利用选秀女的名义杀害那些少女。可是名门之女失踪恐怕会比较麻烦,所以那十六名少女中另外的十位平民就成了他的猎物。难怪……难怪沈露会失踪,怕是已经遭到了毒手。 皇甫傲因那张极美的脸上浮现一层寒霜,无音的下巴忽然被他捏住强迫着抬起望向他微眯的红眸妖瞳。 “凝霜可有解药?”声音是绝对的无情、冰冷。 下巴火辣辣的疼,他想捏碎她的下颚么。 无音忍着痛说:“我夫婿是苍暝国离魄师想必你也查到了吧,他也是未来离魄族的继承者,所以……凝霜的毒只有他知道怎么解,很幸运的,他已经将方法告诉了我。” 皇甫傲因盯着她的眼眸半天才满意的放开手。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出你没有说谎。” 无音揉了下自己的下巴,真的被他捏得很痛。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虐虐他。 他的眼底闪烁出嗜血的骛冷,笑得讥讽,“你一定有条件对吧,不妨说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无音一愣,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 呵呵,看来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真可怕,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我要你放弃同轩辕昊玥合作,还要释放冷无涯。” 皇甫傲因怔了怔,释放冷无涯不是难事,但没有想到她会考虑到北钰国的国事。于是冷冷一笑,“你想帮轩辕熙?哦……我忘了他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我只是关心北钰国的百姓是否会受战火之灾、奴役之苦。轩辕熙虽然称不上一个好人,但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做一个好皇帝,这点上他远比轩辕昊玥要适合的多。” “哼……月无音,我有一千种让人吐露真相的本事,到时候不怕你不说出解药。” 无音详装冷漠的说:“那我马上就可以服下早已准备的毒药,而你的兰贵妃、你爱的女人就永远只是一具尸体。” 暗红的眼眸妖冶一寒,他勾唇浅笑,“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我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吗……不妨猜猜看。” 她镇定的低声道:“有些东西失去了还可以再争取,但有些东西……你失去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凝霜的毒性必须要在一年的时间里解除,否则……她会形神俱灭。” 皇甫傲因的表情瞬间现出难以察觉的忧色。 片刻后,他轻笑。“月无音……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女人。”无音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心脏吓得都快跳出来了。 总算!看来她是赢了这一局。 第三十八章 凌乱无章的梦侵袭着熟睡的无音,飘忽间她仿佛看见有个人站在床边,那个人全身都是灰色的,看不清模样。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像在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她。 她想起来,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似醒着又似沉睡着感到他微凉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他抚摸的异样轻柔,可是那冰凉的手指却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身子急骤地哆嗦起来,张口想呼喊,嗓子却干涩的快要裂开,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音……无音……” 在那人开口后,她猛地惊醒。 睡意还没消退,噩梦的残片还在脑海里翻动。可是眼前却分明真的有一个人站在床边看着她,那种恐惧使得无音不由自主的尖叫了一声。 如果半夜醒来看见的是一个鬼,或许是件很可怕的事。可是,如果是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直勾勾的望着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岂不是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无音缓过神来,将被子拉高到脖子,缓缓坐起身,戒备的盯着面前的人。 对方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沿。 “你怕我么……无音,没想到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 “半夜闯入女人的房间,皇上,是正常人都会害怕。” 轩辕昊玥咬了下下唇,手握紧了些。斜睨她一眼,低声说:“无音,我要走了,轩辕熙已经攻打到了距离京城五里外的奉威坡,以后……”他露出一丝伤感,“以后恐怕再也无缘相见。” 无音脸上露出惆怅之色,痛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笑,讥诮的开口道:“你认为我该是什么样子?” “从小就被母后所忽略、被父王所不齿,在大臣们的眼里我就是块朽木,能做皇帝的只有轩辕熙,到头来我都觉得是我抢了他的王位。无音……你说是什么改变了我?” 她当然了解他的处境艰难,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见昔日天真烂漫的少年变成一个攻于心计、不择手段的人。 轩辕昊玥将目光细细的巡视着她的脸庞,温柔的说:“我原本以为你是对我真心好的人……到头来……你也是利用我而已。” “不是的,不是那样。”无音想解释,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是利用了他的信任。 “为了得到我要得权利,我明知道轩辕熙暗中给我吃毒药却还是要忍着喝下,等人都散了,就使劲的扣自己的咽喉把药都吐出来,唯有这样我才可以存活下来。你说……是什么改变了我?” 无音伸手想去安慰他,可是手就要触碰到他的脸颊时又缩了回来。 她不能……已经和弈王商定好了,轩辕昊玥还蒙在鼓里,她还能假惺惺的去安慰么,不,她做不到。 “听我一句好不好,放弃皇位,你斗不过轩辕熙的。”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不堪?我比不上轩辕熙么。”昊玥的眼眸冻结起来,低吼出声:“你们都是这样,连我自己的亲生母后……父皇将藏宝签封在他送母后的发钗中,想等我亲政后交于我。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要将藏宝签给轩辕熙,完全忽略我的安危,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所以你就杀了她?昊玥,她是你的母后啊……” 他凄凉的笑出声,“她都不把我当儿子了,我何必还要认她这个母后。” 眼神转向无音,他嗜血的冷声说:“你认为我会败吧……可是即使败了,至少我争取过,我不想一辈子当轩辕熙的傀儡。” 昊玥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蛮横的搂入怀里,牢牢的拘禁起来。 “无音……你为何要背叛我呢……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云伶她及不上你的好,我讨厌她在我身边,讨厌她占了你的位置,可是我却还是要对她笑……呵,如果没有云隐,我何必这么忌讳。” 无音挣扎着想摆脱他,恨声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还不是拿我当作交易的对象送给了弈王当药引子,冷血的将我送上不归路。” 昊玥惊得微微松手,痛苦的再次搂紧她,将头深埋入她的怀中。 “我不想的,对不起……无音,对不起。没有办法了,他们都在逼我。轩辕熙在逼我,弈王在逼我,就连云隐他也总是逼着我做些我不愿意做得事。我快疯了……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无音感到衣衫被他的泪水润湿,心底涌起莫名的伤感。 “昊玥……回头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算我求你好不好……” 他抬头,带着诧异的望着她。 “不,不行,我不能再退缩了,这次我一定要捍卫到底。” 昊玥推开她,走到了门边,走出屋子时冷眼望了她最后一眼。 “你也不能阻止我……” 无音消沉的将脸埋入了被中,昊玥已经深陷,无法挽救。 最近身子也乏力的很,总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所惊醒。 那天她不是梦见寂飞扬了,似乎还有别的人在旁边。 可……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她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她的灵魂借由梦境这个载体再一次的穿越回了现代也说不定。 朦胧间她真的看到了寂飞扬担忧的神色,还有一些杂乱的,电子仪器的声音。 也许……就像来时那么突然一样,她会不会突然的回去现代时空? 不由感到烦躁起来。她不想离开这里的人,尤其是濯颜他们。不想只在记忆里留下他们的身影和他们的好。 ****** 无音第二次看见呼延汀兰是在隔天傍晚。 那仙子似的人儿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哪里,好像是睡着了,脸上神态安祥,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远离痛苦。 皇甫傲因坐在床边,轻柔的替她抚去一丝凌乱的发,喃喃道:“只要你醒来,我可以放你走……你要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无音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弈王是在她面前装成这样还是真的用情至深。总觉得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连血液都是冷的,怎么可能会有情。 “她是怎么中的毒?”无音好奇的问。 “不知道。一年前的那晚正是新春,我命魈去北钰刺杀轩辕熙,因为他一直是主张与我弈国对立作战的人,有此人在对我将来的计划是个很大的障碍。没想到汀兰悄悄藏在了屋子里,魈不听从我的命令,他想见见他的姐姐,可是我没有允许,并且用了血引咒。” 无音不悦的瞧他一眼,可以明白汀兰当时的心情。亲眼看着弟弟受到毒咒的侵袭,自己哪怕交出了身子替他生儿育女也无法打动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那种痛心和绝望是可想而知的。 “然后呢……” “我回到茗兰苑后,一向温柔孱弱的汀兰竟然与我大吵一架,我没有察觉出她那时眼底的绝望,她连死的心都有,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了牵绊住弟弟的祸首。没想到……第二天我看到的就是……” “你说她……”无音她不敢相信,从皇甫傲因的话里可以听出,呼延汀兰是自杀!?她一定不想再连累魈所以才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得来的‘凝霜’,接下来的一年我试过了无数的暗巫术,可是都没有办法解除它的毒性。于是……我想到了苍暝国的你。听说,你能炼制长生不老药,或许可以救汀兰也说不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幽幽一句话引来皇甫傲因冷冽的怒视。 “月无音,如果你救不了汀兰。”他浅笑一下,“我会用最后的手段……” 就是将她熬成丹药对吧。 无音在心底将他所要将的话接下去,不免有些懊恼。人人都当月无音是神人,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可以救她,不过除了帮助轩辕熙,还要你一样东西。”说出来就做足了准备,可是没想到还是惹来皇甫傲因的怒意。 他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拉至身边,那妖娆的红眸似有火焰在燃烧。 就这么他居然还可以保持微笑,那种森然的微笑仿佛能把人冻结。 “女人,不要太过分……” 她感到呼吸困难,死命的想掰开他的手,“你……你要是……掐死我,汀兰……汀兰就死定了……” 话面前挤出口,对方听了松开手。 大口吸着气,暗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皇甫傲因的底线她很清楚,所以还是要小心行事。 “我要你的血,这个你总能办到吧。” 皇甫傲因微眯起邪鸷的眼眸,“你想解除魈的血引咒?”他笑起来,“什么时候他也成你的入幕之宾了。” “嘁!你的思想真龌龊,我和他可没有苟且之事。就算有,那也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无论我有多少男人那都是因为我爱着他们,绝不是没有感情的贪图男女之欢。” 她大言不惭的话却让皇甫傲因露出微笑。 他朝身后的太监吩咐了一句,见太监立刻取来了一个雕花的、拇指大小的琉璃瓶。 随后,他朝她伸出了手。 是示意她取血么?无音暗自揣测,最后还是大胆的拿起他的手。 可是……没有剑没有匕首,难不成要她去咬不成。 抬头看见他嘲弄的笑容,顿时明白他是在看好戏。 她无音是什么人,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倒她。 无音在皇甫傲因促狭的笑着时,空着的手将桌上的杯子重重的一砸,接着在他哑然的目光注视下,从容不迫的用碎片在他指尖割了道口子。 邪恶的瞅他一眼。哼哼,见识了姑奶奶她的厉害了吧。 立刻用琉璃瓶装下半瓶血,这可宝贵着呢,千万不能洒。 塞好瓶盖,无音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除了魈的血引咒能解除外,她还有另一层意思。 呼延汀兰的凝霜之毒不是要用心系之人的血才能解除嘛,虽然她不一定爱皇甫傲因,但是怎么说他们也有着这样那样的羁绊,所以他的血也可能是凝霜的解药。加上魈的血液…… “弈王,我想您派人把我夫君和魈,哦,对了,还有把我可爱的教主和云相都接进宫来。” 皇甫傲因冷然的笑问:“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这个女人鬼灵精怪的,与他调查出的巫女月无音的品性完全不同。如若不是他相信轩辕昊玥不敢骗他,他都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他要找得人。 “没事,他们在我安心而已。” “可以,明日等轩辕昊玥离开后我自会派人去请。” “对了,弈王和汀兰姐是否育有皇儿。”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他(她)的血也可能是药引子。 皇甫傲因听到她的问话神色有些黯淡的消沉。“……曾经有……可是那孩子……刚生下不久就死了。” 无音不知道还有这件事,难怪汀兰生无可恋了。最爱的弟弟受尽折磨、自己的孩子又早夭,唯有死才可以让她解除痛苦吧。可怜的人……其实她与皇甫傲因都是可怜的人而已。 第三十九章 “色色,你还好吧,那个妖物有没有伤你。” 水濯颜见到无音时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热烈的拥抱。 弈王眼一寒、眉一凌,濯颜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两个同样妖邪的男子互相叫劲倒是一幕别致的风景。 无音离开濯颜怀抱,走到一边去看颀雪、云隐还有魈。 她面对云隐关切的问:“你没事了吧,毒性解除了么。” 云隐点头,“还要多谢慕容公子照料。” “是月儿机警,要不是你留下发钗,我们找不到云相。”颀雪的笑宛如柳絮春风、别样温柔。 魈则冷眼望着皇甫傲因,开口道:“我要见我姐姐。” 对方轻蔑的瞧他,“什么时候跪在我脚下哀求的法王也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无音来了气,讨厌他对魈用这种鄙视的口吻说话。 “弈王,我要带他们去茗兰苑,除此之外包括你都不得进入。” 皇甫傲因冷漠的说:“月无音,凡事不要太过分。你觉得我会允许这些男人前往我妃子的寝宫么。” 她想了想,的确觉得不妥,于是妥协道:“那魈和颀雪必须去,颀雪深知离魄族的密药解法,魈是兰贵妃至亲,这样总可以了吧。” “色色,我怕你有危险,还是让我也去吧。”濯颜正色道。 “你和云隐替我守在茗兰苑外,不许放进一个人。” “你放心,我照办就是。”一旁的云隐笑说。 濯颜看云隐都点头了,他也没什么好坚持的。“好,保准不放进一个活得。” 无音被他逗乐,娇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三人上了小楼,魈在看见呼延汀兰时显得格外激动。 他握住姐姐的手,感到了她那身体刺骨的冰寒,急问:“颀雪,真的能救我姐姐么?” “我尽力而为。” 颀雪坐在床沿,观察了下呼延汀兰的气色,接着号了下脉。 “幸好,还有救。” 他对魈说:“魈,我需要你的一点血,不过你中了血引咒,我怕会有副作用。” 无音这才想起,从怀里拿出那个琉璃瓶,“这是弈王的血,可以解血引咒。” 颀雪扬眉,“你怎么得到的?” “嘿嘿,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 无音笑着却看见魈投来的一样目光。那目光饱含感激,似乎还有一点点的……炙热!? 眼花……一定是她眼花了。 颀雪从随身挟带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只笔,笔端的毛非常奇怪,不是羊毛也不是狼毫,而是七彩的类似于羽毛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漂亮。”无音凑近一看,那羽毛还带着粼粼璀光。 颀雪边用那笔浸湿血液边道:“这是‘华鸣’的尾羽。传说‘华鸣’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毒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不过,只要利用得当,通过一些处理反倒是巫术里解毒的妙药。” 无音明白的点点头。就见他拉起魈的手,在他脉门处用沾满血液的笔端画了一道符。 那个符伴着颀雪嘴里念的咒语,很快就隐没入了皮肤下,鲜红的血迹消失无踪。 “好了,以后你不会再受血引咒的困扰。” 魈运气试探,果真觉得少了一份束缚的舒适。 “多谢慕容公子。” “颀雪,我崇拜你。”无音高兴的在他脸上重重的“吧唧”了一口。 颀雪白皙似雪的脸颊展开一抹红晕,瞪瞪无音。还有魈在场,她不是让他难堪嘛。 魈却偏过头,一脸见怪不怪。 “慕容,可以救治姐姐了么,我怕……” 颀雪安慰道:“不妨事,还有时间,无需着急。” “嗯。”魈点头,随即拿出一把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颀雪拿出一个小银盘,将那血滴在盘中,接着从药瓶里取出一些黄褐色的药粉,合着血液慢慢调匀,接着又将皇甫傲因的放在另一银盘中如法炮制。 沾取少许后,修长的指尖点在呼延汀兰的额头,血液混合的药粉变成了金色的细粉,勾勒出一株篱藻的图案。 可是过了片刻,图案消失,呼延汀兰却没有一丝反应,依旧像沉睡般。 颀雪眉头深锁,然后又将皇甫傲因的血勾勒上,还是没有反应。 无音看出了端倪,急道:“怎么可能,难道她真的已经万念俱灰,什么都不顾了么。” 魈的脸色黯沉下来,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情急之下,无音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颀雪,你试试把他们两个的血混合在一起再试试。” “好。” 颀雪拭着照做,当那抹金色消失后,汀兰脸上那层白瓷般的釉色缓缓退去,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有了呼吸。 魈的欣喜和激动都表露了出来,他握紧她的手,呼唤道:“姐……我是宏,你听见没有,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醒醒,姐……” 卷翘的睫毛悄然扇动了一下,呼延汀兰睁开了双眼。 她看了看四周,转而又看向魈,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美眸却是没有焦距的。 “谁在哪里?” “姐,我是宏,我来救你了。” “宏……是谁?” 她突兀的问话让魈完全震住,连无音都吃了一惊。 怎么可能?她竟然不认识魈,难道…… 望向颀雪向他寻找答案,果然……颀雪像是早已预料到说:“这是凝霜的关系,中毒之人就算救活也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永远不会想起来。” 门忽地被大力推开,皇甫傲因走了进来。 魈恼怒的拔刀正对着他。如果不是他,姐姐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种刻骨的仇恨是无法抹去的。 无音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现在还是在弈国,万一弈王起了杀机,对他们会不利。 “魈,别这样。其实这样反倒对汀兰姐好,她就能彻底的忘记一切痛苦。而且,就算你带着她逃离,却是哪里也去不了的,弈王一定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你们。你要为你姐姐考虑下,她的身体是否经得起长途跋涉的辛劳。” 魈停滞了好久,终于阴冷着脸放下了手中刀。 皇甫傲因缓缓走到床边,全然不顾魈的怒视和手中刀锋的寒光。 呼延汀兰听着他走近还是没有一丝该有的反应,不像平时只有惶恐。 他的手执起她的,不顾她有些害怕的想要缩回,牢牢的包裹在掌心。 “汀兰……还恨我么。” 汀兰表情是茫然的,“你是谁?” 他苦笑,“忘了也好,真的……很好。” 皇甫傲因抚摸上她娇美清丽的容颜,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表情说:“我是你丈夫,你是我的妻,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痛苦。” “夫君……你是我的……夫君?”汀兰略带苍白的脸颊上染上片片红云。 “对,你睡了好久,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好在……” 他将她揽入怀抱,像呵护一朵柔弱的娇兰般。 汀兰起先有些挣扎,半晌后,放弃抗拒的闭上眼。 “我有点累……” “那就休息一下,只是……不许再一睡不起,我会担心。” “嗯……” 魈看着两人,心中五味参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他怎么能将姐姐留在这个魔鬼身边,纵使她已经忘记了过去一切的痛苦。 “弈王。”无音不得不打破这一瞬的宁静。 皇甫傲因温柔的眼眸霎时冰寒。 “这是最好的结果,你知道的,虽然汀兰忘了一切,但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经按照约定成全了你的夙愿,接下来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他邪邪一笑,“月无音,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几个?” 无音翻翻白眼,就知道他要来这招。 “弈王,目前的形势你也知道。濯颜和魈的武功高深,你那些血祗杀手根本就不是对手,况且……”她冷漠笑说:“我在汀兰姐的身体里下了另一道毒咒,如果你不放我们离开弈国……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等我们安全到了北钰国境内、平息了战乱,我自然会飞鸽传书告诉你解毒之法。” 皇甫傲因脸色微变,目光中满是狠绝的冷光。 “你考虑的还真周到……来人――” 太监总管听从吩咐走了进来。 “带月姑娘一行人离开弈国。” 皇甫傲因此话一处,无音露出胜利的笑。 走出了皇宫无音才放松下来。她张开双臂迎着阳光,感叹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 颀雪心里还有疑虑,不解的问道:“无音,你什么时候对呼延汀兰下得药,我怎么没看见。” 无音吐吐舌头,“我骗弈王的。” 颀雪愕然,濯颜和云隐相视笑了起来,连一向冷漠惯了的魈也不禁莞尔。 他们都清楚,这点真的很符合她的个性,见招拆招的本事她比谁都厉害。 “小夜,接下来你真的准备帮轩辕熙登上皇位?”魈问。 无音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不想帮着谁夺取天下,我只想平息这场战乱。轩辕昊玥根本不是轩辕熙的对手,他会败,而弈王正好借机会侵吞北钰国土,我怎么能让他得逞。所以这件事非管不可了。” 濯颜神情的揽着她的肩,含笑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骚狐狸,你不要这么感性好不好,我会控制不住狠狠蹂躏你的。” 无音好想吻一吻他的唇,可是碍于这么多人在,也只能在心底想想。 云隐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也认命的暗自兴叹。 “夜,我知道你心系的是北钰的百姓,我替他们谢谢你。只是……忠君一生,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她拉住他的手,知道他心里的苦楚。“云隐,你是一个好官,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左右的,别自责好么。” 云隐一笑,垂目点头。 “魈,你不打算留下吗,我想弈王不会阻止你见你姐姐。”无音想到了魈,因为每个人都是为了国家,或者是为了她,唯有他好像没有立场。 魈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我想……陪你去北钰,算是……算是还了你的人情。” 哟!他不是在不好意思吧,奇迹啊! 无音忍住笑,目光望向远方。 “好,大家都在,我们该回北钰了。” 第四十章 皇族军与靖王军的战事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均伤亡惨重,但由于弈王的援军迟迟未到,死守京城的皇族军已见败势。 几匹骏马飞奔到了奉威坡上方,马上的灵动眼眸朝山坳里瞥了一眼,那里已经驻扎着大批的靖王军。 “色色,你确定不要我陪你下去?”水濯颜撅着个嘴,不满的问。 无音向后靠在他怀里,说:“你去的话不是又会引起一场骚动。” 以他和轩辕熙的脾气,两人非斗得你死我活不可。而轩辕熙又不是濯颜的对手,所以……严禁两人正面对峙。 濯颜理顺她被风吹散的发,低声在她耳边道:“你明知道他对你……你存心要我放心不下。”颀雪和云隐其实也是不赞成的,可是他们都拗不过她,所以只有让自己出面做这个恶人。 “对了,你怎么不陪义父回去,非要跑来,我怕他老人家一个人上路有危险。” “义父执意要先去魔教见语嫣,我也不便阻止,就让他们父女好好谈谈。” 无音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我去了,你们自己也多加小心。” “那至少让颀雪陪你,有他在我放心。”濯颜不死心的说。 “有你们任何一个在,我这个计划都不可能施行。” 无音不是不了解轩辕熙的个性,他那么霸道张狂,怎么可能允许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在,到时候只会坏了事。 “月儿……” “夜……” 云隐和颀雪满脸忧色的望着她,他们怕她一去就会被轩辕熙禁锢起来。那个男人太想得到她,而她又是对他最为疏远的,这次去凶多吉少。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可是去帮他登上皇位的吉星。” 无音安抚着几人,然后纵身跳下马,避开了濯颜还想挽留的手。 她看着马上各个卓越不凡的男子,庆幸这一路上有他们相伴。 “我去了,你们等着我回来。” 濯颜忽然跃下马抱住她,低喃道:“丫头,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然后……我、云隐、颀雪,魈,我们几个一同找个世外桃源,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无音惊讶的看着他,不相信狐狸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默许了自己和另外几人的感情? 天晓得,要鼓足多大的勇气他才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怎么不为她的骚狐狸动情,至始至终他都是最懂她、最疼她的人。 “濯颜……谢谢你……” 她仰头吻了下他柔软的唇,转身大步朝军营走去。 靖营――“站住,来者何人。”几支长矛抵在了无音的咽喉处。 她想后退,后背马上也抵上了几支。还真是背,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主帅营的,没想到人刚溜进去就被守卫发现。 “我要见轩辕熙。” “大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叫得吗。”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厉声喝止了她。 无音没有闲功夫与他缠,神色严峻的说:“我是月无音,让我见轩辕熙。” “月无音?”将军冷笑一声,守卫也跟着笑起来。“巫女月无音怎么会来到战场,我看你的穿着分明是弈国派来的奸细。” 他使了个颜色,“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不相信她不招。” 无音急了,恼怒的开口,“大胆,我是月无音,如果你不去禀告你们王爷,将来你一定会后悔,弄不好项上人头不保。” 她冷漠的模样带着浑然的高贵,让将军不免一震。心里开始思量起来,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她。 “让她进来。”忽然,一旁的一座织锦大型营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 无音的内心一颤,她当然是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无音被侍卫请进了营房,然后侍卫退下后,她才看见前方软塌上的人。 只见轩辕熙半卧在塌上,蓝色丝绒的袍子衣襟大开,眼眸迷离而深邃,散发着诱人的邪魅气息。 “哟,这是谁啊?怎么擅闯军营,胆子未免太大了。” 他又要玩什么鬼把戏,当作不认识她么? 无音走近一点,展开了笑颜。“王爷别来无恙啊。” “托你的福,还没死。你呢……我看你活得倒是蛮滋润。”他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只想好好的看看面前这个让他失了魂的女人。 轩辕熙微微坐起身,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眼里的华光流彩别样生辉。原本隐藏的强势与霸气一览无余,还多了一份凌厉,却也显得格外地性感。 “我?还不是老样子。” 无音觉得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刚来到北钰国的那段日子。 “无音,你真的很不听话,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股子倔强劲。”她的不以为然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来,走近点,让我看看你。”他朝她伸手。 那双手好像带给她莫大的鼓舞,她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轩辕熙很温柔的伸手轻触她柔亮如丝般的长发,接着细细的描绘起她娇嫩的脸庞与蔷薇色的饱满唇瓣。 “无音……你再一次落入我的手里不是么,这回不想让你再逃开了。” 他在感觉她身子僵直欲向后逃开时用力将她的身躯往下一拉,她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手探到她脑后扯住她的发,接着他轻声继续说:“我喜欢你……你呢……” 大力的扯痛了她头皮,无音还来不及呼痛,却教沁入耳畔的话语给震颤了心。不安的眼眸对上那满含笑意的眸光,她手足无措的想转过脸。 “你这次怎么会来,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我。”他不容她逃开的问。 轩辕熙松了点手劲,因为他的目的只是要她臣服于他而非伤害她,偏偏却不如他意,她的态度总是强拗。 他一直在容忍她无礼的言行和不识抬举的态度,现在他不想再忍了。 他要她,不管她是否愿意,他都不会再放手。 无音根本来不及喊叫,就被轩辕熙一个转身压在了身下,软塌上虽然有柔软的褥子,却还是因他的大力而硌疼了她的背,她的惊呼全数被他的唇给掠夺走。 如遭电殛般的抬起头,他的吻如影随形的更为狂野,轻淡的麝香飘进鼻息,是专属于他的味道,熟悉却莫名的挑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无音……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为什么每次都在我最想你的时候出现我的面前……” 他的身体和气息都开始灼热起来,连带着她的。他紊乱的呼吸声早让她乱了心跳,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天!她在做什么,她可是有正经事而不是来偷欢的。 无音突然一颤,就在他搂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时清醒过来。 “轩辕熙……放开……先听我说……好不好……” 他不听,反而加深了探索。 “你说什么都没用,以后不许离开我。” 他身体好沉,无音怎么用力都无法推开,于是只能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胸膛发狂的捶打。 她大声说:“我有弈王的合谈书,你究竟要不要看。” 轩辕熙终于略微吃惊的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小妖精?” 无音没好气的瞪他,喘息着说:“轩辕昊玥和弈王合谋攻打你的大军,不过我已经让弈王倒戈了。” 他诧异万分的搂紧了她,眼底掠过一抹惊奇。 “你说你说服了弈王不出兵增援皇族军?” “对,你没有耳背。恭喜你,说明你还不老。”无音嘲弄的说。 轩辕熙展开诱惑的微笑,低头啄在她唇瓣上,“小妖精……你真的是个奇迹。是因为舍不得我出事么?” “死了最好,快起来,你好重。”她不满的抱怨着,脸颊涨得通红。 他大笑起来,爱怜的抚摸她的粉腮。“无音……你说你教我如何放弃你……你是如此这般的妙人儿……”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 他眯起危险的黑眸,“你想替轩辕昊玥求情?” 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无音叹气,“他好歹是你侄儿,你就算看在先皇面子上放他一马,将他软禁在什么地方任他自生自灭不是很好,百姓也会说你是个好皇帝。” “好,我可以为你饶他不死。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无音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试探着问:“只要不是违背我良心的我可以考虑看看。” 轩辕熙忽然柔情似水的望着她,“我要你叫我一声……老公。” 啊?就这个? 她错愕的微启红唇,不明所以的说:“你……你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肯叫他们却不肯叫我一声?这不是你的国家称呼丈夫的昵称吗,我要你这么唤我。” 他固执又带着无限企盼的低头靠近她。 她不说,他怕是会一直纠缠下去的。于是无音认命的开口道:“老……老公。” 轩辕熙笑了,那是颠倒众生的魅然,无音一时间也失了神。 “好了,消息已经带到了,让我走吧。” 她此话一出,轩辕熙皱起了眉,手臂不由握紧了她,她疼的喊叫:“放手,你握疼我了……” 这个家伙,翻脸就不认人了,过分。 “你还知道痛?我以为你的心是铁石做得。”轩辕熙忽然笑了笑,“你想去哪里……哦……是不是他们在等你。有谁呢,让我猜猜。云隐?水濯颜?慕容颀雪?魈?” 他俯至她耳边轻咬着她柔软又敏感的耳垂,紧接着就是舌尖连带唇齿的一阵麻痒啃噬,待她在他身下不自自主的颤抖起来时他才邪佞的开口:“无音……你舍得离开我么?我马上就能得到想要得,也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别离开我……我再说一次,别离开我。” “嗯……”她喘息,撇开脸不去看他。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改不掉他占有掠夺的本性,或许王者都是如此。 “我有心来助你,你却要拘禁我?” 轩辕熙笑了出声,“小傻瓜,宠你、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拘禁你。我只是怕你一出去就被人带坏了,所以……乖乖留下,等到我登上皇位,我会给你一座奢华的宫殿。” 嘁! 就是想把她当一只金丝雀养起来,这男人,究竟霸道到什么时候才到头呢。****** 由于弈王倒戈,增援的军队再也不会到来,皇族军很快就面临粮草匮乏的窘境,士兵们开始抢夺城内百姓的粮食补给。所以,不多久后京城里爆发了大规模的暴乱。趁乱之际,轩辕熙派遣了一些打扮成平民的隐士混入了京城内,挑起了民众进一步的暴动。 三日后,暴民与守城将士发生了争执,这些轩辕熙的隐士借机开启了城门。 靖王军一入城门,皇族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守城将军自尽城门前,不少守卫纷纷投降。于是靖王军直捣黄龙,攻入了皇宫,俘虏了还再坐等弈国援军的轩辕昊玥。 第四十一章 三个月后,尘埃落定,轩辕熙荣登大统,终于如愿登上皇位,并改年号为‘天启’。大赦天下后,轩辕熙大肆封赏此次战役中的各位将领和有功之臣,且犒赏三军。 登基大典十日后,册封单子矜为皇后,并封单子矜之父为护国公。另外两名侧妃夏紫澜与陈琬韵分别册封为昭华夫人和琬妃,陈琬韵与韶华夫人一位失之交臂。其余姬妾封为美人、恩泽九族。 ****** 门开,无音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轩辕熙醉眼迷蒙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毫不费力的搂入怀里。 “无音……我来看你了。” 无音避开他的脸,因为他此刻看上去就像个醉鬼,全身都是令人不适的酒味。 龙袍着身的他异常耀眼,皇冠上硕大的夜明珠那明晃晃的色泽也刺到了她的眼。今天是封后大典,他一定喝了不少,为什么不在皇后宫中却要来见她。 轩辕熙……他究竟想把她置于何位。 “皇上,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黑眸眯起,飘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还是想离开我?”他捏住她的下颚,逼她直视。“无音……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你的心里是爱我的不是么。我可以不在乎你过去和谁好过,从现在开始只准想我。” “和你的王后妃子们争宠?我不要。” 她不悦的说完他却笑了。 “小妖精……”他微熏的双眼望进她的黯然,嘴唇寻到她的红唇轻轻的摩挲着,“你在妒忌是么……我很高兴,至少可以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他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白痴,一个没有了大脑的白痴,一个妒妇。 无音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被眼前这个男人掌控。 她躲开他的吻,冷声说:“轩辕熙,我无法要求你什么,只请你放我走。你明明知道……” 哽咽了一下,心里酸涩的很。“你是皇帝,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帝位和权利,除此之外别的对你来说都是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你说你喜欢我、爱我,那这份情能维持多久?等我到了人老发白、容颜不在的时候你还会爱我么。” 无音讥讽的笑了笑,“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你现在贵为天子,边疆小国、部落马上就会开始来巴结,他们会送上自己的公主、贵族之女供你挑选,你能不要么,为了国家的利益你将会把她们一一纳入后宫。几百个女子争一个男人,你认为我会忍受的住?” “我可以独宠你,甚至可以不碰她们。知道么,那个韶华夫人的位置就是给你留得,我甚至可以诏告天下,让你和皇后平起平坐。”轩辕熙不容她躲闪的更搂紧了些,她的冰冷话语让他心慌,仿佛要永远的失去她。 “你做不到的,别天真了。你刚刚登基,为了我得罪单家划不来。情感这样东西是作为皇帝必须牺牲的,你也难逃……” “借口,都是借口!”他恼了,摄住她的唇狂野的吻压下,发疯似的吻着她。“你根本就是想逃离我……你想和他们在一起。不许……我不许听见没有。” 他的吻如此灼热,借由他滚烫的唇无音能够感受到他的心也如这个吻般的执着。 直到将无音吻得快窒息了,轩辕熙才放开她一点。低头看着被自己蹂躏得肿胀的红唇后,他眼中的欲火却更甚。 她是他一直想采摘的美好,如今她就在他怀里,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蕊。喘息着的她分外媚人,红润的唇似在邀请着他的再次靠近。 “无音……你可知道……我爱你爱的很辛苦……连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深爱一个人……我厌倦了你躲我藏的游戏,我想和你交换真心懂么。” 他颤抖着抚摸上她的身体,越来越用力的仿佛想将手揉进她的身体、揉进她的心。 “不要……”无音可以看出他眼中愈演愈烈的情欲,耳边全是他炙热的呼吸声…… 突然窗外一个响雷打破了这萎靡的一幕。 无音一颤,她拼命的推开了他沉重的身躯,拉开们逃了出去。 “无音……” “无音……” 一声声好像是来自天边的召唤,带着无限的诱惑钻入了她的耳朵,酥麻的撩拨起她身体的战栗。 声音近在咫尺,腰间被火热的触感勾到,一个旋身,她再次被身后的人搂进胸膛里,然后压上了一旁的槐树。 轩辕熙醉眼朦胧的将她酡红的面容望进眼底,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越发的沉重、越发的难耐……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烟笼树枝、景物迷蒙。两人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转眼间,雨点变成了银白色的线,细密的包围了整个世界。 “你好美……无音……” 雨水中的她,轻薄的衣裳紧贴在身上,现出玲珑凹凸的胴体。被迫的伏在他的胸前,发梢的水珠不停的滴落在在洁白细腻的肌肤上,缓缓的带着一抹动感的妩媚沁入了诱人的丰盈。 他看痴了,手从纤细的腰肢而上,覆上她的胸口。隔着衣物揉捏得越来越急切的手迫出了她的呻吟。 “嗯……不行,别这样……” 娇媚的声音使轩辕熙的心魄荡漾的摇摇欲坠,柔软的身体妖娆的贴和在他结识滚烫的胸膛上,宛如那晶莹的泪,温柔的缠绕着。 微凉的雨地抵抗不住那炽热肌肤的熨烫,纠缠着似也洗不去两人彼此的焦灼。 他望着她媚眼如丝、贝齿微启的模样,那是何种销魂噬骨的力量……于是,他便想要得更多…… 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急切略带粗暴的吻贴合上了她的嫣红。 “唔……”无音心神猛然一怔,嘤咛着想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扣住了后脑勺无法动弹,丁香舌被迫在他的嘴里缠绵地越发紧密。 “无音……我要你……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轩辕熙沙哑的轻唤着她的名字,如此的性感迷醉。 厚实的大掌来回地搓揉着饱满的酥胸,感受着它们的柔软和滑腻。他掌中因练剑而泛起粗茧子摩娑着那无比的柔嫩娇滑,让她觉得身体无法避免的窜腾起阵阵酥麻。 轩辕熙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无音的衣衫稍稍褪了下来,露出浑圆晶莹的肩膀,夜色中泛着迷人的白皙。 无音开始担心了,她抗拒的捉住了他肆无忌惮的手,妄想能阻止他的入侵,可是那双有力的手还是掀起了她那件绣有水芙蓉的粉色肚兜。霎时,丰盈如白玉般的凝脂玉乳暴露在他眼前。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黑眸更加的深邃幽暗。 “真美!”他触碰上那两抹粉嫩樱红的乳尖,不顾她的挣扎,低下头含住。吮吻因欲望而变得狂放,渐渐变成了渴求的轻咬着她那如丝缎般滑爽柔嫩的香甜。 “啊……嗯……”无音只觉得头脑一阵轰鸣,随后是胀得眩晕,一阵阵令她战栗的快感冲击着她的全身感官细胞,游遍了四肢百骸。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里,在雨中狂野的要她,都不顾身份了么?万一被人看见……想到这里,她受惊的低喊出声。 “别……嗯……轩辕熙,别这样……我不想……不要……” 他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哀求,垂眸盯着她白皙裸露半边的身子,重重的抵上身后的树木。 这一记快撞出了她肺里的空气,大脑昏昏沉沉的,后背好痛。可没等她呼痛,他的唇就再次蛮横的袭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呼叫。 轩辕熙的手继续沿着无音光裸的背部肌肤慢慢滑下,按住她不断想后退的翘臀,誓要让她因情欲而释放压抑的娇喊与吟唱。 吻跟着延伸而下,就着纤细的脖颈疯狂地啃咬、吮吸着。他的双手绕到她颈后撕开了她的衣服,将她上身再无遮拦的完全呈现。 “不要,放开我!” 无音慌了手脚,她用力的想掰开他四处游走的手,明白只要这次与他欢爱,她可能一辈子都别想逃开他的掌控。 所以不能……可是……修长的指尖沿着她的臀线游往下,无音只能感到体内的燥热逃不开的弥漫开来。 赤裸的娇躯早已令人血脉贲张。他的大掌不顾她的捶打在她雪白的身子上来回撩拨着、揉捏着她饱满的双乳、平坦的小腹……接着他毫无预告的撩起了她的一条修长晶莹的腿,手顺势占据了她那蕊娇嫩的私秘。 “不……不行……”无音喊叫,用尽全力的捶打他。 “皇上。” 远处一声喊声让轩辕熙刹那冷静下来,迅速的将无音赤裸的身体搂抱在怀里遮住。 “大胆奴才!本王要治你死罪。” 轩辕熙真的怒了,不仅是因为打扰了他的好事,还有他决不允许让无音的身子暴露在别的男人面前。 那前来报告的将领惧怕的跪在了地上,头一直磕到了雨地里,也顾不得浑浊的泥水污湿了脸面,身子簌簌发抖。 “奴才……奴才并非有意打扰皇上,实在是……实在是事态紧急……” 他边说边颤抖个不停,明显是被轩辕熙震怒的模样吓坏了。 “说。如若所报不属实,我灭你九族。” 轩辕熙眼里全是阴毒狠绝,让怀里的无音这才从刚才的燥热情欲中缓过劲来。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皇……皇上……轩辕昊玥……他,他逃离了牢房。” 无音被送回了房内,立刻就有宫女替她沐浴更衣,可是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轩辕昊玥是怎么逃出牢房的,难道朝内还有他的党羽? 可是他能逃到哪里去,这样一个败寇逃到哪里都会受人唾弃。她已经让轩辕熙答应不杀他,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这回,轩辕熙一旦捉到他会不会杀了他?不,千万不要被捉到。他能放过他一次,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她知道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不管是刚才的疯狂也好,还是轩辕昊玥的失踪,无音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化解。 心里烦恼极了,可是现在她却一点辙也没有。 身后忽然有了脚步声,她以为是特意被轩辕熙遣来照顾她的瑶儿。 “是瑶儿么……”她转过身,看清来人后立刻被捂住了口。 “嘘……无音,别叫,我不想杀了你。” 无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来人竟然是逃出牢房的轩辕昊玥。 第四十二章 无音勉强维持着镇定,没有想到轩辕昊玥逃出牢房后竟然没有出宫,反而找到了她。 四周的气氛安静的可怕,只有雨停后雨滴落在窗棂上的响声。 “你怎么会逃出来了?”她终于问。 “很吃惊么?小小牢房怎么关住我。”昊玥冷冷的将她拽起来。 她的手被他用力的一拉扯下痛得很,不由皱眉道:“昊玥,不要执迷不悟了好不好,你逃不出去的,我已经求你皇叔饶你不死,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昊玥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脸颊,讥讽的一笑,“你想让我在他的统治下苟延残喘、让我毫无尊严的继续受他摆布?那样还不如让他杀了我。” 他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脸,她疼的挣扎。“很痛,昊玥,放手。” “无音,只要有你在,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他疼你、爱你,从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你是我的筹码,只要有了你我才可以和轩辕熙谈条件。” 此时,忽然响起一些细琐的瓦片声,似乎是从屋顶传来。 昊玥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微笑,将无音拉下了床。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说:“今晚可真热闹,看来不止我对你有兴趣。你究竟招惹了多少个男人!” 无音见状,知道一定是濯颜他们探听到她被轩辕熙软禁在皇宫里所以前来救她,于是她用尽全力,猛然用手肘撞击在了身后轩辕昊玥的腹部,趁他吃痛松开手之际朝门口跑去。 “来人啊……救命……来人啊……” 她一把拉开了门,前脚刚踏出屋子,耳边疾风驶过,昊玥已经用力的扣住了她的手臂,将她重新拘禁回身边。同时,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心里一惊,无音停止了挣扎,怕昊玥真的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自己。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只见夜空中几道鬼魅的身形飘落下来。 无音和昊玥看见来人正是水濯颜、云隐、颀雪还有魈。 “濯颜……”她见到他们急了,欲飞奔向前,可是昊玥对他的钳制却更用力了些。 昊玥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眼底闪现危险的异光,恼怒的厉声道:“你给我闭嘴,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水濯颜和其余几人听见他这么一说,都纷纷沉下脸怒目而视。 “轩辕昊玥,把色色放了,我给你个全尸。”濯颜面容森冷,红唇透出嗜血的笑嫣。 昊玥感到怀里的无音还在抗拒着,干脆将手里的刀抵近了半分。冰凉的刀锋嵌入了肌肤里,渗出一道血迹。 好痛!无音疼的咧咧嘴,按捺的咬紧了下唇不发出喊声。 “住手,不要伤害夜。”云隐焦急的喝止昊玥,“凡是好商量,夜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皇上你的事,你何苦伤她。” “住口。”昊玥大喝一声。“云相,你不是口口声声的称一直忠心辅佐我,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弃本王不顾了?哼!你可真当是薄情剐义。” 他说完低头看着无音。 “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哈哈哈……”昊玥冷笑三声,阴冷的瞪着无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要不是你……弈王怎么会背信弃义的不派援军。” “昊玥,马上放了无音,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突来的凛冽寒音出自轩辕熙的口。只见他身后跟随着若干精兵,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尽显无疑。 轩辕熙冷眼望着水濯颜和云隐几人,眼里满是对他们的愤恨和敌视,毕竟这几人都是最接近无音的男人。他们在她的心中始终都占有着相当多的分量,那分量让他嫉妒的发狂。 眼下顾不得缉拿他们几个,无音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不悦的朝昊玥怒视而去。 轩辕昊玥显然因他的到来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紧张。从小到大他最恨的、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位皇叔。他的光芒总是将他压制在最底层,让他透不过气来。 “放肆!”他竭力维持着气魄,痛斥道:“你这个乱臣贼子竟敢命令朕。轩辕熙,不要以为你可以顺利成章的成为皇帝,即使你登上皇位也将留下千古骂名,因为在百姓心目中,你始终都是个谋朝篡位的奸人。” 轩辕熙傲然道:“哼,成王败寇。昊玥,还有何颜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皇上,不要再刺激他了。”颀雪终于开口,他早已看出轩辕昊玥正接近失去理智的边缘,如果再加以刺激,他很有可能会做出与无音玉石俱焚的决定。 “昊玥……不要一错再错,这里没有人要伤你,算我求你,不要把自己逼入绝境好不好。” 无音哀声的劝告着,她真的不希望看见他毁在轩辕熙手上。 “我错了什么!我是皇帝,他只是个谋朝篡位的奸臣,难道还是我错了?” 昊玥激动的红了双眼,握剑的手颤抖不停,冷光直晃在无音脸上,也晃得她心惊肉跳。 “你们都给我闪开 ,否则……我就杀了她。” 他冷笑着面向轩辕熙,“这是你要得女人对吧,我无法保住江山,也不会让你得到你要得。至少……我要你一辈子懊恼。” 说完他手里得剑作势要划来下,轩辕熙顿时慌了,大声说:“住手,我让你走。” 昊玥乐了,似疯了般狂笑不止。“王叔,原来你也有弱点。” 他斜眼瞅着怀里身体冰凉的无音,低头恣意的亲吻在她的脸颊上,并满意的看着一干男人都露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撕裂的表情。 “她很诱人不是么,我也喜欢她啊……可是,她却总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无音奋力的躲开他摩挲着的唇,气喘的说:“昊玥,别这样,轩辕熙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他一定会放你走的。” 昊玥表情古怪,透出一丝柔情。 “无音,和我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们一起走。藏宝签被我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等逃到轩辕熙找不到的地方,我可以再次给你荣华富贵。跟我走吧……好么?” 无音怕他那根已经绷得极紧的弦再一次的受到外界刺激而做出疯狂的举动,所以她挤出微笑说:“好,我答应你……我和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昊玥的眼中满是欣喜,刀锋偏移了一些。 “你真的……真的答应?” “对,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点好不好。” 他像个孩子般的不依,“不,放开了你就会不要我了,就会回到他们身边去。”他怨恨的瞪着面前的水濯颜他们。 “我们找个好地方,永远生活在一起。” 皇宫背山,后面是一大片的断崖残壁,无音不明白昊玥为什么将她带到了这里。 “昊玥,你不是要带我逃走么,为什么来这里?” 昊玥瞧了眼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的那些人和侍卫,诡谲的笑说:“无音,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会被你欺骗的轩辕昊玥吗。你怎么会和我走,刚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不是么。” 无音一惊,暗叫不妙。 他痴痴的搂紧她些,在她耳边呢喃道:“不如……让我们永生永世的不分开可好?” 她整个身体霎时一凉,他分明话中有话。难道要拉着她一同寻死不成! 他疯了吗,再不逃走,恐怕真的会死在他手里。 “骚狐狸,你在哪里?”她吓得尖叫起来。 红衣飘至,濯颜忧心的落定在两人面前。“色……别怕,我在这里。” “别害怕无音,我会救你的。”轩辕熙也站在了濯颜一旁。 她不想哭的,可是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下。 “对不起……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不该……不该招惹你们每一个。” “说什么傻话,此生认识你足矣。”云隐的笑挂在唇边,表情温柔无比。 颀雪安慰着她,知道她是怕极了才会这样。“没事的,我们还要回苍暝国,到时候你还是我最爱的妻。” 无音感动的泪眼婆娑,此生能认识他们真的很好,哪怕自己突然消失了、下到黄泉,只要带着他们的爱而去也就无怨无悔了。 “够了够了,都给我住口。” 昊玥忍受不住他们的亲昵,咆哮着喝住了无音的话。只见他目光涣散,整个人已经癫狂。 “无音,我问你,你心里可曾有我一点点的位置。” 无音回头看他,认真的说:“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那样。希望你健康,即使没有权利也可以拥有快乐的生活。只是……” “够了,别说了……”昊玥哽咽,他黯然的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面庞。“无音……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如果那时你不离开我,我宁愿做一个傀儡,永远的生活在皇宫那座牢笼里。因为你,我才想要自由,想要更多的权利地位。你告诉我……错了么……是不是我错了……” 他突然松手,朝后退了一步。 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一怔,包括无音在内都不理解他的意思。 难道他是放弃了? 无音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濯颜和轩辕熙,跨步朝他们走去。 为什么濯颜的表情那么惶恐?为什么魈拔出了弑月?为什么颀雪焦急的眼里逸出泪水?为什么…… 好冷……刺骨的寒冷穿透了她的身体。 无音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见锐利的剑戳穿了她的身体……难怪……难怪会这么的冷,冷到感觉不到疼痛。 躯体被狠狠的撕裂般一阵抽搐,剑被狠命的再次拔出。无音看见自身喷溅出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眼。 趔趄着回头,她看见昊玥笑容灿烂,一如当初见到他时那般的明亮与耀眼。 他说得话听不见,只是从口型中看出…… “无音……你是我的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不要!不可以! 她想大声呼叫,可是却摆脱不了眩晕的侵袭,整个身子无力的倒下。 颀雪接住她的身体时,她正巧看见昊玥从断崖上跳下去。他最后一眼看向她,表情是自豪的、高傲的。 大脑恍惚一片,耳畔全是轰鸣声、喊声。 她的骚狐狸在喊她、她的毒狐狸也在喊她、还有云隐……魈……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只感觉好累……累到她想闭上眼好好的休息。 “颀雪,救她,快些救她。”濯颜慌了手脚,从没有过的恐惧嘎然而至。 颀雪手足无措的开始动用自己的灵子去覆盖伤口,可是灵子很快被那涌出的鲜血所淹没。 “不行,伤口太深了……”他急得全身颤抖不停,懊恼的拼命释放灵子,可一切都是徒劳。 轩辕熙震住了,他回过神冲身后的将士怒吼道:“去喊御医,听见没有,快去喊御医来。” “是,陛下。” 云隐跪在了无音身边,想灌输一些真气给她,可是一注入内力反而鲜血涌出的更多,沾满了他的手。 “无音,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撑着点……” 连冷漠的魈此刻也紧锁眉头,悲伤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无音。 “濯颜……濯颜,我冷……好黑啊,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无音虚弱的挤出几句,想抬手捉牢濯颜的手,可是她却无力办到。 濯颜急忙握住她逐渐冰凉的小手,贴近他的脸,“我在这里,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天太黑了,所以你才看不见。” “该死!没有别的办法吗,颀雪?”魈终于沉不住气的急问。 颀雪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无音,生命之光正在离她而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一个可以救她的办法,不过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到底是什么办法?”轩辕熙和云隐一同问。 颀雪看向濯颜,终于说出了秘密。“濯颜和我都知道,无音的灵魂其实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是我为了救月儿才把她带到了这里,如果想让她活下去,唯有再次送她回自己的时空去。” 轩辕熙愣了愣,不相信自己听见的。难怪她那么离经叛道、难怪她总是与现世格格不入,原来…… 颀雪接着道:“可是上次我将她带来这里已经触犯了离魄师的禁忌,师傅将我的离魂术全数封印,我无法施展法术将她的灵魂送回。” 濯颜抬眼望天,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愁云。 “或许……我有办法。” 从内心来说,他不想让无音回到自己的时空,因为真的舍不得。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会死。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在另一个时空里好好的活着。 魈猜到了他的想法,“上次弑月刀和破空剑遇上无音就产生了共鸣,我想无音就是它们的引子,或许那个传说是真的。濯颜,不如拼尽全力的试试。” “好。” 濯颜拔出破空剑与魈做好准备,就等颀雪抽出无音的魂魄。 颀雪取出冰蓝色的‘离魄’给垂死的无音服下,口中默默的念出离魂咒。 与此同时,濯颜和魈提升了所有内力,灌注于兵刃上,一齐调整气息劈向半空。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爆发,弑月刀和破空剑仿佛有了生命般,刀光剑影宛如两头巨兽直冲云霄,发出斑斓耀眼的光芒。 无音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睁开眼,惊讶的发觉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态。 无措的低头,她看见抱着月无音躯壳的颀雪和云隐,站在一旁紧张的注视着一切的轩辕熙,还有…… 魈和濯颜他们在做什么? 弑月刀和破空剑合璧的威力好大啊……怎么会发出这么七彩夺目的光芒? 难道……她已经死了? 这个想法让无音诧异而又惊恐。但,很快的,她有点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了。 因为天空正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夜空中忽然开了一道硕大的裂缝。从那道裂缝里绽放出万丈金光。 她伸手挡住耀眼的光芒,听见濯颜在喊什么。 弑月刀和破空剑开始出现了龟裂,那些裂缝一点点的爬满了刀身和剑身。 濯颜知道剑已经快承受不住了,朝颀雪喊道:“颀雪,时间不多,快些。我快支撑不住了。” 颀雪默念完最后一句咒语,那道裂缝里飘落下无数的亮点,宛如夜晚的星子。 星子洒落在无音的魂魄上,她突然觉得有股吸力将她吸往裂缝中。 无音挣扎,她不想离开这里,更不想离开濯颜和颀雪他们几个。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个时空,叫她怎么能忘怀这里的一切。 她不要……不要! 光芒包围了她的全身,直到她被吸入掉入了混沌一片…… 别了……她的骚狐狸…… 别了……她爱着的人…… 番外--魂牵梦萦 “骚狐狸……和我们玩躲猫猫好不好?” 我懒散的睁开眼,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贴近的望着树荫下纳凉的我。 习惯性的将怀里的人儿搂紧了些,然后伸手揉乱了小家伙的头发,详装微怒的说:“骚狐狸也是你叫得吗,一边玩儿去。” 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吵醒了慵懒的像一只猫般窝在我怀里的她。睡眼朦胧的她似醒非醒的打着哈欠,微眯着如丝的媚眼朝我看了下,然后习惯性的仰头吻了下我的唇。 大眼睛依旧忽闪忽闪的,红嘟嘟的小嘴儿不满的撅起,不依的道:“娘亲能叫得为什么我就不能叫得,爹爹偏心。” 我愕然,这个小鬼头究竟是谁生出来的!完全就是她的翻版,一样的鬼灵精怪、一样的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却也同样的让我疼到了骨子里。 “水默然,你给我躲哪去了,小皮蛋……快给我滚出来。”不远处的小女孩听见此番对话,拉下了蒙着眼睛的花手帕。 一叉腰、一瞪眼,那架势――一点没有六岁小女孩该有的乖巧,反倒学会了她的嚣张和跋扈。 我只得苦笑,因为这就是我的一双好儿女,怨不得别人。默然和默莹别的没有学会,他们娘亲身上的那些个“优点”倒学得一个不拉。 忍不住推推怀里又将要睡死过去的她,咬了下她敏感的耳垂。“色色,管一管你的儿子和女儿。” 她翻了个身,在我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闭目养神,接着大言不惭的说:“我只管负责把他们生下来,别的事由你来,这才叫公平。” 这叫什么歪理? 我哑然失笑,不自禁的抚摸上她那头柔软滑顺的秀发。 多年来一直将她当成我毕生都需呵护的宝,疼她、宠她、疯狂的爱着她,现在如此……将来……依旧。 “娘亲……可不可以不要睡了,醒来陪我玩儿。”默然百折不挠的拽着她的衣袖,她却将脸更埋入了我的颈窝。 喜欢她的慵懒、喜欢她的任性、喜欢她那种不问世事对什么都莫不在乎的随意,更喜欢她赖在我怀里,然后边用那炙热的红唇吻我、边轻启说:“骚狐狸……我爱你……” “娘羞羞……这么大了还要爹爹抱。” 默然颇为吃味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他当然不明白娘亲为什么总喜欢赖在我这里,不明白他爹爹的怀抱究竟有多好? 还有……为什么我总喜欢吃他娘亲的嘴,是不是因为她的嘴比他来得甜!? 小鬼头有次趁他娘亲午睡时偷偷的尝过一下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跑来对我说:“没有糖葫芦甜,不过比糖葫芦要香。” 我当时被孩子天真的话给逗乐了,看着床上熟睡的她,脸上挂着的笑容的确是我见过最恬美的,她的唇亦是我一直眷恋的。 “你是不是皮痒了,然儿?” 怀里的她忽然睁开眼,让我一愣,原来她是在装睡。 她脸上露出坏坏的笑,一把搂过默然就胳肢起来。 默然当然没有想到他的好娘亲会突然来这一招,边笑边逃开了她的怀抱。孩子就是孩子,反倒来了兴致,而她……不得不说,有时候比孩子还不如。 我怀里的她站起身,于是一大一小的开始了追逐战,这戏码几乎每天都能上演好几次,不知道她哪里来得那么多精力。 看着疲于奔走却总是捉不到默然的她我开始在心里懊恼起来,真不该教孩子武功,否则就不会让她这么累了。可是,她却好像玩得很开心、笑得很满足,就如同初次见到她时一样,那笑……深深的烙刻上了我的心。 女儿默莹的加入让这场嬉戏变得更为混乱,望着那愉快的三个身影,蓦然发现……原来我们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两个人的温馨天地。 回忆这七年的岁月,先是有了默莹,接着是默言……他们的降生让我欣喜若狂,也让我体会到了一个孤儿拥有了家的幸福。 我想这就是我追求的,有她……有我们的一窝小狐狸。 “爹爹,娘亲摔倒了!” 默莹和默然的叫声让我的心跟着抽紧。 慌忙的跑过去扶起她,将她打横抱起坐回了软塌上。 心疼的望着她额头上的淤痕和磕破的嘴唇,我宁愿那伤是加注在自己身上而非她。 “疼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看着我,眼里分明蓄满了泪水,却因为怕我担心而忍着不落下。 “骚狐狸……帮我揉揉我就不疼了。” 她红润的小嘴儿上漾着微笑,璀然迷人的沁入了我的心间,也宛若一朵花漂浮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想,无论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都将挥之不去。 我宠溺的细细摩挲着她的面颊,柔声说:“疼就说出来……” 刚碰到她的伤口,她就嘤咛着滑落下晶莹的泪。 “狐狸……疼……” “色色,没事的,淤血揉散了才好得快,忍忍……” 我像哄着孩子般的哄着她,手下的力道加了几分,她的眼泪便流得更多。 色……别哭啊……我会心疼…… 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滚落在我的手上,那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打了个寒战。 低头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她只是痴痴的望着我,目光仿佛停留在我的脸上、又觉得像是望着远方。 怎么了?她是怎么了? 她的泪为何如此的冰冷? 一直以来,她带给他的总是似火的热情,每次欢爱缠绵达到极致的巅峰时她的泪也是滚烫的叫我心颤。 可是……现在却冷的让我感到不安。 滴答……滴答…… 色色……色色…… 蓦地睁开双眼,落入眼中的是窗外的雨景。 不知何时竟然倚在窗台边睡着了,微凉的雨水顺着窗檐滴落在我的手臂上。 难怪了……有些冷,只是不知道是雨水冷,还是……心冷了。 原来,那都是一场梦! 一场让我醉生梦死、缠绵悱恻的梦。 她究竟离开多久了? 一个月…… 两个月…… 一年…… 两年…… 不知多少花开花落……我记得她离开我已经很久、很久。 这样的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每梦见一次心就痛一次。 为什么孤独总是徘徊不去,我希望永远沉浸在那个美梦中不要醒来……这样,心才不会感到残缺。 原来思念也是一把利刃,我的心早已被它割得支离破碎。 色……想你……想你…… 在那个世界里,你可曾……想起我…… 尾章 无音睁开眼,恍惚中看见轩辕熙满脸忧色的望着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老公……你瘦了,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对方眼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很快就恢复并调侃的一笑。“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 她一愣,立即缩回了手。 侧过脸把四周打量了半晌,除了‘轩辕熙’屋子里似乎还有几人,可是因为躺着的关系所以看不清楚,只是目光触及到的一切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现在所处的环境分明是医院的高级病房,难道…… 她又回到现代了!? 大脑一个激灵! 顾不上想太多,无音诧异的重又把目光放回面前的人身上。 这么说……这个和轩辕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应该是…… “寂飞扬!!” 猛地坐起,随即爆出一声哀嚎。 寂飞扬好笑的拉开被她撞到的医疗仪器,然后替她揉了揉额头的淤青。 “你就不能安分点,不要一惊一乍的。”口气里多了一丝宠溺的温柔。 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她捂着额头,疼的差点掉下眼泪。“不用你管,少装好人。” 他不理会她的无理,扬起贯有的讪笑。 “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大还是皮厚,从十几米的高空摔下来竟然毫发无伤,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不过你也昏迷了一个多月了,怎么样,脑子还好使吧。” “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姑娘好的很。”无音从牙齿缝里挤出话继续说:“因为我太美丽可人了,所以老天爷垂怜,他老人家不忍心让我去地府报道。” 嘁! 他那是人话么,好像对她的大难不死感到很失望,好像她不摔成白痴就对不起他似的。听着就不爽,亏他长着一张俊俏的脸。 唉…… 面对现在的状况大致也知道她是真的回到了现代,而且很不幸的又落入了寂飞扬的手里。 这么看来,一定是那时侯降落伞破了,她掉下来摔晕过去,于是灵魂阴差阳错的穿越到了巫女月无音体内。接着最后那晚的坠崖,灵魂又回到了现代的躯体里。 …… 真是逮命! 刚要开始的“性福”生活就这么毁于一旦。那些“如花似玉”的老公们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想到这里心就莫名的痛,眼睛也涩涩的。 “真撞疼了?”寂飞扬看见她红了眼眶,于是放柔了声音。 无音委屈的瞪他一眼,借题发挥道:“你去撞下试试。”看见他那张带着讽刺的脸就来气,如果不是他救醒她,搞不好她现在还在北钰国里,有几个风情万种的老公服侍,过着神仙般的逍遥日子,可是现在美梦全都破灭了。 当下,她哭天抢地的揪住他的衣襟使劲摇晃,无赖的哭喊:“你把我的老公们还给我,我不要回来啦……” “噗呲!” 一记闷笑从两人的身后传出,好像隐忍已久。接下来就是轻佻的声音:“飞扬,看来你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留点口德,卓涵。”寂飞扬丢了个白眼警告说。 没听错吧,说她是麻烦!! 拜托,她可是人见人爱的‘红楼’夜色,这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谁啊,给姑奶奶我站出来,我们单挑。” 无音搭着寂飞扬的肩膀,想越过他的肩膀努力朝窗口方向看去,刚调笑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窗边。无奈寂飞扬纹丝不动,长得又高大,于是她只能像只无尾熊般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张牙舞爪。 “哟,还真是个野丫头,要胸没胸,要臀没臀。” 促狭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飘来,惹得无音热血沸腾,尤其是在听见寂飞扬附和的回头冲那人撂下一句:“的确。”后,整个脸白一阵青一阵的。 一、二、三、四,靠窗一个,靠墙一个,沙发上坐着两个。看来一下子要解决掉五个人是有点困难,不过事在人为。 揭竿而起决心反抗压迫的她推开寂飞扬跳下床,大步走向靠窗的“毒嘴”。逆着光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就他笑得整副牙齿都露出来了的模样,一定是这个坏家伙嘲笑她没胸没臀,变相说她身材差。 一叉腰、一抬头、一挺胸。哼哼!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行。 “哪条狗在乱吵吵,有种再说一次。” 凭她75c的size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比不上那些波霸,好歹也是凹凸有致不至于前后不分吧,竟敢说她没胸部,瞎了他的狗眼。 坏家伙低头邪气的瞄了眼她刻意挺高的胸,就那么一个动作却让无音一下子吃惊不小。 濯……濯颜,怎么会是他? 那个激动啊,利马朝他飞扑过去。“老公……” 她扑…… 扑…… 再扑…… 奇怪,怎么还在原地,明明脚下生风,可是脖子好像被人揪住了哦。 蓦地,后颈一疼,整个人就被拉入了一具宽阔结实的胸膛内动弹不得。 靠,谁阻止她对老公表示一下热情啊! 忿忿不平的回头,寒光一闪,对上寂飞扬冰寒的眸子,不由心里感觉毛毛的。 “你对每个男人都叫老公么?”他笑,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呵呵,如果她不回答,估计脖子会被扭断。她一向是个识实务的那种人。(也就是标准的两面派^0^) 下意识的摇头,老实的说:“不是,通常我只对帅哥才会这样。” 见他挑眉,额角爆出一根青筋,她就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算了,不和这种人计较。再仔细瞧瞧毒嘴坏家伙,果然他和水濯颜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的,濯颜比他更阴柔些,-_-!!!不过嘴倒是一样的气人。 “飞扬,你确定她是我们要找的人?看上去……”另一个身穿医生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婉转的询问,清澈的目光在无音脸上逗留了片刻。 瞧瞧,人家气质多好,态度多谦恭。 倒吸一口气,这张脸分明是颀雪嘛。 温柔如镜,润泽似玉…… 再瞅瞅沙发上的两位……云隐!?魈!? 谁能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怎么和她在北钰的五个老公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道他们也穿越了?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们不会不认识她。 寂飞扬朝沙发左边始终保持一张冰块脸的男人看了眼,“翌调查的很清楚,她确实是红楼的夜色,放心吧慕尧,她一定可以帮你的。” “寂飞扬,你放开我。”无音开始意识到他的手还紧紧的箍着她的腰,于是想挣脱出他的魔爪。可是对方由着她乱扑乱扭就是不松手,那表情就像对着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简直太看扁她了,气死人! “你保证乖乖的我就放开你,不过……”他揶揄的笑说:“我怕放开后你会乱认老公,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 他……他什么意思?变相说她有伤风化?香蕉他个疤瘌。 无音死死瞪他一眼,还有那个笑得更放肆的卓涵和一干低首窃笑的美男。 哼,笑,干脆笑死得了。少些祸害,一了白了。 “我不会让你们制造出害人的毒品的,死了这条心吧,配方已经没有了。” 被寂飞扬叫做慕尧的男人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真的没有了?” 寂飞扬粗暴的敲了下她的脑袋,“慕尧,别听这个女人的。”说完他抱起她丢回病床,却还是很体贴的帮她把被子盖好。 “谁告诉你我们要制造毒品的。”坐在沙发上优雅的风允拓开口。 无音斜睨他一眼。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孩么,要配方不生产毒品难道还是生产奶粉不成。 “就你们这些黑社会,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拉什么……” 话到嘴边瞥见五个人眼神均一凌,于是硬生生的把那个字眼给咽了回去,心里却*%…##的漫骂出大堆的标点符号。 “你不会笨到以为‘寰宇’是黑社会吧!”寂飞扬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 “难道不是?”无音轻蔑的抬高下巴。 沙发上始终冷眼旁观的那名酷似魈的冰块男终于沉不住气了,豁的站了起来。 “翌,去哪?”风允拓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望着他冷酷到极点的脸。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搞定她,实在很无聊。”阴沉的黑眸扫了无音一眼。 “无聊?怎么会,我觉得她很有意思呢。”卓涵说完笑着朝无音抛去一个勾魂的媚眼。 祸水!这男人绝对是个祸水! 心里小鹿乱跳,不过很快她就在寂飞扬的怒视下恢复了矜持。 搞不懂,他这么凶神恶刹似的想干嘛,不就是错叫了他一声老公,难道还真把自己当她老公了! 帅哥对她放放电也不行?专制,暴君。大好美男对她抛个媚眼,她不心动才叫冷感。 这有错吗! 有错吗!!(汗……没错,你说啥就是啥) 方翌冷眼旁观,露出一副拽拽的表情。 “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无音茫然的看看大开的门,再看看几个男人。“我没惹到他吧。” 卓涵摇头晃脑的嬉笑,“你惨了,你惨了……” ****** n天后,无音才知道寂飞扬一行一定要找到她的真正目的。 话说,‘寰宇’并不是黑社会,当然他们拥有的势力远比黑社会要强大的多。 ‘寰宇’共有五个分社,每个社都在不同的领域发展,囊获了金融、房产、科研等项目,掌控着全球的经济命脉。当然,也会牵扯到一些黑道事务。 寰宇会长在二十多年前收养了五名孤儿,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而这五个人正是无音在医院里看到的,除寂飞扬外;似水濯颜一般妖娆的卓涵,优雅宛如云隐的风允拓,和颀雪一样温柔的白慕尧,还有比魈更冷漠的方翌。 半年前,老会长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飞扬和其他几人找遍了各地有名的权威医疗机构,却还是无法治疗。就在这时,白慕尧领导的科研社无意中得到了无音研发的那种毒品的样本,发现其中一组药物对老会长所得的病毒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可是他们只能提取一次,并且没有更多的样本可供研究。所以,方翌开始派出大批人马寻找她的下落,为的就是让她交出配方配合慕尧制作新型的抗病毒药物。 想想发生的一切,无音可不承认因为自己毛躁的个性产生了误会,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寂飞扬逼人太甚,手段过于强硬嘛。 呜……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有的时候对着卓涵和允拓他们就会yy一下,毕竟心里总是念叨着北钰国的骚狐狸、毒狐狸,还有颀雪、魈和云隐他们。心想,如果现在还在北钰国该多好,如果上天再能给她一次机会穿梭时空回到他们身边,哪怕折寿她也愿意。 不过每次yy都逃不过一个男人的眼睛――寂飞扬。 这个贼精的男人仿佛窥见了她内心“邪恶”的想法,天天阴魂不散的盯着她让她无法遐思,时不时在她耳边还来上那么一句:“安分点……” 嘁! 才不管他,见不到老公们的面,难道还要剥夺她思念的权利吗。总有一天她要逃出他的“魔爪”,过逍遥、无拘无束的日子。 ****** “在想什么呢,美女?”卓涵扬着眉笑着坐到了无音身边。 无音却在他的迷惑下左看右看。 “你在看什么?”他问。 “在看那个瘟神有没有在旁边,就怕他冷不丁的杀出来。” 她贼兮兮的模样惹来卓涵的讪笑,“哟,你什么时候会怕飞扬了,他有那么可怕么。” “不是可怕,见到他我心口堵的慌。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现在他看我的眼神活像我借了他几千万不还一样。” 卓涵托着腮悻悻的点头,“嗯……小家伙,什么都能欠,唯独感情债不能欠。” 无音被他信口胡诌出的话弄得一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喂,我知道自己很迷人,但你也不用露出这种将我生吞活剥的表情吧,色女。”卓涵笑得像个贼。 无音回过神怒瞪他。这个家伙总是没正经,虽然脸蛋和濯颜很像,但显然他们有着很大的不同。 其实刚才被他那么一说,她忽然又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那些爱人。心里总是扎着一根刺,无法拔除,偶尔还会很痛的提醒她往事已如风。 “好了,接下来说说为什么总是对着我们几个发呆,而且还总是……露出流口水、色色的模样。”他调侃着问。 无音没好气的斜睨他,“你哪知眼睛看见我看你了,别臭美了。” 卓涵忽然伸手掬起她一缕发,柔声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想看得是另外几个人?” 她第一次醒来时不是就将他和飞扬给错当成另外两个人,而且她口中还叫着老公。这可是个亲昵的称谓,如果不是感情很好的夫妇或者是热恋的男女一般是不会这么叫的吧。她究竟隐瞒了什么,这才是让他感兴趣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善解人意。”她懊恼的拍开他手。 不喜欢卓涵对她不经意的温柔,因为那只会触动到她心里的刺,只会让她更疼而已。 卓涵可不是那种随意放弃的人,他继续笑问:“你老公是不是和我长得一个模样?” 无音抬高下巴,狭促的笑:“你指哪个老公?” 看见他诧异瞪大的眼睛她在心里可乐疯了。哼,没想到她说话这么“不知检点”吧。 “女人,矜持点,虽然现代社会开放,可也要懂得掩饰嘛。” “是你要问我的,我可没兴趣和你谈我的老公们。放心,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我不会再混淆了。” “果真……” 卓涵转过身舒适惬意的撑起双手垫在了脑后,舒展开修长完美的身躯靠在了沙发上。 “唉,什么果真,你什么意思啊?” 他话里有话哦,而且笑得那个样子,好不嘲弄。 “你这个女人果真很有趣。” “kao!”他就是想说这个,拿她当玩具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趣了。 无音上下瞅他,看不出这么个风流情种、玩世不恭的男人怎么会是搞科研的。听说白慕尧主修医疗、生化,卓涵则主要负责高科技和航天方面,他们一直都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卓涵,问你个问题行不行?” 她突然这么乖巧让卓涵纳闷了,“说吧,又想捣什么鬼。” “你相信……人类能穿梭时空么?” 他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道:“有可能,因为时间并不是衔接得完全好的,在时间与时间之间必然存在空隙。当你不小心从一个时间进入到一个时间空隙时,你就可以穿越时空,但时间或许不长。” “那就是说理论上人类是可以穿梭时空的。”无音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可笑,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实例,那些都不可能是她的梦。无论是北钰国还是她遇见的濯颜、云隐、轩辕熙,他们都是存在的,而她只是无法去他们的时空而已。 “理论上虽然是,但实际效果却很微弱。比如,1971年,物理学家理查德•;;;基廷和乔伊•;;;哈夫勒将4个极为精确的原子钟放在一架普通航行的飞机上,当飞行之后,这些原子钟与放在地面的原子钟相比,发现的确慢了59纳秒。它不仅证明狭义相对论完全正确,也说明人们通过坐飞机来长寿,但成效显然不大。后来通过粒子加速器,效应就不那么微弱了,在美国长达40公里的粒子加速器,当次原子粒子穿越这个巨形装置的时候,他们可以被加速到光速的90%以上,在这样的速度下,时间的变化就会明显出现。正如狭义相对论计算所得出的,疾驰的粒子质量增加了,而在正常情况下寿命很短的粒子,存在时间大大增长。这证明对这些粒子来说,时间变慢了。” 无音听得一头雾水,“等一下,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如果要去一个不知名的时空呢?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有没有可能。” 她认真的样子让卓涵费解,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无音,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然后,他的手探上她的额头,揶揄道:“可怜的娃儿,是不是飞扬把你看得太紧了,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兜兜风?” “卓涵,正经点好不好。”她挫败的死瞪他。 望着对方无辜隐忍的笑脸,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说:“算了,我还是出去散散心,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杀人。” 卓涵吹了记口哨,“美女,不用哥哥我陪你么。” 无音做了个鬼脸,“得了吧你,我可不想成为女性公敌。” 谁不知道他是万人迷,只要一出现就会围上来好多的鲜花、蝴蝶,她可不想被仰慕者怨恨的目光给杀死。 “对了,把车借给我。”她才想起自己没有车。 他掏出了钥匙丢给她,不忘叮嘱:“开慢点。” “知道了,罗嗦。” 坐进车内,正看见一辆银灰的跑车停驻下来,她二话没说就猛踩油门,驾了车风驰电掣的驶出了位于山上的别墅。 那辆车正是寂飞扬的,得赶紧逃离才是,否则要是被他逮到了,估计今天得兜风就泡汤了。 寂飞扬还没打开车门就见卓涵慵懒得靠在了车边。 “喂,你的小美人心情不好。” 寂飞扬眉头一皱,“你说刚才开车出去的是她?” 卓涵点头,不明白他为何沉下脸。 “该死,你不知道她没有驾照,不知道出了多少次车祸了么。” 寂飞扬在卓涵的呆愕中迅速的发动了汽车,赶紧追了上去。 卓涵还愣在那里,“怪了,好像没有人告诉我她不会开车吧。” 唉……他好笑的摇头,寂飞扬摊上那个麻烦精的事就会乱了方寸。不知道以后两个冤家会怎么相处,等着看好戏得了。 开在山路上的无音从后视镜看见了寂飞扬的跑车,嘴里咒骂。 “阴魂不散。” 手机也在同时想起,她不耐烦的接通,就听见寂飞扬的声音传来。 “给我停车。” “不要,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想去散心,我可以载你去。” “不要,你很烦诶,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我数三声,你再不停车后果自负。” 对方霸道的话让无音来了气,干脆合上电话。 后视镜里的车越来越近了,她不得不加大了油门,车以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的速度行使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风有点大,无音感觉车子好像有点“飘”。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而且大有她不接就不罢休的意味。 无音火大的去拿手机,没想到手一扫,将手机扫到了椅子下。 手机还在一个劲的催着,她一手把着方向盘,气不休的弯身去够。 摸了几下都没有摸到,指尖好不容易碰到了金属的机身,她看见前方没有车辆,于是低头快速的捡起了手机。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迎面突然驶来了一辆货车! 急踩刹车,可是……天杀的,刹车竟然失灵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出于本能无音朝右猛打方向盘,早已忘了一旁就是悬崖。 惊呆的无音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车子飞速的撞向隔离墩,挡风镜顷刻间碎裂,她本能的将手臂挡在了面前…… 一道刺目的白光让她完全失去了知觉。 ****** 好冷…… 无音觉得刺骨的冰寒侵袭了周身的细胞,忍不住想逃离开不断蔓延而来的冰冷。 她睁开双眼,落入模糊视线中的尽是满山的绿树和杂草。 咦?怎么感觉这个地方很熟悉。 她没有死么?从这么高的悬崖上坠落理应粉身碎骨的吧。 呵呵,她红楼夜色的命还真大。 挣扎着爬起来,周身酸痛的像是被压路机碾压过般。 无音朝周围看看,放眼望去却没有看见自己的车,难道她被抛出了车子摔到别的地方了? 不对啊…… 这里……这里…… “啊!” 她大叫一声,赶紧捏捏自己的脸。 好痛! 抬头仰望天空,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脸滴下,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这么说不是做梦了,这里真的是魔教的后山! 怎么可能,她又回到北钰国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凭借着记忆,无音顺着小路一直来到了魔教的牌楼前。 想起了初次和水濯颜见面的情景,她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魔教两个打字依旧金光闪闪,她在心里暗暗的祈祷,但愿……但愿,他还在。 好不容易到了魔教大门前,守卫看见她都像看见鬼一样,也忘了阻拦,于是无音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那些院落、楼阁,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身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她回头,看见段翎站在自己身后,他撑着伞,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 “月……月姑娘……我不是在做梦……” 看着他完全惊呆的模样,无音又起了捉弄的念头。 她走到伞下,仰头靠近他,装出鬼魂那种空灵、幽幽的声音道:“段翎……我舍不得你啊……你的唇其实还蛮香甜的……” 段翎的俊脸微露潮红,他怀里的小人儿看见无音却伸出了手。 “娘……抱抱……娘……抱……” 无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小魔爪弄得退后一大步,没办法,她一直就对小孩子没辙,总觉得他们个个都是混世魔王。 “谁家的孩子?段翎,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啦。” 段翎晃过神,明白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不同了,似乎高了,也比原来丰润了些。 “月姑娘,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 无音笑了,“算了,不再逗你了,以后再解释好了,你还没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呢。” 段翎看着怀里的孩子一个劲的想要无音抱,已经开始不安份的挣扎着小小的身体,继续下去恐怕是要闹腾的哭了。 “小姐。” “叫我无音,我已经不是月无音月姑娘了。” 他也不多说,就着她的话说:“无音,抱抱少教主,他喜欢你。” 无音一惊,瞪大了双眼怨恨的看向了小孩子。 他刚才说什么? 少……教主!? “无音?”段翎见她突然愣在那里,满脸阴沉,不知道哪里又让她不快了。 “娘……抱……” 小孩子终于捉住了无音的衣襟,她被这小家伙弄得手足无措,只能抱过他。 “水濯颜……他成亲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说只爱她一个的么,不是说永不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