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公主闯江湖》 第一章 楔子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清龙王朝,天和十三年,国泰民安。 介时,正是春草青青的好时节,坤宁宫里歌舞生平,天和帝淳于炔一手捧着祥龙金樽,意气风发,一手搂着爱妻南宫燕,两人笑语呤呤,恩爱呢语。 此时的南宫燕又是大腹便便,即将分娩,淳于炔虽为帝王,但是仍然若寻常男子般,将耳埋于爱妻腹上,聆听那即将出世的小生命。 “父皇,母后,你们的宝贝小公主来了——”人未至,声先到,一个稚嫩的童音便已甜甜响起,淳于炔带着柔和的笑意抬起头与爱妻相视一笑,等待着女儿的到来,二人四目相对,爱意流转,是数不清,言不尽的幸福满足,片刻功夫,只见一抹明皇色小小身影已经来到坤宁宫正殿。这小人儿,便是清龙王朝长公主淳于康宁,号康宁公主。 小人儿小小的身子跑的气喘吁吁,两条手臂高高举起,不停的挥舞着,锦袍的边角赫然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凤,显示着她的欢快与尊贵。 “宁儿,来,快到父皇和母后这儿来!”淳于炔长的高大英俊,威武不凡,然而在爱妻与爱女面前,俨然是一位多情男人以及疼爱孩子的慈父。 小小的人儿到来,竟管只有五岁,但是粉嫩嫩的小脸,已经煞是惹人怜爱,那乌黑的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将父皇与母后身前所放的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一一扫视之后,才带着哭腔撒娇道,“父皇坏坏,母后坏坏,你们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居然不告诉宁儿,呜呜……”小女孩儿挥起双臂做了个‘好多好多的’的动作,胖乎乎的手臂洁白莹润,那粉嘟嘟的小嘴高高噘起,表示着她的不满,小小的模样儿甚是可人。 “傻孩子,你是父皇和母后最疼爱的小公主,父皇和母后怎么会不告诉宁儿呢?”南宫燕目光温柔,一手轻柔的来回抚着腹部,一手被淳于炔握在掌中,她眼中看着心爱的女儿与心爱的男人,心中是说不出的幸福快乐,今生得此至亲至爱,她死亦足矣! 竟管淳于炔后宫嫔妃成群,但是,唯有慕容燕却是淳于炔的真爱,她不忌妒,也不争风吃醋,虽然淳于炔不只宁儿一一个孩子,还有其他皇子,但是,他却唯独对他们的女儿疼爱有嘉。 “哈哈,就是,你母后说的对……”淳于炔一把将宁儿抱于怀中,爱怜的摸着她的小脑袋。 “皇上,臣妾今生得皇上如此相待,死而足矣!”南宫燕一激动,情不自禁的倾吐真言,那美眸波光流转,煞是动人! “燕儿,何出此言,炔与你相识相知,直到相许终身,一直以来你都是炔心中最为重要的人,燕儿,炔要与你相守终生,白头共皆老,绝不容你受到任何伤害,任何委屈。”淳于炔于慕容燕面前从不自称朕,而是自称名字,可见,他与慕容燕是何等情深。 “炔!”南宫燕动情低呼,美眸含春。 “啊!羞羞,父皇羞羞,母后羞羞,宁儿也羞羞!”说罢,宁儿佯装害羞,故意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小脸,可是,食指与中指间却是又叉开一条小缝,偷看父皇与母后的反应。 淳于炔与南宫燕正在动情之时,哪知怀中小人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南宫燕娇颜如三月桃花般,那一抹羞赧,更是惹得淳于炔心猿意马。 “嘻嘻——”偷看成功的宁儿掩嘴痴笑,小小的身子一扭,跑出了坤宁宫,她才不要做小小的电灯泡呢,要做电灯泡的,那也是母后肚子里的小皇妹亦或小皇弟! 御花园中,百花争妍斗芳,湖水碧波清澈,水中鱼儿畅游甚欢。 宁儿百无聊赖东走西窜,不多时,粉嫩的小嘴便嘀咕道,“啊,好无聊哦,每天呆在皇宫里真没意思,也不知道皇宫外面是个什么样子!”说罢,她一屁股坐在小池边,用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丢进湖中,惊的鱼儿一番乱窜。 对面的亭子里,一身华贵紫衣的年轻女子依亭而立,她面容姣美,身姿婷婷袅袅,头挽流云髻,妩媚动人,此女正是当今丞相之女,肖清音,肖清音虽为贵妃,却不得天和帝宠爱,十五岁入宫,如今已分别生下大皇子淳于炫,以及五皇子淳于烁。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翠绿衣衫,手中端着托盘的宫女,那小宫女长的到也清秀可人,只是左腮边上长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红色蝴蝶胎记,虽无伤大雅,但也不甚美观。 此时,肖贵妃轻移莲步,身姿优美的坐于厅中石凳之上,一抬头,她不禁秀眉轻蹙,“咦?胭脂,那不是康宁公主吗?”肖贵妃望着对面湖边的那抹小小身影,忽然道。 那叫做胭脂的宫女闻声,恭敬回道,“回娘娘,那正是康宁公主。” 宫女眼波暗涌,心中暗暗猜测着肖贵妃此时的想法,所谓伴君如伴虎,她做奴才的,必须要顺着主子的心意去说话,稍有不慎,便会脑袋搬家。 更何况,如今肖贵妃与其父肖丞相野心勃勃,乃是一丘之貉,别人不知道到罢了,而她常伴肖贵妃身侧,又岂能不知,她不但知道,而且肖贵妃将她当成心腹,其中一二,她也是清楚的。 “哦?果真是康宁?哈哈,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肖清音定定望着对面湖畔的小小身影,眼眸深沉难测,阴霾乍现,那一抹阴狠,硬是让胭脂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 世事无常,今朝乃是风和日丽,哪知明日又是风起云涌。 不久后。 坐拥江山的君王,悲谓高处不胜寒,然而,络纬秋啼今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一朝惊变,改变了整个后宫,皇帝淳于炔痛心疾首,正所谓“可怜生在帝王家”,然他,生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南宫闱勾结邻国,密谋造反的消息一传来,满朝文武皆惊,争议不断。 维护正义的,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 有人说,南宫将军忠心不二,一心为主,绝不可能会密谋造反。 有人说,南宫闱手握兵权,权势滔天,且其女南宫燕,又身为皇后,深得皇帝宠爱,造反,亦是不无可能之事。 有人说,南宫将军为人正直无私,他一生为清龙王朝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播,他誓死效忠清龙王朝,为国终年镇守边关,功不可没。 有人说,正因如此,南宫闱功高盖主,不得不防。 当来自于南宫闱亲笔的通敌信承于淳于炔面前时,他痛心疾首,矛盾万分。 事出,南宫闱交出兵权,判以通敌叛国之罪,全家百余口无一幸免。 南宫闱死后,南宫燕被软禁于坤宁宫,满朝文武皆呼废后,然皇帝淳于炔迟迟不肯下令,南宫燕痛心疾首,她至始至终都不相信父亲会通敌叛国,她坚信,其中必有内情。 “我要母后,我要母后,我不要呆在紫霞宫,我不要和穆妃娘娘在这里,父皇,父皇,我要母后,你为什么要把母后关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死外公……呜呜……”小小的康宁公主,因此与皇后南宫燕隔离,被淳于炔送到穆妃处,任穆妃扶养。 淳于炔眼含清泪,狠心不闻女儿的惨呼,头也不回的离开紫霞宫,他又何其忍心,可是通敌叛国之罪,怎可活命?燕儿一定恨死了他。他已经有几好日不曾去坤宁宫看过燕儿了,平日里,他与她相濡以沫,恩爱甜蜜,而如今,他亲自下令杀了她的父亲,而她,也再难为后,有一个通敌叛国的父亲,她何以有资格再母仪天下?他硬要留她,又将何以服众。 穆妃在众多嫔妃中是最为温婉贤淑的一个妃子,皇帝之所以将爱女交由她,则是因为她没有忌妒之心,定不会亏待宁儿。 这日,宁儿不吵不闹,乖巧的格外令人心疼,“熠儿,你陪小皇妹去玩,不要欺负小皇妹哦!”穆妃柔声对三皇子淳于熠说道。 “嗯,母妃放心,熠儿好喜欢小皇妹,怎么会欺负她呢!”年仅7岁的淳于熠瞪着晶晶亮的眸子,兴奋的一蹦一跳拉起了宁儿的手。 “三皇兄!”小宁儿怯怯唤了一声,更是惹得淳于熠十分高兴,他禁不住的在宁儿粉嫩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一副老成模样的说道,“宁儿真乖!” 对淳于熠的故做老成,宁儿暗自翻一白眼,不屑的闷哼一声,继尔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儿,道,“三皇兄,宁儿乖乖,可是,宁儿好想母后哦,宁儿好想去见她,你可不可以带宁儿去看她,就看一下……” 宁儿泪眼朦胧,小小的模样儿煞是惹人,令小小的淳于熠犹豫不决。 “三皇兄,呜呜……带宁儿去,好不好,呜呜……”泪眼纷飞,淳于熠不忍宁儿难过,伸出小手拭去宁儿脸颊上的泪珠儿,“宁儿,乖,三皇兄带你去!”他实在不忍小宁儿伤心。 月黑风高,为了躲避御林军,淳于熠与宁儿操着小路朝坤宁宫窜去,却不知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啊——”淳于熠闷哼一声,小小的身子立即倒下,宁儿大惊,压低声音惊呼,“三皇兄,你怎么啦,三皇兄……” 未等宁儿说罢,只觉身子一虚,小小的身子便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华阳宫。 黑衣蒙面少年将昏迷中的宁儿送到肖贵妃面前,肖贵妃笑的明媚,她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抚上宁儿的小脸,“好一个可爱的小人儿,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儿胚子,哈哈,只是,可惜了——”话尚未说完,只见她蓦地目露凶光,双手掐上了宁儿的脖子。 良久之后,“胭脂,快看看公主怎么样了?”肖贵妃依旧面带微笑,毫无一丝惊乱的对胭脂讲道。 胭脂面色煞白,颤个不停的身子晃晃悠悠朝宁儿走去,她伸出两指放在宁儿鼻间一探,便如触电般跳了开来。 “娘娘,没气了!”胭脂颤声道。 “把她送出皇宫,丢到乱葬岗去喂狼。”肖清音眉宇间露出狰狞的笑。 黑衣少年闻言,心叹肖贵妃真是蛇蝎心肠,心中虽如是想,却硬是一声不吭的抱起宁儿,朝宫外飞去。 昱日。 清龙王朝的长公主失踪了,全国上下议论纷纷,南宫燕获知消息后,惊受不住,动了胎气,使腹中胎儿早产。 这一次,使淳于炔痛悔终生。 南宫燕产下一位小公主,而她,却因难产永远的离开了淳于炔。淳于炔将这位小公主赐号安乐公主,意为,平安喜乐,希望她一生都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长公主失踪,皇后甍逝,使得淳于炔将对南宫燕与康宁公主的感情全部都转移到了安乐身上。 第二章 十五年后 明黄的油灯之下,我手捧着这块已经端祥了整整十五载的莹润碧玉反复玩转,上等的色泽,上面轻浅的用小篆刻着‘南宫’二字。 沉稳而有力的呼吸隐隐传来,水眸倏间敛去一切情绪,如葱玉指将玉收起,微阖上眸,假寐! 片刻后,一个高大强壮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隔着屏风,我清晰的听到他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 “玄孙参见主人!”男子一身黑色劲装,从头到脚都以玄铁护身,手带玄铁鹰爪,锋利无比。 “玄孙,找到他了吗?”我微抬眼敛,红润的唇轻启,声音婉若黄莺出谷。 “找到了,按主人的吩咐,属下没有惊动他!”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无波,毫无一丝感情色彩。 “在哪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卫清风! “在皇宫,现在他是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卫,名叫卫清风!”玄孙一字一顿的说道。 果然。 我起身,缓缓走出屏风,身姿若弱柳扶风,娉婷怡人,青丝长垂,风华绝代! “好了,玄孙,你去做别的吧,京城事都安排一下,通知他们,就说我要过去。”我微笑着将玄孙扶起,按理说,他是我的长辈才是,但是,主仆有序,又南宫家训,兹碧玉者便为玄甲军之主,而玄孙,则是玄甲军中的首要人物。 玄甲军,无人不知晓,无人不忌惮,犹其是当年在一代名将南宫闱的领导之下,可谓是行破万里路,打遍无敌手,战功赫赫,屡立奇功,是为各国所忌惮。 玄孙惶恐之至的起身,立即退至三分距离,恭敬的说道,“是,主人,玄孙告退!”话音落毕,他才撤身告退离去。 如今,我虽是初到中原,但是西域罗刹之大名已经是名震江湖,武功与心狠手辣皆被位列于当今武林第一,与魔教教主齐名,皆为江湖上,人人闻风而丧胆的大魔头,而我,就是这个传中的女魔头,此刻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江南水乡最大的一家酒楼‘醉仙楼’里,赏景品茗,好不自在。 “姑娘,您的菜齐了!”店小二热情招呼一声,将菜一一上齐,吃了十五载的西域饭食,中原菜肴不禁勾得我食指大动,果真不错,江南水乡,物质富绕,果真名不虚传。 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哟喝声,人声潮沸声,一片繁荣景象,他果真是个好皇帝,从治国这一方面,我不得不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明君。然而,人无完人,当年他与母后是何等恩爱,而我又是何等幸福,饱受荣宠,哪知,祸福难测,一朝间,母后冤死,外公南宫闱一生忠于清龙王朝,而最终被奸妄陷害落得个谋反罪名,一家百余口性命无一幸免,可他却始终未有刻意去查明真象,而我,也与死神打了个照面,差点丧了命,若不是当年那个人的一时心慈,就不会有如今的雪宁儿! 对,如今,我不再是淳于康宁,不再是清龙王朝的长公主,而是江湖上人人谈之变色的女魔头——西域罗刹雪宁儿。 我曾经恨过他,但是,时隔境迁,被仇恨蒙蔽的心已经不再麻木,师父说,人,不应该活在仇恨之中,做人就应该快快乐乐,做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我现在心中亦有恨,虽然我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但是,我依然还是要活出自己的人生不是么?为亲人平反昭雪是必然的事情。 我默默吃着眼前食物,心中感怀无限,却不知,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们,偏要自找死路,若是,他们知道我便是人人口中的女魔头,不知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调戏于我。 “小娘子,长的真不错,陪爷过来喝两杯怎么样?”尖耳猴腮,猥亵下流,流里流气,虽是一身富贵打扮,却毫无一丝名门贵气。 盈盈水眸一丝冷意转眼即失,我装着没听见,继续吃饭,不去理睬他,希望他不要不识相才好。 “哟,小娘子,还真有个性啊,来吧……”说着,那人已经伸出一只手,朝我的脸上摸来。 水眸刹时间怒意翻滚,正待出手教训这家伙,却听他‘啊——’一声惨叫,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帮我。 “啊,我的手,我的手,是谁,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伤本少爷,岂有此理,啊,我的手啊……”那人疼的眼珠子几乎都要凸出来了,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一只筷子穿掌而过,快,狠,准,可他却找不到是谁下的手。 我微抿唇轻笑,看来,英雄救美的事情还真能发生,此刻,我十分自恋的想道,眸光若有若无的朝临桌上瞟了一眼,那桌上坐了一白一黑两个年轻男子,黑衣男子剑眉星目,眸光犀利冷酷,麦色的皮肤,红唇薄而性感,一脸冰霜;而那白衣男子则是一身的风流气息,凤眼狭长,红唇盈润,刀削的下巴,格外迷人,此刻,他正眉眼含笑,手摇折扇,一副风流倜傥,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啊。 这二人,气质出众,卓然不凡,呼吸几不可闻,可见内力之强,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刚才,正是那黑衣公子出手教训了那地痞无赖。 酒楼里的客人们,看着那痞子大呼小叫的模样,个个都窃窃私语,暗地嘲笑,看来,这痞子在当地的人缘可不怎么好啊。 “来人啊,来人啊——”那痞子惶恐不知所以的大叫几声,接着,一伙跟班的便接二连三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啊,少爷,您、您的手怎么啦?”一个为首的跟班的,长的肥头大耳,却是一脸奴才相,看到那痞子被一筷子穿掌而过,甚至还没有一滴血流出,刹时面色煞白。 “废什么话,还不快扶本少爷去疗伤?”那痞子朝那跟班的骂道,那跟班的赶紧应声扶起他,朝身后的一伙人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抬个抬架来。” “是!”那帮人应了一声,没多久便抬了一个抬架过来。 我十分好奇,手受了伤,又不是全身都受了伤不能走路,抬个抬架来做什么?一时间,我便一眨不眨的瞅着他们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只见那伙人小心翼翼的将那痞子抬上抬架,欲往外抬去,我暗暗好笑,真是滑稽之极,这繁华之地,居然竟有如此败类?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哪知,“慢着。”躺在抬架上的痞子突然大喝一声,抬架便停了下来,先前那个肥头大耳谄媚的凑上前去,“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把那个小娘子给我一起带回去。”那肥头大耳闻声果然朝我看来,口水直流,“果然是个绝色,真不愧是少爷看上的人!” 一丝厌恶之感自眼底一闪而逝,我安静的坐在桌上,我知道,不用我出手,便自会有人帮我教训他们。 “废什么话,疼死了我了,把那小娘子一起带着走,下令封锁酒楼,不得飞出一只苍蝇,居然敢伤害本少爷,给我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关进大牢严刑审问。”那痞子指着全酒楼的客人说道,立即引起一大片骚动。 那肥头大耳听令,便带个两个帮手朝我靠近,没等他们靠近,便见那白衣公子折扇轻摆,一排细不可见的银针便已经飞出,打伤了那帮家伙,接下来,他缓缓起身,朝我走来,“姑娘,你没事吧,别怕!”他凤眼微眯,犹如弯弯的月。 第三章 幽云夜雨 我冲他微微轻笑,摇头表示没事,近看,他面若桃花,青丝如瀑,真是一人间绝色。 “什么人?敢防老子办事?来人啊,把他给本少爷抓起来,刚才就是他打伤了本少爷!”那痞子见状一脸愤恨,整张脸都扭曲了。 那帮手下闻声,恶狼扑食般齐齐朝白衣男子扑上来,白衣男子面露了不屑,站在原地未动,待那帮人渣靠近,他一把抓起我的腕,微微侧身,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仿佛他丝毫都不曾动般,可是,那帮人渣却都是个个扑了个空,跌倒在地上。 此人的武功已入臻境,恐怕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够与此人相提并论,当然,我西域罗刹是个例外,我不禁开始好奇,如此俊美的男子,怀有一身绝世武功,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那帮人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我们扑过来,这次,那白衣男子没有躲,而是将我藏于他身后,开始与那帮人动起手来。 我不禁心中轻笑,看来,这家伙还蛮会怜香惜玉的。 他身形不动,只是摆弄着自己手中折扇,片刻间,那帮人渣便已经倒在地上,缺胳膊断腿的应有尽有,鲜血流了一地,好狠、好毒的手断。 我微微乍舌,这人的手段,真不是一般的狠,就是教训一般流氓混混给点教训便是,哪有这般严重?我西域罗刹虽狠,但我从来杀的都是大恶之人,看来,江湖之中,真是各道高人层出不穷,只是不知这白衣男子到底是坏还是好?如若是坏人,仗着自己一身好武功而到处祸害江湖,扰乱武林,那么,第一个要解决他的,就是我西域罗刹。 那躺在抬架上的痞子,见此惨状,不禁惊恐的瞪大双目,高声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那白衣男子此刻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的丑状,那一旁一直坐着沉默的不语的黑衣男子见状微微皱眉,手掌一挥,一股劲风便向那痞子击去,那穿掌而过的筷子便‘倏’的一下子飞出,射到对面的墙壁之上,而那痞子的手心,鲜血‘哧’的一股喷出,溅了一地,继而,鲜血不断汩汩往外直冒,随着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呼,那痞子当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少爷,少爷——”仅剩的几个狗腿子见状急忙叫道,惶恐的朝那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随即屁滚尿流的抬起抬架朝外跑去。 酒楼里所有的客人们,见状一窝蜂般的朝外奔去,个个面色惶恐,看都不敢看白衣和黑衣二人一眼,店小二不知何时已经钻到桌子底子,整个身子瑟瑟发抖,连同带动着那桌子也‘蹬蹬蹬’的一阵抖动。 我好笑的看了一眼那不停颤抖的‘桌子’一眼,回眸,看向正主。 “小女雪宁儿,谢二位大侠搭救之恩!”我微微福身,朝他们行了个礼。 那白衣男子潇洒的将手中折扇一收,笑的一脸灿烂,赶紧将我扶住,一双修长干净的手看似不经意的握住我的柔夷,来回抚摸,看似轻薄,但是他的指尖却是若有若无的探上了我的脉搏,“雪姑娘不必言谢,如此美人,出手相救是应该的。”看来不仅仅是个登徒子,我心中微怒,想探我的底子,还嫩了点,我的内力收放自如, 我若不让你发现,你又怎会发现? 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看向他腼腆一笑,低头不语。 白衣男子向黑衣男子投去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眼神,黑衣男子便打量般的看向我,“你不害怕?”声音浑厚好听,却是没有一丝温度。他的语气带着试探,看向我的眼神越发的冷凝。 我一惊,蓦地看向他,只见他微微侧目,将目光定格在地上已经昏死在血泊中的残肢胲体,那眸光瞬间暴露出一丝噬血的残忍。 他不说还好,他如此一提醒,一股血腥味顿时来袭,我袖中的小柄闻到血腥味煞时一阵颤动,我赶紧用内力震住小柄,以防它发出声音。 小柄,是我的剑,薄如蝉翼,坚如金钢,银白色泽,削铁如泥,杀人不沾血,可以缩成一般匕首大小,便于携带,从五年前我初出江湖开始,它便一直跟随我,喝过无数鲜血,见过小柄的,除了死人,便是死人,活者,见过它的也会由活人变成死人,小柄一名已经是同西域罗刹一名一般,名震江湖。 人人都知道西域罗刹杀人的武器之一便是小柄银剑。 此刻,我微笑着,对那黑衣男子说道,“怕,怎么不怕,二位的手段,小女着实不敢恭维。”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那黑衣男子又语,我却不置可否的一笑,“公子说笑话了,既然二位相救于我,又怎会加害?” 想必是没想到我会有如此一答,那黑衣男子微微一愣,既而便是不语。 “姑娘果真是胆识非凡,不知是哪家闰秀?”那白衣男子‘刷’的一下打开折扇,轻笑着看向我。 说到这里,我哀凄一笑,双眸迷离,“小女父母本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十五年前突然遭变故……”说到这里,我不禁暗怀神伤,或许是真情流露,想起十五年前与父皇母后的幸福生活,不禁落了泪。 那二人见我不似作假,一时间,那白衣男子有些歉意的说道,“哦,对不起,雪姑娘,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啊,无妨,小女十五年寄住在亲戚家,如今欲回京,去投靠叔叔。”我轻轻拭去眼泪,说道。 “哦?姑娘也要回京?那正好,我们可以同路。”那白衣男子听我如是说,顿时眼前一亮,看着我说道。 “真的吗?与二位同行,小女也好有个照应!”我笑语,心中却是万分后悔,真是麻烦,防碍本小姐清静。 “在下夜雨,这位是幽云!”白衣男子温润而雅的介绍道。 夜雨?幽云?这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我不禁轻蹙眉头,“雪姑娘,怎么了?”他们二人相对视一眼,高深莫测的打量着我的脸色。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二位的名字有些耳熟!”我笑着摇摇头,老实说道。 “呵呵,姑娘当真有趣!”那白衣男子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我却是一阵疑惑。 人人都知西域罗刹名震江湖,但是却不知雪宁儿是个迷糊的小女子。 第四章 同行 去往京城的路上,为了顾忌到我是一介女流,幽云与夜雨还特地雇了一辆马车,而他们二人却依然是骑马前行,我不禁暗暗发笑,这二人倒是十分的细心、体贴,我不禁开始觉得他们真有点——可爱,想我西域罗刹行走江湖数载,且不说这二人是何动机,但是,我还从未如此娇弱,被人照顾过,心中一热,一抹笑意在嘴角轻轻漾开。 我掀起车的窗帘,观看路上景致,此时天色已经渐黑,看来,他们为了照顾我的这个‘弱女子’还特意放慢了行程。 “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城镇了,天就要黑了,雪姑娘,我们再行一段路程就投宿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不迟。”说话的是夜雨,幽云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嗯,好啊,小女谢谢二位公子。”我探出脑袋,朝前看去,夜雨微微回头,对我微笑。 放下车帘,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二位公子真是热情,不仅给我马车坐,还极细心在马车里放了软垫,仅是一面之缘何至于此?看他们杀人的手段也知道他们并非善类,却为何要如此待我? 想了想,也没想到个为什么,总之,就算他们对我别有用心,也伤不了我分毫,我无所畏惧,一路上太过平静了,反而倒觉得无趣。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的还真多。 “雨,你当真要这样做?”幽云板着脸,冷冷问道。 “是啊!”夜雨漫不经心的笑语,却是不着痕迹的朝我所坐的马车扫视了一眼,一丝冷漠一闪而逝。 “那姑娘是无辜的,我们不应该连累她!”幽云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又道,“再说了,你不觉得这姑娘有些奇怪吗?她真的不会武功吗?”一丝疑惑闪过,幽云十分认真的说道。 “我探过他的脉搏,没有一丝内力!”夜雨肯定的说,他堂堂血阴教的四大护法之一,自然有十分的把握来肯定一件事,可是,孰不知,这次,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必竟假扮圣女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就算不死,这姑娘以后也别想过安稳日子了,二教主是不会罢手的。”就算二教主不计较,但是教主呢?真正的圣女呢?血教上上下下又怎么会放过她?幽云担忧说道。 夜雨沉默不语,径直朝前赶路。 马车很快就进了城镇在一家叫名中‘福来客栈’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吁——”车夫停了马,”我掀开车帘,向外观看,见一小二打扮的年轻小哥从客栈里跑出来,叫道,“几位客观,住店还是吃饭?” 幽云和夜雨从马上跳下来,“准备三间上房,一桌酒菜!”幽云冷着一张俊脸对那小二吩咐道,随手一挥,一枚黄橙橙的金子便稳稳当当的飞进了小二手中,小二一惊,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看着手中金子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还顾不上回过神来,幽云又道,“顺便把我们的马匹照料好,剩下的钱就不用找了。”说着已经朝我走来。 “客观放心,一定,一定!”小二哥回神,心知眼前这几位不是一般人物,出手又阔,光看那架势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主,所以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屁颠屁颠的跑了。 车夫将车帘掀开,我慢慢起身,朝外踏去,幽云已经本着一张木头脸等在跟前,“雪姑娘,小心些!”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来,那手大而结实,掌心有老的,新的老茧!看来,他善于用剑。 一句关心的话自那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嘴里说出,显得有几分滑稽,我不禁想笑,哪有关心人的时候还这样一副表情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还当真把我当成一个娇弱无依的弱女子了? 我顺势将娇嫩的小手放到他掌中,感觉到他有瞬间的紧崩,暗笑一声,我不禁更加觉得这人可爱。 夜雨一身白衣飘逸,手摇折扇,在风中笑看着我们,惹得无数路人纷纷侧目,轻风吹起他的长发,更加美若天人,真是个祸水,我瞟了夜雨一眼,将目光转向正在扶着我的幽云,“谢公子!”我下了车翩然福身,“雪姑娘,我们进去罢!”我微笑点头,跟随着他们一起朝客栈走去。 客栈里客座满堂,看来这家客栈生意不错,“客官,您们把酒菜送进房里,还是就在外面?”小二福着腰身恭敬的询问道。 幽云和夜雨当即对视一眼,齐齐朝我看来,看来这二人还真是细心,知道征求我的意见,我虽行走江湖数年,但是初到中原不久,当然喜欢在热闹的地方听听民风,赏赏中原景致了。 “我们在这里可好?”我微笑着对他们说道,目光到处,扫视见临窗还有一桌空位。 “好,那就这样,就在那里吧!”夜雨顺着我的目光朝我所发现的临窗位置对小二说道。 我们一行人在那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我身段娇柔,美眸流转,惹得许多客人纷纷回头侧目,被幽云冷眼一扫,纷纷都低下头去。 “唉,你们知道吗?听说最近血阴教里起了叛徒,想要取带现任教主啊!”客人甲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 “我也听说了,而且,那大魔头平时十分信任那叛徒的。”客人乙神秘兮兮的附登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这血阴教神秘兮兮的,我们可不要乱说话,说不定现在这里就有血阴教的人,到时候惹祸上身!”客人丙谨慎的提醒道。 “是啊,是啊,前两天昆仑派弟子一行人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血阴教,中途被幽云和夜雨两位护法劫杀,没一个活口,听说呀,连肠子都出来了,就那样血淋淋的高高的在树上挂着呢!”客人甲道。 “不要再说了,小心惹祸上身,听说最近那西域罗刹也在中原出现了,看来,这江湖又要血雨腥风喽……”客人丙道。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我们这一桌的却是不由得被他们的谈话吸引,当他说到幽云夜雨二位护法时,我不禁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瞪着幽云和夜雨一成不变的脸色道,“不会就是你们吧?”水眸流转,我格外惊讶。 他们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害怕了?”夜雨轻摇折扇,笑语盈盈,可是,看向我的眼眸却是没有一丝暖意,人人都怕魔教怕到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地步,可是,我这个小女子居然还不知死活的跟他们走了半尘路。 看他们这样,就是算承认了,我轻轻一笑,不置可否道,“怕,接下来的路,我们还是分开走吧,谢谢二位对我的照顾!”我瞥了他们一眼,说道,顺便喝了口茶水。 “雪姑娘的神色自如,根本不似害怕!”幽云本着一张脸,冷冷开口。 “呵呵,害怕一定要显示在脸上吗?阁下不知,此时,小女真恨不得赶紧离开,与二位划清界线。”我轻笑着,观赏着幽云的木头脸调侃道。 不过,话说回来,血阴教势力庞大,我必然不能与他们为敌,顶多也就是两不相交,没必要与他们扯不清理还乱。 “可惜,太晚了。”夜雨面色一凝,看向我的脸色蓦然一冷。 “哦?为什么?”我放下手中茶杯,认真的看向他。 “因为,我们要你扮一个人!”幽云本着一张木头脸,一本正经的开口,替夜雨说道。 呵,终于说明动机了,难怪一路上对我那么好,原来是有目的的,我无奈的一翻白眼,叹了口气说道,“扮谁?” 夜雨与幽云均是眉头紧蹙,显然是对于我的反应不满意,“我、教、圣、女!”夜雨接口,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五章 同行2 夜雨与幽云均是眉头紧蹙,显然是对于我的反应不满意,“我、教、圣、女!”夜雨接口,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以,十万两黄金!”我毫不犹豫,淡若风云的说道。 幽云与夜雨锐利的眸紧紧锁住我的脸色,企图从我的脸上发现任何一个情绪变化,怎奈,本小姐我就是一片平静无波。 “……好!”夜雨几乎忘记了玩弄他手中的折扇,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连幽云那一成不变的木头脸都有些瞠目结舌。 “我说的是一天十万两黄金,一天一结!”我轻轻一笑,认真的补充道。 “成交!”夜雨‘刷’的一声合起折扇,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轻轻一笑,轻品了一口杯中茶。 “雪姑娘,你可知道假扮我教圣女是……”幽云有些不忍,这雪姑娘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她可以拒绝的,如果她拒绝,他可以说服夜雨放过她,可哪里知道她答应的如此的爽快,而且还与血阴教的二位护法讨价还价,恐怕当今武林有此胆量的也唯有这位雪姑娘了吧! “云!” 夜雨轻喝一声阻止了幽云将要说下去的话,又对我道,“雪姑娘,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教圣女,金子我们不会拖欠你的。”夜雨一本正经,清明的眼眸锐利的盯着我。 我轻轻勾起唇角,笑看着这二人,缓缓起身,“好吧,二位护法,现在圣女想要上楼休息了,你们俩个在门口给我守着,哪里都不能去。”说罢,我得意的看着他们二人瞬间变的铁青的脸,大摇大摆的朝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幽云与夜雨果然没有听话的守在门外,而是满脸不甘心的跟了进来,“不是叫你们在外面守着吗?你们跟进来干吗?”我一脸无辜的转身问道。 “哼,雪姑娘,别忘了你的本份,我们是叫你假扮圣女,并不是叫你命令我们!”夜雨越发犀利的眸说明了他的愤怒,看着我的眼神隐隐凝聚着丝丝杀意。 我毫不在意的轻笑出声,“哦?原来血阴教的教规这么不中用啊?可以以下犯上?听说,在你们血阴教内,除了教主之外,没有人可以对圣女不敬?”我玩味的看着夜雨被我气的咬牙切齿,形象全无,一股快意在心间不知觉得流淌,这就是对本姑娘不敬的下场。 “你——”夜雨彻底气结,“哼,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哦?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我扮几天圣女,你就得听我几天的命令,为我办几天的事!”受我几天的气,我在心中补充。 夜雨眼眸通红,拿着折扇的手越发的青筋突起,我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满意的欣赏着他的怒意。 “不过……”我妖娆无比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姿态优美,故意将尾音拉长,感觉他正竖起耳朵想听下文,忍住没有笑出声来,才接着道,“杀了我,可就没人给你假扮圣女了哦!” “哼!”忍无可忍,夜雨一甩雪白的长袖,转身朝外走去。 “记住,不要走远了,在门外守着!”我冲着他的背影叫道,感觉他伟岸的背影有瞬间的僵硬,继而快速朝外走去,想必,他是怕忍不住出手杀了我吧?故而才会逃的那么快! 我笑嘻嘻的缕缕胸前垂下来的长发,转身看向幽云,媚眼如斯,他那一张俊美的枯木脸竟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哼,果真是块木头。 “咦?你怎么还不走?要违抗我的命令吗?”我故作惊讶的挑挑眉头,说道。 “能够让夜雨如此吃鳖的人,雪姑娘你是第一个!”幽云看着我慢慢说道,面色不变,可是眼中却若有若无的闪过一丝笑意。 “叫我圣女!”我扯扯嘴角,煞有其事的提醒。 “是,圣女!”幽云板着脸,认真叫道。 “好了,你出去吧,在门口守着,顺便监视夜雨有没有偷懒!”我狡黠的朝外瞄了一眼,发现那个伟岸的身影果然笔直的立在外面。 隐约幽云的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了,才转身朝外走去,转身之际,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却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不置可否的轻笑一下,舒适的躺在床上假寐。 真当我西域罗刹是好惹的吗?想要让我假扮魔教圣女,自己惹祸上身,他们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让他们听我的命令,侍奉我,还得付我日黄金十万两,如此美差,我又有何理由要放过?呵呵! 次日早,在那两个家伙的催促下,我被迫早早的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哪里还有一丝淑女形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门,果然见那两个家伙正一身清爽的立在外面,看到我的样子,他们显然有些诧异,这下明白了吧?小女子我前两天的淑女形容全都是装的。 “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要赶路的吗?”我说了一声,径直朝楼下走去,钻进马车继续睡我的回轮觉,“哼,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总之,得罪本护法,你就死定了,而且,你会死的很惨!”夜雨经过马车的车窗,隔着帘子对车内的我说道,声音只足以我们俩听到。 当即,我的脑中便不自觉得闪过数十种残酷的死法,五马分尸?腰斩?凌迟?活埋等等,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远了,不禁无声的扬起唇角,摇摇头暗笑自己,才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大约又行了半天路程,我才慵赖的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随手掀起车帘,“停车,停车!”我叫道。 夜雨皱了皱眉头,勒住马绳,停了下来,“夜雨,我要下车。”掀开车帘,我看着他的满脸怒容,笑盈盈的说道。 “哼!”他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会我。 “幽云,我要下车!”夜雨不理我,我便唤幽云。 幽云跳下马,走到我身边,伸出长臂,将我扶下马车,“中原的风景果然不同于西域!”看着眼前风景,我欣喜的低叹。“你到底是什么人?”听到我的话,幽云眸中蓦地罩上一层疑虑,警惕的看向我。 “魔教的圣女!”我轻笑一声,戏谑的对他说道,只见他冰冷的木头脸上张于漫上了两朵浅浅的红晕,还真是别有风情。 我走了几圈,兴味十足的在林边采了几枝野花,又慢慢朝林边靠近。幽云与夜雨一直立在车边,不言不语,不过,光看夜雨那铁青的俊脸,我便心情格外的好。 “啊!”突然,我猛得惊叫了一声,下一秒,幽云便如幽灵一般,蓦地出现在我眼前,担忧叫道,“你怎么了?” “有蘑菇!”我指着一棵大树下的一堆堆如小伞般的蘑菇兴奋的叫道,水眸异样的闪亮,要知道我与师父久居西域,很少会见到蘑菇的。 于是,夜雨与幽云这两位血阴教杀人不眨眼的大护法,就帮我这位小女子采了半天的蘑菇,直到最后将马车堆满,我才兴冲冲满意的同意继续赶路。 这就样,在我的命令下慢慢腾腾的,只到走到第三天的时候才来到京城附近的另一座城镇——五花镇!五花镇虽不大,但是民泽富饶,其繁华程度堪于京城相较。 “哇,这里好热闹哦!”走下马车,我惊喜的叫道,心情一时格外欢愉,水眸都闪耀着闪亮的小星星! 五岁前一直生活在宫里,五岁后,一直生活在西域的冰雪山内,虽然从十五岁开始,一直以西域罗刹之名行走江湖,五年来,却是来到中原的时候少的可怜,如今好不容易正式来到里,看到这里的繁华,我不禁兴奋无比,母后,你泉下有知,看到了吗,这就是父皇治理的江山,繁荣,富强,昌盛! “她该不会是在深山长大的吧?”怎么如此大惊小怪? 夜雨蹙起漂亮的眉头,轻轻低喃,经过这三天的相处,虽然,他对我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讨厌,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拿我没办法。夜雨在受了我的气之后的自我安慰方式竟是,我假扮圣女定是命不长矣,所以,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可以忍耐,这也算他夜雨护法在行善积德了。 “雨,过了五花镇,或许……”幽云看着我欢快的身影,有些犹豫。 这一路都风平浪静,那么,危机必然是在过了五花镇之后了,二教主他们如今大权在握,唯一缺少的便是圣女身上的教令,得了教令他才能堂而皇之的登上正位,也不知惊魂与夺命有没有安全将圣女带走? “云,不可以心软,或许,现在,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她,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第六章 叶飞花 在五花镇呆的一晚,倒也是风平浪静,第二日,我们早早又牵马上路了,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我惬意的闭着眼睛假寐,鹅黄色的锦衣纱裙,宽大的水袖,领口镶着一圈花边,长发如瀑,用一支白玉簪将头发简单的挽起,丝毫不受车外的动静所影响。 大约晌午时分,一声野兽的咆哮突然在林中响彻,刹时间,林中鸟儿惊飞,树枝摆动使得树叶儿沙沙作响,我微微煽动了一下小扇般的睫羽,神色自若。 幽云与夜雨听到那一声响彻云霄的兽鸣,脸色瞬息一变,“想不到他亲自来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眼眸一瞬不瞬的紧紧注意着周边动静。 一阵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马车上的车帘被吹散了,我微微张开如水春眸,看到一人立于一花斑虎背上,缓缓朝林中行出,似若迷人的恶修罗,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白一黑二人。 血阴教有七衣堂,这七衣堂分别为红、紫、黄、青、玄、白、黑。那么如今跟在叶飞花身后的一白一黑二人,显然就是白衣堂主和黑衣堂主了。 狂风止,车帘又落下,挡了那车外的一景,“二位护法,本尊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清朗的声音,如玉珠落银盘般醉人的声音,可是,他那璀璨的星眸中却是暴出噬血的光芒,令闻者发寒。 “二教主好兴致!”夜雨一身白衣飘飘,从马上跳下来,‘刷’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面若桃花初绽,笑盈盈的对来人说道。 我不由得轻扬起唇角,这个家伙,还真会装腔作势,来的这三人皆是武林中的风云人物,据说血阴教二教主叶飞花的武功更是神秘漠测,他能够如此狂肆为之,定然是比那正教主还要多出优势,看来,今日幽云夜雨这两个笨蛋不是弃械投之,便是死路一条了。 我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看好戏般的朝外看去,只见那叶飞花一身黑色锦袍,袖边镶着银白色边花,边花上用金丝线锈着某种图腾,他衣袂轻轻随风繁飞,乌发飘逸,面若桃花,眸若星池,唇若樱朱,但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却是心狠手辣之辈,当真是有趣。 唉!我暗自叹息一声,又合上车帘,只听叶飞花道,“二位护法,交出圣女!”叶飞花朝马车看了一眼,道。 “呵呵,二教主当真会开玩笑,圣女誓死孝忠我教教主香如夜,我二人又怎么会将她交于你?”夜雨面色骤然变冷,对他说道,今日,怕是大劫难逃了。 “不过,本尊倒是不大确定这车中的圣女是真是假!”叶飞花朱唇含笑,轻声说道。 幽云与夜雨二人却是面色微微一变,“二教主此话怎讲?”幽云沉声道,心中却是与夜雨一般焦虑,莫非惊魂与夺命出事了?没有成功的将圣女带走? “哈哈哈……”叶飞花狂妄的大笑,笑的花枝乱颤,他身后的白衣堂主此时发话道,“尔等这等小计谋又怎会骗过主上,我等此次来,志不在圣女,而在于二位护法。” “哦?”夜雨轻挑了一下眉头,心知不妙。 “雨,我们真不该连累那无辜的雪姑娘!”幽云面色闪过一丝不忍,看向叶飞花时,却已经是一脸冰霜。 夜雨与幽云对视一眼,默契已然生成,或许,是他们的错,不该连累那姑娘,而如今,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都将保那姑娘活命离开,还有,那更为无辜的车夫,此时,已然被吓的晕倒在马车下,“本尊这儿,有两粒活命丹,不知二位护法是否接受本尊美意?” 接着,白堂主自手中呈出两粒红色药丸。 噬心丹?好一个活命丹,哼!凡是同意跟随叶飞花的教人,都被喂了这噬心丹,以保活命,否则,便是死路一条。噬心丹发作时生死两不能,是以吃了噬心丹的人都要对叶飞花忠心耿耿,否则噬心丹便会发作。 幽云与夜雨瞥了那丹药一眼,轻蔑的说道,“恐怕,我二人无法消受二教主如此美意了。” “二位护法可想好了?不后悔?”白堂主再问。 “哼,无耻!”幽云冷哼一声,骂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二位护法的命将丧于此,就让那车夫与车中女子以及那马儿为二位护法陪葬吧,亦不枉然!”叶飞花笑语。 好一个杀人恶魔,“哼,教主平日待你亲如兄弟,你居然做出如此叛逆之事,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夜雨冷声喝斥。 “哈哈,好一个亲如兄弟,既然亲如兄弟,那又怎么会那般对待兄弟心爱的女人?”叶飞花冷笑一声,已然纵身飞出,朝幽云与夜雨袭来,招招必杀。 叶飞花厉害,幽云与夜雨二人合力方能有招架之力,但是若再加上一个武功修为都不压于他们的白衣堂堂主的话,那么,他们二人显然是格外吃力,况且,他们还要担心那在车内的雪姑娘。 黑衣堂主,面露狞笑,朝马车靠近。 “找死!”我暗斥一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将那晕倒的车夫扶起来,“老伯,醒醒,老伯!”晃了几下,见那车夫依然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而那黑衣堂主却是越来越靠近,我只得出手打开了那老伯的舒醒穴。 “啊……”老伯模糊中呜咽了一声,幽幽然转醒,“姑、姑娘……”老伯初醒,茫然的唤了我一声,微一转头便瞥见打成一团的那几人,以及正朝我们逼近的黑衣堂主,“啊,姑、姑娘,他们是什么人……”老伯吓的不轻,身子瑟瑟发抖,眼睛惶恐不安。 看来我是非出手不可了。 而那厢与叶飞花他们交战的幽云夜雨二人,见黑衣堂主朝我们走来,二人对视一眼,由幽云应付叶飞花与白衣堂主,夜雨便疾速朝我们飞来,与黑衣堂主交战起来,看来他们还是不想我们出事,呵呵,这二人倒是有点人性的嘛,至少比那个叶飞花强多了,好吧,看在这一份上,先前威胁本小来假扮圣女的事情,本小姐就不计较了,我暗自抿唇一笑,将老伯扶上马车,“老伯,快离开这里,走的越快越好!” “嗯,好好好!”老伯连连点头,上了马车,准备挥鞭赶马,而动作却突然停顿,“姑娘,你跟我一起逃命吧,留在这里很危险呀。”关键时候,那老伯虽是一脸害怕,却也不忘关心一下别人。 我不由为这老伯的淳厚善良所感动,微笑着说,“老伯,这里是一张百两黄的银票,你收着!”我将银票递给老伯,反正这几天,已经赚了幽云与夜雨的几十万两黄金;说罢,我猛然掌风一挥,那马儿受击便开始了朝反方向急奔,带着老伯离开。 直到马车化成黑点消失不见,我才缓缓转身观战。 幽云与夜雨显然都是身负重伤,犹其是夜雨,飘逸的白衣染满鲜血,污浊不堪,此时,脸色发青,显然是中毒之状,他无力的靠在一旁的大树底下,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力气再拼。 而幽云一人正与白衣堂主与黑衣堂主死拼,三人的情况皆不算多好,“啊,云,小心……”突然,夜雨面色大变,大声提醒,可惜,为时已晚,白衣堂主的一掌已经落在了幽云身上,刹时间,幽云口吐黑血,无力的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毒掌?碎心掌? 这就是名震江湖的碎心掌?果然名不虚传,那白衣与黑衣二位堂主也已是受伤不轻,虚弱不堪。 我面无表情的慢慢朝他们走近,叶飞花犀利无比的鹰眸噬血的盯着我,“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扮我教圣女!”我瞧了他一眼,朝夜雨靠近。 “雪姑娘……连累你了,对不起……”夜雨眼中是浓浓的愧疚,艰难的说罢,亦然昏死过去。 “魔教的叛徒叶飞花?”我扬起一抹戏谑的笑,看向叶飞花。 叶飞花显然一怔,没想到我会如此反应,一时间,噬血的眸杀意浓浓,不放过我一丝一毫的举动。 “这二人我要带走!”我平静无波的对叶飞花说道。 “假扮圣女,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更何况这二人中了碎心掌,活不过今晚。”叶飞花道。 “假扮圣女非我本意,是这二人雇用我扮的,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欠我十万两黄金,所以,他们不能死,我要带走。”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哦?”叶飞花突然有些啼笑皆非,这女子是要钱不要命,还是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十万两黄金?好啊,那么本尊现在就送你上路,黄泉路上再问他们要吧!”叶飞花说着的同时,已经暗运内力,因为,他突然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子似乎并不似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她的呼吸微不可闻,就算是他本人都难以达到这个境界。 藏于我袖中的小柄已经发出‘嗡嗡’的低鸣声,叶飞花心知遇上了强敌,但他并没有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位女子啊?想归想,手中却是毫不含糊的运了八成内力,朝我发出一掌,瞬息,衣衫翻飞,我优雅的飞身躲过了这一掌,回旋转身之际,袖中的小柄银已经化成一把寒光凌人的长剑,握于我手中,朝他刺去! “西域罗刹?” 第七章 叶飞花2 “西域罗刹?” 白衣堂主与黑衣堂主皆是大惊失色,双目惊恐的盯着我手中的小柄银剑齐声呼道。 叶飞花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即过,既而面不改色的一个闪身躲过了我的一剑,“没想到,传说中恶名昭著的女魔头,竟然是个稚气未脱的黄毛丫头!”他邪恶的勾起唇角,眸光却是冷冷的瞥视着我。 “随你怎么说好了,总之,他们俩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除非,你能保证打赢我!”近看,他肌肤如雪,星眸如幻,红唇诱人,身上散发着淡淡一股异香,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与幽云夜雨相较,真是各俱风情,不自禁的,我冲他扬起一抹轻佻的笑容,戏谑的眼神直袭他,“真没想到,魔教的二教主竟然是个天香国色的美男子!”说罢,我吃吃的娇笑起来,惹得叶飞花咬牙切齿,“哼,原来,西域罗刹竟是一个如此轻浮的女子!” “呵呵,无所谓啊,反正我已经是向你所说的那般恶名照著了,再多轻浮一条又何防?”我冲他挑衅的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说。 “无耻!”他闷声骂道。 “喂,魔教的叛徒,你才是真无耻呢,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如果没意见的话,我现在就要带他们俩走了。”我不苟同的抗议,成功的看到他变青的脸色。 手中的小柄许是感应到了周边的血腥,不禁开始‘嗡嗡’作响,见状,白衣堂主与黑衣堂主刹时被惊的汗毛倒竖,身子瑟瑟发抖。 “哼,今天本尊就会会你这西域罗刹!”话音犹未落,他便已经施展轻功朝我发出一掌,我轻笑着,一个优雅的回旋转身,不禁躲过了他的一掌,与此同时还将小柄插在一旁,空手与他对搏。 “为何不用剑?难道本尊不够资格令你动用小柄银剑?”叶飞花从未有过如此屈辱,一时不禁怒气冲天。 “原来,美男发怒也是别俱一番风情啊!”我轻笑着欣赏着他的怒发冲冠,“西域罗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大叫一声,再次向我袭来。 我虽是轻笑,但是,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叶飞花的武功造诣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的身法与招式,式式狠毒,招招毙命,看来,他是真的十分生气了,唉,下次不要玩这么过火了,惹怒这个人,仿佛也不太好玩。 “启剑!”叶飞花不甘心的冲我叫道,他就不相信,他不能逼得她用剑来对服他,他不相信他叶飞花,居然不能够令西域罗刹启剑。 还真是爱面子的家伙,他以为我不用剑与他决斗是轻视他吗?我只是一时贪玩,哪知惹来他这么大的怒意?我无奈的暗叹一声,掌风一洒,小柄自动飞进我手中,我将小柄握在手,才见他愤怒的眸中蓦地闪过一抹自信,一时间,他更加不舍不弃的与我缠斗在一起。 黑衣堂主与白衣堂主二人靠在一起静静的观看我们二人打得难舍难分,一个念头,突然自二人心中萌生,“西域罗刹果然名不虚传,叶飞花今天是遇到对手了!”黑衣堂主暗暗中带有一抹欣喜。 “哈哈哈,不错,黑堂主,昔日教主香如夜与叶飞花也仅只是打成平手,本以为再无人能够制服叶飞花,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但愿这西域罗刹不要让我们失望!”白衣堂主眸中蓦地闪过一抹怨恨,噬心丹之仇,终于可以得报了。 噬心丹中含有叶飞花的心血,只要叶飞花死,那噬心丹之毒便会自解,他们也再不会被控制了。 “啊——”黑衣堂主突然痛苦的惨叫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落下,面色更是惨无血色,“黑堂主,怎么了?”白堂主猛喝一声,“噬心丹,发作……啊……”萌生异心,噬心丹自会发作,并且,叶飞花也会感应到。 “黑堂主,挺住啊……啊——”接着,白堂主也痛苦的一阵痉挛,二人无力的卷缩在地上,挣扎翻滚。 与我交战的叶飞花目露讽刺,狠狠的瞄了一眼地上痛苦的二人,“看来,你的属下对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我调侃道,想必是那二人的噬心丹发作了,他们是有心利用我来杀叶飞花吧? “哼,他们,该死!”他闷哼一声,继续与我缠斗。 “喂,我说,你还要和我打啊,有人可是在看好戏呢!”我开始游说他放弃与我缠斗。 “今天,我定要与你分出胜负,你胜了我便让你将人带走,你若输了,我会恩赐你一粒活命丹,哈哈!”他的眸中迸射出精明的锐利。 “好,这可是你说的!”看来,今天不分个胜负出来是不能脱身了,于是,我才开始认真对待。 百招过后,我们依然没有分出胜负,反而是越打越凶,“西域罗刹果然名不虚传!”叶飞花眸中隐约闪过一丝赞赏,“呵呵,令美男赞赏,小女荣兴之至!”我俏皮对他投以一笑。 “哼!”发现我的轻佻,只见他面色微微一红,嗔道,“轻浮!”可是,手中招式却是没有丝毫疏乎。 翻转,回旋,挥剑,倒侵,集:快、狠、准三式,我连环施之,任凭叶飞花如何厉害也突然感觉到了吃力,一时间,他面色一变,心知不妙,一时分神,我的剑已经准备无误的放在了他的咽喉处。 “哎呀,如此美男,杀了真是可惜了!”我佯装怜惜的轻叹一声,笑的一脸狡黠。 无疑,他输了! “本、尊、心、服、口、服!”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道,看着我的眼神透出一丝陌生的情愫,“没想到,我叶飞花生平第一次失手,竟然是败在一个小女子手下!”虽是落败,可是此时,他却是没了方才羞怒,反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呵呵,你也是第一个令我使出夺命九式的人!”我毫不吝啬的朝他投去欣赏的一瞥 刚才制服叶飞花的便是那夺命九式中最后的一式,也是最厉害的一式——仙子索魂!夺命九式是五年前我与师父二人合力而创的,出道以来却一直未曾用过。 我身怀各大门派的武学精髓,其中少林的易筋经与大理的六脉神剑,以及江湖上失传了数百年的九阴白骨爪犹为突出,师父说,我是难道一见的武学奇才,只要稍稍施以习之,便可小有成就。 师父曾经是名震江湖第一的西域毒尊,用毒天下再无第二,后来不知是何因为原因突然退隐江湖,去了西域地界的冰雪山,一居就是百年之久,十五前,师父无意中救下了只有五岁的我,他将我视我掌中明珠,任何东西都会给我最好的,传我高深的武功,医术,毒术,易容术以及琴棋书画……一切有用的,美好的东西,师父都毫不遗漏的给我。 接收到我的欣赏,叶飞花面色微微一红,倔强道,“总之,我输了,随你处置!” “呵呵,好啊,这可是你说的……”突然,我面色一滞,背后阴风阵阵,一股强猛的庞大物体已然朝我袭来。 “小心!”惊变中,叶飞花脱口而中,担忧之色顿现。 我眸光倏地一变,杀意乍现,眼眸瞬息屏射出一道幽冷的寒光,这,才是真正的女魔头, 恶罗刹,九阴白骨爪瞬息施出,尖锐而锋利的指尖毫不留情的在我转身之际没入了那庞然大物的心脏之中,阴风吹过,我的长发随风飘摇,时间,静止了,一切都变的阴森而恐怖。 “小花……”叶飞花低喃一声,良久才回过神来。 小花?原来,这只老虎叫小花,看叶飞花的神情,显然是与这畜牲有些感情,如若没有感情,见我将剑架在叶飞花脖子上,这花斑虎也不会从背后袭击我了。 “小花!”叶飞花靠近,伸手抚上小花的身躯。 “呜……”小花艰难的从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挣扎了几下,庞大的身子砰然倒下,鲜血汩汩流出,仔细一看,小花心脏处竟有五条锋利的爪印,顺带撕下了一大块虎皮,惨不忍睹。 叶飞花心中震惊无比,缓缓抬头看向我,我面色异常冰冷,看着那小花不断涌出的鲜血,依然心有余悸,若不是我反应奇快,恐怕此时,我已经是那老虎的腹中物。 “是它自己找死,不能怪我!”西域罗刹杀人,从未感到愧疚,更何况是一只虎,只是,在我碰上叶飞花那震惊,心痛,担忧,害怕……各种情绪纠结的眸子之后,我竟有了一丝歉意。 “西域罗刹,刹了他,杀了这个恶魔,我们兄弟甘愿为你做牛做马,留着他,是为武林所患!啊,杀了我吧……”被噬心丹折磨的白衣堂主与黑衣堂主此时已经是没了人形,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再去跟随叶飞花了。 我戏谑的看向叶飞花,他面色微变,或许此时,他才真正知道西域罗刹的可害,方才打抖时,他逼她启剑,可是,他又怎知,即使不用剑,西域罗刹照旧可以要他的命。可是,她为何不那么做? 一旁的小柄又一次开始产生震动,发出‘嗡嗡’声,黑衣堂主与白衣堂主顿时面呈喜色,想必,他们定然是以为我要刹了叶飞花,可是,我拿起剑,却是一步步的朝他们走去,“碎心掌可有解药?”我问,我还要救幽云与夜雨。 “哈哈,没想到名震江湖的西域罗刹,竟然不知碎心掌是无药可解的绝命掌!”白堂主遽然大笑,但是,在噬心丹的折磨下却笑不成笑,神情怪异。 “叶飞花,我不杀他,至于你们,我就日行一善,送你们上路吧!”我俯瞰着白堂主与黑堂主二人,极狠极快的出手,“谢……谢……”只剩最后一口气时,他们二人感激的朝我说道,谢字犹在耳边环饶,他们二人已然断气,终于,解脱了。 “为什么不杀我?”叶飞花眸子晶亮亮的看向我,问道。 “如此美男,我怎么下得了手?”我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朝他瞥去,未等他回神,我便已经带着毫无意识的幽云夜雨二人消失于他面前。 第八章 避雨 傍晚时分,我带着昏迷中的幽云和夜雨返回了五花镇,另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我随手扔给店小二一锭金子,“找一间上房,买两套男子的衣服来,他们穿的!”我指了指不醒人世的幽云和夜雨吩咐道。 小二看了一眼我身后两个血淋淋的人儿,瞬息间被吓的脸色铁青,“姑娘,他、他、他们……”不会是死人吧? “别废话,你照办就是了,买好一点儿的,剩下的钱都归你。”我瞬息冷下脸来。 “是,小的这就去办!”小二将我们带到房间里,他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屋子虽不是很大,但是却很干净,将幽云与夜雨扶到床上躺下,随手拿出两粒黑色药丸分别给他们喂下。 这两粒药丸叫做百花续命丹,是江胡中人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灵药,听师父说,百年前,他未隐退时,这药还是师公配制出来传给师父的呢,后来,经师父苦心钻研,竟然又加了几味药进去,使这灵丹更加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不知这药能不能制得了白衣堂主的碎心掌,记得小时候,师父第一次拿出百花续命丹给我看时,师父将这药夸张的说成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仙药,我认为师父是在吹牛,于是,等师父睡了之后,便悄悄溜进他的药房里偷了几颗出来,然后,再拿了几株断魂草,断魂草的毒性就连蛇王都要惧怕三分。 带着‘仙药’与毒药,我来到了白狐儿住的那间屋子,见到我的到来,那白狐儿吓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卷缩成了一团,抖个不停,“嘿嘿,小狐儿,别害怕啊,小姐姐我只是拿你做个小小的试验而己,不会伤害你的,来,过来!”说着,我便一把抓过了小狐儿,将那断魂草强行塞进了它的嘴里,“呜……”小狐儿呜咽一声,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片刻间,一道血渍便已顺着小狐儿的嘴角流下,染红了它雪白的长毛,它小小的,毛茸茸的身子踉跄了几下,便无力的倒了下去,倒下去的那一刻,它那幽怨而充满的恨意的眼神直直盯着我,我心中一悚,感情这狐儿还通人性? 我赶紧拿出那几粒百花续命丹,喂进了小狐儿的嘴里,强逼它吞下。 哼哼,师父,要是这‘仙药’医不活小狐儿,徒儿我明天一定拆了你的台,让你羞的无地自容,打着心中的鬼注意,我得意忘形,竟然昏昏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师父寻到我,将我摇醒,“乖徒儿,你怎么睡在这里?莫不是喜欢这白狐儿要与它一起做伴儿?”师傅百岁有余,却仍然童心未泯,红光满面,笑嘻嘻的问我。 旁边的狐儿听到了师父的话,不禁发出几声不认同的抗议声,我蓦地回神,才想起试药这档子事儿来。 转目看向一旁活蹦乱跳的白狐儿,我欣喜的瞪大的明亮的双眸,“师父,师公真的好厉害,那个百花续命丹果真是仙药啊!” 瞬息间,师父瞪大眼睛,打量起了白狐儿,白狐儿嘴边的茸毛被还有昨天遗留下来的醒目血渍,师父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腿一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收了个徒儿不孝顺,糟蹋了我的仙丹,呜……”我顿时头大如斗,师父哭了大半天,我也哄了大半天,可是,就是不见好转,终于,哭着哭着,师父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下来问我,“乖徒儿,你喂了几颗给狐儿?”师父瞪大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我。 “好像是……五六颗吧!”我心虚的说道,听完我的话,师父刹时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后来才知,原来只须一颗便可,而我,却足足浪费了五六颗,要知道,这灵丹每炼一颗,都要花上十几年的功夫,那五六颗,整整是浪费了师父大半辈子的心血啊! …… ‘砰砰砰’传来三声敲门声,拉回了我的思绪,“姑娘,衣服买回来了,”小二在外面叫道,我眨了眨两排光洁的羽扇,想到师父那孩童般的模样,不禁抿起红嘴轻笑出声,也不知师父现在在干吗,我不在,恐怕又在折磨那可怜的白狐儿了吧? “进来吧!”收起轻笑声,我说道。 小二轻轻推开门,将两套衣服放在床榻边,“姑娘,这二套衣服是从镇里最好的成衣库买的。”小二笑嘻嘻的说。 我瞄了一眼衣服,质地色泽都算是上乘,一套银白色的,另一套是玄青色的。这小二的眼光还算可以,我满意的点点头,又道,“送一壶上好的茶水和一些饭食进来,银钱另算,我们的事,不要和别人说起。”说着,我又拿出一锭金子塞进小二手中,是钱谁不爱?当即小二的两只小眼便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应吮,拿了银子离开了。 吃好喝好后,我才慢腾腾走到床边,观看那两人的伤势,只见他们面色由青转白,额上不断的往外渗着汗水,看来,毒性是真的排出来了,只是,他们的身子还特别的虚弱,与叶飞花打抖时,显然是元气大伤;况且,种了碎心掌,心脉俱断。 我扶起他们,分别为他们用内力疗伤,一个时辰过后,终于,我略显疲惫的擦了擦额上流下的汗水,将他们放下来,瞪大水眸,对那沉睡的二人不满的说道,“哼,你们两个家伙,现在不止是欠本小姐十万两黄金,而且,还欠本小姐两条命,本小姐我简直就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以后,你们就慢慢偿还我的恩情吧!” 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我咕噜噜喝下,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星稀月隐。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吧?估计他们明天早晨醒来便会没事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于是,我纵身朝窗外飞出,偷了人家的马儿,一路朝京城方向而去。 行至那片林子,依稀还有些隐隐的血腥味,我皱了皱眉,继续纵马前行。 到京城边上的郊外,突然,雷声大作,没多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看来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我低咒一声,看到了附近有一座破庙,看来,现在是没得选择了,今夜只能在这里度过了,早知道还不如在五花镇再要间房舒舒服服过一夜呢。我将马拴在了庙外的房沿下,才不情不愿的走进庙里。 虽然很黑,但是,以我的功力,在黑暗中看清一些事物,还是很容易的,这庙显然是有些年头没有住过生人了,积了厚厚的尘土,甚至还有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就连乞丐都不愿来这里住吧? 我皱了皱眉,听着庙外的雨声,缓缓往前走,岂图寻到一处干净的地儿,以容身。 随手打掉从上方垂下来的灰尘网,举步维艰的慢慢挪动着,突然,感觉脚下碰到一个软软的物体,身子顿时一个趔趄,猛的朝前倾去,情急之下,我用内力稳住身形,才没有被跌倒,反过头来,观看脚底下的物体。 一看不要紧,只是,这破庙中,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被我踢到,这人也依然没有醒,我不禁怀疑,这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慢慢俯下身去,拨开他被长发掩住的脸庞,探上了他的鼻息,还好,没死,只是呼吸极其的微弱,显然是命危,再一打量,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迹,血迹已干,看情形,他至少是在两三天之前就昏死在这里了,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他的手中却依然紧紧握着一把剑,不曾松开。 第九章 救人 我用内力劈开一些废弃的桌椅朽木,生了堆火,找了一只破旧不堪的砂锅去外面接了一些雨水,架在火上烧热,撕下那人身上的一块衣料,在水中浸湿,将他的头发捋到一边,为他慢慢擦拭脸上的污浊,片刻后,一张苍白的俊脸便印入眼睑。 这人生得极其英俊,虽是紧闭着眼睛,但是,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棱角分明的五官,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都充分说明他的不凡,我不禁开始想象,当他睁开双眸之后的模样,是如何的慑人。 接着,我开始解他的衣服,查看伤口,哪知,他的衣服竟然与他的伤口被已经干了发黑的血液粘合在了一起,若是强行撕开,只会重新裂开他的伤口,可是,不撕开的话,那又如何替他治伤? 我将布清洗干净,浸上热水,慢慢浸湿他的伤口,只至衣服完全与伤口脱离。褪去他半边衣衫,露出整个被鲜血染红的胸膛,继续为他拭干净,麦色的皮肤上,大大小小十几处刀伤都映入眼睑,我不禁蹙眉,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被人家伤成这等模样? 不管那么多,看在这人颇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便为他清理了伤口上的污浊,新的血液,又极快的重新从伤口处渗出,看来他伤的真是不清,拿出我随身携带着的药物,为他敷上,然后,撕下他的衣服,将伤口绑好。 再次拿出一颗百花续命丹,送入他口中,如果师父知道了一定又要心疼的叫上半天了。哪知,他只是含在嘴里,根本就无法下咽,我头大的叹息一声,在破庙里转了半圈才找到了半只破碗,重新接了雨水,烧开,喂给他。 喝进去的水,却是再次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小姐亲自用嘴喂你?”我盯着他的俊脸,不爽的嘀咕一声,看到他那紧抿的唇,我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喂就喂吧,准不能让你死吧?要不然这半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于是,我含了一口水,樱红的唇慢慢覆上他的,将水缓缓度到他口中,感觉到他的喉咙一动,水与那颗灵丹一起吞了下去,接连的一口又一口,良久,大约喂的差多了,我才抹抹嘴巴,满意的舔舔唇,“哼,这可是本小姐的初吻呀,看你醒来如何报答本小姐!”其实,他的唇软软的感觉蛮不错的。 折腾了大半天,倦意袭来,我才倒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昱日,我睁开眼睛,外面雨声已停,火堆以灭,太阳光丝丝缕缕射了进来,增添了几许暖意,我伸了伸懒腰,慵赖的坐起身来,目光到处,才注意到,那人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幽黑清明,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你醒了?”我微笑着打量着他,果然,不失我所望,他却实是英俊不凡,一双明眸,更为他添了不少锐气。 “谢姑娘救命之恩!”低沉冷静的嗓音,由于身上的伤没好,他依然一动不能动的躺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话一说完,我便暗笑自己,这庙里除了我便是他,不是我救他,还会是谁? “这庙里除了我,便是姑娘,莫非还有第三人?”他定定看着我,明丽的眸子染上了几许笑意。 我不禁看的赏心悦目,还好,心苦没白费,“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我笑问。 他神色一顿,既而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姑娘于在下有救命再造之恩,今后,只要不是违背正义之事,在下任凭姑娘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说的极为认真,我觉得极受听。 “呵呵,那好吧,你长的这么好看,那就以身相许吧!”我凑近他,近距离的看着他说道。 苍白的脸上,忽地漫上了几丝红晕,“姑、姑娘,万万不可,在下是亡命之人,终生大事,还望姑娘三思而后行……”他紧张手忙脚乱,极奇紧张的看着我。 “喂,你知不知道,昨天你不仅没法吃药,就连水都没法喝下去,若不是本姑娘放下男女之别为你用嘴度药,你今天早就见阎王去了!”言下之意,本小姐的初吻给你了,你难道还不愿负责吗? 听到用嘴度药之词,他的脸上由浅浅的绯红,变成了血红,看着那不断涨红的脸,我不禁失笑,只听他声音极小,说道,“对、对不起,姑娘,是在下不好,是在下污了姑娘,还不识好歹拒绝姑娘的好意,在下愿意对姑娘负责,一切全凭姑娘作主,只、只是不知姑娘芳名……”他微阖的眼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却是带着一脸戏谑的笑看着他,这人还真有点意思,那羞赧的模样,真是令人恨不得将他揉进手中,好好疼爱。 “呵呵……”实在忍不住,我轻笑出声,他张开眼睑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模样无辜之极,“姑娘,你笑什么?” “啊,没笑什么,只是,你干吗那么认真,我只是与你开玩笑而已!”这人真像块木头,不过,比幽云与夜雨那两个家伙淳厚可爱多了。 “呃?……”惊魂彻底无语,看着我,脸上红潮久久不褪。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我叫雪宁儿,你叫什么?” “惊魂!”他简洁的说道,我瞥了他一眼,“不会是血阴教里的那个惊魂吧?” 血阴教被江湖中人称之为魔教,教中有四大护法,分别为:惊魂、夺命、幽云、夜雨! 没想到,我西域罗刹初到中原,竟是惹到了这些人,并且还为人家当了几次的救命恩人。 惊魂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瞒姑娘,在下正是!”说罢,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几眼,生怕我会‘生张正义,为民除害。’要知道,魔教中人,人人恨不能得而诛之,哪里还有救他的道理?这人明知其中厉害还要据实承认,当真是勇气可嘉啊! “你该饿了吧?”我打开庙门,外面有着雨后的清新,泥土的芬芳,说来,若不是这场雨,还真没有办法为他清洗伤口,以水度药呢! 他一怔,没想到我并没有再问关于他身份之事,而是说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他讷讷的点点头,眼睛紧紧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是该饿了,这人倒是诚实,看伤势,他在这庙中至少昏迷了三天有余,除了昨天度药时喝了些水,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吧? “这里很荒僻,我进城去买些吃的东西,再雇辆马车,送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如何?”他的伤势,根本就不能走路,更何况是骑马? 他暗自惦量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姑娘,你是要去京城吗?”他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而是问起了我的行踪。 “是啊,昨天路过这里,正好下起了雨,所以就进来避雨!”我微笑着看着他说。 “姑娘,这是在下的令牌,拿着它,姑娘到了京城之后,去温香楼找青阳公子,他自会听从姑娘吩咐,姑娘放心,在下虽是血阴教中人,但是,去了那里,没有人会伤害姑娘的。”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莹润的白玉,上面龙飞凤舞的刻了一个‘魂’字! 我接过玉佩,里外玩转了几下,“你就这么信任我?”我笑的极其恶劣,看到他不自然的神情,我更加的觉得这人有趣。 “在下,相信姑娘!”看着我的眼睛,他笃定的说道。 “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将玉佩收起来,转身朝外走去,这里距京城不过五六里路程,一个时辰之内便可返回。 惊魂注视着我转身而出的背影,转眸看了一眼火堆旁的破碗,伸手轻轻摸上了自己的唇。 第十章 雪鸾 京城,天子脚下,离他越来越近!皇宫深深,我想,走出来,也是好的,纵然有着万般宠爱又如何?最终都敌不过江山诱惑,父皇爱母后极深,却还是任她被冤死;南宫家世代忠良,外公一生为清龙王朝立下无数战功,可到头来呢? 并非父皇被奸臣迷了心窍,也并非被肖贵妃的美色所诱,有些事情,或许他亦有他的无奈,离宫十五年,母后也离开了十五年,清龙王朝一直没有再立后,如今,后宫之首便是贵妃肖清音,这,也是唯一可以说明父皇对母后的悼念之情吧。 虽然离开十五年,但是,皇宫的点滴滴我却知而无漏,那年,我出事后,母后便相继离开,并且留下了妹妹安乐,也就是清龙王朝唯一的公主安乐,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我却对这个妹妹有着深深的感情与疼爱,今年,她应该十五岁了吧! 父皇对她极是疼爱,想必,是将对我与母后的爱转移到了安乐身上,安乐出生过了百天之后,父皇便将她托给了肖贵妃抚养,任她作母妃。 肖贵妃是害死母后的凶手,也是害我与父皇分离十五年的凶手,而她的父亲肖政,当年的肖相,现在的国丈也是害死外公一家百余口的原凶,他们,简直就是最大恶极,父皇让安乐认杀母凶手为母,虽然残忍,但也是别有一番苦心,换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将安乐交给肖清音抚养,是为了保护她。 外公遇难后,交出手中兵权,但是他手下的玄甲军却是不知所踪,可以动用玄甲军的碧玉更是没了音信。曾经肖政寝食难安,多次试图寻找,但都无果。 孰不知,那日我被那黑衣蒙面少年带出宫去,虽没了呼吸,却是还有一丝生机,肖清音不够狠,因为她当时没有直接将我分身两段,也正因如此,那黑衣少年一时心慈,为我打通了心脉,续了命,将我秘密安置到了通往西域的商队之中。 事发之前,外公南宫闱便有所知觉,事先将南宫家的碧玉交给了玄甲军中的一位将领玄清,后来玄清誓死找到我,为外公一家以及母后报仇雪恨。 他一方面不停的寻找我,一方面在京城以及全国各地建立了无数产业,粮行,布行,盐行,药行,酒楼茶馆等等;两年之后,当他带着数名玄甲军找到了冰雪山上时,已经是报着死在冰山上的决心,冰雪山寸草难生,更何况是食物与水源,他们不顾一切的接连找了七天七夜,就在他们奄奄一息绝望之时,白狐儿似从天而降般,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白狐儿为他们引路,找到了我与师父的住处,见到我时,那时,我已七岁,见到玄清时,我便扬着小脑袋,稚嫩的童声脆生生的说道,“你们是不是玄甲军?是外公和母后让你们来找我的吗?他们是不是也出事了?” 玄清与那数名玄甲军闻声,铁骨铮铮的九尺男儿竟是‘砰’的一声跪于地上,喜极而泣,“小主人冰雪聪明,将来必定可以为主人与皇后以雪前仇!”他两手捧着南宫家的碧玉,举过头顶,恭敬的奉给了我,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接过碧玉,抿抿嘴唇,“我一定会报仇的,我要和师父学武功,等学好了武功再回去找你们!” …… 如今,十五年已过,距见玄清那次也已经是十三年,这十几年来, 他们已经将商业发展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清龙王朝的首富裴再生便是玄甲军中的一员。 玄孙是玄清一手栽培出来的,外公虽不在,但是玄甲军却一直秘密的不断扩大着。 此时,我抬头望了一眼这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兰花居’,疾步走了进去,酒楼里人山人海,热闹异常,“姑娘,里边请,这是这们这里的菜单,您看要吃些什么……小二喜眉笑眼的迎上来,态度恭敬热情的询问着。 我十分满意小二的态度,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要找你们这里的老板!” “请问姑娘贵姓?”小二眼前一亮,笑嘻嘻的说。 “雪宁儿!” “雪姑娘,请跟小的来!”一听我说出姓名,小二便立即带领我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里。 包厢里清静雅致,简洁大方,一张圆桌上坐着三个人,其中身着青衣的那位男子剑眉竖目,英气不凡;另一位身着黑衣,也是浓眉大眼,气势凌人;最后那位凌罗锦段,留着一缕小胡子,一身商人的市侩气,不算大的眼睛隐隐透着精明之色。 “各位爷,这位是雪姑娘!”小二说罢,施了一礼,便已经朝楼下而去了。 见到我的到来,那三人迅速起身,齐齐朝我跪了下来,“玄孙,玄虚,玄想参见主人!”他们极其恭敬,齐齐低着头,目不斜视。 我赶紧上前虚扶他们一把,“三位请起,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谢主人!”说罢,他们起身,“主人,请坐!”那小胡子指了指主位,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坐下,瞅了他的小胡子一眼,不禁抿嘴轻笑,“清龙王朝的首富裴在生可是阁下?” 他们三人皆是一惊,玄想出声,“玄想与主人初次见面,主人怎么知道?”他好奇的挑挑眉毛,连同小胡子也抖了三抖。 “猜的!”我笑语。 “主人英明,主人请喝茶!”玄想为我倒了杯热茶,恭敬的递于我面前! 我接过茶喝了一口,接着拿出惊魂的玉佩,“你们拿着这块玉佩到温香楼找一个叫作青阳的公子,让他到城为破庙去接一个人!” “是,属下立即去办!”三人齐声说道,说罢,他们三人默契的对望一眼,玄虚,也就是那位黑衣男子双手接过玉佩,一闪身,便已经离去,好俊的功夫,我不禁暗叹! 这三人中,数玄虚最为年轻,不过二十几岁。 玄虚走后,最后我将目光停在那青衣男子身上,我笑语,“宁儿还是初次目睹玄孙将军真容!”以前,玄孙见我时都是以玄铁遮面。 “属下惭愧!”玄孙略显腼腆道。 “以后尽可能不要再以玄铁遮面,玄甲军的身分不到万不得以不可暴露。”我面色一正,对他们说道。 “是,属下遵命!”玄孙与玄想齐身道。 “以后称我小姐便可!”我说。 “是,小姐!”他二人再次齐声道,“属下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房间与饭食!”玄想笑眯眯的说。 我微点头,表示同意。 吃饱喝足,舒服的沐浴完,换上一身白衣纱裙,别上白玉簪,简单而雅致,款款走出房间,玄想已经不在,只有玄孙与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守在门外。 “小姐,这位少年叫做玄林,虽然年少,武功却不弱,而且心细,今后,便由他保护小姐的安全和照顾小姐。”玄孙一本正经的说道。 “玄林参见小姐!”那少年目光略带羞赧的极快扫视了我一眼,面上一红,立即跪道。 我观看那少年眉眼似画,丹唇皓齿,姿容生动,身段虽然略些瘦弱娇柔,但个子却是比我高出了半个头,模样倒是十分的惹人怜爱,可是,我西域罗刹难道还需要人保护吗? “望小姐接受属下们的一番美意!”见我有推脱之意,玄孙立即跪下说道。 属下们?看来,这不仅仅是玄孙一人的注意,初来乍到,我看,我还是勉强答应吧,于是,我走近,俯身扶起那少年,“以后你就叫作雪鸾吧!”为了隐匿身份,我故而为他改名,却不曾注意到玄孙面上一略而过的暧昧之色。 “雪鸾谢小姐接纳之恩!”玄林欣喜道,笑颜灿若春花! “玄想可有家室子女?”我转而看向玄孙。 玄孙微一沉吟 “小姐,玄甲军个个都是为主人效命终身的死士,不曾有家室,只是玄想对外的身份是全国首富,所以,如今纳了几房妾室,只为掩人耳目,不曾留有儿女!” “今后我就是他的远房侄女!”我说。 第十一章 雪鸾2 天色尚早,在雪鸾的带领下,我们一同去了京城的十几家成衣铺,以及几家茶楼药铺之类,“小姐,要不要进去喝杯茶歇歇身子,喝过茶了我们再逛?”雪鸾小声征求我的意见,听到他的话,我微笑的转身看向他,这一路他都一直不曾说话,有几次张了张唇,却是又合上,如今,说完这番话,见我看他,那白净的面颊上不禁泛上一丝红潮,眨了眨眼睫,微低着头不敢看我,仿佛我是会吃小红帽的大灰狼一般,我暗暗摇头,真是个害羞的孩子,模样可怜的紧,不禁激起了我的爱护之心,于是,柔声说道,“好啊,走了这么久,是该歇歇了,我们进去喝茶如何?”我抬眼看向这家名叫‘洞庭春’的茶楼,规模很大,装修华丽,显然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 “嗯,好!”他轻声应道,随我一同朝这家茶楼走进。 这茶楼里的装潢十分别致精雅,却又不失简朴大方之气,阁着屏风,里面歌竹笙笙,小曲儿委婉,小二们均是穿着统一的茶色衣装,统一款式,在这众多人群中显得自然而正规,看到我们进来,一个小个子的年轻小伙子便 ‘咚咚咚’跑过来,对雪鸾说道,“公子,你来了?这位姑娘是?”小二两只黑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直转,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探究之色。这里的小二都不简单,就如眼前这个,他认得雪鸾,样子看上去与寻常人无异,但是,以我的武功修为却很容易发觉他有意隐藏着自己的内力。 “我叫雪宁儿!”未等雪鸾开口,我便自报家门,略显锐利的眸光打量着这小二哥。 小二顿时一阵惊诧,面色微微一变,“您、您就是……” “这位便是小姐!”雪鸾在一旁补充。 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玄甲军的势力已经到了不可揣测的地步,简直就是处处撒网,密而不漏,就连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店小二都是内力不弱的高手。 “小姐,公子,小的带二位去见掌柜的!”小二面色很快便恢复正常,带着喜笑,将我与雪鸾带上二楼。 二楼的装潢与一楼的又不尽相同,若说一楼是静雅清心之处,那么二楼便是极尽奢华,乃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常用之所。 小二敲响一间包间的门,说道,“掌柜的,雪小姐到了!”立时,包间的门便‘哗’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身着灰褐衣衫的年轻男子便迎门而出,他五官平凡,但是却有一双格外有神的眼睛,他打量了我一眼,侧身出门,弯腰福身,“小姐,公子里边请!”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率先走了进去,雪鸾与他们随后,接着,那小二关上房间的门。那男子便与那小二齐齐跪拜下来,“属下玄迦,小人迎春参见主人!”原来那小二叫做迎春。 “二位快快请起!”我急忙上前说道。 他们二人起身,迎春上前为我们倒了茶水,端了点心,便恭敬的退了出去,我打量了一番这包间,朴素中带着奢华,幽雅中带着宁静,正合我意,我赞赏的点点头,看来他是知道我已经到了京城,所以事先将这里都准备好,专为等我前来。 “这里,很好。”我极平静说道。 “谢小姐赞赏!”听到我的赞奖,玄迦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从洞庭春出来后,天色也已经渐暗,我与雪鸾回到兰花居后,玄孙,玄虚,玄想三人正在聊着什么,见到我们回来立即起身行礼,我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礼,既而看向玄虚道,“事情办好了?” “是,小姐,属下亲自将玉佩交到温香楼的青阳公子手中,亲眼看着他去城外破庙将那位受伤的公子接回。”他认真回道。 “小姐,用晚膳的时辰到了,要否现在就传?”玄想微微福身,恭敬的征求我的意见。 我微点头,“天色不早了,是该吃饭了。”看了一眼雪鸾,他的身子很是瘦弱,此时安静的站在我身后,一直微低着头,走了这半大天的路,他应该很饿了。 满桌的美味佳肴,我顿时眼前一亮,食欲大增,率先落座,可是,一抬眸,却发现玄孙他们几人竟都依然恭敬的立在一旁,我不禁一愣,难道他们不打算坐下来吃吗? “就、就我一个人吃吗?”我茫茫然道。 “雪鸾!”见我如此,玄孙立即沉声喝道。 雪鸾一惊,立即走至我旁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道,“小姐,雪鸾侍候你用膳!” 我回头看了一眼雪鸾,他的脸上又有些浅浅红晕,低垂着眼睑,模样楚楚动人。“你们几位不打算一起吗?”我指了指满桌的菜肴不解的问道。 “谢小姐圣恩,小姐乃尊贵之身,属下不能逾越!”他们三人齐声说道,我正待说什么,便听他们又接着道,“小姐请用膳,属下退下了!”说罢,他们已经从我眼前消失,感情这规矩还挺多,我茫茫然眨眨眼睛,无奈的摇摇头。 “小姐,请、请喝酒!”雪鸾弱弱的声音传进我耳,他双手捧着一杯清酒,送至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接过杯子,他随手也端起杯子,“小姐请,雪鸾先干为敬!”说罢,他便一口干了杯中酒,于是,我先举杯,这酒清香甘甜,又微微带辣,味道真不错。 “小姐,吃菜!”说着,雪鸾又给我夹了各式菜样。 我不禁暗叹,这孩子到是很细心,心中一暖,也夹了一只醉龙虾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中,“你也吃,不要给我夹了!”微笑着说道,看到他面色又是一红,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小姐!” 一顿饭吃完,一壶清酒也被喝的差不多了,不是我贪杯,而是这酒真的很好喝。 身子有些莫明的燥热,头也晕晕的,看来我的酒量不怎么行啊,以前在冰雪山上,喝上一碗师父的药酒便会醉上大半天,踉跄了一下,被雪鸾适时扶住,有了支撑点,我整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 雪鸾越发的羞赧,有些炽热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迷蒙,“小姐,小姐,是雪鸾不好,让你喝多了……”隐约中听他自责的说道,继尔又道,“小姐,让雪鸾侍候你就寝可好?” “嗯!”晕晕乎乎中,我不知所以然的嗯了一声,便倒在雪鸾身上睡了过去。 见我睡去,雪鸾炽热的眸越发的肆无忌惮,他打量着我,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搭上丝被。 而他,轻解衣衫,将整个如玉般晶莹的身子浸入香汤之中,乌发侵泄,一丝妩媚之态犹现。 我沉沉的睡着,梦中,依然是在冰雪山与师父和白狐儿在一起,还有,隐隐中看见的那一袭明皇龙袍,以及母后那美丽温柔的脸庞,这一觉,睡的不甚安稳,总是梦到过去的事情,也许,我还是十分的想念他们。 隐约中,一丝凉意袭来,我微动了动身子,梦中以为自己定是又踢被子,小时候踢被子,师父总是会细心的为我盖上,可是,现在,好冷,哦,对了,师父不在,我是该自己照顾自己了,于是,迷糊中,我抓起,一个暖暖的物体,便往自己身上拉去。 雪鸾一惊,看着小姐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身子,心跳不禁加快,他极其紧张,几位将军让他侍候好小姐,初次见到小姐时,他心中便已十分乐意,本以为小姐会是一个凶恶残暴的女子,没想到,见面之后,才知道,原来小姐长的很好看,而且一点都不凶。 他抿抿红唇,低头,轻轻吻上了我白玉般的身子,细碎的吻慢慢扩张自身体每一寸肌肤。 “嗯……”沉睡中的我,觉得一种陌生的感觉一波波袭来,不禁轻呤一声,雪鸾微一抬眼,看到我依然沉睡才又放心的继续吻下。 身上凉凉的,湿湿的,并且痒痒的?梦中我不大确信这种感觉,于是,半梦半醒间,我终于受不住某种诱惑,缓缓睁开双眸。 可是,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我不禁震惊万分,不可思议的看着雪鸾,他未着寸缕,柔弱的身子,乌黑的长发,美若芙蕖的面颊正渗着丝丝红云,极认真的亲吻着我。 “雪鸾,你、你在干吗?”我被偷袭了?我西域罗刹在睡着后,被人偷袭了? 雪鸾蓦地一惊,羞赧的抬起头,“小姐,让雪鸾侍候你好不好?”他不敢直视察我的眼睛,双眼只是放在我的裸露的身体上。 第十二章 军法 呃?这是唱的哪一出? “雪鸾,你在说什么?先把衣服穿上。”我有些严厉的沉声喝道。 雪鸾显然是被吓到了,面色瞬息一白,极快的从我身上起来,套上一件薄衫,跪在我床下,我将身上衣服理好,坐起身,“雪鸾,为什么要这么做?”被人偷袭后,我的心情十分不爽,暗暗责备自己大意,居然会喝那么多酒,就算是喝多了,可是被人偷袭了居然也不知道,我的目光此时或许有些冰冷,雪鸾的整个身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雪鸾该死,没有侍候好小姐,雪鸾任凭小姐处置!”他低着头,弱弱的说道。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以雪鸾的性格,绝不会是自己起意,趁我睡着来‘侵犯’我的,这其中,必有内幕,这使我不得不想到了玄孙等人身上。 “是玄孙他们让你这么做的?”见雪鸾不语,我道。 雪鸾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几位将军为了迎接小姐的到来,所以便将雪鸾做为第一份礼物献给小姐,侍候小姐的衣食住行,和,和让小姐开心……”他神色羞赧,唯唯诺诺将事情讲了出来,我顿时哭笑不得,将雪鸾献给我,名义上是说让雪鸾保护我,照顾我,可是实际上却是让雪鸾替我暖床,我西域罗刹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在男女之事上,我可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啊! “你是奉命如此?”我微眯了眯眼眸,看向雪鸾。 “是,雪鸾虽是奉命侍候小姐,但是雪鸾是诚心的,对小姐绝无不敬之意……”他急急说道,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漫上了一层水雾。 看着他的模样,也不过是半大孩子,却被训练成玄甲军中的一等死士,想到此我心中一软,起身将他扶起,他柔顺的顺着我的力道起身,半低着头,不敢看我,“小姐,是不喜欢雪鸾吗?”他轻声问道,模样我见犹怜。 我微一怔,看向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拿起一旁衣衫为他披上,“喜欢,我很喜欢你,但并不是要你为我侍寝!”我柔声道。 “小姐,雪鸾是诚心想要侍候小姐的……”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我。 “雪鸾,你还小……”我无奈的摇摇头。 雪鸾俊俏的脸庞瞬息间失了血色,“小姐,雪鸾已经十八了,不小了……” “好了,雪鸾,不要再说了,今天的事情不许再有下次,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不想再多作纠缠。 ‘咚‘的一声,雪鸾突然又跪了下来,“小姐,不要赶我走,雪鸾知错了,雪鸾宁愿跪在地上,小姐不愿雪鸾侍寝,雪鸾绝对不会再对小姐做出不敬之事,只是,不要赶雪鸾出去。”潮湿的眸中,闪过一抹倔强。 “雪鸾,回你的房间里去!”我突然沉下脸,厉声说道。半夜醒来突然发现有个人在你身上又是亲吻又是抚摸的,美其名曰说是要献身,而且还赖着不愿离去,这样的戏码着实是令人无法接受。 “雪鸾该死,惹小姐生气了,雪鸾这就退下,小姐好好休息。”见我真的生气了,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才起身恭敬退下。 这样一个夜晚,我睡意全无,干脆起身练功打坐,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亮,兰花居的后院,却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幽蓝的刀尖密布于钢板之上,雪鸾双膝跪在上面,鲜血顺着膝盖不断的流下,小溪般顺着钢板上刀尖的缝隙流汇,他的脸上血色全无,冷汗顺着额角不断的流下,一滴又一滴,但他却终是一声未吭。 玄孙,玄虚,玄想三人面色冷凝的立在一旁,“玄林,你是我们送给主人的第一份见面礼,侍奉不好主人,你知道该受什么处置,你可有怨言?”玄想抖动着小胡子,严厉的说道,商人的市侩气消匿无踪,倒是反生出来一股子凌人的势气,颇俱大将风范。 “玄林……没有……任何怨言。”咬着牙关,他铿锵有力的说道,他的目光炯炯。 “好,军鞭五十,一等死士里除名,重新接受训练!”玄孙接着冷声道。 玄甲军的军鞭自是与普通军中的军鞭不同,此军鞭也是用上等玄铁所制,鞭身柔韧,带刺! 这样的五十鞭,若是换了常人不用满了五十也是吃不消的,可是,对于一个从小接受死神训练的死士却是不至于丧命,只是会重伤。 “给我打!”玄想无情的冷喝一声,便有人举起玄铁长鞭狠狠的抽打在玄林身上,这人不正是白天里的那个店小二吗? 一鞭、两鞭、三鞭……玄林始终都未曾发出一丝声音,忍;他不会为了这么点痛就失了死士的尊严,他不会,任无情的鞭一下一下的抽打下来,这点痛算什么?当年,那些死士训练的时候是何其的残忍血腥?强者生存,弱者便只有死路一条,他是死士的中的佼佼者,可是,就因为我的一念之间,他便要接受如此残酷的刑罚,并且,将会被打回士兵级,重新接受训练,对于他来说,是何其残忍? 打完坐,我惬意的起身舒展了几下筋骨,才缓缓朝外走去。 一开门,我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玄孙,玄虚,玄想三人竟并排跪在我门口,三人手中各个举着一条玄铁软鞭。 我蹙了蹙眉头,“三位将军,这是何意?” “属下用人不当,坏了小姐兴致,请小姐处罚!”我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会是在说雪鸾吧? 想到雪鸾,我不禁有些苦笑不得,都是他们三个想的坏注意,害得我半夜醒来被人侵犯不说,而且还害得雪鸾一脸的伤心,“雪鸾的事情,是你们策划的?” “是,小姐,雪鸾是我们送给小姐的第一份见面礼,可是,他没有完成任务,没有令小姐满意,是我属下疏忽!”他们三人本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他们来领罚,若真是这般严重的话,那么雪鸾现在一定……一股子不好的感觉迅速窜上脑门,来不及多想,我不禁大声叫道,“雪鸾呢?他怎么样了?” “雪鸾失职,理当军法处置!”三人异口中同声道。 什么?军法处置?小时候,我也曾知道外公治军,他的军队训练与处罚是极其严格的,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犹其是玄甲军,一丝愧疚不禁漫上心头,是我害了他。 “他在哪里,带我去!”我看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 “是!”三人锉铿有力的应道,便起身带着我到了兰花居后院的一间小屋。 屋里很潮湿,弥漫着血腥味与朽物发霉的混合味,我疾步走进床榻,床上那面无血色的人儿,震惊了我的心。 咬了咬唇,我说,“把他送到我住的那间屋子里去。”说罢,我转身出了房间,没有再理会他们三人。 玄甲军的军法我不过问,但是,雪鸾受罚是因我而起,我绝不会置之不理,否则良心难安,若是昨夜就知道我把他赶出屋子会为他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绝不会这么做,而是想其他法。 我拿出我随身携带的药物,一一摆放在桌上,来回把玩着。 没过多久,雪鸾已经被带到了我的屋里,玄孙等三人立在门边,沉默,“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雪鸾很好,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我淡淡的口吻,说罢,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拨开雪鸾的衣服,为他清洗伤口。 最近几天,不知是沾了什么霉运,我总是要替人疗伤治病。 为雪鸾将伤口处理好,至少保证他被钢板刀尖刺伤的腿不至于残废,调养一段时间,他便可以恢复了。 我一人坐在丰盛的餐桌前,再看看一直立在一旁的三个人,“三位,请坐下用餐!”我忍着胸中无奈,尽量保持平静的口吻。 “小姐……”玄想就要开口,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三位请坐,宁儿有事情与三位商量!”我立即打断他。 第十三章 裴府 “属下不敢!” 我自称宁儿,分明是将他们看成长辈朋友,三人立即惶恐之至,面面相觑之后才入座。 “玄想将军,我想玄孙将军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要去裴府,身份,是你的远房侄女!” “是,属下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这里不是沙场,也不是军营,各位以后不必太过拘谨,宁儿从小与亲人分离,身负血海深仇,却是能够得到各位的帮助与照顾,宁儿感激不尽,心中早已把玄甲军当作亲人,这杯酒宁儿先干为敬,感激大家对南宫家的一片忠心赤胆!!!!”端起酒杯,我说的至诚至真,没有玄甲军在暗中的发展,没有他们的未雨绸缪,雪宁儿拿什么去报仇?将来拿什么去推翻权势滔天的肖国仗与肖国舅? 有他们做后盾,事情,将会好办许多。 “属下惶恐!”三人听我如是说,颇为动性,他们都是堂堂九尺热血男儿,一时间,眉宇间的锐气更为坚定了几分,“主人若是在天之灵知道小姐如此惠质兰心,冰雪聪颖定然会含笑九泉,属下们必誓死辅助小姐,替南宫将军与皇后报仇雪恨。”说罢,他们三人端起杯中酒均一饮而尽,毫气干云。 看他们喝完酒,举止都随意了许多,也不再那么的拘谨,我终于才满意的点点头,既而才想到了此次谈话的重点,“还有一件事,宁儿必须要向三位说清楚。”他们听我如是说,均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小姐请讲。” 我颇有些难为情,“西域罗刹行走江湖,生死攸关时,不拘小节之处再所难免,可是,必竟宁儿一个姑娘家,还没有想过要……”呃?是啦,还没想过要找男人! 他们几位见我说到一半,虽是没有说完,但见他们也都面露窘色,显然是明了我话中之意,“是属下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饭后,我与玄想一同朝他的府上出发。 出了兰花居,两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在等候多时,从现在开始,我便是清龙王朝首富家的千金小姐。 马车在一处偌大的宅子前停下,下了马车,‘裴府’二个贴金大字便跃然入眼,在阳光的折射下金灿灿的,格外晃眼。我微眯了眯眼睛,心道,果然不愧是全国首富,真正是不同凡响,堪与贵胄王府媲美。 在我打量之际,‘哗’的一声大门被一个年轻的小厮打开了,小厮一身浅灰色衣衫,典型的小仆模样, “老爷回来了。”小厮咧开嘴,恭敬的问候着。 “嗯!”玄想沉声应了一声,俨然一幅当家男主的模样。我随玄想一起走进去,那小厮在后面让人将马车牵进来,然后又把门合上。 裴府里五步一亭,十步一阁,雕梁画栋,景色怡人,满园的荷花争芳斗艳,碧绿的湖水,可以看到里边的鱼儿欢快的游玩,湖边的垂柳绿荫荫的,偶尔飞过一两只画眉儿亦或别的雀儿。 这时,迎面快速走来一人,三十来岁,一身藏青色的锦衣,身形高大,再走进一看,才发现,他虎目生辉,闪烁着精纯的光芒。 看来,在这裴府里,他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的。 那男子的虎目看到玄想身旁的我后,略带疑惑的目光极快的向玄想看去,而玄想,则是不着痕迹的冲他微点了点头,接着,那男子便对我行了个军礼,“属下玄画,参加主人。” “玄画将军,快快请起!”我赶紧上前扶起他,只见他动作麻利,声音铿锵有力,显然是有着浑厚的内力,为人处事也是雷厉风行,但是却不失精明,光凭那双虎眸,便可知晓,他不是凡人。 “小姐,玄画是裴府的管家,一直都以裴华之名对外。”玄想解释道。 “以后二位唤我宁儿便可……”我的话尚未讲完,只听一道响亮而娇滴滴的女声便传了来,“老爷回来了,妾身想死你了!”玄想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颇为不自在的瞄了我一眼,一丝尴尬之色一闪而过,转身看向来人。 十米开外,一个女子正在娉娉袅袅的朝我们走来,她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小丫环。 那女子走近,二话不说,便扑进玄想怀中,八爪鱼般紧紧缠住,任玄想伸手去拨都无济于事,“老爷,妾身想死你了!”玄想不自在的朝我看了一眼,油光满面的脸色泛起了红潮,嘴边的一点小胡子也跟着一起抽搐了几下。 一旁的玄画看着这幅情景,强忍着笑意,对我说道,“小姐,这位是老爷的新纳的七姨太。”新纳的?应该正在受宠的时候,难怪这么撒娇呢,我不禁抿唇轻浅的扯开一抹弧度,看来,以后在裴府的日子也不会太闷。 “红眉,别闹了。”玄想将那女人从身上扒下来,说道,“红眉,这位姑娘便是我和你们提起的远房侄女,她叫宁儿,以后宁儿便是裴府的大小姐。” “宁儿见过七夫人!”我赶紧微福了福身子,说道。 红眉这才将目光移向我,娇艳的脸庞,渐渐扯开一抹虚假的笑容,眸光从上到下将我打量遍,带着浓浓的探究之色,隐隐之中还有一丝敌意流露出来,“老爷,这女娃儿长的挺标志的,老爷放心,红眉会好好疼她的,绝不会亏待了她!”该不会又是老爷在外面招惹的狐媚子吧? 心中虽然如是想,但却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不高兴,她还没有得到正夫人的宝座呢,等她当上了正夫人,住进了那人人眼红的瑞凤阁后,才能毫无忌惮的展示自己的威风,现在,她忍! 她朝我走来,伸手握起了我的,来回的抚摸着,看着我光洁柔嫩的小手,她不禁流露出一丝忌妒之色,“宁儿呀,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缺什么,都和我来说!” “谢七夫人!”我乖巧的说道。 “老爷,让小人带小姐去瑞凤阁吧,那里已经都张罗好了!”适时的,玄画说道。 “瑞凤阁?老爷,那里……”红眉不禁失声惊叫,面上失了血色。 我不解的转身看向她。 一丝恨意不禁漫上了心头,瑞凤阁,那可是给女主人住的地方啊,她费尽心机想要住进去的地方啊,本以为,有老爷疼爱,那里,迟早都是她的,可是,半路刹出个陈咬经,这个突然出现的丫头,居然一下子就占尽了风光。 “红眉,你逾矩了!”玄想,也就是裴在生沉声道,目光遽冷。 “呃……是,红眉不敢了。”她微抬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我,恨意,一闪而过。 我只视而不见。 第十四章 出水莲 当了三天的闰阁千金,当真是无聊。 瑞凤阁,景色怡人,亭台楼阁,花香馥郁! 湖边小亭之中,桌上放着清茗甜点,我一袭草绿色衣裙,秀发如瀑,精雅的妆容,还有一架千古流传的绿绮琴相伴(注:借用司马相如的绿绮,与历史无关),水袖翩飞,纤纤十指撩拨琴弦,琴音入耳,犹如天赖,像池中的斗艳清荷,让人全身上下洋洋不可自抑,充满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琴音飞传,裴在生与三两人穿过走廊,路过瑞凤阁,不禁驻足,遥遥观望。 “寻遍天涯觅知音,才知雨中悄然立,摔碎瑶琴风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其中那人轻轻呤颂,神色沉迷其中,“好琴,好琴,裴先生,这弹琴的女子,小侄可否一见?”他盈盈水眸,恳切的看向裴在生。 裴在生敛下眼睑,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既而展颜笑语,“这抚琴女子乃是裴某侄女,既然贤侄想见,那我们谈完正事在这阁楼中设下薄宴,约宁儿出来一见,若宁儿兴雅为我们抚琴一曲,那再好不过!” “如此甚好,谢裴先生!”那人笑意洋溢,不禁朝我多看了两眼,才随裴在生一起朝前走去。 “好一个摔碎瑶琴风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清雅温婉的女声低低响起,琴音流泄,我的抿唇一笑,想不到这生意之人也有如此雅兴。 我所在的位置离刚才他驻足的地方有五十米之遥,但是,凭着深厚的内力,想要听他们的谈话,实属不难。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一个小丫头便跪在亭外, 她是我的丫环之一,名叫草儿。 “小姐,老爷说让小姐到花园一趟!” 我停下琴声,转头看向草儿,“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杯中清茶,起身,在草儿的缠扶下,婀娜多姿的缓缓行至花园中,园中,裴在生与一年轻男子,对酒当歌,谈笑风生,他们身边立着管家裴华与另一个年轻公子,旁边还有三两丫环不时的斟酒。 “宁儿过见叔叔,见过公子!”我福了福身,笑语迎人,俨然一幅大家闰秀,弱不禁风的模样。 见我到来,他们均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贤侄,这就是侄女宁儿!”裴在生笑语,既而转向我道,“宁儿,这位公子是汇通钱庄的易老板!” “宁儿小姐不必多礼,在下易水寒,小姐快快请坐!”那易老板笑逐颜开,打量着我,赞道,“好一个笑颜如花,眉眼似画,翩若轻云,娟娟双十好年华!” 我羞赫一笑,微磕着眼睑,坐在他们的下手之位,“易老板过奖了!” 好一个易水寒,你内息绵远幽长,声音浑厚内敛,分明有掩藏会武之势。显然不是普通商甲。 好一个易水寒,你气质清雅倜傥,容貌更赛夏之清莲,白丝带挽着乌黑如瀑青丝,端着酒樽的十指纤细修长,显然是身份不凡。 好一个易水寒,不简单! “方才在下听宁儿小姐一曲高山流水,意境优美,心驰神往,不禁想要见一见抚琴之人,如今一见,果真是不枉此行,宁儿小姐可否赏脸,再抚一曲?”他凤眼微眯,清远细语! “多谢易老板抬爱,宁儿荣兴之至!”我起身,微颔首,坐至旁边小桌上。有丫环已将琴放好,我伸出纤纤十指微一拨,声音如行云流动水,接着,一曲《出水莲》便已流泄而出。 易水寒这样的男子,堪当出水清莲! 《出水莲》一曲, “盖以红莲出水喻乐之初奏,象征基艳嫩也。”该曲以悠扬清丽的旋律和“重六调”的特殊韵味,曲趣清纯剔透,寄托了人们对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情操的赞美。 我暗观那易老板,神态自若,眉眼含笑,见我看他,他抬高手中杯,作了个‘敬’的姿势,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回以微笑,又见他随意斟满杯中酒,道,“裴先生,请!”二人饮尽,有丫环为他将酒再次斟满,他揣摩着手中的酒杯,看向我,吃吃念道,“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 “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我声音婉若黄莺出谷,笑着回道。 他不禁喜上眉梢,“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 我转眸看了眼不远处那正向我们匆匆跑来的小仆,心中微怔,随出语,“乱入池中看不见, 闻歌始觉有人来。”语罢,琴声乍停。 便见那小仆便已来到我们面前,“小人鱼机,见过裴先生,二公子!” 这鱼机是汇通钱庄的伙计,人虽长的不起眼,但,眼中那一抹精明之色,却是令人不容忽视。 “鱼机,你匆匆而来,莫不是钱庄有事?”易水寒不急不徐的说道。 “是,二公子,钱庄中来了两位贵客,二公子不在,掌柜的不能做主,只好来请二公子!” “裴先生,小侄有要事在身,便不作停留,改日,我们再好好喝一杯如何?”他转而微笑着对裴在生说道。 “贤侄请便!”裴在生笑语。 “宁儿小姐,后会有期!”他笑盈盈的看向我。 我微微福身,恬静轻笑点头。 “这个人不简单!”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对裴在生说道。 ———————————————————分隔线————————————————————— 温香楼。 夜夜笙歌,日日温乡。无疑,温香,是京城的第一青楼。 在这温香楼的二楼雅阁,两个悠闲的人儿,一个仰卧于桌前,手中来回把玩着青花茶杯,银白色的衣衫略显凌乱;另一个,玄青色的衣衫,翘着二郎腿,倚坐于窗户前,看着楼下的莺歌燕舞,花丛浪子,面无表情。 这二人,便是那日被我救活的幽云与夜雨。 且说那日早晨,他们醒来,惊措自己竟然没死,暗运内力,不仅体力充沛,而且还内力有所增加,二人喜出望之余,不禁迟疑对望。 随后,便向那家店的小二打听,那小二只说是一个姑娘,再无其他线索,他们吃饱喝足后,速速回到了京城的温乡楼。 “云,你说,救我们的那人,会是谁?”夜雨眼神闪烁,有些不自信。 “雨,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也不知道。”莫非真的是她?“她真的不会武功吗?”幽云神不守舍道。 “她的脉象,确实似不会武,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若不是她真的不会武,那便是她的武功高的可怕!”夜雨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若真是她救了我们,那么,她的武功,定然是在叶飞花之上。”也就是说,同样比教主更胜之。 “哎,雨,有没有发现,这次回来,魂有些怪怪的?”幽云偏过脑袋,突然改了话题,看楼下,那一抹黑色身影,一把剑,一壶酒,偶尔有莺莺燕燕上前,他亦不理不睬,手中,只是不断的把玩着一块玉佩,细一看,正是那日庙中,惊魂给我的那块惊魂令。 夜雨起身,缓缓度步到窗前,低起看向了楼下那人。 “对了,那日,不是有个人拿着魂的玉佩来温香楼找青阳的吗?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夜雨说道。 “查过了,那人是兰花居的二当家!” “兰花居?不对呀,这兰花居向来只做生意,更何况与温香楼素无交情,他怎会……”他怎会多管闲事,救了惊魂?“更何况,那日惊魂回来后,我曾为他把脉,显然是有人给他吃过什么灵药,总不可能是兰花居的二当家吧?” “我们何必猜测,去问魂本人多省事儿!”幽云说道。 夜雨笑道,“你当我没问过啊,可是,这家伙只是避而不谈。” 第十五章 肖乾 暖融融的太阳,花丛小径之中,赫然放着一张雕花镂空的太师椅,我闲适的躺在上面,昏昏欲睡,闭着一双美眸,任由垂泄了无数青丝,樱桃小口中叨着一根草屑,二郎腿高高的翘着,脚丫子莹润如玉,每隔一阵儿便不规矩的摇三摇,十个小指头,煞是惹人怜爱。 一旁的几个小丫环也都是见怪不怪了,小姐举动虽有不雅,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美。 “草儿,吩咐下去,备车!”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丫环们茫然的看着那樱桃小口依然,仿佛从不曾动过。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一如既往的懒散,却是带了些许不悦在其中,显然是对于丫环的迟疑有所不满。 “是,奴婢这就去!”草儿一回神,惶恐的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一阵轻风吹过,带来一缕花香,小小的秀鼻贪婪的嗅了几嗅, “小姐,车备好了!”草儿跪在不远处,轻声说道。 我懒懒的睁开水眸,白嫩的小手放在前额,挡住晃眼的阳光,慢慢起身,弯身抓起鞋子往脚上套去。 “小姐,奴婢帮您!”两个小丫环适时靠了过来,跪在地上,小心说道。 抓起的鞋子被另一双小手抓住,见我看她,小丫环手中的鞋子不知是放还是继续穿,“那好,你们来吧!”我收回目光,微笑着说道。 “是!”小丫头小心的应了一声,任由她们为我将鞋穿上,将我轻巧扶起。 我心中暗笑,这千金小姐当的当真是难受,走个路也要晃三晃,得让丫头扶着,“你们不用扶着了!”实在受不了。 小丫头闻声,轻轻将我放开,跟在我身后,“小姐,您要去哪里,要不要草儿跟着侍候?”草儿从后面赶上来,小声询问道。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大家闰秀出门不都要带个丫头吗?我也就入乡随俗吧,斟酌了一番,终于道,“跟着吧!” 草儿随我上了马车,听着马车辚辚,驶向了繁华处。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草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与热闹问道。 “去兰花居!”我微笑着回答,其实,这小丫头长的挺水灵的,不禁多嘴,“草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小姐,奴婢今年十六了,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裴府了!”隐隐有丝自豪之意。 十岁?十岁的时候就进府给人家当丫环,真不容易,想起自己,其实还是幸运的,我十岁的时候,已经武功有成,医学,毒术,易容术,琴棋书画等样样小有成就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听叔叔说,雪鸾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这次去兰花居主要是为了探望他,那个孩子也挺可怜的,伤成那样,连哼都没哼一声,死士又如何?死士也是血肉之躯啊,小丫头见我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瞪大眼睛偷偷的打量我。 我不禁哑然失笑,“草儿,我脸上有脏东西?” “啊?”草儿一惊,一抹红晕漫上脸颊,“没,小姐,你真好看!”她甜甜说道,有些许尴尬之色。 “呵呵,傻丫头!”我轻笑一声,打趣她那幅窘样。 “小姐,兰花居已经到了!”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我掀开车帘一看,果然,兰花居三个大字已然跃入眼睑。 车夫下车,将车帘掀起,草儿率先下了马车,伸出双手,说道,“小姐,您慢点,奴婢扶着您。” 我暗暗吃笑,西域罗刹几乎快成了面娃娃了,碰不得,撞不得,就连下马车还要一个小丫头扶,随着草儿,我递上柔荑,缓缓下了车,“离伯,您回去罢,等傍晚时分再来接我们。”离伯是裴府的车夫。 “是,小姐!”离伯驾着马车返回了裴府,我与草儿转身朝兰花居走去。 转身之际,一双眼睛意外闯入我眼睑,眼眸的主人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双眸发出贪婪之色,赤赤裸裸表情,令我有一丝厌恶,只见他满脸的惊艳之色,最让我失笑的是,一丝透明的液体正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这人手拿折扇,却无风流倜傥之气,虽然着装非富即贵,可身上的纨绔之气却是令他整个人显得十足的流气,我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便与草儿径直朝里走去,本以为他会追上来,哪知,却并没有。 进了兰花居,小二哥便热切的迎了上来,“小姐,您来了?” “恩,”我点点头,带着草儿径直朝楼上而去。 汲于习武者的敏锐,此时,我感觉到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疑惑的回头,敏锐的抓住了那人刚刚收回的视线,临窗的一角,一个人,一把剑,一壶酒,几碟小菜。 我抿嘴轻笑,是他?看起来,他的伤已经好了,转身,继续朝楼上而去,感觉背后那灼热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一抹开怀的笑意不禁挂上唇角。 惊魂是吧?看你怎么报答本小姐的救命之恩,笑意,逐渐变的邪恶! “草儿,你在外面候着吧!”对草儿说了一声,我便径直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谁?”犀利的言辞,床上的人儿骤然惊醒。 不愧是玄甲军的一等死士,我刻意的放轻脚步都被他发觉,“雪鸾,是我!”我有些抱歉,让他无故受了军法处置的人毕竟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雪鸾双眸一亮,一丝喜悦漫上脸颊,挣扎的起身,“小姐,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别动,来,躺好!”我疾速上前,将他摁在床上,将丝被为他搭好,“小姐,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雪鸾楚楚可怜。 “雪鸾,对不起,如果知道会被罚,我……” “小姐,不要这样说,是雪鸾不好,小姐可否答应雪鸾一个请求?”雪鸾打断我的话,双目充满希冀。 “好,你说!”我想也没想,看他的模样,我竟然有些疼惜之意。 “小姐,让雪鸾永远跟在你身边,可以吗?”眸光闪烁,他有些不自信。 “当然可以了,像雪鸾这般的美少年跟在我身边,小姐我可以天天大饱眼福啊……”我戏谑的笑道,看他脸上不自禁的漫上红云,我才收敛了笑意,握起他的腕,探上他的脉,他神色一动,盈盈的秋波缕缕传来,他的伤基本上没有大碍了,只须再休息几天,接着,我拿出一瓶药水,放在他的床头,“雪鸾,这瓶药水擦上去可以去掉身上伤疤!” “谢谢,谢小姐!”眸中水雾集起,他哽咽谢道。 还真是个孩子! “快搜,快给本少爷搜,明明进了这里的!”嚣张的声音传来,我不禁目光一凌,给了雪鸾一记安慰的眼神,“雪鸾,你躺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小姐……”雪鸾还想说什么,只听外面,“少爷,这边没有!” “饭桶,连个人都找不到,去那边,难道一个大活人还会飞了不成?”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而来,“什么人居然闹事闹到兰花居来了?”我皱起眉头,雪鸾摇摇头,眼中冷意凝聚,起身,欲要出去。 “雪鸾,躺好!”我赶紧命令道。 雪鸾不甘心的躺下,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们要干什么?不能进去!”草儿的声音。 “哦,小丫头,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在里面吧?”男子的声音。 “在又怎么样?你们是什么人?休要放肆!”草儿大声喝道,可是声音分明带着颤抖,怕成这样,还要逞强,这个草儿,到是可爱的紧。 “你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吗?家父乃是当今国舅爷,你说本少爷是什么人,啊?”男子的声音有些轻佻之意,“本少爷看上了你家小姐,是她的福气!” 当今国舅?那他不就是肖青云的儿子?肖贵妃的侄儿,肖政的孙子? 门被‘哗’的一声打开,我缓缓步出,看向门口争执的几人,为首那人,不正是我们进来时看见的那个纨绔子弟么? “小姐,”草儿见我出来立即挡在我身前,警惕的看着那人。 “小姐,在下肖乾,失礼了!”他举扇作辑,佯装一幅风雅样样儿,可惜,那一双流里流气的双眸却陷露了一切。 “肖公子!”我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径直朝楼下而去。 “呵呵,小姐,在下对小姐一见倾心,不知小姐可否告知芳名?”肖乾嬉皮笑脸的跟在身后,屁颠屁颠。 我勾起一抹冷笑,瞥了那肖乾一眼,转而对小二道,“小二哥,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去哪了?” “回小姐,两位当家都去了洞庭春!” “好了,小二哥,你去楼上照顾雪鸾公子!”我自己出来,雪鸾一个人定是躺不住,果然,我抬头一看,那抹清俊的人儿正的朝楼下走来。 我对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便放下手中活,朝雪鸾而去。 第十六章 肖乾2 兰花居一如往常的热闹,我与草儿找了一处闲静之地坐了下来,“小二,上几个简单小菜!” “呵呵,小姐,您看这客座已满,在下与小姐坐在一处可好?”肖乾果然跟屁虫般跟了过来,“哦?是吗,肖公子,没看到那边还有一座是空的吗?肖公子身份尊贵,怎好与小女子同座?”我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一张空位,冷冷的对他说道。 “能与小姐同桌是肖某三生有幸,更何况,那边不如这边清静,肖某也是喜静之人!”他似乎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淡,依然一幅嬉皮笑脸。 “原来肖公子也是喜静之人?那小女就更不该在此打搅,草儿,我们去那边坐!”说罢,我便起身,朝那张桌而去,肖家的子孙果然脸皮有够厚,我在心中冷冷耻笑。 草儿与我在另一张桌上坐下,接着,小二便将菜端了上来,倒了杯清茶,正待送至唇边,却见那人又再次跟了过来,“小姐,其实肖某也不是轻浮之人,小姐不必躲避,今日得遇小姐,肖某真有相见恨晚之感,真心想与小姐结交,希望小姐不嫌!”这次,他到是说的诚恳,只是,那一幅轻浮之色却始终依旧,他缓缓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见我再没有躲避之色,他随即叫道,“小二,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菜都端上来,再上一壶好酒!”他大喝一声,我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呵呵,小姐,今天这饭,肖某请客,望姑娘莫要拒绝!”他笑呵呵的看着我,仿佛真的看不见我越来越坏的脸色。 “小姐,只是一顿饭而已,肖某绝无他意,还望小姐莫要介怀,呵呵……”他端起茶壶,为我将杯中的茶续上,一脸的讨好之色。 我不动声色的端起杯中茶水慢慢品偿,没有再看他一眼。 “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可否告知芳名?”肖乾再次替我将茶水续上,凑近一张脸庞,笑嘻嘻的说道。 “哼,你这登徒子,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礼!”草儿一把将肖乾拉回原位坐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臭丫头,你居然对本公子无礼,你可知本公子的姑姑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肖乾说罢,得意的看着草儿惊措万分的脸色。 “你,你是……”草儿瞬息垮了脸,无力的看向我。 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依然继续喝茶吃菜,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肖乾却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打量着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他都贪婪的盯着我,时而卷起袖子擦擦嘴角流下的哈喇子,少许,只听他又道,“小姐,其实肖某虽不是潘安之貌,却也是仪表不凡,风流倜傥,身材槐梧,颇俱男子气概,还望小姐考虑一下与肖某交个朋友如何……” “噗——”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听到他的这一番话,直直的被呛喷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好喷到了对面的肖乾脸上,“咳,咳,咳……”我被呛的咳了起来。 对面的肖乾被喷了一脸茶水,骤然怔住,一股怒色呈现,但是,在注意到我被呛的直咳的时候,一丝担忧之色略过,他迅速抬袖摸了把脸上的水渍,急道,“小姐,你没事吧?”说着,他便颠颠的跑到我身后,为我拍打后背,被跄的直咳的我到是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听草儿大声喝道,“你这轻浮的登徒子,不准占我家小姐偏宜!”草儿一把推开他,他也不介意,而是笑嘻嘻的抬起那只为我拍背的手掌,“触到佳人娇躯,肖乾死而足矣!”说罢,还一幅享受的模样儿,将鼻尖埋进手掌之中,轻嗅了几下,陶醉般的闭起了眼睛,“嗯……尚有余香……” 止住了咳,我瞅了眼肖乾,对草儿道,“草儿,我们走!不要和这种人待在一起!”说罢,我领着草儿便朝外走去。 “喂,小姐,你不要走啊,我们的菜还没吃呢!”他的身后大叫。 我与草儿头也不回,径直朝外走去,根本不理会他在那里狼吼。 “小姐,不要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哪家千金,我好去提亲啊……”听到他的话,我略皱了下眉头,与草儿一起离开。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居然还是追来了?停下脚步,他果然就跟在我们身后十步之遥,此时,若不是不想暴露武功,引起肖家人的注意,我真恨不得立即施展轻功躲的他远远的。 见我们停下,他也停下,“呵呵,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家千金?”他固执的说道。 “肖公子,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们!”我抬眸,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隐隐中,语气中有丝警告之意,只是,也不知面前这个愚钝的家伙能不能明白? “呵呵,小姐,虽然我肖大公子的名声在京城是不大好听,不过,我人其实不坏的,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咧笑呵呵轻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顿时满头黑线,我有说我在害怕他吗?明明是我警告他才对! “那么,肖公子,请问,你怎样才能不缠着我们?”我西域罗杀生平第一次败的这么惨,而且,还是败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手中。 “呵呵,其实,也好办,只要小姐告诉在下小姐是哪家千金,在下现在就离开!”他笑的一脸得逞,这人的脸皮真的很厚、很厚。 “告诉你,好让你天天去府上找我麻烦?”我挑眉反问。 “呃?”肖乾一愣,既而展颜笑开,“肖某爱护小姐还来不及,怎么会找小姐麻烦?只是,闲来无事,去府中找小姐喝茶谈心便好……” “我若不告诉你呢?”我愤愤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肖某就一直跟着小姐,形影不离……”看到我越来越黑的脸色,他笑的越发开心。 “有本事干吗要问我?你难道不会自己去查?”我冷冷反问。 “哦,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哎呀,多谢小姐暗示在下,在下定当不负小姐一片真心!”他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不禁皱眉,什么暗示?什么不负一片真心? 当我回神之时,却见肖乾已经欢快的离去,“有病!”我愤愤对着他的身影骂道。 我与草儿朝洞庭春行去,行至半路,只听草儿突然叫道,“哇,小姐,你快看,好俊的大侠哦!”我看向草儿,只见她两眼满是桃心,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顺着草儿的目光,我便看到一人正静静立于前方五米之处,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们,他一身黑衣,背负宝剑,双手抱胸,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 一丝狡黠自眼中一闪而过,我扯开唇角,“公子,好生面熟?” 第十七章 戏弄 一丝狡黠自眼中一闪而过,我扯开唇角,“公子,好生面熟?” 我佯装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听到我如是说,本来惬意的脸上突然有了丝尴尬之色,“雪姑娘,在下惊魂,前几日在城外破庙……” “哦?原来是你?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好巧,你的伤都好了?”我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嘻嘻的走过去,打量起他高大的身躯。 “多谢小姐挂念,在下的伤已经痊愈!在下……是特地在这里等小姐的。”见我大剌剌的盯着他瞧,他颇显腼腆之色。 “等我?怎么?想好了?打算怎么报答本小姐的救命之恩?”我顿时扬起唇角,玩味的看着他越来越不自在的俊脸。 见我一脸轻佻,他不禁面一红,既而偷瞄了我一眼, “小姐虽有些小小的调皮,但是在下看小姐双眸纯洁,并非心思险恶之人,所以,救命之恩,在下全凭小姐吩咐,绝不推辞半分!”语气恳切。 “此话当真?”我挑挑眉头,歪着脑袋疑问。 “当真!”惊魂肯定说道,继而又有些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嘴唇缓缓蠕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个音儿来,反而,面上的一抹潮红之色,倒是有了继续下去的嫌疑,“雪、雪姑娘,那日……” 我真不明白堂堂九尺男儿,讲话为何唯唯诺诺,那神情,仿佛,就是一个害羞的孩子。 “什么?”戏谑的笑问! “那,那日……” 等了半天,居然又没音儿了,“嗯?”我不禁挑眉。 “喂药……”两个字小若蚊蝇! 我恍然,原来,他是想说,那日为了救他,我用嘴度药之事,顿时我便将目光放在了他的唇上,现在的他确实比那日病泱泱的模样儿更要好看上几分,由其是那张棱角分明的红唇,更是有着让人想要一品芳泽的冲动! 看我如此赤裸的打量,他只好别过头去,不肯看我。 我再上前几步,与他靠近,甚至,可以感觉到激烈的心跳,然而,我却突然悲哀的发现,我的个子竟然只及到他的肩膀,无奈,扬起小脑袋,正好对上了他明丽的眸子,他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我邪恶一笑,缓缓的送上的自己的唇,他却是惊的一动都不敢动,睁巴巴的看着我就要吻上他的,突然,他闭起了眼睛,一幅任君宰割的模样儿,蓦地,凑近他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移至他耳边,对他轻声呢喃,“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说实话,你的唇,味道不错……”轻佻的语气,成功的看到他耳根瞬息间一片绯闻红。 他的身子僵硬,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埋首,垂下眼睑,“小、小姐,我,我……”他面红耳赤,眸光闪烁,居然羞答答的不知所措。 我不禁一怔,看这家伙的反应,该不会是真有此意吧? 惊魂微抬眼睑,羞赧的看了我一眼,便又飞快的低垂了下去,“若小姐不嫌……”那日初见她,他便怦然心动,分别这几日,他的脑中竟时时刻刻都是她的身影与俏皮,甚至是连梦中都是她的身影,虽然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戏谑,可是,却都令他心跳加快,如果可以以身相许来报答她的的救命之恩,那么,他不仅仅是甘之如饴,而是……求之不得! “那日救你,是小女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见他如此认真,我知道再不收场,事情就麻烦了,于是,拉开与他的距离,赶紧堵回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他蓦地一震,看我如此变化之快的态度,受伤之色顿现,却是转瞬即失,他自嘲一笑,很快便恢复了一片清明坦荡,只听他道,“君子受人恩惠,理当相报,以后小姐有事的话,尽可到温香楼,惊魂定当全力以赴,以性命相报!”双手抱拳,对我重重一辑,便闪身离去。 转身之际一片落寞,我不禁自责,是不是我开的玩笑太过分了些?为何,他转身之际的落寞让我有些揪心? 抿了抿唇,我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竟连草儿唤我几声都没有听到,蓦然回神之际,只听草儿道,“小姐,那位大侠早就走了,你怎么还发呆?” 脸上微微一热,摇摇头,“草儿,走罢!” 我与草儿已然离去,那隐于暗处的人才缓缓现身,痴痴望着那一抹俏影,只到消失于眼睑,他都不曾回神。 一只修长的手掌蓦地从背后放于他肩头,他蓦然心惊,顿时沉声喝道,“什么人?”说归说,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肯迟疑半分,后面那人巧妙的闪身,便躲开了惊魂的那一击,“魂,别打了,是我们!”那人见惊魂丝毫没有收手之势,急忙叫道。 “云,雨,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惊魂收了手,面色微微一红,一种心思被偷窥的羞怯感涌上心头,失声问道。 “魂,为何这么紧张?我与云刚到这里,便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所以,上前来与你打个招呼!”夜雨可不敢说,他们是因为在温香楼半大天没有见到惊魂身影,所以好奇心促之,便出来寻找他,企图发现他这几天反常的原因,哪知,还是晚来了一步…… “哦!”惊魂终于松了口气,再次向我离去的方向瞄了一眼,转身与夜雨他们走在一起,“天色尚早,我们去喝杯茶如何?”夜雨朝幽云使了个眼色,悄悄瞄了惊魂一眼说道。 “难得我们兄弟走在一起,不如就进去喝茶谈心,魂,你以为如何?”幽云千年不动的木头脸,隐隐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 “魂?”见惊魂果然神不守舍,幽云与夜雨对一眼,幽云唤道。 “嗯?什么?”惊魂回神,茫然的看向二位兄弟。 “这洞庭春乃京城第一茶楼,既然我们行至这边,不如就进去喝杯茶如何?”夜雨说道。 “嗯,好……”惊魂应道,随着幽云与夜一起朝洞庭春走去,与此同时,草儿恰恰从洞庭春出来,与他们擦间而过,草儿感觉面熟,不禁停身回眸,不禁看的呆了眼睛,这位大侠走的还真快,这么一会儿就又到了洞庭春? 第十八章 玉狐令 洞庭春,迎春跑来,对我说玄想,玄孙等人在二楼包间等我。 我应了一声,便将草儿打发了回去,自己一人朝楼上走去。 见我进去,玄孙,玄想,玄虚,玄迦四人立即起身施礼,“几位,莫要多礼,更何况现在玄想将军乃是宁儿叔叔!”我笑语。 “不知几位在此等候宁儿有何要事?”我在上座之位坐下,玄迦上前为我倒上茶水,“回小姐,小姐初到中原,属下等人一直商议着赠送小姐三份见面礼,却一直斟酌不定,怕小姐不喜,于是,今日我四人聚在这里,是为了商定第二件见面礼之事!”虚迦微笑道。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雪鸾,雪鸾不就是他们商讨好送我的第一份见面礼么!脸上微微一热,原来玄迦也有参份,难怪那日我与雪鸾同行,他对雪鸾那般谦让,原来是以为我带着雪鸾,自是喜爱于他,雪鸾做了我的人,那么,他便理当要谦让于雪鸾,“喔?既然如此,那各位可有想好?”我赶紧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们四人相视一眼,继而,只见玄迦从身上拿出一枚洁白无瑕的狐形玉佩,他双手呈上,“小姐,这是玉狐令,可以号令清龙王朝所有的粮行、布行、盐行、药铺、茶馆、酒楼等,除了汇通钱庄,其他钱庄亦都听令于玉狐令,兹有这玉狐令,小姐便可号令所有商行。” 我不禁一震,有了这枚玉狐令,便等于有了莫大的实力,富可敌国,也就是说可以彻底的控制玄甲军,然而,这样的大礼我又怎能收的心无旁骛? 玄迦等人将这玉狐令给我,也就是间接的将玄甲军所有的自主力给了我,外公留的那块碧玉足以我号令玄甲军,但是,这枚玉狐令是玄甲军的心血,更是玄甲军的命脉。 “四位将军,这玉狐令,宁儿不能收,亦不敢收,宁儿年轻识浅,不足以……”我惶恐之至。 “小姐切莫推辞,玄甲军生是小姐座下之士,死,是小姐的摩下之魂!”玄迦恳切说道,行了一个军礼,双手将玉狐令举至我面前! 我感动不已! 见我还有迟疑,玄孙,玄虚,玄想与玄迦均跪下,齐声道,“请小姐收下!” 我看着他们一片赤诚,伸出双手,将玉狐令接下,“宁儿谢诸位将军,谢玄甲军数万将士!”我深深一揖。 “小姐切莫行此大礼!”玄迦等人将我赶紧扶住,“虽然玄清将军不在,但是,他若知道,定然也会欣慰!”玄迦说道。 玄清? 还记得七岁时,在冰雪山见过玄清,“玄清将军去哪了?”这也是我从回到中原以来一直放于心中的疑问。 “至从玄甲军的实力壮大起来,玄清将军便行踪不定,就连属下等人都不知。”玄孙说道。 “玄清将军应该不会做没把握事情吧?”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心中却是十分担忧,玄清行踪不定,莫不是想要铤而走险?不可能啊?他若是想铤而走险,那么又何必花十五年的时间来培养玄甲军? 玄孙等人对视一眼,玄孙道,“应该不会,玄清将军行事向来谨慎,若真如此,那么玄清将军就不会用十五年的时间来培养玄甲军了!”看来,他们的想法到是与我不谋而合。 “这洞庭春的茶果真不愧为京城第一,魂,你说出何?”楼下一坐,夜雨笑看惊魂说道。 “嗯!”惊魂应了一声,便再没了声音,径直端起茶杯慢慢品偿。 “魂?你好像有心事,这次受伤之后,为何你总是怪怪的?莫不是,有了心上人?”夜雨‘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轻笑着猜测。 惊魂眼神躲闪,“雨,如果还想留下你的舌头,就闭嘴!”惊魂酷酷说道,可是,那一闪而逝的苦涩却愣是没有逃过夜雨与幽云的法眼,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不禁更加好奇,所谓好奇心害死猫,而夜雨与幽云此时显然就是那只猫,“莫非,魂看上了哪家千金,无奈,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夜雨不知死活继续猜测。 “也可能是行走江湖的侠女,她行至城外破庙,正好遇上了受伤的魂,便救了他,于是,魂对她一见钟情?……”幽云也不甘落后,可是,他们二人的一搭一唱却正好说中了惊魂心事,忍无可忍,惊魂蓦地抽出身后宝剑指向了夜雨与幽云,“你们两个最好闭嘴,否则……” “什么人?要打架请移驾他处,这洞庭春乃是清雅修心之处,并不适合阁下动武……”真是把好剑,剑光凌冽,剑一出鞘,立即射出寒芒数丈,此时恰巧我与玄想,玄孙,玄虚,玄迦几人从楼上下来,见状,玄迦立即沉声喝道。 惊魂等人一怔,齐齐朝我们看了来,三人均是呆若木鸡,目光紧紧锁于我身上。 我亦是一怔,到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上惊魂,甚至是幽云夜雨,实属意外。 惊魂看了我一眼,便极快的转移了视线,对玄迦说道,“燕老板,误会,这二位是在下兄弟,我等并无在您这洞庭春打架动武之意!”惊魂将剑收起,抱歉说道,说罢,冷冷瞥了幽云夜雨二人一眼,却见二人竟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猛瞧,一丝不快不禁自心中升腾,看他们神色,莫非,他们也认识雪姑娘? “哦?那到是燕某误会了!”玄迦毫不客气的说道,玄迦化名燕南行,是洞庭春的老板,与兰花居的大当家燕三(玄孙),二当家燕十七(玄虚)皆是燕家兄弟,在这京城之中,燕家三兄弟的大名与京城第一酒楼兰花居与京城第一茶楼洞庭春同样出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叔叔,这三位公子皆是宁儿熟识之人!”看了他们一眼,我对裴在生说道。 语出,不仅仅是裴在生等人惊诧,就连惊魂等人都是极为惊讶,“原来,是宁儿朋友?燕兄,看来,你真是误会这三位公子了!”裴在生打量着惊魂他们三人,商人气息由内而外,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然是宁儿的朋友,那么燕某就请三位到楼上喝茶如何?”燕南行说道。 “哦,燕老板客气了,不必……”惊魂说道,然而,话尚未说完,便被夜雨打断,“既然如此,那么我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久闻燕老板大名,今日一见,实乃幸会!” 这个夜雨,给个鼻子便上脸,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我暗暗翻一白眼,别忘了你们还欠本小姐黄金十万两呢。 我们一行人上了二楼雅间,隔窗观山水,几人在桌上坐定,小二便已经送了上好的茶水与甜点,“雪姑娘,不介绍一下吗?”夜雨收起手中折扇,对我说道,惊魂则是疑惑的看向我,我亦看了他一眼,正待介绍,便听燕南行道,“这位是裴在生裴先生,这二位分别是家兄燕三与家弟燕十七!”他依次指着玄想,玄孙,玄虚说道。 “哦?原来阁下便是全国首富裴在生裴先生?幸会,幸会!”夜雨颇为惊诧,“那么,这二位便是京城第一酒楼的二位当家的了?”接着又看向玄孙玄虚。 惊魂与幽云却均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不敢当,呵呵,不知三位公子是……”裴在生适当的轻笑几声,看向夜雨。 “叔叔,他们是……”我正待发话,便被夜雨打断,只听他道,“裴先生,在下夜雨,是血阴教四大护法之一,这两位分别是惊魂,幽云!”夜雨毫无掩饰身分之意。 “血阴教?”裴在生刹时失色,略显惊恐的看着他们,“宁儿,你怎么……”我却是在心中佩服裴在生的演技,真是像模像样,不仅仅是裴在生,就连燕家三兄弟都是面呈惧色,唯我一脸平静。 “裴先生,切莫惊慌,血阴教并非传闻那般不堪,这些年来,血阴教的杀戮与残暴,并非教主本意,而是教内叛徒从中做梗,我等追随教被迫离教,在回京途中正好与雪姑娘结识!”我不禁皱眉,初次见面,夜雨便如实相告,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第十九章 黄金十万两 我垂眸,一道寒光一闪而过,这个夜雨到底想玩什么花招,魔教内部纷争,与我们何干? “裴某乃是一介商甲,从来不问江湖事,亦不懂江湖事!”裴在生斟酌一番,继尔扯开一抹商人惯有的笑,“来,三位,请喝茶!”言下之意,他裴在生除了做生意,其他的事情一概与他无关。 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裴在生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想必他也不想与魔教任何人扯上关系,魔教内部纷争,相对来说,现在叶飞花的势力要比教主香如夜大很多,若是答应一方,必然要得罪一方,他故尔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见裴在生将一切推开,我在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精明,轻抿了一小口杯中茶,抬眸,发现惊魂正在看我,眸光炽热,碰上我的目光,他脸色瞬息一红,极快的别过脸,垂下眼睑,一脸的不自在。 我也有些尴尬,必竟,惊魂的心意我是明白的,那家伙,果真是因为我的一句玩笑,就当了真,一丝灼热感不禁漫上脸颊,我不禁暗自懊恼。 我的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玄迦等人的法眼,他们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复杂。 夜雨心中有些懊恼,这裴在生果然精明,不仅表明了他的想法,而且还将他即将脱口的话给逼了回去,看来想与裴在生合作,是不可能了,裴在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不会帮助任何一方。 虽然裴在生是一介商人,但是,清龙王朝的第一富商,就是皇帝都要给三分薄面,若教主有了第一富商的帮助,那么推翻叶飞花的希望就不止大了一分,可如今……罢了,只要他不帮叶飞花对付教主已经是不错了。他又岂能奢望更多? 话不投机,夜雨等人亦不在多留,“各位,今日我等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作停留了,多谢几位款待!”夜雨等人起身说道。 “不送!”玄迦冷声道。 送走了他们,我才发现,玄孙等人皆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看的我毛毛的,“呵呵,各位,可是有话要说?”我笑的极其心虚。 “还请小姐明示!”他们异口同声,还真是有默契! “明示什么?他们这三人是我在来京的路上无意中认识的,说起来,我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坐下,乐呵呵的说道。 “他们知晓小身份?”四人惊道。 “除了叶飞花,没有活人见过西域罗刹,但请各位放心,叶飞花会守口如瓶!”叶飞花的手段虽然令人不敢恭维,不过,也不失为君子一个,他那日战败于我,定然不会把他与西域罗刹大战之事说出去,以败坏他的颜面。 ……“魂,你与那雪姑娘关系匪浅?”三人行至半途,夜雨突然挡在惊魂身前,眸光犀利,大有他若不说出实情,他绝不罢休之势,魂别再想瞒着他们,方才在那茶桌之上,他可是看到他与那雪姑娘二人眉来眼去。 惊魂神色不佳,原来,那雪姑娘竟是清龙王朝首富家的千金小姐,他一介江湖浪子,哪有资格配得上她?见夜雨挡着他,他顿时没好气,转身,避开夜雨,朝反方向而去,哪知,刚一转身,方见幽云挡在面前,看来,今天,这二人是不肯放过他了。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惊魂冷声说道。 “魂,那雪姑娘身份可疑,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幽云严肃说道。 惊魂神色黯然,“那雪姑娘是首富千金,我们都看到了!” “魂,我是说,你是怎么认识的?那次,你受伤在破庙,就是兰花居的二当家亲自将你的玉佩交给青阳的,而且,我们发现有人曾给你吃过灵药,以你那日的伤,就是不死也残,然而,你的伤不仅好的快,而且,内力也有所增加,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惊魂倍感意外,不错,那药是雪姑娘给他吃的,而且,还是雪姑娘以唇度药,那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商家千金,怎会有此灵药? 见惊魂不语,夜雨与幽云对视一眼,又道,“魂,你可知那雪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一介商家千金,怎会有江湖中失传百年之久的灵丹?” “失传的灵丹?”惊魂诧异,不解的看向幽云夜雨。 “不错,那日,我与云中了白衣堂主的碎心掌,本是该死之人,哪知,却被一位姑娘所救,第二日醒来,不禁伤势全痊,而且,内力也有所增加,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姑娘也给我们吃了同样的灵丹,而那灵丹,便是失传百年之久的百花续命丹!”夜雨说道。 “那雪姑娘与西域毒尊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有百花续命丹?”惊魂喃喃自语,疑云逐渐布满心头。 “魂?果真是雪姑娘救了你?”听到惊魂所说,幽云与夜雨反应极其激烈。 “嗯!” “莫非,这雪姑娘……” “在背后胡乱猜测别人的身份可不是君子所为!”一道娇丽的声音打断他们三人的猜测,我款款现身,他们三人均是一惊,“雪姑娘……”他们唤道,却见惊魂眸中一亮,喜悦之色顿现。 我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却听夜雨道,“雪姑娘来的正好,还望雪姑娘如实相告,那日,可是雪姑娘救了在下二人?”“怎么?怀疑本小姐的救命之恩?”我娇笑一声,挑衅的看向夜雨。 “果真是你?那你怎会从叶飞花手中将我与云二人带走,莫非你……”有着绝世武功,连叶飞花都不是对手? “难道血阴教的夜雨护法,就是用这种语气来和救命因人说话?”我微怒,刹时,只见他已是一脸窘色。 见他面露窘色,我才扬起一抹笑,“看来,这两套衣服很是合夜雨幽云两位护法的心意啊!”我打量着他们身上所着衣衫,正是那日他们受伤之时,我托小二买的。 果然,他们顿时脸色绯红,双双不自在的别开脸,不敢再看我,“多、多谢姑娘施衣之恩!”幽云道。 我得逞的暗笑,回眸,却见惊魂来回的盯着夜雨与幽云身上的衣服,脸色不佳。 我收回笑意,心想,莫非,这家伙吃醋了? “那日,二位护法令小女假扮圣女,还欠本小姐黄金十万两,不知二位是否记得?”我转移话题,好笑的看着夜雨吃鳖。 “姑娘是首富千金,还会惦念区区十万两黄金?”夜雨抬眸反击,想起裴在生,心中便有些不爽。 “那是你们二人欠我的,再说了,这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语气一顿,目露惊讶,“莫非二位护法想要赖账?” “胡说,我二人岂是那种人?”夜雨沉声喝道,显然是生气了,随手向怀是摸去,摸了半天,却愣是什么都没摸出来,不禁面色绯红。 我暗笑一声,“啊,莫非夜雨护法出门忘了带钱?”我惊讶万分的叫道,十分无辜的看向他,瞬息间,他的脸色的由红变青,由青变黑,再由黑变红,“云,你身上可带了银票?” 幽云无可奈何的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子和一小包碎银,看着夜雨摇摇头,根本就不足以为十万两黄金的冰山一角,“魂……”幽云面色窘迫,只好向一旁的惊魂求救,却见惊魂只是冷冷和闷哼一声,根本就不予理瞬幽云。 第二十章 七彩鸾丝 “看来,二位今天真是没钱可还了?”我轻轻抿了抿唇,讶异的看着夜雨与幽云一脸窘迫。 “哼!”夜雨闷哼一声,轻功一施,逃也似的,便从我眼前消失,“喂,夜雨,你该不会是没钱还债,要逃跑吧?”我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叫道。 夜雨被我说的羞愧之极,不逃还等什么? “雪姑娘,我们二人今日出来的急,忘记了带钱,还望雪姑娘通融,要不,雪姑娘现在就随在下一起回温香楼,在下定当将十万两黄金奉还!”幽云将手中碎银收起来,好言说道。 “回去告诉夜雨,让他随时准备好十万两黄金,说不定哪天,本小姐就会上门去讨债!”我心知玩笑不能太过,于是退出一步,好言说道。 “是,在下定当会将话传到,雪姑娘可以随时去!”幽云双手作揖,认真应道。 转身,我离去,行至一段路程,我又停下脚步,叹息一声,唤道,“惊魂,出来吧!” 身后隐隐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我转身,只见惊魂有些羞赧的看着我,“雪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他解释道。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我挑眉反问,天啊,惊魂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怯怯的孩子。 “不,不是的,雪姑娘,真的不是的,我没有恶意的……”他赶紧解释,紧张的脸色都发白了。 “惊魂,为什么要跟着我?”走近几步,抬眸看着他英俊无筹的脸庞,心中微动。 “雪姑娘,我……”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他喜欢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只想看到她,看她一个人离去,他会担心,所以,跟着她,是他本能所为。只是没想到,被她发现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当今武林,能够如此轻易发现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所以,他断定,这雪姑娘定然是会武功,而且颇有造谐。 “雪姑娘,在下送你可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心般,惊魂抬眸,希冀的看着我。 “也好!”我点点头,下意识的,我竟不想拒绝他。 于是,我与他,一直漫步同行,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激动,偶尔抬眸看他一眼,发现他面色紧崩,身体极其紧张,刻意放慢着脚步,与我并肩,直到兰花居门外,见我与惊魂走来,离伯远远便跑过来,“小姐,老爷说天色不早了,让您早些回府!” 我抬眸看向惊魂,发现他也正看向我,“雪姑娘,你回去吧,在下就送到这里了!”惊魂微微有些不舍之色,“惊魂,以后不用叫我雪姑娘,叫我宁儿便可!” 他抿抿薄唇,一丝笑意滑开,“宁儿!”他轻声唤道。 我对他微笑,眼睛眯成弯弯的月芽儿,“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了,想要报恩,也不急在一时!”语气中,竟又有三分戏谑之意。 他脸色微微一红,看我上了马车,才闪身离去。 这一路,惊魂的心情格外的好,脸上灿烂的笑容,都足以令无数美人心猿意马。 刚回到温香楼,便见一位锦衣小公子迎上前来,“惊魂大哥,主子与三拉护法在里面等着您呢!”这个小公子正是青阳,大约十八九岁,清秀的面庞略有妩媚之色,漆黑粲亮的大眼睛,樱桃般的小口,不施朱红,却莹润之极。 “教主的毒的又发作了?”惊魂面色一变,登时拉着青阳朝里奔去,走进一间普通的屋子, 惊魂转动放在香案上的青花瓷瓶,屏风后略微的一阵响动,一处暗门便缓缓移开,“青阳,你在外面守着!”交待一声,他便闪身进入。 这是一间密室,温香楼名意上是京城的第一青楼,而事实上,却是血阴教主香如夜的闭关之处,至从叶飞花叛乱,夺了他的大权,他便在此处安身。 密室是千年玄铁万年沉金所打造,密室的中央摆着七星连像阵,阵中,一人盘腿而坐,如墨的长发垂泄落地,只见得他一身藏蓝锦衣,看不清他的脸。 阵外,三人坐地,双掌发力,闪电般的七色彩丝在四人身上不断的来回流窜,惊魂进来,疾步上前,坐于阵外一角,发功助他们一起为阵中之人驱毒,一个时辰左右,见那七色彩丝越来越淡,直到消失,隐于阵中之人体内。 此时,五人连续收功,调息片刻,阵中之人缓缓睁开双眸,狭长的丹凤眼隐隐罩上一层绿芒,他缓缓转身,看向阵外的四人,“辛苦四位了!”他幽幽叹息一声,声音,竟是出奇的好听。 四大护法抬眸,“教主,你的眼睛……”惊魂一声惊呼,话音乍然而止,就连其他的三大护法亦是满眸惊诧的看他的眼睛。 “不必惊慌,想来,我命不久矣,七彩主鸾丝乃毒中之毒,若不是二十年前被师父所救,我早该毒发而亡!”阵中人儿起身,缓缓度出阵外,如今七彩鸾丝之毒越发的难以抑制,已经毒发自双眸。七彩鸾丝分绿、蓝、紫、金、银、褐、红,如今的绿色,只是第一层而已,越往后,毒性越猖狂,只到双眸变为血红,中毒之人会全身五脏六腑心脉俱断而死。 “教主切莫如此,教主绝非命薄之人,二十年前能够被前任教主所救,便是福份,虽然如今前任教主已逝,但是,若想要解教主体内之毒,也是不无办法……”夜雨一脸正色,并无平时不羁之态。 听夜雨言,其他三位护法,均是沉默无言,当今武林,七彩鸾丝之毒,除了百年前横行江湖的西域毒尊可解,恐怕再无二人,可是,那西域毒尊却是失踪百年之余,如今是否还在人世也说不一定,如今夜雨再提,又是何必? “呵呵,并非是我自暴自弃,而是这七彩鸾丝当今武林却实无人能解……” “不,教主,除了西域毒尊,当今武林还有一人……”夜雨神色严肃,并非玩笑,却也是并无喜色。 “雨,你该不会是说那雪姑娘吧?”幽云抬眸,一丝希望呈现眼中,夜雨却是摇摇头,“那雪姑娘身份奇巧,是敌是友尚未明了,虽然她曾以百花续命丹救了我等,但是,这七彩鸾丝之毒非常人所能解,除非,她有西域毒尊的本事。”夜雨沉吟片刻,说道。 听夜雨如是说,众人眸中希望又被破灭,“雨,你说吧,到底是何人能够为教主驱毒?” “采花大盗,江采花!”夜雨忌惮的看了香如夜一眼,闷闷说道。 “什么?雨,你说什么?那江采花是什么人,他不仅好色,而且还不分男色女色,只要是美色他便绝不放过,虽然江湖传言他深通奇黄之术,且有毒童子之身,但……”惊魂蓦地脸色绯红,那江采花的为人,却是令人不敢恭维…… “就是因为他只重美色,不分男女,我才会说,教主身为男子,却是男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夜雨越说声音越小,看了香如夜一眼,见他还是一幅沉默之态,便又壮大胆继续说道,“若是他肯为教主驱毒,或许,有八成希望!” “真的吗?”幽云目露喜色,八成希望,也不错了。 四大护法相视一眼,均是一片喜色,“只是,不知教主是否肯委屈……”四人顿时担忧的看向香如夜。 教主乃堂堂九尺男儿,又无龙阳癖好,若是为了解毒让他与江采花云雨,那也着实为难了他。 “如果江采花真的可以,那么,我也可以接受!”香如夜说道,却见那四人面露喜色,“委屈教主了!”四人说道,香如夜不禁苦笑。 第二十一章 聘礼 一连数日过去,我都呆在府中过着消闲日子,这日,我倚于花间小亭之中,吃着小点心,品着上好的西湖龙井。 突见七夫人与一丫环喜冲冲的跑了进来,我瞄了一眼,自从我住进这瑞凤阁都没再见过这七夫人,今日她来,是为何? 正了正色,我一脸柔顺的朝已经行近的七夫款款走去,“宁儿见过七夫人!” “哎呀,宁儿呀,这儿又没外人,咋们娘俩还行个什么礼呀,今日老爷不在,我匆匆前来,是有喜事要告知……走,宁儿,随我到前厅去!”七夫人满脸喜气,不容分说,便拉着我朝前厅奔去,穿过九曲回廊,我瞥见裴府中竟放着大大小小百余口大红礼箱,想必,那箱中不是金银,便是珍宝! 我不解的蹙了蹙眉头,也只好随着七夫人进了裴府大厅。 大厅里,六位贵妇人聚在,我赶紧行了一礼,从左往右看去,那客座之上,除了其他六位夫人,竟还坐着一人,看到他流气的笑,看到,那人的眼睛都直了,就差嘴边没流哈喇子了,我不禁一阵头大,这下,我终于明白院中那百余口大箱是怎么回事了。 “哎呀,宁儿呀,这位是当今国舅的公子,快,宁儿快点见过肖公子!”七夫人将我拉上前,乐呵呵的说道。 “宁儿见过肖公子!”无奈之余,我微微福身,行了女子之礼。 “啊,宁儿,呵呵,宁儿切莫多礼!”肖乾从座下起身,欲伸手将我扶起,我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狼爪,立于七夫人旁边,发问,“不知肖公子前来,有何贵干?” “哦,宁儿呀,想必老七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清,肖公子今日前来,是向咋们裴府提亲来了,就连聘礼都带来了。”说话的是二夫人,二夫人一身湖蓝衣衫人,颇有几分姿色。 我不温不淡的看了二夫人一眼,转而看向肖乾,“肖公子,可如二夫人所说?” “当然,宁儿,那日你我初见,我便对你一见倾心,今日前来,亦缕行当日与小姐山盟之约前来提亲!”肖乾勾起一抹自认为谦谦公子的微笑说道。 “肖公子,我何时与你有约?”还是山盟之约?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肖乾,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难道宁儿忘了?那日在出了兰花居,在……”肖乾一幅委屈之色。 “够了!”我猛然喝道,打断他,神色冷然,看向七位夫人,我说,“七位夫人,宁儿与肖公子有话要说,暂且告退。”行了一礼,我便率先退出大厅,来到院中,看着百余箱鲜红的箱子,我的眉头越发皱得紧,“肖公子,这提亲之事,可是你一人做主?难道令尊就没有反对?” “哈哈,我爹最听我的话,由其是我看上的东西,爹更是不会阻拦,更何况,小姐乃是首富千金,我爹哪有不成全之理?爹不仅不反对,就连爷爷都不反对,还令我带上这些聘礼,来登门向小姐提亲!”肖乾狂肆一笑,得意的对我说道。 我面色冷凝,这个肖乾,真是会闹事,他这样一意孤行,简直就是给我没事找事,肖青云乃当朝国舅,权势必滔天,拒绝了他,必是明着得罪了官场众人,叔叔虽是全国首富,但是,这经商与官府也是诸多关系。 现在,时机未到,我还不可公然与肖家为敌。 “肖公子,你如此一意孤行,可曾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不屑轻哼一声,反声问道。 呃? 肖乾一愣,既而展颜笑开,“这京城之中,有哪家小姐不是罢不得能够嫁给本公子?”肖乾颠颠的跑到我面前,“小姐貌美如花,媚骨天成,正是肖乾意中之人!” 收起折扇,他抬手向我的脸上探来,我眸中一寒,冷声喝道,“肖公子?”闻声,他不由一顿,接到我眸中清冷,伸出的手悻悻收回。 “肖公子,你的美意,宁儿心领了,你虽中意宁儿,可宁儿并非也中意于你,你还是带着聘礼请回吧!”我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冷冷说道。 “宁儿……”他不甘心的唤道, “还有,告诉令尊,我裴府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小女已有心上人,不能答应于你,让他好自为之,裴府只是一介商甲攀不得高官贵胄!”肖国舅也不是傻瓜,虽然在朝庭他的权势滔天,但是,在这清龙王朝,裴俯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也不会公然与我们作对。 “宁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肖乾顿时苦了脸,扯扯我的衣袖,被我冷眼一瞪,又缩了回去。 “多谢肖公子美意,不送!”我冷冷说罢,转身便离去。 “宁儿……”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这个纨绔之弟,还真行,居然跑到门上来提亲。 “你们,把聘礼都抬回去,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本少爷晚些再回去和他解释!”他不耐烦的挥手,令手下将那些箱子抬走,他却是颠颠的朝我追了来。 “呵呵,宁儿,是我不好,唐突了佳人,我已经命人把那些聘礼都抬了回去,你不要生气了!”他嬉皮笑脸的跑过来,堵在我面前讨好的说道。 “肖乾,我再说一次,你快点离开裴府,否则……” “宁儿……” “别叫我宁儿!” “宁儿妹妹……” “住口!” “宁儿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我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是,我真的不坏,我真的喜欢你,你就答应我吧……” “肖乾!”我忍无可忍的大声叫道。 “宁儿妹妹,什么事?”他笑嘻嘻的凑过一张放大的脸庞。 …… “小姐,外面有个叫雪鸾的公子求见!”草儿跑来,看见肖乾也在,不禁目露厌恶之色。 雪鸾? 我面上一喜,“快请!”莫非雪鸾的伤已经好了? “宁儿妹妹,雪鸾是谁?莫非他就是你的心上人?”肖乾酸溜溜的扯扯我的衣袖。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却见草儿已经带着雪鸾朝我们走来。 雪鸾一身白色锦衣,玉冠束发,眉眼似画,唇若丹朱,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他走近,看见宵乾,微微一愣,正待对我行礼,我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关心道,“雪鸾,你的伤可好了?” “谢小姐挂念,已经好了!”他微笑着,对我说道,我伸手握起他的,正待为雪鸾把脉,却见肖乾跑过来,将我的手从雪鸾手上拿开,握在他手中,“宁儿妹妹,男女有别,你不可以握他的手!” 我气的牙痒痒,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咬牙切齿道,“肖乾,你放开我,难道你握着我的手就不是男女授受不清吗?” “宁儿妹妹,对不起啊,是我唐突了,下次不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迟早都是我的人,现在握个手,也不为过……” “肖乾,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回眸,我冷声喝道。 第二十二章 夺美1 至从那日打发走了肖乾,退回了聘礼,本以为肖国舅多少也会给裴府一点为难,没想到,不仅没有一丝动静,反到是肖乾,他日日往我府中跑。 “宁儿妹妹,宁儿妹妹,这是去年西凉国进贡的夜明珠,皇上赐给了爷爷!”肖乾讨好的打开一个上等梨木匣子,一颗碗大的夜明珠便跃然入眼,果然是个宝贝,我微微皱眉,“肖乾,这御赐之物你竟拿出来随便送人,你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呵呵,不会的,皇上很爱姑姑,对爷爷也是很是信任,如此小事,皇上大人大量怎么会怪罪于我?”肖乾得意一笑,将夜明珠放至我面前,“宁儿妹妹,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家还有好多宝贝,我明儿个拿来给你玩如何?” 我头大揉揉太阳穴,“肖乾,你快把这些东西给我拿走,不要再来烦我!” “宁儿妹妹,你不舒服吗?怎么了?”他上下齐手,掰开我的手,握于他掌中,来回抚摸,“肖乾,你放开我!” “宁儿妹妹,我好喜欢你,怎么办?”说着,便抬起我的手,往他唇边送去…… “哎哟——”突听肖乾一声哀号,我定睛一看,他竟然被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我抿唇一笑,却见雪鸾也是一脸解气。 “你,你干吗?你居然如此对待本公子?”肖乾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雪鸾不平的叫道。 “如果你再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我就让你三天不能开口说话!”雪鸾眸中一寒,冷冷瞪着肖乾威胁道。 肖乾从地上爬起来,竟也不敢再无礼,挂着流气的笑坐到我对面,色眯眯的盯着我瞧。 “宁儿妹妹,我带你出去逛逛吧,三天后,温香楼的祥云公子开苞,这两天,整个京城都为这个消息所兴奋不已,热闹的很哪!”肖乾一脸讨好的笑,看着我如是说道。 雪鸾皱皱眉头,“肖公子,莫在我家小姐面前如此粗言粗语!”听到那开苞二字,雪鸾脸色微红,不自在的训斥肖乾。我却是觉得这个雪鸾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呃?对不起啊宁儿妹妹,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最近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可以和兰花居相媲美哦,我们去偿偿那里的酒菜怎么样?”肖乾费尽心思,一个劲儿的逗我开心。 而我感兴趣的却是京城新开的那家酒楼。 三日后。 我与雪鸾并肩走在愈加繁华的大街之上,“雪鸾,这祥云公子当真很美么?”见我笑的一脸邪恶,雪鸾心呼不妙,“小姐,你该不会想去……” “呵呵,雪鸾你猜对了,今天晚上,本小姐就是要去会会这个祥云,看看他到底有几分姿色?比起我们家雪鸾又如何?”我笑的一脸邪恶,惹得雪鸾面红耳赤,也不敢反驳。 这个祥云,居然堪称温香楼的头牌,依我所见,那夜雨幽云就颇俱几分姿色哈! “小姐,那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雪鸾小声嘟哝道,悄悄瞥了我一眼,流露出他的不满。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叔叔知道,如果你敢透露一点口风出去,我就把你卖进温香楼,换大把的银子,让你夺了那祥云公子的牌子!”我目露威胁,低声对雪鸾说道,雪鸾直觉得一股寒意自背心涌上,瑟缩着点点头,乖乖的跟在我身后,不再多言。 我奸诈的坏笑一声,大步朝前迈去,却不知身后的雪鸾流露出一脸的宠溺之色,无奈的笑之,他快步跟上。 …… 踏入这温香楼,我便被那不俗的装饰所震摄,不愧为第一青楼,丝竹声声入耳,美人聘婷如玉,灯火通明如昼,轻纱袅娜,茶酒美味,令人留连往返。 “小姐,这温香楼,竟没有一丝胭脂花香的俗气,反到似人间仙境。”雪鸾轻声叹道,本以为这青楼乃是庸俗不堪之地,没想到,竟是如此清雅。 我一身男装,白衣飘缈若仙,如瀑青丝高高束起,雪鸾亦是一身白衣,我们二人的到来,不禁引起这楼中一片惊叹,“好俊的两位公子!”有人低叹。 “不知,比那祥云公子又如何?”有人窃窃私语。 我与雪鸾不闻不问,突听一阵宣哗,我与雪鸾回眸,方见肖乾带着两三属下风光得意的拨开人群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见我与雪鸾挡在身前,他不耐烦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见了本公子也不让道?”他也不看,嚣张一声吼声,众人皆对我与雪鸾投来同情的目光,谁不知,这肖乾是这京城的小霸王,得罪他,还不如直接去死来的得痛快,我与雪鸾对视一眼,并没有让路之意,肖乾显然也是不耐烦了,“什么人?居然敢对本公子不敬……”一边叫骂一边抬头看向我们,我手遥折扇好整以暇的看着肖乾,身后的雪鸾的则是一脸寒霜,看清我们后,肖乾顿时瞪大眼睛,“宁、宁儿妹妹…?”他满脸的诧异,眸中的惊艳之色毫不掩饰,“没想到宁儿妹妹穿上男装亦是风采出众!”见我不理他,又扬起一抹讨好的笑,道,“呵呵,宁儿妹妹,你怎么在这里?”肖乾瞅了瞅四周围的人群,笑嬉嬉的压低声音问道。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挑眉反问,只见肖乾顿时无言以对,见我脸色不佳,他顿时恍悟,“宁儿妹妹,你千万别误会,哥哥我来这里全是为了好玩,并无对妹妹你不忠之意啊,我对你的心可是天地可鉴啊!” 哥哥?这个肖乾当真脸皮有够厚! “呵呵,笑话,肖乾,你的心思我不在乎,总之,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一睹那祥云公子的风采,如若有缘,本小姐就要定了他,你最好别坏了我的事儿!”我冲肖乾得意一笑,惊的他顿时瞠目结舌,“宁儿妹妹,这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你一个千金小姐,不适合在这里,哥哥送你回去如何?”他屁颠屁颠追在身后,雪鸾回眸怒目而视,肖乾不禁一阵瑟缩,这雪鸾可是个练家子,他已经在他手中吃过好几次亏了。 幽云与惊魂二人徘徊在二楼回廊,居高临下的望着楼下的一片人山人海,一抹雪白的身影映然入眼,惊魂不禁目光骤然发亮,“是她?她来了?”他忘我低喃。 “什么?魂,她是谁?”惊魂声音虽小,但是,仍然还是被身旁的幽云听了去,惊魂脸色一红,“没,没什么!” 幽云疑惑的朝楼下看去,恰逢我手摇折扇,偏然转身,幽云眸光一眯,心中顿时明了,回眸看向惊魂,“魂,莫非,你喜欢雪姑娘?” “啊?什、什么?云,不要乱说!”惊魂面上一红,极不自在的别过脸。 幽云千年不变的木头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一丝笑意滑过,“魂,兄弟一场,小弟我愿你抱得美人归!”说罢,转身便离开,惊魂羞的无地自容,心中却是甜蜜无限。 如炬目光紧紧追随楼下那一抹俏影,一丝笑意轻轻勾起。 “宁儿……”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你再缠着我,我就……”我毫不客气的叙叙叨叨,转身,蓦地怔住,“惊魂,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惊魂面带微笑,看着我,“宁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十三章 夺美2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你再缠着我,我就……”我毫不客气的叙叙叨叨,转身,眼前一亮,“惊魂,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惊魂面带微笑,看着我,“宁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祥云啊!”我绽开一抹笑意,皮皮说道。 “小子,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宁儿妹妹为你撑腰,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哎哟……”我与惊魂回眸看去,只见雪鸾,一手将肖乾握的手臂拧在手中,惹得肖乾一阵大叫,雪鸾稍一用力,他便痛苦哀号一声。 见我们看过去,肖乾急忙道,“宁儿妹妹,快让他放开我啊……”我无奈的摇摇头,“雪鸾放开他!”雪鸾松手,肖乾立即跑过来,拉住我的衣袖,瞪着惊魂,一脸醋意,“宁儿妹妹,他是谁啊?为什么你和他有说有笑,对我却这么冷淡?” 惊魂看着肖乾微皱眉,他不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肖乾吗? 我白了肖乾一眼,“肖乾,不想惹我生气,你就给我快点闪开,否则,我就让雪鸾打的你三天爬不起床!” “宁儿妹妹……” “你还不走?”雪鸾冷声问道。 “走,走,我走,宁儿妹妹,你不要背着我招惹别的男人,你可是我未来的娘子啊!”说罢,他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我揉揉太阳穴,实在被他气的不轻。 “未来娘子?”惊魂心中一酸,脱口而出,看向我的眼神有了一丝质疑。 “才不是呢,他怎么配得上我家小姐,是他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雪鸾愤愤说道。 “阁下是?”听了雪鸾的话,惊魂心中一宽,脱口问道。 “我叫雪鸾,这位公子是?” “惊魂!” 惊魂与雪鸾颇有一见如故之意,两人相谈甚欢,我手摇折扇,漫不经心道,“惊魂,这祥云公子什么时候出来啊?” 惊魂暗暗叫苦,这宁儿当真还是一幅调皮之态,“宁儿,你还是回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一个姑娘家!”惊魂如是说道,目光却是锐利的一扫场中人,江采花,他真的会来吗? “本小姐今天就是为了这祥云而来,他要是当真是美若天仙,那么本小姐就要定他了!”我笑的一脸邪恶。 “宁儿……”惊魂颇为无奈。 “唉,不要再多说啊,否则的话我连你也一块儿收,让你和那祥云公子一起做我的小侍!”前半句我说的大喇喇,后半句,却是凑近惊魂耳边,惹得惊魂一脸绯红,无奈的看着我。 “祥云公子到——”人声中,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沸腾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我们也一同举目望去,一抹紫衣人儿缓缓步出屏风,隔着轻纱依稀可见他,身材修长,发如墨缎,身姿妖娆邪魅。 “呵呵,看样子是不错嘛!”我一脸的饶有兴趣,老远打量着轻纱帐后的人儿。 祥云身后,跟着一位青衣小公子,手中抱着一架古琴,见那小公子将古琴放置好,那祥云公子便缓缓坐下,手指轻拨,那琴音便如小桥流水般流进人的心田,音清怡人。 “好、好!”有人开始疯狂的叫嚣。 “祥云公子,可否出来一见?”有人叫道。 “各位爷,今天是祥云公子初夜,大家价高者得之,现在,请大家开始出价!”先前那尖锐的女声再次响,我寻着声源望去,却见那女人正立在祥云身前的轻纱外,一身艳红的衣衫,面容却有几分清秀。 “一千两……”一个瘦猴儿般的男人举手叫道,接着,便很快有人叫“一千五百两……” “二千两……” “三千五百两……” …… 屏风后,那几人听得那老鸨已经开始让客人们出价竞争,心中不禁泛慌,“那江采花今晚真会来吗?”幽云坐立不安,教主那么如玉般的人儿,怎么能受此大辱?要不是实在无路可走,也不会出此下策。 “就是冲着祥云公子的名声,江采花也一定会来,只要他肯来,我就必定让他出手救人!”夜雨一脸寒霜,他们个个对教主敬重如斯,可如今却不得不令教主出卖色相来解去那隐于体内二十年的七彩鸾丝。 隐于帐中的人拨动琴弦,眸中却是忧郁之极,前几天还是绿色的眸,今天便已经成为湖蓝,毒性散播的太快,想必,再用不了几天,便成为紫色了吧?性感薄唇紧紧抿着,美妙的琴音不断流泄而出。 他不要听那些刺耳的叫价声,屈辱,令他想要放弃,可是,想到四大护法的希望,他只得忍耐,他要平乱,血阴教内乱,叶飞花是罪魁祸首,当今武林,提起血阴教无不人心慌慌。 若不是他与叶飞花大战,七彩鸾丝也不会发作的这么快,内力,会促进毒性的发作。 “五千五百两……”有人叫。 “一万两!”一个声音压下众人的叫价,得意万分的站起来,我转眸看去,看见竟是肖乾,他一脸得意的笑,‘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从桌上站起来,扫视着众人,有人抽气声,也有不怕死的,只见一个锦衣大胖子叫道,“一万五千两……” 肖乾不屑的瞪了那人一眼,开口叫道,“三万两!” 又是一阵抽气声,许久,都没人再开口叫价,肖乾得意之极,又听那老鸨叫道,“肖公子三万两白银……” “五万两!”我大声叫道,那老鸨顿时被震在原地。 “宁儿!”惊魂有些无奈的看向我一脸得意,我瞅了肖乾一眼,却见他也正在看我,见我叫价五万两,他显然是急了,张口大叫,“六万两!” “八万两!”我叫。 “小姐……”雪鸾也是受不了了。 “宁儿……”惊魂扯扯我的衣衫,脸色焦急。 肖乾气的鼻子冒烟,‘屁颠屁颠’跑到我跟前,“宁儿妹妹,别胡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和男人抢男人?”说罢,他又扯开嗓子叫道,“九万两……” “十万两!”我白了肖乾一眼,见他铁青的脸色,我不禁一阵得意,“黄金……”我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十万两黄金! 琴音嘎然而止,抚琴人儿紧抿的薄唇微微惊讶,他垂眸看向楼下那抹俏丽的白色身影,双眸深邃难定。 刹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我,肖乾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宁儿妹妹,你、你……”他惊的话不成句,就连惊魂与雪鸾也同样震惊的看向我,我不理会他们的惊讶,“还有人叫吗?如果没人再叫价的话,那么今日祥云公子就是本公子的了!”我轻摇折扇,转眸笑看向那轻纱后的那抹妖绕人儿。 好明丽的笑,好纯洁的眸! 香如夜一怔,心中微动,琴音蓦然响起,一曲《醉红颜》便已流泄而出…… “怎么办,江采花还是没有出现,难道,我们的心血都白废了吗?”夺命怀抱琵琶,闷闷说道。 夺命,血阴教四大护法之一,杀人武器是一支琵琶,江湖人称夺命琵琶。 夜雨垂首,看向那出了十万两黄金的人儿,“竟然是她?”他万分诧异道。 幽云闻声,眸中亦是一片讶异之色,“雪宁儿?” 幽云夜雨对视一眼,神色复杂,“你们认识他?”夺命亦朝楼下那个白衣公子看去。 “岂止是认识?”夜雨说道,居然有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莫不是你们与他有仇?”夺命抬眸惊讶的问道。 “深仇大恨!”夜雨闷声道。 我起身,缓缓朝楼上行去。 “小姐……”雪鸾在背后低唤,搞什么,他们今日出门,身上只带了几张百两银票,离小姐所说的那十万两黄金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呢,雪鸾语气万分焦急,我回眸愤愤一瞪,雪鸾便沉默不敢多言。 “惊魂大哥,你快去劝劝我家小姐……”惊魂也不多说,起身,朝我追去。“宁儿,你不要去,你不知道,其实……”惊魂说到一增话音嘎然而止,只得跟在我身后叫道。 我走到那轻纱前回眸瞥了一眼那纱中人儿,立即看向正朝我走来的老鸨。 “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那老鸨笑语盈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心道,真是个绝色人儿,还算是配得上自家教主。 “鄙人姓雪!”我笑语。 “请雪公子交齐十万黄金,奴家马上带雪公子去祥云房中!”老鸨面带笑颜,我回眸看去,那帘中人儿已经缓缓起身,他身后的小公子将琴抱起,随同他一起朝房中隐去,我抿唇轻笑一声,“还请夜雨公子出来一见!” 老鸨一怔,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惊魂,既而点头笑道,“好,老生这就去……” 第二十四章 祥云 “不用叫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抬眸看去,只见夜雨双手背于身后,面色阴沉的朝我走来,他的旁边分别还跟着幽云与一个怀抱琵琶的锦衣公子。 我瞄了夜雨一眼,噙着一抹笑意打量着那位公子,轻声道,“莫非这位公子就是人称夺命琵琶的夺命护法?”细观他身材与夜雨无异,秀眉挺鼻,一双桃花眼眸暗含冷意,粉润的樱唇略些丰润,他一身浅色锦衣,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些花纹,气质不凡。 “正是!”朗声说道,向我投来若有所思的一瞥。 我再看了他一眼,转眸看向夜雨,“不知夜雨护法可曾准备好十万两黄金?”我的笑有点可恶。 在场所有人均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与夜雨。 见他不动,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我,我娇笑一声,走近他,轻摇折扇,“莫非……夜雨护法没钱还债?”我略显讶异,瞪大无辜的眼睛看向他。 夺命一脸好奇的看向我与夜雨,幽云则是一脸躲避。 “谁说我没钱还债?”他冷喝一声,赌气的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丢进我手中。 我得逞的轻笑一声,将银票丢进老鸨手中,“点一下,看够不够?”老鸨讷讷的接过银票,看了一眼夜雨铁轻的脸色,点也不点,轻声笑道,“够了,够了,不用点了,老生这就带公子去祥云公子房中。” 我含笑瞧了夜雨一眼,看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是气的不轻。 我随老鸨来到一间厢房,“雪公子您进去罢,祥云公子就在房中。”老鸨交待一声,便径直离开。 我独自走进房中,红色的地毯,穿过屏风,见那祥云公子正背对而坐,鹅黄的软榻之上清绝的背影略显失落,他的身边斜坐着那位青衣小公子。 我走近他们,轻笑着摇着手中折扇,“祥云公子?”我含着一抹笑意轻唤。见我走近,那青衣小公子略显不悦的看着我,模样倒是颇有几分可爱之色。我丝毫不介意的将目光略过他,定格在祥云身上。 “青阳,不得无礼!”祥云轻喝一声,我心下才知,原来,这小公子便是青阳。 祥云缓缓转身,我屏息凝神,本来戏谑的心,此时竟然有些紧张。 那祥云转过身来与我对视,刹时间,整个天地为之而失色,我骤然瞪大眼眸,看着眼前一幕,只见他面若美玉,眸含春水,却是湖蓝色,我微一诧异,这湖蓝色的眸极为怪异,虽然怪异,却也是像极了一汪湖蓝的清泉,樱红的唇不点而朱,举手投足间,竟是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妩媚之态。此时,他正微笑着看着我的失神。时间,仿佛为此而静止了…… 许久,我才微微回神,清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雪公子,请坐!”祥云缓缓开口,指了指软榻的另一边。 我微笑颔首,在另一边坐下,青阳为我们倒上茶水,却是立于一旁不肯离去。 现在不应该是我与祥云的二人世界么? 我抬首,看向青阳一脸的郁闷,心下好奇,却也仍是戏谑笑道,“小公子不肯离去,莫不是想要与祥云公子一起侍奉本公子?” 青阳煞时面色惨白,看向祥云,祥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青阳,你出去罢!” 青阳无奈之余,转身便离去,转身之际,一抹寒意隐隐扫向我,我了然的轻笑一声,转眸看向祥云,只见他正颔首端茶,伸手,用折扇轻轻挑起他绝美的下颌,他柔顺的顺着我的力道,抬起眼睑,对上我邪恶的笑意,而我的样子竟像极了调戏良妇女的浪荡公子。 面上虽轻佻,心中却是在想这祥云不简单。 他的眸清澈却又深沉,隐隐中透着寒意,似乎,还有一丝忧郁笼罩! “祥云姿色,当真不妄本公子黄金十万两!”我轻叹一声,放开他,起身,在他身边坐下来,感觉他身子莫明一僵,我坏笑着伸手抚上他的胸,强而有力的心跳瞬息传来,我缓缓凑近他,欲吻上他娇艳的唇。 他一慌,迅速别过头,伸手推开了我的手,发觉自己失态,他随手端起桌上茶杯,“雪公子请喝茶!” 我轻笑一声,接过他的手中茶,轻抿一口,放下,轻笑着看向他不自在的脸色。 “雪公子,对不起,祥云不能陪你,十万两黄金,定会退还于你!”别过脸不再看我。 “为何?”我丝毫不觉惊诧,发觉得他眸中隐隐漫上忧愁,轻声发问。 “因为雪公子并非祥云所等之人!” “呵呵,若是本公子不想退呢?今夜,春宵一刻,美人儿切莫推辞……”我邪笑一声,伸臂搭上祥云身体,感觉他一阵紧张,却突听门外一阵打抖。 我与祥云皆是一惊,不禁对视一眼,同时,我与祥云皆是一震,为这默契的一眼对视。 突然,门被一人推开,那人匆匆进来,一看,竟是夜雨,他见我对祥云上下齐手,不禁面色一寒,“雪宁儿,不得对教主不敬,你快放开他!”我与祥云皆是一怔。 祥云惊,是因夜雨就这样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我惊,是因为我居然没想到这人居然魔教的大魔头,最不可思议的是,魔教的大魔头,居然沦落风尘,竞价卖身?我缓缓回眸,看向祥云,发现他一脸平静,这样恬静美好的人儿居然是魔教的大魔头?我为自己的想法哑然失笑,西域罗刹还不照样是裴府的千金娇小姐吗? 自嘲一笑,掰过祥云的身子,看着他湖蓝的眸,“吓唬人呢?本公子看上你了,就是天王老子,本公子今天也照上不误!” 祥云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大胆,“雪宁儿!”夜雨在身后咆哮,掌风骤起,却始终不肯下手。 外面的打抖声愈来愈烈,我搂着祥云充耳不闻。 突然,一人破空被抛了进来,‘啪’的一声被丢在地上,我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青阳,青阳抬头,口中吐出一股鲜血,夜雨急忙上前扶起青阳,“快,保护教主,五大堂主和叶飞花都来了……”说罢,青阳便晕了过去。 夜雨放下青阳,一把将我从祥云身上揪起来,“雪宁儿,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祥云讶异的看向夜雨,别说是这千均一发之时,就是在平生,他都绝不会如此好心去救一个人,而现在,他冰冷的眸中,隐隐中却透着担忧与关切。 “嗯,夜雨,还算你有良心!”我调侃的冲他轻笑一声,戏谑的看着飞进来的那人。 第二十五章 解毒 那人飞身过来,毫不留情的朝祥云袭击过去。 待我与夜雨回神,却见那二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哈哈,香如夜,想不到,那日血阴教一战,倒使你的毒发作的这么快,哟,都变成蓝色了?”叶飞花轻笑着,却是字字杀意浓浓。 “叶飞花,我绝不允许你胡作非为!”祥云丝毫不示弱,紧紧与叶飞花纠缠。 今天的叶飞花一身清爽的蓝色长衫,颇显清俊。 “教主——”夜雨突然嘶声叫道,“教主,不要啊,不要和他打——”他不顾一切的飞身上前,与叶飞纠缠对打,“教主,你快停手。”夜雨急切的唤道。 祥云不听,依然同夜雨一起与叶飞花纠缠,我双手抱胸,看好戏般看着他们打作一团。 百余招过后,他们三人依然缠在一起,然而,祥云与夜雨却明显落了下风。我不禁诧异,这魔教的大魔头居然打不过二魔头? 眼看祥云与夜雨吃受不住叶飞花,我心知不妙,赶紧上前,衣衫翻飞,手中折扇玩转优雅,将他们双方分开。 夜雨手捂胸口,吐了口鲜血,不敢置信的看向我,狭长的凤目中满是疑惑,而祥云却是整个身子一软,直直朝地上倒去,我上前一步,恰好,接下他的身子,一抹清香蓦然入鼻,我心神一荡,看了祥云一眼,却见他无力的垂下双眸。 “西……是你?”叶飞花看清我后,十分惊异,看向我,他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西字刚一出口,便赶紧收口,换作你字。 我颇为赏识的笑看叶飞花,“好巧哦!”我巧笑倩兮。 叶飞花一震,立在一旁冷眼看着我抱着祥云的身子。 夜雨神色越发复杂的看着我。 “今天我定要杀香如夜,请你不要插手此事!”叶飞花冷然道。 “呵呵,这祥云公子如此美色可嘉,本公子可是花了十万两黄金呢!”我娇笑一声,瞄了眼叶飞花铁青的脸色又道,“除非叶公子补偿我一百万两黄金,我便将人交给你!”我笑的狡黠。 “一百万两黄金?”叶飞花重复,我娇俏的冲他点点头,只见他看向我怀中的人儿,不屑道,“一百万两黄金,他的命还不值那么多!”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叶飞花带着五色堂主离开了,温香楼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教主?”夜雨嘤咛一声,起身朝我们走过来。 “夜雨,教主怎么啦?”进来的是幽云 接着,是夺命,惊魂,雪鸾。 “小姐,你没事吧?对不起,雪鸾来迟……”雪鸾自责万分,如果小姐出了什么差池他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很好!”我对雪鸾安慰一笑,却见他眼中蓦地泛起泪光。 “教主……”幽云轻唤一声,我怀中人儿缓缓张开美眸,幽幽紫眸,跃然入眼,“啊……”众人的抽气声。 “教主……”夜雨痛呼一声,一时接受不了,竟吐出一口鲜血。 “夜雨?”夺命惊呼一声,接下夜雨颓然倒地的身子。 我一阵诧异,紫眸?刚才还是蓝色!莫非? 不顾众人诧异的神色,我探上他的脉,惊呼,“你中毒了?”我对怀中人儿道。 “雪公子,你会医术?”夺命惊喜叫道。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为祥云把脉,稍后,我惊道,“七彩鸾丝?” “是,雪公子,教主的毒公子可能解?”夺命惊喜道。 惊魂与幽云两人怔怔的看着我,“宁儿,教主的毒可有解?”惊魂看着我问道。 “有解,但是,不易!”我沉呤道。 “小姐……”雪鸾不赞同的轻唤我一声,他是怕我暴露身份。 我看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无防,他亦不再多说。 众人皆是一阵惊喜,“雪公子,请你一定要救救教主,血阴教定当报答公子大恩!”夺命激动道。 “把他扶到榻上去。”我吩咐一声,他们便依言而行,将祥云扶到榻上,我转眸看向躺在地上晕厥的青阳小公子,我拿出一粒丹药,递给雪鸾,吩咐道,“雪鸾,将这药给那小公子服下”。 雪鸾接过丹药依言给青阳服下。 我回眸看向那床榻上上的人儿,一阵沉默。 “宁儿,我知我欠你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只是,教主不能死,还请宁儿你一定要救救教主,惊魂这一辈子都任宁儿你差遣!”惊魂蓦地跪地,对我恳切说道。 “雪姑娘,求你救救教主!”幽云随后随惊魂跪下。 “雪姑娘,夜雨求你!”夜雨随即也跪下。 “雪姑娘?”唯剩夺命一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不解的看向我。 “小姐,药给他服下了,他一会儿便会醒来。!”雪鸾上前,对我说道。 “小姐?”夺命又是一愣,他看向我的眼神越发怪异! “想救他,就备银针!”我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 众人一阵欣喜,夜雨率先起身,拿来银针。 众人起身,退后一段距离。 我看向桌上银针,随手抓起一把,极速朝床上人儿发去,所有银针丝毫不差的刺入祥云身上的各处大穴,众人皆惊,听到一阵抽气声,我的不予理会,看见刺入香如夜体内的银针瞬息便已变黑,我暗皱了皱眉头,七彩鸾丝果真不同凡响。 再次抓起一把银针,随手一扔,均又准备无误的刺入祥云体内,银针并没变黑,显然,毒性已经被我克住。只见祥云额上浸满汗珠,如水流下,苍白的容颜也有了一丝红润之色。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掌中运力,用内力将他各大穴位上的银针尽数吸出,刹时间,祥云‘扑’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教主,他们一众人上前,为祥云将唇边毒血拭去,祥云,缓缓张开双眸,众人皆是一喜,发现他的双眸竟然从幽紫恢复到先前的湖蓝。 我拿出一粒丹药,喂进祥云口中,这种药叫做清露丸,虽然不及百花续命丹,但也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疗伤解毒的良药。 “他的毒根怕是从娘胎里就已经有了,暂时我只能为他将毒性压制下一层,并不能全部根除,太急了反而不好,服了我的清露丸,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他的毒性不会发作,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动武!”我缓缓交待。 “谢谢!”轻启朱唇,他轻声说道。 “打算怎么谢我?”我轻佻一笑,伸手探上了他的俊脸,来回抚摸。 众人顿时满头黑线,祥云却是面色一红。 “呵呵……”我娇笑一声将手拿开,“记得啊,今天你可是欠了本公子一夜春宵!”说罢,我起身,转身看向众人。 祥云抿抿唇,转眸看向那抹白色娇俏人儿,一丝异样的情愫,如一汪清泉,缓缓流淌进他的心扉。 “雪姑娘,夜雨心中有一事不明,还望雪姑娘不吝解惑!”夜雨说道。 “什么?”我挑眉,说道。 “叶飞花看到姑娘竟会放弃杀死教主的绝佳机会,这是何故?”夜雨话一出口,顿时惹来众人的一阵疑惑,统统都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当然是因为叶飞花知道,他打不过我喽! “不知道啊,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叶飞花,或许是因为他见本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我嬉笑道。 呃? 众人无语。 突然,一股异香飘来,众人皆是一惊,却听惊魂叫道,“大家马上停止呼吸,这香有毒……” 第二十六章 采花大盗 突然,一股异香飘来,众人皆是一惊,却听惊魂叫道,“大家马上停止呼吸,这香有毒……” 可惜,为时已晚,一声妙似银珠落玉盘的轻笑,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清脆如风中清铃,待那异香散去,众人都浑身无力的倒成一片,我暗中提了提内力,只不觉得丹田空虚,四肢瘫软无力,心呼不妙,西域罗刹居然也会中这么小儿科的招,我不禁万分懊恼。 那笑声倏然消失,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我们几人之间流窜开来。 再看惊魂等人,他们也均是无力的瘫在地上,我靠在床榻边,轻闭双眸,辩别着那笑声的具体方位,“呵呵……”那笑声再次传来,我倏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人已经缓缓推门而入。 他步履轻浮,不惊起一丝尘土,不翻动一片衣衫,整个人如同仙人蹬云? 他是人还是……不是人? 众人的目光皆放在此人身上,他的长相有几分虚幻,之所以说虚幻,是因为他美的的有些不真识,随着他的靠近,一种似有若无的幽香隐隐传来。 他乌黑的长发用七彩天蚕丝束在一起,虽然束在一起却又略显凌乱,几缕发不羁的落于白玉般的前额,他身着彩色锦袍,上面隐隐折射出彩色星芒,他手拿五彩孔雀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着,若不是,先前那股异香,不为光明磊落,甚至我们大家会认为此人是天神下凡,他缓缓走来,脚步却是如踩云端,如果此人是人,那么,他的武功造谐已经到了如梦如幻的境界。 走近,才看清他面色如玉,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却又略显飘缈,一层淡淡的光华笼在其中,莹润的唇不是樱红粉嫩却也不是苍白,他的唇形薄而优美,轻轻的抿在一起,如玉的前额中央,点了一滴‘水滴状’的朱纱印,艳红欲滴。 我们震惊于他的美,痴痴的望着他,这个人,第一眼给人一种华贵而明丽绚烂的色彩感,再一看又是一种干净出尘中带有的飘缈,飘缈中又荡着一种令人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的贵气。 说他贵气,他又略显轻浮。 说他轻浮,他又透着明净。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缓缓走过,俯瞰众人,嘴角缓缓勾起,却是似笑非笑,他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众人,放在床榻上的人儿身上,他缓缓靠近,“祥云公子,果然姿色过人!”他轻声说着,手中羽扇轻轻抚过祥云面颊。 “住手!”夜雨猛喝一声,愤怒的看着那人。 “呵呵,住手?血阴教的教主竞价卖身,不就是为了引我来吗?现在又叫我住手?”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的羽扇,轻笑着说道,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众人说。 夜雨等人一怔,“你是江采花?” “正是鄙人!”他的抬眸轻扫夜雨一眼,竟是三分妩媚,七分轻佻,虽轻佻却是不失庄贵。 夜雨等人顿时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那人,“原来,传说中的采花大盗竟是如天上谪仙!” “噗——” 我突然喷笑出来,采花大盗?原来这人就是大鼎鼎大名的采花大盗,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的一声笑,顿时引来众人注目,“宁儿?”惊魂略显责备的唤了我一声,似在责怪我的笑声引来了那人的注意。 是的,那人将目光从祥云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他缓缓蹲下来,与我平视,“原来,是百花丛中一点红?”他轻佻一笑,可恶的程度堪与我相提并论。 “江采花,你别碰她!”夜雨厉声喝道,目光似剑。 江采花含着一抹轻笑,转眸看向夜雨,一一扫过他们众人,“没想到,这四大护法个个都是一表人才,姿色过人!” “你……”夜雨顿时语塞。 江采花轻声一笑,将目光转回我的身上,目光如炬,他抬手,轻轻探上我的发带,欲将我的发带解开,突然见雪鸾腾身而起,朝江采花袭去,他的护在我身前,“小姐别怕,有雪鸾在!” 我震惊的看向雪鸾,为何他没有中毒。 众人皆是惊诧,江采花看向雪鸾,隐隐闪过一抹惊讶,“小公子,不仅相貌过人,而且机敏更是胜过常人!” “哼!”雪鸾冷哼一声,将我护在身后,冷冷盯着江采花,如若玄甲军中的一等死士,也如此大意中了别人圈套,那还有何资格保护小姐? “解药拿来!”雪鸾抬高声音,睨视着江采花,江采花只是轻轻一笑,闪身退至一旁,“从了我,便是最好的解药。” “无耻。”雪鸾闷声道。 “我们这么多人,你忙的过来吗?”我勾起一抹邪笑,看向江采花!眼中,尽是促狭。 江采花一怔,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姑娘家居然说话如此露骨,再看夜雨等人,皆是脸色潮红。 一时间,空气也罩上了一层暖昧之色。 “哈哈哈……”江采花突然笑起来,笑声有些许愉悦,笑罢,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我,“怎么,小娘子,小瞧于我?呆会儿就让你好好见识一番我的强壮……” 直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再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细若牛毛的银针被江采花用羽扇接了下来,雪鸾气愤的咬咬唇,“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礼!” 江采花面色无波,只见他身形微晃,却是已经凑近雪鸾,“雪鸾小心!”我叫道。 哪知,眨眼间,雪鸾穴道已经被点,如此身手真是高手中的高手。雪鸾万分懊恼,愤愤的瞪着江采花。 江采花含笑不语,却是走至床榻边,伸手朝祥云探去,“你要干吗?”夜雨目露寒光。 江采花不予理会,径直伸手握起祥云皓腕,伸出两指,探上他的脉搏,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片刻,只见江采花目露惊讶,“刚刚有人为你诊治过了?” “是!”祥云轻声应了一声,低垂着眼睑,目不斜视。 “谁?”江采花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祥云不语。 江采花凝视祥云,“此人手法怪异,出手不按常理,似乎,不似中原手法,而且,她有意封了你几处大穴,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若不解,必定会武功自废,而且,此种手法,天下无人能解,除非那人的独门解穴手法!现在你的身体没有异样,七天之后,你便会感觉有恙了!怕是,此人,是有心想要牵制于你!”江采花不温不淡的说道,内心却是异常震惊,当今武林,虽高手倍出,但能解七彩鸾丝之毒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更何况,此人还在中毒之人身上使了手段。 一时间,四大护法皆是带着质疑的神色看向我。 江采花诡异一笑,缓缓看向我,“原来,小娘子便是解这七彩鸾丝之人?”他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异光又有几分不可思议。 没错,我在为祥云解毒之时的确封了他的几处大穴,只是贪恋他美色,为了牵制他日后去找我,并无恶意,哪知这个可恶的江采花居然坏我的事。 “为什么要这样,雪姑娘?”幽云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雪宁儿,妄我们信任你,你与叶飞花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是你和他窜通好的?”夜雨眸中骤冷。 祥云沉默着,转过头,看向我,我朝祥云看去,只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面无表情,别过头,再不多语。 “宁儿,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的,对不对?”惊魂看着我,语气略带乞求。 雪鸾却是受不了我被侮蔑,不禁愤愤道,“我家小姐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与别人勾结来害人,她只是……”雪鸾看了我一眼,话说了一半却是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