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 第一夜 脚下的土地在颤动,面前陡得升起嶙峋的怪石,一路袭向敌人。 李土飞身闪过,随手挥出一条血带,猛地迫近枢。血带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似乎想缠住枢的全身,以便牵制他的行动。 枢跃起身子,飞出为他准备的束缚。两人相错的瞬间,有一个声音在李土耳边响起:“永别了!” 李土双瞳紧缩,想撤退已然来不及,只能再次挥出血带妄图挡住零致命的一枪。 “砰!”毫不留情的枪声响彻树林,被惊动的鸟儿四散飞去。 血蔷薇的子弹化为数条光带包围住李土全身,“嘭!”光球爆裂开,仿佛象征着一切的结束。 “辛苦了!”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却格外令人感到心惊。 “下一个轮到你了,玖兰枢。不要认为一切会按照你的设想进行下去。” 厚重的藤蔓纠缠在零的手腕上,血蔷薇换个角度,笔直的对准面前的纯血种之君。 “是吗?我是知道的哦!” 了然的眼神,让零没由来的心慌。面上却强自镇定,扑克脸看不出有任何感情的波动,就好像早已在心里预演这个场面许久,只等着今天付诸行动。 “拥有罕见的才能,把李土化为虚无的你。下一个瞄准的是我的命。”眼帘微微抬起,露出赤红色的眼眸,笃定的眼神,斩钉截铁的说道:“也知道,你是扣不下扳机的。” “什么?”冷然的面容掀起一丝波澜。 脑中回荡的是同一个温柔,隐隐带出一丝令人心安的声音。思绪还没完全调整过来,不知是出于对纯血种无法出手的本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蔓藤渐渐退去,手上紧握的血蔷薇也随着手的下移而离开预定目标。 当他神智恢复清明,再度准备举起血蔷薇之时,一个熟悉却略带慌张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零。” 优姬冲近树林,楞怔半响,不太确定的唤那个人的名字:“枢……学长。” “优姬,差不多是该启程的时候了。” 零用冰冷的眼神目送枢的离开,这一去,估计是再难相见了吧!优姬也会跟着一起去吧!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这样下去,或许总有一天会堕落成level e的吧?和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一样,不断的渴求着鲜血,躲在黑暗的某处,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别人的死亡来换取自己的苟且偷生,最后由一个完全陌生或者是以前的同伴来亲手解决他的性命。 不,不要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他是锥生家最后的后裔,怎么可以堕落成那样的存在?不,不可以。 脑袋混乱的不行,思绪被全部打乱。不顾优姬的叫唤,他慌不择路的跑向丛林深处,试图抛却一些混乱的东西。 再次见到优姬是在校舍的平台,他无奈的承认了优姬是吸血鬼的事实,他知道,优姬是在给他活下去的信念,他知道优姬,还是优姬,还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子,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 他们无声的订下一个约定,为了优姬,他,锥生零一定要活下去,而有一些东西早已改变。 优姬离开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点点的走远。是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但是谁又知道,一个故事的结束可能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第二夜 “理事长,这是怎么回事儿?”锥生零愤怒的按住桌子的两侧,目光直视着一脸茫然的黑主。 “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爸爸说话呢?这样会很伤爸爸的心的。”泪流满面状的黑主决定把傻装到底。 “不要岔开话题,为什么玖兰枢没有离开黑主学校。”本来想着今天可以在莉莉身边多睡一会儿,反正夜间部那些麻烦的家伙已经都走光了,怎么料到才躺下去,就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呃……玖兰枢本来就没有离开的打算。”黑主收回刚才嬉皮笑脸的表情,回复一脸严肃。 “那优姬?” “这里的麻烦还没有完呢!玖兰枢不想让优姬参与进来,所以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去了。早上,他是去送别的。” “为什么不对我说明?”锥生零淡紫色的眸子呈现出紫焰般的火光。 “零,别为难自己。我已经派了另外两个人去代理风纪委员,你也趁这些时日好好休息休息。”黑主担忧的看着面前倔强又自尊心强的养子。 “不用,这些吸血鬼我可以看好他们。”锥生零依旧不肯罢休。 “如果这是理事长的命令呢?”黑主不忍锥生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熬夜管理风纪问题,只能狠下心来,用理事长的位置压他。 “嘭!”门被甩的很响,锥生零怒气冲天的走出理事长办公室。 “看来锥生君似乎并不怎么希望我回来。”赤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像你们这种披着人皮的野兽存在于这个学校本就是个威胁。”冰紫愤怒的瞪视面前的褐发君王。 “哦?那将要堕落成level e存在的你该如何自处?”仿佛在验证般在右掌掌心划出一条艳丽的血线。 冰紫渐渐被血红替代,就像回到改变他一生的那夜,一缕的笑容,父母流淌着最后生命的身体,还有那个可恨的毁了他小心翼翼守护的家的纯血种,鼻腔中漫溢的都是纯血种血液的气息,身体的渴望仍在,依靠残留的一丝理智,零举起血蔷薇笔直的指向敌人,血色蔓延,一滴一滴,都在努力把他往堕落的地狱拉扯。 “零!~爸爸还没说完呢!”突然打开的门成功转移两人的视线。 “零!哎呀!怎么弄成这样?这可是爸爸的失职啊!哎呀!怎么办呢?”刻意挡在枢和零中间,按下零握着血蔷薇的手。 零固执的举着血蔷薇,丝毫不肯退让,眼底的扭曲的痛苦和绝望却表露无遗。 “十牙?又有任务了?”趁着零分神的片刻,一记手刀劈下。 “哎!零这孩子总是喜欢逞强。”不知是对枢说,还是为沉睡中的零叹息。 抱起睡梦中还皱着眉头的零,离开走廊。“枢君,无论你要做什么,请不要伤害零,他还是个孩子。” 第三夜 “看见了血,马上就变成了渴求鲜血的双瞳了。”——玖兰枢 “绝对不要忘记,这个血是谁献给你的。”——玖兰枢 “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一缕 “零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吸血鬼猎人。”——锥生的母亲 梦中血色的双瞳依然如影随形,一句句话都狠狠刺伤了把脆弱当成坚强的孩子。零痛苦的后退,一直后退,企图掩饰什么。这些话无疑都踩中了他的死穴,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压在心口,堵得难受。 醒来,迷茫的双眼巡视房间一周,疑惑自己怎么会躺在寝室床上,昨天明明…… “零,你终于醒了,爸爸好担心你哦!~”零侧身,成功的躲过黑主堪比骚扰的偷袭。 “呜呜……零好小气,就连给爸爸抱一下都不肯。”黑主可怜兮兮的趴在床边抹着压根没往下掉的鳄鱼眼泪。 “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成我父亲了。”冷冰冰的甩出这句话,翻身下床。 “零,才刚帮你输了血,现在要去哪里啊?”黑主飞奔过去,差点又扑到零的身上。 “口渴,喝水。”零没有转身,随口扔下四个字,径直走向桌边。 “任务书呢?”零突然想起来自己晕倒前黑主有说过十牙带着任务书来找他。 很好,这样自己似乎又可以找到生存的目标了,不用想太多,也不用管太多,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完成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是他作为锥生家族,也是吸血鬼猎人家族一员,唯一残留的骄傲,绝对不可以失去,如果失去一切,那就是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他也会迷失自己的存在意义。 脑中反射性的出现玖兰枢讽刺的话语,心中的愤恨更为强烈,吸血鬼果然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不,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绝对不能堕落成那样的存在,绝对不。 “这里,不过,我劝你还是养好身体再去,毕竟这次的任务对你来说,似乎是超过所能接受的范围。”黑主将任务书置于桌面,担忧的注视从小就倔强不肯服输的养子。 “我走了。”拿起桌面上的任务书转身离开。 本来就纤细的人儿此刻的背影显得如此寂寥,疲倦。看着这样的零,黑主的神色明显比刚才沉重许多,他不会不明白零是在逃避,不断的接受任务,不断的用命相博,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思考很多难以承受的问题,比如未来。 第四夜 邻街的街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盛景。可曾有谁想过,繁华所掩盖的是人们潜意识里所不愿承认的黑暗和血淋淋的真相。 银发少年执着的追寻着level e的踪迹,一股腐败的血腥气充斥鼻腔,恶心的让人无法控制的想逃离,银发少年却似乎一点也没感觉,慢慢向巷子深处走去。 零暗自嘲笑自己,level e应该就在不远的深巷内,平常人无法知悉的鲜血味道,他却知晓的一清二楚,果然还是逃不过命运。 追逐level e的同时,零努力抛却脑中凌乱的想法,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吸血鬼猎人,他是锥生零,执行任务的同时不该有任何与此无关的想法。 丑陋的爪子贪婪的伸向睡梦中的婴儿,张开充满血腥味且中人欲呕的嘴,露出锋利的两颗尖牙,迫不及待的向婴儿颈间咬去。 “呯!”反应敏捷的level e舍弃到嘴的食物,闪过飞射而来的子弹,猛地扑向来人。 level e尖利的指甲直直往零的身上扫过,转瞬消失在阁楼中。零知道level e根本没有离开,那股让人恶心的味道依旧存在于这间阁楼。 “呜……”婴儿仿佛被刚才的动静吓到,放声大哭起来。 三根黑线非常不应时的出现在零的额头上,一阵风席卷而下,零险险躲过,婴儿的哭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差点成为level e的餐前甜品。 “你也是level e吧!哈哈!level e吸血鬼猎人。”level e张开血腥的口,疯狂大笑。 “沦落为嗜血的畜生了吗?”不经意间深深刺伤他的言辞在脑际回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要再说了,不许再说了。“闭嘴!” 枪响,银色的子弹划破夜空的最后一丝星光将敌人化为粉末。 “哇!”婴儿的哭声从刚才就一直延续,没有停过。 零无奈的走向婴儿,本以为这次只要解决掉level e,没想到还要解决这个小麻烦。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扔在这里不管,会很危险的;不过带一个不断哭泣的婴儿走,怎么看都觉得会更麻烦。很明显,零根本没有想过怎么哄婴儿。认命的抱起婴儿,耳边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哭闹声。 单手按住额头,很无奈的摇头。大步流星的离开那个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地方。 “……”感觉到颈部的刺痛,零惊讶的推开怀里的婴儿。 尖锐的两颗利牙沾染殷红的鲜血,婴儿无辜的模样配上狰狞的眼神,让人打从心里发毛。 血液的流失,身体急剧发寒,渴血的欲望令他极度害怕,每一次发生这种事情都会让他回想到那个改变他一生的日子,那个永世的噩梦。 阁楼上纷纷跳下level e,一个接一个,似乎永远没有结束,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吸血鬼,不可能不散发出一丝吸血鬼的气息。 血蔷薇银色的弹药一次又一次破空袭向敌人,早已超过负荷的身体勉强支撑住身体,视线被汗水模糊,用力眨眨眼睛,酸涩胀痛。 level e却越聚越多,渴血的感觉愈加充斥全身。用尽全力般握紧只剩一颗子弹的血蔷薇。 “身为吸血鬼猎人只能死在战场上。”父亲的话声声在耳,即使只剩一颗子弹,他也不能放弃。零握住血蔷薇的手握到骨节发白。 格子窗外很明显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沉稳内敛。 体内的血液似乎找到发泄的出口,欢腾的到处流动,渴望更多的同伴加入其中,零蜷缩住身体,发红的眼睛更加深沉。 步步紧逼的level e察觉到零体力不支,一双双贪婪污浊的眼瞳闪着幽光靠近,渐渐聚拢的level e将最后一片月光堵上,黑暗疯狂吞噬着仅剩的理智,一个眼睛血红的level e伸出尖锐的爪子朝零的颈项划去。 爪子被挡去,胸膛空出一片虚无,level e还来不及躲闪就变成碎屑四散而去。 闻到血腥味的level e躁动起来,更加疯狂的袭击零,强撑的身子脱力的滑下,血蔷薇静静躺在身旁。 安静,一瞬间,阁楼上安静的诡异,所有的level e都恐惧的看着左边,酒红色的瞳仁散发出阴冷的杀气。 狂风卷过,level e惊恐的睁大双眼,纷纷化为虚无。 “你来做什么?”零完美的收起疲惫绝望的眼神,恢复冰冷的扑克脸。 “优姬托我照顾你,如果你死了,优姬会伤心的。”温柔似乎已经成为一层非常绝佳的面具,但是零知道,这副面具下的东西绝对危险,就像寂寞优雅的雪原狼,表面看去,雪白高贵,但是,如果有人敢惹它们,嗜血的本性便会表露无遗。 第五夜 零努力撑着墙壁站起来,单手支住墙壁,恍惚的注视面前的褐发君王。的确,因为他的靠近渴血的欲望又再度强烈的燃起,血红的双瞳变得脆弱渴望,披散而下的留海适时掩去眼中的一切。 枢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失血过度的level e通常都会严重渴血,不要说是人类,就算是动物,只要流血,他们一样会疯狂的啃噬,补充身体缺失的血液。锥生零真的很不一样,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拥有自己的理智,真不愧为吸血鬼猎人家族的后裔,莫名其妙的,心头竟然会泛起一种名为怜惜的感情。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明明那么脆弱却要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真不知道这算是坚强还是在螳臂当车。枢伸手想要扶起零,却被零无情的拍开,不需要,他不需要吸血鬼的同情,吸血鬼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他们都是伪善的,一个都不可以相信。 无力的双腿似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摇摇欲坠。零控制着身体一步一步移向外面,夜已过去,天际蒙蒙的白光让眼睛有些微的不适。 “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吸我的血。”枢一把拉住向外面走去的零,完全没有想到的零身体摇晃下,幸好及时稳住。 “吸血鬼,你又有什么阴谋?”不相信玖兰枢会做出这些不利己的事情,零冰冷的讽刺枢。 枢勾起唇角,牵出浅薄的微笑,眼神却寒冷彻骨,深刻的酒红酝酿滔天的怒火。冰紫的淡漠疏离无一不让他愤怒,他的好意都被这冰紫隔断,仿佛永远都无法让零对他放下戒备。 “阴谋?你似乎高估你自己了,这不过是对优姬的承诺。” “优姬!”零喃喃的念着熟悉的名字,深思模糊起来,满脑子只有这两个字,为什么纯血种都喜欢肆意的安排别人的命运? “唔……”鲜血流入口中,零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他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充斥全身,与此同时,他真切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感情,属于玖兰枢的,只属于玖兰枢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似乎是对自己的。但是…… 虚脱的身体在极度痛苦与极度满足之后,大脑陷入疲倦,终于停止作息。 “……”无言的抱起零走出遍布鲜血的阁楼。 &&&&&&&&&&&&&&&华丽丽的分割线&&&&&&&&&&&&&&& “枢大人,您这样对待锥生君真的适合吗?”一条手夹文件,边摊开平放桌上边状似随口的询问。 “一条,你是在质疑我?”很明显,褐发君王动怒了,并且不准备给出答案。 玻璃窗户无故碎裂,殷红的血瞳从酒红中退去。 “我明白了!”一条识相的退出房间,只留玖兰枢一个人在房间中。 “锥生零,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呢?”淡定若水的语气,却隐隐透出一丝无法言语的感情。 “风起了呢!暴雨也会随之而来吧?”枢静立窗前,阵阵凉风吹拂窗帘,扬起的帘子随着窗户的关上而回归原位。 第六夜 银发少年仰望天花板,单调的天花板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黑主很肯定的断言,零在发呆,还不是一般的发呆,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等到零发完呆准备听听黑主在说什么时,很惊讶的发现黑主正巧盯着他若有所思。 该死的,原来刚才一直没听见黑主的声音不是因为自己发呆太专心,而是因为黑主也在发呆。 忍受不了被人当成动物来观赏的零出声提醒:“理事长,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情?” “啊?哦!对了,零,虽然协会长死了,但是协会内部似乎被另外一些人控制着,这次的任务,我和十牙都认为是要除掉你而设下的圈套。” 零没有说话,紧锁眉头,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在他执行任务时已经发觉了,他知道协会的目的,根本不用猜测,只是他的存在究竟对协会造成什么影响?以至于必须除掉他不可? “零,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协会不会就此作罢的。”黑主一脸严肃。 “恩!” “零还是那么冷淡呢!没办法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全真是爸爸的失误!”黑主继续陶醉在他身为人父的角色扮演中不可自拔,零早已经略过这个每天必会上演的父子情深戏离开理事长办公室。 片刻后,理事长办公室传来委屈的大哭声:“零,你就不能难得听完再走吗?零,呜哇!” 此刻的零早已走出大楼,笔直的走向学生宿舍楼。 &&&&&&&&&&&&&&&&&华丽丽的分割线&&&&&&&&&&&&&&& 打开门是瞬间,零就感觉到房间中纯血种的气息,换言之,那个让他极度讨厌的纯血种君王玖兰枢就在他的房里。习惯性的举起血蔷薇,浑身戒备的注视面前的玖兰枢。 “锥生君,可以请你收起这个危险的东西吗?”玖兰枢优雅的站在窗边,打开的窗户送来阵阵凉意。 “玖兰枢,你来干什么?”零并不准备收起血蔷薇,毕竟面前的这个‘人’比任何生物都要危险。 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脑中不断翻腾的只有这句话。生物本能的戒备之心让他相信玖兰枢和其他吸血鬼一样,都是嗜血的野兽,而且玖兰枢比他们更甚,他是玩弄别人于股掌心中的纯血种,是不可以相信的存在。 “锥生君应该也知道吸血鬼猎人协会有除掉你的想法吧!” “与你无关。”如果只是想要看笑话的话,大可不必。 “啊!似乎是这样的,不过既然优姬不希望你出事情,我认为把你变成完全的吸血鬼好像能省下不少心呢!”并不是每次都能够那么及时的赶来救你,既然如此,就算你再不愿意,也一定要把你变成吸血鬼! 零举起血蔷薇笔直的对上玖兰枢,纯血种一次又一次的改变他的命运,这次,玖兰枢又准备再一次颠覆他的命运吗?不,这次,他绝对不允许,他不要变成那种嗜血的怪物,即使他本身已经是level e,他也不允许别人再次干涉他的人生。 “你是杀不了我的。”玖兰枢毫无畏惧,一步步靠近零,“即使,我就在你面前,你也无法杀了我。” 这些话听在零的耳里,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锥生家的后裔怎么可以被一个吸血鬼嘲笑?还是一个纯血种的吸血鬼。身体在疼痛,强烈的意识在告诉他,不可以开枪,不可以开枪。 凭什么不许开枪?就因为他曾经吸过他的血?不,不可能,他可以的,他是锥生零,是吸血鬼猎人,他绝对不能屈服于吸血鬼,绝对不。 “砰!”血蔷薇射出银色的子弹,在月色的照耀下袭向玖兰枢。 “怎么会这样?”零不可置信的环视将他束缚住的藤蔓,血蔷薇怎么会嗜主?不可能的,血蔷薇陪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我告诉过,你是杀不了我的。”玖兰枢毫发无伤的站在眼前,零愤怒的挣扎,企图能够挣开藤蔓的束缚。 “你似乎不知道?这把血蔷薇是我给黑主的,换言之,血蔷薇是不会伤害我的。” “滚开。”意识到玖兰枢的靠近,零厌恶的避开脑袋,恰好将动脉呈现在枢的眼前,拂去零碎的短发,玖兰枢温柔的吻着白瓷般的肌肤。 “唔!”疼痛从颈部蔓延至全身,零惊恐的瞪大双眼,耳边充斥的是与那天一样的,血液流失的声音。 “让我赐予你更加罪孽深重的命运吧!”冰冷的嗓音带着令人恐惧的语句猛地窜入零的脑海。 “不,不要。”用力挣扎,却被藤蔓束缚的更紧,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疼,全身都很疼,血液却似乎很欢愉的迎接新生。 挣扎到最后,全身的力气被抽去,直能任由身体不可挽回的转变着,心渐渐沉入谷底,重重城墙将本就冰冷的心牢更深的围住,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就这样睡去吧!这样就没有人再会来伤害他了,也不会再在血腥的世界里翻腾,不用再去参与血族之间的尔虞我诈,什么都没有,就是空。无尽的空,无尽蔓延,直至窒息。 第七夜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旁边说着话。 “枢,你这样做等于把零逼入绝境。”理事长?迷迷糊糊的头脑做出熟悉的反应。 “我相信锥生君的能力。”玖兰枢?身体又开始产生感应,猛然间零想起自己已经是完全的吸血鬼,一股厌恶感从心底升起。 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就那样沉睡下去?为什么要醒来承受这命运背负的本罪?不想醒来,不要醒来,就这样睡下去吧!不用管他今夕是何年,只要这样就好。 “枢,你把一切都算在其中,但是你也会漏算东西的!”低声呢喃,轻的只有零能够听到,只可惜现在的零已经陷入无意识状态,无论外界有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黑主,这一切交给我吧!新生吸血鬼是需要特殊照顾的。” “枢大人。”蓝堂英愤愤不平,让枢大人去照顾锥生零这样的新生吸血鬼根本就是在侮辱枢大人。 “英。”架院晓及时拦住蓝堂英,不断使着眼色,可惜有些人偏偏不领情。 “可是……”蓝堂英不甘的阻止。 “零对我来说很重要。”玖兰枢眼神中透出一份锐利。 “那优姬大人?”蓝堂英继续不怕死的开口。 “那是不同的。”柔和的眼光中蕴藏万分怜惜和宠溺。 “好了,大家都去上课吧!”一条千年不变的灿烂笑脸让大家都噤了声。 “枢,我怕你会后悔!”一条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哦?后悔吗?”玖兰枢低头看向沉睡不肯醒来的零,唇边勾出一缕浅笑。 睡梦中的零依然紧锁双眉,好像被惊扰的天使,不由自主抬手抚上零的额头,想要抚平眉宇间的皱起。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零,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掩上房门的瞬间,零睁开眼睛,失去焦距的双眼紧盯着天花板,起身离开床榻,任由自己缩进角落,尖锐的爪子一下一下毫不迟疑的划向颈间枢曾经咬过的地方,很疼,想忘却,可是爪子经过处很快就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让他一次又一次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类,自己不过是背负着本罪和原罪的罪人。 优姬,对不起,我似乎等不到与你重逢的日子了,从绯樱闲那个纯血种到玖兰枢这个纯血种,他们不断的改变已经身心俱疲的我,让我成为连自己都厌恶的存在,我实在找不到一条可以通往未来的道路,找不到,所以绝望,既然已经绝望了,活着是行尸走肉,死去才是真正的结束。 父亲,对不起,我无法做一名合格的吸血鬼猎人,因为我本身已经成为那样的存在,我不配再做一名吸血鬼猎人,我连最后的骄傲都失去了,这样的我死了或许对谁都好,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举起血蔷薇,上保险锁,对准太阳穴,如果活着生不如死,为什么不能就这样解决一切的矛盾?不会再让别人担心,不会再让别人利用,即使是灰飞烟灭,再也看不见父母和一缕在天堂上的笑颜。 “砰!”响声惊动楼下守着的所有人。 第八夜 “枢,你在干什么?”理事长冲进房间,待看清房中的情形,轻叹一口气。 零永远都习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将所有的责任都一肩担下,明明脆弱敏感,却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用冰冷的外表拒绝一切关心,似乎这样就能够防止所有伤害。这样单纯善良的孩子,总让人担心,而玖兰枢的做法无异于将零推入地狱。 枢,零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他只是一个错把脆弱当坚强的孩子罢了!想必这一点你比我更看的清楚,何必要这样伤害零呢? “滚开!”零蜷缩起身子,对着面前的人怒吼,犹如被关在笼中无法逃脱却桀骜不驯的困兽般。 玖兰枢蹲下身子,“既然是我把你变成完全的吸血鬼,那么我就有责任要照顾你。” 血族有义务全责照顾自己创造出来的晚辈,直到引介给亲王释放身份为止。在血族社会中,晚辈是被当作孩童一样的教导抚养,尊长必须尽力加以指导教养,使其成熟。一旦被亲王认可之后,晚辈便获得独立之身,拥有和其他正式血族成员一样的权利。新血族成员必须以能力证明自己的确有资格成为血族社会中的成人。 “够了,你给我滚。”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提起吸血鬼三个字,不要。他害怕的抱紧双膝,逃避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明明是自己决定要灰飞烟灭,为什么玖兰枢要救他?既然他没有了利用价值,玖兰枢为什么还硬抓着他不放,为什么一定要把他逼入绝境? “黑主,从明天开始锥生零转入夜间部。”不容人抗拒的语气。 “不可能。” 尖利的爪子牢牢扣住玖兰枢的脖子,零冰紫的眸子冒出熊熊烈火,完全是疯狂的状态。玖兰枢却温柔的注视已经被逼的无路可走的锥生零,丝毫不介意在自己颈间越发用力的爪子,“何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吸血鬼,不用你管。”剧烈的痛楚由四肢百骸通遍全身,爪子慢慢变回纤细白皙的手。 零发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脑中充斥着同一个声音,放下手,放下手,不要违抗这个人,不要违抗这个人。即便是零自己不愿意承认他和枢已经有了血的羁绊,身体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下达着他也控制不住的指令。 越想握紧玖兰枢的脖子,手却越发无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零还是无法伤玖兰枢分毫,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有勉强撑住的身体,零不许自己在敌人面前倒下,才变成吸血鬼的身体像婴儿一样羸弱,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的,而他没有休息多久,现在又努力抵抗意志的丧失,在身体与心灵双重的疲倦下,他几欲倒下。 “……”黑主发现,事情发展成这样,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结,只能由枢和零自己去解,否则就算躲得了今天也未必躲得了明天。 玖兰枢明白这时的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零和自己的意志斗争已经是件难事了,身体压根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正因为看准这点,枢打横抱起意识模糊不清的零跃出窗外。(换言之就是不知道有人抱着他,他的意识进入自我之中,所以没有反抗枢大人。) “枢,希望你不要有一天后悔就好。”黑主的低语被风吹散在风中,隐隐飘来一阵芳香。 “黑主,你就任由零被枢带走?”门后走进一个人,身着风衣,黑色的眼罩,身后的武器无一不显示着这个人的身份。 “一个倔强,一个精明,我能说什么呢?”黑主望向窗外,夜间部大门敞开,迎接君主的回归。 “十牙!要不要尝尝我烤的鱼?”黑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烤鱼,引得十牙无语。 “黑主,你的恶趣味还是没有变。”左手抚上眼罩,不知道该说黑主什么好,只能转身离开。 “明明很香呢!”黑主一个人在自我陶醉中。 第九夜 床上缩成一团的银发少年比平时更加冷淡疏离,本能的抗拒一切,无论身边是谁,或者他在干什么,都无法令少年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枢坐在床边,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望着在自我意识中徘徊的少年,心底泛起一缕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多看少年一眼,心里有种快要泛滥的难受感,那是从不曾有过的,所以无法言明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优姬!”无意识的喊出平时发生这种事情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绛红色的眸罩上一层冰霜,墙上的壁灯霎时爆裂,碎片纷纷而下。楼下敢怒不敢言的一群吸血鬼听到动静,立刻聚集到房门外。 收藏癖非常严重的蓝堂英首先冲入房内,捧起满地的碎片,眼中闪烁一片捡着宝的表情。架院晓无奈的在心中叹息,这个不识时务的表亲真是自找麻烦,英,你就自求多福吧! “枢,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条再一次及时救了蓝堂英一条小命。 “抱歉,力量似乎外泄了。”枢的身体毕竟不比始祖的身体,能量超过负荷时很容易力量外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优姬!”零轻声呢喃,秀眉皱起,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绛红色的眸光再次变得冰冷,转瞬即逝。 原来是这样,一条了然一笑,枢,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直面这些问题呢?你从来不会逃避任何问题,现在有些事情,局外人都看的明白,你自己却不敢去面对。难道真的是因为旁观者清? “好了,没事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一条体贴的关上门,遣散所有吸血鬼。 枢的目光又落在床上神思恍惚的零身上,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恢复正常?一直这样下去可不怎么好。心里某处又开始隐隐作痛,难道是因为有了血的羁绊?不可能吧!枢转移视线,尖锐的牙齿没入手掌,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鲜血对于吸血鬼来说不仅是食物,更是一种感应,不知道这样零会不会有所感应,醒过来。床上的人儿不安定起来,双手紧握,就算骨节已然发白也不准备放开,尖利的爪子现出原形,不断往手掌的皮肉中刺进去,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零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般,越抓越紧。 似乎起了反作用呢!看来零对鲜血真的很反抗,或许是对吸血鬼本身的反抗吧!枢将手掌移向零的唇边,扳开唇瓣,想让鲜血流进去,可惜无论怎么做,贝齿总是不肯留出一条缝隙让血流通过。 没办法了!枢闭上眼睛,咬上手掌的受伤处,大量的鲜血涌入口腔,对他而言,芳香四溢。俯下身,对准零的唇吻下去,灵巧的舌头温柔的撬开紧闭的唇齿,让血液顺利通过口腔,流入身体。 紫晶般的眸子挣扎半响,缓缓睁开一条缝,眼前的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尚处在迷迷糊糊状态中的零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温暖的感觉充斥四肢百骸,就像在妈妈的怀里那样的安心,舒适。惊慌感莫名的升起,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突然之间拥有,在一刹那的安心之后,就是奇怪的惊慌,害怕失去。 “玖兰枢?”视线渐渐明朗,待零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立刻推开玖兰枢,后背靠上墙壁,戒备的等待玖兰枢下一步行动,以确定玖兰枢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抱歉,没有想到会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的确,玖兰枢没有想到零会真的被逼入这种境地,心里又一次涌出一阵不可名状的感情,一波一波,牵扯着心脏,揪出丝丝缕缕的难受感觉。 “在我面前不用装,没有意义。”零翻下床,脑袋传来阵阵的晕眩感,他强迫自己走向房门。这里是吸血鬼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他,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恶心。 “吸血鬼,让开!”冷漠的停下脚步,摸向口袋,却在触碰到血蔷薇的瞬间抽出手来。血蔷薇已经不是他的武器了,那只不过玖兰枢的又一步棋子罢了,回去就该扔掉。 “别忘记你现在也是吸血鬼,你应该呆在夜间部。”玖兰枢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我不是你们这种披着人皮的野兽,我可以控制自己。” “哦?你控制的了自己?你吸优姬的血也算是你本身的想法?”玖兰枢残忍的剥开零血淋淋的过往。 如果温柔以待,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拔枪相向,或者想尽一切方法离开,那不是长远之计。只有让零明白,他是吸血鬼,他除了在夜间部之外,去任何地方都可能给别人造成危险,这样才有办法斩断零离开的一切出路。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可并不是为你操心,我只是担心这座美好校园中的同学。自己好好想想吧!”玖兰枢离开房间前,回头补上一句话。 锥生零,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许你离开这里半步,元老院和猎人协会似乎都盯上了你,只有在这里,在我身边,才可以保护你。 第十夜 奢华典雅的壁灯镶嵌在屋子的两旁,每隔三步一盏,暧昧黯淡的灯光照亮屋子中央的长形餐桌,桌上摆满丰盛的佳肴,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时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但是此时没有人有这个心情去动餐桌上的食物。玖兰枢出门很久,一直没有回来,也并没有交代什么,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安,低气压一直盘旋在上空。 “咯吱!”大门打开,每个人都往门口看去。 “切,我还以为枢大人回来了呢!”蓝堂无所谓的望了锥生零一眼,继续低下头画着什么。 其他吸血鬼也都各做各的,自从锥生零来到夜间部,几乎都是被漠视的状态,除了一条时而的关心问候外,只有玖兰枢一直温柔的陪伴在身边,他都快被逼疯了,自己必须和生平最讨厌的纯血种吸血鬼生活在一起,还要天天忍受玖兰枢虚伪的伪装,本来就不擅长言语的零现在更是沉默寡言,一天都说不到三句话。 “锥生君,任务还算顺利吗?”一条善意的问候,打破一室的沉默。 零点点头,“恩”了一声就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礼貌的家伙,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枢大人要让这种人住进夜间部,还住在枢大人隔壁。”某个哀怨的蓝堂英咬牙切齿的说道。 “枢做事自然有分寸。”一条阳光灿烂的笑容终于变成暗地里无奈的笑。 “锥生零这个家伙,越看越讨厌!”蓝堂英捏着杯子,郁闷的发脾气。 “英。”架院晓似乎看见了什么,不由担心起来。 “哼,锥生零这种冷漠又傲慢的家伙,看起来就讨厌!”蓝堂英不仅不闭嘴,还有意大声吼起来。 “哦?”蓝堂英捏着的杯子瞬间爆裂,杯中的血红色冰柱随之化为虚无。 “枢……枢大人。”蓝堂英一副小媳妇样,可怜兮兮的缩着脑袋,不敢多说一个字。 “锥生零也是我们夜间部的一员,我不希望你们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人身心的事情。”冷冷的撂下这句话,转身上楼。 “哎!”可怜的英,架院晓不禁叹息。 “笨蛋!”千里扔下两个字,也转身回房。 “千里,零食。” “唔!” “呜呜……”为什么每次撞上枪口的都是我,蓝堂英不由感概万千。 一条摇头叹息,这一桌子的菜可就浪费了。 暗红色的窗帘被缓缓拉开,天边的一轮明月昭示着黑夜的来临,吸血鬼的夜晚到来了。 一进房间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似乎又受伤了呢!玖兰枢坐在沙发上,等待浴室里正在洗澡的银发少年。 做不到何必逞强?一天就接下两,三个任务,就算是黑主,恐怕也得耽误一点时间,这个孩子却玩命一样,每次都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简直就是在自虐。零染满鲜血的衣服被脱下来随意扔在地上,平静的眸子没由来的紧缩,这么多血?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银发少年洗完澡出来时脸上只有冷漠,他并不惊讶于玖兰枢在他的房间里,平时只要他没有执行任务时都是由玖兰枢亲自陪同,或许说是看守会更好,锥生零在心里苦笑。 “你没有用血蔷薇?”玖兰枢不确定的询问,如果用了血蔷薇,锥生零不可能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除非是协会有意为难;但是,如果锥生零没有用血蔷薇,他怎么可能杀了那么多level e. “ 我不需要!”冷漠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丝的感情波动。 “那么以后你执行任务,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能!” “你自己选一样。”玖兰枢并没有给锥生零任何选择的机会,他明白,锥生零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和一个纯血种一起执行任务,所以他根本没有给锥生零任何机会。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零自然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这是我的责任。” “放弃你可笑的想法,我根本不需要!” “二选一,你自己决定。”玖兰枢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开门离去。 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玖兰枢,我有些时候真的弄不懂你,明明虚伪的要命,却偏偏要拿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去哄骗别人。责任这种东西你根本不需要去遵守,毕竟我对你而言再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你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吸血鬼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他们都是伪善的,所以一个都不可以相信,绝对不许去相信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特别是玖兰枢。 脑中却不由的浮现玖兰枢的模样。玖兰枢,我于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呢?棋子?还是情敌?或者是……敌人。 第十一夜 窗外樱花纷纷扬扬飘荡在空中,然后徐徐落下,构成一副如诗如画的美景。 褐发君王第一次发愁,锥生零这些天完全是在自虐,自从上次自杀未遂后,几乎每次出任务都泼出了命去,简直就是在玩命。如果这样下去,零很快就会陨灭,事情也可能会向另一个未知方向驶去,他很讨厌一切失去掌控的感觉。 问题在于锥生零,那个看上去刀枪不入的孩子。似乎只有优姬可以让他在意,其他的任何东西他都不曾在意,优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锥生零放下防备的?总觉得那个孩子太过敏感。不能用暴力的手段让他放弃自虐,那样等于再一次把他推入深渊;不能用温柔的手段让他放弃自虐,他不会领情,而且那样成效不一定好,而他已经没有时间等锥生零自己走出来。 夜色下,一个孤单的背影渐渐融入樱花雨中,玖兰枢确定他没有看错,那个人是锥生零,刺眼的阳光中,那头银发异常显眼。这么晚了,他准备去哪里?没来得及多想,玖兰枢从窗户跃下,沿着锥生零走过的地方跟过去。 “莉莉,这些天很忙,没空来陪你。”银发少年脱下外套挂在马厩前,很随意的躺在一旁的草堆中,背对着太阳安心的睡去。 果然还是个孩子,睡在这种地方也不怕着凉。玖兰枢不由摇摇头,无奈的走进马厩,刚想将马厩上挂着的衣服披到锥生零身上,冰紫的瞳仁就散发出冰冷的气息,零满脸戒备的站起身。 “玖兰枢,你来干什么?”零防备的动作刺痛了玖兰枢的眼。 “你在阳光下不会不适应吗?”玖兰枢压下心底的不快,尽量温柔的安抚面前的大男孩。 “用不着你管。”依旧是冷漠的语气。 “是,我可以不管,但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必须要管。”对于锥生零的抗拒,心中难以磨灭的感情是什么?玖兰枢不禁气愤起来,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声音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的身体我自己管不管与你无关。”零很奇怪,他这样对玖兰枢说话,玖兰枢应该早就生气了,说不定还会说一些伤害他的话,今天,有点反常。 “与我有关。不要再试图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玖兰枢将衣服拿下来,抛给零,“即使你要在这里睡觉也要多披件衣服。” 玖兰枢没有再用强硬的手段命令零要做这个做那个,他只是潜意识的觉得,那样会毁了零,心里某处感应般的刺痛起来。 锥生零抱着衣服,感觉到莫名其妙,玖兰枢不是转性了吧?虽然不相信这种事情会是玖兰枢做的出来的,但是手里传来的温暖却是无法磨灭的。或许是孤单了太久,所以难得的温柔,难得的温暖都很容易打破易碎的面具,零摇摇头,胡思乱想什么,玖兰枢的温柔都是假的,只有对优姬的温柔才是真的,冰紫黯淡下来,优姬,你过的好吗? 第十二夜 “锥生君,理事长刚才有来找过你。”回到夜间部,所有的吸血鬼都无精打采的挂在沙发上。 “哦!”天还亮着,看来刚才理事长的到来打扰了吸血鬼的睡觉时间。 打开理事长办公室的大门,依旧是千遍一律的骚扰戏码。理事长可怜兮兮的吊在门口,泪眼汪汪,“零,爸爸好想你哦!~” “找我什么事?”零已经不想再一次否认理事长的话了,否认了十几年,这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了。 “协会有寄给你任务书,十牙好像去执行任务了,没办法亲自送来。”黑主变脸的功夫绝对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一下子又严肃正经的好像和刚才判若两人。 “恩!”零接过任务书就往外面走。 “这个是黑主让我交给你的。”正在整理装备的零压根没有注意到玖兰枢在他的背后。 零接过手枪,条件反射的想起血蔷薇,怀疑的目光扫向玖兰枢。那把血蔷薇早被他扔在屋里的哪个角落。 “不信可以去问黑主。这个不是血蔷薇,它是血蔷薇的升级版,血蔷薇ax1857.” “恩。”没有多余的话语,零将血蔷薇ax1857放入口袋,准备出门。 “锥生君,多加小心。”临出门前,玖兰枢关切的话语着实让零觉得,玖兰枢今天真的是烧坏哪根筋了。 “枢大人干嘛对这种人那么好?”蓝堂英吃醋的摆弄着手里的杯子。 “英。”架院晓对于表亲屡屡乱说话却毫无所觉的性格,觉得既是可爱又是无奈。 “枢终于开窍了!”一条抱起书走上楼梯,心里不觉偷笑。 &&&&&&&&&&华丽丽的分割线&&&&&&&&& 改进后的血蔷薇果然比以前的血蔷薇好用很多,无论是从手感上,还是子弹的数量和距离上。完美的射击准确率,让他完成任务比平时快上许多。 名单上要猎杀的level e都解决干净了,零正准备走出那个令人厌恶的地方,花丛旁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零的注意。 “谁?”警觉心让零立刻举起枪,一步步靠近花丛,他可以肯定躲在那里的绝对是吸血鬼,而且不是level e,很熟悉的气息,但是怎么也记不起来是谁。 “零?”紫发紫瞳的女孩子从花丛中钻出来,手里捏着一朵已然枯萎的白蔷薇。 “恩!”在看清面前人是玛利亚后,脑中一闪而过的是玛利亚看着一缕时的温柔神情,所以无法面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一缕是你杀的吧!”根本没有任何疑问,玛利亚用少女特有的甜美嗓音平静的陈述着一个无法磨灭的事实。 “……”无言以对,不是不想说什么,而是无法说什么,一切的事情都令他辩解不得,而且事实是不可否认的,虽然并非出于本意。 “你猜猜一缕最后和我说过什么?”玛利亚冰冷的眸再也不似从前的热情,凌厉的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零知道他该马上离开,他感觉到玛利亚将要说的话一定会令他痛苦万分,但是脚却不听指令的停下。走呀!快点离开!只有离开才能避免再次受伤害。 “零,想要逃避吗?”玛利亚看穿般的嘲笑讥讽。 这句话成功让零停止紊乱的思绪,是啊!发生了事情只会逃避,这样也于事无补,该发生的逃不掉,既然如此,面对吧! “说吧!”零强自压下心底的害怕,故作冷漠,这样就好,反正最坏的情形都经历过了,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那你竖起耳朵仔细听好!一缕在被杀死之前曾经来找过我!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玛利亚刻意将最后两个字加重读音,边说边观察零脸上的表情。冷漠的扑克脸,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眼中的痛苦愈加深沉,玛利亚唇边勾出一个弧度,就是这样,痛苦吧! “他告诉我,他以前一点也不恨你,他只恨他自己,为什么他要生下来,为什么没有在母体内就被你吞食殆尽。”玛利亚刻毒的眼神像蛇般绞住零,就好像要将零剥下一层皮来。 “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他一直在迷茫,在寻找出路,或者说,寻找生存下去的勇气,直到遇见闲大人,他说,他对闲大人的感情似乎不能够归结于爱,那只是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是,你杀了闲大人,你毁灭了一缕存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他恨你,恨你夺走了一切属于他的救赎。”玛利亚越说越激动,紫色的瞳仁渐渐转变成为地狱烈火的颜色,那是种能够烧毁一切的颜色。 “你杀了闲大人,等于间接杀了一缕。”玛利亚一步步逼近锥生零,身边的磁场散发出一阵阵冷厉。 “够了。”绯红瞬间闪现血色,零转身将玛利亚护在身后,“唔!”肩头无故被穿透,血染红白色的校服,触目惊心。 “锥生君,请让开,我来处置这个不懂礼貌的孩子。” “玖兰学长,玛利亚没有错。”零一脸的冰冷,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色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孩子在强忍。 锥生零,你真是太过善良了!对于这样伤害你的人,怎么可以容忍呢?这样是无法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如果硬要惩罚玛利亚,说不定零会保护到底,算了,就看在零的面子上放了你吧!玛利亚,你玩得过火了。 “玛利亚,不要再有下一次。” “对不起,我明白了!” 玖兰枢扶住锥生零的肩膀,却被拍开,“不用!”扔下简单的两个字,按住流血不止的地方,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玖兰枢无奈的摇头,随后跟上,临走前,绯红的眸子往玛利亚那里扫了一眼。 “锥生零,你的末日也不远了。”两人渐行渐远,玛利亚站在原地,舔食爪子上沾染到的零的鲜血,目送着锥生零消失在视线中。 第十三夜 “玖兰枢,你到底够了没有?”零无法抑制的暴走起来,自从他回来后,玖兰枢一直在旁边陪着他,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小心翼翼的看护着,起初他还以为玖兰枢是有话要和他说,可是等了很久,这个该死的吸血鬼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红酒。 “一缕的事情不是你的错。”玖兰枢抿一口红酒,抬起头,绯红的眸子直直撞进零冰紫的瞳仁。 “与你无关。”很习惯性的,只要被别人说中心事,总是喜欢用冷漠挡住将要被剥开的伤口。 “痛苦就发泄出来,我不希望你再被逼疯一次。”一次已经够了,再来一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你拉出来,所以我是否应该把一切可能导致你受伤害的根源全部阻绝? “我没事。”没关系的,多少痛苦都已经过去了,再来一次,也没关系的,我可以的,虽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可以的,我会习惯的。 玖兰枢无奈的走近锥生零,将零抱进怀里,“别自欺欺人!” “玖兰枢,你干什么?”零奋力推开玖兰枢,却又被枢一把压回去,愤怒的紫眸冒出点点火光。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反正我看不见,这里也没有任何人会看见。”安心的话语飘进耳中,就像天使的吟唱,蛊惑人心。 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隐隐记得上次玖兰枢把自己从梦魇中救出来时也曾感受过这样温暖的拥抱。那时的自己误以为是母亲的怀抱,那么令人安心,令人想要放下一切防备去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玖兰枢。 “玖兰枢,你疯了!” “或许是吧!你就当现在是在做梦,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玖兰枢按住额头,遮住绯红色的眼睛。 “我没空陪你疯。”锥生零用尽力气挣扎,但是怎么也挣不开。 “一直一个人去承担一切,不累吗?”玖兰枢像安慰一个迷路的孩子般,一下一下轻轻抚摸柔顺的紫发。 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这种安抚下,竟然一点点消失无踪。忘记一切,忘记所有,好像在梦中,也是,除了在梦中之外,玖兰枢怎么可能会那么温柔,温柔的让人心醉呢?那么现在是在梦中吗?或许是吧!是与不是又怎么样呢?谁活在谁的梦中,谁又进入到谁的梦中,反正人生不就一场梦,可惜自己的梦似乎是场噩梦,还是找不到结束的噩梦。 一个人承担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累?无数个夜晚,他都承受着许多难以负荷的改变。渐渐的,缓慢的,一点一点剥去人类的外皮,一点一点刻上吸血鬼这层皮囊。他开始惧怕白天,太阳直接晒在身上,有种灼烧的疼痛感,起初还可以勉强支撑,越到后来越无法克制的害怕阳光,被那些吸血鬼同化,那是什么感觉?从光明走到黑暗,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懂得,也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也是,他,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谁会去在意? 优姬,似乎是唯一一个让他能够放下戒备的存在,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不再防备那个阳光的女孩,虽然那个女孩子总是很天真,天真的有点傻傻的,可是她给予的温暖是黑暗中的一点星光呀!怎么可能放弃?那样单纯的孩子,任何人都无法忍心去伤害。她,却是他最厌恶的纯血种吸血鬼,怎么可能?她不该是那样的存在,但是很多事情是无法磨灭的。 身边的温暖总是在不禁意间溜走,失去的太多,太多,多到超过原有的承担,很累,很累,累的很想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自己。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有任何事情,都不要一个人扛下来,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拂过耳畔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嗓音,令人不可抑制的想要相信。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幻影,只有这句话是真实的存在,直透心底,既然是梦,那么放任自己相信一回也没有问题,太多的伤痛和悲哀压倒他早已经伤痕累累,所以,就让他任性一回吧!就一回! 玖兰枢专注的看着怀里睡着的人儿,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真的承担了太多无法负担的东西,脆弱的让人不禁想要怜惜,伪装的坚强,伪装的无所谓,无法伪装的防备总是在所有时候将他的心挡在层层的心防中。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风,这样的月光,怎能让人不心动?银发少年安稳的睡颜,不带任何防备,安静的好像坠落人间的天使。 “i‘ll also show you a sweet dream!” 第十四夜 难得的一夜无梦,好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上一觉,感觉似乎不错!掀开床单,步下床,打开紧闭的窗户,感受夜风的丝丝凉意,虽然才睡了几个小时,可是精神却好上很多。 房中仍有些许玖兰枢的气息,难道昨天的一切不是场梦?不可能,玖兰枢是怎么样的存在,他再清楚不过,只是,梦中玖兰枢对他说的话,看他的眼神,不似平时那么虚假的温柔,隐隐带出的心安让现在的他烦躁不已。他怎么可以相信玖兰枢?那个虚伪的纯血种君王。他竟然还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睡着,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夜,太过安静,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他突然有些迷茫了!他发现,各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和希望,他呢?他的人生一次次被扭曲,被改变,他已经找不回以前的自己,他厌恶满眼的鲜血,他厌恶吸血鬼的一切能力,他甚至厌恶自己,厌恶那个变成吸血鬼的自己。 “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他一直在迷茫,在寻找出路,或者说,寻找生存下去的勇气。” 他想起玛利亚对他说的话,那是一缕曾经对玛利亚说的,身在这种情况下的他,完全可以体会到那种迷茫,对前路的迷茫,对人生的迷茫。他寻找出路,渴望找到救赎,却一次次拒绝别人的帮助,害怕在不禁意间伤害别人。没有人可以帮他,除了他自己,真的没有人可以帮他,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然后据别人与千里之外。只是,他昨天竟然相信了玖兰枢,那个他最厌恶的存在,为什么会这样?都乱了,乱的找不到头绪。从他相信玖兰枢的那刻起,他发现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了,他不想这样,可是,他理不清那些纠葛。 “醒了?一下午都没有吃东西,饿了吧!”他发现让他烦恼的根源现在就站在门口,手里还不知道捧着碗什么东西。 零接过碗才看清,原来里面是拉面,不过,为什么这个拉面竟然煮成这种样子?好像都糊掉了,他记得夜间部的厨师手艺很不错的,这个,不会是玖兰枢做的吧?开玩笑,那个傲慢的家伙会做面给自己吃? “第一次做,是有点糊掉了!”玖兰枢仿佛看穿了零在想什么,提前一步申明。 “我不吃。”很决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今天厨师请假!不吃的话就等着厨师明天早上回来再说!” “哦!”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站在那里,眼神却好像在对玖兰枢说:没事,你可以走了吧! “枢。”架院晓急匆匆的走近房间,打破尴尬的气氛。 “恩?什么事?” “英和转学生起了冲突,正准备大大出手,一条学长正在劝架。” “恩,我知道了!”架院晓尾随玖兰枢离开房间。 零似乎并不准备多管闲事,随意的坐在床上,对着糊掉的拉面无语,这样的东西,能吃吗?还是等下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做料理的,先解决自己的肚子饿问题。 第十五夜 一屋子人终于全部走完了,零走下楼,在厨房中四处寻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弄来吃的。玖兰枢还真是被众星捧月般长大的,连面都能煮糊掉,真是服了他,有点好笑的摇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秀气的眉头紧锁。 该死的,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该,什么都不该,无论他做什么,是的,无论他做什么。 有些时候零真的很不能理解玖兰枢的想法,如果他对于他而言是个威胁,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他?就算优姬会伤心,那也是一时的,玖兰枢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相较之下,似乎还是杀了他比较有利,但是玖兰枢没有,还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就算不想承认,心里还是会为那夜的温柔而悸动,还是会眷恋那个安心的怀抱。 很不可置信,但是,那是心里很直接的想法,尽管他一再告诉自己,只是有点冷,所以想要温暖,仅此而已,然而一种莫名的感觉支配着他,虽然心里有另外一种本能的感情抗拒着,不得不承认。 他很渴望被人在意,因为自己无法找到存在感,所以需要从别人的在意中找到存在的意义。说出去一定很可笑,那么坚强的自己竟然也会为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沦陷,还沦陷的那么彻底,彻底的无法回头。 他感觉得到玖兰枢的关心,其实很久之前在阁楼上那次,他就从玖兰枢的血中感受到那种不能爱却也无法恨,想抛弃,但是舍不下的感情。 那时因为身体问题无法想清楚,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去上课,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只是,仿佛是预见到什么,他不敢想下去,似乎只要多走出一步,他们之间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了。 他无法不再一次告诉自己,他是吸血鬼猎人,玖兰枢是纯血种吸血鬼,不仅是他最讨厌的存在,更是应该被消灭的存在,他们是命定的敌人,保持这样就好!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这样对任何人都好,他无法回应什么,却也无法再去恨,虽然他很尽力,但是恨太累,还是恨那个让他不知所谓的在无法挣脱的漩涡中徘徊的吸血鬼,这是一个矛盾般的存在。 他们之间有一个沟渠,你不敢过来,我也无法过去,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所以谁都没有跨出那一步。 他不禁嘲笑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无意中瞥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应该是给他的信,玖兰枢怎么没有交给他?或许是刚才走的太急吧! 撕去封口,取出信纸,白色的信纸干净朴素,信纸的左上角写着两个很明显的大字,仿佛是有意让人看见的一样,冰紫在接触到那几个字的同时,一阵紧缩,匆匆略过纸上的文字,颤抖的右手紧紧捏着纸张,以至于纸张被捏的惨不忍睹,看到最后一行后,零飞快冲出房门。 窗外跳进来一个人,安静的捡起零由于紧张而随意抛下的信纸折叠好放入怀中,刚想踏出夜间部的门,又返回来,将信纸抛弃在地上,随着一阵风的吹拂,飘进椅子的底部,消失在可见的视线中。 第十六夜 “红玛利亚,你别太嚣张!”蓝堂英愤怒的瞪视着面前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红玛利亚。 “蓝堂英,我没兴趣和你吵!”玛利亚压根就没把蓝堂英放在眼里,讥讽的眼神让蓝堂英几乎抓狂。 “你……”蓝堂英碧绿色的眼睛呈现血色,冰块直延升至玛利亚的面前,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英,别惹麻烦!”架院晓无奈的上前拍拍蓝堂英的肩膀。 “切,是她太嚣张!”蓝堂英不管架院晓的阻止,执意要与玛利亚分个高下。 “蓝堂,毕竟是枢亲自同意玛利亚转入夜间部的,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一条不似平时一有事情就充当和事佬,而是在蓝堂英要动手时才进行劝阻。 “是啊!我可是经过枢大人同意才进入夜间部的呢!”玛利亚有意挑起事端,本来就单纯没什么心计的蓝堂英一听玛利亚所说的话,立刻暴怒起来。 “你们没看见是玛利亚太张狂吗?” “玛利亚,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再惹事情了!”架院晓也实在看不懂以前那个天真可爱的玛利亚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架院晓,我们同是贵族,你似乎没有权利命令我。”玛利亚无所谓的跳下讲台,走到架院晓面前。 淡的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玛利亚随意扫过夜间部的所有人,冷漠的双瞳忽然闪现一丝凉意,贴着最后一排的窗口坐下,眼睛略过窗外的风景,不曾在意夜间部吸血鬼的敌意。 “晓,你去找枢,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一条实在闹不懂玛利亚想干什么,而且枢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玛利亚要转过来,这些还是刚才在资料上看见枢亲笔签的名字时才确定的。 “恩!”架院晓跑离教室,蓝堂英愤怒的血色眼睛直直盯住玛利亚,像是要将玛利亚看出一个洞来。 &&&&&&&&&&&&&&&&华丽丽的分割线&&&&&&&&&&&&&&&& 夜,万籁俱寂,偶尔丛林中传来几声蝉鸣,安静,祥和,凉风习习,但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只觉得透彻心扉的舒坦。 夜色中,零跑向理事长办公室,现在这个时候,理事长应该还没有睡觉,零在心里暗忱,信纸左上角写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阴谋吗?就算是,那又有什么预谋?算了,就算是圈套,为了那两个去也是值得的。毕竟,有这两个字可能代表……一缕还活着?再渺茫的希望他都要试一次。 “零,那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理事长笑眯眯的准备开口,却看见零脸色似乎不是很好,转而严肃的询问。“我要出校一次!” “啊?那么晚了哎!你不是应该在教室上课吗?”似乎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零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零坚持己见,冷漠的扑克脸上第一次有焦急的表情。 “哦!那好吧!”理事长开出一张条子,递给零。 “你不问我有什么事情?”零拿到条子立刻准备离开,却在手碰到门的同时转身询问。 “哎!~孩子长大了,不需要我操心了!去吧!自己小心!”黑主故作伤心,大有一副男大不中留的表情,却恰恰是给予零的信任。 “谢谢!”零离开理事长办公室的瞬间,轻声吐出两个字。 “啊?~零,你是在感谢我吗?”黑主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兴奋的程度不亚于中了头彩。 第十七夜 夜里的街道总是格外的空荡,零穿过一条一条街道,找寻信里所说的地方。他感觉得到身边有很多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这种感觉令他异常的难受。但是,现在的他没有心情顾及这些,他要找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是,或者否? 穿过巷子,面前是一条大路,不知道会通向什么地方,但是他感觉得到,这条大路的尽头就是他要寻找的地方。 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的黑色郁金香在风中摇曳,馥郁的芳香充斥鼻端,零无暇顾及,四处环顾,没有任何人影,这是怎么回事儿?约他来,自己却迟到?算了,既然已经来赴约,等一会儿无所谓,只要有人可以给他那个答案,一切都无所谓。是的,除了一缕的生死,一切都无所谓! 很熟悉,大片的黑色郁金香盛开在阳光下,无拘无束,优雅高贵。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有这样的场面?好混乱,残破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隐隐,他似乎听见耳边有什么人在说话,是谁呢?那么熟悉的声音。 “很美呢!”一个清晰的声音猛地冲入脑中,零抱着脑袋不知所措,恐惧填满胸腔,莫名的恐惧,有种很空的感觉,似乎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归路。 “黑色郁金香?” 黑色郁金香 黑色郁金香 黑色郁金香 好熟悉,是谁?究竟是谁?那么好听熟悉的声音,好像刻入脑中般的熟悉感,熟悉到让他有种莫名的窒息感,是谁?到底是谁?零一遍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无果。 浓郁的香味让他几度感觉到窒息,那个约他的人却迟迟并未出现,他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这里让他很难过,很难过,难过的喘不过气。但是,一缕,没错,信纸的左上角正是写着一缕两个字,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找来。 黑色郁金香 黑色郁金香 不行,脑中不断翻滚的只有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不断的说着,“黑色郁金香!”每次一提到黑色郁金香,零的脑袋就像撕裂般的疼痛,那么熟悉,那么熟悉,总觉得再知道一点点就可以了解这场变故的原因,但是,他触及不到,只要再努力想什么,身体就会产生抵触,痛不欲生。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身体不听指挥的往旁边靠去,企图逃离黑色郁金香所在的范围,然而,晚风一吹,将花香一起卷过,从零的身边吹去。 黑色郁金香,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样?会那么疼,那么疼,疼的好像有钻子钻进皮肉,刻入骨髓。胸口格外的空虚,好像少了一块什么,那一块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揪心的痛。 意识消失前,他看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忧郁而哀伤的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让他无所适从。这种感觉让他不觉又疼痛起来,这一次,是心在疼,从来没有那么疼过,疼的找不到说服自己去忽视的理由。 闭上眼的前一秒,零在心里想道:是玖兰枢吗? 第十八夜 朝阳初升,万道霞光,穿破云层,照耀大地。 远处,大片大片盛开的黑色郁金香迎风摇曳,花枝招展,偶尔落下几片凋零的花瓣。 零听见有人似乎在唤他,挣扎良久,怎么也开不了口,镜头一点点拉近。他模模糊糊的看见百花丛中央有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和这十里郁金香合为一色,溶入天地间。他害怕了,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中的那刻,心里无可救药的感觉到害怕,第一次有这样恐慌的感觉,他想将人拉出黑色郁金香丛,他不断控制着自己的步子希望能够冲进花丛。 此时的他不复从前的冷漠,更有些任性的不管不顾,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脚始终不曾移动分毫,停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渐渐的,眼前升起薄雾,视线也为之模糊,就在他快要失去所有视野中可及的事物时,他看见丛中那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定定的望向他所处的地方,那笑里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忧伤而绝望。他急了,拼命伸出手去抓,却发现那人正在一点点远离他,最后化成一点黑点消失在黑色郁金香丛中。 “xx”猛地惊醒,头出奇的痛,就像裂开般。 站起身时,天已经蒙蒙亮,阳光洒下一层淡黄色的光辉,黑色郁金香在晨风中摇曳生姿,兴兴向荣,煞是好看。 零拾起刚才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他可以确定一定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那个人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为他盖上衣服。不过那个约他的人不知道来过没有,如果来过,为什么没有叫醒他?如果没有来过,那昨天岂不是白来一趟? 那个梦最近好像做到过,就在几天之前,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一直未见过那个人的真是面目,每次就在他以为快要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总有一阵诡异的风吹过,迷了眼睛,然后惊醒。 “优姬?”太过熟悉的背影,太过熟悉的气息,除了优姬他想不到别人。 优姬看见人永远都会微笑,以至于他每次都觉得那个笑容和梦里很像,但是总少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究竟少了些什么。那个笑容却更近似于玖兰枢看优姬时的温柔。 想到那个忧伤的笑容,他的心就像被人撕扯一样的疼,好想抱紧那个人,告诉那个人,不想笑就别笑,这样的笑让他无法抑制的心疼,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甚至不知道姓名的人心疼到这种地步,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 回到夜间部,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影,该是都去休息了吧!反正他也没希望有人会在意他不见了一晚上会不会出事!如果优姬在一定会担心的训斥,虽然嘴里嫌她麻烦,但是心里总会有股暖流!毕竟太像,笑容太像,让他不忍拒绝! 孤单的人儿走回自己房间,一丝苦笑不禁浮现在脸上,玖兰枢在房里。本欲转身去睡沙发的零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挣扎很久,终于打开房门。 “锥生君,一个人出学校很危险。”玖兰枢优雅的靠在沙发上,温柔的视线一直没有从零的身上移开过。 很熟悉的话语,有人曾对他说过:“不管去那里,我都一定要陪你去,外面太危险!” “够了,玖兰枢,不要再和我玩捉迷藏了!告诉我,为什么?我对你有什么用处?”对于这种暧昧,不清不楚的关怀和包容,零已经受够了! 他是男人,不需要做什么都向一个纯血种吸血鬼交代,他不必对自己有任何关怀的,不必,所以,零想知道玖兰枢一直不说的理由是什么,他才不会相信以前玖兰枢给他的理由,那些理由太虚伪,太浮华,根本没有说到重点。玖兰枢是怎么样的吸血鬼?他是纯血种的吸血鬼,他善于玩弄心计,谋略,他不会做没有任何价值的事情。 “唔……”温热的物体贴上零清冷的唇瓣,唇舌很轻易的撬开毫无防备的零的唇齿,待零反应过来,玖兰枢的唇舌早已在他的口腔内大举肆虐。 “玖兰枢,你发什么疯?”零睁大眼睛,双手奋力推开面前的玖兰枢,刚才近距离的接触,让胸膛里的心脏激烈跳动,零燃烧的紫色眸子盛满不可置信和愤怒。 “这就是我的答案!” 没有任何惊喜,零举起改良版血蔷薇(那个代号也没什么用,就用改良版血蔷薇来代替那个代号吧!~),笔直的指向玖兰枢的心脏处。 “零,我并不着急要答案,你可以慢慢想!” “啊!瓶子里的黑色郁金香很适合你。”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零一个人坐在床上,“黑色郁金香很适合你!”梦里时常会出现这句话,不明就里,玖兰枢,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黑色郁金香,我们究竟有什么渊源?零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无果! 第十九夜 窗台前果然有一个花瓶,黑色郁金香淡然的幽香在鼻端萦绕,适合他吗?那种植物只有在阳光的照耀下才会格外灿烂,而他根本不能见阳光。 “夜晚的黑色郁金香才是最美的!”不记得有谁说过这句话,他很自然的反驳道:“没有阳光的世界无异于地狱。” 零抚上花瓣,暗自嘲笑自己的自言自语,不过是脑中某个人说的话罢了,他竟然会不由自主的去反驳,很无聊呢! 窗外阳光烂漫,已经不习惯阳光的他拉起一室的窗帘,掩住刺目的耀眼。那个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让他想起什么?的确,刚才在黑色郁金香丛旁,他记起了很多梦里才有的画面,他不知道那些画面是什么意思。可能关于他的从前,也可能……,理事长应该知道。念及此处,零转身跑出夜间部。 二楼的玻璃窗前,优雅的身影被笼罩在黑暗中,鲜艳的红蔷薇花瓣从指缝滑落,有人对零用了“记忆锁”,似乎是为了让他记起什么,那么明显的在零身上动手脚,他可不能不管那!血红的瞳仁映出嗜血的光芒。 &&&&&&&&&&&&&&分割线又见分割线&&&&&&&&&&&&&&&&& “零,照你说的,应该是有人对你用了‘记忆锁’”黑主举起一根手指,肯定的说道。 “记忆锁是什么东西?” “从伟大的世界初始时便诞生了记忆这个词……”黑主大义凛然的左飘右晃,尽情发挥他的阿q精神。 “说重点!”零实在受不了的扶住额头,压抑着把面前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啊?呜呜!~~”黑主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状,见没有人管他立刻放弃以情动人,“其实记忆锁就是一把虚幻的锁!” “废话,我当然知道!”处于暴走状态的零禁不住大吼。 “呜呜……好凶哦!零,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爸爸呢?好伤心哦!” “玖兰枢知道?”他应该知道吧!那么这次事情会不会是他干的? “他不会告诉你!”黑主一口否定零的弦外之音。 “记忆锁是涌来禁锢某人对某一段记忆的遗忘程度。总的来说,你的某段记忆被锁在记忆锁里。” “谁有能力操控记忆锁?” “只要拥有一定能力,随便哪个都可以,比如上位吸血鬼猎人,或者是贵族吸血鬼。” “恩,我明白了!”零径直往外走去。 理事长办公室大门被阖上,左侧阴影一闪,步出一人,暗色调的风衣,背后一枝猎枪昭示主人的身份。 “黑主,你准备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十牙不满意的等面前不温不火的人解释。 “没办法啊!你也该看出来了!零明明是喜欢枢的嘛!至于枢,不是都摆明态度了吗?破坏儿子的好事可不是做爸爸的该做的呢!虽然他们似乎都不愿意走出这一步,但是……”黑主一脸我也无可奈何的表情。 “玖兰枢做过什么,黑主,你该比我更明白,我绝对不同意我那个笨徒弟和玖兰枢那个家伙在一起。” “零都快要举办成人礼了,很多事情顺其自然总比强求好!” “……” 第二十夜 “枢,你这是?”一条震惊的退后一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条,你不是一直说我会后悔吗?现在,我不想让自己后悔。”难得枢肯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藏着的话,但是一条却一点也不高兴。 “枢,你总是冷静的让人担心!”一条无奈的摇头。 “谢谢!”优雅的身影隐在窗帘后,忧伤的双瞳注视窗下的银发少年。 “这是锥生君成人礼的邀请书,我先出去了!” “恩。”血色溢出满满的温柔,一条知道,这次枢是决定了,他改变不了,谁都改变不了。 “还有,优……”一条犹豫半响,最后还是叹口气走出去。 优姬也要回来吗?很久没见了呢!回来也好。 &&&&&&&&&&&&&&&许久不见的线君&&&&&&&&&&&&&&&&& 宴会过后,清冷的人儿低调的离开现场,只留下还在角色扮演中不可自拔的黑主和不顾形象大声找寻零的优姬。 成人意味着什么?责任?还是更深的罪孽?他找不到结果。宴会上,他不断的给自己灌着红酒,离开人群,离开所有,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那个恍恍惚惚,找不到出路的世界,直到玖兰枢拨开人群,向他走去。 “零,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再没有以前的强硬,似乎,自从上次开始,玖兰枢就采取柔情攻势。呵!是看准他吃软不吃硬? 零不想理他,转过身,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迷离的红色,隐隐约约像极了另外一样东西——血,他的本罪。无法逃脱,只能沉沦?不,他害怕沉沦,所以,极力抗拒一切可能令他沉沦的因素。 一杯红酒刚倒上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抢了过去,愤怒的转头,温软的物体贴上零的唇瓣,撬开关口,源源不断流进口中的红酒让脑袋也微微沉醉。机械般的死机一阵子,零才想到推开玖兰枢,然而放肆的舌头勾住他的,恋恋不舍。 “玖兰枢,你干什么?”注意到是一个无人理会的角落,而且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零的脸色才渐渐转为正常。心口跳的飞快,像是要蹦出心脏一样。 “你要喝红酒,我陪你一起喝。” 离开宴会场后,神思也渐渐清醒,如果那一科仅仅是没有推开玖兰枢,他可以告诉自己,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该死的,他竟然留恋玖兰枢给予的温暖,明知道不可以,但是淡淡的蔷薇香气还在口中徘徊,挥之不去,令他更加烦躁不安。 “一条,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照看零。” “恩!你放心吧!” 第二十一夜 是夜,迷离,樱花花瓣舞出一片广阔天地,风声猎猎,鼓起黑色风衣,枢不急不缓的跟在零后面,已经习惯了吗?唇角不禁意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银发少年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摇摇晃晃走向夜间部大门。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冷不防充斥脑部。从不饮酒的零自然不知道红酒也能喝醉。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开始模糊,零努力支撑自己,但是不断袭来的眩晕感以及身体的极度无力难受让他恨不能快点跑回房间好好躺在床上歇一会儿。抓住大门把手的右手握到骨节发白,勉力借助大门不倒下,他才不会那么没用,只不过是点酒,一会儿就好,这是心理作用罢了,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他不停安慰自己,平复自己的内心。可是一想到红酒的色泽与血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对血的下意识厌恶感让好不容易稍微有点消退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玖兰枢一直在后面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零是骄傲的,他不允许别人的施舍,不允许别人同情他,好像同情和施舍一样让他受伤。他的敏感,他的脆弱,别人看不见,玖兰枢却尽收眼底。 从刚进这个学校以来,他就非常关心这个孩子,不仅因为零是一步重要的棋子,更加有一种让他焦躁不安的感情,每次看见优姬和零在一起时,零那么没有防备,偶尔在优姬离去后,唇边还会有淡淡的宠溺的笑容,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格外难受。开始时,他以为是因为优姬的原因,但是,渐渐的,他发现,每件事情只要与零有关,他都会不由担心起来,那个单纯的孩子。他一直骗自己,他爱的是优姬,要娶的也是优姬,不为别的,单凭优姬的善良和单纯,他就有足够的理由保护她不受伤害。 他的成人礼早已经过去,既然已经是成人,他就可以将优姬娶回家,好好呵护疼爱这个让他等待十年的人。然而,不行,他做不到,见零一次,他心底的感觉就更强烈一分。 表面的平静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情绪,他总结为错觉。错觉?一错就错了那么多年的错觉?为了克制住拿分呼之欲出的感情,他用冷漠伪装一切,直到连他自己都认为那份感觉是错觉,一次次的利用,一次次的弦外之音,为的就是能够离零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记得,那天优姬冲进夜间部,请求他不要让零进入夜间部。无意间,一转瞬,门外的情景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樱花树下的身影纤长消瘦,淡淡的光华略过树叶斜射在零的身上,冰冷的拒绝着一切事物的靠近。 匆匆送走优姬,他转身上楼。关上房门,他迷惑的望向树旁依然靠着的银发少年,“我怎么了?”这句话在喉间徘徊良久,还是被叹息般吐了出来。 收回记忆的长线,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就在零即将于地面做亲密接触时,扶住零摇摇欲坠的身体。瑟瑟发抖的肩膀被主人强硬的克制住,枢明白,零是不想在自己面前示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对零的感情,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褪下黑色风衣披在零的身上,轻轻抚上耳边,低语:“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转头,我就在你身后。” 玖兰枢,你究竟想做什么?不要让我自作多情,该错的事情已经错了,我不想越陷越深。身体一阵阵的难受感阻断他的思绪,头越发的晕起来,几乎一直站不直身体。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起零,想要挣扎却无力的零只能仍由枢抱着走进夜间部大门,以至于第二天夜晚的时候恰巧看见这个场景的佣人,嘴快正在传送消息时被玖兰枢听见,佣人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得很惨,但是玖兰枢只是很温柔的一笑,开口说道:“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不要怀疑,当时的玖兰枢心情非常好,所以这个n年专制的君王才会给人选择的机会。 从来没有喝醉历史的玖兰枢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除零的痛苦,有用的人又都在宴会上。不知道血行不行?玖兰枢很习惯的想到用血治愈这个因为醉酒而头痛异常的人。 露出锋利的牙齿,在手臂上咬开一道口子,咬的狠了,口子很深,不断有鲜血蜿蜒而下。零闻到鲜血的味道,不安的皱紧眉头,无论枢怎么样都无法撬开零的唇将血灌入,最后只能够亲自哺血。 “唔……”昏昏沉沉的人儿闻到血的味道极力推拒,可惜力不从心。 平时根本无法拒绝鲜血诱惑的零,此刻潜意识中排斥鲜血的味道。 唇与唇的交织,原本只是极轻极淡的感觉,枢却因为鲜血一直无法输送到零的身体而逐渐深入,正好加深了这个吻。 淡淡的青草香味飘入鼻端,干净,清爽,犹如零一样,清澈的让人想要占为己有,恨不能锁住这缕光,不让任何人碰触。 明显的,因为零的抗拒引来的深吻让枢无法抑制的燥热起来,身体的反应永远是最真实的。绯红色的瞳仁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情欲气息,零毫无所觉的躺着,静若处子。月光下的零圣洁美丽的让人无法不冲动。 零最讨厌的就是夜晚,却只能习惯,但是他不知道,最适合他的就是夜晚,淡淡的月华撒下一片薄雾般的朦胧,让他看起来更像是纯洁的精灵。 衣物不知何时已尽腿,枢翻身压上有些抗拒的零,轻柔的落下一吻,似安抚似疼惜,缓缓抚开微皱的眉头,心中不禁轻笑,那么好看的眉可不是用来皱的。静静沿着精致的锁骨向下吻去,每吻向一处,身下的人喘息渐重,却迟迟没有睁开那双如月星眸。 “唔……嗯……”嫣红的果实被同时攻陷,难耐的呻吟还未出口,枢温热的唇贴上,悉数吞下,只余破碎的呻吟在房内回荡。 夜色中,冰冷的扑克脸泛起潮红,紧抿的双唇似乎在忍耐什么,枢轻笑,继续落下一个吻,艳丽的吻痕印在白瓷般的肌肤上,诱惑非常。 “啊!……嗯……哈……”尽管已经很温柔的做足前戏,撕裂般的痛苦却没有减少半分。 冰紫瞬间放大,却是异常的明亮,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喝醉酒了? 夜幕低垂,窗外零落的樱花洒满一地,房内一室春光。 雪尽故人来(上) 家破,人亡。 满眼的鲜血阻隔思绪,一片空白。呆愣的看着鲜血缓缓淌出仍有余热的身体,突然袭来的疯狂让他自己都招架不住,他不顾兀自流淌出他身体的鲜血,努力爬,努力爬向父母,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将他牢牢锁在痛苦的边缘,挣扎,徘徊。 白皙的纤手在搭上父母身体的那一刻,恐慌淹没脑海,无边无尽的黑暗在向他招手,明明还是热的,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心跳的迹象?明明还是热的呀!他害怕的想要大喊,想让人来肯定他的想法,无论是什么人都好,他只想要有人来告诉他,父母没有失去心跳,他们还活着,仅此而已,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来告诉他? 他无奈的抬眸,想要从双生子的兄弟眼中找到一丝的希望,只是,注定失望。无所谓的眼神在碰上他的眼神时射出嫉妒和极度的疯狂。一缕的身旁,白衣染上点点血花,眼神冰冷的俯视一切。 为什么?他只想问问一缕,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惜失血严重的眩晕感夺去他剩余的清醒。 再次醒来时,父母的身体仅在咫尺,他却失了再去触摸身体的念头,恐惧感告诉他,父母可能已经死了,所以他不敢去确定。小心翼翼的爬进角落,蜷缩起身体,不去想,不去看,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明白,这是懦弱的表现,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去想象,还残留着昨天的欢笑声的屋子,今天却被这一辈子最想要保护的弟弟所破坏。 缩进角落代表什么?那是被全世界遗弃的状态。 “零。”安抚小动物一样的声音遥远的传来。而他在自己的世界,冰冷,孤独,不愿任何人触碰。 “我带你回家。”回家?他还有家吗?爸爸,妈妈?在哪里?迷蒙的冰紫害怕又期待的睁开,渴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一切如故。 当天,他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他不言不语,害怕被人伤害,也害怕伤害别人,他是吸血鬼,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每逢夜晚降临时,抑制不住的渴血欲&望充斥全身,他不想伤害别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伤害自己。反正,他的存在也不被人期望,更不被人所允许,活着,仅仅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死了,不过是解脱罢了! 尖利的指甲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吸血鬼,是野兽,是伤害人的野兽,一下一下的划破颈项,痛吗?或许已经麻木,唯一记住的只有那个野兽的爪子,恐怖,厌恶。 和那个女人相同的气味,敏锐的嗅觉提醒着大脑,优姬欢笑着奔向来人,用尽最甜美的笑容,只为那人。不能让他伤害优姬,吸血鬼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这个念头来得太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利器已经被来人一把抓住,那一刻,酒红的双瞳映出的只有他愤怒的脸。 ps:一直很想写一篇关于零的番外,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思路,这次乘车突然有灵感(o(╯□╰)o),所以瓦尽快写出来,免得灵感跑掉! 我时常这样耶!~灵感来了没来得及写,灵感跑了,就记不起来了,纠结!~ 雪尽故人来(下) 时光匆匆,转瞬已是十几年。 “玖兰学长。” “偶像学长。” “……” 从墙角踱过来,头痛的对付那些不懂世事的学生。“每天都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吸血鬼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竟然崇拜他们?太可笑了吧!到时候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算了,还是去管管吧!优姬似乎很辛苦的样子。 他的念头刚萌出一个芽来,夜间部的大门应声打开。 “嗨!女生们昨晚有梦到我吗?”蓝堂英似乎很乐于和女学生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零如监视般的举动。 “哎!”架院晓只余叹气的份,这个表亲真是让人头疼。 “请多保重!”看似温柔的表情,却无时无刻不让零感到愤怒,纯血种的气息,就像那个女人一样,令人厌恶。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好了。”争锋相对的反驳,偶尔瞥见玖兰枢含笑的唇,是嘲笑吗?果然是个不可信的吸血鬼。 用温柔的外表去欺骗那些纯真的少女,内在一样是野兽,披着人皮的野兽。这句话不断在脑中重复,不知道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避讳着什么。 夜晚,对他而言,代表的仅仅只是痛苦,无他。 习惯往夜间部二楼的窗户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说破。很多事情,有些时候很像窗户纸,一捅破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保持原状才是最好的。 “或许你可以。”无意间,想起蓝堂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当时,只当不在意,然而,心里却似萦绕着什么一样,烦躁,混蛋,他不禁骂了一句,成功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直觉告诉他,不想下去才是最好的,对谁都好。 “下一个轮到你了,玖兰枢。不要认为一切会按照你的设想进行下去。”被利用的痛苦因为枢的一句话,完全陷落,久积的怨恨在那一刻,根本分不清是对谁的,对绯樱闲的?抑或是对玖兰枢的?其实,他最恨的仍旧是自己,一缕,你一定也很恨玖兰枢吧?所以…… “是吗?我是知道的哦!”被看穿了?也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玖兰枢那个傲慢的纯血种吸血鬼,不过,这次他决定放手一搏。 枪举到一半,他犹豫了,脑中闪过的,是玖兰枢温柔的笑脸,偶尔关心的问候,该死的,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这种事情。 他动摇了,父亲曾经说过,当你举起枪瞄准时,绝对要当机立断,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躺在地上的就是你。 “拥有罕见的才能,把李土化为虚无的你。下一个瞄准的是我的命。也知道,你是扣不下扳机的。”玖兰枢竟然知道他的动摇,强烈的自尊感让他重新举起枪瞄准猎物。 第二十二夜 月落西山,当最后一一缕明亮被黑暗吞没时,吸血鬼的夜晚正式到来。 “我才不管捏!枢大人一直和锥生零那样的人在一起,谁知道他会做什么无礼的事情?”蓝堂烦躁的盯着楼上那扇门,活似要盯出一个洞来。 “英,枢大人做事有分寸的,你就别胡闹了!”每次蓝堂英犯错,最担心害怕的不是英本人,而是这个表亲架院晓。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晓如是想。 “英,现在你最好不要去管他们,否则后果自负哦!”一抹狡黠滑过一条眼底。 “一条,你就别来添乱了!”蓝堂英听不懂一条的意思不代表晓也听不懂,看一条笑那么奸,绝对没好事。 “你们都不用再说了!我确定,一定,肯定要去看看。”蓝堂英大义凛然的往楼上奔去。 “英完了!”晓扶额,一副惋惜无奈状,眼睛还不时扫向身旁笑得正欢的一条副宿舍长。 浓郁绝望的香气萦绕鼻端,挥之不去。 大片大片黑色郁金香迎风而动,偶尔散落几片黑色的花瓣,劲风过处扬起满地的樱花花瓣夹杂其中,旋舞半空。 今夜,注定充满血腥与悲伤。花海周围的吸血鬼慢慢缩小包围圈,包围圈中的两人相视一笑,洒脱壮烈,背对而立。据闻,只有当两人对对方的信任胜于相信自己时,才会将最容易受伤的部位交给对方,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互相信任。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绷紧的神经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家主下令,无法活捉时,一并除去。”四周的吸血鬼眼中闪烁嗜血的光芒,吸血鬼中小部分等级高的上位者疯狂攻击背身而立的黑衣人,让其无暇出手帮助身后之人。招招进攻,却无一招是致命的。 零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血液的沸腾让他手中的爪子陡长,锐利的尖爪一次次穿透敌人的胸膛,扔在跳动的心脏整个灰飞烟灭在空中,他竟然连看一眼都没兴趣,冷漠的甩掉手上的鲜血。正杀得起兴,四肢百骸传来刺骨的疼痛,瞬间慢下来的动作让敌人有可趁之机,爪子疾速攻向防备薄弱处,鲜血猛的涌出又愈合,受伤的疼痛远远不及身体内部传来强烈的痛楚,烈火灼烧的感觉让他感到受伤的身体从血管处一点点开始融化。强撑的身体在那一刹那失重。 “......”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来,伸手摸向额头,已然冷汗淋漓,只手撑起身体,耻人的部位传来阵阵酸痛,提醒着他昨夜的颠鸾倒凤,可疑的绯红染上双颊。 混蛋!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学部分弱质的女孩子那样扭扭捏捏?何况,这是在他默许的情况下发生的。 冰紫黯然,有些话无法说出口,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将来,如果昨夜玖兰枢不曾主动,他们之间永远只能停在彼此观望。因为害怕被抛弃,或者是伤害别人,所以习惯于冷漠以待,不擅长表达感情,更不会主动做任何事情。 两个男人的爱情,他很清楚,不需要诺言,诺言有什么用处?男人之间的感情永远只能是有今朝没有未来的,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情况,保持这样就很好了!昨天,或许,是他贪心了,想要留住一份仅仅属于他们的记忆,所以放纵自己去默许这样的行为。 “咯吱!”大门打开,掩不住一室的凌乱。 公告 前阵子一直吼着要开李土和一缕的新坑,但是没有想好剧情。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终于给我yy出来李缕的虐恋路线,没错!就是虐恋! 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汀兰。 等填完这篇藏爱(枢零)之后就开坑!敬请期待!以下是文的简介! 罪孽是盛开在彼岸的一朵花朵,等待着明知无望,还不停,不停寻找的救赎。 救赎是倒映在水中的一轮弯月,坠落于未知领域,可望,可望但永不可及。 我们在罪孽中轮回,踏出一条条布满血腥的修罗道。 我们在救赎外徘徊,拒绝一次次萦绕冰雪的天堂路。 时间仿佛停在他们相遇的瞬间,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可以选择死亡,但是我要全世界为你陪葬!” “你的命只有我可以取。”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的你不会给,你给的我不会要,仅此而已!” 李土和一缕的大纲已经有了头绪,不过具体内容还没有定下来! 话说,汀兰的构思从来都容易出偏差,明明是想把藏爱写成恋爱系的文,一不小心就多了些许的反面角色! 所以,总体来说,具体内容到写的时候再想吧! ps:谢谢亲们长久以来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浮出水面换口气,毕竟,水下作业是很累的! 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