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你》 了解一下 战斗机和主人(sacrifice) 两人名字拥有相同的意义 战斗机为主人(sacrifice)而攻击敌人 守护的使命,通过操纵语言来战斗 青柳立夏是一个小学6年级的学生,两年前哥哥清明被人杀害,因此失去了唯一理解自己的人。 可是,称清明是自己的主人(sacrifice)的战斗机我妻草灯却出现了,草灯希望立夏成为自己新的主人,并告诉立夏,清明是被一个称为「七月」的组织杀害的,知道这件事的立夏决定和草灯一起战斗,追查哥哥被杀害的真相 ***主人公 青柳立夏 真实的名字:loveless(无爱者 爱无き者)本动画片名字loveless就是以其真名命名的。 生日:12月21日 身高:147公分 体重:33公斤 备注:现任战斗机为我妻草灯(草灯颈部的“名字”是清明刻上去的), 现在属于立夏loveless战斗机的战斗机还未出现。 10岁时失去记忆,人格发生转变,认为拍照是追忆的最好方式,害怕遗忘。 认为喜欢这种东西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讨厌被别人说喜欢,曾经一度反感草灯挂在嘴边的“我喜欢你,立夏”,但是后来明白了喜欢的真正含义。 ps:在立夏的资料中写着(详见04话): 四年级时,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但是活泼开朗,朋友很多,但在四年级第三学期,突然发生人格转变,成绩优秀但自闭,没有朋友…… 现有的朋友:弥生,羽渡唯子 班主任:东云瞳 心理医生:胜子 另附: 青柳立夏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男生,他在转学第一天就发表“最讨厌笨女人”的大胆言论。在学校被孤立的他,回家后也得不到亲人的爱护。最疼爱立夏的哥哥清明两年前就死掉了,自那以后,立夏就失去了本身的性格,变成另外一个人了。立夏的妈妈因为接受不了大儿子清明已死的事实,而经常虐待立夏。立夏总是不停地受伤,旧伤还未好,又添上新的伤口。所以立夏就如这套漫画的名字一样,是一个不知道爱为何物,不幸又孤独的孩子。 惹人怜爱 立夏不仅外表可爱,他还有一副渴望得到怜爱、毫无防备的表情。一方面,他很担心草灯,但同时,他又害怕再次受伤。总之,他是一个超惹人怜爱的小男生。但是,他有一颗不容草灯以爱为诱饵来玩弄他的自尊心。也就是说,立夏有着孩童般纯净的心灵。 有型 立夏经常受伤,不论心灵上还是肉体上,所以他对别人的伤口也异常敏感。一次他的同班同学给人欺负时,他勇敢地站出来教训那些欺负人的学生。立夏小小年纪就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很帅哦! 双重人格 两年前,因为人格突变,立夏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冷酷的样子。所以,现在的立夏已经没有“以前那个活泼开朗受尽万千宠爱的立夏”的记忆了。但每当看到妈妈的时候,他还要扮成自己之前的样子。这件事使立夏感到非常痛苦。 主人样 立夏是个坚强的孩子,即使面对陌生的战斗环境也不会怯场。不愧是草灯选中的主人,果然是人中龙凤。 温柔却又冷酷的我妻草灯,作为清明的“战斗机”,受清明的嘱咐照顾立夏,因而成了立夏的“战斗机”。虽说是受清明所托,可是,他对立夏的关怀却是发自真心的,不是敷衍,不是同情,更不是责任。给予立夏无限温暖,让立夏再次感受到“哥哥般”的关怀…… ***我妻 草灯 草灯是能操纵语言的战斗机。 在所有战斗机当中可是拥有数一数二的强大力量。 以前是清明的战斗机,后来清明死后成为立夏的战斗机。 一开始是因为清明的遗言接近立夏,当遇见了立夏,在不知不觉当中自己的心也开始慢慢的…… 另外草灯摘下眼镜的时候也超级帅哦,迷倒一群女生…… 一个很像幽蓝色蝴蝶的人,却十分讨厌蝴蝶,而立夏看到蝴蝶后…… ***其他人物羽渡 唯子 单纯爱哭,热情开朗,对立夏 十分喜欢,也是立夏的同班同学哦。还有唯子的身高很高。 弥生 弥生是立夏和唯子的同级生。非常喜欢唯子,由于唯子长得高,弥生常为自己的矮个子苦恼?好像 是,呵呵。看到唯子对立夏好的样子,就有点淡淡的嫉妒。 东云 瞳 瞳是立夏的班主任,性格温和谦逊,都23岁了还是猫耳朵。哈哈。就是瞳老师还很纯拉。 海堂 贵绪 贵绪可是那个草灯的大亲友哦!一般来说很少去问有关草灯的种种,关于秘密什么的, 不过很关心草灯,印象深刻的是贵绪的耳环数量经常增加。好多阿!汗。 对了他还自称是[草灯家的媳妇] 第一话 黎明时,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下,轻轻敲在落地的透明窗上,上一滴雨水顺着光溜的玻璃流下,下一滴已经迫不及待的继续前者的轨迹,轻盈的飘落、短暂的滞留、留恋的滑下、直至没入带着香味的泥土中,散发出怡人的气息。 同往常一样,草灯又比立夏早醒过来,他幽幽的睁开还有些朦胧的双眸,接着,在看到身旁的人时,刚才还有些水雾的碧蓝双眼瞬时清亮,目不转睛的端详着那张迷恋自己的脸颊。颇具男子气概的剑眉不失阴柔之美,眼睛安详轻闭,偶尔眼珠还会在薄薄的眼皮下缓缓转动,显示主人还在甜甜的梦乡中。之所以说是美梦,因为高挺鼻梁下的美艳薄唇微微开启,嘴角上勾,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给草灯送来了今早的第一份礼物——浅笑!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配上细长的眼睫毛及不点而红的朱唇,足以让草灯目眩神迷了。 “唉,”草灯轻叹一声,“为什么我的立夏非要这么迷人不可呢?他这摆明是在勾引我嘛!我还是用老方法叫醒他吧,一方面是因为这招百试百灵,保证他可以马上醒过来;二来也可以如他所愿,成功地引诱到我,这可是完全从他所想呢。”在低喃的同时,那张已经完全退去青涩少年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品尝到方才觊觎已久的双唇。果如所料,滋味甜美,堪比任何一种甜点。在轻柔的碰触后,偷袭者并未满足,他稍用力就轻松挑开立下的贝齿,灵舌长驱直入的准确捕获被吻者的香舌,接着大胆的吸吮起来。套用一句广告语“味道好极了!”草灯暗暗在心里划出了一个大大的v字,事实证明他的偷袭又一次成功。虽然说他每次在立夏熟睡时袭击他的成功率高达100%,但他还是如同小孩一般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好像说草灯像小孩子也不太准确,也许是因为立夏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成长速度极快,变得成熟稳重,即使偶尔会耍小孩脾气。但是他对待凡事都极为深沉,倒显得草灯年龄心智有些退化。不过,草灯就是深爱着这样的立夏啊! 为了表达自己挚热的爱意,他总会不分时宜的向立夏吐露爱慕,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热吻及爱抚。就好像现在,在他不懈的挑逗下,立夏极不情愿的张开双眼,从他紫色的瞳孔中映射出草灯已略带情欲的深蓝色眸子。看到立夏已然转醒,草灯更是大胆,放开立夏的舌,煽情的用自己的舌扫过立夏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贝齿、齿根、口腔内壁还是敏感的上颚,都受到了他温情的舔舐。立夏对此束手无策,想要劝阻草灯的话在一出口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呜……草……草灯……不……嗯……不要啦……” 正是这种媚惑的声音,刺激了草灯,他马上翻身压上了立夏的身体,手指灵活的解开立夏睡衣的扣子,口也不闲着,再次觅着立夏的香舌,强迫与他的纠缠,在下方的立夏不得不被动接受来自上方草灯口中的蜜津,略张开口吞咽,舌与舌一起嬉戏的同时,草灯温暖的手掌已经覆在了立夏纤细的身躯上,热烈的抚摸着他。 立夏终于恢复了眼中的清澄及散去的力气后,气愤地将吻自己吻的痴迷的草灯一把推开。虽然他无论从身高还是力量上都稍逊草灯一筹,但此时草灯正十分沉迷于吻他的快感中,根本没有防备,在推开他的一刹那,立夏气急:“草灯,你怎么又是这样偷吻我!太过分了!” 另一主角被人家拒绝后还粉委屈的说“我没有偷吻哦,是应你要求才吻的哦,你不能这样错怪冤枉好人。”说着,还不忘撇撇嘴装可怜。 立夏一听更为恼火:“我什么时候要你吻我了啊?你给我说清楚!” 草灯用手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拨了拨,只是简单的动作,仍充满高雅气质,看得立夏不由一愣。草灯当然不会放过立夏的反应,他满意地露出一个俊美的邪笑。接着道:“就在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啊……” “我睡觉时?你少骗我,我睡觉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要求,你谎话编的也太假了吧!”立夏斜着眼,瞪着草灯,狠狠的说道。 “乖,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边说,草灯抬手抚上立夏微红的脸颊,后者并不领情,却不失温柔的轻轻把草灯的手打开。草灯也不介意,继续说道:“你刚刚故意露出甜美的笑容,在我看来,那明明就是索吻的表示啊!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地完成你的愿望,你怎么能怪我呢?” “你……” 短短几句话,立夏又无语了,自从他成年的这段时间看来,草灯这家伙越发油嘴滑舌了,每次都能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立夏噎得只有干瞪眼的份。今天也不例外,立下仅有的反抗动作惟有赠他一个超大的白眼。对方完全视若无睹的对着他优雅的微笑着。立夏无奈的用手抵住额头,在抬眼的一刻,透过白色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好像在下雨。他马上眼前一亮,从床上弹起来,直奔窗户,“唰”一声,白色窗帘随着立夏的手向两侧拉开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立夏倍感清爽,一幕幕的雨帘铺天盖地,正对着窗户的草灯家花园中的矮矮的树木由于雨水的冲刷,格外翠绿迷人,好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呢!伴着这一想法的产生,立夏本能的将落地窗打开了一点,因为此时已经没有风了,所以雨水并未灌入室中,立夏立刻闻到混合雨水的泥土的芳香。他自然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一切。正在他享受美妙感觉的同时,草灯已经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搂入怀中。 第二话 草灯略低下头在立夏耳边吹着热气,刻意压低声音:“喜欢么?立夏……”不动声色的一条手臂从前方绕过立夏的小腹,牢牢地固定住他的腰,另外的一只手一路向上游走,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左胸前面的蓓蕾,温柔的揉搓。立夏被草灯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草灯还恶劣的不停在他敏感的耳后及侧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害立夏只得向后仰着头,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不知不觉,草灯已将立夏敞开的睡衣完全褪下,两根细长的手指夹住立夏有些挺立的凸起,慢慢玩弄着。立夏承受不住草灯的爱抚,只好一手支在落地窗上借以支住身体,一手不自觉的环上草灯握住自己腰部的手臂。无奈草灯带来的刺激实在很大,他将自己体重完完全全的托付给草灯,草灯赤裸的胸膛与他的背紧密靠在一起,他强烈的感觉到草灯宽大胸膛的热度,难耐的扭动一下身体,似乎呼唤着更多的爱抚。 草灯看立夏已经彻底被自己俘虏了,露出了天使般的魔鬼笑颜,来到立夏的耳根,轻诉:“嗯?立夏,你还没回答我哟?喜欢么?” 此时的立夏根本不知道草灯在说什么,他已经沦陷在草灯给与的快感中不能自拔,他只记得自己在看雨景,然后草灯好像有问过他喜欢么,立夏理所当然的人为草灯是在问他是否喜欢如此清新的景色,故他模模糊糊的答了一句:“嗯。” 草灯看“奸计”得逞,扶住立夏腰部的手缓缓伸入立夏的睡裤中,即将碰触到立夏的脆弱时,沙哑说道:“那……这样……更喜欢了吧……”立夏猛然从过腻的快感中清醒过来,忙打掉草灯还晃在自己胸前的手,紧接着又把那只不规矩的手从睡裤中“请”了出来。开什么玩笑,要不是他及时清醒,今天恐怕都不用去上学了,自从他18岁生日那天准许草灯摘掉自己的猫耳和可爱的尾巴以来,草灯的欲望全面爆发,经常是想到就把他压倒,他也有几次用自己主人的身份加以阻止,但是又心软的见不得草灯苦苦忍耐的痛苦模样,所以最近都很少命令他终止,这样的后果就是,他得到高潮刺激的同时,时常被做到全身酸痛,特别是下半身,往往要好好休息一、两天才可以恢复。至此,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草灯,现在几点钟了?” “嗯?哦……大概是7:30分吧……”说完,还不怕死的把手搭在立夏消瘦的肩膀上,想继续刚才的情事。 立夏怎会不知他所图,马上说:“好了,快放开我吧,上学就要迟到了!” “不会的啦,放心,我已经掐算过时间了,你只要在7:50分以前从家走,一定能按时到的。” “不行啦,今天又很重要的测验,必须早点去,而且雨天路滑,公车司机一定会降低车速,所以我必须早点出发。”说着,试图把草灯的狼爪从肩上移开。 草灯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服软的人,仍是顽强的坚守阵地,不肯让步。 立夏真有点急了:“草灯……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 草灯依然不放弃,还贴着立夏的脸颊说:“哦?真的么?你舍得么?” 立夏听后,才退去没多久的红霞又爬回了双颊,这混蛋,总是能够大言不惭地把这些露骨的话说出来,况且再不给他点教训,恐怕自己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像他那样予取予求,自己的身体怎么吃得消。于是,立夏不动声色的曲起右手肘,趁草灯不备,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腹部。 “唔……”草灯果然松开了双手,捂住被揍得生疼的腹部,痛得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他用手轻揉可怜的胃,哀怨的看着立夏,眼神仿佛在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逃脱魔掌的立夏很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摊开手,轻叹:“没办法,我警告过你的,可是你不听嘛。” 草灯想走到立夏跟前,刚迈出第一步就扯痛了被打得部位,“唔……”他痛苦的皱了皱漂亮的眉,停下脚步,委屈的说:“是你说喜欢,我才继续的啊!我都照你说的做了,怎么还挨打啊!好痛哦!”立夏什么时候这么大力了,这下真的痛呢!估计要淤青了吧,草灯捉摸着。 “咦?”立夏一副搞不懂的可爱模样。 此刻,草灯只想迅速到立夏身旁再好好的疼爱他一番,拜立夏刚那一记所赐,他只好站在原地干想,自顾自对他解释:“我刚刚抚摸你上面的时候,你明明就说喜欢的,为了让你更快乐,我才想也要照顾一下你的下面啊!谁知道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还揍我,你说我多无辜啊!”他刻意忽视立夏那一头可以煮面的黑线,做作的摇了摇头。 立夏真的快被草灯折腾死了,偏他又吃软不吃硬,自己在理,也知道草灯是故意那样问引他误会,就是看不得草灯受委屈的样子,不得不顾及对方的感情。叹了口气:“白痴,我不是说喜欢那个啦……”他说不下去了,白皙的脸上又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草灯还不罢休,眨了眨眼,继续装傻:“哦?那立夏喜欢得是什么啊?” 立夏决定不再理他,匆忙得走入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了。扫了一眼,看到草灯已经挪到了沙发上,上身依旧赤裸着,左手捂着腹部,右手拿起一支香烟,就要点燃,一脸悠闲,看到立夏,立马像变脸大师一样,痛苦的表情迅猛的占领了他的俊脸。“立夏,我今天没法帮你做早饭了,你记得路上一定要买东西吃哦。” “嗯,我知道了,你也别忘记吃。”看到草灯的样子,立夏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下手重了,毕竟他为了脱离他的钳制特意加重了力道,而且他们已经很久没战斗了,不免有些担心草灯的抗击打能力。 草灯看立夏还是同往常一样关心自己,赖赖的说道:“立夏,刚刚那一下真的好痛!你可不可以过来帮我按几下啊!因为是你打的,如果你揉几下的话,也会好得很快的。” “嗯?”这是什么逻辑啊,立夏暗道,再注意到手表上的时间,不走就真要迟到了。 “那个……草灯,你还是自己搞定吧,不行就擦点药油……好我走了。”语毕,闪身出了玄关。 看到立夏消失在雨中,草灯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需要立夏甚至不惜装傻撒娇,唉……没办法,谁叫他爱惨了他呢。放开捂着腹部的手掌,果不其然有一小块淤青,不过,在草灯眼中,这是立夏爱他的证明。(草殿真的有受虐倾向呢) 立刻的,他又摆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幸福牌甜美微笑,起身迎接他新的一天…… 第三话 上午9:30分,东京大学的校长室门口,站着一位金发过肩的挺拔男人,从背影来看,他的身材十分完美,绝对可与顶级模特媲美。淡紫色的过膝外套为主人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同时又更显其顺直飘逸的头发与毫无瑕疵的光滑皮肤,虽然面部没有笑容,但是不难想象,一旦他展露发自内心的笑容时,纵然是东大的女生有再强的自制力与忍耐力,怕是也抵挡不住他的诱惑,纷纷崩溃了吧。 简单地说了几句后,草邓很有礼貌的与身边的秘书小姐道谢,而后直接进入了校长办公室,只剩下两眼还挂有n多粉色桃心的秘书,任其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我妻先生,很高兴向您这样如此优秀的日本画新秀可以到我校就职,十分欢迎啊。”校长显然对草灯的能力很赞赏。 草灯马上谦虚地回答:“校长先生,我也很高兴能来这么著名的学府,我一定会努力把我认知的日本画艺术授予同学们,请您放心,还请多多指教。”恭敬的向对面那个60多岁的校长鞠了一躬。 校长随即更高兴的笑了笑表示赞许,难得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大的名气,更难得为人谦逊,不骄不躁,“那么,我妻先生,以后就拜托你了。” “是,我会尽力。” 谈话结束后,草灯就直接到了艺术部。因为是本学期的第一次课,草灯打算先把日本画的有关历史等介绍给大家,之前在家都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所以他现在只需要把材料作最后整理即可。待做好一切工作,强烈的想要见立夏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心,才分开了几个小时,怎么会那么想他。转念一想,立夏见到他后肯定会大吃一惊,毕竟是前一点也没有透露给他这个消息,那样的话,一定会影响立夏的,草灯可不想这样。反正立夏也选择了日本画这门选修课,再过一会儿的最后一节课就能见到爱人了,不急于这一时。想着想着,草灯的心逐渐平复下来,真期待课上立夏见到我的反应呢!草灯揣摩着,性感的薄唇微启,嘴角上扬,得意地笑容浮现在他无比俊美的面上,殊不知这个淡淡的笑容着实把他身边的女教师们“祸害”的不浅,有的实在激动万分的竟然当场晕厥在办公桌上…… 这样的情况超出了英明睿智的校长的预料,亲自见识到这个年轻人的个人魅力,他已经不禁为学校各年级的女同学担忧起来,唉,如此优秀的男人会吸引多少女同学的眼球呢?可是,他万没想到,竟连女教师也不能幸免,只不过才和草灯共事,就对他彻底失去了免疫力。恐怕以后必定会纷纷拜倒在他的西裤下。 “唉!”校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来真是有的忙了。 立夏现在正趴在唯子与弥生经常坐的座位后——补眠。当时唯子、弥生与他一同考入东京大学后,还选取了和他相同的专业。立夏觉得很高兴,他十分珍惜得之不易的友谊,唯恐友情会随着他们考取不同的学校而告终,谁知,唯子坚持要与立夏在同所学校,弥生也不得以听从唯子的劝说。于是,他们至今都是同班同学呢!不过,唯子极爱说话的性格还是没有变,甚至连弥生也被她传染了,有事没事就拉着立夏说个不停。立夏有时也会反感,但他很少提出异议,这也是他的个性使然。 说起清柳立夏,在女生中如同引爆原子弹一般。立夏只是入学没多久的新鲜人,许多师姐就已拜托大一的师妹四处打探立夏的情况:什么身高、体重、爱好之类的事情她们熟记在心,其疯狂程度令人瞠目结舌。传说中的主人公却毫不在意,对向他告白的人一律婉拒,这使得很多人伤透了心呢。拒绝的原因无他,已经有了最爱的草灯了嘛! 话说回来,从起床到现在,他都觉得浑身乏力、疲惫不堪,导致此次的罪魁祸首不是刚刚的测验,而是心心念念的草灯。昨晚,他挨不住草灯的软磨硬泡,从了他的愿,结果他一直“折磨”自己,要了他好几次才肯善罢甘休,还自己很晚才睡。今早又差点被他偷袭成功,没办法,草灯现在把他搞得都有点怕了,因为每次做爱时,草灯都把他弄得欲仙欲死,加上草灯精力旺盛,他几乎承受不了越来越激烈的情事。所以,他只得在课堂上补觉调整自己的身体。他从不担心自己的成绩,高中后,他的成绩一直很优异,是那种上课不用听课,期末只要猛k几天书就可以搞掂考试了的天才型,名次总能维持在全年级的前十名。 幸好唯子和弥生考完试就翘了,不用担心有人打扰我的睡眠了。立夏庆幸不已,默念草灯名字的同时,渐渐进入了梦乡。要知道,这种催眠方法很灵验。 温暖的太阳取代了清晨的阴天,和煦的阳光洒在立夏身上,纯黑色的柔软发丝在沐浴日光的同时,呈现出淡淡的金黄色,宛如童话中的王子。偏偏就是有人要扰乱人家的清静。 “嗨!”颇具磁性的声音在距离立夏耳朵很近的地方响起,立夏可不想被打断美梦,本能的把埋在交叠着的双臂中的头向另一侧移动了一下,想远离这讨厌的打搅。 他感到似乎是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的空位上,又一道不死心的男低音传来“醒一下,别睡了,过会儿要去美术教室上选修课吧!” 对噢,今天确实是有一堂课——好像是日本画吧,要去专门的美术教室。哼,要不是因为草灯原来是学习日本画的,自己想多了解一些相关的知识,他才不选这门课呢。思及此,他慵懒的把头抬起,星眸半闭的打量身旁扰他清梦,也是好心提醒他的人。这时候,一般人都会闪开很远,立夏冷淡归冷淡,不过他绝不放过阻止他睡觉的罪魁,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立夏的下床气在面对草灯时会自动消失、烟消云散。而眼前这位始作俑者仿佛置他人的眼光于不顾,直视立夏的眼瞳。待立夏完全打开双眼时,他不由得有种看到草灯的错觉。 待立夏完全打开双眼时,他不由得有种看到草灯的错觉。 这家伙,拥有火焰红色的头发,抓得很有型,看起来不会觉得杂乱无章。他的眼睛,是让立夏产生看到草灯的错觉的元凶,与草灯的眼睛几乎一样,细长不失美感,流线型的眼型好比高级跑车,漂亮至极,不过他的瞳是深深的黑色,如磁石,有种神奇的吸引力,让人接触后就不想离开。又直又高的鼻梁衬托得面部更富层次感,薄薄的双唇不亚于美女的朱唇。此刻,他面带微笑看着立夏,他的笑很暖,让人感到很舒服,同时,也很阳光,可以感染到周围的人。立夏的火气也随之散尽,脑海中飞速寻找这人的档案,可是他很快放弃了,因为他根本不曾见过这人一面,对方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扩大了一倍笑脸,说:“我叫羽,是转学生,今天第一次来东大,所以我们以前应该没见过面的。” “哦……”立夏应了一声,难怪他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说完,他便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书,准备去画室。 羽见状,接着说:“我和立夏一起过去吧,因为刚到没多久的缘故,还不清楚美术教室的位置呢。” “嗯?”立夏吃了一惊,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轻微的表情引得其他女生的驻足观赏, “哇,还没见过清柳君疑惑的样子呢?想不到也好帅啊……” “就是就是,而且这回是两大帅哥对话耶!难得一见哟!” “清柳君对面那帅哥士谁呢?以前都没见过他耶!” ……………… 红发帅哥也不理会那些聒噪的女生,只注视着立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看吧,只要是与你有关系的事情,都会有放大的效果,在这个学校里,想不知道你的大名还真是难呢!” 立夏没作声,点头表示了解,就独自向教室走去。 羽急忙跟上他的脚步,和他并肩走着,一路上还主动和他说些有的没的。立夏这才发现他比自己185厘米的身高还高,看样子应该和草灯差不多。唉,立夏对自己看到什么都会联想起草灯的思维方式实在无能为力,他们已经相处了6年,想到草灯也是习惯使然吧。只不过才分开一下下而已,已经开始思念那个笨蛋了,更有种想见他的冲动,立夏不免责怪自己太没出息 第四话 可想而知,当他坐在画室看到盼望已久的人儿踏着自信的步伐,满面春风的走入教室时是多么惊讶,他努力长开本就很大的双眸用以确定来者的身份,真的是他,这家伙搞什么啊? 草灯近来后就随性的倚靠在讲台桌的边缘,整个人有些懒散,仍不失体统,惹得周围的女生大片的抽气声。 草灯潇洒着做个人介绍,还不时向立夏“明送秋波”。他从一进屋就注意到了立夏身边的人,他看立夏的眼中闪烁着与自己看他时相同的热情……以及欲望。他……到底是谁呢? 草灯做完简介后,开始向大家授课。碧蓝有神的双眸总是在不经意间扫过立夏与那个人,而看两者的眼神截然不同:看立夏时,眸中迸发出极端的热情,似乎能过融化立夏了;看羽时,满眼的冷漠与……挑衅。其实,草灯也是最近几年才意识到自己的独占欲是那么强烈,除了立夏的朋友外,他对任何接近立夏的人都设防,更不能忍受立夏与他人过度亲密。好在二人还未因此不合,因为以立夏的个性,与别人多说几句话都是属不易,更不用提什么别的亲密接触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红发学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忐忑的讲完了课程,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他给了大家几分钟,自行讨论课上的内容,有不懂得地方会帮大家答疑,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女同学们哪有工夫讨论问题,全体如痴如醉的欣赏着草灯的一举一动。草灯的注意力全在立夏身上,都不肯轻易要美丽的蓝眸休息片刻。羽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漫长的等待让草灯感到反感,本以为会平安度过“危险期”时,羽竟然发飚了,他手臂环过立夏的美肩,把他的身体拉向自己,亲昵地对立夏说着什么,还不忘回一记挑衅的眼光给草灯。立夏刚开始感到惊讶,后来想羽可能是个张扬的人,作出这种动作纯属无心之举。他也没反抗,可能由于他与草灯有几分神似吧,立夏时而沉默,时而露出发自肺腑的笑颜…… 这边的草灯应经气疯了,只恨此时正在上课,不然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过去,痛扁那个可恶的小子一顿。用在他看来“极其暧昧”的姿势与立夏“攀谈”,还敢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可爱的立夏,简直是自寻死路,草灯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他双拳在米色卡其裤的两侧握紧,指甲深深陷入了手掌中。又没办法修理他,只好用双眼恶狠狠的瞪视他,如炬的目光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利刃般的眼神皆是寒气,空气中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 单只自己吃闷醋有欠公平,草灯当即作出决定,要拉立夏一起下水………答疑时,对于女生们感兴趣的向自己提出诸如“老师多大了”、“生日是何时”、“喜欢什么东西、食物、颜色”等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他都面带微笑、来者不拒的如实回答。更有一位留有过腰长发的女生大胆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那……请问老师……目前有女朋友么?” 机会来了,草灯看了一下立夏的表情,心中暗爽,看来小夏夏吃醋了呢!他先是单手托住下巴,歪头想了一会儿,接着,走近那位提问的女同学。她粉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头像含羞草受到外界刺激似的,慢慢低了下来。在她面前立定,草灯弯下上半身与其保持对视,她抬眼看到一张美的不像世间人的脸庞的特写,身子后倾险些摔倒,多亏草灯及时扶住了她。刚才向草灯提出这个问题时的那股勇气早就跑到了爪哇国。草灯瞥到立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诡计成功了,于是,嘴角上勾,笑得很坏。这可害苦了他对面的美女,受不了草灯吐在自己面颊上的呼气,陷入失神阶段。 草灯还是一副无比认真地样子:“还没耶,老师道现在还没女朋友呢……”他特意拉长声音,引人浮想联翩。 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起了。立夏的脸已经臭到不行,眉头紧锁的怒视着他,而后像风一样,第一个消失在了楼道中。看他的样子,草灯估计要用很长时间向立夏检讨自己在课上的所作所为了,望着立夏的背影,草灯思考着回家后,怎样用最少的“投入”换来最大的“回报”,顺便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的底细摸清楚……他盘算好后,也走出了校园。并没发现,在一个被很多人忽视的角落里,从一双仿若高挂天边的银月般冷艳的银眸中射出了令人生畏的怒火。 “怎么样?翼,你还不打算正式亮相么?”羽斜靠在白色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还不到时候,你刚来,我必须过几天再进来,这样才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翼收回了喷火龙似的眼神,转头看向羽时,水银色的瞳布上了历来的高傲而冷酷,刚才那一刻的怒火已经被压制下去。 “有什么关系,我是以学生的身份接近清柳立夏,你则是以教师的身份对付我妻草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 “不行,loveless有多难应付你我都心知肚明。清柳在国中时与组织其他组合的几次战斗中全胜的纪录你难道忘了么?现在的他,实力肯定也不容小视,不久他就会超过他的哥哥了。还有草灯,他超强的意志力及丰富的实战经验弥补了仅有的作战系统缺陷,他们……已经是最佳的组合了。” “就算如你所说,你也不要”草灯“、”草灯“的叫得那么亲切吧,我才是你的战斗机耶,你这么关心他,我心里会很难过嘛。”说完,把头轻靠在翼的颈窝,吸取他身上奇特的香味。 翼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就又被无边的宁静所代替。推开羽的头,让他与自己拉开一点距离,他平静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轻敌!” “我知道了啦,不过你什么时候就位,上面定的任务截止日只剩几个月了,如果不能按时完成,那些老家伙又有得唠叨了。” “校园舞会前,在这段时间内,你先拌住清柳,草……我妻……那边,我自己会解决。” 注意到翼称呼草灯名字的变化,羽黑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十分可爱。翼直觉有事要发生,他刚想退开一步时,羽已经飞身扑来,如八爪鱼紧紧缠着他不放,他的身体也被羽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墙上。 “干嘛啦你?”翼有些生气了。 “翼,我好感动哦,你怕我不高兴,就不叫他”草灯“,叫”我妻“了,我好爱你哦。”还没容翼有所反映,羽的双唇贴住了他的。羽伸出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深吻起来。 等到翼被吻得快没气了的时候,羽终于大赦的放开他。渴望已久的空气从新进入了翼的肺部,待呼吸平稳后,他直视羽的眼睛,美眸中没有一丝欲望。他已经习惯了羽的这种做法,对此自是不以为然。 “满意了?记住,想办法让清柳依赖你,最好是让他喜欢上你,这样能更有力的破坏他们的羁绊。” 羽顽皮的笑道:“嗯,别担心,我只喜欢你!” “呵?别开玩笑了,我们之间的羁绊不需要爱来维系,这也是我们的特殊之处,不是吗!好了,我先走,你过会儿再出去,免得被人看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挥挥手,翼潇洒离去。 看着翼银色的头发随风在空中摆动,羽有种看到天使的感觉。收拾起顽劣的笑,食指和中指抚上薄唇,上面还留有翼的温度。 “翼,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只爱你啊!怎样你才相信我的心呢…… 我们只能通过这么讽刺的方式接近么? 我妻草灯的出现,哼,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赢回你了。其实你接下这个任务,恐怕也是他的缘故吧……“ 羽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第五话 怒…… 愤怒…… 暴怒…… 狂怒…… 假若比包公还要黑的脸色出现在一个帅哥脸上,一定会觉得十分不协调吧,帅哥就算扮酷也不用把脸弄得那么黑嘛!那样子很吓人耶,特别是注意到乌云般的色彩并不源于帅哥本身的肤色,他本身皮肤白的几近透明,那样的脸色……肯定是哪个人得罪他了吧,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这么英俊,人家千方百计地接近还来不及呢,谁会惹他生气呢,真是不知好歹…… 一群花痴女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这个问题,眼睛也时不时地瞟一眼身边的帅哥。立夏坐在返家的公车上,脑子里全是最后一节课上草灯对着那个美女“暧昧”的笑和温柔的扶住她的影像。 “可恶……”立夏一拳击在座位上。 唉,可怜那个座位和旁边被他这粗暴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的美女姐姐了。 混蛋草灯,干嘛回答那些无聊透顶的私人问题,干嘛对着那女生笑的灿烂,就算她要摔倒了,也不用“大惊失色”的迅速扶住她啊,好像他们之间不止是师生关系似的。 立夏越想越气,深紫色的双眸已然接近黑色,不想太快回家,于是就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转了转。 有时,晚饭后,他和草灯经常来这里,什么也不做,只是肩并肩坐下赏月或是聊聊天,那是种和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聊天时不一样的感觉。花香和草香充斥鼻间,看着满天的繁星,这座花园就像是为他们而存在,属于他和草灯的秘密基地。 时间较晚、公园里没什么人时,自己就会靠在草灯身上,他身上的温度总是让立夏觉得安逸舒适,立夏很享受这种安抚人心灵的感觉,好想这样平淡幸福的和靠着的人儿度过此生。 公园里的路灯亮了,把立夏从回忆中唤了回来,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已经8点多了,还有几通未接听的来电,不用看都知道,那一定是草灯打来的。 “该回家了,那笨蛋肯定急坏了呢!”轻笑一身,立夏从柔软的草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家走去。 草灯开车回到家后并未看到立夏,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不过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体贴如草灯,可不想心爱的人儿到家后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所以,他马上换好一件家居的淡绿色衬衫,直奔厨房。 为了这顿向立夏赔罪的晚餐,可花费了他不少精力。 先是在超级市场采购时,被一群妙龄少女和大婶当作稀有动物观看(草殿确实是濒危帅哥嘛),然后再结账时又生事端。 收银台的小姐看到草灯,两眼立刻成星星状,忘了收钱,在草灯善意提醒下,好容易收完钱,又在找零的环节上出了差漏。先是少找了他3000日元,也难怪,她一直盯着草灯的脸,随手从收银机里拿出一把,递给草灯(厉害的说,要是我肯定不止少3000块)。 草灯看着她的表情,那个无奈啊:“小姐,你好像少找我钱了。”(不能怪草灯小气噢,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天啊!这美男的声音好好听啊,收银员小姐愣在当场,没能回过神来。 “小姐,你……没事吧?” “诶?……没事,没事……”god!帅哥关心我啊(臭美,人家是着急回家看小夏夏啦),刚才他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是少给人家钱了。那位“称职” 的小姐马上又抓出了大把的现金塞进草灯手里,草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咕咚”一声,眼前的人直接晕倒在地上了。草灯想了想,貌似刚才找钱的时候他的手碰到了她的手……-_-|||| 事情是在一位男性值班经理的道歉声中结束的……草灯苦笑了一下,总是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呢! 立夏进门的一刻,看到草灯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屋里踱步,下一刻,他已经置身于一堵肉强之中,淡淡的烟草香,嗯,专属于草灯的味道。草灯紧紧的搂着他,嘴里连珠炮的说着: “立夏,你去哪了?”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怎么不说话?” “你别吓我啊,你没事吧?立夏?” 立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笨蛋,我快被你勒得没气了,怎么说话啊!” 草灯连忙放开可怜的立夏,“哦,对不起,我看你好久都没回来,给你电话你又不回,我担心的不得了,没弄疼你吧?” “嗯,没事。” 立夏听到草灯一连串的关心的话语,脸又开始红了,为了不让草灯发现,他快步走向客厅。 其实下午的事他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刚才在公园消磨时光时怒火就下去了,只是还有点别扭,因此,草灯叫他吃饭时,他并不动换,坐在白色沙发上看电视。 草灯心知肚明,立夏还在闹脾气,快步走到沙发,一屁屁坐下来。立夏回来前,他真是提心吊胆,以前就算两人间有拌嘴,立夏也不会玩失踪的,今天他是见识到了,他不允许有下一次,必须赶紧向立夏忏悔下午的“罪行”才行。他试图把手搭在立夏的肩上,却被他冷冷的推开,草灯又摆出万年不变的甜美微笑,“立夏……”声音拖得极长,使得立夏不容忽视,立夏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上他的灿烂笑容,不禁有点痴了。 草灯趁此机会,迅速向立夏靠拢,“别生气了。” 被看透了心事,立夏不自在的说:“谁生气了?” “哦?不是么?不然放学时表情怎么那么难看?难道是我做了什么惹立夏生气的事了么?” 立夏忍不住了,爆竹似的吼道:“就是你的错。为什么人家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时说”没有“,还有平白无故的跟人家女孩子面对面离那么近说话,你不晓得么,你已经快吻上她的脸嘞!” “扑哧”,草灯憋不住,得意地笑了出来,“立夏,吃醋了么?” “哈?”立夏茫然后,脸已经烧了起来。“才……才没有……” “真是不诚实的孩子呢,”草灯不等立夏反驳,又说,“是是是,我不该和她那么近距离的说话,惹恼了我的立夏,是我的错,那立夏,惩罚我吧。”说着,就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立夏看到他身上自己留下的瘀青,有些心疼,早知道就用别的方式推开他就好了。白皙的身体让这块瘀青显得更刺眼。立夏起身拿来了药油,生硬的说:“坐好,自己伤了也不擦点药,真是的。”倒在手里一点,立夏低下头小心的推拿。草灯享受这种特殊待遇,乐不可支。 “那个女朋友的问题呢?”立夏想起草灯还没回答呢,不依不饶。 草灯正色:“立夏,我生生世世都只爱你,懂么!” 立夏当然比谁都清楚啊,那他干吗不在大家面前承认呢? “立夏,你是……男生吧!” 草灯一句话,立夏傻了眼,哎呀,自己好白啊!果然是和草灯有关的事自己都会变迟钝呢。满意的看着立夏的反应,草灯笑出了声。 立夏“愤恨”的瞪了一眼草灯(草灯认为立夏在抛媚眼给他),站起来想用去吃饭的借口摆脱尴尬,结果脚下没站稳向一旁摔去,草灯快速抱住立夏不稳的身体,两人一起重重的跌倒在木质地板上。 “立夏,没受伤吧?”草灯关切的问。 “嗯,没有。” 立夏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当然不会有事喽,因为有我们英明伟大、风度翩翩的草殿躺在他身下给他做人肉垫子呢。立夏就这样安稳的趴在草灯的身上,谁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立夏,那个下午上课坐在你旁边的男生是谁?”草灯问出了在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 “哦?羽么,他是我们班新转过来的学生,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他,今天好像是他第一天过来上学。” “第一天?”重复了一遍立夏的话,“既然你们以前没有见过面,他凭什么对你”又搂又抱“,你干什么不推开他,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别,我肯定他喜欢你?”草灯酸溜溜的说。 立夏这次听出了弦外之音,原来这家伙吃醋啊。 呵呵……他马上给爱人服入一颗定心丸,“他可能是对谁都那么热情吧,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你怎么能肯定他就喜欢我呢,即使他喜欢我也没用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立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淹没在草灯的胸膛里。 真是,都已经是18岁的成年人了,和草灯一起也6年了,每次表露心迹时,立夏还是会不好意思。 听了立夏的话,草灯着实安心不少。看见他火红的脸,草灯又打着小算盘要捉弄人家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草殿就是反面的典型)。 “哦?那立夏爱谁呢?”草灯就是想要立夏亲口说出爱语,那样他会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能被自己爱的人深爱着,世上能有几人。 立夏对草灯的意图了若指掌,这次,他要反守为攻、主动出击,小小的报复一下草灯。被草灯疼爱了那么多次,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些技巧,这次先试验一下,看效果如何。 “你说呢?草灯……”草灯还在等立夏的答案,结果对上的是立夏深邃的眸子。他看到立夏的唇一开一闭,仿佛又说些什么,可是他完全听不清楚。因为身上的人儿已经把略有点凉的手放上了他的胸膛,不安分的四下游走起来,草灯的体温急速攀升。立夏看到草灯已经有反应了,还不想终止闹剧,他垂下头,自己的唇贴上了草灯的,没有深吻。 草灯先是被立夏的举动惊呆,而后便陷入了错愕中,被动的被立夏“调戏”。立夏离开草灯迷人的唇瓣,学着他平时吻自己的样子,将吻洒向草灯缠着绷带的脖颈,直至听到草灯闷在喉咙里的呻吟。立夏才决定“赦免”他,他停下口中的动作,锁定草灯半闭的双眼,等待他自己清醒。草灯不明白立夏为何停下,疑惑的看着他,好半天,四散的眼光才聚拢回来,望向他美丽的紫瞳。 “草灯……我想要……” “嗯?”草灯的大脑还没缓过来,定了一会儿,坏笑道,“好,立夏想要我一定给……”说着,动手要解开立夏的衣服。 立夏打掉他不规矩的手,看草灯进入了圈套,美滋滋的露出孩子般的笑脸,生怕草灯听不清,朗声道:“好,起来吃饭,我饿了……” “哈?”草灯大脑立时“当机”,看着下半身被顶起的裤子,再看看立夏已经坐到饭桌旁等他吃饭了,他明白,被“耍”了。立夏也瞧着草灯,一脸坏笑,成功扳回一城了呢。呵呵呵,什么能比欲望不被满足还折磨人呢? 第六话 这顿晚饭是草灯有史以来吃的最为痛苦的一次。 丰盛的菜肴他无心品味,电视里播放的新闻他充耳不闻,极力忍受欲望的煎熬,什么是看得到、吃不到,就是现在。 立夏坐在他对面,尽情享用美食的同时,偶尔会吐出粉嫩的舌头轻舔嘴唇,当然他绝对是故意为之。看到立夏的香舌,草灯好想上前品尝其美味,一定比这桌自己辛苦做出来的晚餐更诱人。这可恶的小猫,晚上睡觉时可有他受的了,明天好像是周六吧,那么,就是说,今晚可以多爱他几次咯! 虽然,草灯在日常生活中对立夏是百依百顺,但是,到了床上,可就另当别论了。平时立夏是他的主人,一旦上了床,草灯就占了主导地位。 曾有几次立夏以主人的身份阻止,毕竟还是成功的次数居多。每每看到立夏娇喘连连,欲拒还迎的表情,草灯就更难控制自己了,好想看心爱的人儿在身下渴求自己更多疼爱的娇人模样。立夏在他身下的阶段反应已经被他总结出来了:拒绝~~~~~~~~接受~~~~~~~~~~求饶,甚至有可能昏厥。如果做到最后这个阶段,草灯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铁定不好过,因为立夏会竭尽所能不让他再碰他。不过,这种禁欲的日子不会维持很长时间,由于立夏的善良,不忍心看他欲火难耐的可怜样。 立夏成年以前,草灯一直把强烈的占有他的欲望埋在心底,不让立夏察觉。他不想吓倒他,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立夏的童年有太多不幸,阴影总是聚拢在他心中,挥之不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最亲爱的哥哥清明的离去,神经分裂的妈妈的虐待,忙着生意的爸爸的忽视,他小小的心灵不该承受这么重的压力。他很少在立夏的眼中找寻到同龄孩子的快乐无忧,他能看到的只有死寂孤独,连他都感到绝望;受到打击时,晶莹的泪水在紫色的眼睛里打转,倔强的就是不轻易掉下,他怜惜不已,盼望把那瘦小的身体藏在自己的羽翼下,尽力保护他、用心呵护他,不再让他受到伤害。那时的他,只能站在他身边,做他的避风港,他不能给他更多的压力了,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坚定的说: “我喜欢你,立夏!” 什么都不能做,只要做了,就一定会伤害他,他就会永远失去他了,他决不能失去他,这是从第一次在小学门口见到他时就做出的决定。他没有资本,不敢想象与立夏分开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 作为优秀的战斗机,任何艰难的战斗他从未退缩,哪怕满身的伤口他不曾眨一下眼。碰到了立夏,他知道,原来他也会害怕,他怕离开这个孩子,他怕会再也见不到他。 因此,无论多苦,他都必须压下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不越雷池一步。 看到立夏这几年的成长,草灯也放心不少。他已经不是处处需要保护的无力少年了,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会在他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照顾立夏已经不是清明给他的任务了,而成为他的快乐之源,他心甘情愿的给予他关怀,在那个孩子身边觉得很踏实,他一颗在汪洋大海中漂流的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口。 现在的立夏,成熟稳重,做事情果断坚决,少年老成的原因可能与他不同于其他孩子的童年有关;外表更是没得说,不修自整的黑眉散发着阵阵英气,炯炯有神的紫色眸子异常璀璨,浓密的睫毛连很多女生都自叹弗如,高直的鼻梁更显面部轮廓清晰,嘴唇很薄总是致命的吸引他,身子因为高中时期的迅速拉长,致使骨架稍显单薄,使得本人看起来更瘦高。言归正传,今晚怎么把这具富有诱惑力的身躯压到呢? 立夏观察了草灯面部表情的变化,先是痛苦难耐、后是喜笑颜开、现在更是若有所思,这家伙想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清楚被眼前的草灯看得发毛,他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冷汗,浑身汗毛孔都站立了起来,非常不自在,他闻到了一种叫做危险的气息。 ………………………………。 时间一点点地推移,立夏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独自摆弄着心爱的数码照相机。 草灯则站在落地窗前,手持画笔,静静作画。 月光透过窗子折射在他的身上,金黄色的头发笼罩着一层朦胧。 立夏不得不承认,草灯画画的架势,简直不是一般的帅。从立夏这个角度看过去,草灯正聚精会神地构思,少了平时捉弄自己时的“阴谋家”的老道,只有专注的眼神,看来人家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最吸引人,果然不假。 感觉到有炽热的目光跟随自己,草灯回过头,两双眼睛直接对上了。立夏被草灯当场抓包,马上转移了自己的视线,脸也有点发红。 “立夏,时间不早了,该去睡喽。”草灯温柔的提醒到。 “我知道了啦,那我先去洗澡了。” 难得草灯这会没有作弄他,立夏赶紧趁此机会逃离案发现场。 待他洗完澡出来时,草灯已经堵在洗浴室的门口了,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他,立夏明白草灯的意思。每晚他洗澡后,草灯都会不遗余力地堵住他,对他上下其手一番。 不过,今天真的很怪,草灯并没有碰他,闪身也进入了浴室。立夏反倒觉得不习惯呢,啊!难道这家伙有什么阴谋?立夏躺倒在柔软的床上,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事实证明,立夏超灵敏的预感是多么的准确无误…… 听到后面的动静,立夏知道,草灯已经洗完了,他不自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点穴了一样,定住了,他想奋力得移开视线,可就是做不到。他被他的身体吸引住了。 这家伙太过分了,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长像自是好的没话说,身材也是出奇的棒,宽肩窄腰,结实有力的臂膀,突出的锁骨,还有腹部若隐若现的四块腹肌,既不会显得太过突兀、有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瘦弱。哪里像自己,无论草灯给他吃多少有营养的东西,就是吃不胖(好令人羡慕的说),个子都已经蹿到185了,草灯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打横抱起他,让立夏觉得很没面子,也是,又不是女孩子,哪有一个男生让另一个男人抱起还会觉得高兴呢。 等等,立夏觉得刚刚大致扫视了一下草灯现在的装束,好像哪里不对吧,细一看,立夏马上傻眼了,这混蛋……。竟然只围了一条毛巾在腰上挡住了重要器官!!!!!! 草灯伸手撩起因水滴而微微黏在自己白皙额头上的金发,洁白的肌肤因热水的冲刷而染上一抹红晕,立夏看得出神。 “立夏,我爱你。”…… 草灯悄无声息躺倒在立夏身边,略微抬起他的下巴,献上晚安吻。立夏为刚才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不已,已经看过、触碰过那么多次草灯的身体了,自己怎么还是会像第一次似的面红耳赤,真是讨厌。 草灯唇上传来的热度打断了立夏的自责,嗯,好舒服!结束这个吻后就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草灯可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松的睡下,刚刚立夏看他的眼神全部纳入他眼底,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哟,立夏!怪只怪你吃饭前自己玩火呢! 草灯以唇瓣摩蹭着他的,后而用舌尖轻舔着他诱人的唇,最后成功的撬开了它。草灯的灵舌舔过立夏的每一块牙龈,细心的不放过每一颗牙齿,最后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立夏竟在这种情况下自动回应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个令人神迷的吻,草灯双手支在立夏身体的两侧,注视身下的人儿慢慢从刚才的热吻中恢复神智。 “立夏,可以么?” 立夏从草灯的吻中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他热切的询问。看到一张受到天神特别眷顾的俊美脸孔,深藏在长而卷的睫毛下的眼瞳,是连穹苍都难以媲美的碧蓝色,那如湖水般天蓝的眸子中,充满了爱意。怎能不爱他?立夏默默将双臂环上草灯的背,轻柔的抚摸。 得到立夏的默许,草灯除下两人身上的束缚,擒住立夏娇艳绝伦的唇,辗转吮吻,急切探入他的口中,贪婪的品味他的唾液,用力吮吸他的舌头,还把他美味的舌拉入自己的口中一起嬉戏,用牙齿轻轻啃咬立夏的舌头,撩拨他身体里的热情。热烈的吻在立夏快要窒息时不得不终止,立夏张开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胸脯也大幅度上下起伏,但是一点责备草灯的意思都没有。草灯捧起立夏的脸,雨点般的吻落向了立夏的应眉、眼睑、鼻尖、脸颊,最后又回到了有些红肿的嘴唇。 “立夏,我好爱你! ” 不似刚才极具欲望的啄吻,而后就来到了立夏敏感的耳朵。 草灯露出一抹邪笑,伸出舌尖舔着他的耳廓,还故意向耳洞里吹着热气。立夏想躲开这磨人的感觉,把头向旁边移动了一点。草灯察觉后,没有给他逃脱的机会,马上搂住立夏的身体,吻也洒在立夏的侧颈及锁骨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他刻意贴着立夏呼气,把高温的空气吹向他,舌头也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舐立夏光洁的皮肤。立夏收紧搂着草灯背的手臂,紧闭双眼,努力压抑即将出口的呻吟声。 草灯不满立夏强不做回应,来到胸膛的嘴倏得含住立夏已有些挺立的红芯,舌头情色的画着圈圈,偶尔碰到乳尖,感到立夏身体已经无法自已的颤抖了,草灯猛地吸住粉红色突起,用力吸吮。 “嗯……” 立夏终于忍不住,发出自己都脸红的呻吟。 草灯满意的笑了笑,一手安抚立夏另一边的茱萸,一手向他身下袭去,抚上他已经抬头的分身上。 “啊……嗯……” 立夏沉醉于草灯的爱抚,刚才的羞愧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草灯娴熟的技巧帮助下,立夏达到了高潮。 第七话 立夏也不清楚他们做了几次。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时,草灯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掠夺,趴在立夏的胸口上,沉沉睡去。 看着草灯孩子般甜美的睡颜,立夏止不住亲吻他性感的唇, “笨蛋,我爱你……” 说完,费力的拉过被子,将两人盖好,虽然草灯压得立夏有点难受,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此刻,他们的心离得好近好近,彼此的心跳是那么统一。 “12岁那年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了,你会占据我的整个生命。草灯,告诉我,我怎么会,这么的爱你……” 立夏环上草灯的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感觉到有东西划过自己的脸颊,立夏在睡梦中反射性地转了个头,但那种轻柔的触感还是追着他不放。 不耐烦地伸手想挥开飞舞在脸颊上轻如羽毛的东西,伸出去的手却不晓得为什么被钳制住,随后一个柔软的温度下降到自己的嘴唇上。 此时他还毫无知觉、依然酣睡,手挥开东西的举动,充其量也不过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反射性动作而已,但逐渐加深在双唇上的压力,以及有一点没一点、像是品尝着他舌头似的侵入,让他原本混沌的意识慢慢地清明起来。 有点不舒服的感受让他皱了皱了眉头,随着被侵扰的次数的增加,他清醒的程度就益发明显。 当一样带着体温的东西,突如其来地覆盖在他下半身最重要的器官上时,惊吓感就如同高压电一般流窜他全身,让他瞬间苏醒过来。 “唔……” 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几欲大叫出声,但被对方深吻封住的嘴巴压根儿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能从喉头里勉强地挤出细微的不满。 被压在身下,他死命地瞪着那个脸几乎和自己贴在一起的恶魔,然而对方却只是闭着双眼,陶醉似地吮吻着他的唇舌,这一刻他正深深地沉沦在立夏的唇瓣所传来的温暖中。 昨晚的事就先不计较了,当务之急,现在不能再纵容他了,不然今天一天势必得在床上过了,难得的周末呢,已经和别人有约了。 立夏,急忙拽住草灯不安分的手,用力顶住他的胸膛,把他推离自己,斥道: “喂!干什么?” 被推开的草灯也不以为意,眨眨无辜的湛蓝眼睛,理所应当的说道: “咦?只是早安吻啊!每天立夏醒来不都是很乐意接受的么?” “早安吻?早安吻有需要上手的么?” “可是……” 草灯还想继续说。 “没什么可是的,昨天晚上……已经那么多次了,今天不许你再碰我,听见了么?” 立夏果断说着。 “今天是周末啊,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你看,它好像不太听我的话耶,已经站起来了呢!” 草灯拉着立夏的手来到自己的分身上。 碰到他昂扬的欲望,立夏的脸一下子红了,赶快撤回手,转眼看着别的地方,说: “我今天已经和弥生他们说好要一起去照相了,我必须要去。所以,你说什么都没用的,还有,不许跟着来,最近几天也不可以对我做昨晚的事,我的腰都快被你弄折了,这是命令。” 其实,立夏心里也不好过,他最不喜欢向草灯下命令,他不希望他们之间还有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他渴望平等。他们不再是loveless ,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爱人。可是,现在的自己大部分时间都给了草灯,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学校,就少得可怜了。况且,做爱虽然能够带来无可比拟的快感,可是,经常做是很伤身体的,特别是像在草灯这种重质又重量的做爱高手的调教下,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堪重负了。 “哦?命令是嘛……” 草灯有点失落,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尝到偷袭失败的滋味了,不过,既然是立夏的命令,自己只能够无条件服从,可是,心里怎么会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呢?大概,内心呼唤的也是能与立夏平起平坐吧。 “那,立夏,快起来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这次,草灯果然没有再招惹立夏,爬起来,随意的套上衣裤,快步走向洗浴室…… 立夏趁草灯不在,伸手捡起昨晚被草灯脱下的睡衣睡裤。由于昨晚做的太激烈了,所以现在下半身酸疼的厉害,草灯这家伙昨晚实在是太……狂野了,怎么都要不够,害他现在不得已放慢穿衣的速度,避免扯到自己的后穴。 看一眼表,才7点多而已,自己才睡了几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回想起昨晚,红霞悄然爬上了立夏的俊脸。 第八话 匆匆吃过早饭,立夏就出门和弥生他们会合了。 感到惊讶的是,羽将与他们同行。 原来昨天放学后,羽“碰巧”遇到了唯子与弥生,听说他们今天要一同出来照相,就主动要求加入。唯子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天真烂漫,没什么心计,又那么热情待人,听说羽是新来的同学,马上就答应下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羽是特意等在那个地方和他们相遇的,翼说过,立夏为人比较冷漠,要想打入他的生活,就必须从他身边的朋友入手,唯子这个女生就是最好的下手点。 不管翼说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服从,不是因为他是我的sacrifice,而是因为我是如此深爱着他。他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哪怕他要我去爱另外一个人,我也会答应他,可是,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一个装满他的心,怎能爱上其他的人呢? 今天的羽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装,整个人散发出年轻人的青春气息。立夏更是不用说,英俊逼人,因此,他们四个人走在路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二百!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清幽的山谷,那是草灯和立夏偶然发现的。立夏喜欢清静的地方,所以那里是度过假日的最佳地点。他之所以不让草灯跟来,一方面是因为今天唯子会来,不太方便;另一方面是因为草灯逮到这种无人打扰又风景秀丽的地方,一定会发挥他艺术家的浪漫,逼迫立夏一起做浪漫的事,他可不想这样。 四个人就这样占有了宁静的山谷。唯子和弥生不知闪到哪里“卿卿我我”去了,他们是不会浪费这美妙的环境的,完全无视立夏和羽的存在。弥生是在高中时追到身为班花的唯子的,此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弥生凡事都会顺着唯子,言听计从,所以立夏一直看好他们的感情。 立夏仔细的选取素材,安静得拍照,只有此时,他完全沉浸在惬意的感觉里,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觉得没什么值得拍时,他才发现原来羽一直在身边,好像是在欣赏风景,可是眼光时不时就会飘向他。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半天一直都没有理会人家,只顾自己享受了。 不待立夏说话,羽已经开口了: “立夏,你拍相时的样子很吸引人呢!” 说完,他笑了,如草灯一般。闪亮如黑曜石般的瞳眸,认真的表情不像在信口胡说,看得立夏有些茫然、心慌,他想起了草灯的话“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别,我肯定他喜欢你”。刚想说点什么,唯子就跑过来拉着他说肚子饿了,要去吃东西。 呵,唯子这个大胃王,总是容易饿呢。立夏无奈的爬了爬自己被微风吹起的头发,又把手搭在唯子粉红色的长发上,轻轻的揉了一下。笑着说道: “好,唯子想吃什么呢。总是这么有胃口,不怕变胖了,弥生不要你么?” “他才不敢不要我呢!” 唯子嘟着嘴说着。她的脸色已经像红苹果一样了。 立夏拿开了自己的手,开玩笑的说: “哟?唯子,提到弥生还害羞呢!” 唯子没有吱声。立夏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唯子不是因为提到弥生而害羞,而是……刚才与立夏一瞬间的接触。 够了,真的足够了,只要立夏得到幸福,我……愿意退出。 够了,真的足够了,只要立夏得到幸福,我……愿意退出。 12岁见到这个忧郁的少年时,我的心就起了涟漪。 开始时,他是那么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没有热情,他的眼中没有快乐,他的表情总是阴沉。笑容很少浮现在他的脸上,仅有的奢侈给自己的笑,其实自己最清楚,那卑微的笑意根本没有传达到眼底。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守在他身边,我不在乎他对我的态度那么冰冷,我也不在乎和他讲话根本就是自言自语,我只是想看着他,一直在他身边,也许有一天他会接受我,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我却不愿从美梦中醒过来。有梦就有希望,虽然我已经预感到我的梦会破碎,但是,只要现在保有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有一个高高帅帅的金发男人——我妻草灯,总是出现在学校门口,接立夏下学,然后立夏会很开心的和他一起说说笑笑,谈论着学校发生的趣事。那时的立夏完全和面对自己时判若两人,他放心的把自己的小手放在那个男人宽大的手掌中,任由他牵着。他看草灯的眼神与看自己时截然不同,其中是满满的依赖和信任。当草灯把手搭上立夏瘦弱的肩膀时,他就会低下头,红晕出现在他白净的小脸上。 我知道,我的梦快醒了…… 不知不觉,我们都长大了。高中三年,立夏变化很大,不是当时那个可爱的少年了,而是英姿勃发的优质帅哥。追求他的人很多,他一个都没有接受。我知道,因为草灯,立夏已经把自己的心给了草灯。虽然我已经和弥生在一起了,但是心中对立夏还是抱有希望的,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弥生,但是,人是关不住自己的心的。不是吗? 我不是没有缘由这么说的,是我的亲眼所见。 不久前的一天,我和弥生去立夏家做客,正好草灯也在。立夏成熟了,不再对我爱搭不理,会不时加入我们的谈话中,可是我发现,他的眼光紧紧追随着草灯。当草灯说由于要与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见面,不得不出国几天时,立夏的眼中竟是无限的不舍与眷恋。我的心抽痛了一下,无论自己怎么做,也换不来立夏那样爱慕的眼神。可是,草灯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12月21日,立夏大学的第一个生日。我和弥生商量好要给立夏好好庆生,所以瞒着他准备好两份大礼,悄悄来到立夏的家。出乎意料,门竟然没锁。我和弥生相视一笑,真的可以给立夏一个惊喜了呢。想象着立夏看到我们如天兵天将下凡般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惊诧表情,我不禁轻笑,慢慢推开了门。 门口放着一个旅行袋,也许是草灯的。他说过会尽量赶在立夏生日前回来。这么说草灯也在,更好了,人越多就越热闹,立夏一定会很开心的。边想边往客厅走,下一秒,我全身的血液冻结了,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眼前的景象让我仿佛置身于寒冷的冰窖。 衣衫不整的立夏和草灯正在深情地拥吻。草灯一手搂住立夏的窄腰,一手伸入他大敞的衬衫中爱抚。立夏双手环着草灯的后颈,闭着双眼,仰起头,任他吻自己。偶尔从唇边溢出的呻吟声,残酷的让我认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嗯……” 在糜烂的声音中,我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是我的心,它破碎了! 怎么出的立夏家,我不清楚。当我恢复意识时,已经坐在了自己屋的床上。梦,终究是梦,总会醒的。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的痛。好难过,那晚我失眠了,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刚才的情景,回想到立夏一脸陶醉的和草灯拥抱在一起。我想了很多很多…… 立夏想要的,我也尽心尽力的给过,可是,他不接受。我不会怪他,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他。我就是想让他幸福,想看到他开怀的笑,既然草灯可以办到,我又何必执著?爱他,不一定要得到他,我们不是契合的彼此,何必强求?做了6年的梦,今晚,我醒了。从今天起,我会完完全全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我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彻彻底底的和苦涩单恋道别。 我会好好的弥补弥生,我知道,若不是他深爱着我,我们早就结束了。因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他早就知道我心里所想,不过他没有揭穿我,一直默默地在我身边照顾关爱我。不求回报的付出。 “对不起,弥生。我会尽力爱上你的,虽然我也不肯定自己是否能够放开立夏,但请相信我,我会努力!” “唯子!不是说肚子饿了么?怎么愣在那里?走喽!我们去吃饭!” 立夏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唯子的思绪。站在身前的立夏笑得很真挚,太阳照在他身上,让他周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以前那个阴霾的少年不见了,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的立夏才是真正的他。快乐、清爽、阳光。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立夏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啊! 唯子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大喊了一声: “好!我知道一个地方,正巧就在学校附近,店的名字是” happy garden “。就是美国有名的” happy garden “在日本新开的店噢!而且是唯一的一家连锁店呢!那里的牛排超好吃,还有甜点也是呢……” 唯子滔滔不绝的演讲被弥生打断了, “你啊!贪吃鬼!一说到吃,就两眼放光,口若悬河!” “贪吃又怎样啊?” 唯子两手一叉腰,一副要和弥生开战的架势。 “哎,各位,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呢!” 羽及时站出来,阻止了一场血雨腥风。 “哼!” 唯子白了弥生一眼,笑咪咪的走向羽,伸手拉住他的小臂,一副小鸟依人样。= =|||||(为了气弥生也不要拉上我们无辜的羽啦) “羽,饿了?那,我们走吧……” 抛下晒在一旁的弥生和微笑着的立夏,径自迈步走开。 立夏走后,草灯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想约他见面叙叙旧。他们有一阵子没见了,草灯很意外他从外国回来,正好立夏不在,不用担心出门耽误和立夏独处的时间,草灯欣然同意了。 12点正,草灯准时进入和友人约定的 happy garden 的大门。伴随周遭的女人们投来的注目礼般的注视,他来到了坐在窗边的银发男人对面。嘴角露出优美的弧度: “翼……” 第九话 翼满面笑容的站起身,轻轻地把草灯拥入怀中,表面上是热情的打招呼,实则享受片刻与草灯的亲密接触。 “咚……”旁边几个貌似高中的女士受不了两大绝顶帅哥的动作给与的刺激晕倒在地……-_-|||| 他知道草灯是loveless的战斗机,可是他不甘心。明明是自己先遇到草灯的。为什么他身边的却是清柳立夏! 他们初次相遇是在一次战斗中,当时他的sacrifice是清明。翼可说是对他一见钟情,草灯对献祭者的绝对服从,作战时竭尽全力的认真态度,深深地吸引了自己。毋庸置疑,那一战,翼他们输了,他从见到草灯的一刻就没打算要赢。他咬牙坚持承受草灯给他一轮又一轮的攻击,战斗结束时他几乎奄奄一息。但是心中却没有后悔,他宁可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肯让草灯受伤。 后来,他以全新的面貌再次出现在草灯眼前。他知道草灯喜欢日本画,也逼迫自己去学。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可是为了草灯,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加上他聪明过人,又有天分,很容易就上手了。所以,现在的翼,是与草灯齐名的新近日本画画家。草灯是记得翼的,他也很清楚身为献祭者的无奈,所以他没有怀疑翼现在的身份。 “快放开吧!帅哥!你这种开放式的打招呼方式,改一改吧!” 草灯拉开翼,在他的对面坐下。优雅的点着了一根烟,笑咪咪的说道。 翼看着草灯烟雾后的眼眸,半晌回到: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怎么,你不习惯?” “怎么可能不习惯!每次见面都被你这样对待呢!可是这里是日本,不是美国!” 翼没有答话,突然伸出细长的手指,把草灯的烟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嘴里叼着。 “喂!你自己没带么?干吗又抢我的啊!” 草灯表示不满。可能是因为翼颇似自己已经过世的哥哥,他对他有一种强烈的亲情。可是这个打他三岁的“哥哥”有个极其恶劣的癖好——动不动就抢他的东西。 像上次他去美国找他时,他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所有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洗劫一空,就连立夏送给自己的一对蝴蝶耳钉,也被霸道的他强行扣下了一个。本来,草灯是绝不想让立夏送给自己的东西流入到外人手中的,可是这个对着自己露出牲畜无害的笑颜的“哥哥”,草灯没办法和他生气,只得由他了。 除了立夏外,翼是另一个让他觉得可以放心相处的人。其实,翼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的,他只有对自己才会时常展露笑容。草灯也问过他原因,翼只是简单的回答: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不对你笑,对谁笑?” 草灯曾一度抱怨翼仗着比自己大,而且亲口说过翼的长相与哥哥相似的话,就把自己看成他的弟弟,总是在他面前充大。不过,有个哥哥确实很好。自己毕竟是个凡人,也会碰到不开心的事,也会觉得累。他是不会把自己脆弱无力的一面在立夏的面前表现出来的。他很清楚相爱的两人要彼此扶持,可是他不忍让立夏承担过重的压力,他想努力给立夏编织一幢漂亮的水晶屋子,让他无忧无虑的乐在其中。 这时候,翼会在他身边,给他力量,让他又恢复成那个充满自信的草灯。在心里,他深深地感谢翼,也感激上苍把这么好的哥哥赐给了他。 看着翼毫不客气的享用草灯进贡给他的香烟,草灯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入上衣口袋中,又拿出一支烟,从容不迫的点上。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草灯有些不解,眼前的这位天才画家不在美国找灵感,怎么会回到日本。他犹记得翼说过,日本是他此生最难忘的地方,不是因为有美好的回忆,而是因为日本对他来说就像是地狱,它给了他太多痛苦不堪的记忆,所以翼一直想离开日本。后来,他借要出国学画为由才离开这个地方。草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还会回来的。 “嗯!大概有几天了。怎么,想我了么?亲爱的弟弟?” 说完,手还不规矩的想要抚上草灯被正午阳光晃得更加眩目的金发。 草灯头一偏,及时打掉了那只不规矩的手。 “喂!你够了啊!还有,别动不动就”弟弟“”弟弟“叫得那么亲切,我们本身可不是亲兄弟。” 草灯有些受不了,被一个看起来不必自己大多少的人拍拍头,恰恰脸,弄得自己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虽说是“哥哥”,但是,翼也不能有这种特权,这项特权当然只是专属于他的立夏了。想到立夏,草灯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手机发呆,立夏这一个上午都没有和我联系呢!看来昨晚这是过了,难怪他会那样惩罚自己。想着想着,唇角也自然的荡开笑容。 这一笑,翼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仿佛置身花海,只能看到美丽花朵的绽放。 “哟?难得这回你没回嘴啊?说说,想什么呢吧?” 草灯眯眯笑得看着翼。 翼终于回过神来了,对上草灯因为笑容更显细长的眼睛,故意叹口气: “为生计发愁呢!” “哦?” 草灯轻挑眉角,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凭你创作的作品和你的才华,怎么也够你在这里开销的了。怎么可能愁这种事?” 见草灯一脸狐疑,翼正色道: “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和作品的质量,可是,弟弟啊,我也是人啊,我也会有才思匮乏的时候啊,所以我要找一份固定的工作。这样创作与温饱就可以同时解决了。” 草灯想了想,最终还是相信了,因为他也偶尔有这种情况。 “那,你有找到好的工作么?” “还没,所以我来找你啊!找到你就不愁吃穿了!” 翼双手合十,典型一个虔诚少年许愿的样子。 草灯看着翼前倾的身体,自己身体自动向后靠,直至贴在了椅背上。说实话,他不是很理解翼的话。什么意思?找我就能解决问题,等等,他该不会是要我养他吧。想到这,草灯连忙推托。 “翼,你不是想让我养你吧?” 不等翼开口,草灯忙又说到: “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要照顾的人了,这你也是知道的!” 不用明说,翼也知道草灯口中的人非立夏莫属。他心中又痛了一下,不过马上驳斥了草灯刚才的结论: “谁说我要你养了,我是想让你介绍我进东大授课啦。”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东大?” 草灯小小的吃了一惊,毕竟他才刚进东大校门一天,怎么这家伙就知道的那么清楚了。 “哼!我是谁啊!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特别是有关于你草灯的事,翼再心中默默地加上这一句。 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搔了一下头发,惹得周围的花痴再一次泛起星星眼。 “那你怎么肯定拜托我就一定能进东大,那里不是我开的耶!不是我想让谁进,谁就进的去的!” 草灯真的很佩服翼,竟然堂而皇之的提出这种请求。估计在别人眼中,早就把草灯当作是东大的骨干了吧。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下周就和校长说好了,保证他会同意。”翼说完,给了他一个“放心吧”的笑容,两个人开始享用刚刚端上来的美味牛排。 把工作的事放在一边,两个人谈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翼的父亲。他就是那个翼恨透了得,伤害他最深的惟一的亲人。 这点,草灯听翼说过,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结果在他8岁那年,妈妈不幸发生了交通意外,永远的离开了他和爸爸。失去妈妈的翼,想更依赖爸爸。可是的爸爸变得脾气暴躁,天天酗酒,而且一旦喝醉了酒就拿小小的翼出气。翼开始有反抗,后来渐渐的,他习惯了忍受父亲给他的疼痛。翼恨他,比任何人都要恨,但是,他最恨的就是他是自己的父亲,理智限制着他不管多恨他都不能大逆不道。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是这么的相信翼,翼只对他隐瞒了一件事,就是这个秘密,彻底打乱了草灯和立夏的生活。 与故人相逢的喜悦,草灯忘记了时间。 翼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嘴里嘟囔了一声: “嗯!时间差不多了。” “哦?你这个无业游民还有事情的话,今天就到这吧!” “好!” 翼笑了笑,和草灯一齐起身,走出“happy garden” . “就是前面了!好棒,马上就能吃饭了,好饿噢!” 唯子拉着羽一马当先,从山谷出来她就一直缠着羽不放。羽也很配合,一路上都笑脸迎人。俊男美女,走在马路上自然少不了羡慕的眼光。 立夏还在想在山谷时羽看自己的眼神,觉得头脑益发混乱了。 “咦?那个……好像是我妻先生吧” 唯子不是很确定的向后面的立夏确认。 立夏闻声向唯子所说的方向看去。他非常确信背对着自己的挺拔身影就是草灯。此时,他眼前还站着一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的银发男人,由于被草灯挡着,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但是可以肯定地是,另一个是草灯。 翼已经看到立夏他们过来了。哼!羽!时间算得刚好啊。 翼一步上前,趁草灯没留意又当街抱住了他的肩。 “喂!” “告别的拥抱。” 翼解释。 草灯彻底崩溃了,刚才在里面和他说的话人家全当耳边风了啊。 翼不顾他人投来的眼光,贴着草灯的耳朵说到: “如果我进了东大,和你一起讲课,我肯定,我课堂上的学生人数比你多。” 草灯想躲开翼的钳制,听到这句时,又觉得好奇,忍不住也学着翼的样子,靠近他银色发根的耳部,问道: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 翼已经透过草灯完美的肩头看到那头立夏的表情了,于是,他更是得寸进尺的搂住了草灯的窄腰, “因为……弟弟你的魅力没有哥哥我大啊……”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说捉弄人,他草灯是不会输的,因为他天天都在捉弄可怜的立夏啊。 他也是微微笑了起来,双手勾住翼的背, “那我们就试试看好了!” 放开彼此后,草灯背向立夏,朝家的方向走了。 翼轻蔑的看向立夏这边,然后迈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羽是从始至终都明白这是翼的小把戏而已,唯子是剩下三人中第一个从石化状态苏醒的。为了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她忙说: “诶?我们……我们走吧,”happy garden“就到了呢。” 全然忘记刚才就是她在“大呼小叫”的“捉奸”(我承认这个词用得不恰当,但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不用了,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立夏一股脑的说出这一串的话,不等大家有所反映,也向家的方向走去。 “混蛋……昨天和女生搞在一起,今天又在大街上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说什么只爱我,分明就是骗人的,花言巧语的草灯,可恶,草灯是大混蛋。” 立夏的眼眸已经不是透彻的淡紫色,依然像兔子一样红了。走在他身边的女性不由得抱紧双臂,觉得温度骤降。 第十话 草灯怎么也没想到,早上立夏出去的时候还是满面笑容,回来的时候却是乌云密布,脸色很难看。 又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语气温和问道: “怎么了?立夏?” 立夏连“哼”都懒得“哼”,直接来到自己的房间。 草灯觉得很奇怪,立夏现在已经很少来自己的房间了。休息的时间一定能在草灯的卧室找到立夏,看书复习的时候他会在书房。只有换衣服的时候才会回自己的卧室,草灯等了一会儿,看立夏还没出来,按理说换个衣服,早就应该出来了啊。 他有点担心,看来立夏真的生气了,草灯轻扣立夏的门,没有等到他回应,草灯就推门而入。 “谁准你进来的?” 立夏冷冷的说。 “呃……” 草灯一时找不出借口,接着脱口而出: “我担心你啊!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着眼前的可恶男人,立夏真想痛扁他一通。装的也太像了,刚才还和别的男人肆无忌惮的当街拥抱,现在又关心起自己来了。 “出去。” 立夏瞪了他一眼,随即下了逐客令。 “可……” 不等草灯把话说完,立夏已经双手抵住草灯的胸膛,硬是把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紧接着“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要不是草灯躲得快,他高挺的鼻子可要倒霉了。 看立夏刚才一系列的反映,草灯推测八成是自己惹到立夏了,可是,他想不出什么地方惹怒了立夏。他决定先让立夏一个人静一下,一切等晚饭再说。 立夏随意趴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草灯下午的种种“罪行”,他忍不住大骂“混蛋”,天知道他每天要骂草灯多少遍,不解气,他甚至还把可怜的枕头当作草灯,拼命捶打。刚才要不是把草灯推出去,立夏很难保证下一秒自己的拳头不会落在草灯英俊的脸上。 立夏不想看到他,又怕看着他会对他动手伤了他,所以他迅速把草灯赶了出去,避免了一场“灾难”。 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外面那个家伙的,立夏也不记得了。是12岁在学校门口第一次看到他时,是第一次他说喜欢自己时,是第一次接吻时,还是第一次他为了保护自己独自迎战而受了重伤时,立夏的记忆有点模糊了。 草灯总是在自己不知所措、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他就是他的守护神,始终保护着他。他也渐渐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他就像一块魔石深深的吸引自己,完全的信赖他、依靠他,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刚开始,这种念头,也吓倒了立夏。毕竟,把自己托付给另一个人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值得信赖的只有自己才对,然而,草灯的出现否定了立夏原有的看法。虽然草灯也会对他说谎,可那些都是善意的谎言。 现在的立夏已经不能没有草灯了,是谁说过 “少了谁,地球都会照转不误!” 立夏肯定,如果少了草灯,他自己的地球就会停止了。 他不敢想象失去草灯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再次想到和草灯在一起的那个银发男人,立夏感到恐慌。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可能会失去草灯的。 在烦躁不安的情绪下,立夏慢慢睡着了。 立夏到底为什么生气?我好像确实没有做什么事情啊?草灯一边切胡萝卜一边回想今天的一切。结果,分心的后果就是一个不留神,刀子切上了手,也不严重,只是破了皮,留了一点血。 草灯在包扎受伤的手指时,蓝眸灵活的转动了一下,特意把手指包上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呵呵!这下不管我做了什么事,立夏都会原谅我了呢!” ………… 现下的情况是,草灯和立夏坐在餐桌上,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低头吃饭。其实说是两个人的晚餐,真正吃的只有立夏而已。 刚才叫立夏出来吃饭时,他们两个人又闹了点不愉快。草灯在门口让他出来,立夏怎么都不肯,草灯有些蛮横的闯入立夏的屋子,硬是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拖到饭桌上。草灯很少用非常手段的,不过,若是关系到立夏的身体健康,他会不遗余力地执行。 “本来就那么瘦了,还挑食,营养不均衡,身体坏了怎么办?” 草灯有些责备他,夹了一堆菜到立夏的碗里。 立夏看也不看,赌气地把那些菜扒到一边,只吃自己喜欢吃的那几样。解决后,他马上起身走开。 草灯丢下手中只吃了一点的饭碗,追了上去。 “立夏,等一下。告诉我怎么了。” 他伸手要拉住立夏的手臂,却被他打掉。 “呜……” 打到受伤的手,草灯吃痛的叫了一声,窃喜,机会来了。 果然,立夏抓住他受伤的手,冷峻的表情掩饰不了关切, “很痛么?怎么弄得?” 草灯抓住立夏靠近自己的时机,抽出手,双手环上了爱人的背。把早上立夏的命令抛到脑后。 立夏定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又中招了。他不甘就此屈服,用力挣扎,要挣脱束缚。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以失败告终,随着他的动作,草灯把双臂又环紧了些,紧紧地把他锁在自己的怀中。 立夏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及草灯,最后放弃了抵抗。 草灯抱住怀中的人儿,感到他逐渐的软化,露出了笑容。 “你的手……没事吧?” 立夏认输了,碰到草灯这个冤家,他永远是赢不了的那方。 草灯看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事实证明,只要自己受伤,立夏就会主动关心自己,他的气也会消去一大半的。 他坏心眼的稍微转头,嘴唇磨着立夏的耳朵,低声说: “还不是因为想着立夏,不小心切到手了。” 立夏感到敏感的耳朵遭到攻击,全身颤抖了一下。嘴里逞强说道: “笨蛋!” “呵呵!那立夏,告诉这个笨蛋,为什么回来时脸色那么差?” 说完,还不忘轻咬了立夏的耳唇。 立夏忙把头向旁边撇向一边,他想知道的事还没问出来呢,他可不要那么轻易就沉溺在草灯的温柔中。 “那个男人是谁?” “咦?什么男人?” 草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今天见过那么多的男人,老的少的,到底是哪个惹到他的小情人了! 立夏沉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不嚷出声来, “那个和你在” happy garden “抱得火热的银发男人啊!你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 前半句话还好,可是后半句,立夏真是忍不住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听出立夏原来是又掉到醋缸里了,草灯感到放心多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翼。 “他啊!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因为他的相貌和我已经过世的哥哥有点像,所以私下我们总是以兄弟相称。 他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他的举止很开放。至于下午的一幕,只是告别的拥抱,我是提醒过他,要他采取别的方式,可他不听嘛!所以立夏,别吃醋了!“ 短短的几句话,立夏内心的怒火被轻易地熄灭了。被草灯说是吃醋,他也不反驳了。 “可是,我觉得他看你背影的眼神好象不止是你说的那样!” 立夏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他不可能把草灯当做赌注,他不愿意也不可能输得起。 “立夏忘记了么?我只爱你,我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深情的告白,立夏今天听来觉得格外悦耳、真诚。他的手搂住了草灯的腰,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对草灯表白的回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闭气双眼,吸取他身上的淡淡烟草气息。 草灯不浪费任何可以攻击立夏的机会,更别说爱人主动投怀送抱了。他从立夏的头发吻起,一路啄吻而下,直至立夏形状姣好的锁骨,不着痕迹的用舌尖来回舔舐。 “嗯……” 立夏猛然意识到这声呻吟发自自己,心中不免有些羞愧。这种程度的爱抚,仿佛就是做爱的前戏。感到下腹有个灼热坚硬的东西顶着自己,他马上意识到那是草灯的火热,理智迅速恢复,他一把推开草灯。 “草灯!别忘了,我上午的命令,今天……不许……做昨晚的事” “哦?我没有啊!我只是吻立夏而已啊!刚才也是立夏先拉着我的手的啊!难道立夏想做昨晚的事么?我是没问题,一定会配合的。” 草灯好死不死的说道,对立夏推开自己一点也不勉强。 立夏看这回合又失利了,而且草灯竟然又把那种私事脸不红、气不喘得说出来,虽然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也不要说的那么露骨吧。他马上给了草灯一个卫生球般的白眼, “我才没有那么想!不要一天到晚总是想着那种事情啦!笨蛋!” 立夏真是不明白,草灯的欲望怎么会那么难满足。以前都没有看出来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只是这么拥抱在一起,吻一吻,他就会有反应了。联想到草灯在床上的卖力表现,他有时会质疑,像草灯这种强度的性爱,自己能配合到什么时候呢? “那,立夏……” 眼看草灯的魔爪向自己袭来,立夏赶忙跳开。这也怪不得他,要不闪快点的话,肯定又得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超级魔头给吃干抹净了。 “别说了,我要回去整理今天拍的照片了,晚上我会在自己的房里睡。” “绝情”的下达了这一道无情的命令,立夏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他怕草灯又用那些看似不合理的理由来说服他收回成命,他更担心自己会抵挡不住草灯的温柔再次沦陷,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昨晚的教训血淋淋的摆在眼前,他可不想再次上演激情中掺杂痛苦的戏码了。 看到立夏的房门没有一丝犹豫的关闭,他不由得一声叹息,看来今晚不能抱着立夏睡了,恐怕要失眠了吧。他把披在肩头有些散乱的金发拢到后面。想起翼的托付,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翼打开公寓的门,看到访客是羽时,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羽来的原因,他们组合在一起有几年了,他始终瞒着羽自己认识草灯,而今天看他们在一起的表现根本就是亲密的朋友关系,羽一定会怀疑。 翼什么也没有说,侧身让脸色阴沉的羽进来,注意了一下时间。呵,已经11点多了,看来羽真是急性子呢。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翼随意拨弄了一下被柔和的灯光照得如上好绸缎般的银发,轻揉了几下眉心,显得多少有点懒散。 羽闪亮的黑眸掩饰不住其中的愤怒的火苗。他笔直的站在和自己一样高大的男人面前,声音极其阴冷: “你和我妻草灯早就相识,为什么瞒我?” 翼把自己银色的眼眸转向他处,回答得简单却惹人恼火: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好……那就管我能管的事!” 羽的口气没有一点退缩和无力,反而充满肯定和底气。他毫不费力的将翼推倒在宽阔的欧式沙发上,自己也在第一时间压了上去。 “羽,你……” 翼还来不及挣扎,双唇已经被攻下。羽粗鲁的啃噬着他的薄唇,辗转来回。翼快没气了,他迫不得已的张口呼吸,在翼被迫张开嘴后,侵略者贪得无厌地品尝每一处能攫取的部位。 从舌尖到舌根、自齿缘至牙龈……没有一个地方能逃过他的关爱。 忽吸忽吮的,那执意在他嘴里徘徊的舌尖弄得翼麻痒不已。 感觉到翼刚才还因奋力挣脱而敲在自己胸口的手,此刻环上了自己的脖子,羽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放开气喘吁吁的翼,神色痛苦的问: “告诉我,翼,为什么?” 睁开双眸的翼,冷酷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情欲。看到羽难过得神情,他的心底有种被什么东西揪住的感觉,可是他的冷漠就在于他刻意忽视心痛,反而给自己编排其他的理由。他不排斥和草灯以外的人做爱,特别是羽,他们的身体出奇的契合而且在美国的期间他们经常互相慰籍。他认为同性之间的爱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他宁可听从自身的感觉。他始终觉得性与爱是完全无关的,没有爱的性他从不反对,就像他和羽。至于草灯,他只希望自私的占有他,并未考虑这种占有欲是否出自真正的爱他。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现在,他只想要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用力拉下羽的头,四片唇碰在一起的瞬间,一场火热的舌吻转眼如火山爆发。他急切地退去两人的衣衫,让彼此袒裎相对,尽情感受肌肤相亲的真实。 羽无须爱抚,只凭借热吻就成功挑起翼身体的欲望。说实话,羽的吻技是翼见过最出众的。 羽双手蜿蜒来至翼完全勃起的昂扬,双手熟练的上下套弄。 翼承受不住刺激,眼角被晶莹的泪水打湿。口里断续的吐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言语:“嗯……羽……我要你……进来……” 他不清楚羽做了多久的润滑才进入他,只是随着最初的疼痛变得麻痹,身体内部涌起了阵阵的狂流。又酥又麻,又酸又涨,难以言欲的快感随著羽的动作而不断地集聚,悉数涌向翘立的分身,想要发泄的欲望支配着他的思想,让他无暇顾及其它,只能随著羽的进入和抽离而喘息。 翼醒来时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转头发现羽正目不转晴的看他,看来他睡醒有一段时间了。 “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起来?” 翼拿掉羽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起身到了一杯水给他。这还是羽同他说的,做爱后羽总是习惯喝点白水。 羽支起赤裸的上半身,上面有昨夜翼留在他身上的印记。接过水,羽“感动”的说: “啊!翼!你对我太好了,我们很久没做了吧。你还记得我的习惯啊!我好爱你耶!” 羽眨眨眼,表情很是可爱。如果,他要是认真地和翼沟通过这个问题,没准他早就得到心仪已久的翼了,就是他这样玩世不恭的态度,给了翼错觉,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因此,也从不把他口头上的爱意当作一回事。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力干涉翼的私生活,可是,昨天看到翼和草灯抱在一起的画面,他真的要崩溃了。他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他怕失去翼的日子逐渐逼近。所以,昨晚才疯狂的占有他,仿佛只有在翼的身体里,羽才能够安定下来。 翼冰冷的眼眸看着羽,回想昨晚,他数次高潮昏迷前的一刻,好像也听到羽说爱他。只是当时羽的表情和语气他没有捕捉到罢了。反正面前的这家伙总没认真地时候,翼也就放弃了要追根求底的念头。 第十一话 校长的秘书小姐实在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有层出不穷的帅哥造访她们的东京大学,上次是我妻草灯先生,这次竟然是一位银色头发的高大男人。天啊,谁来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场梦。目送挺拔的男子进去校长办公室,她只能勉勉强强扶住旁边的椅子才可以让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不过,她感觉到这位年轻人不似草灯那么柔和,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很重,看来是不容易接近的人呢。 草灯在艺术部的座位上正在幻想着翼和校长的对话,若是论实力,翼入住东大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校长会不会凭借自己的推荐就轻而易举的同意录用翼,毕竟东大是全国知名的大学,其雇佣的教师也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绝不是几句好话就可以搞定的。 门口传来了一阵小规模的骚动,草灯循声望去,看到了策划这场骚动的主谋——果然,是翼。 翼在看别人时面无表情,唯独对草灯,他总是满面笑容,溶化了他南极冰山的容颜。他不容草灯反映,又是给了他一个热情无比的拥抱。 “怎样?我说过吧!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能进来的!” “好了好了!我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我说,你别动不动就抱着我啊!” 草灯在翼刚贴上他的两秒钟,毫不犹豫推开了他。 “这里是办公室,你已经是东大的老师了,别再抱着我了!拜托你注意一下自己行为举止的影响好么?” 草灯无奈了,怎么翼总是把他的这个要求当作耳边风!其他的什么要求翼这个“哥哥”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唯有这个他做不到。他甚至怀疑翼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这个他成天挂在嘴上的请求。 翼粉无辜的摊开手, “我是感谢你才抱你的啊!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表示感谢不用抱的么?” 草灯手抵住头,不住地叹息 “谁说表示感谢一定要用抱的?算了,我要去上课了,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说完,草灯躲开翼又一次伸过来的魔爪,走向画室。 翼在草灯迈出办公室的同时恢复了属于他的冷漠表情,整个人笼罩了一层深深的寒气,使得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周围的老师们更是感到困惑不解,几位好奇的老师向他这边看过来,也被他犀利的眼神吓退。 其实,翼对自己能进入东大充满信心。一方面,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渴望聘用他的学校不在少数,他选择了东大,相对也给校方增了光。第二,他早就料到以草灯的能力和魅力,一定能够折服许多学生,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喜欢日本画,只要是草灯开设的课,恐怕他们都会抢破头的参加。那样的话,草灯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的,到时学校必定会再聘用一位日本画的教师来减轻草灯的负担。自己适时地出现,刚好解决了这个危机。 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呢!翼感到一丝快感。 在校时,立夏命令草灯不可以随时去找他,所以,只有上课的时候两人才可以正大光明的见面,草灯可是盼望已久呢。 难得的碰面机会都被羽那个可恶的家伙破坏了。仗着人多,就以为他看不到么!喂!你在干嘛!你竟敢那么近距离的和立夏说话!还有,你的手怎么总是不舍得离开立夏的身上!可恶的家伙! 草灯这边两眼喷火的干着急,立夏那边也不好过。他是说过,希望羽不要经常做出这种动作,毕竟两个人都是男生嘛!况且,如果是草灯的话,他从不有什么异议,因为他们是情人关系,但是,他和羽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根本无须这么亲密的举动。不过羽好像不把立夏说的放在心里,仍然是我行我素。这使得立夏有些困惑了,草灯的怀疑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他知道草灯的占有欲很强烈,他当然不想让他误会他和羽有什么,所以他最近都和羽刻意保持距离。无奈羽的毅力着实令人佩服,他总能在立夏不注意的时候粘上来,让立夏防不胜防,有口难辩。 草灯真想放下手中的画笔和调色盘,先把立夏拉离羽的控制范围,再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帐。怎奈这是上课时间,草灯能做的,只是无限度的忍耐。 这间教室几乎被女同学们占满了,仅有的几个男生十分显眼。草灯注视着抢眼的立夏和他旁边碍眼的羽,有一下没一下的边做讲解边完成手头上的画作。立夏被他盯的很不好意思,和草灯多年相处的经验告诉他,草灯眼中清楚地宣誓他的占有欲及他清柳立夏的所属权——你是我的! 草灯毫无心思的画,立夏窘迫的低头想,所有女生的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潇洒俊美的草灯,整间教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专心的听课。不知校长知道这样的情况后作何感想,是不是会后悔录用这名无比英俊的年轻画家呢! 此时,翼的出现使本就凌乱的气氛更加混乱不堪。 草灯抬头发现翼站在门口,他可不想让立夏有所误解他们的事,考虑到翼在他面前一向都是自作主张,为所欲为的,他生怕翼又做出什么惊天之举来,赶快放下笔向门口走过去。 翼却快他一步跨了进来。 迎接他到来是全班女同学的抽气声。接着,几秒钟的换气时间过后,爆发出了敬畏神明的感叹声: “天啊!” “他是谁?” “好帅啊!” “他的头发是银色的耶!” “god! 他的眼睛好像也是银色的吧!” “对噢!好特别的人噢!” ………… 议论声还在继续。草灯用颇有埋怨的口吻说道: “翼,有事的话可以过会儿再谈么?我在上课!” 草灯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的很,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故意的!他太了解他了。 翼马上回答: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希望真是重要的事!” 草灯补充道。 “下了这节课一起去吃饭吧!” 翼露出了浅浅的笑靥。 旁边又是一片哗然。 草灯险些喷血,这是所谓的重要的事情吗? 看着草灯不解的神情,翼解释: “我才刚到,当然是你负责向我介绍学校的情况啊。充分了解后,我才好准备授课啊!” 草灯感到很无力,责备自己刚才在办公室里“好心”的建议。翼说的有道理,他的确需要尽快对周围环境进行了解。而且以他的个性,肯定不喜欢别人做介绍的工作,能胜任的只有他——草灯了。本来还想和立夏共进晚餐的,看来也成泡影了。没办法,草灯认命的点了个头。 为了表示兴奋喜悦之情,翼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紧紧地抱住了草灯。 “哇……” 不出所料,班里的气氛瞬间沸腾,惊叫声此起彼伏。若不是设身处地的站在这里,很难想象这里是万人向往的东大,而非一所普通的中学。可是,真的不应怪罪那些反映过激的东大才女,试问,有几个人在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还能保持镇静呢? “翼!放开我啦……” 草灯生气了,他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和翼,他只在乎立夏的看法。很显然,翼这么做导致的后果是他晚上必须又要给立夏合理的解释了。该死,翼的出现,害他几乎每天都要和立夏解释他们的关系才行。 虽然草灯和翼身高相近,可是论体格,翼比草灯结实的多。别看翼外表看上去也是瘦高的,可是,脱下衣服的翼有着多年坚持健身保有的完美体魄,这点和他有多次亲密接触的羽最清楚不过。 草灯费了点力气才把翼推开,要不是顾及还有那么多观众在场,他一定会吼翼的所作所为。不过,他还是绅士的放低音量,同意了翼的提议。 看草灯的脸色已经变了,翼见好就收,挂着一抹成功的笑走出教室。呵!清柳,你的脸色很不好呢!翼没有离开,站在走廊里静候下课。 草灯也看到立夏的情形了,他本想下课马上向他说明的。可是,下课铃声响起的刹那,翼就冲了进来,像绑架一样把他押走了,他甚至连看立夏一眼都没看到。 “翼!让我和立夏说一下再走啊!” 草灯不悦。 “有什么关系!你们晚上还是会见面的啊!晚上再说也不迟嘛!” 翼不容分说,拉着草灯直奔“ happy garden ”。 草灯无法,只能跟他共进晚餐。用餐过程中,他向翼大概的介绍了一下学校对学生关于这门课的期许以及学生的基本情况。 “翼,为什么每次吃饭都选这里呢?” 翼直视草灯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记得你上次去美国找我时,我们就是在” happy garden “用餐的,你说过,你喜欢这里精致的布局和高雅的环境。” 草灯不禁有些吃惊,他确实这么说过的。只是,他没料到翼竟然还有印象。他的心里起了波澜。他是把翼当作哥哥来看待,可是翼呢,也和自己的看法一致么? 草灯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翼说离开日本那么长时间,对很多都感到陌生了,所以非拉着他到处看看,让他给他做导游,欣赏日本的夜景。草灯一心记挂立夏,想早点回去,可是翼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阻止他离去。草灯深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翼今天放了他,明天还是会找他的。所以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草灯舍命陪君子的和翼一直逛到这么晚才回来。 立夏还在等他,这让草灯感到幸福。他觉得自己像是工作晚回家的丈夫,立夏就像贤惠的妻子在等着他,这种感觉很温馨。不过,从他进门立夏都没有搭理他,只是确认他回来后,立夏就躺倒草灯的床上睡了。 呵呵!有门,今天立夏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他的床上,看来是给自己台阶下了。草灯赶快洗了澡,一溜烟的钻进被子。 “立夏?” 立夏没有理会草灯的轻呼,反而向床的一侧移了过去。 要是轻易放弃就不是草灯了,他也迅速做出回应,跟着立夏一起移动。真是“夫唱妇随”啊! “立夏!” 这个小家伙还在闹别扭呢。 得到的还是沉默和移动的声音。 草灯一把搂住立夏的纤腰,把他拉向自己。 “再向那边挪会摔下去的,立夏!” 冷落自己不是大事,草灯自有解决之道,可是要是伤到立夏草灯是无法容忍的。见立夏还是没什么动作,草灯轻轻扳过立夏的脸,深情的看着他深邃的紫色眸子,自己加勒比海般湛蓝的双瞳中流露出的爱慕倾斜出来。 “我爱你,立夏。” 草灯如同过去的每个夜晚在入睡前给立夏送上晚安吻,他感到立夏从小规模的抗拒到慢慢接受,最后主动的回吻他,他知道务虚多做解释了,立夏原谅他了。看吧,就说这招对立夏最管用了。他细长的手指偷偷伸进立夏的睡衣里,一寸寸的爱抚他。 察觉到他不轨的意图,立夏及时予以制止。没有惩罚他已经不错了,他竟敢趁机占他的便宜。不过,由于力量的差距,立夏不得不败下阵来。最终双方达成一致,草灯可以维持把手紧贴在立夏身上的姿势,不过仅限于此,不能作出其他动作了。 草灯知道立夏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属不易,所以,他也乐享其成,就此作罢了。但是,手触立夏光滑富有弹性的肌肤,真是引人遐想呢!在矛盾的心里挣扎下,草灯迎来了新一天的曙光。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去,直到一天…… 黑! 好黑! 立夏一个人走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胡同里,前面突然一道亮光刺入他的眼睛。他反射性的用手挡住白光,仿佛看到一个人影,她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来,看起来很吃力,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终于不甘心的倒地。由于他逆光而来,立夏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不过,感觉应该是认识的人。立夏疾走几步靠近她,惊愕得发现竟然是唯子,她没有明显的伤口,可是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立夏的吃惊瞬时转化为悲痛, “怎么回事?唯子!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抱起唯子,急忙跑向最近的医院。 “立夏……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先别说话,唯子,节省体力!医院马上就到了!” 立夏想阻止她,可是坚强的唯子还是在离开前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不……没……时间了。立夏,我一直都……喜欢你!是真的,看到你和草灯先生在一起,我也替你高兴……你们……一定要幸福……” 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唯子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不!唯子!睁开眼睛,快点睁开眼睛啊!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就醒过来啊!” 立夏颓废的哭喊着,却换不回唯子飘走的意识,唤不回她年轻的生命。想起初次见到唯子,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是多么阳光,总是想方设法的和自己接近,逗自己开心。别人把自己当作异类,只有唯子把自己当作朋友。她让自己明白,人生不是无聊的单人旅程,可以是丰富多彩的多人旅行。她让自己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有人无时无刻在关怀着他。她让自己打开了心灵的枷锁,接受了同学们的友情…… 现在,那个曾经不知愁为何物的女孩子就冰冷的躺在自己的怀里,永远保持着最释怀的微笑,苍白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红晕,美丽的双眸从此不再开启。她就这么睡去了,再也不想醒来。 立夏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难忍。他抱着唯子,忆起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他哭了,哭得最后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几天后,他接到了弥生妈妈的电话。弥生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不幸遇难,他妈妈知道立夏是弥生的好友,希望他能来送他最后一程。立夏的心灵又一次遭到了重创。相处融洽的多年挚友,竟然一夕之间都离开了人世。他觉得自己不能负荷了。 阴霾并未就此打住,噩耗悄无声息的无情袭来。在美国治疗精神病的妈妈自杀了,而且连陪同她的爸爸也一齐杀掉了。 立夏真的承受不住了,他好累,他想找个人支撑他一下,他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他再也走不下去了,身上的重担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相信、信赖、依托的人只有草灯了。可是,他察觉到这个他最爱的人也有远离他的趋势,他再次沦为被人丢弃的人。没人在乎他的存在,没人关心他的生死。 他回到了那个孤独的12岁少年。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 “不………………………” 立夏惊叫着,一下子从柔软的床上弹了起来。最初的几秒钟,他分不清自己刚才的遭遇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那些场面真实的让人窒息。完全清醒后,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竟是冷汗,宽松的睡衣也被遍体的汗水浸湿,他无暇顾及这些,习惯性的寻求爱人的安抚,可是,草灯并没在他身边。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草灯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忙的出了门,还叮嘱自己不用等他了。看看表,已经凌晨1点多了。 “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回想起那个逼真的就像是现实的梦,立夏急忙拨通了草灯的手机…… 第十二话 真心 晚饭后,草灯本想着和立夏共度难得没有翼打扰的清静时光。偏偏天不随人愿,翼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他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甚至还有些颓废。草灯有些担心,虽让翼一贯的素性不良,可是这次他听得出来翼似乎碰到了很难过的事,整个人的情绪荡到了谷底,不然,他肯定又会和自己说一堆有的没的冷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草灯慢慢觉得这次翼的归来仿佛另有目的,比如,他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破坏自己和立夏相处的机会。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先去翼那里确认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翼总是有捉弄自己的恶习,但是,每次自己撑不过去的时候也是同翼倾诉的,所以,他决不能对翼置之不理。 草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晃晃悠悠,满口酒气,毫无形象的醉鬼真的是自己熟悉的翼么?他连保持站立姿势都相当困难,还在一个劲的猛灌烈酒。银色的发丝由于长时间的压折变得杂乱不堪,冷酷的眼神十分游离,根本无焦距,酒精的作用使得白皙的脸颊产生层层红晕。 家里更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装着各式酒类的瓶瓶罐罐,有的立着,有着倒了,好像遭抢一样。整洁干净的环境不复存在,草灯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混乱。 翼招呼草灯坐下休息,随手抓起酒杯准备“款待”他。天,草灯第一次听说招待人不用茶或者水,而是用酒。 “翼!别再喝了!你已经喝得过多了!” 草灯推开翼给自己递过来的酒。 翼的神志似乎有点不清楚了,他见草灯不肯消受美酒,索性拿过来就要自己喝下去。 草灯急忙阻止,可能翼是真的喝了太多,手都软了,一个没拿稳,酒杯被草灯抢了过去。里面盛的酒也因为两人的抢夺洒了出来,全数落在了翼的白色衬衫上,立刻荫了一片,很不协调。 翼眯着眼看了草灯一会儿。草灯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谁知人家竟然合上眼,一副喝醉酒倒头就睡的模样。 看着他身上的污渍,草灯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不能这样脏兮兮的睡吧。他找来了另一件家居休闲衬衫,脱掉翼脏掉的衬衫,准备给他换上。 草灯可真是温柔啊!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总是这么细心,照顾的无微不至,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很轻松,因为他经常把一切可能性都想到,这种体贴的男人恐怕全世界也所剩无几了。可是,草灯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他这种好好先生的绅士风度,会很容易引人误会的,特别是他本人长得俊美非凡,更是让某些人想入非非。 这些人里,翼首当其冲。感觉到微凉的空气袭上胸膛,翼不甘心的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朝思暮想的草灯,他感到阵阵迷茫。 “咦?草灯?你怎么会在我家的?” “当然是你给我打电话,我才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你家!” 草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有够可以,已经醉到忘记了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然后给自己开门让他进来的么?要是刚才来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什么人,他是不是也会不分来人就把人家请进屋啊! 边想着,草灯也不忘手上的动作,给翼套上干净的衣服。本来翼就比草灯健壮一些,现在又醉了,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没有办法坐直。草灯只好费力的拉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才能勉强把衣服穿上。 “草灯……” 翼嘴里像含了一块豆腐,模模糊糊的念着。 “嗯?” 草灯好容易给他穿好衣服,让他重新躺回到沙发上,觉得有些累了。他接到翼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毕竟他的家距离这儿挺远的,开车有点乏了。而且,拜翼所赐,他这些天总是陪他东奔西跑的到处观光,疲累的感觉在和立夏一起时会自动隐藏,可是换成他人,仿佛加倍侵袭自己的身体。所以他象征性的回了一声。 “草灯……” 翼转过头,看着闭目休息的草灯。他了解自己,每当自己借酒消愁时,他绝不会问自己原因,他明白,就算问了,自己也不会吐露的。当自己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就是这样细心周到的人儿,深深地吸引自己。彷徨挣扎了那么多年,还是不能放弃他。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翼的回应,草灯缓缓张开清澈湛蓝眸子,直视翼恢复冷淡银色的眼瞳。下一瞬间,有个温度极高的物事覆上自己的双唇,整个视线被翼充满。他曲长的睫毛已经吻上了眼眶,他的鼻息与自己的和在一起,他的双手滑过自己的后颈,牢牢固定住自己的头颅。 草灯万分惊讶的看着眼前放大的绝美容颜,等、等一下,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一秒,两秒,三秒……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草灯还处在震惊之中,他甚至忘记了呼吸,身体僵硬,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浑身上下却十分不自在。他的眼睛明明看到翼,可是脑中一片空白。 不、不是……翼在干吗?我在干吗? 天啊!他们……他们竟然在接吻啊!!!!!!!!! 翼强行撬开他性感的唇,狂乱的与他争夺口中的蜜汁,并且,一只宽大的手掌探入他的上衣,碰触到光滑的肌肤,沿着腹线爱抚到他的胸膛,草灯终于认知到这个事实。他和最爱的立夏一同上演的剧情,此刻为什么会发生在他和翼的身上。 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幻觉。可是被疯狂吻咬的双唇的酥痛感、触及自己胸膛的高热温度都震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容怀疑。 该死的!草灯不允许翼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更不原谅自己背着立夏和别人接吻,就算是被强吻的也不可以。他的唇只是立夏一个人的! 草灯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什么他和翼情同手足的挚友关系,用尽全力猛地推开翼,接着,他抬起手,一记直拳就攻向翼的面部。在距离他的脸几公分处,草灯对上了翼的眼睛。他的眼神瞬息万变,闪过极多的色彩,那不是平时和他说笑的翼,戏谑、和蔼、关怀已不见踪影,眼中满载着悲伤、隐忍、痛苦、挣扎、责备,还有……迷恋! 就这样,草灯忘记了攻击,智慧心细如他,怎会忽略翼眼中的情感,他放弃了进攻。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不愿意伤害这样的翼,此时的他脱下一贯伪装的坚强冷漠的外衣,展露真正的自己。这样真我的表现不该受到惩罚,虽然翼的坦诚必定会造成一定的困扰,但是草灯有信心处理好他和翼的关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和翼是朋友,是称兄道弟的死党,但也仅限于此。 他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只因他已将整颗心交了出去,给了一个人——立夏。自己的出生只为等待他的到来,自己的人生邂逅他后变得精彩,他不能、不愿、不舍得分给其他人自己的爱,因为他深爱那个别扭可爱的大男孩,爱到不能再爱…… 经历短暂却又漫长的视线交会,草灯想告诉翼自己的所想所感,刚想开口,就看到翼的美眸再度合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啊!草灯都差点忘了呢!翼醉酒都与众不同。短时间的清醒后(即刚才他们接吻的那段时间),他通常睡上一小会儿,那时他的体温会很高,身边最好有人照顾,因为如若任其体温继续窜升,他很可能马上发烧,然后昏睡很久,相反,如果及时给他降温,他就会在小歇片刻后完全的清醒。 草灯想也没想,伸手轻抚翼的额头,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呢!草灯连忙拿来用冷水泡过的毛巾,搭在翼头上。麻利的收拾好不像样的屋子,让它恢复本来面貌。妥当后,他就坐在翼的身边,换下被他高热的体温弄热的毛巾,换上新的冰冰的一条。 每当异样的如沙漠上的炎阳炙烤自己身体的每一寸时,总会有凉爽的东西敷在头上用以降温,好舒服。翼享受着久旱逢甘霖的清爽,安全度过了“危险期”。 草灯看到翼慢慢的开启星眸,知道他已经清醒了,一心想着刚才要和翼说的话。才出口,立夏的电话就来了。 不等立夏说话,草灯已经开始了“训斥”:“立夏!怎么还没睡么?已经一点多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睡眠不够身体吃不消的……” 草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的话,害立夏都插不上嘴。刚才噩梦带给自己的恐惧也散去了一些。果然被这个笨蛋吃定了呢,几句话就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 “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趁草灯讲累了换气的时候,立夏说了第一句话。 “哦……我在朋友家里,马上就回去了!” 草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在翼家里,他不是无谓的心虚,纯粹是避免立夏乱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为翼的事情已经和立夏解释好多次了。 翼在等待时机,当他听见草灯说马上回去的时候,他的机会来了。他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没有防备的草灯,“不要……草灯……不要走……” 这是刺激电话那一头的立夏,更是他长久压抑的心情的写照。 立夏拿着电话的手不自主的轻颤,半天没有任何声响。 草灯怎会不知翼这么做的原因,他并未马上推开翼,先安抚住立夏是现下最重要的事:“立夏!等我!” 不似请求或恳求的口吻,反倒像是命令。 草灯率先收了线,努力挣脱了翼的怀抱。他盯着翼的眼瞳没有往日的温柔,冷静的眼神使得湛蓝得胜过加勒比海的眼瞳更显清亮澄明。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于以往的云淡风轻,而是正统的令人敬畏。 “翼!我现在必须回去!如果你有要说的话,明天的校园舞会上我们再单独聊!” 不待翼有所反应,草灯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翼的公寓。 听得出来,刚刚立夏在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刻意压制,但是他的语调有些不稳,在忍耐什么。草灯对他了如指掌,所以,他当然清楚那代表立夏陷入了恐惧。他已经很久没有让他感到害怕了,他总是尽心尽力的保护着他,让一切具有危险系数的物事远离他的宝贝,可他不清楚,他自己正是给立夏带来恐慌的源头。 屋里维持着一片黑暗,只有透过落地窗打进来的一丝光亮,而让他现场挂肚不惜飞车赶回的人儿就站在窗前。 草灯走过去,想要接过立夏手中的空玻璃杯,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闪开了。 看来这次会比较麻烦吧,草灯心里叫苦。不过还是抱着调侃的口吻问到:“怎么了?刚才还急着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回来了又不满意?” 立夏头都没回,语气平平:“你真希望不用回来吧!不好意思,打断了你们的好事!” 不出所料,刚才翼的一番话肯定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草灯早有准备,所以对现在的情况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坚持拿过立夏手中的水杯,随手放在一边。因为按照他的计划,过会儿这个东西肯定会碍事的。 他收起一脸邪笑,把今晚的事向立夏说明了。只是隐瞒了翼强吻了他和最后说出挽留他的话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他知道,如果告诉立夏那时的翼不是出于醉酒时期,可想而知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立夏按部就班的走入了自己设的“圈套”,先哄住爱人,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哈哈…… 看着草灯认真的眸子,立夏实在不能怀疑他说得一切,澄清的紫色眼瞳中的愤怒、嫉妒不翼而飞。 通过立夏看自己的眼神,他知道,他接受了他刚才的解释。虽然很喜欢看立夏吃醋的样子,不过,还是这样“深情”的与自己对视更让人心旷神怡呢。 “好了,我的问题说完了,那立夏的问题呢?” 草灯适时地转移话题,他从站在立夏身边的一刻起就感到了他的不安。他现在急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使得他坐立难安。 出乎意料的,立夏主动拥住了他,这是很少见的。好像又回到了6年前,立夏还是那个没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的脆弱少年。立夏的不安也感染了草灯,这些年,立夏变得多么坚强草灯比谁都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立夏又主动寻求自己的保护? 草灯温柔的安抚立夏的脊背,发现他的睡衣已经汗湿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 立夏平和的说道。 “哦?” 还以为是很糟糕的事,原来只是个梦,草灯悬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 “可是,那个梦好真实。我几乎以为是真的了……” 立夏圈着草灯的脖颈,娓娓道来。 “就这样,我醒过来,你却不在,我……” 不等立夏最后的一句话说完,草灯轻轻拉开彼此的距离。 立夏害怕了,他以为他要推开他了,环着他颈项的双手搭在草灯的双肩上,紧紧揪住不肯放手,仿佛那是溺水的人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草灯感到肩上一紧,更加感受了他的害怕的心理。碧蓝的双眼亮丽如宝石般,闪烁着连强光都遮不住的光芒,任谁也不会质疑其中的真诚与发自肺腑的热情。 天使赋予的俊美脸庞勾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靥。清悦磁性的声音在立夏耳边响起,“我不会离开立夏,永远都不会。就算所有的人都走了,我会一直守护着立夏,你不会感到孤单了!” 草灯在立夏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水雾。 “而且刚刚立夏也说了那是梦,不是吗?就算……就算不幸不可挽回的成真……” 拉起立夏修长瘦弱的手紧贴自己的胸口,“立夏感觉到了么?这颗心是因为立夏再次跳动的!除非它停止,否则我不会留下立夏一人的。 我爱你!永远都不会变!“ 擦掉男孩眼中倔强的打着圈的情泪,无声的将唇覆上他的。满满的爱意通过滚烫双唇的熨贴,深深地传到对方心底,抚慰他的柔软,加固他的防线。 “唔……” 调皮的舌肆意在自己的口中翻卷搅拌,抢夺着所有能触碰到的。肺中的空气也快用完,立夏发出了最后的求救。 草灯不舍得放开立夏的唇,离开时还眷恋的用舌尖轻舔了他的唇瓣,意犹未尽。 立夏已经有点瘫软了,他对草灯的热吻一向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趴在他的肩头,狼狈的喘气。 “立夏,睡衣被你汗湿了呢。脱掉吧!这样穿着也不舒服吧!感冒就更麻烦了。” “嗯!” 立夏小声地应道。 草灯得到许可,忙不迭的脱下立夏伤身唯一蔽体的睡衣,柔滑细白的肌肤经草灯的爱抚和刚结束的热吻给予的刺激染上了惹人的粉红色,像有力的磁石一般,草灯的双手被牢牢吸附住,无法离开。 立夏知道草灯想要他,他不想拒绝,更不愿拒绝。如此诚实的表情、火热眼神、真挚的心声。他没有理由抗拒他的爱及他表现爱的方式。他的字字句句植入内心,驱散噩梦带来的恐慌,干涸的心灵又被大片的绿洲覆盖。 抬起头,主动吻住了草灯线条优美性感的薄唇。 急切的回吻,宽大干燥的手掌游移于所有的敏感点,灵舌迫切的缠上立夏的香舌,激烈的热吻。多重刺激引得爱人不停地吐露出一阵阵令人骨酥肉麻的淫靡的呻吟声。带着立夏跌入柔软的床铺中,一路落下自己的衣衫,深吻不曾间断。 月儿撒下柔和的光亮,屋外万籁俱寂,屋内春色无边。美妙静谧的深夜! 第十三话 校园舞会 东京大学不只是以众学子眼中只重视学习成绩的高等院府,书生气浓重并不足以形容日本最著名的大学,更不能准确恰当描述东大的氛围。很多进入东大的高材生不仅仅成绩优异,他们对其他领域的渴求及自身具有的能力也不容忽视。虽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是涉猎的范围也十分广泛。为了满足学生的需求,学校在每个学年会定期举办各种各样的娱乐节目。 校园舞会是最受广大师生青睐的。与心爱的人或者是想交往的对象共舞一曲,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乐事! 直接挑高至屋顶的宴会厅里以镶金边的米白色布帘交织装潢,间或点缀着色彩艳丽的朵朵鲜花,其间则以纯手工制的蕾丝轻纱装饰,整间大厅呈现出一种融合了摩登与复古、城市和雨林,及人工跟自然的多元气氛。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舞厅,穿着各异的俊男美女。像这种娱乐活动,上了岁数的教授们是很少参加的,他们宁可在家陪着爱人,也不愿参加年轻人的聚会。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怎么禁得起玩得尽兴的年轻人不小心的碰撞!所以,每年的舞会都是洋溢满腔热情的青年人的天下。 今年,有些例外。抢走所有焦点的不是舞跳得最好的人,而是根本没有下舞场的那四个各具特色、风格迥异的帅哥! 好巧不巧的,他们四个人是前后脚陆续进入舞场的。天啊!这里还是舞会现场么?难道不是世界顶级模特秀?是有心?或无意?这些家伙究竟知不知道他们的眼神很有杀伤力?随随便便加重他人心脏的负担。这种危及他人健康的生物,是谁放他们在外头闲逛的! 首先到来的羽掀起高潮的序幕。他充满自信的笑,深含东方神秘色彩的纯黑色瞳孔闪着比寒夜星辰更加耀眼的光芒,色泽亦比火山爆发时瞬间成形的黑曜岩更为漆黑亮眼,搭配有型乌黑的中长发,高挑的身材,年轻的气质,像夏天的雨,清新向上、凉爽宜人。 随后进来的立夏,继续推高全场高涨的气氛。平时不轻易露出笑脸的俊颜上留有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果众位美女们知道这是由于入场前草灯讲的一件趣事还来不及收回的残留物,不知作何感想。随意不做主的柔软细发,深邃幽紫的眼眸异常璀璨,周身散发出王子的气息,像初秋缓解盛夏的风,弥足珍贵、不可多得。 闪亮的披肩金发垂直顺滑,白皙似雪脸蛋,不染一丝尘埃的湛蓝双眸,端正高挺的鼻梁,红润性感的薄唇,清楚地勾勒出一张只应在画中才会出现的绝世容颜,颀长挺拔的身型,春风般温文儒雅的招牌微笑,草灯的到来瞬间引爆全场,造成轰动。羽造成在场人员,大部分女生的短时间窒息的现象;立夏引得大片抽气声;草灯则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吸够气的结果是无数赞美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排山倒海向他扑来。 四人中压阵的翼更是以一种另类的冷酷气质将气氛推向极致。彻头彻尾的银色笼罩着翼。无懈可击的亮银发引人注目,毫无温度的银色瞳孔不似珍贵的铂金鉴证美好的爱情,反倒似水银纯粹却极富杀伤力,一身银色燕尾服衬托出瘦却结实的体格。整个人如寒冬的雪,即便必须忍受寒冷的考验还是要一睹风采,冰冷的温度赶不走想要触碰他的热忱。 看吧!无数热烈的目光追随他们的身影!听吧!或大或小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想想吧!这样的四个人组在一起,不仅在东大可谓史无前例,恐怕在哪里都难得一见,除了欣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们外,还能做什么?还能想到做什么? 一时,司仪忘了开场台词,侍应生放下手头的工作,校长一脸苦闷,看来好好的一个舞会,要被这几个年轻人搞得破产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下场跳舞,只是分散开聊天罢了。 弥生和唯子再次没有良心的抛下立夏双双进入舞池,很多人相与立夏跳舞的学姐或学妹也碰了软钉子。草灯是很想过去立夏那边陪他的,可是立夏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昨晚可是竭尽全力在立夏意乱情迷之际央求立夏的,可是被无情的驳回了。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羽一如既往地在立夏身边,说着以前在外国居住时的奇闻轶事。立夏听得颇为认真,心思、眼睛还不时飘向草灯。真是,叫他不要靠近自己,自己竟忍不住找寻他呢!咦?他……和草灯在说些什么吗? 草灯还在谈笑风生的和周围的女教师或是女学生畅谈,翼走近他并且附耳几句便走开了。草灯礼貌的和旁人结束谈话,跟着翼离开,消失在舞场入口的拐弯处。 立夏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不是不相信草灯多次的真情告白,可是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往往这些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都会以不好的结局告终。他很清楚草灯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也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翼只有看草灯时才会有一些所谓的表情,冰冷犀利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放缓柔和,而且就他三五不时地接近草灯来说,他的意图越发明显,他和草灯的关系也不似兄弟那么简单。 翼看自己的眼神中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其中的誓不罢休与不屈不挠让自己都不得不惊叹,那种执著的程度似乎比自己还要浓烈。 他并没有看到,身边的羽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 远离舞场的这间休息室位于这栋建筑的“偏远地带”,十分安静,确实是聊天的不二选择。 草灯在翼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想对翼表明自己对立夏的心意坚定不移,可是想到翼主动和他说有事要谈,想必肯定是昨天他借酒浇愁的事情,他决定先听翼说。 “对不起。我昨天醉了才会那样。请你原谅。” 出乎意料,翼先就昨天的事件道歉。草灯感到些许宽心,可是想起昨晚翼真挚热烈的眼神和一旦认定不轻言放弃的倔强执著的性格,他觉得翼的话多少显示了言不由衷。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作计较,本身也希望翼亲口承认昨天纯属酒后一时迷乱的行为。 草灯展开释怀的迷人微笑,大方说道:“没事的!我知道你当时并不清醒,我不会放在心上。” 草灯的笑对翼来说简直是折磨,他必须克制住马上扑倒他的冲动欲望。为了掩饰,翼抽出了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哼!翼自己都觉得疑惑,在草灯面前的我究竟是有思想行为的人还是只有强烈兽欲的猛兽。 草灯一语不发的安静等待,等着翼开口说明纠缠他的烦心事。 他有很久没看到翼喝醉过了,记得上次是去美国找他,临回来日本的前一天晚上,翼坚持要与他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最后千杯不醉的草灯还要照顾有“酒后后遗症”的翼直到天亮,害他顶着两个不小的黑眼圈坐上归国的飞机。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草灯并不认为静待是浪费时间。翼不喜欢别人勉强他,特别是他的私事,如果他不想说,怎么逼迫他都是徒劳。这么等候,等待他自愿道出才是明智之举,既然他找到自己,就代表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许久,翼终于再次开口,不过他的话给了草灯不小的震惊,“他死了!” 这句话不带任何语气,语调没有一丝变化,平缓至极。好像“他”只是不相干的外人。草灯却已经从翼的举动中猜出了,所谓的“他”,正是翼的父亲。无论多么的恨之入骨,还是不能抹煞血浓于水的事实。只有失去至亲的痛,才会让一向冷静过人的翼用酒麻醉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之前我有说过,他是怎么残忍无情的对待我的吧?” 看向草灯,似乎寻求他人的肯定可以更加坚定父亲对自己的不闻不问,让自己的内心不会因为他的逝去感到悲伤。 已经到了必须经过第三方的介入来忘掉亲情、确认父亲的罪行了么? 翼向草灯求救,希望他将自己带离失去父亲的痛苦,可是随之而来的回忆残忍侵袭着他,前尘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 “不管他曾经怎么恶劣的对待过你,不能否定,你爱他!” 草灯平静的道出翼心底的声音,但是让他怎么承认。满眼的冷漠无视、恶毒的语言攻击、凶狠的棍棒相向,这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该有的行为么? “哼!” 翼的眼中充满不屑,“爱他?不,我不爱他,一点也不。我恨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小时候他是如何对我的……。” 作者: abcd_只爱草立 2006-9-17 13:53 回复此发言 -------------------------------------------------------------------------------- 133 回复:「原创」我只爱你咬牙愤恨的说出自以为是的心声,希望得到草灯的认同,恰恰相反。 “别再欺骗自己了翼!如果不爱他,你也不会对那些陈年往事耿耿于怀了。” “不……不……你说谎……我恨他……我不爱他……” 翼猛然摇头,嘴里固执得拒绝草灯吐出的信息,极力想要挥去他的话在心中造成的响应。他的思维有些停摆,口中却喃喃重复对父亲咬牙切齿的恨。 草灯也点燃了一支香烟,看到翼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了,才继续说:“当时他肯定是接受不了你母亲去世的事实,在心情郁闷烦躁的情况下做出了伤害你的举动。可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至亲了,他一定非常爱你。你这样忽略他的爱,对他不公平!” 翼突然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草灯,“为什么?为什么你和那个老家伙会说出同样的话?他又几时公平的对待过我呢?” 翼咬紧牙关,手指攥在拳头里,咯咯作响。 “说什么爱我,我才不会相信。你知道么?我是倒是觉得上天公平的很呢!让我看到那个早该进地狱的人死掉! 不久前在美国的时候,他来找过我呢!你没有看到他落迫不已的狼狈样子真是可惜!“ “翼……” 草灯试图把翼从自己的情绪中分离出来,却被他打断。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顾草灯的劝说,沉浸在自得的思绪中,“我几乎没有认出他,毕竟那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人总是会变的嘛!他当时的样子和路边的乞丐无差。嗯,也许连流浪的乞丐还不如吧。至少乞丐还有合法的身份,他呢,只是一个偷渡过来的废物,就像脚底下被众人踩踏的烂泥!” “翼!够了!” 草灯实在听不下去了,翼这样侮辱自己的父亲,和侮辱他自己有什么区别呢!眼前的这个情同手足的哥哥是有容人雅量的君子,为何就是不肯原谅亲生父亲。也许正是爱之深,责之切。 “还没说完哟!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翼轻轻的从嘴中发出了声,如果那种古怪的声音可以称之为笑的话,“他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坐在我家的沙发上,你知道我当时多想把他踢出门去么!既然他是名义上的父亲大人,那么做好像太失礼了,况且我想听听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他向我不断的道歉,忏悔原来的事情,如你所说,他重复自己有多爱我,为了来美国找我不惜花掉他仅有的一点积蓄,最后还是没有凑够钱,只好冒险偷渡过来。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咳嗽,我想他大概是感冒或者发烧了。你看,我虽然不能把他怎样,可是上帝已经开始惩罚他了不是吗?” 扭曲的爱恨像固若金汤的牢笼,死死的困住了翼。他必须自己走出来才能得到救赎。很遗憾,他宁可加深痛苦,也不愿自我解脱。 “他离开后,我暗中跟着他,是想看看他惨到何种地步。结果我在地铁的出站台看到了他。那么冷的天气,睡在暂时可以遮风挡雨却没有可供取暖的地方,哼!我想他活不了多久了吧!想起小时候随便对我打骂责罚的不可一世的酒鬼,看到狼狈不堪的他真是心情大好呢。” 之前变成银色火海的双眸,蕴藏在其中的怒涛看得人不得不退避三舍。此时,染上了不该有的欢愉之色,草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和翼相处那么多年,他不曾见过这类表情,可是草灯相信翼只是麻痹自己真实的感情,他走到他身边,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搭在翼宽厚的肩头,想借此传达一丝暖意,温暖他冰天雪地的心灵。 然而翼并没有接受草灯的安慰,他推开了他的手,慢慢的低下头。彷如高挂天边的银月般冷艳而难以亲近的银发遮住了银瞳及那全然属于黑夜的美貌,也挡住了所有的面部表情。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彷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回音:“之后,他经常会来找我。很意外,他从未向我伸手要钱或是其他什么,即使只消看就知道他的生活越发艰难。我当然也不可能给他,我倒是想看看凭他的能耐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翼,看到你父亲受苦,你真的可以从中得到快感么?” 草灯缓缓开口,声音很低且分外沉重。 “是啊!后来连我自己都感到厌烦了呢!” 翼还是不肯抬头,又一次点燃了不知是今晚的第几支香烟。可是他拿着烟的手明显的有些抖动。 “最后,我索性回国来了,眼不见心不烦!就在昨天,我接到了有生以来最好的消息。我走后,他也被遣送归国,不过由于在美国时就已经病入膏肓,回来又没钱医治,终于死掉了呢!警方是按照他身上仅有的一张我的照片才找到并通知我的。想着那个常年虐待我,不把我当做人看的混蛋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真是因果报应啊!这是他该得的惩罚!他活该如此……” 翼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陷在沙发中不住地颤抖,好久才调试好自己的情绪。空气中凝结着死一般的沉寂,让人透不过气。那种窒息感就像是在充满有毒气体的密室中,不呼吸只能等着缺氧而死,呼吸了一样会中毒而亡。只有冲破才可以得救。 草灯在翼身边坐下,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顽固的家伙,还不承认么? “翼!如果他不爱你为什么万里迢迢跑去美国找你?为什么只是道歉却不向有身份有地位的你索取什么?还有,为什么临终还随身携带你的相片?” 翼浑身一颤,勉强抬起连冷漠都掩饰不了伤感的银眸,望进那双比晴朗的苍穹还湛蓝、比深邃的海洋更为迷人的湛蓝眼眸。 “认清现实吧,翼!你的父亲爱你,你也深爱着他,不然你现在不会这么痛苦。你以为自己可以轻描淡写的叙述这些事情,可是你的眼睛把你出卖了…… 其实你根本无法忌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你本身就不是那种人。之所以把一切说的好像无关紧要,是你内心恐惧使然,你害怕坦诚这份爱,更拒绝承认失去亲人的事实…… 还有你对父亲的愧疚吧!毕竟那么多年你跑去美国没有尽到孝顺的义务,包括在你父亲去美国投奔你时,你对他也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半晌,翼有些呆滞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可能想找个依靠。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草灯是一语中地,确实事事如他所说。 从小就没有恨过那个人吧,反而很同情他呢!出国也不过是想换个环境,甚至曾经计划着一旦在美国的生活好起来,再把他接出来一同享尽天伦之乐。看到他不停的咳嗽,心中只有酸楚。 草灯是对的…… 我要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呢?一个对自己父亲去世都无动于衷的无情人…… 不是这样的,至少锥心刺骨的痛说明我对父亲是有感情的,心里好难过。 翼靠在墙壁上的身体渐渐下滑,眼泪迷蒙了他的双眼,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掉下来。他需要发泄,草灯不忍看到翼努力克制的模样,他平静地说道:“在我面前收起无谓的坚强吧,那只会让你更难受。” 草灯走向他,扶住他的双肩以免他坐到地面上。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一个想无私的给与帮助,一个坚决不接受帮忙。 僵持着…… 最后,翼在草灯面前投降了。 眼泪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翼压根没有注意,只是觉得脸上湿湿的。他就这么颤抖了肩、无声的掉泪,最后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这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弟弟”眼前哭出声音。无奈,再多的眼泪唤不回唯一的亲人了,只是一种宣泄的产物罢了。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以前翼总是充满自信,任何事情都尽在掌握。看到他迷茫的眼神中充满自责与悔恨,草灯只希望尽早帮他脱离痛苦的泥淖。 他拥住了翼:“已经过去了,伯父会理解你的。” 头靠着草灯的颈项,不断的泪水全数灌入他的衣衫,“我……以后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不会,你还有我,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说,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是渴望得到草灯这样的答案;草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回答,可能他只想安慰脆弱的翼。 草灯轻柔得抚着他的背,他的头,安抚一个柔弱孤独的孩子般。他蓦地产生一种错觉,此刻的翼好像当时的立夏,孤苦无依、需要保护。 翼伸手环住草灯的背,用力把他贴上自己身体,不留一点缝隙。他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自己是垂死挣扎的落水者,他不能失去他。不把他牢牢抓紧,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草灯安静的让翼抱着他,即便翼拥抱的力量过大使得自己上半身的骨头开始有些错位,自己是翼的依靠,至少现在必须扮演这样的角色。他怎能推开他,然后看他独自受罪! 翼仿佛要把草灯揉进自己的身体中,收紧手臂。满是泪痕的俊脸埋入闪着光晕的金色长发,只有草灯的味道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心。 立夏站在门外看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是苦涩、酸楚、担心……亦或是掺杂在一起的混合物,不然怎么会无法理清心绪。假如早知道会看到这一幕,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羽冠冕堂皇又不失道理的理由过来这边了。 可是,世界上永远没有“假如”…… 第十四话 赴美 舞会在一片热络的氛围中画下圆满的句号。大家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只有立夏,周身仿佛置于冰天雪地之中。 坐在草灯身边,在平稳行驶的车子中,立夏的心却不像表面上那般的平静。看到心爱的人和别人抱在一起,而且直觉那个人一定会破坏他们的感情,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尽管草灯一再表白心迹,但是自己的不安为何越发强烈,明明不能失去的人就在身边,为何他觉得两人间的距离愈拉愈远。 从上车就发觉立夏有心事,草灯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追问。也许是深受翼刚才悲伤情绪的影响,草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回忆起还是孩童时代的自己,背负着显然不应是孩子承担的义务,为了父亲的一句话——你是我妻家族的人,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你没有理由抱怨,这是你的命运…… 两人各怀心事,密闭的车子里除了两人步调不一的呼吸声,再没其他声响。 关门的声音把草灯拉回现实,以往两个人一起回家时,总是他负责开关门的。体贴立夏,不舍得他做任何事,自己如同丈夫一般温柔的呵护他。今天,例外的是立夏包办了所有的事情。 果然有问题,刚刚回神的湛蓝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澄澈,多是迷茫。这家伙在想什么呢?立夏好想听草灯跟他说他在休息室里看到的景象,又好怕听到令他胆战的解释。他头脑中掠过无数对那副画面的注解,可那些都不是自草灯口里说出的,只是他凭空想象的而已。 还在犹豫不决中,耳畔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站在面前的草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那种映着光线,貌似伏特加酒倾泻而下时会透出特有金色的发丝、湛蓝得一如盛夏时地中海海水被阳光衬得耀眼的碧蓝色眸子、端正细致的五官、白里透红的细嫩肌肤和蔷薇色的脸颊,一副只有完美无瑕四字能形容的外貌。 优雅的伸出右手,唇角也自然地漾开笑容,一道和这无边深夜十分相衬的低沉嗓音,透着纯洁清亮的音质传了过来:“在舞会上就想这么做了呢!来吧,立夏!” 真搞不懂自己在怕什么,一心一意决定不离不弃的爱人就在眼前啊!自己还患得患失干什么呢!贵绪总说草灯自虐,我看自己说不定比他还自虐。 立夏无奈的爬了爬头发,展开笑靥,握住了草灯的手。两人一起在宽敞的客厅翩翩起舞。就这个场面,羡煞多少在校园舞会上屡邀立夏共舞都惨遭滑铁卢的美女。 放在立夏纤腰上的修长五指把他拉近,隔着薄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只为对方而存在的活着的证明。将温暖的呼吸吹向他敏感的耳后,察觉到他的轻颤。闻见他淡淡的发香,闭上双眼。这个男孩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仅是靠近他就让我觉得舒服安逸。随着音乐的停止,自己波涛汹涌的心也不再动荡不安。 不管被他拥抱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厌烦,反而体味他宽大温暖的胸怀成为每刻最渴望的事。眷恋他的胸膛,虽然已不是弱小的少年,可是,对他怀抱的依恋却日益增长。哼!那时喜欢在他怀中找寻温度的习惯真不好改掉呢!不过算了,反正也没想过要离开这座千辛万苦找到的避风港。 好想触摸他呢!立夏轻轻闭眼,抬起手,单凭感觉抚上草灯细长阖着的眼,高挺的鼻,接下来是光滑的脸颊,完美无缺的性感薄唇。一路向下,脖子上的绷带早就拆下来了,因为自己18岁生日的第二天,那个跟随他许久的名字——beloved,依然成为历史,一去不复返。从新烙上属于他们的名字——loveless,就在这里,左肩的锁骨正下方,与自己右肩锁骨下方的位置几乎相同,当他们身体接触时,相同的名字能够完全的重合! loveless无爱之人,却和自己深爱的人缔结专属于我们的羁绊,写下我们共同的名字。是巧合?是讽刺?都不重要了!无论名字是什么,也无法改变我们彼此拥有的事实! “立夏。” 率先打破宁静的是草灯。 “嗯?” 立夏头靠在草灯肩上,应了一声。 “之后的假期想去哪里?” 这是东大的惯例,以校园舞会吹响漫长假期的号角。 “还没想好呢!你想去哪?” 爱要求平等,一如既往,立夏询问草灯的意愿,不过他已猜到,草灯一定会说陪着自己之类的话。不出所料,草灯思考片刻,说到:“立夏说了算,立夏去哪里我都会陪你!” 知道他会这么说,立夏埋在草灯怀里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可是草灯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笑瞬间消失无踪。 “如果没有决定,去美国散散心,看看你父母是不错的选择。” 草灯明白立夏心中对父母的埋怨。父亲为了生意忙碌在外,鲜有时间回家陪伴妻子、儿子。自从清明死后,母亲被精神分裂所折磨,立夏更是度日如年,经常忍受母亲的虐待。所以,草灯提及此事时非常谨慎,观察立夏的一举一动。 果然,立夏有些不快的推开他,闷闷的独自坐在沙发上。 “去看望他们一下吧!你不是好久没去了么?” 草灯赶忙在他身边坐下。 “不要!” 立夏坚决抗拒的态度让草灯颇为感慨,他不要翼的悲剧在立夏身上重演,他不能看到立夏后悔莫及的伤心。因此,在一切还未发生时,必须及时阻止惨剧。他从来都知道怎样可以“驯服”别扭的他。草灯搂住立夏,把他再次拉入怀中,温柔的说:“立夏,父母健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很多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懂么?” 立夏看着他真诚的眼瞳,深邃的目光有一种魔力,被蛊惑似的,立夏点头同意了草灯的建议。 “乖!” 草灯荡出一抹奖励的微笑,探身在他唇边落了几个蝶吻。轻轻的,柔柔的,没有性欲,有的是单纯的感情表露。 第二天,他们踏上了赴美的飞机。 立夏爸爸早年在外奋斗积攒下了大量的家财,他原是想把立夏和他妈妈一起接出国,清明的事已经给家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不想小儿子也遇到什么不幸,而且还要治疗立夏妈妈的病。 意外的是,立夏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出国,而是坚定的留在国内。爸爸拗不过他,把他托付给了草灯照顾,加上这些年,草灯都尽心竭力、乐此不疲的照顾立夏,他也不必担心儿子会受欺负。其实,在他和立夏商量出国的事情时,从立夏坚持反对的态度上他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他当时看草灯的眼神已经不同于他人,里面隐藏了深深的爱恋。令他欣慰的是,草灯对待立夏更是体贴备至、嘘寒问暖,基于此,他放心的把立夏交给他,独自和妻子赴美治疗。 他深知年轻时只重视工作,忽略了家人,特别是立夏,一直找机会千方百计地弥补他。可是,立夏的脾气和他一样,倔强的很,父子的距离也越拉越远。虽然他想方设法接近,他却刻意疏远,幸好有草灯在。草灯的从中调和使得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善。自己固执的儿子看来只有草灯能够制服了。从那时起,他就认同了两人的关系,什么比立夏的幸福更重要呢? 看着装潢讲究、富丽堂皇的住所,立夏一点也没有特别的感觉,若不是草灯的劝解,他不会来到这里,顶多是给美国的父母打个越洋电话。父亲一如既往地热情招待,他却觉得彼此间更加陌生。还好有草灯在,他让自己有真真实实的亲切感,还有不可或缺的安全感。失去他,不知自己会怎样沉浮呢?想到这里,立夏没来由的想到草灯和翼在校园舞会上的那一幕。总觉得代表什么的开始似的。 草灯和立夏爸爸在楼下聊天,立夏独自来到二层妈妈的房间。她的外貌几乎没有变,时光的流逝在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年轻貌美。黑色的长发柔软吹顺,绛紫色的眼眸在神智清醒时炯炯有神,皮肤如旧光滑白皙。整个人看起来和几年前离别时一样。 清明继承了父亲的特点,英气逼人;立夏则完美的传承母亲的基因,阳刚不失阴柔之美。看到母亲,不免有些照镜子的错觉这些年母亲的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虽然治愈的机会不大,但是,相对于几年前经常发作的情况,与现在比较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立夏!你能来看妈妈,妈妈实在太高兴了!” 她亲切的拥抱了立夏。 好久没有这样的拥抱过妈妈了,立夏回抱住了他。高过她一头的立夏把妈妈圈在自己的怀中,胸前被什么沾湿了。他知道那是妈妈的泪,泪中尽是兴奋、欣慰以及自责。妈妈每次看到立夏,就会责怪自己对幼年的立夏的所作所为。不来美国看望他,也是不想她总是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他能感到自己对父母的埋怨逐渐减少,也渐渐体味到了亲情。特别是妈妈的怀抱,与草灯的不同。在他的怀抱中自己是无所顾忌的被保护者,而抱着母亲,他必须是战胜一切的保护者。 该死!才分开又想那家伙了。有些心不在焉,立夏和母亲聊着天。 立夏爸爸要佣人端来两杯上好的咖啡,缓缓开口:“草灯啊,这几年多亏你替我们照顾立夏,辛苦你了!” 草灯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哪里!能照顾立夏我求之不得呢!” 仅仅一笑,他还是一样的魅力四射。阅人无数的立夏爸爸捕捉到了他眼中的真诚,他身上散发出名为“幸福”的味道让他倍感安心。 “对了,你母亲还好么?” “嗯!还可以,谢谢伯父的关心!” 草灯很有礼貌的回答。 “要不是两年前和我妻家族合作一桩生意,恐怕也难得知你是我妻家唯一的继承人。难得你含着金汤匙长大,人却不骄不躁、谦逊有礼啊!” 赞赏的点了下头。 “小时候家母常教导我做人要脚踏实地、戒骄戒躁。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了,自从家父过世后,家母一再要求我接手家族生意,我才按照她的意思着手打理。本来我是不想插手家族的事情,可是碍于家父的遗愿和自己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尽力而为了。” 草灯有种预感,立夏爸爸下句话可能与他和立夏的感情有关。 “不要过谦。自从你接手我妻家族的生意后,整个企业集团蒸蒸日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是有目共睹的。不过…… 这也是我担心的。我知道你和立夏的感情,当然,只要立夏快乐我绝不反对你们同性相恋。但是,你母亲会同意你们彼此相爱么?“ 立夏爸爸皱了皱眉,这个问题颇为让他烦心。 草灯直视他的眼睛,果断给与答复:“我知道伯父的意思,家母的确向我提及结婚的事。毕竟这一代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代我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不过,请您放心,除了立夏,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湛蓝的瞳孔闪烁着坚定的信念,立夏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赞叹:“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立夏的幸福只有你能给。那小子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爱你可是爱的死去活来呢!” 草灯摆出招牌阳光微笑,“我爱他也是爱得死心塌地呢!” “只聊天可以解决温饱是吧!你们不吃饭可以,我和妈妈都快饿死了。” 楼梯上传来立夏小小的抗议和他妈妈的笑声。在家里,立夏找到了平时不常有的幽默细胞。 “哦!和草灯聊得太投入忘记吩咐佣人准备晚饭了。呵呵。” 立夏爸爸干笑两声,不好意思的爬了爬头发。立夏没事爬头发应该就是遗传他父亲吧,草灯暗忖。 立夏马上把怨念的眼光投向无辜的草灯,在这里聊那么长时间也不想着上楼看看我妈妈(其实立夏是想让草灯来看自己)。接着,凌厉的目光扫向父亲,有些不满。 感到儿子要“发威”,立夏爸爸明智的闪人寻找佣人的踪影,希望一顿丰盛的晚宴可以浇灭立夏的怒火。临走前,与草灯调侃耳语了几句:“没想到儿子连老爸的醋都吃。草灯啊,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哦!在家是我儿子吃定你吧?” 草灯嘴角上扬,轻声说:“伯父误会了!立夏很美味!” “呃……” 一时无语,看看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儿子,再看看邪笑着的草灯,确实儿子被吃的可能性较大。摇头笑了笑。 看着两个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笑着的男人,立夏索性置之不理,坐在沙发上静候开饭。 这栋欧式建筑风格的洋楼十分宽敞,房间数目也很多。立夏爸爸把儿子和草灯安排在了一间卧室里,知子莫若父啊! 躺在陌生的床上,穿着陌生的睡衣,立夏一样有自信可以安然入睡。因为此刻的他正在接受熟悉的人,用熟悉的方式,带来的熟悉的晚安吻。估计品尝了草灯使人晕晕陶陶的深吻的滋味后,任谁都可以安稳的睡了。 “立夏,我明天要出去一下,估计几天后回来……” “去哪?我也要一起去。” 草灯话还没说完,就被怀里双颊通红的立夏打断了。 草灯低头看着他红透的脸,宠溺的吻上他黑亮的发丝,“不要了。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已经很累了,立夏好好休息吧,我这么爱你,怎么忍心看立夏疲惫呢!” 知道立夏拿自己露骨的表白最没办法,草灯这招是百试百灵。 果然,立夏的脸变得滚烫,似乎可以滴出血来了。不想他陪他去?明明说好是两个人度假的!心有不甘的转过身,背对着草灯,拉开两人的距离。 看着男孩消瘦的背影,草灯伸手锁住他的蜂腰,轻易把他制造的“鸿沟”抹平,温暖的胸膛紧贴他的背,如影随形。叉开话题,“知道你父亲晚饭前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吗?” 人的好奇心真是可以战胜一切的法宝。立夏马上抛开刚才的烦恼,迅速转回来,看着笑得夸张的草灯,狐疑道:“说了什么?” “想知道?” 泉水般色调的眸中蕴藏的并非恶意,而是种捉弄情人时才会出现的打趣与爱怜。俊美的脸上绽出一个邪佞的微笑。 立夏直觉自己被算计了,可是精亮的紫色双眸散发出强烈的探究,心中更是渴望获取答案。最终,他诚实的点了点头。背上却有貌似冷汗的物质溢出。 “吻我!吻我就告诉你!” “咦?” 冷静三秒钟,立夏完全清醒。看吧,就说他没有那么好说话!怎么会那么轻易告诉我呢?这种索吻的手段太孩子气了点吧。真是的!我们俩到底谁年纪小啊!为什么在我家他还能肆无忌惮的捉弄我呢?还有,刚才不是已经快把我吻到断气了么?怎么还嫌不够?受不了,每天都得被他整个好几次,自己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立夏还在这边检讨自己,草灯那边可忍不住了。立夏左思右想、摇摆不定的样子固然可爱至极,但是他柔软的唇更让人向往。 “想好了么?立夏?我有点困了耶!” “呃……” 这混蛋明摆着下最后通牒了,好想知道他们谈论的话题!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研究的心态战胜了理智的判断。立夏支起身体,认命的对着草灯,轻吻了一下。双唇分开后,马上提出疑问:“好了。你们说了什么?” 下方的草灯抱怨:“这个哪叫吻啊!” 立夏给了他一记超大号的白眼,浑然不知这个姿势让自己身处险境“那你说,什么才叫吻?” “我说嘛。真正的吻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不待立夏反应,草灯双手搂住立夏的背,强行拉下他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瞬间,草灯霸道的吮吻住他娇艳欲滴的红唇;从他的齿列吮吻到舌后 ,霸道且热情地亲吻着他的嘴里的全部,他不停地吸吮着他口中的蜜汁,还恶劣地在他口中来回不停地逗弄着他不正面接触而频频闪躲的舌头。深深地吻着他,吻得他昏昏沉沉,严重缺氧,忘掉继续挣扎、抗拒。 又一记缠绵悱恻的热吻,立夏险些窒息。经过草灯长时间的“训练”后,相信立夏心肺功能一定比正常人强出许多吧! 伏在草灯胸口上疾速呼吸着久违的氧气,立夏虚弱得连给草灯一拳都做不到,只好嘴里骂道:“混蛋!谁叫你吻我的?” 那个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是立夏让我说什么才是吻的啊?” 继续放送白眼给身下的恶魔,“我是要你说,又没要你做?” “可是这怎么说的清楚呢?当然是身体力行好了,简单易懂。” “你……” 第十五话 噩梦进行时 米兰一间别具特色的小木屋里,站着一个金发蓝眼的高大男人。在欧洲,具有这种外貌的人十分普遍、数不胜数,而这个男人的周身,被神秘的东方气息笼罩着。屋子里只有两种东西,一是做工精美的银质品,二是挂在墙壁上的几幅日本画。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其中的一幅。 屋子里打工的两个意大利女孩不时窃窃私语,即便知道是不礼貌的行为,她们还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那个人是外国人么?” 红发女孩问另一个。 “应该是,他的气质不像欧洲人。” 栗色头发的女孩回答的颇有专家姿态。 “也许是混血儿吧,不然怎么那么帅啊!” “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能喝那么帅的人共处一天,我就知足了。” 栗色头发的女孩自怨自艾。 “你?他肯定会选择我!” 红发女孩信誓旦旦。 两人争论不下,木屋的主人走了进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人家已经有爱人了!” “你好!stanly 先生。” 天啊,字正腔圆的意大利语,金发男子一开口两个女孩的脸就红了,她们刚才的对话他一定都听懂了,真是的。 “你好!soubi ! 和你说过,叫我king 好了。” 老先生热情的拥抱了草灯,“你有好长时间没来意大利了吧!还是风采无限啊,连我的雇员都被你迷住了!” king开玩笑的说着。 草灯回以一个阳光的微笑,“是啊!一直在日本,很久没过来了呢!你好么?” “好得很!不过我女儿可是很不好,总在我耳边念叨着你的名字,问我你什么时候过来呢。呵呵……” 老人爽朗的笑了,草灯则笑的有些僵硬。king的女儿实在太过开朗了,上次来的时候竟然当着king和他太太的面在餐厅里强吻了他,当时吓得他一身冷汗,还好立夏没在场,不然他又有的说了。 “king,emily她……” “没关系的,我不会为了自己女儿牺牲别人的幸福。” king摇摇手,表示并不在意。 “你和你的恋人好么?” “很好,谢谢!我这次过来也是特意为他拿那个的。” 草灯恬淡温雅的笑容是意大利男人不具备的,看得旁边两个女孩的心思好一阵遐想联翩。 “哦。那个啊,我已经做好了,你等一下。” king从木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递给草灯,自信满满的看着他“喏,应该符合你的要求吧!” 草灯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条漂亮精致的手工银质项链。链子上有大小不一的两枚铂金戒指,通过一个灵活机动的钮环,两条链子可以合二为一、重叠在一起,大一点的戒指刚好圈住了小一点的。小心的捏起小号戒指,对着阳光,里面闪烁的天蓝色钻石刻成的字母“s loves l”,另一枚里面有着紫色钻石雕刻的“l loves s”。 “太完美了!多谢你。不愧为意大利现代最著名的手工银制品大师。” king脸上立即浮现孩童一般的骄傲笑脸,“谢谢赞美!顾客满意就好。” 随便家常了几句,草灯没作任何停留,直奔机场,他的心早就飞回美国,立夏的身旁了。 由于时差的关系,重返立夏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立夏爸爸特意在客厅等待,看到他便放心了,开始汇报“军情”:“你走后,那小子一直闷闷不乐的,呵呵,今晚你有得忙了!” 还不忘撞撞他的肩膀,面露伤神之色。 “不过不要太大声了。对于太大的动静我是无所谓,但立夏妈妈必须保证一定的睡眠时间和效果,不然她的身体熬不住的。” 被家长这样点破,草灯也不免有些尴尬,只得讪讪点头。心里暗忖,想不到立夏爸爸竟然对自己吃定他儿子的事满不在乎,甚至还“好心”的提醒。真是一对有意思的父子呢。 草灯那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虽然忌于他的命令,已经不对他说出善意的谎言,可是,只要他回避某些问题或是不愿意继续话题时,他就会像离开前那晚一样的“贿赂”自己。他当然不是不喜欢他的做法,毕竟,他能从中获得莫大的快感,然而,他巧妙地避而不答,总让他感到挫败感。两人在床上,他总能够占据绝对的主动,一场好好的谈话随时会演变成一场激烈的情事。他的雷厉风行与坚决果断,自己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哼!立夏不甘心的把头缩入被子中,咬着枕头,想象某人的样子,暗自发泄心中的不满。没办法啊!谁叫他自己抵抗不了那双湛蓝如天空般澄明的眸子,竟自沉醉于他宠溺的温柔海洋中。 草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月光借着窗帘缝隙撒到床上,有一团鼓鼓的“东西”上下起伏,显示他生命的存在。他悄无声息的猛然掀起薄被,看到一个男孩正在啃咬着枕头泄恨。 “噗嗤!”草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呢。 立夏也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缩紧了身体。这已经是第几次被他吓倒了呢?草灯走路一向很轻盈,几乎听不到声音,总说自己是猫,立夏看草灯才是名副其实的高贵猫呢!草灯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长,一般都是他比立夏先行起床准备早饭,所以他特意放轻脚步避免吵醒他。也同样是这种体贴温柔的举动使他经常能趁其不备,从后面偷袭他。而且,草灯似乎十分喜爱此项有害于心脏健康的玩笑,因此三五不时地现身其身后,自此,立夏也就不相信更不害怕所谓的“背后灵”了。 看着那具极力想要把自己圈成一个小团的消瘦躯体,草灯好想把他拥入怀中,给他安慰,脑子还在想着,双手已经先一步将他搂入怀里,安抚他的背。其实,他只是担心立夏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能透气,才情急之下、无暇考虑拉下蒙在他头上的被子,让他重获新鲜的空气。没想到适得其反的吓倒了他,窝在臂弯中的头更是生气的不愿抬起。 空出一只手爱恋的触摸他柔软的发丝,像他小时候那样的轻柔。 “立夏,对不起。”为刚才有些鲁莽的作为,也为离开的数天,放他一人在这边。草灯就是这样,即使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立夏,他也会把责任和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一力承担。 紧贴自己的人微微抬首看了他一眼,又一次埋入他温暖的胸膛。要知道,分开那么多天他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敷衍了事的,他想要的不仅如此而已。 “我爱你。” 俯首在立夏耳边平静的吐露爱语,成功地看到了他更深的藏到了他的怀中。草灯知道,他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不过,他身上的热度传递给他,将他出卖。刚刚接触他目光的瞬间,他就明白他想听的是什么。他之所以会那么说,一方面如他所愿满足他,一方面这是他的心底之声,根本无须隐瞒。 维持着亲密的姿势,草灯并不急于让他举起“千斤重”的头,伸手打开台灯,“立夏,有东西送给你。” “嗯?” 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温热的胸膛,不知是否是错觉,一股凉意见缝插针的袭来。立夏看向他,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 草灯从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四方盒子,交给立夏,神秘眨了眨眼“喏,就是它。打开看看。” 手中的小盒做工十分考究,里面的东西恐怕更是讲究了。立夏小心翼翼的开启了它,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巧夺天工的项链,草灯就是为了给他惊喜才拒绝与他同往意大利的。显然立夏被眼前做工精美的项链吸引住了。他虽然不喜欢带装饰品,可是,也不难看出这条链子一定价格不菲,光是那两枚闪闪的铂金戒指就是价值连城啊! “喜欢么?” 听到草灯的问话,立夏连忙点点头。 “嗯。这个……” 未及立夏发问,草灯自行取出那条链子,灵巧的将其拆成两条。拿着那枚小号的戒指,靠近灯光,说道:“立夏,来看” 立夏不明所以的靠过去,顺着草灯修长的手指,看到在戒指内侧镌刻着字,仔细端详了才看清:蓝色字体,清晰无比,“s loves l”。他一刹那醒悟“ s ”是soubi的首个字母 ,是草灯:“ l ”是litsuka的首个字母,是他自己。 “我帮立夏戴上吧。” 草灯的手与头探到立夏的颈后,系好了项链。其实草灯完全可以不用绕到立夏身后的,但是,他明白,立夏不想他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他是典型性格内敛的孩子,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令草灯很欣慰,有时候也会让他倍感头痛。 这次不等草灯有所动作,立夏拿起他手中的另外那条项链,夹住戒指凑到灯前。不出所料,紫色的字体,“l loves s”——立夏爱草灯。稍稍拨开草灯的长发,为他戴上了珍贵的项链,与它一同奉上的还有自己真挚的心,即便自己从未在他面前说出“我爱你”,想必爱他之意也在很久以前就传达到他的心灵深处。不想说出口,那是多此一举,与其说,不如做。语言是会引人遐想的,在制造出幸福泡沫后无情的摧毁,行动才是真真切切的,让人感到真实,看清现实。 默默地,立夏保住了草灯,主动地,紧紧地。不愿放松,不想放开。此刻,只想用身体感受他,语言——苍白无力。 草灯的爱似火,热烈激进,不惜用生命燃尽,所以总是把心意挂在嘴边,时时咏诵;他的爱似水,好像平静,其中却蕴含深情,是以不必说出,心中明了即可。草灯对任何事都能沉着冷静,唯独牵涉自己时手忙脚乱、不得其法;自己对凡事都可随心,唯独对他不敢怠慢、谨言慎行。是性格使然,还是爱的差异导致,都不重要。 伏在草灯肩头,立夏决定道谢是必要的,他暂时不知所踪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惊喜吧。 “草灯,谢谢……” 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只爱我的真心实意,谢谢上天把你赐给了我,与我相遇。我们共同的名字loveless——无爱,不过,我们不仅心中有爱,而且拥有彼此的真爱。 草灯拉开一点距离,立夏一双月华流光的美眸异彩溢漾,致命的吸引他接近、触碰。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倾身向前,吻上了在他们相碰前阖上的扇子般的睫羽。 “立夏喜欢就好!” 感谢你收下我的礼物,我的爱更会长此以往、与日俱增。不要杞人忧天,担心我不再爱你,我的爱早在遇见你的时候就收不回来了。 细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中,立夏柔软而纤细的黑发在柔和的灯光下彷若带着催情的因子,将那发丝缠绕在指间上的感受更是令草灯心痒难耐,他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至立夏睡衣的纽扣上头,熟练地解开那排阻在眼前的障碍。 排除所有阻碍,好想把你随时带在身边守护你,即使你已经足以独当一面,还是无法自拔的想要保护你。 炙烈地吻着这日思夜想、世上唯一能令他失了潇洒、牵肠挂肚的人,迫不及待、势不可挡地将灵舌探入他的口中,舔弄过每个丝滑的角落后,更是得寸进尺地缠住他的舌不放,强行与他嬉戏舞动,铁了心地要燃尽他的理智……直到,他无处可逃,不得不软化,缴械投降。大喜之下,草灯放轻了力道以舌尖来回勾画着他因热吻而淤红的唇瓣,含住了柔柔地吸吮——不再霸道蛮横,却是另一番水乳交融的缠绵…… 被吻的晕陶陶的,立夏连自己已经平躺在床上了都浑然不觉,试图厘清思绪。然而左边胸口突然一热,已有些挺立的红珠遭到湿热口腔的包围,舌尖刻意在胸前的凸起来回探索、不断啮咬,让他忍不住哼声。 所有的理智如断线风筝飘然飞走,彻底涣散,只余一室暧昧…… 几天前,翼接到了组织下达的督战电话,催促他尽早执行任务。并且开门见山的郑重警告他,不能因为自己为组织立下不少战功就无所顾忌、为所欲为。要知道,组织找到他,就一定能够找到更优秀的sacrifice代替他同羽形成新的组合。 说实话,他对那些命令他的老头子们的威逼恐吓从不上心,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他心中激起水花。他十分、百般、千分不愿意让其他人介入他和羽之间。他不承认是因为他对羽的感觉有所变化才得出如此结论,他把它归咎于习惯,多年默契配合的习惯,无论战斗还是身体。对羽是友情,对草灯是爱情。 他是到后来才知道他把两者的关系本末倒置、上下颠倒了。他精于算计的头脑,对这个问题的判断出现了可怕的偏差,导致深深的伤害了那个爱惨了他的人。 以他飞碟般的办事效率,在第二天他找到了羽。他们没有在外面碰头,而是选择了羽的家。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找羽,一般两人见面不是在固定的地点就是羽过来找他。不过他绝不承认是很久没有见到他,有点担心他的生活状况;也不承认是不忍他跋山涉水的去他家,毕竟他们两家距离不近。 看到他完好无损,在他面前仍旧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痞子样。他也莫名的感到放心。 羽独自住在一间好几百坪的公寓中,整个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很难想象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10岁的小男人把家打理得井然有序。他不是没有疑问,羽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住在这么宽敞整洁的大屋,加上他家名贵的家具摆设,他怎么会有能力买得起这些? 不过,他从不问出口,这是他们在初次组合时约定好的,不过问彼此的隐私。所以,他连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也只告诉了草灯一人。 “喝点什么?” 羽打开冰箱门,询问他。 “随便好了。” 翼除了咖啡只喝冰冻红茶,他早就说过。羽顺手拿出两罐,走到沙发边坐下。其实,他讨厌红茶的味道。在结识翼前他从不碰它,勉强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东西,全是为了他。原因只是想在翼偶尔拜访他时用来款待他。 接过羽手中的饮料,翼有些诧异,“你也喜欢红茶?” “嗯。” 羽点点头,多少年了,从不喜欢到慢慢习惯,他做的改变只为迎合他。 “校园舞会结束有一段时间了,都忙些什么?” 翼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有此一问!说不干涉对方的是自己,现在又主动谈及敏感话题。都是那一通电话惹得祸,他开始想要了解羽。 说出的话已然收不回了,为避免羽开动他灵动的思维胡思乱想一通,翼连忙仰头喝了一口红茶,发自肺腑的赞叹:“味道不错。” 羽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岔开话的初衷。想要捉弄翼的坏心眼蠢蠢欲动,所谓心动不如行动,羽马上挪到翼的身边,开心的说出让翼吐血的话:“翼,是在关心我么?” “别会错意,只是随口问问。” 伴随冰冷的语气,他转过头面对羽,有如水流般透明的银色眼瞳蓦的闪过一丝流光,虽然稍纵即逝,也足够羽捕捉到。看到他被红茶浸湿的双唇,仿佛可以滴出水来。羽拿过他手中的饮品放置在一边,回身直接含住了那丝滑的唇尽情吸吮,狡猾的灵舌随之迫不及待地自齿缝钻入他口中,肆意游走搅弄,啜饮那清甜的滋味。感到他最终无奈地轻探一声,抬手拥住了自己的肩,探舌缠绕上他的。 他们好久没有亲热了,情欲的到访像海啸来袭,羽的贼爪钻入翼的上衣,手指夹住他胸前的突起挑逗。翼双手插入羽的发丝,尽情享受他的爱抚。 欢愉过后,翼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平静的好像刚才的情事不曾发生似的。吐出的言语更是让人感到置身冰天雪地,“明天开始行动,先从羽渡唯子下手。记住,干净利落,别露出丝毫破绽,看起来是自然死亡就行了。” 羽穿衣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没有看翼,只是低着头,“好。只要是翼命令的,我都会照做。我有点累了……” 乍听之下,翼突然觉得有点别扭。羽忽然暗示的下达了“逐客令”,印象中羽从没对他那么冷淡过,这让他费解。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心底泛起的不快从何而来呢?算了,他一时也不想追究了。 “好。我先走了。” 看着翼走出门口的背影,羽陷入沙发,喃喃说到:“对不起,翼,对不起……” 从美国回到日本,觉得还是这里的一切适合自己。立夏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比美国的清新宜人,当然,前提是他不必与草灯争夺难得的氧气。一进家门就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立夏受不住了。好在适时地手机响起,本以为是拯救的号声吹响,实际是噩梦的齿轮吱呀作响,无情旋转。 “怎么了?” 看到立夏的脸色骤变,拿着话筒的手不停的颤抖。草灯在他挂断电话后关切的问。 立夏没有出声,可是他的双肩在瑟瑟发抖。 草灯快步走过去,拖住他的下颚,让他抬起头能看到自己。惊讶的发现明亮的紫眸因为里面蕴含的泪光更加惹人怜爱。焦急的一把抱住了他瘦弱的身子,“立夏,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立夏伸手缓缓搂住草灯的背,头紧贴他的颈窝寻找安慰。待身体停止了抽动后,哽咽道:“唯子她,死了。是她妈妈来电话告知我她发丧的时间和地点。” 草灯听闻后,心中大吃一惊。怎么短短的时间内竟有如此大的变故。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立夏。唯子是他多年的好友了,她突然故去让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是立夏了。 好怕,那个梦是要成真了么? 不要! 不要!! 最终大家都会离开我的。唯子,弥生,父母,还有……草灯…… 不,不能放开他们,不能放开草灯。立夏紧紧地攥住草灯的衣服,更用力的把他环在身前。 隔着衣衫传来立夏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草灯似乎懂得“读心术”,轻轻得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说:“立夏,别担心。我在你身边,我会陪你。” 在丧礼过程中立夏除了安慰伤心欲绝的唯子的家人,没有多说一句话。连草灯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地球不会因为某人的不幸停止转动,看到立夏愁眉不展,草灯心如刀割。然而,无休止的梦魇仍在继续。唯子过世的半个月后,传来了弥生的死讯。 立夏变了,草灯十分笃定立夏的转变。他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但是,他看得出,他的心在滴血。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他心里下的是瓢泼大雨。 “哭出来吧!立夏。” 没有回应,不作反应,坚持,忍耐。不要他看到我的泪,不要他替我操心受累。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愿屈服地心引力坠落。 不要他在我眼前拼命伪装,不要他在我眼前假装坚强,不要他在我眼前拼命逞强。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到他流泪,看到他伤悲。可是,看到他现在凄楚可怜的模样,我心更伤。草灯打开落地窗,强拉着立夏走到外面的花园。他从不用强,这次,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再找不到宣泄的窗口,会逼疯自己的。 “在这里我就听不到立夏的哭声了。尽情的哭吧。” 草灯的话是咒语还是具有法力的魔语,话音刚落,立夏的泪随之滑落。沾湿了自己的脸颊,融入了草灯温暖的胸膛。抱住他颤抖的肩膀,让他尽情发泄心中的情绪。给他力量,给他支撑,给他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灵魂、甚至我的生命。 雨幕中,胸前的项链——缠绕,下坠的戒指——摩擦,两颗心——交汇。 我爱你,立夏。不变的宣言!。 我爱你,草灯。无言的誓言! 第十六话 it is not true “干得不错,羽,接下来轮到他的父母了。” 喝下一口冰凉的威士忌,翼说出的话同他冷傲、犀利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 “要不要间隔一段时间再动手?” “怎么?舍不得青柳难过么?”翼的发话阴阳怪气。 羽有点摸不到头脑,翼说话一向是没有语气的,怎么这次例外?他不否认翼的猜测,毕竟人都有感情,一时失去那么多亲人,恐怕谁也受不了吧。但是,在翼面前不能显露出来,因为他是他的战斗机,要为主人考虑。 “没有。只是怕有人起疑。” “不用顾虑那么多,时间紧迫。你只要执行就好了。”收起莫名的愤怒,比寒冰还凛冽的声音响起,恢复本来冷峻的他。 望着那双诡异的双眸,羽感觉到被那种冷酷包围住了,深深坠入了深渊,如同初望着他的双眸时的那种震撼。难道他真的没有感情么?能进驻他的心的只有草灯么?为什么我不行?无数的责问在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有答案。 “是,我知道了。” 无奈的回答,痛苦涌上心头。 立夏最近的情绪有所好转,可能是因为发泄了心中的痛楚。总之,笑容开始出现在他日渐消瘦的脸上,虽然很淡,但是至少不像之前为了应付的表面上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相信以他的坚强一定会调试好自己的心情。 目前要关注的有两件事。一,唯子和弥生看似是自然死亡的,可是,事实果真如此么?从表象看,似乎无可非议。不过,总觉得事有蹊跷。先是唯子,后是弥生,连顺序都与立夏所说的梦境一致。是巧合亦或是阴谋,似有一团迷雾在眼前,让人看不清真相。二,上次陪立夏去美国时,妈妈曾让自己回家。可是,他一心只想陪在立夏身边,况且母亲要说的他都知道,无非是逼他相亲。他在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必须服从我妻家族的利益。他根本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不过,他不会向命运低头的,立夏的出现,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草灯……” 没有答应。 “草灯!” 立夏又叫了他一次。 “嗯?哦。立夏,什么事?” 立夏也不以为意,继续说到:“我……。我想回美国。我怕……” 在一起那么久,草灯明白立夏的担心在情理之中,思及立夏的梦,这么做合情合理而且相当必要。凡是只怕万一,他们守在立夏父母的身边,可以增加一定的安全系数。 “好,我现在打电话预订最早的机票。” 无需多言,他也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做解释,他也清楚自己的原因。得到如此知心的爱人,已经非常幸运了。 立夏轻轻的抱了抱草灯,感谢他的支持。 航班准时抵达美国,立夏和草灯不敢有丝毫耽搁,直接奔赴家中。出租车上,手机响起,看着陌生的号码,立夏莫名的感到惶恐,心里的不安的感觉骤然升起,觉得肯定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上次回去时就是这样,接到唯子的死讯。这次会是谁呢?当这种揣测不假思索的浮现在立夏脑海中时,他大吃一惊。 “立夏,要我帮你接听么?” 看出立夏的犹豫不决与惶恐不安,草灯想帮他。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担忧,立夏露出淡淡的笑颜。要镇定,不能再让他担心了。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握住了草灯伸过来的手,十指交握,传达彼此的心意。 看着立夏霎时风起云涌的面部表情,感到手心里被他的冷汗浸湿,交缠的十指越握越实,还伴随不住的颤抖。草灯知道,出事了。 盲目的挂掉电话,立夏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很快了么?” 电话中警察用公式化的口吻宣布他正式失去所有家人的残酷事实,语气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似的稀松平常。只是他们怀疑是立夏妈妈精神病复发,先杀死了丈夫,然后自杀,所以必须找立夏确认他母亲的精神状况还有一些善后事宜。 有谁可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假象! 不用多说,草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要说立夏,连他自己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招架不住。朋友、家人,至亲至信的人刹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无依无靠、痛苦不堪的无力感,他能想象此时立夏的心如刀绞,好想代他痛…… 太快了,一切都发生的太急促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灾难通常让人猝不及防,束手无策。立夏父母的房子戏剧化的成为惨案的第一现场而被警方封锁,所以立夏在美国唯一的落脚点也被无情的剥夺了。 浑浑噩噩一路,草灯是否和自己说话了立夏不清楚,他们路过什么风景建筑立夏无心理会,只知道稍微聚拢了心思,发现身处一间公寓内。茫然的环视四周,面积不大的公寓整洁干净。除此之外,立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甚至是草灯也走不进他的心。 草灯握住他的手,很冰,几乎不似活人的温度,想给他热度,用自己的心温暖他寒冰的心灵。他却不着痕迹的缩出手去,躲开了自己。 他需要好好的休息,草灯看得出接到噩耗的立夏快要彻底垮掉了。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只要有他在身边,立夏就会坚强的走下去。因为他会为他背负所有的伤痛,曾经,草灯对这点深深的肯定。 “立夏,要不要吃点东西?” 回答他的只是无声的摇头。 “那,立夏,我们休息吧。你也累了。” 点点头。一样没有声音,草灯觉得这样的立夏太安静了,安静的不正常。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立夏不想说的话,没有人可以使他开口。 草灯起身带路,来到房门前。为他打开门,立夏率先进去,草灯本想随他一起进入,却出乎意料的被立夏拦了下来。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如清水一样透明,此刻听不出任何感情,“草灯,我今晚想一个人睡。”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说,草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也不多作解释,轻柔的说了一句:“好,晚安。” 旋即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他知道,立夏此刻不需要,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他刚才甚至推开了他想要安抚他的手,或许他想一个人静静,沉淀下来。可是,他只是想在他旁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他力量,让他安心而已啊。为什么他宁愿独自坚强也不要自己的帮助呢?不能帮他分担痛苦,想保护他却不得其法,讨厌无力的感觉。草灯的心思百转千回,有种道不明的苦涩在孕育着。 希望是自己敏感多想了,毕竟立夏的性格如此。挥去脑中对立的想法,草灯拨通了电话,他要找的人,是他的助理。 “k,是我。” “少爷。”恭敬的语气平淡无奇。 草灯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疲劳,“不是说过了么?叫我名字就好了。” “是,草灯。” “嗯。k,我要你查的事情有何进展?” “羽度唯子和相田弥生的死因似乎并不简单,我通过他们的私人医生调查到他们的身体状况一直良好,根据我的推断,他们不可能是自然死亡,而是另有原因。就算是自然死亡,也不会是那种死法。不过,这仅仅是我作为医生的个人猜测,还未能找到证据证实。”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么?” “我很好,谢谢关心。有空回来看看太太吧,她很惦记你。” “看时间吧,就这样了。我会再联络你的。” 是这样么?他们的死因却有问题,既然k都下了结论,就不需怀疑了。k,多重身份的多面手。表面是一个表现平平的医生,实际是草灯的左膀右臂。他还是我妻家族收养的义子,是草灯的父母从孤儿院里领养了他。他的能力无需多言,自是深不可测。不过他不喜尧功颂德,为人低调,所以好像是个不起眼的人物。如果,少了他的帮忙,草灯不得不和无尽的家族生意打交道,会失去许多陪伴立夏的时间。自从母亲的脾气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k同时充当了联系他们母子关系的桥梁,是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k,比草灯大5岁,在自己10岁的时候被我妻家族收养。我妻先生是一名位高权重的商人,当然,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当问及他收养自己的原因时,他只说看中了他眼中的那份执着和坚韧。我妻先生的太太,anna,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人,温柔善良,开朗大方。在幼小的他看来,他们的组合就是——anna与国王。 跟着他们回到所谓的家里,他看到了他一生中注定的王子。那个同样蓄着金发的男孩子,传承了母亲的优点。虽然五官小巧,但是,不难看出,将来一定是俊美绝伦。在加上父亲隐隐的英俊潇洒,必定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中之龙。 看着他略带疑惑和丝丝恐惧偎在母亲怀中,偷偷的打量自己,心里忽然有种称之为喜悦的情绪。能够和这个可爱的男孩子生活在一起呢! anna把心爱的独子放下地上,搂着小小的人儿,温柔的说:“草灯,他是k哥哥,以后就住在家里了。快去和他打个招呼。” 慢慢走到k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孩深邃得像海水一样的蓝眸,一下子就掳获了他的心。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他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向他父亲。我妻先生微微点了个头,他才又转回头,甜甜的笑开来,稚嫩的声音十分悦耳,“k哥哥,你好,我是草灯,欢迎你。” 说完,他细细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纤瘦的身躯紧贴着自己,羽睫轻颤,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感受到他几乎轻易就会折断的身体,清澈透明的眼神,好想保护他。k伸开双臂小心翼翼的把他圈入怀中。 他说出了在孤儿院从未说过的话:“谢谢,草灯。” 接下来的几年,是他有生以来过的最快乐幸福的日子。草灯有着惊人的智商,他的学习经常是无师自通。他经商的头脑也是出类拔萃的,单只看过他父亲做事,就能够独自处理一些重要的决议。8岁的时候,通过运作股票整垮了几家知名企业。但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喜欢围着自己打转。在我妻先生不在家的时候,总是听见幼小的草灯和anna的对话,“mammy,k哥哥长的好漂亮啊,我想让他嫁给我。”anna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微笑道,“傻孩子,k哥哥和你一样是男孩子。你们是不可以结合的。” 草灯嘟起小嘴,不满的说:“可是我很喜欢k哥哥。” “mammy也喜欢k哥哥呢……” “那我要和k哥哥一起睡。”他很坚定。 “哦?为什么突然要和k哥哥一起睡呢?” “我……就算是mammy也不能抢走k哥哥。”犹豫后,他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咦?呵呵呵……可能会打扰他的。” “那我现在找k哥哥下来问问他。”不待母亲回答,草灯就一路小跑的直奔k的卧室。 这时,k刚好走下来。草灯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询问:“k哥哥,我们从今往后一起睡好不好?” 怎么?不是今天,而是以后,anna看向爱子,这孩子刚才也没说清,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小聪明呢。 “好吧。”k爽快地答应了。这是他求之不得的,怎么会拒绝。 “yeah!”扑入k的怀中,不停的用白皙的脸庞蹭他的胸膛,撒娇的猫就是这般模样吧。 无数个夜里,那个瘦小的男孩安稳的睡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拽着k的睡衣,生怕他跑掉似的。有时候,两个男孩子在床上折腾得累了,他就让草灯趴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的把他拖在怀中,像极易碎的水晶,摩挲着他的背。草灯也极乐于如此,纹丝不动地享受他的体温。曾经他十分笃定,那个静谧的伏在胸口上的人,注定是他的。 我妻先生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严厉家长,至少在k眼中,他从没对草灯笑过。无论草灯作的多么出色,他也吝于给他一丝丝的鼓励。反而用更高的标准要求他。在他看来,那些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苛刻,他也不懂为什么我妻先生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草灯总是能够尽心尽力的达成,然后迎来更难得题目。他不过是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及赞扬而已,为何他那么无情呢? anna解答了他的疑问。其实,我妻先生很爱草灯,只是,他必须扮演一位不通情达理的严父。我妻家族是世家,他们的孩子成年后都会遭遇无数的困难。所以,必须在小时候就培养他们的能力,商场如战场啊!何况如他们处于遭人嫉妒的地位,就更加得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自保的资本就是实力。尽管草灯已然是家族中最得天独厚的孩子,可作为父亲,当然要把所有的本领都交给他,因此,他才武装自己,给儿子难以接受的爱。草灯刚出生的时候,我妻先生高兴地像个小孩子呢! 令人遗憾的是,草灯并不知道这些。他选择了离开这个家。 那晚,草灯又被父亲训斥了。他只是在打击敌对企业时留有仁慈之情,给对手留了一条后路。k是赞成草灯的做法的,凡事不可以做绝。 草灯爬上他的胸膛,可怜兮兮的小狗一般趴在上面。哭红的眼睛有点肿,小鼻子也一吸一吸的。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只觉得心疼。 “k哥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当时的自己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草灯,不可以这样想哦!爸爸很爱你的。” “没有,他才不爱我。我讨厌他,他从不对我笑,也不夸奖我,只会骂我。” 小家伙还是气鼓鼓的。 一手搂着他的瘦腰,一手揉乱他的金发,安慰他道:“不要乱想,你爸爸有苦衷的……” “我不管,k哥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离开?要去哪里呢?他已经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了。这里就是他的家,是他该落脚的地方。而且,还有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恩人,怎能忘恩负义。他看着他,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天知道他多想只和草灯在一起,可是,他已经丧失幻想的资格,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清楚地看到草灯眼中的失望,他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情景。草灯吻了他的脸颊,安静得睡去。 他害怕了,从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他己要失去他的信息。可以反悔么?可以更改答案么?可是,他不能这样无耻的对待养父母。他好矛盾。他的能力已经显现出来,与草灯不相上下,但这道选择题好难。他渴望和草灯在一起,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绝对是错误的。 在他挣扎的同时,草灯离开了,独自一人。家里的人急疯了,四处派人查找,始终音讯全无。是啊,以他的智商,如果要躲开,谁又找得到呢?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了,k失眠了。他恐惧睡觉,恐惧怀中不再的温度。这次,是自己错了么?可是他情非得以啊! 草灯的父母日渐憔悴,自己也度日如年。终于,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孩回来了。可是,今非昔比,他的猫耳朵和尾巴不见了!该死的,是谁摘掉了它们。k当时怒不可遏,只想找出那个混蛋杀了他。 他彻底的改变了,整个人阴郁冷酷,不是那个阳光男孩了。他处处和父亲作对,直到他去世;对待母亲也不那么依赖热络;他不再叫自己“k哥哥”,只称呼k。他似乎收回了在这个家里所有的爱,得不到回报的爱让他失望至极、心灰意冷。其中也包括自己的么?好痛,心撕裂一样的痛苦不堪。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选择,葬送了他和他。时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痛彻心肺。往事历历在目,又好像过眼云烟,朦朦胧胧。 放下挂断已久的电话,来到anna的书房。 “怎么?他还是不肯回来么?” “是,不过他说会安排时间的。” anna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表示她听到了。 草灯,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如果不算视频电话,我们已经1年9个月又10天没见面了呢。没有刻意掐算日子,只是想忘却也难。 1年前的圣诞节前,草灯单独约了他见面。他看到他脱胎换骨,时常挂在嘴角的迷人微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围在他身边的那个阳光少年。是什么人让他重新活了过来?不久后,答案自动揭晓。 这些天立夏思考了很多。回忆与家人一起的日子,前期说不上美满,后期在他们尽力弥补下令人堪称满意。思及吵吵闹闹的唯子和总找自己麻烦的弥生,立夏苦笑出来。当然,最多的还是想到了草灯,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男人。他用尽一生深深的恋着自己,同时也得到了自己潺潺不断的水流般的爱恋。原以为可以这样终其一生,为何潜意识里总觉得要失去他呢?那晚的噩梦预示着一切的开始。 最令他震撼的是,心里那个叫草灯离开的声音越发清晰响亮起来。就算将来不得已要同他分开,现在还是应该抓紧时间了解他的一切吧,以便能够把他的所有储存在记忆中,要知道,他要靠它们渡过漫长的人生呢。 “草灯,你之前有说过你母亲在美国吧。” “嗯?是啊。”饭桌上许久没说话的立夏,开口就让他有些吃惊。他很少谈及家里的事情,他不愿回想过去,是不能给自己再次受伤的机会。 “哪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好么?” 这个建议,着实让草邓心头一颤。怎么会突然想去呢? 看出了他的潜台词,立夏接着说:“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这是你教我的,不是么?一起去吧,我还没见过她呢。”真要感谢她生出了你。 立夏最近几乎不张嘴说话,更别说提什么要求。难得有提议,他又怎好驳回呢。可是,真真伤脑筋啊!他犹记得小时候说要和k结婚时,妈妈反对的那么干脆。现在一定也无甚改变。他明白,作为我妻家族优秀的继承人,必须要娶妻生子,继承血脉。不过,感情的事,谁能控制呢?他爱立夏,是这个人,不论男女。 迟疑了一下,草灯还是同意了。就算母亲多么反对,立夏也应该见见家长了。顺便出去散散心,总好过他整天闷在家里,时而发呆,时而愣神。 草灯今天会回来呢!k同别人调班,早早的回家吩咐管家、佣人迎接他。听说他会带朋友来,不晓得是谁?已经有很久,没有外人迈入这个家门了。抱着满心的好奇,k有条不紊的作着准备工作。 终于来了,出现在草灯身边的是一个清秀俊雅的男人,明亮的紫色瞳孔犹为抢眼。这个人,看起来和草灯很搭配,特别是他散发出淡淡的高贵气息,和草灯与生俱来的典雅浑然一体。而且,他高贵中不失强韧,看起来是个相当坚定的人。 看到草灯温柔的望向他的眼眸,k生生把“草灯”二字吞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至欢迎词:“少爷,欢迎回家。” “k,和你说过了,别再叫我少爷。”说完,草灯欠身抱了抱他。 久违的怀抱,本想更贪婪一会儿,他却主动松开了。在他们拥抱的刹那,他注意到了那个人看草灯的眼光,那么专注,以致倾泻出满满的柔情蜜意。原来,就是他,让草灯重整旗鼓,不再行尸走肉的过活。 应该放下的,为什么觉得这么不甘。本来想要放弃他的念头再次动摇,真心祈求 第十七话 出轨 “k,他是立夏,我的爱人。”草灯不容有它的介绍了身边的人,彻底且轻而易举的摧毁了自己刚刚的祈祷。有点突然,却也顺其自然。 从很早前就想到了,陪在他身边的人应该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有点高傲,不失平易近人;有点柔软,蕴藏坚忍不拔。看似不俗,实则更加深奥。 “我回来了。”看着客厅中稳坐在宽大沙发上的金发碧眼的女人,草灯的语调没有起伏,情绪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怎么?连妈都不肯叫一声么?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她的口气已经不悦,眼睛更是冷冷的看向他…… “我早就忘记了你教会我什么!我恨不得忘掉这里的一切!” 立夏从没看过平时温文尔雅的草灯如此轻易的发脾气,更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恶劣的语气和她对话。难怪他不愿提起自己的家人,看来,他们的矛盾恐怕由来已久。拉了拉草灯的衣角,示意他别再继续。 短暂的对峙后,“这位是……” “伯母号,我是青柳立夏,草灯的……” “是我爱的人!”立夏的一句话还没结束,草灯坚决地予以补充。尔后,一只手环上自己的腰际。这么亲昵的举动,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然不言而喻。立夏瞪了草灯一眼,小小的警告了他。因为显然他母亲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 “哦?草灯的爱人么?”语毕,意味深长地瞟了k一眼。 结果,晚饭时,气氛简直令人窒息。草灯母子的“针锋相对”和“冷嘲热讽”不曾间断。立夏一边替他们担心,一边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听草灯说,他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其实就是他的伴读。那么俊美无俦的男人,自有一份灵气,怎么可能碌碌无为呢?而且,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可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加上anna意有所指的一瞥。即便他再怎么巧妙的试图躲避草灯的视线,立夏仍从他痴情的眼眸中读出他对草灯不一样的感情。 返回自己家中,草灯觉得有些疲惫。anna决不同意他和立夏在一起,不过他才不在乎。他只关心立夏的一言一行。从他见到anna的一刻,他用尽办法的想让他们和好如初,不似讨好,却像安排。虽然她给了他不少软钉子碰,他并没气馁,反而更加热忱。这让他感到莫名的担心,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极不久人世的临危病人作最后的嘱托。 不不不,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立夏那么坚强,决不可能的!他一把抱住立夏,拉他进怀里。 所谓心有灵犀,立夏多少猜测出了草灯的心思。没有推开,也搂住了他。草灯的心渐渐安抚下来,立夏却倍感浮躁。不是逝去的人带来的痛苦,而是活着的人给与的不安。那个宣布他们分离的声音再度唱响,无法控制。甚至,他有一种光怪陆离的预感,草灯留在他身边很危险。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念头,可是又觉得真实可信,这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立夏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两人也有亲密的举动,但是现在应把他们归类于相敬如宾的夫夫。特别是立夏,举止动作张显成熟稳重,经历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剧变后,仿佛瞬间成长了不少。清澈的淡紫色眸子与以往并无区别,反而把精光深深的掩藏起来,让他猜不透他的想法。这令草灯很担心。过去,就算立夏掩饰的再好,草灯都能够从他的眼眸中发现他的感情;可是现在,他无法从他的眼中获取信息,对他的心思毫无所知。他们就在彼此周围,感觉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重返日本后,立夏还是维持着那种别扭的态势。有时,甚至对草灯不冷不热,这使他始料未及。不过,他宁愿相信是立夏在接受种种伤痛后,太过难过以致处在自我封闭状态,才会对自己若即若离。其实,作出这样的假设纯属草灯个人臆想,他已经无法读懂他了。这让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嫌隙。 立夏确实是有难言的苦衷,他知道他们出了问题,但是,这是他要的。那个噩梦伴随了他许久,他向着草灯时根本无从开口。他梦见双手沾满了草灯的鲜血,他就在自己面前缓缓地倒下。 他害怕极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要阻止,即使这是他loveless的命运,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这个世界上,只有草灯了,他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不能对他将来面临的折磨视若无睹。所以,他必须逼迫自己渐渐远离他,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无异于自杀,毕竟6年的感情怎能说放下就放下!但是,他唯一可做的,就是把草灯推离自己。给他自由。他不在乎自己将会遍体鳞伤,只要他好,他都会做。 同学们普遍反映草灯与原来上课时大相径庭,那个幽默诙谐、精神饱满的老师是不是存在过都值得怀疑。 校长也找过草灯谈话,他也只是答应会尽力改善目前的状况。 翼敏锐的观察到了草灯的异常,他原以为是草灯为立夏担心,没想到是因为立夏对他有些冷淡的态度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现在的结果。一切尽在掌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了。真的是没有你做不到的,难怪组织对你刮目相看。”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羽找到了翼。 “不是说过在校园里不要单独碰面的么?”翼抬起头,语气不无责备。 “有什么关系,反正人都走光了啊。”羽拉开翼对面的椅子,自行坐下。一手撑着头,表情懒散随意。 “凡事谨慎是我一贯的风格,我讨厌功亏一篑。”翼低头继续手头上的事。 “已经……最后了么?”羽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注视着翼随动作轻微飘动的银发。 翼握住笔的手抖了一下,旋即再次看着羽。他的眼神中没有往日的谈笑风生,只有认真探究。翼甚至觉得羽的黑瞳是那么吸引他,让他无法自拔。但是,他还是坚决地说道:“对,这几天就会结束。” 翼不知道在羽那双比夜色星空更加耀眼夺目的黑色瞳孔中看到的是否是悲伤,因为羽立即换上了满面笑脸。让他不敢肯定刚刚是幻觉还是却有其事。 “嗯,这样啊。我得好好想想,这次任务结束后,我要休个假,去哪里玩比较好呢?”说着,羽自顾自的起身向外走去。 他怕,他怕继续留在这里会露出难过伤心的表情,他不能让翼知道他对他的爱。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亲热,单单想着翼被人抱在怀里,羽就已经要疯掉了。最令他痛苦不堪的是,即使知道,也无能为力。只因翼是言出必行的人,他一旦决定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达到最终目的;只因自己是一个暗恋加单恋的傻瓜!如若翼知晓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们的关系也会随之告终。他宁可自己处在水深火热的炼狱中,也不要离开他。又是一个魔力爱情的俘虏,一个不折不扣的痴情人。 最近,立夏每天很晚才回来,他找到了一份兼职。他不是为了挣钱,他爸爸留给他的财产足够他安逸的过完此生。他只是找个尽量少和草灯见面的借口。他知道梦与现实有出入,但是,他不要把草灯当作试验品来验证他的梦的真实可信性,他试不起! 看着偌大的屋子,立夏不在家,草灯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站在画板前没有灵感,坐在电视前百无聊赖,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更觉得苦闷非常。 门铃的响声把他拉回现实,是谁?抬眼看看表,已经8点多了。立夏过会儿就会回来了吧。不管来者何人,统统不能打扰他和立夏仅有的共处,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知道草灯地址的人并不多,所以,看到门外的翼时,草灯一点不感到惊讶。他不请自来还是值得考虑一下的。 “你怎么会来?”待翼坐定,草灯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 “哦?怎么?不欢迎么?”翼斜眼瞟了他一眼。“当然不,只是好奇罢了。”草灯点燃了一支烟。 翼马上展现他掠夺者的“风采”,突然把草灯的烟抢过来,叼在自己的口里。 “我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好,连校长大人都找上门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好好调查情况,及时安慰你啊!” “是啊,那我还要感谢你喽。”草灯顺着翼的口气,接茬说到。 “哪里,应该的么。”翼已经笑出了声。 看到翼笑出来,草灯也被他感染了,露出了多日难得一见的微笑。 “说吧,怎么回事。你和你父母关系最糟糕的时候,也没见你露出这种表情。这次是什么事难倒了你?”翼明知故问。 “没什么。”草灯还是不愿说。首先,这是他和立夏两个人的事,他不希望牵涉别人。其次,自从校园舞会他得知翼的父亲去世后,他不想再麻烦翼替他担心。 “以前遇到过不去的困难你都来找我商量,现在把我当外人?”翼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草灯看着翼认真地神情,叹口气。 “我从没把你当作外人。”草灯把事情大概的向翼说明。至于立夏父母的事,他只一带而过。这是立夏的私事,而且他不希望勾起翼丧父之痛。 “这么看来,你们之间确实出现了问题。” “嗯。不过,我会处理好的。”说是这么说,可是草灯显然并无太大把握解决,因此他脸上被愁云惨雾笼罩着。完全不似平时自信满满,反而增添了一份多愁善感的忧郁。 翼已经身不由己的伸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 草灯仿佛触电般,一下闪开了,他突然想起那晚在翼家里发生的荒谬的一幕。他不能让闹剧重演,他委婉的送客。 “翼,刚才和你聊了一会儿,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了。”草灯已经先翼一步站起来。 翼没有动,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难道我只够格作你的倾诉对象?你为什么只能看到青柳立夏?” 草灯被他一连串的类似问题的抱怨震慑,还没容他开口,翼已经迅速起身,站在对面,坚定的说:“我爱你!青柳不在你身边能怎样?!有我爱你就够了啊!” 翼还是说了,吐露多年的爱慕;草灯立刻恢复平静,果然,那晚是翼有意为之。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翼的眼神证明了他对此肯定得程度。 草灯摇了摇头,“翼,听我说。我们对彼此都有了解,我可以明白你的话。你说爱我,但是这并不一定是爱情,我们之间只有兄弟之情。如果真是你说的那种爱,我也不可能回应你。我爱立夏,这你知道,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我发誓要照顾呵护他一生,这是我答应他爸爸的,也是承诺他的,除非立夏主动分手,否则我致死也不会离开他半步。这样说,你懂了么?” “不,我不相信。是你说我们之间只有亲情,我不认同。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我那么多年的盼望结果竟是你的一句异想天开就无疾而终,给我个理由!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啊!” 翼的情绪有点失控,他抓住草灯的双肩,死死盯着他,执着于他要的答案。 草灯的蓝眸温柔的让翼几乎溺毙其中,可是他吐出的话却让他不寒而栗。 “爱需要理由么?我不清楚,也许是他让我从一具行尸走肉变成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也许是他让我知道什么是笑……总之,我就是情不自禁的爱着他。遇到他,我的生命里有了阳光!” “够了!我不要听了!看着我,草灯,你爱我,你只爱我。”翼忍无可忍,说服草灯是完全无望了,只好使出杀手锏了,翼在心中默念出了终极迷幻系spell! 草灯觉得冷月的银色眸子色彩逐渐加深,最后定格为熟知的紫色,眼前人的面貌与立夏重合! “立夏……”草灯温柔的抚触翼的脸庞,摩挲着。 翼的却心痛。若他以自己的本来面貌,草灯断然不会表现出如此的柔情。只有假借立夏的身份,才可能得到他的爱。自己充其量是一个替身,还是在他彻底被自己的语言操控,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下错认的人。 翼勾住草灯的脖颈,一双热乎乎的唇就在这一瞬袭上来,吞下了他未说出口的言语,含住他的唇吻辗转吸吮,灵活的舌舔过他的齿缝,趁他喘息的空挡长驱直入,卷住他的舌翻弄挑逗,尝尽了他的滋味,有些嚣张跋扈,却也温柔得令人心醉…… 虽然“立夏”的热情让草灯大为吃惊,不过他很快的给予回应,环着他的腰回吻。渐渐的,双双倒在了床上…… 今天,与立夏替班的人提早到了。他之前总以工作地点距离家过远,交通阻塞等等为由迟到,立夏就必须延长工作时间,等他来交接班,不过,立夏对此不以为然。同事们都说立夏人善,被人占了便宜也没有怨言,他淡然一笑,不与回应。他只是不想回到渴望已久的家,见他爱到深处的爱人。 意外的是,他竟有可以提早收工的时候。由于那位前辈的“良心发现”,他比平时早1小时回到了家。令他震惊的是,迎接他的竟是这样一幅画面:两具赤裸裸的躯体交缠在一起,其中一人拥有现在看来很醒目的银发,另一个是,草灯! 他们在接吻,准确的说是激吻。立夏的心脏抽紧得呼吸一滞,世界霎那间风云色变,内心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在他们的床上,草灯和另外的人相互爱抚,这是言语无法形容的酸涩、痛楚。想到那些只属于他的甜言蜜语和美好回忆,即将异主,怎不感慨万千? 不知道怎么了,草灯竟然没有发现立夏已经回来,在立夏看来,大概是太投入了吧。立夏无奈的自嘲。倒是翼听到了动静,转头看着他,随即奉送一记满含炫耀的微笑,然后继续和草灯陶醉起来。 立夏无语,他能说什么呢?他希望草灯离开自己,不是不爱他,而是太爱,不忍他受到丝毫的伤害。他近来除了噩梦不断外,第二人格也频繁出现。他没有对草灯说实话,而且,发作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在他被第二人格控制时,完全失去自我意识,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分不清梦中场景的真伪,因为它真实地像是明天就会发生似的。早点离开草灯,就是保护他。纵然离别伤了他,杀了自己,也好过天人永隔的无助! 立夏默默的退出了房间,漫无目的的走在没有几个行人的大街上。 有时以为断无更改的东西,也会在一夕之间翻云覆雨。原以为已握住了手中的幸福,岂知那只是指缝中的风,注定是一无所有。情路之所以走得格外艰辛,就是因为我理性的缘故吧。如果可以做到理智不屑一顾,情感孤注一掷,草灯定会轻松自在,满心欢喜。感情在压抑多年后彻底爆发,他如火,我似水。没有水火不容,只有荣辱与共,互敬和谐,同进同出。好想一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下去,偏偏天不遂人愿。 好一个上帝——只一个“爱”字缠绕,便由得天下大乱,庸人自扰!只一个“爱”字纠葛,便由得苍生逃不过轮回之苦,喜怒哀乐之累,自甘堕落,与世浮沉!只一个“爱”字,便让人忘记了所谓宿命,看得破……却躲不过…… 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相守?若爱是折磨,又为何,这折磨使人甘而如饴,难以取舍?!从今夜起,我是不折不扣的无爱之人。看,上天还是待我不薄的,不是一直绞尽脑汁要他离开又苦于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么?这不是,老天助我一臂之力呢。刚才的一切,就是我逼他走的原因,亦是我逃避他的借口。 这一夜,心碎二人。羽独自在pub买醉,来来往往搭讪的人不断,他却连一丝苦笑都扯不出。昏暗的灯光,迷幻的气氛,与他融为一体。就这样吧,那个高傲冷漠的人永远不会在乎自己。这里才是最佳的归宿,在他眼里,我永远是只能适应地下生活、见不得光的烂泥。是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不可能得到他的心! 草灯醒来时,头晕脑胀。昨晚的事像丢失的碎片一样,残缺不全。转头,没有看到熟悉的睡脸,正自诧异时,低头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红痕。 以他对情事的熟知程度,自然明白那是多么热情时才能制造出的吻痕。 马上下床,更令他吃惊的是,他现在全身赤裸,不挂一丝。这……这怎么可能!匆忙的套上裤子,来到浴室。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没错么?上至颈部,下至腰侧的痕迹一路蜿蜒着遍布身躯,让他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 瞬间,他的大脑停止了正常运转,血液仿佛凝固,心脏漏跳了好几拍,整个人被一阵恶寒笼罩,化作一尊冰雕。他的目光呆滞,手颤微微的附上自己的名字,那个此时此刻残缺不全的名字!原先的loveless,只剩下了一个讽刺的“l”痛斥他对爱人的不忠。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想否认,事实无情的摆在眼前说明一切;想辩解,触目可及的揭示他无异于掩耳盗铃的偷窃。 好混乱,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努力的回想仍然没有头绪,谁来给他解答! 电话响起,是立夏么?草灯赶忙拿起听筒,那边传来了翼的声音。 “哦?草灯,已经起来了么?我以为你会睡晚一点呢!” “翼,原来是你。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草灯的口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这么冷淡,你还真是薄情呢!”翼戏谑的语气和平时两人相处时相仿。 草灯沉默了,他似乎记起了什么。昨晚翼好像来过家里,他们有聊天,而后呢?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没有翼离开时的记忆?还有,他的名字,难道……他已经不敢推想下去了,他紧张的握住话筒。 “想起什么了是吧,”翼用的是肯定的口吻,“我就知道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做到,没错,和你想象的一模一样。昨晚的你这是热情呢!害我的腰腿直到现在痛得不行。是不是因为青柳在旁边观摩的关系所以表现得格外卖力啊!” “你……你说昨天立夏回来过?”草灯已经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 “对啊,他看得满认真的吧。毕竟可以拒绝那时你的刚猛的人寥寥无几吧,那孩子可能感到太震撼了,所以没过一会儿就走了呢!”翼继续向草灯的伤口上撒盐。 后来翼也说了很多当晚的事,草灯统统充耳不闻。他的思维停留在翼说看到了他们的那一刻。 久久,他瘫软的跪坐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攥住脖子上的戒指,他知道,即将失去此生最爱了。谴责、后悔无济于事,所有的所有在所难免、他已回天乏术。他等待着立夏对他不忠的最终判决,静候sacrifice对战斗机最严厉的惩罚。 第十八话 斩断 一间咖啡屋内,两个分外帅气的男人引得周围人的注视。不过,主角似乎对此并不感冒,一个安静的品味顶级咖啡的香醇,另一个疑惑不解的打量着对方。赏心悦目的组合给人怪异的感觉。 片刻后,有着水银泻地般柔亮的头发的人率先发难,“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昨晚的事,真让我吃惊呢!” 立夏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晶亮的紫眸毫不犹豫的直直盯着翼,悠悠开口:“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此话一出,翼的俊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来草灯念念不忘、恋恋不舍的竟是你这样的无情人,真替他惋惜。你不觉得愧对他的一腔真情么?” “我不认为你有权力指责我对他的感情!”严厉的话语出口,气氛也随即冰冷。立夏随意的撇开目光,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许久,好似调整好了心情,“况且,你们那晚除了接吻,什么都没有发生!” 翼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头蔓延至双脚。立夏没有看他,不过他的语气十分肯定。怎么会这样?明明感觉到他离开的,他并不在现场,怎么会这么笃定?而且,与事实分毫不差! “你……”半晌,翼才找回来失去的声音。 立夏好像没有发觉翼的异常一般,依旧侧头看向纷纷绕绕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得笑容,“我说的没错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如此,翼也不打算隐瞒真相。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制,目前,他好奇的是,为什么立夏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莫非他确实身临其境,不然怎会对此了如指掌?这决不可能! 立夏转过头,目光熠熠闪亮,淡紫色的瞳孔中影射着有些迷茫的自己。在他的眼中,翼看到了称为幸福的东西,清澈的声音同时想起,“因为我们彼此相爱,他不会做出违背我们之间誓言的事。” “哦?是吗?”翼显然对此不屑一顾,“你就这么肯定?” 立夏早料想他会有此一问,已经展开了美丽的笑靥。“没有信任,谈什么爱呢?我知道他到底有多爱我,所以,我信他!” 翼思考片刻,还是稍微点了下头示意了然。 立夏举起有些冷掉的咖啡,轻啜了一口,苦涩,同他的心情如出一辙。 “你主动来找我,不只想说这件事吧。” 翼抽出一支烟,缓慢的点燃,“不愧是loveless,没有你不知道的。难怪不好对付,你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对手呢!” 立夏对这种称赞实是不敢恭维,不过翼的话语暴露了他的身份。他冷淡的口吻显示他现在是多么清醒,“你说我是对手,是吗?” “嗯,事已至此,我会坦诚相告。你应该对我的身分和目的有兴趣吧?”翼敏锐的从立夏的眼中读出了答案,吐出烟圈,他娓娓道来:“我是wingless,至于我的战斗机是何许人也,你没必要知道。我们效力于w组织,你虽然很久没有战斗了,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当然,w在我们这个领域首屈一指。就算我再孤陋寡闻,对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还是略有所闻的。据说,该组织以严谨的作风和狠戾的手段著称,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执念集团。”立夏不否认自己的吃惊程度,w旗下的战斗组合,都是出类拔萃的。没想到翼竟然归属于w,其实力可见一斑。 “嗯,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2年前,我接到了组织的任务,要想方设法切断你和草灯的羁绊。经过调查,我才得知,原来那时的你们并没有相同的名字,也就是说,你们的羁绊还未达到巅峰之时。若果在那时动手,有背我的行事原则。所以,我向组织说明情况,他们准许可以拖后,在你们的羁绊最强时再行动。” “为什么这么做?” 翼碾灭了烟头,睨眼看着他,“这次,你猜不到了么?” 立夏思忖了一会儿,问到:“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草灯?” 翼露出了微笑,“你可真是聪明呢!既因为你,也因为他。w其实早就注意到你们了,你们几乎不败的战绩引起了组织的注意力,所以,曾派人暗中找到草灯想要你们投入组织。可是,草灯表态说你们只想平静的生活,不想卷入无休止的战斗,因此断然拒绝了w的提议。 你也听过吧,草灯是近年来最出色的战斗机,他得天独厚的感知力和炉火纯青的作战力,是许多战斗机不可超越的顶峰。“ “我懂,草灯在各方面都尽善尽美,他是最优秀的。”立夏不自觉地扬起了得益的眼神。“不过,你刚刚说,也有我的因素,那是怎么回事?” “在长达一年的调查中,我发现你小时候曾去心理诊所就诊。我通过关系拿到你的病例,咨询了一位资深的心理学家。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有人格分裂症。也就是说,你意识里存在第二个人格。” 立夏丝毫不惊讶,翼顿了顿,看他没有开口的打算,才继续道:“我当时很诧异,就向组织汇报了情况。他们请人详细分析过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你——loveless,是战斗机和sacrifice的结合体。正面的你是名副其实的sacrifice,负面的你则是冷血无情的战斗机。” “什么?!”立夏终于有了表情的变化,他错愕的盯着翼,“你说我是……” “没错,换句话说,你根本不需要战斗机。经历某些事件后,你会自动转化为战斗机进行战斗。你们之所以战无不胜,可能也和你是两者的集合体有关系,这样无形的增加了你和草灯的战斗力。组织满心欢喜的要挖你过来,却被草灯阻挡。那些首脑们简直暴跳如雷,最后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得不到,就要毁了你们。他们知道对付你的关键是草灯,所以命令我从他下手。” “原来如此,那你呢?只是想单纯的切断我们的羁绊么?我看得出,你对草灯的感情很深。” “果然敏感!不错,我承认对草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以说,我对他是一见钟情。在他还是你哥哥的战斗机时,我就爱上他了。但是,那时的他不似人类,缺乏感情,甚至吝啬到连正眼也不肯施舍给我。直到遇见你后,他变得开朗了许多。那时的我变化很大,他看到我无意中说我和他很早前过世的哥哥长相相似,我就开始和他以兄弟相称。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和他相遇,他却爱上了你。” 翼的手紧紧握住杯耳,失落的语气不难听出他的不服。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也不讲究先来后到。”立夏淡淡诉出爱的真谛。 片刻,翼长出一口气,缓和了自己。“你说的对,爱情的确勉强不来。这些年,我明里暗里多次向他表白,他都婉拒了。特别是昨晚,他对我软磨硬泡毫不理会,我死心的断定,他真的爱惨你了。” 立夏眼中流光一闪而过。 “我纯粹是做戏给你看,没想到竟被你识破。我小看了你对他的爱呢!”翼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他演技差,是观众精明罢了。他们的爱让他拥有一双慧眼。 “你昨晚没有做什么,不单单因为肯定了我们的爱吧,应该还有其它原因。”随便的丢出了一句。 这不是立夏天马行空的胡乱猜忌,要知道,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他观察到翼一直是冷冰冰的灰银色眸子在沁进情感后,温柔得令人几乎可以看见瞳孔融化成流质水银的样子。 “这……”向来从不多话的翼顿时语塞,“不管怎么样,那不关你的事。总之,我已经用spell封住了草灯身上的名字,看起来像做了不忠于你的事。不过,有效期不长,一旦过期,名字会再次显现出来。你还是亲自斩断你们之间的羁绊吧,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也是为了……” 立夏不等翼的下半句话说完,已经替他接了下去,“也是为了保护草灯!”“你怎么知道?”翼今天不知道被立夏第几次震住了,难道他真会读心术不成? “你刚才说了,我的第二人格是冷血的战斗机。我总是被一个相同的梦纠缠着,梦中的我,杀了他!” 此话一出,连身经百战的翼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loveless,无爱之人,我身边的人都会因我离开。我不可能把他绑在身边,让自己有机会伤害他。趁我还能略微控制第二人格的出现时,必须和他做个了结。” 翼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对他来说,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却有着在同龄人身上不应出现的理智。是的,他的梦就是他的命运,所有爱他,他爱的人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他,注定孤独一生! 虽然事情已成定局,翼还是想问:“这么做,你不后悔么?他那么爱你,失去了你会很痛苦的。” “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多爱他一点!早知道分离的日子来的这么快,以前应该更爱他才对!分别纵然痛苦,我更加不能忍受自己丧失理智,杀了他的结果。” “这样的话,你自己不是也会……”翼没有说完,他明白立夏清楚自己的意思。 “痛苦么?一颗痛得麻木无知觉的心已经不知道痛了啊。只要他平安无事,我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这是我和他的命运,逃不掉的。我们分开是在所难免的,木已成舟,避无可避啊!” 翼还有疑问:“相爱的人不是就要在一起么?你心甘情愿臣服于命运?” 立夏无可奈何的轻闭双眼,深深吐出气,“不甘又如何?我不会拿草灯当赌注来赌的。我们相爱过,就足矣,这段记忆弥足珍贵。爱就是要为对方着想。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看着翼若有所思,立夏说道:“我刚才肯定你另有原因,是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动情了。或许你还未察觉,我只想提醒你,在能够拥有时千万要抓紧时机而已。好了,我还约了人,再见。” 立夏站起身,拿起手边的包。 翼抬起头,从这个角度看,立夏显得挺拔高大。冷厉的眼神不知不觉中放缓了许多。直觉他还有话说,立夏也注视着他。“我很欣赏你,真的。你让我刮目相看。你放心,一旦你们解除羁绊,组织也不会再为难你和他了!” 深隧的眸中闪过看不穿的光辉,随即点点头,走开了。 翼独自坐在位子上,仔细咀嚼着他们结束不久的谈话。他说的对,他没有对草灯做什么,是因为在进行到最后关头时,他想起了羽的眼睛。难忘那天,在学校,羽比黑曜岩更加幽黑闪亮的瞳眸,在听到他宣布就快动手时的暗淡无光。以及每次自己谈及草灯时的哀怨伤感,一个个瞬间,自己伤了他。自欺欺人的忽略他难过得眼神,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刻意不去细想。 “爱就是为对方着想”,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对方无恙。羽是个笨蛋,把自己伤的彻底。而我呢,是胆小鬼,始终不敢坦诚自己的感情,害苦了他。一切呈现明朗,我提醒了羽“不要爱上我”,可怎么就忘了提醒自己,最不能的是爱上他呢?!那个充满活力的年轻男孩,可以依托么?可以依托吧! 翼笑了,他从没笑得那么自然真心、发自肺腑过!看来,他要找那个人好好谈谈了,规划一下他们的未来。 和立夏见面的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简单的攀谈几句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高级住宅区。立夏决定买下那人的房子,因为他们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急着把房子卖出去,立夏刚好出现帮他们解决了问题。 谈妥之后,立夏通过银行转账已经把房款付清了,当天就搬了进去。坦白说,这里的地理位置极佳,每层只有两户,因此房子的面积相当大,可喜的是里面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这无疑给他带来极大的便利,离开草灯就要有个安身之所,这里显然是不错的选择。 夜晚,立夏躺在没有熟悉温度的被子里,眼泪决了堤。他好累,发生的事让他应接不暇。讨厌,还有泪水呢!明天的这个时候,泪还流的出么? 草灯担心的不得了,立夏已经整整两个晚上没有回家睡了。到底去哪里了呢?电话永远是关机,出去找他,又人海茫茫毫无头绪。可想而知,接到立夏主动打来的电话时,他的心情是多么激动。立夏怎么惩罚他都不要紧,千万别苦了自己。 “立夏……”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这种苦涩的感觉蔓延了草灯的心。 “草灯,我有事和你谈。你今晚会在家吧!”平缓的口气听得草灯不安。 “嗯,我会等立夏回家的。”不管有什么话,见面谈才是明智的。 是啊,我会回家的,那个曾经属于你我的家,最后一次回去吧! “好,晚上见。”立夏果断的挂掉了电话。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心生动摇,怎么鼓足勇气了断?立夏暗自责备自己,今晚他还要做一场戏。为了草灯,他必须武装自己。只要坚持挺住,他就能成功。 立夏!“看到爱人完整无缺的回到家,草灯开心的抱住他。虽然愧对立夏,还是无法自已的想拥他入怀。熟悉的味道,让他更加情难自禁。 “抱够了的话,我们可以谈谈了吧。”冰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草灯的双手僵在原地。立夏挣脱了他的怀抱,再多耽搁,他怕自己不舍得离开。 早知道立夏的归来必然是对他的惩罚,只是面对他冷淡的态度,草灯真的适应不了。 “谈谈前天的事吧。”不似质问,到像普通的聊天。 “立夏,我……”说啊。平时在两人的对决中,自己不是占尽上风么?现在怎么开不了口了!草灯啊草灯,你不是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的么! “怎么?说不出,要不要我替你说。昨晚,我可是看见你和翼在这张床上亲热呢!”立夏一字一句的道出,深刻地敲入草灯的心里。 “不,不是这样的。立夏,你听我解释……”草灯本能的想反驳,就算是用编的也好。他知道身为战斗机绝对不可以欺瞒主人。可是他也知道,以立夏的性格,他们的关系极有可能结束。他宁可承受立夏给与他的身体上的惩罚,也不要和他分开。 “好,你说,我听着。”立夏扭过身,根本不看他。 “我……我……”“我”了半天,仍旧没有下文。能说什么?有什么资格说?立夏全看到了,现在的他若想否认,无异于对一位满腹经纶的资深学者说地球是方的,滑稽可笑,让对方相信更是天方夜谭。可是,保持沉默,自己连唯一的机会也会失去。 草灯走到立夏面前,握住他的肩膀。磁性的嗓音因为紧张颤抖的很厉害,“立夏,我真的不知道前晚是怎么了!而且我那天的记忆也支离破碎,好像被什么人蛊惑了,所以,做了什么绝对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你一定要相信我!” “哦?你把别人吃干抹净想一句不记得就可以了事么?我亲眼所见,当时的你快要燃烧起来了,怎么会不是你的本意?你要我如何信你?!”立夏严厉的指责,眼中满是愤恨。 看著他锐利如剑、深寒如冰的双眸,草灯只觉得全身冰凉。不是单纯的讥讽,不是简单的表达。 只有这深深的怨念,深深的哀伤。草灯知道多做解释也是枉然。毕竟,他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能让立夏信服呢?唯今之计,只有博弈。 我知道错了,我伤了他的心,然而到头来我手中唯一可以取胜的赌注,就是仗着他爱我,舍不得辜负我?! “立夏,6年的感情换不来你丁点的信任么?你看不出我多爱你?!”赢了,他们回到从前相亲相爱的日子;输了,他变成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想放声大笑,可是眼角却流下了清泪。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你的心意啊!如你所说,6年了,若是看不出你的真心,不但辜负了你,也辜负了我!我也爱你,比你想象的时间还有久,比你感知的程度还要深!可是,天意弄人啊!那该死的上帝,嫉妒我们太幸福就狠心的拆散,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更可悲的是我们的分离不是因为不爱彼此,是因为太爱对方啊!草灯,我向来不知道太爱的情侣不能长相思守呢!哼,真可笑,不是么?! 他哭了!不是保证过不要他再度流泪的么?别人伤他分毫绝对会对他恨之入骨。现在呢,是自己惹他哭泣了。心疼,他的每一滴泪都在控诉自己的罪行,断了线的泪珠是致命的凶器,痛击忏悔的心。难怪立夏经常骂我,事实上,我真的是混蛋!!!抬手想擦掉他的泪水,却被他一下子推离开来。 “不要碰我!”他激动地吼道。抹掉显示懦弱的水珠,立夏的眼瞳已经转为冷紫色。“命令你,脱掉上衣!” 他很久没有命令我,害我错以为我们之间平等了。他下令,我执行。我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可是我无力违抗。 指着白皙光滑的肌肤上随处可见的吻痕及那个孤零零的“l”字样,他用足了底气嚷道:“这就是你爱我的证明!我们的名字呢?你还敢说你爱我么?” 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在我看来都十分碍眼,堵得我无言以对。然而,向他传达我的心意势在必行,我不能失去他。 我开口了,用我这25年来最诚恳的语气、最真挚的眼神告诉他。“是的,我爱你!” “够了!”立夏及时地喝止了他的表白。再和他多待一刻,他可能就推翻好容易才做出的决定。 “我承认你爱过我,只限于以前,不是现在!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留着你的花言巧语哄骗别人吧!我要彻底斩断羁绊!” 闻言,草灯的情绪失控了。什么风度、什么内涵,全部get out!任何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都不会在失去挚爱时还能保持冷静自持的孑然。强自镇定的不是浮夸之人就是虚情假意的愚人!他不要像那些虚伪的白痴笨蛋那样假装大方,表面上大度得把爱人拱手送人,暗地里可怜的偷偷疗伤。那些所谓成功男人的自尊只会害人害己,他此时只是一个濒临失去最爱的无助之人。 他猛地扑向立夏,牢牢地锁他入怀,嘴里大喊:“不要!立夏,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随便你用什么惩罚我都好,鞭子、棍子什么都行。不要斩断羁绊,不要离开我!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啊!求你,求你别这么做!” 看他1米92的长人此刻仿佛一个快失去自由的孩童,低声下气的恳求。他的声音彻底沙哑了,闪耀泉水般光亮的蓝眸错乱彷徨,人也不住地瑟瑟发抖。 不!我不能动摇,得快点结束! “听着,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战斗机,对我的命令应该绝对服从!”没有推开他,让我再尝尝爱人怀抱的滋味吧,哪怕瞬间也好。 草灯所有的动作停止了,好安静!静得我快发疯了!他后退一步,蓝色瞳孔中的迷乱渐渐平复,看得出,理智重新主宰了他。 喊劈了的声带艰难的发声,“最后一次,我可以吻你么?” 在心底强行的筑起城墙,冷着脸回答:“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这么做么?” 镇定地注视着仰天长叹的俊美男子,却不知他映入眼帘的绝望……是属于我的,还是属于他的! 清冷的声音骤起,怎会如此冷静?是我发出的么?我困惑不已! 「斩断?;不该存在的羁绊!」 立夏感到阵阵钝痛袭来,但是,他还是凭借最后的毅力支持住草灯倒下来的身躯。听到他吟诵出最后的spell,剧痛侵占了我的四肢百骸。那是从内心深处发散开的疼痛,刁钻的痛感势如破竹,全面攻陷了我的身体。到最终,我没有看到他念出斩断羁绊时的表情,因为他的头发阻挡了我的视线。平静的声线昭示着他的决绝,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失去他了,所以,我也倒下了…… 第十九话 命运 究竟有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呢?翼站在一栋宏伟的建筑前面,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离开这儿的时间,竟一时得不到答案。看来很久了呢! 不愧是境外集团在日本设立的分部,w组织位于新宿新视窗——南口区的繁华地段,表面看起来不过比普通的大楼辉煌壮观一些,实际,鲜为人知,这里是聚集优秀战斗组合的秘密基地。这并非是w组织在日本唯一的联络地,在其他城市一样设置了不少的下属分部,层层管理,密不透风。 翼此次前来实在是事出无奈,要不是羽突然不辞而别,像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和他的一切消息,他才不愿来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那天和立夏畅谈一番后,他彻底接受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爱上羽的事实。哼!真是出乎意料啊!那个明明比自己小,时时带着一抹不肯正经的坏笑之人,却成功的虏获了心。罢罢罢,爱就爱了!本想和他好好聊聊,互通心意,谁知他敢玩失踪,还和他断绝联系,让他表明心思都无从下手!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w组织的所有成员若是要独自行动,必须进行报备,以便组织可以随时了解个人行踪。其实,也是变相监视的一种手法而已。成员过于出色并非是好事,以前曾有自以为是的战斗组合妄想脱离组织,下场都惨不忍睹。为了避免此类情况再度发生,上面才做出种种硬性规定,软硬兼施的限制。还好这次歪打正着帮了翼,不然为了找羽,恐怕要耽搁不少时候。 目的明确,翼丝毫不打算多停留。直奔负责登记报备人员的办公室,说明来意。 “怎么,翼。自己的战斗机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么?” 面前的人让翼感到碍眼,况且,他本身就是不多话的人,所以,他耐着性子冷冰冰的重复道:“是,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我一时半刻找不到他。” “有时我真的难以想象你们两人怎么会碰在一起,还组成了目前组织里数一数二的王牌?”说归说,那个人手不停的翻找电脑资料,察看记录。其实,不能责怪他有此一问,实是因为向来冷淡薄情的翼竟然主动关心起别人,若是被某些爱嚼舌根的人七嘴八舌的传扬出去,肯定连上面的人都无法相信吧! 翼不答,只是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迅速浏览各条记录…… “找到了,他在……”咦?本来设想再卖个关子的,可是翼哪去了?简直似一阵在海上形成的强势台风,轰轰烈烈的来,悄无声息的走。那个眼中有些焦急的人是往常的翼么?根本判若两人嘛!搔搔头,那人低下头继续做事。 几小时后,翼顺利到达澳大利亚,悉尼。他在上飞机以前,就托关系要好的澳洲朋友查到羽是在前天抵达的,也就是他决定亲自出马,诱惑草灯的那天。翼在认清感情后,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见羽,他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冷内热型,他只肯定羽确实是深爱他的,这次,自己的后知后觉伤害了他!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和朋友汇合的事务所,没成想挚友在见到他时不禁笑着摇了摇头,“andy,你过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么?”他指着翼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服装。 嗯?哦!原来如此,难怪翼觉得燥热难耐。日本现在是初冬,他又是直接飞过来的,既而身上穿的是薄薄的冬装。而澳洲正值夏天,他的着装自然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才会遭到朋友的调侃。 “过来的有点仓促,没来得及收拾行李。”翼边脱掉外衣,边解释。 “哦?有点仓促么?”朋友也不深作追究,“你不是打算这样去找人家吧!” “我会先买些夏装换上,然后再过去。”反正也查到羽在这里了,而且还有朋友的人在跟着。虽然他觉得跟踪羽是下下之策,可是,担心羽故技重施,翼只能这么做。 “你这么急来,可能也没找好落脚的地方吧。”朋友转身从抽屉中拿出一串钥匙,“喏!这是你原来住这边的房子,我有定期派人打扫。目前你先住那里吧!” “嗯,谢了!”翼毫不犹豫地接过钥匙。他就是这样,要么不结交朋友,一旦成为他的朋友,必定都是志同道合、情深意切之人。这种事他当然不必千恩万谢,那样就见外、也显得做作了。 告别了友人,翼来到了阔别2年的暂住地。屋里的家具摆设维持着他走时的样貌,使得他即使身在国外,熟悉感也油然而生。现在可不是他发感慨的时候,他换上刚刚路上新买的清爽夏装,开着朋友借给他的车,驶向邦迪海滩。打开敞篷跑车的顶棚,阵阵微风拂面而来,翼觉得心情舒畅。不知羽那小子在干什么呢? 邦迪海滩的名字来自于原居民的语言bondi,意思是海水拍岸的声浪。邦迪海滩长达1公里,虽然只是个沙滩宾海小镇,却是澳洲最具历史的冲浪运动中心。在夏季的周末,这里有各类冲浪活动。 冲浪是羽很喜欢的运动之一。他认为,男人如果运动,应该选择具有挑战性的。自然界给与的富有挑战意味的运动,首屈一指的当属攀岩和冲浪。征服高山和海洋的成就感,每每令他信心百倍。在他心灰意冷时,重拾信心。他一直是个自信的人,然而,察觉到自己爱上翼并多次向他试探着告白并最终失败时,他觉得自己的信心真是不堪一击。也就是从那时起,每当他失意,都会选择徒手攀岩或冲浪加固自己的心房。 泊好车,翼缓缓踩上海滩松软的沙子。宛如月晕调试出的柔亮银发,彷若沙漠夜空里灿亮星辰的银灰双眸,这种凛冽的色彩竟能勾勒出这样完美的外貌。其修长的身形连世界一流的模特儿都自叹不如,他的身材比例更是所有服装设计师理想的典范。翼的到来引起了女孩规模不小的波澜,他的眼光根本不在她们身上留连,那个遥遥在海边和浪涛搏斗的男人,早在他踏上这里时就锁住了他的视线。 翼和草灯一起的那晚,羽果断的预定了最快飞往澳大利亚的机票。他想散散心,不能继续待在那片令他抓狂的土地上,他真的快被翼逼疯了。结识翼之前,他的人生画板全然是纯洁的白色,无欲无求,潇洒自在。认识翼之后,他的画板被五颜六色牢牢占据,除此,他饱尝酸涩的滋味。虽然翼对草灯的坚持不断刺激伤害着羽,但是,他仍然渴望留在翼身边,为他遮风挡雨。现在看起来,一切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无端遐想,他失去他了。哼!或者他连说“失去”都没资格,因为他不曾拥有过翼!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翼成功了没?翼什么时候失手过?!成功了,自己又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难道大而化之的恭喜他无人能及的实力么?羽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光是想到翼在别人身下的娇喘呻吟,羽已经头痛欲裂!何苦一个人在这里挣扎忧心呢!说好到这里就不想他的,谁知他已经深深埋入他的灵魂,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他好么?好想知道呢。 分神之际,一拨拨的浪花翻卷而来,前赴后继,使得众位高手纷纷被带下了冲浪板。羽惊险的躲过了不少的浪花,最终还是无奈的被冲入水中。 算了,反正也没心思留在这了,羽索性收拾起冲浪板,垂头丧气的走上了沙滩。 那臭小子在干嘛?走路都不抬头的么!难怪距离这么近,他现在还看不到我呢。翼的唇边露出一朵宠溺的微笑。不过,就羽这样不同于周围的纯黑发色及阳光宠爱的麦色肌肤而言,他不愧是这片沙滩最耀眼的星。被海水打湿的赤裸的上身,在太阳的照耀下,令羽的周身散发出一种魅惑。水珠贪恋的不肯离开羽的身体,顽皮缓慢的从发丝,一路经过坚实的胸膛,完美的腹肌,终于不甘愿的没入下身宽松的短裤中。翼只觉得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性感迷人!让他欲罢不能! 想再靠近些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岂料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一个身着比基尼的棕发美女迅速贴上羽的胸膛,从容不迫地拉下他的头,密密实实的吻住了他。so,沙滩上正在上演的既是一幕激情澎湃的激吻场面。羽麻木的回应着美女的热吻,翼则是攥紧双拳,恨不得把那个女的一拳揍上天。当然,对羽的埋怨也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眼睁睁看着两人坐进一辆轿车,扬长而去。翼宛如一个追踪丈夫偷情的妻子,果断地钻进自己的车内,发动车子,一路尾随。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违背他冷静自制的处事原则。他的理智在看到他们拥吻的画面时,被震得荡然无存。 好啊!千辛万苦、日夜兼程的赶到,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翼的情绪从难以置信、逐渐过渡到无可抑制的愤怒。混蛋小子太过分了,先是“离奇失踪”,现在竟然背着他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此刻只有这个念头出现在翼的脑海中。 不久后,前面的轿车稳稳的停了下来。接着有说有笑的一对珠联璧合、人人称羡的俊男美女进入了一家五星级饭店。不清楚羽和这家饭店的联系,翼十分诧异的看见他只是随意的套上了一件t恤衫,下边还是那条被海水浸透的短裤,简单的和前台交待了什么,就和那个女人直接消失在电梯间。 翼急忙上前询问。难得在看到黑发帅哥后又看到一位银发帅哥,呃……准确的说是一位浑身冒着冷气的酷哥! “你好,请问刚才那位先生去了哪间房?” 按例说,这是客人的隐私,是不能轻易透露的。可是,先前高大的男人轻易的让人感到压迫感,所以前台小姐不由自主地回到:“你好……他们,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翼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暗自忖度,总统套房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羽的身分……实在有些费解。当他举步打算向总统套房进军时,大堂经理阻止了他,“对不起,先生。如果你是去找刚才那位先生的,麻烦稍候再过来。他刚才特意交待不要人打扰的。”语气不卑不亢,翼已经火冒三丈。 “什么意思?什么叫打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翼及时止住声音。好!那个混小子,有你好看!翼立即拨通了朋友的电话,简述情况、挂断电话后,他静候佳音。据他所知,在澳洲,没有朋友摆不平的事情。 果然,大堂经理接到电话,脸色像变色龙一样多变。最终,他叹口气,拿出钥匙卡,“先生,他们在18楼,请吧。” 翼很有礼貌的谢过,他知道他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没有刁难或难为他。他虽然对羽很生气,却绝不把气乱发在无辜的人身上。翼手里捏着钥匙卡,直接乘电梯抵达18层。 打开房门的一刻,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充斥了翼的双耳。推开半敞的卧房门,羽除去了上身的束缚,正在和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接吻爱抚。他的大手揉捏着女人的丰腴,而对方一手停在他的胸膛,一手滑向他的小腹。 翼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拉起棕发美女,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情,才不至于有失绅士风度的把她直接拖到地毯上。被分开的两人全体怔住了,特别是羽。想也知道,向来视他为无物的翼怎么会在这里?可以解释的只有一种可能,他完成了任务,组织又委派了新的,所以他找来,通知他。 由于翼背对着羽,因此他的眼神,他根本无从得知。况且,羽正在推测翼来这儿的原因,没有注意到眼前暴风雨前的平静。然而,和翼面对面的女人清楚的察觉到他眼中闪过冷冽寒芒,在那如明镜般的秋波中荡漾。她只觉得置身冰天雪地之中。浑身都被冻僵了,无法动弹。 “滚!”不悦的口吻惊呆了女人,也使得羽困惑不解。他为什么生气呢?唉,果然陷入恋爱的人会变得迟钝! 那个女人可能是想看一眼羽的表情,翼察觉后快速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快滚!我不想再重复!” 女人看到他噬人的眼睛,在酷夏中打了个寒颤,被逼得急忙转头,连衣服都没完全整理完毕,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整间卧室只能听到羽和翼的呼吸声。现在,无数的问号占满了羽的大脑,他僵硬的站直身体,“为什么?” “她是谁?”翼转过身,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她?”考虑了片刻,羽的大脑仿佛开始正常工作了,他也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来面目,“如你看到的。”好不轻松自如、谈笑风生。 这么惹怒翼的后果就是:眼前一晃,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的砸上了他的小腹!“呜……咳咳咳……”羽痛的马上弯下腰,不住的咳嗽。要知道,翼这拳可是毫不留情、奋力击出的。本来希望听到他合理的解释,谁想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让人火大。 羽一头雾水啊,他不责怪翼打了他,他只对翼揍他的原因感兴趣。明明看到翼的双眸成了银色的火海,那蕴藏在其中的怒涛看得他人不得不退避三舍,他竟然不怕死的挤出第二个“为什么?” “因为你活该!”翼霸道的狂吼。他丝毫没有回想起之前的日子,自己对羽的“视若无睹”,这是他独占欲极强的性格导致,也因为在两人的恋爱长跑中,是羽先爱上了他,也就是说,他注定是赢家! 羽不追问这个问题了,他想直起身子直视翼,无奈身上传来的痛楚提醒他,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他干脆向后移动几步坐在床上,不动生色的轻揉疼痛不已的肚子,顺了顺气,有点有气无力。 “你怎么会来?” 翼看他坚持不住坐下了,心疼极了。他明白自己下手重了点,不过,他看到羽和别人亲热,他的头都要炸开来了。一个强烈的声音叫嚣着:羽是我的,羽是我的!在别人面前他不愿表露什么,单独面对羽时,他彻底爆发了。甚至是在草灯面前都不曾有过的愤怒。他好容易认清自己的感情,承认爱着羽,却看到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亲昵,他不准!他的自尊不准羽这么做,更不准自己得不到羽全数的爱。故而,刚才的一拳除了愤怒还有不少的担心。他怕羽是爱她的! 看他没有回答,羽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组织派新任务了吧,所以你才找到我。当然,前提是,你完成了斩断loveless羁绊的那件事情。” “没错,我是完成了那件任务才过来的!”翼没有对前半句话做出回答,只是确定了羽后面的揣测。因为他劝说立夏亲自切断他和草灯的羁绊,因此,说他完成了任务也不为过。他知道这么说,羽必定会误会,可是,最后一次,他要再最后试探羽一次。看他的反应,所有的问题、猜忌都会迎刃而解。 不出所料,羽侧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的身体抖动的很厉害,双肩一下下的轻颤,尽力低下头,企图用头帘遮住脸部。把他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的翼,笃定他绝不是因为冷的关系而颤抖。 “这样,你还爱我么?”翼很冷静,他知道自己欠羽的,所以,他把最后的决定权留给他,等待他的答案。如果他给他肯定的回答,他会尽力弥补过去对他的疏忽;如果他给的结论是否定的,他不会祝福他能从别人那里找到幸福,但是他此生不会再爱上除羽以外的任何人! 羽的身体猛地坐直,他说“还”。是什么意思,他肯相信自己以前玩笑似的告白么?他接受我了么?一时间,羽陷入极度混乱状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儿。从来未曾有过冰冷以外情绪的水银双眸里,此刻虽仍看似冷静,深处却燃烧着一种火热得会烫伤人的激情,向来冷漠得彷如黑夜中冷月一般的气息,现在已令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冷,甚至让人觉得只要靠近他,就可能被那沉默的热焰烧伤。 羽看懂了翼内心的挣扎,目光朦胧的黑眼睛弥漫的雾气,有如水晶光泽般澄澈的瞳眸,此刻彷佛被蒙蒙细雨覆盖似地。倏地,那双静如墨石的眼睛中,顷刻放出耀眼的神采,既然已经伤痕累累,不必在乎多添的伤痕,心中的目的只有一个:此生惟有保护他,自己的生命才有意义。 “我爱你,从很早就爱上你了。这份感情,永远不变!” 一抹足以令艳阳相形见绌的灿烂笑容奉送一个皆大欢喜的表白! 如果再没有动作,翼无疑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他不待羽收回笑容,紧紧的拥住了他。一贯冷静的人不代表他没有激动的时候。像此时,翼的身体也在颤抖着,一切都不能割断他要拥抱这个为他痴情受苦的男人的渴望,他不会再放他走了。 “我爱你!”自然而然的表述,配合着现实的场景,毫不做作、天衣无缝。 “什么?!”这次轮到羽哑口无言了,他已经做好了被翼拒绝的准备,万没想到翼轻松的道出了他梦寐以求的爱语。张大了嘴,半天才找回声音,“翼!你刚刚……说什么……” 翼感到有点好笑,怎么这家伙随时把“爱”挂在嘴边上,关键时刻竟然反映不过来。看来,他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这全是我造成的。想到这,翼的心被揪痛了。 拉开距离,翼毫不避讳的注视着羽。“傻瓜,谢谢你爱我那么久。我说,我、爱、你!听清楚了么?虽然,我爱你的程度也许不及你爱我的深,但是,我对天发誓,从现在开始,只爱你一个人!相信我!” 羽仿佛遭到雷击一般,整个人因为震惊过渡的关系,一动不动。呆愣的神情逗乐了翼。为了唤回他所有的思想,翼主动凑上前,送上自己的双唇。轻轻的触碰,温柔的辗转,缓缓的放开。翼期待羽的反应。 “翼……”好在出声了,翼放松的同时,羽又冒出了一句吐血的话“你能不能打我一下……我要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这么可爱的羽,翼好想哈哈大笑。看来得多给他点甜头。似有魔力的磁性嗓音再度响起,“不,我有更好的办法……”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彼此的口中。那香舌浓甜香滑,羽一与之相触,忽然欲罢不能。主动权瞬间转移。忘我地吮着翼的唇舌,啜饮着他香甜的汁液。翼顺着本能跟羽热吻起来,还吻得如痴如醉,肺中的空气都用尽了,两人才分开嘴唇。 翼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他这才意识到是羽抱起了他。羽双手环住翼的腰,抱起他在原地转圈,活像一个得到玩具的孩子。高兴的喊着:“耶!他爱我!他爱我!”等翼被转的晕晕糊糊之际,才感到身体接触到软软的床铺,跟着羽的身体压了上来。 “翼,我爱你,我好爱你哦!” 彷佛深海中孕育出来的黑珍珠瞳孔蕴含无限深情。随即收敛目光,头钻进翼的颈窝。之后,羽的身体快速的起伏,翼以为他哭了。是啊!久久盼望的爱情终于降临,在经历那么多磨难后,他可以理解这个男孩所想所感。于是,急忙用手安抚他的头和背。 “我知道,我知道!乖,别哭了。”这可是翼能说出来最突破限度的话了。他这个快30岁的男人安慰起自己的爱人竟是如此笨拙,没办法,因为除了草灯,他从不安慰任何人,自然这方面的技巧也来的差点。 他的技巧之差乃至羽的身体颤得更厉害,爆发出的笑声吓着了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羽离开翼的怀抱,仰躺在他身边,快乐的笑不停。 翼气苦尴尬,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良久,他捧着笑得转了筋的肚子,断断续续地说:“翼,安慰起人来……好……好可爱哦……” 翼支起身子侧躺看着他,难得没有生气发怒。要知道,以前羽说他可爱的话,他绝对会海扁他一顿。他伸手抚摸羽的胸膛,坏心眼的用手指尖撩拨他的红蕊,感到他轻微的颤动,唇边露出志得意满的邪笑。羽失神的随着翼的手移动视线,他的魔手长久的停驻在他的腹肌上,来回摩挲,勾勒他的形状,最后覆上他的小腹。 “痛么?”翼不舍得揉搓,眼中满是怜爱。 羽重获理智,犯坏的心眼乍起。“嗯,好痛哦!”满意的看到翼担心的眼神,他续道:“不过,是这里啦!”他牵着翼的手,来到了下身的男性象征。那里早已又烫又硬,灼人的温度令翼吃惊不已。视翼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为挑逗,羽冲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纯洁懵懂。 快速的拉起翼,羽深情地吻住了他。极尽煽情的邀请翼的舌与之共舞,嬉戏。直道察觉翼快缺氧晕倒,羽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看着他的双唇晶莹剔透,迷蒙错乱的眼睛,只差挂上一副“请尽情享用我”的招牌。 衣服撕裂的响动混合着暧昧不明的喘息,充满了整个房间………… 太阳下班了,匆匆下到海平面之下。身上的羽依然精力充沛,在他身体里勇猛的冲刺,过去的几个小时,他根本没有撤出过他的身体。他们变换不同的体位,尽情享受情事的欢愉。开始时,两人都乐此不疲。现在嘛……恐怕只有羽享受了。翼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不管他如何求饶,羽都没有放过他,执着的拉着他共赴云雨。 一声低吼,又一股热流注入翼的体内。羽疲累的趴在翼身上,吻他的脸颊。翼沙哑着嗓音,问道:“羽,你为什么爱我?” “嗯?”羽顿了一下,认命的回答:“不知道耶,反正就是爱你。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非你不可。哈!也许是命运吧。” “命运么?我一直认为命运对我过于苛刻,不过,至此,我很感谢他把你带到我身边,并且让你爱上我。” “翼?”羽显然激动的不知从何开口。他的宝贝在翼的体内又复苏涨大了一倍。 “你!”翼也错愕的说不出话来,他难道是猛兽么?怎么那么多次了还没够!他可经不起羽的冲击了。“笨蛋!快出来啦!我明天还……啊……”翼最后的话忽然变成失声尖叫,那是因为羽不知满足的又发力向翼的敏感点猛顶。新一番的斗争在两人间宣布开打,还伴随着脸红心跳的“嗯嗯啊啊”!一室旖旎春光…… 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还不老实的左动右动!翼扭动身子试图摆脱胸口上的重量,却听到阵阵抽气声。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羽隐忍的痛苦,记忆迅速回笼。他怎会有这么难过的表情?难道……清楚的感知自己的下身被某种物件充实着,翼的推测得到证实。这家伙,还未退出他的身体呢! “翼……不要动……”羽咬牙坚持说完几个字,努力平复呼吸。翼知晓如不照做,昨天激情的一幕定会重演,因而老实的一动不动。冷静下来,羽缓缓地退了出去。摩擦带来的快感差点让翼的呻吟声脱口而出。 “我先去洗手间!”匆忙撂下这句,羽急忙闪走。这家伙体谅他呢!翼躺在被单里,欣慰的笑开来。 不晓得草灯那边怎样了呢?看那天青柳的表现,一定是言出必行的了。sacrifice亲自斩断羁绊,切断时产生的剧痛,战斗机将承担80%,那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他确信草灯承受的住,却担心他失去青柳后,能否恢复一个人的生活……。 人家初三,跟新会更慢的,同志们忍耐,着急的可以在文学博客网上找love less还有一些章节 第二十话 bad life 的确,没有通过战斗,sacrifice自行截断与战斗机的羁绊产生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特别是对于如同草灯与立夏这样以爱为基础建立起的组合,在结束时,除了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痛楚。 在立夏宣告着斩断羁绊的spell时,草灯突然觉得如果能背痛彻心肺的难过一击致死也许未尝不是件好事呢!不是草灯脆弱不堪,试想任谁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也不会好过吧,立夏就是他满满的一颗心啊!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么大的打击,能够这样活着躺在床上已经算是谢天谢地。 20%的剧痛立夏凭着坚强的意志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但是,他的心在看到草灯俊美的容颜痛的扭曲时,彻底碎了。分开了……他们现在,是真的分开了……以后,即便如现在一般,安静得在旁边看着他的睡脸,都成为一种奢侈。 立夏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的为草灯盖好,无论他多想陪在他身边,无论他多想跟他一起天长地久,都不可能成为现实。他的错,在于他太爱他;他的错,在于他在乎他;他的错,在于他宁可让彼此伤痕累累也不要天人永隔。可是,活着才有希望,他已无望,他不想看到他亦如此。 他心里明白,以他们6年的感情,草灯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不过,他就是要他活着,孩子般的固执己见,替他决定他的生死,他清楚,他不要父母朋友的悲剧在他身上重演。只要他还是有生命的,自己就是还有呼吸的。他们的灵魂早在缔结羁绊的一刻融为一体,从此,他心脏的鼓动为两个人,所以…… 纤细的手指眷恋的描绘着草灯的脸,借以加深最后的记忆。从紧皱的眉头,到细长的眼睛,高挺得鼻,最后停住在性感的薄唇,反复的摩挲,还是无法体会往日亲吻时的美妙感觉。 “最后一次,我可以吻你么?”他这么恳求的问。对不起,草灯,对不起。我没有答应你,无情拒绝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没有资格,是我啊!是我没有爱你的资格!在一切没有成定局前,我不可以松懈。你的柔情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攻陷我的城池,这次,我不能投降,神知道,我好想沦陷,不过,命运如此,我臣服于它,在此次你我的战役中非赢不可。你明白的,我爱你! 因为爱你,失去爱你的权力因为命运,我们不得不分离因为爱情,习惯给相爱的人出难题因为对方是我爱的你,我懊悔不已因为失去,我会更加珍惜,过去的回忆再见,我的爱人。立夏低头,轻轻吻住了草灯的唇瓣。可笑至极,讽刺无极,两个深爱彼此的人只能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接吻。不行了,立夏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就迅速的逃离,只因他的泪已决堤。 仓皇离开草灯的住所,立夏把自己的爱,自己的心,统统留在这里,只带走曾经专属于两人的甜蜜回忆。他不愿丧失最终的依托对象,那样的话,他真的无力承担!都结束了,一切仿佛回到起点,恢复无爱的身份。当真是命运的轮回么?他不肯定,但是,他感谢命运安排了草灯的登场,让他们相知、相恋、相许。虽然他们没有走下去,可,至少拥有过彼此。他会凭借记忆活下去,不为别的,只希望看到草灯能够安然无恙,他就心满意足。 把自己丢入足够大的浴缸,立夏即便泡在温水中仍觉得阵阵寒冷,离开那个全世界专属于他的温暖怀抱,走到哪里都是感觉不到暖呢!双手环抱住屈起的膝头,立夏尽可能把自己缩成最小的体积,眼中的清泉何时与水交融,他无从得知。 极度的疲惫使得草灯想睁开双眼都那么遥不可及,他定定神,缓慢的开启了没有华彩的明眸。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从今天起,失去爱他的权力,草灯忽然感到那些熟知的物事骤然摇身一变,陌生的可以。 挣扎的坐直身体,薄被因他的动作滑下来。是立夏帮他盖上被子的么?草灯深感怀疑,他对任何事都不敢肯定,尤其事关立夏。 他还关心我么?草灯忆起之前那番对话时,立夏眼中的隐忍。虽然他百般掩饰,还是能从中获得蛛丝马迹。他爱我么?立夏斩断羁绊时,绝情的语气叫他记忆犹新。到底他是怎么考虑的,恐怕立夏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呢! 转头,发现立夏随身携带的自己赠送的项链静静躺在床柜上。草灯捧起那枚曾几何时紧贴在立夏胸口上的那枚戒指,早已没有了温度的戒指在草灯手中更显寒光凛凛。机械的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草灯万般珍惜的把两枚钻戒扣在一起。以前,幻想着立夏大学毕业后双双步入婚姻的殿堂,现在,自己则是打破美梦的罪魁祸首。自以为是的认为戒指可以绑住爱人的心,不想率先背叛的竟是声称永远爱他的自己。 出神的看着大小不一的戒指,两个人彼此相爱的事实已成过去,被退回的戒指就是证明。喃喃自语着我爱你,草灯执起小小的圆环,放在唇边不主的亲吻。视线逐渐模糊,口中尝到苦涩的滋味,体力不支的侧躺在宽大的床上。在黑暗击败他之前,草灯恍然大悟两件事:一,立夏爱他的程度甚至比自己爱他的程度还要深,就像两枚戒指的尺寸一般,大一点的镌刻着立夏爱我,小一点是我爱立夏。他的爱比我深沉、比我广阔。二,伤透爱人身心的我妻草灯,荒诞的一夜葬送了此生挚爱之人,是个彻头彻尾、货真价实的混蛋。难怪立夏总是这么骂你呢! 沉沉的坠入无边无际的黑色,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离家出走,误入战斗机学校后的迷茫中。一个戴着银丝眼镜的男子,律老师,出现在小小的草灯的视线里。大家都说他是那里最严厉苛刻的教师,对每个人都冷冷冰冰。年幼的他则不以为然,因为律老师总是和蔼可亲的对着他微笑,经常把瘦弱的他抱在腿上重复说喜欢他……他不知道,原来他所谓的喜欢竟是…… 惊恐的发现头上的耳朵不翼而飞,草灯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记得是怎么回事,他好想忘掉可怕的经历,偏偏他对此记忆深刻。后来,他以史上最优秀的成绩顺利毕业,逃离了那伴随许久的噩梦。 “草灯,已经很晚了,睡吧。”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回响。谁?是谁? “草灯,不可以这样想哦!爸爸很爱你的。”那个男人是爱我的么?为什么我从没看到他笑过。 好混乱,究竟是谁在说话?渐渐的,黑暗被驱逐,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站在眼前,那是……年幼的自己,脸上浮现的纯真笑容让草灯自己都难以置信。他开心的晃动手臂,这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是年少的k,他轻搂着小草灯的肩头,颇具守护着的姿态。好累,草灯疲累的翻动眼皮,暗淡的眸子没有被窗外耀眼的阳光点亮。 已经不是孩子了,为什么还渴望回到k的身边舔舐伤口?真是懦弱呢!草灯自嘲的露出苦笑,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准备过会儿去东大授课,也许能正大光明的看到立夏。即使立夏不再爱我,也不会阻止我爱他的决心,只要看看他就好,草灯痛定思痛的已然无所求! 十分惋惜,心中所想的立夏并未出席今天的课程。草灯在画室只看到久未露面的羽,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立夏不愿见他,宁可翘课也与他碰面。草灯的心再次被无形的痛纠缠的痛不欲生。是的,谁都不会希望和伤害自己的人共处一室吧,草灯随即在第二天正式向校长请辞。只要是立夏的愿望,他都会帮他实现。他当然不知道,立夏不去上课的真正原因,是他无法如专职演员似的,在缘尽情未断的情况下和深爱的恋人相见之际,保持冷静自治的情绪,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进行调试。 辞去教书的工作,草灯希望繁重的家族事物可以帮他减缓对立夏的思念。他难得主动给母亲拨个越洋电话。anna接到儿子的电话,恍恍惚惚忘记了说话。自从上次草灯带着立夏回来后,母子的关系似乎变得比以前还要疏远。她不清楚草灯这番电话的来意,心里暗暗揣测。 “什么?”anna不由得提高声音。草灯竟然说要帮他打理大部分的家族生意,只有一个要求——让他留在日本。知子莫若母,不用多言,他这么做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那个叫立夏的孩子。同样,她从立夏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他对儿子的感情——是深入骨髓、无比深厚的浓情才能酿注如此专注的眼神。他爱他,她只屑一眼就十分肯定。她见过这种可歌可泣、魔鬼与天使重合的眼神,在她另一个儿子、草灯哥哥的眼中,她,领略过。 挂断电话,草灯松了口气,真诚的祈祷着过几天忙忙碌碌的日子快点到来,他现在最害怕静下来,那会让他有空浮想联翩,想起他的爱人。立夏,你最近好么?一句简单的问候,他却开不了口。他没有和立夏联系,斩断羁绊的那天起,他也没有见过他。他更没有勇气给立夏打电话,所以,他像个强迫戒毒的瘾君子难耐的捱过漫长的每一天,要命的罂粟——叫做青柳立夏。 抑制不住的思念奔涌而出,无法控制的时候,草灯会执起画笔,不停的描绘恋人的相貌。眼睛在此时已成多余,他闭目而立,脑海中不停放映的画面使他轻松的在画纸上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作画的过程甘之若饴,相反,完成的作品令他心中泛起酸意。触摸画中人物的脸颊,草灯的自责必会随之汹涌泛滥。恨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草灯抓过外衣急速向附近最近的酒吧奔去,因为家里的酒近来都被他豪饮尽了,因此他才不得不外出。非一醉方休,否则不回。他不要回到空无一物的家,独自睡在大的离谱的双人床。 “k,把手头上的事情尽快处理完,然后去日本。”anna第一时间找到k,简短的说明了刚才电话的内容。 “好的。您不用担心,我会帮助他。”k表面上故作镇静,心里已经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了。一定有事发生了,草灯……回到自己的房间,k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在一起。作为特助的k,经手的大小事件不计其数。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怎奈我妻家族生意繁多,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要忙上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妥善处理好手头的各种交易。不过,他现在对草灯的担心与日俱增,他很想立刻飞去日本照顾他,所以,他最近更加拼命工作,每天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终于在十天后,比计划提前抵达盼望已久的日本。 明明距离之前草灯和立夏返家没多久,可是,再次与草灯重逢,k的心里疼惜不已。原本瘦长的俊脸益发尖细,眼睛里的光彩明显是强行挤出,阳光灿烂的微笑几乎惨不忍睹。k只恨自己来得太迟,他没有问草灯变成这样的原因,他知道,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喝点什么?”毕竟是在自己家里,草灯客道的征求k。拉开冰箱门的一刻,他十分庆幸k仅仅要求白水就好。他苦笑着合上冰箱,难道用那里满满的罐装啤酒招待人家么?不过,水好像也没有了呢!草灯有些窘迫的马上点燃燃气灶,现烧起水来。 k环顾了一下这个据说是草灯和立夏的家,诧异的发现,一向爱干净的草灯,竟然让家里的不少地方落上了一层薄薄的浮尘。他收起心中的疑问,默默的坐在沙发上。 草灯在他的对面坐下,k透过他略微敞开的领口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条两枚戒指套在一起的别致的项链。他曾经见过,与之不同的是,他是在立夏的脖子上看到的。原来如此……k心中有数,只是沉默的饮尽水杯中的水,温热的触感让他体味到久违的感情。 k凡事保持缄默的作风无故的让草灯联想到了翼。他知道那天晚上的荒唐,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令他都难以想象的是,他根本不恨他。也许因为那个总是以他“哥哥”身份自称的人,给了他太多的帮忙;也许是他确实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记忆中哥哥模糊的影像,让他倍感亲切。他恨的,只有自己。恨自己背着立夏做出苟且之事,更恨自己不能信守承诺,还给与立夏致命的打击。他将头埋在细长的手指中,连k何时坐在他身边了都没有察觉。 “草灯……”k实在无法眼睁睁看他折磨自己,虽然他没办法问出口,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他伸开手臂,轻揽草灯的肩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中,像小时候似的安抚他宽阔的背。 草灯任由k如此亲密的搂着自己,深陷于痛苦泥淖中的他,只想找个能够依靠的臂膀。他此时,真是感谢anna大方的让k过来日本,不管她让他来得目的是监视他或是看管他,k的到来确实给他带来了许久隐秘的亲切感。立夏走后,所有的正面情绪仿佛也舍他而去。k像一缕透过浓密乌云的阳光,给他阴暗的世界携来难得的光明。 “我们……分手了……”草灯闷闷的开口,感到k的身体僵持片刻,他把头更深的藏进k的肩头。他发誓,他不想哭泣,但是k总是给他哥哥般的疼爱,他无法抑制自己在他面前展现所有的脆弱。伪装坚强实非他之所想般容易。心底的声音在呐喊,不需要了,一切假装在k的面前都是多余。泪水顺着指缝流出,灌入k的衬衫。草灯颤抖的唇,反复吐露忏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一个绝美的男子哭得梨花带雨,和孤住无依的孩童无异,也会伸出援手吧!更何况苦恋他多年的k。听到他声声悲呜,k肝肠寸断的程度比他还甚。他心痛的拍拍草灯的肩膀,轻声轻语:“好了好了,会过去的……”他克制不住自己,轻吻了草灯的额角,仿佛两人回到童年,草灯被爸爸训斥后,钻到k的怀中找寻安慰。草灯深有同感,因此,一时忽略了彼此暧昧的举止。 “k哥哥……我好累……好累……”草灯无意识的在阔别多年后,在这种情况下,喊出了“k哥哥”,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k听到草灯含含糊糊的出声,眼睛忽然觉得酸涩不堪,这“哥哥”的称谓,是否代表他恢复了原来可以毫无顾忌照顾保护他的权力,同时,他们之间是不是不可能产生别种情愫。他叹口气,惊觉怀里的人儿已然睡去…… k尽量坐正身体,让他觅得最佳的姿势。原来,想要的,不仅是看着他略显孩童般的睡颜而已。k拉过外套,盖在草灯身上,盘算着即将开始的未来…… 立夏的24小时,除睡觉时间外,用糟糕来形容是不准确的。在和草灯分开的几天后,他惊讶的发觉,他的邻居居然是羽。之前的屋主把房子过户给他时,羽人在澳大利亚,因而,错过了在第一时间碰面的机会。羽从翼那听说了立夏的情况,当时百感交集。相爱的恋人仿若氧气,残忍的将千丝万缕的情丝斩断无异于剥夺了维持彼此生存的空气,那种等待空气稀薄窒息而死的拖沓,远比直接致人死地的速死更加痛不欲生。然而立夏做到了,他决绝的自行斩断与战斗机的羁绊,只为保护爱人的作法让他不知是夸他大义凛然还是骂他胆小怕事。如果,他和翼面临同样的境地,他不会同意翼切断两人的联系。他肯定草灯一定如他所想,宁愿和爱人共赴地狱也不要独上天堂。可是身为他们的对手,羽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从澳洲回来后,羽坚持要翼搬来和他同居。无奈翼以种种借口推托,其一就是吩咐他要多照顾立夏,翼在身边不方便,而且,羽的战斗机面目未在别人面前展露,同样是避免立夏发觉。翼从敌对的状态化身为负责照顾受伤“小动物”的爱心使者,真是难以置信呢!翼拒绝羽提议还有一个难于启齿的缘故:羽的热情要融化他了。在澳州时,羽非比寻常的精力使得他欲仙欲死、痛苦欢愉。每晚高强度的密集对抗折腾的他力不从心,不求饶个三、四次发情大魔兽是不会停止攻击的。白天的时候羽也趁他不备偷袭他,所以,在不小的澳洲,翼活动的范围小的可怜——仅限于那间总统套房!回国后,翼这才决定要好好惩罚他,要他禁欲当然是最好的抉择。可是……在屈指可数的见面时,刚才还是君子的面对面讨论,眨眼演变成了赤裸的躺在床上调情,这点他着实无奈啊! 羽和翼浓情蜜意的同时,不忘恋人的嘱咐,在学校时几乎和立夏寸步不离,回到家后,经常拜访邻居——也就是立夏啦!促进感情,尽量不让他感到孤独。他觉得送佛送上天亦如此吧,他和立夏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翼共处的时间还多。唯一他不解的是,自己厨艺精湛,每邀立夏来家里吃饭,他也是有说有笑、大碗大碗的添饭,为啥他还是那么瘦呢? 他不知道,立夏每晚的睡眠时间少的可怜,同某人一样。 “草灯,很晚了,睡吧。”k无力的进行数不清次数的劝说。已经深夜2点多了,草灯不放弃的坚守工作阵地。自那天草灯醒来注意到自己睡在k的怀中后,每当k在家里,他绝不睡觉。k也明白自己是源头,但,他怎么忍心看到离开后,草灯酗酒到天明呢?!不走他不睡,走了一样不睡,他思及此痛疼不已。看着他日渐消瘦,他无能为力,能解救他的只有那个叫立夏的男孩,but,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便插手。 拖着沉重的步伐,k回到了自己的家,距离草灯那里只有十分钟车程。他买下这里,一是方便照顾草灯,二是便于处理公务。我妻家族在日本的几家分公司,是草灯几年前新建的,最初遇到种种的问题,都被草灯轻松的解决。他当时并没有全力经营,只是做着看看。现在,他决定要把这几个公司发展成为全亚洲的知名企业,所以,他们在整理公司资料的时候,重新作出规划,安排部署,草灯更是事必躬亲,事无巨细的亲历亲为。哪怕他睡着了,也必定是累的,不是自然进入梦乡。 anna隔几日就会给他打电话询问草灯,如果24小时不停歇的工作是好,那么毫无疑问,草灯过的比谁都好。就草灯的实力而言,他完全可以短时间内办妥一切,但是,他没有干净利落,反而有点拖拖拉拉,把自己丢在繁重的文件海洋中,他在逃避,在惩罚自己!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几家公司逐渐走上正轨,给商界带来不小的震撼。很多人都没想到,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竟然有个强势的后盾——我妻家族!慢慢的,草灯作为神秘的我妻家族小开,浮出水面。在商界及文化届掀起轩然大波。身价过亿的新晋日本画家,光环围绕下的天之骄子,无数女性追捧的万人迷笑脸,只有立夏、翼和k清楚笑容背后的苦涩难奈! 纤细的食指描绘杂志上恋人的眉眼,立夏丝毫不意外他富可敌国,早在看到草灯日本、美国的家时,他就知道草灯绝非普通人。看着封面上明明笑着的眼,立夏感到心酸。他不好,他过得非常不好,立夏无需主动联系他,也知道这是事实。他在笑,可是他的心在滴血。草灯,我,错了么? “翼,你看,我妻这腰缠万贯的钻石王老五曝光了哦!”羽从后方搂着翼的腰,指着杂志絮叨。 “嗯,不过,他看起来不好呢!”翼面色凝重。 “你担心他?”羽眉毛一挑,似乎对此颇为不满。 “当然,我一直当他是弟弟看的……呜……”剩余的话被吸入羽的口中,真搞不懂这家伙哪来那么大的醋好吃!翼懒得多想了,专心投入到他煽情的热吻中。嗯,羽太了解他了,本来高超的吻技加上热情的抚慰,翼立时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直道厨房飘来焦糊的味道,“糟糕!”翼慌忙推开羽,拯救几经烧焦的食物。他有些埋怨的瞪着羽,这可是他亲自下厨准备犒劳羽这段时间尽心照顾立夏的奖赏,现下,都被他搞砸了。 羽一把拉下翼,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两个人近距离的看着彼此,翼感到羽吐出的气吹在脸上有点痒,鲜有表情的俊脸也被对方夜幕般的黑瞳盯得布上红晕。转头避开,听到下方的人扑嗤笑出声来。 “翼,你好可爱呢!” “哼!”鄙视他,翼想起身,无奈挣脱不开羽箍在他腰身上的双臂。 “翼……”完了,又开始了。这是羽的必杀笈,但凡他用这种甜的腻人的声音说话,翼铁定要倒霉了。 “什么事?”翼警惕的注意羽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逃跑? “我好饿哦……”拉长的声音看似不具威胁性,实则…… “你还说,要不是你刚才乱来,现在已经在吃饭了。快让我起来啊,不然怎么做饭?”翼看他压根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拉开距离,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色魔抓住翼的手,来到下身开始肿胀的部位,按压着,“是这里饿哟,翼不用做饭啦,你自己就是美味的大餐啊!” 可怜的翼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直接被人家压住后脑,吻上羽的双唇,剥夺了呼吸。想当然而,晚饭推迟变成夜宵…… 难得立夏提议出外用餐,羽感到欣慰。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立夏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的话爱搭不理,反而主动的发表意见,这让他有成就感。说实话,他隶属于w联盟,丁点不妨碍他与立夏的友情。 自动自发的,立夏的脚停在了“ happy garden ”的门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约感到了里面有他熟悉盼望的人。不,如果是他,就糟糕了。立夏转身要走,却被在他身后的羽所阻。 “羽……”立夏艰难的企图走开。 “立夏,就这里吧。”不待立夏反映,他率先走了进去。 他们选择了一个最靠里面的位子坐下,用餐过程中,立夏始终局促不安。羽早有察觉,优雅的环境里有隐蔽的战斗机的气息,且,相当熟悉!难道是…… 第二十一话 转折 “立夏?”即是背对他,立夏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那个魂牵梦萦、夜夜梦中与他纠缠不清的人。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听得出他很激动。这样的不期而遇他时常幻想,真到了坦诚相见时,他却紧张的连手中的刀叉都握不住,险些掉在盘子上。 是他!真的是他!草灯和k结束采访后,来到这家餐厅就餐。他根本没有食欲,要知道,现在,对他来说,最好的粮食就是啤酒。若不是k始终坚持,他不会碰公众认为美味的食物!只是,他刚才似乎感知了立夏,所以才会进来。 “好巧啊,在这里碰面。”羽接受到立夏投递过来的求救信号,主动站起身,和草灯打招呼。 “你好!”草灯客气的回答,眼神有点复杂。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莫非…… 立夏得到羽的帮助,深吸口气,尽量稳住呼吸,转过身来。倏的看到草灯旁边的男人,是k,他在他身边么?是啊,他是草灯的助手,在他左右不足为奇。不过,他深邃的眼眸显示着他对他的关心,显然不同于普通朋友。 收回目光,直视眼前的人。凹陷的眼眶和憔悴疲惫的脸色,证明他精神状态不在最佳。身上穿的服装不似原来合身妥贴,变得宽松。绝对不是衣服大了,而是他瘦了。笨蛋!难道你不吃饭的么?!立夏的心,被揪痛了。 不能心软啊!立夏反复做心理暗示,片刻,他看似平静的说道:“草灯,好久不见。” “你……最近好么?”尴尬别扭,不知所措。他们只能这样么?熟悉的恋人,陌生的嘘寒问暖,连久别重逢的朋友都强过如此;陌生的感觉,熟悉的心灵感应,连陷入热恋的情人都望尘莫及。 “嗯,我很好。”立夏最没办法承受草灯隐忍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如果不断掉自己的后路,他永远不可能离开他,因此,“羽在照顾我。”一字一顿,为了让草灯听清。 这句暧昧不清的表述,让在场的三人无不吃惊错讹。草灯首当其冲,他了解立夏,他是不会随便说出这种话的,这代表他们在一起了么? 羽配合的搂着立夏的细腰,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应该恭喜他的,草灯却无从开口。时至今日,他还是完全不能接受立夏投入别人怀抱。对立夏自私的占有欲和执着的所有权,强烈的要求自己冲上前分开他们。可是,他有什么资格阻拦人家?他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好痛,心脏剧烈的收缩。 羽看着草灯瞬息万变的面部表情,他尝过恋人在面前却无法拥住他的艰辛。此刻,他深深的为两人惋惜。 立夏别开脸,躲避草灯的视线。如果继续看下去,他不敢保证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与他遥遥相望,而不是情难自禁的飞扑过去投入他温暖留连的怀抱。 气氛陷入一片死寂。未置一词的k拉着草灯的小臂,冷冷的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就这么拉走了处在挣扎边缘的草灯。 凌晨3点,猛灌下去的酒精终于发挥作用,渐渐麻痹草灯的大脑神经细胞。k没有劝说他,安静的低头处理手头上的事。前几天,接到anna的电话,美国总部那边似乎除了点小麻烦。虽然是家族企业,不过,草灯祖父在当职时,将小部分股票卖给了几位值得信任的朋友。大家参股,我妻家族利用卖掉股份收回的大笔现款投资其他行业,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岂料最近有些人不断向anna施压,企图撤股,具体原因不明。k正在着手调查此事。 “呜……”草灯模糊的哼了一声。喝够了么?k走过去,把趴在茶几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扶起,让他平躺在床上。哎,唯有酒精可以让他入睡,k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刚刚在“ happy garden ”的一幕,对草灯是不小的打击。他扑捉到了,他与草灯离开时,立夏眼中一闪即逝的担忧及眷恋,看来,他们分手的原因,远不止草灯说的那么简单。 拿着被水浸湿的毛巾,k轻轻的替草灯擦脸。他的眼皮一动一动,说明他睡得不熟。眉头中央挤出的“川”字及断断续续呼唤着“立夏”的名字,让他怜惜。察觉到他即将拿开的手,草灯紧张的抓住他,急促的说着:“立夏,不要走……不要走……” 即使被当做替身也无所谓,k只想努力安慰被痛苦折磨着的草灯。他凑近草灯的耳边,“我不会离开的。” 是立夏回来了?醉酒的他不容分说的抱住k的头,凭借感官狂乱的亲吻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急切的双唇在对方的嘴唇边停住,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等待。他原谅我了么?立夏真的原谅我了?他矛盾猜疑的同时,k主动的吻上他的唇瓣,伸出舌头挑开了草灯的牙关,自行闯入的灵舌如进入无人之境,饥渴的吸取他口中的一切。 不对,这不是立夏!草灯霍得睁开双眼,看到的是k意乱情迷的吻着自己。他所有的理智相继回笼,用力推开k,草灯表情复杂的望着他…… 不久,草灯等待醉酒头晕目眩过后,面无表情的绕过k,喝下一杯清水,借此帮助清除脑子里仅存的少数作祟因子。甩甩头,彻底清醒的草灯目不转睛的看着若无其事的k,“你是不是要和我说点什么?” 他的话音刚刚及地,k旋即说道:“草灯,我不会为刚才的事道歉,”他一反平时随和的口吻,“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 “听我说,k。”草灯揉了揉胀痛不已的太阳穴,是宿醉的后遗症。“如果你口中的爱,是家人之间的亲情,我会欣然接受。而且,我少年时代确实喜欢你……”草灯回忆着幼小的自己寸步不离的腻在k身边团团打转,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k欣喜的听他娓娓道来,他的确喜欢我!他激动的马上要跳起来了,可惜的是,草灯下面的话彻底把他从天堂拖到地狱。 “我清楚的记得离家出走前的一晚,你拒绝了和我一起走的提议,那时,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们错过了。”看见k脸上逐步隐去的笑容被浓密的悲伤取代,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继续,“错过既是失去,我们在离别的夜晚,结束了。”草灯不想点透他们结束的感情究竟是处于萌芽状态的爱情亦或是较之亲情更胜一筹的友情,要k死心,这种参不透的说法是最佳选择。 “如果,你的爱是基于爱情,那么,恕我无能为力。我已经无法回应别人的感情了,因为我拥有此生命定的恋人,除他之外,我别无所求。这个地方,没办法空出多余的地方接受别人的爱,更没有富余的爱分给别人。你懂么?”捂住心口,他尽量不让无尽的悲痛影响他的语调。 “不!我不懂!”始终低垂着头的k,猛然冲向草灯,紧紧抓住他的双肩,失声吼道:“你们分手了,不是么?!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于青柳立夏!为什么在你眼中容不下别人的存在!当年不能和你一起走,你知道我有多遗憾么?万般无奈的心情,我不相信你不能体会。现在,你何苦如此独自狼狈却不给我机会呢?” 草灯不着边际的挣脱了k的钳制,清澈的蓝眸影射出失态的k,痛苦的眼神并不代表此刻的他是思维混乱、头脑不清的。 “既然如此,我只能说抱歉。我和立夏是分手了,他的离开是我所至,我不会怨天尤人,我只会憎恨自己。他走了,带走了我整颗心,我的爱不会因为他的离去告于段落。即便他不再需要我微不足道的爱,我也无怨无悔,是习惯?是忏悔?无所谓!我没有能力爱上其他人,我只希望,立夏可以找到……幸福……”最后几个字,草灯的声音细若蚊蝇。他不知道还能让眼泪在眼睛中停留多久,他想方设法的让k离开这里。至少现在的他,不要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偏过头,草灯不理会k似乎即将脱口的话语,压抑的悲伤的旋涡,“好了,该说的都说过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草灯侧身,让出了通往门口的路。 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口吻,让k所有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那时的退缩放弃注定了彼此的分离失去,然而,积攒于心中多年的爱恋不可能立即释怀,他需要时间。与其说是仔细品味草灯的话,不如说是试着敞开心胸接受彻底的失败。 漫步回到自己暂时的家,k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后的日子对k来说简直是煎熬。草灯如同以往的对待他,没有刻意的疏远,当然也没有特意的亲近。他后悔了,那晚的告白似乎断送了他作为草灯“兄长”的特权。草灯不会在他面前表现真正的自己,一夜之间,他近乎恢复成为那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男人,负面情绪被他掩藏起来。上节目时甚至和主持人谈笑风生。即使公司已经上了轨道,他还是不要命的埋首于大量的工作面前,直到精疲力尽才能勉强的睡一下。k知道草灯是在折磨自己来赎罪,那晚的话回想在耳边“我只恨我自己”…… 无论k怎么担心,他只是尽量帮忙公事而已。那个能救赎他的人,不是他! k回美国了,好像是anna打电话把他调回去的,反正这边的事差不多没问题了,草灯也没做挽留。他感到轻松了许多,在k面前不能表现出的,现在可以无所顾忌的表现出来。 昏暗的灯光,泛着暧昧的橙色。身边的低语,与他无关。一个醒目的金发男子闷头自饮自酌,桌上排着空空如也的几个酒瓶。他麻木的重复倒酒、举杯、饮尽、再次住满杯子的动作机械熟练。说出来恐怕难以置信,静静猛灌酒的男人,竟然是最近把商界搅得风起云涌的我妻家族的少主。 草灯对周围的环境不甚在意,只是为何喝下了这么多的烈酒还是灌不醉自己呢?他不禁怀疑酒保在酒中作了手脚,害他到现在还处于清醒状态。 下午在附近的超级市场,被人认出,接着,无可避免的被围起来索要签名。k没回去时,这些采购的事情都是他来做的,由于他的出境率很低,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人认出身份。不过,自己可没那么幸运了,不断的报纸、杂志、电视的采访,使得他几乎天天见报。他是无所谓啦,但是,被众多陌生的人围起来,他可不喜欢。 就在他忙于摆脱时,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立夏,以及……同他笑得眉毛弯弯的羽,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伤到了他的心。看他们有说有笑的相携离去,草灯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甩头想抛开下午的情景,草灯悲伤的发觉要他忘记立夏的一颦一笑简直比登天还难,哪怕是目睹他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抹煞他快乐的影像,即便它深深刺痛了他。 值得庆幸的是,酒精终于不负众望的发挥作用了。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头脑也停止思考,浑身感到轻飘飘的。太棒了!只有这种感觉能让他短暂的逃离痛苦,他真想张开双臂迎接这个来之不易的避风港。尽情的醉吧,难得体味醉生梦死,可以忘却自责悔恨,可以装回糊涂。草灯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出了酒吧。 临近pub打烊的时间,路上基本没有人了。草灯虽然喝下了几瓶沃特加,还是意识到这样开车回家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只想在车里凑合对付一晚。他摇晃着向暗巷中停靠在路边的跑车走去。 颈上无预警的被坚实的东西(应该是手臂)勒住,草灯本能的想伸手解开束缚,无奈伸出去的手,被身后人粗鲁的反扭在后,不得动弹。他不叫不嚷,反而让偷袭者有点茫然。踉踉跄跄的被人挟持走出几步,他细长的眸子还是无法对准焦距。不过,凭借战斗机敏锐的感应,他确定对方有三个人。 “我妻草灯?”借着朦胧的街灯,对面矮小的男子不甚肯定的问道。 草灯的大脑自动的运转起来,这令他很厌烦,他只想暂时忘掉一些事情,难道连这微不足道的要求都难以满足么?他讨厌眼前的人,他们把他的醉意赶走了。不用说,他当然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吞并某集团,旧主的部下吧。他才懒得说明呢,管他是谁。 “嗯?”他模模糊糊的哼了一声,不再回话。听不出是肯定还是疑问。 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落在他腹上,连带着从后面钳制住他的人跟着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草灯仅是皱起眉头,加速的喘气。很痛,他感到胃快被他打穿了。可是,没关系,如果拜他们所赐,能够被打昏,他也可以获得失去意识的放松与舒心,所以…… 他突然绽放光芒的双眼让对方不由得胆寒,听说这家伙不好对付,他们才会趁他喝醉,没有反抗能力时教训他。此时他深邃的摄人魂魄的蓝眸,显示出他完全清醒的事实,他是要反击了么? “怎么?只有这种能耐而已?”轻蔑的话语从神态自若的男人口中吐出,生怕无法激怒对方似的,草灯特意附送一个嘲讽的笑容。 “什……什么……”最先攻击草灯的高壮男人错愕的盯着他,他有一种感觉,即使同伴在后面捆住他,他也可以轻松的摆脱困境。他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甚至激怒他们,只是不想,而非不能。 “既然如此……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矮个男人抬起下颚,向草灯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松开了手,闪了出来。担心他实施高超的格斗技巧,高壮男子不由分说的又快速出拳,直接袭上草灯的前腰。这次,还好有背后冰冷的墙抵住他,否则,一定会难堪的倒下。没给他歇气的机会,两个健壮的男人一拥而上,雨点般不留情的拳头落在他的头上、胸上、腹上。身体上的痛感渐渐取代心理上的苦涩,眼皮有点重呢!意识飘离的前一刻,他听见了粗声粗气的抱怨:“妈的!这小子怎么全身都是骨头,老子的手都被他硌痛了!” “再不住手的话,你们会很麻烦的哦!”清冷的声音响起,陌生却无缘无故的感到熟悉。是谁呢?来不及追究,黑暗蒙住了视线。 如鬼魅般出现的神秘男子,震住了三个过街老鼠。放开昏过去的草灯,他们转头看着亦步亦趋来到身边的男人。他很高,非常高。嗓音虽不低沉,却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气。过耳黑色头发被风吹起,如华丽的音符跳动。致命的是他黑金的眼瞳,不时散发着灼人的气焰。以眼杀人,在场的三人相信,这个高大的男人能够做到。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草灯的情况,随后转过身的刹那已经把靠在他身边蠢蠢欲动的高壮男人扔了出去,那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就昏过去了。 剩下的两个人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惊呆了,一时间没了反映。 “再不走的话,你们会和他一样呢!”男人调侃的语气没有一丝严肃,可是,他们相信他说的是事实。开什么玩笑?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打手,可不想被这个从天而降的神秘男人像扔垃圾一样的横摔出去。 “好!咱们走……走着瞧!”磕磕绊绊的撂下狠话,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跑开。 看着仓皇逃窜的鼠辈,男人不屑的斥道:“孬种!”回身轻轻的扶起坐在地上的草灯,单手即可环住他的腰身,“还是和以前一样笨啊你!”抱怨过后,不失轻柔的抱他到车上,“嗯……我想你醒来第一眼想要见到的人,应该是他吧!别说我不帮你哟!”自言自语完,他顽皮的轻敲了草灯的额头。 摸出怀中的电话,按下几个数字。 电话上的号码是陌生的,立夏还是礼貌的接听了。 “你好,青柳立夏。请问您是哪位?” 没有回答问题,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草灯出事了,想见他的话,现在到他家来。”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诶?什么什么?草灯出事了?等等,他出了什么事啊!立夏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出事了?严重么?他没事吧?该死,那个人为什么不说清楚!得去见他,至少确定他平安无事。立夏根本没有细想,假如只是别人在恶作剧呢?反正,他一颗心已经被刚才的电话搅乱,坐立不安。他顺手抄起外套,快步走出去。 “立夏,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来尝尝我新创的夜宵。”羽放大的笑脸在立夏面前展开。 “对不起,羽,我有急事,先出去了。”立夏绕过羽,直奔电梯。 “咦?可是,很晚了耶。”羽盯着手表,认真的说道。 “嗯,没关系,我尽早回来。”立夏敷衍着钻进电梯,他的心,早就飞向了草灯。 15分钟后,以光速抵达草灯家的立夏没有看到人。他焦急的等待,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微凉的气温无法缓解他燥热的身体。脑海中,不断回旋着那句“草灯出事了” …… 和他分开的日子里,立夏经常产生这种急切要见到他的强烈感情,这次更甚以往。他时而来回踱步,时而望向远处,终于,漫长的10分钟后,他看到了草灯银色的跑车。 他来了,立夏竟然有点紧张。与上次在“ happy garden ”的巧遇不同,这次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立夏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来探望普通朋友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立夏说服自己的同时,一个男人从驾驶室走了出来。有种和草灯神似的感觉,立夏急忙挥开这种没来由的错觉,上前去。 “您好,我是青柳立夏,请问刚刚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吧?”看他的年纪应该比草灯大,立夏很有教养的问道。 “嗯。你把他扶出来,我去开门。”男人指了指昏睡在副驾驶上的草灯,越过立夏,打开了大门。 “诶?”要我……扶他么?立夏看着坐在车里的草灯,心头被掐住了。还是那个我熟悉的他么?面容憔悴不堪,洁白的衬衣上还有点滴的鲜血。那么无助,那么脆弱。你和我一样么?失去了彼此就是失去了全世界! “还愣着干嘛?扶他进来啊!”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子催促着,不知为何,眼睛里竟是满满的笑意。 “可是……”立夏有些为难的开口。看他单薄的体格,男人知道他担心什么,接着说道:“放心,你撑的住他的,他很轻。” 闻言,立夏尝试着把草灯从车里搀扶出来,果真如此。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那个坚实有力的身躯变得骨瘦如柴,温暖的躯体冰凉不已。眼睛是会骗人的,上次见面只觉得他瘦了点,可是,现在真实的触觉提醒着他确实消瘦不少。拉过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绕过他腰的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凸现的肋骨。立夏只能感到阵阵的火气自发的上冒,笨蛋,到底有没有吃东西啊! 将靠在身上,轻得离谱的他安置在床上,立夏转头看着像在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的男子,优哉游哉的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慢慢品味着。 “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夏察觉对方似乎不愿提及自己,所以没有追问他是谁?只是关切的询问事情的原委。 “哦,他啊……”瞄了一眼安静躺着的人,立夏从他的闪亮的眼瞳中看到了宠溺,“这个笨蛋自己借酒消愁,不想被人报复,堵在暗巷里让人狠狠修理了一顿。”他特意把“狠狠”二字加重语气,满意的注意到立夏簇起眉头,垂在两侧的拳头紧握,咯咯作响。 笨蛋!立夏在心底无数次的咒骂起草灯。你打架不是很行的么?! “这样啊……”立夏咬牙说道。 “我想,他大概是很久没有进食吧,体力差劲透了,才会那么不堪一击。”男人手托着腮,立夏从他推测的口气中听出了他的肯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既然他带草灯回来,应该不是有所企图。 “那,就这样了,你照顾他吧,我还有事。”不容反驳,男人起身准备离开。 “咦?等一下。”立夏急忙唤住他,“可是,我……” 不等他说完,男人打断了他:“你还是留下看着他吧。他最近得罪了不少商界的有名人士,很多人都在伺机报复他。万一他再这么不知死活的独自行动,下次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况且,今晚,在面对别人的攻击时,他根本没有还手。” 立夏疑惑的看着他,眼中有不解,但是,男人看出了,最多的,是不舍。 “他应该只听你的话吧。看好他吧!别让自己后悔!”他别有深意的望着立夏,又看向草灯,温柔倾泻而下。片刻,潇洒走开。 他知道草灯和我的事!他怎么会知道草灯出现在那里?这边立夏沉思着,那边的草灯有动静了,“呜……”柳眉簇成了小山,草灯痛苦的把手放在肚子上,似乎借此减轻痛楚。 反正他醒后伤口会自动愈合的,应该不用了吧。立夏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药油,踌躇不前。但是,那个男人说,他被人家狠狠的打了一顿呢!还是……给他擦点吧! 除下他的衣衫,两枚熟悉的铂金钻戒扣在同一条项链上,白皙的肌肤遍布碗口大小的瘀青,从胸口到小腹,刺眼的让立夏辛酸。倒点药油,立夏宛如贤惠的娇妻给受伤的丈夫疗伤,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处,温柔的按摩。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草灯的眉渐渐舒展开来。看见他显露的肋骨和比自己还纤细的腰,立夏真想直接敲醒他。明明原来那么会照顾自己,现在干嘛把自己弄的这么骨感?!心想着,手里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 呜……痛……“感到他想逃开自己的”魔手“,立夏回过神来,慌忙放轻力道。混蛋!你还知道痛啊!看你这样我好受啊?想是一回事,立夏还是温情的抚触着他,看着眼前令他着迷的俊容。摩挲着他,最后竟然主动亲吻对方的嘴角。立夏被自己的举动吓倒了,多久没像这样碰触他了,怎么觉得有几个世纪呢! “嗯……立夏……”绝对无意识的直接反应,立夏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他醒了?立夏紧盯着阖起的薄薄眼皮,幸好只是轻颤几下。想抽离被他攥住的手,没想到,他又开始不老实了,“立夏……不要走……不要走……”喃喃重复不断。立夏放弃挣扎,微笑着坐在床边,现在的草灯,真像个小孩子呢!趴在他旁边,熟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那些恼人的事,暂且放下吧,至少在他好起来之前。 睁开眼睛,已经天亮。看他沉沉的睡着,立夏知道他一定累坏了。家里基本维持他走时的样子,除去那些积攒了很厚的尘土外。站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浮尘没有占据的地方唯有客厅仅有的空间和家里的画室。沙发上,桌子上,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文件纸张。 立夏现在明白为什么昨晚,那个陌生的男人只拿出冰啤酒来喝了,那是因为冰箱里根本没有别的饮料或是食物!那个混蛋,已然快把立夏的肺气炸了!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他会不遗余力的海扁他! 趁他没醒,立夏抓起钥匙,去超市采购新鲜蔬菜…… 他好像回到我身边了!草灯转醒后,第一时间四处找寻立夏的影子。是梦吧,他不可能回来的!证实自己的想法后,草灯无力得垂下头,他厌倦自己准确的预感。身上的伤痕颜色变淡,他谨慎执起胸前的戒指,他轻吻着小一点的,“早安,立夏。” 随手套了件t恤,洗漱完毕后,拿出罐装啤酒,窝在沙发上看文件,几个月养成的习惯让他觉得早餐喝啤酒没什么不对。反正早餐都是为立夏准备的,现在立夏不在,自己吃什么都没关系。 大门打开时,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盼望已久的爱人竟然主动现身在他面前。是思念过渡导致产生幻觉么?他使劲的眨眨眼,真心的祈求上天,要是幻觉的话,请不要让我醒过来! 良久,他试探着开口道:“立夏?” 本来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突然被阴云笼罩,立夏径直走过来,蛮横的抢过手中的啤 第二十二话 神秘男子 被爱人温馨的注视及无言的鼓励下,可想而知,草灯用餐完毕的状态。立夏自知强迫他吃完所有的食物委实强人所难。体重计的称量结果不时提醒他,必须恢复草灯正常的体重。他才会急功近利,希望在短时间内养胖他。其实,草灯根本没吃多少,他的胃在他进食的第五分钟发出了强烈抗议。看他难以下咽的痛苦神态,立夏也就没有勉强。谁知还是落了个草灯受苦的下场。 草灯捧着胀痛的扁平肚子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吃下立夏找到的药,他坚持不肯就医。立夏心里火烧火燎,却拗不过他。他明白草灯的意思,难得两人独处,他才不想在医院浪费时间呢。不过,这样下去…… “草灯,对不起。”他是真的感到抱歉,没想到单单想喂饱他,却反让他受罪。 “没事的,是我的问题。”舒展眉眼,迷死人的招牌微笑挂上嘴角。草灯心里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发自肺腑的真心笑过。他一定想不到,立夏至今仍然对他勾魂夺魄的笑颜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像现在。金色艳阳洒在他身上的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如果说他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王子,恐怕都有人深信不疑。 “咳……我看一下,是单纯的胃胀还是其它原因引起的胃痛。”立夏以咳嗽掩饰刚才心珄荡漾,主动的靠向草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久违了呢!草灯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好太过表现,依然保持温文儒雅的态度。 “好。”外加一记超大号的阳光牌甜蜜微笑,草灯自动自发的撩起t恤的下摆,方便立夏检查。 立夏不否认刚才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让他找到久别重逢的感觉,而且,他全身被他烘得暖洋洋的,就连双手的温度都直线攀升。强自镇定的立夏伸手按压草灯腹部周围,试图找到疼痛的根源。随着时间的流逝,立夏的俊脸悄悄染上红霞,如此抚摸他和肌肤相亲时的爱抚如出一辙,哎呀!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啊!立夏暗自检讨,不想草灯也忍耐的够呛。 他温暖的手指在皮肤上游走,草灯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是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黑发散发着阵阵幽香,是以前同居时用的那个牌子的洗发水。他靠近触碰自己还是会脸红心跳、身体轻颤,好像现在。梦寐以求的恋人即在眼前却不能拥紧他的酸涩无法用语言表达。他抬高的手臂悄无声息的落下,他必须知道立夏心之所想,才能采取行动。 “呜……”先前的疼痛仿佛因为立夏温热的手掌得到缓解。 “是这里么?”立夏再次轻按了某个部位,试探的问草灯。 “嗯。”草灯笑着,好像忍受痛楚的不是他,而是事不关己的别人。 “看来只是一下子吃下太多食物,导致胃胀。刚刚吃过药,一会儿就会没事了。”立夏快速的做出判断,他原来对医学很感兴趣,曾经努力的钻研过一段时间,所以,一般的小毛病都难不倒他。诊断完毕,他作势撤回伸入草灯衣服里的手。 草灯纯粹是下意识的抓住了立夏即将离体的手,眷恋他带给自己温度的热源,更怕放他走后会再次与他失之交臂。看到立夏眼睛闪过的流光,草灯尴尬的急忙放开手,闷声说道:“对不起,因为你的手很暖,很舒服。”立夏是一根浮木,必须抓牢。假如他的卑躬屈膝可以修复他们破损的爱,他也会照做不误。 立夏没有拿开自己的手,说实话,他也很想念草灯的一切。他已经在今早做出决定,他会暂时在这个家住下,当务之急,必须调理好草灯的身体。第二,像昨晚那个人说的,他必须看牢他,决不能让他独自外出。还有,最近他的第二人格控制的很好,再没像以前那样频繁出现,相信是他的心情所致,因此,只要调整好他看草灯的心态,短期内应该是可以控制住的,可是,终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势必要分开。 他没有离开,他还在这里,草灯欣喜之余夹带感激的紧追立夏清凉的眸子,看得他阵阵心里发慌。可恶!不要这样看他啦!快被他灼热的视线烤成饼干了。 迅速察觉到立夏的不自在,草灯转换了话题:“那,立夏,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分手的那天,立夏把家里钥匙留下了。他早晨是用钥匙开的门,草灯坚信他不是今早过来的。 狡猾,他竟然用“回来”这个字眼,立夏看他无辜的表情,又不好发作,只得将昨晚的事大概叙述一下。不提也罢,提起来,立夏情绪有些激动,连珠炮似的话语轮番轰炸“受审”的草灯,“你什么时候染上酗酒的恶习的啊?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身体好是不是?你打架的本领不是很好的么,不是三拳两腿就能解决一大票混混么?挨打的时候为什么不还手,想当人肉沙包么?”立夏的脸色阴云密布,即将到达暴跳如雷的境界。草灯见他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好似摩拳擦掌的扁他一顿,明智的没有把他本来就是想让人打昏自己的念头说出来,静待立夏平息爆发的火山熔岩。 立夏发表完慷慨激昂的“审判”,羞的连头都舍不得抬,因为他赫然发现,他俨然一位妻子,在质问丈夫的所作所为。 立夏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呢!草灯整理过立夏刚才的叙述,马上提出了他关心已久的问题:“立夏,你说,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送我回来,并且打电话通知你的,是吗?” “嗯,可是,我不认识他。”想起那个男人,立夏也是满腹疑惑,“你呢?认识他么?” 草灯摇了摇头,“通过你的描述,我肯定,不认识这个人,至少近几年,我没看见过他。” “但是,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事……”说道这个,立夏不免担心。草灯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名人,他不想有关他不利的新闻报道出来。他不在乎自己牵涉其中,只不想他们过去的恋情公诸于世,草灯的身价暴跌。他不要他被一段逝去的爱恋拖累。 “这样的话……我得去查查看。”说着,草灯眼看就要起身。立夏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他,厉声道:“哪也不准去,你现在只能在家休息!” “我是要去拿笔电。”草灯柔和的荡开笑脸,甜丝丝的。立夏有点不好意思,没搞清状况就随便拦人,实在有够丢脸。 “立夏?”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回旋,百听不厌。 干嘛啦?不知道这样做很无德耶!他是诚心要做甜死你没商量的代言人是吧!立夏无语的看着他,他也不说话,立夏随着对方下移的目光看去,脸唰的通红。该死,应他的请求,自己的手钻入他的上衣,始终没有出来的迹象。经过几分钟前的一幕“你退我进”,他的衣服被自己完全撑开了,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这画面,怎能不引人遐想?!慌里慌张的退出来,立夏借故逃离现场。 “草灯?” “嗯?什么?” “我……我这几天想搬回这里住。”虽然有点别扭,但是他必须要留在这里看护他,谁叫他自己总是随随便便的糊弄自己,把好好的人自虐的不成人样。 “什么?”草灯惊讶的停止了在键盘上不断敲字的双手,难以置信的看向立夏。天啊!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本以为立夏留下陪伴自己吃饭已是上天的恩赐,没想到还可以回到他们同居的美好时光。 “真……真的可以么?”难怪草灯激动的舌头打结。当时的立夏抱着诀别的心态走出这个家,根本没有重返这里的意思;现在,亲密爱人竟然自己提出回到他身边,怎能不让他满心欢喜? 猜到他会高兴,只是想不到能让他这么欣喜若狂,立夏突然觉得这个决定出奇的明智。不过,他必须重申两人的关系,绝不能使他会错意:“嗯,你身体恢复前,我不会走。” 身体恢复前……么?那时他仍然要离开我,草灯雀跃的心情被沉重的铅块压住,飞上云端势必是不真实的幻想,直坠云霄的速降让他连呼吸都变得难过。之前,等待立夏对自己的宣判,之后,等待身体复原后他的离开。为什么!为什么等待总给他无尽的伤痛! “好,欢迎回来。”再次抬眼时,草灯的眼中有真诚的欢喜,更有时隐时现的阴霾。相处了快7年,彼此的眼神诉说着什么,他们一目了然。草灯明白立夏的为难,他这样为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没资格要求更多。他给他的,仅是出于同情么? 又是那种刺痛他心的悲哀眼神,原来,湛蓝色的瞳孔不止可以倾洒出满腔柔情,还承载着浓浓的忧郁。是啊,怎么忘了呢?蓝色代表忧郁呢!从不知哪个人可以把苦中寻乐演绎的如此出神入化,眼前的男人不经意间展现的一览无余。这么自然,足以显露他内心最为真是的感受。心被霍开了一个大口子,疼痛在蔓延。 “我现在回去那些日常用品过来。”立夏急急摆脱压抑的气氛,其实,他的衣物很多留在这里根本没带走。 草灯明白他的意图,“那……我送立夏去么?” “不……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吧。”开玩笑,就是要避开他摄人的眸子才随口找个理由闪人的,一起?怎么可能! “嗯,立夏,路上小心。”微笑目送立夏快速消失在玄关,草灯的心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最近美国总部的财务情况和市场公司散股的走向,看似正常,他觉得是表象而已,恐怕背后有什么阴谋。可惜,一时找不到其中的异常,只得静观其变了。切换到另一个画面,罗列出了许多人名以及他周围的人员,他要查出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 草灯向天启示,他很想风卷残云的消灭立夏忙前忙后完成的晚宴,可是,要不是立夏坐在他身边,他真想马上逃离此地。早上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他怕重蹈覆辙。立夏对自己的手艺信心十足,在高厨羽的指导下,他的厨艺水平大大提升。草灯不自主呈现抽搐的嘴角,让他大受打击。 他完全就像患上厌食症的孩子嘛!看到食物就拔腿想跑,标志性的微笑毫无踪影。以前最喜欢吃的菜只吃了几口就不动筷子了,一碗白饭更是分毫未动,幼稚园的小鬼都比他能吃吧!结果,立夏孤军奋战的战斗了近一个钟头,最终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巨大的粮食浪费。 饭后,一个看书,一个看企划案,两人相安无事。草灯推掉了所有与媒体打交道的预约,因为立夏白天要去上课没法看着(?)他,而他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外出,只好命他在家休养生息(?)。草灯自然不会违背立夏的一言一行,却之不恭的一一照做。 没有晚安吻,没有温存的拥抱,简单的一句“晚安”,宣告一天的结束。立夏推门进入自己独立的房间,隔绝了门外迟迟不肯收回眼光的草灯。屋内,累了一整天的立夏难以入睡,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有兴奋,有期待;屋外,痴情的草灯辗转难眠,今天发生的事像出默剧,似假还真。况且,往日的自己只有醉酒或疲累时方能睡去,此时的他头脑清楚、精力充沛,要他睡觉的确是件难事。 蹑手蹑脚的把电脑抱到大床上,草灯继续找寻神秘男子的点滴信息。只知道他黑发黑瞳,身材高大,在庞杂的人员中找到此人绝非易事…… 熹微的晨光透过落地窗照亮了整间房子,草灯合拢酸涩的眼睛,争取片刻的休息。彻夜的调查基本没有收获,掌握的资料实在太过有限,这样的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立夏应该还没起床吧,好想同以前似的轻吻他,给他缠绵的早安吻。草灯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为立夏准备早餐。即使久未下厨,他还是可以轻松的维持水准。 立夏看来很享受他的早餐呢!草灯心满意足的边吃边想,他的早餐只是牛奶和半片面包而已。(怎么那么像猫粮的说)不能逼他过多的摄入食物,那样会撑坏他脆弱的胃,又不能让他每餐只吃少的可怜的东西,立夏自有主意。 “喏,全部吃下去!” “全部?”桌上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药片,走马观灯的在草灯眼前掠过,他一阵目眩神迷。要知道,他是很少吃药的。 “这个是……”疑惑。 “开胃药,最好过会儿吃点话梅或喝点酸奶,酸奶一定得是温的!”哼!就不信这样还不能让他有食欲。 “哦。立夏快去上课吧,要迟到了呢!”温馨的笑容泛滥开来,立夏的脑子也有点晕。哎呀!光顾着他了,真的快迟到了。立夏用奔的跑出家门,有点后悔拒绝草灯开车送自己上学的提议。 淡淡甜蜜的日子走过了一周时间,草灯的喜悦溢于言表。无法否认,立夏也深有同感,只有一种情形例外。 “什么嘛……”低头看着体重计上的电子显示器,不断变化的数字最终定格在“70。5”,立夏觉得自己失败透顶。7天的调节,草灯的胃口逐步好转,食量已然稳步增加,怎么会只长了那么少的体重?怪不得肉眼看不出体型的变化呢! 草灯也无计可施啊!不错,他是可以进食少量的食物了,可是,他几乎整夜无眠。不是工作,就是画画。躺在空荡荡的king size大床上,少了身边的温度,没有酒精的催眠,想要入梦,不如打昏他比较来的省事。 草灯适时地喝光立夏特意备好的安神牛奶,困意依旧与他无缘,看来又是一个无眠夜了。斜靠在床头,想起了近日来的调查成果。那个人在我出事后,立即找到的人是立夏,说明他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前些日子一直是k陪自己出席社交活动和电视节目,他没有联络k,反而找上立夏,也许他知道k回美国去了,如此了解自己身边人的行踪,必须把他找出来,不管是敌是友。打开电脑,先从立夏身边的人查起吧,起码他周围的人际关系比自己的简单的多。 “你怎么还不睡?”立夏的声音飘入耳际,责备的口气在他听来有如天籁,他对他每一次的不满都说明他在关心着他。 “哦,还不困,立夏快去睡吧。已经3点多了呢。”草灯实话实说,反倒催促他去睡觉。 “就是3点多了你还没睡才奇怪啊。为什么不想睡?”立夏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啊!捉摸着是不是得考虑给他观点安眠药什么的。 草灯垂下头,掩饰瞳孔中的失落。“没有立夏在身边,我根本睡不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闭起眼睛,就感到立夏躺在身旁,睡醒时却空无一物,我不要品尝从拥有到失去的难过,所以我没办法睡。原来,可以依靠酒精,现在没了……” 啊!这这这,不是变相表白么?!只不过问他不睡觉的原因,竟然大半夜的给我来这个!虽说,他刚搬走时,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夜不能寐,这家伙也不要说的那么直接好不好!一时间,立夏有点慌乱,措手不及。 “反正我也习惯了,立夏回房间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迟迟不肯说出晚安,草灯不知道是潜意识在作祟还是他本来就没有和他分开的意思。 “习惯?你长久以来都是这样么?”难怪他的体重少的可怜,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么?立夏很想扁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是笨蛋。他费尽心力保他平安,他却如此自我毁灭! 糟糕,看立夏紧绷的嘴唇,草灯明白自己说漏嘴的后果,他生气了,而且极度气氛。因为他的脸色有白到红,从红到青,最后变成可与夜幕是比高的黑色。完蛋了,立夏气势汹汹走过来,一顿打避无可避。闭上眼,草灯等待即将落下的拳头。 感到身边位置的床下陷,睁开眼睛,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立夏背对自己侧躺下来!欸?天降红雨了么?他要在这里睡么?草灯奋力眨眼,确认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就这么毫无先兆的出现,他此时的样子只能用可爱形容。 “立夏……”磁性的声音听得立夏心漏跳一拍。 “可以睡了吧。”这可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两人再度同床共枕,心里竟也有欢天喜地的成分。不好,不能往那个方面联想啊!我是为了朋友才不得不这么做的!真的只是朋友而已!立夏不断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把草灯从恋人的位置上强硬拉下,摆在普通朋友的立场。哎,有几个人会因普通朋友的一句话,就亲自爬上别人的床呢? “嗯。”单个字音也挡不住他散发出来的快乐,“立夏,晚安。”躺下来,看着他的背,草灯感到无比踏实。原来,入睡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他在梦中开怀的放声大笑,自己被他的笑声感染,跟着绽开笑颜。原来,梦境并非尽是苦涩,今夜满是甘甜。一切,因他而在! 醒来发现草灯离自己极近,昨晚他可是特意背对他躺下,就是要避免像现在这样,直视他安静美丽的睡脸。幸好他还没醒,立夏悄悄爬起身,暗自松口气,真是的,干嘛摆出一副天使的睡颜!细长的睫毛投射在脸上的阴影像把扇子,鼻子还是如原来般高而挺,性感的薄唇弯出赏心悦目的弧度。笨蛋,梦到什么美事了,这样都笑的出! 咦?我怎么会看他到不自知的地步。立夏赶紧下床,准备早餐。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早上,谁起得比较早,谁负责早餐。近日来,每天吃着草灯做好的早餐,立夏百思不解。他怎么总是能够计算好时间,比自己稍早“起来”呢?答案不攻自破,他根本不睡。 同睡的第二天,立夏醒来时,呼吸差点停滞。神啊!救救他吧。他们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不清。他窝在草灯的怀里,是真的怀里哦!他一手从自己的颈下穿出,搂住肩膀,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表情甚是满足。我在干嘛?我的手怎么会在那里?看着自己双手紧贴草灯胸前,立夏只想昏倒。他不再裸露上身睡觉了,立夏才不透缘由。自他单薄衣衫下传来的温度让他爱不释手、不忍离开。有个硬物,那是……戒指!没错,一次草灯洗澡后,忘记拿换洗的衣服,只能裸露着上身出来。他们的戒指交叠的落在他胸前。他爱他,他还是同往常一样深爱着他!不!不能继续想下去,立夏凭仅有的理智挣脱开来,不免惊醒了草灯。 他似乎对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没有太多过激反映,只是莞尔一笑。他安慰的笑,安抚住立夏不安的内心。就这样平静的等待彼此的醒来,已跃然成为清早最惬意的事。 第三天的夜里,当两人相拥,噢不对,是相背而眠时,立夏床头边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那是草灯就寝前随意放在那边的,为了方便联系美国的k,及时获取总部的信息,他24小时都不会关机。要知道他恼人的震动声吵醒了熟睡的爱人,草灯会不犹豫的在上床时关掉它。 “嗯……草灯,你的手机在响么?”立夏有点沙哑的嗓音,证明他被吵到。 “是,不好意思。我来听。”草灯爬到立夏身后,伸手要拿过手机。无奈,中间有立夏隔着,他再怎么手长脚长也没法碰触它。立夏想要帮他,一不小心推开了他支在体侧的手。承载全部身体重量的支撑手臂被碰到,草灯马上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压在立夏的身上。更骇人听闻,哦不,是众望所归的场面上演了,他的唇吻上了立夏的!!!!!!! “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失去反映的立夏,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草灯湛蓝闪亮的眼。他要被他深邃的眼瞳吸进去了!下意识的,绝对是下意识的,草灯牢牢吮住立夏的下唇,忘情的用舌尖描绘他优美的唇型。无意的,绝对是无意的,立夏张开口,放那人狡猾的灵舌钻进嘴里。 不敢妄想过还能尝到他的味道,草灯肆无忌惮、气壮山河的横扫一切,以灵舌膜拜他的贝齿,不容有他觅着他的舌,与之共舞嬉戏,霸道中夹杂无尽的温柔。立夏被他的舌吻击倒,臣服于他高超的吻技。柔软舌头在口腔里翻波逐浪,追逐著甜美的甘液,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灵舌不住地追逐嬉戏。晶莹的唾液满溢出来,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滑落,空气愈发稀缺,可是吻得忘情的人却舍不得分开…… 不知何时阖起的眼睑,再度开启时,竟看到“诡异”的一幕。自己双手搂住草灯的后颈,激烈的和他热吻。蓦得,立夏推开了他。舒适的温度突然离体,心,冷却了。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你的一个吻就能够点燃我,没有你的拥抱好像离开水的鱼儿,连呼吸都不能维持。立夏叹息。怎么会这么厚颜无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仅仅闻到你的发香就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得要拥抱你。草灯责备自己。 只有震动着的电话坚持不懈,提醒主人来接。 “给你。”立夏拿过它,扔给草灯,走向洗浴室。 “草灯,你要我查的人,有点眉目了。你要不要回来看一下。” “过几天,我会回去。k,你那边怎么样?”草灯平复呼吸,目光如锋芒般锐利。 “还是一样,零散的股票被某企业收购,我调查过,他们似乎没有能力买进那么多股,我想应该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过,只要大部分的股东站在我们这一边,想必不成问题。” “好,接着跟进。”简短的交待,草灯挂断了这通电话。什么人,还要回去看而不能发传真过来,草灯独自苦想。 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立夏不会回来了吧。草灯暗自神伤…… “睡吧。”轻柔的话语,他的立夏重新躺回了他旁边!慢慢抚摩他柔软的发丝,真实的触感显示此非海市蜃楼的幻象,察觉他的轻颤,草灯放开手,“晚安,立夏。” 这是他们共有一晚的最后一夜,立夏悲伤的在心中起誓。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对他做出回应,实在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如果任其发展,当初又何必忍痛斩断羁绊?不能接近他,他太危险。自己稍有疏忽,他就得万劫不复。不要他出事,绝对不让他出事! 对不起,草灯,原谅我! 提出分别时,他根本不敢看他的眼。那么纠结的悲哀,那么浓重的伤痛,透过他的呼吸传达在空气中。立夏觉得吸进去的不是氧气,是铅!我没拒绝立夏的提议,我没有立场发表质疑,更没有充裕的理由挽留他。好想守护他,无奈力不从心。就这样吧,你重获天使的羽翼飞向天堂;我折断你插给我的翅膀坠落地狱。 日子继续,草灯答应立夏照顾好自己,可是每每看到食物,回想起他在这里的幸福时光,他就难以下咽。可怜的饭菜被直接丢进垃圾桶。他唯一做到的是,不再喝酒。结果,他回复失眠的状态。 “我妻草灯,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若不是对方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草灯真不想接通这个陌生的号码。 “你是……”只一句命令的口吻根本无法听出对方究系何人嘛! “羽。你立即过来,立夏病了!”羽简直气急,好容易从立夏口中套出他最近在草灯家,谁知刚回来几天他的状态就不好,今天更是发烧到快40度,不肯看医生,口中念念道道都是草灯的名字。没办法,他只能向他求救了。 “什么?!他在哪?”关切的口气,草灯心急如焚的焦急模样跃然呈现在羽的脑海中,什么嘛!本来以为立夏回来,是因为两人相处的不好呢!看草灯着急的样子,明明很在乎立夏呢! 15分钟后,草灯“飞”到了立夏身边。他苍白的面颊像利刃,刮剜他的心。执起他纤长的手指,放在嘴边爱恋的亲吻。他的身体好烫,嘴唇的颜色极不正常,怎么会这样!立夏的体质本就不好,一旦发起烧来,温度很难退下去的。 “我想给他吃退烧药,可是,他紧闭着嘴……”羽自知应该还给他们难得的二人世界,离去前,向草灯说明。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照顾他。”一语双关,对方心知肚明。 也许,羽始终不赞成立夏单方面的决定和草灯之间的恩怨情仇,开口说道:“我们只是邻居,我也是在生活上尽量照顾立夏而已,至于情感方面……”看他疑惑的表情,羽扔下一枚核弹,随后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