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第一章 洛溪 风轻轻拂过树梢,“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分外诡异。在风谷中,有一棵古老的苍天大树,因很早以前就已经在这里,所以连树名树种也是无人知晓。风谷的人隐隐把这棵大树当做风谷的标志。就在这棵树下,一个少年正坐着仰头凝视着圆月,看年龄也不过11、12岁。略微消瘦的脸,下敛的薄唇,挺直的鼻子,两道剑眉下眼睛炯炯有神,随风飘扬的深栗色中长发,单薄的衣衫裹着身子。奇特的是,少年右手边放着一把黝黑的长剑,剑锋在月光下闪着光芒。 少年便是洛溪,十一年前,还在襁褓中的他被发现在风谷之外,身边放着的,便是这把长剑。几位有学识的老者勉强认出了深刻在剑身上的两个字——洛溪,这便成了那孩子的名字。洛溪久久地仰望圆月,直到天边微微显现出鱼肚白,才不舍的闭上眼睛,沉睡过去。洛溪从小就喜欢看月亮,无论是新月还是圆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看到月亮便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风谷中的人并不是懒惰,而是这个谷中都是习武之人,并且一年到头的粮食都有人提供,所以如果没有大事,谷中的人们会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可今天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景象,天刚亮,谷中的人们便忙碌的起来,全谷顿时呈现一篇欢乐的气氛,从每个人脸上的笑意来看,像要嫁女儿一般。 第二章 风谷 当太阳高挂天边时,洛溪才醒过来,睡眼惺忪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稍稍整理一下衣衫,打算回谷。洛溪弯下腰,拿起地上的长剑,不经意间,长剑轻触到地上长满青苔的岩石,一阵细微的碎裂声之后,坚硬如铁的石头顿时碎成了好几块。洛溪没有在意,提着长剑,向谷内走去。 风谷位于九耀山中,是一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与风谷相连的是雨崖和雷林,外加已闻名江湖天玄宫。说起天玄宫,无论是刚出道的习武之人,还是建树非凡的一代高手,听到天玄宫这个名字无不动容。天玄宫,以神秘与强势出名,绝世武功、极品兵器还有无法估测的人际脉络,天玄宫的人手几乎布及整个江湖,甚至听说连宫廷也不得不卖他们面子。 一到谷中,洛溪看见谷中人们正大包小包的把一堆货物搬运进粮仓,稍微愣了愣,便了解了为什么。原来在夏至后的月圆之夜,与风谷交好的天玄宫便会派人把风谷一年所需的所有粮食包括用品全部运送到风谷,作为带价,风谷也必须交出经过重重筛选后的10名优秀者,让天玄宫带走,至于10名少年要做什么,洛溪无从得知。洛溪没有说什么,径直朝他的屋子,也就是谷中大长老的屋子走去。 与此同时,大长老屋子内的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七嘴八舌的谷中人们,一脸冰霜的老人和一脸苦瓜相的大长老。 第三章 转折,出发 众人似乎没有发现洛溪的到来,洛溪也并没在意,快步从那位一脸冰霜的老人身边走过。老人一看到洛溪,原本冷冰冰的脸顿时温和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走过去的洛溪。洛溪猛地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挡住了前进的路,无奈,只好停留在原地。 这时,老人开口说道:“风长老,你们风谷答应每年交给我们十位少年,可今年却只有九位,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风长老一听,苦瓜脸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回答:“这个……能否请列使者多宽限几日?今年风谷人才缺少,这九位少年都是风谷这一年来全部的心血了,您看?”老人摇了摇头:“不可,宫主命令我们七日之内便要完成任务,现在是第三天……” 一听这话,风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敢再说话。老人看了一眼洛溪,脸上浮现出一丝狡猾的笑容:“风长老,你看这么办怎么样?老夫刚看到这位少年脉络奇佳,天资聪颖,是可造人才,不如便把他当做第十名少年,如何?”风长老显然被这句话吓到了,嘴张了张,没有出声,看了看洛溪才回道:“洛溪原本是孤儿,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把他带入风谷。洛溪虽在谷中长大,却没有习过武,这恐怕……” “无妨无妨,武还可以再学。不知风长老认为如何?”老人打断了风长老的话,风长老对着洛溪笑了笑,道:“洛溪,过来。”洛溪走到风长老面前,“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你认为呢?”洛溪扫了一眼老人和众人,缓缓道:“一切全听从长老安排。”话虽客气至极,眼中却闪动着不屑的目光。老人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初生牛犊不怕虎,好!要的就是这种傲气!老夫果然没看错人,哈哈哈!”风长老也笑了几声,转头对洛溪吩咐到:“去收拾些轻软,准备出发。” 洛溪点了点头,向屋里走去,忽听老人“咦”了一声:“小兄弟,你手中这把剑是什么来历?”不等洛溪回答,风长老便抢着说:“此剑名洛溪,在洛溪被发现时就在他身旁。此剑极重,锋利无比,却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老人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小兄弟,剑可否借老夫一观?”洛溪提起剑柄,横拿着递给老人,待老人右手握剑,洛溪便把手缩了回去。 只听一声沉重的碰击声夹杂着石块脆裂时的声音,长剑从惊愕不已的老人手中脱落,剑尖直直对着地面,生生插进了土里,剑身周围的石块出现了十几道道深深的沟壑。老人似乎没发现洛溪剑直插在地上,等反应过来,一声惊呼,对着一脸疑惑又惊恐的众人感叹道:“老夫也无法拿动此剑。虽不曾听其名,但此剑定是稀世宝剑!”众人与风长老一听这话,立马滴着还深插在地上的长剑,直到洛溪单手似乎很轻松地拔起长剑时,才发出一阵琐碎的讨论声。 “听啊,连威名一世的‘开山手’列复都无法拿起那把洛溪剑啊……”“听说列复的右手之所以被称为‘开山手’,是因为他的右手可使千斤力道,世上他不能拿起的东西少之又少……”“你说,那洛溪剑到底什么来历啊?” 老人摆了摆手,喧闹的声音立刻停止了,老人看了一眼洛溪,对着风长老说:“是否可以出发?” 没有人会知道,今日一别,以后的日子将会是如何? 第四章 七年后 立春过后又三天,暖风拂面,枝头早莺互相对歌,花朵争相绽放,,风中交织着鸟鸣,花香沾染了清新,让这个寂静的山谷中填满了着春的生机。艰难穿云层的那一缕阳光,静静洒在坑坑洼洼,布满青苔的巨石门上,被沟壑无规则的反射着,顿时发出淡淡的光辉。 门已经七年没有打开过了,无人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跟随着三个彪形大汉进去的那一群满脸稚气的少年现在如何,一切结果,只有门开了之后,才会重见天日。 忽然,远处飞来只颜色艳丽的蝴蝶,在石门外的花丛边翩翩飞舞,猛地飞远了。只听“兹”一阵沉重的摩擦声,石门缝间喷出一股浑浊的空气,缓缓地移动开。阳光便快速地奔了进去,试图占满阴暗的门内世界。 推开石门的是一位大汉,熊腰虎背,手脚皆粗短,身材略矮,只是长着一脸凶恶相,令人不安。大汉推开门,很快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又睁开,转过身,对着身后招招手,两个和他一般的大汉带领着一群青年走了出来,和领头大汉一样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跟着领头大汉向着弯曲的山路走去。 这群青年衣着几乎一样,破烂不堪,及腰的乱发在微风中轻轻飞舞,像是有稍微修剪过,却还是凌乱不堪,青年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但多数都为能出石门而欣喜。他们的双眼绽出精光,不断扫视着周围,一副警戒的样子。大多数人手中都握着兵器:三尺剑、花枪、九节鞭、腰刀等等,都是锈迹斑斑,锋刃处凹凸不平,遭受千锤万击一般。 领头大汉似乎很熟悉山路,带着他们左拐右拐。人群中一个青年一眼紧闭,另一眼微微睁开,似在观察环境,长而凌乱的刘海阻挡了些许视线,口中不住低喃:“艮,震,离,兑,坤……”一个大汉似乎有所听见,转头对着他“哼”了一下,便又不语。 他们很快到达了山顶,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眼前赫然出现了颇有唐代建筑风格的宫殿,良好处水的红瓦屋顶,漆红的柱子,和宫殿外华美的石柱。最外边有两个高大的石柱,之间连接着大理石板,用隶书写了三个赫赫有名的大字“天玄宫”。 三个大汉领着他们走到石柱前,站在石柱边的弟子一看,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道:“欢迎雷侍长回来,您辛苦了,请。”被称作雷侍长的大汉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雷侍长一直把他们带到一座带有大型后庭类似四合院的地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今晚,你们就在这里过夜,修正仪表,磨好兵器,明天有重要的战斗,明白?”草草说了几句形式般的话,便招招手,让在一旁的弟子领着他们进去。 这个类似四合院的地方有着近二十间的房屋,刚好够这群青年居住,弟子还拿来了小剃刀、木桶还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物需,分别交到了每个青年手中,并告诉他们水源及这里的一些地方。青年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都拿好了手中东西,朝自己房间走去。 东南面最后一间房间内。 一个少年正用热水擦拭着手中那把黝黑的长剑,或许他是新来青年中唯一一个少年,他便是洛溪。 洛溪今年已快十九岁,相比起七年前,身材已经变得不大一样,他现在高约五尺十二寸,身材和从前一样略微消瘦,修长有力的手,宽阔的肩膀,菱角分明的脸,如同七年前那张脸的清晰版,眼神变得更深幽,更加不苟言笑。 洛溪擦拭完剑,慢慢地坐进热气腾腾的木桶,他的头发已经修正过,在脑后扎成一束,刘海紧贴着前额,热气使它不断流下“汗水”。洛溪背靠着木桶,仰着头闭着眼睛,从身上隐隐呈现的伤疤来看,这七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西南面最后一间房间。 “啊!好舒服啊!”一青年靠着木桶大呼,青年盘卷着头发,宽阔的额头,刚毅的国字脸,如笔刷般黑浓眉下本不大的眼睛因笑脸而成了一条直线。青年咧嘴笑笑,对着他旁边那也靠着木桶的青年说道:“亦生,别不说话了……难得能出来了!”青年微微抬起头,永远像睡不醒的眼睛微眯着,沉默不语,那是一张比女人还秀气的脸,弯弯的柳眉,薄薄的嘴唇,白皙的皮肤,长发沾染水无力的垂在脑后。 名亦生的青年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灵诏,你把那些都查清楚了吗?”名灵诏的青年哈哈一笑:“当然当然!”“那就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灵诏沉吟了一下,“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哈哈!”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能对‘他们’有用就好……”亦生打断道,“恩……这天玄宫和‘他们’有关系吗?你觉得?”“或许吧……”亦生闭上眼睛,“明天要好好斗一番呢!”灵诏兴奋地说着,“希望祖上能原谅我们的任性啊……”亦生没有回答,似乎睡着了。 有这么一种说法,不管再怎么逃避,这条锁链也定会把你往刀刃上拖,而锁链的名字众人皆知,名曰:命运。可能说,接上齿轮的这条道路开始缓缓畅通着,未来如何,拭目而待。 (注明:因本文无年代限制,所以这里的尺取30cm,寸取3cm,以后若有提到,皆是如此。) 第五章 天玄宝藏 “都听清楚了吗?”雷侍长懒洋洋地看着眼前,比起昨天,更加精神奕奕的青年们,“是!”整齐地声音把雷侍长的耳膜震了一下,雷侍长用小拇指捅了捅耳朵,满意地点点头,指着远处的一个山洞说:“那就出发吧。” 洛溪看了看山洞的方向,没有言语,返身在雷侍长旁一堆武器中拿了几把飞刀,便出发了。昨晚交谈着的两个青年相互看看,灵诏拿起了几把长枪,亦生拿起了把扇子,也出发了。其余的人也都挑选了称手的兵器,向山洞进发。 “这里还真是黑呢,”灵诏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提着长枪警戒,亦生正低头看着地上,“有什么吗?”灵诏问,“不……没什么……”亦生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一点土,闻了闻,然后回答。“真奇怪呢,你。” 洛溪在一块突起的石头前停住了脚步,从背后背着的剑鞘中拔出洛溪剑,用剑尖敲了敲石块,仔细听了听声音。“恩……”洛溪低声说着,“原来如此……”洛溪突然把手中的剑举起来,用力一击。“当”猛地一震破裂声,洛溪挥了挥手,让浑浊的烟雾散了去,发现石头中静躺着一本书,拿起来拍了拍,上面写道《剑?二十三》,洛溪嘴角歪了歪,收入怀中。 另一头,灵诏和亦生走到了山洞最中间,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怎么,这是?”灵诏不禁开口问道。“没有出口……”“什么?!”灵诏忍不住喊了一声,“没有吗?”“没有……”回答的青年显得很垂头丧气。 “原路呢?”亦生突然开口问,回答的青年愣了一下,更悲哀地说:“堵死了……”这话无疑给聚在山洞中的人一个霹雳,所有人愣愣地,不知所措。 灵诏张望了下山洞,因为有了近二十个人在这里,所以灵诏更能清楚地观察山洞。他们所处的这里并不大,从刚才每个人进来的方位来看,似乎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条条道路黑通通的,不知仔细观察还会有什么。灵诏看了看,开口说道:“如果再没有可以出去的路,我们就会死在这里……”立刻有人喊了出来:“怎么会?!”“这里空气不流通……”亦生盯着火把的火焰,摇了摇头。 灵诏用胳膊肘撞了撞亦生:“有什么主意吗?”亦生低吟了一会儿,从衣摆上撕下一大块布,“怎么?”灵诏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亦生没有回答,用布包着地上的一些土,用左手托着,举到灵诏眼前,“这是?”“似乎是木炭末和硫磺……”亦生盯着灵诏,“你是说……” “或许还有硝石……”一个洞口传出有点嘶哑的声音,洛溪右手提着剑走了过来,众人疑惑地盯着洛溪。洛溪举起剑敲了敲身边的石块,点了点头,亦生若有所悟的,也跟着点了点头。 灵诏摆了摆手,用枪抵住墙,靠在枪上,闭目养神。亦生拿出扇子,扇着风,一副悠闲地样子。洛溪则背靠着石壁,剑已经插回剑鞘,正和灵诏一样闭目养神。其余众人相互看了看,没了办法,按照通常的说法“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坐以待毙。 另一头,山洞外。雷侍长恭敬地站在一位衣着华丽的女性旁,女人估计不过三十二、三岁,容貌保养得非常好,粉嫩的皮肤,晶莹透彻的凤眼,细而弯的柳眉,樱桃小嘴,高挑的身材,浑身说不出的娇柔和妩媚,不知其年龄的,只会把她当成刚满二十的小姑娘。 女人开口问道:“雷侍长,你说,会如何呢?”雷侍长答道:“雷鳞不知。”女人没有继续发问,静静地看着山洞。 “可恶啊!”一青年吼了一声,猛地把手中的火把狠狠地摔在地上,痛哭起来“我还不像死啊!!”仰头大喊。忍不住了?洛溪嘲笑地歪了一下嘴角,冷冷地看着还在痛哭的青年,众人看着青年这模样,不由自主的哀叹起来。 “我说,你们在干什么!”灵诏吼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青年呆呆地看着灵诏。“喂!灵诏!”亦生拍了一下灵诏,“怎么?”灵诏感到亦生的声音非常紧张,亦生指了指刚刚火把被摔落的地方,一条火龙正蹿了出来,飞快向周围游去。 “这是……”灵诏眯着眼睛,背上不禁流下了冷汗,洛溪挺着了身板,看着火龙,众人也都盯着火龙,只见火龙游到离中心不到三寸的地方,那里的土层积蓄得最多,上面还有因引力原因掉落的灰色石块,石块在火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弱的光。 “大家拿起武器护住身体!!”灵诏大吼一声,随着“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耀眼的光线充斥着山洞,迎面而来的热气排山倒海……… “轰!”在山洞十丈外的大地也微微颤动着,女人轻笑起来:“果然……”雷侍长问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生还呢……”女人摆了摆手,让雷侍长噤声,又盯着山洞方向看去。 现在的山洞残岩断壁,还不住吐出浓厚的白烟,到处是呛鼻的异味。烟雾中似乎有人走了出来,虽看不清是何人,但似乎伤的不轻,一瘸一拐的。 洛溪右手拖着沾满灰尘和爆炸残留物的长剑,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的左手没有生气的垂着,身上衣服已经比颜料布还难看,而且到处是窟窿,右脚膝盖不住往外渗出血来,洛溪“呸”了一声,吐出口中的血水,这次能活下来真是侥幸,他心里这么想着,左手已经断了吧?刚刚用左手撑住剑身,这么大的冲击力……唉……脸上也挂了彩,真是不好运啊……这么想着走近了天玄宫。 洛溪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灵诏驾着亦生走了出来,亦生比灵诏伤的更重,右脚小腿似乎受伤了,而灵诏右手还是紧紧地握住一把依旧发着光亮的长枪,血不住从额头滑下。“哈哈,多亏我带了‘战胤’,要不要命葬在那里了!”灵诏一出来便哈哈大笑,亦生也难得笑出了声:“真是,幸运啊!” 雷侍长看着第一个出来的洛溪和随后出来的灵诏和亦生,浮现出了笑容:“宫主,今年可比去年好多了啊……”女人点了点头:“必死而重生,算不算宝藏呢?”轻声念着。 第六章 主仆之争 几个月后的天玄宫。 雷侍长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健康的青年们,对着排头的洛溪、灵诏、亦生点了点头:“洛溪,灵诏,亦生。”“是!”“你们随我来。”“是!” 那次测试之后,很幸运的,没有人死亡,只是受了重伤,包括洛溪他们。在几个月调养以后,已经恢复了。先出来的洛溪三人被要求参加宫主之女的侍卫选拔,天玄宫的宫主之女的侍卫选拔似乎有点奇特,是宫主之女亲自选取,并不用什么战斗之类。让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洛溪他们惊异不已。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宫殿之内,殿上坐着的,就是那天山洞前的那位女子。雷侍长向女子鞠了一躬,禀报道:“宫主,三人已带到。”洛溪惊奇的看着那女子,那就是被称作神一般的女子吗?叱咤风云的天玄宫宫主玄玥?!女子点了点头,招了招手让雷侍长站在一旁。 “你们应该被告知来这里的目的了吧?”玄玥轻声道,三人点了点头:“是!”女子满意的微笑,对着旁边的侍女点了点头,侍女立刻从里间带来了一个少女。 少女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稚气未脱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小嘴,就像是玄玥的翻版一样,却少了一丝妩媚,多了一丝温柔。少女浅笑着看着三人,洛溪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我曾见过她吗?他疑惑。灵诏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忽然咧嘴一笑,对着亦生努了努嘴,亦生则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默默站着。 宫主拍了拍跟她身高已差不多的少女,轻声在少女耳边说了些什么,少女点了点头。少女突然用手指着洛溪开口道:“我要那家伙当我的侍卫!”宫主似乎吓了一跳:“明月,太没礼貌了!”“呜……。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嘛……。”少女气愤地嘟起了嘴巴,“好了好了,”宫主抚摸了一下少女的头,转头对洛溪说道:“你应该明白了吧?”洛溪点了点头。 灵诏和亦生对着洛溪一拱手:“恭喜。”便随着雷侍长出去了,洛溪也被宫主带进了内间。 几天后,天玄宫发生了混乱。 原因很简单,宫主之女,也就是那天殿上的少女——明月,对宫主说要下山去看看,宫主自然很坚决的回绝了她,明月没有死心,最后,宫主无奈说出了她的要求,打赢自己的侍卫就让她下山,当然,若是侍卫赢了,什么条件都可以开。这无疑是给人们制造了话题,决斗的这一天,几乎天玄宫的人都来围观。 明月向洛溪拱了拱手:“要让让我哦!~”洛溪笑了一下,没有答话。玄玥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对着雷侍长使了个眼色,雷侍长挥了挥手:“开始!” 洛溪缓缓抽出背上的长剑,剑尖轻轻点地,刚才的笑容早已消失,换上了冷漠的表情,身上散发出一阵杀意。在旁的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连玄玥和雷侍长也低声交谈。明月也拔出了她的心爱之剑——湛泉,虽然不是什么名剑,确是明月得到的第一把剑。 明月浅笑了一下,虚晃一刺,剑直直刺往洛溪脸上。洛溪反手一挑,身子随着剑如跳舞般旋转了360°,双手握剑,径直往下劈。明月吓了一跳,连忙挡格,“当”一阵回音,明月感到握剑的虎口隐隐作痛,左手放下护脖,右手拿剑回砍。洛溪右手一挺,把剑送了上去。 “叮当”湛泉剑从剑尖开始碎裂,明月右手实在痛苦难忍,不由得放开了剑。洛溪的长剑却不断往前,直刺明月咽喉。 众人皆惊呼,连玄玥也脸色大变,雷侍长已经拔出腰刀准备阻挡。洛溪忽然停住了,剑尖距离明月的喉咙不到1寸,明月的脸因惊恐而呆住了,洛溪看了明月一眼,笑了。他把剑收了回来,对着明月一拱手:“冒犯了。”明月紧紧咬着嘴唇,怒视着洛溪。 玄玥意识到怎么回事后,微笑着对着洛溪说:“你赢了,跟我来。”雷侍长插回了腰刀,摆了摆手让众人回去。 洛溪随着玄玥进入了天玄宫内阁——玄星殿。 第七章 明月剑 玄星殿内。 玄玥坐在殿上,招招手让洛溪坐在殿下旁,明月则站在玄玥身边,一脸不满地瞪着洛溪,洛溪假装没看见。玄玥首先开了口:“洛溪,想必刚才你已经听清楚了,你赢了,所以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天玄宫做得到。”洛溪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必了,宫主。在下没有什么需要的。”玄玥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天玄宫的规矩。”“让我再考虑考虑吧。”洛溪淡淡的答道。 洛溪看了一眼还在生闷气的明月,开口问道:“宫主,什么要求都能被满足,对吗?”玄玥点了点头:“当然。”“那么,”洛溪顿了一下,余角扫了一眼明月,“就让明月下山吧。” 话一出口,玄玥惊呆了,而明月的表情是惊异加喜悦,有点难以置信。“不可以吗?”洛溪问,“不,当然可以。”玄玥呵呵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在惊异中的明月,“明月。”“啊…。啊?”明月回过神来,“可以吗?”“恩。”玄玥笑着摸了摸明月的头,“谢谢你啊,洛溪。”明月对着洛溪微笑,“不……不会啦,没什么大不了的。”洛溪有生以来第一次结结巴巴地回答。 玄玥招了招手,侍女拿上来一把剑,玄玥把它拿在手上:“明月。”“是。”明月顺从的接过剑,抽了出来。那是怎样的一把剑啊,剑身如雪一般洁白,微微有点发光,样子像是普通的三尺剑。“感觉怎么样?”玄玥问着一脸欣喜的明月,“恩?很轻啊!~”明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剑,“是吗……。”玄玥露出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把剑就给了,明月。”“真的?”明月收回宝剑惊讶地看着玄玥,“恩。”玄玥点了点头,“谢谢!”明月紧紧把剑抱在怀中,不胜欢喜。 玄玥看着明月,突然说道:“明月,你看看剑身上有什么字?”“字?”明月抽出剑,一字一句地念道,“明,月,剑……。明月剑?”洛溪听到后大吃一惊,什么?跟自己的剑一样?!明月一脸不解地看着玄玥,玄玥郑重地说:“明月,我应该有告诉过你你不是我真正的女儿吧?”明月点了点头,“当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边便是这把剑,所以我以剑身上的字给你取名。”明月又点了点头,洛溪更加吃惊了,明月跟自己一样?! 玄玥继续说:“现在,你要下山了,我就应该把这把剑交给你。一来你可以顺便打听这把剑的来历和你的身世,二来这把剑锋利无比,对你也有所帮助。”明月拿着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玄玥转头对洛溪说:“洛溪,来这里。”洛溪顺从的走到玄玥身边,玄玥对着洛溪吩咐:“这次下山,你跟着明月一起去。”洛溪惊讶,“你的武功比明月好,可以保护她,还有你的剑跟明月剑很像。”这都看出来了,洛溪对玄玥刮目相看。 “那么,你们收拾下行李,明天就出发吧。”玄玥最后说道,洛溪和明月都点了点头。明月像不舍似的又抽出剑来看,“这孩子……”玄玥无奈地笑着。 这时,洛溪的身体一阵抖动,“恩?”洛溪拔出了背后的长剑,只见长剑和明月剑一触碰在一起,两剑便不停地颤动。三人呆呆地看着,洛溪和明月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剑,玄玥喃喃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深夜,玄星殿。 雷侍长正向玄玥汇报着什么,只听雷侍长说:“根据雷鳞的观察,洛溪算是今年加入的青年中最优秀的了,也是年龄最小的,被选入时才十一岁。”玄玥点点头,示意雷侍长继续,“他身后那把长剑也是个谜,据列使者列复汇报,此剑锋利无比却又极其沉重,连他也无法拿动。”玄玥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他是列复推荐的吧?”“是。” 玄玥对着夜空叹道:“我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呢……” 第八章 暗杀者 “啊……。”明月惊喜地呼了一声,“终于能离开天玄宫啦!~”洛溪笑着:“第一次下山?”“恩恩……谢谢你了哦~”明月眨眨眼睛,“多亏了你呢!~”洛溪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是你真的很厉害啊~”“有吗?”“恩恩!~”两人这么对话着,下了山。 九耀山下,是一个繁华的小镇——介囸镇,虽说只是一个小镇,却异常的繁华。现在正值当午,街道两旁都有小商贩在卖着这种商品,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有几个人还不住回头看着洛溪和明月。街道两端是南方水乡的建筑,依稀几家还挂着酒旗。 明月一踏上介囸镇的土地,就蹦跳着跑向摊贩。洛溪看着异常欢喜的明月,忍不住笑了,明月跳来跳去,一会看看这边小贩摊位上的胭脂,一会又蹦到隔壁去摸摸那边摊位上摆放的饰品,像小孩子一样。“呐呐,洛溪~”“恩?”洛溪转过头,明月拿着一个类似某个祭祀神的面具,挡在脸上,“明月,你这是……”“嘻嘻………”明月笑着拿下面具放回摊位,“都好新鲜哦,原来这么好玩啊~”“是啊。”“洛溪你来过这里吗?”明月转过身问,“不,我也是第一次下山。”洛溪摇了摇头,“哦~那你怎么不开心呀?”明月大大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疑惑,“有吗?”“当然呢~”明月认真地看着洛溪,扑哧一笑,“没什么表情呢~”洛溪无奈笑笑。 玩累了的明月被洛溪带着,来到了镇上最大的客栈——清风客栈。洛溪抬头看了看客栈,和别的客栈都一样,只是比较大而华丽,似乎刚修过不久。洛溪和明月一走进去,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住店。”洛溪冷冷吐出两个字,带着明月来到角落的一个位置,洛溪招了招手,让小二先上点果腹之物。 环顾了一下周围,客栈楼下寥寥数人,大多数是品茗聊天,还有几个是低头琢磨菜色,小二正被呼来喝去,而掌柜的低头算着帐薄,觉得没什么可疑之处后,洛溪扭头,却看到刚刚被汤烫了舌头的明月,此时她眼角还带着泪珠,却仍不住的“呼哧呼哧”低头系着面条,只听,她一边吃还一边招呼洛溪“洛溪 你也吃啊,这个面条好好吃的!”洛溪无奈地笑了笑:“没吃过吗?”明月终于抬起头来,用手绢擦干净了嘴,才回答:“有啦,可是不知为什么这里比较好吃啦~而且宫里的东西都吃腻了!”洛溪点点头:“也是哦……”“所以……”明月注意到洛溪的表情,那种想笑又忍住不笑的样子,不禁脸红,“别笑了啦!~”“哈哈……”洛溪忍不住轻笑起来,明月的脸涨的通红,洛溪一看明月气呼呼的样子,连忙止住了笑声,但身体还是颤抖着。 当晚,洛溪坐在椅子上,用心擦拭着长剑,低声念着:“洛溪剑……。洛溪……。明月剑……。明月……。”叹了一口气,望着天上的明月。明月,是吗?他想着。 “恩?”洛溪感到有点头晕,眼皮也异常沉重,他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用力眨了眨,糟糕,偷袭!他暗呼不妙。洛溪勉强拿起剑,咬咬牙往左手臂上用力一划,鲜血立即溅了出来,洛溪皱着眉头,拖着滴血的剑,跳到窗沿上,又跳上了屋顶。 屋顶上的人愣了一下,“没晕呢,”那人看了一下洛溪还在流血的手臂,“失误了呢……”“你是……谁?”洛溪冷冷发问,“无可奉告,”那人双手反握住双刀,向洛溪的方向跳来,洛溪双手握剑,用力向前砍。“当”刀剑相碰,那人双手交叉,双刀交叉着挡住了洛溪凌厉一击,俩人出于警备都后退了一步。好痛,洛溪咬着牙,看看对方的武器,没断?他惊异,不过也很好!轻蔑一笑,洛溪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冷。那人也奇怪地看着洛溪,不过很快恢复,左手使刀,往洛溪腹间砍去,洛溪往下一砍,又横批一剑,那人右手拿刀,用刀锋抵住,左手灵活的从洛溪刺下。洛溪往后一仰,躲过一击,用力砍下,那人挡住,却猛退了好几步。 洛溪右手把剑一挥,准备继续进攻。那人收起双刀,摆了摆手:“别打了,我也是受人之托。”洛溪没有动,“雇主是谁不可说,但是我对你很有兴趣,还有那把剑,”那人对着洛溪点了点头,“我叫七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着从屋顶上往下跳,逃走了。 洛溪这才收起姿势,右手提剑,低头朝七三逃走的方向看。“七三吗?”洛溪想到他用黑布遮住脸,也一身夜行装,“根本不知道是谁呢?”警戒一解除,洛溪才感到药效还没有退去,“不行了呢。”他返回客房,检查了一下明月的房间,没有被进入的样子,他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明月,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咬牙坚持简易包扎了一下伤口,洛溪神经一放松,倒在了床上。 第九章 再次遭袭 第二天一早,洛溪便把昨晚遭袭的事情告诉了明月,明月听得一愣一愣的,久久才开口:“会是谁呢?”“不知道。”“这样吧,我们去新未城打听一下好了。”明月开口说,“我记得宫主说过,新未城有天玄宫的眼线。”“眼线?”洛溪沉思,“好吧。”打听了一下新未城的方向,洛溪丢给小二一些碎银,里面包括两匹良马和住店的费用,小二连声称谢,恭敬地送他们出店。 明月不舒服的坐在马背上,不住嘀咕,“怎么了?”洛溪看着她这奇怪的模样,忍不住问,“我……我不会骑马啦!~”明月脸红地喊出这一句,低着头,眼睛却向上盯着洛溪。“哈?不会……骑马?”洛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坐在我前面,比较快,不然赶不到新未城。”明月一听,脸更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坐好。”简短地吩咐了一句,洛溪一抖缰绳,“驾!”明月双手紧紧抓住缰绳,身体直直地挺着,洛溪皱了皱眉头:“放松”“哦……”明月低声应了一声,身子放松了下来。 就这么赶了一段路,明月突然回头说:“洛溪……”“恩?”“我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明月皱着眉头,往后看去。洛溪表紧瞬间冷了下来,对着明月吩咐道:“别乱动,下去看看。”明月点了点头,跟着洛溪一起下了马。洛溪抽出了长剑,冷眼扫视着周围。 他们来到了一个森林,四面都是高耸的树,被风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没什么异常?洛溪疑惑,他转过头,发现明月也把剑抽了出来,正对着东南方警戒,“怎么……”洛溪“了”字还没发音,一个尖锐的物体快速接近明月,洛溪推开明月,闪了过去。 “噔”物体直直插入明月身后的树木,原来是一把飞刀。恩?洛溪走了过去,盯着飞刀看了看,飞刀刀刃上隐隐有些绿光,有毒?洛溪吃了一惊,谁那么狠心?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意,对着刚才发出暗器的地方怒吼:“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旁边的明月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却乖巧地没有作声。 “沙沙”几声,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出现了四个黑衣男子,没有被遮住的四张面孔上却露出同样猥琐的表情。最右边的男子调笑般开口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嘛?”其余男子随声附和“是啊是啊!”“有什么事情啊,小兄弟!”“不会是要钱吧?”“哈哈哈哈!”男子放肆的笑着,洛溪冷冷看着他们:“刚才的飞刀,是谁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射出和语气一样冰寒的光,不住扫着四个男子。 最左边的两个人一个手拿九节鞭,脸上几道醒目的伤痕点缀得那脸更加狰狞,另一个男子则拿着开山斧,一脸嬉笑,满是筋络交织的手紧紧地握住。剩下的一个沉默不语,双眼死死盯着明月。而刚刚首先开口的那人,玩味地把弄手中的飞刀。 “你说呢?”沉默不语的男子忽然开口,洛溪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有人雇你们杀明月?”“哎呀!猜中了呢!”拿着飞刀的男子笑了起来,“跟你说吧,我们都是杀手,我是二三。”“十二”最左边的男子开口,“四六”十二的右边男子吐出两个字,“十”沉默不语的男子盯着洛溪手中的剑,缓缓地说道。 “这是?”“这是杀手名字哦,我是第二十三号。”二三依旧笑着,“看起来七三没有得手呢!他也会失手啊!”“那就由我们来解决你吧。”十二把手中的开山斧往下一砸,准备进攻。 洛溪右手紧紧握着长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不管是谁,伤害明月的,我都让他,死!!” 洛溪挥了挥手中的长剑,“讨厌的血迹……”他低声说着,“他们怎么办?”明月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四个杀手,“不管他们了,赶路要紧。”洛溪插回长剑,对着明月招手,“走吧。”“好!” 第十章 无故争端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新未城。之前两人看来已甚是繁华的介囸镇,在此时看来,可真谓是小巫见大巫了。路旁红瓦白墙的高大宅邸,街边高声叫卖的小贩,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货品,样样昭示了新未城的繁华。而穿城而过的清澈河水,跨河而过的用雪白大理石砌成的石桥,桥上雕刻精致的围栏,桩桩彰显了它较介囸镇更加浓郁的江南风情。而这一切都让进城前便对这高达城门惊叹不已的洛溪和明月看得出了神。 洛溪最先反应过来,推了推明月:“现在去哪?”“唔?”明月回过神来,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太阳穴,“宫主说,是在……恩……才福客栈……”“那走吧。”洛溪转过头,拉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男人,男人不屑地一抬头,刚要说话,“请问才福客栈在哪?”洛溪不客气地打断他,男人眼睛顿时睁大,似乎想了一想,奇怪地盯着洛溪:“你是说此城最大的客栈,才福客栈?”最大的吗?又是最大的!洛溪抱怨了一句,但还是点点头:“是的。”“在那儿啊!”男人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一直走,一小段后往东转,就到了。”“哦,多谢。”洛溪淡淡地回答,男人把目光从洛溪身上移到他旁边的明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这姑娘……好水灵!是这个城里的吗?哪家姑娘?”洛溪眉头皱成川字形,把男人伸向明月的手打掉,冷冷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便拉着明月的手,打算离开这讨厌的男人。 “诶!~”男人不服气,怪叫一声挡住了洛溪的路,“你刚刚对本少爷说什么来着?”洛溪冷眼相对,嘴角抽动了几下,但还是忍住了。男人一看洛溪没有反应,顿时得意起来:“嘿嘿,知道怕了吗?本少爷可是知府之子啊,是你这个庶民惹得起的?”他嘿嘿笑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明月:“刚刚我看你们是外乡人,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路怎么走。咋了?给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本少爷看上这小妞了,要定她了!识相地给我滚远点!”男人招了招手,不知从哪走来几个壮汉,街上商贩一见他们,立马收拾好东西,逃也似的躲开。壮汉猥琐笑着站在男人后面,不住用双手互按着,发出“嘎哒嘎哒”的声音。 街上人们像闻到什么味道似的,聚集过来,讲男人、壮汉和洛溪他们围成一个圈,窃窃私语声响起。 “看啊看啊,知府那个儿子又惹事了!” “新未城第一恶霸吗?原来是知府的爱子啊,难怪那么嚣张!”“还不是绣花枕头一个,怕什么?” “不对吧?听说他好像是远海老人的最疼爱的弟子诶?” “不是吧?那个臭名昭著的远海老怪?” “好像是啊!嘘!他看过来了!” 男人愤怒地扫了一眼凑过来的人群,突然笑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热闹啊,哈哈,那混小子完了!”他高声恐吓,“混小子,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明月一听这话,正要发怒,洛溪用力抓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乱动,明月乖乖地放下已经举起的宝剑,愤愤地盯着男人。洛溪眉头一皱,左手用力推开男人,男人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壮汉连忙扶住男人,洛溪右手拉着明月,临走时轻蔑看了男人一眼,吐出个字:“滚!”带着明月扬长而去。 男人气愤异常,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愤怒的扭曲着,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元浩!一定会让你好看的!臭小子!混蛋!”高声怒吼。 明月甩了甩左手,“怎么了?”洛溪回过头来,“你,生气了?”明月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洛溪,“不,没有。”洛溪感到脸好像热了起来,“那人的语气让人很讨厌而已。”明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被洛溪拉着。洛溪飞快扭过头,好险!他暗暗感叹,我怎么会脸红了?真是奇怪。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才福客栈。 果然是名城,连客栈也比介囸镇大!洛溪感叹,才福客栈足足比清风客栈大了整整一倍有余,装饰也更加精美,虽是同行,也是有区别的啊!没有时间细细观察,洛溪拉着明月就走了进去。 洛溪和明月一坐下,小二便笑脸相迎:“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吗?”“这里有没有东坡肘子?”明月率先开口,洛溪觉得这应该是暗号,所以沉默地喝起茶来。“有的有的,客官请跟我来,楼上请!”小二脸色不变,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厨马上就到,请您想好要什么口味!” 就这样,洛溪和明月坐到了才福客栈的天字第一号房里,“刚才的,是暗号吗?”洛溪问道,“是的,宫主告诉我,只要这样说就会有接应的来。”明月点了点头。果然不出一会儿,门就被人敲响了。 第十一章 又见列复 “进来。”洛溪淡淡说着,低头似乎在品茶,却死死盯着门口。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了。洛溪猛地抬头:“列……列使者?!” 进来的竟然是“开山手”列复!列复似乎早已知道洛溪在这里,呵呵笑着坐在他们面前,仔细打量着洛溪。“列……列使者,你怎么会?”洛溪惊讶万分,列复摆了摆手:“跟我来。”说着走出了客房,洛溪这才注意到列复腰上围着一条围裙,带着厨师特有的帽子,一件衣服也油腻腻的,更好的伪装吗?洛溪暗暗佩服,果然是老江湖啊! 列复突然回头,“额?怎么了?”洛溪连忙停住脚步,明月刹车不及,“咚”的一声撞上了洛溪的后背,“好痛!~”明月眼角泛着泪花,捂住额头,“好痛哦!”洛溪无奈地摇摇头:“我都还没说痛呢,你说什么?”“呜……”明月嘟着嘴,“你欺负人!”“我没有!”洛溪连忙表示无辜,“好了好了……”列复连忙立起免战牌,明月微张的小嘴也不甘心地闭上,不服输地瞪着洛溪,洛溪全当没看见。 列复看了看洛溪和明月:“先要确定身份。”明月摇摇头:“怎么确认?”“拔出你们的剑。”简略吩咐一句,洛溪和明月顺从的拔出了剑,握在手中,“向前砍。”列复闪在一边,“好!”“知道了!” 洛溪右手提起剑,把剑举到面前,随意向下一砍,一道凛冽的风从剑尖发出,嘶喊着扑向木门,“咔哒”门被划开了一道裂痕。明月和列复已经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功力,见怪不怪地笑着,列复点了点头,示意明月继续。 明月缓缓提起宝剑,剑身发出微光,“嘿!”明月低喝一声,剑在空中划了一道。这次,残缺门并没有任何损坏,明月像早已知道似的,无奈的对着列复和洛溪笑着。洛溪扯了扯嘴角,而列复却裂开嘴笑了。突然,门“咣当”一声倒了下去,把三人都吓了一跳,洛溪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门,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门上有一道一道地裂痕,裂痕处非常光滑,看样子是明月刚才那一剑所为。 洛溪和列复都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明月,明月则露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确认无误,跟我来!”“等等!”洛溪唤住了刚要离开的列复,“怎么?”列复回过头,“你检查了我们,我们也要检查你是否是真的列复?”列复呆了一下,哈哈笑起来:“不错不错!小兄弟果然有本事!看!”列复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飞刀?洛溪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就是证明!” 飞刀长2寸半,几乎全黑的刀身,剑柄上有颗闪闪发亮的红珠,玛瑙?洛溪盯着那把飞刀,“那是红炎刀,列爷爷的心爱之物,这世上仅有一把。”明月踮起脚在洛溪耳边轻声说道,“你确定?”“恩,宫主曾经给我看过,而且那颗红玛瑙也是绝无仅有的,那种光泽我不会看错!”明月肯定地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洛溪笑了一下,“跟我来。”列复转身离开,没有理会地上还算完好的门的碎片,走下楼去。洛溪和明月互看了一样,收起剑,也跟着下楼。 在几条小道绕了几次之后,列复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屋子前,洛溪观察了一下,屋子很普通,没有什么异常。列复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盯着他们之后,把洛溪和明月带入了屋子,“这是?”洛溪对列复抬起一个水缸盖子感到不解,列复把木盖子放在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洛溪点点头,爬进水缸中,明月和列复紧跟在后。 “这……。”洛溪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明月也呆住了。他们在地道中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天玄宫设在新未城的眼线之地,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这里有着近乎百人的眼线,不断收集和传送情报,还有着绝对坚固的防守和四通八达的隧道,以防不测。列复招了招手,一个青年走了过来,“把一零二四那份情报取过来。”列复吩咐道,“是!”青年转身,在一个类似药房存放药品的柜子前搜索了一阵,把一个竹筒交到了列复手中,列复点了点头,挥挥手让青年继续办他的事情,青年鞠了一躬,走开了。 列复从竹筒中抽出一张纸,细细地看了一阵,对着洛溪和明月说:“你们想了解什么?”洛溪首先开口:“有人要暗杀我们……”说着把遭袭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列复听完,用手抵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那就跟纸上说的没错了!”“什么?” “据情报看,有一个人专门雇佣了天门的杀手来暗杀你们,不,应该说是暗杀明月。这人是谁还不清楚,原因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大有来头!”列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明月,“所以,你要保护好她,明白吗?洛溪?”“是的!”洛溪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一听这话的明月脸顿时红了起来,幸好没人看见。 “另外,你要小心魏灵诏和柳亦生。”列复最后说道,“恩?就是那个跟我一起从山洞出来的那两个人?”洛溪奇怪地问道,“是的,从情报上来看,他们的来头有点不大明确,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所以请务必小心谨慎!”列复一脸严肃。 第十二章 元浩的报复(上) 两人从密道出来,沿着闹市穿过,默默无言。“额……对了,天门是什么?”洛溪首先打破了沉默,“恩?天门吗?”明月轻皱柳眉,沉思了一会儿,“哦!宫主说过,那是一个杀手组织!”清澈的眸子认真地盯着洛溪,“是……是吗?什么样的?”洛溪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据说啊,天门里面都是精英杀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哦!从来没有失误过!”这不是失误了吗?洛溪翻着白眼望天,“自然费用也非常的高,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明月结束了她的介绍,“没有了吗?”洛溪试探着问,“没有了!”明月一脸“难道还有什么”的表情,“呵……呵……”洛溪无奈。 “咦?哪里怎么那么多人?”明月好奇地指着被观看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才福客栈,“不知道,”洛溪摇摇头,“小心点好。”他警惕地握住了剑柄,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明月点了点头,抿着嘴,用认真的眼神盯着人群。两人踏着沉重地步伐进入了才福客栈,果不其然,有事,而且不是小事。 “啊!来了吗?哈哈哈!!”一进客栈,就听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洛溪不禁皱起了眉头,怒视着正在仰天大笑的新未城恶霸,也是知府之子——元浩。同样大笑的,还有坐在元浩周围的那群大汉,不知为什么,还有一个一脸狞笑的高瘦的中年男子。 “你们……做什么?”洛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做什么?当然是把那小妞领回家啦?要不你说做什么?臭小子?”元浩讥笑着,转头对着后面那群大汉喊道,“对不对,各位?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后的大汉也跟着笑了起来,整个客栈充斥着令人讨厌的笑声。“诶~那个小子,别走啊!”元浩挥一挥手,一名大汉走了过去,强行拉着正要出门的小二,“留下来看好戏不是更好?哈哈!”小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地眼神,但还是乖乖的站住了。“我说,这里的人就别走了,看看本少爷是怎么调戏着妞的啊!”高声喊着,周围又响起了笑声。“别轻举妄动。”洛溪拉住了愤怒不已,浑身颤抖的明月,低声警告,明月瞪了元浩一眼,听从了洛溪的话。 “我说,小妞,你的眼神也太让本少爷不爽了吧?”元浩将明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你也该让少爷快活快活了吧?”“是啊是啊!”“快啊,别让我们少爷等久了!”洛溪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手掌之中,咬牙切齿道:“一群狗仗人势的混蛋……”“啊?小子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的?”元浩装作听不见,“再说一遍来听听看?”愤怒地吼了这一声,一张木椅夹杂着强烈的风飞速飞向洛溪。“小心!” “哐当”空气中飘着些许木屑,木椅被劈成了好几块,无辜地掉落在地。洛溪已经抽出了长剑,双手紧握,深幽的眼里喷出冰冷的火花,脸上仿佛结了一层霜一样,令人望而生畏。“你……给我……去死!”大吼一声,洛溪砍了一剑,气流被深厚的内功改变了方向,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元浩射去,元浩的瞳孔瞬间变大。 “当”凛冽的气流并没有按原来的目标砍到元浩,就在半路遇上了程咬金。原坐在元浩后面的那个高瘦的男子突然跳起,挡在元浩前面,张开右手,用手掌挡住了气流。“呼呼……”元浩大喘着粗气,用手拍了拍胸口,“多……多谢师兄!”高瘦的男子没有答话,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如雕像一样伫立不动的洛溪:“这一剑,好!”右手掌赫然出现了一道伤痕,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上,蜿蜒着。 洛溪冷哼一声:“你是何人?”高瘦男子嘶哑地回答:“本人高鹿亿,远海老人的是三徒弟!”“哦?你是元浩的师兄?” “正是!” “为何阻挡我?” “师命不可违!” “呸!”洛溪轻蔑地看了高鹿亿一眼,“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挥剑上前,高鹿亿也不敢怠慢,用双掌对上了洛溪的长剑。 “高前辈没事?”一大汉问,“没事没事!”回复过来的元浩摆一摆手,“师兄当年不知道打倒了多少英雄豪杰!”“前辈名高鹿亿,莫非他就是当年的‘铁掌’高鹿亿?”“正是!”“哇!”“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哼哼,师傅可是派他来保护本少爷我啊!”元浩一脸得意,“哈哈!”客栈内又出现了不合气氛的大笑。 “少爷,那小妞怎么处理?”“哈哈,当然是用来快活的啦!”元浩一脸淫荡,“哈哈哈哈哈!自然自然!”明月咬着嘴唇,“铁掌”高鹿亿她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她担心的是洛溪。会没事吧?明月担忧地看着苦战的洛溪,当然会没事!他说过要保护我的!明月这样安慰自己,我也不能拖他后腿不是?这群无名之辈就由我来解决了! 明月坚决地看着狂笑的元浩,缓缓抽出了宝剑,明月剑身正盈盈发着亮光。 第十三章 元浩的报复(下) 就在明月抽出宝剑的同时,洛溪正和高鹿亿苦战着。 “嘿!”洛溪向上一挑剑,回砍,“呀!”高鹿亿用左手挥开,右手猛地往前一送,血迹已干的右手掌直击洛溪胸膛,洛溪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喷出一口血来。“我说,你的功夫很不错!”高鹿亿突然开口,洛溪没有应答,左手放开了剑柄,右手拖剑,步伐加快,朝着高鹿亿猛冲过去,左手握拳,往高鹿亿脸上撞去。 “哈!”高鹿亿左手紧紧抓住洛溪手腕,一用力, “咔哒”左手手腕似乎被捏断了,“呜……”洛溪咬着牙,用更加冰冷的眼光注视着高鹿亿。高鹿亿无视了洛溪的目光,丝毫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左手紧抓着洛溪左手,用力板起,往自己这边用力扯,右掌伸直成木板状,从洛溪腋下穿过,略向上直击洛溪左脸下颚骨。 “嘿。”洛溪嘴角突然上挑,得意地笑了一下,一直隐藏在背后的右手把拖着的长剑向上一扔,再飞快地反手接住,右手往内一拐,剑锋直划高鹿亿击出的右手臂。“啊!”高鹿亿惨叫一声,暴退几步,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喷血的右手臂,伤口很深,几乎快把整个手臂砍了下来,若不是他避的快的话。 “呸!”高鹿亿飞快地点了几个穴,止住了血,“看不出你还有一手嘛,小子?”嘿嘿嘿冷笑了一阵,高鹿亿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凉:“看来不用真功夫,会被你小瞧的!”真功夫?洛溪惊了一下,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吗?看来远海老人之名还真不能小瞧!不过,就算你用全力,我也不会输给你!洛溪抽动了一下嘴角,提剑刺了过去。 另一面,明月对抗着元浩。“不错嘛,小妞,功夫挺好!”元浩一边调笑着,一边躲开明月的宝剑,“跟着本少爷不好吗?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哇!”元浩怪叫一声,连退了几步,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臂,血透过他的手掌渗了出来,“轻敌是最大的失误!”明月用剑尖抵着元浩的喉咙,“别别!”元浩后背冒出冷汗,连连投降,“别动少爷!”“死女人!再敢进前一步我要你好看!”叫嚣声顿时响起。 就在明月要一剑刺下去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是木门的碎裂声,“洛溪!”明月连忙回头,“啊!”冷不防被元浩奸笑着刺中了肩膀,“卑鄙!”一声怒叱,明月剑舞了起来。 “呜哇!”洛溪被高鹿亿猛烈地一掌正中胸口,飞了出去,撞在客栈的木门上,倒了下来。“咳咳……”洛溪喷了一口血,艰难地坐了起来,全力果然是有差吗?咳咳……不行,不能再让明月受伤了!他咬紧了牙关。刚才明月的惊呼他也有听见,只是没有时间顾及了,可恶啊!洛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还要继续吗?”高鹿亿狞笑着,“虽然被你伤了一手,但是我也不会仁慈的,受死吧!”“还不一定呢!”洛溪坚决地喊了一声,以一个奇怪地姿势:双手举剑,侧身,微屈,把长剑举到右边肩膀高度,径直的冲了过去。 “昏了头了!”高鹿亿露出“必胜”的表情,左掌直击洛溪胸口,闪开吧!高鹿亿这样想着,准备在洛溪闪开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唔!”高鹿亿露出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洛溪竟然生生挨了高鹿亿这一掌,然而,长剑也刺穿了高鹿亿的胸膛,同归于尽的打法?!长剑穿过高鹿亿的胸口时,他这么惊讶着。 “噗”高鹿亿退了几步,吐出一大口血来,“这是……什么剑法?”他抬起头,“剑 二十三式……”洛溪冷冷地回答,“你……叫什么?”“洛溪。”高鹿亿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倒了下去。洛溪也喷出一口血,伤势不轻,他咬着牙,看向明月,顿时惊呆了。 明月舞着宝剑,像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在大汉和元浩中间周旋,发光的明月剑在人群中闪现。洛溪这才看清明月的实力,他不由得笑了。“啊!”明月把最后还未倒下的元浩砍了一下,一脚将他踹倒,“不要!”元浩满脸害怕,“乖乖呆着,别动!”明月威胁了元浩一声,跑到洛溪身边,“要不要紧?”“没事。”洛溪摇了摇头,“哪里没事,伤得那么重!”明月叹息着,“嘘!”洛溪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恩?”明月奇怪地看着洛溪,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呆了一下。 街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是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这样想。 第十四章 七夕庙会 “你们没事吧?”匆匆赶来列复赶忙问到,洛溪和明月一看来的是列复,便都把举起的剑放了下来。“没事,”洛溪摆了摆手,看着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元浩,“闭嘴,别说话!”元浩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哈哈~”明月一看他那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哇!”元浩暗呼了一声,痴迷地看着捂嘴轻笑的明月,“啊!”洛溪瞪了他一眼,一脚踢在元浩下巴,元浩向后仰面倒地,昏了过去。 “刚刚我才知道你们出了事,连忙赶过来。老夫来迟了!”列复对着明月鞠了一躬,“不不不~列爷爷别这么说,你看,我们不是挺好的?”明月连忙扶起列复,列复起身点了点头。“是那个小二告诉你的?”洛溪突然开口,列复愣了一下:“是的,小二是我们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也就是说整个客栈都是天玄宫秘密经营的。”列复的声音很小,只有洛溪和明月听得见,“知道了。”洛溪和明月同时点了点头。 “不好了,”列复的脸色突然阴暗了起来,洛溪和明月也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剑。不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聚集在客栈外,“恩?他怎么来了?”列复阴沉着脸,“他?”明月疑惑地看着列复,“他是谁?”还没等列复回答,答案就揭晓了。 一群身穿类似浅蓝粗布衣,手拿腰刀的人挤了进来,官兵?洛溪皱了一下眉,他们来做什么?“浩儿!”一声惊呼,一个矮胖的人奔了进来,抱住倒在地上的元浩,“你怎么了?”使劲晃着元浩的肩膀,不停地问,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着那些官兵大吼:“还不快点把他们抓起来!”洛溪这才发现,那个矮胖的人穿着一身官服,官府上还绣着一副云雁补,从四品吗?麻烦大了。洛溪这么想,那个面目跟元浩很像的矮胖男子对着发愣的官兵们再次大吼:“听见没有!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等等!”列复拦住了靠近他们的官兵,一拱手,“大人,为何抓我们?”“哼!”矮胖男子冷哼了一下,眯着眼睛盯着列复,“他们打昏了我的儿子!蓄意杀人!”啊?杀人?他不杀了我们就够好了!洛溪嘲笑地看着矮胖男子,“我说,你这小子眼神很不好啊!小心我治你个杀人之罪!”“你?”洛溪嘲讽地说,“你确定你行?”“我就是王法!”矮胖的男子露出自信的表情,“哼哼!” “大人怎么能就这样治罪?”列复连忙拦住,“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吧?”“凭什么看在你面子上?你算什么东西?”矮胖男子轻蔑地看了一眼列复,“你!”明月气愤地举起剑来,“别!”洛溪按住了她的手,“大人!”一个官兵跑了进来,在矮胖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男子脸色一变,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挥了挥手,让围住洛溪他们的官兵退开:“少爷扶起来,送回府中,再叫来全城最好的大夫。”对着身边的官兵这么吩咐着,“哼!要是我儿子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都等死吧!”临走前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句。 看着矮胖男子和官兵走光了之后,列复才松了一口气:“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列爷爷,为什么你这么怕他?”明月不满地问,“怕他?老夫活了一把年纪了会怕这种狗官?”列复轻蔑地说着,“他背后的人不好惹……”“背后?”洛溪被这句话吸引了,“什么背后?”列复摆了摆手,示意话题不用继续下去。“你们都跟我走吧!”说着首先离开了客栈。“哦……”洛溪一放松,便感到刚刚被打的伤口处,神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唔……”一片漆黑。“洛溪!”明月着急的惊呼了一声。之后洛溪,什么都没听见。 “过几天就是七夕了,你们去放松一下吧!”列复抚着胡子,微笑着对洛溪和明月说,“几天那个事件让你们受了不少惊吓吧?乘着个机会放松一下吧,新未城的七夕可是很热闹的!”洛溪和明月呆了一下,“洛溪的伤势?”明月担心地看着洛溪,“没事!”没等洛溪开口,列复就先摆了摆手,“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宫里拿来了‘常草’,只是左手腕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好。”“常草?”明月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那是什么?”洛溪像个小孩子一样发问,“常草,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药材,就算是身受重伤的人服了这种药材,只需稍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传说还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呢!”明月半是惊讶半是喜悦的解释,“哦………”洛溪事不关己的答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还缠着白色纱布的左手,叹了口气,还要几日吗?果然我那时候太莽撞了。“怎么了?”明月疑惑地看着洛溪,“没什么……”洛溪摇了摇头,列复像知道洛溪所想,微笑着开口:“别那么沮丧,‘铁掌’高鹿亿之名我也听说过,你能打败他确实了不起,你和他,差的只不过是经验和时间。”“是吗?”洛溪点了点头。 七夕,原名为乞巧节。七夕乞巧,这个节日起源于汉代,东晋葛洪的《西京杂记》有“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的记载,这便是我们于古代文献中所见到的最早的关于乞巧的记载。后来的唐宋诗词中,妇女乞巧也被屡屡提及,唐朝王建有诗说“阑珊星斗缀珠光,七夕宫娥乞巧忙”。据《开元天宝遗事》载:唐太宗与妃子每逢七夕在清宫夜宴,宫女们各自乞巧,这一习俗在民间也经久不衰,代代延续。 “真热闹!~”明月轻笑着,踩着古老的青石砖一蹦一蹦的,洛溪则像个老头子一样慢悠悠地走着,脸上带着微笑。 果不其然,新未城的七夕是很热闹的,街上的人比平常多了一倍,大多数都是相约而行的少女们和偎依着的情人们,小贩也卖起了傅粉,贴花,唇脂等胭脂水粉,还有些小商贩摆上了廉价的手镯,耳环什么的,似乎是为那些女子精心安排。小孩子则欢呼着拿着刚刚买的糖人在人群中穿梭。两个人说笑着,游遍了七夕庙会。 “你看哦,那个很不错吧?~” “那个更好啊。” “不对啦,那个比较好啊!~诶!还有那个!~” “还可以吧。” “别那么含糊啦!~” “洛……洛溪……”明月的声音细如蚊蝇,“怎么了?”洛溪不解地看着明月,“我……我想吃那个……”明月满脸通红,扭捏地指着刚才跑过去的孩子手中的那根糖人,“你想吃糖人?”洛溪觉得有点好笑,“不……不可以吗?”明月红着脸理直气壮,“行!”洛溪笑着,“你等等我。”说着跑开了。 “谢谢哦~”明月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舔着糖人,一面含糊不清地地对着洛溪感谢,“吃完了再说!”洛溪无奈地笑了笑,“恩……”嘟囔了一声,明月专心吃起糖人来。“好吃哦~”明月舔着嘴唇,意犹未尽地盯着洛溪,“别吃啦,小心吃坏牙齿。”洛溪摇摇头,“呜~”明月假装气愤地扭过头去,“呵呵……”洛溪浅笑着看了看明月红彤彤的脸,“好玩吗?今天?”“恩!”明月笑着转了过来,“诶!今天是满月啊!”说着指着天空,“哦?真的!”洛溪的声音难得激动起来。 “唔?”洛溪感到一只细腻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他低头看向明月,明月害羞地低着头,“哼。”嘴角上挑,洛溪握紧了那只小手,眺望着天边挂着的,那一轮明月。 另一处,一间屋子内。 “是吗?连‘铁掌’高鹿亿都……”一个怀疑的声音低声问。 “是的,那小子,竟然……竟然!”元浩愤怒地声音顿时响起。 “冷静,浩儿。”那个声音安抚道。 “是。”元浩顺从的降低了声音。 “你爹会处理这件事吧?”那个声音继续问。 “啊?那个老头子啊?当然会,他可是把我看成宝贝一样啊!我已经让他去把那小子抓起来,至于那妞嘛……嘿嘿嘿。”原本满不在乎的声音突然发出猥琐的笑声。 “别为女色坏了大事!”那个声音警告着。 “我知道了!别啰嗦!”元浩很不耐烦。 “这件事我会报告师傅的,你自己小心。”那个声音听起来是要走了。 “好的,最好让师傅把那小子杀了最好!”元浩恶狠狠地说,“对了,那老头子身后那个‘他’搞清楚没有?” “还没有。”遗憾的回答。 “是吗?”元浩低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宋)秦观《鹊桥仙》 第十五章 诀别 七夕过后,洛溪和明月就辞别了列复,出发去下一个地点,——原洛城,因为明月说她想去都城看看,所以两人就朝着都城一点一点的靠近。 一出新未城,两人都感到从背部传来一阵寒意,“怎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往后看去,没人?洛溪怀疑,难道说?他不放心地细细观察了四周,“怎么样?”洛溪低声问身边的明月,“没有……”明月摇了摇头,“你呢?”“什么都没有。”洛溪也摇了摇头,“那到底,是什么?”两人也只得怀着这个疑问,继续赶路。 就在他们到了一处僻静的林子里的时候,答案就被揭晓了。 “这里有点阴森,我们绕道好不好?~”明月缩了缩身子,靠在洛溪身上,“不行。”对于胸前那个娇弱身躯的要求,洛溪一口回绝,会有什么呢?他不由自主地期待着,会很强吧?刚刚那种感觉,好胜心战胜了恐惧感,他不禁跃跃欲试。明月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一脸期待的洛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再来一次,洛溪一定不会做出这个令他一生都后悔的选择。 “哎呀~只有你们两个小鬼?”随着一声扰人心弦的怪叫,洛溪和明月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你们……”“抓住她”明月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便感到手腕被人紧紧一抓一带,一声惊呼过后,明月竟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群人的面前。 “洛溪!快走!”着急的喊出这么一句,“让他闭嘴”那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吩咐道,“是!”话音甫落,明月便觉得自己的几个大穴被封,立时便无法再动分毫,只得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洛溪,用眼神示意他快走。 洛溪原本惊讶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我怎么可以走……”他喃喃道。“你们,是谁?”冷漠地盯着眼前发号施令的老人,那老人长着一张马脸,小小的眼睛不怀好意骨碌转着,干裂的青紫色大嘴咧着,一头沾满油腻乱糟糟的卷发贴在半秃的头上,骨瘦如柴的右手拄着拐杖,左手则覆在右手上,他的嘴又一歪:“老夫是远海。”“远海老人?”洛溪怀疑地看着他,众人一听到这个称呼,气焰嚣张的附和到,“没错没错!就是师傅!”远海向后一摆手,欢呼声立刻停止,“对于老夫,你就这么傲慢吗?”远海一伸手,黑乎乎的手猛地抓住了明月的喉咙,“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的小相好掐死,嘿嘿,好像太可惜了吧?”明月被掐得喘不过气,睁大的双眼泛出一片晶莹,洛溪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突然,他下了马,径直地朝远海走了过去,双手紧紧握住,眼睛警惕地扫视周围。“哈哈!”远海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嘲笑,粗短的脚微微一动。洛溪感到眼前一花,身体就不能动了,被点穴了!他马上反应过来,真是可怕!他暗暗后悔自己轻敌,没有退路了!远海脚轻轻点地,返身回到一群人前面,整了整衣衫,“怎么样?”他嘲笑着,洛溪还是冷眼看着他,“哎呀,看来不回答你的问题真是不行啊!固执的小子!”大嘴歪得更厉害了。 “如你所见,老夫就是元浩的师傅。”说着,老人眼中突然冒出火花,“你这么羞辱我的爱徒!”“师傅!”身边一个青衫中年男子制止住愤怒的远海,洛溪观察着他,不算出众的常人脸,一头长发整齐地扎了起来,白皙的双手,这样的人丢在人海中也不会有人发现,洛溪嗤笑了一下,把目光移向远海。远海听了那中年男子的话,似乎冷静了一下,继续说:“这次,老夫必定要杀死你!这也是‘他’的意思!”说完这话,贪婪的目光看着洛溪,“听说你的剑不错啊!还有这小姑娘的!”拍了拍明月的脸,“我全部都要呢!”“师傅!”一个精壮的男子站了出来,“那小妞,给我行吗?”远海上下瞅了瞅他,哈哈大笑:“看来你还是一点没变!哈哈哈!很好!就赏给你了!”大汉欣喜异常,粗糙的大手强横地把明月扯到他身上,另一手不安分的在明月脸上抚摸着。 “噗”明月脸色铁青,硬是冲破穴道,喷了大汉一脸血,大汉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张口骂道:“妈的!你这贱货!去死!”狠狠地扇了明月一巴掌,明月因为损伤了内脏,又没有完全冲破穴道,被大汉用尽内功的一巴掌扇得飞了出去,昏倒在地。 “明月!”洛溪喉咙发出丝丝声,痛苦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明月。“哈哈!怎么样!你敢打我徒弟,下场就是这样!”远海笑着,抓起地上明月失手掉落的剑,“当”远海一个不稳,剑掉落在地,“呸!”他一跺脚,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剑飞到半空,“嘿!”左手带着凌厉的气流,凭空拍落剑,“乓”宝剑深深插入土地,“哼!”像是解恨似的,远海怒哼了一声,用惊异和愤怒的眼神看了看剑,又看着洛溪。 洛溪感到一阵怒意直冲大脑,听到轻微“啪”的声音。远海皱了皱眉头,还是笑着:“不错!不过,冲破穴道是有代价的!”洛溪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右手僵硬地抽出背后的长剑,右手在前,左手在后,以怪异的姿势握住长剑,双脚微微下蹲,侧身,冰冷的眸子蹦出愤怒地火花。“哈哈哈哈!他找死他找死!”远海仰头大笑,“冷为,张龙,给我杀了他,连尸体都不要留!”刚刚那个青衫男子和精壮大汉应声,缓缓地走出人群。 “哈哈哈!‘邪神’冷为,‘暴龙’张龙,我就不信你还能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吼,“你还杀了老夫的三徒儿‘铁掌’高鹿亿,啊!!”狂叫一声。洛溪盯着冷为和张龙,嘴角缓缓流下鲜血,这是刚才冲动的代价。 看着两人飞奔而来的身影,洛溪瞳孔瞬间长大,然后又恢复正常,像是遗憾着,瞥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明月,默默念着。毅然握紧长剑,迎上冷为的墨绿暗器和张龙狂吼的拳头。 “恩!”她笑着转了过来,“诶!今天是满月啊!”说着指着天空,“哦?真的!”明月看着眼前的洛溪,他的声音难得激动起来,暗暗在心中得意了一下,跟我一样嘛!~ 迟疑了一会儿,明月还是把自己的小手,伸入了身旁那个少年的手中,紧紧握住,羞涩地低下了头,用余角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看见他似乎笑了,也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明月心中感到非常惊喜,心扑通扑通跳地飞快,脸也热了起来。紧紧地闭上了眼,突然感到左手一空,明月疑惑的看向左边,左手边空空的。她飞快看着四周,没有!没有!明月觉得眼睛隐隐刺痛,胸口非常压抑,她大喊起来:“洛溪,洛溪!”风只是轻轻吹着,带来了他遗憾的话:对不起。 月光就这么照射着,包容着,几千万年前就如此,几千万年后的现在也是如此。月光幽幽,却穿不透滚滚三丈红尘,孤独做着自己的守望者。 第十六章 小桥,流水,人家 阳光熏熏然地洒在沙滩上,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沙滩,然后再缓缓地褪下去,远处的海平面上几只海鸥翩翩而飞,一切的一切都如这村庄给人的感觉一般,恬适而静谧。这是一个东南沿海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靠海,所以基本上村民都是以捕鱼为生。这也算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村庄,在这里,大家只知道日出捕鱼,日落而息,如同世外桃源。 一个少年正摸索着前进。说来也奇怪,少年的头发如同被狂风吼过一样,齐齐往后立着,像被海风吹走的海浪一样,只留下两簇头发在前额随风摇摆。奇特的是,在原本是眼睛的位置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带,并用一条半指粗的绳子紧紧绑着,在脑后打结,绳子随着步伐飘动。纱布下的脸如刀刻一般,棱角有力,薄薄的嘴唇向上扬着,一身粗布衣,腰间如东瀛武士一样挂着四把似乎是东瀛武士刀。 少年似乎是看不见,一路直直地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向右转:“顾大妈?”“呵呵……”右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式剑你的耳朵越来越好啦……”“呵呵,没有啦……”式剑呵呵笑着,对着空气说话,“顾大妈,这几天又麻烦你了……”“没这回事啊!”顾大妈仰头看着式剑,“喏,这些拿着!”说着拉过式剑的右手,把一个盖着白布篮子放入他右手,“拿好了!”“恩。”式剑机械地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只听顾大妈在后面碎碎念叨:“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就这么瞎了……唉……” 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内,一个少年哼了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长发垂到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少年喘息着,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拨开了脸上的头发。满脸的伤痕顿时露了出来,在脸上交错着,一道深,一道浅,使得原本看起来清秀的脸变得狰狞。消瘦的面孔,薄薄的嘴唇,两道剑眉下一双深幽的眼睛,一头雪白的长发凌乱不堪。少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包扎着的伤口,感到一阵疼痛,顿时双脚一软,瘫倒在冰冷的土地。少年愤愤地看着自己的双脚,用力咬着嘴唇,用满是包扎着纱布的双手,撑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板凳前,像突然没有力气一般,坐了下来,嘴唇上一圈牙痕,向外喷着鲜血。 式剑走到一个小树林,站住了,侧耳细细听着。没有人,他笑了一下,弯下腰,把篮子放下,向前走了几步。抽出腰间的两把刀,薄薄的刀身,赫然是东瀛武士刀,但比普通的武士刀还长了几寸,双手直直握着双刀。在树林里开始舞剑,一时间,树叶纷飞,以他为中心形成一股如同龙卷风般的气流。 “当”双刀入鞘,式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弯下腰开始摸索。右手向前探着,摸到一个似乎是篮子似的东西,笑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拿起了篮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树叶飞舞着,突然像被撕碎一样,一片一片,上面划满了一道道光滑的口子,落了下来。 式剑走到一幢破旧的房子前,弯下腰,似是确认一般,在地上的一个凸起处按下,指尖传来的痛感让他好看的横眉轻皱了一下,似是这痛感印证了房子的归属,之间时间左手前身,推开了几步之外的木门。式剑刚刚推开门,便感觉到一束冷厉的目光朝他射来,许是见到是他,那道目光复又收了回去,式剑咧嘴一笑,喊了一句。 “洛溪,你起来了?” 第十八章 半月 “你到底是?”洛溪警惕地盯着那个名叫茉莉的女子,茉莉没有理会洛溪,硬是把木盒子塞到他手上,转身对那群痛哭的大汉说:“那不是章起升。” “什么?!”一大汉怒吼着,“你杀了我们大哥你还想毁坏他名声吗?!” “就是,你这该死的女人,给老子滚去死啊啊!”愤怒的人们冲了过来。 “等等!”式剑侧着身,把左手的刀尖对准涌上来的人群,“听她把话说完。” “他不是?”洛溪看着茉莉。点了点头,茉莉继续说:“他没用‘狮怒’。” “‘狮怒’?威震一时的‘狮怒’?听说章起升的称号也是由这个而来的。”洛溪沉吟道,“那他到底是谁?”茉莉没有说话,直直地走了过去,一甩袖,带着淡淡清新香气的风驱散了聚集在那男子尸体旁的人。好强的内功!洛溪暗暗赞叹。 女子蹲下身子,用指尖轻轻从男子耳后挑起一层薄薄的膜,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那层膜,男子的面容展现在眼前:那是比起章起升那张粗犷的脸更为清秀的脸。 “他………他是谁?” “不是大哥?” “怎么可能?!” “张晟。”女子淡淡道。 “张晟?!” “那个失踪十年的‘千面客’?” “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怎么会?”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混乱成一片。一股香风飘进鼻端,式剑听到冷冷的女声传来:“你,村民?”微微一愣,“唔……算是吧” “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 “知道了。”式剑摆摆手,“洛溪,走吧。” “哦。”洛溪提起剑,跟着式剑走向村子。 式剑推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洛溪走了进去,茉莉也跟着进屋,式剑半掩着门,细细地听着,发现没有人跟踪后,才慢慢地关上门。 四处看了看之后,茉莉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信。” “我的?”洛溪接过信,展开,内容如下: 洛溪敬启 近听闻你与远海老怪争斗,不胜担心,幸闻无事。特让茉莉带良药常草及瑶雪,望早日痊愈。 说起明月,你与远海老怪争斗之后,便无音信,派人追查,至今无果。但安心,定无事。愿痊愈之后,负起职责,找寻明月。 近段时间需警惕,元浩已把你与远海老怪争斗之事宣传得众所皆知,无论胜否,都是难缠之事,应会有各路豪杰来赐教,需谨慎。 幕后操纵者,要小心! 附 茉莉曾受过我恩惠,无需警惕。 天玄宫 玄玥上 “玄月宫主还有说什么吗?”洛溪把信重新折好。 茉莉摇了摇头,拿过洛溪手中的信:“看完了?” “额?是。”洛溪惊讶地看着她。茉莉把信小心折好,越折越小,握在手心。忽然她周身变热起来,原本淡淡的香气也浓郁着,茉莉展开手掌,信已经变成粉末了。 厉害!洛溪暗暗佩服。“之后呢,你们要怎么办?”式剑开口问。 “恩……”洛溪思考了一阵,“先去都城,然后再想办法。” “寻找明月吗?”时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诶?你怎么?”洛溪大吃一惊。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念着这个名字,我就想是不是……”式剑奇怪地回答。 “哦……”洛溪感觉脸上热热的,赶紧低下头。 “给。”茉莉又从怀里套出一个木盒子。 “这是?”洛溪接了过来,一打开,一股幽香变飘了出来。 “瑶雪?!”式剑激动地站了起来。 “恩?你知道?”洛溪惊异地看着式剑。 “瑶雪可以消除你脸上的伤疤!”式剑兴奋地说,“这是很少见的一种药啊!” “哦……”洛溪沉默了。 当晚,洛溪坐在门前,看着天上的半月,叹了口气:“你在哪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茉莉不知何时站在洛溪身后,抬头望着月亮,“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完,转身走进屋。 洛溪呆呆地盯着茉莉几秒,才缓缓地念着:“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只有这道伤疤没法消去。”茉莉指着水面上洛溪的脸,那张脸除了在左脸颊嘴唇以上,斜斜地一道三分二指长的伤疤外,其他全都恢复成受伤以前的模样。 “没关系的。”洛溪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轻轻地说。 “痊愈了吗?”式剑远远地走来,“差不多了。”洛溪转过身,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 “给,剑鞘。”式剑从身后拿出了长度跟洛溪剑长度差不多的剑鞘。 “你做的?”洛溪惊喜地问,“不,茉莉做的。”式剑摇了摇头。 “多谢!”洛溪结果剑鞘,背在身后,把长剑插了进去,转身对茉莉致谢。茉莉摇了摇头,径直走开了。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洛溪问,“是的,我也想出去呢,一直待在这。况且也能帮上点忙,对吧?”式剑嘿嘿笑着。 “还会回来吧?” “是的,还会回来。” 第十九章 阴谋 “亦生,他们追来了吗?”灵诏气喘吁吁,右手颤抖地握着长枪,不住回头看。 “暂时没有。”亦生紧紧捏住右手臂,鲜红的血不住的流下,他颤抖地回答道。 “是吗?”冷冷的在背后响起,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他们身后。 “七三,你还想追我们到什么时候?”灵诏摇晃着,用长枪指着黑衣男子。 “这只是命令而已。”七三嘿嘿笑着,“两位也该休息下了吧。” “呸,不想。”灵诏啐了一口,“亦生躲远点!” 亦生点了点头,退到一旁,包扎着伤口。 “不好意思咯!”七三抽出双刀,对着灵诏砍了过去。 两人刀枪相碰,都使出了全力,一时间周围气流改变了方向,围着两人旋转起来。 几招过后,七三的表情一怔,收住了招式,后跳了几步。 “魏家枪法……”七三喃喃道,“你是魏徵仁的后人?”惊异地盯着灵诏。 灵诏也收起长枪,奇怪地回道:“魏徵仁乃家父,在下是魏灵诏。” 七三的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一脸苍白的亦生:“那你就是柳全易之子,柳亦生?” “是,在下是柳亦生,请问阁下……”亦生也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激动的七三,他和灵诏都不明白刚刚追杀他们的黑衣男子为什么对他们的名字这么感兴趣。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七三不住喊着,声音颤抖起来。 “你是?”灵诏摸着后脑勺,更加奇怪地盯着七三。 “你们看看我是谁?”七三把一直遮住脸的黑布拿了下来。 “你!”亦生大吃一惊,“你不就是……” “你还活着?”灵诏也吃了一惊。 七三嘿嘿一笑:“看来隐瞒得很好啊!” “你真的是?”亦生怀疑地问。 “自然,看!”七三扯开衣衫,爬满伤疤的胸口刺着一个奇怪地文字。 “这是……石鼓文?”灵诏疑惑地看着亦生,亦生赞同地点点头,“听说司徒家男子一般在出生之后,便会在胸口上词刺上石鼓文的忠字………” “是的!”七三拉起了衣服,“这下该相信了吧?” 灵诏和亦生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可是,司徒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亦生问。 “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再叙。”七三摆了摆手,“这次天门派我来追杀两个天玄宫弟子,没想到是你们两个,怎么去天玄宫了?” “那你呢?怎么去天门了?”灵诏反问。 三人都一愣,哈哈笑了起来。 七三边笑边说:“看来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是啊。”亦生感叹道。 “你的脸怎么?”灵诏开口问道,亦生也点了点头:“怎么回事?” 此时的七三,多年藏于黑布之下的脸终于重见天日:瘦长的脸,宽宽的额头,刚毅的横眉,细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上挑的嘴唇。可就是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眉一直到右脸颊下半部,使脸看起来特别怪异。 “这个吗?”七三轻轻碰了一下伤疤,“刚进天门被打的。” “辛苦你了。”亦生摇了摇头,叹息着。 “没什么,你们呢?有什么情报吗?”七三的脸顿时严肃起来,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小声的问。 “恩。”灵诏点了点头,“天玄宫的宫主玄玥似乎跟云丹国有关系。” “还有七年前跟我们一起进入天玄宫的一个少年,好象是叫洛溪,那个少年特别奇怪。”亦生补充道。 “洛溪?就是那个大败恶名远昭的远海老怪和他的大徒弟邪神冷为和二徒弟暴龙张龙的少年吗?”七三疑惑地看着亦生和灵诏。 “啊?他连远海老怪都打败了?”亦生不敢相信地看着灵诏。 “还有邪神冷为和暴龙张龙?”灵诏也不敢相信地看着亦生。 “啊……还听说他打败了铁掌高鹿亿!”七三赞叹地说。 “啊?”亦生和灵诏面面相觑,“看来是我们低估他了!”暗暗吃惊。 “对了,天玄宫有个女弟子是叫明月,对吧?”七三突然问道。 “是……”灵诏点点头,“你怎么会知道?” “最近他对那个叫明月的少女很感兴趣……”七三低头沉思,“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知道吗?” “不清楚,最近听宫里的人说明月在洛溪和远海老怪那场战斗中失踪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宫里一片混乱,她好像是玄玥特别疼爱的弟子,至于为什么,我们也还是没打听出来。”亦生遗憾地说。 “没关系,这样就好……”七三笑了一下,“亦生,灵诏!” “恩?” “请尽快找到洛溪,这是他们下的命令!”七三严肃地说,“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知道了!”亦生和灵诏一起点点头。 “对了,他近来派了不少天门杀手,你们要小心!” “好的!” “有事情联系我的话,就给都城谷文客栈拐角那个乞丐半个铜板,他会联系我的。”七三重新戴好黑布,“后会有期!”一拱手,使出轻功飞奔而走。 “后会有期!”两人对着七三离去的方向大喊。 “那么。”灵诏看着亦生,“继续?” “恩!”亦生笑着说。 第二十章 尘封的历史 “穿上。”一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洛溪疑惑地看着茉莉递给他的黑色袍子。 “这是?” “盖住,头发。”茉莉指了指洛溪的头发。白发很容易引人注目,难怪刚才街上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心思缜密,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洛溪惊讶。 袍子非常宽大,把洛溪的一头白发完全盖住了,也顺便遮住了半个脸部,使别人更不容易认出他来。“哪里弄来的?”洛溪摆弄了一下帽檐,茉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细细品起面前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龙井。式剑听到他们没有再说话,连忙摆了个手势,洛溪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茉莉感激地道:“多谢了” 茉莉依旧没有说话,白皙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哇!”式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么狠?”夹住了飞来的一根冰冷的银针,责怪地对着银针主人说。 “多话。”茉莉连看都不看式剑一眼,继续品着茶。“你!”式剑气呼呼地坐下,“我刚刚什么话都没讲!你这个不明事理的小丫头!” “二十有一。”不知什么时候,茉莉放下了茶杯,盯着式剑。“那还是小丫头!本人二十有三!”式剑得意地取笑着。“大伯。”茉莉嘴角抽动了一下。 “什么!”式剑猛地站了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茉莉得胜般地白了式剑一眼,不再说话。“好了好了。”洛溪忙按住浑身颤抖的地式剑,“还要赶路呢!” 三人出了村子,赶了不远的路,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镇。为了更好的赶路,他们在镇上的一间客栈稍做休息,于是便发生了以上那一幕。 当晚,洛溪坐在屋顶上,仰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月亮。“谁?”长剑出鞘,直击后方。 “当!”清脆的碰撞声,“又提高了?”一声熟悉的惊呼,洛溪手握长剑,转身看着袭击他的人。 “魏灵诏?”惊讶地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男子,“怎么?”魏灵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地说:“跟我来。别问,事关重大。”洛溪飞快地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久,两人来到了郊外一间小木房内。 “柳亦生?”洛溪一进门便看到坐在椅上的亦生,悠闲地扇着扇子。亦生点了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有什么事?”洛溪一坐下便问。 “你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叫什么吗?”灵诏也进了屋,坐了下来。 洛溪摇了摇头,“这里叫寒风国,请你详细听完。”亦生一脸严肃。 寒风是这个大陆最大的国家,在约50年前,凛帝即位,不出几年,国富兵强,百姓皆称凛帝为百年一遇的明君。与寒风国相接的国家是云丹国,两国可谓唇亡齿寒的关系,在凛帝在位时,与云丹国王相交甚好,两国随即结成联盟。当时凛帝为了表示对云丹王的友好,命当时盛名一时的“剑圣”和“剑仙”分别担当寒风及云丹国的使者,保护王与后的安全。 但在19年前,凛帝与后的突然死亡,使国内发生了反叛。因为没有了凛帝,反叛者迅速推翻了政权,扶现在的佑帝为王,莫名地对云丹国发兵开战。一时间人心惶惶,国力也不如从前,就是看似安定的现在也经常与云丹国交战。 据说,佑帝登基后,秘密清除了效忠凛帝的臣子,都是满门抄斩,不留活口。这一举措使幸存的人非常愤怒,秘密成立了一个反叛组织,等时机成熟后便开始行动。就连当时保护凛帝的使者“剑圣”也被软禁,由他带走的少主也不知所踪,组织这十几年除了招揽兵士之外,也派人寻找少主,都毫无所获。 在凛帝驾崩之后,云丹王和后也离奇死亡,和寒风国一样,云丹国也发生了反叛,也形成了组织。传言是寒风国想吞并云丹国的举动,当时知道情况的人都被杀害,一时间寒风与云丹的矛盾激化。 “在今年,似乎云丹国组织找到了当年遗失的云丹国公主。”亦生说完这句,盯着正在思索着的洛溪。 “你是说……不会吧?!”洛溪突然大喊一声,“是的。”灵诏点了点头。 “有什么证据吗?”洛溪不敢相信,“当年剑仙幸运的逃了出来,所以他们才那么肯定。”亦生对着洛溪点了点头。 “剑圣呢?没有逃出吗?” “没有。” “难以置信,明月竟然是云丹国的公主……”洛溪喃喃道。 “没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亦生淡淡说道。 “这么说来,你们知道明月的下落了?她没有死?”洛溪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没死。当时你和远海老怪争斗之后,云丹的组织便从昏迷的你身旁带走了明月。不知为什么,明月现在竟在佑帝那里。”灵诏一脸凝重。 “怎么……为什么?”洛溪疑惑地问。 “听说佑帝是个人面兽心的暴君,这次在都城举办的什么戏凤大会恐怕也是个阴谋。”亦生接着说。 “戏凤大会?” “具体不知道是想做什么,不过是以明月为最终的奖赏。” “什么!”洛溪咬牙切齿,“那该死的混蛋!” “冷静一点。”灵诏按住洛溪颤抖地肩膀,“现在你必须尽快感到都城,大会在初十便开始了。”“好……还有5天……”洛溪平静了下来,但双眼却喷出愤怒的火焰。 “这样,我们的任务也结束了。”亦生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有机会再见。”说完,灵诏同亦生消失在门口。 “可恶……”洛溪紧紧握住拳头,不住低喃。 与此同时,都城,宫殿。 衣着异常华丽的男子不断来回踱步,俊秀的脸上阴云笼罩,好看的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还不住往外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元浩求见”门外响起一声尖利的叫声,男子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准!” 元浩一进殿,立刻跪倒:“参见殿下。”“元浩你终于来了!”男子扶起元浩,像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元浩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男子的神情。“怎么会!”男子大吼一声,“混账!” 元浩恐惧地颤抖了一下:“殿下要不要再去问问他?”“也只能这样!”男子愤愤地吼着。 经过重重禁忌后,两人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地牢,侍卫对着男子鞠躬,打开了缠满精铁链的钢门,“殿下请!”说着退了下去。 钢门内,一个浑身污垢,衣衫褴褛的男人抬起头,透过乱发看了一眼进来者,又低了下去。男子看见囚犯用这种眼神看他,见怪不怪地当做没看见,厌恶地开口:“喂!别给我老是这个表情!”男人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还是没有出声。 “你这个!”男子愤怒地吼了一声,“殿下!”元浩连忙喊一声,男子这才冷静下来。“这么多年还是不肯说?”男子颤抖地指着男人。 男人摇了摇头,嘶哑地开口:“不过是多几道伤口罢了,我怕过这个?”说着拉开衣服,袒露的胸口上满是未干的血痕。 “活该!看看你自己,哪还是当年叱咤风云,狂傲一时的美男子!”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我这次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当年云丹王托付剑仙的那个公主找到了!” 男人眼中放出光芒:“是吗?”“哼!”男子嘲笑了一下,“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不管是少主还是公主,我都会把他们送入地狱的!”说完大笑起来。 “你就等着吧,剑圣天傲!”男子甩袖而出。 男人扯了一下已经泛白的双鬓,嘴角浮现出嘲讽:“哪有那么简单!” 第二十一章 式剑的愤怒 洛溪三人来到了距他们离开的小镇不远的鸣园城。 鸣园城位于寒风国东南部,与都城相隔千里,地处沿海,冬夏分明。这里与原洛城,边云城合称寒风国三大武城,有着闻名全国的武斗场。武斗场是江湖人士和贵族。平民都喜欢去的地方,只要喜欢武功,都可以进去,里面不分贵贱,只分武艺高低。既然是闻名全国,自然有它独特的地方。武斗场从表面上来看不过是爱好武艺的人们相互切磋的地方,实际上也不乏高手在其中,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经常在里面观察,遇到适合的人便将其收入门下。自从凛帝突然暴毙之后,武斗场也慢慢起了变化,从管理层开始被达官权贵们腐蚀,现在已经变得乌烟瘴气。 一踏上鸣园城的土地,洛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时候,身边的是……洛溪低头看着身边的一语不发的茉莉,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能早点见到就好了……。不由得这么想。 “呜啊!”式剑伸了一下懒腰,把原本已经很乱的头发揉得更乱,右手食指在鼻下来回搓了几下,开口道:“到了吧?好热闹啊!” 洛溪浅笑了一下:“式剑能听多远呢?”茉莉也很感兴趣地抬起头,看着式剑。 式剑似乎感受到他们疑惑地目光,用手揉着后脑勺的头发,笑了一下。指着他的右手边说:“那里是瓜果摊吧?还有伞?”说完停了一下,细细地听了一会儿,指着左手边说:“距这一百米左右处,有一家客栈,我们去那里大吃一顿吧,我都饿了!”嘿嘿一笑,式剑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 洛溪和茉莉同时呆了一下,面面相觑。“你真的看不见?”洛溪试探着问。 “当然啦!”式剑嘻嘻笑着,“不相信吗?” “不……”洛溪连忙否认,“你怎么会知道?”又接着问。 “小摊上自然有吆喝声,那客栈呢?”式剑哈哈一笑,“走了啦,我肚子都饿扁了!” “好吃哦!”阳光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还带着几分嬉笑。式剑笑着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说道:“接下里去哪里呢?” 洛溪沉吟了一下:“尽快到都城。” “哦哦!”式剑恍然大悟般笑着。 只听见邻桌的几个看似富家少爷的男子窃窃私语。 “看呢,那妮子不错呢!” “就是有点冷。” “没事啊,让少爷我来暖暖身!” “嘿嘿,会兴奋的大叫吧?” “那呻吟声,哈哈哈!” 几个男子同时发出刺耳的大笑,一个男子更是走了过来,来到了洛溪他们的桌旁。 “这位姑娘,是否能赏脸,陪在下及朋友喝两杯呢?”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洛溪耳边响起。 洛溪抬头一看,只见那男子明眉皓齿,微微笑着,满头乌丝被扎了起来,悬在脑后,一身白衣,从质地上看似乎是上好丝绸制成,腰间还系着泛着光泽的玉佩。男子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下名方兴明,是鸣园城方家长子,这几位都是在下的知己好友,鸣园城的富豪之子。”说着指着身后那几个直愣愣看着茉莉的男子,“不知姑娘……” 茉莉连头也没抬,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方兴明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子,见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名字,竟无动于衷。却还是再次开口:“姑娘别这么不近人情,我看……” “你没看见她不理你吗?”式剑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这位仁兄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怎么……”方兴明皱着眉,没好气地答道。 “哎呀,你们都是人中之龙?我怎么看着像人中之虫呢?”式剑再次讥讽。 “你!”方兴明终于压制不住怒火,伸手揪住式剑的领口,一把扯起来,怒吼道:“你这瞎子不会他妈的滚一边去吗?没看见老子在泡女人啊!他妈的滚!”一转头对着茉莉亲切地笑着:“姑娘,这小子很烦是吧?在下不才,带你收拾了他吧……。” 没等他说完,式剑左手一伸,猛地击向男子的胸口。“噔噔噔”方兴明连连退了几步,一脸惊讶,但随即又涨的通红。 “你敢这么对我?”方兴明大喊一声,重重地拍击了身旁的桌面。“啪”桌面瞬间塌了一块。式剑一脸挑衅地看着愤怒不已的方兴明,淡淡说道:“我很喜欢和人打斗呢,可是,你是人吗?”这时周围已经站了许多围观者,听了式剑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方兴明的脸越来越红,怒视着式剑,向后摆了摆手,示意朋友们别插手。那些已经站起来,不住摩拳擦掌的人,一看到这手势,不甘心的坐下,一脸嘲讽地看着式剑。方兴明突然眼中火光一闪,猛地抓起一张桌子,运起内力,朝式剑扔去。木桌带着“呼呼”的风声,瞬间来到了式剑面前,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僵住了方兴明得意洋洋的表情。 式剑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一把刀,右手握刀,刀尖垂地。被劈开的木桌四分五裂,向着四面飞去,木屑散漫地旋转在半空。这时,闻声赶来的店老板终于推开层层人群,连爬带跑地来到呆住的方兴明面前,陪笑道:“方少爷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大火气?您看在小店本小利薄的份上,请别……” “哼!”回过神来的方兴明用力推开店老板,咬牙切齿地瞪着式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原本坐着的那些朋友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站在他的后面,不住地扫视着式剑等三人,自然,,目光停留在茉莉身上的时间最长。 “你是谁?”式剑重复了一句,嘻嘻一笑,“我管你是谁!只要你再敢轻薄她,坏她名誉,我会让你后悔生下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话却如同冷箭一般刺在方兴明心上,他顿时愣在那里。 “走吧。”洛溪看着情况差不多了,起身对着式剑说道,“去武斗场看看。” “好!”式剑说着收起了长刀。 “怎么样啊,小丫头?我可帮你出了这口恶气哦!”刚出客栈不远,式剑便对着茉莉说道,“你该怎么感谢我啊?”说完便露出一脸期待。 “大伯。”茉莉的声音还是不带感情。 “你!”式剑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急得跳脚,“都跟你说我不是大伯了!我没那么老!” “能收我做徒弟吗?”时间的话音刚落,便听见背后有个稚嫩的声音喊着。 三人闻声转身,看着声音的发源地——一个年龄不到十四三岁的男孩子,墨黑般的头发散乱的盖着半个脸部,额头上绑着宽大的布带,上面有些破损,擦伤的痕迹,坚决地眼神配以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和下弯的嘴唇,稍圆的脸,一身满是补丁的旧布衣。 “你说什么?”洛溪弯下腰,看着男孩。 “我要做他的徒弟!”男孩指着式剑,更加坚决地说道,“客栈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我要当他的徒弟!” 式剑不解地揉了揉头发:“是说我吗?” “是啊,这个孩子说要当你的徒弟。”洛溪解释道。 “哦?”式剑用食指蹭了蹭鼻下,咧嘴一笑,“我可不喜欢徒弟呢!” “哦……”男孩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别放弃。”茉莉忽然开口说。 男孩这才注意到茉莉的存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突然蹦出了一句话:“你做我的新娘子好吗?” “什么?!”式剑大喊一声。 这声音把男孩震回神来,不服气地看着式剑:“不可以吗?我一定会比你更强,我可以保护她的!” “你……你!”式剑气得说不出话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洛溪无奈地看了看式剑,转头问道。 “我叫明黎。”男孩回答。 “知道武斗场吗?” “知道啊!我很熟呢!”提起武斗场,明黎眼神暗了一下,但还是肯定地回答。 “能带我们去吗?” “当然!”说着,明黎对着茉莉一笑,“姐姐,我带你去哦!” “你这小鬼头!”式剑大吼一声,就要揪住明黎的衣衫,这时,茉莉左手一牵,将明黎拉到自己身边来。 “喂!你这小丫头什么意思!”式剑继续喊着。 茉莉瞟了他一眼,低头对着开心不已的明黎说道:“走。” “好!”明黎笑了一声,忽然注意到茉莉嘴角似乎轻挑,如风般喃喃: “傻瓜。” 第二十二章 武斗场 在明黎的带领下四人穿街走巷,朝着武斗场走去。 忽然发现前面闹哄哄的,许多人都围着观看。明黎停住了脚步,转头迟疑地看着茉莉,似乎在征求是否继续前进。 “走。”茉莉示意他不用理那群人。 四人若无其事的从众人身边穿过,只听得一声尖叫: “风少爷今天也要去武斗场?!”声音充满了惊喜和期待,接着一阵欢呼声响起。 洛溪刚想开口问问这风少爷是何许人物,就感到明黎身上发出一阵怒气。 “姐姐。”明黎转身,对着茉莉说道,“再往前面走一段路,就可以看到武斗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走了。 “诶!”式剑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走,呼了一声,“小鬼!” “大伯。”茉莉顺口接了一句,式剑脸色一变。 看到两人都快要吵起来,洛溪不得不再一次做好老人。心中暗暗叹着,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天天吵架? 走了不远,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屋子,挂得高高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草书——武斗馆,一副气派非凡的样字。突然一声怒喝截断了三人初入武斗场的新奇感,“爬起来,怪物!”声音中气十足,……三人怀着同样的疑问,也顾不得细细观察这武斗场雄伟的外观,一齐快步走进了武斗场。 声音中气十足,震得洛溪耳膜隐隐作痛。看来是个内功高手!洛溪暗暗叹着。是何人在此?三人怀着疑问,来不及细细观察,便一齐走进了武斗场。 与那翩翩公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此刻的明黎趴在地上,原本满是补丁的旧布衣此时被剑划成一道一道的布条,随风飘扬,而布条下瘦弱的身体,此时也已经伤痕累累,一道道血痕向外渗出鲜红的液体。听到暴喝,尽管呼哧呼哧的气息已经宣告了身体的不堪重荷,那小下偶的人儿却慢慢移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缓缓地爬了起来,唯一与一刻前相同的,是那大眼中满满的倔强。 洛溪看出明黎现在已经到了极限,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这位仁兄,出了什么事情?” 公子闻声转头,一双鹰眼细细观察着眼前之人。 这人高约六尺,一袭黑宽袍几乎把整个人遮住了,看不清年龄和相貌。身上也没有练武之人应有的气息,此人不懂武功?公子飞入刘海的剑眉一蹙,随即看清黑袍人身上所穿黑袍,不由得双目一亮。青狼袍?暗叹一声,对出声之人又高估了几分。 明明藏有兵刃,为何没有练武之气?不禁大感疑惑,但还是开口: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人乃小弟陪练小童,几个月来武艺竟没有一丝长进,在下不由得出声斥责。打扰到兄台,原谅则个。” 洛溪皱了皱眉头:“恕在下多言,就算这少年是阁下的陪练小童,但也不应如此对待吧?” 轻蔑地一哼,那位公子冷冷道:“小童乃本人买下,这么对待恐怕也没什么不妥吧?” 洛溪双眼喷出一丝寒光,还未开口,便听见身旁一磁性声音平静地响起: “是你买下的,那又如何?生命岂容你这般践踏!” 洛溪看着式剑慢慢走向那位公子,虽然依旧是笑容满面,可他却经意的发现式剑握剑的手隐有青筋绷起。 “这位仁兄怎么能这么说?既然是我买下的,生死自然就由我来决定!”风敦修看向说话的男人,发现对方竟是个双目失明的刀客,腰间四把东瀛长刀虽未出鞘,却也隐隐带出凛冽之势。可是长久以来自己响亮的名声让风敦修对眼前名不见经传的男子本能地生出了轻视之心。 “哦?是吗?”式剑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既然这位仁兄不服小弟所言,这里是武斗场,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公子扬着头,傲慢地挑衅着。 “也好!”式剑微微一笑,“小鬼,你到这里来!那里有只乌鸦自夸自耀,煞风景之至!”他天性爽朗不羁,就算是大战前也不忘连嘲带讽地骂一句。 明黎原来直瞪着公子,听到式剑的话,顺从地走到茉莉身旁。 “对了,离小丫头远点!”式剑转头提醒,然后对着洛溪先前发声的方向,“他们交给你了。” 洛溪闻言,沉默地走向茉莉和明黎,风中传来的脚步声,使得式剑安心一笑,而后走到了公子面前。 公子一听他的话,顿时青筋暴起,又被他的大胆吓了一跳,在这里,众人一见他面都逃得远远的,又怎么会有敢于挑战之人?一双鹰眼不断扫视,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一身粗布白衣,如风浪扫过的黑发,眼处被白布遮住,又系上了一条极为普通的细绳固定。身材高挑壮实,双手骨节粗大,看起来孔武有力,似乎不是刚出道的新人。腰间四把长刀也看不出有什么秘密,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敢挑战于我? 忽听得一声嘶哑地呼喊: “少爷!” 公子转头说道:“陈管家,有什么事吗?” “少爷。”一中年人抛开身后众人,跑到公子身前,恭敬地鞠了一躬,“不知少爷大驾光临,陈某接待不周,请恕罪!”说完,似乎注意到洛溪等人。眯着的小眼看到茉莉,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有种要把茉莉吞下去的感觉,不住喃喃:“美人啊!美人……”又扫到茉莉身边的明黎,嘲笑地“嗤”了一声。 “少爷,这些人是?” “他要来挑战我。”公子薄薄的嘴唇往上一翘,指了指微笑着的式剑。洛溪身后顿时一阵冷气倒吸声,议论声随之响起。 “听见没?那男的要挑战风公子!” “他是何人?有多大本事,竟敢挑战风敦修?!” “风敦修可是这几年江湖上的佼佼者,能力自然不一般。这人的话……” “纯属找死!” 风敦修傲慢地摆摆手,霎那间鸦雀无声。轻蔑一笑:“仁兄还想继续吗?” “战!”式剑坚决地说。 “好!”风敦修鼓了鼓掌,“在下对仁兄的勇气大感敬佩!大家散开,我要和这位兄台切磋切磋!” 一听这话,围观者自动后退了几步,在风敦修和式剑周围形成一个圈子。这时,从暗处跳出四名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站在风敦修身旁。 “你们不用保护我,他伤不了我!”风敦修自信满满,对着四名黑衣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闪开。四人也不答话,走到人群中,挺着身子等待开始。 “敢问仁兄大名?”风敦修一拱手,出声询问。 “无需知道。”式剑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请!” “哼!不知死活!”风敦修冷笑一声,运起功力。“叱”一声,他周身的气流发出呻吟,纷纷从他的身体喷出,众人顿时感到一阵压力。 看来他也有几分本事,内力如此精纯,必是大家之徒,可惜只是坐井观天。洛溪摇了摇头。 式剑嘻嘻一笑:“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出来献丑?”说着双手握住刀柄,随着嘴角嘲讽地向上一挑,巨大的“嘶嘶”旋转气流瞬间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围观众人体中气息都不由被其牵引而乱了起来,一股热流从丹田处用上,同时寒气却不住从脚心窜出,喉头一甜,都喷出一口鲜血。洛溪也不敢怠慢,连忙运气,平息住内流。茉莉一手摁住明黎的肩膀,为他调和内力,一张冷艳的脸渐渐变得苍白。 此时的风敦修也好不到哪去,后退了几步后赶忙站稳,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审视眼前之人。如此怪异的功力,究竟是何人!剑眉成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 最早恢复的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不禁喊道: “明王!” 第二十三章 明王 “大哥你说什么?明王?”一个清脆的声音问出众人心中的问题。 “尘之,你没有听师傅说过吗?”刚刚惊呼的黑衣人不解地看向他的小师妹,也就是刚才提出疑问,四个黑衣人中唯一的女性。 “没有!师傅又没有像疼大哥你那么疼我,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尘之的反驳里竟然夹杂着一丝丝的妒忌之意。 “噢噢!”黑衣男子——信之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也是偶然听师傅提起过。在七年前,曾经有个少年,出道不过几个月,大败各路英豪,从此名声大噪。不过不到一年时间,便消失于世,不知所踪,一时间成了江湖一大论点。他的成名绝技,就是这个……”男子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而后指向围绕着式剑不停旋转的气流,“风裂,以自身内力催动风,使之凝结成如同保护层一般的盾甲,威力非同凡响。明王的内力非常独特,分为阴冷和阳刚,左阴右阳。如果我记得不错,明王的封藏宝刀,不……应该算是宝剑,也是和内力一样吧?”信之边说边盯着式剑。 式剑感到有个目光直视着他,微微一笑:“是的。” “大哥,你还没说,为什么他会叫明王啊?”小师妹继续问着。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明王有两股完全不同的内力,‘明’字可分为‘日’和‘月’,代表阳与阴,所以叫做明王。至于‘王’字,是因为……” “不输傲气,不败凌气,无所畏惧吧?”洛溪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 “是,”男子点点头,“还有一点,明王医术精湛,多次救难民于水火之中,使得‘明王’这个称号响彻整个江湖,其侠骨仁心为各路英雄称道。” “哦!这么说~他应该是个大英雄咯!大哥~尘之有机会也要去见识一下~”小师妹扯着男子的衣袖,撒娇地说道。 “尘之,大哥不是说了,明王在六年前便已经失踪了吗?”另外一个黑衣男子摇摇头,拍了拍小师妹的肩膀。 “穸之哥哥,你笨哦~信之大哥刚刚还喊了一句‘明王’呢!”小师妹不服气地反驳。 “是啊……明王在六年前就失踪了……”信之喃喃着,“但是你们看他的内力,明王又再现江湖了!他,就是明王!”男子激动地指着式剑。 式剑咧了咧嘴:“没想到过了六年还有人记得我,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哪里会坏!明王的双刀技纵观这世上已无人能敌,在下佩服得紧!”信之对着式剑一拱手,顿时一片哗然。 “那个是谁?” “明王?什么明王?” “不是瞎编的吧?!” “我也没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明王!” “反正都不是风少爷的对手!” “当然啦!” “要不赌赌看?” “赌就赌!俺老头子怕过你啊!” “我赌风少爷会赢!” “呸!那是事实!” “哪敢啊!我不过是一个闲人而已。”式剑哈哈大笑。 “哼!你们谈完了没有!”风敦修冷哼一声,鹰眼缩成一条直线,闪着怨恨的光芒。 “你不知道打断人的话很不礼貌吗?”式剑不满意地撇撇嘴。 “不,知,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把你打败!就连当世第一用剑高手都要忌惮我三分,何况是你!”说着一伸手,先前那个陈管家将一柄三尺剑交给风敦修。 “比比高低吧!”随着剑尖一声清脆的声音,风敦修将手中剑指着式剑。 “也好!”式剑笑笑,右手抽出长刀,“对付你,一刀就够了!”刀尖点地,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哼!”风敦修将手中宝剑一送,朝式剑冲了过去,式剑也将长刀迎了上去。 刀剑相碰,顿时激起一阵旋流,两人身影一个比一个快,众人都吃惊的张大嘴巴。 “大哥……”尘之用胳膊肘碰了碰信之,“要不要去帮风敦修?” 信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争斗的两人:“我也不知道……” “ 要告诉那个自大的小子,奎一大哥是因为她才……”穸之担心地看着信之。 “要别,我们都答应奎一大哥,不会说出去的……”信之摇了摇头。 “哈哈!男人就应该勇往直前!这才是男人!”站在穸之身旁的黑衣男子不合时宜地大笑。 “飐之!”信之喝道,“静静看!” “本来就是这样!”飐之好像特别怕他这个大哥,悻悻地不再说话。 “还是要去帮吧?要不……不好交代啊!”穸之皱着眉头,征求着信之的意见。 “恩。”信之点了点头。 “姐姐!”明黎扯了扯茉莉的衣袖,“那个讨厌的大哥哥不会有事吧?” 茉莉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有事。”洛溪开口,“那个风顿修纯属是个门外汉。” “门外汉?”明黎奇怪地张大眼睛,那个一直压迫自己,被众人称作天才的男子在这个姐姐和哥哥眼里竟是门外汉? “呜啊!”风敦修被式剑一掌击出,喷着鲜血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少爷!”陈管家惊恐地跑去扶起他。“走开!”风敦修一把推开陈管家,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不可能……不可能……”疯狂地喃喃,突然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双目通红,满脸狰狞的向着式剑撞去。 “快!”信之对着穸之、飐之、尘之点点头,四人轻轻一跃,占据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嗤”一声,四枚金钱镖从不同方向像向式剑射了过去。 式剑脸色一变,展开身法,轻易躲开了致命的暗器。“什么!”他大喊一声,惊异地看着紧紧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细线,顿时动弹不得。 “这是经过秘术精心锻制成的擒龙线,明王,在下虽然很敬佩你,可是命令难违,请见谅!”信之抱歉地说道。 “无妨无妨。”式剑像是很喜欢这线细线一般,挣扎了几下,“不错,是好东西!”没事般的哈哈大笑。 “明王!!”风敦修愤怒地大吼,剑锋直刺式剑,“大家一起上,把这个混账大卸八块了!!” 众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纷纷抽出武器,向着式剑冲了过去。 “卑鄙!”洛溪大喊一声,抽出背后长剑,怒指众人。 “滚开!”风敦修长袖一摆,凌厉地内力直奔洛溪。 洛溪一侧身,躲了过去,可盖住头发的长袍被内力掀开,雪白的发迎风摇摆。 “洛溪!”陈管家呆住了。 “什么!” “通缉榜上的那个‘狂剑’?” “咦?”洛溪对众人的反应很是奇怪。 “好啊好啊,连‘狂剑’也出现了,这次谁还能和我比!”风敦修大笑,“都死吧!” 第二十四章 乐和少主 “嘿!”洛溪斜视着风敦修,嘴角一挑,“就凭你?”眼中满是轻蔑。 “就是啊。”式剑哈哈一笑,附和着洛溪。 风敦修瞳孔一缩,青筋暴起,剑尖不住颤抖。两眼死死盯着式剑,“去死!”狂吼一声,三尺剑身夹杂着强烈地愤怒,没有任何花俏,直直劈向浑身动弹不得的式剑。 洛溪一看不好,忙施展身形,如影般穿入人群。他瞬间冲到式剑面前,对着风敦修饱含怒意的一剑,右手握剑,一个回砍。 “当!”手中宝剑被震成碎片,风敦修连连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洛溪。 洛溪冷冷看着他,长剑指着风敦修:“怎么?害怕了?” “呸!我怎么会害怕!开什么玩笑!!”风敦修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左手猛地扯下右边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在左手上,在赤裸的右臂上涂上奇怪地图文,嘿嘿了几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用力刺入右手臂中,他的周身开始放出热量。 “这是?”洛溪疑惑地看着风敦修的动作,众人也都纷纷停下。场中顿时安静了,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双目瞪圆,死死盯住周身微微发黑的风敦修,“呼呼”的风声成了寂静武斗场中唯一的旋律。 “恩?”式剑的笑脸僵了一下,“不可能吧?……”低低嘀咕了声,神情严肃地继续听着风声。“式剑,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洛溪轻声问道,“你从声音上感受到什么了?” 式剑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洛溪,他是不是周身隐隐泛出黑光?”说着扭动了一下身子,左手握住同边的剑柄。 “是,怎么?” “那小子……”没等式剑说完,风敦修咬牙道:“我要你们都死!魩!”嘶嘶吐出最后一个奇怪的音,已经漆黑左手突然向洛溪挥来,黝黑的手掌透出红丝。 大惊之下,洛溪忙用长剑护住身子,左手成掌,抵住剑身:“云离飞燕,开!”内力注入长剑,顿时喷出凌厉剑芒,转身劈砍,硬是挡住了风敦修的全力一击。 “好哇,好!”风敦修不怒反笑,狰狞的面孔显得更加诡异,“再试试这招,衎!”双手一展,随着一声阴笑,竟消失在众人面前。 “大哥!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尘之惊恐地看着信之,穸之,飐之也纷纷看向他们的大哥。“我,我也不知道。”信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先看看再说,护好你们的要害!”毕竟年纪比其它三人大了一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众人中也不乏能人之辈,一听信之这话,立马抽出兵器,警惕地四处张望。一时间,场中空气凝结了起来,静得只听见咚咚的心跳声。风中传来嘿嘿的笑声,一双如黑炭般的手掌凌空拍下,直击毫无防备的洛溪。 “啪!”整个场地猛地一震,碎裂的砖石夹杂着土尘迎面扑来,洛溪原来所在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中一个黑色掌印格外显眼。“嘶”黑色的印记突然漫延到周围土石,一阵刺耳的声音,掌印忽然下陷了三分,原来那掌竟带有腐蚀剧毒! “嘎嘎!让你躲过了,哈哈!”声音再一次隐没在风中。 洛溪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暗道好险,如不是式剑提醒,现在倒地的一定是他了!不过,式剑又为何会知道风敦修的动作,这武功又是什么? 此时场中众人面面相觑,只感到背后冷汗直冒,这一掌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还不立刻血溅当场?!这风公子又是从哪里学来如此阴狠招式? “哈哈!”式剑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轻视,“学了一招半式,就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笑话!风驱四方!”左剑离鞘,寒光一闪,他的周身气流刹那间飞速流转,“刺啦”一阵锦帛撕裂的声音,赫赫有名的擒龙线就这样断成了无数截,在四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瘫软在地。式剑身形一闪,竟也隐没在风中。 “啊!!”一声惨叫,风敦修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胸前鲜血汩汩流出,脸色惨白,惊恐看着眼前,用剑指着自己喉口的式剑。“不可能,你怎么会!!”他不敢相信的大吼着,“明明……他明明说……” “他明明说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会用对吧?”式剑冷冷地说。 “是……”风敦修更加惊异。 “哼!”式剑冷哼了一下,“那位仁兄也不用看热闹了吧?”突然对着场中嘲讽。 “哈哈!”一声怪笑,一人闪身到式剑面前。 洛溪大惊,这人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居然连他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此时信之四人也大为惊恐。 来人背负双手,瘦高身材,一身黑色紧身衣,脸上带着一个玉制面具,看不出是男是女,面具上寥寥几笔呈现了一笑的表情。 “阁下何人?”洛溪首先站了出去,一拱手道。 “天门杀手——‘乐’。”那人嘶哑地说道。 “天门杀手?‘乐’阁下来为何事?”洛溪警惕地握紧了长剑,眼角扫视着那人的动作。那人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风敦修,不可杀!” “哦?你凭什么护他?”式剑笑了一下,收起了长剑。 “这是‘他’的命令。”那人严肃地说。式剑愣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声:“你把他带走吧。”感觉到洛溪的动作,连忙说道:“洛溪,让他走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洛溪迟疑了一下,将长剑收回剑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风敦修和那人。 “信之。”那人对着早已愣住的四人道。 “‘乐’,何事?”信之一反常态地怒视着那人。 “‘他’说,你们不用回去了。”那人嘲笑地说。 “哦?巴不得!”信之冷笑,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你们觉得呢?” “不回去就不回去!~”尘之不满地撇撇嘴。 “听大哥吩咐。”穸之一拱手。 “嘿嘿,反正我又不在乎!”飐之不耐地摆了摆手。 “很好……”那人讥笑了一下。 “忽”的一声,又一男子闪身到那人身边,男子抱拳道:“‘乐’,我来迟了。” 那人看了看男子:“无妨,你把风敦修带走吧。” “是!”男子欲走到风敦修面前,一刹那间正好看见式剑,他的身子突然一抖,眼睛顿时瞪大,结结巴巴地说:“少……少主?” 白光闪过,男子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还喷涌着血,人早已没有气息。 “什么少主,你需要去看大夫吗?”式剑嬉笑了一下,“抱歉,那人太无能了,我擅自做主把他杀了。” 那人似乎被式剑的动作吓住了,很久才缓缓道:“无妨,连这一击都躲不过的废物,留着也没用。”心中却大惊,这,这还是人的速度吗? 洛溪也是一脸今天才见到式剑的表情,他发现,式剑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信之四人大惊失色,他们都没想到,这明王,竟有如此功力。不过又随即释怀,若没有深厚功力,怎么在六年前便创下如此威名? “在下先行告退。”那人不等式剑回答,一把拎住风敦修的领子,像抓小鸡一样一跃而走。“洛溪,我们也走吧。”式剑等到那人走后,才缓缓收起长剑。 “好。”洛溪转头看了看茉莉和明黎,明黎显然是被式剑吓呆了,而茉莉则还是万年不变冰冷的表情,无奈一笑,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四人就这样丢下还呆滞在场的众人,扬长而去。 第二十五章 姐姐(上) 话说四人刚出武斗场,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喝:“四位请留步!”四道黑影闪到四人眼前。 “怎么?”寒光一闪,洛溪握住了长剑,式剑也伸手握紧了腰间长刀,茉莉依旧冷漠,只是手微微动了动,而明黎还是一脸呆滞的表情。 被认为是来者不善的四人稳住身形,领头之人忙说:“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洛溪定睛一看,原来是信之四人。 “何事?”洛溪声音少了一丝寒意,但手还是紧紧握住剑柄。 信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黑布遮住的脸微微发红:“这个……阁下要往何去?我们是否能随同前往呢?” 洛溪一愣,原来是这样。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在下要去都城,凑一凑那‘戏凤’大会,不知四位可愿随我这‘邪人’前往?”他也不笨,早已知晓江湖之人是如何称呼他的。元浩啊元浩,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洛溪愤愤地想。 谁知信之一听,仰天大笑起来,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本在这以武闻名的城市,有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并不为奇,众人都把他们当成杀手或是归隐的侠客,不敢招惹,恐这冷漠安静之人结束自己姓名,可偏偏这身穿黑衣的男子竟当众大笑,真是奇事! 他们身旁的路人越聚越多,都是抱着好奇之心,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狂剑’此言差矣!江湖哪有分什么正邪!”信之道。 式剑似乎是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对着信之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随即碰了碰身侧,还呆愣愣的明黎,半开玩笑地说:“小鬼,别愣了!你知道有什么地方比较隐蔽吗?” 明黎被他一碰,无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澈起来,很是抱怨:“大伯,会痛!……隐蔽地方吗?要不要来我家?” “你家?会不会打扰?”信之问。 “不会不会!”明黎忙摆手,“那就到我家去咯?我带路!”说完一路小跑,在人群中穿梭着。 茉莉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 “倒是个练武奇才呢……”一直安静地穸之突然说道。 信之一听,惊奇地盯着蹦跳着的明黎好一会儿,连连摇头道:“二弟你看错了吧?这孩子……这孩子虽手脚灵活……却……怎么说……怕是前路坎坷啊!”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穸之似乎不大赞同信之的话,摇摇头肯定地说:“大哥,我从来不看错。” “行了行了!”飐之不耐,粗大的手摆了摆,“不是要谈事情吗?那么啰啰嗦嗦作甚!” “是呀!”尘之附和着,“大哥我们走吧?” “好!”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跟着明黎,向着城边走去。 谁知明黎突然猛拍了一下头,大喊:“糟了!!”惊得其他人忙问:“怎么了?” 男孩满脸慌乱,急匆匆地跑向街边——悬壶药堂。那里有个佝偻老人,东张西望的等着。明黎匆匆来到老人面前,不知说了什么,老人转身从堂里拿出一包药,交到明黎手里,嘱咐了几句。 众人大感惊讶,这明黎,这是? 式剑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问旁边的洛溪:“怎么了吗?” “明黎拿药……莫不是他患恶疾不成?”洛溪也是一头雾水,更别说其他人了。 似乎是听到洛溪的话,那老人转过头来,原本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嘴角浮现难以捉摸的笑容,微微颔首,不言语。 明黎告别了老人,跑到众人面前,道:“抱歉抱歉,打扰大家很多时间,我们继续走吧。” 尘之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小孩,那药是做什么的呀?” “小孩?”明黎身体震了一下,奇怪地回头,“小孩是谁?” “小孩是你呀,笨蛋!”尘之哼哼。 “啊?!”明黎像是听到惊天奇闻,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是小孩?你……你多大?” 尘之一听,好笑地戳了戳明黎的额头:“笨蛋,你不知道问女人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明黎气恼地拍掉尘之的手,不服气地说:“我看你也不到双十,至多也就碧玉!我……我……我再四年就弱冠了,谁比较大?!” “什么?!” 这下轮到众人大惊了。这……这……这不足五丈的孩子……竟已有十六?! “小……小鬼……你开什么玩笑?”式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有什么奇怪么?”明黎奇怪地看着这些人一脸惊异,“我是十七岁有什么奇怪的吗?” “可是……你……你……”尘之像神智错乱者一样,胡乱用纤指指着明黎,“你怎么会?” “这样?”明黎苦笑一声,“我从十三岁就是这样了……好了,不多说了,快到家了!” 他这话打断了众人好些疑问,其余人只得怀着疑惑,跟着明黎。洛溪隐隐感到,明黎身上,还有许多秘密。 众人一路跟着,来到了城外一个木制小屋前。 “明黎,这就是你家吗?”看了一会儿,茉莉问道。 “是的!”明黎高声答道,“你们等等哦!”说着跑到屋前,轻轻敲了敲门,说了声:“姐姐,我是小黎,我带了几个朋友哦!可以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回道:“恩……” 第二十六章 姐姐(下) 明黎推开木门,“咯吱”门开了,里面很暗,众人只能借助斜射进屋里那一丝丝阳光,看清屋里的情况。 一张不算很大的老旧木桌首先进入众人的视角,围着木桌的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木椅,从那墙上斜斜歪歪的大洞中,温暖的阳光照在木桌上。这间屋子,竟是那么简单! “姐姐!”明黎充满感情地叫一声,将要放在木桌上,跑进屋去。众人一愣,互看了一眼,也随着明黎进屋,他们跟到一个小房间前,便止住了脚步,贸然进入他人房间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不知明黎在里面说了什么,片刻之后,那个虚弱的声音说:“大侠们别站在外边了,请进来吧……”众人一听,默默地互相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入眼,明黎蹲在一张简易搭起床铺旁,满是担忧的脸上奇怪地挂着一丝微笑,右手握着一双纤细的玉手。这手的主人,正躺在床铺上,略微散乱的发际,苍白如纸的脸,小巧的樱唇,微睁的凤眼,轻柔的浅笑。 这女子给洛溪一种未曾有过的感觉,若说明月是泉,而茉莉是冰的话,怕这女子是风,春日柔风。 “各位大侠……”女子浅浅一笑,双手颤抖,似乎要行礼,却无力的垂了下来。 “姐姐!别乱动!”明黎连忙说道。 女子摇摇头:“小黎,姐姐没事……”说着揉了揉明黎的小脑袋。 “小鬼,这?”式剑疑惑地问。 “这是我姐姐,明烟沁。”明黎微微抬起下巴,很自豪的介绍道。 “见过明大小姐。”式剑微微一笑,抱拳鞠躬。 洛溪惊愕:大小姐……这是什么称呼?莫非明家还是寒风国的世家不成?可是从来没听过有明家啊!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式剑,唯独茉莉的眼里闪过一道警惕的光。 明烟沁脸色一变,苍白的脸愈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明王’……不……式剑兄弟,这……”信之突然止住了口,一脸凝重,侧着耳朵似乎在听着什么。 而屋外,三声长两声短的尖利声音划破云霄。 黑衣的四人面面相觑,互相点了点头。信之对着洛溪三人抱拳道:“三位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兄妹四人要处理件事,不能跟着你们去都城了。实在是……对不住。” “你们有麻烦了……组织派人了。”式剑平静地说。 黑衣四人瞪大眼睛,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清楚这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信之一看式剑还想说什么,忙说,“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不劳烦三位。”屋内的空气有些沉重了。众人默默不语,毕竟,这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保重。”洛溪开口道,声音依旧冷清,“我们在都城等你们。” 信之看不清的脸上浮出笑意,点点头:“好!”说完对着三人打了个手势,黑衣四人对着屋内的人一抱拳,纷纷走出木屋。 洛溪这才想起,这四人一直穿着夜行衣,自己连他们的面貌都没看清。到了都城,怎么找?稍稍摇摇头,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现在要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式剑的称呼…… 式剑的脸一直朝着四人走出的方向,许久才回头一笑:“大小姐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称呼你?”明烟沁点点头。 “明远尚书的女儿,不该用大小姐来称呼吗?”式剑反问。 明远?尚书? 洛溪惊愕地看着式剑,不明白明远究竟是谁。茉莉在心底叹了口气:原来他都知道。 “大伯,明远是谁啊?为什么跟我同姓?”明黎充满童稚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明烟沁愣了下,宠溺地抚着明黎的小脑袋:“小黎,那是父亲大人。”说着,她看向式剑:“这位兄台,你知晓家父名讳。无论是敌是友,还请不要伤害小黎。”声音恳切,眼里满是坚决。 “哈哈!”式剑不怒反笑,“明大小姐说笑了。我只是奇怪,当年明家不是满门抄斩吗?怎么会……” 提到悲惨的那年,明烟沁秀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摇头叹道:“当年……唉……当年是运气太过好了罢……正好我们姐弟俩被送出门……” “姐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明黎不明白。 式剑奇怪地问:“小鬼丝毫不知道吗?” “不……小黎不知道,十四年前小黎才两岁……等到我们知道全族的人都被押到行刑台时……那……那……之后,小黎就失忆了……”明烟沁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眼里早有泪光在闪烁,贝齿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明黎呆住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为什么……” “佑帝……现在那个篡位的王说……父亲谋反……”明烟沁愤怒地瞪着都城的方向。 “莫须有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洛溪突然叹道。 式剑看着依旧不明白的明黎,解释道:“佑帝三年,秘密下令清楚凛帝旧臣。佑帝五年,被冠以‘谋反’罪名的明家、司徒家、魏家、柳家。尚书明远、大将军司徒末连、魏徽仁、丞相柳全易被斩,满族无一生还。没想到……没想到还有人活着……” 茉莉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而正沉浸在过往历史的四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明远……尚书?父亲?”明黎依然疑惑。 “小黎,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明烟沁抚着明黎的小脑袋。 式剑咧嘴一笑:“这可不像身负深仇大恨的人所说的话。” “我只想小黎好好活着,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活着。”明烟沁的声音说不出的坚定。 “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或许是经历相同,洛溪不由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