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的温柔杀气》 01、重逢 文亦站了起来,又坐下了,又站了起来,最后躺在了沙发上,更难受了,她又站了起来,不停的来回走动,心还是好难过,透不过气来,心在不规则的跳着的,象是在感应着什么似的,不好好的跳动,在折磨着她,或是在惩罚着她。  老天,我没有干过什么太坏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惩罚似的难受是那么的强烈还熟悉,什么时候也曾,这么剧烈的侵袭过一次,什么时候呢?为什么记不起来了?为什么会忘记呢?! 文亦大口的喘着气,拿起了水,喝了一口,还没完全咽下去就已经吐出来了。 “嘟……嘟……” 电话响,文亦伸手就把线扯断了。 难过得只能象狗一样用口喘气。 她需要发泄,心跳的力量太过强烈,不是她的心能够承受的了,血流动得太快了,让她的血管受到了压迫,全身澎湃着一种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力量。象有别人的生命强行加入到她的生命中一样。 幸好此刻没有人在身边。 心在隐隐的痛,五脏六腑紧紧倦在一起,文亦知道自己唯一需要的是发泄,泪水,她不愿让自己陷入脆弱中。 文亦越来越烦躁不安,来回快速的踱步,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能让自己安静下来,是心在牵动着整个烦燥的身体在运转,她痛苦得在呻吟,难受得在长叹,紧皱的眉头象已锁了千年一样,脸色苍白得任何颜色都无法如此怵目,世上已无任何东西能让她安静,让她分散注意力,心就象翻滚的开水一样。 文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甩手,狂跑到文沿的练功房中,对着沙袋,重重的一捶一捶…… 沙袋上出现了斑斑血迹,文亦的拳仍不停,血斑变成了血块,泪涩涩的盈满眼中,却不会落下,因为落不下来。 此时,一声极轻微的叹息传入了文亦耳中,文亦猛一回头,泪水被甩散在空中,闪着莹光。 一抹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中,一种奇特的安全感包裹住了文亦的心,让她的热泪滚滚而下。文亦突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眼角仍挂着大滴的泪。 在迷迷糊糊中,有温暖的手擦去了冰凉的泪;有人在喂她浓浓的温奶,鲜奶一点点的溶去了她心中的重块。 “非尼,非尼……” 文亦在无意识的轻唤,那人手剧烈抖了一下,鲜奶洒在了文亦的身上,伴着杯子落地的声音,那人紧紧紧紧的抱住了文亦。 “非尼……” 文亦仍在呓语,脸红红的,发着低烧,吃什么吐什么,那人仍一次次的喂给她吃,哪怕吃下去的只是一点点。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解开了文亦的衣服,温柔把文亦翻过身去,趴在床上,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手轻轻的来回抚摸着文亦的背。 文亦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眉头渐渐放松,如梦般的睁开了双眼,一双湛蓝的眼睛正深情的看着她,一刹那,文亦觉得世界就只有这双眼睛了。 文亦再次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02、致命的魅力 文亦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澈,她坐了起来,身上穿着纯白的丝绸,轻柔自由得没有丝毫的牵绊。  海,她看到了海。 如此宽阔而汹涌的满目湛蓝,如同梦中的眼睛。 四面皆能看到海水跳跃入高空,那粒粒水珠的澎湃。不是晴天,云层很厚,略显阴沉。应该有很大的风,可是没有,应该很冷,可也不是,海水肆虐,可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不到海的气息,海的魅力,这让文亦怀疑这是不是虚幻的影象。文亦想起了梦,咂了咂嘴,没有牛奶的味道。 刚才是个梦,现在是个梦,或者我根本就一直在梦中。 房子周全的落地窗,完整的玻璃窗。 文亦走到了玻璃前,用手心感觉玻璃真实的冰凉,文亦嘴角淡淡一笑,走回到床前,拿起了床前的凳子,慢慢的走到了窗前,在离窗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手中的凳子用力的掷向了玻璃窗,嘴角含着得意而魅惑的笑。 玻璃被砸碎,碎片闪着锐利的光,闪耀在她的周身,她如同精灵般站在这片危险的星光中。 风卷着冰凉的水花夹杂着玻璃碎片向文亦冲袭而来,文亦打了个冷战,随即笑开了。 海就应该是这副模样的! 风让文亦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那浓浓的温牛奶;那抚摸她全身,释放她全部压力,温柔而冰冷的手,那足以勒死她,紧抱她的有力的手臂;那让她的耳朵贴在他赤裸的胸口,让她倾听他真实的心跳的人。 我在他的心跳中才真正的放松了,喃喃呓语中,我叫了他的名字,是什么呢?是什么呢?真的发生过这一切吗? 有手臂轻柔的环住了文亦,轻轻一带,文亦靠在了他的怀中。 “你不冷吗?” 文亦呆了一下,回过了身,如定住般盯着那双眼睛。 深蓝色的眼眸,闪动着如刚才玻璃碎片般危险的星光,比海更深,更有魅力。 他总是让他的眼睛成为我看见过最美的东西。 “非尼。” 没有惊讶,一切就这么自然的发生。 非尼伸手抱起了文亦,把她放在了床上,扶着文亦的肩,让她正面对着自己,非尼的眼神专注的盯着文亦的脸,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吸纳入心中。 他已经六年没有这么近的看她了。 文亦含笑的望着非尼,非尼也望着文亦,表情那么平静。 文亦深吸了口气:“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一直喜欢。” 非尼松开了手,文亦还是傻笑着望着他。 “我已经几天没睡了,我想我的心先感应到了你的出现,那股淡香飘来时,我以为那是‘氤邪’,我告诉自己,你一定会到我身边的,即使是死,我也要睁着眼睛,再看你一眼。” 非尼还是毫无表情的望着文亦。 “非尼,让我轻轻的告诉你一句话。” 非尼弯下了腰,眼睛一直看着文亦。 文亦伸手摸住了非尼的脸,手指慢慢的滑入到他那淡金色的发中。 “我亲你一下好吗?” “亦凡。”非尼眉头轻皱,声音低沉而阴沉。 “我以为你希望我亲你。” 非尼身体略往后站正了,眯缝起双眼,眼中的危险狠毒闪着魔鬼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文亦毫不在意的笑了:“别试图用这种眼神威胁我,你该清楚,我有多适应你这种眼神,即使它真的曾经吓死过几个人,那都不是你的眼神真正的作用,它真正的作用是让我安心。” 非尼淡淡的笑了,这是唯一只有文亦才能领略到的非尼另一种致命的魅力。 非尼的嘴角保持着宠溺的微笑,伸手横抱起文亦,文亦身上白色的裙摆在柔美的飘逸着。 非尼走到了房子中间,中间地面慢慢升起,地面上升一直到屋顶,屋顶上停着一架不太的飞行器,如同一只带着平鳍和尾鳍的海豚,闪着银铅色的光。 非尼抱着文亦走进了飞行器中,只有一个位子,这是个单人的飞行器,两个人明显太挤了,文亦就坐在非尼腿上,身体蜷在非尼胸前,耳朵正贴在非尼的胸口上。 “我喜欢你的心跳,和我的总是同一节拍,如同我们的生命是一体的。” 文亦习惯了非尼危险的眼神,习惯了他只为她展露的吝啬的笑容,独钟爱他和着她节拍的心跳,他身上独特的药味,因为这是他独有的。 文亦慢慢闭上了双眼,非尼的嘴角始终含着一抹幸福而溺爱的致命诱人笑容。 03、也岛 天渐渐起风了,小飞行器在随风摆动,如同无所依靠的风筝。  文亦在非尼的胸口如孩子般的熟睡着。 云层越压越低,越积越厚,飞行器就在灰色的云层中艰难的飞行着,雷达屏上闪动着的目的地越来越接近了,眼前出现了一座独立的小岛,真的好小,方圆不过一平方公里,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悬崖峭壁,海浪激岸。 飞行器降了几次,才平安的降落在岛上,正对着飞行器的前方,是一座小洋楼,白色的楼面上,用碎石拼出了几条各色的龙,张牙舞爪,口大张,特别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云层下,气势磅礴。很漂亮,很另类的那种美。 这里是也岛,非尼尔森·龙格的窝,一个无人能随便进入,所有先进的探测仪器也无法测到的一个地方。 非尼抱着文亦大步走进了屋子,盘龙般的铁门自动打开,在他进入后,自动关上了。 “非尼,你回来了。” 一口流利的中文,标准的发音,清脆悦耳的声音。 文亦一下被惊醒了,在非尼的怀中一抖。非尼温柔的拍着文亦的胸口。 “别怕别怕,宝贝乖,不怕。” 文亦看向了招呼非尼的人,那个一直站在门前,满脸兴奋的女孩,因为兴奋,她涣散的眼中闪着光。她长得很象一个人,那可爱的脸,精致的五官,整齐的发型,包括身高,身形都和那人一模一样。 她长得很象文亦,只有眼神不象,但这个眼神就是最大的区别,造就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文亦。 一切在文亦身上显得狂妄张扬的东西,在她身上都是如此的柔顺,一切在文亦身上都是致命魅力的气质,在她身上不存在分毫,所以她可以长得和文亦一模一样,但是,没有人会把她认作文亦。 “回去,马上!”非尼不带一丝温度的命令着。 文亦抬头望向了非尼,又望向了女孩,女孩快步的走进了门,马上消失了身影,如同被门后的一片黑暗吞噬掉了一样。 文亦用手使非尼头低了下来,望着她的眼神是如此深情温柔,可以令天下人迷醉,可文亦毫不为之所动。 “我要离开,马上。”同样命令的语气,从文亦唇际吐出。 “当然马上。”非尼对文亦温柔一笑。 非尼抱着文亦重又上了小飞行器,天空中乌云压得更低了,云层间危险的电荷开始合作着肆虐,这是个绝对不能飞行的天气,非尼还是在狂风雷电中让飞行器升空了。 闪电就在他们眼前施威,如此炫烂。 文亦冰凉的眼神映着裂过长空的电光,眼中渐渐涌上了笑意:“真漂亮。” 非尼看着文亦,宠溺的眼神如同粘稠的蜂蜜,化不开,移不动。 非尼尽力操纵着飞行器,以让它能在风雨中飞得稳些。文亦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含笑望着非尼;非尼也不时的望向她,不时的低头,用脸颊亲昵的婆娑着文亦的脸,引来文亦一阵阵的笑。非尼是如此的心满意足。 飞行器如一片落叶般的随风乱摆,非尼低头轻吻了文亦一下:“我很幸福,这是一场三十年才出现一次的飓风,而我和你在一起领略它的美丽。” “那是一种令人兴奋的力量。”文亦看着非尼的脸,转向了外面。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龙卷风,灰色的,如同支撑着天的柱子,海水被吸如空中,再被抛散,只是一场风,却在戏弄着海水。飞行器在它边上是那么的渺小而无助。 “我一直想横穿龙卷风,终于有机会了。非尼,好吗?” 看着龙卷风的眼回到了非尼脸上,如此平静的计论着,笑容如此兴奋。 “我真的想进去,和你一起进入到飓风的中心,让你领略那令人惊叹的奇观,在如此狂暴的外表中央,是最绝对地平静,在那让心跳都会停止的平静中,和你同沉海底。” 文亦看着非尼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笑容依旧,在等着他说下去。 “可我能放弃我自己的生命,却总是舍不得带你走。”非尼看向了前方:“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我放弃了,为了你活下去,我们只能回也岛。” 文亦摇了摇头。 非尼掏向了口袋,拿出了一个通红的苹果,给了文亦。 “回也岛。” “这是贿赂。” “是的。” 文亦接过了苹果,大咬了一口,笑着点了点头。 飞机艰难的返航,要狂风中要降落在也岛里时,文亦看到也岛伸出海面的崖壁角上,狂戾的风雨中,那个女孩站在最边缘,衣袂在风中狂舞,如古希腊的雕像般美丽而优雅。她站在那,那么坚定,面对着发怒的大海,如此坚决,让人丝毫不会觉得她会有危险,她已将自己的身体,化入了最稳的石壁。 文亦觉得眼前开始模糊,闻到那本来极淡的药味越来越香。 有水滴在了文亦的脸上,文亦强睁着眼,望向了非尼,非尼的脸上满是汗水,头发,衣服已被汗水浸湿,汗水不停的滑落下来,药香也越来越浓。 文亦觉得头沉沉的:“非尼。” 非尼没有望向文亦,他在尽全力安全的着陆,唇畔却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休息一下,马上就好了。” 文亦确实觉得自己的眼睛睁不开了,软在非尼胸口就不能动弹了。 非尼的汗水可是毒死一头牛。 04、刘歃 文亦睁开了双眼,头好痛,眼皮如此沉重,艰难的睁开之后是一阵刺痛,泪水不自觉的就滚下来了。 没有药香! 房间中昏暗,但能看清东西,让文亦不清醒的头脑,很是疑惑恍惚。 文亦坐了起来,一阵晕眩袭来。 是因为非尼身上的味道造成的后遗症。非尼的全身充满着毒性,连他的灵魂及眼神都是如此的毒惑人。非尼是冷静得近乎冷血,极少有大汗淋漓的时候,如果当时在他身边的是别人,已经当场死去了。当然,没有人能闻到非尼身上如此极致的药香,因为,他不会为任何别的事情而紧张的,包括他自己。 “你又落在我手中了。” 文亦听到声音就觉得头被钢琴弦穿过一样,脑袋不能思考了,文亦揉的了揉头,看来这次中毒真的有点深了。 文亦警惕的看向四周,没有看见人。刚才明明有声音的呀。 “嘿嘿,你终于又落在我手里了。” 文亦迅速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却软得瘫在了地上,正好看到了说话的人。 一个男人,卷着被子,正趴睡在床底下。 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闭着的双目……他不是非尼,对,开始就应该听出来,声音不是非尼的。 文亦慢慢的站了起来,费力的用酥软的身体往门走去。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文亦根本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幸好房子不大,门就在眼前了,文亦的手伸向门把手,只觉得背后一晃风劲,身后站着一个人,手一下握住了文亦准备开门的手。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文亦回过头来看着他,那人正温暖的笑着,眼睛闪着灼人的光,完全没有一点才睡醒的样子。 “我要离开。”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不认识你,我要离开。”文亦认真的盯着他。 “我叫刘歃,文亦,你好,好,我们认识了。你不能离开了。” 文亦反手一招擒拿手,想要挣开刘歃的手,刘歃没有动,甚至手都没有加力,任文亦如何挣扎,就是动弹不了分毫。 文亦投降的看向了他:“好了,我放弃了。” 刘歃一把横抱起了文亦,走向了床,温柔的把文亦放在了床上,刘歃顺势躺在边上,紧紧抱住了文亦,文亦推了他几下,都推不动,只得皱着眉头,瞪着刘歃,眼神渐渐变成了探究。 他很帅气,是那种略带孩子气的帅气,眼睛很大,眉毛很浓,略厚的嘴唇,和非尼的薄唇一点也不一样,让人感觉从他的唇中,不会吐出伤人的话;皮肤略黑,很健康,本色的头发,几绺顽皮的垂在额前,衬着他孩子般安然满足的睡容,总给人一种感觉,如同世界上所有的糖果都在他面前一样。 文亦不禁笑了,感到抱着自己的手脚渐渐重起来了,但还不难受。 刘歃安稳的样子让文亦安心,文亦不禁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就在非睡似睡间,文亦突然睁开了双眼,刘歃正在看着她。 05、温暖 刘歃安稳的样子让文亦安心,文亦不禁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就在非睡似睡间,文亦突然睁开了双眼,刘歃正在看着她。 那么深沉而略带忧伤的眼神,那么深情而温柔的看着文亦,如同温泉水一样的眼神,有一种让人向下沉沦的舒适感。 文亦呆了一下,慢慢抬起了手摸向刘歃的眼睛,还没有碰到,刘歃别过了脸,一下坐了起来。 文亦一下清醒了,脸红了,也赶快坐了起来。 “这是在做梦吗?” 刘歃一笑:“掐一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哎哟!”文亦尖叫了起来,揉着自己的手臂,眼中含着泪水,一脸生气又委屈。“你掐我?!” “我只是直接的回答你的问题,你不是在做梦,你真实的就在我的身边。” 刘歃非常认真的看着文亦,如水的眼神再次包围住了文亦,让她神情有些晃惚了。 文亦手忙脚乱的从床尾下了床。 刘歃紧张的跟在了文亦身后:“你要干什么?” “我想洗个澡。” “要帮忙吗?”刘歃俏皮的笑了。 “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我帮你放水。”刘歃依旧笑得如此温暖。 文亦一笑:“你不是这种男人。” 文亦进入了浴室,门随既关上了,刘歃看着门,淡淡一笑,轻声说:“为了你,我愿意。” 文亦打开水,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她的皮肤如此光洁,没有一丝瑕疵,还是自己的衣服,没有多出一点东西,连与非尼在一起时最常见的小刀或是小刀划出来的伤口都没有,倒是手臂上那道新鲜的瘀青,清楚的告诉她,刘歃的真实存在。 文亦缓缓的穿上了衣服。 那时有多大,八岁或者九岁?非尼曾那么冰凉的看着她,在她的手臂上划过一刀,血慢慢的渗出,流下,却不许她有任何的表情。非尼用他魅惑的眼神,眼中闪动着无数的星光,深深的催眠着文亦。 “以后每次遇到你,我都会在你身上留下不同的伤口,让你更深的记得我。” 今天什么都没有!! 文亦从浴室中出来,刘歃正紧张的站在门口,看见文亦出来了,刘歃轻松的笑了。 “在担心什么?怕我在里面自杀还是怕多从窗口逃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了。” 文亦笑了。 是的,那真的只是一个梦,那熟悉的药香,那令人迷醉的微笑,那天下致美的眼睛,那世间无双的邪恶,那无情的薄唇,那冰凉的手……那只是在梦中,眼前的温暖笑容才是真实。 文亦拿起自己的衣服,闻了一大口。 没有熟悉的味道,倒是有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另一个男人? 文亦抬起头来,刘歃正亲切的展开着他的微笑,一双正宗的桃花眼,如此深情。 文亦毫不过敏的拿起刘歃的衣服闻了一下,确实是刘歃身上的味道。 “别靠我太近!”文亦冷冷的警告,转身回到了床上。 “别太高估自己了。我才不愿意抱着一副骷髅。” “是吗?”文亦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迎着刘歃的目光,甜美的一笑:“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你会有机会的。” “什么?” 文亦躺在了床上,刘歃在床边的地上睡下了。 突然文亦睁开了眼,整个人僵住了。 非尼在身边,他在生气,那不是个梦,他一定就在附近,我要去他身边。 文亦要下床,看到床边正熟睡的刘歃,没有丝毫停留,文亦大步的向门跑去,刘歃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文亦的手。 “这是一双温暖的手,握着我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你到底是谁?” “刘歃。”仍是他热力的招牌式笑容。 06、离开 “放我走。”文亦在肯求。 刘歃松开了手,别过了脸去。 文亦打开门,狂奔而去,冲入了电梯中。 刘歃就跟在她的身后,一伸手就能抓住她,可文亦全身心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刘歃没有拦她,眼睁睁的看着文亦进了电梯,任电梯门在眼前合上。那一刹那,剧烈的心痛袭来。 他不能失去她!! 刘歃冲入了逃生通道,狂奔而下,墙上挂着个圆形的楼牌“7”。 文亦面无表情的看着电梯镜中的自己:“那股让我安心的杀气就在身边,我真的觉得我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你就在我身边,非尼,求你见见我。” 电梯门开了,文亦看到的是气喘吁吁的刘歃。 “你是疯子呀!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跑赢电梯。” 刘歃一看到文亦,扑上来用力的抱住了文亦:“我不会再让你走了,不要再离开我。” 说话声中带着浓重的喘气声,巨大的气流吹在了文亦头发上。 “刘歃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封结在你身上还要起多久的效用,我怎么才能破解它,让你记起我?“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文亦紧皱着眉头,为什么头那么痛,那么那么的痛,当他呼吸强劲的吹在我脖子上时,我忘记了一切,感觉不到非尼的存在了。 文亦抱住了刘歃,刘歃抬眼深情的望着文亦,轻吹了口气,文亦的几缕发轻舞了几下。 “你的发还是那么好玩。”刘歃笑了。 文亦一把推开了他:“喂,我的头发不是让你玩的。” 文亦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赶快回头,在电梯门上照见了自己的一头短发。 “天哪,你剪掉了我的头发。” “这个发型很配你。” “让我走。” 刘歃摇了摇头,轻轻抱住文亦,把下巴靠在了文亦的头顶上:“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可没兴趣时不时的抱着一具骷髅。” 文亦又笑了,笑得如此闪亮,每当这种笑容闪亮的时候,都有会有一群人为之惊慌逃窜。 文亦抬眼望向了刘歃:“你会为你重复这样说我而后悔的,不对,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文亦巧笑倩兮的挽住了刘歃:“是的,我饿了。” 两人如此亲密的走向了餐厅。 文亦低下了头,轻轻回头看了一眼。 那种感觉就在身边,既然你不出现,那就看我好好玩吧,因为…… 文亦抬眼看向了眼前的刘歃,抿嘴一笑。 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无聊。 望着满桌丰盛的菜品,文亦呆了一下:“你确定你不是在请一支军队吃饭。” 刘歃对她一笑:“只要我们在一起,胜过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 “是吗?”文亦毫不在意。 “我是在夸你呀,有点反应好不好?” 文亦轻抿了一口酒,开始吃东西。 “你是谁?” “刘歃。” “为什么认识我?” “因为你是我的爱人。” 文亦对着他深情的笑眸不屑的扬了一下眉,一笑:“真是个好答案,可惜我不爱你,我随时会离开你,不论你请我吃多么豪华的大餐,我也不会被收买的。” “是吗?看来我真是浪费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那就试试看。” 文亦起身,连停顿都不曾,优雅的走出了大门。 刘歃站起身来,邪魅的一笑:“你无法再从我身边离开的。” 07、无聊的介入 文亦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街头闲散的走着。 “站住。” 路边黑色轿车的门开了,一枝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文亦,文亦发忍不住一笑。 她正愁没办法逼出非尼呢,这就有一群笨蛋送上门来了。 “上车。” 文亦大大方方的上了车,仿佛上的是自家的车一样。 文亦通过后视镜,对他们一笑,笑他们的可怜。 “头,她笑起来真像刹。” 那被称作头的王安,看了文亦一眼,眼中有些惊恐。 “不许笑。” 说着,王安拿着枪把砸向了文亦的额头。 文亦受痛的按住了额头,有些生气了,瞪了他们一眼,不是很在意的揉着,揉着揉着,眼神开始慢慢变冷,一抹冰寒的笑意漾在了她翘起一角的唇上。 “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要再惹我生气,我的耐性不好。” 文亦慢慢的,一个个字吐出,话还没说完,车内三人已经开始惊恐得乱了手脚,不停恐惧的望向文亦。 “头,头,怎么办?” “别吵了,她只不过是个女孩,你们怕什么!!”王安的叫嚣,证明着他的胆怯。 “头,她……她的笑象刹。” 文亦含着淡淡的寒笑,望着这三人,如同一场不是很精彩的闹剧,但她喜欢这种空气中迷弥漫着莫名恐惧的感觉,别人的恐惧一向是她开心最好的养分。 “头,是刹。” 文亦吃惊的往前一望,是刘歃,不是非尼,文亦的笑敛去。 刘歃大剌剌的站在路中央,对着车子悠闲的微笑招手,象在跟熟悉的朋友打着招呼一样,如此随意,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可车内三人都开始脸色大变,冷汗不止。 “头,怎……怎么办?” “开过去。” “可那是刹呀!!象鬼一样的男人,我……我……” 司机眼中全是恐惧,害怕,另两人强作镇定的样子也太过勉强了。 文亦抬头望向了车外的人,笑得如些漂亮,灿烂,他会具有什么杀伤力?成为少女杀手还差不多。 文亦一笑:“开过去!!” “不要……”王安下意识的大喊出声。 车子带着尖锐的刹车声紧急停了下来,就在刘歃的面前,刘歃弯下腰,透过玻璃开朗的笑望着众人。 “文亦,你还好吗?” 文亦对他一笑,拍了拍王安的肩:“别怕他,你们有三个人,他才一个人,你们会赢的。” “不可能!!”坐在司机旁边的人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亲眼见过他一个人扫平了阎殿组!!!!” 文亦微低下头,想着这个消息。 阎殿组是旧金山市日本人阎山建立的一个黑社会组织,力量之大,号称拥有三万部下,操控着旧金山黑市,猖獗十年之久,却在一夕之内被灭帮,对外报道是因为内讧,可那全部是面对着门而死的成堆尸体,似乎让人对此说法不太相信。 “是他?”文亦深感怀疑。 王安一把勒住了文亦的脖子,枪指着文亦的太阳穴,示意司机入下了窗玻璃。刘歃走到了文亦坐的这边窗前。 “刹,好久不见。” 刘歃弯腰,开心的笑着,嘴角歪歪的翘起。 “你好,王安。” 刘歃扫了车内人一眼,另两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头,算了吧。” “别让刹再笑了。” 文亦皱下眉头,望了他一眼,刘歃伸出手,关切的想要抚摸文亦的脸颊。 “你干什么?”王安喊叫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了。 三人全身剧烈的抖动,另两人快速的拿出枪,指着刘歃,王安更用力的勒着文亦,枪指得更紧了。 文亦痛苦的皱下了眉头,脸因为被勒而变得涨红。 “第一次。”刘歃眼神一冷,随既一笑,伸于空中的手停下了,一耸肩收回了:“我没有恶意,好了,放了这个女孩。” “休想。” “是吗?”刘歃把头微微探进车内,关切的望着文亦:“你还好吗?” 文亦瞪了他一眼,如此可爱:“看也知道我不太好吧。” “马上就会好的,再忍耐一下。”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许聊天,你当你们在哪呢?!!” 声音难听得让文亦塞住了耳朵。 刘歃斜眼望着王安:“我以为你已经幸运的忘了我,可你还很倒霉的记得我,真为你遗憾。” 文亦缓缓抬起头望向了刘歃,笑了。至少她喜欢刘歃现在的笑容,语调以及那满身的杀气,因为,这让文亦兴奋而舒服。 “离开这!!”王安尖叫得歇斯底里:“否则我杀了她。” “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乎这样一个女孩。” 文亦点了点头:“对呀,为什么?” “不许动!!不许说话!!”王安再次用力的勒住了文亦。 刘歃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眼神一垂,轻轻数着:“第二次。” “刹,就为了她有着和你一样的笑,我就赌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了。” “好。”刘歃微微一笑:“你赢了,我离开。” “你的枪还快不过一个笨蛋吗?”文亦想要看到他的实力。 “不许说话。”王安又用力的勒了文亦一下。 刘歃吐了一口长气:“第三次。” 一声枪响,一声尖叫,只觉得人影一晃,文亦觉得脖子的手松开了,回过头去,看到王安两只手被刘歃拧在了身后,膝盖顶着王安的腰,把他紧按在位子上,用比别的枪大一码的枪用力的指着王安的后脑勺。 其它另两个人缩在角落里,不敢乱动。 “我已经算是很在耐性了,你怎么能勒她三次呢?!啊!!” 文亦拍了拍刘歃,刘歃看向文亦,文亦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上的伤。 “你还打她,你还打她。”刘歃边说,枪把如雨点般的砸在王安的头上。 “算了,我怕血。”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怕血的,那,就不要让他出血,只要他两只手好了。” 文亦点了点头:“你处理吧。” 文亦如巫女般阴邪的笑着,与刘歃狰狞邪恶的样子,如此相配,相得益彰,让车内弥漫着如同魔界般阴沉的气氛,让人感觉如同置身地狱。 刘歃扫了另两人一眼:“我只要他的手。” 只听得“喀喳”两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刘歃生生的折断了王安的双手肘关节。 另两人已经脸色大变,其中一人已经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刘歃一回头,发现文亦已经走了,他也赶快下了车,礼貌的对着司机含笑一点头:“再见。” 刘歃轻轻关上了门,车子带着尖锐的声音快速的开走了。 “吓着你了。” 文亦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刘歃:“没有,只是讨厌尖叫,也讨厌只会笑的怪物。” 文亦说完走了,刘歃跟在她的身边。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这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 “我有求你救我吗?不是因为你,我会陷入险境吗?我还没有要求你向我道歉呢。你肯定跟我有我仇,非要等到我脖子伤得体无完肤了再救。” “你说什么?”刘歃一把抓住了文亦,强制的抬起了文亦的下巴,上面是一道道或红或紫的瘀青:“天哪,我忘了你有多么的娇弱……” “不许用娇弱说我!” 刘歃毫不在意文亦的吼叫,一把抱起了她:“我带你去看医生,真不该放过他。”刘歃回头,车子早已经没影了:“希望他能明白,他该为他今天的好运吃一辈子斋。”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文亦冷冷一笑 刘歃望向了文亦,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视着,两人同时一笑。 “放开我,我受伤的是脖子, 不是脚。” “乖。”刘歃用唇在文亦头顶一吻。文亦安静了下来,睁大眼睛望了他一眼。 “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你之间有场未完的战役。” “战役?!”文亦微微一笑:“多么绝妙的词呀。” 08、治疗 两人站在大医院的门前,文亦看了看刘歃。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 “是的,我会让医生在你的脖子上打上石膏。” “我一向不喜欢医院,你进去会后悔的,别说我没警告你。” “为了你的健康。” 刘歃完美的微笑着,文亦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 骨科医生是个女医生,不停的抱怨。 “这点伤还到医院里来,你帮她揉揉,活活血就可以了。” 刘歃望了一眼正看好戏的文亦一眼,微笑着望向了女医生,长长的睫毛,眼神如此忧伤而闪亮。 “请你帮个忙好吗?做个ct,核磁共振或全息。” 刘歃如此全心的望着女医生,女医生能感到呼吸困难了,更过份的是,他那魅力十足的微笑,让人不能抗拒。 医生点了点头:“一个x光片就够了。” 刘歃望向了文亦,似乎在这场好戏战中,刘歃略胜一畴。 文亦挑眉一笑,望向了医生:“这有骨架吗?” 从医院出来时,文亦果然一切正常,活蹦乱跳的走在前面,刘歃跟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一副骨架。 “你确定你要这玩艺?” “是的。”文亦开心的跑跳着回过了身,得意的望着刘歃:“一个惊喜,给你的。” “我已经觉得惊喜了,为了你眼中那灼人的热力。” 文亦一笑,眼中因兴奋更加闪亮,活泼的跑跳着转过身去,阳光洒在她身上,是那么的闪亮。 文亦望着开着车的刘歃,他认真的侧脸很有魅力,招牌式的笑容让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让人安心。 他是天使和魔鬼完美的结合体。 文亦随时可以离开他,可她没有,因为她对他开始好奇了。 我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很深的联系,“战役”,多么美妙而奇特的说法。至少我要看看笑脸以外的刘歃。 文亦一笑:“带着这个骨架吧,抱着它睡觉,我问过医生了,这是个美女哦。” “什么?”刘歃向笑着望向文亦。 “你听清楚了。” “是的,可我不明白。” “因为你说我是具骷髅。” “就为这个。” “是的。”文亦理所当然的笑着,眼睛闪亮的望着刘歃。 “好吧。”刘歃微笑着望向骨架:“请多指教。” 文亦笑了,有些欣赏:“你还在笑。” “是的,我有自信,我的笑容不会因为对象是具骷髅而失效的。”刘歃故意明显的笑着,望向文亦,文亦毫不在意的坐正了,眼神悠远的望着前方。 “我会看到笑脸以外的你的。”文亦自信满满的笑着。 刘歃的笑容略沉了一下。 然后你就会离开!! 09、非尼再次到来 他的手掌轻柔的贴在她的颈动脉处,用掌心感受那有力的脉动,轻轻握紧,握住了那纤细的脖子。 文亦醒了,如往常一样,一个灿烂的微笑。 她感到了那股杀气,那威胁着她生命的,有力而冰凉的手掌,迎着非尼那最美的眼眸,冰凉的小手覆在了同样冰凉的,非尼苍白修长的手上。 “用力呀。” 文亦妖媚的望着非尼,用力抓住了非尼的手。非尼果真用力的扣住了她的脖子,生命的节奏在他掌心中擂动,只要再加一点,再加一点力,他随时能温柔的让她死在自己的怀中。 非尼望着醇美的文亦,那抹天真而妖异的笑意含在唇梢眉角,清灵的眸中是这般的无情而多情。 她是那么的无情,连自己生命的消逝也只会冷眼漠然视之;她又是这般的多情,只因她深爱着他,她就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任他处置。 非尼轻叹了口气。 他下不了手,上天倾其所有造就的一切全是轻贱的,只有她,他总是嫌对她的呵护是那么的不够,望着她的眼神只求能珍藏一生,怜惜她到心痛,深爱她到死,她只要无意中一个小小的表情,就足以在他死寂的心中引起轩然浩波。 手掌是那般眷恋的温柔,那般温柔的眷恋,怜爱到自己都害怕。 非尼抚过文亦小巧尖下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让自己受伤?”轻柔的声音如同精灵吟咏的咒语。 “伤一点也不痛,可是你没来救我!”文亦怨恨的望着非尼。 “那辆车和车中的一切已化为乌有。” 非尼邪魅得仿若能勾人心魄的眼中,是妖异精灵的诡惑笑意。 文亦开心的笑了:“这还差不多。非尼。”文亦望着他:“带我回‘也岛’。” 非尼摇了摇头,文亦撇了撇嘴。 “他是谁?” “龙堂的顶尖杀手。” “就这些。” “别对他用心,否则我杀了你和他。” “是你让我们在一起的,是你抛弃了我,把我扔给了一个陌生人。” 文亦推开了非尼,非尼又温柔而强制的把她抱入了怀中,文亦顺从的靠在了非尼怀中。 “你会好奇的,他让你好奇了,不是吗?” 文亦没有作任何表示,算是默认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死了,你再陪我吧。” 文亦点了点头,眼前开始模糊:“让我现在陪着你,你不会死的,不要离开……” “文亦,记住,不要对他产生丝毫的感情,否则我会杀了你和他的。” 文亦的神智仅存最后一丝:“是你的错,是你让我们在一起的!!我不会答应你的,除非你带我走,否则,我不会保证任何事情的。” 文亦的眼角流下了伤心的泪水,眼前一片黑暗,沉睡过去。 10、离开巴布亚新几内亚 尖叫声把文亦吵醒了,她坐了起来,这是刘歃的房子里。 刘歃微笑着走了进来,文亦觉得心里沉沉的,因为非尼。 “美好的一天就非得从尖叫声开始吗?” 刘歃笑了:“对不起,吵醒你了。尖叫声不是我故意引起的,我只是订了两张机票,送过来了而已。”刘歃扬着手中的机票。 文亦望着他仍抱在怀中的骷髅笑了。 “他会需要心理医生的。” “不会,因为他已经昏过去了。” “你打了他?”文亦下了床。 “不是我,是地板。” 文亦笑了:“你要去哪?” “是我们要去旧金山。” “为什么?” “因为我们马上要出发。” 刘歃拉着文亦就往门外走去。 “我没有刷牙,我还穿着睡衣,我……” “你不知道你才睡醒,穿着睡衣的样子是多么的美丽!!”说着,刘歃吻了文亦一下。 “行李呢?” “太麻烦了。” 刘歃顺手把骨架扔掉了,上了汽车,汽车驶走,文亦望着窗外,微微一笑。 我不了解他,却同他从巴布亚新几内亚到达了美国的旧金山,这段时间他少有的沉默,旧金山有什么?他的旧情人或者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的微笑依旧,迷惑得几个迷人的空姐,热情得一分钟跑三趟,但是,当我认真的看他时,他很忧伤,身上散发着巨大的杀气,他很紧张,用他的杀气危胁着别有用心的人,警惕着会发生的一切可能。 “干嘛这样看着我?” “想看清楚你脸上的笑纹。” “我这年轻而帅气的脸上会有笑纹吗?” “我眼睛有近,没看清楚。” “这样呢。”刘歃突然很近的靠了过来,近到文亦可以数清他的睫毛:“看清了吗?” 文亦直视他的双眼,一笑,他那炙热的目光令文亦眼神躲闪了一下,又望回了他。 “我肯定在哪见过你。” “小姐。”刘歃靠回椅背上:“这个星期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我们一分一秒也没有人分开过。” 刘歃故意用暧昧的口吻说着,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不希望她记起自己。 “我要上厕所。” 文亦赶紧站了起来。她很少躲避,可这次的感觉好糟,刘歃的杀气越来越重,非尼没有在身边,她同样的安心,并且他的眼神,越来越让文亦有了熟悉的感觉,文亦觉得,刘歃的周围就是一个大沼泽,自己正站在沼泽中唯一的实地上,不能动,不能离开,只能一直呆在这。 刘歃随文亦起身,文亦在洗手门口停了一下,望着刘歃一笑,刘歃回报一笑,文亦正想关上门,刘歃突然往里一推文亦,两人进入了小小的洗手间内,距离那么的近。 “文亦,马上到旧金山了,当作不认识我吧。” 文亦瞪大眼睛,不明白的看着他。 “不行,你必须跟在我身边,那样可能才是最安全的。”刘歃猛的紧紧拥住了文亦:“我本来应该把你留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但,我真的不能让你不在我身边。” 文亦没有说一句话,刘歃就如同一个双重性格的人一样,在不停的说着不同的话,紧张得全身都在轻颤。 “刘歃,你要做什么?” “我要单挑龙堂。” “单挑什么?” “挑掉龙堂。”刘歃双手紧捧住文亦的脸,坚定而温情的笑着:“放心吧,只是一个小小的组织而已。” 文亦双手覆在刘歃捧着她脸的手上:“是我们。” 刘歃轻松的笑了,紧紧的抱住了文亦。 11、接机人 旧金山,机场 才出了机场,就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机场大门外,后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对着他们两人鞠了一躬, 文亦与刘歃同时笑指着对方,刘歃冲文亦挑眉,嘴角一歪,笑了,文亦指着他的手指回了自己。 “是我的。” 两人走到了苗欣廷面前,恭敬的回了个礼,敛住笑容,严肃的望着苗欣廷:“苗伯伯好,请慢走。” “可是……” 文亦脸色一沉,苗欣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刘歃保护性的抱住了文亦。 “我不会去见他的。”说完,文亦回头对着刘歃娇宠的一笑。 “小亦。” 文亦可爱的吐了一下舌,笑着走近了苗欣廷,抱住了他:“苗伯伯,您知道的,您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我不会拒绝您的,求你了。” “我要去找文雅。”苗欣廷装着满脸怒气。 “姐在旧金山?”文亦苦皱住了张漂亮的脸。 “不是,是我要去找她看病,心脏病。” “嗯……”文亦撒娇的摇着苗欣廷的手:“伯伯,开个玩笑嘛。” 刘歃在边上做了个擦鸡皮疙瘩的动作,文亦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别摇了,都摇散了。”苗欣廷拿出了两张请柬,“这是嘉华酒会的邀请函,随你去不去。我要走了。” “连水也不请我喝一杯?” “我有事。”苗欣廷上车后,对司机说:“去艾家。” 刘歃一听,眼睛一闪光,快跑几步,追上才起步的汽车,一拍车前盖,潇洒人跳到了马路上,正挡在了苗欣廷车的正前方,汽车紧急刹车。 文亦也被吓了一跳,刘歃微笑着对车内惊魂不定的司机和苗伯伯打着招呼。 刘歃走到车侧,脸上能淌下蜜来的对着苗欣廷笑。 “苗伯伯,我正好也去艾家,可以吗?” 苗欣廷怀疑的看着刘歃,看了文亦一眼,笑了:“当然可以。” 文亦冲过来,用力的掐了刘歃一把:“别叫得那么亲热,他是我伯伯。” “一样的,一样的,也是我伯伯嘛。” 说着两人上了车,刘歃坐在了司机旁边,文亦坐在苗欣廷身边。 文亦还不忘狠敲了刘歃头一下:“少用你小狗一样的笑容收买我的伯伯。” “是,只能收买你。” “开车了,别吵了。”苗欣廷受不了了,拿出药来,吃了两颗。 通过后视镜能看到刘歃的眼睛,担忧与怒火在他眼中灼热的燃烧。 “你跟艾家很熟?” “不熟,只认识艾婉儿。” “哦。艾婉儿?”文亦低头沉思了一下。 “怎么了?有危机感?” 刘歃回头调笑着文亦,文亦没有回答,淡笑着看着刘歃。 “婉儿死了。” 文亦吃惊的看向了苗欣廷:“你说什么?” “我跟艾家是世交,这次去就是为了安慰婉儿的父母的。他们只有婉儿一个女儿,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文亦通过后视镜望着刘歃,刘歃也望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不过,不是因为艾婉儿,而是……” 那么一瞬间,刘歃眉宇紧锁,锁住的全是担忧。 “你在担心什么?” 刘歃戏谑的一笑:“担心一个酷毕了的男人,去艾家我就是为了他。” 文亦听到的是声音中最真实的心痛,文亦抬起手来,轻轻抚摸刘歃的头发,突然刘歃全身紧张了起来,突然回过了头,文亦收回了手,望着他。 他有杀气,他全身都散发着巨大的杀气,如此的……如此的……如此的让我安心! 刘歃眼光如炬的望着后来紧跟的黑色汽车,拍了拍司机:“请停一下车,好吗?” 商量的语气却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们乘坐的车子缓缓停住了,后面的车子也缓缓停住了,真是明目张胆呀。 刘歃下了车,大步的走向后面的车子,苗欣廷欣喜的看着文亦,看得文亦一身发毛。 “你这丫头居然有人敢要。” “伯伯,你说什么呢。他不是……” 苗欣廷笑得象是要嫁女儿的父亲一样:“又帅,又关心你,难得的是,你们两个太象了,一看就是最适合的一对。”文亦还没有开口,苗欣廷继续说教着:“真的很好了,别再挑了,我想除了他,也没人敢要你了……” 文亦心中气得咬牙切齿:真是的,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几个笑容就收买了苗伯伯,他几乎要把自己装盘,再点缀上鲜亮的蔬菜、鲜花奉给他了,那…… 文亦一扭头,那个混蛋正探着头一脸明了的看着她,距离文亦不超过三厘米,吓了文亦一跳。 刘歃手指指着文亦的鼻尖。文亦侧头望向了车外的那两个男人,疑惑的指了下自己,刘歃点了点头。 文亦出来了:“我在旧金山有这么大的知名度吗?” 文亦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捧住了刘歃的脸,很近的盯着他的眼睛,如此专注,让刘歃都开始有些歧想了。 “你的睫毛真的很漂亮,在飞机上我就想说了,忘了。” 说完,文亦跟着那两人走向后面那辆车,刘歃突然一把抱住了文亦。 文亦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去,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文亦跟其中一人走了,另一个人,把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刘歃,刘歃打开一看,是一张光盘。 文亦坐在了后面那辆车里,马上有人递给了文亦一个文件袋,文亦没有接,更没有看的意思。 “叫宏凡不要担心,这只是个游戏,如果什么都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文亦下了汽车,回到了苗欣廷的车上,表情沉闷。 12、罗霄 艾家 巨大的一个庄园,当车子进入时,能感到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外界的声音被隔绝在外,没有了烦恼,也不会接触外界的一个绝对的世外桃园。 庄园中灯全是亮的,但是灯光是惨白的,上面挂满了白纱,在风中转舞,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一进灵堂,看到了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的父母,很多人围在身边,还有医生在边上随时准备着,父母身上都打着点滴,母亲更是,打了镇静针,还是睡得不稳,口中不时的呼唤着:“婉儿,婉儿……” 苗欣廷走到了那对伤心的父母身边。 文亦背过了身去,眼泪滚滚而下,刘歃一把抱住了她,让她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怀中,好一会,文亦抬起了头来,刘歃正担心的望着她,文亦摇了摇头。 刘歃牵着文亦的手:“来。” 刘歃牵着文亦,熟悉的出了楼房,大步的跑过巨大的草原,趟过一条清澈的小河,来到了一片树林中,径直走到了最大的树前,顺着盘旋的楼梯往上走。 刘歃边走,边拿出了枪,可是他的身上没有杀气。 刘歃推开了枪匣,一粒粒的把子弹取了出来,又再一粒粒的装了上去,合上枪匣,拉开了保险。 此时,已经走到了树屋了,刘歃把文亦推在了自己的身后。 “罗,是我……” 树屋中没有反应,刘歃最高警惕的侧身躲在了门侧,轻轻推开了门,枪慢慢的放下了。 “罗,我来了。” 树屋中摆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漂亮闪亮的漆,一个眼中没有任何光彩,能从眼中看到心如死灰,形如影魅一般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具苍白的,身上穿着华丽衣着的女尸,没有眼泪,没有表情。那种木然,让人心揪住一阵阵的抽搐,疼痛。 刘歃搂住了文亦,直接走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罗。” “刹。” 罗霄只抬眼望了刘歃一眼,平静得令人害怕,马上低回头望回了怀中的女人,如此神情,让人觉得她是活的,她是那么幸福的。 “文亦?” “是我。”文亦轻声应着。 罗霄猛的抬起了头,冰凉的瞪着文亦,眼光象冰刃一样利害,让文亦的耳垂都感到了一阵阵沁凉,文亦只是毫无反应的迎着他的目光。 能感到罗霄淡淡的笑了:“你很好。” “谢谢。”文亦望着他怀中的女子:“她很漂亮。” 罗霄深情望着婉儿,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她是最美的,绝无仅有的最美。” 泪水已在他眼中干涸,已随婉儿而去,心如一片荒漠。 缓缓而极尽温柔的,罗霄把婉儿放回到了棺材中,在她唇上一吻。 “我马上回来。”望着文亦,“出来一下。” 罗霄紧接着对刘歃做了个停止手势。 13、罗霄的交谈 就在树下,两人在柔软的草地上慢慢的走着。 “好好对刹。” “可以。” “好好爱他。”罗霄望向了在树屋门口,眼光一直看着他们的刘歃。 “我不爱他。” “什么?”罗霄微皱了下眉头,这是这么久以来,他最象人的一个表情。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他来自哪里?我也不想知道。” “你和他来到了旧金山。” “他说我和他之间有场战争。” “战场是爱情。”如此平淡的语气,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战争。 文亦认真的望着罗霄,郑重的向他宣布:“我不爱他。” “你可以不爱任何人,但你不能不爱他。”罗霄在命令文亦:“他是我唯一在乎的人了,我要他幸福。” 文亦淡淡一笑:“你的幸福呢?她不怨你,可你让她遗憾终生。” “是我的错,是我一点点毁了。”罗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拥有的时候不好好把握?” “已经没必要了。” “不在乎,何必死呢。”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我一生的愿望都是想要在她的身边,可一直在伤害她,我以为她会幸福,可是一直伤害她的人都是我,都是我,终于将她……” 罗霄痛苦万分,抬头,突然看到了一脸纯真的文亦,正在倾听,罗霄心头一震。 明明是他约她出来谈话的,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自己在倾诉。 罗霄苦苦的一笑:“难怪刹会爱你十年。” “对于一个心已体无完肤,只求一死的人来说,你管得太多了。” 文亦眼神一冷,转身走了。 “文亦。” 文亦回过了头望着他。 “能给两滴泪吗?在我和婉儿的婚礼和葬礼上。” 文亦点了点头:“当然,不止两滴。上天会送你一场南风,将你们最爱的这座庄园为你陪葬,愿你和婉儿在天国快乐。” “你象个女巫。” “有创意,一般人会说我象个妖精。” 文亦的眼中有阳光,罗霄死寂的脸上有了真实的微许笑意,沦入死亡的眼中有了极弱的闪光。 “刹的笑容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魔力,你却更强烈的散发着令人发狂的魔力,你真是个伟大的恩赐!” 文亦微笑着望着他,眼中有天使般的包容。 罗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渗出,罗霄将手指伸向了文亦。 文亦脸色变得惨白,嘴唇也刹那失去了血色,全身的鸡皮疙瘩全在颤抖着抗议,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准备着虚脱,可是脚却一点力量也没有了,挪不动一下。 “我希望可以唤醒你对刹的记忆。” 当罗霄把血点文亦眉心时,她就很自然的昏倒在了罗霄怀中。 哎,没办法,晕血。 14、火殉 梦中全是破碎的镜子般带着锋利棱角的影像,割破着记忆,每一个影像中全是不同的刘歃,最中间,最大的镜子中,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全神贯注的望着文亦,那也是刘歃。 中间的小男孩开口了:“只要给我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梦中渐渐变得漆黑,声音在黑暗中飘散。 辗转着,直到早上,文亦才略微安稳的睡去。 早上,太阳已经很大了,文亦醒了,特别的憔悴,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屋里没有人,刘歃也不在,文亦赶快跑出了屋。 来到山后,一堆笃放整齐的柴堆上放着那个漆亮的棺材,婉儿已经被放了进去了,棺材盖是打开的。 刘歃担心的走了过来:“怎么了?” 文亦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天空中聚集起了厚厚的云层,深铅色的云如同在以这里为中心慢慢的旋转着。 罗霄走到了文亦面前,扯起文亦就往柴堆前走,走到了柴堆的面前。 “帮我挡着刹。” 文亦点了点头。 罗霄轻轻而又小心翼翼的抱住了文亦:“只有你配得上他,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浓烈的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头晕。 罗霄拿出了一盒火柴,文亦接了过来,刷的划着了。罗霄慢慢退向了柴堆,对着文亦一笑。 那么凄美的知容,只有这种时候才有,一个无心人的笑,笑得有心人也心中空空,泪水滚滚而下。 罗霄退到了柴堆边上了,文亦微侧过头去,顺手把火柴准确的扔在了柴堆上,火柴还没有完全落在柴堆上时,整个柴堆就着了,熊熊燃烧着。罗霄翻身上了柴堆,迅速跳入了桉材中,动作敏捷利落,尽显他卓绝的身手。 在火的呼呼声,柴的吡吧声中,文亦清晰的听见了里面那释怀的声音。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罗,罗……” 一个美丽的,更憔悴的女子冲了出来,刘歃一把抱住了她。 “小甜,小甜!!” “刹,救他,刹,我求你了,救他。” “小甜,小甜,看着我……” 当那已没有方向的泪眼,对上在尽力掩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伤心的平静双眼时,唐紫呆了一下。 “不,去救他,去救他!” 唐紫在刘歃胸前一通捶打,抓着他的衣领一通乱摇,刘歃没有任何反应,任她发泄。 唐紫突然挣开了刘歃,冲向了火堆,刘歃一伸手,再次抓住了她,用力扯入了自己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唐紫,把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任她发泄那永远也不可能发泄完的伤心。 文亦站得那么近,离那绝美的死亡那么近,火的炙热扑向了她。 真的刮起了南风,把火吹得更高更旺,吹向了边上那片茂密的森林。火在迅速的漫延。 文亦向前跨了一步,火就在她的眼前肆虐,头发都会被烤成灰烬;她又向前走了一步,泪水流出就被烤干;文亦再往前走了一步,后面看来,她已经进入了火中。 火在吸引着她一直向前,感受这股大火的热情、贪恋这股大火毁灭这段爱情却让这段浓炽的情感更炙热的美丽。 “文亦!!” 刘歃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唐紫,冲向了文亦,唐紫转身静静的离开了。 刘歃紧紧的抱住了文亦:“你干什么!!” 在如此炙热的火焰中,文亦在他怀中,全身不停的颤抖,全身都在颤抖,靠在他的胸前,泪水濡湿的范围不断的扩大。 无声的流泪,刘歃却觉得每一滴泪都落在了他的心上。 “我要了解你,刘歃。” 15、受伤 文亦和刘歃出了艾家,在林荫道上慢慢的散着步,两边树木茂密,路上显得有些阴暗,附近没有一户人家,没有一个人影,边上是两个大池塘。 刘歃牵起了文亦的手:“这是一个很容易埋伏的地方,有人埋伏在这。” 刘歃扫了一眼四周,大概有十几个人,牵着文亦的手,继续悠闲的往前走。 文亦也看到了路边上的人了:“果真如此。” “那你们还往前走!”一个满脸奸恶的人走了出来。 “因为我们喜欢这片树荫。” 刘歃顺手把文亦护在了自己身后,文亦探头一笑:“在这个混蛋出来之前。” 刘歃微微一笑:“林川,你好。” “刹,你是我最不想为敌的人。” 刘歃笑得儒雅而阴寒,回过了头,轻点了一下文亦的鼻尖,意思是你要保护好自己。 文亦一笑,点了点头,撒腿跑向了最近的大树,枪声响起,文亦一下仆倒在了地上,翻身滚到了树后,背靠着树干,觉得肩上一阵疼痛传来。文亦撩开衣服,肩头被一颗子弹划过,血缓缓的流出,文亦头晕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赶快把衣服穿好。 文亦从树后探头一望,呀!这个刘歃的枪法和身后还真不是一般的棒,对手已经倒下一半了,他还在枪林弹雨中躲闪腾挪,避过每颗子弹。 文亦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刘歃!” 刘歃一回头,看到一人正扑向了文亦,他现在根本顾不上向自己冲来的敌人了,转身开枪,一枪正中那人的胸口,重重倒在了文亦的面前。 “刹,别动。” 就趁刘歃回身的那一瞬间,林川掌握住了先机,林川持枪,指住了刘歃的后背。 刘歃慢慢转过了身,灿烂笑望着林川,如同甘共苦个被阳光洒满的金童,眼中的危险气息却更浓了。 文亦看了一眼倒在自己面前,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人,指了指他的枪。 “可以吗?” 也不等那人有反应,文亦拿起枪,手持枪,放在身后,走了过来。 “刘歃,你还好吗?” “我很好。” “刹,把枪扔了。” 刘歃把枪扔在了林川脚下,林川一脚大力的把枪踢开,就是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文亦抬手开枪,林川“哎呀”一声惨叫,枪掉在了下来,右手腕上血滚出。 刘歃顺势一伸手,接住了林川掉下的枪,顺手抱住了林川,同时开枪,边上几个人全被他打倒。 文亦重新把枪放回了那人手中:“谢谢。”也不管那人是不是永远听不见了。 文亦走到了一块有阳光的草坪上躺下了,望着眼前一片金光闪闪的池塘。 刘歃用枪指着林川,一挥枪,让他走,林川仓惶逃走,刘歃把枪扔在了地上,拾起了自己的枪。 “文亦。”刘歃走了过来。 “美好的阳光,多好的享受,我要再多躺一会。” “我已经被这群人累垮了。”歃边轻松的说着话,边气定神闲的跨过一具具倒在地上的人,然后逞着热力微笑逼近了文亦,“起来。”刘歃笑着用力一扯文亦。 “啊呕。”文亦痛得苦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 “没有。” “你出血了!” “没有。” “一开始你就受伤了。” “一点擦伤而已,我可以走了。” 文亦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牙齿却咬得紧紧的。 “好,我们走。”刘歃一把抱起了文亦。 “放下我!” “我会一直抱着你直到医院。以后打架是男人的事,你不许插手,乖乖的看着。” “那太可惜我漂亮的身后了。”文亦一脸可爱的傻笑着。 “有我就够了,怎还敢劳动你泰斗。”刘歃回应了一个与文亦相互呼应的假笑。 “你觉得我们也该为他们拿点药吗? “林川会负责的。” “可他也受伤了。” “他伤的只是手腕。” “我伤的只是肩。” “你和任何人都不同,你不能受一点伤。” 刘歃认真的对文亦说,文亦脑中晃过那个小男孩,同样认真的眼神,认真的说着话。 文亦突然眼中闪着光,得意的笑望着刘歃:“对了,觉得我的枪法怎么样?” “惊奇!”刘歃很配合的来了个赞赏的表情,让文亦很是得意,迅速表情变成了了然一笑,“你瞄准他哪了?” “我打中了他的手腕。”文亦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 “哪?” “心脏。” 文亦一脸不情愿的承认说着,刘歃一副我想也是的表情。 “我救了你。” “是呀,可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被一个瞄准心脏,打中手腕的人救了。” “我要下来。”文亦发脾气的挣了一下。 “你受伤了。”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 “四肢是相连。” “你的四肢才相连呢,哼。”文亦气恼的别过脸去。 刘歃宠爱的笑了:“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文亦望向了文亦,两只手拧着他两侧的脸颊:“那刘歃生气的样子是什么样的,瞪我一眼呀。” 刘歃宠溺的笑着,低下头,在文亦的额上,发上一吻,浓情的望着她:“我爱你!” 16、第一步 文亦躺在床上,望着刘歃在脑前认真的工作,她略微撑起了身体。 “躺好。” 刘歃就象脑后有眼睛一样,准确的开口了。 文亦还是没有躺下,生气的瞪着刘歃的背影。 “医生说你要静养一个礼拜。” “我要杀了那个医生。” “可以,一个礼拜之后。躺下。” 文亦躺下了:“你在干什么?” “玩游戏。” “你会玩什么游戏?”文亦一下跑到了刘歃的身边。 “文亦!” “我保证,我真的没事。你在入侵?” “不,只是个游戏,我把龙堂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真接放入警方的电脑中而已。” “就靠你?!” 文亦一点也不信任刘歃。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先进入龙堂的网络,再将资料复制入警方的网络中,重新设定这个案件级别,让这群警察动作快一点而已。这很简单。”说完,刘歃回过头来对文亦一笑。 “是,是,是。简单先生,我饿了。” “好,马上吃饭。” 刘歃望着电脑屏幕淡淡一笑,眼中电脑的光闪烁成幽幽的蓝色。 在西餐厅中,刘歃与文亦面对而坐,如此轻柔的音乐,如此浪漫的环境。 服务生端上来一份牛排,放在了文亦面前。 刘歃一把把牛排端在了自己面前:“你有伤,不能吃牛肉。” 文亦狠狠的瞪了刘歃一眼。 接着上了一份大龙虾。 刘歃再次把龙虾放在了自己面前:“不能吃海鲜。” 文亦生气的端起了红酒。 “不能喝酒。”刘歃一把端起,一口喝掉了。 文亦生气的瞪着刘歃:“刘歃!!” 刘歃一脸嘻皮笑脸的对着服务员:“看来饿肚子的女人真是惹不得。来份蔬菜浓汤。” 文亦一拍桌子:“姓刘的。”转身生气的走了,刘歃赶快跟了出来。 最终两人在刘歃的房子里吃着泡面,看着电视。 文亦望着刘歃,脑中忽然想起了凌风,轻叹了口气。 刘歃望向了文亦,文亦刚想起身走开,电视中就正好播放龙堂被围剿的新闻,文亦坐了下来。 文亦吃惊的望着刘歃,刘歃对她一笑。 “我开始想要了解你了,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没用。” 刘歃拿起了电话,阴笑着拨着号码。 “喂……别激动,龙爷,对你身体不好。……你可要保重身体,撑下去,这才开始呢。没有你在,我让我少掉很多成就感。” 17、再次受伤 刘歃站在窗口,一直望着外面,文亦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在看什么?” 文亦望向了屋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宏凡。” 文亦转身下楼了。 文亦才打开门,“砰”的一声枪响,文亦倒在了地上。 “文亦。” 刘歃紧跟在身后,一把接住了文亦,一下掏出了枪,对着车子开枪, 轿车已飞驰而去。 刘歃看到文亦胸口的枪口滚滚而出的血,脸色变得煞白。 “文亦,文亦,文亦……” 文亦已经神情晃惚,眼睛也睁不开了,软软的倒在刘歃的怀中,没有了知觉。 “文亦,文亦!!!” 医院中 手术的灯光还在亮着,刘歃在那里走来走去,表情后悔而痛苦。 “不要死,文亦,不要死。” 手术室灯灭了,刘歃冲了过去,医生走了出来,刘歃一把抓住了他。 医生四十岁左右,有着一双冷静的眼睛。 “刹,她没事。是乔的子弹,离心脏致命点一厘米不到。” 刘歃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疲惫的点了点头。 “你得罪了龙老头。” 刘歃突然表情一冷,冷冷一笑,眼中含着闪着光的冰晶,口中吐气成冰一般的寒。 “龙老头!!” 此时电话响了,刘歃看都没看就接了。 “老爷子,你做了个最大的错误决定,上次林川的事我本来想就此算了,可是,你会为这一枪赔上整个龙堂。” “刹,你有弱点了。“ “如果你敢再动文亦,就别怪我找小甜了。” “请便。刹,只是个警告,下次你的小美人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别再错下去了,文亦不是你能动的。” 说完,刘歃“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话,眼神阴沉 此时,手术车推了出来,文亦身上缠着绷带,输着氧,苍白的躺在手术车上。 刘歃一下,眼神如同水一样温柔,如秋雾一样伤感,跟在了车子边上,轻轻的抚着文亦的脸。 我真的无能,我不能保护你,我让你一再的受伤,文亦,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伤。 18、空旷的回忆 在如雾的背景中,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窗口明亮的光线下,如同一副清晰的黑色剪影画。 两个小孩子在一起下着围旗,但在这模糊的背景下,连下子的声音,都如同雾气晕开了一样,带着袅袅的尾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小女孩举着黑旗,手悬在空中,沉思良久,最终把旗子不甘心的放回了盒中。 “我输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输的。”男孩得意自信的声音。 “你要求我做什么?” “只不过给我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好的。”女孩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的,好的……”女孩的声音一直不绝的回荡在整个梦中,直到背景前那如同画一样的两个人都消失了,声音还在这空旷的记忆中回荡。 文亦一下睁开了眼睛,眼中是一片温暖桔色。 窗帘拉着,夕阳透过黄色的窗帘变成了温暖的桔色,屋中已经略显暗了,但是窗口却如此明亮,靠在窗口上颀长的身影,如此忧伤的在想着什么。如同梦中的画面,只是如此单薄,如此孤单。难道少了一个人,就显得如此的不完整。 “歃,疼。” 刘歃一下听到了,走到了文亦的身边。刘歃关切的脸,马上映入了文亦的眼中。 “疼,好疼。” 刘歃紧皱着眉头,心疼的抚摸着文亦的脸,眼中是比文亦更甚的疼。 文亦伸出了右手,轻轻的揉着刘歃的眉心。 “你没保护好我。” “是的,我没有保护好你。”刘歃眼神寒意四起:“龙堂会因为这一枪而从此被抹掉。” 文亦想了一下,只想了一下,淡淡的一笑。 “算了,我觉得没什么了?只是你的人缘真的太差了,要向我多学习,你看,来找我的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来找你的,都是这么粗鲁。歃,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刘歃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可有些难回答。我干过很多事,警察,推销员,化妆师,医生,清洁工,主管,厨师,杀手,最无聊时还教过一阵子围棋。” 刘歃颇具深意的望着文亦。 “围棋?!” 文亦脑中一亮,一个短发的小女孩和一个帅气的小男孩在阳光的窗口下着围棋,这是最近常做的这个梦的开始。 “我新找了间房子,很安全,等你出院了我们就住进去。” 文亦点了点头,疲劳的闭上了双眼。 19、安全的房子 当刘歃抱着文亦跟随着房东走进那驾喀吱、喀吱作响的、锈迹斑斑的电梯时,文亦笑了。 “这里很安全?” 刘歃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房东先生坚定的说着。 “这里绝对很安全,这附近你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房子。” “是吗?”文亦环顾了一下:“电梯的电缆是什么时候换的?” “在我搬进来那年。” “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三岁。” “房东先生,你有孩子吧,听话吗?” “那小子呀,才十九岁,就到处跑,从来不回家的。” 文亦望了刘歃一眼,刘歃忍不住对文亦笑出了声,俏皮的一耸肩。 房东马上明白过来了:“你放心,这电梯一般坐的人很少,缆绳还非常结实。” “我想也是,只是大部分人都比较喜欢走楼梯锻炼身体而已,包括房东先生吧。” 刘歃望向了房东,房东毫不在意的迎着刘歃的调笑的眼光,使劲的点头。 “那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少了一次锻炼的机会。” “没关系的,一次而已,我一向也喜欢这电梯。” 刘歃望着文亦,两人坏坏的一笑,刘歃突然用力的一跳,电梯如同会掉下去一样,剧烈的摇晃起来。 “啊……” 房东一把抱住了刘歃,尖声大叫,脸色煞白,伴着尖叫声,来到了五楼。 电梯门被房东用力的扳开的,迎面就是密布的水管。 文亦望着杂乱的水管,喜悦的惊呼一声:“这些巧妙安排的水管,很适合造成瀑布的效果。” 门用钥匙怎么也打不开,刘歃轻轻一脚,门就整个倒下了,房东很习以为常的把门扶了起来,挂了回去。 “相信我,这门是你们见过最结实的。”房东走到了窗口:“这儿的风景很好,地势很高。” 刘歃慢慢的把文亦放在了窗口边上,只见到外面一片破旧的楼房林立,都是如此六层左右的房子,这里所处的五层,确实算是比较高的,只是空气很不好,远一点的地方就隔着一层灰色的浅雾了。 “你们是中国人吧?” “嗯。”刘歃点了点头。 “如果天气晴朗,”房东打开了窗户,“可以看见中国。” “中国?”刘歃与文亦同时沉静了下来。 “是的,可能有点远,只要你们眯缝起眼睛来,就能看见……” 文亦笑了。 “欧,谢谢你,房东先生。”刘歃给了房东一张钱,把他推出了门。 文亦笑了,一直站在窗口,往外张望。 刘歃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拥住了她:“怎么了,想回国了?” 文亦没有表示。 “过几天我们回台北。” “台北。”文亦望向了刘歃。 他的眼中有眷恋,他的家? 20、共同的一天 天已转黑,屋外的各个窗口都冒着黑烟,大家都开始做饭了。 文亦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刘歃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着。 “需要帮忙吗?” 文亦走到了厨房,刘歃熟练的做着菜,在桌上放着的几道菜,一道一道如同工艺品一样的漂亮,并且,刘歃炒菜的锅中在着火,火光打在他专注的脸上,如同一座有力的雕像。 “天哪,你不做大厨真是太可惜了?” 刘歃回头对文亦一笑:“我曾经是的,当我想离开那家餐厅的时候,老板可是极力的挽留我。”刘歃把炒好的宫爆鸡丁熟练的装盘,“因为你受伤了,我们今天吃中餐,下次我给你做法国菜。” 文亦惊叹的看着桌上的菜,兴奋的望向了刘歃:“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我要吃饭了。” 刘歃递上了筷子,文亦开始风卷般的消灭着桌上的菜,刘歃幸福的看着文亦,一口还没吃完又赶快夹着下一口往嘴里塞。 “你干什么不早点做给我吃!让我的胃到那些餐厅里面去受罪。”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荣幸。”刘歃的眼神如此的幸福。 刘歃把文亦抱入了浴室:“要帮忙吗?” “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刘歃走了出来,浴室的门开着一条小缝,刘歃在外面铺着床,门缝中不停的往外飘出缕缕雾气,床铺好了,刘歃走进了浴室,用一大块浴巾包着文亦,抱了出来,放在了铺好的床上。 才洗完澡的文亦脸上带着潮潮的红晕,发上闪着水珠,皮肤水嫩水嫩的,眼神显得有些慵懒。 刘歃帮文亦盖好了被子,轻轻的捋着文亦柔软的头发:“睡吧。” 文亦乖乖的闭上了双眼,刘歃轻柔的抚摸着文亦的脸颊,就在文亦睁开眼的一刹那,刘歃在文亦的唇上一吻,唇畔带着邪恶的微笑。 文亦没有任何反应的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刘歃手掌覆在了文亦受伤的胸口上:“只是必要的代价。” 文亦轻嘲的一笑:“不要带着血味回来。” “我爱你。”刘歃淡笑着望着文亦,邪恶魅惑的眼神,如魔鬼的乐章,至华、至美、至邪恶,蛊惑着人心。 刘歃微微笑着,身体慢慢的俯下,靠在了文亦身上,手慢慢的伸向文亦的手腕,顺手把一个皮套扣住了文亦的手腕,文亦反应极大的用力一推刘歃,狠狠的瞪着刘歃。 “你干什么?” “确定你不能去龙堂。” 刘歃抓着文亦的手,扣住了她另一个手腕,在文亦的腰上和脚腕上,各扣上了一个皮套,任文亦在那里挣扎, “放开我,刘歃,放开我!” “你留在这里,这里很安全。” 说完,刘歃拿起一件黑色的外套,大步的走了出去。 21、与非尼的会面 刘歃着一身黑衣,手提枪,随意的站在了龙堂的大门前。 龙堂的大门,如此的不起眼,如同一个普通的街巷入口,两边挂着的大红灯笼,增添了许多的中国味而已。 一股巨大的杀气充斥在空气中,让人全身汗毛全立了起来,没有声音,安静,死寂,人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血腥味!! 刘歃紧紧皱下了眉头,拿出了另一把枪,更加小心的加紧了进入龙堂的步伐。 才转个弯,在立着两只大狮子的门前,倒着三具尸体,从这开始,尸体就开始漫延。 一路往里走,地上全是尸体,全是血,没有一个多余的呼吸声,所有的人都是胸口中枪,一枪毕命。 刘歃没细看,一路小心的往里走,杀气越来越浓重。 进入大院中,如同站在一个巨大的屠宰场,里面倒满了刘歃熟悉或不熟悉,认识或不认识的尸体,依旧没有一个活口。 “砰!” 枪声不大,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在这种时候,听着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刘歃大步的往龙堂正厅走,看到了龙爷和小甜的尸体。 “砰!”又是一声枪响,就在后面。 刘歃贴着墙,慢慢的往里挪,小心而快速的一探头,在月光下,他看到了一袭白衣。 非尼!! 非尼慢慢望向了刘歃,唇角淡淡扬起。 非尼记得刘歃,这个有着和文亦相同眼神的男孩,因为他身上的气质,非尼不会杀他,因为,他珍惜拥有这种气质的任何人。 “砰。” 非尼对着刘歃就是一枪,刘歃往后一躲,枪打在了他对面的墙上。刘歃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白衣胜雪,没有一丝的血污,如尘世间的静土,嚣戾中的天使,但与这很不符的就是这一片充斥着血与死亡的土地。 刘歃慢慢的走近非尼。 在非尼对面,倒在地上的是乔。乔身上有七处不同的伤口,都是致命的,但不会马上死的伤口。 乔的全身流满了血,口中不停的往外吐着血,脸上已经看不到原来的皮肤了,一片血肉模糊,眼角和鼻孔也在往外冒血,痛苦的倒在地上,全身不停的抽搐,因为肺被打穿,张着嘴艰难的呼吸着。 “非尼尔森·龙格,别玩了。” 乔是龙堂最好的杀手之一,他的枪法刘歃是见识过的,绝没有偏差的可能,上次是他故意放过文亦的。 一黑一白的鲜明对立,就在这一片如地狱的血腥中对峙着,天上的月光如此明亮,月光都如此偏心,照得非尼那么的魅惑。 非尼抬眼高贵优雅的望向了刘歃。 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是几代人的积奠,与生俱来的,从血液中散发出来的优雅,是其它人不可能俱有的,是别人永远也学不来的。天哪,有谁能在举枪杀人时,还优雅高贵得如一支宫庭舞。 乔眼神已经呆滞的望向了刘歃:“刹,杀了我。” 刘歃望向了非尼,非尼清澈的蓝眼中是轻蔑的嘲笑。刘歃望着非尼,抬手杀了乔。非尼随手扔了个小小的钮扣状炸弹在乔身上,转身走了。 “磅!” 火光中,乔被炸得粉碎,这是他打伤文亦的代价。 任何人只要有了想动文亦的念头,就无异于与魔鬼签下了死亡书。 22、非尼 离去的非尼如同一个神,带着致高无尚的光环离开的,那一袭白衣,让人觉得天使降临人间,只是在这一片如海的血腥中,更象是一个堕落天使,没有人能否认他天使的光环。 非尼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如此的高贵。 刘歃呆了一下,认为自己眼花了,这是个无坚不摧的男人,一个世界上没有对手的寂寞男人,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他在意的了,他可以面无表情的杀了这么多人,也可以面无表情的离开,心中不会有任何的涟漪,魔鬼也不敢和他谈条件,他不可能会颤抖。 非尼的身体开始轻轻的抽搐,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身体紧紧的蜷成一团。 刘歃吃惊的张大了嘴,没有什么事会再让他有这么傻的表情了。 刘歃走了过去,远远的望着非尼。 非尼剧烈的喘吸着,全身在往外冒着冷汗,衣服全湿透了,在往下滴着汗水,能闻到一股渐浓的药香,刘歃马上警觉的捂住了口鼻。 月光是惨白的,在非尼的脸上,显得青惨。 这个刚才如天使的人,一下坠入了凡间,让人怜惜得心痛;却又象个独狼般,浑身散发着拒人近身的威险气息。 刘歃不敢冒然走近,没有人敢冒然走近非尼,即使是在这种时候。 “需要帮忙吗?” 非尼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刘歃只觉得如同一股寒风吹来,背上窜起一股凉意,全身的汗毛全立了起来,身体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不,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任何情况能让我觉得寒意袭来,甚至刚刚进入龙堂,看到满地的尸体,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那只是轻轻的一瞥…… 非尼拿出了一支细小的针管,针管中是淡黄色的透明液体,对着手臂推入了满满一枝,轻轻舒了口气。 “海洛英七号。” 海洛英七号,从因吸毒致死的人血液中提取出来的极品毒品,一滴就能让一个正常的人几分钟之内丧命,如同毒品界的一个神话,刘歃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想过这是真的存在的,并且亲眼看着别人注射,并且没有被毒死,也没有了过瘾的快感,这么满满一针管的海洛英七号,只是能让他不难过而已。 这个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在爱着文亦的男人是个大瘾君子。 非尼望着刘歃,淡淡冷冷的一笑,按着手臂慢慢站了起来,除了唇更苍白,手指在轻轻的颤抖,他仍是无比的蛊惑而危险。 “我不会把文亦交到你里了。” 非尼望着刘歃,一双冷漠的双眼,另一双眼中,只有坚定。 “你保护不了她。” “我能保护得了她。” 刘歃大声的叫喊着,在他的面前,他想显得自己有能力,可是,那些能力在非尼面前都那么的无能。 非尼轻轻一笑,那唇畔微小的弧度,令多少女人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宛若未闻的离去,连气息都带走得那样彻底,如同他从未出现过一般。他的离去带走了时间,刘歃微微和呆住了,心仿佛被什么蒙住了一样,无法再清明如玉了。 刘歃的脑子无法正常的运转了,呆了五分钟,仅仅五分钟,他回过了神来。 不,他来过了,如此霸道的昭告着他来过了,他的气息留在了这,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的地方,眼睛、鼻子、耳朵都清楚的被血腥冲击的地方,他的味道就地么平和而霸道的勾动着人的心魄;那四处爆裂的血腥,根本微不足道,是他的气味,让刘歃从不错乱的心智停止运行了五分钟。 天哪,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是他爱上了文亦? 23、阴影 警笛声呼啸而来,刘歃身体往后退,退在了墙边的黑暗中,警方的探照灯紧接着射了进来,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刘歃赶快回到了家,这里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正街上那满街的警笛声也没有丝毫的传来。 文亦还被缚手缚脚的躺要床上,一脸倔强的睡着了。 刘歃望着这张脸,觉得心里有了底,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暖流涌入了心中。 “我爱你,文亦,我深深的爱着你。我爱你!” 刘歃边说,边解开了文亦手脚的束缚。文亦的手脚上勒出了一块块的红紫。 轻轻的刘歃拥起了文亦,轻轻的把她抱在了怀中,那么的害怕她会离开自己身边。只希望能抱着她。 肩头传来了疼痛感,文亦在用力的咬着他的肩头,更加的倔强。 刘歃没有动,只是抱着她,他也只要抱着她。 文亦慢慢松开了口,闭上了双眼。 他的身上有非尼的味道,非尼,非尼…… “哎哟!” 在刘歃不断加力的臂膀囚禁下,文亦受痛的叫出声来。 “没事吧?”刘歃赶快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没有出血,很快会好的。” 文亦盯着刘歃的脸,一直盯着,刘歃微微放心的笑了。 “看你这狼狈样,洗个澡吧。” 文亦摇了摇头。 刘歃微微一笑,抱起文亦,走进了洗澡间,轻轻放入了已放好水的池中。 “痛吗?” 文亦面对着这关切的眼神,觉得很安心,温水很舒适的包围着她,仿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文亦放松的靠在池沿,微微闭上了双眼,传来了水声令文亦张开了双眼,刘歃穿着衣服踏入了池中,轻轻抱住了文亦。 “池沿太硬,靠在我身上吧。“ 文亦没有动,觉得有些累,靠在了刘歃的身上,刘歃手臂温柔的环住了她,半晌未动。 在水中,文亦和刘歃释放着最真实的自我。 刘歃解开了文亦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文亦一下醒了,一把抓住了刘歃的手。 “刘歃!” “我看一下你的伤。” 那温柔深情的声音如这袅袅上升的水气一样幻美,文亦抓着刘歃的手没有松开,警惕的望着刘歃。 刘歃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拿开了文亦抓着他的手,双手往下解开着扣子,露出了那缠着绷带的伤口。 “小心别让水浸着了。” 低着,刘歃吻住了文亦的肩头,传来文亦身上淡淡的味道和血的味道。 “你保护不了她。” 非尼的话如同回声幽幽的传入刘歃耳中,在脑中回荡。 刘歃猛的抬起了头,猛猛的盯着文亦,文亦略带疑惑却更显纯真的望着他。 “我能保护你。” 文亦看着他,脸上带着桃花一样的粉红,淡淡的看着他,略带探究的看着他。 水汽氤氲中的文亦有着撩人的美丽,连水汽都被她征服一般,静止的充盈在整个房间中。 刘歃突然站了起来,声音低沉:“文亦,小心伤口。” 头也不回的大步出去,文亦紧跟在后面,只听邮了急促有力的关门声,这声音让文亦呆了一下。 刘歃急促的往外大步的走。 他今天才真切的感到了文亦身上那股女人特有的魅力,那是女人对男人至命的诱惑力。他是爱她的,他一直认为对文亦的爱是纯净的,如同上天赐予人类的水一样纯净,那应该是不掺杂任何人类世俗欲望的感情,可是,刚才他的身体有了强烈的反应,如排山倒海般,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连离开都是那么困难。 他是个顶尖的杀手,有着常人所难及的理智,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动摇,可是,那一刹那,他的理智被冲溃了,他从不知道世上会有女人的身体有那么强烈的吸引力,自己也会有变成野兽的时候。 文亦!文亦!!文亦!! 心中低吼着这个名字,也不清楚地到底是爱还是恨。 他抓过了第一个对自己献殷勤的女人,走进了旅社。 他明白了,那是因为见到了非尼,那个优异,优雅得令人心慌的男人,他那种眼神,他的优雅,他的傲慢,他身上流露出来的精灵王者一样的气息,特别是从他口中轻吐出“文亦”这两个字时的眼神…… 他在嫉妒,是的,那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24、忆起 刘歃回来时,已经很平静了,但是精神低沉。 文亦正躺在床上看着请柬,抬眼望向了刘歃一眼,刘歃轻叹了口气。 文亦站了起来“几号了?” “二月一号。” “是吗?”文亦看向了手中的请柬,日期二月四日,“四号我们去参加嘉年华会。” 刘歃望着文亦淡淡一笑:“我会让你惊艳全场的。” 二月四号 当刘歃拿出两个大盒子时,文亦呆住了。两个大盒子被打开,一个里面全是五彩缤纷的小盒子,别外一个盒子里是一件晚礼服。 “来,文亦,先换个衣服。” 那是一套淡金色的礼服,裙边拖迤在身后地上,摆上之字形的镶着金色的一丛丛绒毛,绒毛中嵌着许多碎钻,隐隐的折射着璀璨但绝不耀目的光。 刘歃帮文亦换上的衣服,如此的合身,金色很适合文亦。 “很漂亮。” 文亦有些不自然:“是吗?真的吗?” 刘歃点了点头,把文亦扶着坐下,拿出了盒子里的东西,开始为文亦做头发。 “你确定你只是想让我去参加个舞会?” 刘歃一笑:“相信我,我是个顶尖的化妆师,很多女人哭着喊着让我为她化妆呢?” 文亦不相信的一笑:“是吗?” 刘歃为文亦弄着头发,动作熟练而轻柔,文亦不觉的有点困了。 刘歃望着文亦微闭的双眼,淡淡一笑,低头在文亦唇上轻轻一吻,文亦一下惊醒了。 “头发好了。” 因为没有镜子,文亦用力摇了摇头:“好重。” 刘歃一笑:“我要让你遮盖住宝石的光芒。” “让我全身闪我光?” “让你全身闪着无人能逃脱的魅力之光。” 接着开始在脸上化妆,文亦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涂抹一些她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他全神贯注的望着文亦,他的睫毛很长,他的眼睛很黑,他的眼神很专注,他的表情很认真,他的眉头轻锁着,因为太专注了吧。这种时候的他,让文亦移不开目光。 他眼睛没有离开过文亦的脸,可是伸手拿东西,却没有一点偏差。他确实很熟练,他的东西象羽毛拂过一样轻柔,文亦双眼盯着他。 她认识他,就是这个表情,这个表情的刘歃深深的停在文亦的记忆中,不会出来,可也不会离开,他就在那,不论她想不想得起来,他都在那,在心里某个特定的角落里,安静的呆着。 文亦双眼盯着刘歃,刘歃全神贯注的化着妆,根本没在意文亦在望着他,文亦突然伸手点在了刘歃轻皱的眉头处,刘歃停了下来,微笑着望向了文亦,文亦的脸上全是疑惑与矛盾。 “啪!” 耳边清晰的听见了围棋落子的声音,想起了那同样专注且微皱眉头的脸,那种专注的眼神,虽然稚气无比,但和眼前的双眼是完全相同的。 文亦突然释怀一笑,用力的揉了揉刘歃的头,咯咯笑出了声。 刘歃佯怒的含笑瞪着她,全是宠爱。 如他所愿,她记起了他,那个把她从非尼那抢走的小男孩。 25、毒 舞会上,文亦对每个人微笑,脸上的肌肉都已经酸痛了。 刘歃抱住了她:“吃什么?”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这样的晚会,该死。” 刘歃笑了。 有个很瘦的人在不远处对文亦举杯,文料礼貌的对他举杯微笑。 “你就非得对他笑。” “是的。”文亦看向了刘歃:“他又高又帅,玉树临风,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我就告辞了。” “请便。” 刘歃真的离开了,很快那个男的走到了文亦身边,满脸兴奋。 “文小姐,你好。” “你好。” 那人很自然的把手扶在了文亦腰上,文亦眼神一冷。 “我们可以到外边去好好谈谈,相互多了解。” 文亦直视他的双眼,冷冷一笑:“对不起,我对木乃尹没兴趣,请自便。” 文亦大步的走到了阳台上,刘歃马上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陷害我。” “只是把你喜欢的东西送到你身边。” 文亦突然回头盯着他的双眼,毫无表情的认真说:“刘歃,我喜欢你。” 刘歃毫不相信的斜眼笑着瞟着文亦,文亦一笑。 “好,就当我开个玩笑。” 文亦转身又走了,刘歃的笑容沉了,一把抓住了文亦:“你记起了我,是不是?” 文亦摇着头:“没有。” 刘歃轻轻抱住了文亦,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话,呼吸温温柔柔的抚着文亦的耳朵。 “记得你欠我什么吗?” 文亦毫不在意的笑着,凑在他的耳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刘歃突然放开了文亦,空气的清凉侵上文亦的肌肤,文亦抖了一下,可刘歃一脸和文亦相同的不在乎,一脸坏笑的望着的文亦。 “再见。” 转身回到了屋里,文亦也跟着走了进来。 刘歃走到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面前,伸出一只手:“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吗?” 女士望向了文亦:“她不是你的女伴吗?” 刘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跟我走,你就是我的女伴。” 他那半似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表情,那令人迷醉的微笑,令那位女士怦然心动,又犹豫不决。 文亦微微一笑,走出了舞厅,往游泳池边走去。对面走来了一位稳重的中年男士,胸口别着一一支白色的玫瑰,配着满天星,礼貌的对文亦一笑,文亦也回以一笑,两人在花园的小路上交错而过。 “唉哟!” 因为路太窄了,那人身体向前倾,文亦的脖处被她身上别着的的玫瑰花刺了一下,当时滑下一丝血来。 “啊,对不起。” 那人赶快拿出了手帕,替文亦按住了伤口。 “没事的,没关系。” 文亦挥手表示自己没事,文亦走了过去,坐在了游泳池边上,裙摆飘入了水中。 文亦拿起了一个硬币投入了水中,低头看着涟漪中自己的倒影,倒影中多了一个人,刘歃。 “我记得我欠你三个愿望。” “把硬币捞上来。” “这是你的第一个愿望吗?” “是的。” “好吧。” 刘歃穿着礼服跳入了水中,文亦笑了,几滴血落入了水中。 文亦低下了头,血继续一滴一滴的从鼻子,口中滴下,在水中悬而不散。 刘歃开心的手握着硬币浮出了水面,一脸的兴奋:“文亦你看……文亦!!!” 刘歃冲向了岸边。 文亦伸手摸向鼻唇处,满手鲜红,文亦眼神迷离的望向了刘歃,眼前渐渐变红,眼角淌下血来了,接着变模糊,渐渐变黑。 26、带走 加护病房中,不停的人来人往,四个医务工作者在里面不停的来回走动,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走来走去,文亦就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刘歃紧张的站在窗口,眉头紧锁如同石头一样,全是担心与懊恼。 “非尼,只要能救她,你出现吧,把她带走吧!!救她!!” 医生走了出来,里面剩下的人做着后面的工作,刘歃赶快迎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 “她中了剧毒,在洗血,打了些解毒剂,检验结果明天就能出来。” “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会尽力的。” “请让我和她单独呆着。” 医生慢慢踱步走了,一丝淡金色的发滑下,轻扬起,湛蓝的眼中闪过阴冷的光。 刘歃感到异样的回过头去,纯白的走廊上一片空白,没有一个人影了。 刘歃走入了病房中,文亦就恬静的躺在病床上,那么安祥,脸色苍白得吓人。刘歃停在了床边上,深吸了口气,紧皱着眉头,颤抖的手抚上了文亦的鼻尖,有匀称的呼吸,刘歃松了口气,随即疑惑的看向了床上的人。 躺在床上的这人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文亦的气息,空气中只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刘歃掀开被子,解开衣服,看到了那个很靠近心脏的枪伤,位置一模一样,连痊愈的状态也是一样的,只是,乔枪中的子弹是特制的,刘歃是那么熟悉那道伤口。 她真象文亦,这样的脸,这样的骨骼,连肌肤的触感都是那么一模一样。 刘歃站在了窗口,望向了窗外,一道光如流星一样,消失在黑色的天际中,直飞太平洋。 “只要你能救她,非尼。” 农历年到了,飘下了大雪。 27、救 小小的飞行器内,非尼紧紧抱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文亦,已经满脸是汗水。 “文亦,醒过来,醒过来,只有我能杀你,你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上,你要记住,就象记住真理一样不能忘记!!文亦,你不能死!!你可以忘了我,我宁愿你不记得我了,只要你能活着,不要死去。” 一滴滴清透的液体流下,不是汗水,是泪水。 泪水优雅的划过非尼雪白雪白的脸。 “坚持住,马上就到‘也岛’了,我一定要救你。文亦,听到了吗?是我在说话,你一定听见了,是我,我是非尼,一个爱你超过爱自己的男人,为了我,你要坚持住。” 旧金山 刘歃和医生对坐着,表情深沉。 “她能康复真是个奇迹,虽说眼睛失明了,但是对身体其它地方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已经是个医学的奇迹了。” 刘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可以出院了吧?” “随时可以。” 刘歃起了身,又坐了下来,盯着医生:“她的眼睛能治好吗?” 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刘歃脸色一沉,大步的走了。 也岛 在一个到处是医疗器的房子里,文亦就平静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设备插件,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非尼伸手温柔的抚过文亦的脸颊。 那么苍白,那么憔悴,如同他的手一样冰凉。 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她除了身体虚弱,已经无大碍,可是,已经四十八小时了,一直没有醒过来。 “文亦,文亦。” “非,抱抱我,抱抱我。” 她还在昏迷中,可她知道非尼在身边。 非尼仆身,如同抱婴儿一样爱怜的抱住了她,她就在他的臂弯中沉睡,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 28、血偿 美国旧金山市,发出了双s级的通缉令。 “刘歃,美国旧金山华人杀手组织龙堂的前首席杀手,人称“罗刹”,华裔,国籍无,身高……” 随着播音员的播报,展示着很多的照片,都是引人注目的帅酷,笑得正好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如同沙滩男孩一样的阳光,充满活力,眼中明亮的光泽,让双眼如同黑色的宝石一样的。 随着最后一张唐装的照片之后,画面一黑,播音员的声音消失在了这黑暗中。 在空旷的废旧大工厂中,里面灯光昏暗,还留有巨大的吊机,生锈的大铁钩,下垂的大铁链,加上昏暗中摇曳的冷桔光下,所有一切都显得森白的。 刘歃就这样站在那,看着那个人,这是个男人,是在游泳池边和文亦交错而过的那个男人,是龙堂的二当家,唐紫的叔叔,龙爷的弟弟。 刘歃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那人,那人很瘦,在这种灯光下,显得如同一个鬼魅,如同一条毒蛇。此人毫不在意的瞪着刘歃,刘歃冷笑出声,在灯光下能看清他口中呵出的寒气。 刘歃唇畔含着一丝令人恐怖的冷笑,慢慢的靠近龙二爷。 “你果然是用毒高手。” “能被罗刹夸奖,真是我无上的荣幸。” “看来你真放松。” “我做好死的准备了,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吗?” 刘歃突然觉得好笑,不觉笑出了声来:“呵呵,真的吗?”缓缓低下头来,慢慢的靠近龙二爷,凑在了他的耳边:“真令我兴奋,希望这种想法会伴随着整场表演。” 说完,贴着很近的,刘歃突然裂嘴对他热力的微笑,让人的心情不禁跟着放松了下来。 刘歃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不错,没有颤抖。你可以试着逃呀!!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自己研制的这种软醉药是无法让你再有半分的力气的。哦呵呵,真是可怜呀,连想死都不行了。” “杀了那个女人,我就不用逃了,什么都在里面了。” 刘歃眯缝起双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蹲在地上,手慢慢的往下滑行,龙二爷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罗刹身上没有杀气!!这……这更让他紧张!! 刘歃双手抓住了龙二爷的双踝,用力一折,只听见“喀喳”两声,紧接着一声尖叫。 刘歃双眼无神的望着龙二爷:“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龙二爷紧咬住牙关,硬生生的把尖叫声咽了回去。 刘歃眯缝着眼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会把你身上你不用的东西一点点的毁了,至于什么时候会死呢!!那就要看我的心情,或者是明天,或者是下个月。”刘歃望向了龙二爷:“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龙二爷眼中有了些许的恐惧,瞪着刘歃,嘴唇开始了轻微的抖动。 “别抖,别抖,”刘歃一根手指放在了龙二爷的唇畔:“作为爷们,要强硬就强硬到底,别让我看扁了你。还有……”刘歃拿起了龙二爷软软的手:“作为男人,你不该对一个女孩子动手,龙二爷!” 语气越来越寒意四射,刘歃把龙二爷的手指举起来,举在他自己面前,双眼盯着龙二爷的眼睛,一节节的把龙二爷的手指折断,揪了下来。 血流得满手都是,龙二爷尖叫得声嘶力竭,刘歃如吸血鬼般舔了一下舌头,咂咂嘴。 “罗刹,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刘歃没有再说话,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与寒意。 刘歃转身从地上拾起了一根生锈的铁棍,走向了龙爷…… 一阵击打声,伴着世界上最惨绝人寰的号叫,响彻天地!! 在整个工厂内,老鼠到处都是,四散而逃。 铁棍刺穿了龙二爷的身体,龙二爷尖叫着进入了颠狂状态了,他已经被自己的样子吓坏了,他已经被吓得神智不清了,他只有一种办法来渲泻他的恐惧,尖叫!!!! 刘歃阴沉恐怖的笑着,慢慢的拔出了铁棍,蹲下来,看了看他的伤口。 “很准确,不会死的。”阴冷的望着龙二爷,阴险一笑:“至少四十八小时之内,你是不会死的,我也绝不会让你死的。” “刹!刹!”声音饱含着巨大的恐惧在颤抖。 盯着他的是一双血红的魔鬼的眼睛,令任何活物颤抖。 “敢动她的人,只能是生不如死!!” “看在小甜的面子上……” “卟…”铁棍再次插入了龙二爷的身体,掐断了他的声音。 刘歃握住铁棍的拳头越来越紧,紧得颤抖了起来,紧咬的牙关,全身在颤抖。 他的尖叫!他的哀号!!他的血!!!他的痛!!!!这些都无法消去他心头一点恨意,只会让他更加的阴沉,更加的想要!!想要!!!亲口吃下他的肉。 阴笑着的刘歃很随意的拔出了铁棍:“本来我的意思是想,把你的肚子打开,一样样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让你自己看看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刘歃再次邪恶的舔了舔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附身靠近了龙二爷,呼吸抚在了龙二爷的脖子上,龙二爷尖叫都停止了,只有那如同小狗般可怜的轻声哀号。 刘歃突然一口咬住了龙二爷脖子上的动脉,感到温热的血一下涌到了口中,刘歃深吸了一口血,用力一扯,硬生生的从龙二爷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嘴刚离开龙二爷的脖子,龙二爷脖子上的血喷涌而出,全射在了刘歃脸上。 刘歃眼神中一片空白,满脸流着血的当着龙二爷的面,把那块肉一点点的嚼进了嘴里,慢慢的嚼着,一口咽了下去。 龙二爷脖子处喷射着血,大张着嘴,没发出任何声音,眼中不知是什么表情了。 刘歃突然象魔鬼一样尖声大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有着无尽的悲与恨与悔与恶!!突然住声,一瞪龙二爷。龙二爷脖子处的血慢慢息了下去,圆鼓着双眼,被吓死了。 敢碰文亦的人,这是唯一的下场。 刘歃眼中没有了任何光芒,无神的看着镜头,眼神空洞得,能将人的灵魂吸走一般。 这一切,一点不漏的被拍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技巧,更让这一切真实得碜人。 这一切的录象带被拷贝了一百份,分别寄往了全世界知名的电视台,任他们播放,不播放的,总裁第二天就会弹穿眉心而亡。 他不介意这样会引来全世界的警察围剿他,他只要非尼看见这些,他要非尼清楚的知道,他能保护好文亦,他是能保护好文亦的!!他身上有着文亦绝不具有的阴冷,文亦在身边时,他的魔性埋在了身体的深处,为了文亦,他把人间的一个工厂变成了活地狱!! 他不在乎全世界的特警,赏金猎人赶来旧金山,他会一直呆在这间房子里,在这间能看到中国的房子里等她。 29、文亦与非尼共度时光 当文亦睁开双眼时,非尼那湛蓝的双眼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我不会这样死去的。”文亦一笑:“除了你,没有人能取走我的命。” “我知道。” “可是你好憔悴。” “文亦。”非尼一把抱住了文亦,头重重的依在了文亦的颈窝处:“陪我,陪我!” 文亦点了点头:“无论什么地方,无论多久。” “我要带你周游全球,任何地方都要有我们的足迹。” 文亦点了点头。 “你不能想别人,不能跟任何人联系,你是我的!!” 文亦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英国 马场 文亦戴着太阳帽,坐在马场边上,看着马报。 “红色夏日?不错的名字。” “红色夏日100万。” “非……”文亦翘着嘴,拖着长音,撒着娇的叫着非尼:“这是匹从未赢过的马。” “它会赢的。” “不可能,除非给别的马下毒。” 非尼听了之后做出了可以考虑的表情。 “不,这不是建意,只是个玩笑。我知道你做得出来的。” 非尼笑了,轻轻拥住了文亦:“放心,它一定会赢的。” 马飞奔出栏,非尼悠闲的坐了下来,文亦则激动的站了起来,如同身边的一样用力挥动着马报,尖叫加油。快结束时,非尼站了起来。 一匹红色的马率先冲过了线,比第二名超出二分之一个马身。 “第一名,红色夏日,红色夏日……” “啊!!”文亦尖奋的尖叫着紧紧抱住了非尼:“它真的赢了,它真的赢了。非尼,你好厉害,太棒了,我好喜欢你。” 非尼一直含笑看着她,爱死她尖高彩烈的样子,喜欢她热情大笑的样子,那么温暖,让他寒如冰窖的心,感到了暖意。 “它知道你是位值得取悦的女人。” 文亦悦快的笑着,望着非尼。 阳光照在非尼的头上,那淡金色的头发如同天使翅膀上的羽毛一样轻柔,他的脸上了有了人所该有的一丝浅红。 “非尼,你是天使,是上天赐予我的天使。” 天使,对他!多么讽刺的说法,可此时,他只有感动。 “你才是天使。西方人已失去了纯真,东方人还保留着上天赐给人类最美的东西,你完美的体现着上天的致美,你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诠释着纯真,你是上天送来人间最后一位天使。” 文亦靠在非尼怀中,幸福的笑着。 30、对映 亚特兰大 *********专业眼科医院 刘歃抱着一个女孩下了车。 “不要进去,好不好?” 刘歃停住了脚步,温柔的望着怀中的人儿:“乖,听话,我一定会冶好你的眼睛的。” “我不要眼睛好了,每天坐飞机,飞来飞去的,我累了。” 她的语气不刁蛮,只是低声的在请求。 “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治不好了,我也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治好,那么多专家都说了无法治愈了。” “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 刘歃的声音是怜悯的温柔。 “歃,求你了,算了。” “乖,我只是要治好你的眼睛,没有任何其它的要求,只是治好你的眼睛。” 她微微皱下了眉头:“我痛恨检查。” 刘歃微微一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法国,街头咖啡厅 非尼是个天生的王者,优雅的坐在下午和煦的阳光下,品尝着咖啡,文亦用满足的笑脸,一直盯着他。 两人往那一坐,就吸引着全部的目光。 非尼那么高傲的贵族气质,配着深情温柔的双眼。 “我觉得我真不该带你到处展览。” “快乐吗?” “快乐。” “只是为你的快乐。” 非尼对她微笑,拿起白色的手帕,擦了擦额际渗出的微汗,一股药香散发出来,那么的好闻。他很辛苦,说话都费劲了,呼吸变得沉重。 “非尼!” “你不就是想带我来这让你骄傲嘛,再坐一会。” “不是为了我的骄傲,是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们在一起。够了,非尼,我们回去。” 非尼大滴的汗往下滚滴,脸更苍白,额侧青筋冒了出来,身体发软,文亦才扶起他,他身体全部的重量就全靠在了文亦身上。 “回车里。” 文亦扶着非尼,往外走,侍者走了过来,正挡在了文亦面前:“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文亦头都没抬,眉头一皱,眼睛一眯:“滚开。” 声音中含着冰。 侍者只觉得心头一凉,靠边站着,文亦全身散发着领域的气息,不让任何人再靠近。 回到车里,非尼倒在了前坐上,拿出了一支针剂,淡黄色的液体,如同最最平常的水。 非尼把整枝药剂注射入了手臂,全身汗如雨下,开始失败抽搐,但他在强力的抵抗着,身体开始剧烈的摇晃,瞳孔涣散,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前,他定定的看着文亦:“别碰我,我有毒。” 文亦摇了摇头,低头吻住了他的唇,非尼已神智不清了,仍伸手想要推开文亦。 “走开!” 非尼说完,身体就软瘫了下来,全身开始抽搐,文亦用力抱住了他,不让他伤害自己。 非尼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文亦拿出了针管,皱眉阴冷的看着。 她知道这是什么,因为她见过,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但是,这是唯一非尼会不能失去的东西,有时,文亦会觉得,非尼可以没有她,但是却不能没有这种黄色的液体。 文亦轻叹了口气,看向了非尼。 非尼醒了,在酒店巨大的床上,文亦正坐在他的身边,深情的看着他。不知多久没睡,文亦的眼中全是血丝,显得那么的憔悴。 “文亦,你给我滚。” “告诉我,还有几枝。” 文亦仆靠在了他身上,面无表情,如同在说着一件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 “别靠近我!!” 非尼伸出了手,却舍不得得推开她,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文亦。在生死的边缘,只有她,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并且一定要活下去。 “我好怕。”文亦冰凉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我好怕失去你,告诉我,还有几枝?” “我有毒,你别靠近我。” “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比你先死,还有多久,我会死在你前面,我会死在你怀中。” “文亦,别让我心痛了。” 文亦一下坐直了,站在了床边,冷冷的看着非尼,唇畔一抹阴邪诡魅的笑。 “我不爱你,我不要爱你,我不要爱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把握的男人。以后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再插手。” 文亦说完,转身要走,非尼没有一点反应。文亦解开了衣服最上面的扣子,从左肩卸下,露出了最接近心脏的伤口,文亦指着那个伤口,往下移了一厘米。 “下次会打中这里的。” 非尼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文亦:“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你真让我好心痛!我那么爱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在乎你开不开心。文亦,陪我。” “我陪你。” “一支,十天后。” 文亦紧紧攥住了非尼,非尼能感到那种伤痛的力量,文亦因为他而心痛,泪水在她阴冷的眼中聚集。 “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的生命,包括死神,我不允许。你要陪我一生一世,你要保护我一生一世。”这是命令,全世界只有她才能命令他,命令的是一件他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了的事,可他,只能答应。 “我会陪着你,陪你到死。” 文亦眼中光芒一闪,笑了,非尼更心痛的抱紧了她。 31、水 旧金山 这幢房子如同死宅,没有了别人,完全空了,只有刘歃和那个女孩。 “周围好大的杀气,我们不离开吗?” 刘歃冷冷的一笑,最冷的嘲笑:“就外面那些人,他们没有一个敢闯进我的房子。” “你知道他们在外面要抓你,为什么不走?” 刘选好神色伤感的望向了窗外,屋外一片灰蒙蒙的,能直到冷冰器的点点闪光。 这能看到中国,这能等到文亦。 女孩没有再说话,走到了窗口。 刘歃轻轻揽住了女孩:“别为那些人烦心了,不值得,来,天气这么热,洗个澡吧。” 刘歃象对最心爱的孩子一样牵起了女孩的手,水任由刘歃脱去衣服,在刘歃的搀扶下,赤裸的进入了浴池。 “烫不烫?” 她摇了摇头,刘歃温柔的用毛巾把水淋在她的身上。 非尼真的很厉害,连文亦的新伤他都能造得一模一样,他伸手摸向了那个伤口。 “还痛吗?” 她摇了摇头。 他不介意非尼带走了文亦,那甚至是他祈求上天的结果,只有非尼能救得了文亦,非尼比任何人都不能容忍文亦死在别人的手中。不要文亦死去,文亦死了,这个世界将不再不意义。可他的心一直痛着,那么久了,不会麻木,只是一天比一天更甚的痛着。 杀了龙二爷,一点也不能减少他的难过,只是让他觉得生命更没有了目的。 她是他的福星,替他挡去了所有的灾难,他是她的祸量,给她带来了不尽的灾难,他对她的保护是那么的无力。 两滴泪从女孩的眼中滚落,同非尼一样,他永远想着远方的文亦。 “你在想文亦?” 刘歃没有开口,望向了她。 “我是水,非尼是我的主人,是他让我来的。” 刘歃用一块大浴巾包住了水,抱到卧室中,替她换上了睡衣,扶她坐在镜前,为她吹着头发。 “我是不是和她长得很象?” “外表一模一样,包括那个在愈合中的枪伤,是……非尼打的。” “我心甘情愿的。” 刘歃把水如丝的发吹至半干,摸上了护发素。 望着镜中水的脸。这是一张与文亦完全相同的脸,一模一样,包括身体的骨骼,肌肤的纹理,只是她没有文亦那夺人心魄的气质,没有丝毫文亦那眩目的魅力。 “你的眼睛也是非尼弄的。”这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事,他就是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是一杯没有任何味道的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眼前渐渐变模糊,然后一片漆黑。” 水说出时没有一丝涟漪,没有一点的挣扎与难过,只是很平淡的诉说着。 刘歃对任何人都没有了同情心,可是对水,那酷似文亦的女孩,他却想要好好的呵护,觉得非尼的残忍,他不明白,面对着这张脸,非尼是如何下得了手。 “非尼说,我不配拥有这个身体,我有一双没有灵魂的眼睛,我的这双眼睛配不上这付身躯,所以要让眼睛死掉。只有能和非尼在一起,我不在乎是不是能看见东西!非尼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不是也对我很好嘛,因为我的容貌。你的残忍也是出了名的,明知道我不是文亦,也对我那么好,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罗刹。” 水很聪明,很敏锐,如果不是这个外貌,她将有着幸福的一生,可是,再聪慧的眼睛,也具有不了文亦的魅力。 刘歃扶起了她:“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了,外面是一个要你命的国度,周围的杀手、警察、赏金猎人的杀气已经够浓了。” “我能保护你,不论在什么地方!” 水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脸就如同一层面具一样的死气沉沉。 “我知道,我相信你,真的不想出去。刘歃,让我摸摸你好吗?” 刘歃表情放松了下来,把水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水很仔细的摸着。 “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很明媚,头发和眉毛很浓,不象非尼,非尼的头发如同世上最细腻的丝;”摸着刘歃的唇:“你不刻薄,很喜欢笑,会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你长得没有非尼好看,可你身上有着和非尼相同的阴狠杀气,明媚的气质倒是很象文亦。” 此时的她,象是一个人偶,如同在神秘操纵下的人偶,散发着是人与非人之间的神秘气息。她不是文亦,有着自己气质。 “你见过文亦?” “七年前,在米兰。”水很熟悉的走到了窗口,“我见到了文亦,她同四个光芒四射的人坐在一辆狂飙的车上。只那一次,我对他们五人的印象就象烙铁一样烙印下了,那么高雅,那么热力四射,令所有的人都侧目、欣赏的五个人,那么完美,那么无所有能,那么羡慕他们,清楚了我与文亦之间的距离。他们是世界是绝无仅有的五个人,神倾其所有造就了他们。神也一定爱上了他们。谁能不爱他们呢。” 水的脸上有了丝丝的动容。 刘歃笑了,是“系翼”那群家伙,那时他闪刚把文亦从他身边抢走,满世界的疯呢。 “水,你知道吗?我觉得文亦属于那四个宝贝,不属于我、非尼,甚至是宏凡,哼。”刘歃轻轻自嘲的一笑,“我从没对别人说过。” “非尼也说过,文亦不属于他,他拥有的只能是她生命中一小部分。我永远记得非尼说这句话时,他语气中的忧伤,连地与生俱来的杀气都充满了忧伤,我觉得天地间都充满了他的忧伤。” 水毫无表情的脸上同样的流动着淡淡的忧伤。 “他俱有让人难忘的贵族气质,象个古代的王一样古典高贵,又充满了妖异的气质,象个精灵的王,他具有的妖异气质,无人能逃脱。” “是呀。”水淡淡一笑:“有一次非尼莫明的烦燥,大发脾气,吓得也岛的老鼠全跳海了,我吓坏了,后来才知道,那天文亦被封结了记忆,变成了普通人。非尼一直在也岛,可他与文亦之间就有这么深的联系。”水忧伤的叹了口气。 刘歃安慰的揽住了水肩,让她有个依靠。水抬头望向了刘歃,灯光在这双没有焦聚的眼中闪动着。 “刹,送我回去好不好?送我回‘也岛’。” “在哪?” “在太平洋中央,船只无法靠近,飞机无处降落,雷达也找不到,谁也无法帮我找到。可是,非尼的命不长了,我只想在他身边。有了文亦,他不要我了。” 水是那么的忧伤,泪水在眼中滚动,就是没有落下来。 刘歃安慰的抱住了水。有了非尼,文亦也不需要他了。 32、融 马来西来 海滩 空旷的海,蓝天,蓝海,如此的协调,如此美;雪白细腻的沙滩上没有一个人,非尼和文亦穿着膝盖以下的浅蓝色长衣在海风中散着步。 “我不喜欢这,好热。” “喜欢这片沙滩吗?” “喜欢,我要在温暖的,有着象你眼睛一样美的海,有着象这里一样的沙滩的岛上陪你一辈子。” “暂时我们不离开这了。” “永远不离开了。” 非尼宠爱的笑着,缓缓的摇了摇头,“找到温暖的,有着象我眼睛一样漂亮的海的白色沙滩,我们就离开。” 文亦望着天际的海天一色:“这世界上是不可能象你眼睛一样漂亮的海的,你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非尼轻轻牵起了文亦的手,突然脸色突变,捂住了胸口;文亦吓了一跳,赶快抱住了非尼,非尼一下昏了过去,倒了下来,文亦被非尼压在了纯白的沙滩上。 海浪依旧轻拍着岸。 空旷的房间,挂在墙上的巨大电视就摆在豪华的铜丝床对面,非尼就躺在床上,床被摇起。非尼脸色真的很难看,惨白色,眼睛和脸颊都已凹陷下去,那么的嬴弱,可依旧散发着最妖异的魅惑气质。 文亦坐在床沿上,非尼用摇控打开了电视,电视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开始了阴暗的画面。 文亦被吓得全身一抖,回过了头看着电视,非尼赶快安抚的拍着文亦的背。 画面上那如同魔鬼的人是刘歃! 文亦一下站了起来。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非尼伸手可及的范围,从非尼的那个角度来看,文亦似乎就是电视中播放的一部分。 文亦站在巨大的背投电视前,里面的人物就如同真人一般的大小,那么真实的感觉着那份杀气腾腾的残忍。那阴暗的背景,那惨烈的喊叫,刘歃魔性冰寒的眼神。 文亦眼中泪涌出。 在他身上,有着如同世界末日的绝望,让她的心好痛,心象被人用力掐紧一般不规则的跳动着。 他是故意把人身上的血都拍得不鲜红,知道她怕;他是故意这样做,让她知道,他能保护她。 文亦心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这股惊人的杀气是献给她的,她只是觉得心痛,那么痛,为了刘歃。 文亦向前走了一步,那惨叫的声音和那冷酷的声音在巨大的房子里回荡,当最后刘歃如活尸般的样子定格时,文亦一下扑在了电视中刘歃的身上,痛哭了起来,紧抱着身体慢慢的蜷在了他的脚下。 “我们去旧金山。”文亦抬起了泪眼,望向了非尼,泪仍一滴滴的滚落。 她的泪,让非尼那么的嫉妒!可是……他只能交出她,他宁愿把她交给刘歃,也不愿把她交给那群宝贝或是宏凡。 33、注定的会面 旧金山 汽车慢慢的开动着,接近着那片平房;在那间能看见海,看见中国的房子中,刘歃就在那。 非尼文亦并肩坐在后排,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望着文亦,文亦也没有望着他,两人坐着的位子中隔着一条小的缝隙。 巨大的杀气袭来,各种杀气的混合在一起,有血腥,恐怖,恐惧,狰狞,噬血的杀气……,文亦深切感到巨大的杀气袭来,让心如同滚开的水一样的难受得想吐,非尼如同天使一样展开了他妖异的杀气保护着文亦,文亦一刹那觉得安心了,长长舒了口气,望向了非尼,眼中是担心与忧伤。 “他还在里面。” 文亦点了点头,因为这么多杀气都是冲着他去的。 随时都能看到拿着枪的人,随时都能看到冷冰器的寒光,比镁光灯更加的灿烂。 文亦微微低头沉思了一下,望向了非尼:“为什么带我过来?” “你想过来。” “如果我们都死了呢?” 非尼冷冷一笑:“连个刘歃就吓得他们不敢往里冲,何况再加上我们俩。” 文亦笑了,眼中闪着最星亮的光,自信的望向了前方,在那一刹那,眼神渐渐变得闪耀,笑容变得惑人,杀气,渐渐的从她的身上溢出。 非尼伸手摸向了文亦的脸,文亦妖魅的望着非尼,眼神变得迷幻,嘴角那如诗的笑容,让非尼嫉妒。 “为什么想保护他?” “因为人太多了,我想要保护我自己。我不要任何人再为我做什么?我要自己保护自己。” 车子停下了,司机不愿再往里开了,非尼与文亦都着一身白衣,就如同一对纯净的天使,出现在这灰色地方。 风轻轻的吹过,卷起地上的灰尘,文亦和非尼毫不在意的往前走,在这窄窄的街道上,如同走过红地毯的明星,很多双眼睛有盯着他们。 两人如此自若的在这贪婪的杀气中走向那幢小屋,房子周围有着令人颤抖的杀气与贪婪,如此浓烈。 非尼和文亦上了那架吱嘎作响的电梯,停下来,文亦、非尼各持一边,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走廊中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象也岛的味道。 文亦望向了非尼。 “是水弄的,这个味道可以让人神经放松,动作变慢。” 文亦点了点头,水在帮刘歃。 文亦轻轻推开了门,刘歃正站在面对着海窗口发呆,突然回过了头。 “非尼!!” 如人偶般坐在破沙发上的水大叫着、一下站了起来,如同能看见一般正面对着非尼,眼中是无尽的感慨。 文亦与非尼就站在门口,刘歃和水盯着各自深爱的人,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话。 非尼对着水伸出了手:“过来。” 水慢慢的走了过来,在文亦的紧盯之下毫无反应,靠在了非尼的身上,非尼抱住了水,水一脸的幸福。 文亦噘起了嘴,眼中流光四射,望了刘歃一眼,她在不停的想着什么。 “文亦。” 刘歃对她伸开了自己热力四射的怀抱,文亦没有动,水却望向了她。 水知道多了一个人,可是那种气质那么的淡,让人捉摸不住,她没有想到,这个拥有着飘渺气质的人就是文亦。 文亦望着水,第二次见到这张脸,一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在非尼怀中幸福的女子;她占据了非尼的怀抱,这样我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文亦望了望刘歃,又望向了非尼,右手紧紧攥成拳头,一直在想着什么,眼中的流光变幻得越来越快,突然下定决心的眼神一瞪,脸上一片怒意。 “我讨厌你。” 非尼一直在看着她,淡淡的一笑:“我爱你。” “我讨厌你,讨厌你眼睛、你的脸、你的头发,我生气了!!” 非尼还在笑着,眼神一直盯着文亦,放开了怀中的水,身上散发着得意,压迫着刘歃;刘歃双手一撑窗台,以最随意的姿势坐在了窗台上,唇畔一抹淡笑,眼神森冷的看着这一切。 “我的怒火让世界燃烧,把你的淡金色头发烧成灰黑的粉末,把你的身体化为尘土,把你漂亮的蓝眼睛烧成死寂的黑焦色。” 非尼笑了,是真的开心的笑了,为了文亦的怒火。 非尼笑着一点点走近文亦,那么近的站在文亦面前,两人站得那么近,可是非尼没有触碰文亦,只是宠溺的看着文亦。 “非常荣幸,看到了你的怒火。” 抬眼看到的是那么温柔深情的湛蓝眼眸,文亦生气的紧皱着眉头,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她。” “傻瓜。”如此宠溺,非尼实在忍不住,抱住了文亦:“她看不见,她看不到我的眼神,这种只为你才有的眼神,也只是一个玩偶,一只狗,象你的宏凡。” “宏凡不是我的玩偶。” “可他是你的狗。” “宏凡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她很幸运看不见,否则我会亲自动手杀了她!” “我真的感到无上的荣幸,值得你这样做。” 刘歃就这样坐在窗台上,不管那里有多危险。他象要杀人时一样,停止了自己全部气息,收敛那迫人的杀气,让任何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非尼在象他昭告着自己的得意,象狼一样散发着自己领地的危险的气息,不许他靠近,他觉得非尼脸上的笑容都一种骄傲的挑衅。 非尼把激动的文亦揽在了怀中,手轻轻摸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文亦如同被摸的猫一样平静了下来。非尼带着妖异的笑容突然抬眼望向了刘歃,身上散发着最高贵凌厉的杀气。 刘歃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脸散漫的表情,象被爆炸触到的另一枚炸弹一样,夺人心魄、摄人的杀气一下从刘歃的身上迸发。 非尼就那么望着他,象妖精一样,带动着空气中的妖异;刘歃含笑、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笑是冰凉的,引发着那来自地狱的阴暗寒冷;文亦靠在非尼怀中,面对着刘歃,非尼的双手霸道的抱在她的胸前,禁锢着她,文亦淡淡的望着刘歃,象个不存在的幽灵一样,收敛着自己全部的气质,用最淡的眼神,最淡的微笑,望着刘歃。 水就在边上,如此的孤独,被摒弃在这三人地域之外。 刘歃走到水面前:“要我抱你吗?” 水摇了摇头:“我只想抱抱文亦。” “不行。” 刘歃不用思考的答案,水没有反应,静默的等着。 “不行。”非尼开口了,水只对他的声音有反应,神情暗淡了下来。 “我不会怎么样的。文亦,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有你在的地方,所有的眼光都围绕着你,非尼对任何人都是魔鬼,却是你一生的守护天使,你不觉得你拥有得太多了吗?” 水的声音是轻柔而忧怨的,但一声声的指责却是那么的清晰。 “水!!”刘歃严厉的开口了。 文亦一根食指纤巧的点在了要开口的非尼唇上,对他淡淡一笑,软化着他的心。 “我不会让你抱我的,我不习惯陌生人靠近我。你很象我,可你不是我。”文亦得意的一笑:“我可以走,把非尼留给你。” 文亦阴险的显示着自己的地位,不可取代的地位。 “我走。” 文亦胜利的笑了。 此时非尼对着水伸出了手:“水,过来。” 水停下了,低着头温顺的走到了非尼的身边,非尼挽着水,走进了卧室中,门被随即锁上。 文亦呆了一下,皱眉酸酸的看着非尼和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过了几分钟,文亦的全身在往外冒汗,脸色煞白,一下冲到了门前,用力的拍着门。 “非尼,开门,非尼,开门!!”门里毫无反应,文亦扭头祈求的望着刘歃:“歃,帮我。” 刘歃原地掏出了枪,文亦让开了,刘歃一枪打烂了锁,文亦撞进了门里,非尼已经倒在了地上,水正拿着最后一枝药剂,插入了非尼的血管。 “住手!!”马上声音变得温柔:“水,别动,别往里推,这是最后一枝了,你绝不想让非尼死,不要往里推。” 水呆住了,不再动,文亦一下冲了进来,把针管拿在了手中,水没有松手。 “相信我,我不会让他死。水,放手。” 文亦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忧伤,在低声的承诺着,水放开了手,文亦把针管握在了手中,长叹了口气。 文亦跪在了非尼身边,轻轻摸着他的脸,非尼的脸上全是汗水,散发着浓烈的香味。 刘歃慢慢的走到了门前,眼神森冷的看着文亦。 “非尼,我是文亦,一个和你生命一体的女人,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你需要那枝针剂,我会亲自为你注射,可是,为了我,求你坚持住,如果你坚持不下去,我会陪你。” 刘歃的表情更加的阴沉,脸上被一片阴影遮盖,转身离开了。 刘歃走到了楼下,全身笼罩在阴冷的杀气中,低垂着头,眼睛被发遮住,透过发丝的眼晴玄黑冰寒,充满了邪气。 “我今天要大开杀界,不想死的有多远滚多远!!” 一阵寒风从他的身边吹过,吹过那满地垃圾的地面,刘歃慢慢抬起了头,眼神涣散的扫着前方,很多的人开始逃走。 罗刹只有刹一人,那也是不能惹的鬼。 34、氤邪 “非,不要放弃,我不在乎任何,只要你活下来,我可以去为你取得你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你要。” 非尼用力抱住了她:“文亦。” 除了文亦,他不想拥有别的任何东西,在那如同天堂的海洛英七号面前,药品的魔力被她打破,在心中,只要爱她,如果文亦不在,这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呼吸,可是,下次呢?!他不能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活着就如此的牵挂着,死了又怎么会忍心让她伤心,不能让她委身于任何人的怀中,就算是死,也要带着她走!! 非尼深情的望着文亦,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如同一个小小的香水瓶,递给了文亦。 “这是‘氤邪’。” 文亦接了过来,淡淡一笑,拧开了瓶盖。 “这是你为我而制的毒药,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只为我一人而制,只有我能得到,我有权利喝下去,这是你所能调出来最接近我的味道,一切都是为了我。” 非尼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点着头,眼中闪动着泪花。 他还以为自己的泪腺早已退化,不会再留出泪水来了。 “非尼,我不会自杀的,喂我。” 文亦把拧开盖的瓶子放在了非尼手中,握着非尼颤动的手,慢慢接近自己的嘴唇,非尼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在抗拒把瓶子送到文亦的口中。 文亦平静的笑着望向了已经满身是汗的非尼。 “嘘…平静下来,非尼,我只是去陪你,就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的真理。“ 文亦握着非尼的手,一口喝掉了瓶中的水,望向了非尼,眼中含着最动人的泪珠。文亦就那么毫不费力的把泪水含在眼眶中,不让泪落下。 “我是‘氤邪’文亦,我有着世界上最为阴冷邪恶的性格,我只所以有这样的性格,只是为了配得上你,非尼尔森·龙格,我一定会进入地狱,和魔鬼融洽相处,如果你当不上魔王,我会把你赶进天堂,让你在天堂中受尽约束的折磨。” 眼中闪着最动人的泪,嘴角含着最动人的笑,身上散发着最为魅惑的气息。 文亦含笑在非尼唇上一吻,那双湛蓝的眼睛因忧伤而变得深沉,那么的沉重,忧伤的望着文亦,眼角滑下了两行伤心的泪。 “永别了,文亦。” 文亦平静的笑了,缓缓靠在了非尼怀中,眼睛慢慢的闭上。 “我一直希望你象这样完全的依靠在我怀中,可你的为长大所付出的代价令你更加的光芒四射。” 文亦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在了非尼身上。 “文亦,我爱你!!我好心痛,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也不说一句你爱我!!永别了我的爱!!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不会杀你,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非尼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文亦,文亦,文亦……” 如此沉痛,绝望的声音,震憾着所有的人心! 35、回台湾 文亦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双纯黑的眼眸,那低覆的睫毛,那随意垂下的发丝,都增加着他的帅气,眼睛中没有星星,空洞得如同一个黑洞。 文亦轻轻一动,刘歃却更加霸道的把文亦抱紧了,文亦索性不动了,伸手轻轻揪着他的发。 “这是哪,光线好暗。” “牢里。” 文亦没有太大的反应,毒药的药效才过去,让她的反应有些慢,看上去如同猫一样慵懒。 文亦扭头看了看四周,铁栅栏,小小的房间,灰色的墙,应该是在牢里。 “怎么被抓的?” “有个女警冲进了我们安全的房子。” 文亦笑了,随即笑容敛去:“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我杀了几个人,可是,一个满身正义感的女警官不知天高地厚的跑了过来,让我放弃再杀下去,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你了。” “只看到我了?还应该有什么人吗?” 刘歃呆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她又忘了一些东西了? “血的味道你熟悉吗?” 刘歃杀人时,没有染上丝毫的血污和味道,这血的味道是非尼的。刘歃没有告诉文亦,在文亦的身边,用血写着几个大字,“永别了,我的爱!”环绕着文亦,昭告着他的霸气,昭告着他的心痛!!是刘歃在抱起文亦时染上的,独一无二的非尼的血,文亦最熟悉的味道。 文亦笑了:“开什么玩笑,你知道的,我怕血,不喜欢。” 刘歃心中有一种释怀的感觉,但更重的是空旷,她随时可能忘了自己。 刘歃轻轻的吻着文亦的眼睛:“跟我回台湾。” “我们得从牢里出去再说。” “跟我回台湾。” “全世界的人在追杀你!”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我一定会平安的把你带回台湾。” “是吗?”文亦轻嘲的一笑:“我们游过去吗?” “点头,答应。” 文亦一笑,点了点头:“我跟你去台湾。” 36、歃的狂热追求者 如此宽阔的大海,海水如此碧蓝,如同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可是世界上最深的太平洋也不具有那双眼睛的深邃。 文亦一直扒在船沿上探出身子去看着海,不停的看着,不休息,一直看着。 此时一位身材修长,着一身保守长裙、身材窈窕的高个美女走到了文亦的身边。 “还在看海。”低沉的男声,是刘歃的。 文亦淡笑着看向了刘歃:“喜欢这个颜色,能让我心安。”文亦优雅的靠在了船沿上,伸了个慵懒娇媚的懒腰:“知道吗,这附近有个岛,任何人也找不到。” 刘歃的表情一下凝重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文亦。 文亦看向了他淡淡的笑了,笑得如此神秘。 “对了,你的狂热追求者呢?” “呕,天哪,别提了!”刘歃苦皱着张漂亮的脸,“我好不容易才躲开了。文亦,被男人死缠的女孩真的很可怜。”深情的望向文亦:“可是,对爱的人,男人的追求是一种勇气,不要打击他。” 文亦笑了:“你穿裙子的样子真好看。” “嗨,漂亮的美眉,渴不渴?来喝杯饮料。” 当听到如此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出“美眉”这两个字时,刘歃只有一个反应,逃。 文亦轻轻的扯着刘歃,笑得如同设下圈套等着猎物往里跳的坏心猎人:“记住,他鼓足了勇气,你可千万不要打击你的爱慕者。” 刘歃脸色大变,惊恐的回过了头,一个身高达两米,体形健壮的男士,手持两杯饮料,一脸谄媚的望着刘歃,眼中是没有丝毫掩盖的爱慕,看得刘歃的鸡皮疙瘩在跳舞。 文亦坏笑着,轻踮脚想要逃走,刘歃准确的抓住了她的肘部。 开玩笑,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她逃了呢,那他的一世英明不全栽这了。 文亦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索性就在边上看好戏吧。 海风抚来,文亦轻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嘶叫,惊得文亦一抖,睁开了双眼。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人脸部充血,双眼圆鼓出的死盯着刘歃,脸上、手臂上青筋全鼓了出来,手中握着的橙汁被抖得满手都是。“啪啪”两声,两只玻璃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 文亦马上回头望向了刘歃,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海风撩起了刘歃的长裙,一直到大腿了,都快露出内裤了。可恶,这家伙居然有一双这么匀称的美腿,并且更可恶的是,裙子都被风吹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要压一下,太不专业了吧。拜托,假扮女人时,至少学习一点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歃,压住你的裙子。” 刘歃这才觉得自己的情况确实有些不雅,随手压下了裙摆,可此时全船人的注意力全被尖叫声吸引了过来。 “卟”,两行鼻血从那人鼻中喷出,文亦只觉得当时头皮发麻,全身寒意从脚底上涌,头好晕,一下向后倒去,倒向海中;刘歃一把抓住了文亦,文亦已经全身无力,越来越软了,一个小小的瓶子,如同小小的香水瓶,从她的手中滑落,直坠入了海中,文亦伸着手,想要捞住它,却只能用越来越散的眼神的追随着瓶子落入海中,嘴唇轻动,无声的喊着“非尼”。 “砰!”那高大的人刺激过度笔挺的倒在了地上,船面震动。 刘歃抱着文亦跑回了房间中。 剩下几天里,刘歃打死也不出门半步,着短裤、背心的在房间里看书,闲坐着,有时候呆呆的看着文亦。文亦也一样,着睡衣,在房间里闲着,坐着,看书,两人相处的感觉如同世上相处已经几十年的老夫妻一样,如此的协调平和。 “猜猜今天会是什么?” “饶了我吧。” “猜猜吗。” “不猜!”刘歃从书后瞪了看好戏的文亦一眼。 “那可是大个子的一番心意,可不要辜负了。” 敲门声响,刘歃无奈的叹了口气,文亦笑了,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侍者推进了一个大餐车,一套美味的烛光晚餐及一个粉红色心形的情人蛋糕。 侍者出去后,刘歃从床上起来了,随手放了张cd,顺手关主灯,只留下了一盏小小的壁灯。音乐声起,是康定情歌,音乐很恰到好处的迷漫在空气中,将温柔、浪漫散满了每个角落。 刘歃在柔和的灯光中,如雾的音乐中,在文亦对面坐下了,一直盯着她,看着文亦吃东西。 文亦抬起头,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对着刘歃一笑:“你好帅,笑一个。” 刘歃没有反应,只是平静的望着她。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文亦呆了一下,用餐巾擦了一下嘴,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你不会死的。” “我会死的,连……连象神一样的男子也会死,何况是我呢。大个子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用心,我做的远不如他。” 文亦笑了,突然觉得他的想法如同一个孩子,那么的可爱。 “如果我死了呢?” “我会在人间苟活着,最长久的活着,想你一辈子,让你最长久的存在人间,让你在地狱中都被人间的情感紧紧缚住。” 刘歃的表情是忧伤而认真的,皱眉的样子如此倔强,如同一个不服输的小男孩,让人心疼而怜惜,让文亦也不禁的认真了起来。 “歃,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死。” “你会永远在此身边吗?永远为我挡去我的灾难?” 在烛光中,文亦望着刘歃,烛火在他的眼中摇曳,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 文亦起身,走到了刘歃的面前,充满母性的扶摸着刘歃的头发,慢慢低下头,轻轻吹了一口气,把刘歃额际几缕发吹得轻轻扬起,低下头,额头相抵,刘歃在那一刹那没有了反应。 “我们相互的承诺还在吗?” 刘歃抬眼用力的瞪着文亦。 “你……” 文亦一笑,刘歃紧紧的抱住了文亦。 “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死的,文亦。” 新加坡 船在新加坡靠岸,刘歃着一身修身的简单长裙,与文亦一同下了船,那个男人追了上来,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 刘歃停了下来,望着他,没有抗拒,淡笑着,如此平静而柔和,更加让人觉得着迷。 那人眼中是最真实的不舍与难过,把花递给了刘歃,花上别着一张名片。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去帮你的。” 歃微微的笑着,向前走了几步,轻轻的揽住了那人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吓得那人当场失去了呼吸,呆立当场,只剩傻笑了。 刘歃扯着文亦走开了,那人看来一时半会是反应不过来了。 “你吻了他?!” “是的。” “为什么?”文亦停了下来,略带醋意的瞪着他。 刘歃唇畔的笑,让“她”显得那么的妖媚。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 “什么?” “我居然和你相处了这么久,还让你平安无事。” 文亦坏坏的一笑:“结果呢?” 刘歃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文亦,狡猾的回视着她,良久才分开,文亦嘴唇红艳湿润的喘着粗气。 “你觉得呢?” 37、漂亮得不象话男孩 新加坡机场 文亦和刘歃在候机大厅候机,刘歃已经换回了男装,不过戴上了墨镜,两人互相的依靠着,睡着了。 远远的两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刘歃先醒了,睁开双眼,冷瞄了两人一眼,两人没有杀气,只是走了过来,刘歃没有动,不想弄醒文亦。 两人在五米外停住了,文亦醒了。 文亦抬眼看了两人一眼,一下站了起来,刘歃赶快扶住了她,疑惑的看向了那两人。 他不明白,这两个毫无杀气,不构成任何威胁的人,凭什么让文亦想逃。 “文亦。”两人都无笑容。 文亦走向了两人,被刘歃一把抓住,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如此明显而霸道的保护着她。文亦无法,只得坐下了。 “嗨,烛子,司徒。” 刘歃对这两个名字没有印象,取下了眼镜,看着两人。 “刘歃!”烛子轻声惊呼,随即一笑:“你好。” 刘歃微微点了点头,更加的警惕。 “你是那个干掉了‘龙堂’的罗刹。” 刘歃沉冷的微微一笑:“没必要声张吧,我可不想在文亦面前有血腥的场面。” 他是如此的平静而开朗,身上散发着最为沉冷的领域界限的气息。 文亦看了看刘歃,望向了司徒:“他还好吗?” 司徒没有说话,说话的是烛子。 “他在期待着与你的重逢。” “他还好吗?” “他在全世界漂泊,寻找着所有对婚姻的祝福,为了与你的重逢。” 文亦眼中有些犹豫,紧皱眉头,深吸了口气,抬起了眼望着烛子,眼神如此的冰凉,平静。 “那就请你们带去话给他,我不爱他,不会有重逢了。” “文亦,你怎么能这样对凌风!!”司徒大叫了起来。 文亦没有丝毫的动容,如此的决绝,紧抿双唇,眼神坚毅,不再有一丝的表情波澜。 “这真象你呀,氤邪!!”烛子走到了文亦的面前,充满寒意的望着文亦。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氤邪嘛!”烛子冷冷一笑:“如此轰动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当时我就觉得文亦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听到过。文亦,世界上的消息不是只有宏凡才有,宏凡封存了关与你的所有消息,可是别的地方照样会有蛛丝马迹。” 刘歃伸手要揪住烛子,被文亦制止了,她想听他说下去。 “四年前,有个特别的组织,‘系翼’,成员五人……” 文亦觉得头痛了,用力的抱着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痛得她蹲下了,抱着自己的头。刘歃跟着她蹲在地上,从身后用力的抱着她。 “黛氐金机械的刘吉黠,和丹石化的狄苏乾,及引银行的安浮罂,卡米顷百货的百代千夏,以及华诺斯资讯的文亦。” “刘吉黠?狄苏乾?安浮罂?百代千夏?” 一个个名字被文亦一字一顿的重复,却还是觉得如此的陌生,不是绝对陌生,是那种如同翻书时看到过,可是面对一书架的书,却不记得到底是哪一本,怎么找也长不到。 记忆就在脑中深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文亦蜷得更紧了,用力抱着头,如此痛苦。 “系翼是没有标准的,做事只是为了取悦自己,不想后果,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他们的一时兴起,但四年前,一切如同真空蒸发了一样,不再有丝毫的消息。” 文亦渐渐的跪在了地上,右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左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难过得紧紧的往地上倒。 “痛,痛……” 闭上眼,眼中一片漆黑,一根沾着血的食指伸向了眉心,接下来是一阵顺着经络漫延,遍布全身的痛,如同全身被无数根鱼线纠缠,越缠越紧,嵌入了肉中。 “宝贝,宝贝!!宝贝!!!……” 声声呼喊,越来越大声,声音在自己的脑中回荡,却找不到方向,回荡得越来越大声。 “我是。” 一个轻轻的男声,如同未变声的男孩声音,如此的中性。只是轻轻的一声,打破了所有的纠缠与环环声波的侵害,一切都停止了,身体回到了这片明亮的机场。 文亦慢慢抬起了头,眼前的人站得如此笔挺,如同一个模特,身上衣服如此精致,如同一个娃娃,站在那的样子如此平和,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文亦终于看到他的脸了,略圆的脸,桃色的脸颊,粉红的唇,笑着露出白色的贝齿,圆圆的眼睛,睫毛又长又翘,还带着骆驼一样的湿润感,更让眼睛眯得明亮,深褐色的卷卷长发,每一个卷都如此的完美,那精致得如同斗牛士服装的衣着,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的协调。 他可真漂亮,让女人汗颜的漂亮。 他对文亦伸出了手,白晰而修长的手,文亦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中,被他扯着站了起来,他的和很有力。 “宝贝?”文亦不确定的看着他,眼中全是疑问。 “我是天才。” “天才女孩?” 文亦的眼神晃忽的闪动,太多的信息冲击而来,眼神渐渐清晰明了,闪着灼人的光,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脸最狡猾最童稚的笑容望着安浮罂,伸手讨要。 “给我一个找不开的钱。” 天才淡淡一笑:“确实只剩你的没给了。” 他拿出了一枚特制的小小金币,在唇畔一吻,放入了文亦的手中。 那是一枚一分的金币,正面是一对着光环的翅膀,可是任意是天使或魔鬼,中间写着“一分”,背面是两个中文:氲邪!! 文亦笑得如此的动容。 “接下来是不是该拥抱一个,毕竟我只停留两分钟,”天才看了一下表,“不,是三十秒了。” “你去哪?” “上海。” 文亦阴冷的一笑:“不要坐那趟飞机。” 天才不在意的一笑。 “为了留住你,我在那架飞机上放了炸弹。” 天才无所谓的耸耸肩:“可是我从不迟到。” “ok,为了你,我会把炸弹拆了的。” 天才抱住了文亦:“没必要,我包机去。” 文亦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我没在那架飞机上放炸弹。” 天才笑得如此温柔恬静,在文亦小巧的鼻子上一吻:“我放了,为了我们的重逢,表达我的开心,送你的礼花。” 文亦笑了,点了点头。 两人紧拥得如同情侣,可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默契比情侣更甚。 “我要走了。” 文亦松开了手,天才就这样熟视无睹的晾着三人,走了,没有犹豫,没有回一下头;文亦也是,马上看回了三人,扫了三人一眼,眼神已经太不相同了,如此的犀利而自信。 刘歃阴沉的看着天才离开了,心情极度不爽,很找碴的瞪了烛子和司徒一眼,两人离开了。 文亦突然一把抱住了刘歃,心情极佳的笑着,如莹莹闪光的星子,夺人眼目。 相遇,让她如此的魅力四射,如此不同。 刘歃终于明白,为什么非尼宁肯把文亦交给他,也不愿意交给系翼的这群宝贝,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天生的默契,仿若他们是一体的,那个漂亮得不象话的男孩子的出现,给予了文亦力量,还有,那一架飞机…… 台北机场 从上飞机,文亦就一直很安静,一直看着窗外白云的变化,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刘歃则闭目养神,越来越放松。 很快飞机降落了,文亦与刘歃坐上了出租车,车上广播中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让神情放松的刘歃一下紧张了起来,坐直了睁大眼睛瞪着文亦。 文亦在笑,笑得如此光芒四射,笑得眼中星光闪耀,笑得如此平和而得意的望向了刘歃。 让刘歃心惊,她笑得如此的平和,如同生命在绽放,如此淡定的笑容,那么自然那么恬静,是因为这则消息,令她从心底里发出的微笑。 “前往上海的飞机真的爆炸了。” 文亦眼中含着如同清晨闪光的露水般的笑容:“不必那么惊奇,如果没有爆炸你才该有这副表情。”声音都变得轻柔,因为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我一直在看着天空,可是没有看见这重逢的礼花,好遗憾呀!” “238人就这样毁在了你的一名玩笑中!” “不要担心,他们死就在一瞬间,不会感觉到痛苦的。” 238人就这样因为他们的见面而死!刘歃并不介意这些人的死,而是……飞机真如他们的玩笑一样爆炸了。刘歃看着文亦如此满足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不对,从开始这就不是一场玩笑,这两人就没把这当成是一场玩笑,可是,那个美丽得比女人还过份的男生是怎么办到的!系翼宝贝!! 如果五人在一起,世界将会重新被他们玩转。 38、纵容 出租车进入市区,又出了市区,慢慢转上山,文亦在车里打起盹来了。马路上人越来越少,环境越来越好,车子最终停在了幢咖啡色间白色的小别墅前。 刘歃才下了车,房子中一道人影就冲了出来,一下扑在了刘歃怀中,刘歃抱起了她,轻轻的转动几圈,放下了她。 刘歃疼爱的看着于静梵。 于静梵很高足有一米六八,身材高挑,腿很长,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身长裙,裁剪很简洁,更加显出她的身材,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齐腰直发,并且给人的印象很淑女。 坐在车里的文亦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外面,坐在车里没动。 “西哥,你终于回来了!” 刘歃原名刘西。 一张兴奋的脸,满是倾慕的望着他,因太过激动,脸颊菲红,双目含情。 “静梵,长大了,变漂亮好多了。” “是吗?”因为这名夸奖,于静梵害羞的笑了,“西哥,这次你要住多久呀?是不是不走了。你终于又回来了,太好了!!”于静梵说着,又兴奋的紧紧抱住了刘歃。 文亦在车里看了抱着于静梵的刘歃一眼,脸色略带阴沉,刘歃淡淡的一笑。 他是应该高兴,因为文亦略有吃醋了。 文亦下了车,面无表情的望着旁若无人的贴在刘歃身上的于静梵,嘴角轻轻一撇,自顾自的走进了屋中。 刘歃更加开心的笑了,会了车钱,拿着行李走进了屋中,于静梵就如同一只小鸟一样,在刘歃的身边纷飞、欢叫个不停。 “西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没有有想过我?这么久你在外面做什么了?讲故事给我听哦……” 刘歃与于静梵进入了房间,房子里很干净,陈设很舒服,颜色以浅色为主,很象刘歃的风格,但打理就全靠于静梵了,靠她才有这窗明几净的房子,才有这窗外花园中整洁的花木,如果不是于静梵,这里可能早就沦为鬼屋之一了。 文亦早就进来了,没有换鞋,径真走到角落里的一个大的双人沙发上,无声无息的坐着。 于静梵根本就没有看见文亦,象小鸟一样动作敏捷的帮刘歃拿鞋,拿衣服,扶他在很舒适的沙发上坐下了,迅速的到厨房端来了杯香气扑鼻的咖啡。 刘歃一直在看着文亦。 他爱死了她现在的反应,她的沉稳、冷漠、不在乎,全因为她在意,在意于静梵的出现,在意他,也因为她对自己的自信,在这种情况下的文亦,是绝对惹不得的。 “西哥,你一定累了,我去帮你放热水。” “会感冒的。” “不会的。” 于静梵很自然的搭腔,马上发觉不对劲,不是对自己说的,顺着刘歃宠溺的眼神,她终于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文亦。 象猫一样舒适靠在沙发上,眯着眼,打着盹,慵懒而高贵。 一个女人!!西哥带回来了的女人。 于静梵的眼中是敌意,因为刘歃的眼神,因为刘歃从来没有带过女人来这幢房子。 两个女人间的战争,刘歃微笑着心情舒畅的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真是醇香无比呀!! 静梵高傲的走到了文亦面前:“你好,我是西哥的未婚妻,我叫于静梵。” 刘歃笑了。 文亦慢慢睁开了双眼,眼睛纯净的大睁着,慢慢坐了起来:“你好,我是刘歃的太太,我叫文亦。” 于静梵脸色刹时变得煞白,紧绷的身体发僵,满脸的受伤和不敢相信,圆圆的眼睛中加深了敌意。 文亦瞟了一眼刘歃,这个始作甬者居然这么逍遥,实在不是一般的过份。 “老公,我好累哟。”文亦极尽嗲声的撒着娇。 刘歃肠子都笑打结了,宠爱的一笑,赶紧过来,很自然深深的吻住了文亦。 当刘歃缠绵的离开文亦的唇时,文亦脸红红的,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文亦的心中有些害怕,刚才那个吻,让她有些迷失。 透过刘歃的肩头,看见了于静梵受债务人至深的表情,文亦得意的一笑,忽略了刚才的迷失。 刘歃抱起文亦,慢慢走上楼。 “老婆,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再好好休息一下哦。” 刘歃的配合,让文亦有一种异样的危险感,自已会为了一时的赌气,而陷入其中。 刘歃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发上还在滴着水,微笑着看着文亦。 文亦正在床上随手翻着杂志。 刘歃望着柔和灯光下的文亦,不觉痴痴的笑了,慢慢走向文亦。 文亦看着他,不明白他傻笑什么。 刘歃仆身轻轻抱住了文亦,唇停在她的唇畔,说着话。 “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每天在洗完一个舒适的澡后,能看见你在床上看书。” 他头发上的水滴在文亦脸上,他的身体上有淋浴露干净的味道,还有心跳声,那么有力;怀抱那么温暖,那么安全,他的眼神是炙热的,唇却是冰凉的,声音低沉, 如魔鬼诗篇般的呢喃从唇际漾出,迷惑人心。 文亦害怕了,第一次,第一次刘歃带着他那男性的侵略性靠近她,文亦第一次真切的感到他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正常的男人 ,炙热的眼神,炙热的吻。在台北他很放松,本性在全然的释放,没有任何防备、保护,杀气散尽了,如同一个男孩,对文亦来说,这样的他更危险!! “怎么不说话?”刘歃眼中含着笑,轻轻的呢喃中带着些许的撒娇。 “我喜欢你抱着我,很舒服,很暖和。” “我抱你一辈子,不要离开我。” 文亦没有说话,因为她无法回答。 刘歃更紧的抱住她,因为他知道,她无法回答。 文亦微微一笑:“我会上瘾的。” 刘歃开心的笑了,真的如同一个孩子:“巴不得。” 文亦摸了摸他湿湿的头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微笑,闻着他好闻的味道,心里好放松。 两人互拥的躺在床上,各有所思的沉默着。 文亦的头渐渐垂了下来,靠在他的怀中,熟睡了起来。 望着她那么恬静的睡容,可以净化心灵。 真累了吗,那么容易就睡着了,那么的信任他,那么的纯真,连对她有丝毫想法都显得邪恶得不应出现。 刘歃的手温柔的划过文亦的脸,轻轻的拥着她躺好了。 他要以后都抱着她,要她对他的怀抱上瘾,一辈子不要离开。 39、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文亦才睁开眼,头脑还没有清醒过来,这句话就如同一颗炸弹把她的头炸得更不清醒。 刘歃盯着她。 他没有睡好,一对黑眼圈。文亦伸出手来摸着他的眉毛、睫毛。 “让我看到你发火的样子,我会考虑的。发火是不犯法的。” 狡诈的文亦,刘歃是不轻易发火的。 见过他怒火的人绝无仅有,在他怒火之下全身而退的人没有,见过他发火样子的人,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 刘歃一笑,更加的狡诈:“是你自己说是我太太的,我是为了你考虑,勉为其难的承认了算了。今天日子很好,天气不错,我们结婚吧。” “我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呢。” 刚从床上起来,在衣柜里找着衣服的刘歃回过头,顽皮又可爱又狡猾的望着她,那抹笑容,如同最美丽的爱神天使。 “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我们结婚。” “今天,二十岁的生日。”文亦的表情变得忧郁:“我要去香港。” “好啊,结完婚,我们就去香港度蜜月。” 文亦平静的目光一直望着刘歃,一直望到刘歃忍受不了这种目光了为止。刘歃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生气的瞪着文亦。 “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跑到香港去把那个姓坷的混蛋杀了。” 说完,刘歃用力的甩上了柜门,愤愤的走了。 文亦难过的双手蒙住了脸,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文亦提着收拾好的小包袱,才打开房门,闻到了一阵甜美的香味,如此浓郁,给人结婚、圣诞、生日……所有美好日子的感觉。 文亦顺着楼梯,慢慢的走进了厨房。 香味越来越浓,让人陶醉。 桌上依次放着二十个蛋糕,一个比一个大,其中十一个已经做好了,每个花色不同,依次上面写着数字。刘歃正在熟练的裱第十二个蛋糕。 文亦站在那看着,不再能移动脚步和目光,心中某个角落,变得异常的柔软,总让心中充得满满的,眼中热热的,说不清的感觉。 幸福感与伤心感,只在一线之间,双生双伴。 文亦慢慢的走到了刘歃的身后,从身后抱住了他,闭上了双眼,轻靠在他的背上,感觉着他因为动作而动的肌肉,如同一座山,让人安心的依靠。 不可能全部放下,不可能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不可能不会爱上他,他为我做的一切,他让我想要依靠了。 心情不好时,象这样从后面抱着他,有座山让我依靠;心情好时,让他从后面抱着我,让我尽情在他怀中撒娇。 “你还想娶我吗?” 刘歃全身抖动了一下,全部的动作停住了,身体僵住了,不再动。 “一直想。” 耳朵贴在背上,听到的是从身体中直接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人安心。 文亦微闭上双眼,全心的依靠在他背上。 “在美国结婚好容易的,为什么一直没有想过呢?” “结婚是最庄严的事,我们怎么能那么草率,我非要带你回台北,是因为,我要给你一个正规的婚礼。” 文亦靠在他的背上,感动的笑了,没有再说话。 刘歃转过身来,一把抱起了文亦,那么近的看着她的脸。 “我一直在想着送你一份生日大礼。” “什么?” “我。” “你?” “我。” 两人各拿着一本结婚证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文亦一直在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本,脸上含着笑,刘歃则一直看着文亦在笑。 “原来好简单的,这么简单,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文亦说着抬头看着刘歃。 刘歃的眼中闪动着星光,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已经幸福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是的,现在应该大声的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刘歃如孩子般幸福的大叫了起来,想让这幸福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刘歃吻住了文亦,离开文亦的唇时,他的表情是严肃的,象个真正的男人,有责任感的男人,要给眼前这个女人一生幸福的男人。 刘歃注目的望着文亦:“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太,我的爱人,我的老婆,我的婆娘了。我们结婚了。” 刘歃越说越激动,一把抱起了文亦在原地转着圈。 “是的,我们结婚了,答应我,不要碰我。” 刘歃全身剧痛到抖了一下,用力的放下了文亦,伤痛的看着文亦,泪光在眼中闪动。 “我不碰你!!” 甩开文亦的手,刘歃大步的走了,文亦孤单的站在那,望着他大步的离开。 在这一幢成就无数姻缘的红楼前,文亦孤单的站着,刘歃受伤的离开了,低垂着头,一头垂头丧气的狮子。 文亦刚才已经拿着一把枪穿透了他的心脏。 这不是她第一次伤他,每一次都那么痛。 40、相同的自私 刘歃没有丝毫精神的走向自己的房子,才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有血的味道。 刘歃神经一下紧张了起来,敏捷的爬上墙,跳入了屋中。 没有危险感,但血的味道更浓了一点。 往前走了几步,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了屋中的情形,林静梵倒在沙发上,手腕上流着血,沙发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刘歃一下冲了进去:“静梵,你疯了。” 脸色苍白得可怕,软瘫在沙发上的林静梵睁开了眼睛,动作迅速的持刀指着自己的颈动脉,阻止了刘歃冲过去的脚步。 “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静梵,乖,放下刀,我帮你止血。” 刘歃小心的伸出手,林静梵因失血,看东西已经出现双影了,当刘歃的手越伸越近时,林静梵挥动着手中的刀,正好在刘歃的手腕处划过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大量的流了下来。 林静梵看到刘歃流血了,一下安静了下来,替刘歃心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刘歃面无表情,伸着手,笑看着林静梵。 “静梵,抓住我的手。” 林静梵一下扔掉了刀,慢慢伸过右手。 “不是的,左手。” 刘歃说着慢慢的走了过去,眼睛一直那么忧郁的看着林静梵。 刘歃坐在了沙发上,抓过林静梵的左手,两人伤口重合,叠加,血纠缠的流在一起,往下落。 刘歃魅惑、忧伤的看着林静梵,眉头轻皱,让人心疼;嘴唇轻轻的张合着,声音低沉而缓慢的说着话,微乱的发垂在眼前,有几绺垂在眼前,眼神透过发丝,更加无比的魅惑。 “我们的血流到了一起,互相融合,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一辈子都有。” 静梵泣不成声的,用力点着头。 “西哥,我那么爱你,爱我好吗?” 刘歃用另一只手抱住了静梵,两人身体沉沉的靠在了一起,倒在沙发上。 “静梵,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只有你了;静梵,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没有我的同意,不许死。” 如此相同的自私。 文亦注定要离开,婚姻根本不是任何保证,他绝不要静梵也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至少,在非尼有水的时候,他有于静梵,有这个能让他对台北产生家的感觉的女人。 “送我去医院,我一辈子不离开你。西哥,我活着只为你。” 刘歃赶快抱起了她。 41、销毁婚书 文亦毫不在意的坐在靠窗的坐位上,叮当作响的搅拌着咖啡,眼神毫无神采的透过玻璃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桌上就摆着她与刘歃的结婚证。 文亦放下勺子,拿起结婚证,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是刘西与文亦。 文亦笑了,轻轻幸福的笑了。 “刘西,刘西,刘西与文亦,刘西与文亦……” 文亦拿起了手机,播着电话,这时,咖啡厅的大门上的门铃响了,文亦下意识的抬眼,坷寒与司徒走了进来,显然早就看见她了,笔直的走了过来。 文亦面无表情的看着坷寒走了过来,手机放在了桌上;坷寒与司徒在对面坐下了。 “文亦。” “坷寒,司徒。” “生日快乐。” 文亦望着坷寒,微微一笑:“谢谢。” “跟我回香港。” 文亦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 “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把你弄到香港的,我还可以做到。” 文亦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文亦了,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时候了。 “你可以试试看,看司徒是不是还那么轻易的能捉到我。回去告诉你儿子,我结婚了。” 文亦不在意任何人的心痛,如此的面无表情。 坷寒一下看到了眼前的红本子,一把抓了过来,文亦没有丝毫的反应。她要他看到,她要他死心,要坷凌风死心。 “你答应了凌风的。” “那如果要按顺序来说的话,最后一个才是坷凌风。”文亦站了起来,伸手要着自己的结婚证:“还给我吧。” 坷寒嘴角一歪,一把递给了司徒。 “司徒,销掉。” “你干什么?!” 文亦大叫了起来,一下扑了过去,可是没有抢到,司徒拿了结婚证向后退了几步,打开随身捶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看到证书编号,开始侵入。 “坷寒,你不能这样做!!司徒,不许动手!!” 文亦眼睛圆瞪,眼中泛着血丝。 坷寒轻易的抓住了文亦的手臂,稍加力道,文亦就挣扎得不能乱动,但文亦一直在挣扎,眼泪飞溅。没有哭,眼泪毫无感觉的往下坠落,散落得到处都是。 司徒看了一眼文亦,看向了坷寒,等待着,坷寒对他轻轻一点头,司徒手指伸向“enter”键。 文亦用力甩开了坷寒的手,一下冲到了司徒面前,夺过电脑,用力的摔在了地上,转身大步的走了。 坷寒与司徒追了出来。 “文亦。” 文亦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坷寒,泪水还在肆意的流着。 坷寒扬着手中的结婚证书,用打火机点燃了,红色的纸片在火中化为黑色。 “司徒已经消掉了你们的记录,你手中也没有了证书,你没有结婚。” 文亦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神越来越冷的看着他手中的火焰,慢慢的走近了,纸片已经全部烧着了,司徒把它扔在了地上。 文亦伸手接住了还带着火焰纸烬,拿起灰烬,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起身走了,眼神没有再扫坷寒一眼。 “回去看看凌风,你会改变主意的。”司徒轻轻抓住了文亦。 文亦猛的回头,定定的瞪着司徒的眼睛,足足一分钟,那含泪眼中只盛有寒冰,让人不由自主的灰心,司徒不觉得松开了手。 转头,她大步的离开了。 歃,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我要见你,我想见你。 42、血溅夜 文亦回到了屋中,有血的味道,让文亦打了个踉跄,赶快捂住鼻子,闭上双眼,慢慢平复着心跳不规则的心脏,赶快冲上了楼。 “你在做什么?” 刘歃如此虚弱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温柔。 “刘歃!” 跑到一半楼梯的文亦没有停顿的回过了身;刘歃全身是血,腕上还包扎着绷带,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精神。 “你受伤了。” 文亦忍住一阵阵的恶心,跑到了他在面前,刘歃伸手挡住了她。 “离我远点,我身上有血的味道。” “你苍白得象个鬼。” 文亦轻轻扶着他坐下了,雪白的地板上一滩一滩的血,让文亦的脸色同样苍白得发青。 “文亦,你在干什么?” 文亦突然眼中一片空洞的看着刘歃,如同娃娃的眼睛一样,没有光泽,诡异得可怕。 “我们的结婚证在哪?” “结婚证?”刘歃有的不是一点点的奇怪,“我烧了。” 没有眼神的文亦呆愣了几秒钟,突然用力的扑入了刘歃怀中,扯着他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刘歃就任她用力的摇晃着自己,一直紧皱着眉头探究的看着文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烧了?”文亦的话语中没有哭腔,但是泪水大滴如同装着冰水的杯壁上的水珠一样的滚落,“司徒把我们的结婚登记从档案中消除了,我的结婚证被他烧了,只有你的了,只有你那本结婚证书才能证明我们真的结过婚,可是!!可是你怎么能把它烧了呢?!!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文亦在大叫,大喊,如同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自己喊得歇斯底里,头发乱七八糟的,泪如雨下,哭得声嘶力竭,所有的力气在一刹那的爆发中用完了,渐渐没有了力气,哭声嘶哑,连摇晃刘歃的力气都没有了,刘歃没有被摇动,自己的身体却在不停的晃动;突然一头,栽在了刘歃的怀中,口中仍在不停的喃喃:“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刘歃心痛怜爱的抱住了文亦,文亦没有丝毫血色的,软瘫在他的怀中,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头发衣着全乱了,神志也开始不清了。 “我欠你一个孩子,你一直记得,可你也欠我三个愿望,三个愿望,三个任何的愿望,为什么你就不记得了呢?” “我记得,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有泪水落下来,落在了文亦的额头,是刘歃的。 文亦抬起了红肿的眼睛,眼中已经流不出泪来了,看着刘歃,是的,他在流泪,眉头紧锁,如此的难过,泪水划过他的脸,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要呵护。 文亦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歃,对不起,我道歉,真的对不起。” “你不在乎那张纸,为什么要找?” “我在乎!!”文亦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我的记忆太不可靠了,祖宗随时会把它取走,司徒毁了我手中的一切证据,只有你的了,只有你的能证明我们结婚了,我们在一起,我和你是一起的。即使我没有了记忆,当我看到它时,我会知道,我有丈夫。” “一个很爱你的丈夫。” “一个很爱我的丈夫。”文亦如同学舌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你爱不爱我?” “我不能爱你。” 刘歃深深吻住了文亦,尽兴后慢慢放开了文亦的唇,两人唇依旧很近,近得可以一说话就会碰到。 “你爱不爱我?” 邪恶的刘歃。 文亦没有说话,轻轻的抬着头,想要继续得到那个吻,刘歃邪恶的一笑,如文亦所愿的吻上了她的唇,更加的温柔缠绵,在文亦身后的手,隔着衣服,解开了文亦的内衣。 “歃!!” 文亦一把抱住了胸前,瞪大眼睛受惊的看着刘歃,刘歃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带着笑容,眸如泓水的看着文亦,眼神如此的深沉。 刘歃单手抓着文亦的双手腕,往她头上方一推,顺势两人倒在了地上,地上全是一滩滩的鲜血,在纯白的地板上,如此的悚目。 文亦如此无助的倒在地上,祈求的看着刘歃,刘歃从怀中取出了结婚证书,带着魔鬼般晶亮的笑容,打开在了文亦的眼前。 “我们结婚了。” 刘歃把证书放在了文亦的头侧,缠着绷带的右手解开了文亦最上的一粒衣服扣子。 “不,求你了,刘歃,放过我。” 刘歃出了更多的汗水,深吸了口气,收回了右手,文亦不再尖叫的瞪着他。 刘歃嘴角一歪,淡淡的笑了,用齿咬开了手腕上的绷带,咬掉了止血的棉块,马上血就涌了出来,顺着手臂往上流,从肘部落了下来。 “祖宗可以夺走你的记忆,但你永远忘不了这一夜。” “你会死的。” “别在意。文亦不在意人的生死,刘歃也不在意。” “我在意你的生死。” 刘歃伸手抚摸着文亦的发,血和发丝根根纠结,血的味道如此新鲜的冲击着鼻子里每个粘膜细胞,但文亦没有丝毫恶心的感觉。 “我不要你死,让血停下来,让血停下来!!不要轻易死掉,你还欠我三个愿望呢。” “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 刘歃轻松的说着,轻松的笑着,和文亦紧张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爱你,歃,我爱你,让我帮你止血吧。” 刘歃深深舒了口气,象孩子般幸福的笑了,如同世上最灿烂的金童:“把你欠我的还给我就行了。” 刘歃用舌尖舔了一口血,慢慢仆身,舌尖和着血点在了文亦的眉心,顺着她的鼻子,慢慢的往下滑,在鼻梁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两人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血和着他的动作洒落,滴落在文亦的周围,涂淋在文亦的身上,纠结在她的心中。 43、氤邪文亦 文亦睁开了双眼,眼睛如宝石般闪着光芒,含着柔情,双颊绯红,向上一点点的血痕,如同点点花瓣,如此艳丽。 文亦看着刘歃,他如此的苍白,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头靠在她的脖颈处,显得那么的依靠。 如同孩子一样的刘歃,文亦的眼中闪动着母性的光,唇角翘起,幸福的笑了,伸出手来,轻轻的摸着刘歃的脸,笑得那么宠溺。 宏凡来了!! 永远她知道宏凡的到来。 文亦好玩的拨弄着刘歃额前的发丝,看着他安静的睡容,突然笑容凝住,伸手摸在刘歃鼻前,长舒了口气。 有呼吸,匀称而深沉的呼吸。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醒?宏凡来了,他也没有醒,一个顶级杀手不应该这样?我就这么的让你安心?!说不定你就会死在我的手中。 文亦轻轻移开了刘歃的手臂,刘歃不悦的皱着眉头,动了几下,才安静了下来。 文亦全身赤裸,一件件的穿上衣服,取来绷带,蹲下来,看了看刘歃右手手腕。血已经结痂,一个丑陋的伤口。文亦拿起绷带替他包扎好。 她不恨他,一点也不,有一种温柔的疼爱在心中回荡,让心软软的,柔柔的。她从今以后是个女人了,一夜就让她拥有了别样的气质,让她艳光四射,短暂的一夜,却改变了一个女人从此的生活轨迹。 他脸色苍白,唇没有丝毫血色,他流出来的血怵目惊心。 文亦摸着地上的血,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这是刘歃的血,那么多他的血,还有额头上,祖宗埋下封结的地方,也涂上了他的血,可是她没有忘记!刘歃的血流在了她的额头上,她没有忘记,反倒所有的一切在这一晚出现在了脑中,她想起来了一切,所有的一切,好的与不好的,包括那祖宗真正要封结的本性。 祖宗,你一定没有想到,你的封结竟是用这样的方式被破掉了,你说过,封结是终极封咒,无法可破,看来并非如此,只是你老人家不会破而已。我可以汇合起‘系翼’,我可以重新在世界上闲逛,我可以重新做我想做的事,我可以很快的找到你,然后…… 文亦想着、淡淡的笑着,她不光变得艳光四射,这艳光四射中,包含着点点的妖气,邪魅得如此漫不经心,如此的摄人心魄。 这就是文亦,被称作“氤邪”的文亦。 昨天,刘歃说:“文亦不在意人的生死,刘歃也不在意。”这不是刘歃说的,这是文亦说的。 刘歃从非尼那把文亦偷走时,被非尼一枪穿过了胸膛,血滴落在冷静站在刘歃身后的文亦头顶,顺着额头,流得满脸都是。 无人的街上,满脸是血的文亦嘴角含着邪恶的笑,站在那看着十四岁的刘歃一点点的倒下去,软坐在了地上,血的面积渐渐扩大,眼神寒冷而没有丝毫的动容,反倒带着很多的开心。 “文亦是不在意人的生死的。” 失血得有些晃惚的刘歃竟裂嘴一笑,笑得如此灿烂,眼中带着太阳的光芒。 “刘歃也不在意。” 说完,刘歃昏了过去。 文亦停在那看着他好一会,想了想:“刘歃也不在意,刘歃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吗?”文亦突然也灿烂的一笑:“我喜欢你,我会救你的。” 文亦坐在地上,撕开了刘歃的衣服,笑得兴奋而噬血,犹如引诱夏娃的毒蛇。 文亦笑了,仆下身靠在刘歃身上,魅眼看着刘歃。 “刘歃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吗?” 刘歃微笑着慢慢张开了双眼,四目相对,深情的笑视着。 “刘歃在意自己的生命,因为我还欠别人三个愿望,欠人的东西是不能带到地狱去的。” 文亦开心的笑了:“啊!”文亦靠在了刘歃怀中:“我们是夫妻了是吗?” 刘歃点了点头:“是的。夫妻,多么美好而神圣的词呀。” “那以后我们就会一起生活一辈子?” “你想走,我随时会放你走。” 刘歃眼中是全部的认真,文亦依旧笑得如此的不真实。 “宏凡是来带我走的。” “宏凡看到我们这样,不知是什么表情?” 文亦脸色一沉,站了起来,往大门走去。 “我要走了,我要去见宏凡,只要我出了门,你就死定了,宏凡不会放过你的。” 文亦走了,走到了门口,停了下来,慢慢的回过了身,看着刘歃:“只要你开口留我,我就会留下来的。” “我希望你留下来,但如果你想走,我不会限制你,你的自由在我的爱之上。” 文亦的眼神变得冰凉,淡淡一笑:“那就……有机会再见了。” 文亦转身出去了。 44、没人留我 宏凡正靠在树干上看着远方,如一副画一般的优雅而内敛。 “凡。” 文亦叫宏凡,凡。 “凡。” 宏凡叫文亦也是,凡。 宏凡站了起来,正面对着文亦,大张着手臂,一个热力的微笑,文亦一下扑入了宏凡的怀中,紧紧的拥抱着。 “我准备了直升机,随时可以去香港。” “香港?坷凌风?我去香港?!你不怕我杀了他。” 宏凡总是对她的这类话没有什么反应,今天的宏凡更没有兴趣。 “他们在教堂,有坷家的人,还有你的父母,文雅,文沿,刘吉黠……” 当这个名字出现时,文亦大吃了一惊。 “狄苏乾,雪景千柔,安孚罂,还有神父。” “你怎么把他们找来的。”文亦有些生气的质问。 “你的婚礼,他们自然会带着大把的礼物,奔过来了。不过这四个人全在观望中,你不出现,他们是不会出现的,但相信我,他们就在教堂附近。”宏凡抱住了她:“我知道,你在婚礼上,会希望听到他们的祝福。” 文亦点了点头,生气的皱着眉:“你就那么希望看着我嫁出去。” “我不会看着你嫁出去的,你的婚礼我不会参加,我会想要杀了那个坷凌风的。” “为什么你会愿意让我嫁给凌风?” “该去香港了。” 宏凡一挥手,一架直升机降下,文亦上了直升机。 飞机渐渐行远,一声巨响,文亦回头看着刘歃家的房子化为一团巨大的烟雾,她的目光无法从这团不断扩大的烟尘上移开,直升机快速飞走,烟尘在她如镜的眼中渐渐变小。 45、凌风 海边,绿色草皮中央的红砖色教堂,有尖顶。 飞机在海边上降下来,离地面很低,文亦跳了下来,跌在了沙滩上,飞机快速的开走了,消失在海平面上。 文亦深吸了口气,走向教堂。 凌风站在门前,身着黑色的礼服,手中捧着鲜花,没有其它人了。 海风呼啸而来,吹进了教堂的门,凌风就站在风中,如此帅气而潇洒,花瓣在风中散落几瓣,飘远。 文亦看着他,能看见他的侧影,如此近的距离,却更像是隔着一个世纪。 凌风转头看向了海边,看到了让在没膝海水中的文亦,绽开了真正开心的笑脸。 “文亦。” 凌风跑了下来,文亦走上了岸,对着凌风微笑。 “你来了。”凌风的眼中闪着光芒,兴奋而甜蜜,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 “傻瓜,我是来说再见的。” “我不会放你走的。” “让我幸福,放我走。” “我不会放你走的,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幸福,我是世界上唯一能让你幸福的人,我会尽自己的全力让你幸福。” “让我走,让我自由。” “不可能,你答应过我的,我等了你。我不会让你走,你的生命永远不可能自由了,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和我在一起,你的自由是由我守护的,我能给你幸福和自由,我会让你快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为什么你这么坚决的要留下我。”文亦的眼中闪动着泪光。 “因为我爱你。” 文亦感动的深吸了口气,泪水在眼中闪动,看着凌风含泪的笑了:“我……你就是这样求婚的吗?” 凌风慢慢的捧着花,跪在了地上。 海风中花瓣如此浪漫的飘散。 46、我愿意……留下 没有人真正的留过我,他们把选择的权利全给我了,让我选择,让我自由,希望留下来,和真正行动留下我,对我而言有着本质的区别,就为了凌风对我的坚持,我愿意将我的自由与他一起分享,我愿意接受他给我的幸福。 凡,如果你真的要嫁人,只能是坷凌风,只有他才能给你普通人的生活,他的存在会让你不可能再回到宝贝或是祖宗的生活中去,你会象任何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在能拧出幸福来的平淡生活中渡过。 文亦挽着凌风的手臂慢慢走进了教堂中,这才发现教堂中坐满了人,宏凡说到的所有的人都来了,每个人都很开心,特别当坷寒看到文亦进的惊喜,让人觉得这是场受人期待的婚姻,这种感觉真好。 圣装的神父,一边站着一对帅气漂亮的男女,抢足了眼球,那么得意而魅力十足的对文亦微笑,文亦忍不住笑了,笑得如此感动,笑得眼中含满了幸福的泪。 纯白的圣服,很适合这四个宝贝,没有人想到,动动手便能让世界发生巨变的四个人,如此自若的做着神父的助手,除了这场婚礼,是不可能再出现。 文亦心情变好了,这是场受到祝福的婚姻,完美的祝福。 身边是一个发誓会带给我幸福的男人,四周是祝福的人群,连四个宝贝都带来了天使的问候,还有什么比这场婚姻更加让人安心的。 宏凡是对的,宏凡永远是对的。 文亦兴奋的笑了,幸福的对着神父大声的说:我愿意!! 祝福围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