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为媒》 第一章 比武 第一节 武仁抬头望了望半空中的太阳,那太阳好像比平时都大,洒下的阳光像钢针一样刺的他生疼。几天的暴晒使他那原本白晰的脸上涂上了一层金黄色,俊美的脸上淌下的汗珠落在他那半旧的衣服上,使衣服湿了一大片。武仁拨开挡住他眼睛的一屡头发,顺手把脸上的汗水刮下,抬头向前面望去,炎热的空气如烟般浮动,除此之外只有那路旁的无精打采的草木。 武仁把剑从右手交到左手,只要一握住这把长剑,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平时他只要见到长剑,心中便不由的一阵激动,他今生好像注定要与剑为伍。但此时他心中却感到无比的压抑。路虽远,但他希望路更远,永远走不到头更好。可再看看手中的剑,他却又希望尽头便在眼前。此次去仁剑山庄虽然是为了报答李成宏的救命之恩,但自己心中何尝不想与仁剑山庄的庄主冯忠一决高下。名誉对于一向穷困潦倒的他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有时便是在梦中他也会梦到自己剑扫江湖,扬名天下而乐的醒过来。剑,是他唯一可以扬名的依靠。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冯忠虽是武林中的侠义之士,但自己已经答应了李成宏去挑战冯忠,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对于决定的事,武仁从来都不曾后悔,虽然有的时候并不正确,但只要是自己的决定,任何的后果自己都要承担。想到此,武仁心中的矛盾心绪缓解了一些,天空好像也不太热了。 清晨雾还没有散,沐浴在晨雾中的仁剑山庄显得更高大,巍峨,,敞开的大门前两个家丁正在打扫着门前的落叶。突然,一个家丁停下手中的活,因为他到了两只脚,两只穿着有些旧的鞋的脚,他缓缓抬起头,便看到了武仁站到了他的面前,家丁不愧是仁剑山庄的家丁,见武仁虽然一身破旧,却半点也没有轻视之意,一打揖说道:“兄台是……?”武仁忙道:“请兄台通告你家主人,武林末进武仁前来拜见。”家丁道:“兄台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庄门内便走出一人,一身白衣使之有一种高雅的气质,但脸上的神情却使白衣成了混世公子的装饰,一见武仁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嘴上虽还客气,但神情上却对武仁不屑一顾了。对武仁一抱拳道:“在下乃是冯庄主的大弟子冯鹏。”武仁也道:“在下武仁,前来拜会冯庄主。”武仁一见冯鹏神态和口气,便感到此人十分讨厌,于是便不与他多话。经冯鹏引路,二人来到一个大殿前,一进去便见里面坐满了人,大厅正中坐了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神态极是威猛,武仁猜这一定是冯忠了,于是深揖一躬:“晚辈武仁,前来……。”却见冯忠仍坐在原位,打断武仁的话,道:“你的来意我已猜到,请坐,请坐。”说了一句话,便又同旁边的人谈笑风声。武仁莫名奇妙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冯忠和众人谈笑,心中暗想:“自己的来意他真的清楚了吗?难道有人告诉了他?不可能。自己要挑战冯忠的事除了李成宏之外便没人知晓了。而冯忠只凭察言观色便知道自己的来意的话未免也太厉害了吧!”武仁抬头又看了看手舞足蹈的冯忠越看越不像。于是站起来道:“冯老前辈,在下此次前来是来向你挑战的。”周围的人一听到武仁的这句话,同时把目光转向武仁。冯忠也停止了说话,站起身来说道:“年轻人,好,有勇气,我冯忠就是喜欢像你一样的热血青年,来人呀!给我好好招待这位公子。”武仁一听冯忠的话,心中一阵激动,难得这位武林前辈对自己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如此客气,但对冯忠的挑战却不能更改,男儿一诺千金,自己既答应了李成宏的要求,便不能更改。于是武仁又道:“多谢冯老前辈的美意,希望冯老前辈明日午时庄外树林中一会。”说完 武仁便不忍再在此逗留,转身便要出门,突听背后一声大喝:“站住,无名小辈,你有多大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师父岂是人人说要挑战就能挑战的,要挑战我师父,先吃老爷一拳再说。”武仁转过身来看时,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生的膀大腰圆的大汉跳出人围。武仁淡淡的道:“尊驾是谁?”“老子姓冯,名猛,是冯庄主的二弟子,今天要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见见世面。”说完向左右看了看,却没有一把剑,因为此时是冯庄主每天的谈心课,所以这许多人中却没有一个带剑的。冯猛见无剑可使,便大叫道:“老子便用拳头教训教训你这个臭小子。说着便向武仁脸上打去。武仁没有躲闪,这一拳正打在他的脸上,可这一拳好像不是打在他的脸上一样,身子连动也没动,说道:“冯老前辈,晚辈自知冒昧向您挑战是大不敬,可我却别无选择,这一拳就当是向您赔罪,可是您不好好约束您的弟子,明日的决斗,武某便不会剑下留情。”冯忠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周围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这时冯忠的大弟子冯鹏,也走出来道:“武兄,你嘴上可不客气呀!那想必一定有什么高招了,冯鹏不才,现在就想讨教两招。” 庄上家丁见厅里有人动手,早取来兵器,冯鹏拿过来一把剑,一招“翔鹤啄鱼”便向武仁刺去,剑法伶俐,已经算是一流好手。武仁本就对冯鹏没有好感,见他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的一招,盛怒之中,一剑便向冯鹏扫去,这一扫,与抽剑连成一气,如一阵狂风卷过,立刻,冯鹏的剑应手而落,握剑之手也淌出鲜血。这还是武仁手下留情,如剑再偏下一些,冯鹏整个胳膊恐怕不保。武仁转身离去,一众等人却呆呆的无语,冯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那十分自负的剑法在这个破落的少年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黑夜渐渐降临了,仁剑山庄已是灯如繁星,冯忠独自在屋内踱着步子,一想到今天来向他挑战的人的武功,他便暗暗担扰,自己过惯了太平日子,武功虽然说还未曾荒废,但是凭心而论,他实在无法预料明日结果如何。 突然,门被推开了,从门外闪进一个红衣女子。豆蔻年华的女子无不明艳动人,而这位女子更是与众不同,灯火虽映不出她苗条的身材,却使她粉面更加明艳,任谁一见都会生爱怜之心,冯忠虽担心明日决斗之事,可一见自己的独女前来,仍不好愁眉以对,强笑道:“湘儿,天色已晚了,你来爹房中又有什么事啊?”冯忠由于爱妻不幸死后,便对这唯一的宝贝女儿更加疼爱。是以冯湘无所顾忌的道:“爹爹,听二师哥说,今天早上来了一个叫武仁的小子,武功厉害的很,一招便把那个整日不可一世的大笨鹏打败,还差点没把他的手指头给割下来,是不是啊?”冯忠不悦的点点头。“听说他是要找爹爹挑战的,爹爹你想你多少招能把他打败?”冯忠沉默不语。冯湘见冯忠不回答她,便道:“明天打斗一定十分精彩,既然你不告诉我你几招打败那个武仁,那我明天便亲自去数数看,看他是不是有我厉害。”冯忠听这话忙道:“湘儿千万别乱来,明日呆在家中哪也不许去。”“我知道了,爹爹。”冯湘把门一开蹦蹦跳跳的跑开了。冯忠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高声道:“来人啊。”两个仆人推门进来。冯忠道:“你们看好小姐,别让她乱跑,听到没有。”“是”,两个仆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冯忠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都是我把湘儿给惯坏了。唉,如果离开了我,她自己怎么在这个复杂的江湖上生活?除非给他找个可靠的人来保护她,或者让她离开这个凶险的江湖,但是、唉,我这偌大的家业岂能轻易舍去?唉!不管了,我尽量的多陪着她吧,多过一天是一天。”摇摇头。 太阳又升起来了,虽刚升不久,但毕竟是夏天的太阳,炎炎的气息已使人感到烦闷,武仁盘膝坐在树林中,静静的打量着这一片不大的树林,他知道这里不久会有一个人的鲜血撒在这里,可能是自己的,也可能是冯忠的。 树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武仁机警的站了起来,向了脚步响起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一个少女走了过来。武仁一见,立刻有些心慌,他不想在决战前使他自己的心情不平静,可这少女生的实在太美了,他虽想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但仍是做不到,忍不住想向少女多看一眼,但仍是强迫自己转过身去,武仁本以为少女是从林中路过,但却听到脚步声向自己走来。武仁心中更加有些紧张了,他纵是面对强敌,也不会紧张的手中出汗,可现在他手中却有了一些微潮,这也是因为武仁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他虽然表面冷漠,可心中却是火热。 突然,肩膀被什么碰了一下,吓得武仁忙回过头去,却见少女左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右手玩弄着一段树枝,笑吟吟的站在离武仁不远处,见武仁转过身来,笑着问道:“你叫武仁吧?”武仁忙答道:“是的,姑娘有何贵干?”少女道:“我是路过的,只是听人说你武功十分高强,特来向你挑战。”武仁一听她前言不搭后语,心中生疑,又想“她已知道自己是武仁,而自己却对她毫不知情,难道她是冯忠的帮手,要先来替他打一阵,先消耗自己一些精力。”可有一想“刚才她拿树枝轻碰自己,如果是用剑的话,自己早已被他杀了。是了,他不杀自己,是为了让冯忠打败自己。如果还没决斗,自己便先死了,传到江湖,不免使人疑心。想到此,武仁便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已经约了人,如果在下侥幸胜了的话。在下一定奉陪。” 武仁固然想的不对,但却做梦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冯忠的独生女儿冯湘,冯忠派了两个家人看着冯湘,冯湘一进自己房门,便被两个家人锁在房中,冯湘一听有人锁门,急忙拉门,但却为时已晚,门已经被锁住了,冯湘见有人敢锁自己的门,便立刻大叫道:“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敢把本小姐锁在屋里?” 只听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老奴,小姐,老奴是奉老爷之命请小姐在房中呆到明日午时的。”冯湘一听这声音,便知道,门外站的是自己家中的老仆人周墩,这周墩不但对自己爹爹忠心不二,而且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在他面前好像只是晚辈,而不是他的主人。冯湘跟他好像跟冯忠还熟。她的童年便是采着他的胡子,拽着他的耳朵长大的。他对她便如同女儿一样亲,冯湘想:看来我要出房门用强的是不行了,那只好用软的了。反正离明天中午还早,我就慢慢想法子。而且要想一个既可脱身,又不能让爹爹知道的办法。 冯湘躺在床上,仰面望着屋顶,慢慢的,一阵倦意袭来,冯湘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等再一睁眼,外面天已经放亮了,冯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再看,还是如此,冯湘立刻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正在着急,却听外面一个丫环喊道:“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我给你送饭来了。”冯湘正要发脾气,却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 冯湘喊道:“二丫,把饭给我送进屋来。”门外二丫道:“小姐,不行啊!周老爷不让进去,只让把饭从门逢中送进去。”冯湘似乎知道会有这样的回答,于是跑到门边,对周墩道:“周老伯,周伯伯,求求你让二丫进来吧!我不出去就是,我让她进来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就这么独自一人坐在屋里,闷也会闷出病来的,到时你又要心疼了,我可不想你……”不等冯湘把话说完,门便开了,门外站了个满头白发,背似驼峰的老人,慈祥的笑道:“小丫头就你事多。”冯湘一见门开了,立刻欢呼雀跃,搂着周墩道:“周伯伯,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就是爹都比不上你疼我。”周墩苦笑的摇了摇头,但是身形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挡住了冯湘那想要夺门而逃的身形。不满意的看了周墩一眼,一把把二丫拉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周墩便又把门锁上了。 二丫刚把饭菜放下,冯湘便把二丫拉到屏风后道:“二丫,今天你可要帮我一个忙,否则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二丫道:“小姐,你只管吩咐,二丫便是上刀山,下、下油汤也不怕。”冯湘一听高兴的道:“是下油锅。”“啊!小姐你竟让我下油锅?”害怕的连连发抖,冯湘更乐了道:“我不是要你下油锅,而是你刚才说错了,应该是上刀山,下油锅,不是下油汤。”二丫这才明白过来,但仍是惊魂未定。 冯湘接着说道:“过会儿,我要你说什么便说什么,千万别问为什么,知道了吗?”“知道了”二丫认真的点点头。冯湘想了想,在二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于是冯湘拉二丫转出屏风,站在离门口不远处,冯湘道:“二丫,你说我们干点什么啊!”二丫照小姐教他的说道:“我看小姐衣衫不整,我帮小姐化化妆怎么样?”冯湘又道:“这有趣,我也给你化化妆,我要把你变成一个黑脸的大包公。”二丫也说道:“我要让小姐变成最美的人。”冯湘从门缝向外看,只见周墩坐在门前的一把太师椅上,正侧耳倾听,脸上现出微笑,冯湘一见周墩那表情,便知他已听到了自己与二丫刚才说的话,于是窃笑一阵,拉二丫奔到屏风后面,对二丫道:“快把衣服脱下,二丫惊道:”小姐你不是要化妆吗!干吗要脱衣服,冯湘急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快脱。”说话间,冯湘已把外衣脱下,见二丫仍还未脱,一把拉过来,几下把她外衣扒下,说道:“你把我的衣服穿上,二丫本就和冯湘体型相似,冯湘穿上二丫的衣服,往镜中一照,大小合身,若从背影上看,一定分不出谁是谁,可是二人的面貌却是十万分的不像,冯湘却是胸有成竹,抓起一把香粉,便往脸上涂,有拿起眉笔在自己脸上横七竖八的在自己脸上乱花一通,直画的镜中的她面目全非,连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这才满意,对二丫说道:”二丫,我对你说,你……,还是算了吧!“冯湘本想对二丫说明白,可二丫没心眼,一不小心便前功尽弃了。到如今,只好让她受点委屈了。 打定主意,冯湘故意把脸一崩,大声道:“二丫,你是个木头人啊?就知道站在这里,什么都玩不好,我是找你来解闷的,而你却处处让我生气,你给我出去。”接着,故意把一个花瓶打碎在地上。二丫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小姐突然大发脾气,急忙道:“小姐,我,我怎么了。”冯湘道:“你说你怎么了,你快给我出去,快出去。”说完这几句,见二丫一转身,突然二指一点,点在二丫的黑田睡穴上,二丫应指而倒,冯湘急忙把二丫放在自己的床上。 门外的周墩早已把屋里的一切听得清楚,于是把门打开。冯湘此时既穿了二丫的衣服,脸上又涂了黑,周墩还以为是二丫。于是冯湘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来。 出庄门不远,便是一条小溪,冯湘从饭篮里拿出衣服,在隐秘处换了 ,又把脸洗了,此时虽未上妆,却别有一种天生之美。于是便直径向树林走来,一进树林便发现武仁。少年人本是争强好胜,于是便上前搭话。 冯湘正在同武仁说话,突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冯湘一惊,知是爹爹前来应战。怕父亲看到了责怪,于是学着江湖人向武仁一抱拳,道:“武兄既然近日没空,那我便告辞了。改日再会“说完不等武仁答话,飞奔而去。此时武仁一见这位姑娘一听有人便走,便以为她真是路过,也就放心了,但却有一种淡淡的惆怅,茫然若失。 第一章 比武 第二节 冯忠一进树林,却见一淡淡人影从林中消失,却也未在意,冯忠此次前来,心中却无十分的把握能胜武仁,于是,便带了手下几名弟子前来,冯鹏被武仁一剑伤手,心中十分不甘,于是不顾手伤,要前来见武仁的败北,可看他的表情,却也是个谁也不关心的表情。其余来者,却是冯忠的三、四、五弟子,三弟子名叫冯英,四弟子冯雄,五弟子冯祥,这几人都是冯忠心爱的弟子,而且武功又都得了自己真传。冯忠能在江湖上一混三十年,而又稳坐仁剑山庄,武功固然是好,但也须是个有心计的,俗话说“小儿聪,老则慧”这冯忠在江湖上已打滚成老狐狸,他恐怕自己一个失手败在武仁手上,一世功名,便毁于一旦,于是便带四个徒弟,如失败便合力也要把武仁杀于此林。 武仁见冯忠前来,却不是一人前来,于是先前的尊敬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冷冷的道:“冯大侠,请了。”冯忠也不多说,从身边抽出宝剑,来个“鹤升张翅”,剑尖凝定,周身纹丝不动,果然具有武林高手的风范。武仁一见之下,也不以为意,原来,武仁学剑却从未拜过师,连剑谱也不曾看过,全凭对剑的偏爱,自己的切悟,练就的剑法,每悟出一招半式,便与人动手过招,在过招中吸取经验和血的教训,于是武仁练出的剑法,全没有一丝半式的架势,只要求实用,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才换取了现在的剑法。 武仁虽年轻,但对敌的经验着实丰富,他会过无数的武林好手,对冯忠的起手势也不在意,武仁手把剑缓缓举起,冲冯忠道:“晚辈要出招了。”武仁把剑一横,抽剑刺向冯忠,一气呵成,武仁这一剑,已经蓄势已久,剑夹着破空之声击向冯忠。 冯忠一夜未睡,他想了一夜,对武仁的剑法,不能以常规的剑招去应付,那凌厉无比的一剑好像不只是伤了冯鹏的手,也在冯忠眼中划了一道深痕,使他眼前出现的总是那一剑。可冯忠毕竟是武术界的一代大家,天刚放亮的时候,他终于想出了对付武仁剑术的方法。对付武仁那凌厉的剑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个字“守”,以守为攻,兵法云:一鼓作气,二而衰,再而歇,只要能坚持在武仁第一次攻击不受伤,那么胜他的机会就大大提高了。想通此点,冯忠顿时感到眼前一片光明,睡意又涌上来。也因此冯湘才能如此容易逃出来。 冯忠一见武仁一剑击来,立刻抱元守一,平心静气,眼光片刻不离武仁手腕,只守不攻。双剑的撞击声不绝如缕,一阵紧似一阵,突然武仁一剑极凌厉的向冯忠击出,剑未至而风先到,惊的旁边观看的冯鹏、冯英几人脸色大变。冯雄一看师父处于下风,一拉冯祥便要上前相助,冯鹏伸手拦住道:“先别着急,师父这是让着这小子,想师父一代武林宗师,怎么连一个黄毛小子都打不过,就是真的打不过,也不会在一开始便输啊!我们至少在他们打斗到二三百招之后,再出手相助,那样,师父脸上也光彩,传到江湖上,人们便会以为是师父年老体弱,体力上不及年青人,却不会说是输在武艺上了。”冯雄、冯祥齐声道:“大师兄说的极是。” 冯忠一见这一剑比前几剑都凌厉,心中更加十二分的小心。左掌护胸,右手长剑用力的把武仁的剑架开。武仁借力向后一跃,退出战圈,向冯忠拱手道:“冯老前辈真是英雄了得,晚辈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多谢前辈承让。” 冯忠刚才勉强接住武仁的攻击,可心中却惊恐万分,如果自己不是先前看到过武仁的剑招,如果不是自己经验老道,只守不攻,那么自己早就败在武仁的剑下了。 人的天性是贪婪的,冯忠刚保住不败,便又想赢这场比斗,好在弟子面前夸耀,也好在江湖上重整声威。见武仁一说这几句话,便知武仁不想再斗下去了。果然又听武仁说道:“老前辈武功高强,在下已讨教了几招,我们的比斗就到此为止吧!”冯忠的争胜念头一来,哪里肯就此罢手,冯忠心想:“武仁啊,你虽然剑法厉害,可你一气之下都未伤的了我,今天你是输定了。”是以口中厉喝道:“武仁小辈,我仁剑山庄,岂是人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要走,可以,接住我五十招便放你去。”武仁道:“好,一言为定,前辈请出招吧!” “好,有种,看招。”冯忠获胜心切,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剑尖溢出一缕缕寒光,不离武仁的周身大穴。武仁也是只守不攻,如果他一攻的话,恐怕冯忠立刻要力求自保了。但他听说冯忠为人光明磊落,是以不想真心和他比斗,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李成宏,只好应付一下。 武仁架开冯忠的一招“木鸟啄木”之后向后跳开,道:“老前辈,五十招已过,在下是否可以离开了?” 冯忠一见武仁只是躲闪回避,还以为他斗志失之尽矣,自己胜就在眼前。哪里还肯放他走。但自己已经出口答应了他。于是左右为难。冯鹏一见冯忠犹豫不绝的样子,心中早已猜到冯忠的意思,于是便道:“武仁你说什么?我师父几时答应放你走。你快快受死吧!”冯忠也道:“要走可以,留下一条手臂,我们便不再为难你。” 武仁一听冯忠竟然如此对待自己后生晚辈,心中顿时火冒千丈,口中说道:“冯老前辈,我本听说你是光明磊落的侠士,没想到却是个食言而肥的江湖无赖,我武某人还未败便如此,尚若败在你的手里,那还不是死路一条。既然你不让我走,那我只好再讨教几招了。”冯忠哈哈一笑,口中说道:“好,好,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年青后辈。”口中笑声不绝,剑上的剑招却更加狠辣。武仁心中更是愤怒,在冯忠一招之来,新招出之时,右手使尽全力向冯忠腰际砍去。冯忠一见这剑来势凶猛,急用剑去挡,当的一声,双剑相交,火星四射。直震的冯忠虎口欲裂,身下不由己的后退几步,惊的愣住了。他已经后悔了把武仁留下,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可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武仁一招逼退冯忠,冷冷的盯着冯忠,开口道:“前辈既然手下毫不留情,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武仁却把剑插回壳中。冯忠一见,顿时莫明其妙,还未等他仔细想,却见武仁左手一把抓住了剑柄,脸上的愤怒却被一种阴沉所取代,剑每抽出一分,脸色便冷酷阴沉一分。看到此,冯忠不禁周身打了一个冷战,而他的几个弟子已离得远远的,不敢看这边。冯鹏后退了几步,可他仍盯着武仁拔剑的左手。心中暗想:“难道他会使左手剑,听江湖上传闻,使左手剑的人极少,而且练左手剑,必须是左手天生灵活,一旦练成左手剑,比右手剑要厉害好几倍,因为右手剑所走的路子人们比较熟悉,而左手剑走的路子人们便不太了解。难道武仁天生就是左撇子?可他右手剑为什么也那么厉害?” “请出招吧!”武仁冷冷的道。冯忠虽自持长辈,但他却知道左手剑的厉害。此时也顾不得面子,左手捏剑尖,右手长剑挺身刺出,武仁此时不再心存仁念,因为他只要一使左手剑,便会一点情也不留,生死相拼,致死方休,所以武仁平时很少使左手剑。 武仁一见剑刺过来,身体急转,立刻避开剑夹,同时又转到冯忠左侧,一剑便往冯忠身上劈下,冯忠一见大急,慌忙抽剑横挡。又听当的一声,冯忠手中长剑竟被武仁左手这一剑劈断,剑势余力未歇,又把冯忠左臂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冯忠的几个弟子一见冯忠受了伤,都急忙跑过来。冯忠羞得脸面通红,恼羞成怒,大吼一声:“武仁,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上。”冯祥道:“师父,您老人家连一招都接不住,让我们上那不是白白送死吗?”“是呀,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冯英也说道。冯忠气得脸都变色了,手一指冯鹏:“冯鹏,你是大弟子,你快上,替我杀了武仁,你不是喜欢湘儿吗?只要你杀了冯鹏,我立刻给你和湘儿办喜事。”冯鹏一笑道:“师父呀!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们的武艺都是你教的,连你都不行,我们怎么能行呢!”冯忠一见冯鹏也这么说,脸上不禁凄然一笑,“好,好,好你们不上,我自己上。武仁,我跟你拼了。”说着,疯一般的冲向武仁。武仁一见冯忠这近似疯狂的举动,心中也感到过意不去,刚才还一个雄姿英发的武林大师,眨眼间便成了这种样子 ,让谁看了也起怜悯之心。武仁不忍伤害冯忠,回手便把刺来之剑挡了回去。 冯忠左臂鲜血直流,头发蓬乱,被武仁一挡,脚下立足不稳,一个呛啷,险些摔倒,冯忠大呼一声,转过身对这几个弟子,几个弟子一见,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冯忠双目一瞪,“你们这些不肖子弟,我、我杀了你们。”举剑便向四个弟子砍去,吓得四个弟子立刻四散逃开。 “哈哈哈哈。”冯忠一阵大笑,“我杀不了武仁,我杀不了你们,我谁都杀不了,我连自己都杀不了吗?哈哈哈哈。”突然冯忠一剑向自己刺去。“啊!冯老前辈。”武仁急忙上前阻拦,但为时已晚,半截断剑已经刺入冯忠体内。武仁一把扶住冯忠。“冯老前辈,这是何苦呢?” “爹爹,你怎么了?”树林里边突然奔出一个青衣少女,扑向冯忠。武仁一看,大吃一惊,这个少女不是先前同自己谈话的那个姑娘吗?冯湘一见冯忠受伤,急得哭道:“爹,你不要紧吧!你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冯忠把剑一抽,一剑刺向正在扶着他的武仁,武仁虽然右手扶着冯忠,而又离冯忠那么近,可是虽然如此,武仁左手还是能挡住这一剑,但武仁没有挡,他内心深处的内疚使的他没有挡这一剑。 “啊,爹你……”冯湘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没事。”冯湘一听到武仁说话,才把眼睛睁开,见到武仁肋下插着一把剑,露出离剑柄不到半尺。鲜血从创口流出。冯湘吓得道:“你,你不会死吧?” 武仁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会死的,这是一把断剑。”说着,武仁把剑从伤口中抽出。 突听冯忠长叹一口气:“唉,小伙子,你太仁慈善良了。你刚才为什么不躲,我知道,以你的武功是能躲过去的。” 武仁摇了摇头:“我不该来。” 冯忠咳了几声:“是我好胜心太强了,是我太贪婪了。现在的结果,不是你的错,我虽然活不长了,但是我不怪你,我虽然想杀你,但无可否认,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可靠的人,看在我将要死的分上,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冯忠无神的双眼盯着武仁的脸。 武仁此时脸上毫无表情。“老前辈,无论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就是你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我活在世上,只能给更多的人带来不幸。” 冯湘吓得哭着央求冯忠道:“爹爹,你不要他的命是不是?是不是?” 冯忠一见女儿反应如此强烈,无力的笑了笑。伸出手颤抖的摸了摸冯湘的脸,“女儿啊!你娘死的早,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爹爹,你别说了,您会长命百岁的。” 冯忠长叹一声:“我一生自以为英雄了得,可到头来,徒弟没有一个好的,武功打不过一个黄毛小子。我看我是狗屁英雄。” “前辈别这么说。” 冯忠又是一阵咳嗽。口中吐出几大口鲜血,无力的道:“我快不行了,我现在就是叫你陪我一起死也没用,我虽然不是你害死的,但却是因你而死,我死后,我女儿没人照顾,嘿嘿嘿嘿,咳……咳,我要你答应我的就是你要一辈子做牛做马,照顾我女儿,做她的奴隶。你不会反悔吧?”不再理默默无语的武仁,转过头来道:“湘儿,别伤心,我这就同你娘团聚,其实我早就想去陪你娘去,只是没有这个勇气,也放心不下你,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你娘是我害死的,我就陪你娘去了,我临走之前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奴仆,你高不高兴?武仁,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条件,你不会后悔吧!哈哈……”冯忠没笑完,一口气没上来,就此,头一歪,含笑而死。 “爹,爹,你不能死啊!“冯湘使劲的摇着冯忠。 “师父,你怎么了?“冯忠的二弟子冯猛从林外奔进林中。冯湘止住哭声,推开武仁,从地上抱起冯忠。 武仁被冯湘一推,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前一晕,立刻倒在地上。冯湘一见大惊,忙叫道:“武仁,你怎么了。冯猛,还不快看看他怎么了。” 冯猛一愣:“是,小姐。”冯猛低下身一看,只见武仁脸色苍白,再低头一看,只见武仁肋下鲜血已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道:“小姐,他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冯湘急道:“还不快给他止血。”冯猛一迟疑,“小姐,师父不是他杀的吗?怎么还要给他治疗!”“不是,我要你止血你就快给他止血。”“是是是。”冯猛连忙答应着。“你把他背回庄来。”冯湘说完,便抱着冯忠的尸体大哭着向庄内走去。 第一章 比武 第三节 “师兄啊!这么久了,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师父吧!我想他老人家的气大概也消了不少了。”冯英对冯鹏说道。冯鹏看了看冯英三人:“你们还敢回去,今天我们这样临阵脱逃,回去了师父不把我们杀了才怪呢!” 冯英又道:“师兄啊,师父平时最疼的就是你了,只要你回去一哀求,师父也就没事了。”“是啊。是啊!”冯雄、冯祥也随声附和道。 “好吧!我想师父看在多年的师徒的分上,最多责骂我们一顿也就是了。” 冯鹏四人刚一走进仁剑山庄,便见庄门上挽联高挂,一片悲哀的气氛,四人急忙奔进庄内,迎面遇到冯猛。冯鹏一把拉住冯猛道:“冯猛,这是怎么啦?”冯猛忍不住哭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死了。”“是真是假?”冯鹏急忙问道。“那还有假吗?我亲眼看着小姐抱师父的尸体回来的。现在遗体已经放在了大堂之上。”冯鹏一听,立刻大喜,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来。“师兄,你怎么啦?”冯猛一见冯鹏笑,还以为大师兄悲伤过度,精神有些不正常,冯鹏经冯猛一问,惊的立刻收回欢喜的表情,放声大哭,其余三人一见冯鹏大哭起来,也一起跟着哭了起来,冯猛却不知几人只是装装样子,冯猛见四人哭,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冯鹏哪里肯真哭,他只不过是借哭来掩饰自己刚才失态的样子,哭了几声便停住不哭了,装出强忍悲痛的样子说道:‘师弟们,我们先不要哭。“冯英三人听冯鹏这样一说,立刻举袖装出擦泪的样子,止住哭声,只剩冯猛粗着嗓子大哭。冯鹏伸手拍了拍冯猛的肩膀,“二弟,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为我们的师父报仇。”冯猛止住哭声问道:“大师兄,我们的杀师仇人是谁啊?”“你真笨啊!你不想想,师父是跟谁比斗了?”“对呀!是武仁,可是小姐说不是他杀的。难道武仁那小子能杀了师父?”冯猛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冯鹏道,“你没有去观战,师父本来赢了那小子。可由于师父心底太善良了,见武仁那小子武功虽不及自己,可练成如此火候也着实不易,一时起爱才之心,便想收他为徒。武仁那小子便假装答应,却提出要单独与师父谈谈,于是师父便把我们支出去。”“是是是。”冯英三人一听师兄为自己临阵脱逃找了一个好借口,连忙随声附和。冯鹏又接着说道:“可谁知,我们刚一出树林,便听到一声惨叫,我们急忙奔进树林一看,却是武仁一把剑正刺中师父胸口。”冯猛一听道:“不是,是肋部。”冯鹏急忙道:“是,对,对是肋部,我一时紧张没仔细看,却见武仁急忙向树林远处跑去,我们以为师父武功高强,不会碍事,我们杀贼心切,便一同向树林追去,可却没有追上那贼。我们再一回到原地,师父已不见了,我们想,一定是师父回庄里了。” 冯猛道:“不是,师父是死在树林中的。”冯鹏吃惊道:“死在树林里的?”冯猛道:“我放心不下师父,于是便从庄内赶去树林,谁知一进树林,师父已经死了,小姐正抱着师父哭呢!”“怎么,小姐也去了树林?”冯英问道。“是呀,不但小姐在那,武仁也在那里,腹上也中了一剑,晕死在那里。”冯鹏一听与自己编的谎话不合,急忙掩饰道:“我说找不到那小子,原来他又杀了个回马枪,这都怪我们,没想到保护师父,让这小子有机可成,但他又想不到又遇到小师妹,把命丢在小师妹手里。” 冯猛插言道:“武仁那小子还没死,而且被小姐带回家来了,还命人照顾他。”冯鹏把手一拍道:“这是因为小师妹不想他死的太便宜了,师妹先把他的伤治好,再加以折磨他,让他尝尽天下的痛苦,然后再一刀把他杀了。 冯英上前讨好道:“师兄还记得师父临终前怎样对你说来着?”冯雄也附和道:“我还记得,师父说你把武仁杀了,就让小师妹嫁给你。”冯祥急忙道:“师兄啊!我看谁替师父报仇都是一样,但是越早报仇,师父越早瞑目,师兄不如今晚把武仁做了。到那时,小师妹就是责怪也不过是多骂你几句,而师兄你是既为师父报了仇又可以娶到如花似玉的小师妹,这不是两全齐美吗?”冯鹏听得大喜,哈哈笑道:“不谈这些,我们先去师父灵前上注香。” 房中,冯湘一身素服坐在床头发呆,突然,冯湘猛地站起来,推开门,向对面的房间走去。一个丫环正要推门把药送进去。冯湘一把拦住,“你下去吧!把药给我就行了。”“是”丫环答应一声退下,冯湘端着药推开门,一眼便望见那俊美的脸庞,冯湘不由得心中一动,脸现红晕。她轻轻的把药放在桌上,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沉睡中的武仁,忍不住想抚摸这张苍白的脸。可刚一触到肌肤,却又如触电般,急忙缩回。武仁却因此而被惊醒,睁开眼一看,却见冯湘坐在他的旁边,一股幽香传到他的鼻中,武仁慌忙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却力不从心。 冯湘一见武仁突然醒来,顿时羞红了脸,急忙站起来,走到桌前,端起药来说道:“该吃药了。”武仁终于坐起身来道:“谢谢姑娘。姑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是杀了你爹爹啊!难道你不恨我吗?”“你别说了,我反而要感谢你,你们那时在林中的一切,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可为什么你反而还要感谢我?”武仁不解的问道。冯湘道:“我就知道你会问。你听我给你说吧。 “当年我父亲为了要成名,不惜抛弃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位深爱着他的姑娘,同我娘成了亲,可父亲从没有爱过我母亲,最后,我祖父死了,父亲也就继承了这仁剑山庄。几年以后,母亲在父亲喝醉酒以后知道了这一切,便找到父亲抛弃的那位姑娘,把她接到仁剑山庄,而我娘却走了。谁知那位姑娘来到仁剑山庄,见到那抛弃她的人后,父亲却矢口否认,说从没有见过她,还派人要把她赶出去。那位姑娘伤心之极,对父亲更加痛恨,竟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短剑,自杀身亡,她这是想让父亲内疚一辈子。父亲果然从此以后,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整天神不守舍。可不久又传来消息,说娘在江西被江湖上第一黑帮‘黑龙帮’杀害,落的尸骨无存,只有娘不离身的的双蜀被人带了回来,父亲在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经受不住,拔剑便要自杀,多亏周伯伯伸手拦住,我又大哭不止。父亲见我年幼,怕他死后没有人照顾我,才没有自杀,可我知道,父亲这十几年来,却是日夜被往事所困扰,生不如死。”武仁听到此,也不禁百感交集:“世上多少事不是由情而起,有多少英雄能不被情所困。”道:“你心中也是很恨你的爹爹的吧?” 默默无语,最后轻声道:“是有点。”冯湘长叹一声:“我看得出,爹爹是真心喜欢你的,否则,如果爹爹一同你交手,便使出他新创的‘独步八剑’你是很难挡的住的,可是他没有,他同你的比武,只不过是在试你,也是在试他的几个徒弟。”说到此,冯湘突然红着脸望向武仁,却发现武仁也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却又急忙避开,可仍是眼光的余角都望着对方。冯湘平静了一下心神,低低的音声说:“你知道我爹临死前所做的事的意思吗?” 武仁此刻却没有听到冯湘的说话,他自从在树林第一眼看到冯湘的时候,他便已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姑娘。此刻再也止不住自己心中的感情,猛的抓住冯湘的手。 冯湘被武仁的举动惊住了,但没有把手抽回来,她也是在那个树林中第一眼见到武仁时,也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英俊的人。此刻被武仁把手一握,立刻感到身上柔软无力,慢慢的靠向武仁那宽厚的胸。冯湘靠在武仁身上,慢慢平静下来,说道:“我早就知道爹爹要离我而去,可他却不放心我,要给我找一个可靠的人,可他的五个弟子中没有一个可靠的,你的出现,使他见到了希望,我爹在比斗中是对你武功和人品性格的多方面的考验。对他的几个弟子,他也考验了。令他失望之极。唯独你,使他满意,他所以才把、把我托付给你。”武仁听到这里,不禁把冯湘抱得更紧。冯湘又继续道:“爹爹让你答应他的一个条件,其实是怕你不喜欢我不爱我。” 武仁用力的抱着冯湘,无限爱惜的说道:“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我从小便是孤儿,家境贫苦,这二十年来,每天都在为衣食发愁,幸亏有剑陪伴着我,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剑是我的伙伴,是我的朋友,它在我受人欺辱的时候帮我出气,在我饥饿的时候为我觅食。它也随着我们的强壮而锋利起来,可我的内心深处的空虚它却不能弥补,于是他便把握带到你的身边。当我在树林中的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冥冥中便告诉我,你将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可我却有一种自卑感,觉得我有些配不上你。” “你千万别这么想,我爹爹舍我而去,我现在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两人正说着,突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冯湘急忙站起身来,门外,冯鹏走进屋来。一见屋内只有武仁和冯湘两人,心中立刻感到不舒服,开口便道:“武仁呀!你小子好福气啊!竟然让我们小师妹喂药,唉,我这个当师兄的却没有你一个小师妹的仇人幸福啊!” 冯湘一见冯鹏前来已是不高兴,又见他如此说话,顿时道:“冯鹏,你给我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小师妹,别生气吗!师哥我来是给你报仇来的。” “报什么仇?”冯湘怒气冲冲的望着冯鹏。冯鹏嘻嘻一笑道:“小师妹,师父他老人家被害而死,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冯鹏说完,见冯湘默默无语的把头转向窗边。于是又急忙说道:“师妹,我看也用不着等着这家伙把伤养好,我们现在就把他杀了,怎么样?”冯湘等冯鹏不说了才道:“冯鹏,我什么时候说杀武仁了?再说了,爹的死与武仁有什么干系,爹的死是一种解脱。我为什么要杀武仁,我不但不杀他,我还要感谢他呢!”冯湘说着说着,却泪如雨下,呜咽的话不成声。“小师妹,你、你这是什么话。”冯鹏惊诧的看着冯湘。 冯湘抬起那梨花带雨般的双眸,不屑的看着冯鹏,道:“你这无耻之徒,只会乘人之危,爹当时在危险之时,让你们杀武仁之时,你们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你都看到了?”冯鹏惶恐的说道。冯湘不理冯鹏,口中喃喃的说道:“我虽不想爹爹死,可我更不希望爹爹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冯鹏一见自己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不禁恶向胆边生,见冯湘仍是呆呆出神,突然一指点在冯湘穴上,冯湘顿时动弹不得,冯鹏笑嘻嘻的说:“小师妹,虽然你不报你爹的仇,可我却不能不为师父报仇,这武仁虽然坏了我的好事,但却又给我带来了光明,因为师父临死时说过,只要我能杀了武仁,你就必须嫁给我。”冯湘被气得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道:“无耻之徒,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为什么你当时舍爹而去?”冯鹏被说得哑口无言,片刻才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当然爱你,可当时如果不逃的话,我的命就丢了,我连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爱你啊!” 冯湘一见冯鹏不怀好意,心中大急,但苦于穴道被制,无法动弹,眼泪不由得又从眼眶中滚出来,冯鹏一见,不由心中一愣,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哥哥,你们去哪里啊?” “我们要去很远的那个树林中去玩,你是个女孩,我们不能让你去,你回去吧!”冯鹏说完便和伙伴们一起走开。 “哥哥,你带我去吧!我一定不会乱跑,我也不再哭了。”冯茹用小手拉着冯鹏的手,眼中充满了期望的眼神。 “走开拉!别烦我,你去和咱家小狗玩去吧!“冯鹏推开冯茹,转身对小伙伴道:”不要管她,我们走吧!“说完便与小伙伴们一起走开了。 冯鹏七八岁便被父母遗弃,被遗弃的还有不到五岁的妹妹,他只有天天讨饭养活自己和妹妹,妹妹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冯鹏一想起自己与妹妹几年的艰苦生活,心中便不忍心把妹妹一人留在破屋中,冯鹏便想告诉妹妹自己一会儿便回来,可是转过头却看到一张挂满泪水的脸,眼中充满着失望,孤独无奈的眼神。冯鹏一见,心中更是不忍。 “哥哥。”这一声低低的带着万分亲情的呼唤牵回了冯鹏的脚步,冯鹏紧回两步,一把握住了冯茹的手,“走,哥哥带你去玩,别哭,把眼泪擦干净了,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的。” “妹妹别哭,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的……。”冯鹏口中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冯湘,慢慢的向她靠近。冯湘苦于无法动弹,不由的心灰意冷,把眼睛闭了起来,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从洁白的脸上滑过。冯湘只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把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去了,接着耳边便听到冯鹏的叹气。“长江东流不复回,人生岁月似烟云。江湖英雄何其多,自来不少我一个。哈哈哈哈……。“随着笑声的远去,冯湘睁开眼,只见武仁若有所悟的卧在床上,冯鹏已消失在茫茫夜海。 夜,漫长而漆黑,但也有尽头,当雄鸡高啼早霞升空之时,冯湘的穴道已经自动解开。 冯湘略一活动麻木的手足,便急忙来到武仁的床前。武仁似乎因疲劳已沉沉睡去,冯湘见武仁没什么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困意便立刻袭上心头,倒在武仁的床头,沉沉的睡去。武仁却睁开眼,用一种有情又无情却是无奈的复杂眼神望了一眼睡在自己床边的善良纯真的女孩。 武仁手一动,却触到了自己那把陪伴了自己十几个春秋的长剑,叹了口气心道:“这里是不适合我的,也许我就不应该到这里来。” 第二章 患难 第一节 虽然太阳刚升到树梢,但天气已热的喘不过气来,武仁用手捂着伤口,回头望了一眼仁剑山庄,它此时虽然远的只有一个轮廓,但却模糊不了它的威严,武仁再回想起几天前的情景,却如隔世。 “回过头去吧!把它当作是梦也好,是漫长人生的一个短暂的插曲也好,一切都到此为止吧!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别让它把你迷失在无边的尘海。”武仁自己告诫自己。 他已经走了五天的路了。伤口依然疼痛,似乎比以前疼的更厉害了。他已经没有钱去看大夫了。因为他身上仅有的一两银子这几天吃饭花的就只剩下一串铜钱了。他此时所经过的街市虽然热闹非凡,但是更使他体会到了孤独和寂寞。 “叔叔,赏我个铜钱吧!我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武仁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他慢慢的回过头,发现一个小乞丐正懦懦的拉着他的衣角。头发蓬乱,满身补丁,用那一双纯洁的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他。畏缩的伸出另一只小黑手,低声说道:“叔叔,你行行好,给我个铜钱,让我买个馒头吃吧!” 武仁吃力的弯下腰,用手擦了擦小乞丐的黑脸,伸手从怀中掏出五个铜钱放在小乞丐的手中。正要说话,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小乞丐,都把手伸着向武仁。武仁又把手伸入怀中,摸了摸那不满一串的钱。把钱从绳上解下,放入每个小乞丐的手中。钱分光了。小乞丐们一哄而散。等那一群小乞丐跑远了,武仁才看到,那些小孩哪里是乞丐,他们只不过是头上带了一顶破草帽,有几个身上还穿着绸缎。 武仁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叹了口气,回过头才发现,刚才的小乞丐,他仍站在原地,武仁生气的道:“小孩子,你有了钱,怎么还不走?” “叔叔,给你钱。”小乞丐又把紧攥在手中的五个铜钱递到武仁面前。“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给我钱,我不要。” 武仁顿时愣住,又弯下腰,擦干小乞丐挂在脸上的泪水道:“对不起,小兄弟,我不应该怀疑你,把钱收起来吧!” “谢谢叔叔,你真善良,我妈妈说善良的人是会有好报的。” 小乞丐说完便飞快的跑开了。 “让开,驾,驾,他妈的,你小子,撞死你。” 街上的行人如同洪水一般向两边散开,一辆马车便从人们刚让开的马路上风驰电掣般冲过,车上的人好不威风。此人虽是一个车夫,但你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低人一等的表情,脸上反而挂满了不可一世的神态。好像天下唯他独尊,他爹便是天王老子一般。此人脸上的表情和所干的活让人一看便知乃是一个纯粹的奴才,真正的小人。 小乞丐也许因为手中有了钱而高兴,没有注意马车的经过,等发现马车临近,已经来不及躲避,武仁离得虽然不太远,但事出突然,他又有伤在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乞丐被马车撞倒,车轮无情的从小乞丐身上碾过。而马车却扬长而去。 武仁飞奔过去,抱起临死的小乞丐。路上之人刚被马车赶开,此时见一个小孩被马车撞倒,立刻又都围了上来,一层层,一圈圈而且远处之人也正急着赶过来,好像怕错过什么精彩的表演似的。 武仁由于快速的奔跑,又牵动了伤口,鲜血从伤处流出,一滴滴,一点点,落在地上,与小乞丐的鲜血混在一起。 小乞丐虽然身小体微,但这时的武仁却觉得小乞丐的身体有千斤重。武仁艰难的把小乞丐抱到一棵大树下。他看看四周又围上来的行人,吃力的道:“各位叔伯大婶,兄弟朋友们,请你们可怜可怜这位小兄弟吧,去附近请一位大夫来,可以吗?”武仁用哀求的眼光看向四周的人,这些人似乎是畏惧他的眼光,每当武仁的眼光将要转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已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内。武仁失望的又把目光收回到小乞丐的身上,用手把小乞丐的乱发理了理。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小乞丐的黑色的脸。拭干了他嘴上的鲜血。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刚来,又好像本来就站在原地。他的眼中又露出了一丝希望之光。 武仁启动他那干裂的嘴唇,低低的说道:“这位仁兄是否可以帮在下一个忙?” 此人慢慢走进武仁。武仁才发现此人:一头蓬乱的黄发被一条牛皮条子搏住。短眉毛、吊角眼,短小的鼻子,还红了一个头。薄嘴皮子尖下巴。一脸的猥琐,绝对让看到的人不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走近武仁,用尖尖的声音道:“朋友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 武仁没有想到他肯帮忙,不由得万分高兴。便道:“这个小兄弟被车撞了,兄台能不能去请一位郎中来帮这位小兄弟看看?” “这当然是可以的,不过……。” “不过什么?”武仁一见此人吞吞吐吐的,便急问道。 “找郎中哪能白找,你得表示表示吧!” 武仁此时才知道原来此人是打秋风的,心中万分气愤。但此时的他却别无他选。只好又把手伸入怀中,那里有他这几天准备买馒头吃的最后几文钱。 此人把武仁的几个大钱用手拈了拈,笑道:“朋友是打发要饭的吧?我看刚才你给小叫化子的钱也比给大爷我的多吧?” 武仁虽气愤,但苦于虎落平阳,只好忍气吞声道:“兄台就将就将就吧!我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了,等以后……。” “算了,也别以后了,你就拿你那把剑给我得了,等你有钱以后,你再把它拿回去。”此人指着武仁那紧握的剑道。 武仁低头看了看跟随自己十几年的长剑,又看了看昏死的小乞丐,一咬牙,把剑递了过去。这人一看武仁的这把剑:破烂的剑壳,上面还有些许黑点,好像是血的干点,剑柄上的两片木板也被磨的所剩无几。光滑异常,剑身却是普通精钢所造,而且手工还不精细。 此人看过剑,态度却对武仁变得亲切起来。“这位朋友请在此等候,我马上去请郎中。”此人说完快步离去。 “娘,你别走,别不管我……。”武仁怀中的小乞丐突然模模糊糊的说道。武仁一见,顿感不妙,知道小乞丐这是回光返照,忙用力摇醒问道:“小兄弟,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我想见我娘最后一面,我、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把我抛弃?”小乞丐用力说完这一句话后又停了一大会儿才又说道:“我有时虽然又饥又渴,但是我只要一看到它,便如同见到了妈妈,又回到娘亲抱着我看月亮的幸福日子。”小乞丐从怀中颤抖的摸出一片金锁。黄黄的、亮亮的,“娘,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用、用它来换东西吃……。”小乞丐把金锁递向武仁,但却未碰到武仁的手,他的手便已经垂了下来。沉甸甸的金锁砸在武仁的怀里。 武仁想呼喊,却不知小乞丐的名字,想痛哭,心中的怒火却已烤干了他最后的一滴血泪。他现在能办到的只有紧紧的抱着小乞丐的弱小的身体,使他不再感到无依。 令人厌烦的乌鸦已经停在树上呱呱的叫了。躲在远处瞧热闹的人也都已经散了。武仁觉得他的眼中,心中有一种力量,好像可以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能摧毁。他不明白穷有什么错,为什么富人可以掌握穷人的命运。富,试问,世上有几个人是尊凭自己而不靠爹娘,只靠正常,而不是杀烧抢掠,投机取巧,坑蒙拐骗富起来的。 “兄弟,郎中我给你请来了。”去请郎中的那个人回来了。此人因长了一双近似斗鸡眼的吊角眼,又姓姬,所以人们都叫他叫‘吊姬眼’,此时吊鸡眼的身后跟了一位郎中,吊鸡眼道:“兄弟,此人可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郎中了,快让他给小兄弟看看伤势吧!” 正沉浸在痛苦中的武仁被声音惊醒,冷冷的看了吊鸡眼一眼,本不想理他,可看他如此热情,心中不忍,便不冷不热的道:“不必了,我的小兄弟已经脱离了苦海。”“唉!真可怜,这么小便离开了人世,不过也好,免得在这个世上受苦了。”吊鸡眼叹口气。 武仁不想再说话,抱起小乞丐的身体便想离开,却又力不从心的坐了下来。吊鸡眼一见之下忙道:“兄弟有伤在身,不要过于劳累,小兄弟的后事,我会找人处理的,一切费用我包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兄弟你身上的伤,若不及时治疗,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武仁本想一口回绝,但他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他要必须面对现实,可不能为了一口气,丧了一条命。吊鸡眼忙招呼郎中道:“先生,赶紧给我兄弟上药,要最好的金创药,钱不是问题。”吊鸡眼又把武仁的剑还给武仁,道:“兄弟,小弟佩服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如果我再把你唯一的剑归为己有,那我姬某还算个人吗?”武仁听了吊鸡眼这番话,心中变得万分激动起来,可是凭直觉,他觉得吊鸡眼不是什么好东西。 郎中把武仁的伤包好后,由吊鸡眼买来一口薄木棺材,草草把小乞丐给埋了。 武仁见小乞丐已入土,心中终于了无牵挂。漫无目的向前走去,吊鸡眼忙紧走几步拉住他道:“武兄,不知你要去哪里?武仁心中一愣。自己要去哪里,走了这么多天的路,连到那里都不知道。吊鸡眼一见武仁沉默不语,便已猜出武仁心中所想,心中暗喜,道:“武兄来此不易,不若就让姬某做个向导,引武兄四下里转转。 武仁来到这个镇,虽不是名镇,却也人烟稠密,宽阔的街道,骆绎不绝的行人,各种叫卖声,混为一体,显得格外热闹。 二人走回镇里,已是日正中天,各种饭菜的香味已从一座座饭馆中飘了出来,随风飘进了每一个行人的鼻中。 吊鸡眼本想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吃些家常饭便可以了,可又折了回来,向镇上最大的客栈‘佛春楼’走去。 第二章 患难 第二节 二人走进饭馆,已是吃客云集,吊鸡眼专捡了一个富豪的桌边坐下,要了几个最便宜的菜,一壶酒,慢慢吃喝起来。 “菜来了。”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一盘盘精美的菜被伙计们鱼贯送上,香味立刻飘到邻座的武仁二人的鼻中,吊鸡眼忍不住叫道:“好香啊!”谁知却被店小二听到,立刻道:“客官是否再来点什么?”“啊、不用了。”吊鸡眼似乎脸上一红,武仁见这吊鸡眼虽是要的几个最不起眼的小菜,可对于一向清贫的他来说,也是从没尝过的美味佳肴,看一眼邻座的几个面肥腰圆的富贾,不禁想起杜甫的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再一想起小乞丐的惨死,愤愤不平之色顿显于面,吊鸡眼察言观色,便知计策已然生效,他开始本想与武仁去寻常小店填抱肚皮便行,但忽生一计,为了以后更多的钱,一咬牙,便进了镇上最大的饭店,以及专捡富豪之旁而食,便是想使武仁心生不平,好为自己下一步计划铺路,见计策已成,立即开口道: “唉,壮士,我真是为你抱不平啊!”武仁不解的望向叹气的吊鸡眼,“姬大哥,你何出此言?”吊鸡眼故作惋惜状道:“武兄弟,凭你手下之功夫,难不成连肚子都填不抱吗?”武仁沉思不语,心中暗想,“当时自己弃文从武,至今寒暑一十三载,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世道黑暗,奸匪横行。眼见自己爹爹屡试不第,抱病而亡,才下决心要以武力使人们过上好日子,而现在,自己虽然武功小成,却连一个小乞丐都保护不好,心中不觉凄然,这一十三年的苦,难道白吃了吗?难道除了做官,就没有办法去解救世上的穷人了吗?”一种不甘于现状的情绪在武仁想到此时,忽的一下子涌上全身,心神互悸,惊以魂动,放眼望去,能帮助自己的就只有眼前的吊鸡眼了。武仁望向吊鸡眼,吊鸡眼也正观察着武仁。望见武仁的眼睛,吊鸡眼心中一惊,好凌厉的眼神啊!如饥渴中的猛狮,吊鸡眼干笑两声,道:“武兄弟可否听愚兄几句?”武仁急道:“姬大哥快快请讲。”吊鸡眼喝了一口茶道:“我看武兄弟不像是甘于认命的人,好男儿志在四方,而现如今正是奸臣当道,良臣遭殃,流寇四起,乃大丈夫挺身而起之时,凭武兄弟如此身手,不难为一方百姓造福。”吊鸡眼察言观色,便已知武仁决不是一般贪钱无志之徒,是以句句说中要害,更使武仁心中大动,引为平生知己,武仁心中激动万分,一把抓住吊鸡眼的手,深情的叫了一声:“大哥。”吊鸡眼的手被武仁一把抓住,便感到双手犹如被一把大铁钳夹住,骨节轻响,手指端不一会儿便由红而紫。吊鸡眼痛得险些叫出亲娘来,急忙叫道,武兄弟快放手,啊……,快放手,武仁不知所然,待明白是因自己一时激动握痛了吊鸡眼时,吊鸡眼已痛的呲牙咧嘴,待放开手,吊鸡眼一看,自己的手已被武仁握的红紫相间,吊鸡眼一边叫痛,一边想:“啊哈,真没看错了人,想不到这家伙重伤之余,手劲仍这么大,要是平时,那还了得,一定比自己的头‘赖母狗儿’更厉害,嘿嘿嘿,看来活该我吊鸡眼走运,这一宝押对了。索性再填些筹码,要赢,就赢一笔大的。”想到此,手也不痛了,口中说道:“今天遇到武兄弟,那是前生的缘分,更难得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今天我要和兄弟一醉方休,小二,上酒。” 酒过三旬,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武仁已有些酒意,吊鸡眼见时机已到,便道:“难得遇到一知己,武兄如不嫌弃,我们便结为异性兄弟如何?”武仁忙道:“小弟正有此意。”吊鸡眼大喜,偕武仁之手便出店外,买来香纸,便在店外一老柳树下义结金兰,两人各说出生辰八字,武仁二十三岁,吊鸡眼比武仁年长五岁,武仁便称吊鸡眼为大哥,二人各叙家常,武仁此时才知,吊鸡眼本叫姬幻发,也是从小便死了父母,一个人常年流浪。武仁一听便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武仁把自己身世也俱是已告,又把找冯忠比武之事讲了出来,姬幻发此时才知道武仁为何受伤,心中更是肯定自己押宝押对了门,大发了,于是道:“二弟不必为伤担心,既然二弟现在无处可去,不如便在愚兄家中安心修养,待的伤好之后,大哥我还要带你去见几个兄弟,他们都是你大哥我的死党。 阳光普照,小鸟依人,山坡上,小草野花连成一片,在这镇外的小山坡上,已站了许多人,分做两旁,一旁一身蓝色绸衣,满脸横肉,模样凶狠的大汉指着对面一人对旁边的人道:“狗腿,那人是谁,怎么老子看他这么眼生,。”这被称为狗腿子的人立刻答道:“五爷,这就是小的前几天跟您说的吊鸡眼的新结拜兄弟,好像叫武仁来着,爷。”一副纯粹小人样的狗腿道。 伍仁智肆无忌惮的大笑道:“哈哈,这小子居然还带老子的名讳,看老子不把他送到阎王那里去。 此时的武仁已于几天前大不相同,以前的破衣已被一身蓝色的紧身衣装所替代,腰间扣了一个银色的宽带,跟随他十几年的宝剑就斜插在这条带子上,两目含威,双唇紧闭。武仁一身打扮虽与伍仁智一般不二。但所表露出来的神态截然不同,伍仁智一副蛮横骄傲,目空一切的表情,而武仁却是一副含威而不怒,一种不可侵犯的神态。 伍仁智一指紧挨着武仁身旁的姬幻发,大喝道:“吊鸡眼你过来,老子有话问你。” 吊鸡眼似乎仍忌惮伍仁智,因平常被他欺负惯了,是以伍仁智一声大喝,吓得吊鸡眼便躲到了武仁身侧,用手一拉武仁道:“二弟,这就是大哥跟你说的‘无人制’。”伍仁智因在这一带横行惯了,无人敢惹,又因名字关系,人们背后又叫他无人制,乃是这个小镇上街头混混无赖中的老大。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众人背后又叫他赖母狗儿。 伍仁智见吊鸡眼不但没有过来,反而躲到武仁身后,于是故作威严的又喝一声道:“吊鸡眼,你他妈的还不过来,老子要问你几句话。”吊鸡眼壮着胆子道:“大当家的,有什么话你就问吧!你让我过去问话,难不成你把其余兄弟都当成了外人。”伍仁智乃粗人一个,他可没吊鸡眼那么会说话,见吊鸡眼如此一说,便不好让他再过来,于是便从对面道:“吊鸡眼你今天召集了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吊鸡眼姬幻发向站在身旁的武仁和身后的死党看了一眼,才越过众人,站在前面回答道:“干什么,哼,伍老大,兄弟我们自从跟了你,可有好日子过过?你自己快活哪顾兄弟们的死活,你不仅如此,还动不动对兄弟们大打出手。”回过手一把拉住一人道:“兄弟们请看,刘兄弟的脸上,手上。”吊鸡眼说到此,似乎下定下决心,他已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武仁一个人身上了,豁出去了,只要武仁打败伍仁智,他便有法子让伍仁智的人归顺于自己,换句话说,他就是这个镇的老大,如果武仁不幸败了,那么自己身后的人便会反戈,自己与武仁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别看此时这么多人,其实,今天就是武仁与伍仁智两人的一场比武,胜者畅,败者亡,而且死的很难看。 姬幻发又拨开这个人的衣服。众人只见此人一身皮肉,无一完好,俱是鞭痕,吊鸡眼向众人道:“众位兄弟,大家可看到了,这位好兄弟只是不愿去抢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的钱,便被伍仁智打成这样。吊鸡眼越说越激动,:“还有,几天前,街上的一个小乞丐,也是因他的小舅子在大街上驱车横行而被撞死的。他都不管不问,而乞丐也是我们兄弟中的一分子啊!我想我们兄弟中有不少人做过乞丐吧!而我们伍大当家的,也是乞丐出身,他现在富有了,竟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他也不想一想,他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是从那里来的,还不是我们兄弟们拼死拼活得来的,有的兄弟在街上行乞,一天也得不到几个钱,而他却还要拿走他们的,兄弟们,我们再不能忍气吞声了,我们要反抗,我们要把骑在我们头上的人打倒,兄弟们快站过来吧,我的结拜兄弟。”吊鸡眼一拉武仁,道:“他,便是为了专门打倒骑在我们头上的人而来的,我这位兄弟,武功可是高的很啊!凭手中一把剑,只身闯‘仁剑山庄’独斗冯忠与其弟子,剑杀仁剑山庄的庄主,连伤座下弟子冯鹏,冯猛几人,大家看,这就是证据。”说着,拉开武仁的衣服,露出还未痊愈的剑伤。武仁不想再旧事重提,急使眼色,可吊鸡眼却充耳不闻,仍是高声道:“兄弟们,伍仁智今天的死期到了,快到我们这边来吧!等会儿杀了伍仁智,他的金银,美人我尽数分给兄弟们。” 本来还算平静的人群,听了吊鸡眼最后的几句话,顿时有数十人涌向吊鸡眼这旁。伍仁智一看情况不妙,如再让吊鸡眼说下去,自己过一会怕不准成了孤家寡人了。于是大喝一声,“吊鸡眼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老子这就送你一程。说着挥动金背砍山刀向吊鸡眼扑来。吊鸡眼一看,身子一闪,已躲在武仁身后。 伍仁智听了吊鸡眼的话,心中也着实忌惮武仁的武功,因他几日前却也听说了仁剑山庄出了大事,冯庄主被一青年只剑杀死,仁剑山庄业已闭堡。是以站在三丈开外打量着这个神秘人物。待的见到武仁那凌厉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震,对吊鸡眼所说武仁杀死仁剑山庄庄主一事,已信了八九分,因他一见武仁的眼神,便知,如无高深武功,眼神决不如此凌厉。他曾见过有相同眼神之人,那便是他们的坛主葛云生。伍仁智此时已有一种骑虎难下之感,只得故作镇定的道:“朋友,是否可以不淌这浑水,这是我们帮中之事,揭过今天,在下定当你是位朋友,只要你开口,金钱、美人随便你要,决不有半点含糊,如果朋友把这小子……。”说着一指吊鸡眼,“只要把这小子宰了,我还可以向坛主举荐,让你加入我们帮,你要知道,我们帮在江湖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帮,如果你加入了,前途不可限量啊,怎么样?” 吊鸡眼见伍仁智如此一说,紧张万分,生怕武仁会反戈相向,如此的话,他就是有一帮弟兄也会死无全尸的。 武仁长笑两声:“伍仁智,少说废话,我今天要为你欺压过的人们讨回公道,要为被害的人报仇。”想到小乞丐的惨死,武仁更是怒不可遇,双目尽赤,眦发皆张。伍仁智一见武仁之表情,便知今日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定不会善罢甘休,事才又见武仁新伤未愈,再想到如果今日不除此人,日后便更无机会,想到此,再不迟疑,但想到武仁连仁剑山庄的庄主都能杀死,武功定然不错,即使受伤,自己要胜他也是不易,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双目中杀气顿露,脸上换上一副悲凄的面容,紧走几步道:“武大侠,再下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想想,在下的兄弟们,俱是下五门出身,我也不能完全约束他们啊!而且我的上头还有坛主葛云生的逼迫,每月三千两的银钱,如交不上去,谁也吃罪不起啊!” 武仁心想:伍仁智却也有一定的苦衷,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伍仁智此时此地不应向自己说此话,刚想到此,伍仁智已然发难,伍仁智见武仁听了自己所说,表情已无先时凌厉,似在思考,大好时机,焉肯错过,金背砍山刀已如毒蛇出洞,向武仁噬去。武仁刚想到这也许是敌人的分神之计,便见全背砍山刀夹着一股冷风噬向自己当胸,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出于一种本能,右臂一横,护在要害,正迎上伍仁智刺来的这刀,大刀又厚且重,几乎把武仁右臂贯穿,伍仁智一刀得手,也不追击,脸上凶狠之色尽显无疑。这一下兔起鹤落,只眨眼间,任是姬幻发身在附近,也未曾看清,见武仁拿剑的右臂血如泉涌,脸上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武仁受伤的如此不值,却是吊鸡眼姬幻发所料不及。 伍仁智偷袭得手,也并不乘胜追击,,因他见武仁右臂重伤,此时已不能用剑,右手,对于一般习剑之人,便如第二生命,而右手如此重伤,也就无异于武仁武功丧失。而这就是伍仁智不急于追击的一个原因,再就是,他还不想让武仁这么随便的死去,危险一过,他便更想把武仁羞辱一番,再将其杀死。 “嘿嘿嘿,想跟我斗,你们还差的远。”看一看正在为武仁包伤口的吊鸡眼,伍仁智得意的道:“吊鸡眼,这就是你那劳什子剑杀仁剑山庄庄主,连伤坐下数名弟子的拜把子的兄弟啊?哈哈哈哈,这小子如果能杀死仁剑山庄庄主,那么我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了。”一旁狗腿子忙不迭逢迎拍马,“爷,谁说不是呢!您老武功就是天下第一嘛!只是这小子,没有伸量伸量自己有多少斤两,便太岁头上动土,自寻死路,不过,能死在爷你的刀下,也算这小子有福气。”狗腿子刘这几句话,只把伍仁智说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凭他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子还不想用我这天下无敌的宝刀杀呢!老子我的刀下只杀成名侠客,不杀无名小卒,狗腿刘,去,替爷把这小子给爷宰了,让你立上一功,回去赏你个妞玩玩。”狗腿刘大喜,“谢爷,小的我只要那叫眉毛儿的妞。”“好吧!老子今天高兴,就依了你了。” 此时,被吊鸡眼鼓动过来的无赖,眼见武仁如此不济,都暗叫苦不迭,一涌而动,大骂大叫着冲向吊鸡眼,想抓了吊鸡眼前去请罪。 伍仁智脸现凶狠之色,转身对身后之人道:“对面之人,杀无赦,尤其是刚才倒戈的那些人,给我剐了。”又自言自语道:“吊鸡眼,你敢背叛老子,老子不刨你家祖坟,我就不姓伍。” 第三章 入教 第一节 吊鸡眼本想给武仁包好伤口做最后的挣扎,但见大势已去,,反抗已是无益,,给武仁把最后一圈绷条缠好,道:“兄弟,咱今日一败涂地,也不怨你,只怪我自己太心急,如果多让你修养几天,我们也许能赢。咱兄弟俩一起上路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说着,姬幻发伸手拔出已准备好的匕首,便要自刎。本来一直沉默不语的武仁突的出手如电,一把夺过姬幻发的匕首丢在地上。缓缓的道:“大哥要相信小弟。”武仁说道此,见狗腿刘拿一把大刀向自己走来,双目精光一闪,左手已然拔剑划向狗腿刘,快,快的就连姬幻发都未发觉武仁左手上有剑。狗腿刘的得意之色还未被恐怖所代替,他已经倒下了。两眉之间至下颚,出现了一条红线,一滴不算太刺眼的血珠自武仁左手所持的剑上留下,落在地上。虽是无声无息,然而此时的人们已全都望向挺尸于地的狗腿刘。 伍仁智一见,面色顿时大变,但又想到武仁本就有伤,此刻又被自己重创右臂,此时他杀死狗腿刘,那也是怪狗腿刘一时大意,未加防范,才会被这小子轻易得手。 想到此,伍仁智狞笑两声,“小子,还不认命,我看你能拖延到几时。”把手向后一挥:“小的们,拿我的宝刀。”身后得人立刻送上刚才那把金背砍山刀。 伍仁智拿过刀,随手舞了几下,一个箭步跳到武仁面前,口中道:“小子,大爷我亲自送你一程,看刀。”口中说着,金背砍山刀夹着一股冷风劈向武仁,武仁虽被伍仁智一刀重伤右臂,但对武仁武功却无大碍,武仁练剑之初,使用左手只是平时左手练剑疲了,才用右手练一会儿,但日久天长,右手剑法也不是平常武师可以抵挡的,武仁平常与人动手,非万不得已,从不轻易使用左手剑,因他的左手剑,凌厉迅猛,任何一招,俱能制人死命,是以从不轻用。今见伍仁智如此凶狠狡猾,而右手又被伍仁智重伤,见伍仁智一刀劈来,一咬牙,心道:“本来想留你一命,想不到你如此狡猾奸诈。今日是你自寻死路,可别怪我武某人心狠手辣。 武仁待伍仁智一招用老,不能再变招之时,身体以脚跟做轴,向右一转,伍仁智一刀已擦身而过,而武仁的剑已离开伍仁智的右肋。 原来就在武仁转身躲过伍仁智的一刀之时,长剑已从其肋骨间,插进伍仁智的心脏。一声惨叫,震的众之人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 吊鸡眼姬幻发这回可看清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口唇直动,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望着武仁手中的那把破旧的长剑。脑中突然出现两个字,竟冲口而出:“剑神,剑神呀!“双腿一曲,竟向着武仁顶礼膜拜起来。伍仁智已死,吊鸡眼无异已是老大,众人见吊鸡眼如此,亦全都口呼剑神,磕头膜拜。 武仁一见众人如此,竟慌的手足无措,转身见姬幻发跪在地上,慌忙跪下口道:“大哥快起,莫要折刹小弟。”被武仁一拉,吊鸡眼姬幻发才回过神来,双手拍打了自己一阵耳光,才算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吊鸡眼一把拉起武仁道:“好兄弟啊!哥哥我真是没看错人,兄弟今日大显神威,除了首恶,剩下的看愚兄的吧!” 其余帮众见首领已死,具向吊鸡眼臣服,吊鸡眼本也是混混儿,焉有不知混混儿的本性,是以也不多加惩罚,训斥了几声便无事了。 二十几日的时间转眼即逝,吊鸡眼被手下人从睡梦中摇醒,甚是不悦,正待大骂一通,手下人却道:“头儿,今天该去向坛主交税啦!”吊鸡眼猛的一惊,“他娘的,怎么不早说。”急忙穿衣坐起。见手下之人还呆在原地,怒道:“他娘的,老子不说,你就不去叫二头了吗?手下的人唯唯诺诺的道:“头儿,二头武爷早就起来练剑去了。二头说他这几天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练习一下剑术,以免这几天的耽搁而生疏了。”吊鸡眼边打哈欠便道:“嗯,好,走,领我看看去,看看咱们的剑神到底如何了得。 还未走进练武场,阵阵爆喝便已传来,吊鸡眼走进一看,武仁此时正使一趟右手剑法,武仁的剑法本是由与敌人动手时东学一招西学一招,又把与敌时的切身体会渗入剑法之中,而自成一路,是以剑剑凌厉,招招至人死地,而这正恰恰合了这些混混的胃口,因他们本就只会几下粗把式,此时见了武仁的剑法,招招简练,但是却又凶险异常,每一个轻微的动作俱能化作杀招,正是他们心仪已久的武艺,又见武仁脚步轻捷,每一出剑,木人之上具多三个剑迹,无不欢声雷动。而他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武功的人。只把武仁当作了天下无敌的大英雄。 只见武仁在场中绕木人急转,忽退急进,所有那些盯着武仁的眼睛俱都没有看见,武仁已剑交左手,只见那把普通的长剑精光一闪,木人已被拦腰砍成两段,众人竟未见到武仁挥剑,无不大骇。众人均想,伍仁智死在武仁如此凌厉的剑下,也不枉了。 “好,二弟真不愧剑神之称。”武仁回过神来,见吊鸡眼前来,顿时奔过去:“大哥,何时来的,小弟一心练剑,竟未见到大哥,真是罪该万死。”“哈哈,兄弟哪里话,刚才见兄弟如此武功,真是羞刹大哥了,大哥我痴长二弟五岁,却连二弟的一成武功怕都没有。”“大哥快别如此说,小弟哪及大哥英明。”姬幻发拉着武仁的手向屋内走去,边走边道:“二弟,还记得哥哥前几天向你提起过面见坛主一事吗?”“小弟记得。”“哈哈哈哈,好,大哥今天便带你去面见坛主葛云生。 吃罢早饭,手下人已把路上一切准备好,吊鸡眼的一心腹名唤牛保田的道:“大哥,你们就这样去行吗?“此时牛保田担心的是税银未收齐,只收了六百两。吊鸡眼一挥手道:”牛三儿,不用担心,既然未收齐,干脆一两也不用上交了,这几日我不在你就把这些银子分给弟兄们,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玩几天吧!“吊鸡眼随手拿起一包银子便和武仁上路了。 “兄弟。”吊鸡眼开口道:“我们此次前往,全仗兄弟你啦,以兄弟你的本事,今后混个坛主当当,也非难事,不过可千万别忘了哥哥我啊!武仁忙道:“当日如无大哥,小弟早已饿死街头。。小弟就是粉身碎骨难报大哥对小弟的大恩,如今大哥便是小弟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心中以把大哥比作小的的生命。哪敢忘记哥哥,我武仁此刻对天发誓,如果我武仁今后富贵了,定不忘大哥,,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吊鸡眼察言观色,见武仁表情异常严肃,而眼中又隐含泪光,心下肯定,武仁乃性情中人,自己只要真心以待,武仁决不会不顾自己,想到此,急一拉武仁之手,“二弟快别如此,哥哥已知你是真心。”“大哥。”武仁真情的呼唤,顿让姬幻发心头一震,想不到武仁如此重情谊,压抑在心头十几年的孤独涌上心头,虽说姬幻发一开始是在利用武仁,但是此时他却感到自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了。他也是自小失了双亲,被迫流落江湖,此时一把武仁当成兄弟,十多年的感情好像黄河泛滥般的涌了出来,“兄弟,我的好兄弟。”吊鸡眼在大道上竟然不顾旁人惊异的眼光,与武仁拥在一起。 看着这个镇子,武仁道:“大哥,这个镇子这么大, 它叫什么镇啊?”武仁看向姬幻发,等待他的回答。姬幻发道:“这是去总坛的必经之处,这个镇也是我们教的地方。它叫盘龙镇。据传是因在古时候,有一条龙曾盘在此三天三夜而升天。故得名盘龙镇。这盘龙镇因为较大,故这里设有一个分坛。我们要想到总坛,必须得要分坛主葛云生引荐,所以我们千万别得罪葛云生。”正说间,二人来到一个大酒楼前,姬幻发引武仁径向酒楼走去。店伙计见有客人到,忙前来招呼,“大爷,请,我们酒楼的酒菜在这盘龙镇可说俱是一流,我们招牌菜有‘双龙戏珠’‘群鹤庆寿’,还有宫廷御厨的拿手好菜,‘百兽朝圣’‘龙凤呈祥’”店小二还想说下去,却听姬幻发道:“小二,我要去三号雅间,给我备一桌最好的酒菜。” 小二一听客人要三号雅间,表情顿时一严,双手互拍五下,前三下缓慢,后两下急拍,道:“不巧呀!三号房间有客人,二位就去二号雅间吧!”吊鸡眼把手一拍道:“好吧!引路。”小二引得二人上二楼,却把二人引向三号雅间。武仁一见,正要说小儿你不是说三号有客人吗。却被姬幻发阻住。小二把门打开。吊鸡眼把门口一木鱼轻轻转了半圈。 小二把门打开,见木鱼嘴已转向北,顿时道:“原来是教中兄弟,请。”便退下去。二人进屋,见一桌丰盛的酒菜已备好。显是早已准备好的。二人立于一旁,不片刻,从屋内走出五人,当前一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正座,其余四人分立齐两侧。吊鸡眼一见此人,忙一拉武仁向此人跪下。武仁本不想跪,但见大哥已向此人跪下。也只好跪下。 吊鸡眼向此人道:“小人姬幻发拜见坛主。”葛云生盯着姬幻发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坛主对你眼生的很,你是哪个坛的属下?”姬幻发道:“坛主,你不记得了,上次我们十柳镇前来交税银,便是我与伍仁智前来见你老人家的。”葛云生也不再多说,一指武仁道:“他是谁?”姬幻发忙道:“这位是在下拜弟,武功十分了得,剑法更是无人能及……”葛云生听到此冷哼一声,姬幻发顿时发现自己说错话,忙道:“当然比坛主还是差的远。此次伍仁智判教,全仗义兄全力相助才把伍贼除去。”“什么?你说伍仁智判教,已被你们除去?”葛云生显是吃惊不小。“是的,伍仁智不但私下对本教教主大为不敬,而且还说了了坛主你好多怀话。”“是吗?”葛云生显是不信姬幻发所言。“千真万确,上次伍仁智前来交税银,被坛主责骂几句,本来坛主教训属下,实属正常,而伍仁智却怀恨在心,回去之后对坛主大骂不停,堪是不恭,在下忍无可忍,想劝解两句,哪知伍仁智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不得已,在下维护本教声誉便与那叛徒动起手来,在下这点微弱武功不是那叛徒的对手,眼看便丧生在那狗贼之手,幸这位武兄出手相救,剑杀恶徒。为谢这位小兄弟相救之恩,在下给予重金,而武兄却不受,见我性情忠正,便与在下结为异性兄弟。 待回镇后,才发现,伍仁智实已早有判教之心,家中财务俱已转移,所收税银全被其藏了起来,本来在下实无面回来见坛主,但又一想,本教正需像武兄弟这样的高手,在下义弟也已对本教心仪已久,而葛坛主又以提拔年轻的后辈而闻名,是以便大胆带了前来,请坛主考验,希望进的了葛老的法眼。”姬幻发说完偷眼看向葛云生。 葛云生也知伍仁智之死并非姬幻发所说,像这种手下互相火拼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只要听自己的话,每月的税银能按时交上,他也懒得多管。听姬幻发所说,他旁边之人便是杀死伍仁智之人。便向武仁一指道:“你叫什么名字?”武仁道:“在下姓武,武功的武,单名‘仁’字。”“嗯,听说你要加入本教?”“是的”“好,只要你武功能通过一级测试,便可加入本教,通过两级,便可当的一个镇的首领,通过三级吗!坛主也由得你做。” 吊鸡眼姬幻发忙道:“在下义弟怎么能和您老一样呢!只要能加入本教,那便是在下义弟的福气了。”吊鸡眼嘿嘿笑几声,一包银子顺势递上道:“这是二百两银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坛主收下,日后在下与义弟全靠坛主提拔了。”葛云生一见二百两银子是送于自己的,顿时脸色大悦,当下道:“好说好说,你义弟既然为本教处死了叛徒,立了大功,自然要入本教。但武功还是要试一下的。”吊鸡眼忙道:“那是自然,还请坛主让兄弟们手下留情。” 坛主葛云生把手一挥道:“常龙和这位小兄弟过几招,下手可别重了。”“是”只见一威猛汉子从葛云生身后走出,冲武仁一抱拳道:“武兄,请了。”武仁见常龙赤手空拳,也不好用剑,只好以双拳相迎,正要前去,突被吊鸡眼一拉,武仁知吊鸡眼有话要对他讲,便一回头,吊鸡眼轻轻在武仁耳边道:“不要太过招摇了。”武仁心中明白,但却暗自若笑。心道:我想招摇那也未必办得到。因他自知自己剑术上略有小成,但拳脚上连一般武师都未必打的过。但又一想,自己身体灵活,也不至于落败。当下一抱拳道:“常大哥手下留情了。”说完,侧身一拳便想常龙右臂打去。常龙一见武仁不直击自己正胸,而是只打右臂,便知武仁没有轻视自己,同时也觉出武仁非一般人所能及,当下也不轻敌,侧身还了一拳,两人你来我往,便已打在一起,屋内之人只见两个人身影,却分不出谁是谁。突然两拳相碰,武仁急退两步方拿稳桩,右拳只感到一阵麻痛。常龙却未退半步。吊鸡眼急住武仁,“兄弟没受伤吧?”常龙一抱拳:“承让了。”退立在葛云生身后。 “哈哈哈哈,好,武兄弟果然身手不凡,能硬接得我二弟一拳的,在座的除了我葛云生之外,再无旁人,而武兄弟你竟能硬接常龙一拳而不倒,足见功力过人。”武仁忙道:“全因常大哥手下留情。”这句话却是实情,并没有恭维的意思。但是却使得葛云生大为高兴,“哈哈哈哈,姬幻发,嗯,有眼光,寻了如此身手之人做义弟,你小子真是好眼光。”见坛主高兴,吊鸡眼忙道:“那么说坛主是愿意推荐在下义弟入教见教主了!”葛云生沉思一会儿,道:“好吧!我今天高兴,过几天我正要护送一个人回总教,就顺便向教主说一下此事吧!”吊鸡眼大喜,忙道:“多谢坛主成全。” 第三章 入教 第二节 葛云生肯答应推荐武仁见总教主,也不是全看在银子的分上,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他这一年无什么功劳,有几次连税银都未收齐,想借此机会表现一下,二是想武仁武功不如自己,今施恩于他,日后好有所用,定会为自己卖命。是以才答应。 见吊鸡眼还跪着,便道:“你们就在这里暂住几日,待我把这里的事安排一下,我们便前往总坛。葛云生招呼一声,几人转身便下了楼。待五人走远了。吊鸡眼才欢呼几声,跳上桌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满桌的美味佳肴。 吊鸡眼吃了一会,回身一看,见武仁仍呆立当场,叫道:“二弟,怎么不吃些啊!如此得美味佳肴,不吃真是可惜啊!”武仁本是怪姬幻发说谎,而对葛云生如此背躬屈膝。于是道:“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说谎?”姬幻发一愣,因他平时早已把说谎当成家常便饭,过一会儿才道:“二弟,你是怎么啦?你不为能见到总坛主而高兴吗?你只要能够被教主赏识,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啊!”“大哥,同样一个人,为什么别人能开山立派,而我们却要寄人篱下啊?”姬幻发见武仁在此如此大声说话,急一捂武仁之口,道:“二弟,你不要命啦?怎么能如此说话。这话形同判教,如果让教中弟兄听到了,你我不但前途尽毁,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啊!” 担心什么,便来什么。姬幻发话未说完便听门口一人拍手之声,“好,有志气,这才叫男人。”话音未落,便从门口走进一个少女,二八芳龄,花容月貌,任人看上一眼,便感到心驰神摇,面红耳赤。武仁急转过身去,努力控制心神,同时心中却暗骂自己,“武仁呀武仁,你怎么可以如此呢?堂堂七尺男儿,还未成就一番事业,竟然总是想些儿女情长,真是该死。 姬幻发未料竟真有人听到了武仁刚才所说,顿时大惊,待见的是一少女,才略松了口气。便道:“姑娘何人,怎么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而且还偷听别人讲话。”此女子见面前之人形貌猥琐,双眼如同鸡眼,旦言语不善,道:“此乃酒店,姑娘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干你何事?”吊鸡眼见少女如此说话,顿时大怒:“此间乃我用餐之所,我已包下,识相的快给我赔礼道歉,否则你别想离开此地。”见姬幻发发怒,少女反而径向桌旁走去,坐在正座冲吊鸡眼一笑道:“你说此间你已包下,那我问你,你向店家交了多少银子啊?”吊鸡眼被少女一问,顿时语塞,吞吞道:“这乃是我一个朋友替我付的钱,至于付了多少嘛!你问店家去。”吊鸡眼在急忙之中为自己竟把慌说得如此完美顿显得意之色。少女道:“是麽?我几时多了你们两位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听少女一说,吊鸡眼顿时愣住,姬幻发与武仁见这一桌的酒菜竟是此少女所要,顿时万分尴尬,吊鸡眼心虚道:“这些酒菜真是姑娘所要?”少女一眨眼反问道:“怎么,刚才葛老头没告诉你们这些酒菜不能动吗?”少女如此一问,吊鸡眼顿时又紧张万分,见少女竟呼葛云生为葛老头,料想此女定是大有来历。此女如是教中之人,刚才又听了武仁说的话……,想到此,顿惊的一身冷汗。突又想到,葛坛主说要护送一个人回总教,莫不是,莫不是就是此女,那、莫不是此女便是教主之女、“射月教”的、的公主,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由双膝一软,竟向少女跪下,武仁见大哥竟向一少女下跪,忙要拉起姬幻发。姬幻发甩开武仁要拉起自己的手道:“都是你。”冲美丽少女道:“小人刚才失礼,请小姐原谅。”美丽少女道:“你有什么失礼啊?你向我下跪,我可担当不起呢。”吊鸡眼苦求道:“求小姐莫要把刚才听到的话传出去,否则我俩在此便难立足。”美丽少女嫣然一笑道:“话又不是你说的,你怕什么?人家说话之人还站着不惧,而你这未说之人反倒跪下来求我了。真是那个皇帝不急太监急。”吊鸡眼一听急一拉武仁,要他也跪下。武仁本刚才就不愿向葛云生下跪,此时又要他向一个二八的少女下跪,如何肯跪。美丽少女见武仁愤怒的瞪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惊。 武仁不忍拂了大哥面子,而此话又是自己所讲,不由怒视少女一眼,便要跪下。 美丽少女故意为难两人,一是因姬幻发一开始讲话难听,但主要还是对武仁一见倾心。少女虽未与武仁讲话,主要还是想从吊鸡眼口中了解一些武仁的情况。现见武仁以对自己心生厌恶,便知武仁这一跪下,以后见面便是敌人,她可不想事情变成那样。一抬头见店小二正带领几人在寻找什么,正要向此处走来。忙对两人道:“今夜三更,镇外南面树林等候,到时你们替我办一件事,我便不把今日听到的告诉、告诉教主。”未等店小二进入屋内便已翻窗而去,但一句“不要说见过我。”仍还是清楚传入两人耳中。 声落人进,店小二进门便道:“两位兄弟,刚才见到一位年有二八的漂亮姑娘吗?”吊鸡眼在店小二进门之前已站起。忙道:“没有,我们从未见过任何女人。”店小二应了一声道:“打扰了。”见到桌上酒菜,本性使然便招呼一声道:“二位兄弟,小店为坛主备下的酒菜,坛主未用便去了,两位一路劳苦,便将就一些吧!”吊鸡眼忙道:“这真是为坛主备的酒菜,不是旁人另定的?”“对呀!坛主每次收税银,小店俱会为坛主备上一桌上好的酒菜。”吊鸡眼一拍手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吊鸡眼忙道:“不,不,是在下自言自语,兄弟请忙去吧!” 店小二道:“两位如见到一位年有二八的姑娘,千万要把她留住,但千万不能对她有所伤害,言语上也不能有所冒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吊鸡眼见店小二说得如此严重,忙道:“大哥哥可知此女来历?”店小二一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连坛主都不敢对此女有所怠慢,一定大有来头。说不定是教主之女也未可知。”吊鸡眼见店小二说得与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当下更肯定自己猜想不错。 店小二正要出门,便见葛云生疾步走来,一见店小二便道:“怎么样?找到了吗?”店小二低声道:“还没有。”葛云生怒道:“混蛋,还不赶快去找,如果小姐有了什么危险,你们都别想再活了。”转身出去,边走边道:“王二,带我去小姐房内去看看,看有没有线索可寻。”店小二急上前引路。待到一间特别宽大的房前,店小二一哈腰道:“坛主,这里便是小姐临时所住之处了。”“开门”葛云生道。店小二急上前打开房门。葛云生大步走进,见屋内任何地方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葛云生四处看看,想找到小姐出走的原因,正要进入卧室,却见卧榻一人坐起,双手揉着眼睛,拨开床帐,慢吞吞的道:“外面怎么这么吵?”抬头见葛云生,忙道:“葛叔叔,外面怎么啦?人家睡个觉都睡不好,你快把外面的人赶走,这里真不好,我明天就要回去。”葛云生见自己寻了半天之人竟在屋内,顿时大喜,忙道:“怎么,小姐你在这里啊?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少女把朱唇一撇道:“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不让我睡觉你让我做什么呀!没想到连觉都睡不好。”葛云生忙陪笑道:“都是属下不好,小姐请继续睡吧!我们不打扰了。”回头冲店小二道:“王二,去,把所有闲人都赶走,今天不营业了,免得打扰小姐睡觉。”“是。”店小二答应一声便退下了。葛云生也道:“那属下不打扰小姐了。”“嗯,你也下去吧!” 待葛云生退下,少女轻拍胸口轻呼一声:“还好,没被葛老头识破。”翻身下榻,坐在桌边,望着窗外,竟陷入沉思,待想到戏弄吊鸡眼与武仁两人,嘴角不由露出些许浅笑。直待天黑以后捉弄二人。又想,葛老头这么怕自己失踪,那就真的失踪看他怎么办,“对,再把那两人带上。”想到此,俏脸上顿显微红。 “邦,邦邦。”窗外传出打更的声音,黑暗中武仁大惊之声传来,“大哥,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姬幻发应一声道:“是啊,是该动身了。”推开窗,两人快如狸猫的翻出屋来,眨眼间便没入黑暗之中。突又见一黑影紧跟两人身后,向南奔去。武仁二人片刻便到林边,林外有星光照耀,,略可看到人的模糊身形,再看那树林中,全无半点亮光。便如一怪兽静卧当前,待人而噬一般。 吊鸡眼一拉武仁胳膊道:“二弟,那女人会不会骗我们前来而预先设好圈套让我们钻?”武仁道:“我不知道,但我们答应了人家,便一定要守约,走吧!大哥,人家一姑娘尚且不怕,你倒怕起来了。”吊鸡眼不悦的说:“你便肯定那女人会来,我想呀,八成是那丫头在戏弄我们,我早就看出那丫头刁钻古怪,二弟我们还是回去吧!”武仁为难道:“大哥说得也是,但我们还是必须去林中看看,时辰一过,我们便回去,这样既不失信于人,又不会耽搁的时间太长。”吊鸡眼一看漆黑一片的树林道:“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你看看就回来,可别耽搁时间太长。”武仁道:“好吧!我去看看就回。“吊鸡眼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道:”这里总比林子里安全些。“此言语音未落,便觉后勺被一物打中,而且回身时竟发现一黑影一闪而没,吊鸡眼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大叫一声向树林中奔去,“二弟等等我。”等吊鸡眼奔出几十步,在一草丛中站起一人,轻笑两声,竟是一女子之声,而且听声音正是在酒店中戏弄吊鸡眼的美丽女子所发,少女见吊鸡眼走了一段距离,才不紧不慢的跟在在吊鸡眼身后。 吊鸡眼奔入林中,急叫两声:“二弟,二弟。”幸武仁因不熟悉环境尚未走远。听见吊鸡眼呼唤,忙近前,道:“大哥,怎么了?”“二弟呀!哥哥我好像遇到鬼了,那鬼不知拿什么东西打我头,你看,噢不,你摸摸,我脑袋已被打起一个大包。”吊鸡眼拉了武仁的手,摸了被打起的包,吊鸡眼道:“二弟呀!莫不是伍仁智的鬼魂找上我来啦?”武仁直觉好笑,安慰他道:“放心吧,大哥,伍仁智是我杀死的,干你何事,他要找也会找我的,不会找你。”“那好,我们快走吧!现在已过三更天,那丫头还未来,显是戏弄我们的,快走吧!”武仁见吊鸡眼如此害怕,只好道:“那好吧!我们便回去了。”两人刚一转身,只听一阵风吹过树林之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音道:“我是伍仁智,我死的好惨啊!你们偿我命来。”吊鸡眼大叫一声,躲在武仁身旁,哆哆嗦嗦的道:“二、二弟,你听到了吗?真的是他、他的鬼魂来了。”吓得吊鸡眼紧靠在武仁身上,武仁正想推开他,却听吊鸡眼在自己耳边轻轻的道:“别作声,是那丫头,我如此做是为讨那丫头一个高兴,让她把听到之话不告诉教主。”武仁刚才还暗怪大哥胆小。此时方明白大哥一番苦心,又想到这全怪自己一语而引起,不觉感到万分愧对大哥。正想间,便听耳边又想起吊鸡眼之语,“背我快出林。”武仁不敢怠慢,急背吊鸡眼向林边奔去,还未近林边,便见一黑影阻住道路,娇?一声:“不好玩,瞧你们两人的老鼠胆,竟还不如本姑娘胆大,传出去看你们还怎么混?” “吊鸡眼见目的已经达成,忙挣下武仁之背,高呼一声,“吓死吾也!”用手一指少女道:“你、你怎么敢吓我,我、我……”想起少女极有可能是教主之女,下面的话未敢说。少女咯咯一笑道:“你,你便怎么样?莫不成你见夜深风高,想要欺负我这弱女子不成?”这哪里像出自一少女之口,声音勾魂引魄,分明便是叫人欺负一般,武仁顿感心跳加快。吊鸡眼忙道:“吓死在下两人,也不敢对姑娘有半点无礼。想姑娘在深夜独自一人前来这黑林之中,定是有过人武艺,超人的胆量,便是在下堂堂男子汉也是不如。”少女大悦道:“你小子还真会说话,你叫什么啊?”吊鸡眼忙道:“在下叫姬幻发,是十柳镇的小头目。这位是在下义弟,名叫武仁。”吊鸡眼知此女子定大有来历,是以不失时机的道:“在下义弟可是了不得,手中之剑,所向披靡,剑挑‘仁剑山庄’一剑杀死‘无人制’。江湖人称剑神。”武仁见吊鸡眼如此吹捧自己,急忙拉了吊鸡眼道:“大哥,你怎么乱讲,回过身来向少女道:“姑娘莫听我大哥乱讲,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初出江湖的无知之人。”少女不屑道:“你以为本姑娘是三岁小孩,随便给人骗得呀!哼!如果你是剑神,那我就是剑圣,使剑的祖宗了。”武仁一听此话不禁大怒。正待转身走开,忽想到此行目的,才慢慢压住怒火。问道:“姑娘约我们前来,只是要与我们斗嘴吗?如果是的话,在下失陪了。”转身便待出林。少女一惊,忙道:“公子留步。”这一声与之前语大不相同。听了这一声,任是铁石心肠之人也禁不住止步,武仁回过头来道:“还有什么事吗?” 第三节 方才见武仁要走,少女一急,声音显得分外温柔,此时见武仁已经止步,顿时又恢复以前神态,傲慢的道:“别忘了你们有把柄握在握手上,只要我回去向教主一讲,你二人对本教有二心,图谋叛教,顿叫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吊鸡眼心道:“如果此女子真是教主之女,回教之后,添油加醋的向教主一说,后果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便是没有这个借口,只要惹得她不高兴,自己二人也便混不下去了。”吊鸡眼忙道:“姑娘不是说好,只要在下两人替姑娘办一件事,姑娘便会饶过在下两人吗?”少女冷笑两声道:“不错,但你可知我要你们办的是什么事吗?”听少女如此一问,吊鸡眼顿时万分紧张道:“小姐不说,在下两人怎么会知道呢?姑娘请示下,在下两人定会全力而为的。” 少女道:“好,我要你们办的事便是……”。“是什么?”吊鸡眼忙问道。“看把你们急得,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现在需要干什么。”“干什么?”吊鸡眼追问一句。“那就是马上跟我走,天亮之前必须离开盘龙镇。”吊鸡眼大惊道:“什么,你要我们离开盘龙镇,那我们怎么向葛坛主交待?”。“这我不管,但是你们如不听我的,我便首先向葛坛主说,说你们意图不轨,大骂葛坛主……。”吊鸡眼忙道:“姑娘别再说了,我们听你的还不行吗?好,我们现在便走,行了吧!”。“不行,我现在手中还没有银子,去,你回去拿五百两来。”吊鸡眼一摊手手道:“姑娘这你就为难我们了,我们又没有银子,你要我们怎么拿。”少女打断吊鸡眼的话道:“算了算了,还是我再回去一趟吧!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吊鸡眼靠着武仁的背道:“二弟,你看那丫头是什么来历?”“不知道,大哥以为呢?”吊鸡眼笑道:“大哥我猜呀!一定是教主的女儿,因在教里头闷得慌,出来玩玩。所以我才痛快的答应她,跟她出走,跟着她混,比跟着那个葛云生强多了。二弟呀!哥哥我给你个建议,凭二弟你的相貌、人品,只要小小的向这丫头献些殷勤的,这丫头一定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到时大哥我也好沾二弟你一些光啊!”武仁不悦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大丈夫要凭自己的本事干一番事业,哪能靠女子而富贵的。”见武仁大发脾气,吊鸡眼赶紧的道:“好好好,就算大哥我没说。二弟,我知道你看不起大哥我的行为,但如今这世道,不这样行吗?你想想,现今之人,有几个是靠真本事富贵的。而就是你有本事,还不是仍无用武之地,现今啊!你不能光有本事,你还必须学会利用别人,使你自己先富贵起来,只要你富贵了,有权了,你才能谈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愿望,否则,一切俱是幻影。”武仁没想到,姬幻发能说出如此之道理,自己当初不也如此想过吗?不由的对姬幻发另眼看待。重新评价起他来。 姬幻发叹口气道:“二弟以为大哥我一生下来便是无赖,混混吗?不,我也是有过理想,有过美好的愿望,以前,每当我看到饥饿的人群,讨食的乞丐,我便想,如果我能使他们不再饥饿,不再讨食,那该有多好啊!可是那时,我自己尚且饥饿,尚且是一个乞丐,我有什么资格不让他们饥饿,不再穷困,钱,大哥我并不看中,大哥我看中的只是钱可以使人不再饥饿,乞讨的人们不再为钱发愁。二弟,你也许还不知道,大哥我以前只是在利用你,我给你治伤,是想让你替大哥杀死伍仁智。与你结为兄弟,是想套牢你,好让你为我卖命。把你推荐给坛主,是想利用你使我飞黄腾达,但你知道吗?我这样做,还不是想得到钱,使贫困如同你我的人早日解脱。二弟,你可以原谅大哥吗?你如果不原谅我,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大哥,或者你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一剑杀死我也行。”姬幻发把眼一闭,等武仁拔剑。 吊鸡眼姬幻发从小沦落江湖,对穷苦可谓感触甚深,是以这些话俱是肺腑之言,此时姬幻发已把武仁当做世上唯一的亲人,否则白天之时也不会舍命维护武仁。 武仁备受感动道:“大哥,快别折刹小弟了,大哥有如此豪志,难道小弟便会没有吗?大哥莫忘了小弟也是自幼失去父母,流落江湖。小弟愿为大哥、不,大哥与小弟的共同理想,奋斗终生。”“二弟。”“大哥。”两人之手紧握在一起。 此时天以近五更,镇中鸡啼,已经此起彼伏。林中已模糊可看清人影。突然一人影飞跃入林,见二人情景叫道:“嘿!你们两个干什么呀!好亲热呀,要不是姑娘我早知道是两个大男人的话,旁人定会以为是哪一对奸夫淫妇在偷情呢!定会先拿来一顿毒打,嘻嘻。” 吊鸡眼放开武仁手道:“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少女嗔道:“死鸡眼,你说什么你。”姬幻发忙摆手道:“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姑娘可曾取到银子?”少女得意一笑道:“哼,本姑娘何许人也,哪有空手而归之时,拿着,这是一千两的银票,全国通用的,没有银子了,只要拿了银票去银庄提银即可。”吊鸡眼故做羡慕道:“姑娘好威风啊!千两银子随手可拿,姑娘到底是何许高人?”少女得意道:“本姑娘乃……。”少女忽又停下不说了,眨眨眼,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如果现在告诉了你们,就不好玩了。”听少女如此一说,吊鸡眼更加肯定少女乃是教主之女,于是道:“让小人猜猜,姑娘定是,定是天上仙女,对不对。”少女乐道:“别胡说了。”吊鸡眼道:“一定是的,人间的女子哪有长得如姑娘一般漂亮的,而姑娘又来去如风,挥金如土,定是仙女没错了。”看了一眼武仁道:“和我这‘剑神’二弟,正是天生的一对啊!”听姬幻发如此一说,少女顿时追打姬幻发,心中却有些甜蜜。姬幻发只绕武仁飞跑。只见少女奔到武仁对面,猛把武仁向前一推,武仁不想大哥竟会如此,未加提防,少女却收势不及,两人正好相撞在一起,少女竟如乳燕投林般撞入武仁怀中,温玉入怀,武仁不但未感到有什么异样,却惊出一身汗,忙把少女推开。微亮的树林中,少女的脸鲜红如血,第一次感触到男子的气息,使得少女娇羞万分,待见的武仁的神情比自己更紧张,不由娇笑道:“公子,你是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吗?”武仁惊的急转过身道:“不,不,没什么,我没什么的。” 吊鸡眼嘻笑道:“姑娘,不早了,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少女抬头一看天色,大惊道:“快走,待那老头子找来,那可就真的走不了了。”说完便向林外走去。经过吊鸡眼身旁,道:“小心了,今天这帐先给你记下了,待出了盘龙镇再和你算。”吊鸡眼嘻笑道:“姑娘,小人我下次不敢了。”少女嗔道:“哼,还有下次。”待少女走出几步,吊鸡眼才小声道:“是呀!没下次了,下次还用得着我吗?只有你们两个人就行了。”武仁一推吊鸡眼道:“大哥,还不快走,瞎嘀咕什么呢!”吊鸡眼高笑两声,飞快的走出树林。 天还未完全放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葛云生惊醒,葛云生不悦道:“进来,店小二便急推门而入,道:“不好了,小姐她又不见了。”店小二气喘吁吁的道。“他娘的,你这回可看请了,如果仍像昨天那样,老子把你的头拧下来。”店小二急道:“不,不会错的,昨天半夜,小人听柜台内有动静,出屋一看,原来是小姐,我问小姐干什么,小姐说找银子,小的不敢多问,便拿了些银子与她,小姐说不行,一把把小的推开,拿了张千两银票便出去了,到天亮一直未回,小的一看不但小姐不见,连昨天前来进贡的那两个兄弟都不见了。”未等店小二说完,葛云生一脚已踢向店小二,口中骂道:“混蛋,你怎么不早些报告,那两人失踪是小,小姐失踪事大啊!你可知道这个小祖宗是谁?”店小二嚅嚅道:“不知道啊!难道真是教主的女儿。”“废话,这小姐不但是教主的独生女儿,还是老教主的关门弟子,以后本教的教主。”一听这话店小二顿吓得脸色发黄,几乎摊倒在地,“他妈的,还不赶快派人去找,呆在这干什么,难道不想活了?”被葛云生一骂,店小二才回过神来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葛坛主,你别着急,少教主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葛云生一声长叹道:“我千方百计想把这个小祖宗尽快送回总坛,可还是在最后关头出事了,我怎么向教主交待呀!”店小二见缝插针道:“坛主你别担心,万一找不回少教主,也有人为你承担责任。”葛云生一瞥店小二道:“谁替我承担,你?”店小二急摆手道:“不,不,不,小的是说,今天来的那两个人把小姐挟持了,坛主你不就没事了吗?”话说完,店小二得意的望了葛云生一眼,却见葛云生一拍桌子道:“放屁,如你这样一说,教主非把我杀了不可,以我的武功,又是在本教地方,竟让两个陌生人把少教主挟去,那我这个坛主不是白干了吗?你说到时教主会怎么对我?”店小二吓得不敢作声,葛云生自语道:“看来只好先不告诉教主,最好能尽快把少教主找到。”眼光碰到店小二,顿又怒道:“混蛋,你还呆在这做什么,赶快去给我找去,找不回来,我要你的命。”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丢向转身待走的店小二。 “姑娘,走了这么多天的路,我们这究竟是去哪里啊?”吊鸡眼伸手抹了一把汗,骂了一句秋老虎。少女道:“快到了,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武仁默然无语,只是习惯的把鼻子上的汗用手指擦下,再一弹,使那汗水飞向远处。 正向前走着,吊鸡眼徒的一喜,叫道:“姑娘快看,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快去里面歇会儿再走吧!”三人之中,要属吊鸡眼武功最低,哪里经得住长途跋涉,是以早累的死去活来,见到客栈哪有不喜出望外的,其余二人也无意见,三人并肩进入客栈,客栈不大,收拾的却甚是干净,分里外两间,里面供客人休息过夜,外面便是供客人打尖用饭之所。因此路颇为偏僻,是以并无其他客人。三人捡了一个桌子坐下,吊鸡眼现在身有千两巨银,虽然并非他有,但也感到财大气粗,是以也不客气,尽捡了些好吃得要,但小店并无其它,只有一些山里的野味,三人只好将就的吃些。 吃喝间,吊鸡眼问道:“姑娘,我们结伴而行也有些日子了,还不知姑娘芳名,称呼起来有些不便,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少女一笑道:“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呀!这样吧!我写来给你们看,认不认出,那可别怪姑娘我没告诉你们呀!”说完便往桌面写起来。方写完,武仁便叫道:“好名字。”听到称赞,少女俏脸微红。吊鸡眼却急叫道:“你用手指在桌上乱划一通,又未沾酒汁,我怎么看呀!兄弟,告诉哥哥,这小丫头到底如何好姓名,让哥哥我给估摸估摸。”少女急忙道:“武大哥,莫要告诉他,谁叫他不看。”少女如此一说,顿让武仁左右为难,左看右瞧,顿有些急。见武仁如此,吊鸡眼哈哈笑道:“兄弟呀!刚有了小娘子,便不把哥哥放在心上了?”吊鸡眼如此一说,少女顿时羞红了脸,口中嗔道:“死鸡眼,让本姑娘抓你,看不把你的嘴用针逢上。”吊鸡眼边向店外跑边笑道:“哈哈,小娘子想到嫁人,才要学作针线了,是不是有些迟了。我兄弟不要你啦!”少女一顿足,亦追出店外。见二人已出店,武仁忙丢下一块银子追出店外,口中叫道:“云裳姑娘,别再闹了,大哥,你也快停下吧!”武仁叫完,远远听到吊鸡眼叫道:“云裳,嗯,好名字,好名字呀! 第四章 探险 第一节 “啊?要到山顶?我的姑奶奶,你要到那么高的山顶做什么呀!那里毒虫猛兽,到处都是,多危险啊!我看还是别去了吧!吊鸡眼看着高耸入云的山顶嚅嚅的道。 “不行,你知道那山顶上有什么吗?我告诉你,那里可好玩了,虽然毒虫猛兽多了些,但有你们两个保护,我也就不怕了。“ 吊鸡眼姬幻发苦笑一声:“唉!谁叫我们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呢!现在走也走不掉,甩也甩不开,只好让我们两个做一次护花使者吧!” 少女云裳一瞥小嘴道:“哼,别人想做还做不来呢!”“那我情愿让给别人。”吊鸡眼故意逗少女,少女云裳果然嗔怒:“死鸡眼,看我不撕破你的臭嘴。” 武仁望着两人身影喃喃道:“大哥呀!你也该为你自己想想呀!” 不知不觉中,三人已来到山顶,只见山顶巨石林立,山下苍松盎然,远处的山峰在云雾的翻动中时隐时现。站在巨石之上,放眼四望,任何人具会生出一种雄心壮志,不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怎能对得起这大好河山。武仁此时觉得自己如身负上天重任一般,咬牙暗下决心,决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弃自己心中的理想于不顾,日后定要出人头地, 此时此景,既是激励男儿立志之时,却也是少女心扉大开之时。 云裳斜倚在一块大石之旁,偷眼向武仁望去,只见武仁半身溶入夕阳的红光之中,俊美的轮廓更是分明,青衬在风中飞舞,长剑紧握手中,直如天神下凡,又似乘风归去,云裳不由看的痴了,怀春的心儿如小鹿一般突突直跳,脸颊绯红。 “啧。”一声轻叫,云裳急收回心神,转过身便见吊鸡眼正蹲在一大石旁,用一枯枝拨弄着什么,口中直道:“奇怪,奇怪。” 云裳奔近一看,竟是些山鹰的羽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吃完身躯后余下的部分,武仁此刻也来到吊鸡眼身旁,问道:“怎么啦,大哥?” 吊鸡眼指着这些羽毛道:“二弟你看。”武仁拿起一些羽毛道:“大哥,这好像是山中最凶猛的鹞鹰的羽毛,看样子却又像是被其它兽类所食。”“对,大哥我就是想不通,这鹞鹰已是山中最凶猛的了,难道此地还有比这鹞鹰更凶猛的野兽?” 云裳待见到这一些羽毛之后本是有些失望,但突然似又想通什么似的,满脸俱是欢愉之色,听吊鸡眼这样一问,顿时得意道:“不错,这山顶之上,确实有比那鹞鹰更为凶猛的东西。”听云裳如此一说,吊鸡眼顿时又来了兴趣,急道:“你说什么,还有比鹞鹰更凶猛的东西?”云裳得意的笑道:“这种东西呢,有时会比鹞鹰更凶猛,有时也会比猫儿更乖顺。”此时武仁与吊鸡眼才明白,“原来以为是两种东西的却只是一种东西。那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吊鸡眼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少女云裳才明白,原来吊鸡眼只不过想知道这种既凶猛又乖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云裳也学着吊鸡眼的口气道:“这个东西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偷眼一望武仁,却见武仁正含笑着望着自己,玉颊微红,正色道:“这种东西名叫‘雾狸鼠’,还有一种和雾狸鼠极为相似的动物,那就是‘雪狸鼠’它们本身没有一点区别,只是根据它们的生活环境区别它们,听师父说它们的繁衍方法也很特别,每当它们成年后,都会不远千里去雪山找寻它们的另一半。”吊鸡眼忍不住问:“那如果找不到怎么办?”云裳抿口一笑道:“它们有心灵感应怎么会找不到呢?”此话一说,脸却露出红晕。 此时吊鸡眼早已被完全吸引,兴奋道:“你是说雾狸鼠每到成年便会到相隔千里的大雪山寻找雪狸鼠去配对?”云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它们是怎样去那远在千里的大雪山呢?”云裳道:“好像是负在鹞鹰的背上的,这里反正还有许多有趣之事,一时也讲不过来,以后在慢慢讲给你们知道。”吊鸡眼见云裳不讲,似是十分失望的样子。云裳嘻嘻一笑道:“你们还记得答应为我做一件事吧?” 武仁与吊鸡眼同时点头道:“不错。”吊鸡眼姬幻发咳了两声道:“姑娘要我们办的到底是什么事?”少女云裳娇笑两声道:“看把你们吓得,难道现在我还能让你们去死不成,你们死了,就没有人陪我了呀!”吊鸡眼轻松的笑道:“对,对。我们还要帮姑娘办事,当然不能死啦!” 少女轻笑两声道:“那好,那你现在便在附近寻找一番,看是否有什么洞穴,找到以后告诉我知。”回头望了一眼武仁道:“喂!别人不是都称你为剑神吗?我今天便要见识一下你的身手,怎么样?”武仁一听大急道:“刀剑无情,在下可不敢与姑娘交手。”少女云裳娇笑道:“我又没说和你打架,你着什么急呀!我只不过想要你打几只野味来做我们的晚餐,你竟急成如此模样,嘻嘻。” 吊鸡眼老于世故,听云裳如此一说,顿时明白其心意,云裳只不过想借机会单独与武仁相处一会儿。是以朗笑道:“那你们可要别回来的太晚了,让大哥我把晚餐当作早餐一起吃了。” 云裳焉有不知吊鸡眼已看出自己心思,俏脸顿时绯红,俯身捡起一块小石用暗器手法向吊鸡眼打去。吊鸡眼急忙躲闪,却哪里躲的开,只听邦的一声,正好打中吊鸡眼的头,云裳咯咯笑着奔下山顶。武仁只好硬着头皮紧跟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却都无话可说,武仁本就是沉默少言之人,而云裳却有少女的矜持,是以谁也不言语。突然,一只野兔被两人的脚步声所惊,奔出草丛向树林跑去,云裳立刻叫道:“呀!好肥的一只兔子。回头看了武仁一眼立刻追去。 进入林中,武仁却发现已失去兔子的踪影,云裳正拿着一枯枝在草丛里来回寻找。武仁见她如此认真的样子,不觉莞尔道:“云姑娘,找到了没有?”云裳气鼓鼓的道:“这死兔子,一下子就不见了。”武仁四下一望,突见在一处草木茂盛之处却有极窄的一道小草倒俯其下。于是道:“让在下算一算,一定在这里。”用手指向所见之处。云裳一撇嘴道:“哼,想不到武大侠还能掐会算呀!”面表上虽有不信神色,脚下却还是奔向武仁所指之处,拨开草丛一看,果然,草丛之下露出一个兔窝,窝里的兔子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少女云裳一见兔子,顿大叫道:“好呀!找了你半天,你竟躲在这里,看姑娘我不把你……。”武仁一把拉住云裳的手道:“姑娘不可。”此时云裳正要伸手把兔子从窝中掏出,突被武仁抓住手,心中不由一荡。武仁似觉出不妥,忙松手道:“我看我们还是吃些野菜算了,就放这小兔子一马吧!”云裳娇笑道:“哈哈,真看不出你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回头望了一眼惊恐的兔子道:“就看在我们善良的武大哥的份上,就饶了你吧!”站起身来向武仁看了一眼道:“真不错,是个参禅的料,要是皈依我佛呀,不出三年便会得道。”云裳说完娇笑着向前跑去。 “武哥哥,接着。”云裳此时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桔柿树上,不停的向下扔着发红的柿子。此时已经将近中秋,柿子也有了熟的了。武仁在树下叫道:“云姑娘,已经太多了,快下来吧!” 云裳嘻嘻一笑,跳下树来,笑道:“武哥哥,这的柿子真大。吃起来一定很甜。”武仁眉头一皱心道:“在这荒山之中,怎会有如此之好的柿子,会不会有人住在这山中。”刚要四处查看一下,便听到云裳在前面叫道:“武哥哥,快来看,这有个山洞。”武仁急向前去,果然,在柿子树后有一个半人高的山洞口,被一旁野草所蔽。云裳用枯枝拨开草丛便要进去查看,武仁急拉住道:“云姑娘,还是别进去了,这里如此的荒凉,里面定有不少毒虫猛兽。 云裳娇笑道:“这些算得了什么,我娘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毒兽,我还怕这些小虫子?”武仁听云裳对母亲如此不敬,心中不由一阵反感,因他自幼失去父母,心中自是极可望有一位疼爱自己的母亲,也同样不想听到对母亲不敬的言语。云裳见武仁半晌没有说话,回过头去,却发现武仁脸色异常难看,心中不由奇怪:武哥哥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样呢。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但自己母亲的脾气怎么能对别人说呢!只好道:“武哥哥,你生气了吗?那好,我就不去了,我们快点上山上去吧!吊鸡眼还在那等我们回去呢!” 两人正要往山顶走去,却见从这半人高的山洞中冒出屡屡的白烟,虽然只是几缕,云但却使得云裳说什么也不走了。武仁心道:怪不得此处有这么大的果子,原来真的有人居于此地,能在这慌山上居住的人,定是有着世人所不能之艺。常听人道:“在一些深山大泽之中,常有一些江湖上的能人义士隐居,莫不是今天也让自己遇上了。如果自己也能像江湖上传闻那样,从一隐士高人身上学来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从此纵横江湖创出一番事业……。”想到此,武仁不由一阵激动。 武仁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转眼望去,见云裳已进入洞口,武仁急上前拉了云裳的手道:“云姑娘小心。”云裳被武仁拉住了手,心中直感到一阵快跳,一阵眩晕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武仁也是同样的感觉,两人谁也没想到这么一点的接触,竟感觉如此强烈,来的如此突然,竟叫人没有一点的心里准备,两人都深深沉入了幸福之中,在黑暗之中,两人慢慢向前走,武仁握住佳人的柔夷,嗅到少女的发香,心中不由发出一阵欲望。拉云裳的手不由紧了一些,此时云裳却也已主动的靠近了武仁些。近的两人之间已是相依相偎了,武仁只感觉心跳个不停,几欲一亲芳泽,二人越走越慢,突然一阵烟飘过来,两人的呼吸同时一息,武仁顿时清醒过来,急忙松开拉住云裳的手。自怀中掏出火折,点燃,明亮而柔和的火光立刻荡除了武仁的心魔,武仁心中暗道:“好险。”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姑娘小心些。云裳心中却有些失望,也夹着些许高兴,云裳轻应一声,二人顺着烟雾飘来的方向走去。这烟仍是顺着山洞飘来的,而洞内却犹如石阶一样竟是向上的。二人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洞内已越来越小,只能弓着腰前行,武仁正想开口说:“我们回去吧!”却见云裳兴奋道:“看,前面有光。”武仁望去,果然,在一处更狭窄的地方露出些许光亮。而那一缕缕青烟从那的一个洞中飘出。武仁心中不由一阵激动:难道前面被石壁挡住的是一处密室,里面便住着隐世高人,而此时的烟正是高人在煮饭? 武仁四下观看,却见除了那冒烟的洞口外,别无其它洞口,于是武仁在走进几步,高声叫道:“里面有人吗?在下武仁与云姑娘求见前辈。”过了许久,武仁应答。云裳见武仁应答,心头不由火起,她哪里如此低声下气过。张口便道:“里面的人是聋子吗?见有人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武仁见在此时云裳还是一如往夕,不由一阵苦笑。云裳见仍是无人应答。心中更是生气。从袖中抽出两把金黄色的袖剑,对着洞口一阵乱砍。武仁看去,不由一惊,原来如此坚硬之石,此刻竟被两把金剑像割豆腐一般切去大片,乱石顺着洞侧向下滚去。 云裳回过头来向武仁道:“武哥哥,快来呀!我们一齐砍,把这个洞口弄大点,我们就可以去把里边那可恶的人,抓起来教训他一顿。” 武仁虽觉着云裳所说之语颇有可笑。但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破铜剑,脸不由一热。 云裳见武仁没有过来,娇喘着来到武仁面前。拉起武仁的手道:“武哥哥,帮帮人家嘛!”抬头看到武仁尴尬的神色,立刻醒悟,忙把左手中的金剑放在武仁手中。 武仁来到石壁前,看准一个石缝,手中金剑一插一挑,一块巨石已被挑起,沿洞滚去,发出巨大响声。云裳见武仁如此神功,不由争胜之心大起,手中金剑亦挑起一块大石。片刻之间,洞口已被两人开的可容一人进出,云裳一见,立刻便要进去,武仁急忙拉住道:“云妹,让我先进。”一声云妹直叫得云裳芳心大悦,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眼前心中最爱的人。 两人刚进入石洞,便发现里面比外面的烟雾更浓,片刻两人已被浓烟熏的睁不开眼睛,武仁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拉住云裳得手,虽有一些激动,却也顾不及有它想,便在此时,一股浓烟迎面扑来。两人顿被熏的泪水涟涟。“云妹,我们快往回走。”两人一是眼睛被熏的早已睁不开,二是这洞内之中烟雾更比外面浓的多,便是睁开眼来,亦很难分清方向,已找不到返回的路径了。武仁不由打了个冷颤,“难道我年纪轻轻便要死在此地不成?”云裳却已沉不住气,使劲用手挥打着这可恶的烟雾大骂道:“是哪个混蛋在此放了这么多烟。”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俩做梦也没想到,这几乎将他们两人至于死地的浓烟却是姬幻发所为。 姬幻发见武仁与云裳双双下山,心中似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但高兴却远大于惆怅。想起云裳交待的事,便赶紧在四下寻了些枯枝,燃气一堆活,闲来无事,便四下里寻找那神奇的雾狸鼠的洞穴了,此处山顶,不过方圆十几丈,不过片刻,便在一巨石旁找到一洞穴。姬幻发一见这洞穴可发了愁了,此洞既深又小,想从这样的一个洞穴中捉一只已吃饱喝足的精灵小动物,那可是难如登天啊!但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姬幻发则不然,姬幻发小时沦落江湖,免不了经常挨饿,是以捉蛇,捉兔,挖鼠之类的手段也非常人能及,在平常人看来极难办到的事,姬幻发眼珠一转,亦已想好主意,“烟熏。”对正是烟熏,在姬幻发小的时候捉兔时,经常拿来对付那种钻进洞子里的兔子。 姬幻发把枯枝堆在洞一旁,想起小时候常常为了一只兔子把自己的眼睛熏的红红的,便不由得嘴角泛笑。拿火折把枯枝引燃,又覆上一层青枝,立刻,浓烟便滚滚而起,被山风一吹,往洞口中钻去,过了片刻,姬幻发估计洞内已有些许烟了,便用大石把洞口封好,四下察看去了。吊鸡眼姬幻发察看什么呢?原来他深知狡兔三寇之理。不一会,姬幻发便发现武、云二人进入的山洞。但姬幻发却未进洞。如果姬幻发进入石洞后,也许就不会产生以后那么多的误会了。姬幻发不但未进入石洞,由于他一心想把那神奇的雪狸鼠抓住,便搬来许多石头,把洞口封了个严实。封完后把手上的泥土一拍道:“嘿嘿嘿,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出来。” 第五章 铜铁也能绕指柔 第一节 武仁二人在石洞中,见烟雾越来越浓,竟连呼吸都很困难,危急时刻,武仁忙拉住云裳乱舞的手道:“快倒下。”云裳听武仁一说,却会错意,脸不由一红,立在当场,心突突跳个不停。武仁见云裳仍站立着,顿明白自己没有说清楚。于是补充道:“云妹,底下的空气要清新一些,快卧倒。”云裳此时方明白自己会错意,但更加肯定了武仁是一个正人君子,是值得自己依赖终生的。于是紧挨着武仁卧在高低不平的洞内。 洞底下面烟比较少些,两人互相照应着依稀向回路前行。好不容易回到洞口,二人已是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武仁一见洞口被人封住,正感到绝望之时,却听洞外有人语之声。仔细一听,竟是大哥姬幻发,正待高口呼叫,却听到姬幻发道:“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出来。” 将要出口的“大哥”二字,武仁竟又生生咽了回去。武仁痛苦的低喃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云裳亦听见姬幻发的声音,气得立刻大骂,但此时洞内浓烟滚滚,而云裳又是力气将歇,在洞外的吊鸡眼哪里能听得到。 洞内的浓烟越来越浓,武仁与云裳二人趴在地上,把头俯在石缝中已呼吸里面的空气。 “武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云裳低低的问道:“武仁摇摇头道:”不知道。“云裳突然伸出柔夷轻轻的抚摸着武仁的脸道:“有你在身旁就是死也是幸福的。”武仁的脸突然被云裳轻抚。压抑在心底的爱在这临死关头终被完全释放出来了。有心爱之人在身侧,与之共亡,无疑是最幸福的一种结束生命的方式了。在平常人眼中最可怕的事情——死亡,此时却是对武仁最大的诱惑。 “武仁与云裳死了,相依相偎的死了。几十年过去了,两人剩下的只有两副骸骨了。但依稀可辩是一男一女,仍是紧紧相依相偎着。外面有人进来了,发现了这两句骸骨。也许他们会羡慕这种死法,但如果让他们立刻便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而只是为了追求一种幸福的死的方式,他们会去做吗?”想到此,武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求生的欲望便又燃烧起来了。武仁暗自责骂自己:武仁呀武仁,你这十几年的苦难道白吃了吗?不创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怎么对得起生你的父母,怎对得起自己。 武仁用力拨开一块石头,吸了一口气,抱起早已昏迷的云裳又向洞内爬去。此次武仁再返回可不比出洞。出洞时烟还比较淡些,但此时 洞内只剩下那些石缝中的空气可以让他们维持生命了。而左手又抱着昏迷的云裳。 烟气似乎是淡了些,只是因武仁的鲜血的血惺味越来越浓了。烟,仍是向下流去。武仁身上的血也在流。 吊鸡眼姬幻发迷糊中突然惊醒。揉揉蒙的双眼,突见夕阳已要隐在群峰后,惊道:“呀!天都快要黑了,武弟与云裳怎么还不回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突又摇摇头喃道:”不会的,武弟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便是那小丫头武功也不会在武弟之下,如果他们两人再有什么危险,那还有谁会没危险?“ 想到此,姬幻发便安心很多,用枯枝拨开灰烬,露出一只用树叶层层包裹的野鸡。拨开早已烧黑的树叶,露出肥嫩的鸡肉,有从怀中拿出一些调料放上,一股令人馋延欲滴的香气使在空气中飘传开来。 “阿嚏,气煞酒家也,是谁在烤野味?“语音刚落,便从山下走出一头陀。此头陀声音粗的吓人,吊鸡眼突听到此人声音,吓得手中刚调好的烤鸡险些掉在地上,姬幻发本以为发声之人定是个腰粗膀圆的山东大汉。哪知见到的与所想的完全不同。出现在吊鸡眼面前的却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矮小的老头陀。老头陀见吊鸡眼吃惊的表情似是十分得意,却又故作生气,冲吊鸡眼道:“原来是你这个小猴子在这里引人犯罪。”姬幻发见来人竟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瘦小的老头儿,开口却把自己叫做小猴子。不禁尖起嗓子哈哈笑道:“小猴子你说谁在故意引人犯罪?”老头陀道:“你那烧鸡的味道如此鲜美,使得酒家在山下五里之外便闻到了,而酒家又不能错过如此美味,而你如果不施舍于酒家,酒家只好先把你杀死,才有美味可食,你说这不是引人犯罪吗?”吊鸡眼见此头陀竟说出如此道理,不禁苦笑,道:“那么说在下只有把这美味的烧鸡双手奉上了?”老头陀一听之下顿时眉开眼笑:“酒家一看到你就觉的特别的投缘,看你的身材,与酒家差不多,便知你是与酒家一样是个慷慨之人。”老头陀竟自坐在吊鸡眼身旁,一伸手便从吊鸡眼手中拿走烧鸡,啃了起来。吊鸡眼被人从手中拿走烧鸡,竟连闪避的念头还未有,烧鸡便已被老头陀拿去啃上了。吊鸡眼心中不禁大惊,心道:“此人武功简直深不可测,一定要结交结交。顺水推舟道:“小猴子,尽管吃,我这里还有一只呢!”说完又从灰中拔出一只烧鸡。老头陀见吊鸡眼叫他小猴子,不但不生气,反而边吃边模糊的道:“不是小猴子,而是老猴子了。酒家今年已是八十有六了。”吊鸡眼听了暗暗心惊道:“看他顶多才五十出头,怎的是八十多岁了那?如果他所说是事实,那他定是有高深的内功修为,才得以如此。 吊鸡眼正想间,突觉手中一轻,另一只烧鸡又到了老头陀手中,老头陀撕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斜眼看了一眼吊鸡眼道:“小猴子,你还没吃吧!给,拿去吃吧!”老头陀似是极不情愿的把咬了一口的鸡腿递给吊鸡眼。吊鸡眼见那鸡腿上齿迹森然,本想不接,但又一想,此人不能得罪。于是接过老头陀手中的鸡腿,也不管是老头陀吃过的,几口便把鸡腿啃光。抬头一看,见老头陀竟一直在望着自己,直到自己吃完,方神秘一笑,继续大啃大嚼。 吊鸡眼用枯枝拨着乱草,眼光不经意间看向草丛,顿时令的吊鸡眼惊恐万分。 武仁微睁开眼睛,一丝亮光便射进他的眼中,武仁赶紧又闭上眼睛,心中暗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努力回想在他昏迷以前所发生的事,他只记得他抱着昏迷的云裳不停的在爬,迷烟中似是看到一个小精灵般的东西一闪而过。之后、之后便再也想不起来了,“云妹,云妹呢?”突然想到云裳是不是有什么危险,顾不得再想下去,急一翻身站起,却发现自己乃是躺在一个石床之上,在这石洞不远处还有一石床,上面躺着一人,径奔过去,上面所睡之人正是云裳,武仁一探云裳的呼吸,只感觉呼吸平稳,并没有危险,方始放心,正待离开,突听云裳梦语,口中呼道:“武哥哥,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你知道吗?我是很爱你的,自从在第一次……。”之后便又不语,武仁的手,不知何时,已被云裳紧握住。 “哈哈哈哈,还挺亲热的,嗯!是应该的,经过了生死之劫,不亲热些那才是不应该呢。”说话间,一人从石壁间突然出现。武仁大惊,忙站起来道:“什么人?” 来人伸手抓了抓蓬乱的白发,反问道:“你问我是什么人?那好,我就告诉你,我便是这个山洞的主人。”武仁一听忙下跪道:“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说完便待跪下,老人把手一挥道:“莫要谢我,我可不是你的恩公,你的恩公正在我的怀里睡着呢。” 武仁被老人用手一挥,只感到一股大力阻住自己下跪之势,自己再想下跪已是万难。心中不由的对老人的武功是又佩又慕。又听救自己与云裳的人不是这位老人,不由问道:“难道不是前辈救了在下两人吗?” 老人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刚才所说吗?你的恩公正在我的怀中睡觉呢!” 第二节 头陀吃剩的鸡骨全丢入草丛,可每块鸡骨旁的青草在挨到骨头的时候便已在瞬间变黄变黑,其旁的虫蚁更是无一幸免。吊鸡眼突然想到,刚才自己也吃了一只这头陀吃过的鸡腿。急忙去看自己啃剩的鸡骨,发现附近的青草比其它地方的青草更黑。吊鸡眼只感到全身一阵颤抖,牙齿打颤的道:“老、老猴子,你刚才给我吃的那鸡腿是……?。”头陀不等吊鸡眼说完便道:“是不是感觉比你以前吃的东西更美味?”得意笑笑又道:“只要酒家吃过的东西,它的味道就比以前的味道有些不同。”吊鸡眼惊慌道:“难道你给我吃的鸡腿中果然有毒?”“什么毒?”头陀一脸迷惑的反问道。吊鸡眼道:“你难道没有在鸡腿中下毒?“头陀狡猾的笑道:”下毒?你看到酒家下毒了吗?你被毒死了吗?“吊鸡眼又迷惑了,用手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道:”好像都没有。“头陀突然一脸严肃的道:”在酒家眼里,这世界上就只有一种毒,只有这一种毒可以称得上毒。“ 吊鸡眼愣道:“只有一种毒,这种毒是什么毒?难道蛇毒,鹤顶红,砒霜,这些不是毒吗?” 头陀听了吊鸡眼的话便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道:“这些呀!只不过是使一些食物味道变得更鲜美的调料而已。我说的这毒呀,我可没法子给你下,你如果想被这种毒毒死,最好找一个年轻漂亮一点的女娃子给你下吧。” 吊鸡眼虽然没听懂老头陀说得这种毒是什么,但他却听懂了一点,那就是他吃的鸡腿里果然有毒,是以吊鸡眼的肚子便痛了,便感到鼻中,口中,耳中都有一种液体流出来,有一种铁锈的味道。 蓬头老人见武仁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笑着从怀中轻轻抱出一只小动物,武仁见它似鼠非鼠,浑身雪白,两只小爪子轻拢头部,正睡的香!武仁不解问道:“前辈,这是何物?”老人不悦道:“这是何物,如果不是它,恐怕你们早已被那浓烟熏死在外面的洞中了。”蓬头老人又道:“如果不是因为救你们两人,它也不会乏力的睡了一天还未醒来。” 原来就在武仁临昏迷前见到有一小精灵般的动物便是这雾狸鼠,这雾狸鼠虽体小,但却天生神力,否则焉能搏杀那大体沉的鹞鹰呢?就在武仁昏迷后,便是这雾狸鼠把武仁二人拖入山腹之内。 蓬头老人望着武仁道:“现在你可相信是这‘小宝贝’救了你们吧?“老人说完用手轻抚着这雾狸鼠的柔软轻滑的细毛。脸上便如爱抚自己的小孙儿一般。 武仁道:“在下相信了。” 蓬头老人嘻嘻一笑道:“既然你相信了,那么你要怎么报答你恩公对你的救命之恩呢?” 武仁一时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报答这一只小鼠对的救命之恩。 突听一人道:“这还不好办吗!它以后的食宿便由本姑娘一手代揽了。” 蓬头老人与武仁回头一看,见云裳已不知何时便已醒来。云裳从石床上轻移寸莲,缓缓来到二人面前。其实云裳早已清醒多时,是以二人之谈言,她俱已入耳,在蓬头老人拖出这雾狸鼠时,云裳便已知道这便是自己要寻之物,此时听到老人有意刁难武仁才插言。 蓬头老人焉有听不出云裳对自己的雾狸鼠有意,哪里肯把自己心爱之物送人,急忙道:“不劳姑娘费心,,小老儿还能照顾得了这小貂。”说罢小心的摸着雾狸鼠的软毛。 过了一会,蓬头老人又道:“其实呢,我与这小貂是不分彼此的,它救了你们,也相当于我救了你们,你们如果真的想报答它呢,,你们就在这里给我老人家做一年的饭如何?你们让我吃的好,喝的好,你们的恩公也就吃的好了,也就算报了恩了,怎么样?” 武仁回身望了云裳一眼。云裳自从一见道这雾狸鼠便已被这小精灵般的小动物所吸引,哪里还听的进这老头的言语。此时正摇摇向那小貂招手。 这雾狸鼠已睡了一天一夜,又被蓬头老人一摸,已转醒过来,两只前抓揉了揉小眼睛。立刻活泼开来,顺着老人的手臂便攀上了老人的头顶。蹲在头顶,两只眼睛盯着云裳。 蓬头老人得意的道:“看到了吗?我们两个便如爷俩一般,我就是答应把它送你们,它也不踉•;•;•;•;•;•;”蓬头老人话还没说完,便觉头顶一轻,蹲在他头顶的小貂已跃入云裳怀里。 蓬头老人大急,口中叫道:“貂儿,貂儿,快过来,你怎么跑到别人身上去了!” 云裳咯咯一笑:“我还没开口呢,小貂儿已自己过来了,可见它还是对我比较好一点,” 蓬头老人大急,但又不敢上前去抢,因它知道这雾狸鼠异常灵活,便是身负决定武功之人,想要捉它也是不易,而惹恼了它,情况就更是不妙,蓬头老人只好哀求云裳道:“小姑娘,你只要把小貂儿还给我,你们便不用在这里呆一年了,现在便可以出洞。” 云裳一边逗弄小貂儿一边道:“在这里蛮好玩的,我们干嘛出去?” 听云裳如此一说,蓬头老人顿时大怒,他因有小貂儿在云裳手中,是以不敢对其如何,,斜眼观看,见武仁正站在自己身侧,当下出手如电,铁钳一般的手便向武仁手腕上扣去,武仁大惊,想不到老人会向自己出手,全身一麻,手腕已被老人拿住。蓬头老人拿住武仁,转回身向云裳道:“小丫头,快还我小貂,否则你的小情郎便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云裳见武仁被蓬头老人抓住,芳心大急,忙道:“你千万别伤害武哥哥,你的貂儿,我自然会还给你的,我只不过是想报答它对我们的救命之恩,特意拿些好东西给它吃。“云裳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与武仁两人在洞口采摘的柿子,这桔子在她身上已有两天,又被浓烟一熏,早已又黄又软。让人看了便会忍不住口水直流。 蓬头老人听后哈哈大笑:“女娃娃,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这小宝贝的来历吗?它可是比山鹰还要凶猛的雾狸鼠呀!它吃的是山鹰,巨鸟,喝的是鸟兽的血,怎会吃你那柿子呢?” 这小貂似是与蓬头老人作对,老人话音未落,这小貂便已用尖嘴把柿子咬开一个圆口,两只小爪子绷这柿子吸允起来,片刻一个柿子已被吸干,仍似是意犹未尽。 云裳走到老人身前,轻轻的把雾狸鼠放入老人怀里。蓬头老人这才把武仁的手松开。武仁怒视了蓬头老人一眼,却也未出手,因他念老人虽不是他的恩人,却也算对他有恩。 蓬头老人已得回雾狸鼠,又得寸进尺道:“小娃娃,把身上所有的柿子都给老夫,否则呆会貂儿饿了以后又跑到你那里,我老人家还得再费手脚。” 武仁一听,立刻大怒:“老头儿,若不是你刚才暗中出手,在下焉能被你所擒,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蓬头老人笑道:“小子,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配与我老人家动手,还是等将来抱娃娃吧!哈哈哈哈。” 武仁更是愤怒,但转念一想,不由气馁万分,是的,就凭刚才蓬头老人擒自己那一招,已知自己身手不如老人,如若动剑,却也不能因此而伤他性命,想到此只得强压心中怒火。 云裳走进武仁身旁,轻声道:“武哥哥,莫同那老头一般见识,我们离他远点。”云裳拉着武仁的手走到石床旁坐下。二人坐下不久,云裳便又已昏昏欲睡,因她由于吸入浓烟太多,身体一时还未恢复如初,有体力不支之象。 便在此时,突听蓬头老人悲声长叹:“天呀!你怎么能如此不公啊!你怎能让好人早死,坏人长寿啊!” 武仁两人一惊,急回头观瞧,只见蓬头老人手中托着雾狸鼠的‘尸体’,泪水直流,慢慢把‘尸体’放下,口中自语道:“小宝贝,你放心,我会让那害你之人为你陪葬的。武仁二人正要过去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却见蓬头老人一转身,血红的双眼瞪着云裳。云裳一见之下,立刻吓得躲在武仁身后。蓬头老人更加肯定雾狸鼠之死乃云裳所为。双手五指弯曲如鹰爪样,一前一后直奔云裳抓来。 武仁忙道:“前辈有话好说,这是为……”武仁话未说完,蓬头老人钢爪已近面门。武仁见事不妙,急一推云裳,“云妹躲开。”举剑挡住老人攻势。 武仁心知道老人武功的厉害,单凭右手剑不是对手,是以一动手便是左手剑法。这蓬头老人虽见多识广,但一时半刻也不能耐武仁如何,老人见将近五十回合,竟未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收拾了,心中不有燥焦,见武仁一招“仙鹤游芝”直击自己左肋,竟视若无睹中指与十指并拢,急点武仁劳宫大穴,武仁未料老人竟有拼命之心,收招不及,一剑直刺入老人左肋之中。蓬头老人早已点上武仁劳宫大穴。由于老人中剑,指上之功大减,武仁却也已浑身剧痛,站立不直,被老人一把拿住。 蓬头老人本以为以自己修炼达四十余年的内功护体,量这一剑也难耐他何,却未想到武仁中乃是云裳的宝剑,其锐可削铁断金。竟被武仁一剑刺入肋中达两寸之深。蓬头老人凝视着剑与伤口,惨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公孙无厚竟会把命断送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苍天弄人呀!可笑呀! 云裳突遇巨变,一时惊的手足无措,口中呐呐不能言。 公孙无厚悲呛道:“貂儿既死,我公孙无厚连最后一个亲人都离我而去,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好好好,我们三人今日便同归于尽。”说完举掌便向武仁天灵盖上拍去。 吊鸡眼姬幻发从昏迷中醒来,便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树林中,身下是一层落叶,背后靠着一株古树,吊鸡眼仔细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惊,莫非自己已经死了,再一看这阴暗的树林,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正恐间,便发现远处一鬼火向自己靠近,眨眼间便将近身前,吊鸡眼吓得立刻不敢动弹,又过片刻,鬼火已到身前。此时吊鸡眼才发现,原来这鬼火竟是一双人的眼睛,因移动太快,直如鬼火一般,此人非旁,正是白天吃掉他两只烧鸡的瘦小头陀。 吊鸡眼一见这头陀如野兽般的眼睛,吓得连埋怨之语也不敢说出口。 头陀凝视了吊鸡眼半晌,悲呛道:“小兄弟,可惜呀可惜呀,可惜你大好前途,今日却要命葬于此呀!你不要怪我狠毒,实是你运气不济,偏在我仇家找上门来之时让我遇见你,否则接我衣钵之人非你莫属呀!说完举起手便向吊鸡眼脑袋拍去。吊鸡眼大惊,急道:“老猴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向我下毒手?” 老头陀无奈的道:“小兄弟,说实在的,自洒家第一眼见到你,便深深喜欢上你了,便想收你为徒,接我衣钵,是以才给你服了酒家花无数心血炼成的‘百毒弥合丸’为你洗经伐髓,此时你其全身血脉俱是剧毒,却也已百毒不侵。酒家花数十年炼成的丹药能随便给人服下吗?给人服下后能随便杀死吗?若不是洒家自知必死,无力保护于你,怕你落入仇家之手后,喝你全身宝血,酒家焉能痛心毁才呢?” 吊鸡眼听了老头陀之语,心中将信将疑,但又一想,这老头陀武功高不可测,要想将自己至于死地,可说是易如反掌,实无在解释之由,不由信了,暗叹自己运气不好。 吊鸡眼见老头陀手掌仍高举在半空,自己随时都有生命之险,急道:“老猴子,不要绝望,一人是虎,两人是龙,你单身一人,总不如两人的好,我们不能力敌,还可以智取嘛!” 老头陀叹一口气,把掌放下道:“你是不知道那七人的厉害,你如是知晓,此刻恐怕早已求我把你杀死了。”吊鸡眼见此时暂无生命危险,立刻便干笑道:“这七人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再了不起,也是人啊!只要他是人,他就有有弱点,你我两人便可制他们于死地。” 第三节 老头陀见吊鸡眼如此自信,不由道:“小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七人?他们此刻便在林边,被我的疑兵之计唬住,暂时到不了这里,但你我想要出此林,却也休想。” 吊鸡眼道:“你先把这七人的情况向我说一下,要全面越全越好。” 老头陀道:“好吧!我就给你说一下吧!反正也是等死。”老头陀咳嗽了一声道:“实不相瞒,这七人都是洒家的同门师兄弟。其中任何一人的功力俱不比酒家差多少,,用毒更是可以说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只因酒家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又见洒家炼成‘神龙碧眼’神功,配成‘百毒弥合丸’,是以把酒家看成他们唯一称霸武林的障碍,千方百计想把洒家除去。”洒家躲了他们十几年了,但偏偏应了那句冤家路窄!没想到今日又被他们遇见,看来酒家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吊鸡眼听后嘿一笑道:“老猴子,他们想要你的命,无非是想得到你修炼‘神龙碧眼’的神功秘诀和你那什么‘百毒弥合丸’罢了,你只要把这两样东西给他们不就得了。” 老头陀若笑一声道:“你懂什么,你以为酒家把这两样东西交出来,他们便会放过我们吗?这你就错了,如果把东西给了他们,我们死的就更快了。我本来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早就该入土了,可是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我也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再说,我这一身本事,也不想把它带入土中,也想找个传人。” 吊鸡眼听到此,两眼发光,心中暗想,如果自己能得老猴子一身本事,那还怕谁?于是道:“老猴子,你莫要绝望,只要我们把东西有技巧的送于这七人,我敢保证,我们定可安然脱险。” 老头陀见吊鸡眼如此自信,自己也燃起逃生欲望。但眼中希望微闪,便又暗淡下来,老头陀失望之极的道:“武功秘诀本是我练功时的体会,酒家又不善书写,是以没有记录,而‘百毒弥合丸’在你身中‘催命毒’之后早已给你服下,你让酒家拿什么给他们?” 吊鸡眼不紧不慢,微微一笑道:“那七人见过你的秘诀吗?” 头陀摇摇头道“这秘诀本在酒家心中,除非是酒家肚中酒虫,别人焉能得见?” “那‘百毒弥合丸’可曾叫别人见到过?” 头陀道:“这‘百毒弥合丸’虽给你服了,但你也未曾见过吧?所以呢,天下除酒家外,世人再无一人曾见过此物。” 吊鸡眼哈哈一笑道:“这不得了吗!我们只要有一颗普通解毒药丸和你身上的破羊皮就可安全脱离虎口。” 老头陀身手入怀拿出一颗解蛇毒的药丸道:“小猴子,就这药丸能瞒的过那七人吗?” 吊鸡眼骄傲的一撇嘴道:“单只这个,当然骗不了大行家,可是经我的妙手加工以后,便可瞒尽天下人的耳目。”只见吊鸡眼身手拿过药丸,顺手摘了几片树叶,揉烂后在药丸上一涂便道:“行了,这就是‘百毒弥合丸’了。把你那破羊皮拿过来。” 老头陀从腰间撕下一块羊皮,吊鸡眼从怀中拿出炭条,道:“念吧!” 老头陀道:“你叫酒家念什么?”吊鸡眼白了老头陀一眼,不耐烦道:“当然是‘神龙闭眼’的要诀了,要不你念些童谣也行,骗不了那几个孙子,咱俩便同去地府报到。” 老头陀道:“让我想想。”过了一会道:“五心朝天,气纳丹田,再贯奇经,冲八脉,后入冲脉,直上天庭•;•;•;•;•;•;” 吊鸡眼揉了揉手,把两块羊皮拿给老头陀看,老头陀看完之后问道:“‘至临泣血回两周天’之后呢?怎么这一句下面的文字我看不懂,这怎么念?”老头陀指着那如蝌蚪般的东西道。 吊鸡眼又白了老头陀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头陀道:“难道这不是你写的吗?你怎么会不认识?” 吊鸡眼道:“这鬼东西,你就是问天王老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念,这是我故布疑兵之计,有了它,我们才有时间走的更远,就是万一我们被他们捉住了,也不至于立刻便送命。” 老头陀听了吊鸡眼之语,顿时大喜道:“高,小猴子真有你的一套,我看你真是活神仙,有了它,我们便有活路了,哈哈哈哈。” 抬头望望天色,冲吊鸡眼道:“小猴子,天色不早了,只要天一亮,他们便会看破我的疑兵之计,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吊鸡眼一笑道:“我们给他们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老头陀迷惑的问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吊鸡眼一笑道:“这是说呀,古时候,有一个人,发了点小财。有一天呢,要出远门,但又担心家中那三百两银子,于是便找了一处地方,把那三百两银子埋了起来,又怕自己回来时找不到了,于是便在埋银地上竖起一块牌子,上面写到‘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才放心离去。在他离去不久,便有几人见到那牌子,把银子挖出来,取走了。” 吊鸡眼讲完这个故事,老头陀仍是不解的问道:“既是这样,我们还为什么把羊皮埋在这里?”吊鸡眼道:“难道你忘了,我们不是要把这给他们吗。只有他们得了这块羊皮,我们才有时间逃走。 吊鸡眼从怀中抽出小刀:“在树根下用小刀把树皮削去一片,把炭条交给老头陀道:“写吧!”“怎么写?”吊鸡眼挠了挠头道:“便写‘此处没有练功要诀’,这样便行了。” 老头陀道:“就这种把戏,连三岁的小孩子也骗不了,怎么能把那七个魔王给骗了呢?” 吊鸡眼哈哈一笑道:“骗得了骗不了要过会儿才知道。我们赶紧找一个藏身之所再说。” 吊鸡眼指着一颗千年古树道:“老猴子,你能把它弄空了吗?”老头陀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两人跃上古树,只见老头陀气运丹田,力贯右掌,一掌在树干顶上便徐徐按下。树干立刻便被掌力压出一洞。两人身体俱是瘦小,片刻二人已隐在古树之中,透过树缝,外面的景物俱在二人眼中了。 云裳见公孙无厚向武仁头上拍去,急中生智道:“啊,小家伙你装死,看我不打你。“公孙无厚听后急撇下武仁,奔近雾狸鼠身旁。 云裳急上前扶住武仁道:“武哥哥,你、你没事吧?”武仁被云裳一摇,只觉胸口一阵翻动,喉内一咸,吐出一大口鲜血。见武仁如此,云裳急得眼中含泪道:“武哥哥,你可千万别死,你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武仁感激的望了云裳一眼,边从地上拾起短剑边道:“云妹别担心,我已无大碍。” 公孙无厚奔近雾狸鼠身旁,见雾狸鼠仍是软软的躺在地上。公孙无厚见云裳骗他,双眼通红的望着云裳,云裳被公孙无厚瞪着,不禁用手抓着武仁的衣裳,呐呐的道:“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啊!对了,我想起来啦,是不是因为小貂吃了柿子中了毒啦。” 公孙无厚用一双直如吃人猛兽的眼睛盯着云裳道:“难道不是你故意用有毒的柿子要毒死小宝贝吗?哼!你们见得不到小貂便想把它毁掉,哼!你们以为毒死了小貂你们便能活着离开此地吗?你们便太小看我公孙无厚了。”公孙无厚说完便举步向二人走近。 武仁把云裳护在身后,举剑道:“公孙老前辈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公孙无厚虽点穴止住了伤口流血,但终是因为伤势太重而元气大伤,心道:这小子剑法不弱,而且还有个狡猾的小丫头在身旁,自己又受伤不轻,实无把握制住两人。不如先待几日,等自己伤势好点以后,再将两人制于死地,那时自己就是死了,也可瞑目了。想到此,顿时止住脚步。 武仁与云裳见公孙无厚止住脚步,同时暗松一口气,云裳鼓起胆子道:“你那小貂我不是故意毒死的。”公孙无厚狠瞪了云裳一眼转过脸去。过了一会儿,云裳又吞吞的道:“柿子是与毒药同放在一起的,你看。”云裳从怀里拿出十几个小包来。“一定是我们在山洞中爬行时把包弄破了,沾在柿子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公孙无厚扭转着头一动不动。 云裳用一双剪水双瞳盯着那十几个小包,突然惊喜的叫道:“老前辈,你快去看看,小貂是不是身体软软的?”公孙无厚冷哼一声:“不错,小丫头你又想弄什么花样,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虽然此时公孙无厚还是如此说,但他内心却是激动不已,他当然听出了此刻云裳说话时的语气,似是有什么发现般惊喜的声音。 云裳又道:“老前辈你再看一下小貂腋下是不是仍还温暖?” 公孙无厚四下摸了一下小貂的尸身,发现尸体上除了腋下俱是冰冷。再也忍不住激动的道:“不、不错,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救它?” 云裳见果如自己所言,不由更是惊喜,知小貂果然是中了这‘还魂草’之毒,这毒却要不了小貂的性命,最多也是让小貂假死一天。但小貂的假死,却险些让武仁与他真的死去。不由暗暗生气。见公孙无厚发问。不急不慢的道:“我自己的毒药,我自然有解救之法了。” “那你快些帮我把它救醒过来吧?” 云裳把嘴一撇道:“刚才你还想要我们的性命,我如果过去帮你把小貂救活了,你再借机把我们杀了怎么办?我可不敢过去。” 公孙无厚忙道:“不会不会,既然你能把小貂救活,而你又是无心之过,我焉还有伤你们之心,再说……”公孙无厚本想说我就是想杀你们也是力不从心。“但一想,此话还是不说为妙,便生生把话咽回去了。 武仁也道:“云妹,既然前辈如此说了,我们能不相信他老人家吗?再说这小貂本就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焉能不报恩呢?“ 见武仁说话了,云裳才道:“好吧!那老前辈你离我们远点,我们再给小貂解毒。“ 公孙无厚见云裳肯为小貂解毒,果然远远的避开。云裳用身体挡住公孙无厚的目光,把小貂托起来,两指弯曲,在小貂心口用力弹了几下,便这几下,小貂便立刻有了心跳,又过片刻,便睁开两只水晶般的眼睛,坐在了云裳的手掌心中,习惯的用两只前抓揉着双眼。公孙无厚见自己心爱的小貂这么快便已恢复了,不由喜出望外,“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正在此时,却听武仁闷哼一声,仰面跌倒于地,云裳一见,惊叫一声:“武哥哥,。”飞奔过去。扶起武仁,只见武仁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溢出。公孙无厚此时怀中有小貂的依偎,见武仁伤的如此严重,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在一旁远远的道:“小姑娘,他的伤是内伤,如果不及时治疗是很严重的。你让我给他治一治怎么样?” 云裳心里一动,回过头来道:“谁知道你是要为他治伤,还是想要我们的性命啊?” 公孙无厚也不恼怒,只道:“小姑娘,我知道你很善良,请你先帮我把小宝贝照料一下。”说完便把雾狸鼠从怀中掏出,递给云裳。还不等公孙无厚迈步上前,雾狸鼠已三蹦两跳到了云裳掌上。公孙无厚一把扶住武仁身体后道:“小姑娘,在我给他治伤时,无论什么情况也别碰到我的身体,知道吗?” 云裳点点头。 公孙无厚见云裳点头,当下在武仁身后盘膝坐下,双掌紧贴武仁背后大穴。半个时辰过去了,此刻公孙无厚头顶已升缕缕白雾,肋下的伤口也因用功过度又开始流血。云裳此时见了也大受感动,想过去替公孙无厚把血止住,但因公孙无厚有言在先,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能碰他,云裳只好作罢。 又过半刻,公孙无厚收掌察看,见武仁仍是昏迷不醒。此时公孙无厚已知武仁实因内力太浅,故而受了重伤。又见武仁年纪轻轻,剑法已有如此造诣,心中顿生惜才之念,口中高声道:“也罢,我就成全成全他吧! 云裳在一旁见公孙无厚收掌,忙道:“老前辈您的伤在流血,您快把血止一止吧!“此时公孙无厚心意已决,也不理云裳,重又提内力,贯于双掌,一掌按向武仁的丹田大穴,一掌按在武仁天灵上的泥丸穴。武仁全身顿时轻颤。而公孙无厚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 时间此刻过得仿佛特别慢,云裳只觉内心一片慌乱,手心中满是汗水。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公孙无厚的脸越来越苍白。武仁此时已醒来,他醒的第一感觉便是感到丹田热浪汹涌,他立即导引这股力在全身经脉中穿行,每运行一周天便感到自己体内真力增厚一分。公孙无厚见武仁已经能够自己导引本身真元,便缓缓收回真力,此时他才点穴止住伤口的 鲜血,公孙无厚调息片刻,便站起来,刚一站起来便感到全身无力,一片眩晕,身体一连几晃。一旁的云裳见公孙无厚为救自己爱之人,不顾自己的损伤,大是感动,忙上前扶住公孙无厚道:“老前辈您先歇会儿,您一定是失血太多,歇会就会好点的。 公孙无厚看了武仁一眼,见他仍在运功,回身对云裳道:“姑娘,他已经没事了,我已耗损我二十年的内力修为,帮他增长了十年的内力修为。他此时再加上他的剑法,已可列入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姑娘,你的心上人可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武艺,你要好好珍惜呀!” 云裳被公孙无厚说的脸上一阵羞红,不由转过脸去。 第四节 第四节 吊鸡眼与‘碧眼魔君’屠天在古树中藏身不到一刻,便听几声夜枭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不敢作声,从树缝中望去,只见几个黑影迅速跃到古树前,其中一高大黑影道:“又让那斯逃了。屠天呀屠天,我方魁不把你碎尸万断,就枉称‘碎尸人魔’。” “师兄你看,那里有字。”一骆背的黑衣人道。“什么字?”骆背人仔细看了看古树上的字道:“此地没有练功要诀。”‘碎尸人魔’方魅冷笑一声道:“屠天,这准是你又故布疑兵之计,哼!你以为我真怕你的毒药吗?”方魅说完便待上前一掌把那土堆打碎。却被驼子拦住道:“师兄,还是让七师弟前去看一下吧!我们在四周为他护法,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碎尸人魔’方魅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发的矮小黑衣人。此人任是谁见了都会产生一种畏惧的心理。是以其余六人都对其怀有戒备之心,也因此驼子向借此机会借‘碧眼魔君’屠天之手把他除去。‘碎尸人魔’似也是对他有一种畏惧心理。看了他一眼才道:“七弟,那就劳你一趟,前去一观,看那屠天又弄什么花样。” ‘狼魔’杜枭仍是一言不发,一步步向那土堆走去。‘狼魔’毒枭走到土堆旁,径一伸手,便向土堆中抓去,在土堆中一阵乱抓,当手从土堆中收回之时便有一个布包在手中了。 见杜枭从土中拿出一个油布包,其余六人十二只眼都盯在这个小油布包上了。‘狼魔’杜枭把油包恭敬的捧到‘碎尸人魔’方魅面前,驼背人‘驼背黑狐’沙广冲‘狼魔’杜枭道:“把它打开。“杜枭一言不发的把油包打开,油包一打开,立刻便有一股臭气冲天而起,一胖大黑衣人急道:”不好,大家赶快躲,这是传说中的极其厉害的‘人尸腐’毒。‘碎尸人魔’方魅与‘驼背黑狐’沙广天几人一听是人尸腐毒,吓得立刻跃退数丈,原地只余狼魔杜枭仍原地托着那油布包,躲在树内的吊鸡眼与闭眼魔君屠天险些笑出生来,原来那只不过是吊鸡眼把那一块破羊皮放在鞋子里保存了半个时辰的结果。 狼魔杜枭拿起破羊皮道:“大师兄,这是脚臭之气,并不是腐尸之毒。”碎尸人魔方魁狠瞪了地灵魔钟大魁一眼才冲狼魔杜枭道:“七弟,这破羊皮到底是什么?”“神龙碧眼的内功要诀。”碎尸人魔方魁太惊,一把夺过破羊皮来 ,仔细观看,细看之下,感觉果真是神龙闭眼的内功要诀不假。其余几人见果是内功要决,忙围上来观看。狼魔杜枭见六人都围在一起,伸手入怀,一把暗器便攥在了手中,但却未出手,只是刚拿起便又放下,向六人走去。 碎尸人魔方魁已确定手上的破羊皮果是神龙碧眼内功要诀不假,不顾恶臭便一把塞入怀中,冲大人道:“大家不要在此耽搁了,我们快去追那屠天,料想那斯一定还未走远。待杀了屠天,那时,整个江湖武林俱在我弟兄手中,我们便无任何顾虑了。”说完碎尸人魔方魁一马当先便向林外跃去。 见六人已出林,吊鸡眼急忙从树内爬出,转身从另一个地方奔出树林,奔出树林后,两人不敢又片刻耽搁,一口气奔出五十余里后,才在一处小镇上找了个旅馆休息。 两人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定,要了点酒菜,边吃边谈,碧眼魔君道:“小兄弟,看来以前酒家是低估了你了,想不到你竟能弹指之间把江湖上威名最盛的乌山七魔给骗走。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吊鸡眼一听刚才在树林之中那七人便江湖恶名昭著的乌山七魔,不禁暗叫万幸,如果自己那时落在那七人手中,还真不如让老头一掌把自己打死的好。吊鸡眼只装作不在手的道:“那也不算什么,何况我根本就没骗他们。” 碧眼魔君哈哈一笑道:“哈哈,不管您怎么说,我们总算逃过了一劫,这就是你的功劳,洒家有个提议,不知小兄弟高不高兴?” 吊鸡眼见屠天如此客气,忙道:“老猴子前辈,有什么理你就只说吧,咱们也可说是同生共死过了,你还有什么客气的呢?” “哈哈,好一个同生共死,只不过洒家听那老前辈几个字不顺耳,不如老猴子这几个字好听,这样吧,以后呢。你还叫我老猴子,我叫你小猴子。你这个徒弟我是不能收了。” 吊鸡眼一听,暗骂一声:“真他妈倒霉,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万分后悔。 闭眼魔君屠天接着道:“如果小猴子你不觉得洒家罗唆,那咱们便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吊鸡眼一听,立刻转忧为喜,道:“好好好,我也觉得我如果拜你为师后,一定会对你有所局束,那就不太好了。 吊鸡眼叫店小二备好香堂,二人同跪于香堂上,碧眼魔君屠天大笑道:“哈哈想不到酒家年过古稀,又有了一位如此聪明的二弟,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吊鸡眼插口道:“老猴子还有一位呢”“还有一位,在哪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吊鸡眼道:“你可知道我在山顶之是在干什么?”“酒家不知?”“那是在等我家二弟,他姓武;叫武仁。剑法高不可测。也是我的结拜兄弟。不知老猴子可愿意在有一位小兄弟?”闭眼魔君哈哈笑道:“即使你的结拜义弟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酒家在有一位结义兄弟,也使求之不得。”于是二人把武仁结拜其中。 武仁与云裳在山洞内有待了半月,这期间,武仁用公孙仁厚所输入的十年内功已全部化为本身内力,内力一增,使得武仁的剑法又精进一步,剑更是敏捷,更是得心应手。云裳也已与雾狸鼠打得火热。 这天一起来,武仁见自己上一痊愈,便对云裳道:“云妹,我们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我们也该走了吧?”云裳虽是舍不得那可爱的雾狸鼠,但终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开口向一一个孤独的老人要她唯一的心爱之物。于是不口叹息一声道:“走吧,武哥哥,我们这就去向公孙老前辈告别。” 公孙无后怎也留不住两人,于是便道:“一路保重吧。”雾狸鼠在云裳身上爬上爬下。,似是依依不舍,云裳把雾狸鼠还给公孙无厚,与武仁便走出洞中。走在外面石洞时,云裳突然问道:“老前辈,你为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只身守在古洞之中不肯出去呢,你难道不知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好得多吗?” 公孙无厚四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说道:“说给你们听也无妨,说不定你们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两个人了。” “这个古洞本是我天罡派的圣地,人和武林之人俱以被请入此洞为无上光荣,可是如今呢,只剩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独守着这夕日名震武林的圣地。” 武仁与云裳一听,他二人住了半个月之久的地方竟是昔日天罡派的总坛,武林中的圣地。无不大吃一惊。 三人转过一处拐弯,公诉无厚指着前面两排石墩道:“记得我最后到这里时,就在这,在这站的是少林主持惠圆大师,这里站的是武当山玉虚宫的清风掌教。这里的是崆峒掌门美妙子……。公孙无后指着这些石墩,这些石墩上留下了了当年全武林最高掌门人的身影。八大门派,九大教的掌门人,可以说,除了丐帮,武林中的教主掌门都曾到过次地,而现在呢!人去楼空,只剩下这些石敦已然等待着岁月的侵蚀。 武仁与云裳都没有问为什么没有丐帮,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因为丐帮中人多势大,而是天罡派本来就是与丐帮作对的。 天罡派的宗旨使是要用进一切办法是丐帮从世界上消失。那是只要丐帮愿意,他立刻便会变成腰缠万贯的富人。但却有些人不愿意富有却想做乞丐,其中帮主许向天便是其中之一,他身为帮主当然不像只变成一个富人了。 公孙无厚叹口气道:“天罡派变成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也算正常的,你可知道为什么那些武林中人都想来这个古洞吗?”不等两个人回答,公孙无厚又道:“哼,这些人只不过看中了我派的钱。只要任何一个武林人物,到了我天罡派,我派掌门都不会让其空手而归,给予重金,少林、武当、华山等这些名门大派也免不了。名是前来做客实际上是为了香火钱财,你们想,天罡派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会有掏空之时。想到我那几个师兄弟、唉!不提了。"从这边走,三人片刻之间便来到洞外,公孙无厚道:"你们既然知道了天罡派的事,我也不能坏了天罡拍的规矩,这两颗夜明珠便当作使我送给你们的一点心意。”公孙无厚从怀中掏出两颗龙眼大的夜明珠,珠子在晨光中发出柔和的绿光,两人本想不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但见公孙无厚脸上的神色,只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