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我心里放冷枪》 001 林越其人 林越是我所认识的人里最有钱有势,也最不能招惹的。他的心远没有他脸好看,他的血是冷的。 偏偏,我妈招惹了他。 那会儿我大四,我爸从工地的铁架上摔下,半身瘫痪。包工头卷了工程款跑路,连医药费都没付。 开发商同为受害者,拒绝赔偿。 我妈一个想不开,一桶汽油泼在对方的大门口。争执过程中,火种意外点燃。 大火虽被及时扑灭,只财物受了损失。但事情被媒体曝光,社会影响很大,连开发商的股市都受到波动。 在此之前,我不认识林越。 但在法院传票寄到我家后,我不得不认识他。 百度词条说,他是苏市最年轻的企业家,少年得志,大学毕业后接手家族企业,只用三年时间就把林氏集团变成全国500强。 商人重利。 我却心存妄念,不停给他的律师打电话,希望约见他本人求个情。然而电话始终打不通。 这时候,舍友李茹给我想了个办法。 她让我代她去邮轮上做两天兼职。因为那个邮轮宴会是为市长为女儿庆生举办的,会有很多政商名流出席。 据说,林越很有可能出现。 为了这个可能,我穿上迎宾旗袍,在甲板上吹了一上午的海风,差点冻成冰棍。 上天垂怜。 在邮轮即将开离码头的那刻,林越真的来了! 他一脚跨上船头,一个浪正好打过来,船身震荡。得亏我及时拽住他袖子,才免他狼狈落水。 我以为这是天赐良机,让我有搭话的机会。结果他连个感谢的眼神都吝啬,甚至还因我脸上明显的喜色,不屑地转过头,拍了拍袖口。 我垂眸看自己抓碰到他袖口的手,不知道往哪里藏好。 他把我当成一心攀结富二代才来这里打工的物质女,我却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里是公共场合。我的言行稍有不妥,可能连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轰下船。 我收敛自己的小心思,潜伏在人群里,表面微笑服务,实则紧盯目标。 凌晨时分,所有人都喝嗨了。 林越步伐踉跄地走回二楼的船舱休息,却又差点从楼梯上摔下。 我再次接住他,并以服务生的热情姿态扶他回房。 屋子很黑,我刚要开灯和他摊牌,他却突然一把搂住我腰,滚烫的手很快探入我的衣服里,低声道,“是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知道我是谁的女儿,来这做什么的。 结果,我又听见他说—— “我上船时就被你盯上了?” “……” “你两次都那么巧地拉了我一把,想要我怎么报答你,恩?” 我刚张嘴,准备求他放过我妈,他却已挑起我下巴,低头在我嘴上咬了一口,并趁势把他舌头送了进来,抵死纠缠。 我的身体被他抱了起来,扔在床上。我刚坐起身,他就已跪压住我的腿。 我无处可逃,最后衣衫褪尽。 他唇瓣在我敏感的肌肤上游走,烫得我心慌。他舌尖在我肚脐眼打圈,我浑身激颤。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种陌生的生理反应,他已强掰开我的腿,一举攻破我所有防线。 “啊!”陌生而硕大的异物突然闯入,让我忍不住一口咬住他肩头,却止不住他征战的步伐! 一夜疲乏。 我被做昏过去时,天色已隐隐泛白。 等我再次睁眼,林越已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吃早餐。 我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理清了现状——自己处心积虑,接近目标,还没讨着好,就被猎物给睡了。 他见我醒来,目光只在我脸上随意扫了一圈,简洁有力地问,“要多少?” 002 不够再加 “什么?”我捞起地上的衣服,遮掩赤裸的躯体,显得手足无措。 他放下牛奶杯,一脸再装就没有意思的表情,“你不是出来卖的吗?” 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在床单上已经干了的一块儿血迹,勾着嘴角很有意思的笑了下,“还是第一次,卖的诚意很足。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要这种服务。所以,我不太清楚你们的价位。” 他把两个“第一次”咬音咬的很重,第一个带着不屑,第二个又说的轻佻。 我被他笑得无地自容,只低头速度把衣服穿好。 等我整理好自己,他已走到我面前,手里举着我的山寨手机问,“密码?” “0214。”出于对他说不清的忌惮感,我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密码。 而他的手指在飞快地按下021三数字后,在4字键的上空僵凝了几秒才轻轻落下。 生日是情人节,又这么让人惊讶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间里,他又在我手机屏幕上划了好几次。直到“哗啦啦”铜钱进口袋的提示音传来,我才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 我接过手机,看着支付宝里多出了那么多个零,有点懵。 个,十,百,千,万…… 他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 “我不要你的钱。”我气愤又倔强地说,刚要把钱给他转回去,却被他的一只手给阻止了。 “一万五是过夜费,还有五千当赔你的手机钱。不够,我可以再加。但千万别和我玩清高的把戏。”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易拒绝的霸道。 因他昨晚粗鲁的行径,我打工三个月才凑够钱买的手机摔得屏幕粉碎,呈蜘蛛网状。 而我的心也被眼前一缕缕的裂痕悄然切割,“我不是来卖的!” 林越面色明显更不高兴,声音极冷,“那你还不如出来卖的!” 他当我是那种死缠烂打,要他负责的女人了。 可事已至此,我又哪里会在乎他是怎么看我的?只要能说服他放过我妈,他就是拿我当臭水沟里的老鼠,我也不会辩驳一个字。 我抬起头,鼓足勇气问,“你知道李慧霞吗?她是我妈。” 他听了却是冷笑,走开到边上,整个身子斜倚着墙面问,“你是哪个集团的女儿?” 我愣了愣,随即了然一笑。 这一场官司,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是灭顶之灾。对于他来说,却是连名字都不用知道的闲事。一切自有他律师处理。 很久以后林越告诉我,那时他处在被家人催相亲的高密度期。他推拒了很多回,却总能在各种场合与不同集团的千金不期而遇。所以那一刻,他真以为我是谁的女儿,才设计了那么一场别具一格的相亲。 当然,他当时也没误会太久,因为我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林先生。我妈不是什么集团的老总,只是一个家庭妇女。她没什么文化,我爸出了事,她是急糊涂了,才去你公司门口闹的。”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观察他的表情。 确定他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我才继续说,“我妈当时都没带火种,是和她争执的一个工作人员口袋里的打火机摔在地上,才引起的火灾。我不能说我妈没错,但起火确实是场意外。林先生,求求你就放过我妈这一次吧。我爸的身体又……” “够了!”他不耐,冷声打断。 003 十赌九输 他漠不关心地看着我,“是非对错,都留着和法官说去。林氏集团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但你们若要道德绑架我做这个那个,却是妄想。我林越不是慈善家。” 我所有的无助与委屈都卡在喉咙口,直直地盯着他看。他冷硬的面容完美诠释了“商人”二字。 我突然明白示弱于他,不仅无用,反而可笑。 可管他再冷再狠,事关我妈,我都不能退缩。 我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收起泪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林先生,算我求你。只要你放过我妈,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眸色很深,没有丝毫的动摇,“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我不是诸葛在世,不能为他出谋划策打江山。 也不是赵子龙,当他保镖,护他平安。 我只是个学舞蹈的艺术生罢了。 跳舞,能观赏,却不实用。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 而林越却俯身凑近了我,细细的看看着我的脸,不屑又讽刺地问,“还是,你要给我暖床?” 他的呼吸很轻,贴在我脸上。 我面色一白,拒绝的骨气话不敢任性地说出。 他看我浑身颤栗,呵呵笑了,“别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就你这样的开胃菜,吃一次就厌了。钱,我付了。我不欠你什么,你也别找我麻烦。你非要为你妈献身,我也不拦着。我这里,你行不通。你还可以去睡判这案子的沈法官。他丧偶十年,估计不会太挑嘴。” 我是艺校生,所以我妈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女孩子要自爱。不然,就我们学校那样的大环境,我怎么可能保持自己的纯真到昨夜才没了? 昨夜的失身是意外。就算我再怎么想救妈,我也不敢自甘堕落到这一地步。 所以他带着羞辱性的提议,在我看来根本是不可能去走的路。 我绝望的闭上眼,“林先生,你非要这样把人往死里逼吗?” “死?”林越笑了,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递了过来,“喊死喊活的人,我见多了。你敢死,我就敢埋!” 他一连三问的语调和他表情一样,冷静中带着嘲弄。 我抓过刀子,目光无所畏惧地迎战他,“如果我敢呢?你是不是就愿意放过我妈?” “要挟我?”他大拇指摩挲着嘴唇,冷笑,“你可以猜猜看,你死了,我会不会放过你妈。” “从小到大,我玩猜谜就没一次中。”我伸开左腕,将刀刃抵在上面,决绝道,“所以我不猜,我只赌。” “你赌运很好?”林越目光有了兴趣。 “还好吧。”我的力气全压在握刀的手上,一个用劲,鲜血一滴滴冒出,往下流。 他看了,嗤笑一声,似在嗤笑我的惺惺作态。 而我也朝他笑了笑。 然后,他眉眼间一片冷漠,看着我血流不止。 直到我失血过多,失去意识的那刻,他的身影都依旧坚如磐石,毫无动摇。 陷入黑暗的那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天桥底下的瞎子给我算的命——天生带衰,十赌九输。 所以长这么大,我从不与人轻易做赌,就怕一个输字。 谁知我憋屈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爆发,不信命地豪赌一次,却还是输得惨烈。 遇上林越,注定是一场无解的劫。 004 断片儿酒 睁开眼,熟悉的消毒水味不用确认,我就知道是在医院里。 昏迷前的记忆涌上,我低头看向左腕,稍稍一动都疼。 李茹连忙制止,“别乱动!这都缝了有五针了!你干嘛这么想不开?还好没割到动脉。” 我尴尬无言,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时候的我确实太冲动了。没考虑到如果赌输了,母亲依旧要坐牢。家里就剩下年幼的妹妹和瘫痪的爸爸,自己不在了,谁还能扛起这个家? 我环顾四周,看着这间独立病房,“谁送我来的?” “是游轮公司。你在他们船上自杀,他们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李茹解释道。 “林越呢?” “他真去了?”李茹瞪大眼。 对比她脸上的惊喜,我心却是陷入了无尽的失望。 她都不知道林越也在游船上。可见我被来送医院真和林越无关。真的是游轮上的工作人员发现了昏迷的我,我才侥幸活了下来。否则,我现在直接躺在太平间里了。 狠戾、冷酷是林越给我的第一印象。而他也没辜负我对他的评价,竟真能纹丝不动看着我一滴滴流血到昏厥,甚至都没有送我就医。 想着我妈惹上这样的男人,我心情变得格外忧郁,正崩溃的时候,李茹喊我,“还在担心你妈的事情吗?” “恩。”我低头,抹了把眼睛。 这时李茹也没招了,唉声道,“如果你那个富二代男友没和你分手就好了。他肯定能帮你。” 我愣了愣,又摇了摇头,“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真的都过去了吗?我是说,在你心底里。”李茹问的小心翼翼。 我面色一凝,无比坚定地说,“是。” …… 林越那求情无门,我就只能想办法赚钱,请最好的律师给我妈打官司了。 所以我当天吊完瓶就出院了。 此刻,我拽着袖子挡住左腕还未拆线的伤口,低头端酒,推开夜总会的包厢门。 我保持着服务员的恭敬谦卑,将酒瓶依次放好,准备起身离开。 托盘却被人一把按住! 我抬眸,对上一双妩媚的桃花眼。 “唐诗诗,果然是你!”桃花眼里充满了厌恶。 冤家路窄! 我竟在这种地方遇见了前任的现任。这是有多霉啊? 我用力扯回托盘,不想和她多说一句废话,奈何托盘被她死死按住。 “陈秋月,你想怎么样?”我无奈开口。 “我想你死!”陈秋月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我却莫名想笑。 她睡了我男人,我没灭了她,她反而一心要我死。 这都什么世道啊…… 有钱人都爱往我这种小蚂蚁身上踩。 我平下不该有的愤世嫉俗,微笑服务,“不好意思,我刚死过一回。短时间不能如你所愿。你若没其他服务,我还要去下一个包间送酒。” 然而我的态度却更刺激了她。眼看她抄起桌上酒杯,要往我脸上泼,一个戾气十足的声音阻止了她。 “老子的酒局上,只有喝光的酒,还没有过被泼掉的!” 我寻声看了过去,隐约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五官隐在黑暗里,却气场十足。连一贯刁钻的陈秋月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此时,一个穿的妖里妖气的女人拿着一杯酒,举到我面前,打圆场说,“既然沈少发话了,我们也不为难你。把它喝了,就当你给秋月赔不是!” 我不想耽误时间,接过酒后就一口闷了。 我以为这是一杯赔罪酒,却没有想到它还是网络上盛传的断片儿酒。 一杯下去,我人生的转折点也就到了。 005 说谁不育 那种酒反应快,后劲足。刚走出包厢没多久,我就开始头晕想睡觉。 这东西有鬼! 我按住手腕上的伤口,用剧痛刺激自己保持一定的清醒,踉跄走向夜总会的门口。 隐约中,我好像看见了林越的脸。 我从他的面前走过,他似乎看见了我,又好像没看见我。 我正要回头确认,人已一头撞在一个怀抱里。那个怀抱很温暖,和爸爸一样宽阔,让人安心。 然后,我就真的片段了。 隐约中,听见有人说,那个不是在你房间割腕的女人吗?才捡回命,怎么…… 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好像在迟疑要不要救我。 然后我感觉到有人用肩膀架着我手臂,接着是长长一路的晃荡。而在这晃荡中,我仅存的一丝神智都没有了。 陷入昏睡前,我听见了林越的声音。 他说,别多事。 后来我才知道,我居然那么好运,随便一撞都能撞到苏城高级法院的副院长。也就是林越口中那个丧偶十年,负责我妈案子的沈法官。 林越以为我故技重施,装醉接近沈平,企图上他的床为我妈求情。 所以,他没有多管闲事。 不过我想,就算这夜带走我的人不是沈平,以他的性格还是不会出手的。 因为,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 五年后,梅雨时节。 细雨霏霏,适宜午睡,偏偏我被一个女人拉来咖啡店,她张口就说,“沈太太,我怀了沈少的孩子。” 我端起咖啡,浅酌了口,“要我帮你联系医院吗?” 那女人有些震惊:“你说什么?” 我放下杯子,好心建议,“如果你还想留沈放身边的话,给他戴绿帽子的罪证最好别留了。” 见她还不死心的神色,我勾唇一笑,“你不知道,他那有问题,不能生育吗?” 女人大骇,像是知道了什么要命的秘密,怕被人灭口,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接跑路了。 而我淡定地把咖啡喝完了,才起身结账。 收银小妹拿着大屏ipad在看视频,我瞟了一眼。 画面里: 楼盘竣工仪式过后,一个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奔驰商务车。他黑西装搭配白色衬衫,一举一动都那么完美,像个贵族。 有一女记者奋力挤上去,话筒一递,“林先生,你女儿住院期间,有人看见名模徐嘉滢经常出入医院,且表情哀伤。现在网上都说她是你女儿的生母。请问,是不是真的?” 保安扯住女记者。 男人处变不惊地摆了摆手,制止保安,“她去医院做人流,探望茵茵只是顺路。悲伤吗?”他笑了笑,“大概是看见小孩子,又触景生情了。” 女记者被名模人流的猛料弄的发晕,再回神,车子已经开走。 镜头里,只剩下刚刚竣工的楼盘,宏伟壮丽。林氏集团四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转眼,我爸摔断脊椎骨的施工地都变得这么繁华了。 连林越这种人都有了女儿…… “您的找零。”收银小妹微笑,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抿了抿唇,刚要收下零钱,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人抵在收银台上。 伴随收银小妹的叫声,沈放暴躁的声音同时响起—— “唐诗诗,你他妈的说谁不育?” 006 万没想到 沈放暴怒时像个狮子,见人就咬,没人敢惹。 刚嫁进沈家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没少忍气吞声。如果不是那次他把我从楼上推下,害死我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我想我也不会有胆量,敢跟他作对多年。 此刻,对上他要吃人的目光,我亦毫无畏惧,“我说错了吗?就你那话儿还能有孩子?” 沈放就是个放荡公子哥儿,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又怕被心机女算计,早在几年前就做了结扎。 大抵是被我粗鄙的话语给激的,沈放脸色一下子从黑转红,“你个女人就那么不要脸?这种荤话,张嘴就说?” 我冷笑,“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所以你最好别惹我!” “你算什么东西?”他目露不屑。 “我不算什么。最多就在逢年过节时,你得在人前管我叫妈!” 沈放大怒,“唐诗诗,你想当我妈?做梦!我早晚会让老头跟你离婚的!你别想分到一毛钱。” “这话,你都说了四年了。但我还是沈太太!”我不甘示弱。 沈放表情阴暗不明,“这个沈太太你是怎么得来的,你心里有数!我爸这辈子只爱我妈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你算计了他,他怎么可能会娶你这种女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积怨亦是难平,“沈放!当年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那杯加了料的酒,我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喝的!” “那又如何?”沈放阴笑,“你自己蠢,中了陈秋月暗算,你找她算账去。我老头不过是倒霉撞上你,又好心帮了你。结果你却让记者拍下那些照片,还造谣我老头拿你妈的案子逼迫你。老头顾忌名声,与你演了个两情相悦的戏码。你倒好,顺着竿子往上爬,马上爆出怀孕的消息,逼得老头娶你。沈太太,我倒想问问你:这五年,你守活寡守得开心吗?” 我被他问的脑袋一片空白。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了五年前的噩梦里。 沈放却还不放过我。他悉知我的每一个痛点,再次予以痛击—— “哦,你当然开心。你不开心,你不就白白逼死你妈了?” 这一句话,重重打在我胸口上。 我脸上顿失血色,他笑着扬长而去。 …… 那年家里出事,我又意外怀孕,辍学后便匆匆嫁给了沈平。沈平对我很好,知道我喜欢舞蹈,还出资给我开了个舞蹈班,教小朋友跳舞。 今天和往常一样,我带着小朋友学完基本功,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看见向来活泼的徐皓小朋友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教室,反而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 原来是他的好朋友茵茵突然查出得了败血症,已经一周都没有去上学了。 “我爸爸说,那个病很厉害,要找和合适的脊髓才能治好。可林叔叔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老师,你说茵茵会死掉吗?”徐皓的小脸上愁云满布。 大抵我自己失去过一个孩子,非常了解父母面对孩子的死亡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所以我路过医院时,鬼使神差地进去抽了一管血,并在脊髓库里做了捐赠登记。 我并不觉得自己能真帮到那个叫茵茵的小女孩。毕竟脊髓匹配的概率极低。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就算救不了她,以后也许还能帮助别的人。 万万没想到,这个临时起意的决定会把我再次送到林越面前。 007 再遇故人 一周后,医院那边竟来电话了,说是脊髓匹配十分完美,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去医院再做一次体检,以确定我的身体健康状态符合捐赠标准,并和病人的家属见面。 我迷迷糊糊地答应他们明天去一趟医院。但直到挂掉电话,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脊髓…… 匹配了!? 据说一般亲人的匹配几率是四分之一,非血缘关系的骨髓匹配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 现在,我就是那个十万分之一? 这也太巧了吧。 第二天,我匆匆做好早饭,不等沈平洗漱出来,就先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医生大概和我沟通了下情况。那个得败血症的孩子才四岁大。检查出患有败血症已经中期了,抵抗力很差,在医院观察治疗一周,病情却依旧恶化严重。同时,他也告诉我捐赠脊髓需要做些什么,对我有没有损害。 这些,我来之前也大概了解过的,所以不用再另外考虑,直接问道,“我现在签捐赠同意书的话,会安排在什么时候抽我脊髓?” “这个不急。我看了下,唐小姐你的体重有点过轻。如果真要捐赠的话,你可能需要吃胖个十斤。” 我愣了愣,没想到自己想做件好事,还因为身材纤瘦被嫌弃。 此时,医生的电话响起。 医生和我说了声稍等,便接起电话,“对。捐赠者在我办公室。是,她同意了。没提什么要求。好。我和她说一声。” 医生挂了电话,朝我微笑,“唐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接受你捐赠的病人是谁的女儿吧?” “听上去是个大人物?” “是。很大的人物。”医生认真说,“虽然是无偿捐赠,但你救了这位大人物的女儿。让他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你能得到的好处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他马上就要来办公室见你,你一会儿可别说错了话。” 我被医生说话的口吻逗笑了,“不是他该注意点吗?万一他惹我不高兴,我就不捐了。到时候,有麻烦的可是他。” 我嘴上开着玩笑,笑意却在办公室门被人推开的瞬间凝固了。 看见林越的那刻,我的脑子有一阵空白。 但很快一个视频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林越有女儿,在住院。 得了败血症的小女孩叫林茵。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要捐赠的病人会是林越的女儿! 那个夺走我纯真,残忍看着我失血至昏迷的林越! 那个不肯撤销控诉,间接逼死我妈的林越! 我的脑海里轰隆隆的,似乎有火车开过,各种狂躁。 直到林越先开口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看着他,看他一脸的散淡,客气却也疏离地说了句唐小姐后,就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即使在这种明显是他有求于我的时候,他依旧带着那种不冷不热的矜贵感。 我按捺住心中汹涌的杂乱情绪,垂眸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 水,已经凉了。 在我把水杯放下后,医生脸上挂着笑容,不动声色地说,“这位就是捐赠脊髓的唐小姐。这位,呵呵,不用我介绍了吧。只要家里有电视,应该没人不认识林氏集团的林总。” 我没有接话,倒是冷淡如林越开口了—— 008 半夜踹门 林越扬起脸,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依旧是一脸的淡然疏远,“现在像唐小姐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我代替茵茵感谢你的善举。” 看他的反应,他是真把我完全忘记了。 当然。他忘记我,多么正常不过的事啊。 五年前,他尚且不关心一个被他告上法庭的妇女叫什么名字。 五年后,他更不会记得自己睡过的那么多个女人里,还有一个就叫唐诗诗! 大抵我的沉默,给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我是因为见了他这种大人物才激动得说不出话。所以他脸上虽然没表露什么,但目光里却明显有了厌恶。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对医生淡淡的说,“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茵茵的病,就交给你负责了。如果唐小姐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你可以和我的助理联系。” 听听,他都已经推测出我在看见他本人后准备要机狮子大开口了。 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吗?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我不是演员,我没办法完美的控制我的表情。我的冷笑太过忘形,甚至笑意浮上了嘴角。 林越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看着我,“唐小姐,有话要说?” 我抬起目光,与他对视,“是的。林先生,我反悔了。脊髓捐赠的事情就此作罢。希望无所不能的你,能早日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我。” “唐小姐?”医生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变卦的那么快。 林越这种久经商场的人,到底不一样。即使面临我的突然反悔,他也能宠辱不惊,“理由?” “我怕疼。”我笑着,连敷衍的借口都懒得费心编造。我说的越是随意,他听得越气,我就越高兴。 “唐小姐,忍一时疼痛,救人一命。这个账,很合算。” “我不是商人,不会算账。我只知道,做腰椎穿刺的人是我,疼的人也是我。而被救的人你是女儿,不是我的。” “这些,你来之前就该知道的。” “不。我来之前,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所以你是想说,你讨厌我?” “不,我不讨厌你。”我微笑,“我只是恶心。” 林越好看的眉头微微拧巴在一起,“唐小姐并不了解我,就说恶心。你不觉得这样的言辞很不负责任吗?” 我微笑,“不。我很了解你。不了解情况的人,只有你。” “什么意思?”他眼眸一眯。 “只要你肯花半点功夫,在那些你眼里都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你就明白了。”说完,我转身离开。 …… 是夜,我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小女孩哭着喊妈妈,救救我。 而我摔倒在地上,下体流了好多的血,肚子鼓得很大很大。 女孩的哭泣声,像是从肚里发出,带着绝望与怨恨。恨她这个母亲没有保护好小小的她。 我从噩梦中惊醒时,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五年前,我从医院醒来,得知孩子没有保住,甚至连看一眼孩子的勇气都没有。只听医生说,是个女孩。 那些日子里,我夜夜做梦,梦见我的女儿喊我妈妈,叫我不要抛弃她。我却除了哭,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不容易,时间抚平我的伤口,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今天不过是重遇林越,我竟又做起这梦来。 我狠狠的揪着绞痛的心口,卷缩着身子,哽咽却没有了泪水。 突然,我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惊得抬头,却见沈放一身酒气地出现在我房间的门口。 009 贱人沈放 沈平今晚不在家,他就敢这么放肆地上门找麻烦来了! 我气结,直接举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沈放,你发什么酒疯?” 也不知道沈放是喝醉了,反应慢,还是觉得枕头没杀伤力,总之他躲都没躲。 枕头没有挨着他,在距离他还有十公分的地方直直落在地上。 沈放进了屋,眼眸深红,染着酒意,“唐诗诗,我爸说你要捐脊髓?”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大晚上不睡觉,发酒疯是跑来问这个事情。 “关你什么事?”我的声音很大。 “不许捐!”他的声音更大。 我被他这么一吼,更怒,“你管我?” “蠢女人!你不知道那个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吗?” “没有啊。医学研究说……”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官方上不这么说,怎么让你们这种自以为是救世主的笨蛋捐赠脊髓?你知道,抽出脊髓,你的免疫力会下降吗?你知道被抽走的红脊髓有多重要吗?就算恢复,也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我听着他陆陆续续的醉话,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你这是关心我?”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他各种冷嘲热讽,却没有一次被他这样明显的关心过。 他这是……吃错药了? “鬼才关心你呢!”沈放怒瞪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抱紧我的腰,跌倒在我的床上。 我吓得不轻,拍打着他坚硬的手臂,胳膊,“你给我起来……混蛋……你个色情狂,你要找女人,出去找。外面一堆……” “闭嘴!”沈放朝我吼了一声,然后垂眸摸了摸我的肚子,声音有了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再次愣了愣,甚至怀疑我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不然沈放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我道歉? 我看着这样的他,对他的恨意竟然也没那么深了。 “别捐脊髓。”沈放依旧说着醉话,自顾自的说,“你从楼梯上滚下去,身体伤了根本。医生说,没有七八年,养不好的。” 原来他是在内疚,所以才不想我捐脊髓的啊。 整明白后,我也就没把他踢下床,让出床位后,自己窝了一夜的客厅沙发。 第二天,我绾起长发,在厨房忙活好早餐,手机再次响了。 我一边温热牛奶,一边按下接听键—— “唐小姐,请你再好好考虑,这关乎一个孩子的性命,你就真的这么残忍?” “对的。我就是这么残忍。” “林先生说,只要你答应捐脊髓,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我呵呵冷笑,直接挂掉了电话,把医生的手机拉进黑名单。 此时,大门开门的声音传来。 我歪过头,探出身子,看见沈平拿着公文包回来,我微笑说,“沈老师,出差外地,睡得还习惯吗?” 结果,沈平还没说话呢,沈放就打开我卧室的门,赤裸着上身朝我喊道,“唐诗诗,你的沐浴乳用完了。新的,你放在哪了?” 我发誓,这一刻沈放眼眸里的光充满了恶意。 他是故意的! 010 气到住院 好在沈法官英明神武。沈放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瞧的。 他把公文包一放,冷声道,“你不是搬出去住了?怎么又回来了?” 沈放无耻道,“那就要问你的小老婆咯。大半夜的不睡觉,给我打电话说空虚了,想我了。我这不是“父亲有事,儿子服其劳”嘛。” 沈平黑脸瞪着他,愤怒一触即发,“什么小老婆?她是你妈!” 看气氛不对,我立即好言相劝,“行了,你儿子的牛脾气臭嘴,你还不清楚?何必和他较劲,小心血压又高了。” 岂料,沈放勾唇微笑,“我就一个妈。她是你新娶的老婆。年纪比我还小,不是小老婆,是什么?你老人家这么时髦,老夫少妻都敢玩,就不要怕被人带绿帽子。我这也是为你好,给你打个预防针。早晚都要被外人带绿帽子,不如我先玩玩。反正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 “你!你……”沈平气得说不上话。 我连忙走到他跟前,抚背顺气,“别理他。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盛碗粥。” 我给他倒了杯水,准备回厨房,却被沈放抓住手。我瞪着他,昨晚上对他的稍加改观已被折腾得丁点不剩,“你够了!” “够?怎么会够呢?你昨晚上的浪骚样,我可是怎么喂都喂不够。”沈放一脸坏笑地贴近我,在我耳边吐息道,“你不是说,我爹年纪大了,硬不起,满足不了你吗?你啊,也别煮粥了。干脆熬点虎鞭牛鞭什么的。或许他就能立振雄风,再弄大你肚子一次?不过,这次你怀的是我弟弟,还是我儿子,可就说不清了……” 我大怒,刚要一巴掌甩他脸上再说,就听见水杯砸地上的声音。 我和沈放同时扭头,只见沈平已经气得厥过去,倒在地上! “快,叫救护车!”我立刻跑过去,扶起地上的沈平。 沈放最先镇定下来,“以苏市救护车的尿性,没40分钟到不了这。还是我们自己送医院更快些。我来开车,你照顾他。” 说完,他快速回房穿衣,一下子抱起他爸。 我紧随其后,跟着进了电梯。 沈放这人,平日里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刻却还是很靠得住的。自从我流产后,沈放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但我知道,沈放的心结归根到底不在我,而是在那一夜,他爸爸的放纵风流。他认为,他爸爸背叛了对她妈妈的感情。 其实那一夜,我自己都说不清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我浑身赤裸躺在床上,身边坐着沈平。 我吓得不轻,沈平却看着我,平静沉稳地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后来,像是有人安排好了一样,一大堆记者冲进来,又是拍照又是采访。随着媒体的曝光,我的身份也被挖了出来。我妈的案子又和沈平迅速建立联系,引入遐想。 再后来,我怀孕了。在沈平的劝说下,稀里糊涂地就结婚了。那时候的我也以为自己和沈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直到后来,我发现…… “我爸是不是那方面……真不行了?”沈放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什么?” “医生说,我爸是气血攻心。”沈放坐在病床边,有着往日里没有的沉肃,“可我之前说的那些浑话,哪句不是他听得耳朵起茧?只有那句他硬不起来,是我从没提过的话。”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想,这么问。 “我爸十年前,出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是不是那时候就……” “五年前,你和我爸真……” “那孩子,真是我爸的种?” 沈放陷入某种痴妄的状态,问个不停。 我怕言多必失,连忙从病房里逃了出去。他却不放过我,追出后一下子把我壁咚在医院过道的墙壁上,“说!我爸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我吓得身子一凛,两眼四处乱瞄。 就在我寻思逃离之策时,林越抱着一个维尼小熊,缓缓走进我的视线。 我病急乱投医,还没思考清楚,一声“林先生,这么巧啊!”已先从喉咙口里冒出来了。 林越停下脚步,一双清明的凤眼盯着我看。 这瞬间,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按照林越的尿性,他完全可能来一句,“你是谁?”。 如果这样,我还不被沈放给笑死! 好在,他女儿的病情在他心中所占分量不轻。我这个“救命良药”也就与有荣焉地被他记在心上。 他微笑道,“唐小姐。这么巧。你是来看望茵茵的吗?” 林越应该是看出我被沈放为难,在给我递梯子。 可面对这么个我巴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的心头恨。 我到底要不要顺着他给我的梯子往下爬呢? 011 过河拆桥 我又看了眼满脸阴鸷的沈放,最后牙一咬,“是啊,是啊。今天早上,我还接到医生的电话呢。” 说完,我就麻溜地滚了。 林越到底在苏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沈放那种浑不怕的人都没敢追上来纠缠。 我跟着他一路走出沈放的视线,真准备与他分道扬镳,却听见他轻轻一笑,“唐小姐,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我停下脚步,忙不迭地扯淡,“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看望茵茵,还是下次吧。下次……有机会的话。” 林越眉毛一挑,将目光悉数落在我脸上,带着较真的执拗,缓缓说,“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哪里知道什么事! 再说了—— “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毫不给面子地当面吐槽。 他却拿出裤兜里的车钥匙,扬了扬,“这附近不太好打车,我想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不顺路。” “你都没说去哪里,怎么知道不顺路?” 我指了指前方他女儿的病房,“你不是要去看望你女儿吗?” 他嘴角腾升起一抹笑意,淡淡说,“有个不速之客,我也不想呆太久。你利用我甩脱刚才的男人。我利用你脱身。怎么样?” 我确实不想因为刚才的事,欠他人情,点头道,“可以。不过出了医院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不用你送。” 林越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没说好和不好,只是做个了手势,让我先行。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林茵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透过明亮巨大的玻璃窗,我一眼看见了林越口中的不速之客——名模徐嘉滢。 想起那个采访视频,我不得不怀疑,林茵可能真的是她和林越的私生女。毕竟富商和女明星搅和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两个人要是没那层关系,徐嘉滢怎么会这么积极热情地看望林越的女儿?林越又何须避着她? 再想到自己那个早夭的女儿,我便越发觉得林越是个四处留种的渣男了。 我无法抑制的颤动,极力想要掩盖这份厌恶与憎恨。 林越看见了,却当做没看见,直接拉过我的手,把我带进了病房。 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抱着画板在画着什么。 我轻轻走了过去,小女孩抬眸看见我,主动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由于做化疗掉头发,她戴着针织帽子,皮肤雪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瘦弱得很。 因为林越而拒绝捐赠脊髓,我对她心有愧疚,只草草点了个头,连笑都没有笑一下,迅速撇开脸看向窗外的风景。 此时,林越放下手中的花和玩具熊,和女儿随便说了几句后就表示有事情要和我一起先离开,让徐嘉滢自便。 我虽然没有转脸去看他们的互动,但我敏感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满怀恶意地盯在我身上。 是徐嘉滢。 我忍了很久,她还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我。 我一个恼火,回瞪了过去,结果发现她身边的林茵也在看我。 她的五官长得很像林越,有着宜男宜女的美,眼睛很干净,黑亮黑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只是那双眼睛太干净了,让我心里充满了极大的罪恶感。 我终于受不了,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没有勇气回头看这孩子一眼。 林越很快追了出来,但在出了医院门诊室的大门后,却坚持要送我一程。 我没同意,正准备拦下一辆路过的空车,却听见林越薄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唐小姐,令堂的死,我很遗憾。”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忿忿转身,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唐小姐不是说过,只要我肯花半点功夫在你身上,就能明白你拒绝我的原因吗?现在,我在表达我的诚意。”林越淡然地说,又补了一句,“事实上,我花了不止一点功夫。” “呵呵。是吗?那我问你,我妈的名字叫什么?” “……” 看吧。五年前,他不会去记。五年后,他照样不在意。哪怕我妈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跳楼自杀的。 我轻笑,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强行拖进他的车子里。 “救命啊……强奸犯啊!救命!” 我大声呼救,引入路人围观无数。 林越见多识广,十分淡定,“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大家不用在意。” 大概是他一身名牌西装镇得住场子,居然没一个人怀疑他衣冠楚楚伪装下的禽兽本质。 我被成功绑架进车里时,还不停有路人劝我,“小姑娘,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要惜福啊。别太作了。” 我被逼上梁山,下不了车,只能报出个地址,让他送我一程后好迅速摆脱这人。 车飞驰在环山公路上,沉默了十几分钟的林越冷不丁地开口了—— 012 等我跳坑 “我不撤销对你妈的诉讼,只是想将此事交由法律裁决。法官判你妈无罪,我没有再诉,就是我的诚意。是她自己抵不过舆论压力而自杀。严格来说,逼死你妈的是媒体,不是我。 而且我坚持上诉时,并没有预料到你妈会因此送命。但你现在拒绝捐赠骨髓,茵茵会死却是可以预料的结果。我是无心之失,你却是蓄意报仇。茵茵才四岁。你真忍心因为自己的私愤,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我的心突兀揪了一下,同时也因为他的巧舌如簧,差点当场给他鼓掌。 我恨不得抢过方向盘,直接把车开冲破护栏杆,与他一起跌下山,同归于尽。 以此来解恨,解我多年的心病。 但短暂的失神后,理智回到我的身上,“林先生,话何必说的那么好听。你是没预料到我母亲会自杀。但当年我分明和你说过,你这样做会逼死我们。你是如何说的?我也在你面前自杀过一回。你又是如何做的?你问我,真忍心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送死吗?我告诉你,我会。因为见死不救这四字,本身就是你教我的!” 林越的手紧握方向盘,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熟练地让车拐了个弯,进了另外一条车道。 我别开脸,不再看他。 车子到达我的舞蹈培训班后,林越把车停靠在离出口最近的车位上。 我还没下车,我的学生徐皓就先看见了我,和小火箭筒一样飞过来,“哇塞,唐老师,你今天居然没有挤公车耶!” 徐皓是个典型的富三代,才六岁半,价值观就已严重腐朽。天天说我作为他的老师,坐公车太丢他的范了,要送我一辆宝马代步。好在他爸爸是个脑子清楚的,没真因为钱多的慌,就听他儿子的话。 我刚要趁机教育徐皓小朋友几句,就听见林越说,“你就是徐皓常提到的舞蹈老师?” 我一点也不讶异徐皓和林越会认识。毕竟我会去捐赠脊髓,也是因为从徐皓口中得知茵茵生病的事。 只是我没想到徐皓还经常在林越面前提到我。 不容我想明白,徐皓先惊喜道,“林叔叔,你怎么和唐老师在一块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林越心存偏见。我总觉他这一会儿的目光里充满了算计。 我怕他会卑鄙到让徐皓来当说客,把我脊髓和茵茵匹配的事情说出来,就比林越先一步开口,“你林叔叔加入滴滴打车赚外快。我正好做了回顺风车。” 说完,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绿花花的五十,丢在他车上。我刚打开车门,牵着徐皓的小手要走,就被林越喊住了。 我蹙眉,以为他要退我钱。 他却说,“唐小姐,从华南山路打车到这里,车费大概要八十多。” 我懵逼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是在拿我开涮! 我心中那个火啊,从包里又拿出一张毛爷爷摔他脸上。临走,我还不忘拿回那张五十块,臭拽臭拽地说,“不用找了!” …… 之后的几天,除了舞蹈授课,我其他时间都躲在沈平的病房里,就怕遇见沈放那讨债鬼。但以我和他的关系,要完全避而不见是不可能的。 譬如,这周周末是他沈少的诞辰。我这个后妈再不乐意,也必须陪着他爸一块出席他的生日派对。 沈放的外公是苏市声名赫赫的大富商。他这辈子就两个女儿,一个外孙。沈平虽没入赘王家。但沈放作为他唯一的外孙,每年的生日,他都举办的格外高调。 这次,也不例外。 王家花了大手笔,包下整个六星级的度假村,不仅弄成露天酒会,还请了不少明星来热场子。 我和沈平刚进度假村,就听见悠扬的小提琴声。整个宴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我和他都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早就说好了:等送了礼,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离开。 结果,我们还没见到沈放,就在半路上就遇见个老熟人,拉着沈平叙旧。讨论的话题又都是市政规划的一些看法。 我听着催眠,便打了声招呼,自己先去送礼。等我送好礼,再回来和他汇合,一起回家。 沈平和沈平的外公关系一直不太好,也不太想过去,便点了点头,让我早去早回。 当然,我要是早知道沈放会挖那么大的坑等着我。 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自己一个人过去的。 …… 整个宴会中心设在泳池那边,也是人群围聚最密集的地方。 我刚走到外围,就被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013 乌鸦凤凰 “诗诗,你怎么穿这身衣服啊!”不远处,李茹一身俏丽的短裙礼服朝我走来,并在我耳朵根边小声说,“这还是你刚结婚那会儿,沈平给你买的吧?都几年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礼服,款式是旧了点,但穿的次数有限,看上去还是挺新的。而且这也是我仅有的镇得住场子的名牌衣服。 倒不是沈平抠门,而是他勤政廉洁,自己的衣服也就那么两套来回换洗。 我笑了笑,“我一个出场最多10分钟的酱油角色,穿什么都行。”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知道……” 我心知李茹的长篇大论一旦起了头就没玩没了,立即打断,“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拜托,姐现在好歹也是准二线的女星,被邀请出席这种场合很稀奇吗?” 看她这嘚瑟的劲,我由衷为她高兴,“那就恭喜你啦。” “说恭喜还早呢。等我从徐嘉滢手里抢过那个代言广告再说。” “你肯定可以的。徐嘉滢又瘦又丑,哪比的上你貌美如花啊!”我这个人护短起来,完全可以睁眼说瞎话。 结果我刚说完,徐嘉滢就挽着林越的胳膊华丽丽地从我面前走过…… 我顿时风中凌乱。 一分钟后,李茹拍了拍我背部,豪爽道,“别怕,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眯眼鄙视她,决定和她绝交三分钟。 告别李茹后,我继续往里走,只求快点找到沈放,我好送完礼赶紧撤,别再撞见徐嘉滢和林越这两人。 谁知老天不玩我,沈放就来整我。 他今天带的女伴居然是我的老仇人,陈秋月。而她身上那件长到脚裸的礼裙,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 看她这会儿的脸色有多难看,就知道沈放帮我拉的仇恨值有多高了。 “生日快乐!儿子!”后两字,我咬音很重。不管他脸色多难看,我把礼物让他怀里一扔,准备落跑。 结果,我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跑什么?不就是撞衫了吗?你和她以前看中同一个男人,现在看上同一件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毛! 这衣服要是最新款,火爆款什么的,我也认了。可我这身衣服都成老古董了。人家一个千金小姐还能和我撞这么low的衫? 我想淬他一脸。 但想到我越气,这个王八蛋就越乐,我硬是忍住小宇宙的爆发,扯皮笑,“是很正常。反正,我连男人都让了。一件旧衣服罢了,我同样让得起。” 我的意思很明白,放我走,我不和你们争。 然而,也不知道沈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皱眉苦恼时,隔着人群,再次看见了林越。 此刻,他身边已经看不见徐嘉滢了。只有他一个人,鹤立鸡群地站在那,悠悠点燃一根烟。见我看他,他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事实上,看戏的人不止他一个。 很快就有嘴欠的人,满口喷粪,“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双胞胎啊,还穿一样的衣服。沈少,你这左右逢源的,真是艳福不浅啊。”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爸年轻时就引得王家一对姐妹花争风吃醋。沈少这是学了他爸!” 陈秋月闻言,大骂,“去你妹的双胞胎!你眼瞎啊!乌鸦能和凤凰当亲戚?这么喜欢乱攀亲戚,你怎么不认犀利哥当你爹?” 挨骂的人也不是个软柿子,直接回讽,“确实。乌鸦那么聒噪,不张嘴的时候,和凤凰披着一样的毛还不好分。但只要一张嘴,就原形毕露了。” 我听得出,他是在帮我说话。说我们穿一样的衣服,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高低立现了。 陈秋月气得半死,那人却不管他,只看向沈放,“沈少,边上那位美女是谁啊?长得这么正点,如果不是你的妞,我可就出手了!” 虽然这个人帮我说了话,但我极度厌烦这些公子哥儿的轻浮,是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我正要甩开沈放的手,走人。 陈秋月已哈哈大笑,“她可不是沈少的妞。不过你要出手,可赶紧勒!别等她生了沈少的弟弟,你再去喜当爹。那样,沈少还要管你叫后爸呢!” 这话一出口,我是沈放后妈的身份昭然若揭。 想当初,我当初嫁给沈平,媒体也曾以老夫少妻作标题炒得火热。但王家为了照顾沈放,花了大力气封锁了我所有照片外流。很多人知道沈平娶的女人是纵火案罪犯的女儿,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很多场合,我能不出席就不出席。必须出席的时候,也没人敢在沈放面前说“后妈”两字。 此刻,我看着沈放越加黑沉的脸,在心里给陈秋月点了个蜡。 结果遇见沈放这个疯狗胡乱咬人。明明下他脸面的是陈秋月,他却把火烧在我身上。 014 大事不好 沈放冷哼一声,斜眼看向刚刚出言调戏我的那人,“我家老头早晚都会休了她。你要不嫌弃她被我老头用过,到时候你就收了她。反正她只认钱,不挑人,谁的床都能上。” 这不是沈放第一次当众侮辱我了。但这一次却格外让我难堪。 大概是和林越重逢以来,我在他面前两次都是趾高气扬,占尽优势。唯有这一刻,我又被打回原形,变得卑微渺小。 于是我在林越那种漠然,寡淡的目光下,越发抬不起头。 陈秋月这时趁火打劫,把我当初怎么用尽心机嫁入沈家的事情大吹特吹。周围人群目光瞬间变为鄙视与嫌恶,唯有林越的眸光至始至终没有一丝波动。 “不过啊,人在做,天在看。费尽心机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后来她不仅流产,还伤了身体。嫁进沈家几年了,连个蛋都没下!” 沈放知道内情,却不说,笑容里带着幼稚的得意。 我强忍怒火,把脸憋得很红,感觉血液火辣辣得就快烧起来了! 可偏偏陈秋月越说越过火,我终于没忍住,抓起一瓶开封过的香槟酒朝她身上泼了过去,“陈秋月,你够了!你这么爱说书,怎么不说说你当初是怎么下药睡人男朋友的?” 陈秋月被我弄的难堪,举手要来扇我耳光,却被站在边上的沈放攥住了她的手腕。 此时,林越不疾不徐的把手中的烟掐灭,缓缓走到我们这边。 林越的突然插手,让我十分忐忑。 我吃不准这个时候,他会落井下石,报复我之前的再三挑衅,还是雪中送炭,拉我一把,好收买我的心,为他女儿捐脊髓。 只见他淡瞟我一眼,然后又拿出一张房卡给陈秋月,“你衣服脏了,去换了吧。” 陈秋月见林越这样的男人主动关心自己,立即收敛利爪,化作最温柔羞涩的笑意,没再找李茹和我的茬,拿着房卡就离开了。 这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 林越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有什么绅士风度可言。他会这样帮陈秋月,我应该可以理解他是间接为我解围吧? 可我又不敢自作多情。没有和他道谢,我就转身离开了。 我以为林越帮我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收个场。在陈秋月这种小事上拉我一把,不动声色,且无关痛痒。 谁知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迫使我停留在原地,面对众人惊疑的目光。 沈放看见林越再次替我解围,目光一直盯着我和林越相握的手,不由皱眉道,“又是你!林先生,你为了女宝贝女儿的身体,可真是操碎了心。” 林越唇角微微上扬,很淡,却充满挑衅意味,“不知道沈少刚刚的言论,可能代表令尊本人的想法?” 沈放呵呵一笑,“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林越还想捡我爸的破鞋穿?” 众人哄堂大笑。 林越目光一扫,笑声立停。 他复又看向沈放,笑说,“我以为,以沈少穿鞋的品味和换鞋的频率,是不拘于世俗的眼光,对破鞋情有独钟。现在看来,也不过尔耳。” 沈放的女人们都年轻漂亮,且大多是圈子里有名的公交车。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娶老婆,所以没人会觉得怎么样。 但沈放拿破鞋去讽刺林越,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沈放在人前吃瘪的样子,不由抬眸看向身侧的林越。他的眼睛微眯着,眼神清冷依旧,没有一丝击败对手后的得意或是张扬。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眸直盯着我看。犀利冷然的目光迫使我低下头,停下对他的窥视。 他的手也在这个时候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我。 气氛已达最僵的点,再闹下去就要难看了。就在众人准备散场,各自玩乐时,一个服务生慌慌忙忙地跑过来喊,“不好了,不好了。3016的房间的客人出事了!” 我整个人一愣。 林越递交给陈秋月房卡时,我瞥了一眼,他的房号就是3016! 不瞬,沈放第一个冲过去查看情况。 场面顿时混乱,嘉宾皆是一片哗然,纷纷追了过去。 我疑惑极了,可此时,林越却淡然自若地掏出烟盒,又点了一根,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冷笑。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安排的?” 他的表情却告诉我: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看着林越,他就那么站在泳池边上,冷冷清清的样子,宛若孤芳自赏的水仙。周遭再乱,也乱不到他的眼里。 015 禽兽之行 出事的地方在酒店三十楼。一群人分批坐电梯上楼。等我赶到现场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 豪华的海景套房门口,人群议论纷纷。 地上那件与我同款的大红色长裙被扯碎扔在地上,恍如一种警告,一种预示。 我愣在一边,头脑都有些放空,紧紧跟着林越的步子,先后挤进人群。 套房很大,浴室的门还开着,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一瓶沐浴乳掉在地上,瓶身被压扁,乳液挤了一地。浴缸里躺着一个被打昏了的女人,浑身赤裸,淤青吻痕遍布,下体还被塞了一个红酒瓶…… 满室的酒味里,依稀还能闻到一股欢爱后的气味。应该是事发后不久。但行凶的人已不知所踪。 吵杂的人多了,终于把陈秋月惊醒了。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围观自己的人群,发出最凄厉的尖叫声! 林越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又是他给了陈秋月房卡。现在她在这里出了事,他有一定责任。 此刻,他顺手拿了块浴巾扔在陈秋月的身上,遮住她的丑态。 “出去!”他厉声道。 众人不敢触其逆鳞,纷纷退出套房外。唯有沈放不买他的账,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处。 而我已经被吓得腿软,想出去也走不出去,全靠林越在边上撑着我。 “怎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在发抖。 即使陈秋月再讨人厌。我和她同是女人,看她被人这样施/虐侵犯,我不会幸灾乐祸的。 林越没有安抚我,只淡定地关上浴室门,打电话让人送套衣服过来。 陈秋月也从最初的惊恐状态下回过神,开始抓狂砸东西。隔着门,我能听见镜子破碎的声音,还有陈秋月的咒骂声,句句带着我的名字,像是我把她强奸了一样。 沈放的目光也随之看向我,十分复杂。 林越挂了电话,站定在我面前,挡住他视线,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我们安排人强暴她的吧?” “你们?”沈放声音一扬,讥笑道,“我想,沈太太和林先生这六个字,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也都用不了这个“们”字吧?” “用不用的到,令尊都管不着。沈公子还是少操心的好。”林越说完,淡淡地看向我,“走吧。省的好戏没看见,反倒惹上一身腥!” 我也不想这个时候触陈秋月的霉头,点了点头,便和他一起离开了。 离开时,有人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让我汗毛顿立。 “出事的人是谁啊?是不是沈夫人?我记得刚刚看见她时,她穿的就是这条裙子。她是被人给……” “放屁!”沈放脸色铁青。 但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林越抬手就把一个凳子砸向那人。 人群再次闹开。 我惊呆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幕。 因为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林越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那个凳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林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拽了拽僵立原地的我,命令道,“走。” 然后,我就机械地跟着他离开了事发地。 大脑的一片空白后,我感到一阵恐慌,满脑子的疑问:这出戏若不是林越安排的,会是谁?行凶的人是见色起意,还是预谋为之?如果没撞衫,此刻关在浴室里发疯的人还会是陈秋月吗? 我六神无主,下意识走回泳池边。等我再回过神时,林越却不见了。 我环顾四周,没找到人。 此时,沈平已来到这里,找到了我,关心道,“诗诗,你没事吧?” 我回头看他,浅笑摇头,“没事。就是……” 沈平摇了摇头,没让我说下去,“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警方已经介入,就不用我们担心了。走吧。” 我点头,刚要和他一起离开,林越却又突然出现,并叫住了我。 我一回头,便撞上他漆黑的眼底。 他冷酷锋锐的眼神,直勾勾地扫在我身上,轻声道,“唐小姐,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我失声问。 他轻笑了声,说,“你和我都牵涉此案,需要去警局录个口供。” 沈平皱眉,“是不是弄错了,我太太怎么会……” 林越打断,表情淡淡,“只是录个口供,又没别的。沈法官不用这么快断案。当然了。你若是用特权,妨碍司法,也没人会硬拦着。请便。” 我看着林越,他准确拿捏到沈平的软肋。 沈平果然没有坚持带我走。 这一局较量,他又赢得无声无息。 这时,林越身边的警察走了过来,用严肃沉稳的声音说,“你就是唐诗诗?” 016 谁下的手 我和林越,还有那个目击者服务生就被弄进了警车。 到了警局,我才明白我会来这,是被陈秋月给牵累的。出事后,她见到警察,闭嘴不谈发生了什么,只一个劲报我的名字。警察再问周遭的人,人人都说事发前,我和她有过节。 倒是林越进局子进的邪乎。 警察都没查他呢,他自己跑警察面前自首,说是他给了陈秋月房卡。当然,他那样身份的人,警察是不敢乱抓的。直接以警车太小,带不了那么多人为借口,只在现场问他几句话就得了。结果他说配合警方维护治安,调查真相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他可以自己开车来…… 你说,有毛病不? 我在警局被关了一个小时,问完所有口供后出来,就看见林越坐在大厅里幽然地喝着咖啡,似乎在等我的样子。 我至今都没弄明白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又是冲着谁来的。此刻看见他这么一副事情尽在他掌握中的样子,心里就特烦他,直接绕过他,走到警局门口。 他不慌不忙地跟了出来,“回去可没警车送。你去哪,我送你。” 我没搭理他。 他淡淡一笑,“我以为你会好奇,是谁下的手。” 说完,他就撇下我,坐进车里,却没有立马开走。 好奇心害死猫,是真的。 我就是在巨大的好奇心下,上了贼车。 “是谁下的手?”我问林越。 林越开着车,反问我,“不怀疑是我了?” 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我确实小小自恋了下,以为他为了讨好我,便设计刁难陈秋月。但在看见陈秋月的惨状后,我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 林越是冷血,但不变态。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内心通常都扭曲到黑暗了。 可我不想夸他,只说,“怀疑啊。只是想听听你的狡辩。” 林越轻笑,“你怀疑的没错,就是我做的。” 我被他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扭头看窗外风景,骂自己笨蛋。林越这人就是真知道什么,会和我说就有鬼了! 车子在红路灯口停下时,他又开口,“让你那朋友小心一点。” “什么?”我愣了愣,转眸看他。我不会以为林越这人会说废话。他这么说,肯定必有用意。 他一脸淡定,“那个代言广告,你朋友如果真拿下了。徐嘉滢肯定会找她麻烦。” 看来徐嘉滢的口碑真不好,连林越都这么说她。 我点了点头,又说,“我朋友未必能拿下那个代言。” 毕竟一线名模的徐嘉滢风头当盛,而李茹不过是个准二线。 “我可以帮忙。”他轻轻松松地朝我抛出一个诱人的糖果。 所以呢? 拿一个代言来换我的脊髓? 想得美! 我冷笑,“抱歉。我相信李茹的能力。就算没有你的帮助,她会成功也是早晚的事。” “那要熬到多少岁?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而已。”林越摇下车窗,淡漠的声音飘进风里,“相反,我也可以打压她的星途,让她被经纪公司雪藏。” 我愤怒瞪着他,“林先生,你为了你的女儿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林越纠正道,“我只是和你分析利害。我林某现在还不屑做那样卑鄙的事。但若我被逼到了极点,茵茵能等的时间不多时,我就没办法保证了。我希望你能冷静想想。你和我以卵击石,真有必要吗?只要你摈弃前嫌,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我可以把你朋友捧成国际女星,也可以帮你摆脱这段婚姻。你要钱,我给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摆脱婚姻?你凭什么说是摆脱?沈太太的位置,是我费尽心机得来的。你要帮我摆脱,又要拿什么来满足我?林太太的身份吗?”我嘴角微勾,眉梢冷凝。 林越的眉头一下子打结了。这是我见过的,他情绪表现最鲜明的一个反应。 我本就没想真嫁他,管他什么反应,扭头再次看窗外的月亮。 车子抵达沈家门口,我下车,没说一个谢字就走人。 他却突然喊住了我。 我皱眉,看向他,“干嘛?”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考虑。” 我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恼羞成怒,“你不用考虑。我一点也不想要,也受不起林太太那尊贵的三个字!” 我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进了公寓楼的铁门。 后面的日子我一直在考虑如何避开林越的骚扰,过自己的宁静小日子。同时也把陈秋月的事情抛诸脑后。毕竟她的事,与我无关。 可我终究是低估了她对我的恨。 她恨我,恨得早已经懵逼双眼,辨不出是非。 017 抓到人了 这天,我目送孩子们离开教室,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 我摁下接听键,“喂?” “唐诗诗!”电话里的声音咬牙切齿。 “陈秋月?”我听出声音后,下意识皱眉,“我说过,那件事情和我无关。” “那个男人,我已经抓到了。和你有没有关系,你不想知道么?”她的话里充满火药味。 “抓到了,你就送警局。与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他可是口口声声说,是你指使他的。你确定要我送警局,而不是私了?”她的声音顿了顿,“我不是为了你,而是怕沈放找我麻烦。毕竟你名义上还是他的后妈。把你弄的没脸,他也不会让我好过的。” 我肯定这事和我没关系,但也怕有心人蓄意挑拨或是污蔑,不由问道,“他人在哪里?” “地址,我发你手机。你自己来。”说完,她挂掉电话。 陈秋月说的地点,是在郊外的一个仓库。坐公车去,要转三次车。我看沈平今天出门没开车,就自己开车去了那个地点。 车子越开越偏,开到最后连条水泥路都没。 开完一段崎岖的山路,我把大众速腾停好,推开车门。 此时,陈秋月站在仓库的门口。边上停着一辆商务用车,并不是她平时开的那辆风骚宝马跑车。 我走上前,大概瞥了一眼,车里并没人。 “人呢?”我看向她。几天不见,她脸上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化了个浓妆,显得整个人凶悍毕露。 陈秋月双手环胸,瞪视着我,“唐诗诗,你终于来了,” 我看着她,“陈秋月,你玩什么把戏?” 她直视我,眸光由锐利变得狰狞起来,然后—— “你个下贱货!不要脸的婊子!”她骂完,一个巴掌朝我挥来! 一早就警惕她的我眼疾手快,迅速擒住她飞过来的手掌,“陈秋月,你遭遇那样的事情是很惨。可是,不代表每个人都要为你的惨买单。” “你——”她气得发抖,手没法从我手里挣脱,恼羞成怒地吼,“放开我!” 我紧紧捏住她的手腕,“陈秋月,我不是包子!你抢我男朋友,我没有对付你。不是我怕事,而是因为我知道,你留不住那个男人。你爱他,他不爱你,这是我对你的最大惩罚!从头到尾,我和他分手的原因都不是因为你。你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当初那杯酒,我一直没找你算账。我劝你做事留一线,别逼的太狠。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顾念往日的情分!” “不用你假惺惺!”她踹了我一脚。 我吃痛,松开她的手。 她揉了揉手腕,冷笑,“从你勾引江竞舟的那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是好朋友了。所以,别和我说情分,更别摆出白莲花的表情。太恶心!” 江竞舟,是我的初恋,也是陈秋月的青梅竹马。 陈秋月喜欢江竞舟是公开的追求,从来不是秘密。我作为陈秋月的好朋友也一直支持他们在一起。 但我也没有想到,江竞舟会喜欢我。 在少女的情怀总是诗的岁月里,我因为陈秋月的关系,拒绝过他无数次。如果不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可能根本不会和他恋爱。然而,事实就是发生了。在陈秋月眼里,我是个挖她墙角的恶女人。所以她下药反挖我墙角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 我摇了摇头,不想被过去羁绊,只说,“陈秋月,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你当初下药陷害我,让我嫁给沈平,我都没有报复过你。我又怎么会为了撞衫的口角之争,找人来害你?” 陈秋月再次脸色大变。 她突然就叫起来,“你少给我装蒜!我就是被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和我穿一样的衣服!他怎么会认错人!那个禽兽,一边侮辱我,一边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大骇,瞪大眼,“这些,你怎么不告诉警方?” 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我为什么要说?让沈家的人有了警惕,好派人护着你?我巴不得那个人再找上你,把你糟蹋个遍!”说到这里,她咬牙咬的牙龈都暴露在外,“你说,你怎么还没出事?我等了这么久!他都没找上你!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替你受这个罪!” 不等我回答,她变本加厉,“我等不下去了!既然他不收拾你。我找人来收拾你好了!” “你要干什么?”我惶恐极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018 英雄救美 预感不妙,我正准备回车里,刚要转身,就看见四五个膀大腰圆的莽汉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他们眼底满是赤裸裸的欲望,看我的时候,好像我身上的衣服不存在一样。 “哟,这妞长得不错啊。”一个男人嚼着槟榔,流里流气。 “是啊,这么标致。就是少收点报酬,我也乐意草啊!”另外一个男人还恶心巴拉地凑到我的面前,对着我吹一口气。 随后,其他人都大声地淫笑出来。 那笑声如同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朝我蜿蜒爬来。我全身泛起恶心恐惧感,瞪向陈秋月,“你疯了!你这样做,我会告你的!” 陈秋月冷笑,“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等你享受完,我就送你归西。你能在死前,这么风流快活一回,也不算白死了。” 为了防备我开车逃走,陈秋月和他们早有预谋地堵在我车门口,步步朝我逼近—— “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什么都不要你们做,你们也不用犯法吃官司。”我一边后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同时,也按下了藏在口袋里手机的快捷键拨号。 “哈哈。你这样的话,哥儿们听多了。回头就把我们送局子里的更多。我们既然敢收这钱,就不怕吃牢饭。”为首的男人笑得豪放。 陈秋月笑了,“放心。死人的嘴巴牢的很。我们谁都不会有事的。你们快点把她办了。怎么痛怎么来,不用怜香惜玉。” 劝说不成,那就只能跑了。 开车是不可能了,我转身拔腿就跑。那群人立即追了上来,玩儿命地追我。 没有修过的路坑坑洼洼。我跑得急,一脚踩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尖锐的石子划破我的手掌,胳膊,我甚至能听见脆生生的脚崴声,疼得我冷汗直冒。 这时陈秋月的声音从我的上空传来,“跑啊!不是很能跑吗?” 她话音刚落,一只高跟鞋的鞋跟就踩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碾踩。 我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在地上侧趴着头,透过刘海头发丝,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锋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白光! 我惊魂未定,努力从她脚底下抽出手来,她却弯下腰,把刀刃抵在我脸颊上,吓得我一颤一颤的,“唐诗诗,你就是用这张脸迷惑竞舟的?你说,我是在上面画个圈呢,还是打个叉?" “陈秋月,你要杀就杀,不要废话。”我瞪着她,“反正来之前,我就和沈平说了,一小时后我没平安回去,他就报警!” 陈秋月一刀子划在我的胸前,割破了衣服,肌肤也渗出血来,“报警?你以为你嫁个法官,法律就站你那一边了?呵呵,我告诉你,法律也是站在“钱”字上头的。我玩你,就和玩蚂蚁一样,没区别!谁叫你天生命贱呢?呵呵……我看我还是在你脸上写个贱字吧!” 说着,就在她要一刀子划在我脸上时,一个为首的大汉阻止了她,“弄丑了,可就坏了爷的性趣了。还是先给哥儿们几个玩玩。等玩腻了,你再慢慢出气。” 陈秋月听见了,松开了她踩在我手上的脚,退到了一边,拿出手机对着我拍,“龙哥,把她衣服扒了!操死这个贱人!” 随着她冰冷无情的话语落下,那些人全部冲了上来。 七八只手在扒我的衣服,衣服,裤子,鞋子……抓到什么,扒什么。 有人抓着我的胳膊,有人按住我的腿。而当有人解我裤子拉链时,我脑海中闪过我被林越欺负的场景。我想到那一夜后,我意外怀孕的无助命运…… 我疯了一样的挣扎,踢踹,却像是条被死死按在菜板上的鱼,丝毫没有活路。 我被他们联合起来剥的只剩下内衣内裤,赤裸的身体躺在石子路上,被碎小的石子边缘割破无数道口子。 我不停地挣扎,手机却咔嚓咔嚓地拍着。 那一刻,我真的绝望了!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还回去!一定要让他们去死! 一片纷乱中,我看见在我手边不远处的水果刀。是陈秋月为了拍照,扔在那的。 我双眼猩红,心里的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拿到刀子一把捅进了一个男人的肚子。 他闷哼一声,用更大的力气回击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满嘴血腥味! 我伤了人。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不是玩弄的女人,而是伤了他们兄弟的祸害。 他们没有了那龌龊的心思,只想给我苦头吃,拳头和脚一次次重重地落在我身上。我吃痛闪开,刀子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我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揍,直到最后失去反抗的力气,只能缩在地上发抖。 就在我万念俱灰时,一辆车飞驰而来,卷着黄沙,直接朝着陈秋月那方向开撞过去。 像是要撞死她一样,没有丝毫迟疑或是减速! 019 死里逃生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们都惊呆了,齐刷刷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车子。 趁着他们松开对我的束缚,我再次抓起地上的刀子,朝距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捅了过去。我要他们死! “啊!” “啊!!” 男人的痛叫,和陈秋月极度害怕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而我抓着刀子不停挥舞,没有方向的乱舞,纯粹出于防备,陷入某种癫狂! 我不知道那车子是谁开的,也不知道撞死陈秋月了没有。我只是知道,我要杀了他们。 刀子在乱砍,一只手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抱住我,“你个疯女人!看清楚小爷我是谁!” 是沈放!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我立刻扔下刀子,扑进他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哭诉起来。 这个时候,我顾不得平日里与沈放的那点龃龉。此时此刻,他来了,他就是我的亲人,我的神! 但我这么想,他就未必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我被他推开了。他目露嫌弃,却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我身上,“能起来吧?自己走,别想我抱你!” 说完,他就拿起地上的刀子,恶狠狠地盯着那几个呆愣的男人,“一起上吧。一个个解决太费时间。” 他这么说,不是狂妄自大。除了玩女人,他在打架这事上也颇有建树。说白了,他就是个典型的浪荡闯祸胚。 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会吃亏。但我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流血。 是我伤的他? 我有些迷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坐进他的保时捷的副驾位,不给他添乱。 隔着车头的玻璃,我清楚地看见陈秋月跌倒在地上,距离车头只有几厘米的空隙。她死里逃生,全身瘫软,连站起来骂街的气魄都没有,只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我。 一想到她做的龌龊事,我随手抓了个东西朝她脸上砸。 但我忘记我和她之间有块能防弹的玻璃。东西没能砸到她脸上,除了发出一声巨响,什么卵用也没有。 就好像我这个人,空有一身恨意,却谁都报复不了。 对林越如此。 对陈秋月,亦是这样。 沈放很快就把那几个瘪三打趴在地上,然后拍了拍灰尘坐进车里,扬尘而去。 车子开在来时的山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来了?” 沈放瞥了我一眼,“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 我很老土,不会弄什么快捷键拨号。我手机里唯一一个快捷键拨号,还是沈放帮我设定的。当初他害死我的女儿时,说欠我一条命。只要我有麻烦,可以给他打这个电话。然后不经过我允许,就在我手机上设定了这个快捷键。 当时我没放心上。现在想来,幸好那时我没意气用事地恢复出厂设置。 此刻,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清除了快捷键设定,“现在,你不欠我了。” 沈放的脸色突然更难看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去想,只把目光投向窗外。 按照陈秋月的说辞,是我得罪了人,所以有人买凶来害我。可是我这个人脾气不说和善到人人喜欢,至少从不与人结仇。 除了陈秋月,和我有仇的人也只有林越一个。 会是他吗? 是他拿陈秋月来警告我:如果不乖乖捐出脊髓,下一个遭遇的就是我? 当沈放把车开到盘山公路上,我突然发现,在我们后头跟着的一辆商务车,来势汹汹。 “沈放,你看!”我刚说完,后面车子就已朝我们的车屁股撞了过来。 车身晃荡了一下,一下子滑到山路的边缘,而偏偏这个地方的护栏被损坏还没来得及修缮。 车的一个前轮已经悬空。我惊出冷汗,扭头朝后看去,开车的人果然是陈秋月雇佣的那几个亡命之徒! 他们打不过人,就玩阴的! “shit!”沈放一声咒骂,刚要倒车回去,和他们正面迎击,商务车再次朝我们开来! 但这一次,他们的车速明显弱了下来。没有剧烈撞击,把我们一下子撞下山路,而是像是猫逗弄耗子,要欣赏我们死前的挣扎和惊恐。 我曾经幻想过,和林越从环山路上摔下去,同归于尽。却没想过今天会一语成谶,会和沈放一起死在这里! 半个车身已经悬空在滑坡边上,情况十分危急。 商务车里不停传来流氓的口哨声和嘲弄的话语—— “喊声爸爸,或许我能饶你们不死。” “哈哈,乖儿子,我让你英雄救美。你马上就要变死熊啦!” 沈放为维持车身在悬崖边的稳定性,已经拉下了手刹。他解开车锁,示意我关键时刻弃车而逃。 可我又能逃去哪里? 020 梦回旧时 落入那几个禽兽手里,我还不如和车子一起爆炸,死了算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听到了的车声!那呼呼的风声带着跑车低沉的咆哮声灌入我的耳里。 我转过头,就看见一抹明艳的红色风风火火地朝我疾驰而来。 卡宴的车标渐渐清晰地映入我眼睛里……是林越! 他怎么也来了? 事发的太突然,还没等我想明白,林越就已经开到这车祸事发的拐弯口。 这里的路面十分狭窄。沈放的车子横在公路上,车头只出去了一点,车屁股后还堵着一辆商务车。林越如果再不踩刹车,很有可能会直接把沈放的车给撞飞下去! 我瞳孔放大,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只听见“砰”一声巨响!!! 红色卡宴准确无误地把商务车撞退了一米多。商务车斜歪着,狠狠撞上了山体那一面。 林越踩刹。 卡宴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时,沈放的车子也不受控制地猛烈一震。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车猛地一下坠落。我尖叫出声,在心底里把林越这个混蛋骂了无数遍! 遇见他,就没什么好事儿! 车子往下坠落时,一片混乱中,有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 是沈放? 我来不及扫他一眼此时是什么表情,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天旋地转之中。我以为我必死无疑。车子却在一个猛烈的震荡过后,被树木或石头之类的东西卡住,停止滑坡。 我的头部在震荡过程中,狠狠撞上车窗的边缘,磕出了碗大的口子。 血流不止,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混沌中,我感觉到有人拉开车门,把我从椅子上抱走。 “你要做什么?” 是沈放的声音? 又不太像。 那么的冷厉,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你伤了腿,要不了命,但没办法带她走,老老实实呆在这等救援吧。” 这是林越的声音。 绝对不会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弄错他的声音。 巨大的疼痛侵袭着我的神经,身体瞬间被击垮,我合上眼,听见暴怒的声音,“林越,你给我放下她!” 但抱着我离去的脚步却没有片刻的迟疑。 我的意识渐渐涣散,但大脑还有微妙的反应。我能感觉到喷洒在我脸上的呼吸渐渐紊乱。他抱着我,要从山坡爬回公路上,想必也很吃力。 他女儿还要靠我的脊髓救命。 所以,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不会害我。 想到这里,我终于放心地,沉沉地昏了过去。 …… 我真的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 我爸是在这里,被确诊瘫痪,从此卧床不起。 我妈跳楼后,也是被送到这里,进了太平间。 而我,也会死吗? 我微微睁开眼,但很快就被手术灯的灯光刺激得合上眼。 我的头发被医生掏了一层空,一根铁钩般的针来回掉扯我的头皮。我很没出息地掉眼泪,嘴巴不停的喊妈妈,妈妈。 医生司空见惯,缝合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我被这么来回折腾着,脑袋长期处于混沌状态。 我忽然回到自己二十二岁的那年,回到我人生中最漫长又最破碎的那一年。 我永远记得,我妈翻出我的怀孕检验单,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时,她脸上的痛惜与懊恼。 她说,“我李慧霞宁愿老底坐穿,也不要女儿去卖肉!那个姓沈的法官,年纪比你爹都要大三岁。你嫁给他,别人要怎么戳我们唐家的脊梁骨啊!” 我想说出全部的实情。可我怕她知道我求情不成,反被林越给欺负了,会不会又气得跑去放火? 父亲瘫痪在床的父亲,妹妹还在读书,这个家离不开我妈的操持。 我反正都是要出嫁的。早嫁晚嫁,嫁给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平不是坏人。他愿意帮我,愿意给妈妈一个公道,也愿意资助爸爸的医疗费和妹妹的学费。只要我嫁给他,帮他平息这次的丑闻。 所以即使当着自己母亲的面,我依旧说谎,说我和沈平是真心相爱。 我放下喜帖后决绝的离开,是希望她明白我的选择与她的案件无关。我想给她消化这事的时间与空间,最后能祝福我。 结果,她在我领证结婚的当天跳楼自杀了。 那时,我挽着沈平的手,漾着幸福的笑,接受记者媒体的采访。我的母亲却在另一个角落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灵堂上,我扶着我妈的棺材,哭得撕心裂肺。我妹则面无表情。只有在沈平出现的那刻,她才有了反应。她拿纸钱狠狠砸在沈平的脸上,赶他走。 我忘不了妹妹唐小词看我的眼神。 她说,“我妈不接受这个老男人当她女婿,我也不会认他是我姐夫!我读书的事情,不用他操心。我就是去打工,我也不要花你卖肉的钱!” 那一年,还未成年的小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离开了我…… 021 闺蜜求助 我曾经一度打算人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的父亲是所有厄难的根源。 但在我接二连三地失去亲人时,这孩子已成为我的慰藉。 可笑的是,在我最想谋杀她时,我没能狠下心。 在我想要生下她时,她却以最惨痛的方式离开了我…… 昏昏沉沉里,我想起了很多事。那些被我尘封已久的往事趁虚而入,纷纷冒出头。 我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些没用的过去从我脑海里清扫出去。 环顾四周,我确定自己是在医院。此时,林越站在房间一角背对着我打电话,似察觉我醒来,立即挂断电话,转身轻瞄了两眼问,“饿不饿?”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没啥表情,眼睛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湖水。 一时间我又想到了我妈和我的女儿,这两个间接因他而死的亲人。 我冷冷的说,“你滚。” 他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略显郁挫,“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是,他是救了我。 当时情况紧急。他不能保证停下车后能说服那些流氓放过我和沈放。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刺激他们做出更激烈的事情——直接一脚油门送我和沈放下山。 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佳的决策——把商务车撞开。 虽然这会波及我们的车,让我们滑落下去,但山坡不算陡,也有树木遮掩。只要滑冲的力度不猛,车子不会直接坠崖。总比我们的车子被商务车开撞下去强。 可他对我的这点善意,是源于我和他女儿的脊髓匹配。 所以,他这点善意难消我对他的恨。 我转过脸,不看他,但想到沈放,又不放心地问,“沈放呢?他怎么样了?” “轻微骨折,要不了命。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虽然毒舌,却明显是在关心我。 但我对林越成见太深,自然不待见他这么一副臭拽的高姿态。 “身体是我的,好不好都不关你的事。反正我不用捐脊髓,身体差就差呗。”我故意这么刺激他。 “我看你脑子是真撞坏了。”林越凝着眸子,把手机塞进裤兜后,又摁了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护士来查房,检查了我伤口,医生说我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我立即当着林越的面,问医生,“我脑子没坏吧?” 医生安慰,再三保证,“放心,没有大碍。” 我笑的欠扁,朝林越挑了挑眉。 林越瞄了我一眼,眼神淡淡,却能摄人心魄。他瞄着我,没等医生离开就说,“脑残,治不好。也就脑震荡,还能挽救一下。” 我气得要站起来轰他走,结果刚掀开被子,就有一个小护士跑了过来,急切说,“林先生,不好了。茵茵突然高烧。你回去看看。”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茵茵是谁,林越已经飞奔出病房。 我不在意,盖上被子就睡觉。 结果,翻来覆去五分钟都没睡着。我拿起手机,躲在被窝里,查看“败血症”这个病到底是个什么病,有多可怕。 …… 几天后,我出院时,沈放还绑着石膏躺在医院里。 王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那几个肇事的流氓关了起来。当时陈秋月不在车里,追杀我们究竟是她指使,还是他们临时起意也说不准。最后王家和陈家达成了某个协议,陈秋月也就从这个事里摘清了关系。 至于陈秋月找人来轮/奸我,也因为强奸未遂而不了了之了。没办法。我没有一个强势牛逼的外公帮我做主。而陈秋月的爸爸却是连沈平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唯一让我意外的是,陈秋月竟被她爸爸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我听说是她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她爸为了保全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躲进医院,估计也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她还会出来作妖的。”李茹说的时候,把奶茶的吸管咬得皱巴巴。 我停下戳布丁的动作,“她爸那么牛逼,也有怕的人?” “切!苏市牛逼的人海了去了。她爸对你来说牛逼,在别人那可就不够看了。说穿了,不过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不知道为什么。在李茹说“大鱼”时,我脑海里浮现出林越那张神鬼不惊的脸。 我摇了摇头,不去想他,“算了。今天是出来庆祝你拿下那什么代言人广告的。不提这些糟心事。” 李茹十指交叉,支着下巴,纠正我的说辞,“是海博邮轮公司推出的“爱上旅邮”系列主题活动的代言人!” “管它什么代言,有钱赚就好了。”我继续享用我的美味布丁。 李茹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神经兮兮说,“诗诗,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布丁还没进嘴里,就掉到桌上。 我拿餐巾纸一裹,扔进垃圾桶里,淡定问,“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李茹顿时笑得很贼,“不用你帮忙。相反,我还有好处给你!” 022 真是巧啊 李茹紧紧扣住我的手,“找我代言的那个公司老总,邀请我免费体验他们的邮轮旅行产品。我还可以带朋友一起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我眯起眼,“你免费也就算了。怎么还多出个名额?那老板是钱多的烧得慌,还是被你美色迷住了?” “咳咳……”李茹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 看着她少有的羞涩表情,我大胆揣测,“你不会是潜规则了吧?” 想想这个可能还真有! 不然,她怎么从徐嘉滢手里抢下那个代言广告的? 李茹听了,“噗”一声,嘴里奶茶全朝我这边喷了过来,“怎么可能!” “那你刚刚害羞个毛啊!” 李茹沉默了半响,才幽幽叹出一口气,“要是真潜规则,倒也好了。” 我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那老总是个特别特别正经的好男人。老婆死了那么久,也不见他和哪个女人特别亲近,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我和他之前就接触过几回。对他超级来电。也明里暗里和他表白过几次,他对我一直都爱答不理。哎……你说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送上门,他都不动心!简直没天理!” 我震惊于她说的每一个字,不由伸手摸她额头,“没发烧啊……” “呸!我正常着呢!” “你正常?大把富二代给你挑,你不要,上赶着给人当后妈?” 李茹沉默了片刻,采取柔情攻势,“不管怎么说。我好不容易有和他深度接触的机会。你作为我的好姐妹,一定要帮我!” “帮你什么?帮你去死吗?”我白了白眼。 “哎。你不懂!我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李茹双手捂握住我的手,给我打鸡血,“你想,五天的豪华游轮亚洲航线,不用花你一毛钱!除了在海上游乐,还能去日本东京疯狂血拼、观赏北海道的自然美景。这一切,你值得拥有!” “你自己一个人享受好了。” “不行啊!他不是那种特别放得开的人。他难得约我,都还是打着朋友聚会的名义,让我找个闺蜜一起出来玩。他也要带他朋友的。” “那你随便拉一个人去就是了。” “不行。我那圈子里的小姐妹,各个都是狐狸精。带她们去,还得了?”李茹拉扯着我的手,“我就信任你一个。你不会挖我墙角的。你就答应我吧……” 其实,了解我脾气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最经不住朋友的人磨。加上我最近接二连三的遇小人,各种倒霉,确实需要出去旅游散心,我最后还是答应了李茹的请求。 当天晚上,我和沈平说了下旅游的行程。沈平没有反对,只提醒我多带一些常备的药片,以备不时之需。 我对他的宽容和体贴,是十分感激的。 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里,因为他觉得委屈了我,所以从不限制我任何自由。而我也感激当初他给的避风港,在很多事情上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会提什么要求。我们虽没有感情,但至少相敬如宾。 这天,我收拾好行李。按照约定的时间在码头等待李茹与我汇合。 谁知李茹没看见,林越竟带着女儿突然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李茹看上的那个鳏夫不会就是他吧? 但我随即想到:林越并不是鳏夫。他一直都是未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林茵是他的私生女。 我排除了这个可能,只当他的出现是一种巧合。兴许他正好带女儿出游。 我心里这么想着,抬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假装没看见他。而林越也如我所愿地从我身边走过,推着轮椅上的女儿直接上了船。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打电话问李茹到哪里了,却听见一个熟悉的童声,“唐老师!” 我寻声看去,只见徐皓小朋友在他爸爸的牵引下,一边挥舞小手,一边朝我走来。 “咦,唐老师,这么巧啊?”徐皓的爸爸徐天野站定在我的面前。 “真巧啊。”我看着他,客气寒暄道,“你们也是坐这艘邮轮去旅游的?” 徐天野还没说话,徐皓就抢话,“是啊,唐老师。要不要一起啊?反正这是我爸爸的船!我让爸爸给你免费!晚上睡vip客房!” 这个小富三代说话,一贯的豪气冲天。我本不以为意。但我一向很粗的神经突然在这个时候变得敏感起来。 023 游戏规则 这个游轮是徐皓爸爸的。 李茹喜欢的那个鳏夫是海博邮轮的老总,也有个孩子。 李茹说,鳏夫会带个朋友一起旅游。 而徐皓喊林越林叔叔。 这些乱七八糟的碎片,渐渐拼出了完整的拼图,得出一个巧到不能再巧的结论。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结论,姗姗来迟的李茹惊喜道,“诗诗,徐总,你们两个认识?” 徐天野处惊不变,淡笑,“是啊。只是没想到唐老师也是你的朋友。这样正好,大家都认识,玩也玩得开些。” 事实证明,林越的出现不是打酱油,他就是李茹之前提过的那个会和我们同游的朋友。 游轮离开码头后,我们在船舱里又再次见面了。 放掉行李后,我跟李茹离开客房,一起去了甲板吹海风,看海。结果这个妞见色忘义。徐天野不过是她面前走过,客气地问了声,要不要一起去玩滑索,她忙不迭地跟他走了。 “唐老师不一起吗?”徐天野看我站在原地不动。 我看了眼悬空在海面上的滑索道,摇了摇头,“我有点恐高。” 更主要的是,我一点都不想和林越那家伙碰面。所以连带徐天野这人,我也要保持一定距离。 徐天野倒没为难我,反而松了口气,“那正好。徐皓闹着要玩卡丁车,我又约了朋友玩滑索,不能失约。船上的工作人员说话,他不会听的。还请唐老师多费心,帮我照看下徐皓。我这边玩好了,马上过来接他。” 李茹上船的时,就暗示我这一路上多“照顾”着点徐皓,尽量给她争取和徐天野独处的时间。 此刻,我左右没什么事情做,帮忙看孩子这样的小事情也是顺手之劳,便拿过他的房卡去接徐皓玩卡丁车。 我没在房间里找到徐皓,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金卡套房客人拥有专属的礼宾俱乐部和休憩区域的阳光府邸。徐皓赌气,一个人去那看海景生闷气了。 等我找过去,才发现关心他的人不缺我一个。 此刻,在徐皓身边围着的工作人员就有三个。就是他没怎么鸟他们,自己在那伤心的抹眼泪呢。 我正要过去开解开解他,却听见我身后传来林越的声音,“徐皓,玩飞行棋吗?” 我一愣,他没去玩滑索。那徐天野是和约的朋友是谁? 徐皓坐在沙滩椅上哭鼻子,没抬头,“飞行棋要四个人玩。” “所以你唐老师也来了。”林越淡淡说完,又补了句,“茵茵想玩。” 从某方面来说,徐皓和李茹真有母子缘分,一样的见色忘友。他一听林茵想玩,就立即拍胸口同意。 大势所趋,我不得不留下来陪他们玩几局再走。 只是林茵的运气真的太差,所有人的飞机都出窝了,她连一个6都没有投到。 徐皓倒是有心帮她,掷出一个6后说要送给茵茵。 结果林越铁面无私,“茵茵要玩,就要遵守规则。玩得起,同样也要输得起。不用你帮她。” 我皱眉,“只是游戏罢了。” 他转眸看我,“规矩有规矩的眉角,游戏有游戏的魅力。就算是游戏,也能磨砺一个孩子的心性。她应该从小就懂得规矩是严谨的,不应该被人情所左右。” 阳光温柔,铺洒在他精致的脸上却抹不去他眉梢眼角里的冷硬孤凉。 这一瞬间,我突然看懂了他,对于过去也有些释怀。 他连自己病重的女儿,都不讲情面,只重规矩。当初处理我妈的事情,他态度那么坚决似乎也能理解一二。 说白了,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一类情感缺失的人,而且病的不轻。 我继续掷我的骰子,飞我自己的棋。只是在换人走棋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观察起林茵。 我发现这个小女孩真的很特别,虽然一身病痛,面色苍白,但眼神一直很亮,闪烁着光辉。她婉谢了徐皓的美意,并没有怪爸爸的严苛,反而更沉得住气,在那掷骰子。 我吃着西瓜,看着她不认输的小脸,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比我还惨,真该拉去天桥底下算算命。我只是十赌九输,她是一次都没赢过。 最后,林越四个飞机抵达终点,她还是掷不出一个六。 我看见林茵落寞的小脸,心不由一动,“下一轮,我们改赛制吧。” 024 温情罕见 徐皓和林茵同时看向我,满怀期待。 林越收拾棋局的手停了下来,“改成什么?” “组队赛。两两结盟。8个飞机一起抵达终点,就是获胜方。这样的话,队友之间掷的骰子可以共享。”我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笑道,“人毕竟是社会性的人,不可能永远只靠自己。在规则之下,学会配合也很重要。这与人情无关。” 林越没有反驳我,目光里似有流光波动,最后化作一笑,“可以。” 后来林越父女联手,我和徐皓迎战,双方厮杀不停。 几轮下来,各有输赢。 后来徐皓觉得没意思,强烈要求换队友。 我当然不肯和林越一对,坚决拒绝。结果为了能和林茵一对,他各种撒泼打滚,死缠烂打。我被闹得没辙,勉强答应。 然而我和林越组队,结果可想而知。 每次林越的飞机被两个小家伙包抄时,我的飞机都停在后面看着。就算我甩出来的数字,能吃掉敌人的飞机,我也不愿意动一下,宁可走停在飞机场的飞机。哪怕我自己家门口还虎视眈眈地停着一辆敌机,只等我出动后吃掉我。 徐皓在林越的队伍里,成功安插了我这个奸细。 林越的队伍,就再也没赢过一次了。 林越最初很随我意,后来我扯后腿扯的太明目张胆了,他才冷冷地说,“适当的奖惩制度,在激发团队的潜力。光玩游戏,没有奖惩,人也少了激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玩最后一局,输棋的人要答应赢棋的人一个要求。” 我蹙了蹙眉,不懂他要做什么。 我和他是队友,我输了,他也没好处。他想赢?可林茵和徐皓两个孩子,又能帮他做什么事情? 我看着林茵,想到她的病情…… 我不由反问道,“小打小闹的奖惩倒也没什么。只是如果输一次棋,对方就要我割肉挖心,我总不能也照着做吧?” 我是在暗指他休想用飞行棋来赢走我的脊髓。 他却笑了,“当然。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只是玩游戏,当然不能提出任何可能会伤害对方身体的要求。” 孩子们也觉得好玩,纷纷附和,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能和大人讨价还价,小家伙们还没有赢,就已经东一句西一句,开始商量提什么要求。 我自然也是卯足了精神,努力赢棋。 可惜,扯人后腿者,人恒扯之。 这次我不吭林越,林越就跑来各种坑我。 最后,我们又毫无悬念地输了棋。 徐皓之前说了一大堆愿望,结果真赢了,想了半天还是让我们明天陪他玩跑丁车。 我把目光看向林茵时,她目光怯怯,“我还没想好。我能今天晚上回去想。明天再告诉你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刚要收拾棋局,我的手就和林越的手交碰到了一起。 我尴尬地收回手,“你弄吧。我去吃西瓜。” 说着,我就走开了。 林越静默地收拾棋局,棋布折叠整齐,飞机摆放平整,和他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一丝不苟,生人勿近。 一个小时候,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徐天野和李茹玩的尽兴无比,来这里接孩子。 同时,我也看见了那个和徐天野一起玩索道的人,叫莫敬北。原来这次陪游的朋友,不止林越一人。 或许真是多心了。策划这次旅游的人不是林越。我和他在船上重逢,只是巧合。 晚饭,我们是在游轮上的旋转餐厅吃的。在70米的高空看海景落日,晚上还有烟火表演,总算让这么平凡的一天有了别样的体验与滋味。 用餐的时候,李茹形象生动地描绘了她一下午的娱乐活动,说我不玩可惜,明天陪我再玩一遍。 徐皓听了,立即抓着我胳膊说,“不行,唐老师明天要陪我玩卡丁车的。” 李茹讨好,“都玩,都玩。” 此时,莫敬北突然问林越,“你呢?明天还是要陪女儿吗?” 林越笑了笑,没说话,只专注着剥龙虾给女儿吃。 徐天野在一旁劝道,“兄弟几个难得出来玩,你这样太扫兴了。在我的船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女儿,我会派专人看着的。” 林越摇头,“茵茵和徐皓不同。我既然答应带她出来玩,就肯定不能再她交给医护人员。不然,和在医院有什么区别?” 当时,我正好在费力切牛排,听见他说的话,我整个人都一愣。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般,不由抬头看他。他看着女儿时,眉梢间带着罕见的温情。 025 借小雨衣 平心而论,林越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有钱,长得好看。如果不是前几次不愉快的接触,让我对他的偏见格外深,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抵触他。 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随着今天一下午的接触,我对他的抵触越来越少了。 他与我是陌生人时,我远远看着,只觉得冷笑而傲慢。 可他成为一个朋友的朋友,我没有深入接触,就被他无形的魅力所吸引。他说话做事,讲原则,有规矩,重承诺。他对朋友的义气,对女儿的关爱,都能从一个个小细节里反应出来。 这样的他,真的让我好惆怅啊。 而我的惆怅主要还是源于对他的恨,似乎越加显得苍白与浅薄。 此时,林茵突然开口,看着我说,“阿姨,你是在看我爸爸吗?”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没。我只是看你碗里的虾仁,好像味道很不错的样子。”我讷讷辩解。 “哦。”林茵点了点头,看向林越,“爸爸,你也给阿姨剥一个。老师说,好东西要分享的。” 林越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着我笑了一下,特别大发慈悲的那种笑,“唐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很乐意效劳。” 说着,他还真用他那双尊贵无比的手给我剥龙虾了。隔着透明塑料袋,我都能看清他的手指纤长灵活,动作优雅。 很快,他就姿态从容地虾仁递了过来。 我不好意思拒绝,但筷子沉重无比。虾仁还没入口,一桌子的妖精都盯着我吃。他们眼神里的锃亮光芒,各种惊讶与艳羡,以至于我怀疑我吃的是唐僧肉。 莫敬北最为夸张,甚至扭捏着嗓子说,“林哥哥,人家也要吃虾仁。” 林越拎着龙虾触须,甩了过去。 龙虾带着汤汁,在莫敬北的衬衫上滑出一道印。 “妈卖批,老子的纪梵希!” …… 晚上,李茹趴在床上玩手机聊微信。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我刚要穿睡衣,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李茹塞了一件衣服进来,隔着门说,“穿这个。晚上还有活动。” 李茹所说的活动,是她和徐天野在微信里临时约定的泡吧。徐天野定的位置是个相对安静的卡座。舞台上有年轻的驻唱歌手,整个气氛充斥着烂漫的小资情调。 莫敬北坐下不到十分钟,就说地方太小,自己一个人跑吧台那喝酒。 “这小子,又去泡妞了。”徐天野轻笑着,也就没管他。 我就坐在边上用手机看小说。林越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里,静静地点了一根烟。 我被他的烟味呛到,咳嗽着抬头,朝他瞪了过去,他那双眸子极黑极亮,在幽暗的光线下,和我的视线撞上。 他眯着眼睛,“不习惯烟味?” 我点了点头,以为他会绅士地掐灭烟头。 谁知他淡淡说了句,“早晚得习惯。” 说完,他又抽了一口烟,作吞云吐雾状。烟雾在他指尖弥漫开,神秘,又极为霸道。 我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看小说。 十分钟后,莫敬北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妞,是个非常年轻的小妹妹,五官化了浓妆,身材不错,还是个话唠。不一会儿,她就把在座的每个人打听清楚,一句哥,一声姐的叫唤。 李茹和她一搭一唱,竟也聊的投缘。说到最后,更是各种荤段子频频爆出。有些尺度大得我面红耳赤。 后来猜拳输了,小妹妹被罚上台献唱。一首骚气冲天的《小蛮腰》,她唱的十分撩骚。 莫敬北吹了几声口哨,和她台上台下的互动,然后拿胳膊肘捅了捅徐天野,“小雨衣呢,给我一盒。船上卖的牌子,没一个我用的惯的!” “敬北,你丫就一色情狂!上船时,你兜里还揣了一盒。24小时还没到,你就没了?” “操,还说!你这船治安太差。老子在你船上遭了贼!这龟孙子,一万块现金的钱包不偷,偷老子的命根子!” 此时,安静了一夜的林越突然踹了他一脚,冷声道,“你命根子在你裤裆里,没人稀罕动它。” 我听到这里,要是再不明白这小雨衣是什么鬼,我就真是脑残。可在听懂后,我心里又顿生出一些不满。 我和李茹与他们交情还没好到,可以连这种话题都能不避讳地当面讨论。他们现在这样,要么是教养与风度有问题;要么就是没把我们当做需要尊重的女性朋友。 然而对比我的不满。李茹却是满脸羞红,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说,徐天野那么正经的男人。今天身上也带那种东西。是不是,表示他对我也有那个意思啊?” 026 带走俩妞 我看她一脸春心萌动的表情,特别想泼她冷水。在我看来,徐天野或许没有莫敬北那么轻佻,但也不会真是洁身自好的人。李茹会觉得他正经,不过是他对李茹不感性趣罢了。 突然间,真觉得和这些有钱男人搅和在一起,挺没意思的。 我看向李茹,“明天还要玩跑丁车,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天野先是惊愣,然后看了眼林越,连忙劝说,“不急不急。徐皓那小子不睡到吃午饭也起不来。要玩也是下午。你们再多玩一会儿,不碍事的。” 说着,他又挑了几个话题,把本来就不太想走的李茹给留了下来。 莫敬北看我们没人搭理他,赌气地抓头走开,“不给拉倒。大不了委屈点老二,买你那些破烂货用就是了。” 徐天野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随他便。 但我却敏感地察觉到,林越盯着莫敬北离去的背影时,目光饱含不愉。 一首歌结束,小妹妹回到座位时,莫敬北也刚巧买好东西回来。 很快,他们四个人又继续拼酒划拳,玩着各种有下限,没节操的惩罚游戏。 我刚刚出院,伤的又是脑子,所以没人逼我喝酒。林越是属于那种不愿意碰酒,就没人敢怼他喝酒的人。所以,整个晚上我和他都充当了吉祥物的角色。 直到酒水喝空,那小妹妹已醉得失去意识,瘫软在莫敬北怀里,众人才有了散场的意思。 我看着有些醉意的李茹,挣扎在把她扶回房间,还是留给徐天野之间。 此时,李茹凑到我耳边说,“你别管我。是好姐妹的话,你帮我把林越支开。我就不信,今晚上我睡不了他!” 我皱眉,声音里也有些不悦,“李茹,我不反对倒追。但我觉得用睡觉去追求一个人,不仅没用,反而会让对方觉得你不自爱,更不珍惜你。” “哎呦我去。我说你今年多大了?怎么思想还这么落伍?”李茹拿手指头指了指被莫敬北搀扶着走的小妹妹,“看见没?才15岁,思想觉悟就这么高,出来和男人混了。姑奶奶我现在都快奔三的人了。难道还比不过这个小屁孩?” 15岁吗? 我抬头看向那个小妹妹,这才发现她浓妆艳抹下的五官真的很嫩,还没有完全长开。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妹妹。她离家出走时,也才15岁而已。 我明明没有喝酒,但这一刻却脑子却发热的厉害,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抢过醉的不轻的小妹妹,大骂,“姓莫的,发情要交/配找别人去。她才15岁!别整的和禽兽一样。” 莫敬北大抵还没被谁这么下过面子,听到我这么说,直接抬起我下巴,“找别人?找你吗?也对。天野是你朋友要睡的。林越又是性冷淡,满足不了你。看你长得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 他今晚上喝的不少,这会儿凑到我面前说话,酒气从嘴巴里全冲了出来。 我眉头一皱,刚要拍开他的手,就已经有人看不惯一拳揍到他脸上。 莫敬北被揍倒在地,差点把肚里今晚上喝的黄水全吐出来。 我吓坏了。 我想过徐天野或许会看在我是徐皓老师的份上,帮我说几句好话,让莫敬北别在事后找我茬。但我没有想过,出面帮我的人会是林越,甚至还动手打了人。 “你下半身那玩样儿不干净也就算了。嘴巴别给老子贱。”林越低喝了一声。 我侧过脸,看见了一个从没有在林越脸上见过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失掉了往日的平和冷清,露出暴躁的血性一面。 徐天野愣了愣,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林越会插手这事,开口劝了句,“都是兄弟,何必呢。” 若是平常,莫敬北肯定不会和林越较劲,但这一会儿他喝酒喝的上头,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被这种气氛影响,也失去了理智,一下子站起来,要揍回来,“妈的!姓林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天野的面子谁,谁爱和你这样的人玩?出来玩的,就你最不合群,最坏气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吊炸天,全世界的人都是臭屁,不配和你玩?” “不想玩,就不用勉强。别看谁的面子。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面子。”林越说完,就拉着我离开。 我一手被他用力攥住,一手搂抱着有些不省人事的小妹妹,被迫跟着他的步调走。 莫敬北见我们无视他,彻底被激怒了,一个杯子摔在地上,“林越,你什么意思。一下子带走两个妞,玩三p?” 027 真的很糗 此时,酒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摔杯的声音给吸引过来。在听见他的指控后,他们都用无比暧昧的表情打量着我们三个人。 而站在几米之外的我,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越看了我一眼,“你先走。” 我不想成为累赘,也不想成为他们兄弟反目的导火线,立即带着小妹妹离开。 然而并没有等我走远,他们就已经开始激烈的争论。他们的对话一字不露的入了我的耳朵里—— “林越,你从不管闲事。这次为了个女的,这么揍兄弟,确实说不过去。”徐天野的声音,有些责备的意味。 “这和女人没关系。”林越淡淡说道,“如果他要带走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管。但这小子玩未成年就该治治。你也一样。玩归玩,有些原则和底线不能坏。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你说的任何人,也包括唐诗诗?” 我听到这里时,正巧走到门口,我迟疑着要不要退回去听他怎么说,但转念一想,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把小妹妹扶回房间,让她睡我的床,自己坐在李茹的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她回来。 一夜过去,李茹始终没有回来。 这是她的选择。她已经成年了,所以我尊重她。 第二天,小妹妹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吓了一跳,后来看见我才稍稍安了心。原来,她虽然爱玩,但玩归玩,并不是那种滥交的女孩。 把小妹妹送走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林越。 一来我要为昨晚上的事情,和他道谢。二来,我也想打听下李茹昨晚上到底有没有如愿地和徐天野睡了。 当我站在林越房门前,敲响三声后,我又有些后悔了。 因为我不知道,在我走后,林越又和他们玩到几点才散场的。就算没有玩的太晚,来这里旅游度假的,能有几个人会和我一样不爱睡懒觉的? 我为自己的冲动和冒失感到窘迫,刚要转身离开,房门就被打开了。 我转过身,道歉,“不好意思,林先……” 一个生字卡在喉咙里,因为我看见开门的是林茵,而不是她的爸爸。 “阿姨,你找我爸爸吗?” “恩。是啊……”我看着面前的林茵,有些讶异。 第一次见她,她躺在病床上;第二次见她,她坐在轮椅上;今天是第三次,她却俏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如果忽略她苍白的脸色,她几乎和普通的小女孩没有区别。 “我爸不在。” 意识到林越彻夜未归,我心竟然莫名的失望和难受。 可是,这明显必然的结果啊。我为什么会潜意识里,把他和莫敬北,徐天野那伙人区分开呢? 就因为他和我下了一次飞行棋? 还是因为他在酒吧里,阻止莫敬北犯罪时,说的那些正义又有原则的话语? 以林越的条件,在酒吧里没理由不被女人盯上。他也没理由去拒绝一次艳遇。 如果他真如莫敬北说的那样是性冷淡,五年前我又怎么会怀孕? 我垂下眼睑,微笑道,“哦……好的,那我不打扰了。” “阿姨,昨天的赌约,我想到了。我能说吗?”林茵急切地开口,留住了我。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弯腰,表示自己的亲和。 “你等我一下,我带个帽子。然后你带我找爸爸,我再告诉你。”林茵说完,也不关门就进屋里了。 我站在外面等候,却听见她在里面喊,“阿姨,你能进来帮我个忙吗?” 我这才走了进去,“什么事情?” 这个房间比我和李茹睡的双人房都要大上一倍,落地窗硕大,阳光很好。林茵站在一个柜子前,指了指高处,“爸爸把箱子放上面。我要帽子。” 我看了看,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摆着那。 我伸出手,轻松地拿下来,放在地上。不等我走开,林茵就说,“阿姨,你帮我拿有粉色蝴蝶君的帽子。我去刷牙。” 说着,她就跑了。 我拉开箱子,映入眼里的是各种款式和材质的帽子,也有一些他们换洗的衣服。只是并米有看见粉色的帽子。 我随意翻了翻,就看见男性的四角裤,当下红了脸。 这还不是最糗的! 更让我无语的是,行李箱里居然还有一盒没拆封的小雨衣!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还拿起来看了眼,是莫敬北昨晚上说的那款最好用的牌子。据说它的体验感非常好…… “阿姨,找到了吗?”林茵洗漱完,突然走到我身边。 028 他竖白旗 我吓了一跳。 不敢让她看见这种儿童不宜的东西,我就顺手藏进自己的衣服兜里,“没,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林茵自己也找了一遍,有些郁闷,“爸爸肯定是忘拿了。” 最后,她自己选了个鹅黄色的小鸭子帽子戴在头上,没照镜子,就先问我好不好看。 我笑了笑,“好看。” 真的,我没见过比林茵更适合戴帽子的小姑娘了。她的脸型和五官能驾驭各种帽子。 她听了我的夸赞,笑得更灿烂,“我也觉得。” 把行李箱放回原处,林茵就坐在轮椅上,让我推到游轮的顶层甲板上找她爸爸。 我这才知道,林茵的病并没有好,虽然能偶尔下床活动,但是不能久站或是走远,还是要轮椅出行。而且,这次来游轮旅游,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 “我爸爸很棒,对不对?”林茵声音很甜,“我爸爸的秘书告诉我,爸爸其实很忙的。为了我,推了很多很多工作。少赚了好多的钱。” “是挺不错的。” “我刚剃掉头发的时候,觉得丑,天天哭。是我爸爸说,我虽然不能扎各种好看的辫子。但我可以每天换不同的帽子。” 一路上,林茵十句话里就有八句在晒她的爸爸。 我想,林越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真的是中国好爸爸。 这种好,与贫富无关。 我推着林茵来到她说的地方,就看见空旷无人的甲板上,林越一个人坐着。 在他面前竖着一个画架。他抬手起笔,在画布上画油画,手腕上的袖子随意卷起了一截,整个侧影特别迷人。 我知道他是个商人,却不知道他商人的属性里,居然还有一颗文艺心。 我推着轮椅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轮子在甲板上发出咕噜声,声音并不小。 可他却似乎没有听见,依旧在专心构思他的画作。 此时,海面温柔,无风也无浪。 我在他身后站定,细看才发现他画的是日出一刻。原来,他不在房间不是彻夜不归,而是跑来画日出了。 “日出就短短那么十来分钟,你来得及画吗?”我冷不丁开了口。 他笔未停,淡定侧了下脸,“手机有拍照功能。” “……” 好吧,我是我高估他了,还真以为他过目不忘呢。 沉默了片刻,我直切正题,“昨晚的事情,还和你道谢。谢谢你啊。” 林越依然背对着我,声音却透出疑惑,“昨晚?什么事?” 我愣了愣,开始怀疑他昨晚上是不是喝多了,才会多管闲事地帮了我,然后一觉醒来就忘记了。 可他分明没喝酒啊…… “就是昨晚上,你救了那个小妹妹……”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口打断,“你说这个啊。就算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他不是帮我,而是帮那个小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爽! “是吗?我以为你是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怎么喜欢。”林越放下笔,“但那个事情不算闲事。” “为什么?你和那个小女孩认识?”我惊讶,又隐约想起昨晚上莫敬北和那小妹妹亲密时,林越确实一直处于不满的状态。 “素昧平生。”林越说完,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如果是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是对是错,只要是他选择的。我都不会管。因为他能为自己负责,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需要的是引导和帮助。” “所以,你当初任由我被沈平带走?”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怨怼的感觉。尤其是在林越说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话后,我还这么问。更显得自己很没理。 而且过去的都过去了。这个时候翻旧账,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这句话已经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我以为,我会换来他的理所当然,或是冷嘲热讽。 毕竟,那时候的我已经成年了,对危险也有了应该有的判断和警惕。 可是,那种地方,是我自己要进去的。 那杯酒,也是我要喝的。 遇见沈平,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劫,和林越又有很关系? 仅因为,他那么倒霉的正好路过,又没有帮我一把? 然而,在当我武装好自己,等待林越任何毒舌的言语,或是不屑的眼神时,他却专注地盯着我眼睛,真诚地说句,“对不起。” 那一瞬间,我就如行军打仗的将军,心中千军万马奔腾,只等战争号角吹响,好杀个敌军落花流水。 结果对方竖起白旗,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我惊落下战马。 我虽然赢了,却比输了还难受…… 029 重要情报 我明明怀疑他是为了我的脊髓,才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因为这一瞬间,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我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并不是坏人。 他只是我命运悲剧到极点时,用来憎恨的寄托。 我对他的恨,站不住脚。他从没有伤害我,是我一直在苛求他。 只因为他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潜意识里从未把他当陌生人。所以他把我当陌生人,见死不救,才让我耿耿于怀。 我眼都没眨,泪水连成线缓缓滴下。 一直都很乖巧安静的林茵被我吓到了,立即拉着我的手,“阿姨,你怎么哭了?” 被人捉住这么糗的一幕,我脸涨得通红,“没,没什么。就是风大……” 我想说沙子吹眼睛里了,可这一望无垠的大海,又哪里来的沙背这锅? “是爸爸的油墨颜料刺激性太大了。”林越收起画具,转移女儿的话题,“你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跑这里来了?” “阿姨要找你。” 林茵说完,我才猛然想到什么,“李茹呢?她昨晚一夜没回……” “和徐天野睡了。”林越风云不惊的说,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一样。 虽然也能猜到,但真听见这个事情,我还是有些怔愣的,“那他喜欢她吗?” 林越正好站了起来,收拾好东西,站定在我面前,“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他的气息拂在我额头上,除了冷,并没有丝毫的暧昧。 他只是陈述事实,陈述我和他五年前也有过那么一夜,也是在邮轮上。但男欢女爱,本是平常,不会有任何特殊的意义。也不要抱有幻想。 他语调沉缓地说,“都说沈平爱妻情深,丧偶十年都不近女色,是情圣再世。但你我皆知,他那是不能娶,不是不愿娶。而徐天野不同。他的妻子只有一个人。就算那人死了,也只会是那个名字。如果你朋友要的不是名分,那么徐天野可以这样喜欢她一辈子。” 这……是要拿李茹当情妇,还是炮友? 我垂在两侧的手隐隐抖着,瞪着他,“亏我以为你不一样呢,结果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这一刻我这么生气。我却不知道我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李茹。 林越双手交叉,好整以暇的凝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什么?” “比起徐天野,我林太太的位置还是空的。”林越的声音却透出戏谑。 我知道,他这是在拿我上次说用林太太交换骨髓的戏话来堵我。 我挫败不已,刚要弃甲而逃,却听见林茵突然开口,“阿姨,今天你能当我的模特吗?” 我愣了愣,看向林茵,“模特?” 林茵笑道,“恩。我没生病前,老师交代的家庭作业。叫我们画一幅全家福。我怕等我治好病了,老师找我要,我拿不出来。我没看见过我的妈妈。每次都只能画个背影。我觉得阿姨你长得好漂亮,我和想象的妈妈很像。你能和爸爸坐一块,当我的模特吗?就1个小时。” 原来林茵把我喊来这里说飞行棋的奖励,为的就是找他爸爸当我的搭档,顺便用他爸爸的画具来画画啊…… 我还发着呆呢,林越已经牵过我的手,把我带着走到茶几桌边坐下。 这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吹着海风,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越。他的目光注视在他宝贝女儿,身上散发着父亲既威武又柔慈的光辉,是那么的夺目。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那女儿没有死。她平安喜乐的长大,也和林茵一样可爱,拿着画笔在她的人生里涂满色彩。 一个多小时后,画作基本完成。剩下的填色,林茵可以回屋里慢慢填。 我推着林茵的推车,林越背着组合画架,手拿画具箱,随在一侧与我们同行。 回屋里时,路过的所有轮船上的游客都会忍不住回头看我们。还有不少人会走上来,夸我女儿长得真可爱。 我红着脸告别了这对父女,回到客房时,李茹已经回来,并在卫生间里洗澡。 过了半个小时,李茹围着浴巾走出来,我清楚地看见她脖子上的草莓,青紫青紫的。 我把目光移开,漫不经心问,“昨晚玩得开心吗?” 李茹一脸小女人的幸福,“恩。他简直就是我理想型的老公。这次旅游,没白来!” 我不忍心把林越说的话转述给她。 而且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林越的话也不一定对。 我打个哈欠,表示困了要睡个回笼觉,但李茹却给我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把我的瞌睡虫一下子都惊醒了。 030 为他背锅 原来当初我代替李茹去兼职的邮轮也是徐天野公司旗下的。 徐天野说,那次我割腕自杀,是林越找的他,他才知道这事情,安排人送我去医院。林越虽然冷漠,但不会真冷血到见死不救。他只是不想引麻烦上身,怕会被我缠上,所以才让徐天野处理,自己不露面。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刚刚林越在甲板上过的一句话,他说沈平丧偶十年不另娶,不是不愿娶,而是不能娶。所以他应该是知道了沈平的事。 所以,我五年前我被沈平带走,他才没插手? 想到这,我突然发现自己竟潜意识地在帮林越洗白。林越现在是知道沈平的隐疾,但这不代表他五年前也知道。而他五年前,眼睁睁看着我被沈平带走却是事实。 想到林越,我心情突然变得很矛盾,就再也没有睡意了。 李茹喊我,“昨天那个小妹妹醒来没怪你吧?你也是的,怎么那么多管闲事。人家既然出来混了,就肯定有那个思想准备的。” “她只是个孩子。别说她没有那个心思。就算她有,这代表莫敬北就能上了?”我不赞同地皱眉,“孩子的思想容易偏激,也容易走错路。更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不是趁虚而入。我看不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 “好吧。”李茹叹气,神色复杂地拉起我的手,“其实,我也知道,你是想起了你的妹妹。” 我被说中心结,无言以对。 她又问道,“小词,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和李茹收拾了下,出去找徐皓玩卡丁车了。 两天的公海航行后,我们在第三天下午两点抵达了日本横滨港。 莫敬北酒醒后也没记仇,依旧和我们毫无芥蒂的玩在一起。在他这个老司机的领路下,我们玩了和平公园和富士急游乐园,也游船远眺富士山,晚上还去看了歌舞伎町。 一路上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其中最糗的一件事,就是我在玩过山车前,怕衣服里的东西都掉出来,就把兜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给林越保管。 因为他不感兴趣,也因为他要照看林茵,所以很多娱乐设施他都没玩,全程负责帮我们几个人看包看东西。 结果,在我掏手机时,一盒被我遗忘的小雨衣掉了出来。 那个场面,你能想象吗? 我已经尴尬癌都犯了! 别人是什么反应,我没留意。但是我只看了林越。他那么一个淡然的人,竟也会挑动眉毛,用意味悠长的眼神看我! 我擦! 那是你的东西,好不好? 别装无辜。我还没饥渴到这个份上! 我内心飙戏,面上却不敢吭一个字,只想默默地把这个事情翻篇。 谁知道,莫敬北的手比我快了一步,捡起这盒小雨衣,嚷道,“我去。原来是你偷的啊!唐诗诗,你可真有远见。为了不让我碰那丫头,连这损招都想的出来!” 什么? 这是莫敬北的? 我暗暗吃惊,然后打量林越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看来,他真没有说谎。他是真不是为了我,才出手揍莫敬北的。早在我开口阻止之前,他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帮了那小妹妹一把。 我想,就算我不出头,那夜莫敬北也不会得逞。因为他去买新的小雨衣时,我确实捕捉到林越目光里的冷意。 五年前,他让徐天野送我去医院。五年后,他同样在不动声色地帮助别人。 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做好事从来都不动声色。 这一刻,我的情绪很复杂。 “胡说什么呢?唐老师怎么可能偷你这玩样儿?”徐天野为我说话。 “就是,这东西哪里都有卖。你怎么就说是你被偷的那盒?”李茹也在帮腔。 莫敬北不服,指着小雨衣的包装盒说,“看见没,这里有个洞。是烟头不小心烫的。哪里那么巧,它也有?” 李茹看了看,疑问的目光看着我,“真是你拿的?” 我瞄了一眼林越。这个锅,我是一点都不想背啊! 可林越那天帮了我,还揍了莫敬北一顿。我现在把他抖出来,也不够仗义啊! 此时,看林越要开口,我想也不想就抢答说,“这是我捡来的。我不知道是你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对,就是这样。” 李茹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更暧昧了。 徐天野朝林越看了一眼,林越坦然受之。 莫敬北却在那笑侃我,“好吧。既然闻大美女有这方面的“不时之需”,别说提供这东西,就是要我捐躯都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只要你说,我随叫随到。” 林越皱眉,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孩子在这,说话注意点。” 后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我把那小雨衣还给了林越,并提醒他,“你可欠了我个人情啊。” 林越收下,淡淡说,“你不偷,也不会有这个事情。” 一个偷字,让我老大不爽,“你才是偷。这本来就是莫敬北的。” 林越又递了回来,“那你还他去。” “……”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发誓再也不理他了。但这个发誓一点卵用都没有。 就在旅行的第五天,一场意外的发生让我悲喜交加,也让我对林越的依赖越来越深。 031 商场闹事 那天,我们来到银座——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开始血拼。 李茹是明星,自然对各种奢侈品的信息了如指掌。平时她怂恿不了我败家,这次机会难得,到处拉着我试衣服,试香水……总之,各种疯狂。 血拼过后,李茹提着购物袋,皱眉看着两手空空的我,无语道,“你这么勤俭持家,沈平会给你颁奖?” 我耸肩,“我可比不得你。你是职业所需。而我一年四季在舞蹈室里跳舞。用不了这些奢侈品。” “那刚试戴的项链呢?别说项链都会影响你跳舞啊。” “我没钱啊。”我耍赖说,“你付钱,我肯定要。” “切!你要真喜欢,找楼上那三个男人。随便谁拿点零钱出来就能买下。” “行。那我就找徐天野徐大老板了啊。你可别酸!”我故意说着,就拉她上三楼男装。 然而,我们刚上三楼,就听见一阵叽叽呱呱的日语,像是在骂人。 我和李茹不约而同地转头,只看见一个日本女人带着三四个姐妹,怒气冲冲地围堵在一家精品男装的店面门口。 那个带头的女人一边骂,一边在抓着导购员的头发,把人头往橱窗上撞。那高档精致的橱窗,被撞得砰砰响。 这是要闹出人命啊!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去找保安来,我的视线就已透过乱哄哄的人群,一眼看见了熟人。 我立即拽着李茹,跑到林越的身边,“这都打起来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选领带?” 他看了我一眼,淡定极了,“有人当二奶,被正房找上门,教训下也是应该的。而且徐天野他们已经去找人处理了。” 我诧异,“你懂日语?” “读书的时候喜欢看灌篮高手,讨厌国语配音,就顺道学日语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好吧,学霸就是学霸,连学习的理由都这么清新脱俗。 我正和林越聊着,李茹却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诗诗,你看她像谁!” 我不知道李茹说的她是哪个她,只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此时,那个导购小姐已被打趴在地上,头发凌乱,盖住了大半张脸,但一双明眸大眼却和我像了八分! 我整个人被震住,不由倒退三步。 最后,我的脚后跟也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一下子失衡。就在我倒地前一秒,林越迅速抓住我的手,把我拽进他怀里。 而我人还没站稳,就先一把推开他,朝那疯狂厮打的人群里冲了进去。 “住手。住手!”我说着中文,那些女人没理我,反而连我也一起打了。 其中一只手推了我一把,我人撞上了玻璃门。而我的腰又好巧不巧地撞在门把上,背后一阵钻心痛。我脚下的高跟鞋再一崴。我一时没站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屁股传来一阵钝痛。 此时林越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声音满是无奈,“你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呢?” 我哭着抓他的衬衫,说,“小词!她是小词啊,我的妹妹,唐小词!” 032 不肯相认 林越闻言,立即上前用日语与她们几个交谈。 我冲过去把唐小词扶起来,她的脸上和脖子被抓出很多血痕,脸都被扇肿了,身体因为巨痛而在颤抖。 唐小词看见是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我,“滚!你滚!我不要你的多管闲事。” 她扒拉着头发,试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卑微,害怕别人的目光。 我看着从小也是被爸妈娇宠长大的妹妹,心痛不已,“小词,无论你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姐姐都不问你。只要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姐姐现在有工作,我可以养你。不花沈平的钱。” 我拉着她的手,怕被她甩开,握得很用力很用力。 唐小词的手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我哪里有资格嫌弃你的卖肉钱?起码你可是名正言顺的沈夫人。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我只知道,她比谁都骄傲,有骨气,学习成绩从来都是全校第一。 那打人的正房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用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道,“你是她的姐姐?那正好,你在这里。我和你说。你妹妹不要脸。以前和我老公搞援、交,现在毕业了又怂恿我老公和我离婚。” 唐小词不甘示弱,一口流利的日语就从她嘴巴里飙了出来。 我听不懂,只知道正房被她说的面色涨红。 此时,莫敬北也领着保安过来了。 被保安驱赶之前,那正房又转头看了我一眼,警告道,“你不想你妹妹出事,最好带她滚回你们中国!” 闹事的人离去后,看热闹的人却不轻易散开。 我不知道小词是有什么苦衷做人小三的。但当小三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想带她离开,有话好好说。 可唐小词依旧不肯和我相认。 她走进试衣间,隔了十分钟,才收拾好妆容和衣服走出来,带伤站岗,微笑服务。 面对周围人的一片指责,她把背脊挺得笔直。 我看着她倔强又孤僻的侧脸,喉咙哽咽,“小词,我住在京王广场酒店。你要想通了,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就找我。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等你的。” “你是游轮上下来的游客吧?这里是最后一站。购物观光用不了两天就会回国。该走就走,不用等我。我是不会去的。你真要想为我做点什么……”此时,唐小词已经收拾好情绪,拿出专业的客服态度,微笑看着林越几人,“不如让他们多买几件衣服,让我开单,赚点提成。” 她笑的疏远而势力,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我已经毁了,我妹是我家唯一的骄傲。如果我妈知道我妹流落到日本,在这里遭受这些屈辱,是不是死了都不能瞑目? 我靠着李茹放声痛哭,林越这时候走了过来,“你先带她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处理。” 说着,我就看见他朝唐小词走了过去,用日语说了句。唐小词立马笑开颜,领着他去试衣服。 我回到酒店,一直心绪不宁,林越也迟迟未归。就在我坐不住,想再去商场找我妹好好谈谈时,我的房门终于被人敲响了。 033 钻石药膏 林越站在门口,用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低头看着我这个只到达他胸口处的女人,皱眉,“哭了多久?” 我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林越,“我妹,她怎么样了?她有跟你来吗?” 他拿出一个手帕递到我面前,“你先冷静下来。” 这年头,纸巾横行,还会保留用手帕习惯的人真的不多了。 以至于他这一举动和细节,把我对我妹的担忧之情都冲淡了几许。我的目光不由逗留在那手帕上。丝面光滑,青竹暗纹,和他的人一样清爽淡然。 他见我许久不接受,又亲自帮我擦了擦眼角和脸颊的泪痕。 我整个人都被他这种罕见的柔情给震住了。 后来,他告诉我他只是买了几套衣服,如我妹所愿帮她赚点提成,并没有多问别的。 确实,他作为外人,确实不能插手。 我失落地低下头,自己也不明白之前怎么那么肯定林越会帮我,帮我处理好我妹的事情,说服她来找我,和我们一起回国。 大概是我潜意识里,就会觉得他无所不能。 我回过神来问林越,“我能离团,留下来吗?如果我不能和我妹好好谈一谈,就这样走。我不放心。” 林越点点头,“离团可以,只要你签署一份安全自负的责任书,证明你自己离开了游轮,单独行动。不过,你的签证日期也有限。虽然我没有和你妹深入谈话。但那群女人打你妹妹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妹妹的麻烦,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你脱团留下,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解决了。” 原来,我妹妹不止是当人小三,连孩子都生了! 她的孩子一直在男方家,挂在正房名下收养。至于她是代孕,还是那个男人瞒着妻子把自己孩子接回家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男人和我妹也不止是金钱肉体交易的关系,是真有感情的。所以,无论是感情,还是孩子,诸多方面的因素都注定我妹是不会轻易答应和我回国的。 “可是,她不走能行吗?我看那个男人的老婆很凶。我妹继续和这男人纠缠不清,肯定会出事!” “放心,天野的邮轮公司在这边有分公司,也有几个旅游的地接社。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给了你妹。如果遇见困难,可以求助。我也让天野打过招呼了。只要你妹有需要,唐小词这个身份随时随地都可以坐他的船回国,并查不到任何关于她出入境的信息。” 我听了瞬间放心不少,但还是忍不住说,“可我不放心她,要不,我再去见她一面。就算不能带回国,我也想和她说几句话。” “我试穿的几件西服,有些颜色断货。我已经留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指定她给我配送。到时候你们谈一谈。” 林越之前安排徐天野的人照顾我妹,就已经让我十分感激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个小细节都帮我考虑到了。 此时,我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精神不紧绷,身体的不舒服信号就明显了。 我在商场被撞了的腰这一会儿正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腰,把林越送出房间。结果十分钟后,房门又被敲响了。 我开门一看,是服务生拿了几片药膏给我。 直到李茹回来,看见我手里拿着膏药贴,才接过手帮我贴在后腰上,说道,“你也是的。自己够不着的地方,也不给我打电话。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看一个晚上?” 我脸红,没敢说我拿到手里后就一直在发呆,连试贴都没贴。 李茹贴好膏药,拿过装药的塑料袋,想放好,结果却讶异地喊,“我去。你还真的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啊。” 我愣了愣,抬眸看她,“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她拿出袋子里的一个首饰盒,并打了开来,“这是什么?我逛了一天的商场,大包小包地扫货,都不值你这条钻石项链的钱!我去,你白天表现的不在心上,转眼就买下来了。还连正经的包装袋都不要,随意扔塑料袋里。你牛逼!” 她故意说的酸不拉几的,却丝毫套不住我的话语,最后只投给我一个暧昧的眼神,让我自己体会。 我拿出这条项链,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换回去,而是他是什么时候留意到我试戴了这个项链的。 离开东京的前一夜,我妹终于带着林越的西服出现在我下榻的酒店。 034 何时上心 此时,我们都已冷静了下来,坐在酒吧里对饮。 她说,她离家出走后,在去找江竞舟的路上被人贩子给下药拐走的。她被关了一个星期,才找到机会趁他们不注意逃跑的。被追赶的过程里,她躲进了一艘偷渡来日本的船。然后漂洋过海,遇见了一个男人,一个她一生都堪不破的情劫。 她把厚重的五年光阴浓缩成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我的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只能愣愣地坐在那,连安慰的语言都找不到合适的。 听完了她的故事,我知道我带不走她了。她的生活,早在五年前就和我彻底割离了。 “那江竞舟呢?”我看向她,“你还……喜欢他吗?” 唐小词倏尔一笑,“喜欢啊!那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可惜,他也只是个梦。现在,我的梦醒了。你呢?” 说着,她就把西服往吧台上一放,直接走人了。 我没有追出去,只盯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化作茫然的白光。 我一杯又一杯,用最烈的酒冲灌我的喉咙,麻痹我的心脏,只想让痛苦定格的此刻,不再蔓延开。 酒有酒的好,也有酒的不好。 它麻痹了我的痛苦,也麻痹了我的神经。 趁我一个不注意,回忆这个说书人,就开始自顾自地在我脑海里说啦弹唱…… 我和江竞舟没恋爱前,因为陈秋月的关系,我一直避着他。后来,他曲线救国,找我妹唐小词牵线。他对我妹各种利诱收买,拿着我妹当幌子,徘徊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 后来,我没抵抗住他的糖果,在一个冲动下,答应了他的追求。当时的我除了对陈秋月隐隐有些愧疚,其他方面和所有恋爱的女人一样,陷入了甜蜜的粉色世界。 所以,我一直疏忽了我的妹妹,唐小词。她在作为江竞舟接近我的翘板里,也爱慕上了他。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异常的呢? 大概是在我妹的成绩越来越差,和我的感觉越来越冷的时候,我发现她早恋了。 我劝过她,她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可她却反问我为什么可以恋爱,她不可以? 只因她才十五,而我二十?年纪不是评判一个人成熟与否唯一的标准。 她说她学习比我好,长相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唯一输给我的就是年纪。因为她才十五,所以江竞舟看不见她的好。 当时,我真的很懵。 我没想过唐小词对江竞舟也有想法,而且如此执着。 我仗着江竞舟喜欢我,我便有恃无恐地说分手了。 我告诉江竞舟,我妹妹现在是学习关键期,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亲切约会和亲密影响了她。如果我们真心相爱,那么就等她高考结束吧。等她高考后,如果我们还彼此相爱,我们就重新开始。 现在想起来,我也挺作的。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我们的恋情被陈秋月告诉了江妈妈。江妈妈虽然没有拿钱甩我脸上,却也强烈表达了对我的不喜欢。她说她安排江竞舟毕业后出国留学,因为我的关系,才不肯离国。 她说,如果我和江竞舟的感情不是儿戏,留学几年后依旧能继续这段感情。只要我肯分手,让他留学。以后如何我们还是决定恋爱,在一起,她会祝福我们。 这些,我没有说。我只说了我妹对他的感情,表示两个人需要分开一阵子冷静。 结果,他气得要死,好久不理我。我们分开了一个月,再次见面他就已经在陈秋月的床上了…… 因为这个事,他终于没有和我僵持下去,同意分手。 我家里出事的那阵子,他正忙着办理出国手续,我没找他,他也不见我。 后来,他去了德国,我辍学结婚,一场自作自受的梦就醒不过来了…… 我和我妹,谁都没有得到心中的蒹葭。青春的荒唐,只能我们自己买单。连说后悔,我都怕被人瞧不起,说我活该。 我哭得泣不成声,眼泪都掉进了酒杯里,酒也变得难喝极了。 突然,我的酒杯被人夺了去! 我一愣,醉眼迷蒙地看向来人,我已经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了,只隐约看见吧台上的西装被他拿了下来,拎在手里。 我朝他笑了笑,像小狗遇见了主人,摇尾乞怜,“把它还给我……”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酒杯。 他看着我,目光里没有怜惜,只有不赞成。 他不给我,我自己要! 也不知道我脑子是哪根筋搭错了,我没有用手去抢,而是整个人朝他那倾了倾,一嘴咬上玻璃杯的边缘,用嘴巴嘬着酒,慢慢地喝。一边喝,还一边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后来,我和林越在一起的时候也问过,我是什么时候上了他的心的。 他想了半天,才勉强说了个答案。 035 亲戚来访 他说,大概就是此刻。 我这种又可怜又欠扁的模样很特别。我是第一个,让他无语又无可奈何的人。 酒杯里的酒浅了一层,我嘬不到了,皱了皱眉。 然后,我就察觉到他的出神。他握杯子的手并没有多少力气。我窃笑,手也就覆住他的大手,迫使他的手喂我喝酒。 我享受着他伺候我喝酒的感觉,挺爽的。 酒入愁肠后,我的灵魂也就飘啊飘,晕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迷糊中我被人打横抱起。我的头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手就下意识地攀上他脖颈,喃喃道,“我后悔了……我应该去找你的,五年前。” 他悠悠叹息,“现在,也不晚。” 不晚吗? 我已经结婚了,也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江竞舟,只是我的梦,也该醒了。 我微微睁开看看他,刚要问他怎么了,却恰好捕捉到一抹光,像是照相机的闪光。 “有,有记者!”我伸手虚虚一指,却戳到了他的鼻梁。 抱着我的人忽然身体一僵,然后淡然无波说,“你看花了。” 是吗? 或许吧…… 自从五年前的那次片断,我被沈平带走,面对一大片媒体的围攻,我就对任何光线都格外敏感。 我把脸朝他的怀里拱了拱,闻着他身上清冷的香水味,嘴唇甚至能隔着布料摩擦到他胸膛。 他搂住我腰肢的手一下子紧了好多,搂的我喘不过气,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我整个人都醉得迷迷糊糊的,残留的几分神智已经辨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我感觉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衣服被粗暴扯掉,身体冷冰冰的,又渐渐炙热。 我睁了睁眼。可酒的后劲太大,我实在醉的厉害,只依稀听见他粗厚浑浊的气息,“给我。” 他的声音如梦似幻,一点点诱惑出我内心的小恶魔。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给我勇气,让我可以彻底的放纵。不知道为什么,一切的暧昧突然静止不动。 我恍若听见他懊恼的声音,从上空沉沉压来,“你来事了。” 然后他就离开了我,进了洗手间,流水声很快传来。 我那处是有些湿润,我以为是情动,不想是姨妈看不惯我今夜的浪荡,阻止我犯错。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亲戚突然来访,我们会不会继续下去。 我恍恍惚惚撑坐起来,想离开这里,回自己的客房拿卫生棉。结果林越把门锁了,叫我老实呆着,别乱跑。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 “你去整理吧。”他把大袋子递给我,又怀疑地问,“自己能行?要我帮你?” 我全程红脸,酒意早就被这个乌龙事弄的消弭,才轻声轻语的说了声不用,就接过袋子,钻进了卫生间里。 没想到他不止贴心买了卫生棉,连更换的内裤都帮我准备了。 据说,喜欢黑色蕾丝内裤的男人都很闷骚。 我摇了摇头,把这种乱七八糟的杂念赶跑。等整理好一切,我走出去时,他侧坐在窗台边上在抽烟,一条腿弯曲,一条腿垂落。 我整个人都尴尬极了,匆忙告别,却听他劝,“别回去了。今晚徐天野在那。” 哦。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却不明白徐天野有自己的房间,怎么不带李茹回去,要在我们的房间过夜,害的我有房不能回,在这里和林越干坐着。 大抵是他也不想真这么尴尬下去,抽完一根烟后,去厨房煮了一碗速冻饺子。 饺子下锅的时候,问我喜欢哪一种口味。 我看了一眼,就两种口味,“芹菜猪肉的。”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说,“我喜欢白菜猪肉的。” 我突然想起了吃咸粽子还是甜粽子的梗,不由笑出来,“那你怎么还买芹菜的?” “茵茵喜欢。”他淡笑。 说到这,我才猛然意识到这里是林越的房间,连忙问,“茵茵呢?怎么没看见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林越脸上惯有的浅笑有了一丝苦涩。 他低垂着眉眼。 我的视线也跟着他目光看着锅中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的水泡炸裂开,饺子却迟迟没有下锅。 “她住院了。” 隔了良久,他才说出这句话,然后嘴角朝我浅浅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把饺子放入锅里。 听见这句话,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036 做出决定 在医院重逢,我和他是陌生人,仇人。我拒绝捐赠脊髓,理直气壮。但现在,我在他床上睡过,在他厨房里站着,不说是朋友,起码是认识的人。他女儿生病,我…… 在我发愣期间,他一直专注的盯着饺子,也不说话。 十分钟后,他端来一碗饺子,“调料在那,要辣要醋,自己加。” 等我放好作料,端饺子出去吃时,就看见林越坐在阳台那,不由也走了过去。 阳台是露天的,能感受夜风,也能看见星空。 林越还开了一瓶果汁,给我倒了一杯,“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的。” “什么?”我讶异地看着他。 “医生说,茵茵可能挨不过今年了。我不想让她在医院里等死。所以就算她的身体不适合长途旅行,我也要满足她的愿望。我能让她看见大海,来她梦想的游乐园,看她想看的樱花。却不能满足她对母亲的幻想。”林越仰头看着夜空,性感的喉结把曲线拉伸地极为柔美。 我默默吃饺子,静静地听他说。 “你应该去看看她画的全家福,真的画的很棒。”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有着做父亲的骄傲。 “那也是遗传了你的绘画天赋吧?你画的海上日出就很好看。我觉得,你是个被经商耽误的画家。” 林越闻言,回眸盯着我的脸上看了好久,似乎在鉴别我是真心还是吹嘘,最后说了声谢谢。 在一顿夜宵的时间里,一向沉默的林越变得格外爱说话,陆陆续续地和我说了不少林茵的趣事。 “虽然父女情缘太浅,只有这么四五年的时间。不过,我依旧感谢上苍把这个独特的礼物送到我面前。”林越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收拾桌上的碗杯,朝厨房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我和茵茵的妈妈很像吗?” 所以,五年前的醉酒,他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茵茵会找我当她的模特,画全家福。 “或许吧。”林越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就进厨房洗碗了。 流水声哗啦啦的传来,我碗里的饺子还有三个,却没有了胃口。 这里是东京最高级的酒店,另开一间房的钱不说我有没有。就是有,也未必还有空房给我。这里又不是国内。我一个语言不通的女人离开这,独自去开房确实危险。 想了想,还是在这里借宿一宿比较好。 我在沙发上铺好了床被,正准备睡觉,却被洗好澡的林越分分钟钟赶上了床。 “那你睡哪?”我疑惑地看着他高大身形,又瞄了眼沙发,尺寸不合,睡得肯定不舒服。 林越却拿抱枕敲了一下我的头,“你想多了,我可没那睡沙发的绅士风度。” 我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那你睡哪里?” “床这么大,何必矫情到睡沙发?”林越说着就脱了衬衫丢我身上,缓缓说,“要碰你,刚刚就不会刹车了。放心睡吧。” 被他这么提醒,我才想起我来姨妈这茬,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也对。” 这一夜,我们各自侧躺着,以背靠背的姿势呈现出一种既亲密又别扭的画面。 睡到半夜,我感觉到一只大手袭到我胸上,一具火热的身体贴在我的背部。我全身紧张,却又很快发现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估计是睡着了,下意识凑过来的。 我睁开眼,把他的手挪开,他的手臂却又再次伸了过来,紧紧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舒悦,别闹。” 舒悦? 那么自然而然的念出名字,一定是他藏在心里的女人吧? 会是林茵的生母吗? 我心突然一酸,而这种酸又让我意识到自己对林越的感情已经变了味了。 这不公平。 他一直住在我心里,只是用几天的时间,从左心房的仇恨走进了右心房的依恋。 而我在五年的时间,也只是从他一夜情的对象,变成他女儿的良药。最好的待遇也就是给我一个林太太的尊荣。 我蜷缩身体不敢动,任由他紧紧抱着我。 算了吧。 不要报复了。 我捐出脊髓,既能救人一命,又可以和他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然,我和他纠缠不止,我心也会沦陷越深。 做了这个决定后,我安然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时,林越早就不在了。手机上很多未接电话,全是李茹打的。 我回拨过去。 李茹说行李她都收拾好了,她在邮轮上等我,叫我直接过去汇合。 我稍微梳洗了下,刚要出酒店,朝港口走去,就在酒店大堂里遇见了接女儿出院的林越。他让我帮着照看她女儿后,自己回客房里拿行李。办理了退房手续,我们三人一起上了游轮。 李茹虽然看见我们三人在一起,也只当偶然遇见的。她知道我昨晚上见了唐小词,自然认定我是在我妹家睡了一宿的。 轮船经过两天的旅程,终于停泊在苏市的港口。 我拉着行李下船,与林越几人分道扬镳,拥挤的人群里,我没有看见沈平。 今天不是周末,他要上班。 我正要自己拦辆出租车,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 我转头。 人群中,一辆豪华跑车是那么的显眼。 037 双雄交锋 “你怎么来了?”我盯着许久不见的沈放。 沈放的脸一如既往的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没有走远的林越,不阴不阳地说,“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所谓的和闺蜜旅游,竟然还带着野男人?” 我皱了皱眉,偏过头,“什么野男人?你说话注意一点。” 沈放的视线却落在我的侧脸上,然后一下子抓扯住我胳膊,朝我怒吼,“我说话再怎么注意,你行为不检点也没用!五年独守空房,你要寂寞了,就和我说!别在外面丢了我们沈家的脸!” 他的目光如炬,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指控,因为他没资格。 我用力推开了他,他顺势靠在车身上,我退开几步,盯着沈放怒道,“我没做对不起沈家的事情。你少血口喷人了!” “没做?那这个是什么?”沈放的手指坚硬地戳在我的脖颈侧面。 我惊惑,在车子的后视镜里照了照。 糟糕,是吻痕! 该死的,都两天了,还没有完全消退。林越下嘴是多重! 我心虚地把头发往前面扒拉了几下,盖住罪证,梗着脖子说,“这里有些误会。而且,就算有什么,你爸都不会说什么,你更没资格对我吼。” “荡妇!”沈放怒极,眼底杀意涌现。 沈放虽然一贯的很凶,但很多时候都是虚张声势,我完全不带怕的。但这一会儿,他是真怒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想到那夜的旖旎,虽然是我喝多了的关系,也没有真实质性出轨,但我对林越的动心却是真的。所以这一会儿要说我完全不心虚,那是假的。 我看向沈放,软下语气,“你放心。我没做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以后,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会如你所愿,和你爸爸离婚。你也可以不用继续忍受我这个讨厌鬼了。就是你爸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以后你别一直和他吵了。” 这是我回程两天里一直在想的事情。 当初和沈平结婚,是出于形势所逼,不得不演戏。结婚之前,沈平就承诺过,随时可以给我自由。前提是做他几年的妻子,保住他的名声。 后来我感激他对我的庇护,负担我父亲的医疗生活费。所以,就算五年过去了,我依旧没有离开他。 反正对我来说,不能和江竞舟白头偕老,嫁谁都一样。 所以,如果没有林越的出现,我想真会甘心这样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但我想离婚,却也不是因为林越。 林越与我根本就不可能。我只是因为他的缘故,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活的。我还对爱情保有渴望。 就算错过了江竞舟,就算与林越成为陌路,我的人生还会有别人的出现。没有感情的婚姻长久不了,与其以后会背负出轨的骂名,不然趁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就先结束自己的婚姻。 这些,都是我打算回家后和沈平坦白的。但沈放会来接我,是我没想到的。被他抓住我这么一丝把柄,更是意外。 现在,我不得已提前和他说出我的决定,却不想沈放会一巴掌响亮打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很快我就尝到了血腥味。 他目光冷锐的盯着我,冷气森森,“唐诗诗,你想得美!” 我的头被打偏向一边,当林越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时,我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屈辱。 沈放侧头去看,林越一记拳头快而狠的砸在他脸上, 沈放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在他还没起来时,林越已经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冷冷警告,“现在,她是你长辈。你要尊重她。以后,她成为林太太,更不是你碰得起的人!” 沈放看清是林越,听见林太太三字后眼底一惊,随即讥讽的笑了,“原来她攀上了你,难怪,难怪。只是,想要离婚?没那么容易!” 我决定捐脊髓的事,一直没和林越说。林越估计还在琢磨着要拿林太太的身份和我谈条件的事,所以对他刚刚的说辞,我并没有放心上。我更讶异的反而是沈放的态度,不由摸了摸被打肿的脸,“沈放,你不是一直想把我赶出沈家的吗?我现在答应了,你怎么反而不乐意了?如果你是怕我分走沈家的钱,你放心我一文钱都不会要的。” 我的话说完,沈放很是失望又愤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对着林越的俊脸狠狠一拳揍了过去! 038 念念不忘 林越一直保持警觉,轻松避开后,与他打的不分上下。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沈放手底下没吃亏的,不由有些看呆。 两个人打了十来分钟,徐天野一通电话,找来游轮公司的保安才劝停。 我被徐天野拉在身后,和李茹站在一起。 沈放一个人,终究斗不过一群人,最后双眸猩红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唐诗诗,你想离开沈家,和他双宿双栖?做梦!”他阴鸷地说完,就独自开车离开了港口。 李茹听见,惊呼道,“诗诗,你终于想开啦?” 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却看见林越一脸高深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里害怕他觉得我是为了他才离婚的,连忙说,“不是因为你。” 可这句话一出口,偏偏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茹的眼睛都冒光了。 反而是徐天野一脸的矛盾,看我的眼神里都透露出愧疚。还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是在后悔。如果一早知道我会如此意乱情迷,他一定不会助纣为虐,帮林越策划这次旅行,还为制造我们独处的机会,接近并引开我身边的李茹。 林越一声不吭,把我抱起后塞进了他的车里。 李茹想陪我,手伸过来要拉车门,车子却已扬长而去。 我看着越渐缩小的李茹,心中的忐忑逐渐放大。 直到林茵的小手摸上我脸颊,奶声奶气问我疼不疼,我握住她的小手,才稍稍定了心。 我报出了我家的地址,但林越却没有送我回家的意思。 车子一路开到林家,终于停了下来。 我下车重获自由,刚要辞别,林越就开口道,“我要拿行李,你帮我把茵茵推进去。” 看着不远处走过来要帮忙的佣人深深停下脚步,转身去花园子里洒水,我真的是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便推着林茵先进了屋。 客厅的墙面挂有很多画作,但都不是名家珍品。那些漂亮的风景画明显都是林越的笔触。只有少数的几幅人物画,线条稚嫩,是林茵画的。这对父女,一个喜欢画风景,一个喜欢画人,也算是特色。只是人物画像里,大多画的都是林越,只有少数几张是她的朋友。她的自画像却是一张都没有。 茵茵发现我的目光所在,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她的得意作品拿出来,叫佣人裱起来挂墙上。 我扫了一眼游轮上画的那副全家福,发现林茵特别的机智。她画画的时候,自己没能入画。事后也没凭想象把自己加进去,而是把我画成了个大肚子的孕妇。 我噗嗤一笑,“这算全家福啦?你也太偷懒了。” 林茵垂下眉眼,“我和爸爸约定过,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我所有的照片都烧了。我怕怕爸爸看了会难过。但是我知道,我画的画,他舍不得烧。我不敢把自己画进去。这也就很好了。以后爸爸还会生弟弟妹妹。这个全家福,就算挂客厅里,别人看了,也只当是弟弟妹妹。不会问起我,勾起我爸爸的伤心事。” 我喉咙一酸,握起她柔软的小手,“茵茵,你不会死的。你只是生病了,只要忍忍痛,做个手术就可以回学校了。你会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相信我。” 佣人在旁边听得,又不住的流泪。 我把茵茵送回房间,走出林家时,林越站在外头给人打电话。我听见他说什么明天安排住院手续,也就知道他是给医院那边打电话。盯着林越的背影,想到他冲过来帮我解围的那一刻,对沈放的那句宣言,我竟有些热泪盈眶。 如果没有利益交换,林太太三个字会是世上最美好的三个字。 我看得有些出神,见林越收了电话准备进来,连忙定了定神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他对你动手,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林越在椅子里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意识到他说的责任是指在我身上种的那些草莓,我整个脸都刷的一下子红了。 我别扭地扒拉了下头发,佯装洒脱,“那天就是喝多了,不用放心上。” “你想赖债?”他好看的眉头一下子皱起。 或是我这样的话语,对一个男人来说,面子上有些受损。他语气冷然,堪比寒冬腊月。 我下意识里就回了句,“怎么会!我只是第一次叫这种服务,不太清楚你们的价位。不过,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五千块应该够了吧?支付宝,还是微信?” 说完,我才意识到我是把五年前他说的话都还回去了。可我却一点打脸的爽感都没有。 天知道,此刻看见林越一脸“你对我果然念念不忘”的笑容时,我有多想去死! 039 绯闻闹开 然后,我就很没出息的落荒而逃了。 我坐上出租车,才想起我还没和林越说我要捐脊髓的事。刚想回头和他说,又怕他真觉得我放他不下,便遏制了这个冲动。连电话都不想打过去。 不过置气归置气,我不能真耽误了茵茵的病情。 我给茵茵的主治医师打了个电话,了解茵茵最佳的手术期后,便便约好复检的时间。 一切弄妥,我回到沈家。钥匙还没掏出来,门就被打开了。 沈放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门口,嘴角有伤,脸颊青紫,眼神却特别平静。 但越是平静,我心里就越是发毛。 我僵驻在门口,进退维谷。 沈平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我快洗手,准备吃饭。 此刻,我们一家三口吃着饭,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我原本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只等沈放或是沈平指责逼问,我好把事情全盘托出,提出离婚。谁知道,沈平的态度一贯的温和,只问我旅游开心不开心。 我琢磨着,沈放应该是没有和沈平提起港口的争执。至于他身上带伤,也不是头一次了。看的多了,沈平也懒得管。只要不打残打死就好。 我打好的腹稿,一下子被卡在喉咙里,最后只说了句,“我打算捐脊髓。” 话音刚落,沈放的筷子就啪的一声落在桌上。 沈平笑容温和,似乎没察觉他的异态,只有一个顾虑,“你身体吃得消吗?” “我可能要停课一阶段。不仅不能跳舞,还要在家里好吃懒做养秋膘。至少要胖个十公斤才行。” 沈平听了点头道,“当初办这个班,只是不希望你无聊,有点事情做。你却操劳的好像我养不起你一样。现在这样,也好。” 话题既然引到这里,我觉得可以顺便说下离婚的事,不由开口,“今天沈放……” 我话还没说完,沈平又开口打断,“前几天我去医院复诊。医生说,我的心脏有点问题,短时间不能再受刺激。难得这孩子终于不和我闹了。今天你回来,他还主动说去接你。你们母子能摈弃前嫌,和睦相处。我也高兴。沈放的妈妈,去世的早。我精力也有限,给他的关爱不够。还需要你帮我多劝劝他。你们都是年前人,应该谈得来。” 但为什么我和沈放会一前一后回来,他却只字不问。 此时沈放也趁机挑了几句好话说,把沈平哄的直乐呵,然后特别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离婚话题再次被堵。不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也只能另找机会说清。 我看着沈平,关心道,“你心脏怎么了?” “年纪大了,就什么问题都冒出来了。还好,我身边有个你。不然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了。”沈平温和地看着我,“沈家家产虽然不多,但等我老去,也能让你衣食无忧。沈放有他外公的家产,不会和你争这些。过几天,我找个好日子,把你名字写进房产证里。顺便写个遗嘱,好给你个保障。” 我听了大吃一惊,连忙摇头,“别。你身体不好好的,怎么就想的那么远呢?” 几次推脱,沈平都不肯打消这个念头。 直到后来沈放走了,我和沈平说了句,难得沈放现在肯慢慢接纳我,你这样一弄,很容易让他重新针对我。沈平这才听了进去,把分配家产的事缓一缓。 但我也没想到这一缓,就出大事情了! 几乎是在我回国第二天,我和林越在邮轮,酒吧,酒店各种场合的亲密照就被刊登在头条上! 除了酒吧那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接触确实亲密。其他的照片,很多场合里明明不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拍照者居心叵测,故意抓取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角度,而且看上去特别引人误会。 最后,有关我们旅游的桃色绯闻频频上了热条,标题都带有明显的恶意攻击。 “老夫少妻难真爱,五年时间见人心!” “用权为色,错放纵火犯。多年后,自尝恶果戴绿帽!” 新闻的内容更是直指我和沈平的婚姻是钱权交易的遮羞布,经不住五年时间的考验,我就另攀更有钱权的金主。 沈平刚下班,几乎连家门口都没有走到,就被外面挤得水泄不通的记者给堵住了。 沈平一个气闷,昏厥倒地。 我吓了一跳,连忙打开门,要出去澄清,却被刚赶来的沈放给推了回屋里。 我隔着窗户,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扶起他爸爸,一双眼睛亮得像刀子,只开口说了几句话。记者就被他震慑住,不敢再造次,灰溜溜的走开了。 040 贞节牌坊 沈平再次住院,这一次沈放没有载我一同去。我自己坐车去了医院。 我前脚刚进病房门口,后脚就有个衣着华丽的贵妇领着一帮大老爷们闯进来,像是来砸场子一样。 我眼一闭,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说我嫁给沈平,除了沈放刁难,上面也没有公婆为难我,日子过的还是可以的。唯独有一个麻烦人物,我一直都努力避而远之。 就是面前这个人物,王嘉琳,沈放的小姨。 当年沈平未婚,她就和姐姐争风吃醋抢男人,闹得满城风雨,差点没把沈放的外公给气死。后来沈平娶了她姐,她也不忘挖自己姐姐家的墙脚。最后被沈放的外公踢出国,嫁了个老外才算消停。 结果,那老外是个gay,没几年就离婚出柜了。沈放的外公一下子就愧疚心疼了,把小女儿接回国。 然后……,她就又盯上了沈平。只是不再和以前一样疯狂,加上沈放外公心有愧疚,也就没再逼她嫁人。 她等了沈平十几年,好不容易心灰意冷,决定随便挑个男人嫁了。结果,她姐却突然在她结婚前夕溺水身亡。她整个人的心思又活络了。第二天,她就以姐姐死了,不宜办喜事为借口,把婚事一拖再拖,最后不了了之。 她一心要代替姐姐,嫁给沈平。但沈平丧偶十年,她都没能打动沈平的心,最后被我截了胡。 此时,我扶额看她,静静地等着她发难。 果不其然,她指着我骂道,“唐诗诗,你还真有能耐啊!沈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不守妇道,公然出轨!你看看,这是沈平今年第几次住院了?你个扫把星!”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平,心有愧疚。早知道,我就昨天和他说一声了,也好过事情发生这么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虽然想离婚,但是一点都不想闹出那么大动静。他是大人物,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我自认五年里紧守本分,不给他添乱。却不想在分开之际,会给他抹黑…… 王嘉琳不因我的沉默而消停,反而愈战愈勇,越骂越难听,甚至引来不少走廊处路人的围观。 “我告诉你,唐诗诗,识相的赶紧把婚离了,别厚着脸皮赖在沈家!”王嘉琳的眼神越来越戾气。仿佛我不同意,下一秒就要把我丢海里喂鱼。 我刚要开口,沈放却站在我面前,挡住了王嘉琳的视线,“小姨,何必那么激动。婚姻不是儿戏。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怎么就到了说离婚的地步了?” 不止是我,连王嘉琳都是一脸讶色,“阿放啊,你没吃错药吧?怎么突然帮这个小婊子说话了?” “这次旅游,诗诗也是她朋友李茹一块去的。照片里却没有一张有李茹。也就是说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她,甚至是冲着沈家来的。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让那个人如意。” 沈放说话的表情,我看不见。我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的感觉十分微妙。 王嘉琳听不过去,指责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这女人自己没问题。就算有心人陷害,也害不了她!那照片里,两个人都抱一块了,能有假?” 就在一屋子的人陷入僵凝时,林越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确实不假。但你有本事,就让沈平签字离婚。在这里为难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我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个节骨眼他还敢跑出来捣乱! “你疯了?胡说什么呢?”我失声道,“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用你帮我说话!” 林越看着我,笑得十分玩味,“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 “够了!”王嘉琳大概是真的被我们的对话给刺激了,气愤到鼻孔都一张一张的,看着沈放喊,“你就让着这奸夫淫妇在你爸爸病床前恶心人?” 沈放皱了皱眉,看向林越,“林先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要是真心为诗诗好,就不要再纠缠她不放了。” 林越一笑,“我不知道你如何定义纠缠这个词的。但我想,正常的人际交往还是要的。诗诗只是嫁进了沈家,而不是卖。她如何厌倦了这段没有期待与感情的婚姻,选择离开也是她的权利。” 沈放微眯起眼,看着林越冷笑,“那在这个过程里,你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你的这种行为,要搁在以前,是要进猪笼的!” 林越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沈少这样,难道是指望诗诗给你们沈家挣个贞节牌坊不成?大清早亡了。现在是自由平等的时代。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说完,就看着我微笑说,“今天茵茵第一天住院,有些不适应,也非常想你。要不,你去看看她?” 我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他牵过我的手,要带我走。结果,沈放却拉住我另一只手。 “林越。现在唐诗诗还是沈太太,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要带她走,也要经过我同意吧?”沈放像黑面雷神一样杵在门口。 041 疯狗乱亲 他们两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我甚至不敢去猜王嘉琳看我的眼神是什么含义。 不想让人误会太深,我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林先生找我,也是为了他的女儿。我昨天就给他女儿的医生打过电话,今天配合做复检。我打算捐脊髓。”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林越握住我手腕的手一僵,然后又松开了我的手。 我转眸看他,他脸上的表情不变,但眸底的情绪却特别复杂。 大概是太过惊讶了吧? 毕竟我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我这么想着,也就没有深究他这一反应是为了什么。 沈放听完,脸上的怒气比方才更显,直接拽着我离开了病房! 我就像个纸片人,毫无重量,轻轻松松被他带到了外面。 我各种挣扎,惊恐地发现这个混蛋居然把我带到了太平间门口! “你,你干嘛?沈放,我告诉你,你要敢把我关进去,我和你拼命!” 天知道,我这个人胆子有多小。初中那会儿名侦探柯南热播,我打死不看,怕的就是画面里那些死人。就算是假的,那种恐惧也是如影随形。 沈放呵呵冷笑,把我往太平间紧闭的大门上一撞,我背靠在冰冷的门上,肩头被他死死按住。 “怕?为了一个林越,你他妈的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还怕个鬼?我提前让你和你以后的邻居打个招呼,你还不乐意了?”他冷脸看着我,语气专横得有些没有道理。 这一会儿,我已经被这个神经病给震住了,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很快,林越就紧跟了过来,“沈少,就算诗诗现在还是沈太太。你作为她的儿子,也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沈放闻言,转眸看他,“林越,你可真龌龊!为了女儿的命,连女人的感情都算计!这个女人傻,不代表你那些小心眼就没人知道了!等你女儿病好了,她没了利用价值,你还会把她看在眼里?更别说什么娶她的鬼话!”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沈放,你误会了。我是自己想通了,才答应捐脊髓的。我也不需要他给我什么承诺。” “闭嘴!”沈放朝我吼了句,我顿时不敢说话了。 他又看向林越,“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流产大出血,伤了元气。医生都说七八年是调养不好的。你现在让她捐脊髓,不死也就半条命了!你林越那么牛逼,怎么就盯着她一个病秧子不放?我就不信,全圈十几亿人,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捐了!” 我知道沈放是为我好,我也很感动,可是我不得不说,“沈放。问题是现在茵茵的病情也拖不下去了。与其寄希望于第二个人出现,还不如我来试试看。我也不是马上就捐。我还要吃胖再说。而且五年前医生说的话,现在看也不一定准。或许我恢复力惊人,早就好了呢?” 林越听见我的身体情况时,眉头也是蹙的很紧。 他朝我们走近两步,声音沉然,却也失去了一贯的客气,“沈放。这也是我和诗诗之间的事,要管也不是你管。现在,我带走她。和我要人,就等你老爸病好了,自己来林家要。” 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 这一次,我没有配合他了。因为,我不喜欢他刚刚说的话。帮他女儿治病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会让沈平被他这样羞辱。 只一瞬间的迟疑,沈放那就已被林越刺激的不行了,直接把我又拽进了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捧着我的脸狠狠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揽住我肩膀说,“现在你可以滚了。诗诗以后是我女人。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行吗?” 我一下子就炸毛了! 用力推开他人,嫌弃地拿手背抹了抹嘴唇,“沈放,你他妈的又发疯乱咬人!” 那一刻,林越的目光好像喷火一样。我看到他的拳头上青筋直冒,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走吧,时间不早了。再晚,怕是血检部门就停止检验,要等明天才能检测了。” 林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沈放一眼,沉默了良久,才一字不吭地拉着我离开。 之后,我就见到了茵茵的医生,配合他做了第二次更精确的体检。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林越的手机一直有电话打进来,但他都没有接。 就在我们和医生确认茵茵最适合接受手术的时间时,沈放竟再次出现,并带来了一个人。 042 他是好人 不过这一次沈放没有再闹,只是领着之前给我做清宫手术的妇产科医生过来,让她给我做复查。两名不同科系的医生先后对我进行各种检测,并开了一大堆调理的药膳单子,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这次绯闻闹的太大,记者三天两头埋伏在沈家门口。沈放也不可能全天都呆在家里镇邪。我要做手术,就不能处于长期的精神紧绷状态。所以短期内,我都没有在沈家住。 林越倒是说过,为感谢我的捐赠,可以安排一个住处给我,不仅请保姆照顾我,还找私人营养师给我定制饮食计划。但都被我拒绝了。我虽然心动于他,但也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互有好感的暧昧。我并奢望与他怎么样,怎么会放任自己与他不清不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我住回了我的娘家,每天吃吃喝喝,和我瘫痪在床的爸爸聊天,日子过得简单有趣。我也告诉他,我找到唐小词了。我说,她现在嫁给了一个日籍华裔的男人,定居在日本。过的很幸福。让他放心。 当然,林越也会时不时地来看我,给我送这送那的。我看得出他对我的感激。同时我也会自己的决定而高兴。 原来放下仇恨,真的会让自己过的更开心。 一个月后,茵茵的病情已经有些险恶了,几乎不能下床了。好在,我也成功增肥,连医生都说符合捐赠条件了。 这天,我提前住进了病院,等待第二天医生来给我做骨髓穿刺、抽吸骨髓的手术。茵茵的病房就在我隔壁。我晚上睡不着,索性找她玩一会儿。 谁知,才晚上7点,茵茵就已经睡着了。只有林越一个人背对着我在打电话。 “对。把张东强封杀了。让他在建筑业呆不下去。”他冷淡地声音在月色里显得淡淡响起,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还有他这些年中饱私囊,携款私逃的罪证都交给警方立案。至于他现在躲藏的窝点,透露给高利贷的人。让他们出面。他要求饶,就让他找唐震去。唐家不原谅他,林氏集团就一天不会放过他。” 我怕影响他处理公事,不敢出声打断,便静默地听着。 可当我听见我爸的名字——唐震两字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张东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负责林氏集团的建筑,领着我爸干活的包工头。也是他在我爸出事后携款私逃。 只是在最近几年,他改头换面,换了个名字后又回到苏市蹦跶,开始捞钱。 等林越挂断电话,转过身发现我在病房内时,眼神微微有丝波动,却也没有太放心上,甚至连解释都没有,只淡淡微笑,“你来了。” 论淡定,我终究比不得他。 我双手绞着衣服,最后还是说了句,“谢谢你,替我爸讨回这个公道。” 这句感情是真心的。 张东强这种跳梁小丑,根本入不了林越的眼。如果林越要追究他的责任。当初我爸出事的那会儿,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包工头。当初林越没有管。现在,他秋后算账是为了什么,我很清楚。 然而林越只朝我笑了笑,“你不用谢我。只要你以后不恨我,就够了。” 当时的我,真的以为他是说我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恨他,并没有听出他更深层的寒意,还很傻乎乎地摇头保证,“不会不会。我想通了。你是个好人。” 林越嘴角噙笑,眼里透着玩味的感觉,“我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想我。” “一定的。” 他笑而不语,病房内陷入了沉寂。 我看茵茵也不会醒来,觉得继续留住有些尴尬,便起身告辞。 林越没有挽留,只让我今晚上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手术养精蓄锐。 我看着他温情淡漠的脸,微笑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情就挺好的。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只要这个人值得你喜欢就好。 他于我而言,太过高不可攀。我因为茵茵的缘故,能与他的生活产生交集,彼此留下美好的记忆。在以后的岁月里回想起了,也是暖暖的。 想到明天过后,我与他再无交集,便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直到我把他此刻的表情都一笔一划地描绘在心里,才转身扭动门把手。 结果,我刚一开门,就看见徐嘉滢站在门口。 这是我第三次见她,但她对我敌意却明显越来越深了。在我和林越绯闻传得满天飞情况下,她会这样,我也理解。 我侧过身,想让她先进来,自己再离开。 谁知她不领情,直矗矗地站在门口,眼神藏刀,对我说,“唐小姐,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的手段玩的可真漂亮。” 043 真相如此 我愣了愣,“欲擒故纵?” “不是吗?你会主动跑医院检测自己的脊髓是否符合茵茵,为的就是有机会接近林越。当你很幸运的匹配后,又不甘心就这样捐出脊髓拿点钱,便故意拒绝他,好引起他的注意。现在,你得偿所愿了。”徐嘉滢微微侧了下头,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扫到胸前,优雅中透着性感。 我目光对视她,不避不退地说,“我态度如此反复,是另有原因的。你会这样误会,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要把林越想成人我予取予求的笨蛋。如果欲擒故纵就能缠住他,你到现在都没名没分,该检讨的人也是你。” 徐嘉滢闻言,大怒。 但她顾着林越还看着呢,不敢真与我撕破脸,只拿我当成白痴一样笑了笑,“你真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林太太这个位置,你有机会坐上去。但坐不坐得稳,还两说呢!” 我实在不想要浪费时间去说服一个对我已经成见颇深的人,所以我没有多言,只说道,“林太太这个位置,我确实受不起。你信不信,在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嘉滢却不肯放过我,一把攒住我手腕,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肉里,“怎么我刚来,你就走?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看向林越。 说实话,我真不懂他们的关系。要说林越喜欢徐嘉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林越对她的包容度,却也超过他正常的待人处事原则。 “嘉滢,别闹。”林越皱着眉头,目光里满是警告。 徐嘉滢一下子松开了我的手。 我的心有一瞬间的酸涩,因为他说的是“别闹”。 他对徐嘉滢的那种亲密感,我还是能从只言片语里窥视出来的。 我趁机溜走,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找虐。 离开病房时,我无比庆幸自己的理智,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去卑微求全。林越是一本难懂的书,我这个学渣还是远离的好。 然而,我还没走远就听见病房内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还有茵茵被吓醒的哭声。 我不放心,又悄悄走了回去,然后就听见林越无比冷厉的声音,“徐嘉滢,上次的事情,我替你把屁股擦干净了。陈家找不到你麻烦。但你要再敢对她下手。不要怪我不顾从前的情分!” 然后就是徐嘉滢竭嘶底里的哭声,控诉他的绝情。 我站在外面,整个人有些发蒙。 上次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陈家,说的是陈秋月家吗? 对她下手,又说的是谁? 陈秋月,还是……我? 在我的脑筋打架时,病房门打开了。 林越看见了我,我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我装作自己刚回来,什么都没听见,疑惑地看着他,“徐嘉滢她怎么了?” 林越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和我打马虎眼,“无论谁敢伤你,我都可以帮你灭了他。唯独她,不行。” 他这话等于是承认,陈秋月的事果真是冲着我来的,幕后之人就是徐嘉滢。 而他,包庇了她。 我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弄的有些发晕。 冷静过后,我又细思极恐地看他,“你早就知道了?在给陈秋月房卡的时候?” 林越点了点头,“那天我在医院里利用你脱身,你就已经在她黑名单里。宴会上,你又为哄李茹开心,说她坏话被她当面撞见。我了解她。她肯定会对找你麻烦。” 这……是找麻烦吗? 找人来强奸一个女人,只因为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此时此刻,我听着林越的话语,隔着门板听见徐嘉滢的哭声,只觉得讽刺。 “你知道,你还不阻止?” “如果不让她发泄,就算我阻止的了一时,也阻止不了她以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难你。” 我看着他,“那你也不能让陈秋月替我……”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太过残忍。 林越点燃一根烟,从容道,“当时我看她欺负你,又和你穿一样的衣服,才临时决定。并没有意料到徐嘉滢会做出那么过火的事。” 是的。 在进场前,徐嘉滢见过我,知道我穿什么衣服。但进场后,我和李茹碰面发现彼此撞衫时,徐嘉滢并不在现场。只有林越一人。 林越应该第一个发现徐嘉滢离开,猜测到她可能是安排人来整我。 所以,他在看见陈秋月欺负我的时候,临时想出这么一箭双雕的办法。既帮我报复了陈秋月,也让徐嘉滢出了气。 而徐嘉滢整错了人,害怕陈家找她麻烦,不得不依赖林越庇护她。林越也就拿着她这个把柄,让她后面不敢再找人寻我麻烦。 我看着林越,第一次觉得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沉。 “你就肯定,那人一定会认错人?” “只能说有这可能,试试无妨。” 反应成与败,不过是浪费点酒店套房里的洗澡水罢了。 林越说的很是轻飘,落在我心头却是极重。 “那陈秋月那天对付我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又及时赶来的?”我终于还是问了这个一直困扰我心头的问题。 044 亲子鉴定 “因为替徐嘉滢善后的关系,我一直有派人跟踪陈秋月。”林越的的白色衬衫顶端的两颗扣子松开了两颗,神色随意。 我神情恍惚,还在消化着刚刚听见的事实。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说林越是好人的言论真的有些天真可笑。我只因为一次旅游,发现了他人性的几处闪光点,就认为他的个好人确实有些天真了。被他认可的,或是与他亲近的人,才能享有被他照顾的福利。至于路人或是仇人,他都能给不眨眼地处理掉,并且兵不刃血。 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站着他的对立面。 我冲他笑了笑,“不管你是为了谁,你救了我是事实。明天还要做手术,我先回去了。” 翌日,我是被来查血压的护士给叫醒的。做完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大概是上午九点的时候,医生就开始给我麻醉了。 在全身麻醉下的情况下, 医生穿刺一针从我的髂骨里吸取了骨髓液。那些骨髓液中混有鲜红的血,我几乎是一边输血,一边抽髓。手术后,麻醉效果消退,穿刺点的地方疼得我直冒冷汗。医生说这种痛感,大概在两周内渐渐消失。 我是那种平日里被仙人掌扎了手都要哭嚎个半天,眼下明明痛的要死,但不想让茵茵愧疚,或是沈放数落我,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术后我需要住院观察两天,这两天里我经常会去探望茵茵。因为我知道,一旦出了院,我和她,和林越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和茵茵相处久了,我越发喜欢这个孩子了。她真的乖巧的让人心疼。明明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手术,却硬是不哭不闹,看见我来了,只说要听什么故事,想吃什么东西。 这日,我正在给她念童话故事,来查房的护士见我们那么亲密,不由调笑了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母女呢。” 我笑了笑,“怎么会,她的样子和她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们长相完全不一样,应该没人会这样误会。” 小护士却不赞同我的观点,“也不是长相一样就是亲母女啊。我就觉得唐小姐和茵茵特别有母女缘分。哈哈……不然,怎么就你的脊髓特别匹配呢?我看了你们的脊髓配型结果。10个点位全相符。有些亲生母女都不一定有这么高呢。” 这个我也知道。正因为如此,林越才更执着于我吧。越匹配,手术后茵茵的排异性也会小些。当时,我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不巧的是,徐嘉滢正好也过来探望茵茵,也把这句话给听了进去。 当时她看我的眼神特别的复杂,脸上又满是惊怒。但很快,她就收敛所有的情绪,平静地坐在窗边思考问题。 她每次探望茵茵都很少真的和茵茵互动,基本上就是为了守株待兔,等林越。所以她这样做,我并没有怀疑她什么。 我继续给茵茵念《拇指姑娘》的故事。 把她哄睡着后,我起身离开时,徐嘉滢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抓起桌上水果刀在我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我捂住伤口,瞪大眼看她,“徐嘉滢!你别太过分!” 徐嘉滢却没有任何解释,只语带威胁,“你既然不想要林太太的位置,那手术做好了,就不要继续出现在林越的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捅你一刀。你看看,林越还会不会为了你而凶我半句话!” 我不知道徐嘉滢是仗着什么,才对林越如此有信心。但我知道,她说的可能会是真的。林越连她找人强/奸陈秋月的事情都能包庇,我被攻击,估计也只会息事宁人。 不过,我明天就要出院了。徐嘉滢也好,林越父女也罢,都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我便退一步海阔天空,咬牙吃下这个闷亏。 离开病房的时候,我瞥见徐嘉滢用医用纱布擦拭了水果刀上的血渍。但当时的我没多想,只觉得她是顺手拿了就擦。 后来我才知道亲子鉴定的样本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采集血液,滴在医用纱布上阴干。只是为时已晚。 办理完出院手续,我收拾好东西离开病房。走的时候,我路过茵茵的病房,想和她道别。但又怕太过矫情与伤感,便没有进去。 我只在窗口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很眼生的护士,戴着口罩,鬼鬼祟祟地把茵茵从病床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推出了病房。茵茵虽然贪睡,但一向睡眠质量不好。稍微碰她一下,都可能把她惊醒。 而现在的茵茵始终都保持着睡着的状态。 这让我不由警惕起来,一把拦住护士的推车,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045 牵连无辜 护士不慌不忙,“例行检查。医生叫我把人送去血液科。” “那孩子为什么昏迷?” “她身体起了轻微的排异性,太过疼痛,刚给她打了止痛药,有麻醉的效果。可能有些影响。所以才要去做个检查。”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不放心,“之前没见过你。负责茵茵的许护士呢?” “我是儿童科的护士,这是我的工作证。小许肚子痛,喊我来替她的。真没什么时间了,麻烦你让让。”护士见我不信,拿出护士服里的工作证,又主动摘下口罩,让我确认。 我比对下了,证件是真的,照片和本人是同一个人,只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唐诗诗!” 我回头一看,是徐嘉滢! “有事吗?”我警惕地看着她,确保她这会儿手里没有什么伤人的利器。昨天被她划开的口子,到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疼呢! 徐嘉滢气冲冲的来到我跟前,一脸尖酸刻薄,“唐诗诗,你五年前就爬过林越的床了?” 她的嗓门很大,一下子吸引了人群的围观。被我拦截下来的护士,也趁机推着茵茵进了电梯。 我目光一直注视着护士的动态,发现电梯是朝一楼下去,更觉诡异了。因为血液科是在三楼! 我没功夫和徐嘉滢纠缠,说了句和她没关系后就追过去。 “不许走!” 谁知徐嘉滢却追了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整个人拽了个半圈,迫使我与她面对面,“我警告你,林越最爱的女人是舒悦。舒悦为了林越可以去死。她在林越心中的位置,没人可以超越。包括你!” 我稳住身形,无语道,“是,是,是。你说的,我都认同,我会离开林越,不碍你的眼。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徐嘉滢还要说什么,许护士却突然从茵茵的病房里跑了出来,问我们看见茵茵了没有。 “不是你让人……”我刚说到这,眼角余光里却瞥见医院公放的电视荧屏上播放的一则新闻,不由收了声。 新闻报道里说,北辰建筑工地的承包人张东强在昨天凌晨三点跳楼自杀。画面虽然打了马赛克,却依旧血腥吓人。新闻视频里他妻女哭得捶胸顿足。虽然只有短短三秒的镜头,却让我浑身骇然! 难怪我觉得刚刚的护士哪里眼熟,竟然是张东强的老婆!五年前,我还去她家闹过,要她给我爸付医疗费来着。 意识到这一点,我用力甩开徐嘉滢的手,转身就朝电梯跑了去。 我没有想到的是徐嘉滢也跟了进来,和我一起进了电梯。 我没心思搭理她,拿出手机,想给林越打电话,却发现电梯里根本没信号。 徐嘉滢一直在我耳边吵我,问我要干吗。 电梯门开了,我追了出去,问服务台有没有看见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小女孩,从哪个门出去的。 徐嘉滢听见我的问题,神色顿时有些微妙。 我从南门追出去时,一边追一边给林越打电话,可我刚打通,才说了茵茵两个字,手机就被徐嘉滢一把抢过,砸烂在地上。 “唐诗诗,你要干嘛?和林越告我的状?”徐嘉滢一脸愤怒。 我看着碎裂的手机,气得一巴掌打她脸上,“徐嘉滢,你拈酸吃醋不挑时间的吗?没发现茵茵被人绑架了吗?你是多饥渴,脑子里眼睛里才会只有男人?” 徐嘉滢挨了打,黑脸瞪着我,“你,你……” 却是半天“你”不出第二个字来。 “我什么我?还不快报警?给林越打电话!”说完,我就甩开她,朝南门的停车场追了去。 工作证应该是真的。 张东强的老婆是这里的护士,来这里上班,车子应该是停在职工停车场的! 果然,她带着孩子,行动不便,刚走到停车场就被我抓到了。 “把孩子还给我!”我厉声吼。 那护士加快的脚步,推着茵茵就朝一辆红色的汽车跑去。 我一口气追了过去,却发现,那车停的极为隐蔽,几乎没有人会路过。 那护士拉开车门的同时,瞥了我一眼,声音里带着浓烈的仇恨,“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现在走,我不牵连无辜。” 我定了定神,缓步朝她走了过去,“可你现在已经牵连无辜了。茵茵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报仇,就去找林越!” “别过来!”护士被逼狠了,从车子里抽出一把西瓜刀,对准茵茵细小的脖子。 046 以命换命 我一下子止住脚步,将心比心地劝说,“你也是母亲,也有个女儿。你真忍心对这样一个孩子下毒手吗?” “呵呵!姓林的把事情做绝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我们?他一心把我们家逼上绝路。我还管他女儿不女儿?我老公死了。我杀不了他。我就要他女儿赔命!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挚爱的痛苦!”护士吼完,抱起茵茵就要塞车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带走茵茵! 我大喊,“你如果真要她赔命,没必要兴师动众的带走她。完全可以趁人不注意,在她的医药或是输液里下毒毒死她。你带她走,归根到底还是不甘心便宜了林越。想拿她女儿威胁他。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护士的仇恨再次被我挑起,“是又怎么样?” “茵茵刚做完手术,身体很差。我保证,你只要带走她,不出一天就会死。你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我不死心地说服她,“不如这样,你带我走。我是林越的女人。他很爱我的。” 护士看我的目光带着嘲讽,“小姑娘,你是真傻,还是觉得我傻?那种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受我胁迫?刚刚在病房门口和你纠缠的女人,不也是他的女人之一?” 我虽然表面上底气十足,可心里却是发虚的。但这个时候,我只能入戏,不然怎么说服她答应我一命换一命? 我看向她,坦白道,“我不一样的。我是茵茵的生母。不然,我怎么可能和她脊髓相匹配?而且,你知道林越为什么会突然对你丈夫赶尽杀绝吗?” 护士愣了愣,显然被我说动了。 我再接再厉,“我叫唐诗诗。我爸叫唐震。五年前,他从工地上摔下,至今都瘫痪在床。现在,你明白看吗?” 护士的眼神从最初的迷惘到后来陡然绽出仇恨光芒。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是你!原来是你!” 我点头,“没错,是我。所以,你要报复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怂恿林越为我爸爸报仇。林越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你绑走我是最好的结果。就算林越不肯为我妥协,你杀了我也算是为你老公报仇了!” 护士显然动心了。她在犹豫…… 此时,徐嘉滢也追了过来。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刺激对方,竟然大喊,“快放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护士眼里迸发出玉石俱焚的疯狂。 我怕她丧失理智会对茵茵下手,不由大喊道,“还考虑什么,你放了她。我跟你走!” 护士被我一吼,下意识地跟着我的意识走,真把茵茵放回推车里。 她朝我靠近的同时,刀刃一直对准了茵茵的脖子。 我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与她距离不到三厘米的时,趁着她把刀口对准我时,用力推了推推车。 推车受力,朝着徐嘉滢的方向滑滚了过去。 我看见徐嘉滢安全地挡下茵茵的推车,没让茵茵摔着,才松了口气,就被护士一把揪住了头发。我头皮都要被拽掉了! “你敢耍我!”护士以为我耍诈,顿时暴躁疯狂起来。 我半仰着身体,脑袋顺着她手力气往后仰,减轻疼痛的同时,也把自己脖子暴露在她视线中! 我逆着光,护士的面部也变得黑压压的,狰狞得可怕。寒光一闪间,眼看她手中刀子就要高高落下,朝我喉结处砍来,一个冷厉的声音陡然响起,“慢着!” 047 命运轮回 眼看她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就要朝我的喉结砍下,一个冷厉的声音陡然响起,“慢着!” 寻声望去,竟是林越! 他这么快赶过来,接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在医院附近了吧? 我脑海这么一转,就更怨念徐嘉滢砸我手机的举动了。如果不是她,林越早点到这里,我怎么可能出这馊主意,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 我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来……那俊拔高挺的身形,眉目里的冷傲与笃定,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过是他脚下的蝼蚁。让我的心无形中有了依靠,不再飘荡。 护士看见正主来了,仇恨一下子被转移走。她的刀落在我的脖子处,却没有砍下,只威胁林越,大喊,“别过来!” “要多少钱,你直接开口!”林越泰然自若,谈判的口吻十分淡然,“我林越还不差那几个钱。但你要当着我面把人带走,伤了我面子。我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抓到你,让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护士闻言哈哈大笑,“姓林的,你以外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不要钱,我只要你死!” “可以。我的命就在这,你来取。”林越说着,就要走过来。 护士被逼急了,一刀在我脖子处划开个口子,“站住!” 林越皱眉,在距离我们15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既要我的命,又要我站住。你想怎么样?”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机救人。”护士从衣服口袋里慌忙扔出一只注射剂,厉声道,“捡起来,把它注射进你身体里!” 林越捡起那支滚落在他脚跟前,灌满了不明药水的注射器,还没有所行动。 徐嘉滢就先叫嚷起来,“林越,你别傻!就算你照做了,这疯女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唐诗诗怂恿你为她爸报仇,逼死她男人。她恨死唐诗诗了,怎么可能会真放人?” 林越笑了笑,握着注射器的手紧了紧,“我林越当然不会。救人这种事,我能救则救。不能救,也只能想办法帮她报仇了。” 林越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我的耳里。他声音是那么的冷,那么理智,甚至带着轻微的嘲讽。 但他应该是骗人的吧? 他一直都是很聪明,也很冷静的人啊。 他知道越是在乎,就越是受制于人,才表现的那么不屑…… 我这么想着,护士大概也会这么想。 所以她并不慌乱,我甚至还听见她在我耳边轻微的冷笑声。 然后,搁在我脖子上的刀子轻轻移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竟对着我刚做过手术的地方狠狠捅了过来! 那种痛,真无法用言语表达! “啊——!” 痛叫声从我的喉咙口里逸出,冷汗和鲜血同时冒出。 连徐嘉滢听见我的叫声,都忍不住捂眼睛,不敢看我。 林越的表情却至始至终都能维持得很淡然。 他说,“你既然对她那部位下手,你肯定知道她是我女儿脊髓的捐赠者。但我也帮她报了仇。我和她公平交易,并不欠她什么。现在她就是被你蹂躏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最多是给她家人一笔抚恤金。但你后半辈子却要在牢里度过。值吗?” 护士还是不信,“你们之前游轮旅游的绯闻,我是看见过的!别想骗我!” 林越笑了笑,声音一派从容且无情,“难道新闻没告诉你,她是沈夫人吗?我和玩玩她婚外情还可以,动真心就免了。毕竟我林越没必要穿一双破鞋。” “你以为我会信?”护士说完,又往我的手术区域扎下一刀。 这次,我已经痛的没有力气再喊,只能和死鱼一样赖在她的身上,然后听林越再次说出一句话让我心碎的话。 “你可以想想看,如果我真爱她,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档不下娱乐新闻的报导?我和她接触不多,怎么就那么巧,会被记者拍到我们出游?” 徐嘉滢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道,“原来是你找媒体曝光她丑闻,让她没有退路,只能依附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女人!” 听到这儿,我真的好冷,也好痛。 我感觉痛苦正一点一滴地带走我体内的温度。我不知道林越说这些是真不在乎我,还是为了救我。但我知道,他说的肯定是事实。一个一直被我忽略,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实。 我虚虚抬眼望了下林越,他的目光清冷如月。 一如我和他初次相见。 我割腕,血流如注。 他,纹丝不动。 又是一场命运的轮回。 048 让他惊讶 护士也终于见识到了林业的麻木冷血,瞬间崩溃! 她知道自己报仇无望,唯一能泄恨的就是杀了已经没有反抗力的我。这一次,她毫不犹豫把刀从我身后抽出,对准我大动脉狠狠砍下! “你不想再见你女儿一面吗?在你还没有彻底成为一个罪犯的时候,在她还没有被人喊成杀人犯女儿的时候。”林越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护士的杀意也被这句话给扑灭了。 她举着刀,显得有些张皇失措,嘴里喃喃道,“暖暖,暖暖……” “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林越肯定道。 “不,我不信。”护士摇了摇头。 “你女儿叫张暖,读高三。”林越淡然说,“我在赶过来的时候就已派人去接了。你家在环北路54号。车子开到这里,只需要20分钟。我们已经对峙了这么久。她应该很快就到了。” 护士再次被说动了,她的眼神很慌,也很乱。 而林越却至始至终都统筹全局,有条不紊。 他真的好可怕…… 即使我是等待被救援的人质,面对这样一个谈判专家,我也丝毫喜悦不起来,只有深深的恐惧。 时间过的漫长无比,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 我的衣服几乎被血染透了,浑身发冷,抓着我的护士手是那么的滚烫。 我想都不用等她杀我,我就先失血过多而死了。 此时我意识溃散,护士慌乱,都没注意到林越在做什么,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车子开了过来,护士再度紧张起来。她死死抓住我,像是大海里抓着浮木,像是临死也要拖走一个垫背。 车子还没打开,车里就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妈!” 护士激动喊,“暖暖!” 就在我以为母女想见,女儿会说服母亲停止报复的举动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林越突然朝护士下手了! 他一把抓住护士拿刀的手,阻止她伤人。紧接着,他用空出的那只手对准她脖子处注射入某液体。 只短短几秒时间,护士就察觉自己上当了。 她暴突一双眼,血丝在眼白上根根分明,握刀的手朝林越砍去! 而全程目睹这一巨变的我脑子都空白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药效在一分钟后起了反应。 护士昏倒在地之前,也如愿地砍伤了林越,虽然砍在胳膊上,不致命。但伤口深得都可以看见骨头!可见那一刀,是带着多大的恨意! 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吓得魂不守舍,“杀,杀人了……” 可为什么要杀人? 林越不是那种一时冲动,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他敢这么做,应该是他肯定这事情不会影响到他。可难道因为他有钱有势,就能逃过法律的追究? 我看不懂他。 此时警车鸣笛声远远地,又是迟迟地响起。 我抢过他手里的注射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暖并不在家。”林越看向我。 此时,那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少女从里面走出来,在看见林越的伤口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跑了过来,“二叔,你没事吧?” 原来,他来之前就安排好的。 他先是一步步,用言语摧垮敌人的意志力,又在她陷入疯狂的时候用亲情攻陷她。他算准敌人在慌乱的情况下,隔着车门听,是听不出喊妈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声音。同时,他也不给护士识破他谎言的机会,果断地用注射剂解决了敌人。 这一步步,都在林越接到我的电话后那么短的时间里设计好了。 这么可怕的男人…… 强大到人畜不近的地步,我应该敬而远之才对。 可我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里,抢过注射器,抹去他的指纹? 这可不是莫敬北的小雨衣被偷了,我给他背个锅那么简单的事情。 难道背锅,还能上瘾? 容不得我细想明白,警察已经下车走过来询问情况了。 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率先开口说,“是我做的。警察同志,能算正当防卫吧……” 说完,我就失血过多地昏倒在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林越站在我右手边,直接用他受伤的左手硬生生接住了我的身体,闷哼都没哼出声。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大概他也想不到在他坦白了他设计我,利用我的罪行后,我还会这么傻逼逼地护着他吧? 林越,你那么聪明的人。 我也有让你惊讶的时候? 049 不是毒药 我痛缩成一团,冰冷刺骨的感觉像是南极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朝我倾覆而来。 等我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液体输入我血管里。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我知道,我又被输血了。 短短一周内,我就接受了两次输血。这么多陌生人的血进去,也不知道我的血欢不欢迎它们…… 迷迷糊糊间,我这么胡思乱想着,转眼又陷入了昏迷。 等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里的脸是许久不见的沈放。 “你命还真大!”他说话一如既往的刻薄。 我恍惚笑了笑,又好像没笑,下意识问了声,“林越呢?” “我管他死活?”沈放黑着脸。 我不放心,挣扎着要下床,但眼前一黑,人又虚虚地倒下,躺回病床上。 沈放按住我的手,表情和吃了翔一样,切齿道,“放心。缝了十几针,当不了杨过。倒是你,逞什么英雄?” 这一瞬间,我想起上次车祸住院。我醒过来时,是林越守在我身边,告诉我沈放死不了,只是伤了腿,叫我管好自己就行。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我正感慨着,又听见沈放继续唠唠叨叨数落我的不是。 “医院里那么多人,就你冲在前面?你知不知道你是个病人!刚做了抽髓手术,造血功能短时间都好不了。你还敢这样玩命?”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昏迷前来了好像有警察来过。 “警察呢?都走了吗?”我看着沈放,咬了咬嘴唇,“那人……抢救活没有?” “谁?”沈放被我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女绑匪?” 我点了点头,“她是张东强的妻子。” 沈放无语,“她就是首相总统的老婆,敢这样对你,该吃的牢饭少一碗都不行!” “她没死?”我惊喜道。 “笑话,麻醉剂还能死人?”沈放顿下话,神色也微微有些沉肃,“不过姓林的也够有种的。什么药剂都不知道,也敢往人身体里打。这次算他运气好,没担上杀人的罪名!” 运气好吗? 我有点怀疑。 下午输完液后,李茹来探望我的时候,沈放已经走了。 李茹看我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取笑我是不是在想林越怎么没来。 我矢口否认。 她却告诉我,林越也是分身乏术。他自己刚从手术病床下来,就急巴巴地守在女儿的病床前了。 我想到茵茵被绑架的时候全程昏迷,不由紧张起来,“茵茵怎么了?” 李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幽幽吐了句,“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林越?” 我摇了摇头,“没有。” 我没有说谎。 若说之前我或许还对林越有那么一丝旖旎的幻想,也在这次意外里,被他的坦白给抹杀干净了。 那样的男人,别说喜欢,就是碰上了都倒霉。 五年前,我和他只有一夜之缘,还不足以认清他本质。 五年后的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再不懂什么叫悬崖勒马,摔死我也是活该。 李茹对我的话,也是将信将疑,“那你干嘛没事对人家女儿这么掏心挖肺?为了救人,把自己半条命都豁出去了。” “茵茵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我微笑说。 这一点,李茹倒也赞同,叹息说,“希望她能闯过这一关吧。这么小的孩子,刚做完手术,身体被排异性折磨的不轻。吃那么多的药。那个天煞的女疯子可真狠心,竟给她注射了远超儿童能负荷的麻醉量。那孩子,到现在还昏迷呢。” 听到这里,我是真躺不住了,连忙要起身去看茵茵。李茹看我这么倔强,拉都拉不住,也是特后悔和我说了这个事情。 等我赶到林越的病房门口时,我一眼就看见了林越。 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装,坐在晨光下,眉眼间尽是浓郁的忧愁。高大的身影投落在白墙上,被阳光拉得很长。 我站在门口,只觉得阳光都空气都静止不动了。 我的后背缝了很多针,很痛,不能支撑我站得太久,所以我是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拐杖上。 林越听见拐杖声,转过头看我。 他声音低哑成了烟嗓,格外撕心,“你醒了?抱歉。我走不开。没去看你。” 我双臂靠着拐杖,一翘一翘地走进病房,和林越目光交融的瞬间,疼痛渐渐扩大。 “茵茵……”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林越朝我笑了笑,似乎在安抚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茵茵,沉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那天……” “那天你怎么知道那注射剂里是麻醉,不是毒药?”我猛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解释对不起我什么。 050 是谁皆可 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有些事情可做可猜,却不可说。 说破了,彼此难堪。 说通了,会原谅,会留念,会在乎,那些纷杂的情绪都会和小鬼一样缠住我不放。 我本就要离开他们的生活。在离开前,我能知道真相,让我断情绝爱。这本身就是命运给我的最好礼物。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林越那边已经说出了答案,“我观察过,那注射液被用了一些。应该是她给茵茵用剩下的。护士能接触到的药剂种类也不多。危险致命的更不是随便就能拿到手。麻醉剂相对松一些。” “当然,我也有一些赌的成分。只是如果我赌输了。她真给茵茵注射能致死的毒药,我让她偿命,也没什么不对。”他的神态认真,语气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这让我感觉有一瞬间的窒息。 他……真的太危险了。 我避开他的眼神,“既然茵茵已经脱离危险期了。那我就放心了。林先生,我这次来,除了探望茵茵,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我觉得在我说林先生三个字时,盯在我身上的视线冷了三分。可等我转头去看他时,他的表情还是和方才一样淡然,好像就是我多心了。 我微微咳嗽了几声,开口说,“虽然这次我没帮上什么忙。但你看在我为你女儿抽了骨髓,又挨了几刀份上,对我高抬贵手。媒体要好,舆论也罢。你弄出来的风波,你收拾。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帮我报仇,我给你女儿脊髓。现在交易结束了,希望你能还我太平清静的日子。” 说完,我想起身离开,我的拐杖却被林越先一步拿开。 “我们的交易,还差一样没有达成。” “有吗?”我看向他。 “帮你从一个枯井般的婚姻里解救出来,许你林太太的位置。你忘了?”他说的轻佻,好像真就是一次交易,无关感情。 我瞪着他,“不用了。我很满意我的婚姻。你这个条件,我并没有同意。” “难道林太太的位置,不是你主动要的?”林越皱眉,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骗子。 我…… 我简直要气吐血了。 “我那明显是调侃你的。你听不出来?” “听不出。”林越说的一本正经,“而且,我做生意有个习惯。一旦达成初步合作协议,就绝对不允许对方中途反悔。” 我愣了愣! 这男人的赖皮,也是简直了! 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要怪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还敢挑衅他! 这个时候,林越极度自然地,用那只健全的手捞住我腰,“唐诗诗,你为了茵茵以身犯险,甚至还傻得要帮我顶罪。你明明就是爱上我了。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林太太的位置,也合该是你的。” 他的男性气息混着惯有的冷香调香水味强势钻入我的鼻息里。 我大脑一片眩晕,隔了很久才找回理智,拂开他放在我身上的手,“那天如果被绑架的是徐皓,我也会那么做。甚至徐天野杀了人,我也会帮他顶罪。因为他是为了救我,才下的手。所以,我不是爱上你。拒绝你的好意,是因为林太太的位置,我高攀不起。” “你是说,换做是谁,你都会那么做?”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夹参着隐隐的怒火。 我想天之骄子如他,大抵也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性吧? 他目光凝在我脸上,“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那天在酒吧里,带你走的是徐天野,你也会乖乖任由他脱下你的衣服,亲吻你的身体?甚至毫无芥蒂地用他给你买的内裤和卫生棉?” 我眼睛睁了睁,不敢相信他说这种话的时候竟然面不改色。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还和我翻旧账?”我气得后腰的伤口都疼了。 “你五年前的事,不也没忘?还斤斤计较地要拿钱来打发我?” 我擦。 不愧是做商人的,嘴皮子不比律师差! 我忍还不行吗? 我看他,诚恳和解,“那好,我们两个人谁也别说谁了。反正,我对林太太的位置真不感兴趣。五年前,我嫁给沈平是意外,也是缘分。我也很满意现在的婚姻。就算哪天走不下去了,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想你,或你不负责任的行为成为我们婚姻破裂的因素。希望你能理解尊重我的想法。” 这么完美的说辞,总没问题了吧? 结果,林越却在给我泡了一杯茶后,给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提议。 051 约法三章 “如果你不想让沈家丢人,离婚是你最好的选择。”林越起身给我泡了一杯茶,递到我面前,“只要宣布你们夫妻早已离婚,只是没有公开。这样一来,就不存在婚内出轨。沈平也不用戴那个绿帽。” “你一早就想好这办法了?”我看着他。 他大方承认,“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已经联系了医生。等医生通知我你同意捐脊髓的时候,新闻已经发出去了。我虽然利用你是真,但我不会牺牲你。当时我就想好了,只要你答应捐脊髓。我就帮你搞定沈家,让他同意离婚,并帮你作证你们早在一年前就已离婚。” “搞定沈家?”我总觉得他言词之间的意味有些古怪,“你是说沈平?” “之前以为是沈平。现在看来,还要加个沈放。”林越调了调坐姿,右腿随意的叠在左腿上。 “这关沈放什么事情?”我皱了皱眉,“你别动他。他属王八的,见谁咬谁,咬住就不放了。” 林越的唇角轻轻一挑,带着嘲弄般的意味说,“所以,他现在是咬住你不放了吗?不然不关他什么事情,他怎么次次冒出头,比他老子都急?” “他人不坏。就是性子急。况且沈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想离婚,至少现在还不行。” 因为我的丑闻,沈平气的住院,身体也一直没好透。想到我出事以来,他都一直信任我的态度,即使我搬回娘家住,他也会经常让人给我送这送那,叫我放宽心。我就更不愿在这节骨眼上抛下他了。 就在我发怔时,林越不知不觉又靠近了我几分,“唐诗诗,你真以为一向作风正派的沈平那天去会所,只是为了找他儿子?记者拍到你上沈平的车,一路跟随去酒店埋伏也是巧合?”林越的声音噙着笑意,可当我转头时,他眼神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我不由地就顺着他的话开始思考,开始起疑,“你知道了什么?” 他的手指浅浅敲击着玻璃茶几,沉缓说,“虽然我也资格说谁不是好人。但至少,沈平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当一个男人失去某些功能后,他的变态就会从生理渐渐发展成心理上的。如果他一直表现正常,不让人发现他内心一丝阴暗。这样的人就更可怕了。岳不群,你应该知道吧?” 听见林越赤裸裸说出沈平的隐疾,甚至拿岳不群那个伪君子来比喻沈平,我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林越,你别胡说!” 他低笑颔首,“胡说?如果是胡说,为什么你们结婚五年都没有传出喜讯?” 听见这句话,我的心猛震了下。一个念头从我脑中光速穿过。 我目光颤颤地看着他,尽量稳定下情绪,“你说他不行。那我问你,那我五年前怀的孩子,又是谁的?” 难道,他已经知道那孩子是他的了? 他心思缜密,为了让我答应捐脊髓,不仅把我查了个透彻,连沈平的那些秘密都了如指掌。我实在不得不这么怀疑。 面对我对他的审视和逼问,他只轻描淡写地说,“或许,是我的。” 我指尖凉透。 虽然不奢望他会对我的女儿,像对茵茵那样疼惜,但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我捧起温热的茶水,一口气闷掉了一杯,却依旧暖不到心胃。 我再怎么努力装作不在乎,也终究被他的淡漠伤的一塌糊涂。 我再次佯装镇定地问,“为什么是或许?你也不肯定沈平是不是真有问题。对吗?” 林越的目标自然而然地落在我的脸上,“早在三年前,我就留查过五年前和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其中,就有你。你在嫁给沈平的前几天失踪过。是飞去了美国。我说的对吗?” 对的,我去过。 我去找江竞舟的事情,我谁都没说过,包括李茹。 我以往它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连江竞舟都不知道。却不想,这事终于还是有人知道了。 而林越此刻既然这样说,那么他刚刚后半句没说的话也很明显了。 我的孩子,或许是他的,但更有可能是江竞舟的。 毕竟,他与我只有一夜,他是我的仇人。和江竞舟相比。我怀他的孩子概率太小,愿意生下来的可能更是为零。 当时的我沉浸在这种无奈又无语的情绪里,以至于忽略了他话语里一个敏感的信息。 他在三年前去查五年前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越大概是被我脸上和调色盘一样的表情给逗笑了,“唐诗诗,你不用多想。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会在意这些。你只要知道,什么是过去,什么是当下和未来就好。” “林越。”我沉声道。 他扭头,“嗯?” 我抬眸看他,“我们也来个约法三章吧。” 052 飞雁传书 “约法三章?”林越的表情有些诧异,诧异中又透着一股宠溺,“说来听听。” 我微微抿唇,郑重说道,“不要破坏我的婚姻。不要干涉我的家事。在我的世界里,请你退回路人看戏的角色里。” 林越愣了一下,旋即问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换句话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 是指肉体上的吗? 虽然有过东京的那次擦枪走火,可我对五年前的事情到底是心有余悸的。 林越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揶揄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我呼吸微乱,被他挑逗的手足无措。 我趁他不注意,忙不迭地夺回自己的拐杖要走。 他也不阻止,只勾唇淡笑,“你只要记得:当你主动结束那段婚姻时,林太太是你唯一的选择。我就答应你说的三个条件。” 林越说这句话,不需要我承诺或是答应,像是又一个单方面决定,就能谈妥的生意一样。 然后,我就离开了他女儿的病房,离开了他的世界。 再然后,我就真没有再见过他了。 我和他的关系也曾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在我捐脊髓后落下了尾音。沈放用王家的势力,在媒体面前大肆宣传我的善举,把一桩桃色丑闻美化成献爱心的好事。甚至游船的旅游也曝光出更多的照片,包括我和李茹,徐天野等几天的照片。澄清我们只是在船上巧遇,结伴同游后,我偶然得知林茵有病,便试着做脊髓配型,结果还就真成了。回国就安排了手术。 我在医院休养了大半个月,终于得到医生的准许,可以出院了。 那天,沈平亲自来接我。在他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一个护士递给我一个小纸条,说是林先生送来的。 我正要看,沈平就回来了。我下意识有些心虚,把纸条塞进我放病历本的马夹袋里就跟着他出院了。 沈平把我的随身物品丢进后座,然后问我是外面吃了回去,还是回去热一热冷饭。 我说都可以,便上了副驾驶位。 “诗诗。”沈平叫我一声。 我转头。 沈平摇下车窗,让风吹了进来,“沈放要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了。你没意见吧?” 人家亲生儿子要搬回来住,我这个后妈就有也不敢说啊。 我定了定心,问,“他怎么突然说搬回来了?” 沈平沉沉说,“大概我这次住院一个月,把他吓坏了。他从小没了妈,他外公又那么宠他。导致他性格不太好。但他本性不坏,很孝顺。你别和他计较。” 我看着身边儒雅平和的沈平,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和岳不群那一类人挂钩。摇了摇头,便把林越挑拨离间的话给抛之后脑。 “好。我知道了。他回来,我一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不过,丑话说前面,他不懂事,我这当妈的该打该骂,你可不能心疼啊。”我故意逗趣地说。 沈平笑了笑,没说什么。 回到久违的沈家,我竟然有一瞬间的犹豫。明明在拒绝林越时,我显得那么义无反顾。可真回来的时候,我心总是惶惶不安。 我下意识地去翻那个塑料袋,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纸条。 “怎么了?”沈平开门后,站在屋内,看着魂不守舍的我。 我摇了摇头,“没。我就是在找医院发票。回头可要拿着它找保险报销呢。” 沈平笑了,“我已经拿了,和其他资料都整理好了。会直接给保险公司。你就不用操心了。” “哦。好的。”我点了点头,没问他拿发票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小纸条。下意识里,我觉得他不会动我的东西。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拿走。估计多半是我自己在医院里太慌张了,可能没塞进袋子里,直接掉地上没发现。 很多年后,我都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我在医院里就把那个纸条的内容看完了,是不是结局就会两样了?至少,我可以少走很多很多的弯路。但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人生。一念之差,万般缘分也随之而生。如果我当时就过早的放弃这段虚伪的婚姻,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会那般爱我,不惜性命。 053 疑心渐起 回到沈家,并没有看见沈放,还以为他人不在家。沈平说给我热点东西吃,我摇头拒绝,说累了,先回房休息。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沈放鸠占鹊巢地躺在我的床上。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我,不阴不阳的说,“哟,舍得回来啦?还是姓林的背信弃义,救活了女儿就不要你了?” 我懒得理他,直接把他请出去,“我是病人。现在需要休息。麻烦你让一让。” 谁知道他却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躺呗。这么大的床,又不是不够睡。我可以委屈点。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你来选。我什么都好。” “你!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狠狠瞪着他。就知道他搬回来没好事,肯定是存心来为难我,找我茬的。 结果,他又倒回床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嘴里叼着牙签,嘴里哼哼唧唧地唱歌,还摇头晃脑,看着就来气。 我忍下他的挑衅,故意激他,“沈放。你这样死缠着我不放,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然后沈放就真炸毛了,一下子起来冲动我面前,拧着我胳膊,涨红脸说,“唐诗诗,才不要脸呢。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你真当你天仙啊?我去。你知不知道,外面要爬我床的小姑娘,各个比你这流过产的女人要好看干净的多,爷都懒得碰!” 听他提到我那无缘的孩子,我的心都在滴血。我很想扬手给他个耳光,叫他嘴巴那么欠! 可转念想到沈平的嘱托。他第一天回来,我就和他闹的不可开交,也不好。便硬生生忍下这份气,直接越过他,回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装死。 沈放的声音,隔着棉花被都听得清清楚楚,在那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和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你说,这男人怎么可以话多成这样? 我的耳朵大概饱受了十分钟的荼毒,他终于停止了轰炸。但我久久没听见关门声,刚要掀开被子看看什么情况。一个很重的东西就压在我身上。 隔着被子,我都能感应到压在身上的身体是多么健硕坚挺。他双手压死我的被子,不让我掀开,得意又傲娇地说,“叫你龟缩。有本事,一辈子闷在里面,别出来啊?” 我快被他的幼稚给气昏了! 我又是用脚踹,又是用手捶,甚至不惜拿头去顶他的胸口,他都坦然受之,耍我就跟耍猴一样简单! “你们在做什么?”沈平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心一跳,随即压在我上面的气力也骤然一松。我立即掀开被子,坐起来,然后就看见沈放因为我挣扎的缘故,虽然胜券在握,气息不乱,但衣服和头发没少被折腾,皱巴巴地。至于我自己…… 我看了眼衣柜门上的镜子,被憋气憋的脸蛋通红,眼中含着水花一样雾蒙蒙的。我曹,怎么想,这情况都很不好啊! 我心慌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沈平。奇怪的是,他的面色非常平和,完全没有我在被子里听见他声音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震怒。 沈放刚要开口说什么,沈平已经先皱眉训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情还这么不长脑子?上次没闹够,这次找你妈麻烦,也不知道换个招?” 沈放抬眸看向他爸爸,欲言又止,最后看了我一眼,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忿忿离去。 沈平随即看向我,“诗诗,你刚出院,再没胃口,也要注意营养。我给你把鸡汤热好了。你多少喝点汤。” 原来他回家后一直在厨房帮我热汤。来我房里,是喊我喝汤的。 但同是我与沈放暧昧不清时被沈平撞见。上一次沈平相信我,让我十分动容并感激。这一次,我却隐隐产生了疑惑:这样真是正常的吗? 不可否认的是,林越对我说的那些话无形中还是起了作用。我已经开始用怀疑的目光去看待沈平了。 至少此刻,我觉得一个丈夫几次看见自己妻子和儿子过度亲密,就算他不爱妻子,就算他知道儿子的性格就是不着调的,也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就算是心思剔透,心胸开阔的人,在事发时的也会有一丝的冲动和愤怒吧? 如果连那一瞬间的愤怒和冲动都能克制下来,这样的人真是如人所见的温和,而不是……深沉? “诗诗?”沈平轻唤。 我一个激灵,强行镇定下来,“在。” 沈平“啪”一声,关上门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退了几步,一下子背抵到了墙上。 054 侵姓名权 沈平皱眉,凝声问,“诗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从你出院后,对我有了些距离感。” 我吞了吞口水,“没。大概是我做了手术,又被绑架差点没命,还没缓过神。” 沈平点了点头,大概是接受了我的说辞,从我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了房产证。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除了房产证,还有一些其他的财产分配公证文书。 “这是我上次和你提的。你这次发生意外也给我提了个醒。”沈平淡淡说,“有些事情,既然想办就早点办了。拖得久了,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说完,他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看着手中沉重的房产证,愧疚感和离婚二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去厨房喝鸡汤时,却意外听见沈平与沈放父子两人在屋外的争执声。按理说,大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听不见的。但沈放的声音实在太大,可能他自己没有察觉,在那说个不停。 “爸!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别说是你的!陈秋月都说了,那孩子出来的时候还有呼吸!是你放弃了治疗,让她死掉的。你眼睁睁看我背负了这么多年的良心债,却守口如瓶!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面对唐诗诗,就真一点愧疚都没有?”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彻底空了。 啪,汤碗一下子砸烂在地。门外争执声顿时静了下来。 沈平一把打开门,慌张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不等他说什么,我先惊叫起来,“有,有蟑螂!” 然后我就看见沈平父子均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沈放最先反应过来,抄起玄关鞋柜处的拖鞋朝我这边走来,“在哪?” 我惊魂未定,随手指了个地方。 沈放走到洗手台那边,看了看,放下拖鞋,朝我白了一眼,吐槽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矫情,居然还怕虫子。” “那不是虫子,是蟑螂!”我竭力辩驳。 这个隐秘而又心痛的瞬间,就被我和沈放两个人插科打诨了过去。 沈平一直很沉默地观察我,见我确实没有异样,才转身回房去。好像他和沈放在外面没有争执过一样。 他走后,沈放看着我,犹豫了一小会说,“你刚刚真是被蟑螂吓得?” 我蹲在地上捡碗碎片的手顿了下,然后笑着反问,“不是蟑螂,又能是什么?” 我在赌,赌他会不会告诉我。 他却高挑着眉毛,“我在屋外,我怎么知道?” 果然,十赌九输。 哪怕他刚刚痛斥父亲的话里,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他终究是沈平的儿子,就算再有矛盾,也不会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说真话。 沈放拽住我的手腕,话锋一转,“唐诗诗。不管你和姓林的有什么渊源。既然你已经嫁进沈家。我爸这些年对你也算掏心挖肺的好,你该知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说怎么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垂下眼睫,“一直提过去,提林越的人,好像是你。” 沈放笑了,颇有深意地说,“最好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对质,而是选择谋定后动。 或许,我已无形中被林越影响了。我不甘心听信沈放,或是沈平的一面之词。他们都有说谎的可能。 那个轻信他人的唐诗诗终于学会猜忌和算计,愿意用时间去寻找真相,而不是被他人三言两语的哄骗过去。 我想过去找陈秋月,毕竟她是沈放那句话里提到的关键人。 可以我和陈秋月之间的过节来看,她说话的可信度,只会比沈平父子更低。 想来想去,或许只有当初替我做清宫手术的妇科医生才能给我答案。 结果,等我以复诊为名,自己跑了一趟医院想找她问清楚时。这个在我捐脊髓前一个月还给我复诊身体的医生却在一周前辞职了,且下落不明。 我不知道安排她离开的人是沈放,还是沈平。 我陷入了巨大的猜忌和恐慌里。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医院的妇科走廊上,却身后传来的护士声给喊住了脚步。 “唐诗诗!”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转头就看见一个戴墨镜,头上还围着丝巾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喊名护士进了妇科门诊室里。 虽然我这名字不是很标新立异,但要撞名也不容易啊。 最主要的是李茹那个死女人,我和她认识了9年,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妹啊!就是得了见不得人的妇科病,她不好意思用真名,难道不会随便写个王翠花吗? 被闺蜜这么侵犯姓名权,我觉得很有追究的必要! 我决定站在门诊室门口等她出来,吓死她丫的。 结果门开时,我没吓到她,她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055 商定策略 李茹看见我,意外的表情里微微透着心虚,她想把手里的验孕单藏包里,却被我眼疾手快的抢过来。 撇去姓名唐诗诗这么不真实的信息,其他信息还是值得一看的。 一堆超声描述内容下,宫内早孕四个字把我整个人都给震住了! 我惊愕地提高,“李茹,你……” 李茹一下子捂住我的嘴巴,在我耳边着急道,“靠,没看见老娘叫唐诗诗吗?你知道狗仔队有多变态吗?” 我点了点头,认命说,“诗诗,你真那啥了?是徐天野的?” 李茹看了看四周,拉着我先离开再说。 我们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女仆奶茶餐厅,刚一屁股坐下,李茹就把墨镜摘下,兴奋地问,“你说天野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啊?”我瞪大眼,“我和他又不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问问他本人?” 李茹被我噎了噎,然后拉耸着脑袋,“我,也不知道啊……” 听见她这句话,我不由愣住,眯着眼,“李茹,别告诉我自从那次邮轮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李茹点了点头,“不过,也不怪他。他本来就忙。我也忙着接广告,拍戏。见面的次数自然……” “那电话呢?”我打断她,看她表情也就知道几乎没打过电话,又问,“微信,总有联系吧?” 李茹垂下眼睑,“我怕打电话,打扰他工作。发微信什么的,他基本上都要过一夜或是几天才有空给我回。有时候也就一个嗯字。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擅长网上联系,必须要现实接触?你说,如果我退出娱乐圈,安心在他身边相夫教子会不会好很多?” 我瞪她一眼,“是谁说,女人就算结婚也不能失去自己的事业,要有独立的经济基础?” 李茹又蔫了,丧丧道,“那是因为她还没有遇见那个愿意让她放弃一切的男人。” 我看着中毒不浅的李茹,虽然残忍,但还是要说,“那也要看徐天野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啊。” 李茹懊恼地垂下头,下巴撑在桌面上,“我知道了,我会问问他的。不过,我又怕把他吓着了。哎……” 我看她这样,倒是有心想帮她一把。可感情这个东西,又怎么是旁人能插手的? 我摇了摇头,却听见李茹问我,“对了,你怎么会来妇科?该不会你也有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和林越是清白的。” “噗!”李茹的脸色一下子转阴为晴,嬉笑道,“我可没说林越啊。你自己不打自招了。” 一不留神,被她抓着话柄,我无话可说了。 被李茹取笑了许久,我才找着机会,把我那天听见沈放说的话转述给了她。 李茹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我的妈啊,你这是演电视剧呢。这么狗血?” “可不是吗?”我叹了一口气,“现在那个医生也找不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茹想了想,一脸疑惑,“不对啊。搞了半天,那孩子不是沈平的,又是谁的?” 她并不知道五年前游轮上我和林越有过那么一夜,一直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才嫁给沈平的。此刻,随着沈平对我女儿见死不救的话题展开,我孩子的生父不是沈平也就暴露了。 我怕李茹会追问个不停,想到林越对孩子身世的猜疑,脱口道,“是江竞舟的。” “难怪呢。”李茹恍然大悟,一点也不怀疑我的说辞,“我就说,你都放弃他了,怎么又在结婚前突然跑美国找他了。原来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听见李茹的话语,我有种掩耳盗铃的窘迫,“你,你知道这事?” 她白了我一眼,“废话,你以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看你不想说,就知道你不想我知道。才装作不知道。而且,你从美国回来后就结婚了。我猜也是那边黄了,就没提你伤心事了。” 伤心事吗? 是啊。 千里迢迢的赶去美国,却目睹了那么伤心的一幕画面,然后灰溜溜的回国结婚…… 我摇了摇头,不再追忆过去。 最后我和李茹商量下,还是决定从陈秋月身上下手。 因为陈秋月的妈妈是这家医院的院长。陈秋月可能真知道什么内幕。但要怎么撬开她的嘴,套出真实有用的信息就需要好好研究。 但没等我们想出对策,也没等李茹和徐天野坦白她怀孕的事情,我和李茹在妇科的巧遇彻底激化了我和沈家之间的矛盾。 056 隔墙有耳 我和李茹从妇科离开的照片被刊登在娱乐版面上。“当红女星李茹傍上富商徐天野,一举夺下游轮代言人,如今进出医院,确诊怀孕!”的新闻瞬间上了头条。 在一系列的不良污蔑报导下,李茹丑闻缠身不说,连徐天野的邮轮旅游业绩都受到影响。 新闻一出来的当天,李茹就给我打电话,“诗诗,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照片上拍到的人不止我,还有你。反正我孕检用的也是你名字。要不你帮我认下这个黑锅,就说我是陪你去的?回头我再上门去你家给你男人解释下。你看,成不?” 不可否认,比起李茹明星未婚的身份,我这种小人物拿来背锅最合适了。 “但是,我才做过手术,打过买醉……”这样可信度高吗? “对啊。那正好啊。因为这样,所以医生建议孩子不能留,你也不用真怀孕生下孩子。亲戚问起来,可以说打掉了。” 我恍然大悟,无不佩服她的深思熟虑,“你想的……可真够远的。” 李茹又求了我好几遍,各种委屈焦急。 大概我体内的背锅属性又被激发了,我竟然想也没想后果,就答应了她这个请求。 很快,李茹的经纪人就澄清了这一绯闻,把祸水引到我头上。 我原本觉得我一个已婚妇女,就是怀孕也没什么。但偏偏我太平日子过久,忘记前一阵子我和林越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 李茹工作室辟谣,说是我怀孕时还没什么。但经过一下午的消化后,很快舆论媒体就开始了新一轮反扑,质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林越的。 沈平年纪较大,我婚后流产过去五年都没有传出再孕消息。这次游轮绯闻过去没多久,我就确诊怀孕。从时间上看,过于巧合。 看见网上疯狂的猜测和造谣留言后,我的心脏都一跳一跳的。 我打电话给李茹,让她尽早来沈家一趟,帮我解释,结果她却先发制人,说今晚上准备和徐天野摊牌,孩子去还是留就在此一举了。 她说她一个人不敢,让我陪她去壮胆。 我明明是过河的泥菩萨,自身难保了,结果一听姐妹有难,又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好。我陪你去。不过回头你可得帮我解释清楚。不然沈放肯定要把我往死里整了!” 李茹一口应下,说了个时间地点就挂掉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换身衣服,连妆都没有化,就出门打车去了鹿羽茶室。 李茹穿着运动休闲服,墨镜遮眼,头发披散着,少了以往的明显女神范,乍看还真和路人没啥区别。 她看见我就跟看见亲妈一样激动,“诗诗,一会儿我要是说错什么话,你就在底下掐我大腿。” “行。不过,你也别把自己放的这么卑微。知道吗?”我拍了拍她肩膀,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徐天野再好,也就一个男人。你离了男人也不会死。” 结果,李茹脑子就是被驴给踢过了,一根筋地说,“是不死,就是会生不如死。” 然后我就气的不想说话,直接把她拽进了茶室。 出乎意料的是,徐天野竟然比我们还早到了一步,而且和他一起来的人还有林越和莫敬北。 我们还没推开门,就先听见了里面三人的激烈争吵声。 我和李茹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停下脚步。好奇心让我选择了按兵不动,先探查敌情再说。我想李茹也是这个意思。 我听到莫敬北说,“天野,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徐天野叹了声气,“我对宋雅的感情,你们还不清楚吗?要不是林越让我把代言人的机会让给她,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是林越先发现唐诗诗是林皓的舞蹈老师,又偶然知道她朋友在竞选我邮轮旅游的代言广告,跑我家来叫我帮他这忙。” 宋雅是徐天野去世的老婆,徐皓的生母。 徐天野对亡妻感情很深,林越之前说过,我不意外。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徐天野是为了帮林越接近我才接近李茹的。 我感觉到,李茹那只与我握在一起的手颤抖个不停,不由用力握紧些,给她力量。 很快,林越的声音也响起,“我让你约她旅游,没让你睡她!她是唐诗诗的朋友,什么女人能玩,什么女人不能玩,你心里没数?实在不行,你学莫敬北啊。在船上随便拉个女人睡一觉,很难吗?” “我去。你女儿病治好了,现在轮到我有麻烦,找你出主意,你就把问题全推我身上了?我在船上把妹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啊。你说李茹一直围在唐诗诗身边,你没机会。我为了兄弟你,不惜牺牲自己的美色勾引她,转移她注意力。那天酒吧里,大家玩的开了,喝多了酒,我和她是滚了一次床单。可那又怎么了?成年安女,你情我愿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巧,她就怀孕了?”说到这里,徐天野也很是恼火的样子,声音拔高了些。 紧跟着,像是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057 风雨难兴 我整个身体一凛,看了眼李茹,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幽怨愤怒。 那种被利用,深深把一腔爱慕的热血瞬间冻成冰渣子的痛,我也是体会过一二的。就在林越对护士说出真相的那刻。 然而我不及李茹情深,想必这种痛也比不上她一二。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说,她更冤枉些。我被利用,是因为我的脊髓对林越有用。而她被利用,却是因为我而起…… 短暂沉默过后,林越说,“问题是,已经怀孕了。再追究过去那些,有什么意思?” “这事,有那么麻烦吗?”莫敬北的声音有些懒散,“混这个圈子的,能有几个是拎不清的?她才刚火起来,会让孩子成为她事业的绊脚石?天野给点钱,买房买车,多投资几个电影,捧她上一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莫敬北的话让我气愤无比,我本想冲进去问的,但林越已经替我问了,“天野,你觉得李茹是那样的女人吗?” 徐天野沉声说,“我最初以为是。但现在看又不像是。但老实说,我宁可她是。” “如果她不要钱,只要孩子呢?” “会有这种人吗?”莫敬北接过林越的话题,顿了顿才说,“那多半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图的是孩子长大了,能分天野公司的股份!” “我只有宋雅为我生的一个孩子。以后海博游轮也只会是林皓一个人的。”徐天野郑重说道,“只要不威胁到林皓。其他的,我都可以随便她。” 他们分析的有条有理,我却听的脊背发凉。 唯一庆幸的是,我那孩子还有江竞舟作为挡箭牌,不然林越会如何想我?李茹对徐天野有情,都被揣测的如此不堪。那么我呢?我又会是怎样的女人,在他们心里。 指望林越会与他们有所不同? 不,都一样的。 徐天野有徐皓。 林越有林茵。 这两个男人或许不是天性薄情寡爱,但他们的爱情都完完全全交付给了别的女人。她们或许不在了,却留下了孩子,成为他们心中的白月光。 而我和李茹只是炮灰,连说蚊子血都是抬举。 李茹最先恢复了神智,拽了拽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厕所,难得认真地问,“你真没和林越睡过?” “我可以发誓。”我看着李茹的眼睛,认真说道,“上次游轮旅游,我和他是有暧昧,但真没有发生过关系。” 李茹松开了我的手,淡淡问,“那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这一瞬间,我觉得李茹看我的眼神很冷。 但我也能理解。 她是被我连累的。是我引来林越这个阴谋家,害的她空欢喜一场。 我握住她的手,“我对他没想法。他们那样的男人,我们就不该招惹。真的。” 李茹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打算和林越有什么。那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帮我。林越和我,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我一听,实在被逗笑了。 这么幼稚的话语,也就李茹说出来,才会显得这么天经地义,和个孩子一样。在她干净纯粹的世界里,她不和c好,你作为她的好朋友,也必须讨厌c。 我握住她的手,肯定地说,“必须的。” 李茹看了我一眼,幽幽叹气,“我也是为你好。不想你走我老路。” 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我一把抱住她,笑了下,“我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喜欢他了。而我们都知道,我和他,不合适。” 在和李茹坦白的瞬间,我压抑在心里的感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动这东西像弹簧,越压越要反弹。但真松开了,也就那样。 在经历过种种人事的人面前,它早已兴不起风雨。 李茹收拾好情绪,便拉着我敲开了包厢的门。 我们进去的时候,徐天野和莫敬北身边都坐了个美女,袒胸露乳,举止亲昵,不知道是从哪里喊来的。刚才听,屋里还就他们三个人呢。估计是临时喊过来的,是为李茹准备的,表明了立场,也让她心里有数。 我看了眼林越,身边没人。 也只有他那边还有空位。 我和李茹心照不宣地坐下,她坐在林越的左手边,隔开了我和他。林越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很快倒了两杯茶,递到我们面前。金色袖扣没扣上,袖口卷起两层,露出他执壶的手腕如玉般,在灯光下细腻得发光。 李茹暗暗捏了捏我大腿,大抵是不满我被林越的一只手就给勾了魂。 我羞愧地低头喝茶,静观其变。 短暂的尴尬沉默后,终于有人开口了—— 058 再次背锅 “哎呀,难怪林总不要姐妹们坐陪,原来自己就带来两个。”一句话,就把我和李茹的身份拉到了和她们一个高度上。 当然,或许我们在这三个男人的眼里还真和她们没差别。 我也没啥可说的话。但偏偏开口说这句话的人不是莫敬北的妞,而是坐在徐天野怀中的那女人。一下子就把李茹的脾气给点着了。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眼道,“在你眼里,男女之间除了岔开腿就没别的关系了?想给你姐妹拉生意,尽管把人带来。就是林越不要,这两男人也不是玩不起n.p。” 躺枪的莫敬北摸了摸鼻子,“欸,你损归损,尺度别太大。注意点胎教。” 李茹被触逆鳞,不客气地问,“注意胎教?听这话的意思,孩子的爹是要我生下来?” 徐天野笑地尴尬,“孩子来的意外。你突然一个电话过来,我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次聚个会,都不是外人,让大家一起参详参详。这孩子到底怎么处理,最妥当。” 李茹冷笑,不依不饶,“造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把他们请到床上参详用什么体位。现在孩子是要是打,也别拉着他们了。你干脆给句话。我听你的。” 尽管她说的干脆,但我知道她桌底下的手都抖的多厉害。 我默默听着,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徐天野怀里的女人一听这话题,嘴角露出了然的笑容,虽没有开口奚落,但撩骚徐天野的动作就更显频繁了,分明是故意的。 我看不下去,顺手撂倒了茶杯,让茶水滴落在她衣服上,声音里堆砌着歉意,“不好意思,失手了。卫生间那有烘手机,你去整理一下吧。” “好啊,不过我不认识,可能要劳烦你带个路,和我一块去了。”那女人不服气,一边说这句话一边拿起茶水,似要以牙还牙。 林越抬眸看,只一个眼神就逼退了她,然后不咸不淡对莫敬北说,“你妞脸上的妆花了,让她去。” 从头到尾,连正面和她们说句话都不屑。 那两女再不满,也只能陪笑站起,挽着手离开了。 包间的门关上,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扔在桌上,冷然的声音淡淡响起,“天野,给句话吧。” 徐天野默了默,只说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李茹身子一晃,声音轻淡,“你有可能喜欢我吗?时间久了。” 徐天野抽了根烟,坦然,“我一直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会成为一颗很闪耀的星星,属于更大的舞台。” 李茹了然,点了点头,“懂了。你不忍埋没我的才华。” “……” 众人一阵沉默。 我面对突然冷凝的气氛,心砰砰乱跳。 突然,李茹的一只手拍落在我的肩头,然而我就听见她笑了,笑得轻快,“好了。玩笑到此为止。不耍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怀孕。” “什么?”徐天野一愣。 同时,我也注意到他紧绷的肌肉都松懈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细小的反应,我看得出,爱慕他的李茹同样看的出。所以李茹用更坦然的口吻说道,“自从旅游回来,你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有点郁闷。后来我陪诗诗孕检,被记者拍到,产生了这个误会时,我脑海里就萌生了试探你的念头。sorry,徐天野,不及格。我会把你从我的理想老公名单里剔除。” 莫敬北的嘴巴几乎能吞下鸡蛋了,瞬间把目光看向我的肚子,“搞了半天,是你?” 徐天野小心求证,把目光投向了林越。 林越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我的目光里有怀疑也有猜疑。 他这是在告诉徐天野,他没碰过我。要么我根本没怀孕,要么我孩子是别人的。一瞬间,我被李茹推到了炮火的最前头,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我大抵懂了李茹在卫生间里问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要我配合她的谎言,帮她骗过徐天野,包括和徐天野穿一条裤子的林越。哪怕会让林越误会我与别人有染,对我再无兴趣。 李茹不耐烦,也不想买他们的账,直接拖着我站起来,“放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冤枉到你们头上来的。她是沈太太,孩子是留是打,有他老公来决定。不需要你们三堂会审,找人参详!” 说着,她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包间的门口。 门打开的瞬间,李茹是出去了,可我却落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林越盯着我看了良久,和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也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问题。 059 要生二胎 包间的灯光很亮,一丝一缕的沉香从熏香炉里飘出,林越逆光站在我的身后,唇角冷硬,即使说话,线条起伏也不会很大。 他单手搂着我的腰,低低地说,“那天我有急事,没时间当面和你说,给你的纸条看见没?” 我后背贴在他胸膛上,整个人定在原地,紧张得心跳都要跳停。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天是哪一天。 我弱弱道,“看见了。” 出院那天没找到的小纸条,后来我是在换洗的脏衣服口袋里翻出来的。估计是我太紧张,记错了放纸条的地方。纸条上写:沈平已丧失男人的能力,你非要继续死守这个不幸福的婚姻。我也随便你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明明这个话题已经是老生常谈了。我也不知道林越为什么还要特意写一遍给我,但我当时读到最后一句话时,还是莫名有些扎心的。 “所以,你还要留在沈家?”林越的声音已经有了恼意,“沈平那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你都不觉得恶心?” 虽然我怀疑沈平对我刚出生的女儿见死不救,但毕竟没有证据。而他这些年对我的好,却是有目共睹的。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愿意用这样恶毒的言语是攻击一个可怜的男人。 我抬眸看向林越,维护道,“够了。沈平出车祸,身体受到伤害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要一直抓着他那方面不放。” 林越的面色十分的难堪,估计像我这样当面指责他,下他面子的人也没几个。 他憋着火,搁在我腰上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分寸,特别的用力,“沈家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留恋?” 我被勒得难受,下意识地说出了答案,“我的孩子。” 沈家好,还是不好,都不重要。为了查清我孩子的死因真相,我也必须要留下。 我的答案一出,圈在我腰上的手骤然一松。李茹也趁机把我从林越手里拽开。 因为徐天野的关系,她对林越这个始作俑者更是厌恶的狠,对掐的时候还不忘演戏,十分紧张地摸了摸我的肚子,问我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我讷讷地摇了摇头。 然后就听见李茹声讨起林越,叉腰道,“姓林的,肚子里孩子不是你的,你下手就不知道轻重了?也不怕弄出人命!” 或许是我刚刚说起我的孩子时,表情太真挚,看得出没有说谎,也或许是李茹这个专业演员的演技太出色。 这一刻,林越真信我怀孕了。 “是谁的?”他的语气里透不出任何情绪,一双眼睛直射我的眼睛,乃至灵魂深处。 我没开口,李茹已代替我说,“反正是沈家的!不用你操心!” 然后,我就听见林越神鬼不惊地吐了两个字,“沈放?” 沈放几次发神经,林越都在场。两个人不合,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有想过,林越竟然会这样看待我和沈放的关系。 因为他的疑问,我猛地看向他,脸颊上几乎是同时窜起股热气。 而林越则略略高昂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线,目光不知投在哪里,飘得很。而原本虚虚扶在酒柜上的手似乎紧了紧。 鬼使神差地,为了帮助李茹瞒过徐天野和林越,我点了点头,“没错。是他的。” 结果我刚说完,就听见沈放的声音陡然从我身后响起,“你再说一遍?” 我此刻的心情比见了鬼都要奔溃!完全不相信自己点子有那么背。 我心虚地转过身,迎面看着沈放搂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妹妹从对面的包厢门口走到我面前。 该死的! 还真的是他! 从来都是我给人背锅的,今天难得甩个锅出去,还被正主被撞破了! 早知道刚刚林越说沈放两个字,只是因为他看见了沈放,不是怀疑沈放是孩子的爹,打死我都不敢让沈放当背锅侠! 此刻是进退两难。 沈放脸色阴沉,目光凌厉的盯在我脸上。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深怕他乱说一句,让李茹今天的谎话被戳破,下不了台。 我立即跑了过去,抓住沈放的手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不过,这是真的。我怀孕了。你的!” 沈放的手一僵,面上的怒气渐渐消退了下来,重复了句,“我的?” 我拧着眉毛,用力点头。 沈放就陷入了深思。 他早就结扎了。这一点,我和他心知肚明。 所以,他应该猜出我这么说是情有苦衷的,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啊…… 我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林越,脸上的神色依旧透着怀疑。而李茹则是身子都抖成筛子了,就怕今天的局子不好收场。 我心一横,握住沈放的手偷偷掐了他手背上的肉,“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会不记得吧?” “哪天?”他微眯了眼,嘴角带着笑意。 “就是你爸出差,你大晚上喝醉酒闯我房里头啊!你在我房里睡了一夜,你不认账?” 沈放这厮演技也是一流,竟然接着我的话说,“哦。你是说我爸早上回家,被我们气到住院的那次。问题是,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吗?我怎么没印象啊……” 很好,够狡猾。 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以后还能翻供。既帮我骗人,又不落人话柄。 得到他的掩护,我一下子松了口气。 我放心地松开他的手,结果他却更为大胆,直接搂着我肩膀,“放心,真要是我的种,我爸那边我给你顶着。走,回家研究研究。” 我是希望速战速决离开这,可我总觉得这时候跟着沈放这坑货离开肯定没好事。 此时徐天野和莫敬北也因为走廊上的动静,跑了出来。他们两个妞也从洗手间回来了。走廊上一下子围聚了这么多人。虽没人敢发一言,但这气氛也够我压抑的,好像被火山和冰山压夹着。 我刚想说点什么,结果林越的手机突然响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打电话过来的,但我分明看见林越看见来电号码时,表情沉了沉。他接过电话,走开几步。 他的离开,让这边的气氛总算没那么僵凝了。 但很快,他就挂掉电话跑了过来,“天野,敬北,茵茵身体不对,进急诊室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从我面前风一样的跑了过去。 我的脑海里来回飘荡着“茵茵,急诊室”五个加粗字体,下意识地追着他的步子跑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茵茵出事,我为什么那么着急,要跟出去,但我更不明白的是沈放怎么也跟着我出来了? 沈放在茶室门口拉住我的时候,目光里透着失望与愤怒,“人家女儿生病,用你献殷勤?你脊髓该捐的也捐了。我警告你,以后他女儿的事,你少参和!” 我强行甩开他的手,“不管是谁的女儿,我既然已经参和进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茵茵身体出了状况,我不去看看,心里难安。” 而此时,林越的车已经从停车场开了出来。我以为他女儿病情那么危机,肯定会一溜烟地开走,结果他却在我的面前停下,看着我说,“不是要去看茵茵吗?上车。” 就这样,我没有想太多的,就坐进了林越的车子,抛下了沈放,还有紧跟出来的李茹等人。 一路上,林越的车速开的飞快。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失控的样子。所以我猜林茵的病情应该不是一般的不好。 在闯了三四个红灯后,我们终于赶到了医院。 等我们飞奔到林茵的病房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医生,护士,还有一些围观家属跟病人。 林越推开了挡路的人,很快挤了进去,我跟在他后头,畅通无阻。 进了病房,我就看见瘦小的林茵带着氧气罩,瘦小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医疗设备的管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天!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红了眼眶。 我以为我的脊髓捐赠后,就算不能立马治愈,也会让她渐渐康复起来才对。却不想,在我刻意与林越保持距离的日子里,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弱下来。 而林越的寒眸泛着深邃冷光,薄唇紧抿,眼里的伤痛是那么的明显,他在咨询医生女儿的情况如何,声音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么的沉着冷静。但我知道此刻他的拳头握得有多紧。 看见这样的林越,我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那种面对女儿的不幸离世时的痛,不用言语表明,就已经溢满了周身。 但医生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越是这种时刻,他们越不能感情用事,只能冷静而专业地给家属解答,提供意见,“茵茵接受化疗已经半年,本来抵抗力就很差。虽然捐赠手术很成功,但因为被绑架时,注射大量麻药的缘故,身体机能再次被破坏。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的排异性也很明显。以唐小姐和茵茵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再次实施脊髓手术是不太可能了。只剩下一个办法。” “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医生顿了顿,看向林越,“是我之前提过,但没能实现的方案。让林茵的生父母再生下二胎,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来救林茵。” 060 试管婴儿 看着林茵由最初的昏迷到清醒,然后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最近又在林越的安抚下渐渐熟睡过去。我自己也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脚下一软。 幸得林越及时扶住我,将我带出病房,把我安置在过道的座椅上。 一切弄好后,林越在我身边蹲下来,柔声说,“先回去吧。” 他的体贴让我震撼又愧疚。我本是想过来看看,帮什么忙。结果在看见茵茵的现状后,比他这个当父亲还要乱了阵脚,反倒要他分心来照顾我。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你还要照顾茵茵。”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打不到车。我不想再浪费时间陪你在这。”林越不由分说的将我抱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搂住了林越的脖子,看着他冷峻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美丽,自己还是少忤逆他心意较好,便不再挣扎了。 此时,时间确实很晚。回到沈家,就更晚了。 我被塞进林越的车里,心里琢磨回去时,估计沈平父子都睡了,也不知道明天要怎么应对今天闯出来的麻烦。 他却把车开到一家大排档处停了下来,没有征询我意见,就直接说,“陪我下去喝两杯。” “我……” 我还没说完,他又说,“知道你怀孕,放心,你就吃东西。我一个人喝。” 说着,他就已经下车了。我坐在车里,叹了口气,跟着他下了车。 我们刚下车,就有一堆吃夜宵的夜猫子朝我们看了过来。当时我真天真,竟以为是林越太帅了,气场与众不同才会这样。后来才知道,是林越的车子太牛逼,秒杀了全场男人。 当然,旁人的目光如何,从来不会入了林越的眼里。他若无旁人的走在我前面,最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看了看有点脏乱差的环境,再看看他一身干净整洁的名牌西装,悻悻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这种地方,是哪种地方。”林越朝我扬了扬眉毛。 “说不好。”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咬了咬嘴唇,“只是觉得你应该在充满小提琴的餐厅里,手里拿着传说中的82年拉菲酒。”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林越就已对嘴吹了瓶雪花啤酒,我瞬间瞪大眼,觉得眼珠子都要滚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是多滑稽,才会让一晚上愁眉不展的林越露出一丝喜色。 “所以我才说,不够了解我,却自以为很了解我,还说恶心我的人真的很幼稚。”他说着,笑把菜单抵到我面前说,“这里没拉菲,也不会有牛排。看着点。” 我被他损的都没有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份蛋炒饭。 我以为林越今晚上应该是有很重的心事,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都做好了准备,当他的树洞。结果,他就一个人在那闷头喝酒,一字不吭。 他喝得多了,脸颊开始红润,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从来一丝不苟的衬衫,这一会儿也松开了几颗钮扣,性感极了。 我盯着他看出了神,他正好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在一瞬间交视上,他突然问我,“是不是很无聊?” 我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茵茵的病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茵茵的妈妈……是不在了吗?”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林越这么苦恼。 林越举起酒瓶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沉默了很久。 我察觉到自己问的有些唐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林越又喝了一口啤酒,嗯了声,反问我,“你真有了?不是帮李茹背锅?” 我心里一紧,面上笑笑说,“我哪能老背锅啊?” 林越扯了扯嘴唇,笑了笑,淡淡道,“难说。你可是什么破事都喜欢往身上揽的人。” “.......”我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但很快就变换思路,笑说,“就算我喜欢背锅,沈放那人,谁能让他背锅?他没干过的事情,总不会为了李茹,就认下这种不伦的帽子吧?” 林越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整个脸的颜色更黑了些。 然后就尴尬了。 此时,老板端来了蛋炒饭,总算让僵凝的气氛有些缓解。 我埋头小鸡啄米般吃着炒饭,林越突然把脸凑了过来,慢沉沉地说,“唐诗诗。如果茵茵是你的女儿。她的生父结婚了,你会怎么选择?”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米饭都差点呛到气管里,仓促间拿了他酒杯喝了口酒顺饭下肚子。好在他的注意力都在等我的答案,并没有留意这个细节。不然我怀孕的真实性又要被他质疑了。 我咽下酒水,擦了擦嘴,才思考起他刚刚的问题。 很显然,林茵的生母应该是没死,而是嫁了人。所以林越才会纠结。眼睁睁看着女儿死掉,是不太可能的。但破坏别人家庭,只为了生个孩子又太自私了。就算征求了对方丈夫的同意。那以后呢?生下第二个孩子的女人,真的还能毫无芥蒂地和丈夫生活在一起?而林越又真能彻底放手?丈夫就不会心存怨念? 我突然觉得林越有一丝丝的可怜。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也没有绝对的正确答案。 最后,我放弃思考这么难以解答的问题,反而问他,“要不要考虑做试管婴儿?” 这样,没有性接触是不是就会好一点? 虽然对那个女人来说也挺残忍的,好像是生孩子的工具一样。不过,能救自己女儿一命,应该会答应吧? 结果,我的提议换来了林越更加意味悠长的眼神,“你不介意?” “我?”我有些懵逼,下意识问,“关我什么事?” 林越淡笑,“你可是我预定的未来林太太。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林太太吗? 我从未当真,也不懂他哪里来的执念,老抓着这个约定不放。 我叹了口气,扒着饭说,“把那位置空着,不好吗?等你真正喜欢的那个女人。或许哪天,她就单身了呢。未来,谁也不能保证。何必拿婚姻和我置气打赌?那个一厢情愿的约会,何必较真?” 林越没说话,继续灌酒。 我坐在边上,爱莫能助。 直到他整个人醉瘫在桌上,我才结了账,在老板的帮助下,把他抗回车里。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骂咧咧地说,“我去。真心机。说什么送我回家。感情出医院的时候就算好了,要我给你当司机。” 一路上,我骂归骂,但闻着他身上浓郁的酒气,依旧是心疼的。平时那么自律的一个男人,到底是心里有多苦才会这么放纵自己。 到了林家,我开门下车,却怎么也喊不醒一个睡死过去的男人。我抓着他胳膊晃了好几下,他都无动于衷,真恨不得化身为女战士把他抱下车。 这个点,佣人估计都睡了。我也不好意思喊人,看了眼花园子里漂浮的水瓢,内心的小恶魔就怎么也压不住。学着电视里审犯人的狱卒一样,泼了一瓢冷水在他脸上。 深夜露重的,被这么一泼,我看着都冷。除非是死人,才醒不过来。 这么想着,林越就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泛着迷雾,咕哝句,“下雨了?” 我憋笑,把水瓢扔在一边,抓着他胳膊就说,“对。下雨了。所以快点回家吧。走了。” 他身体重量全然压在我身上,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我几次都差点扶不住他,不由训斥道,“站正了给我!歪歪扭扭的,是男人吗?” 说来也是我傻,居然和个醉鬼说这些。不过,这时候的林越真的是乖死了,完全不会撒酒疯,和个孩子一样,满脸的委屈,“我站的很正啊。是房子歪了。” 一听他这么委屈的腔调,我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好好好。是房子歪了。那我们也歪一点,配合一下。好不?” 林越抿着嘴巴想了想,点头同意,然后朝我这边更歪了一些。 “……” 我瞬间哔了狗了,完全放弃治疗,把力气省下来抗人算了。 好在屋里的佣人很警局,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很快就开门来迎了。在她的帮忙下,我总算把林越这大家伙顺利搬上了楼。 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卧室,装修奢华却也低调, 我捶了捶酸软的肩膀,正要找佣人要一间客房给我休息,就看见佣人一脸识趣地离开,还帮我把门给关上了! 哎呦我去,这可不能让人误会了。 我赶紧跑过去开门,结果我的腰就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下一秒,人就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侧压着我的男人,眯着眼睛,醉醺醺说,“诗诗,你什么时候离婚?嗯?” 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不带姓,亲昵又性感。 我的心脏噗噗乱跳,深怕被他的声音下了蛊,结巴道,“林越,你醉了。” 他的眉头拧在一块,没有动,但鼻子里喷洒出来的气息却滚烫无比,一阵阵撩着我额前的碎发。 “不早了,明天你还要去照顾茵茵呢。今晚早点睡。”我试着推他,但收拢我腰的手反而加紧了力气。 “留下陪我。”他闭上眼睛,把整个人头沉重地埋在我胸上。 061 酒后无赖 林越抱着我,往我怀里钻,一条大长腿有力地驾上来,把我死死夹住,委屈道,“你还没帮我洗澡呢,跑什么跑?” 我哭笑不得,“林越,你耍什么酒疯呢?” 结果他把领带扔在地板上,幽幽盯着她说,“不洗,我睡不着觉。要不,我先帮你洗,你再帮我?谁都不吃亏!”说着,他的手就攀上了我的腰,含住我敏感的耳垂。 酒精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神奇吗? 能把平日里的禁欲冰山化成这么撩人的夜店鸭王? 我受不了他的刺激,决定想个法子先脱身再说,不由安抚道,“好,我给放洗澡水。你先起来。” 说话间,我闻了闻他身上的烟酒味,确实不太好闻,准备给他放了水后再走人,结果他却突然拉着我的手往他八块腹肌上摸,臭美地笑了笑,“我这么优质的男人,真不心动?” 他疲倦的脸上绽开一抹顽皮的笑意,然后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西装,一颗一颗解开衬衣的扣子,带着男色极致的诱惑! 我老脸一红,嘴硬,“身上都没几两肉,有什么好摸的!快放我起来,你还想不想洗澡了。” 他嘴角上扬,那骨子里的高傲的劲儿啊,就是喝醉了都没忘,又伸出手摸向我的身体,爱不释手地把玩那处柔软,“好。你肉多,你好摸。多摸摸。” 我一脸黑线,简直想一巴掌拍死他!然而,还不我有所动作,他就已经抓着我胳膊,猛地翻身,反客为主地把我压在身下。 林越的嘴角藏不住笑意。 我怒瞪他,超级怀疑他在借酒装疯,“林越,你根本没醉,对不对?” 他不答,只一个劲地笑,然后拧了拧我鼻子,抽过烟的手带着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真不离婚,跟我过?” 我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离婚的事情。 我看着林越,他眼神游离,目光却密密匝匝地包裹着我。他明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脸,惊慌失措的和小麋鹿般无辜。 “问你话呢!哑巴了?”他眼底星光越来越亮。温润的嗓音说不出的醉人。 我抵住花痴的愚蠢劲,抽出一丝神智来抗衡,“你再帅,再好,再有钱,不是我的菜也没用。我说过了,我不想当什么林太太。你为什么老抓着我不放?” 林越握在我腰间的手更用力起来,“不想当林太太,又为什么一直来撩我?” 撩他? 哪里有! 我张嘴欲要辩驳,却被他堵住了嘴巴,酒味里夹着淡淡的烟味…… 那叫一酸爽! 我简直要彪了! 在他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我抬起膝盖,在他肚子上顶了一下,然后把他狠狠一推。 “砰”的一声,他跌落在地,俊脸贴着地板,也没恼羞成怒的起来打人,而是哼唧了两声,干脆扑在地板上,把脑袋枕在手臂上,侧眼看我。 他的目光闪烁着醉醺醺的迷茫。 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我悻悻起身,瑟瑟缩缩走近他,轻扯他的衣服,“林越?” 他不自在地嗯哼了一声。 我擦,不会摔傻了吧? 我赶紧开了灯,卧室里顿时明亮起来。 我走进他,蹲身细细打量他,他猛然睁眼,又把我扑倒在地,蹙眉努了努嘴,“嘿嘿,抓到你了,小东西!” 妈蛋! 我一口咬住他下巴,泄恨,“林越,你给我起来!” “不急,做完就起。”说着,还真开始解皮带了! 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做毛!我他妈的现在是个孕妇,孕妇!”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挥舞手脚,又踹又打,然而他却不动如山。吊灯柔和的灯光下,他眉骨微突,眉峰聚拢,墨眸也少了往日的凛冽淡漠。 他看着我,定定地说,“就算这里真有了别人的种,我既然敢要你,就敢认下他!”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的手指游移到我的肚子上。 我心中某一处,好像被敲了一下,有冰川消融,万春复生的感觉! 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炙热,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沉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沉迷于他的魅色里…… “林越,你给我起来!你现在是醉了。你明天就会后悔的!”我知道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溃散,立场也不再坚定。 上次擦枪走火,我还能怪酒后乱性。这一次,我滴酒未沾,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那天放你走,我才后悔呢!”林越说完,手就探入了衣服里。 我惊恐不已,“住手!” 但他非但不停止,反而更为嚣张,眼睛里尽是意乱情迷的疯狂,“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对我那么好?你撩了我,强闯进我的生活里。现在你如愿了,却要走?休想!” 我奋力抓住他的手,“这什么跟什么啊!谁闯了?谁撩了?你妹的!别以为你醉了,就可以乱冤枉人!” 然而我的抵抗在一个醉酒的男人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的嘴巴带着浓郁的酒味,却在耳边再次提起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对不起,舒悦……” “我想要她,她把我……抢走了。对不起……” 后来,林越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傻了。 他的醉言醉语里,几句真心,几句话胡扯,几句是对我说的,几句是错拿我当舒悦看了? 林越的体温越发滚烫,他抱住我,卸下我一身的防备与尖刺,他拥有了我最柔软的情意,嘴里却梦呓着,“舒悦。” 这个名字恍若一把利箭,直射我的心窝,好似怕我不够疼似的,他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而箭矢也就周而复始地拔出来,再狠狠刺穿。 一瞬间不仅是身体犹如坠入冰窖,心更是。 我唇瓣发抖,想离开这样的伤害,但没等我起身推开他,他猛烈地贯穿了我的所有。我背贴着冰冷的地板,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叫不慎;两次叫笨蛋;三次以上就叫可耻 而我却莫名其妙,在林越身下投降了两次。 疼痛,懊悔,屈辱……各种莫名的情绪,包裹着我今天的傻帽与脆弱。 我在泪水与懊悔中感受他给予我的激情与速度。又像是个偷儿一样,窃取了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天亮时分,他彻底睡死了过去。我用纸巾给彼此擦了擦。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地方的男人,终究还是心软,把他搬回床上才彻底安心地离开了这。 拖着酸软乏力的身体,走了四十多分钟才遇见一辆的车。到了沈家,我刚下车,准备进屋,却听见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谁那么没素质,大清早就扰人清梦? 我皱眉,顺眼看去,只见沈放的车在那闪着远光灯,朝我示威。 过去,还是无视? 挣扎再三,想到昨天他难得有义气,没拆我台,帮我背锅,结果还被我扔在茶室,我的良知就让我做不到视而不理。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下降,一股烟味飘出,呛得我倒退三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我说,你是抽了多少烟啊?” 沈放一双眼睛带着猩红的血丝,阴鸷地看着我,“昨天在哪过夜的?” “医院啊……不然还能在哪?”我捏了捏裤边缝,不自然地把目光从他脸上往下挪,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车里的烟屁股也堆成了小山,诧异道,“你不会是在车里呆了一夜吧?” 沈放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从车里走下来。 他攥住我的手腕,突然话锋一转,“唐诗诗,你拿我当挡箭牌可以。但你要肚子里真有姓林的种,现在就弄掉它。别以为沈家钱多,就会帮你养野种!” “我没怀孕。是李茹怀孕啦!她叫我帮她遮掩。”我挣了挣手,挣不开,赶紧把前因后果给他解释了一遍。 沈放审视着我,“真的?你和林越没有别的关系?” 我定下心,半真半假说,“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林越他有喜欢的人。而我和江竞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哪里那么快能移情别恋?” “这么说,你还喜欢姓江的那小子?唐诗诗,你确定你没骗我?”沈放挑起眉毛。 “还喜欢的话,我不敢说。但至少,没那么快忘记。” 沈放饶有意味地笑了笑,“也是。江竞舟是你初恋,当年为了和你在一起,几乎豁出了半条命。又是你那孩子的爹。你当然记得他!” 他断定我的孩子不是他爸的,这么揣测也是正常的。 不过,话题既然到了这里,我就顺便试探地问,“对了,那个妇产科的李医生呢?李茹怀孕,想找个放心的医生负责她的孩子。我推荐了她,结果李茹说那个李医生辞职了。” 沈放微微眯起了眼睛,朝我又逼近了几步,“唐诗诗,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说谎的样子很愚蠢。让人一眼洞穿?” 我退了退,人一下子被抵在树干上,张皇道,“谁说谎了?” 斑驳的树影摇晃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毫无波澜,“那天,你果然都听见了。” 062 双双中招 我心里一惊,索性也不遮掩,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问,“我那孩子出生后,真的还活着?是你爸放弃治疗,害死她的?” 沈放轻抿了下嘴,“你早问我不就得了?还和玩套路?真是班门弄斧!” 我被损,不由反刺了句,“那也要你肯告诉我啊。不然,那天你干嘛不和我说?” “我不说,那是因为没证据。”沈放顿了顿,拿手抓了抓头发,“换做你,一个人突然跑你面前和你说你爸干嘛干嘛,你就会信?” 我呼吸一窒,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很对。 因为事关我女儿的生命,所以我情绪更激动,更容易被挑拨。但如果是无关的人生死,我也不太愿意相信沈平那么温和有爱的一人个会这样残忍对待我的孩子。 “那现在呢?我查出什么了?”我盯着他。 “陈秋月的话确实不能全信。我问过那个医生了,她说我爸也没真放弃治疗。只是那孩子身体状态真的很糟糕,在医院疗养了三个月,还是死了。” “就算这样,你爸为什么要骗我?说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我愤问。 “我爸也解释了,说那孩子身体素质太差,基本治不好的。与其让你目睹她治疗的痛苦过程,在与她朝夕相处,再去面对和接受她的死亡。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你孩子死了。如果治得好,你也开心。治不好,也是一个的结局。虽然我爸的行为有点过于武断,没考虑你的感受。不过,换做我是他,我也会这样做的。”沈放想了想,噗嗤笑了笑,“这么看,我果然是他儿子。虽然他老说我不正经,没有他任何优良品德。原来,我全遗传了他的坏。” 我女儿的死,就被沈放三言两语的调侃过去了。 而我的喉头却卷起一阵浓烈的甜腥,“那你为什么安排那个医生辞职,为什么不让她当面和我说?” 沈放表情特别吃瘪,眼神也有些奇怪。 我看了不对劲,追问,“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他烦躁地拽了片树叶下来,“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前脚才找她问了这个事情,后脚她就辞职了。或许,家里有什么事情吧。只是个巧合。” 不是沈放做的? 我心沉了沉,“会是你爸吗?” “也不会。她说的话恰恰能证明我爸的清白。我爸没必要啊。” 就在我们两个人站在树底下讨论沈平,沈平的声音就突然从我们的侧方传了过来,“你们两个人一晚上不回家,去哪了?” 我吓了一跳,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 沈放一改刚刚的认真严肃脸,又朝他爹没脸没皮地笑了笑,“爸,我看报纸说诗诗怀孕了。就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要真有了,直接打掉。省的咱们家又要帮别人养孩子。” 而沈平呢,竟然一点都不介意或是生气,反而朝我们笑了笑,特别宽容温和,“你个臭小子,一天不和我对着来就骨头痒。算了。还没吃早饭吧。先上去再说。” 我和沈放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头,进了屋。 刚进屋,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客厅里摆了一堆婴儿用品,还有营养保健品,和水果……桌上还有几个红包,看厚度,不少钱的样子。 沈平察觉到我的目光,笑着解释,“都是单位同事送的,他们听说我老来得子都羡慕的不行。” 我顿时大窘。 为了义气,我帮李茹背锅,却要让沈平遇见这么尴尬的事情。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说道,“要不找个机会,把人送的礼还回去。我又不能生下孩子来。万一人家以为我们骗钱呢。” “没怀孕?可我看新闻……”沈平顿了顿,随即笑抚道,“你不用担心。我和你本来就是形势婚姻。当初你怀着孕,我愿意娶你,给你们母女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现在也依旧可以。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视如己出。” 听到他这么推心置腹的话语,我不禁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怀疑感到愧疚。 我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真没怀孕。怀孕的是李茹了。” 沈平是个聪明人,也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从他脸上看见一丝丝的失望。 可为什么呢? 就算我和他没感情,他也不用那么期待“喜当爹”这种的事情吧? 此时,沈放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懒洋洋地吐槽我,“还有啊,老头子,哪天你要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说诗诗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你可别当真啊。她为了那个好姐妹,把我拉下水。我可是再清白不过的人了。” 沈平给我们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粥,递过来后,抽了把椅子坐下,对沈放语重心长地说,“还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我都五十好几的年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到孙子。” “爸,有我这么个儿子,你都要少活十年。再来一个孙子,你要真有个意外。我可就真成不孝子了。我这是为你好。” 我默默看沈放扯皮,白了个眼,低头喝粥。 沈平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你啊。就是你被外公宠坏的。让你从政是不可能的了。你以后接管你外公的公司,不整破产,都算祖宗保佑了。如果,你要给我添个孙子。我把他教养在身边,一言一行把好关。他肯定不会有你这么混账。以后进官场,成绩不会低于我。” 沈放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爸,你不稀罕我这儿子,我知道。但你这么明摆着把我当生子工具,就不对了。我的孩子,他爱玩什么,就玩什么。我这当爸爸都不会强加他什么,你这爷爷操心太多了。你要真缺个孩子……”他顿了顿,促狭地看着我,“喏,诗诗在呢,干脆趁着这个风波,假戏真做了。你这么老当益壮,一定可以的。我看好你!” 我又气又窘,拿筷子拍了他的手背,“胡说什么呢,你?” 筷子沾了粥,打在他手上湿哒哒的。 他舔了舔手背上的粥水,警告我说,“唐诗诗,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你丫的再抽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看他舔手的动作,下意识皱眉,抽了几张纸巾丢过去,“多大的人啊,讲不讲卫生?” “切,能有多脏?穷讲究。”沈放不领情,把纸巾一团,又丢回我身上。 我也不理他了,结果他想了想,又贴过来气我,说,“不就是沾了你口水吗?我又不是没吃过!” 这下,我真气毛了,桌下的腿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叫你乱说!” 而此时,沈平却突然冒了一句,“阿放,我的身体状况,你心里是有数的。对吗?” 这么突然的坦白,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住了。 沈放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良久后,才回应,“我也只是猜测。” 沈平笑容微微落寞,“是啊。你也只是猜测。这么多年,和你一样猜测我的人,不知道又有多少。” 我听了,心里亦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沈平娶我,本身就是个烟雾弹。至少让外人觉得他是正常的。可是他娶我的时候,不过四十五左右,却五年没有孩子。这本身,就让人怀疑。 我这块遮羞布,又能顶多久呢? 沈放也难得不损人,安慰,“爸,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日子是自己过的。其实,这也没什么。你看我,玩这么多女人,都没一个孩子。我的名声也不咋地。” 我喝粥的时候听见他这么说,差点被呛着,特心虚的那种。 沈放做过结扎的事,我也是偶然看见他的病历本才知道的。之后,每次有女人找上门,说自己怀孕了,我都各种诋毁他的不育。 可以说,他那不咋滴名声,有我一份功劳。 沈平不知道沈放做过手术,只以为他玩归玩,措施做的好,所以继续游说他,“既然都有人说了,你还是早点要个孩子吧。” “那不行。现在的女人太可怕了。有了孩子,心就大了,变着法子要逼你娶她。” “如果不用你娶她呢?” “那也要顺眼,我才硬的起来啊?”沈放理所当然地说着,又拿筷子指着我说,“就她这样,我得嗑了药才行。” 我再次躺枪,深怕他再嚼舌,碗里剩下的那么点粥直接泼他身上。 沈放气得跳脚,做出要打我的样子,我立即躲到沈平的背后,他瞪了我好几眼,才不甘心地冲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沈平微笑,拍了拍我的背,“他就那样,不用放心上。” 我点了点头,心知沈放那样的人,你真拿他的话当真,你就输了。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而这个听,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沈平。 他听见了,让我别放心上,却恰恰是他自己上了心。 当天晚上,原本是个平淡无奇的夜晚。 除了沈平要出差,给我打个了电话外,又让沈放今晚上别在外面浪,在家里看家,照顾着我点,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 家里就我和沈放两个人,我当然不高兴做饭,直接喊了外卖,各吃各的。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两个人还是中招了! 063 他来找我 我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有些燥热,身体里的热血一跳一跳的。渐渐的,眼前看东西都有些花了。 是外面的食物不干净? 这是我第一个反应。我转头看向沈放,“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饭菜是不是有问题?” 沈放一边看球赛一边吃饭,吃的很慢,“是有问题,做的那么难吃。下次你必须自己开火,再喊外卖来打发我,小心我揍你。” 我气得翻了白眼,也就没理他了。 等我把自己的垃圾扔掉,准备进屋洗澡,却突然听见沈放问我,“你点的什么香啊,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不就是你爸供老爷的普通檀香吗?”我随便应答,脱了外套后,蹲在地上,翻柜子里的换洗睡衣。 结果沈放拿了香炉跑进来,端到我鼻子面前,说道,“不对啊,我刚刚闻了半天,总觉得这味道好像不一样了。你闻闻看,是不是过期了。” 我深吸了一下,“有点甜腻的花香味,是升级改良版吧。” 说完,我就把心思放这上面,准备进浴室洗澡,结果我却发现沈放的脸色特别不对劲,像是发烧了一样通红。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去,这么烫,你是死人吗?没感觉?走,我给你量下体温。” 结果沈放一把按住我的手,连呼吸都渐渐急促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好热,浑身都很好胀。” 我的心突地一跳,“是不是食物中毒了?我看你没事,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 “我很渴,很想……”沈放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目光聚焦在我深v的领口处,喘息声更加粗重。 “很想什么?”我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焦急问。 “诗诗,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翻身压倒在我的身上。 炙热唇瓣紧随压下,细细密密地吻在我颈项上,另一只手开始不管不顾地扯我裤子。 我登时惊得睁大眼睛,“沈放,你疯了!” 我又羞又恼,死命挣扎,可是我根本就敌不过他的力气,没办法,只能狠狠一口咬在他手上。 但他没有松开我,像是不知道痛一样,双眼猩红,“我控制不了,我……” 与此同时,我亦察觉到我自己的异常反应,心顷刻间跌落下去。我意识到了一个可能! “给我,诗诗。我难受……就一次……”说着,沈放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手扯住我的手臂。 看着他欲望炽热的双眼,我的身体是热的,心却是彻骨的冷。全身每寸肌肤都被一种恐惧的认知给冻僵住了。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狂风顿时侵袭了整座城市。雨声噼里啪啦,窗帘没拉,外面的闪电把室内闪照地忽明忽暗。 沈放的眼睛开始红得仿佛滴血。他歪着头,一把扣住我的侧脸,低头就要吻上去。 我猛然回神,狠狠咬在他的唇。 这一下,我咬得特狠! 可他没有松开我,反将我扔进了床上。 我扔得眼前一黑,一阵短暂的眩晕过后,再睁开就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以及沈放不断放大的俊脸。 “沈放,你别这样……你稍微克制一点……我们,我们去医院!” 我的眼泪都要急出来了,还想坐起身,却是来不及。他就像野兽一样压了下来,“我,我好难受……我,会负责的!” 负责? 要让沈放这种自由主义的男人说出负责两字,他现在是要有多难受,才会被逼得疯了? 我的身上很重,越挣扎,柔软的席梦思越是往下陷。 眼前的世界慢慢扭曲。 不行,我绝不能让这荒唐的事发生。 我的身子不停颤抖,双眼环顾四周,“沈放,你别逼我。” “是你逼我的。”炽热的呼吸中,沈放低喘一声。 炙热的碰触,像火一样灼痛我的肌肤。 我再也承受不住,拼尽全身力气,抓住床头柜的台灯朝他的头上重重一击。 这下沈放安静了,躺着床上浅浅呼吸,颅侧和脸颊上缓缓流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醒来会不会失控,立即抓住手机逃了出去。 奔跑间,我拨通了救护车的医院,说了地址后,便蹲在地上淋雨。 雨水冷冰冰的,却不能完全浇灭我身上的燥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救护车就把人接走了,我没有同行,依旧站在雨里。 医护人员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一样,但很快就开走了救护车。 晚上八点左右,接到我求助电话的李茹也赶了过来。 我的眼睛被雨水淋的又红又肿,看见她的时候,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李茹,我难受。” 李茹看见我衣衫凌乱的样子,“他……没得逞吧?” “没。”我咽下一口唾沫,紧张起来,“他被我打昏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干出这种事,你管他去死!”李茹说着,就打着伞,把我带进了她的车里。 李茹工作特殊,经常出差外地拍戏又或是晚归,所以搬出家里,自己在市中心买了套公寓。 我到了她家,洗了个澡,换上她的衣服,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这一会儿,我体内的药效还有,但是并不强烈了。 李茹在我身边坐下,倒了杯水给我,“不过话说回来,沈放那人混是混了点。但也不会真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喝了口热水,把今晚的事情都转述了一遍,每个细节都提到了。 “所以是那香有问题?”李茹微微蹙眉,“那是谁买的?” “沈平。”我说完,又摇了摇头,“也不是。他用那个香好几年了,都是一家店买的。老板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送货过来。不用他去买。” “对啊。他也不会那么缺德。哪有把自己老婆和儿子弄一块的。”李茹想了想,“总不至于是香店老板拿错了香吧?”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香也是烧了一天了。要真有问题,也不会晚上才有事啊。” 李茹想了想,大概还是觉得不妥,建议我说,“又或许就是沈放那个王八羔子干的呢?我看他瞧你的眼神,早就不对了。不然,他发现香有问题,干嘛还拿你房间里,让你闻?” 确实,比起沈平的老实谨慎,沈放的乖张性情和今夜的行为都显得更为嫌疑。 打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也不好说,只觉得真相没有弄清之前回去太危险了,“李茹,今晚上我就在你这里过一夜。等沈平出差回来了,我再看看情况。” 这个时候,李茹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得嗙嗙响。 李茹和我对视了一眼,就跑过去开门,然后下一秒就要合上。 我看见一只男性的大手伸了进了,挡住了关门的趋势,然后门外就响起了徐天野的声音,“李茹,我有话要和你说。” 听见他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想到林越,想到林越,我的心跳就又不受控制地快起来。 我下意识看向了李茹,她那么喜欢徐天野。现在徐天野主动来找她了,她是不是会很开心?而徐天野呢?在这样节骨眼上过来,是不是证明他心里也是有李茹的,只是之前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 我瞬间觉得今晚不该过来的。万一因为我的存在,让李茹和徐天野少了单独谈话的契机,我就真是罪人了。 这种尴尬又懊恼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而此时,李茹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要说什么?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不起。那天我的态度确实不对,太伤人了。你是个好女人。只是我并没有结婚,再要个孩子的打算。所以,那一瞬间我有些慌了。” “是啊。现在好了,你知道我没怀孕,是被我骗了。你可以松下一口气了。大家皆大欢喜。你还来干什么?”李茹的声音有些恼火,“你三更半夜的来这里,万一记者拍到了。你又不会负责,更不会娶我。我是有嘴也说不清。” “我来就是想问你一声,你真的没怀孕?”徐天野的声音犹是有些怀疑,“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唐诗诗。她不可能和沈放搞上的,她明明是对林越上了心的。” 我站在屋内,心跳都漏了半拍。 我没有想到,我对林越的感情连徐天野都看得出来。我以为自己对他只是浅浅的欣赏和心动,却不知道连自欺欺人都显得苍白。 李茹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底气十足,“有什么可能不能可能的?沈放长得好看,嘴巴能说。栽在他手里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唐诗诗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五年。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暧昧。你们不了解,我看的很清楚。比起你,我才是她的好姐妹。她喜欢谁,我最清楚了!” 我看李茹拼了命在推门,哪怕会夹断徐天野手指都无所谓,连忙上前劝说道,“李茹,有话好好说啊。” 徐天野听见我的声音,突然叫了我一声,“唐诗诗?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李茹是我朋友,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徐天野眼神尽是无语,“我去!林越都上沈家找你去了,结果你跑这了。” “啊?”我瞪大眼,一下紧张起来,“他怎么就去了?” 此时,徐天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没接电话就递了过来,“他估计没找到你人。你自己和他说去。” 064 咬舌头了 那夜我在离开林家的路上,就把林越的手机号拉黑了。我以为,他那样性格的人联系不到我也就会那么算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去沈家找我。 我盯着徐天野手中的手机,像是洪水猛兽,别说接了,看都胆寒。 李茹直接抓过手机,接通电话后说了句,“诗诗脊髓都捐了,不欠你什么。你行行好,不要再打搅她生活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徐天野,连人带机一起关在门外。 关门的那刻,她雷厉风行。门关上后,她却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抬眸看我时一开口就先哽咽了,“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你想见他吗?”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想见他,同时我也知道。李茹被徐天野狠狠伤害,却因为太爱,根本恨不起来,只能把满腔愤怒转移给林越。这个让徐天野动机不良接近她的人。 这夜,我和李茹睡在一个被窝里。 熄灯前,李茹突然和我说了一句,“诗诗,当初你和江竞舟分手,为什么还想要生下那个孩子?你不觉得,那个孩子生下来,会成为你的累赘吗?”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害怕我的回答,会影响到她对肚子里孩子做出的决定。 我想了又想,“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啊。”她竟然掩着嘴笑了出来,再然后,她又笑不出来了,吸了吸鼻子对我说,“是啊,不一样的。至少江竞舟是爱你的。你会想生下这个孩子,也无可厚非……” 我想说,林越不爱我。而我也恨林越。但最后,我只说了句,“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会生。爱也好,恨也好。孩子只是孩子,和他父亲不应该有关系。我说的不一样,是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当时的我处在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境遇里,这个孩子是我的安慰,也是我的陪伴。而你,风华正茂。这个孩子会影响你的事业,甚至是你以后寻找另一半。” 李茹看我一眼,叹气,“诗诗,和你说句实话,那天我之所以骗他们说是你怀的孕。一方面,是保留自己的尊严。另一方面,我也是发下狠。他越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越要生下他,膈应他。可这些日子,我又忍不住想,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我的报复工具。我李茹这么好的女人,非要吊死在那么一棵歪脖子树上?今天这么一闹,我也想明白了。这孩子,不能留。改天,我抽个空就弄掉他。一了百了。” 我听了,莫名的难受。我也不知道我的建议到底对是不对。最后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陪伴。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是几点睡着的,我不知道。 第二天,我挂念医院里的沈放,早早地醒来,就去厨房里熬粥。吃好弄好,看李茹还在睡,就把留给她的那份早饭放桌上,写个字条就先走了。 结果,我一出门就看见了林越。 大雨把天空洗刷的分外亮堂明媚,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装站在晨曦下,眉眼间尽是逼人的英气。高大的身影投落在他身后的保时捷上,如梦似幻。 我和林越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胸口有一股闷气在迅速迅速膨胀,抑得我心慌不已。 “上车,我们谈谈。”林越对着我简单粗暴地下令,然后扔掉烟头,踩灭,转身坐进驾驶室。 然后,我就怂了,乖乖打开车门,在副驾驶位上坐下。 车子缓缓驶出这个小区,周边的绿化不断倒退。我的心沉了又沉,无处安放。 连车里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那天晚上……” “那天怎么了?”我眨了眨眼,无辜地打断他的话。 “要我带你回去翻下我房里的垃圾桶?”林越死死盯着我,神情甚为认真。 我的面色一下子涨红起来,只恨那天没把擦过身体的纸扔马桶里冲走。 “说吧。”他沉然说道。 我愣了愣,“说什么?” 他转眸睨了我一眼,说话的口吻带着又气又笑地意味,“唐诗诗,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被人占便宜,会就这么算了的人吧?” “谁占你便宜了?”这话,我听的好胸闷啊! 明明被占便宜的人是我! “多的话也不用说。”林越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给个时间吧,你什么时候离婚?” 他说的话过于霸道,霸道到我觉得拒绝也没用。 我把头偏向窗外,轻声说,“林越,那天只是个意外。我不怪你。毕竟成年人嘛,都会有一定的需求。不过,我们两个人没可能的。比起你跟我赌气,非要达成交换条件娶我,你不如把精力放在茵茵的母亲身上,早一点生下孩子。” 说到生孩子,我的心微微有些发酸。 车子蓦地停下,我的下巴也被一只大手轻轻挑起。 “可我喜欢你。我娶你,和生孩子救人不冲突。”他的告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又是那么的轻描淡写,让我听得无端烧起淡淡的怒火。 我猛地别开脸,把下巴从他手里逃开,质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睡我?” “有区别吗?”林越微微皱着眉,反问我,“难道,你会喜欢睡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吗?” 他转移话题的能力实在高明。 我鼓足勇气打出去的那一拳,直接落在他的棉花上,这让我很是不服气,我几乎张嘴就反驳,“会啊。我喜欢的人是江竞舟,我还不是能和你睡?你呢?你不也是喜欢茵茵的妈妈,何必和我在这演情圣?” 林越的眉心一下子拧的更紧,片刻后又笑了出来,“所以,你这是在吃醋?” “……” 我的伪装被一眼洞悉。 我沉默了。和这样聪明的人说话,无论我怎么掩藏,他都能从一堆假话里辨别出什么是真话,把你的心剖析的入木三分。 林越极度自然地握住我的手,浅浅印下一吻,“唐诗诗,你承认吧,你爱上我了。快点离婚吧。对我,你不用矜持。” 车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他的目光紧紧胶在我的脸上,我的思绪乱成一团,脑子近乎眩晕。 “不行。我……我怀孕了。沈放的。”我情急之下,又搬出了最烂的理由,声音都是抖的。 林越浅浅一笑,“这样最好不过。你更有理由离婚了,不是吗?总不至于,你还想让孩子管他叫哥?” “那我也一定要嫁给你啊。”我下意识反驳。 “至少,我能娶你。他能吗?他能娶一个刚和他爸离婚的你?” 林越是最厉害的谈判专家,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然后,我就想到网上看来的一句话:世界上的一切问题,都能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回答。 我抬眸看向他,幼稚地说,“我乐意!” 林越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你非要死守着沈家,也可以。不过先把欠我的账给还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上次游轮回来,自己说给他的过夜费的话。我就默默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要多少?” 林越不紧不慢地拉开车载抽屉,拿出个文件夹来,“不多,也就两百万。” 我瞳孔一睁,忍不住问,“多少?” 他又伸出2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不乐意,“你当初才给我一万,五年过去,物价上涨,也没你这么夸张的!” 他笑了笑,“你提醒我了,恩,还有过夜费。我很贵,就算你五十万。你给个250,怎么样?” “你才两百五呢!”我瞪了他一眼,“我就给你三万,爱要不爱!” 他也不恼,气定神闲地打开他刚刚拿出来的文件夹,拿出一张银行卡流水账的账单。 我扫了一眼,好多笔交易,金额大小不一。而其中一笔数目是两百万的交易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因为它的收款方是李慧欣,那个当年帮我引产的妇科主任李医生。而交易日期与李医生辞职的时间也只是相隔了三天而已。 “我为了帮你调查一些事,找到了她后,又花了两百万帮你买了个沈平的秘密。她把那个秘密,写在纸条上。后来,你也看了。既然你非要为了那个死掉的孩子报仇,继续留在沈家,学貂蝉离间人家父子。那这笔钱,你也就顺便出了吧。”林越说着,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几口。 我既震惊于林越的脑洞与腹黑,竟然能把我的行为解释成一场美人计,又十分纳闷他说的话。 我张了张嘴,不由问出口,“你说的纸条秘密,不就是指沈平不能人道吗?这事,你早知道了啊,干嘛还要花冤枉钱?再说了,她一个妇科医生,又是知道沈平这事的?” 这下,换林越懵了。香烟从他的指缝里漏掉在地上,我迅速踩灭,但车地毯上还是被烫出个难看的洞来。 我低头检查洞的大小,头顶上沉沉压来林越犀利的声音,“我让人给你的纸条,你是当场打开看的吗?” 我的心一下子咯噔了下,一个想法大胆的冒了出来。 我迫不及待要找林越求证,立即抬起头。 结果我头顶一痛,就听见嘎啦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头和林越的下巴撞上了,不由咽了咽口水,“你,你没事吧?” 林越伸出舌头,有点红,像是出血了,在那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估计他不止下巴被撞疼,连舌头都被咬了,立即抽出纸巾给他。 他摇手拒绝,半天缓过劲,问我,“你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写的什么?说来听听。” 065 进洞了没 我如实地把纸条上的内容复述给了他,然后一并问了声,是不是他安排那个李医生辞职离开的。 而林越只是唇角轻挑,带着嘲弄的意味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孩子死,要报仇,所以继续留在沈家。原来是纸条一早就被掉包。你什么都不知道。估计是沈平看了纸条后,才找到李医生,安排她辞职离开苏市。” “死因?”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再次被刷新了,“沈放也问过她啊。她不是说孩子是病死,沈平没有放弃过治疗吗?” 此时,林越已不知不觉坐到我身旁,气息钻入我耳蜗里,“看来,你和沈放还真的是无话不谈啊。连这种事情,他都不瞒你。” 他的声音如春风不疾不徐,但我却分明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冰寒。 察觉到他的不爽,我缩了缩头,没敢吭气。 他的手指轻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视线与他对齐,然后沉缓地问,“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我的血色一下窜到脸上,思考良久,才说,“我信事实。你告诉我,她在字条上写了什么。我自己判断。” 他抚掌低笑说,“沈平不想养别人的孩子,又不能直接放弃治疗,落人口舌。最后,他买通了医生,在治疗的过程里加重药量。那孩子本身就早产体虚,一个月的治疗又接受了远远超过她身体能承受的范围,被活活折腾死的。你说,沈放去问她,她会承认自己做的缺德事吗?” “那她为什么会单独告诉你真相?还肯写下字条作为证据?就为了那两百万,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这个疑惑火速从我心底里窜起。 就算林越没说谎,这里肯定也有隐情,我这么怀疑不是没有可能的。 林越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疑问,只坐正了身体,继续开车,“我只负责贩卖个消息给你。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其他的,我没有义务给你解答。”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帮我查这个事情?” “你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我愣了愣,随即想起在医院的时候,我和他是约定过。他可以不主动破坏我的婚姻,也不干涉我的家事,退回酱油路人的角色。唯一的条件就是,当我主动结束婚姻时,我必须嫁给他。 他想找到沈平与我之间最大的矛盾,让我放弃婚姻。却以为我反而因为孩子的事情,更不肯轻易离开沈家。 他再一次算计了我,却也是帮了我。 我手脚凉透,一口气闷到胸口,怎么也喘不过来。我竭力平复此刻的心情,“都不知道真假,你凭什么要我花两百万买这个消息。” 林越的手指轻轻叩打方向盘,抿了抿嘴,“那如果我帮你找到那个医生,由她亲口和说,还提供证据。你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止是这两百万了。” “你想要什么?”我调了调坐姿,看向他的侧脸。 林越笑了,“闻静,你明知故问。” 之后,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让我不得不去细想他在娶我这件事上为何那么执着。 从医院的道别,到那天晚上的酒醉痴缠,甚至还亲自去沈家找我……那一件件细碎的小事,他每句话和每个眼神都在我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最终,我打破沉默地喊了声,“林越。” 他没有看我,前面有个红灯,他正好刹停,淡淡嗯了一声。 我本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但最后我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林茵的生母,你联系过了吗?” 他星眸低垂,点了点头,“联系了。” “她……怎么说?”我心里微微吊了起来。 他嘴角一撇,对这个话题并不积极,“她让我去意大利找她,当面谈。” 当面谈? 也对。这样的事情,应该要当面说清,尤其她还有家庭在那。林越也应该和她老公沟通。可我总觉得,事情未必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好奇心促使我不怕死地问,“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的。是她主动提出的吗?” “你很好奇?”林越的表情异常淡然,看上去这个问题不是他的雷点,不是不可触及的。 我抿唇,鼓足勇气,“我想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有没有可能破镜重圆。如果不知道这个答案,林太太这个位置,我是永远都不会考虑的。” 林越看了我一眼,轻吐了一句,“她提的。原因,我不想说。但我能保证你的是,我和她绝无可能。她除了是林茵的生母之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心里微微酸涩。分手是那个女人提的,所以他和她分开不是因为他不爱。甚至,他几次睡梦中都喊着她的名字,极有可能还是喜欢她的。 林越此刻说不可能重修旧好,是因为自尊心太强,不肯吃回头草,还是他觉得那个叫舒悦的人肯定不会提出和好的条件? 我猜不出答案,心里沉的发闷,“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意大利找她?” “今天下午。” 这么突然? 不过也对。就算立即达成协议,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就算立马怀孕,也要十月分娩。林茵的病情肯定是越快治疗越好的。 可我一想到,林越去那,找别的女人造小孩,我的心口就特别的闷。也不知道他真会试管,还是亲自上阵啊…… 林越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带着好笑的宠溺,然后主动解释,“我可能要在那待几天。我今天找你就是和你把一些话说清楚。免得你找不到我时,会觉得我不负责任,睡了你就跑。” 我的呼吸一窒,对他如此直白的言语表示心动又心慌。 然而无论我内心戏如何精彩,面上也只能冷淡的一声,“哦。” 他没有失望我的反应,唇边还勾起淡淡地笑意,“希望我回国时,你也理清了你和沈家的关系。到时候,我再找你实践我们的约定。” 约定…… 是结婚吗? 我心脏在躁动,一种蠢蠢欲试的期待让我难以在当下这个节骨眼去拒绝他。 和他这样谜一样的男人结婚,给我的生活和感受,一定与现在的生活继而不同吧? 他兜风兜了大半个圈子,终于把该说的话都说清了,才想起问我去哪里。 我说医院时,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并开玩笑说,“不会真有了,要去孕检吧?” 虽然李茹可能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就算被徐天野知道也没什么。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定下之前,会有很多变数。所以李茹孩子问题一天没解决,我就多当一天的假孕妈妈。 而且我私心里也很想知道,林越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我怀中别人的孩子。 所以我点了点头,“是啊。” 林越瞥我一眼,深深皱着眉头。最后,他又重新点了根烟,“唐诗诗,从前你和沈放如何,我不追究。但从那晚上去,你就已经是我女人了。你要记住一点:男人都不会喜欢绿帽子这种东西。我也不例外!” 林越对我下达了这个不容反抗拒绝的命令式的威胁后,就把我送到了医院,自己开车回家收拾行李,坐晚上的飞机直达罗马。 太子爷沈放受伤住院的消息,只隔了一个晚上,就在王沈两家人里传开了。 我刚从林越的车上下来,就在医院的大门口和王嘉琳狭路相逢了。 看她准备离开医院的架势,应该是刚从沈放的病房出来。 早知道她也在,我就晚几分钟再下车了。 哎…… 叹气结束,不等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王嘉琳就已经发现了我。 也不知道她是看见了林越,还是认出了林越的车牌号。总之,她插着腰,唾沫飞了我一脸,“唐诗诗!你知不知道,昨晚上家里遭了贼,他被打的满头是血!沈平才出差一天,你就耐不住寂寞,找你的老相好了?你居然留沈放一个人在家。” 沈放是我打的。虽然流血,但还不至于她说的满头是血那么夸张。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家里真遭贼了,连沈放都被放倒了,我就算留在家里能管什么用? 我顺着沈放说的谎,有些无辜地说,“小姨,沈放不是小孩子了,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吧?家里进贼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你!”王嘉琳说不过我,气呼呼道,“你给我等着,我已经给沈平打电话了。他马上就回来收拾你!” 我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就匆匆进了医院去看沈放。 病房里,沈放一边捧着水果塑料篮啃草莓,一边专注地看电视,连我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我站在靠门的地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王嘉琳担忧的也没错。这样的沈放还真和孩子没什么区别,没人看着管着,真会出乱子。 我轻步走过去,瞄了一眼他手里的草莓,果然没洗,不由抢了过来,“你肠胃敏感,你不知道啊?回头吃了脏东西,上吐下泻,又要赖我给你下药。” 这种事,还真不是我乱说的。从前我做饭买水果,他吃了稍不对劲,就污蔑我这后妈下药毒害他! 沈放被抢了宝贝,皱眉看我,“你来干嘛?昨晚上砸了我就跑。今天知道我爸要回来了,就假惺惺赶过来。” “我来看你死没死啊。”我说完,就拿着草莓进洗手间洗拣起来。 沈放关掉了电视机,跟了进来,双手环胸地靠椅在门框处,直白地问,“唐诗诗,你给我说实话。昨天晚上,我到底进洞了没?” 066 沈放机智 进洞…… 我被他直白又粗俗的话语气得,随手抓了三颗草莓往他脸上甩,“进你老母!这种事,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头都被你打的脑震荡了,你还指望我记得那些细节?”沈放伸手一挡,轻轻松松抓到两颗草莓,放嘴里就吃。 “那你还记得是我打昏你的?”我翻了个白眼,把掉在地上的那颗草莓捡起,扔进垃圾桶。 “我只是脑震荡,又不是失忆!”沈放说完,一改不正经的语调,“可惜等我清醒时,再做血检也来不及了。那药效在血液里保存的时间不超过8个小时。” 这倒是提醒了我一点,家里的熏香应该拿医院来化验下。 我正打算现在就回家一趟,沈放就走进来,把我围堵在洗漱台这,仔仔细细地盯着我说,“唐诗诗,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啊!我足足缝了8针!你自己都中药了,冒着杀人的风险也宁死不屈,很打我的脸啊!” 一句话似有若无地透出他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李茹说他对我是兴趣。之前还不觉得,这一会儿我自己都觉得可能真有点那意思了。 可是,会吗? 沈放那样的人会看上我? 没等我想明白,我的肩膀就被沈放一把扣住,眼看他的俊脸又朝我这边压下…… 像是要吻我! 我心头一紧,一脚踩他脚上,“沈放。你再乱来,我真不客气了!” 沈放皱眉,松开我的同时把脚抽了回去。 我本来就被他压得往一边倾斜躲闪,身体处在失横。他这么一抽脚,瓷砖又那么滑,我整个人就因为重心的关系,狠狠地侧身摔倒在地上。我的右肩撞在地上,酸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沈放居高俯视着我,眼睛里的嘲讽中又透着一丝受伤,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或许看着新鲜,但最多也就只是在床上玩玩罢了。林越对你也不会例外!” 我看着沈放,他话里话外无不透出他的鄙夷。 而对这样的人,我竟然还主动送上门给他羞辱,我也是够了!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言语里尽是冷漠,“沈少说的很对。所以,像我这样的女人,你最好避而远之,不要给我拒绝你的机会!” 沈放的瞳眸缩了缩,连脖子根都气红了,“你!” 我随后又淡淡地说,“我今天过来,就想弄清楚真相。顺便和你说一声,我要离婚,搬出沈家。” 我会这样狠下决心,不可否认有林越的一份功劳。是他说服了我,也是他给了果决离开沈家的理由。但更为关键的还是沈平父子两个人对我的态度,都让我又惊又疑。我有一种直觉,如果我再不抽身而退,或许以后都没机会了。 沈放神色一变,眯着眼睛,缓问,“你离婚是为了姓江的,还是那姓林的?” 我抬头看他,目光坚定,“总归不是为了你。” 沈放笑了,“你确定我爸现在还会放你走?”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问他不就一清二楚了?”说着,沈放连医院的病服都没换,就拽着我的手离开了医院。 沈放这人我行我素惯了,初出茅庐的护士不认得他,还追在我们屁股后头,不让我们出院呢。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医院的院长,就有主任医生跑出来训骂了几句护士,然后亲自把我们送上了车。 出租车一路开回了沈家。 我坐在后座,看着闭目养神的沈放,他那额头上的纱布分外显眼。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的。 可惜的是,等我们到了沈家,却是扑了个空。 “你爸没有回来啊。”我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又看了眼玄关处鞋柜上的拖鞋,确定他不在家。 “不。他回来过。只是又走了。”沈放笃定道。 “为什么?”我看向他。 沈放不答反问,“你昨天离开沈家后,没有回来过吧?” 我点了点头。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你肯定第一时间跑了,不会想着处理我吃剩下的垃圾快餐盒吧?”沈放指了指空荡荡的茶几,又看了一眼饮水机里的水,“我记得昨天这个水桶里的水还有半桶,今天就换全新的了。” “你怀疑是饭菜和水有问题?” “呵。熏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沈浪说着,走到摆放香炉的木架上,拿起一盘香,嗅了嗅,“这种最反常的东西,也最容易引起我们的怀疑。但你信不信,只要拿去化验,最多可能有点激发荷尔蒙的作用,但绝对不会有催情那么夸张的作用。在我们把注意力都聚焦在这个东西时,我们吃的,喝的反而不容易被怀疑。” “你是怀疑你爸?”我心非常茫然,“为什么?你爸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放笑了笑,没说话。 可我看到出,他笑容很冷。 短暂的沉默后,他先回房里换下医院的病号服,然后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床上休息了。 看样子,他是要等沈平回来再说了。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墙壁上的挂钟一秒一秒的走着,内心彷徨。 然而,日落西山时,我还没有等回沈平,就看见沈放又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从他卧室里走出来。 我以为他有什么应酬或活动,没有放心上,他却在经过沙发的时候停下脚步,冲我说,“走。带你去见个人。” “不去。”在我的观念里,跟着他准没好事。 结果,沈放扯了扯系紧的领带,嘲弄地看着我,“那个人是最后一个接触你女儿的人。去不去,随你。” 去!当然要去!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晚上六点,我和沈放坐在了市中心一家高档西餐厅里。 大概等了十分钟,我就看见陈秋月穿着一身时髦昂贵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气色饱满。她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到好像刚从国外旅游回来。 她的出现,让我有些意外却又不会太过吃惊。 陈秋月是最早透露给沈放消息的人。沈放在追查李医生过程里,察觉到她说谎,自然也会想方设法地撬开她嘴。她此刻会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沈放,你约我来就约我来呗。干嘛还带着这个晦气的女人?”陈秋月面露厌恶,但也只是嘴上抱怨了几句,还是把包放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若是从前的陈秋月肯定掉头就走,绝对不会留下,更没有顾全大局的稳重与包容。只两个月不见,她态度上的陡然转变,就让我吃了一惊。 沈放点好菜与饮料,好笑地看着陈秋月说,“那孩子是她女儿,又不是我女儿。我听你说完,还要再转述给她,我累得慌?不如由你直接说给她听。省的当我是在骗她。” 陈秋月皱了皱眉,“你干嘛要对她那么好?不惜帮着她这外人,去拆你爸的台?” 沈放提茶壶倒茶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把一杯茶递到陈秋月面前,纠正道,“我不是为她,是为了我自己。那孩子,是我失手推下楼梯才早产的。这条命,压在我身上压了五年,我要为自己查个真相出来。” 这种时候,我并不适合说话。我怕自己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引起陈秋月对我的愤怒,拒绝说出真相,或是再次瞎编谎话。 我能察觉到,陈秋月听沈放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目光复杂。 直到沈放的话说完很久,她才缓缓搭腔,“上次,你找李医生不是求证过了吗?还说是我在编排你爸的坏话。既然你爸在你眼里,是那么正直的人。你又何必抓着我问个不停?” “我也想相信他的品性与胸怀。可惜,我现在也意识到他的城府除了用在官场上,也会用在亲人身上。我不想等自己被他算计了,才后知后觉地看清他伪善的一面。”沈放说完,看向陈秋月,“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但如果你再说谎,被我查出来。我保证,不仅你们陈家遭殃,连远在美国的江竞舟,我都不会放过!” 听到这,我不得不佩服沈放。 就在我和李茹还在讨论如何让陈秋月说出实情,为之伤脑的时候,他就已经打蛇七寸,直指要害。拿江竞舟来威胁陈秋月,这一点,是我万万没想过的。 此刻,我看着陈秋月面色一凝,握住茶杯的手肌肉紧绷起来,表情陷入了巨大的焦急与纠结之中。 我才意识到,这世上最爱江竞舟的人是陈秋月。比起她,我远远不如。 “你要再不说,我也可以找江竞舟来问问。我想他也一定很想知道,你母亲的医院是怎么对付他的孩子的。”沈放再次予以重击。 这次,陈秋月彻底慌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肯定是不希望江竞舟知道这个事情的。所以,我在等,等她心理防线崩溃的那刻。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陈秋月终于把四年前的真相,一点一滴地还原在我的面前。 067 当年真相 当初,沈放确实收买了李医生以治疗为名加重药量。但李医生实施了几次,就被人察觉出不对劲,并反馈给院长,也就是陈秋月的妈妈。 通过陈秋月的说辞,我才知道李医生是陈秋月妈妈的闺蜜。所以,当时陈秋月妈妈得知这事后,选择包庇李医生。当然,她妈也不是完全不过问,也把李医生叫去陈家询问缘由。 而陈秋月当时就站在门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偷听了遍。那时江竞舟出国,陈秋月被抛弃,对我的怨恨格外深。所以她对我生孩子的事格外上心。 在她知道沈平竟然对自己孩子下死手时,心里有了怀疑,就去医院偷看我女儿病历。 就很巧的是,我女儿的血型和江竞舟一样,都是a型的。这一发现,让她更敏感起来。 之后,她又调查了沈平的血型,是b型的。而b血型的人是不可能和o型的我生下a血型的孩子。她那时候就认定这孩子是江竞舟的。嫉妒心使然,她本不打算管这个闲事,想看着我女儿去死。 但她后来几次做恶梦,梦见江竞舟得知真相后,质问她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死掉,还亲手把她推下悬崖报仇。她就害怕了。 她害怕东窗事发,被江竞舟厌恶。所以她找到李医生,救下了我的女儿!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颤颤抖抖地握住杯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我的女儿没死…… 沈放皱了皱眉,大概也没想到会挖出这样的内幕来。他看向陈秋月,“我爸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你是用什么办法救了那孩子的?” “当时儿科里恰好有个女婴,病的快死了。她妈在生产过程里大出血死了。我们直接就把孩子掉包了。你女儿出生后,沈平没看过一眼。我们拿病死的孩子给他看,他也不会怀疑孩子的真假。” 我的心脏一下子跳到了胸口上,“那我的女儿呢?现在在哪?” 陈秋月摇头,“不知道。那孕妇死了一个月都没亲属来认领尸体。孩子被掉包了一个月,才有个自称是孩子外婆的女人出现,缴清了医药费后带走了孩子。” “那个孕妇叫什么名字?” “时间那么久了,我哪里会记得这个?”陈秋月笑了笑,看我的表情满是幸灾乐祸,“算你倒霉。遇见了那么个身份不寻常的孕妇。医院的档案资料储存里居然没有一条关于那孕妇的住院信息,好像是被什么人删除了。” 听到这里,我几乎一秒钟也坐不住了! 我要回家,找沈平打听李医生的下落,再找李医生问清那孕妇的身份! 但我刚站起来,坐在对面的陈秋月就突然拿起桌上的果汁,毫不留情地泼到我脸上,“唐诗诗,你女儿的命是我救的!这是你欠我的!” 我满心的急躁与焦灼瞬间被这被冰镇过的果汁泼灭了下来,沉下心,“孩子被掉包的一个月里,你都有机会和我说出实情。可是你没有。你保住她的命,也是怕江竞舟会怪你。而我会失去我女儿,你却是元凶之一。所以,我不会感激你。” 而陈秋月情绪更激动了,“唐诗诗,从头到尾,都是你对不起我,我不欠你。就是上次我找人强暴你,又怎么样?你不是一根汗毛都没少吗?你却怂恿林越对我们陈家下手!把我爸的公司逼得差点破产!让我爸不得不把我关进神经病院才勉强让他停手对我家的迫害!” 林越帮我出气的事,我心里虽有怀疑,却一直没有证实。此刻从陈秋月嘴里听说了,我的心绪更为微妙。 沈放冷声道,“你家的事和她没关系。她并不知道。” 陈秋月失笑:“不知情?呵呵……她唐诗诗每次有个头痛脑热,不都是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帮她解决的吗?有哪件事情,她是知情的?她永远是无辜小白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从前,她抓着江竞舟。现在换成了林越,还有你。只要是个男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说完,陈秋月又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说,“唐诗诗,你不知道,因为你,我五年前失去过什么!” 她说完,便拎起包就离开了。 “回去吧。”沈放转过脸来看我,喉结一滚。 我怔怔地看着他,默默跟着他走出餐厅。 看着他高大又浓黑的背影,我不明白他此刻的淡然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他们父子的感情一直不太好。但沈平毕竟是他爸爸啊。这样被算计,作为子女心里的难受只怕远过于我吧…… 车子还没有开到家门口,远远地,我就看见沈家客厅的灯已经亮起了。 沈平回家了。 我和沈放下车时,我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沈放。如果真是你爸下了药,你……” 他面无表情地打断,“陈秋月说的未必是真的。我爸未必是那样的人。” 其实,我很理解沈放这样的反复矛盾。 最初他可以冷静地分析问题,找出合理的怀疑对象,锁定了他爸爸。他看上去胜券在握,实则内心深处更希望是自己误会了。结果陈秋月的说辞证实了他父亲虚伪的同时,也让他潜意识地开始逃避这残酷的真相。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陈秋月没有说谎。因为她说的每句话都和林越说的话对上了。 沈放气闷地抽了根烟,开门进屋。 沈平在看见我们回来后,对着沈放说,“我接到你小姨的电话后,就赶回来了。结果我到医院时,你就已经出院了。看来,你的伤势也没你小姨说的那么夸张。” 沈放说,“爸,你下午回来是直接去了医院,还是先回了家。” 沈平面容一僵,却没有说谎,“先回了家看见家里乱糟糟的,就先收拾了下。怎么了?” 沈放笑了,“你儿子都被打破头了,你居然还顾着先回家打扫。爸,我是你捡来的吗?” 沈平被沈放冲了这么一句话,瞬间把目光看向我,“诗诗,你们在外面遇见什么事情了。他怎么一身火气。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我刚张嘴,还没有开口,就被沈放拽了拽胳膊。 然后我就听沈放说谎,诓他爸,“我和诗诗的血检报告显示是中了迷药。你能解释下吗?” 沈平沉默了几秒,又倏然笑出了声,看着我说,“所以,家里没遭贼,是你打伤了阿放?诗诗,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胆子特别大的女人,却不知道你在关键时刻还有这样的胆魄。” 面对沈平对我评价,我心中憋着的那股气让我直接怼回去,“我也一直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公正,善良,廉洁。却不知道你也有伪善的小人一面,嘴上说着会对我孩子视如己出,背后却弄死我女儿,让沈放背锅!” 沈平面不改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这事。 他一边脱下工作服,一边随意地在沙发里坐下,“唐诗诗,你变了。” “我没变。只是事关我女儿,我为母则强。” “我不知道林越和你说了什么。”他低头解了解袖口的扣子,“不过,他对你的企图心,你应该清楚。他要挑拨离间,抹黑我也很正常。我不怪你轻信他说的话。你毕竟年轻,阅历少。” 看着他这样淡然又宽容的样子,我真看不出一丝演戏的虚假。 我看向沈平,“如果你不虚心,又为什么要掉包那个纸条?还让李医生离职?” “因为这是污蔑。我不希望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让你和我产生芥蒂。我找李医生谈话,才知道他花了200万收买了她,让她写下那个伪证,来控诉我。” “那李医生呢?”我趁势追问,“她在哪里。” 沈平喝了口茶,很平静的问我,“你为什么要找到她?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找到她。她证明我的清白,你就不会怀疑是我收买了她?一个唯利是图,说辞可以反复无常的人。她说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我女儿没死,我必须要找到她!”我一把抓紧了沈平的袖子,干脆什么都说破了,“今天揭穿你的人不是林越,是陈秋月!她都告诉我了。是你买通了李医生,也是她掉包了我女儿!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我只要我的女儿!你告诉我,李医生在哪里!” 沈放闻言,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追究是你的事。我才不在乎那个什么李医生去了哪里。我就要一个答案。”说完,他转眸看向沈平,“爸,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给我们下药?” 沈平看了眼沈放,又低头看了看我紧抓他袖口的手,“你一直怨我娶诗诗,违背对你妈妈誓不再娶的诺言。但当时的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他浅浅叹息,“五年前,我和一个政敌应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我车祸后就不能人道的消息。为试探我,在我的喝的东西里下了那种药。我去会所掩人耳目,意外遇见诗诗。我一看她就知道是被人算计的。我要自救,也想救她,就带她走了。但我坐上车,看见会所门口埋伏记者,我就知道自己中了连环计!” 068 生子交易 “我若不找人,就是承认自己不行。我若出入了这种地方,被拍照,就证明我嫖娼,违反纪律。我左思右想,只有把这个事情闹大了。让人知道我带走的女人不是那里的小姐,是我正常交往的对象。” “所以,是你安排了一拨记者在酒店拍下更劲爆的照片!但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唐诗诗会是你正在审理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女儿!一下子,就把你推到了更危险的浪尖上!最后你为营造你良好形象,只能娶了她!”沈放一语中的。 我听得胆寒不已。 林越说对了,沈平真的从一开始就算计了我。 沈平没注意到我表情变化,继续对我说,“几年没有孩子的婚姻让我在单位里的日子依旧充满闲言碎语。这次你怀孕的消息传出,虽然也有人议论不是我的,但更多的人相信是我的。所以我琢磨着,只要你生下长得像我们沈家人的小孩。我不行的谣言,你出轨的绯闻,都能不攻自破。” 什么叫长得像沈家人的小孩? 听见沈平的话,我手心里不断渗出冷汗。 昨夜触目惊心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促使某种“可能”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 “你就是为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给我下药?”沈放突兀地笑了出来,笑声耸然。 “难道你不喜欢诗诗吗?”沈平的声音很是平静,“你是我儿子。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一眼就看得出。只要诗诗成功怀孕,生下孩子。诗诗想离婚也好,继续做我太太,我都答应。” 听到这里,我才如梦初醒。 沈平的心理变态已经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了!他本是个风华正茂的男人,却在人生巅峰时期出车祸失去了男性的尊严。在长期的压抑和流言蜚语下,他没有正确疏导内心的负面情绪,就在沉默中变态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我没有什么味口,只吃了几口饭菜,甚至没喝水,我体内的剂量再猛一些,我是不是就真会成为生子的工具? 凉意顺着我的脊梁骨不断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沈放却噗嗤一笑,“老头子,你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我做过结扎了?别说昨天的事情,你没如愿。就算如愿了,诗诗肚子大了,也不会是沈家的种!” “什么?”沈平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放。 我拿起桌上属于我的那一杯水,一口喝光,“沈老师,我之前真的很敬重您。可我没想到,你的思想和内心竟然这样不堪。” 沈平看着我,用一种你不会懂的表情,“诗诗,我承认我有我的私心。但你不是我,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也会理解我的做法……你以为,我很虚伪吗?不是,是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带着别的男人孩子和自己生活。” 我听不下去他的诡辩,“不。不要拿你的小肚量来衡量别的男人。” 沈平却缓缓地笑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别的男人是谁。但我肯定这人不会是林越。你知道,那天我看见那个字条后,找上李医生,又从她的嘴里听说了什么吗?” 我的目光凝在他脸上,静静等他揭晓答案。 “她不仅和我坦白了,她和陈秋月合伙忽悠我的事,还告诉我,这件事情林越也是知道的!但林越转交给你的纸条上,关于你女儿被掉包的事却是只字未写!你知道为什么吗?”沈平说到这里,笑得极为得意,“因为是林越让李医生写字条的时候说一半,藏一半。他只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让你和我离婚,却不想让你知道你的女儿没死。我不待见那孩子,他也一样!” 我愣住了。 在我假孕的时候,林越明明亲口说,他不介意替沈放养孩子的。那一刻,我是真相信他说的话。 可现在,沈平却告诉我,林越和他根本没有区别! 男人,都一样! 就在我发怔的时候,还是沈放抓重点,逼问,“废话少说,李医生人到底在哪?” 沈平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们,“如果你们找她,只是为了孩子。那大可不必。因为她也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知道的人只有我。” “你说了这么多谎,我又凭什么再相信你?”我看着沈平,看着他不慌不忙地回到他的房间里。 一分钟后,他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我们面前,“我说的都是事实。证据也在这里。” 我迫不急的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小女孩的生活照,年龄看上去大概在三四岁左右,五官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而拍照的背景和地点是在某个家里。看家具摆设比较欧式风格。家庭条件很是不错的样子。 我整个人像是被一枪子弹击中了一样,彻底瘫软下来。 我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瞪眼看着沈平,尖声问,“她在哪里?你告诉我,这个小女孩在哪里?” 沈平坚定地说,“你想要女儿,就必须生下沈家的孩子来交换,寄养在我名下。”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往他脸上泼,“卑鄙!” 同时,沈放也一下子怒了,一脚踹翻茶几,“老头!你变态,没人管你。但你别想我陪你疯!唐诗诗的女儿,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为了帮她,让我儿子管我叫哥?” 沈平看着沈放,目光深远地说,“我是治不了你。但该怎么说服你,是诗诗该头痛的问题。” 沈放怒目而视,气焰却被沈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压了下来。 我冷眼旁观着这对父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庆幸,沈放和他爸爸完全不一样。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与沈平交涉,“就算我答应。也需要时间。你刚刚也听见了。沈放做过结扎手术。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预约医院做复通手术。手术后,他也不可能立马生小孩吧?怎么着,你也要给我们一两个月的时间。” 沈平顿了顿,“好。我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3个月没有你们的好消息。我会安排收养这孩子的家庭移民出国。到时候,你永远永远都别想找到她。” 沈放还要说什么,被我及时拦了下来。 沈平很是安慰地看了我们两个人一眼,大抵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决定再完美不过了。 丑话都说到这里,我再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与沈平共处一室。 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搬去李茹家里暂住。 沈放开车送我去李茹家的时候,不忘问我,“唐诗诗,你该不会真要我睡你吧?当然,如果你为了女儿非要这样做。也不是不行。你好好求求我,多说几句好话,兴许我一个心软也就答应了。” 我瞥了他一眼,“我是要求你。不过我是求你明天去医院做下复通手术。你爸那性格,不盯着你去做那手术,他不会相信我们的诚意的。我会在你休养身体的2两个月里找出我女儿。” “那万一没找到呢?”沈放不是很乐观。 “那就到时候再说了。”我烦躁地闭上眼。 “那你又凭什么让我答应你,和你配合演戏?”沈放的声音里有着刁难人的恶意,“我是欠了你女儿一命。不过,上次陈秋月害你的时候,我也救了你。早就两清了。” 我睁开眼,“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结扎的事情告诉你外公。到时候,他老人家直接把你捆绑起来,扔进手术室里。这样的话,你不仅还是要走复通手术,以后还会被你外公塞各种名门千金,让你强行配种!” 说起来,沈放也是可怜。他爸嫌弃他从小被他外公养大,三观和自己不符合,一心拿他当种马,要生孙子。他外公却不满意沈放姓沈这一点,总希望将来沈放多生一个孩子,挑一个姓王,继承他偌大的家业。 沈放有王家撑腰,沈平奈何不了他。但王家要沈放配种,沈放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我这么一说,沈放就成了一条被我掐中七寸的蛇,除了骂我几句卑鄙外,只能无条件投降,配合我的计划。 我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淡淡一笑。 果然,姜是老的辣。 沈平一眼就看出了沈家的食物链关键所在。他站在最高处,用女儿的事情吃死了我。同时,他也看出了,我能吃定沈放这一点。他这样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细思极恐。 这一夜,我终究还是没有在李茹家过夜。因为她不在家,我打她手机也是关机状态。最后,沈放带我住进了他在附近买的一套空置很久的小公寓。 我对沈放这点人品还是信的过的,所以没有矫情什么,说了句谢谢就在客卧里歇下了。 夜,静悄悄的。 沈平说的那些话一次次在我的脑子里过,我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手里这个极有可能是我女儿的照片,我看了整整一夜,也是想了整整一夜。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才困到极致,浅浅睡了过去。 直到太阳晒到屁股上,房门被人砰砰砰敲个不停,我才勉强从被窝里爬出,跑去开门。 “干嘛?”我睁着又红又肿的眼睛问来人。 “带上你的护照,我们出国一趟!”沈放面色有些苍白,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069 罗马寻人 直到飞机起飞的那刻,我都以为沈放神经兮兮地突然要带我去罗马,是为了找林越求证他老爸说的是不是实情。 我还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林越去罗马生二胎了。结果,历经是十一个小时,我们下了飞机,他才告诉我李慧欣就在罗马! 此时,天都黑了。我们只能先找个酒店睡觉,调整时差。 原本,我对罗马这个地方还存在着说不清的讨厌和排斥,一想到林越和他的初恋要在这里上演《罗马假日生子记》,我心就酸酸的。这会儿听见李医生就在这,我也不管事情怎么就那么巧,第二天,天一亮,我就立即拽着沈放坐进出租车里。 “你怎么那么快就查到她的消息了?”我有些惊讶。 虽然以王家的势力,要查出李医生的下落只是时间问题。但只要一夜的功夫,他就弄来了李医生搬到罗马的最新住址了,连她新就职的医院都有!还是有些夸张的。 “很简单。我查过她的履历表,她以前留学过罗马,精通罗马语。既然我家老头说,安排她辞职出国,那我猜她肯定是去了罗马。有了这个大范围,要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佩服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手表,“现在不是上班的点吗?为什么不去她单位找她?” 沈放笑了笑,“你以为这是国内吗?这里的人很注重节假日的。今天周末,她肯定在家。” 我想了想,也对。 就忍耐着自己一颗焦躁的心,看窗外带有明显古罗马建筑风格的房子在眼前不停的倒退。 车子开离市区后,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段,很快就在田园风格的小洋房前面停下。 沈放从后备箱里取行李,我一个人先走到马路对面,想去敲李医生新家的门。结果,我没有走近,就远远看见李医生从外面购物回来,手里抱着超市的纸袋子,里面一堆蔬菜与面部。 我原本想喊她的,结果发现她正在和一个东方女性站在街边上谈话。我沉默地朝她们走近几步路,却发现她们在用罗马语交流。 我顿时懵逼了。 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李医生的情绪突然失控起来,推了那个东方女人一把,然后疯了一样往我这边跑,好像要逃回家的样子。 我这才跑过去,拦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李医生,是我。唐诗诗。前不久,你还帮我复诊过的。记得么?” 李医生听见了我说的话,潜意识里也切换了语种,用中文尖锐地控诉着,“记得!我记得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该说的,我早就都说了。要我写的,我也写了啊!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找上我!”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追究你的责任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在哪里?当年给你被你掉包的那个小女孩,被谁带走了?”我的情绪原本就不平稳,这一会儿也是被她带动的很激动,声音都有些走音了。 李医生听了,面部万分惊恐,呢喃重复着,“孩子,孩子……” 这个时候,我看见被李医生推倒在地上的东方女人也已经站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说实话,她真的是一个大美女,有着古典的林妹妹气质,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白裙飘飘。 只是不知道她又说了句什么罗马语,李医生一下子彻底激动了,大喊,“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鬼啊!是谁杀了你的,你找谁去。别,别找我!鬼啊,鬼来了!” 我被李医生的说法弄的有些懵,“我知道,你没有害死我的孩子。孩子被掉包了。我不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李医生彻底疯了,一把将我狠狠推开,朝另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李医生!”我高声呼喊,连沈放都被我的声音吸引过来,一边朝我这里跑来,一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站起来,刚要去追李医生。结果一辆突然冲出来的大卡车朝这边疯狂地驶来! 眼看着那卡车就要撞上李医生了,我二话不说,要冲过去抓李医生的手,想把她拽回来,结果我的后腰被人一把拉住! 我跑不动了,挣扎着要去救人。而抱住我的人发出柔美又急切的声音,“你不要命啦!” 是中国人? 我一个失神,就没用力抵抗了,对方还在拔河一样和我较劲。我被她拽得失衡,整个人朝着她方向压了下去。 两个人双双倒地的时候,我压在一个人肉垫子上,没有丝毫损伤,却因为侧倒在地上,亲眼看见卡车的轮胎在柏油路上猛烈摩擦,听见刺耳的声音。 卡车紧急刹车,却依旧把李医生撞飞了十米远的距离。地面上,一滩鲜红的血缓缓流出…… 我双手撑地,跌坐在原处,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敢去看不远处的李医生还有没有气了。倒是沈放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没有过来看我,而是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这一瞬间,我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在和我玩闯关游戏。 在我距离真相最近的时刻,它又狠狠给了我一拳头! “你,你没事吧?”那个东方美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自己的小腿肚被马路面擦破皮,流了血,却在第一时间关心我,“刚刚真的是太危险了。” 是她救了我。 她和天使一样的善良。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却丝毫激发不出一点感恩的心,我站起来,和个不讲理的泼妇一样,用力地推了她一下,高声怒骂,“谁要你多管闲事的?刚刚不是你拦住我,我可能就拉住她了!是你!是你杀了她的!” 我毫无逻辑和道理可言的迁怒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我说出这样的控诉时,面部表情微微一凝的细节。 东方美女腿本来就受伤了,被我这一推,立即摔倒在地。 我还要说什么,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舒悦!” 听见这个名字,听见林越的声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人影从我面前飞快的掠过,在舒悦的身边蹲下,检查她的伤势,并扶她起来。 林越转眸看我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兴师问罪的余怒,却在看清是推人的人是我时,顿时转为惊愕,“诗诗,你怎么在这里?” 我大概愣了足足五六秒的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李医生的。”说到这里,我又看向他,“倒是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们刚好路过!我刚刚听见她和李医生在谈话。” 在林越没有出现之前,我或许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叫舒悦的女人有多可疑。可林越出现后,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事情存在蹊跷,而且和舒悦密不可分! 世间就没有什么巧合。 所有的巧合背后,一定是潜藏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内在关联。 救护车虽然赶来,却也宣告了李医生的当场死亡这一噩耗。驾驶司机被警察扣留,进行调查。而我,沈放,舒悦也作为目击者被请去协助调查。林越当然陪着我们一块去了。 警察在录舒悦口供的时候,我也留心听了。 虽然用的是罗马语,但沈放全程帮我翻译。我不由再一次对沈放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定义进行重新解读。 据舒悦说交代,她结婚后和丈夫多年没有孩子,打算去做试管婴儿。听说医院最近高薪聘请了一名中国非常有名的妇科医生。因她自己就是中国人,所以觉得让中国医生给她做这个项目,她更放心一些,也更亲近一些。所以,她今天是专门来拜访李慧欣医生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朝林越看了一眼。而林越却朝我点了点头。 这无疑是解释了我事发后,我对他的提问。 他和舒悦会那么巧地出现在这里,真的是为了找李医生做试管婴儿的。至于舒悦说谎,说是和丈夫生试管婴儿,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个试管婴儿的事情和案情无关,她要掩盖家丑也是正常的。 至于林越才来罗马一天一夜就能说服对方给他生孩子,是怎么办到的,魅力有多大,就不在我关系的范围内了。 我最关心的还是李医生的突然死亡。 所以,我忍不住问舒悦,“既然你觉得你和中国医生更亲近一些,怎么见到她的时候还在用罗马语沟通?” 舒悦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我用了什么语种呢。哈哈,我在这里住了四年多,都习惯了。因李医生和我说罗马语,我也本能地用了罗马语。如果不是你只会中文,我都没意识到说中文。” 最后,案件被定型为一通普通的交通意外事故,司机被扣押,继续接受调查,等待法律的制裁。 林越开车送受了惊吓的舒悦回家,而我和沈放则选择在罗马过一夜,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到了酒店,刚订好房间,我就意识到沈放身体的不对劲。 飞罗马之前,我就发现他脸色异常的苍白。原本以为他是没休息好才这样。结果我晚上敲他房门,发现他人不在屋里休息,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在医院里输液。挂的,还是男科! 原来,出国的那天上午,我在睡懒觉,他就一声不吭地做了复通手术!可以说,他是一下手术台就提裤子,马不停蹄地找我,带我来罗马找李医生!中间都没有休息。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时,林越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 070 少女喷泉 我沉了沉心,轻声说,“林越,我现在要去探望沈放,他住院了。晚点儿,我们再找个地方聚聚?” “好。” 然而好归好,林越终究还是没有按照规定那样在那等我,而是直接来医院找我。 当时,沈放已经熟睡了。我没有打扰太久就退出病房,看见他站在男科的门诊室,与值夜班的医生用英语对话。我是个艺校生,英语勉强过四级的那种,踏入社会后就没有用过。所以这一会儿,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沈放的名字,我还是听懂了。 我走出病房后,看见他难免吃了一惊。而他发现了我,冲我笑了笑后,就和医生说拜拜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走在异国风情的马路上。 此时月光浪漫,街道一侧的路灯一盏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远处的车声喧嚣都仿佛被笼罩在童话的迷雾里,听不真切。整个世界就只有我和林越,一前一后地走着,地上的影子成双。 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的人太多了。 我举目看着天上的月亮,状似随意地问,“你是怎么说服舒悦和她的老公,与你做试管婴儿的?” 他瞥了我一眼,波澜不惊地说,“我没有说服她老公。她说,她可以帮我这个忙。但我要答应她两点。孩子生下来归她抚养,不许和她老公透露孩子的父亲是我。” 我听了,惊得走路都差点扭到脚,扭头看他,“她疯啦,你就陪着她疯?这种事,怎么可以瞒着她老公?万一被知道了,怎么办?何况,你们还有过那种关系!” “能救茵茵,疯也就疯吧。”林越的脸色阴了阴,声音却很温柔。 我顿时陷入了无语。 确实,如果我一直都没有女儿的下落,或许我也会发疯,疯到答应沈平的要求,和沈放要个孩子。 想到这里,我不由低声问,“林越,你说为了另外一个孩子,而被创造的孩子会怪他的生父母吗?” 林越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然后我就发现他站停在路边,沙哑沉然的声音在我头顶落下,“我不知道。” 我的心闷闷的,觉得有种自己最信赖的人生导师在我最期盼他指点迷津的时候,给我撂担子的可恶。 我瞪眼看他,“你不知道,你就乱做决定?你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吗?” “生意上,做预估,测风险,那些数据都是死的。只要我能算出来,不要说三步,就是三十步也照算不误。但是生活不一样。很多事,往往就在想太多的时候错过了。我不走那一步,孩子不生出来,谁知道他会怎么想?父母俱在的孩子都未必幸福。谁能给他的人生打包票?” 听到这里,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一个踌躇不前的人被人推了一把,终于肯面对现实一样,我也如此。 既然沈放都做了那手术,医生也死了,所有的路都不通了,我还有什么要挣扎和犹豫的呢?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告诉自己,绝对不是为了他。 我把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淡然地祝福,“你说的对,也做的很对。我祝你和舒悦能早点怀上孩子。” 林越蹙眉,对我的祝福不发表任何观点,只问我,“你找李医生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脚下的石板路,随意扯淡,“我不是怀孕了吗?她是我的主治大夫。我和孩子他爸来看她的。别的医生,我们信不过。” “医生说,沈放刚做过复通手术。” 果然,他知道了。 我本就试探的,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直接承认,“怀孕的是李茹。但她会打掉这个孩子。所以,你不要告诉徐天野。给她,最后一天体面与尊严吧。” 林越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好像,我和他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就在我准备打车回酒店的时候,我人还没站到路边上呢,身子就就被一条手臂从后面捞起。 “前面就是特莱维喷泉了。来罗马,不去看看,可惜了。” 罗马本来就有喷泉之都的美称,罗马的喷泉更是高低大小,形态不一。林越说的特莱维喷泉是什么鬼,我不知道。但能让林越这么说的,估计是大有来头吧。 我跟着他穿进了一条弄堂里,走了一段路才看见林越说的那个喷泉。一看见这个实景,我就知道它还有个更著名的名字:许愿池。 在罗马有个美丽的传说。 据说,只要背对这个许愿池,右手拿着硬币从左肩上方向后连续往水池投三枚硬币,第一枚代表找到恋人,第二枚代表真心相爱,第三枚代表婚后将重返罗马。 此刻,我站在喷泉的跟前,看着水珠与光影在夜色下的完美融合,我的心都激起了一丝柔软,不由压低了声音说,“想不到,你也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我是没兴趣。不过,你应该会喜欢。罗马人不就是利用你们这一心理,才编了个骗钱的传说?”喷泉水珠影射出来的光简单直切地投射在林越脸上。 我看着喷泉里的硬币,笑得岔气,“如果我是签证官,我一看就你这种扫兴的人,我就拒绝给你签证入境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到你嘴里都只剩下钱臭味了。” “那是因为你只看见今夜的月色,看不见上午11点,水池清洗时,工人收集满池子的硬币的那个麻袋。”林越说得四平平稳,没有斤斤计较的愤世嫉俗,也没有鄙视许愿人被骗钱的愚蠢意思。他只是很客观的陈述一个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幻想,如果是沈放来这里,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感情可以称斤按量来计算,他许愿的硬币估计一麻袋都装不下。 就在我乱想的时候,三枚硬币出现在我的面前,“反正都来了,你就玩一玩吧。” 我微微一愣,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骗钱的吗?” 林越看我一眼,“没事。我这是人民币。7个才换人家一欧元。人家投三次,你能投21次。这么算,你赚了。” 我失笑,拿过他手里刻有菊花的硬币,吐槽道,“林总,你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越有钱越抠?”林越挑眉。 我没说话,只把他的钱紧紧攥在手心里,像是贪婪又自私的孩子抓住全世界最甜的糖果,就不肯撒手,也不愿拿出来分享。 我沉默着,踩跨上了喷泉的阶面,像是走平衡木一样双手展翅,绕着这个喷泉走。 我想,此刻我身子摇晃的厉害,又穿着鹅黄色的衣服,在林越的眼里,应该和摇摇摆摆的鸭子没什么区别。 林越双手插兜站在我身侧,给我护法一样。眼看我都走到底了,站定在海神的雕像面前,他才开口问我,“怎么不许愿?” 我稳住身体平衡,看着站在地面上,也仍旧高出我一大截,犹如神袛的男人,微笑,“我怕货币不通。这边的神灵不保佑我。反正是你就给了我三次许愿的机会。我想拿来和你兑换。毕竟,比起海神,我更信林越两个字。” 林越闻言,只微扬了下唇角,嗓音如春风缓缓流过我的耳膜,“好。” 我取第一枚硬币,连同我身上的2个欧元硬币一起塞进了他的手心里,鼓励说,“既然都来了,你也许个愿吧。这样偶尔放纵一下自己,抛开理智,去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消遣快乐,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微微蹙眉,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要求他做这样的低级趣味的事情。 “不会第一个愿望就让我落空吧?”我激将他。 他笑了笑,终究还是拿着钱走开了。与我走远了好一段距离后,他站定在池子的正中间,背过身开始抛硬币。 虽然我是要求的,但他真做起来,却一点都没有敷衍的意思,投足之间,动作都很标准。硬币是从他左肩上方向飞过,稳稳落进池子里。 我竟被他的这道背影给惊艳了。 咚,咚,咚! 三枚硬币划出三道亮眼的光芒,激起池水浅浅的涟漪。 我盯着晃荡的池面,心里想啊,不管林越的爱情归宿是不是那个叫舒悦的,至少他也认真地许过愿了。或许,海神真的会帮他心想事成呢? 我看着水面发呆,连林越什么时候走回来的都不知道。 他站在我身后,突然开口,“你和沈放什么时候回国?” 我吓了一跳,人差点就摔进池子里。还好,他及时搂住我的腰,一把将我从上面抱了下来。 我整个人被他抱着转了一圈,眼里只有他潇洒迷人的俊脸,还有浪漫多情的喷泉背景在后面旋转。 我的脚落地很久,他都没有松开我的人。 林越的手伸过来打我的头,很轻,“没那平衡能力,就别学猴子上蹿下跳的。” 我看着这样的他,感受着这样异样的暧昧,心底里那股子我自己都看不见的怨念与委屈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我垂眸,拿出第二个硬币递给他,“在两个月内,帮我找回我女儿吧。” 林越听见我的请求时,接过硬币的手一下子顿住。我也没有松手。 我们两个人同时捏着一枚小小的硬币,四目相对。 他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同样的平静,“是的。我知道了。我女儿没有死。也知道,你瞒了我这一点。” 071 被她捉奸 “沈平告诉你的?”他星眸低垂,语调冷冷淡淡。 我直视着他,“你可以否认。反正,死无对证。” 林越呼吸变得清浅起来,沉默了大概五秒钟的时间才说,“我确实有私心在里头。但也是为了你好。不知道孩子还活着,你也已经这样过来了。知道了,你反而牵肠挂肚。” 他承认了…… 纵然我知道沈平说的是真的,也比不上此刻他亲口承认叫我难受。 我喉头哽咽了一下,一字一顿说,“沈放说,他爸当初隐瞒我女儿的病情,直接说死了,也是为了我好,怕我承受不了孩子早夭的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林越,既然我们把话都说的这么透了,也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是存有私心也好,还是为我好也罢,都没关系了。我只求你帮我找回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失之偏颇。沈平是蓄意的,林越最多是不作为。但对我来说,本质却是一样的自私。甚至比起沈平,我越是信赖林越,我就越是痛苦失望。 我的话音刚落,林越箍紧我身子的那股力道突然就松开了。他生气,又或者他把情绪隐藏的太好,叫我看不出端倪。 他木着一张脸,“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沉默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对的。 “唐诗诗。我和沈平不一样。我会这样做,是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告诉你真相,却不能把孩子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会让你陷入什么样的情绪里。你会睡不好,吃不香,走在马路上随便看见一个孩子,都会幻想,你的女儿在哪里。你会怨恨自己的无能。” 我瞪大眼,看着他,惊讶他竟然这么精准地说出了我现在的情绪与想法。 “甚至在你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女儿时,你发现她过的不好,什么都不好。你又会陷入巨大的愧疚与自责。你的余生没有自由,只有赎罪。”林越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丝笑意,饱含嘲讽。 我的瞳孔一阵紧缩,下意识抵抗他给我划定的未来与人生,辩驳道,“可你也说了,生活不能走一步,看三步。想的多了,就错过。你凭什么预判你刚刚说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甚至替我做决定?” “因为我是过来人。”他轻轻叹息,目光里有着回忆的影子,“三年前,我偶然得知自己有个女儿,却不知道在哪里。我是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寻找她的下落。林茵回到我身边时,已两岁多,却极度营养不良,和一岁的孩子一般大小。而且有着严重的自闭症,不爱开口说话。我近两年对女儿付出的心血,远不是你看几个访谈节目,或是几集家庭剧就能脑补体会到的。” 我愣了愣,怎么也想不到林越和女儿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我一直以为,是林茵的生母身份敏感,她才会成为私生女的。 林越在喷泉阶上坐下,长长的裤腿收起一小截,露出白色棉袜。他单手撑在膝盖上,捏了捏眉心,表情有着罕见的倦怠,“林茵几次病重的快死时,我也曾想过,如果我不知道林茵的存在,又或是当年我没有找到她。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和痛?如果她就那么死了,我是不是就解脱了?不然,我现在又怎么会跑罗马来?来见一个我根本不想见的人?” “或许,这就是你和舒小姐的缘分吧。”说这句话时,我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因为我再次肯定,林越确实不爱我。强大如他都没能放下过去,在这坦言他对舒悦的放不下。 “缘分?”他笑了笑,不置一词。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的。你只信你自己。”我笑了笑,“不过,每件事都有存在的意义。你女儿是这样,我女儿也是这样。那时候,她父亲在我眼里是那么的渣,但她的出现,本身却给了我很多安慰与期盼。现在,我心境平和了。再回头去看,也只怪命运弄人,不再怨她爸爸了。” “你想找你的女儿,是因为你还惦记着那人?”林越微微皱眉,好像在思索什么。 瞬息,他才抬起头,眼中有着颠倒众生的妖冶魅惑,温润说,“那么,我呢?”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直击我的灵魂深处。 我一凛,一个没有抵抗住他的诱惑,就走到他面前蹲下,抬手捧着他冰冷又舒滑的脸颊,倾身吻住他的唇。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很诧异我会这样做。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并在我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迅猛地一手环住我腰,一手死死按住我的后脑勺,把我贴回他的唇上,用力的,狠狠地吻我。 他这个吻,和他说话风格完全不同。 他是冰里的火种,不熄不灭,只要你穿透他最冷的一面,触摸到他最底层,你就会被他的炙热烫伤,躲都躲不开。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每一处的肌肉都在紧绷,他的呼吸在压抑,他的体温和某处都有了变化。 他只一个吻,就让我被刺激的一阵阵颤栗。 他有着敏感的洞悉力,只一眼就看穿了我,知道我毫无防备与抵抗的能力,松开我后,在我耳边轻语道,“今晚上,别回去了。” 我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看他。 他勾起唇说,“我帮你找女儿。” 我沉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却是一笑,紧接着用公主抱的姿态把我打横抱起,把我塞进了出租车里。 他没有送我回我预定的酒店,直接带我去他下榻的商务套房。 当他再度要来吻我,甚至手已经探入我衣服里时,我还是理智地推开他,“林越,我还没离婚呢。” 上次发生关系是意外。 现在,绝不可以。 而没有醉酒的林越自控力果然没有话说,瞬间停下了热情,只抱着我,神色颇为无奈,“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我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领子,手摆放在他胸膛上,“在没有找到女儿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离婚的。”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唐诗诗,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我说过,我会帮你找女儿。” 我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和你做交易什么的。要和我做交易的人也不是你。请你帮忙找女儿,只是我临时想起的一个请求,和希望。你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我也只能和沈平去谈,去妥协了。” 现在的我暂时不去想那一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林越听见我说的话,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幽然的眼光盯在我脸上,看得我一阵紧张。 过了很久,他才勾唇问了句,“他想你做什么?” 我思量再三,还是对他坦白,“他想要我生下沈家的孩子。” 我深知:举一反三,对林越来说是一件成为他本能的事情了。 沈平不能人道,沈放又突然做手术,和我一起出现在罗马……种种迹象罗列出来,他肯定能猜出沈平的那点小心思。 此刻,他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点了火,反问我,“所以,你让我帮你找孩子的要求里,还规定了两个月的期限?” 我没回应什么,只转身拿热水壶去烧水。 我不知道,林越会帮我到什么样的程度。毕竟,现在的他为了林茵的事情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我也不敢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毕竟他对我的几次算计,都叫我触目惊心。 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煮好水,我泡了两杯咖啡,林越也已经匆匆冲了澡从浴室里出来。 我们两个捧着热乎乎的咖啡,坐在一个被窝里聊天,看巨大落地窗外的夜景。 然后,我也知道了他的行程,明天就要和舒悦去医院采集受精卵和精子,做试管婴儿。一切成功的话,大概3天后就可以胚胎移植到母体。2周后,验尿或抽血确定是否妊娠。 聊到后来,没什么好聊的。 我显得兴致缺缺,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后来要做什么,直接关掉了我这一头的床头灯,打算睡觉。连晚安的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虽然闭着眼,却也能感觉到随着我找好最舒服的睡姿,他那边也熄了灯。很快,被子拉扯了几下,床铺一番浮起,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我刚要安心睡觉,一只大脚突然抵在我的脚背上,冰冰凉的,从脚背一路往上攀。 惊得我一哆嗦,下意识踹了他一下,瞪他,“你干嘛?” “知道你现在欲火焚身的厉害,给你降降温。”他的笑声闷闷的。 懒得搭理他,我只吐槽一点,“你属蛇的?这么冷,简直冷血动物。” 但说归说,他这个天然无伤害无刺激的降温功能还是不错的。我躺下后,干脆抓着他的手睡觉了。 我和林越会有这样安宁的一夜,没有任何成人的旖旎暧昧,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他对我的礼貌,是因为他真把我当朋友一样尊重,还是因为他见到了舒悦,我不知道。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林越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享用早餐。温暖的晨光大片地投在他身上,淡淡勾勒着挺拔高大的身形。 我起床洗漱,却突然听见了门铃被人按响的声音。 我以为是林越帮我叫了早餐服务,便直接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舒悦一身清爽打扮的站在门口,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072 再会舒悦 舒悦站在门口,并没要进来的意思。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刚刚认出我一样,惊讶道,“你是……昨天警局里见过的那位小姐吧?” 我笑了笑,“舒小姐,好记性啊。” “耶?你知道我?”舒悦愣了愣,随后又很是得体地笑了笑,“看来,你和林越的关系很不错啊。我没记错的话,林越昨天喊你诗诗的?不介意,我也这么喊你吧?” 昨天,林越只有在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脱口喊了我的名字。后来到了警局,他和我就再没有说过话,也没有给我和舒悦彼此做个介绍。录完口供,就像陌生人一样直接走了。即使这样,舒悦还能记得我叫诗诗。可见她心思细腻,且对林越身边出现的女人都很敏感。 本能的,我不太想和这样性格的女人打交道,微笑道,“我姓唐,你喊我唐诗诗就可以了。”“那你也别喊我舒小姐。喊我舒悦就好。以我和林越的关系……”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释怀了。她的言语攻击性很大,却也是实话。既然是事实,我又何必在意她怎么说? 此时,林越从卧室出来,我听到脚步声的同时也发觉了舒悦的眼神变化。 她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我的身后方,温婉一笑,“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不会影响今天的事情吧?” 这句话听上去也没什么,像是朋友间普通又简单的关心与调侃。但她看林越的眼神却一点也不普通简单,糅杂着质问,失望,期盼等各种情绪。 而且,我知道她说的今天的事情是指什么。所以昨晚上有没有休息好,明显是暗指有没有和我发生什么,会不会影响今天做试管婴儿时,医生的取精。 或许最近被人刺激的次数多了,我一贯的好脾气多少也有点变毛了。一时没忍住,我回呛了句,“放心吧。以林越的体力,他就是累上一夜,也不会影响第二天该办的事。” 舒悦闻言,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此时,林越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双手环胸,目光极其暧昧地投向我,“虽是事实,但你怎么知道的?” 我眯着眼,朝他假笑了下,“猜的。” 林越点头,并挑着眉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舒悦看见了我们的互动,抿了抿唇,不自然地撩起头发搁在耳廓上,催促道,“好啦,再不走,就要过点了。这个医生很难约的。” 听到这话,我很识相地往后退了退,给林越挪脚的地方。 结果林越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回去拿了几片面包,装在袋子里,和一瓶牛奶一起递到了我手上,“没时间了,车上吃。” 我彻底傻了,“我去干嘛?” 舒悦轻愣了下,没有说话。 林越扭头看我,“你不要去看望沈放?可以搭顺风车。” 看是肯定要看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一家医院。 林越好像从我面部的表情读出我的想法,一边牵过我的手,把我带出了酒店,一边解释,“那医院是罗马最好的医院。” 我听明白了。 无论是沈放,还是林越,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做什么,都肯定是选择最好的。 等电梯的时候,我把手从林越的手里抽出来,看着紧贴着林越站的舒悦,淡笑,“那就麻烦你们了。” 舒悦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挽住林越的胳膊,问,“你们说的沈放,是昨天和唐诗诗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吧?长得很帅啊。是唐诗诗的男友吗?” 林越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淡漠地说,“是她儿子。” 说完,电梯门开,他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电梯。 舒悦听得一愣愣的,随即朝我笑了笑,“林越还是那么的幽默。” 我笑了笑,没说话,紧随其后地进了电梯。 舒悦是开车过来的,林越没有坐副驾驶位,而是陪着我一块坐在后座上。 我默默地咬面包,耳朵听林越与她你一句,我一句的叙旧寒暄,大概知道了舒悦现在的一些状况。 她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曾经是个非常优秀的钢琴家。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她在四年多前出过一次车祸,导致她左手的无名指和食指两处的手筋断裂,肌腱损伤,即使后期手术治疗,恢复正常的生活自理能力,却也不再能灵活地弹琴了。 在她受伤退出音乐界后一个月,她就闪婚移民,来罗马当起了全职太太。 四年前? 林茵好像也才四岁多吧? 我敏感地抓取这个时间点的信息,然后感叹地说,“我记得四年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常年无雪的苏市在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好像还引发了不少雪灾呢。舒小姐的车祸,该不会也是因为下雪的关系吧?” 舒悦笑了笑,“没有。我四年前,十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来罗马了。苏市下不下雪,我都不知道。” “哦。”我点了点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貌似随意地问林越,“对了,茵茵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啊?之前她只说了希望我能参加她今年的生日派对,都没说是哪天。我也忘记问了。” 林越瞥了我一眼,目光里有些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给了我答案,“7月22日。” 7月份吗? 那舒悦应该是生完孩子后,出的车祸。 我心里放下这个疑点,却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也应该是在夏天出生的,但因为早产的关系,提前两月来到了人世。本该是林茵的妹妹,最后反而成了姐姐。 想到这里,我投向林越的目光都带了些鄙夷。他这是多高产,才能在同一年里让两个女人为他怀孕生子。 林越察觉到我的窥视,俯身朝我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落在我脸上,“怎么了?” 我的脸唰的就烫了,连声音都急得调高了音调,“没,没事。” 他伸手撩我的脑袋,“没事,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我无语,搪塞了一句,“你长得帅,还不给人看了?” 他笑得像个孩子,“那行,你多看一会儿,不收费!” 我们两个人正玩笑着呢,突然“吱——”一声,一个紧急刹车,让我们两个没系安全带的人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座椅背上。 我抬头看向舒悦,她面容僵硬,朝我们尴尬地解释了句,“到了。” 我转过头看窗外,可不是,还真到医院了。 妇科在五楼,男科在四楼,我比他们先出了电梯。 电梯门逐渐合上,我分明在舒悦的眼中看见了委屈的泪光,那种隐忍的小媳妇作态,让我不由地猜测,等电梯门关上了,她会和林越说些什么。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主动说分手的女人,对林越明显是有感情的。而林越呢?他一早上和我的亲密接触,又是不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刺激舒悦? 我会是他们旧情复燃的催化剂吗?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直接朝沈放的病房走去。 此时,沈放已经睡醒了,看见我手里拿着几片面包,脸上露出了特别爽朗的笑容,“算你有良心。知道给我送吃的。” 我顿时尴尬无比,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吃剩的,不是给他准备的。 没有牛奶,我给他倒了杯热水,结果递水的时候,他却突然问我,“昨晚上你在哪过夜的?” 我惊了惊,“酒店啊。” 沈放放下面包,“找林越去了?” 我正纳闷他怎么未卜先知,结果就看见装面包的纸袋上印刷了一串罗马字。虽然我不认识什么字,但看边上的logo也知道,是林越住的那家酒店。 我点了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坦白道,“恩。我去找他帮忙找我的女儿。” “不用他。我能帮你找回来。”沈放皱眉,想了想又说,“我定了下午的机票。等我这瓶盐水挂完,我就办出院手续。” 我瞪大眼,“这么快?” “李慧欣都死了。你继续留在这也没用。”沈放顿了顿,又眯起眼,“还是说,你不急着回去找女儿,打算浪费几天在这里观光旅游?” 我抿了下唇,“我当然着急。可是,我总觉得李医生的死有问题。之前,我以为她是看见我才做贼心虚,吓得胡言乱语。可我昨夜又冷静想了想,她的恐惧与害怕可能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舒悦。我总觉得舒悦有问题,我需要多接触下。” 沈放不阴不阳地笑了几声,“我看你真正想多接触的人,不是舒悦,是林越!” “我没有。” 他身子探过来,语调特沉,“唐诗诗啊,你狡辩不了。昨天林越一出现,你的一颗心就都飞他身上去了!” 我心里咚的一下,敏感地发觉沈放突然说下午回国,是因为林越的出现。 但他肯定想不到,林越来罗马不是为了帮我找女儿,而是要和舒悦生二胎。我们会在罗马和林越遇见真的只是巧合。 “你哪只眼看见我一颗心飞过去了?他来罗马,是来找那个舒小姐的。”我白他一眼。 沈放闻言,笑容渐渐放肆起来,“所以你才会怎么看那舒小姐,都觉得她有问题。” “懒得和你争!”我瞪了他一眼,随即又问,“说真,你真有把握帮我找到孩子吗?” 沈放故意气我说,“试试看吧。反正找不到,我也就是多个弟弟,我又不吃亏。” 我看他那嘚瑟样,就来气,“是啊,是啊。所以,你干脆也别急着回国,留下来看看试管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舒小姐今天就在楼上造孩子呢。你可以学习学习。” “要学的是你。男人只负责撸。”沈放说完,见我还不信,又把试管婴儿的整个过程给我说了一遍。 我听的目瞪口呆。然后我再一想到:此刻林越的精子会像沈放说的那样,与受精卵在器皿里结合后被送进舒悦体内,孕育出一个全新的生命。我顿时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恶心。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看向沈放,觉得他真无聊透顶! “网上查的啊。”他挑眉。 “你躺医院里没事干,尽看这些没营养的?”我说完便意识到沈放或许对找到我女儿这一事,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信心十足。不然,也不会提前做好这个功课了。 就在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的备注是:林越。 我纳闷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怕有什么意外,就直接按了接听,“喂?” “诗诗,你是真的不介意我做这个试管婴儿?”林越的声音很轻淡,带着几许严肃。 073 我的选择 “诗诗,我想再和你确认一次:你是真不介意我做这个试管婴儿?”林越的声音很轻淡,带着几许严肃。 我不由心脏一缩,呼吸都慢了几拍。 真不介意吗? 怎么会不介意的呢! 可介意也改变不了茵茵生病,而我的脊髓也救不了她的事实。总不能让孩子的父亲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女儿送命吧? 人再自私,也不可以。 我抿了抿唇,“林越,我……支持你的决定。” 或许会介意,但更多的还是支持。 林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柔声说,“那好,你上来,再帮我一个忙。” 挂了电话,不理沈放的反对声,我坐电梯上了四楼妇科。 在去见林越的路上,我想过他找我帮忙会是帮什么忙。但在我找到他说的地方,推门进去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惊。 林越静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表情十分的平静。而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则摆放着一个玻璃小杯,一本情色杂志。 “你喊我来……”我迟疑地走到他面前,低头瞄了一眼杂志,上面的裸体女模身材劲爆得我看了都脸红心跳,吞吞吐吐说,“是干嘛的?” “吻我。”林越干脆利落地站起来,直接走定在我面前。 “什么?”我瞪大眼。 他看着我,猛地拽住我手,把拉过压在沙发里,紧接着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吻,密密麻麻地吻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嗯——干……干嘛?”我破碎的声音从鼻腔中断断续续地发出,我人越是挣扎,他就吻得越狠。 一个漫长的吻过后,林越的身体瘫在我身上,特别的重。 他眼中有难以言喻的深沉炙热,连呼吸都急促凌乱了一些。 我被他压迫的难受,呼吸间胸脯也是一起一伏,“你该不会是……” 林越的唇一口咬住我的耳垂,说话的热气悉数流入我的耳蜗里,“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只对你有感觉,满意吗?” 我憋了一口气,觉得特别特别委屈。 我知道他几次三番纠缠于我,说要娶我,不是因为爱我,而是想把睡我这件事给合法化。他对我的兴趣源于肉体,也止于欢爱。但我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要成为他的性幻想对象,激发他的欲望,好为他和别的女人造小人事业添砖加瓦! 我委屈地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而他却高高在上,反问我满意不,弄的好像我不识抬举,把这么至少荣耀的事当做屈辱。 “你这是有病。”我闷闷说了句,“能帮你的人,不是我,是医生。男科就在楼下。” “来都来了,还是你先给我看看。真看不好,我再下去。”他如此无赖,说完,手就不安分地探进我衣服里。 我被他这个老司机的熟稔动作弄得快疯了,开始拼命推他,四肢抵着他,身体不停地在那固涌。 而他却俯身在我耳边说,“继续。再多扭,我就扭出感觉了。” 我一愣,身体瞬间僵硬如死鱼,并拿一双死鱼眼瞪他! 只是难为他父爱如山,为了救茵茵,他连我这么个死鱼都下得了嘴。 一番亲热过后,我察觉到他体温的变化,然后他就突然起身,抄起桌子的玻璃小杯,然后走到帘子后头。 我意识到他去干嘛,整个人都尴尬地像是沙发上有钉子扎我。 隔着幽蓝色的帘子,性感的闷哼声一阵阵传入我的耳朵里,勾得我两眼无意识地朝他那处看了去。只见一道黑色的帅气剪影投影在帘子上,一颤颤地起伏,机械地运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传来一声爆发的低吼,结束了一室的荒唐。 帘子上的影子从坐姿改成站姿,一串系皮带的动作行云流水。不等我反应过来,帘子就哗啦啦地被移拉开。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与他的眼睛对上了。相比我的慌乱尴尬,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眼神平静,步伐沉稳地朝我走了过来。 离开取精室的时候,我再尴尬,也没抵过好奇心,便偷偷地,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 耶?居然是乳白色的! 我瞳孔忍不住一扩,终于明白网上流传的那邪恶句子——不是每一滴牛奶都叫特仑苏是什么意思了! 可我那可怜的唯二经验里,分明见过一次,是无色半透明的啊! 就在我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寻求真理时,林越用一种学术性的假正经口吻解释道,“正常刚射出的呈黏性,乳白色,含有灰白色凝块,约10—20分钟后才会凝块自行液化,变成半透明、混浊的稀薄黏液。” “哦。”我迟钝的大脑在慢慢消化他灌输的知识,一直走到医生办公室才反应过来,立即矢口否认,“我刚刚没看那啥,我一点都不好奇!真的!” 林越挑了挑眉,不与我多废一句话,就推开办公室的门。 而舒悦此时也已经取卵结束,坐在医生对面咨询更详细的一些信息。 林越把东西交给了医生。 医生说,受精卵需要培养2~5天,直到形成卵裂期或囊胚期胚胎才能进行子宫腔内胚胎移植。这期间,他随时可能会给我们打电话。现在,我们可以先回去等消息了。 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舒悦还是一脸的紧张,“林越,听医生说,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很低。你说会不会……” 林越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这个也和年纪和体质有关系的。大多数来做这个的夫妻不是年纪大了,就是不孕不育。我们这么年轻,没问题的。” 看着这对准父母站在门口彼此安慰打气,我便越发觉得自己的多余。我不等他们,走到电梯口,准备回三楼找沈放。 林越却追了上来,问我,“你见过沈放了,他有说什么时候回国吗?”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深深觉得他和沈放两个人默契度太高了。明明没见过一面,却总能把对方的心思和想法算的一清二楚。这两个人,不做朋友有点可惜了。 “他说下午出院后就直接回国了。”我没有隐瞒。 “你告诉他,五天后,我们一起回国。” “为什么?” “这五天,罗马回国的所有航班机票全部售罄。” 与林越回答声同时响起的,是电梯门开的声音。 我看着难得霸道总裁附体的林越,惊得良久说不出话,也忘记自己站在这里是要干嘛的。 电梯门开了很久,我都没进去,里面却陡然传来沈放的声音—— “那我就转机!米兰、佛罗伦萨、那波里、都灵……那么多城市都可以飞回国。如果你林越能买下整个意大利所有城市的机票,那我就买个私人飞机。比钱炫富这种事,我沈放就没怕过的!” 眼看这两个王牌对王牌,战火一触即发,我刚要当和稀泥,来圆这个场,林越已经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掷地有声地说,“你要走,我不拦。她,必须留下。” 沈放嗤笑,“凭什么?” “你大可以试试!”林越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沈放突然暴怒,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揪住我的胳膊,要把我抢回去,“唐诗诗,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啊!”我被他抓的一疼,叫了一声后,急了眼,“沈放,你干嘛?你快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然而,他并没松。 我实在是被得捏的太疼,顺脚踩了他一脚。 沈放穿着拖鞋就上来找我的,被我高跟鞋踩了脚趾头,同样痛的不轻,立即松开手。 他瞪着像是要吃人的大眼睛,竟没有抡臂扇我,反而压下火气说,“唐诗诗,我已经查到当初孩子被掉包的孕妇身份了。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女儿,今天就跟我回国!我带你去找带走孩子的外婆。” “真的?”我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好消息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就在我被动摇,要放弃追查李医生和舒悦之间会有什么秘密,和沈放回国时,林越不动声色地重新捉住我手腕,力道恰到好处,甚至十分温柔,“沈放。你能查到的,我都能查到。而且我知道的远比你多,我敢说,你就算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你也查不到孩子的下落。” 听见林越这样笃定的话,我急促躁动的心跳一下子静下来,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 我扭头去看林越的表情,淡然自信,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的掌心转动,没有一丝秘密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不信,可以先回去找答案。等你找到诗诗的女儿。不用你要求,她都会去找你。”这句是林越对沈放说的。 说完之后,他又转眸看向我,沉然道,“你留下,我告诉你沈放现在已知的,和他还不知道的真相。” 沈放没有回应林越的话,而是看着我,“那你的选择呢?” 他那双好看的眉毛像是打了结,声音也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萧然。 林越唇边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显得特别笃定。他悄悄捏了捏我的手腕,示意我该表态了。 074 童话梦醒 沈放或许蛮横,或许无赖,但他有他的骄傲。 在我说出那四个字后,他只深深看了我一眼便独自离开了。 在舒悦复杂深邃地注视下,我跟着林越一起坐上她车,被送回林越的酒店客房。 舒悦是有家室的人,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后,没有上来坐一会儿就直接开车回家了。以至于我想找她了解下,那天她到底说了什么刺激了李医生,都没有机会。 我目送着她车子的离开,林越却似笑非笑,“你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她的。” 在意? 这个说法让我一愣。 舒悦只是林越的前女友,现在也是个已婚妇女了。偏生,她又顶着林茵生母的头衔,又即将和林越生下二胎。虽然我不想承认,或许我真的还是在意的。 但我还是自然地笑了笑,“舒悦那么漂亮,还那么有气质,是个女人都很难不在意她。” 林越把嘴唇抿成一线,随后耸了耸肩,“女人的嫉妒攀比心啊……” 回到套房后,林越在外面的客厅取出笔记本,说要先跨国处理下公事,忙好了再和我谈我女儿的事情。趁着这个空档,我决定先洗个澡。等我洗好澡了,出来时他还在开视频会议。 我没打扰他,自己在卧室里看起了电视,结果全屏的罗马字让我奔溃沉底崩溃了。最后,我用遥控器换了好几个台,总算找到了个不用知道台词是什么意思,也能看懂剧情的电影了。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剧情可言,只是个动作片。 就这样,我带着学习的心态,认认真真地观赏完自己人生中看的第一部大片。然而直到片尾曲响起,我依旧不知道电影的名字叫什么。 我吐了一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了。此时,外头也没什么动静,林越应该是开完会了,便起身出去找他。 茶几上的电脑没关,却已经黑了屏。音乐播放器里低低吟唱着一首小语种爵士风歌曲,林越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投下枕着个抱枕,白色的法式衬衫有些凌乱的褶皱。一只手垂落下,低调的蓝宝石袖扣,不动声色地彰显着他的矜贵。 此时,他眉目间没有平日里的疏离倨傲,神情十分的放松,鼻子很挺,唇线优雅,黑发很短。在暖暖的日光下,他的长睫毛纤毫毕现。 我看着看着,竟有些入魔,下意识里把刚刚看的小电影男主角幻想成他的模样。一阵口干舌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多猥琐。 回过神时,我再看他俊美的睡颜,就特别害怕他下一秒会睁开眼,看穿我眼底的龌龊,然后冷静倨傲地回敬我一句,“你这样的蝼蚁凭什么亵渎我?” 我吓得赶紧起身站起。然而我偷看的太久,腿都蹲麻不自知,猛地站起后就一下子腿软摔进了沙发里。 我下巴磕在沙发扶手处,牙齿一下子咬破嘴巴,疼的要命。林越被我压在身下,他嘴巴一声闷哼就从我的胸口下方处逸出。我一个激灵,也不管嘴巴有多痛,连忙从他身上爬起,老老实实地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 林越皱着眉,坐起身来,眯着眼问,“几点了?” “四点了。”我咽口唾沫。 他将目光移到我脸上,眼神似乎在笑,“还早,怎么这么快就饥渴了?” 我想要驳斥他的话,结果脑子短路,驳错了重点,“不早了,天都快黑了。” 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就想钻地洞里去。可我没地洞可钻,便只能躲回卧室里再说了。我抓狂地站起身,加快脚步进了卧室,砰的把门关上。 我在床上静坐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话要问林越,怎么话题就被他代跑了呢? 我刚要起身去找他,房门的门锁就被人扭开了。 林越大概是把客厅的电脑文件都收拾妥当了,才过来找我谈话的。我两眼注视在他脸上,等他开口,结果他的目光却始终看向电视机。 我循着他视线看去,顿时大囧,那个小电影都结束了,结果还自动播放了下一步…… 我连忙拿遥控器,结果慌乱之下,电视没关掉,反而按了音量键。屋子里的娇喘声一下子大了好几个分贝。 “你一下午就看这个?”林越邪倚在墙上,眼神朝我飞了过来。 我连连摇头,就是没多大说服力…… 他目光透着笑意,步步逼近到我面前,在我身侧坐了下来。 我腰上突然一紧,整个人都贴在他胸口,像是被抓住了软肋,整个人无力地靠着他,身体微微一颤。 他的瞳仁缩了缩,不等我开口解释,就低头攫住我的唇,大手顺势扣上我的后脑勺。 “唔——” 林越的双臂结实有力,无论我如何抗拒都如同蚍蜉撼大树,没有一丁点效果。他的吻霸道又强势,由浅至深,我的呼吸被他夺走,彻底意乱情迷。 一吻结束,他唇边犹挂着令我神魂颠倒的浅笑,“下次想了,直接喊我。不用憋着。” 我没说话。 林越却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乖。” 好在林越记得我昨天说的,我还没离婚的事,此刻他并没有抓着这个机会来放纵他的欲念,松开我后自己进浴室洗了个澡,便带我去酒店的餐厅用餐了。 我们坐在餐厅等上菜的时间里,林越总算把他调查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 “李医生出国前就和我说过,被掉包孩子的孕妇姓顾,具体登记的名字叫什么,她也不记得了。我在出国前一周,就让人去查了下四年前,7月份的死亡名单。里面姓顾的女性就有十几个,死于难产的就有3个。我让人一一排查,最后锁定了一个叫顾北北的女人。我猜,沈放现在也是在走我这个老路子,查到了顾北北的户口和她的家庭住址和成员。” 听见这个消息,我心脏都要跳停了,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问,“她家住哪里,也在苏市吗?” “别急。你听我说下去。”林越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虽然有了这个线索,但沈放回国后不久就会失望的。因为他会发现,顾北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跟着她妈姓,并没有其他的亲戚往来。而她妈妈,也就是带走你女儿的人是个吸毒犯。顾北北出事的时候,她被关在戒毒所里出不来。女儿死了一个月才被放出来,最后去医院带走了外孙女。但因为女儿的死亡打击,让她重新染上毒瘾。三年前,她就吸毒过度,一个人死在家里。你女儿不知所踪。” 我搅拌咖啡的动作一下子怔住。 林越给了我大概五分钟的缓冲时间去消化这消息,才继续说道,“有邻居证实她死的前一天,把孩子带走后就一个人回家了。更有目击者声称,看见她抱着孩子坐在河边发呆一下午,怀疑她把孩子扔河里,好一家团聚。警方猜测她的死不是意外,可能是蓄意自杀。所以她才在死前把孩子给处理了。这也是我没有告诉你孩子被掉包这事的另一个原因。我怕查到最后,你的孩子还是死了。让你空欢喜一场。” 我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随着林越的话语忽高忽低,过了一个又一个急转弯。 过了良久,我才平静地说,“我女儿应该没被扔河里。我看过照片,那模样和身高至少有三岁了。她肯定还活着,过的日子也很好。我看她的衣服和打扮就知道她现在生活的家庭条件很好。” 林越点了点头,宽慰我,“好。我会帮你查的。你要方便的话,把照片给我看看。或许,我能发现什么线索。” “好。” 我急着回自己的酒店去拿行李箱里的照片,所以牛排被端上桌后,我都没有细细品味,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 林越看我这么着急,牛排只动了四分之一就没继续享用,和我一起打车去我住的酒店。他帮我退了房,又帮我在他住的酒店里订了间房,就在他隔壁。 我以为他会让我和他住一间,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妥善地安排我住处。这一举动,让我对他的好感又蹭蹭蹭上涨了五十个点。 以至于他接下来的几天约我出去玩,我都没有拒绝,并十分享受这种偷来一样的美好时光。 林越会带我去吃各种罗马美食,还去了斗兽场,万神殿,一个个像是童话传说一样的地方满载着我们的欢声笑语。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罗马,毕竟许愿池的三个愿望,我放弃了。神灵不会祝福我。我只想拥有这须臾的幸福。 我肆无忌惮地,勇敢地去牵他的手,和他在凯旋门下拍下了我们第一张合影,只深藏于手机相册里,不敢公然晒进朋友圈。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也还有很多地方计划着要去,却最终也没能去成。 因为在我们游玩了凯旋门没多久后,林越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舒悦的卵子受精成功了,要我们过去准备胚胎移。 林越挂掉电话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医院,而是把我送回了酒店。临走前,他在我额头轻轻一吻,虽然什么话都没说。我却好像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转身要走的瞬间,我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 075 我就小气 林越转身要走的瞬间,我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林越垂眸,藏住了眼睛里的一点笑意,“要一起去?” “没,路上小心点。”我摇了摇头。 是我小瞧了女人的占有欲。我以为我看得开,自己和林越没可能,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不在乎。 可这几天的相处,我的放任自由让我在爱情里越陷越深。一想到林越的精子即将进入舒悦体内,培育一个新生儿。哪怕不是肉体的接触,只是冰冷的医疗机械器材辅助,我依旧酸的很。 “走吧。”林越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虽然不合适。但我想,还是一起面对比较好。” 或许是上次舒悦开车来接我们时,被我们冷落弄的不愉快。所以这一次舒悦没有开接我们。我和林越是自己打车的。 结果,出租车连堵五六个红灯不说,半路上还抛锚了。我们人还没有赶到医院,舒悦就来电话说她已经做好了,让我们不用赶过去了。 那一刻,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我不是浴血奋战的女战士,无法直面那种无奈的必然结局。 然而,我这一口气才松了一半,就听见电话那头突然传来舒悦的尖叫。我回眸看向林越,只见他全身肌肉都紧绷着,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没说一个字,却处处透出他的紧张与在乎。 隔得老远,我都能听见电话里传来人群的喧哗声,女人的尖叫,还有东西倒塌砸在地上的错落杂音…… 林越抬头看向司机,用英文催他开快一点。但路上车特别的多,司机实在开不快,很快就在一个地方堵停下来了。 然后,我就看见林越忽然拉开门把,下了车。 “林越,你要干嘛?”我以为他要上演最狗血经典的偶像剧,为了爱情,像个失去理智的热血男人在街头狂奔。 林越却只是拉开司机的车门,把塞满现金的钱包丢在司机的腿上。 一阵语调急促的英文对话交涉后,司机下了车,坐到了副驾驶位。 林越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车子就上坐上了火箭直冲云霄。一辆普通的出租车硬是被他开出了豪华跑车的动感,穿梭在车流里。车子左拐右转,每次眼看要追尾了或是迎面相撞,都被林越各种花式车技轻松化解。 我坐在后面,可算是明白了:《我的前半生》里唐晶那种牛逼的车技不是虚的,现实里也有。就是要看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车子是在医院门口停下。我和林越一起进电梯。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疯了似地冲了出去,连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吝于给我。 我在他后面追着,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口。我想,如果我是他追逐奔跑的终点。此刻,我会感动的要死。 不由我多想,我就听见前面传来踹门的声音,还有一个粗粝嗓音的外国佬用罗马语在骂人。 等我赶到现场,正好看见躲在桌子底下的舒悦因为看见林越的出现,而从里面爬出来,极为狼狈地扑进林越怀里,痛哭流涕。她头发乱糟糟的,眼角淤青,嘴角流血。她的丈夫是下了死手的! 连我看了都心疼,何况是林越。他抬脚就是一脚,把那个外国佬踹翻在地上! 那个挨了揍的外国佬看见林越和舒悦抱在一起,脸上的青筋更加凸起,站起身后,随手抓了把手术刀,朝林越冲了过去! 女人的尖叫声如碎玻璃扎穿耳膜。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冲过去,挡在林越身前。但我的周围闹哄哄的。医生,护士和患者的身影跳跃在我的瞳孔中,把我挡在外面。 好在,林越身手矫健,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就干净利落地夺下他手里的刀,丢到一边,更用巧劲钳住对方的后臀,狠狠给了一记过肩摔! 人群一下子就围堵起来,迟来的警察小跑进来维序劝和。 我看林越夺刀时,手背被刀刃划伤,刚要问他怎么样,就看见舒悦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握住他的手掉眼泪,然后亲自帮止血,清创消毒。 我的心一沉,觉得那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我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被警方控制住的罗马男,只听他还在那叽叽呱呱控诉什么。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里,有一个是中国游客,观光的时候中暑了才被送来医院。此刻,她看我一脸迷茫的样子,很是八卦地给我翻译。 原来这个罗马男叫cicero,是舒悦的丈夫。他在家里发现舒悦来这里做试管婴儿的收费单后,追到医院。结果没有及时阻止,最后愤怒到当众家暴! “啧啧啧,你说这个女人图啥啊?这个小白脸好看是好看,也能打架,但她好不容易嫁到外国,拿了外国国籍,过好日子。怎么脑子这么拎不清呢?” 我很想说,月亮并不是外国的圆。林越也不是小白脸。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不曾拥有过林越,我没办法告诉她,就是给我十个威廉王子,我也只要林越。 后来,那个叫cicero的男人似乎也意思到林越不懂罗马语,在停止了对警察的诉苦后,他用并不标准的中文对林越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要离婚! 这一瞬间,我呼吸都停了。 我看着舒悦和林越,不错过他们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林越皱了皱眉,看向舒悦,“你是怎么想的?” 舒悦沉默,握住林越袖子的手一个劲的发抖。 “你要不想离婚,我自然会让他乖乖闭嘴,并保证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找你麻烦。”林越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想离婚,我帮你请律师。” 这些话,我听在耳里,不由猜测:林越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会期望舒悦给什么答案? 但我想,连我都看得出舒悦对他余情未了,预知到舒悦的选择。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他知道答案是什么,还这么问,是不是代表他在提出一种可能,一种邀约的信号? 果然,舒悦接收到他的信号,并不出我所料地做出了选择,呜咽着说,“我,我想离婚。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林越!” 一声林越过后,她再次扑进了林越的怀里。 林越把她从怀里推了出来,舒悦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他安抚性淡笑了一下,然后反扶住舒悦的肩,坚定地说了一个字,“走。” 他们越过我,没有一个人回头看过被遗留在陌生人群里的我。 我看着这对璧人的离开,蓦然地笑出了眼泪。 那个人说,他要娶我当林太太,我想我也应该是喜欢他的。 可惜,我还是棋差一招,和他相逢太晚。感情里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就不会太纯粹。所以此刻,我只能假笑扮从容,尽量无动于衷。 我提腿想跟上,脚却沉重得动都动不了。 cicero却突然盯上了我,问道,“你是刚刚那男人的什么人?” 我顿了顿,“朋友。” 他目光轻蔑,好似看透了我伪装淡定下的狼狈,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说了一个字,“sha。” 我不知道是他嘴巴受伤的关系,还是他中文不太标准。我大概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猜出那是个“傻”字,不由苦涩一笑,夸了句,“没你聪明,中文说的那么好。” 他的面色一下子难堪起来,沉默了半天才和我诚恳道谢,“谢谢你的肯定。我是为了我太太学的中文。可惜,她以后听不见了。” 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个男人击中了。明明上一秒,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只会打女人,不会解决问题的渣男。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大概是,我没办法让她爱上我吧。” 我沉默了很久,诚心说了一句,“你很好。我想,她会后悔的。” 这个男人性情如何,我不了解。 但我知道,他深爱舒悦,毋庸置疑。 …… 回到酒店,我拿房门钥匙的时候,也瞥了一眼隔壁林越的房间。 房门紧闭。 我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还是在外面另外找了个地方互诉衷情。等我打开自己房门时,我却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愣。 林越坐在我的床上,面上带着愧然的笑意。而我的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声,我猜是舒悦在里头洗澡。 我拧了拧眉,满脸的不欢迎,“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随意拿捏玻璃杯的杯口,抿了一口饮料后,交代了个非重点,“找前台开的门。” “我是说,怎么不回你的房间。” “我那没女人衣服。”他把杯子放在地板上,拍了拍身侧,示意我过去坐下说。 我瞥了一眼我的行李箱,果然被拉开了。 我气愤地要数落他不问自取的行为是偷窃,他却比我先开口,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堵我的嘴巴,“她都受伤,要离婚了,那么惨。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妹的! 我就是小气,怎么了? 国家规定我不能小气吗? 我愤怒到极点,握着拳头冲到他面前,结果嘴一张就怂了,“那你拿了衣服就带她回自己房间啊。你浴室坏了,还是没水了?” 他却笑了笑,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拽进他的怀里,“让她在我那洗澡,你就该误会了。”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却像螃蟹一样蛮横,把我钳得死死的。 我瞪他,“就你们这样,我还用误会?” 林越还要说什么,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我看见舒悦穿着并不合身的我的衣服,站在里面,脸上的伤处理的好看多了,头发湿漉漉,眼睛水汪汪的,浑身透着性感烂漫。 而她则看见我和林越像个连体婴一样抱坐在一块。 我们两个人,各自一愣。 然后,我就听见舒悦软绵绵地喊了声,“林越。” 林越听见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也看向了她。但没松手,依旧抱着我。 舒悦穿着宾馆的一次性拖鞋,一步步走来,紧张自责得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低头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事情也是为了救茵茵而起的。我有一定责任。”林越柔声安慰。 我心里顿时就来了股气,趁着他和舒悦说话功夫,一下子推开他,站起来,“你当然有责任!人家老公说离婚,可能只是说个气话,在以退为进。你倒好,直接帮人找律师。我说你一个万年单身狗,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家夫妻好?怂恿别人离婚的事,你是信手拈来啊!” “我只是让她自由选择罢了。说怂恿,我只认你这个。”林越一副不认账的样子之余,还不忘给我科普,“还有,成语不要乱用。信手拈来,多是指写文章时能自由纯熟地选用词语或应用典故,用不着思考。” 076 牵手雨奔 舒悦也有些不自在,她抓了抓衣摆,对着我柔柔地笑了笑,“唐小姐,你别误会。我和我老公的婚姻本来就存在问题。离婚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下,我是完全沉不住气了。 一想到被遗留在医院里的cicero,他脸上的落寞与失望,我说话也就不由刻薄了些,“是吗?可你结婚也不是三四个月的事情了。而是四年多了!怎么林越不来,你的日子还好好的。他一来,你就要闹到离婚不可了呢?敢情你是骑驴找马,没有找好下家,你就舍不得丢下这全职太太的饭碗?” 林越皱眉,瞥我一眼,淡淡说,“别闹,她不是这种人。” 他不帮腔,我就已经一肚子郁闷了。现在他这一开口,我就顿时炸毛了,“她是哪种人,我不清楚。但你和她四年多不见了,你确定她就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清纯小白花?初恋嘛,都这样。我懂。特别是越得不到,就越在骚动。” 林越嘴角轻勾,无不讽刺,“譬如你对那个江竞舟?” 舒悦看我们两个吵起来了,连忙做起了和事佬,“算了,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我看我还是先走吧。”说着,她又眼含秋波地看了眼林越,“你也是的。说话别那么端着架子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再伤害一个爱你的无辜女人了。当初我们分手不就是这样?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我们没有好好磨合沟通。现在你难得遇见个能让你上心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幸福。只要我们两个人,能有一个人幸福,我……我们的分手也就不算太错误了。” 不得不承认,舒悦的段位太高,我说不过她。所以,我听完她的话后,除了恶寒发抖,竟然一个字都辩驳不过去。 我察觉到一向不动如山的林越在听见她这番话后,眼眸微微缩动了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舒悦肩膀,“你就是这样,永远想太多。” 舒悦浅浅一笑,抓过他的手,反问,“难道不是你想的太少了吗?林越,女人的心思很复杂的。” 看他们在我的房间里还这样若无旁人,我像似被雷劈了一样,身心痛得难以自持。 原本我就知道,舒悦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特殊了。林茵的生母,睡梦中会呢喃名字的初恋,主动对他说分手的女人……原本,我就不该这样患得患失。 可也是他一步步诱惑我,让我不知不觉把他上了心,以为自己有吃醋的资格。结果,我果然还是痴人说梦了。 这一刻,我的梦终于醒了。 我没有出声打搅他们,自己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酒店。 罗马不属于我,许愿池的海神也不会眷顾我。我的爱情不在这里。我想,我需要离开。 这几天出游都是艳阳高照,唯独此刻,却是一场大雨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欺负着我这异国游客。 我没带伞,只背着我出游的双肩包游走在罗马的街头。车子很少,夜很静,只有我和雨声。 我来到西班牙台阶,学着奥黛丽赫本的样子在那坐下,放空我自己。但我脑海里却依旧是满满的林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点一滴。 他说,这台阶其实是法国使馆出钱修的,因为靠近西班牙使馆才被叫成西班牙台阶。 当时我为法国叫屈,觉得不公平。 但他告诉我,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就是世界最大的公平。譬如爱情,就没有先来后到。时间的早晚,地理位置的远近,都很重要。 现在想来,这句话放他和舒悦身上也是成立的。 想通了一切,我正要离开这里,却发现我的双肩包拉链被人拉开了,而我的钱包不见了。 都说罗马有着是世界级的文物,世界级的小偷。之前我和林越走在一起,以他的警惕性,我没有能见识到这句话的真谛。现在,我懂了。 好在小偷盗亦有道,除了现金没了,我的护照和身份证等重要物品都还在包里。我沉沉叹了一口气,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回酒店算了。 可我又怕那两人干柴烈火的,就在我床上一发不可收拾。我回去万一撞见了,更尴尬。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黑色皮鞋不动声色地走入我的视线里,然后我就察觉到落在我身上的雨停了。 我缓缓抬起头,黑色的伞檐缓缓移开,慢慢露出一个尖锐的下巴,英挺的鼻子,然后是一双明亮的星眸。即使被碎发覆盖了一半,也难掩他眼眸中的讥诮。 沈放低沉的声音穿耳而过,“唐诗诗,你没有赫本的盛世美颜,就不要她的文艺。你这样和个流浪狗一样,很丑。” 他打着伞,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副我们之间什么不愉快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不是回国了吗?”在我最沮丧和倒霉的时刻,他的凭空出现,让我内心波涛汹涌。可我面上还是保有几分矜持与胆怯。 “回了,就不能再来?”他反问我。 我和个傻瓜一样,摇了摇头,然后又朝他笑了笑。 大概是我此刻太狼狈,笑得实在丑,他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迟疑要不要跟上,就看见他走了三四步路,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瞪了我一眼,“还不走?准备留这过年呢?” 我连连摇头,一下子站起来,冲进他的雨伞里。 他十分大爷地把伞递给了我,“拿着。” 我迟疑了下,“沈放,你好像有一米八吧?” “是八四,而且是净高。”沈放挑眉,目光倨傲,“林越的官方身高只有八三,目测是垫了增高鞋垫的。” “你怎么不和姚明比?”我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懂他嘚瑟点在哪,又说道,“不管是八三还是八四,反正你都比我高很多。我打伞的话,肯定会碰到你的头。” 沈放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不会踮脚吗?” 说着,他又把伞柄朝我面前递了递。 推辞不掉,我接过伞,苦命地垫脚给他打伞。 本来我的心情就因为林越的关系,不怎么美丽。这会儿寒风四起,夜雨潇潇的,我更是惆怅万分。结果沈放左一句,“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右一句,“我肩膀都湿了,你会不会打伞”。让我的惆怅都变成了多余,最后撂担子走人。淋死了都不给他当奴隶。 伞被我扔下,沈放也不去捡,追上我后直接拽着我的手腕,逼得我和个傻瓜一样在夜雨里狂奔。 崇尚浪漫的罗马人看见我俩这么诗情画意,纷纷对着我们吹口哨。 然而,我一点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因为我已经累得和狗一样,完全跑不动,一只被拽着跑。跑到最后,我的鞋子都掉了一只。 我在那喊停,沈放那厮就是个疯子,完全不理我,只是拽过我的背包,帮我背着,叫我把另外一只鞋甩掉就好。 等我和他跑进最近的一家旅馆时,我的脚趾缝里全是泥沙。 拿到房卡,我推开他就转身上楼去洗澡。沈放一声不响跟在我身后,也进了屋。 我不理他,只想快点把一身的狼狈与疯狂洗掉,结果洗完澡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的行李箱还在林越的酒店。我没衣服可以换。 要是我一个人在屋里,我就穿睡袍走出去了。可眼下沈放还在外面杵着,我要那么干,没准就被他嘲讽意图勾引。 沈放大概是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没了,猜到我的处境,在外面喊道,“喊声好听的,爷就送套衣服给你。” “呸!”我鄙夷了一声,正准备拿浴袍穿身上,结果浴室的移门就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啊!流氓!”我一声尖叫,用力把移门推回去。 砰一声,沈放伸进来的手就被夹到了手腕。 他痛叫了一声,手里的衣服也纷纷掉落在地上,“你神经病啊!就你那五短身材,谁要看?” 我看见地上的衣服,尴尬地松开手,把移门稍稍拉大了一点,探出个头,赔不是,“你没事吧?” 沈放白了我一眼,“你试试?” 我咽了咽唾沫,立即把门关上,杜绝他这个变态真狠心拽着我的手,放门里夹一下。 我捡起地上衣服,一边穿一边抱怨,“你干嘛给我穿你的衣服啊?” “爱穿不穿,不穿裸奔。哪那么多屁事!”沈放的声音闷闷的,显然心情不爽的很。 恩。也情有可原。 换我的手被门夹,我就不止心情不爽了。没准是要和人拼命的。 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他自己还湿漉漉的,不由催促,“你怎么不回自己屋里洗啊?有什么话,收拾干净了再说。” “矫情。”沈放瞪了我一眼,用没受伤的左手擦头发。 好在是夏天,这样淋个雨应该不会感冒,所以我也不催他了。只是我看他擦头发的动作,太别扭了。擦了半天都在原地打转,我看着肚肠痒,直接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结果,沈放身体一僵,脖子缩了缩。 我好奇,停下手问,“干嘛?”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吐了两个字,“继续。” 我翻翻白眼,心想他的屁事也不少。 头发擦好,我泡了两杯咖啡,递给他一杯时,再次问道,“沈放,你还没说,你怎么又回罗马了。” 077 回国宴会 沈放喝了口咖啡,在沙发上翘起个二郎腿,“我来旅游的。不行吗?” “……”我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沈放耍起无赖,我是一点都没辙,只能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还找到我的?” “我来旅游的,肯定要去看许愿池。结果离开许愿池,朝我住的宾馆走路过你那。我还吃了一惊呢。以为你知道我来罗马了,专程来堵我的。”沈放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猜测,是宾馆内置的劣质速溶咖啡满足不了他沈少的金口。 气氛沉默了好几秒的时间,他突然开口,“唐诗诗。” “嗯?”我心里咯噔一下,举目看他。 沈放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搭落在我的沙发扶手上,眼神涌动暗潮,“你大晚上,上演情深深雨蒙蒙是演给谁看的。” 我抿了抿唇,不说话。 沈放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换句话问,你没看见我脸的那一瞬间,以为是谁?” 我身体微微后靠,“这个咖啡味道怪怪的,不好喝。我还是给你换茶吧。” 我拿起他的咖啡杯,他却阻止我,大手盖在我手背上,“说完再忙。” “还是忙完再说吧。”我看着他,“我需要一点时间好组织语言。” 沈放不置可否地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我就去套件的厨房,准备重新烧一壶热水沏茶。 等我忙完了,也知道怎么回答沈放问题时,我走到客厅时已经不见沈放的人影了。我以为他等得无聊,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也没多管。就回浴室里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放空调底下吹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房门被人敲响,是沈放的声音。 我去开门,就看见他手里拎着我的行李箱,给我搬了进来,“订了明天的回国机票,刚刚就拿了你的房卡,帮你把东西拿回来。省的明天你再跑一趟了。” 我也算习惯了他的雷厉风行和善作主张,就没说什么。 结果他忙活完了,临走还不忘刺激我,“结果我回去帮你拿东西的时候,还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这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今晚闹的是哪一出戏。” 我没问他看见了什么,省的给他大放厥词,添油加醋的造谣机会,只站在门口,盯着他说,“谁说我明天要回国的?” 他笑了笑,“虽然被掉包孩子的母亲那边线索断了。但是别忘了,知道你女儿下落的人是我爸。他还在国内。你确定要把为数不多的日子浪费在罗马?人家林越忙着自己女儿的病,哪里有功夫帮你?” “……” 他叹了一口气,大手搭在我肩上,“脚踏实地点!洗洗睡吧,少女。” 我嫌恶地挥开他狗爪子,当着他的面砰一声就把门关了。 过了三秒技能冷却时间,我才打开门,对着没走远的沈放背影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他没回头看我,伸手比了比一个“八”的手势。 虽然为人可恶,说话恶毒,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我确实不应该浪费时间在罗马。无论舒悦和李医生之间有什么秘密,都比不过沈平知道我女儿下落这一点更值得我关注。 这晚,我躺在床上,打开关机许久的手机。看了看,总共两个来电未接,两个短信,都是林越找我的。从时间段看,分别是我离开酒店后不久,和沈放回去拿行李的时候。 第一个短信,是在没打通我电话后,问我在哪里。之后就没有一个电话和短信了。第二个短信和电话,大概是他知道我和沈放碰面了,祝我一路顺风。 我又哭又笑,把短信内容清空了,就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我和沈放在飞机上迅速拟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一,就算再怎么讨厌沈平,为了女儿,我也要忍辱负重地住回沈家。因为越接近沈平,我才越有机会从他身上找线索。他的手机通话,他的书房,甚至他和谁交往不寻常,和他说话旁敲侧击都可能是找回女儿下落的关键。 第二,在沈平面前表现出因为李医生的死,我彻底绝望了,断了自己找女儿的念头和想法,甘心和沈放培养默契和感情,为沈家生孩子,放松他的警惕性。 第一条,我没意见。第二条,我又和沈放仔细讨论了,营造我们“培养感情”表现时,哪些行为是在接受范围内,哪些行为是不允许的。 沈放被我说的烦了,直接拿一句话堵我,“平时少看一些狗血偶像剧。瞧你说的,要不要我们再写个契约,签个字?见机行事就好了。” 我忿忿然,住了嘴。 下了飞机,我们直接打车回沈家。沈平看见我们回来,很是开心,就好像儿子儿媳妇度蜜月回来了一样,巴不得我下个月就传来喜讯,给他添个孙子。 哦,不!是儿子。 接下来大概有两周的时间,我都在明察暗访沈平平时接触的人,他每次接电话,我也会特别留意。但除了正常的公事处理,亲戚朋友往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沈放让我找沈平要我女儿开口说话的录音,说我想听听女儿的声音。沈平最初是不同意的,但在我的坚持下,甚至威胁他不肯答应,我就不生孩子时,他勉强答应了。 沈放的意思是,如果他真找到我女儿,去录音,那我们就可以黄雀在后,顺着他找到我女儿。如果他没有找我女儿,而是随便找个孩子忽悠我们,就抓个现行,逼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女儿在哪里,随意找了几张照片忽悠我。 结果,让我出乎意料。 在我跟踪沈平好几天,确定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和孩子时,他却拿出了一段音频,说是我女儿唱的歌。 我听了,好像是孩子在过生日,唱的是生日快乐。不知道为什么,她唱的磕磕绊绊的,很不流利。同样这个岁数的林茵,说话吐字已经非常清晰了。唱完了生日歌,她又喊了一声“daddy”,但她后面说话的内容是没有录,还是被沈平剪辑掉了,我就不得而知了。听得出,她是在和她爸爸一块过生日。只是不知道她妈妈在不在身边。 音频要到手,我却不知道这一段录音到底是不是我女儿的声音。我以为我白忙活了一场。但第二天,沈放却给了我一个惊喜的发现。 他说,他查到这段音频的来源地了,让我去他的公司找他。 大概是因为家里说话不方便吧,毕竟沈平随时可能回来。所以,沈放喊我去他公司,我并不觉得奇怪。 我到了创达集团,也就是沈放外公的公司门口,就被前台成功拦在了门口。 沈放虽然只是个挂名总经理,一个月有20天缺勤。但身为皇太子,他在公司的威望还是有的。只一通电话,我就被秘书请进了贵宾室等他。 听见他们散会的动静,我缓缓走出贵宾室,站在一旁等沈放从会议室里出来。结果,沈放还没有出来,我就看见陈秋月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不等董事会的人走远了,就冲进会议室里,喊道,“沈放。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要动江竞舟?没事去查他?” 听到这,我就想起上次沈放威胁陈秋月时说的话,担心沈放真对江竞舟下手,立即也跟着冲进了会议室。 沈放原本似乎要说什么的,但在看见我的时候,顿了顿,只说,“你急什么?我只是好奇他最近在忙什么,随便查一查。又没有动他的意思。” “你明知道……” 陈秋月还要说什么,沈放却朝我喊道,“诗诗,你来了。” 陈秋月的话一下子被打断了,她扭头看向我,凶巴巴地瞪大眼睛,“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没开口,沈放就眯了眯眼,“这里是我的地盘,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好像不用和你交代吧?没有其他的事,你走吧。你担心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的。我有分寸。”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沈放这句话是话外有话。他承诺的应该不是指他不会恶整江竞舟,而是别的一些事情。 我看着陈秋月,这会儿我倒希望她多说些什么,让我猜出个一二点来。 可偏偏她现在的脾气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能屈能伸,和沈放说了句,“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的好心不会让你得到任何好处。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然后又剜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等看戏的人群也纷纷散开,一切吵杂的声音完全消失后,沈放扯了扯领带,和我说,“那段音频是有人发到我爸邮箱里的。”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是买通了什么人,帮他做事。” 沈放点了点头,再次分析,“而且,录音的人应该是和孩子关系比较密切的。毕竟过生日这样的事情,比较私密性。陌生人根本没机会录音。” “那发邮件给你爸爸的人是谁?” “我会带你亲自见他本人。看你能不能问出什么话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去哪?” 我的话音刚落下,就有助理推开门,手里拿了个商场的购物袋,“沈总,这是你要的礼服。” “放下吧。” “是。”助理把东西放在会议桌上,就退了出去。 “穿上它,跟我走。”沈放说着,离开会议室,并把门带上。 我看了看,确实是我穿的尺码,沈放一早就准备好了。看来,他是要带我出席一个宴会,所以把我从家里喊过来。 然而,就在我心心念念想着那个给沈平发邮件的人会是谁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的日子有多特殊,这宴会又是多么的似曾相识,我会再遇那个谁。 078 烽烟四起 日暮时分,我穿着沈放准备的紫色贴身礼裙,裙长过膝,身体的曲线被勾勒得玲珑有致,头发被水晶发卡一挽,发丝自然垂落耳侧,有点灵动的小可爱感。 和我以往的穿着打扮风格完全不一样,却也是非常适合我的。我坐上车的瞬间,沈放那种看惯了美女的人都有片刻的微怔。 他盯了我半天,才表扬了句,“我果然很有眼光。” 我郁闷,“是我人好看。” 沈放闷哼了一声,严肃又认真地对我说,“唐诗诗,你能要点脸不?” “……”我转头看向窗外,“今天是参加什么宴会?” 沈放发动引擎,把闷骚的保时捷开进车流里后,才解释道,“市长女儿的生日宴会。” “那个人是出席这宴会的嘉宾?”我嘴上顺口一问,心里总觉得市长女儿这四个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但想到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可能和市长的女儿有过交集就没再放心上了。 此时,沈放低低地说,“不是嘉宾。那个人就是市长徐峰。” 我心里一沉,顿时觉得这顿饭比想象的更难以下咽,“宴会在什么地方?” 沈放的手握着方向盘,淡淡说了句,“在林氏集团旗下的七星级酒店。” 我的身体陡然一僵。明明知道,就算那是林越的产业,我今晚上也不可能碰见他。他这一会儿还在罗马陪着舒悦呢。但我依旧免不得因为一个“林”字而兵荒马乱。 我察觉到沈放投过来的目光迸散出炙热的温度,立即调了调坐姿,开玩笑地说了句,“那里消费一定很贵吧。” 沈放笑了笑,不置可否。 车子抵达港口,我和沈放下车后坐上小游艇,才知道那家七星级酒店是位于水上的。除了景观秀丽外,还有不少水上娱乐设施。 我坐在船尾,看着月明星稀的夜幕,感受着湿润不躁的夜风,心也宁静了许多。 然而这份宁静却在我走进宴会正厅,看见今日的寿星是徐嘉滢时被打破了。 她竟然是市长徐峰的女儿? “吃惊吗?”沈放拽了拽已然僵硬成木头的我,把我带到了宴会的最边缘地方后才继续说,“她的经纪公司对她的身份保密措施做的不错,一般人都不会知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一般人不接触,不会知道。而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四处去说。对他们来说,徐嘉滢去演艺圈也不过是过家家,不值一提。 “我能帮你的,也最多就到这里了。一会儿,你是要自己找机会和市长谈话,还是利用徐嘉滢帮你传话,你自己决定。”沈放说完,就撇下我,跑去和那几个与他差不多身份的公子哥吹牛聊天。 虽然我衣着华贵,在外表上看,与在场的每个人都差不多,可我骨子里的自卑到底是让我胆怯的,我不擅长与人交流。看着满场四五十岁的成功男士,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我要找的市长。 就在我决定,哪怕被徐嘉滢讽刺几句也要找她说句话时,徐嘉滢也看见了我,并露出愤怒的表情。 只是一瞬间的愤怒,她很快就收敛好情绪,又微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就看见众星拱月,围绕着她的几个名门千金很快就作鸟兽散,离开了她的身边。 她得了空,毫不迟疑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并把我成功逼退到墙边,眯着眼,咬牙切齿地说,“唐诗诗,你要不要脸?五年前,你为了钓凯子,当服务生混进我的生日派对,献身给林越,破坏了我的好事,我都没和你算账!现在,你怎么还有脸再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 我听了,简直被当头喝棒! 难怪我觉得市长女儿生日宴会很耳熟,原来五年前的邮轮宴会就是为徐嘉滢举办的! 只是她说我破坏了她的好事,又是指什么? 我一番思索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件被我忽略的事。我和林越两次发生关系都是在他醉酒后,但相对于上次醉酒,五年前的林越醉酒的反应很奇怪,不仅体温高的吓人,连动作也粗鲁很多,时间上也更持久一些…… 想到这,我心咚咚直跳,故意用一种笃定的口气说,“你给林越下药的事,他还不知道吧?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容许别人算计他?我无辜替你背了黑锅,你该和我道歉才对。” 徐嘉滢面容一僵,也不否认我的猜测,直接说,“别和我装无辜。你要不觊觎他,怎么茵茵的手术都做好了,还要追着林越去罗马?呵呵……五年前,你穿着服务员衣服的样子有多卑贱,你自己清楚。别以为现在攀上林越了,他给你买了这身名牌衣服,带你参加我的宴会,你就真麻雀变凤凰吧。” 若是平常,听她这样说,我早就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可现在我有求于她,所以我不得不留在这里解释清楚,“你误会了,徐小姐。林越去罗马,是找茵茵的生母。而我去罗马是为了找一个医生。后来那医生车祸身亡,我就回国了。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沈放带我来的,和林越无关。” “什么找茵茵的生母?你忽悠谁呢!茵茵的生母不是……”徐嘉滢激动的话语在最后一个关键词处生生卡住。 “是什么?”我好奇地看她,总觉得她眼神里有很多秘密。 然而,徐嘉滢又立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我,“她生母不是死了吗?” 我摇了摇头。 徐嘉滢将信将疑,“林越今晚上要来参加我宴会,却拒绝当我男伴,说他有女伴了。他口中的那个女伴真不是你?” 林越已经回国了? 意思到这一点,我心又慌乱了起来。 恰在这时,原本都在各自窃窃私语的宴会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和徐嘉滢两个人停下对话,顺着群众的目光朝正厅大门看去,只见林越穿了一身灰色暗纹西装,整体感觉干净典雅,踏着红地毯上的皮鞋锃亮漆黑。而在他身边的女伴温婉娴淑,小提琴家的艺术气质在她身上展露无遗,除了舒悦,还有谁? 这两个人相携着走进宴会,面上都带着社交性的微笑。似乎有感应似的,林越的目光一下子朝我和徐嘉滢的方向投过来。 我让自己显得无动于衷,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然后,我就听见徐嘉滢喃喃自语地说,“真的是她。” 我轻声应了句,“是啊。她才是林越的最爱。所以,麻烦你收起对我的敌意。” 徐嘉滢咬了咬唇,特别固执地说,“她是我的敌人,你也是。” 我很是无语,“按照你这样的理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敌人。” 徐嘉滢点了点头,“当然。女人之间从没有什么纯粹的友谊。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更不会有。” 说完,她就挺直了腰杆朝林越那边走去。那一刻,她的背影特别像是一只要上战场的斗鸡,随时准备把对手啄出自己的领域。 等她走远了,我才想起自己要问的事情还没问,正要追上去,从人群里归队的沈放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然后手臂揽住我,嘴巴凑在我耳边说,“怎么,一看见林越,魂都跟着飞了?还想不想找你女儿?” 我听了这话,不由欣喜,“你有办法?” 沈放撇了撇嘴,“你女儿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想办法?” 我心口一窒,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恨恨瞪了他一眼,“所以,你也别阻拦我想办法。我现在要去找徐嘉滢问话,你快松开我。” “徐嘉滢现在忙着呢,你上去赶着当炮灰?”沈放睨了我一眼,“先别急。看看情况,你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打听。走,都开宴了。先吃饱了肚子,再想办法。” 沈放说完,就带着我顺着人流走进饭厅。 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好几桌人。而前来参加生日宴的嘉宾不少,这一会儿的功夫就陆陆续续地坐满了十几桌。 我和沈放进场算是比较晚的,空的座位都已经比较靠墙角边了。我们正打算坐过去的时候,在我们身后进来的徐嘉滢却喊住了我,邀请我们去她的主桌上坐。而在她身后站着的林越和舒悦自然也是她邀请的陪坐人员。 说实话,我不太想和林越他们坐一桌。但和徐嘉滢坐一起吃饭,能有机会打听到我要打听的事情。这对我来说,诱惑实在太大。所以我二话不说,不问沈放的意见就拽着他一起坐了过去。 一张桌子十二个位子,林越,舒悦,徐嘉滢,我,沈放依次入座后,剩下的几个空位很快就有其他人入座了。其中两个人是我认识的徐天野,莫敬北,他们带着他们的女伴。还有一对男女我不认识,大概是徐嘉滢的朋友。 按理来说,还有一个空位可能是给徐嘉滢男伴准备的。但很显然,林越拒绝了当她的男伴,她也没有再找其他人。 来之前,我以为这顿饭会食不下咽。事实上,这顿饭岂止食不下咽,简直是烽烟四起。 079 互相打脸 此时的座位有些微妙,我和沈放,林越和舒悦两方人马好像以徐嘉滢为对称轴一样,楚汉分明。而徐天野,莫敬北这些人负责摇旗助威。 想到这,我不由为自己的脑洞大开而会心一笑。 “还笑?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沈放拿起茶水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凑过来说,“看来徐嘉滢是搞不定那女人。要拉你进战局了。啧啧啧,这甄嬛传演的比电视都精彩。” “她想利用我,我未必会配合。我对林越的事,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我女儿的录音是哪里来的。”我淡淡说。 沈放瞥我一眼,“最好是。” 我不理他,大脑飞速运作,正琢磨怎么把话题引到徐嘉滢的爸爸身上。 结果,莫敬北那厮先挑事了,“沈少啊,上次在茶室匆匆见了一面,赶不及问你,你那没名没分的孩子准不准备生下来,结果你就飞罗马了。”说着,他又把目光转移到我脸上,“唐小姐也是清闲。短短半年,刚和我们兄弟三个游玩了日本,就立马和沈少飞罗马。啧啧啧,还真没几个结了婚的女人能有你这福气。” 我知道,莫敬北是在为林越打抱不平。林越也确实谨守诺言,没有把怀孕的人是李茹的事情说给他的兄弟听。但听见他这种酸不拉几的话语,我还是很生气。 在他们眼里,甭管林越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只要我一天是林越的目标,就终生都是他女人。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怀了孩子就是给他戴绿帽。哪怕,林越现在身边坐着别的女人,他们也觉得错的人是我! 我气得牙痒,刚要开口刺他几句,眼角余光里就看见李茹携着一个一线男星朝我们这桌走了过来。 我直接愣在了当场,转头看向她,“李茹,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李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就和汇报工作一样,看了看她的男伴,又说,“他这张脸,你应该认识吧?不用我说他的名字吧?” 我抬眸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是目前非常火的小鲜肉。长相俊秀,身材清瘦,妥妥走的是韩系花样美男路线。虽然没啥演技,口碑也不好,绯闻女友让人目不暇接。虽然以他的咖位,和新人李茹恋爱,很多人都会觉得是李茹高攀了。但我私心里觉得,这样的男人是配不上李茹的。而且,很明显他这样的风格不是李茹喜欢的。李茹一直喜欢的都是徐天野那种硬汉形象的男人。 小鲜肉看我目光一直盯着他,大概觉得我被他的盛世美颜给征服了,居然主动说,看在我和李茹是好朋友的面子上,可以给我签个名。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皮在一抽一抽的,李茹的表情也是大写的尴尬。 下一秒,这桌的男人们,除了林越比较淡定,其他人都很不给面子地笑场了。 就在我以为莫敬北这个臭三八男又要为徐天野抱不平,出言讽刺李茹的时候,徐天放居然先开了口,“给我签个名吧。我儿子很喜欢追星,一直说想要陆言的签名。我工作太忙,没帮他弄。今天既然看见本人了,就顺手要个吧。” “噗!”这下,连我都没忍住,直接笑场了。 这个小鲜肉之所以出名,就是长了一张相似影帝陆言的脸,媒体一直称他是“小陆言”。也不知道徐天野是真认错了人,还是故意这么说,给他难堪的。 而此刻小鲜肉被这么调侃,当然不愿意,立马变了一副面孔,“我不是陆言。我的签名,你也不配拿。” 这挑衅的话一出来,莫敬北就坐不住了,猛地一声砸碎了杯子,玻璃渣应声溅开在四处。周围好多桌的人都一下子静下来,齐齐朝我们这一桌看过来。 林越一眼扫向莫敬北,压低声音说,“别自降了身份。” 我还真怕这人继续闹起来,让李茹难堪,立马笑着说,“听说你主演的电视剧《李珍传》是今年国产电视剧播放量的第一名,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气氛刚有所缓和,徐天野开了口,“唐诗诗,你前几天不还和我说,看那种没演技,只能刷颜值的狗血剧是浪费时间?” 好吧。 我看出来了,徐天野就是故意的! 小鲜肉彻底被激怒了,猛得拍了拍桌子,看向徐嘉滢,“徐嘉滢,这就是你邀请的客人?都说人以群分!看来,你也是不怎么看得上我主演的电视剧了。既然这样,我下一部新剧的女一号,你也不用演了。我让马导换成李茹吧。” 徐天野笑了,这次没和小鲜肉怼上,而是直接看向李茹,“你要潜规则,也找个靠谱一点的。这种拎不清的家伙,连马导新剧的投资方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当然是他器大活好。这一点,就比某人好出一千倍!”李茹的表情虽然傲气挑衅,但我看得出她眼底的发虚。我完全可以感觉到她内心深处隐藏的酸涩。 我悄悄握住李茹的手,给她力量。 而那个小鲜肉再恼羞成怒,也知道这桌上的人身份可能不一般,甚至可能随便谁的一句话都能封杀了他。所以,他没敢发脾气,只是臭着脸,没管李茹就自己先离开了。 她撇了撇嘴,立马和我解释道,“你别介意,他情商是不高,但人心眼不坏。对我也蛮好的。他就是从小顺风顺水地长大,没怎么受过挫折,回头我会和他说说的。” 李茹的这番话说的也算理智冷静,以至于我一时间真拿不准她是故意用小鲜肉来气徐天野的,还是真对那个人动了心。 徐嘉滢哪里看不出李茹和徐天野之间的不对劲,为了给林越刷好感,她也不记李茹曾抢过她代言广告的仇,热情地拉着李茹坐下。 十二人的大桌,只有徐天放的女伴的左侧还有个空位。 李茹也不介意,十分大方得体地坐下,好像一点都没有把徐天野放在心上了。 我一脸担忧地看着李茹,徐天野,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伴,怕一会儿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沈放却凑到我耳朵根处,咬耳朵说,“你还有功夫操心别人的事?自己都火烧眉毛了。” “什么叫别人的事情?李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瞪了他一眼,却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在凌迟着我。 我扭头看去,却只看见林越正低头吃菜,舒悦往他碗里盛了汤,在吹凉。这么浓情蜜意,哪有功夫来看我啊。刚刚的目光,应该不是他吧? 我这么想着,李茹那边开口说话了,“你和徐总认识多久了?” 徐天野的女伴愣了愣,随即低低说了一声,“一周吧。一个酒会上认识的。” “他有儿子,你知道吗?” 女伴面容尴尬,“我和徐总就是朋友。” 李茹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举起桌上的酒杯,说道,“我是看你挺顺眼的,才给你提个醒,和徐总做朋友比做情人要好的多。他对朋友义气的很,可以为了朋友睡不喜欢女人。而他对情人心狠的要命,除了肉体关系,什么都给不了你。婚姻,孩子,爱情,凡是女人渴望的,他通通没有。” 她说完这句话,就当众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干了。 李茹喝酒的那瞬间,徐天野的目光凝了凝,然后看向了莫敬北,林越。 我知道,不管他至始至终信不信怀孕的人是我。这一刻,他再也不用顾虑李茹会偷偷生下他的孩子里。 她在喝酒。她没有孩子,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我看着李茹咕噜噜地把一满杯的酒给灌下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好像是为她高兴,高兴她终于做出了选择,把孩子给拿了,偏偏又觉得心里头很苦。 “该打招呼的我也打了,该说的话我也说了,该喝的酒我也喝了。沈毅估计还生气着呢,我先去哄哄他。你们慢聊。”李茹把空杯放下,站起身就走。 她走的时候也没电影里演的那种决然和洒脱,反而因为一个乌龙事弄的特别尴尬。 她穿的是裤子,起身时,裤子口袋太浅,里面的一包卫生棉掉了出来,被莫敬北给捡了。众人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李茹抢过卫生棉就跑了。 当时,我也和众人一样憋笑憋得差点岔过气。直到很久以后,当我听李茹说她是故意喝那杯酒,落下那片苏菲时,我眼睛里瞬间凝聚起泪花来。 但当时的我因为女儿的事被分了心,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她在演戏。 所以,在她走后不久,我就很快把心思放在了徐嘉滢身上,“徐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宴会过后,能不能去你家做客,顺便拜访一下你的父亲?” 徐嘉滢愣了愣,随即问道,“你要干嘛?要说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好了。干嘛非要去我家里?” 此时,林越的目光也一下子从碗里调转到我身上来。 080 渑池之会 我被他们看得坐姿都不自然起来,尽量用谄媚的语调说,“我听沈平说了你父亲的一些光辉事迹,十分敬仰,想见一见他。徐小姐或许不知道。沈平啊,在副院长这个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十几年,一直都拿你的父亲当楷模来学习呢。” 今年,海城最高级法院的法官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人事上的变动谁都说不准。沈平这个副院长能不能升迁,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我强调了沈平在副院长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别人听了只当我是为了丈夫的前程,才这样汲汲攀交权贵。 果然,徐嘉滢脸上的表情无不得意,甚至拿乔道,“哎呀,我爸这个人很低调的。平时不怎么欢迎他的朋友同事来家里做客。就怕影响不好。” 我微微一笑,“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徐市长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去你家做客,和徐市长能有什么关系啊。最多我看见了他,喊一声伯父。” 徐嘉滢放下酒杯,“问题是,我和你好像也没有什么旧情可以叙的吧?” 我又给她满上一杯酒,表示微微遗憾,“徐小姐和我兴趣相投,和我一样喜欢……”我的话语顿了顿,把目光投向了林越,然后才说,“罗马那座城市。所以,我以为你会对我在罗马的所见所闻很感兴趣。” 我不信,她现在把舒悦视为眼中钉,会不想知道林越为何会突然找上舒悦。舒悦又为什么会回国。 果然,徐嘉滢听了立即拿起我给她倒的酒,敬了我一杯,笑说,“确实。我啊一直想去那玩,就是忙的抽不出时间。不过今天我生日,等散会了天色也晚了。改天再约吧。改天我让家里的佣人多买点菜好好招待你。” 和徐嘉滢初步达成沟通,我就不再把心思放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开始安心吃饭用菜。结果,林越却一直用不副老大不爽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不满我拿他当桥梁来接近徐嘉滢吧。 我朝他遥遥敬了一杯酒,笑了笑就不再说话。 林越看着我把酒喝完了,唇角微微上扬,笑意极淡,一闪即逝。 舒悦看着我们的互动,一个失神就碰翻了盛好的鸡汤,洒了一桌,还有一些溅落在林越的袖口上。她着急不已,连忙拿纸巾去擦,“对不起啊,烫不烫?” “没事。”林越的语调不紧不慢,制止她的时候,握住了她的小手,从中取过擦镜纸,自己慢慢擦拭。 而我旁观着这一切,心很快抽了一下。尽管舒悦言语上一直装着白莲花,口口声声说不打扰林越的现在生活,但她对林越的企图心是藏不住的。 我越来越肯定,她还余情未了。 徐嘉滢同样看不惯,仗着自己是寿星的身份,说,“舒小姐,听说你是很出名的小提琴家,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听你弹奏一曲,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呢?” 沈放听了噗嗤一笑,又凑到我耳边说,“这个姓徐,你以后注意点。做人太阴了。不喜欢一个人,直说啊,上去甩两个耳光也是好的。没事瞎嘚瑟,劲学文人一肚子的坏水。” 我用十分诧异的表情看他。 他得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草包如你居然也知道秦昭王在渑池之会上羞辱赵王的典故。” “你!”沈放被我气得脸黑,转过头就不理我了。 而此时,面对徐嘉滢的刁难,众人的观望八卦,林越确实颇有蔺相如的气度,对舒悦就如同对自己的君主般,不留余力地维护。 他微勾着身,眼神含笑,“舒悦出过车祸,手指不能灵活演奏。如果你是她的粉丝,想听她演奏。我建议你去买张她几年前出的碟片。” 徐嘉滢呵呵一笑,没敢继续触舒悦的霉头。 莫敬北几人也看出了舒悦的特别,不由问道,“舒悦,你这次回国是探亲访友,还是要长期在国内定居了?” 舒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含情脉脉地看了眼林越,最后才说,“定居。”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 “草,她居然还有脸回来?当初林越事业遇见瓶颈,她说分手就分手,出国更是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什么玩意儿!”徐嘉滢低声骂了句。 从我知道舒悦要离婚的那刻开始,我就预料到这样的答案,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和感想。 而林越的眼神几次无声无息地落在我脸上,我都岿然不动。 良久,林越开口,“舒悦刚回国,打算经营一家书吧。你们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商铺店面,记得推荐一下。只要她喜欢,价格不是问题。” 此时,有人陪着笑脸道,“林总真是豪爽啊,这种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的风雅,实在让我们这些人羞愧的不行。” 说真,能出入这种场合的男人,又是哪个会是缺钱的主?送房送车的事情,只多不少。这会儿说这样的话,无非是为了讨好林越,哦,不对,是应该是舒悦。 林越才不会在意这些蝼蚁对他的评价。这话,也只能给舒悦的脸上贴点金。 估计舒悦是被他们捧得有些飘飘然了,居然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来,“唐诗诗,听说你是舞蹈老师。不知道你的舞蹈学校是在哪个商业区?周边配套如何?我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我的店铺能和你成为邻居,上班时还能串个门子呢。”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不好意思。我和你开书吧的富贵闲人不一样。我是收人学费,教人跳舞的老师。上课时间,我不方便和私人见面聊天。下课了,我也要赶回家忙家务。如果你实在耐不住寂寞,你可以不开书吧,改开酒吧。” 舒悦被我一损,万般委屈,“如果你忙,我当然不会打扰你什么的。我就是离国太久,也不知道哪一带商业区比较繁华。就随便问问。” 沈放喝了口酒,替我回道,“她的舞蹈学校,包括她周边的几个商业用地都是我创达旗下的房产。那里的房产从不外租。只给自己人使用。所以舒小姐还是把目光转移别处,多考察考察其他的点。” 舒悦这个外人,被沈放明确拒绝,自然有些难堪。她慌不迭地起身,要去洗手间补个妆,结果被徐嘉滢伸腿给绊了一下,哎呀一声,一只脚歪在地上。 林越似乎随时都在关注她一样,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及时出手,猛地捞住她的腰肢,才没让她当众出糗。 他皱眉,瞪了一眼徐嘉滢。 这一幕,看得我心跌到谷底。 徐嘉滢无辜脸,“她自己走路慌慌张张的凑上来,也不看路。” 舒悦抿了下嘴唇,轻轻推了推林越的肩膀,好像在说:没事的。然后,她就拿着自己的化妆包,风姿摇曳地去了洗手间。 徐嘉滢在我耳边低低说着:“看见没,这女人贱起来,婊里婊气的。偏偏男人都吃她那一套!” 我没有搭腔,只是觉得心酸的在冒泡。 此时,徐天野突然问,“你真想好了,要娶她?也不介意她当初的背叛?” 莫敬北说,“怎么可能。好马不吃回头草啊!他也就随口说说,骗她的。等孩子生下来,谁认识谁啊。” “你以为林越是你?”徐天野似乎故意说给我听的一样,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如果是试管婴儿,当然无所谓。但真要让他枪实弹地干上几炮。以林越的性格,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他的声音尽收入我的耳里。我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早已起了惊风骇浪,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捏得青筋直突。 他和舒悦这么快就谈婚论嫁了。那我又算什么? 不是说,林太太的位置是留着给我的吗? “看来这个林太太的位子不够用啊。”好久没说话的沈放突然又凑到我的面前。 绝壁是神补刀! 我随手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菜,恶狠狠瞪他,“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谢谢。”沈放说完,又拿他的筷子把我给他夹得扇贝塞回我嘴里,“不过,我海鲜过敏。” 我正要吐出来时,林越突然站了起来,如白桦树耸立,“我和舒悦从前有些误会。谁是谁非都不重要。我希望你们不要拿有色眼镜去看待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现在她已经离婚了。以后也会有她的新生活。我不希望,你们在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再拿她来开玩笑。” 一瞬间,我嘴里的扇贝要吐吐不出来;想吞下却难以下咽。 最后,腥了我一嘴。 他说舒悦会有新生活。这个新生活,包括他吗? 林越说完,目光淡淡从我的脸上扫过,淡到极致,像是扫帚扫地时,在路面留下的灰尘纹路,没人在意。 沈放幸灾乐祸,“他这是要栽在女人手上的节奏啊!” 徐嘉滢一把把我拉到她身边,瞪着我问,“你们在罗马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卖关子了,现在就说!” 我抬手指了指已经从洗手间回来的舒悦,小声说,“你确定?” 她看了眼舒悦,硬是忍下自己的冲动,然后松开我,“等我的电话。” 如果说,之前的徐嘉滢还有所犹豫,邀约我只是一种敷衍。现在的她,大概是真火烧屁股了,顾不得我和她之间那屁大点的恩怨。 彻底安下心后,我又把目光重新放回舒悦身上,敏感地察觉到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特别紧张。 然后,我就听见林越突然开口,“舒悦,你去哪了。怎么裙子都湿了?” 081 跳江救人 “啊?”舒悦一个激灵,察觉到自己的慌张引来众人的围观,又很快镇定下来,“哦。是这样的。刚在洗手间的时候,保洁阿姨打翻了水桶,泼了一地的水。” 徐嘉滢笑了,“那你运气不错,打翻的是清水。如果是拖地过后的脏水。你这白裙可就变抹布了。” 众人哈哈大笑过后,也就没人放心上了。 很快,宴会进入尾声,众人陆陆续续坐着游艇离开。 我们这一桌的人是最晚离开餐厅的,来到坐船的栈道口时,沈放最先上了船。 轮到我上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我的鞋后跟,害的我差点一头闷进江水里。还好有人一胳膊拦腰抱住我。 我扭头道谢,嘴还没张开,就看见林越一双得意的笑眼。然后,他先我一步说了句,“不客气。” 我推了推他,让他松开我。 他却当众给了我一个公主抱,直接把我抱上了船。当时我是拒绝的,可以我的手还没发力,他就在我耳边威胁道,“别乱动,掉水里,我不负责。” 今夜有风,江水有浪,船只停泊在这并不是很稳。 我一下子就老实了。 等林越抱着我安全上了船,沈放就已经站了起来,一脸不爽,“可以放下了。” 林越没异议,把我放下后,又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左手沈放,右手林越,我瞬间成了奥利奥饼干的夹心,尴尬得想跳江。 舒悦是第四个上船的人,刚要在林越边上坐下,却被后来居上的徐嘉滢给捷足先登。 徐嘉滢一屁股坐下,还把自己的包往边上一搁,朝后面的她那两个朋友喊了声,“快点!” 这种幼稚的占座行为,不过是拒绝舒悦坐她边上罢了。一船人都看得出徐嘉滢对舒悦的敌意,却没人会挑破这层尴尬。 我有注意到舒悦的表情,一直用满含希冀的目光看着林越,仿佛希望林越能离开这个座位,陪她在对面的座位上坐。 但林越似乎进入了打禅的境界,十分的忘我,更不可能记得她。 失落从她眼底无声无息地闪过,但很快就被面具般的笑容替代。 所有人坐稳后,林越才朝着船家开口,“开船吧。” 此时夜色很黑了,江面显得深沉幽远。我坐在浪涛滚动的船上,心也动荡难安。 船上静得没人说话,只有船只的发动机声和滚滚的涛声。 我百般无聊,目光随即盯向了江面。一个晃眼,我好像看见不远处的水里有个黑色的人影。 我不太敢肯定,拽了拽沈放的袖管,“你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有个屁!”沈放头都懒得扭一个,直接否定了我的说法。 也有人听见了我的说法,紧张地朝我说的方向看去,但江水确实很平静,并没有异象。 “你是不是眼花了?”舒悦微笑,“要是有人溺水了,也会有救命声。我们大家都没听见。” “是啊是啊,这一晚上,酒也没看你喝几杯,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众人你一句,他一句地调侃着我,我像是个说狼来了的孩子,特别的窘迫,也特别的无助。 林越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船家面前耳语了几句。 众人看着原本都快要上岸的船只,突然又调转方向,看我的目光都有些不爽。好像我是个事儿妈。 舒悦皱眉,最先开口,“林越。唐诗诗是眼花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就是就是。我都快冻死了。” 我睨了一眼说话的徐嘉滢,今晚上的寿星穿得确实时尚好看布料少,在酒店里没什么,在江面上吹冷风确实看着都有些寒碜。我也就特别不好意思了。 “眼花了,我们就当吹风散心,最多有个人感冒。可万一真有人需要帮助呢?那是一条命。”林越淡淡地瞥了一眼众人,“现在,大家都可以理所当然地上岸,去睡一个好觉。如果有人溺毙在这江里,也是他命不好。和我们没有一丝关系。只要你们每个人都能确保这个想法永不改变,永远不会后悔自责,我无所谓的。” 他说话的眼神很宽容,却也很冷漠。 他没有菩萨的济世心肠,也不屑于去伪善包装。他说的都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至少他肯定是能做到永不后悔自责的。只是他知道,在场的人都不是真的心硬如铁的人。他是站在全局考虑问题。 别人我不知道。 如果是我,我明天真看见新闻说有人在今晚上溺毙江水里,我肯定会自责后悔。我明明看见了,却没有为那个人竭力争取过。在众人的反对声里,是我先失去了自信。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夜的林越有多迷人。 游艇开到我说的地方,江面确实平静,没有一丝水花。 就在众人要抱怨我们回来的行为有多多此一举时,林越发现了一只漂浮的水面上的拖鞋。 “这个可能是垃圾吧?”徐天野不确信地推测,“有人在岸上掉了一只鞋,就漂过来了。” “就这么巧?”林越反问。 他的问题就像是寺庙的晨钟,在拷问着我。 我还没给出答案,我身边的沈放就用行动作出了回答。 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起,一个黑影窜入水里,我身边的沈放已经不在船上了。 我瞪大眼,在船上焦急地喊着,“沈放,你小心点!” 我不知道他在水里听不听的见,就在我的心煎熬时,我身边的林越也随即跳下水里…… “现在怎么办?”徐天野说。 “别看我,我旱鸭子。”莫敬北回答。 徐嘉滢更是火大,差点就把我推下船,骂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多事啊。还把林越也带得多管闲事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我告诉你,如果林越有什么意外,你也给我跳下去!” 舒悦拉住我的手,把我护在她身后说,“徐小姐,你别急。林越的水性很好的。他从来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我相信她。” 虽然舒悦表现的格外镇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她握住我的手其实很抖,好像在害怕什么。当时的我以为她可能也是在担忧林越的安危,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害怕…… 三分钟后,林越最先浮出了水面,发出了声音,“这里,来我这里,搭把手。” 然后,船家把船朝他的位置开了过去。 我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林越,他的脸渐渐在我眼眸里放大,他的手似乎拖着一个很沉重的东西,表情很吃力的样子。但很快,沈放比我们先一步游到他的身边,然后帮了他一把。 他们两个人,一人架着一个人的胳膊,像是友好的三兄弟在水里摆了个poss。而被他们架着的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动也不动。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来晚了。 等林越和沈放拉着人上船后,我才看清这个人的容貌,非常的俊美,比李茹介绍的那个小鲜肉还要花样美男。 徐天野是邮轮集团的老总,不仅熟悉航海,对溺水人的急救措施也是十分精通的。 在他的一番努力下,那人嘴巴里吐出了不少水,却依旧昏迷不醒。我给120打了个电话,让救护车赶紧过来。船家开船的速度也飙升不少。 等我们上岸,把人送行救护车时,已经是晚上12点了。船上的其他人都还有自己的事情就散了,各回各家。 而沈放和林越也要开车回家洗澡,不然湿漉漉的吹风,铁定要感冒。 这个人是我发现的。都说救人救到底。既然这个人是我发现的,那么我还是有必要跟着救护车陪他去医院。 在那人抢救的过程中,我困的不行,直接在医院的椅上打起盹。 睡得朦朦胧胧时,我感觉有道熟悉的气息落在我的脸上。 我睁开眼时,就看见林越的脸,背景是一大片白茫茫的光,光晕里又透着七彩色,比佛光还夸张。 他就在那片极绚的光芒里,对着我拈花微笑。 这……是做梦吧? 林越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容? 除非他疯了。 不过,这样一张冷峻清秀脸都能在我的梦里化身成暖男来撩我,我是多饥渴啊? 我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放纵自己对着他水润润的嘴唇吻了下去。 说是吻,还是客气的。其实我真和啃猪蹄没啥区别。 然后林越的脸就真变成猪蹄了,还是反抓了我一下,弄的我舌头都感觉破了,好痛! 这个痛一下子就把我从梦境中抽离,我瞪大眼,“林越,你怎么来了?” 林越低笑颔首,“我不来,你希望谁来?沈放?” 我摇了摇头。 我谁也没想过,一到医院,我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我的脑子就空了。哪里想过,谁还会过来这种事情? 我推开他,又看了眼手术室,灯早就灭了。 林越说,“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好了。医生说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了。放心,那人活下来了。” “哦。”我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我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林越跟了上来,直接拽着我上了他的车,“这么晚了,你也打不到车了。我送你。” 我没有异议,又打了个哈欠,“那麻烦你了。” 林越的车子开走时,我又靠着窗户打盹,眼睛还没眯上呢,就好像看见了沈放的车子从我面前开过,“林越,那是不是沈放的车。要不,你停一下。我坐他车回去。我和他顺路。” 结果,回应我的不是林越的声音,而是一脚猛烈的油门。 082 不吃药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太困了,还是因为飙车的人是林越,我居然能在那样抽风的车速里再次安然睡去。 等我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从座椅上抱起时,我才缓缓睁眼,发现林越把车开回了他家。他抱着我,进了屋,然后开灯。 光线射进眼睛里的时候,有点酸胀,我揉了揉眼皮,咕哝道,“这就是你说的送我回去?” 他低笑颔首,“我只说你打不车,我送你。可没说送你回去。”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都凌晨1点多了,也不想回沈家吵人睡眠,就默认了他的决定,留在这里过一夜再走。 来过他家里几次,我大概知道客房在哪里,不用他招呼就自己去了客房休息。没有换穿的衣服,我洗澡洗头出来,只系了条浴巾,打算进被窝后直接裸睡。 结果,我刚走出浴室,就看见林越在我的屋子,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淡淡瞥了眼我这不怎么样的身材后,就低头自顾自地抽起烟。 女性魅力如此被人忽视,我究竟是该庆幸,还是该自我检讨? 作为和他滚过两次床单的女人,我觉得我应该坦荡一点,至少不要表现的和小女孩儿一样慌张。所以我低头检查了下围巾系的紧不紧,确保不会走几步路就掉后,就朝他那边走了过去,淡定地问,“你怎么还不回房睡觉?” 林越抖了抖烟头处攒了那一长截的烟灰,“来给你个解释的。”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咽了口唾沫,语气略有些酸,“我又不是你的谁。” 他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星空。 此刻的林越依旧是不急不躁的,无论旁人怎么看,怎么说,他好像都能保持自己的节奏,游走在这个万丈红尘里。烟雾从烟头抽出一缕,袅袅升起,最后又弥漫开来,把他整个人都迷蒙成一幅中世纪的油画,漫不经心地成为了永恒的经典。 “我知道你和沈放回了国,很安全。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你,忙着处理舒悦的事情。在罗马只呆了五年,就帮她把离婚的事情搞定了。因为她言明了什么都不要,所以手续办得也比较快。我和她回国也有十来天了。” “哦。恭喜啊。”我垂眸,目光放在他比女人还要好看的手上,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对于他所谓的解释,我仿佛除了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然而,林越的眉梢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透着几缕不确定的失落与矛盾。 他把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又抓过我的两只手,搓揉着我手心里的软肉,有些心神不定地说,“几天前,她去孕检了。” 我心头瞬间落下无数道惊雷,木着一张脸等待他的后话。 “医生说,试管婴儿的实验失败了。她以前生孩子的时候出过意外,正常夫妻生活怀孕的几率都比一般人低。这种依赖技术和药物的,受孕率更低。建议我们……”林越的声音停了下来。 饶是他再洒脱的人,说到这种尴尬的话题也会有所迟疑。这一点,让我始料未及。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结果刚抽走一半,他就蓦然抓紧了我几根手指的上半截。 我们两个人像在玩拔河一样,谁都不肯放弃。 可我一个女人和他比力气,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最后,不仅手没有抽出来,连自己人都被他拽得一头闷进了他的怀里。 我的柔软贴在他冷硬的胸膛上,下意识地想挣脱他的亲密碰触,结果他的手腕丝丝托住我的后腰,不让我抽身离开。 几经挣扎,我感觉到胸口的紧束突然间一松,浴巾马上就要脱落下去。我吓得双手立即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与他严丝无缝地贴在一起,把薄薄的一层浴巾夹在我们的身体间,羞窘道,“不许松开。” 虽然他有刻意压抑,但闷笑声还是从他喉咙口滚出,传入我的耳里,“恩。不松。” 他说的一本正经,另外一只手却肆意大胆地从浴袍下口处探入,轻揉慢捻抹复挑地在我身上弹琵琶。 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烟草和酒精包裹着我,让我的矜持与对他心存的那么一丝抱怨彻底消散,只想与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抱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我红着眼睛,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委屈,“林越,你娶我的话还作数吗?” 放在我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我听见他绵绵叹了一口气,说,“我只娶你。” 我把下巴搁在他如铁的肩膀上,声音低不可闻,“为什么?因为你睡过我?可你马上也要睡她了。她还是你的初恋。等你完全放下过去,不介意她对你的伤害。你还是会娶她的,对吗?” 林越抬手拨弄了下我的头发,我的发梢在他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我已经放下过去了。” 但他没有否认,他要睡她的事实。 又或许,他们两个早就已经睡过了? 想到这一点,我就不能理智了,一下子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 林越没有料到我突然的挣扎行为,所以他环住我身体的手并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放在我的腰上。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站在他的面前。 我得了自由。 浴巾也一样。 它迅速掉落在地上,而我一丝不挂地站定在他眼前。 他的眼神下移,越发火热。 我的脸很红,是之前气的,也是现在羞的。脑子短路了大概三秒钟,我才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身体,“你,你出去。我要睡了。” 林越缓缓走到我面前,眼神带着笑意,“你确定,你现在还睡得着?” “你,你什么意思?”我瞪大眼,怀疑他是在暗示我思春了。 “你在我车里睡了这么久,又刚洗了澡,精神肯定振奋了不少。”林越解释着,又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睨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的脸烧的更厉害了些。 “所以你确实睡不着了?” 他的声音低润得简直要人命,一字一句编造出严谨的语言陷阱,来捕获我这个猎物。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他的脸逐渐在我瞳孔里扩大,我甚至能看清他每次神情的变化。 他温柔攫住了我的红唇,喷洒的气息如同雷阵雨来临之前的闷热,让我心慌不已。我听见了他皮带金属扣打开的声音,咔擦一声,清脆的很。 我一下子就从他的温柔里惊回过神,慌张道,“你要干嘛……” “你猜?”他的声线低哑,透着戏谑,但眉宇间的认真与势在必行让你无从质疑他的决定。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了。 他没有在罗马时的耐心,不会尊重我的底线,不愿等我离婚了再碰我。或许是舒悦的出现,让他不安。或许是他男人本性里的征服欲。也或许是其他的,我不知道的答案。 但我不想他得逞,也不想让自己自甘堕落。所以我扬起手就朝他的脸上打了下去。 而一向反应迅敏的他竟然没有躲,直接扛下了我这一巴掌! “气出完了吗?”林越没有生气,平静地叙述事实,“不够继续。但今晚上,你别想逃掉!不信的话,对付沈放的那一招,你现在就可以拿来在我身上试试!” 我还震惊于他是怎么知道沈放被我撂倒住院的事情,他就已经一个猛力把我人翻了过来。 他给我垫了个枕头,贴着我的耳朵根说,“趁现在还没有人隔阂在我们之间,好好享受吧。” “什么?”我听不懂他的话语。 他却没有授业解惑。 我被他玩转着,配合他的节奏,脑海里开始无限地遐想思索。 他说的人,会是舒悦吗? 他说现在还没有,是说没碰过她? 那以后呢? 以后的我们会有隔阂? 我胡思乱想着,意识就飘远了。 后来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我们身体力行,一直忙活到黎明时分才累到极致,沉沉睡去。我们彼此抱着对方,呼吸浅浅交织。 窗帘透出朝霞的光亮时,他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的香甜。 等我带着一夜纠缠的暧昧醒来时,林越却早已经不知所踪。沙发处,有人贴心放了一套新衣服,是我的尺寸,连标签都还在。我捧着衣服进了浴室,梳洗打扮好才走出客房。 佣人看见我的出现,并不意外,反而热情地招呼我吃饭,告诉我林越有事情出去了。出门前,还帮我安排了司机在外面等候。一会儿,如何我去哪里,都可以送我。 我没有客气推辞,就坐下来吃饭了。结果,我吃饭吃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林越昨晚上好像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仔细回忆,我和他五年前不就是一次中奖的吗? 虽然上次过后,我姨妈如期而至,但不代表我昨晚上也会那么好运! 可医生说过,我的身体底子不好,今年又捐脊髓,麻醉过程里又弄乱了内分泌。如果不想给身体留下什么隐患,这几年不能再乱吃药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不买避孕药了。不怀孕,当然是最好的。真怀了,也没什么,我还可以找沈放帮忙。搞不好,还能用这个孩子从沈平口中套出我女儿的下落。 这么想着,我突然又觉得很怀孕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吃过饭,我坐上林越安排的车子。在回沈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徐嘉滢的电话。 083 黑客木马 我按了接听键,就听徐嘉滢懒洋洋的声音说,“唐诗诗,今晚上吧,今晚上我有空。你过来。” “哦。好的。” “那我在家等你,别迟到了。”徐嘉滢说完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我就给沈放打了个电话,当然没少挨他一顿骂,说我夜不归宿什么的。当然,做了亏心事的我什么都不可能反驳,只默默听他说。 想到凌晨一点多,我在医院门口好像看见过他的车子,不由开口问,“沈放,你是不是来医院找过我?” 那边沉默了两三秒的时间,他略微清冷的声音才响起,“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折腾了一宿,洗完澡早就睡了。” “哦。”我倏然一笑,心里的愧疚感顿时没了,又说道,“对了,徐嘉滢给我打电话了。约我晚上吃饭。你说,今晚上我见到徐市长的话,我怎么旁敲侧击比较好?” “别指望了。”沈放懒洋洋地说,“这个姓徐的,真是够恶心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今晚约你去吗?” “不是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舒悦和林越的事情,睡醒了就找我?”我奇怪,并不觉得这个时间有问题。 “真迫不及待,早就睡醒了给你打电话了。”沈放呵呵一笑,“徐市长要出差,今天白天一天都没上班,都在家里呆着。是坐晚上的飞机去外地。她明知道,你上门是希望见市长,帮我爸求职的事说上几句好话。现在,她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只想从你嘴巴里问出消息,却不愿意给你好处,帮你搭线吗?” “……”我的消息没有沈放灵通,自然吃亏了。想到这,我叹息道,“要不,我给她打电话,改天再去?” “那也不用。”沈放冷笑,“你又不是真去求官升职的。徐市长不在家更好。你可以找个机会,侵入他的电脑,找找看他的录音又是通过什么渠道,传给他的。” “入侵电脑?”我懵逼了,“我又不是黑客。估计刚开机,我就先死在破解密码的关卡上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找人做了个木马程序。你只要找机会,把他做的u盘插进市长的电脑里。只要五分钟,就能破解他所有的防火墙和防御系统。我的黑客朋友就能翻阅他电脑里所有的信息。” “这么厉害?”我瞪大眼,第一次觉得生活真和演电影一样刺激,“难怪你会知道你爸的录音来源是徐市长给的。你黑了你爸的电脑!” “废话别多,赶紧滚过来拿u盘。” “好,你在哪?” 司机把我送回沈家后,我连家门都没有进,直接从车库里开走那辆被沈放淘汰下来的旧车,去了他的公司。 我不仅从他手里拿到了那个u盘,还从他那得到了一个助攻的电话号码。他说,在我需要支开徐嘉滢的时候,只要给他打个电话。那个人会出现在徐家,至少能拖住徐嘉滢10分钟的时间。 “谢了。”我存了手机号,把u盘后塞进裤兜后,气都没喘匀就直奔徐家。 徐家是跃层房,装修风格偏中式。客厅和厨房被一扇别出心裁的圆拱门隔断,添加了不少空间感。客厅的墙角落有个置物架,上面零散地摆着小物品,干净简约。整体风格让人感觉很舒服。完全不像是徐嘉滢的风格。估计是她父母的品味。 我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竭力表现出一种掩藏不住的失望感,让徐嘉滢相信,我是真冲着她爸爸来的。 “哎,你来的真是不巧。我爸临时有事,不在家。亏我听说他今天不上班,特意约你过来的。”徐嘉滢脸上也满是遗憾,但她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在她眼里,林越有了舒悦,我才知难而退,又想守住沈家这个大树,甚至坚信我是为了沈平的官职,跑这里巴结她家。 我故作大方一笑,“这是缘分啦。没关系的。以后我们是好朋友,这样的机会还很多。” 她淡淡看了我一眼,眼神在笑,然后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别的话,暂时不扯。你先说说,林越为什么突然要找上舒悦?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真想要旧情复燃,要找早就找了。” “是为了茵茵的病。”我顿了顿,又把事情的茵茵接受脊髓捐助后因为那次绑架事件的影响,导致她的身体机能被破坏,手术的最终结果,变得功亏一篑。 徐嘉滢一双美眸睨了我一眼,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反问我,“那和舒悦有什么关系?” 我一愣,没想到她脑子居然这么迟钝,又解释道,“医生说要同父母的二胎脐带血来救茵茵。林越不找舒悦,还能找谁?” 徐嘉滢的嘴角有了一丝浅笑,“你是说,林越对舒悦没有感情,只是当她是生孩子的工具?” 我摇了摇头,“我只能说,促使林越去罗马的理由是茵茵的病情。但他有没有旧情,是不是只当她生孩子的工具,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归根到底,只要茵茵活着一天,她的生母都会是我最大的敌人。”徐嘉滢幽幽地盯着我说,“唐诗诗,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听了很不高兴,觉得她这样的言语无疑是在咒孩子去死。所以她说这句话时,无端对我散发的恶意都被我忽略了。 我调了调坐姿,不卑不亢说,“感情的事,和孩子无关。林越心里有你,谁都成不了你的敌人。林越心里没你,所有人都只是你的假想敌。” 徐嘉滢听完我说的话,冷冷笑了两声,“你可拉倒吧!别在这里自以为是了。你现在说这些风凉话,无非是觉得林越把你放心上了,所以你在这里给我晒优越感。但我告诉你,自古以来妃嫔上位,哪个不是靠自己的手段?没有心机的女人,越是被宠爱,只会死的越快!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因为你除了一张脸勉强入了林越的眼,你什么都不配和我争。” 面对她的羞辱,我一字一句平缓地说,“大清早就亡了。林越也不是皇帝,后宫三千。同样作为女人,你选择自甘堕落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和你争。我相信,如果一个东西是我很费力争来的,那一定不是属于我的。就算我拥有了,也只会是拥有过,失去它是迟早的事情。” 我最初还算平稳,只是说到后面为了激怒她才刻意拔高语调,显得格外激亢。 果然,她如我所料地朝我泼了一脸的咖啡,骂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闭了闭眼,感觉到滑腻的咖啡在我脸上缓缓流下,然后睁开眼,故作卑谦地讨好求和,“对不起。我刚刚说的话有欠思考,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你这样积极进取的人生观才是对的。我的话语,不过是失败者的场面话罢了。” 徐嘉滢还想继续和我撕,却遇见我这么个软钉子,也无语得很,但终究没有气得要赶我走,选择了原谅我的冒失,“算了。这个事,我不追究。你再给我说说,你们到了罗马又发生了些什么,舒悦怎么又突然离婚了?” 我淡笑,拿起纸巾擦了擦脸。我敢在这个时候激怒她,就是知道我的价值还有,她就不会当场就赶我走。 “徐小姐,不是我卖关子,你看,我现在一身狼狈的……要不,我去一下洗手间?”我谄媚地笑说时,把餐巾纸丢回包里时,也顺便按了下手机的通话键,给已经在门外等候出场的人一个提示。 徐嘉滢不乐意地撇了嘴,但看着我这么狼狈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带我去了洗手间,我在那洗脸,顺便拿洗手液洗掉衣服上的咖啡渍,门口的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徐小姐,你先去忙好了。不用管我。我这边好了,马上下去。” 徐嘉滢警惕性不高,点了点头后就下楼给人开门去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走远,我这边才有所行动。水龙头依旧开着,制造水声,我却悄悄朝书房走去。虽然有些房子会把书房和主卧弄成一个房间。但我看客厅装修风格,就知道徐市长是崇尚古风的人。肯定会弄个单独的书房。 果然,按照一般的房屋结构布局,我毫无悬念找到了书房。打开电脑,我胆颤心惊地插入u盘,整个过程里,我紧张的手抖,怎么插都插不进去,后来才发现插反了。 闹了个乌龙后,我最终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只是在等待木马运行的过程里,有点煎熬,随时都怕那个助攻掉链子,没看住徐嘉滢,让她提前回来找我。 好在有惊无险,沈放给我来了电话,说这个电脑已经成功破解了,他朋友正在查找有用的信息分析数据。还叫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电脑,别要漏了。 我关掉书房的电脑,潜出后,又找到两个笔记本电脑,一个黑色沉稳,明显是徐市长的办公用的,一个粉色时尚,应该是徐嘉滢的。 以防万一,破解了徐市长的办公电脑后,在时间并不充裕的情况下,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把u盘插进徐嘉滢的电脑里。 木马程序刚刚运行,一楼的争执声已经渐渐停息。 我猜那个群演大概被徐嘉滢给摆平了。 果然,一分钟后。 笃笃—— 徐嘉滢的高跟鞋已经踩在楼梯上了,听声音,似乎已经要走到楼梯口了! 084 剧情反转 我屏息关掉电脑,火速跑回洗手间里,继续洗衣服。 洗手台上的熏香燃到尽头时,徐嘉滢出现在门口,不耐烦催促,“好了,再洗也洗不干净。随便吹吹干,差不多就行了。等你吃完晚饭回去,天都黑了。你就是裸奔都没人看。” 我讪笑着,停下手,“好。” 和她下楼的时候,我故作好奇,“对了,刚刚谁来了?是你爸回来了吗?” 徐嘉滢眼神带着鄙夷,大概是对我要见市长的事不死心很无语吧。 她耸了耸肩,吐槽,“是个神经病,要抓离家出走的老婆回家。我都说这里没人叫沈艳娟。他非说她老婆躲这里,要进屋找一遍,赶都赶不走。最后说不清,我就让物业把人撵走了。” 我表明立场,帮她骂了那个人几句脑残后,徐嘉滢才勉强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和她用餐的经历有多不愉快,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感受到。 总之,我食不下咽,便知无不言地把舒悦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其中,包括了舒悦做试管婴儿,和她被老公家暴闹离婚,以及现在确诊实验失败,她的身体不适合做试管婴儿,可能需要林越与她进行亲密接触才能怀孕。 徐嘉滢听了,一脸的算计,那种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表情,让我毛骨悚然。所以说完我能说的事情后,我就匆匆告辞了。 徐嘉滢得到她要的答案,自然不会再跟我客气,连送都没送我一下。 我走出林家,开车这个小区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决定回家前去一趟医院。 我买了鲜花和水果,走到病房的时竟然看见舒悦也在,而且她手里还拿着那个人的输液调节器,不知道在拨弄什么。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一下子慌张松开手,“唐诗诗,你怎么来了?” 我愣了下,反问她,“你又怎么来了?你认识他?” 舒悦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下说,“不,不认识啊……就是我来医院复诊,拿些调养内分泌的药的时想起昨夜救的人,就顺道过来看看了。” “看他就看他,干嘛要动他的调节器?”我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就差黏在她身上,几乎是目不转瞬地盯着。 联想到罗马初见她时,那场车祸意外,再到此刻所见,我总觉得这个舒悦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她既然那么喜欢林越,当初又怎么会仓促分手,还是闪婚离国? 她那样,反倒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一样。 舒悦被看我的有些局促不安,她仓惶从椅子上离开,走到我面前接过我手里的水果篮,“我就是看输液都快要滴完了,想稍微调快一点,等彻底空了,我好喊护士过来给他换一瓶新的。” 她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才恢复镇定,看向我的眼,“你这样看着我,是在怀疑什么?” 我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环顾四周,找了花瓶,把手里的鲜花插上,然后在她刚坐的位子上坐下,看着还处在昏迷状态的男人,低声道,“过快的滴速可能会引起病人各种不良反应。一个昏迷的人甚至不能主动开口告诉你他心慌心闷,如果真有什么不适,旁人无法判断,严重的话可能还会引起休克,死亡!这个道理,没人教过你?”我沉思了一下,“不过,你好像也确实一直都不怎么用道理来做事的。” 不得不佩服的是,舒悦的心理素质特别强大。即使面对我的冷嘲热讽,她也依然能冲我笑,“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你说的很对。”说完,她自顾自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沉默了片刻,才说,“舒小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什么事?”舒悦拿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刚要递过来。 “那天,你和李医生究竟说了什么导致她情绪失控的?”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神,不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 啪嗒一声,杯子打翻,水流了一桌。因为病房比较安静,这个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舒悦连忙拿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后和我温柔地说,“我知道,这个事情你迟早会问我的。” 我看着她,自己给自己重新倒了杯水,“是吗?” 她笑得大方从容,“是啊。和你接触以来,你似乎对我一直抱有敌意。而这种敌意,和徐嘉滢又不太一样。虽然也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警惕。” 这种像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宣言挑衅,让我的喉头一阵腥甜,“那你打算和我说实话,消除我的警惕吗?” 舒悦的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和李医生确实是旧相识。当年怀茵茵的时候,就是她帮我接生的。” 我身体一僵,觉得自己和舒悦简直有着狗屎一样的缘分。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在同一年生孩子不说,连妇科医生都是同一个人,却偏偏在此之前素未谋面。 “其实,我本来是顺产的,根本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弄的这么差劲。结果,她一个医疗失误,害的茵茵一出生就多灾多病,还使得我子宫受损。当初她隐瞒了这一点,只说是我身体有些虚,是正常的。后来,我在罗马结婚多年都没有怀孕。我和我先生去做了体检。虽然证实,不育的是他,但我的体质也不容乐观。我的受孕几率比一般女性都要低。医生说,是我上一胎生产时没弄好,留下的后遗症。我这才知道了真相。” 舒悦说到这里,目光中已经隐隐闪现莹莹的泪光,“再后来林越找我生孩子,我害怕自己失去这点价值,就隐瞒了我身体的状况,也想尽力帮他一把。结果,我们去医院咨询试管婴儿时,我遇见了李医生。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我不敢当着林越的面,对她发火,怕林越知道我身体不好。而她当时也没认出我是谁。” 她顿了顿,又讽刺一笑,“但我回家后,越想越生气,就忍不住打听她的住址,上她家摊牌。我想问问她的医德呢!如果当时,她没有隐瞒我的情况,让我在生产后好好调养,或许我不会陷入现在这样的窘境。连生个二胎救茵茵都那么困难!” 我心理的疑虑在舒悦声声谴责与哭诉中,一点点消失。 而此时,林越恰好也过来了,看见了这一幕时皱眉看着我,目光满是困惑和怀疑,就好像是我这个狼外婆在欺负他的小红帽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还沉浸在悲伤回忆里的舒悦,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为自己辩解什么。 林越一步步走进来,沉然问,“怎么了?” 舒悦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了,抬眸看向他,目光楚楚可怜。 林越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舒悦,很快冷下脸,“到底说了什么,要哭成这样?” “林,林越。”舒悦站起身,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像在劝他别发火一样,欲言又止。 可我压根就没欺负她,更不怕林越找茬啊。她这样一整,倒显得好像我真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担心我会被林越说,在这里当老好人呢。我郁闷,刚要开口表明自己的清白。 林越就一把扼住舒悦的手腕,眉目压的极低,“你有什么话要和诗诗说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转告她。但我不欢迎你这样私底下单独找她谈话。你的眼泪也好,你的苦衷,她都没有义务倾听!” 这个剧情的反转,让我有些懵了。 舒悦也同样发懵,眼泪卡顿,“没,没有找她。我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结果就偶遇了唐诗诗。她又问了我一些私事,我被勾动了情绪,就忍不住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里不用你帮忙,你不用再来。而且,除非我找你,不然,我不希望今天这样的偶遇再发生了。”林越的声音有些冷,“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我会给你丰富的物质生活,你的事业,你以后的归宿,我都会认真帮你。我会让你重新回归上流社会,多带你出席那些场合。让你有机会接触更多的好男人。但如果你哭诉什么,引起唐诗诗对你的同情,进而离开我。那么,我能给你的,也能收回来。懂么?” 舒悦的表情似乎很害怕,也觉得有些丢人,在那一个劲往后退,声音都抖了起来,“是……” 她后退个不停,一下子跌倒在病床上,压住了那个受伤男人的手。 男人发出一声浅浅的闷哼声,似醒非醒。 而此时林越和舒悦还在那对峙,没人留意到他的变化。只有我立即按了床头的紧铃,催护士过来看看情况。 舒悦察觉到我的举动后,目光才转向床上的病人。 看见男人的眼皮在动,她整个人一下子从病床上蹦起,低头对着林越说,“既然你们都在,这里也用不到我了。我,我先走了。你不希望我接触唐诗诗,我记得了。我以后一定不会打扰她的。再见。” 说这话的时候,我察觉到舒悦的嘴唇都在抖。她平时的知性大方都荡然无存了。 她真有那么害怕林越生气? 085 金屋藏娇 虽然不能肯定,但刚刚的事情上,舒悦确实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不喜欢被人冤枉,也不会冤枉人,就一步步走过去,站在林越身边淡淡地说,“你误会了。她确实没有和我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哭着求我离开你。她只是回答了我几个问题,触及了伤心事。” 林越一眼横向我,眯起眼,“真的?” 我点了点头。在内心深处,为他这样坦然维护我的举动比了个心。 他唇角微勾,冷面露出微微暖意。 他一笑,就把我彻底给看傻了。直到护士和医生进来查房的时候,我才发现舒悦竟然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护士在做记录,医生拿着手电筒,对着病人眼珠子照啊照的。 我就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林越靠近我,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落在我头顶上,“舍不得她?” 我转头看他,莹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散发逼人的光芒。 “你这样,好吗?”我看着他,总觉得他的冷情绝爱有些伤人。 林越拉着我坐回病房里,低低地问,“今天见了徐嘉滢?”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跟踪装置?”我一天的行程,他简直了如指掌啊。 他摊开一条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倏然一笑,难得说了一句很有水平的情话,“我只是把心落你身上了。” 若在从前,我未必信他这个鬼话。但我和他几次亲密接触,随着我身体对他的接受,我的心早就越陷越深。他刚刚又当着舒悦的面给我撑腰,我是个女人,如何能不动容? 我心里想着,就任由他把我扯到他怀里。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我的纤腰被他臂弯箍住。他铁壁恰巧托住了我胸的边缘底下,让我敏感得直打颤。 医生回过头要和我们交代什么,结果看见我们俩在虐狗,不由闹了个大脸红,“那个病人是休克时间太久,所以脑部陷入暂时性昏的迷。目前看下来,身体机能都在恢复,彻底脱离危险期了。再修养一会儿,估计就能醒过来。”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我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问道,“林越,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和徐嘉滢确认过了昨天晚上的参会人员的名单。那些人都平安到家,没人发生过意外。”林越的声音很从容。 “他不是参会人员?”我吃惊,“那他大晚上的怎么会出现在那的?” “或许是被人打昏了,然后用船运到江心,扔下水的。”林越说着某种可能,“然后船走了,他在落水的过程里醒过来,就挣扎了几下,恰巧被你看见了。” “或许吧。”我点了点头,但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他的家人呢?都一天一夜了。他失踪这么久了,怎么都没人来过。” 我们救人的时候,也顺便在警局报了案。只要有失踪人口报案,警方一对应信息,就会让人来这个医院确认他的身份。 “你好像很关心他?”林越突然问。 然后,他另一只手突然攫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送到他面前,他用嘴唇一下一下亲吻着我的嘴巴,轻说,“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帅?” “哪,哪有。”我羞涩。 “从我进门到现在,你看他的时间比看我的都多。”林越的语气有些不满,嫉妒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我连忙解释,“你乱说!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罢了。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医院里。” 林越看我紧张的模样,又一下子笑了,转怒为喜说,“走吧。反正他人都没事了。我们也该聊聊我们的事情了。” “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他离开,路过护士台的时候,专门叮嘱了护士一声,说3062病房的病人没有家人看护,最好每个半小时进去查看情况,不要等出了人命再检讨自己工作上有没有失误。 护士满脸羞愧。 林越捏了捏我的手,嘴角噙着一抹笑,说,“你这个官太太的威风摆的不错。” 我听了,脸嗖得一下涨红。 出了医院,他不让我自己开车,逼着我坐上他的车,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还以为是什么神秘地方,结果他把车开到了李茹住的小区。 “你找李茹?”我盯着面前的公寓楼,再三肯定是李茹住的那一栋。 林越下了车,大手悄然搂住我的肩膀说,“不找她。是来看你的新家的。” “我的新家?”我重复了一遍后,眉目一挑,“你是说,你要送我房子?” “又不是送航空母舰。”林越一笑,“我林越送人一套房子,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我摇了摇头,“是很正常,可我不接受。” “给个理由。” “我不喜欢金屋藏娇。”我的目光很是坚定,甚至直言说道,“尤其是在你送了舒悦一个店面开书吧后,再补送我个房子。” 林越的脸在月色下有些明晦不清,看得我心神恍惚。 他抓过我的手,执着地领着我去看房子再做决定。 让我惊讶的是他给我买的房子竟然就在李茹的对面。可我记得这里原本是有一户人家入住的,都住了好多年了。 “我用了一套价值比这个房子市价高出一倍的别墅,从他们手里换来了这个屋子。你若拒绝,这房子对我来说就毫无作用。我就真是亏死了。”林越带着我把这个屋子参观了一遍,又介绍道,“这个房子,我早就买下来了。只是有人住过,所以我又花了半年多的时间重新装修。根本不存在你说的,是因为送了舒悦商铺,出于补偿心态才送你房子的。” “那你干嘛不直接把那套别墅送我?” “我又不是真要金屋藏娇。只是觉得,你的婚姻迟早要完。我会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开始新生活。但又不想你孤独,就帮你选了这里。你和李茹做邻居,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找她也方便一些。” 不止是地理位置选的好,他连装修设计都为我自信考虑,量身定做的。我看着这个屋子的装修风格,确实是我喜欢的,尤其是墙壁上还挂着几幅他和茵茵的画作,就知道他对这里多用心了。 “那你应该等我离婚后再给我的。”我默默地看着这个家,有种不真实感。 它来的太快,又太仓促。明明不是最佳时机,林越却突然送给我了,就仿佛连他都害怕,错过这个时机,他再也没机会送我一样。 林越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严肃地说,“过去,我可以纵容你的选择,是因为我知道沈家不会伤害你。但现在不可以。沈放对你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我立即帮沈放说话,“他也是被算计的。我们以后会注意……” 林越皱眉,似乎不喜欢我这样维护沈放。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站离了我一点后,点燃。 烟气缭绕,让他看上去比平常都更加魅惑性感。 “他会被算计,就是他无能。沈平能算计你们一次,以后还可能会有第二次。”林越站到垃圾桶边上,抖了抖烟。灰色的烟灰簌簌落下。 “我会小心一点的。”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合适住下。 林越看向我,目光前所未有的执着,“为了自己的孩子,被迫生下另外一个孩子会不会幸福这个问题,你上次问我的时候,没有说清楚。所以,我答的也不全面。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我是无可奈何,却又必须去做。在这个做的过程里,我没你看上去的那么好过。我也不想你经历这种糟糕的感觉。所以,这样的事,能规避还是要规避的。譬如你,你和我不一样。你并不一定要生孩子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就算三个月找不到,还有三年,三十年。沈平只能增加你寻找过程的难度,又不能剥夺孩子的生命。” 林越的声音像是寺庙的钟声,有力地撞击在我心头,并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 “该说我,我都说了。你今晚上先在这里住一夜,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林越在我肩膀上轻拍了几下,然后转身往门的方向走。 “你不住这?”我还以为他会留下过夜的。 “我要住下,你还不真以为是用心不良,要包养你?”林越没看我,只是轻轻扭动门把锁,然后又说了一句,“唐诗诗,我不逼你。如果你愿意和我睡,就去我家。这里,我保证会是你最安全,也最独立的私人领域,没人能迫使你做你不愿意读事情。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而我的心乍然欢喜过后,又有些空荡荡的。 一个小时后,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的争执声,好像是李茹在骂人,不由打开门看情况。 结果,我看见徐天野来了,就站在李茹的门口,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李茹在赶他走,拿包一直在打徐天野,“你滚。我都说了,我没怀孩子就是没怀孩子。我不接武打戏,不是我身体不方便。而是我知道,刘导喊我拍这个戏是你安排的!我不管你是试探我,还是要借此捧红我,补偿我什么,我通通不在乎。” 086 惊人发现 这两个人吵架都吵的那么入戏,连我开门都没发现,继续在那吵。 我看徐天野皱着眉,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李茹。就算我们不是情人关系,也是朋友啊。如你所说的。朋友比情人关系更稳定。你的才华和演技,也是刘导肯定的。他这个人原则性很强。如果他不认可你。我说一百句你好的话也没用。你何必因为是我推荐你的,你就拒演呢?” “你想知道原因吗?”李茹突然安静了下来,把单肩包重新背回肩,优雅的站姿,仿佛刚刚撒泼赶人的人不是她一样。 “因为我已经打算息影,去美国纽约大学修读电影导演课程。这个事暂时不能透露给媒体。只有我经纪人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徐天野一脸惊讶。 而对比他的惊讶,我简直是惊悚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李茹对明星梦有多深的执念。没有考取梦想的几个影视学院,她就考舞蹈艺校。 在我们练舞精疲力尽的时候,只有她会用休息的时间磨练学习演技,看电影,学表演,买教材自学成才。还没有毕业就跑各个大小剧场跑龙套。这么多年,我结婚成为一名普通的舞蹈老师,她却靠着一股拼劲闯荡娱乐圈。 她不愿意潜规则,又不是班科出身的演员,能从十八线跻身二三线女星,她的付出可想而知。而现在,她竟然不仅拒绝了徐天野的力捧,还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因为太过震惊,我忍不住出声,插入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李茹,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茹这才看见我,也吃了一惊,“诗诗,你怎么在那里?” 徐天野的目光也顺了过来,却没有太过惊讶,只说了句,“林越的动作可真快啊,屋子里的油漆味刚散的差不多,就把你喊来了。” “林越送你的?”李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别扭起来,“诗诗,你接受了?” “我……”我说不上来。这个屋子,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我并没有真的考虑好。 徐天野噗嗤地笑了声,“你看她都住进去了,还能不接?你啊,多学学你朋友。你看她多洒脱。婚还没离呢,肚子里又怀了个别人的男人孩子,不照样住我兄弟送的房子。你呢?我什么都没送,不过顺嘴推荐了你。你就好像被我潜规则了一样,拒人千里之外。” 这番话,要是换个心理素质差点的女人听了估计不是跳楼,就是拿刀子捅死他丫这个最贱的货! 但我这么个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当然不会计较他言词里粗俗与鄙夷,只是把门拉开的大点,对李茹说,“你要不要来我屋里坐坐,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住这里,有点害怕。” 李茹也不想和徐天野多扯,立即点头走了进来。 徐天野一愣,刚要追过来,我就当着他的面把门啪的给拍死。 要这个家是李茹的,他估计会继续没脸没皮地闹下去。但这里是我家。他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林越的面子。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就隔着门板与李茹说,“李茹,你再好好考虑清楚。刘导的电影绝对是你不可错失的一次机会。放下过去的恩怨和感情包袱,你继续追逐你的大明星梦,而我也会是你最稳固的战友,支持你的。”说完,他的脚步声响起,并渐渐离去。 我透过猫眼,确定他是真的走了,才走到客厅的沙发,看着一脸精神萎靡的李茹说,“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忽悠他的?” 李茹吐了口气,抬脸看向我,笑得没心没肺,“姐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为了他?”我立即在她身边坐下,抓过她的手劝道,“李茹,你听我说。或许这一段失败感情让你很受伤。你或许有一瞬间会怀疑自己的魅力,觉得自己是不是很糟糕,很不吸引人,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可是,这都是短暂的。等你熬过去了,你就会发现,这就是屁大点的事情。以后你回想起这段历程的时候,你会后悔自己竟然为了这个屁大的事情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李茹抽开我的手,然后笑着捏了捏我的脸,笑话我说,“诗诗,别以为你有过来人的经验,就能住这里给我灌鸡汤了。我虽然没恋爱过,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这种事情,我都想好了,想通透了才做这个决定的。” “你说的这么突然,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的?”我焦急的情绪中又带着许多的纠结。 “你这个主人也真是的,光顾着问话,不给我点饮料喝?当我是犯人呐!”李茹笑嘻嘻地起身,走进厨房,结果发现冰箱里空无一物,便拿电水壶烧了点热水,才走回来和我继续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也不算突然。早在你去罗马之前,应该说在我知道徐天野不会对我负责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个事情了。” “我不懂。你不是把孩子都打了吗?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不是更好?你这样做,或许徐天野短时间会有所愧疚。可等你真飞美国了。他看不见你,时间久了,他连你是哪根葱都不会记得的!你用这样的方式,谁也报复不了。” “他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在乎。”李茹笑得有点惨戚戚,握住我的手说,“诗诗,我说真想好了。女人的容颜美貌都是空的。是。我留下,接受他的帮助,或是靠自己打拼都可能成为一线女星,收获粉丝鲜花无数。可是,然后呢?然后我的目标又在哪里?不久之前,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抱着我的金像奖,踩上我梦寐以求的红地毯。但风光不过三年,比我好看,比有演技的女明星就取代了我。你知道吗。人不怕平凡,最怕的就是被人轻易取代。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徐嘉滢的生日宴会上,徐天野的女伴其实是我们的学妹。” “什么?”我瞪大眼。既惊讶李茹怎么知道的,又好气那女的是我们的学妹又如何。 但烧水壶传来水烧开的声音,李茹就吊足了我的胃口,直接撇下我,倒了两杯水后才回来和我说事,“你知道吗?为了讨好徐天野,他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他跳过一段舞。他当时眼里的惊艳,入了我心。我想,他至少是喜欢我的舞蹈。我也很开心。后来,我才知道他死掉的老婆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或许,他那天眼睛里亮起的星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透过我看见的他的老婆。所以啊,我劝你对林越也少上点心。他们那样的男人,看女人就跟走马观花一样的。如果我们庸于平凡,他们随时都能找到另外一个平凡来取代我们。” “可是,这和你留学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留学就不普通了吗?在我看来,你这不叫顿悟。你这是钻牛角尖,是傻逼!”我难过的不行,恨不得把这个死脑筋的李茹给骂醒了。 李茹拿起杯子,吹了吹有些烫的水,抿唇一笑,“留学普通。但我想在留学的学习过程里,寻找另一只人生。你知道吗,从前那个追逐鲜花和灯光的李茹已经死了。她知道了自己的肤浅与不足,想换一个梦想,换一种活法。就是这样。” 我摇了摇头,红着眼睛说,“你说的大道理,我不懂。我就知道,你要去美国了。美国有什么好的?一个江竞舟去了,也就罢了。连你,它都要从我身边抢走。” “你要这么想……”李茹反过来安慰我,“或许我回国的时候,还能帮你把江竞舟给抓回来呢?这样,你就不是失去我,而是得到重新见到江竞舟的机会。” “你真的会回来吗?” 李茹笑笑,“当然,我是留学,又不是定居。” “江竞舟也是留学,结果留着留着就定居了。”我紧紧抓着李茹的手,非让她给我写保证条,保证她最迟不会超过四年就回来。 李茹没辙,只能乖乖按照我一字一念的内容写下保证条,并按了拇指印才得意逃脱我的控制,回自己的家休息。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休息,能不能睡着,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沈放的电话进来时我还没起床,迷迷糊糊地接了他的电话,就听见他讽刺的声音传来—— “唐诗诗,你现在夜不归宿是上瘾了,是吧?夜生活这么丰富,居然这个点还在睡!你要搞清楚,丢女儿的人是你,不是我。徐峰父女的电脑记录,我他妈的帮你看了一晚上!”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瞌睡虫一下子飞走了,立即惊坐起身,一边抓睡乱的头发,一边说,“抱歉抱歉,昨晚上和李茹聊得太晚了。她又要出国什么的。弄的我心都慌了。忘记了这个事情。你说你看了一个晚上,有什么发现没?” “当然有。我不仅查到那个语音来源的ip地址,还在徐嘉滢的电脑里有个惊人的发现!” 087 撞见奸情 听见沈放故弄玄虚的话语,我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某男星的笔记本电脑坏了,拿去修,结果曝光了一组惊天地泣鬼神的照片,给无数宅男发放了福利,却害苦了一系列女星。而这一事件史称:艳照门。 想到这,我不由调侃,“该不会是发现名模徐嘉滢的私房照了吧?恭喜你。” 沈放切了我一声,有点傲娇地说,“那个太辣眼睛了。也就我朋友看得上,还下载珍藏了。不过,能抵消他的辛苦费还是不错的。” 还真的有? 我一下子噗地笑了出来,“那你说的惊人发现是什么?” “我怀疑,她有个私生女。” “什么?这种事情,别乱开玩笑啊!”我听见这句话的时,正好要下床。一个腿软,我差点跌倒在地上,最后扶着床沿,坐稳身体后按了免提,才一边穿衣服,一边听沈放在那说下去。 “当然是有证据。她电脑里有一张亲子鉴定书,上面清清楚楚地盖着红色的章:确认亲生。你说,不是她有孩子,她干嘛要做这个鉴定?” 我皱眉,觉得沈放这个简单粗暴的脑回路真是个奇葩,“那按照你说的,她自己生的孩子,她还会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要去鉴定?” “恩……”沈放一下子被噎住,最后辩驳,“那也可能是她给某个富商生了孩子,那富商不认账,所以做了这个鉴定!” 沈放说“富商”两个字的时候,我听着耳朵里,真的是语调怪里怪气的。他就差指名道姓说林越两字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然,怎么解释林越一直对她百般迁就,甚至达到包庇纵容的地步。 然而一想到给林越生过孩子的女人不止我和舒悦两个,还有徐嘉滢,甚至还会有一些我可能都不知道的女人,我的心里就真和吃了苍蝇差不多恶心了。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昨夜李茹和我说的那番话的深意。我和李茹,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是随时可以被轻易替代的存在。 就在我悲秋伤春的时候,电话里突然又传来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沈放你眼瞎啊。这个鉴定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母系检材:血液。下面的结果解释也写的很清楚:综合母权指数47271127.1234母系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还富商呢,富你个头哦!” 虽然不知道说话的人谁,但我猜应该就是沈放的黑客朋友。 听见他说的话,我脑子一下子活络了起来。林越,徐嘉滢,亲生母亲的鉴定报告,这三个看似没有什么必然关联性的因素,冥冥中仿佛在告诉我一个什么答案。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越来越快,连我女儿的音频来源地的ip地址都没有问,直接说,“沈放,这个报告书你发给我。我想看看。” 沈放却刁难我道,“劳资辛苦了一夜,你就想这么轻轻松松地在家接收文件就好了?” 我苦笑,“沈少,沈大爷,你说,你要我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才肯把东西给我?” “看你表现咯。”沈放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我现在很困,要先补个眠。等我睡醒了,我估计会很饿很饿。你如果请我吃一顿大餐,或许我心情一好,就什么都给你看了。” “好的。没问题。”我拍胸保证道,“你先睡吧。一会儿我去订个餐厅,五星级的那种,绝对符合你那尊贵非凡的逼格。” 我激荡了一上午的心,终于在沈放睡醒后的来电里得到了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因为昨天林越的霸道总裁式送房的行为,导致我的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里过了一夜。我不得不先坐地铁去医院取车,然后再开车去约定的餐厅见面。 如此劳图奔波下,我又倒霉地遇见了好几个红灯,最后赶到餐厅的时候,已经迟了半个小时了。 沈放的脸拉得很长也很黑,完全没有他玉面公子哥的俊俏,像个讨债鬼一样难看。 我快步上前,弯腰坐下,带着几分讨好的谄媚,“你等了多久了?” 上帝保佑,他也迟到了。 “不久,也就五十分钟罢了。”沈放抬臂看了一眼时间,顿了顿后有冷笑了声,“不过,敢让爷我饿着肚子等这么久的,你是独一份。” “……”我内心瀑布汗狂奔,“真不好意思了。” “算了。”沈放利落地打开菜单,“你道歉的诚意还是体现在买单的金额上比较好。” 然而他说归这么说,真下手的时候也没那么狠毒,只简单地点了四菜一汤。虽然这个餐厅的四菜一汤可能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徐嘉滢的那本报告,为了我女儿的下落,出点血割点肉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我又很狗腿地帮沈放扯开一次性筷子,浸泡在水杯里,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反正离上菜还早,不如先给我看看那个鉴定报告?” “唐诗诗,你太让我失望了。”沈放的语气突然加重,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感。 “恩?”我被他唬的一愣愣的,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举着筷子看他。 “你从头到尾都没问一句,你女儿的音频来源。反而对别人的孩子上心的过头。”沈放说的不经意,语气却很沉然,像是一块刻着“亲疏不分”四字的石头沉沉压在我的心上,批判着我这个不合格又私心太重的母亲。 这一点,他没有指责错误。 “是。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放下筷子,递给他后,又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我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又羞愧又迷茫。 什么时候起,林越的事情在我心里的分量那么重了?甚至都远远超过了我自己的事。 沈放大概也被我消极的模样弄的难受,反过头来安慰我说,“算了。虽然说血缘天性。但毕竟一生下来就骨肉分离,没有相处出来的感情,本来就很空。” 我点了点头,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就算我找回我的女儿了。如果她更喜欢她的养父母,我也无权带走她。而造成这一切的,推我下楼的沈放也好,趁虚而入的沈平也罢,都是罪魁祸首。沈放现在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或许也是赎罪吧。 我抬眸看向他,“那你先说说,那个地址是在哪?” “是个境外的ip地址,我目前能查出来的区域是在美国。但具体是在哪个城市,哪个小区,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查。本来跨国就有难度了。对方还做了处理,篡改过这个地址的信息。更需要我去抽丝剥茧地查。”沈放说完后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我没有想过,辛苦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眼看答案就在眼前了,却再次进入了僵局里。 大概沉默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吧,沈放好像是为了活跃气氛一样,竟然主动掏出手机,递推到我面前。 我拾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pdf格式的图片,这是一张亲子鉴定书。以我这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看,也只能看出被鉴定的是母亲和孩子。至于孩子是男还是女,我都不知道。 在来的路上,我猜测过一个可能:或许徐嘉滢不甘心舒悦是林茵的母亲,想核实一下,如果是假的就拿给林越看,揭穿舒悦的骗局。而因为鉴定报告证实了亲子关系,所以她藏在了笔记本电脑里,谁都没说。 可此刻,我看着这个报告,就敏感地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报告的鉴定日期很久远。我和林越都还没有去罗马,徐嘉滢就已经找人做了这个鉴定。 我在心里推算了下这个日期,发现徐嘉滢好像是在林茵接受脊髓捐助后不久做的。 徐嘉滢那么早就知道舒悦是林茵的母亲了? 她又是怎么拿到舒悦的血液的? 又或是,这也不是徐嘉滢做的,而是别人做好了发给她的? 又或许,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林茵,是我太敏感了。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间里,服务生已经陆陆续续上齐了菜。我回过神,用微信把这个文档发到自己手机后,就把沈放的手机还给了他,“谢谢。” 沈放挑了挑眉,“记得我这个人情就好。不是不用还的。” 我知道他是在逗我,我勉强笑了笑,就和他一起默默地吃饭了。 说真的,换做一年之前,有人告诉我:我以后会和这个推我下楼,害死我女儿的男人握手言和,坐在高档的西餐厅里平静安详的共进午餐,估计是打死我都不会信的。 而此刻,它却又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用餐结束后,我去结账,结果站在收银台前等找零的时候,我四处观望,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不,准确来说,是两个! 舒悦眼熟不用说,坐在她对面的外国佬,我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辨认,也十分肯定那人就是舒悦的前夫,那个在医院打人的暴力男。只是在此刻,这个罗马男一点都不暴戾,眉眼里透着温情。 这一发现,让我连零钱都顾不得要了,立即悄悄地接近我视线里的这两个目标。 088 白莲绿茶 我背对着舒悦,在她的隔壁桌坐下。 他们说的是罗马语,在国内基本没人会听懂,所以讨论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鉴于上次舒悦与李医生用罗马语对话,我没听懂。在李医生死后,她们说话的内容就成了一个谜,舒悦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次,我立即掏出手机,录下他们对话,准备一会儿找沈放翻译。 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语气上,我还是能感受一二的。这个罗马男的语速飞快,情绪满含某种迫切。我猜,应该是求和来的。而舒悦的声音更多的是冷静,语速也很缓慢。基本上,对方说十句话,她可能才会做出一个回应,句子也很短,属于话题终结者。 这样的对话大概进行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罗马男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声音一下子拔尖,吸引了无数的围观群众。而舒悦却寡淡之极的说了几个单词,就让罗马男歇菜,再也张牙舞爪不起来。 我正好奇他们后面还会说些什么,从男厕所出来的沈放就已经找到了我,朝我这边走来,“你在这坐着干嘛?不是让你结了账,在外面等我的吗?” 几乎是在沈放开口的同时,舒悦说到一半的话猛然刹住了。 而我也是第一次觉得,沈放的声音这么有辨识度真是一件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 我转头看向沈放时,我眼角的余光也看见舒悦转头,和我看向同一个地方。然后,我就听见舒悦惊诧的声音,“沈先生?” 沈放睨了一眼舒悦,似乎想了想半天都没想起她叫什么名字,最后说,“你是林越的朋友吧?” 舒悦似乎也没太尴尬,反而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是的。我姓舒,叫舒悦。沈先生,你是和谁一起来的?” 于是,沈放把目光看向了我。 恩。这个时候,我再装透明也不适合了。 我转过身,像是刚刚发现他们一样,朝舒悦笑的一脸无辜,“哎,舒小姐,这么巧啊。” 罗马男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你是上次在医院的那个小姐。好久不见。” 我朝他礼貌一笑,察觉到舒悦把目光停留在我的手机上时,我立即抓起桌上的手机,塞进包里,然后走到沈放的身边,与他们微笑告别,“我们吃好了。看你们的样子还没上菜吧。哈哈,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一步。” 不去探究舒悦此刻眼神里的亮光是什么意思,我拽着沈放的袖子就把人拉扯出了餐厅。 “你刚刚在偷听?”沈放的声音从耳畔滑过。 我偏头看去,他的嘴角和眼角都在含笑,下意识就反驳他,“哪里有!就是碰巧啊。” 沈放不与我争。我的单肩包拉链没拉好,他直接眼疾手快地掏出我的手机,滑动解锁,把录音界面拿到我面前,反问我,“这也是碰巧按的?” 我双脚不由自主地踮起,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恼羞成怒说,“靠。我是偷听了,怎么滴?别忘记了,你是我这一伙的,别胳膊肘往外拐!” “谁和是你胳膊肘的关系了?”沈放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无视他的傲娇小情绪,我望了望餐厅,确定舒悦没跟出来,就又拽着沈放走远一些,进了一家奶茶店,然后把录音的内容给他放了一遍,让他翻译。 沈放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嘲讽的笑意。这让我瞬间觉得,自己偷录行为是对的。我一定是抓住了舒悦的什么把柄! 我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快,告诉我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沈放拿起手里的奶茶杯,摇了摇,“这个,也你请?” 我简直吐血,“沈少,你最近画风突变啊。怎么也学会抠门了?” “这不是抠门。这是劳务所得。”沈放吸了一口奶茶,优哉游哉说,“现在做服务的,哪个不要钱的?英语翻译不用愁。但罗马语懂的人不多。物以稀为贵啊,唐小姐。” 我牙一咬,“成交。” 当然,像沈放这样的懒人,我也没指望他会逐字逐句地给我翻译。只要他会抓重点就行。 之后,沈放三言两语就把内容概括给我听了。 那个罗马男果然如我所料,是来求和的。但原因,却是出乎意料,甚至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原来,他离婚后,偶然从舒悦的主治医生口中得知,舒悦当时并没有真的接受受精卵的移植手术。她那天提前到了医院,就买通了医生,作伪证。 舒悦这样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姑且不论。反正罗马男认定了自己冤枉舒悦。他一厢情愿地觉得,舒悦不是真的背着自己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只是碍于过去的情面,从不得不答应,然后弄虚作假。 他觉得是自己一时冲动,打了舒悦,所以让舒悦失望离婚的。所以,他飞来中国,找到舒悦,希望舒悦重新给她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简直雷的不能再雷了。 搞了半天,根本不是试管婴儿实验不成功,也不是舒悦的身体不好,而是她从一开始就做了假,根本没有接受受精卵的移植! 我喝了一口奶茶,让自己冷静冷静,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要不要告诉林越。 然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舒悦也已经从西餐厅里出来了,并和那个罗马男分开了。我看罗马男的表情,也知道他飞来中国行为是多么可怜又愚蠢了。 眼看舒悦就要走远,我立即抛下沈放,独自追了出去。 “舒悦。”我叫住她,在红绿灯口。 舒悦回眸,和我对视的那么几秒钟里,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我看着她,随即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对她说,“去哪,我送你。” 舒悦的目光在我脸上大概停留了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从收回视线。或许她也早有和我谈一谈的意向,所以她答应了我的邀约。 舒悦一坐上我的车,就眯了眯眼,“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前夫是来找你复合的?”我问。 舒悦不确定我是不是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想试探我。但我也不想底牌尽失,所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另起话题。她当然也不愿意轻易松口。 所以,我们两个人的话题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与僵持。 良久后,舒悦似乎组织好语言了,缓缓诉说起她的故事—— “我和林越分手其实挺仓促的。当年不过是我情绪化地说分手,希望他和我说几句软话罢了。结果,阴差阳错,我误会他有了别的女人。那时候的徐嘉莹刚刚出道,并没有什么名气,但比我年轻漂亮。我看见她一直出现在林越的身边。林越也不来找我。 我就万念俱灰离开苏市,去旅游散心,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那在一年里,我秘密生下了我的女儿。因为我也算公众人物,我会害怕流言蜚语给我和林越带来伤害。所以在外地生下了孩子。 林茵出生后不久,我想着孩子终究还是不能没有爸爸。就鼓足勇气,回到苏市。我想找林越复合,却从朋友口中得知,他早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也睡过了。 当时的我真的是气糊涂了,想报复他,就把女儿扔在马路上就不管了。等我冷静下来,再回头去找女儿的时候,女儿已经被人抱走了。 我把女儿弄丢了,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林越。所以,连我生过这个孩子的事情,我都没有说。再后来,我出车祸了。我失去了我引以为傲的拉小提琴才华,变得更加自卑。 我的前夫就是那次车祸的肇事司机。他经常来探望我的伤势,接触多了,他对我有了兴趣,开始疯狂追求我。而我当时为了逃避林越和我分手的痛苦,也想开始一段新恋情,就和他闪婚移民了。 再后来,我得知林越不来找我的原因不是不要我,而是他事业处于低谷期,他忙的不可开交。更听说,他的身体出轨是在被人下了药的情况下。而他也没有碰徐佳莹,只是花了钱随便找了个小姐。我当时就后悔了。可再后悔也没用。我只能默默忍受对他的思念,告诉自己这个就是命。 在国外的这几年里,我都努力试着去爱我的丈夫。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就在我犹豫不决,要不要回国找林越的时候,林越出现了。当时,他告诉我,他找到了我们的女儿,我真的惊呆了。我想,这一定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求,又重新给了我这个机会。 唐小姐,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舒悦垂着眼睛,睫毛纤长翘卷,说话的时候有种西子捧心的美态。 在听见她说“随便花钱找了个小姐”的时候,我的脸色都要黑了。不是我想对号入座,而是这事情简直太他妈的狗血与巧合了。当初我是这个事情的受害者,现在却成了破坏别人姻缘的误会! 我郁闷不已,对舒悦这种自己把感情作没了,还要怪男人不体贴她的小女人类型实在没好感,回话的口气也就满满的恶意,“我不会选择。因为我从头到尾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自己走错的路,想回头,不是不可以。但不应该建立在欺骗上。你想和林越重新开始,你就光明正大地去说。而不是买通医生帮你作假!舒悦,你真的是茵茵的母亲吗?一个母亲,怎么会像你这样残忍?当初一个赌气,就能把孩子扔了。现在为了让林越睡你,更是机关算尽。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不诚实,白白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茵茵随时可能回错失她治病的良机!” 一个气愤冲头,我差点就闯了红灯,急急刹车,整个人身体都震出不远,还好系了安全带。 舒悦就惨了,没系安全带,直接撞在了车头的置物柜上。她坐正身体,揉了揉胸口,然后说,“你果然知道了。可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打算告诉林越吗?” “为什么不?”我转眸瞪着她,不明白她的演技到底哪里来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精分的这么理直气壮!上一秒还在装白莲花,卖可怜,下一秒就能切换成绿茶婊,言语里满是浓浓的胜利者独有的优越感。 “如果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霸占林越,可以无视茵茵的死活。那你就去说吧。”舒悦十分平静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被她的言辞和态度弄的愤怒异常,声音也陡然提高了不少。 089 林茵来电 舒悦唇角轻扬,目光是掌控全局的自信,好似吃定了我一样。 她说,“很简单。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配合他做试管婴儿的。他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厌恶我,不愿意碰我。我们没有第二个孩子,茵茵只能等死。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他。” 我真的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欠操的女人,气的肝胆都冒火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他心里没有你,就算他睡了你,又如何?”我目瞪着她。 舒悦笑了笑,偏头,看了眼车窗外的某处风景,“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没有我?我们原本就有感情,肌肤相亲多了,自然而然能找回从前的感觉。而且,茵茵已经是一个私生女了,第二个孩子难道还要重蹈悲剧?他现在觉得第二个孩子是治病工具。但等我真的生下这孩子,他做父亲的,真能忍心不管不顾?就是为了孩子,他也会娶我的。而你,不过是他一时新鲜的玩物,不会太长久的。” 我不甘心受制于人,断言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个事情,我会告诉林越。至于他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情。” 舒悦一点都不紧张,笑说,“可以。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坦白吧。反正,我大不了失去一个和好的机会。我没什么损失的。但茵茵失去了治病的机会,难过的人是林越。你对他的爱如果只是占有,而不是让他幸福,你也不比我高尚到哪里去,甚至是一样的卑鄙。” 我没有说话,始终盯着舒悦,从她眼睛里看见她的决心。如果我说了,她是真的铁了心,不会救治茵茵的! 如果舒悦真的有和林越旧情复燃的念头,那么,这次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真的可能会疯狂到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我甚至敢说,只要林越碰了她,有了孩子,她就会和吸血虫一样吸附在林越的身上,再也甩不掉! 她吃准了孩子是林越的软肋。她也吃准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茵茵去死。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擅长抓别人的弱点。 我咬了咬唇,逞强地说,“舒悦,茵茵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你拿茵茵的命来威胁我,不可笑吗?我就不信,到了最后关头,你会不心软,不想救自己的孩子。” 舒悦一笑,“茵茵是我女儿。但是比起女儿,我更在意的是林越。如果得不到林越,茵茵又算什么呢?唐诗诗,不要用你的菩萨心肠来度量别人。更不要怀疑我的决心。茵茵一出生就和我分开了。我对她没有什么感情。看着她死,我完全可以无动于衷。” 我还要说什么,路口的红灯已经转绿。后面的车看我迟迟不开,已经开始鸣笛催促。 我松开刹车,继续前行,脑子有些木,心也格外的沉。 我好似得到了答案。虽然不甘,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比起真相,比起我和林越的未来,还有更多珍贵的东西需要守护,譬如茵茵的命,又譬如林越的心情。 我不想为了破坏舒悦的计划,让林越陷入巨大的矛盾中。林越现在能轻松做选择,保住茵茵的命远比他经过一系列的痛苦做选择要好。如果是后者,如果他有没有碰舒悦,救不救茵茵,结局都不会快乐。 开车送她到家门口,她下车后站在原地,又弯下腰,透过车窗看着我说,“唐诗诗,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除了林越,你还有更好的选择。譬如刚刚见过的沈先生就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他看你的眼神,我不会看错的。他远比林越更适合你。” 我转眸看她,回送了她一句话,“你的前夫也不错,比林越更适合你。” 说完,我就按下关车窗的键,把舒悦屏蔽在外。 离开时,我还倒了下车。 等我再次经过舒悦家门时,我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从家里走出来。我猜他可能是舒悦的爸爸。不由减缓车速,多望了几眼。结果,我就看见他和舒悦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突然一巴掌甩在舒悦的脸上。 我吃了一惊,刚想刹车看个究竟。舒悦就已经拽着他进了屋。 再好奇,毕竟也是别人家的家事。我不可能下车敲门,瞎掺和这种事情,便很快放下好奇心,迅速把车开离这地方。 之后几天,林越不再找我,我也没有主动关心他什么。我搬出了沈家,住在了林越安排给我的屋子里,生活变得更踏实。沈平不知道我住哪里,每次都是来舞蹈学校找我,不是劝我回去住,就是催我早点和沈放生孩子。 沈平之前拿捏着我的软肋,骗我说如果我不早做决定,就把我女儿和她的家人安排移门出国,还能让我几分忌惮。现在我既然已经得知,孩子就在国外,沈平的手其实根本就够不着,我当然不会再受他威胁了。我之所以没有彻底和他撕破脸,离婚,不过是害怕把他逼急了,就真做出伤害我孩子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我面对他的态度更多的是能敷衍的就敷衍,不能敷衍的就沉默。他摸不准我心里想什么,最好。 和他这样的人再多相处生活一天,我都受不了。只要等我找到我的女儿,和他离婚就势在必行。 所以,这期间我把重心全部放在找女儿的事情上。几乎三天两头地跑去创达集团烦沈放,问他查到那个国外的ip地址没有。 而他的答案总是一成不变:再等等,还要一点时间。 长时间下来,我都要怀疑创达集团的能力真有那么菜?怎么查个ip地址就这么费劲呢? 要不要,找林越帮忙? 最好一个念头闪现的时候,我本能地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和林越拉开了点距离,怎么还能打着找女儿的旗号,再和他纠缠不清呢?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按部就班的生活状态,会因为茵茵的一场生日宴会再次陷入危机。 林茵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舞蹈教室里教小朋友跳舞。 手机来电备注显示的是林越,所以我没有立即接。一直等它响了很久,闹得我心慌的不行,我才让学生们休息下,自己走出教室接电话。 “唐阿姨,你是不是很久没来看我了。我的日历本上的圈圈都画了24个了。” 林茵稚嫩的声音响起时,我有些一愣,随即问道,“怎么了?最近你爸爸没来陪你吗?” “有。还带了个阿姨。”林茵老实交代。 “阿姨?”不用问也知道是舒悦了,我苦涩一笑,问道,“茵茵喜欢那个阿姨吗?” “喜欢。她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茵茵好像是打算和我详细报备舒悦给她买了些什么,结果电话那边一声咳嗽,她就住嘴了。 “你爸爸在旁边?”我问道。 “嗯。”林茵点了点头,又和我聊了一些别的,直到我听见关门声传过来,她才低着嗓音说,“唐阿姨,我听徐皓说,那个阿姨是我妈妈。她要和我爸爸给我生弟弟。这是真的吗?” “嗯。”我轻声应道,然后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唐阿姨你一点。”林茵说话的声音更小了一点,“唐阿姨,明天是我生日。你还会来吗?” 听到这里,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才发现今天就是7月21日了。一个多月之前,我确实答应过林茵,要给她过生日,买礼物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给忙忘了。 如果林茵不是打这个电话过来,我可能就不去了。毕竟这么多天林越都没找我,或许已经和舒悦准备要孩子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的出现怎么看都是特写的尴尬。但这一会儿听见林茵的声音,我的心就是再难受,也不想让她失望。或许,趁着这个生日宴好好和她说几句话,道个别比较好。 我随即笑说,“当然会来。唐阿姨说过的话都算数。你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不然身体不好,生日宴都不能办了。知道吗?” “嗯。好的。”林茵再挂电话之前又问,“唐阿姨,你要和爸爸说说话吗?他刚刚一直盯着手机看呢。刚刚有人来敲门,他才走开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林越说几句话,却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舒悦的声音,“茵茵,你看,妈妈给你买什么礼物来了。” 原来是舒悦来了,林越刚刚是给她开门去了。 我一笑,干脆大方地说,“茵茵,阿姨这边还要上课,不能讲太久电话。你妈妈来了,你就和她好好玩,嘴巴甜一点。知道吗?” 我只愿舒悦和茵茵相处久了,会和我一样渐渐喜欢这个孩子。只有她真心喜欢,而不是因为林越的关系,爱屋及乌,林茵的病才会不再有任何波折。 第二天傍晚时分,舞蹈课结束,徐天野来接徐皓下课。我搭坐他的顺风车,和他们一起去林家参加生日宴会。 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姑娘,我仔细一看,正是徐天野在徐嘉莹生日宴会上带去的那个女伴。 她看见我从舞蹈学校里出来,第一句话就说,“唐小姐,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090 不用客气 因为李茹的缘故,我对她肯定不会太亲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规矩客气,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冷眼,只淡笑地报出我母校的名字。 她听了,惊讶道,“呀,这么巧。我也是这个学校的,今年刚刚毕业的。算起来,你可是我的学姐呢。” “是吗?”我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天野,“那是巧了。改天我再介绍个学姐给你认识。比起我,她才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一年前,校长还请她回去演讲,给学弟学妹上课呢。” 然后,这个姑娘就默默的,不敢说话了。 我也没在看她,把精力放在徐皓身上,和他瞎扯了几句。 如果她真是今年才毕业的。那李茹去演讲的时候,她肯定还在校。也就是说,沈嘉莹生日宴会的时候,李茹没认出她这个学妹,她肯定早就认出这个学姐了。 那时候,她被李茹呛得说不话,不敢攀交情。现在,看我和徐天野的关系不错,就想用校友来拉近乎。聪明是聪明,可惜,她眼睛不够毒,没看出我和李茹的关系有多铁。 车子到了林家,我们几个人一起下了车,走进已经装扮成宴会厅的客厅。 我扫了一眼屋内的拉环,气球,还有角落里的鲜花,玩具,充满了童真。一看就知道装扮的人很用心,不是林越能做出来的事,多半是舒悦的主意。 而舒悦此刻,也确实像个女主人一样站在门口处,满面堆笑,送往迎来。 她伸手想接过我的礼物,我没给她,直接越过她,走到了林茵面前,“茵茵,生日快乐。这个是阿姨在罗马的时候给你买的礼物。估计你会很喜欢。” 林茵眼睛都亮了,一副想拆开又不好意思当面拆开的样子。 林越坐在她的身边,逆着明亮的灯光晃动着酒杯,眼角的锋锐都被月色融化了几分。 他抿了一口酒,低语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定在他面前,似怨非怨地说,“你要注意的人和事那么多,哪里能一直注意到我呀?” “怪我几天没联系你?”林越抹笑,语气里透着宠溺,低头又喝了一口酒时,给我挪了个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别扭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结果就被莫敬北那厮一把拽扯到那空位处坐下。 我刚要挣扎着站起来,林越就已放下酒杯,一手自然地环住我腰,理所当然得好像我就是今晚上的女主人。 此时,林茵已经从她爸爸身边跑开,和其他小朋友玩耍去了。沙发上就坐着我们两个人,特别的扎眼。 我低头皱眉,语意不爽,“放开我,别人都在看着呢!” “就是给他们看的。”林越的大手在我的细腰上,暧昧地捏了几下肉,看似宠爱,却让我觉得自己不被尊重,特别的难受。 “最近不联系我,是忙着造人吗?”我低声问。 这个问题,林越没有回答我。他只是一下子抽回手,然后重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可从他的动作里,我却好像得到了答案一样,算得心口发涩。 我堵着一口气说,“以后别再找我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林越反问后,一口闷掉杯子里剩余的酒,握酒杯的手都仿佛紧了些,“如果我为了茵茵,不得不睡她。你就预备这样对我?” 我的胸口一紧,故作无所谓,“六年前,你被下药,阴差阳错碰了我。导致你和舒悦误会分手。 现在,你有不得不碰她的理由,我虽理解却不能接受。我想,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自有一双手在那拨乱反正,把你还给舒悦。” “命运?尽是瞎扯淡的玩意儿!”林越眉毛瞬间拧紧,冲我说话的语气突然有些凶煞,“你就直接说,你想怎样?” 我对他笑了笑,有点凄凄凉的感觉,“我不要你怎样,维持现在这样就好。” 然后林越就沉默了,既不说好,也没否决。 我的心在这种亘古不变的沉默里趋于平静,却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徐天野。 他指了指角落里不停哭鼻子的徐皓,叫我帮他去哄孩子。 我也正好借机离开林越,自然求之不得地跟着他走了。还没等我走太远,我再回头看时,我的位置就已经被舒悦霸占了。 看来,那个位置她虎视眈眈很久了。 走到徐皓身边,我才知道他是在哭林茵一晚上没和他玩,却和另外一个小男孩玩得起劲。 我哭笑不得,“那你也可以一起去玩啊。” “谁要玩那种娘娘腔的游戏!”徐皓一脸不屑。 “可你这么哭,也不是很男子汉啊。”我认真教育,“我是茵茵,我也不爱喝鼻涕虫玩。” 徐皓的眼泪顿时停了,然后撸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就朝林茵那边跑了过去,像是要从恶龙手里救回公主的骑士般义无反顾。 我想着今晚上就是为了来陪林茵的,刚想过去陪他们玩一会儿,徐天野却趁机喊住了我。 “李茹她真的要出国吗?” 我挑了挑眉,送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徐天野点了根烟,“我只是关心她,没有恶意。只要你和我说下她的近况,我就告诉你,舒悦和林越的那段过去。” 我一听,有些被逗笑了,“拜托,你们男人或许会拿兄弟的隐秘来做交易。可不代表我会出卖自己的闺蜜。李茹不需要你的关心。事实上,你继续维持之前的高冷和不理睬政策就是对她最好的成全和祝福。不然,你只会让我觉得男人都是贱皮子。” 女人围着他时,不珍惜。非要等人的心冷了,要走了,才知道慌。可即便这样,他也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围着自己转圈的小行星罢了。 我的话像是戳到了徐天野的心坎里。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心里就是再多的疑问也只会止步于此。 我皱着眉头,走远了一些。 他又很快追了过来,“ok,我会听你的。放下李茹的这事。不过,你真不好奇林越和舒悦的那点过去吗?” 我呵呵一笑,“我连他们现在的事情都懒得管,过去算个屁?” 徐天野急了,“唐诗诗,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硬?林越对你怎么样,我不信你心里没数!他现在这样也是为了孩子。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又说不通呢?” 说真,有时候我真蛮羡慕这群男人的友谊。好像无聊什么事情,到他们眼里,都不会是兄弟的错。如果别人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就是不识好歹。而他们兄弟无论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点雷霆雨露皆天恩的感觉。 我站定脚步,回眸瞪着他,“他对我怎么样,是他的事情。不代表我一定要怎么样。而且,我也支持他为了孩子做出牺牲。甚至我也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为了他和茵茵做出了牺牲。你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我讲不讲理,都不是你说了算!” 好不容易甩开了徐天野这个包袱,没等我走到茵茵那边,林越就已经喊她过去切蛋糕了。 我和徐天野再次回到座位的时,林越的身边坐着林茵和舒悦,我只能坐在他们的对面。当然,我这都算是好的。还有好多嘉宾来客都只能站在沙发后头。 不知道是谁熄了灯,屋子里顿时只有五根蜡烛了。 我看着这星星点点的烛光,突然想起我的女儿来。细细算来,我的女儿也是才刚刚过完她五岁的生日吧。 那个录了我女儿唱生日歌的音频,我反复听了好几遍。 在得知她在美国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平给我的录音里,我女儿唱生日歌唱得那么结巴。她应该是被美籍华裔夫妻收养了。所以,她会喊爸爸为“daddy”,唱中文版的生日快乐时,歌词唱的不是很溜。 很快,烛光被茵茵吹灭。 在一片黑暗中,我幻想着我女儿的模样,在心里默默念了句: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啪嗒,灯被人打开了。 众人吵着闹着让小寿星切蛋糕时,小寿星却突然喊道,“唐阿姨,你怎么哭啦。”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我在身上。 我笑了笑,解释道,“我这是太开心了,所以哭了。” 但显然不会有人相信。 他们都把目光聚焦在舒悦,林越,林茵一家三口身上,仿佛我的悲伤是源于他们的幸福。 茵茵一路小跑过来,拽着我的手说,“唐阿姨,和我一起切蛋糕。我力气小,怕切烂了。” 我抹了抹眼泪,还没说什么,就看见舒悦朝茵茵招了招手,笑说,“茵茵乖,唐阿姨是客人。怎么可以麻烦客人呢?妈妈帮你切好了。过来。” 林茵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可是上个月,舒阿姨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先和唐阿姨约好了的。要不,明年我过生日,你再帮我切?” 我知道茵茵其实是个很内敛,也很认生的孩子。所以,即便舒悦一再自称妈妈,她都一时间改不了口。 或许,林越也不勉强林茵一定要喊舒悦什么,所以舒悦平时也不怎么介意。 但此刻,林茵当着众人的面喊她舒阿姨,我看得出舒悦的眼神在这瞬间变得很冷。 我害怕舒悦会因此讨厌林茵,生二胎的时候更不积极,满脑子都只会想着如何挽回林越的心,不由有些着急,蹲下身劝茵茵,“这样吧。这次让舒阿姨先帮你切蛋糕好了。明年再换唐阿姨,好不好?” 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安抚小朋友。毕竟明年的事情变数太多。谁会当真? 但茵茵不是一般的小孩,没那么好哄。 此刻,她的眼睛甚至都隐隐有了泪意。第一次这么不乖,像是在和大人作对一样,扭动着小身体哭喊,“不嘛,不嘛。老师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不能失去信用。失去了……失去了就会变成小狗,鼻子也会长长。” 徐皓闻言,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我作证。老师是这么说的。不过长鼻子的孩子是因为说谎话,不是因为这个。” 徐天野敲了儿子的小脑袋一下,“就你话多!” 就在众人被这个变故弄得手足无措,舒悦显得尴尬无比时,林越突然站了起来。 然后他就走路带风,三两步站定在我和茵茵的跟前,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牵起我和茵茵的手,把我们带到巨型蛋糕塔的面前,像是宣誓一样,沉然有力地说,“茵茵,你要记住。你的唐阿姨不是客人。该麻烦她时,不用客气。知道吗?” 091 不是生母 林茵看着爸爸,仿佛从爸爸的眼神里得到了某种肯定,月牙一样的小眼睛瞬间亮成了星星。 此时,一屋子的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变了又变。 “切吧。”林越把刀子递给我后,又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把下巴支在我肩上。他绵柔的气息仿佛穿过了云朵,轻易穿入我的耳朵里。 “我怕切坏了,别了。还是你来吧。”我握刀的手抖了抖。 他却拉起我的手,把我的手带到蛋糕的最顶层,然后松开,落下。 如此猝不及防,一刀下去,最顶层用奶油做的白雪公主就被砍了脑袋…… 茵茵瞪大眼,不敢怨我,只能暗戳戳地给她爸送白眼。 宾客们见了,哈哈大笑,甚至还有人吹口哨,夸我刀工不错,可惜他刀下留人四个字喊慢了。 林越淡淡瞥了他一眼,“嫌丑,你可以不吃。” 对方咽了一口唾沫,彻底老实了,“吃,吃!小公主的生日蛋糕,不吃悔三生啊!” “切吧,美女。蛋糕都被林越弄成这样了,你不用有负担,快切了给大家尝尝味道。”有人给我递了个台阶。 完美无瑕的蛋糕面有了刀印,我也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再管他人是以什么眼光看的我,也不在乎我切这个蛋糕是以什么身份,我只是帮一个孩子切蛋糕,完成一个约定,就那么简单。 蛋糕切好,莫敬北等人主动帮忙派发蛋糕。 我手里两份,一份给了茵茵后,手里拿着另一份,下意识转头去找林越。 林越,人如其名。他就是站在人群里,就像一棵树,挺拔翠然。我总能一眼就看见他。没人可以和他比肩,更没人能遮掩他的优越。 我盯着他出神,林越恰好回眸看我。我们的视线绞织在一块。 我被他的目光吸引着,脚就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在我距离他还有四米左右的距离时,舒悦已经捷足先登,把手悄悄挽住他的胳膊,吐气如兰地说,“今天是茵茵的生日。我们就在今天为她生个弟弟或是妹妹,作为她的礼物。你说好不好?” 林越的脸色沉了许多,虽然把胳膊从她的手里抽走,却还是点头说,“好。” 他说,好。 他是看着我说的。 我和他相距不过四五米的样子,却被这个“好”字硬生生划出了一条银河。 我朝他笑了笑,自以为落落大方的那种,却是笑完就跑。 忒没出息! 我想出去透透气,躲开这种逼仄压抑感,结果一扭头,手里的蛋糕就撞烂在别人的衣服上。 “对不……”我的道歉声一下子卡住喉咙口。 好巧不巧,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打扮得美哒哒,并姗姗来迟的徐嘉莹。 此时,她满面黑气缭绕,一看就是有走火入魔的趋势!我以为我在劫难逃,谁知她的怒气并不是为我而生。 她吃人的目光紧锁在舒悦身上。连我弄脏她衣服这样的事情,她都不在意。我用脚趾头想也猜到,她应该也是听见了林越刚刚答应舒悦的要求,才没心思来计较我的罪行。 我突然有些害怕,怕徐嘉莹憋不住了,今晚上就要和舒悦大干一场。 未免殃及池鱼,我刚要悄悄退下,结果我的手腕就被她一把抓过,她眉目带着逼人的寒霜,“阻止她!不能让她得逞!” 我皱眉拒绝,“我没有理由那么做。” “我是在命令你。” 我闻言,只觉得好笑,“徐嘉莹,你不是最足智多谋了吗?你把对付我的那些手段,轮番在她身上试上一遍,不就行了?” 真当我是软柿子,只会捏我不成? 徐嘉莹被我呛了一句,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欲言又止。 我不理会她的矛盾心情,自顾自地离开宴会场地,去了外头。 此时茵茵和徐皓,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小朋友在草坪上玩躲猫猫,我很快就加入他们的战队,与他们玩闹在一起。 我以为徐嘉莹会大闹一场,让舒悦难堪。然而出乎我意料地,在一刻钟后,徐嘉莹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边跑边和一个人打电话,说她马上就到。 而在路过我的时候,她又没头没脑地对我说了句,“我去拿个东西,马上过来。林越交给你看着了。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一定不能让舒悦那个贱人得逞!” 不等我回话,她就驱车离开了。 我摇了摇头,没把她说的疯话放心上,继续和孩子们玩耍。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宴会的来宾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 这一场打着生日宴幌子,实则是上流社会人士来社交的酒宴终于渐入尾声。 徐天野从人群里走来,要接徐皓回家。 他抱起儿子,站定我身边,提醒道,“林越喝了不少酒,你不去看看?” 我还没开口说什么,林越已经和舒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林越面色潮红,醉态毕露,连走路都有些踉跄。 舒悦一直扶着他,似怨非怨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去酒店呢?反正客人都走了。再等茵茵睡着了,我们就去你屋里好了。你看你都醉成这样了,何必辛苦跑外面去过夜。” 林越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搀扶着,脚步坚定不移地朝车子那边走去。路过我和徐天野时,他似乎朝我和徐天野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他喝得太醉,或许都没认出我们两个人。 可即便他喝的这样醉,他也要出去开房。这一点,让我心酸之中又有些微微的暖意。 我不知道,今夜过后,我还能不能毫无芥蒂地与他相处。但我知道,如果我睡过两次的床,在这一夜被另外一个女人睡了,我想我以后肯定连进林越的房间都做不到。 舒悦打开车门,把林越塞进车里。林越的脑袋靠着车窗,眼睛通红通红的,正隔着玻璃窗瞪我。他似乎在怨我一样,明明没有理由,却在怪我。 他是那么的任性。 而我也从没有见过他这种模样,看得我好难受。 “林越这算是舍生取义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莫敬北也走到了我的身后,如是说。 “可惜,这种事情不能以身相替。不然派你出马,就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了。”徐天野与他一搭一唱。 “唉,要我说他的痛苦也是自找的。白睡个女人而已。反正,也没人能逼他负责。” “话是这么说。不过,舒悦那边会如何,他又哪里会在意?”徐天野意有所指地看着我说,“他在意的,不过是某个人的在意罢了。”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任由他们说去。直到舒悦把车开走了两分钟,我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我横冲直撞地跑下台阶,一直跑到林家大院的铁栅栏门口,看着四下无人的街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惆怅。 心,仿佛也空了一块。 徐天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要不要阻止她?只要她拿身份证开房,我就能查到她去了哪个酒店。” 我回眸看了眼坐在秋千架上的林茵,小脸写满担忧,看着我们这些大人围聚在门口,很好奇,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我摇了摇头,“早晚都是要走这一步的。阻止了今夜,也还有明夜的。” 我的话刚说完,徐嘉莹的车子就已经打着远光灯朝我们这边开来,然后一个急刹车停这种我们面前。 啪嗒一声,车门合上。 徐嘉莹下了车,没和我们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跑进宴会厅找人,然后又很快冲了出来,走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说,“人呢?我让你看着他的啊!他人呢!” 其实我挺理解徐嘉莹此刻的心情,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劝了她几句。 结果徐嘉莹一把拍开我的手,痛骂我一顿,“你懂什么?舒悦那女人的心机有多深,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在乎林越和别的女人睡觉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肤浅?我告诉你,我对他的爱,就是他和一百个女人睡过,只要他愿意娶我,我都不在意。但舒悦不行。她是林越的初恋,本来就有优势。人还那么阴险恶毒。我们现在不能阻止她,以后就更难把她从林越身边撵走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舒悦为了接近林越,不惜拿自己女儿的生命来开玩笑。这样的女人有多可怕,我怎么会不知道? “可那又能如何呢?她是茵茵的母亲,只有她能救茵茵。只这一点,就够了。”我目光定定地看着徐嘉莹。 徐嘉莹急了,“我去,你这个人脑子是榆木疙瘩做的是不是?怎么和你说不通呢?你以为舒悦和林越睡了,茵茵就有救了吗?我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林茵的生母!” “什么?”我和莫敬北,徐天野不约而同地被震住了。 徐嘉莹说完这句话,也不给我们解惑,拿起手机就要给林越打电话。但半天没人接听。 我同样心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电话,“不用打了。林越喝得很醉。你就是打了,他也听不见。你先说,什么叫舒悦不是林茵的生母?你有什么证据?为什么之前不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闪过那张从她电脑里发现的亲子鉴定书。 092 孪生姐妹 在我逼问下,徐嘉滢眼神又闪了闪,显得有些飘忽,“舒悦,舒悦当然是林茵的生母啊。这种事情,林越还能弄错?她不是,难道你是啊!” 我被她弄糊涂了,只当她是在耍人,不由郁闷道,“徐嘉滢,刚刚说不是的人是你,现在说是的人也是你!麻烦你寻开心也找对时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徐嘉滢被我数落了一通,气急败坏地说,“谁寻你开心了?你知道我刚刚去哪里了吗?我去了舒家,找到舒悦的爸爸。她爸爸亲口证实舒悦有个双胞胎姐妹!只是她们姐妹一出生,父母就离婚了,从小分开长大,彼此都不知道对方,以为自己是独生女。” 这个消息不仅让我愣住了,也让徐天野和莫敬北两个人大吃一惊。 “就算有孪生姐妹,又怎么了?这个和茵茵又有什么关系?”我皱眉,看徐嘉滢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她想要干掉舒悦,抢回林越的意图毫不掩藏。我不能保证,她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万一她在这里煽风点火,而我一个冲动,上了当,就会沦为她攻击舒悦的枪。 “舒悦和林越分手后,几乎有一年的时间不在海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这一年,她下落成谜。回来后,她的性格就变了很多,甚至还那么巧出了车祸,上了手,连小提琴都不拉了。你说,如果这个舒悦,不是林越认识的那个舒悦,那么她还会是茵茵的生母吗?” 这个消息从徐嘉滢口中说出来,就像是炸弹一样轰得我脑子乱糟糟的。我的一颗心都静不下来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这只是你的推论吗?有什么证据?” 徐嘉滢努了努嘴,“我如果有证据,早就当着众人的面揭下她的假面具了。何必等到现在?这不是看情况不对劲,我才迫不得已和你们说出这些事情的吗?是真是假,你们以后再查也来得及啊。关键是,现在必须阻止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徐嘉滢,直觉告诉我,她或许有所隐瞒,但她说的都是真的。我沉下心,问了最后一个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舒悦有孪生姐妹这个事情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话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便你。”徐嘉滢说完,就自己开车去找林越了。 她走后,我和徐天野,莫敬北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一分钟后,徐天野最先开口,“你们怎么看?” 莫敬北立即说出他的观点,“要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先找到林越,把情况和他说了,让他自己判断。我总觉得姓徐的这个小娘们说话藏一半,或许还有一些信息都没告诉我们。只有林越出马,才套的出真相。” 我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那徐天野,麻烦你查一下舒悦去了哪个酒店。我们去找他。” 莫敬北笑了,“等舒悦开了房,我们再开车过去,估计林越那边早就木已成舟了。我们还是先上车吧,我大概知道她会去哪里开房。要问苏市的酒店有哪几家,距离这里最近的有哪些,我比gps还清楚。” 徐天野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倒不假。你这辈子价值和成就都不会太高,但在拉动苏市安全套和酒店的内需和消费上,功不可没。” 说笑归说笑,我们三人很快就坐进了徐天野的车里,马不停蹄地赶往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一路上,徐天野和莫敬北分工联系各个酒店总公司的总经理,只要旗下哪家酒店有舒悦或是林越的入住信息,都让他们务必及时回报。而我则努力地,不间断地给林越打电话,希望他能听见。 但是他的电话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接听。 最后,我的手机只剩下百分之8的电量,听筒里已经传来客服小姐标准的普通话—— “你呼叫的客户已经启用短信呼服务,他将在开机后看见你的来电提醒。” 我不知道是林越的手机被我打的没电了,还是被舒悦不耐烦地关了机。 莫敬北给我打了个预防针,让我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或许这一会儿两个人已经热火朝天地干上了。我们赶过去只会更加难堪。 我点了点头,却心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没有下决心阻止林越之前,我觉得这个事情早发生早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可现在,心底里有了怀疑,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只是徐嘉滢不负责任的揣测与怀疑,只能阻止今天,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澄清误会,两个人继续要肌肤相亲,我也需要能阻止一天是一天。 车子抵达最近酒店的时候,徐天野的手机正好响起,正好是这家酒店的主管打电话过来,说一刻钟前确实有个叫舒悦的女人订了一间总统房。 推测没有错误,挂了电话,我们就下车进了酒店。 徐天野从主管手里拿了备用房卡,交到我手里,“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和莫敬北过去。你自己上去吧。如果来得及,你就把人带下来。如果舒悦拦你,你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上去支援。如果来不及……,你就节哀顺变。” 我没有回他说的话,只把房卡紧紧攥在手心里,就冲进了电梯里。 抵达顶楼,我的高跟鞋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走过一间间套房。有一对男女猴急到房门都没开,就先搂抱在一块,然后一边掏房卡,一边摸索轻吻着对方,直到房门打开,两个人滚了进去,女方才用屁股撞了下门,啪,把我的窥视隔绝在门外。 越接近我的目标房,我的心就越紧张,因为我害怕门打开时,所呈现的画面会让我后悔追到这里。 我站在与房卡对应的套房门口,双脚就怎么也迈不动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房卡贴在感应器上。 滴的一声,门开了。 套房内开着幽暗的灯,音箱播放着柔美的钢琴曲,我甚至闻到了玫瑰味的沐浴乳香。我不知道这是事前洗澡,还是事后。 林越躺在床上,上半身赤裸,下面盖着被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胸口上却有个明显的红色抓痕。 浴室里洗澡的人应该是舒悦了。我走进来的时候,水声很大,她应该没有听见我开门的动静,所以不知道我来了。 我站定在林越的面前,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棉花一样,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叫醒这一场梦。 夜晚的月色是温柔的,透过阳台照在林越的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子般如梦似幻。 我站了好一会儿,林越才似乎有所察觉地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我,但又好像假装没有看见,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就飘走,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叹气过后又自嘲一笑,“这都能有幻觉……” 听见这句话,我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唰的,流了下来。 我坐在他的床边,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抽了抽。 然后,他重新睁眼,揉了揉眼睛,声音是哑的,“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林越,我听徐嘉滢说,这个舒悦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舒悦,而是她的孪生姐姐舒菲。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怕万一是真的……,所以,我赶过来和你说这个事情。你要不要现在跟我走,你判断。我都好。”我看着林越,如实转述自己知道的事情,没有一点添油加醋,不想干扰他的决定。 但我又不确定,他这一会酒醒了没,思维跟不跟的上我这个突兀的话题。 但显然是我想多了。 林越对信息的接收和处理能力比我好了一百倍,即使我这么说,他听了也只是瞳孔睁大了几分,并没有特别的震惊或是诧异。和他相比,我从徐嘉滢那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表情就和小丑一样可笑。 他淡淡地笑了笑,又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说,“如果我说,你来晚了。我和她该做的都做了。你还要带我走吗?” 我盯着他胸膛处,红的过分的抓痕,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抠弄他伤口处翘起的粒粒表皮,沉然问,“只要你想走,我带不带,重要吗?” 他拉过我的手,皱着眉头说,“如果你不带我,我怕我走的不够坚决。” 我一听,像是仙人球在我的心上滚了一圈,刺得千疮百孔。 我竟不知道,他这句不够坚决的原因是为了茵茵,还是留有旧情? “干嘛是这么一副表情?”林越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出来,然后在我手背轻轻拍了几下,“你这样,搞得我好像是被地主家的傻儿子给强了的黄花闺女。” 我原本还有些悲伤的情绪,结果碰上他这么一句话,弄的我差点笑场。 我把笑意转为怒意,才让自己情绪不受他影响,瞪着他说,“你正经点。到底走不走,你楼下的两兄弟还等着你呢。” “如果我说,我不想走呢?”林越说。 我顿时哑然。 来之前,我虽然没想过林越会是什么反应。但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会跟我走。可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傻得可笑。我又是凭什么推断出他会和我走的呢? 就因为他让我给茵茵切蛋糕? 我垂在两侧的手隐隐发抖,不明白他对我的好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让我变得这么自作多情。 一瞬间,怨气和悲怆通通涌上我的心头。 就在我和林越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啪的一下,浴室的移门被人一拉到底。 093 以退为进 紧接着,舒悦的不悦的声音响起,“唐诗诗,你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林越转过脸看她时,手掌从我的手里抽出来,向舒悦解释,“我们走后不久,茵茵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她来这里,想找我回去看看孩子。” 舒悦围着浴巾缓缓走到我面前,然而看向林越,微微一笑说,“茵茵不舒服应该去看医生,而是来找你。既然找你,那肯定没什么大问题。而且,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为茵茵的治病而努力着吗?我们耽误的时间越久,茵茵不舒服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我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他今晚不会留在这里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是吗?”舒悦的态度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对林越说,“林越,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前夫来找过我。他想和我复合。他说他过几天就会回罗马。如果我愿意的话,只要我去机场找他。他什么都不在乎。说真的,我动摇了。 虽然我喜欢你。为了你,我不惜离婚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可以不计较名分,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你身边就好。可是,我却发现我做不到。我是个女人,不是生孩子的工具。我也是需要别人关爱与呵护的女人。我怕我们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会让我无法坚持下去。如果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但我会重新考虑和你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我太冲动盲目了?” 此时此刻,我总算体会到徐嘉滢的害怕了。 舒悦的心机与演技会让所有女人胆寒,她脸上挂着的笑容是那么的委屈与无辜。仿佛,她真的是陷入迷茫,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而不是在以退为进,逼林越做决定。 我能感觉到林越盯着她的眼神充满探究与揣摩。 “你先出去。”林越看着我说。 虽然他的选择合乎常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但我必须承认,这一刻,我很挫败。而我的挫败与难过,也是源于我的贪心。 一句话,这是我自找的不快。 我缓慢地转过身,林越深皱的眉头成为我视线里最后鲜活的画面。 我平静地说,“你想好了。” “什么意思?”他眉梢一挑。 “没什么意思。”此时,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比来的时候都要平静的多。 其实,我也不懂徐嘉滢为什么选中我,觉得我能够阻止舒悦和林越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心思太重,做事又放不开手脚,瞻前顾后。这一刻,如果来阻止的人是徐嘉滢她自己,是不是早就冲上去和舒悦对骂,然后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不管她是不是舒悦,先让她弄个难堪再说? 我心里遛过一张滑稽脸的表情包,嘴角逞强地笑了笑,然后夺门而出,狂奔不止。 我不知道在我走后,他们会说什么,做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和个傻瓜一样白跑了一趟,没准被舒悦在心底里给笑死了。 我进了电梯,电梯到了一楼,我走出去的时候,徐天野和莫敬北已经围了上来,目光往电梯里搜刮了一圈,没有找到林越。 “唐诗诗。”徐天野只是叫了下我的名字,没有后话。 我看向他,笑得有点丑,“没事。你兄弟就胸口被抓伤了点。其他都完好无损。我们走吧。” 莫敬北从兜里掏出根烟,没有点着,只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要不,再等等?” 我没有说话,但我的脚没有挪一步,身体已经给了默认的答案。 直到半个小时,我们都没有看见林越坐电梯下来,才彻底死心。 徐天野最先放弃,走出酒店把他的车从停车场开到大门门口。 我隔着玻璃旋转门,看着他的车好似黑影无声无息地停在那。 “走吧。”莫敬北在我身边催促。 我跟着他离开了大厅的沙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对比来时的风驰电掣,我们离开时几乎可以称之为龟速。车顶上像是驮着一块巨石,格外压抑与缓慢。 徐天野送我到家门口,两只眼睛却一直瞄着对面的门。 许是这一夜的来回奔波,让我和他有了点革命的友谊。我进屋时,劝了他一句,“别看了。李茹这几天都没回家。这几天忙着入学手续,办护照,还要和经纪公司解约,忙的三天两头见不着人。” 徐天野尴尬地笑了笑,却不敢多问李茹的事情,只让我多帮衬点李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说完,他就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忍不住问了声,“徐天野,你是不是喜欢李茹?” 最初,我觉得徐天野对李茹的关心是猫哭耗子,又或许夹参着一些愧疚。但看多了,难免会有些动摇,觉得或许李茹在他眼里也是特别的。 徐天野顿下脚步,没回头,也没作答,然后继续走出我的视线。 进了屋,面对空荡荡的客厅,所有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沉淀。我把自己的身体横摔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把我女儿唱生日歌的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我是怎么睡着的我都不知道。直到一阵门铃声把我从沙发上惊落在地,我扶着沙发,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1点半的事情了。 李茹吗? 我眯瞪着眼跑去开门,却看见林越打包了两份宵夜,站在门口,十分尊重地问我,“我可以进来吗?” 我没说话,只微微侧过身,给他让路。 他进屋,没换鞋就走到了客厅,在我刚刚睡觉的地方坐下。 我给他倒了杯水,就在他身边坐下,中间隔了半米的距离。 我什么都不问,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有打开的夜宵袋子,散发真一阵阵撩人的香气。 是我最爱吃的粤仔湾的砂锅粥。我们两人却没一个对它感兴趣,任由它和装饰品一样摆在桌上看着,慢慢变凉。 林越拿起遥控器,随意按了个电视台,用深夜剧打破沉默的氛围。 “酒店没电视给你看吗?跑我这里看。”我轻声的抱怨着,没看他。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一条手臂从我的背后穿进来,温柔地抱住我,“有。就是少了个你。” 如此暧昧的情话,他总能信手拈来,轻易撩拨我的心。 扫平我很努力,很努力在我们之间画下的界线。 他拥我入怀,我没有推拒,没有矫情,只是默默地靠在他肩上,与他的呼吸暗暗契合,彼吸此呼。 “你相信她吗?”我突然说了句。 林越没回答。 “她是你喜欢的人,也是你初恋吧。那她是舒悦,还是舒菲,你应该有判断。”我问的更明白一些。 他依然沉默。 “还是说,你留下,碰她,就是为了验证她是不是你的舒悦?言语和表情会说谎,但身体的感觉却做不了假。是不是?”我隐隐提高了点声线,“林越,你说话啊。” 林越沉沉地叹了口气,很是绵长幽远。 须臾后,他又淡笑了下,扯开话题般夸我,“你的想象力不错。给我找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碰她。” 我听了,瞪大眼睛地看着他,“还用找吗?你想和她旧情复燃,茵茵的病就已经是最无懈可击的理由了。” 林越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我怎么觉得还不够?都不够说服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他说着,手在我的尾椎骨处,隔着衣服的布料,轻轻摩挲了几下,充满了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与撩拨。 “把你的脏手拿开。”我红着眼睛,不去想他刚从一个女人身上离开,跑来我这里的。 林越摇了摇头,嘴巴凑过来,在我的眼角处吻了吻,“我没碰她。喊你走,不过是为了安抚她,让她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之前呢?”我不是很信,“我进屋的时候,你可是光着的。身上还有她的爪印。” “最初我是有些喝多了。她脱我衣服,我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后来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不舒服,就推开她了。指甲印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我推开了她,抓伤了我,气氛有些微妙。她就先去洗澡了。没等我们缓冲过着尴尬的气氛,你就来了。”林越如此解释。 我咬了咬唇,“真的?不骗我?” 林越笑了笑,“就算我骗你,你不会自己推理吗?从我和她开房进屋到你来,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你那么兵贵神速,我想钻空子都不行。” “那可没准儿。都二十分钟过去了。如果是快枪手,都能来好几个回合了。”我故意抬杠。 “可惜,我向来是慢工出猛活儿。”他说着,又朝我暧昧地挤了挤眼睛,“你体验次数最多,这一点最有体会。” 如此耍流氓,我好想呸他一脸啊。 可是,为什么我心底里又有点想冒泡呢?喜滋滋的,怎么办啊? 不行,不能笑。 要忍住! 我不上他的当,继续冷着一张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有没有怀疑,她可能不是舒悦?” 趁着他这会儿不给我玩高冷,肯和我解释这么多,我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094章 明知故问 林越俯身去拿桌上的海鲜粥,简单的吃了几口后,一手捏了捏眉心,疲倦说,“唐诗诗,我和她恋爱不过两年多,分开却有六年多。如果她真换了个人,我也未必看得出来。但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她性格是有些变化,但也在合理范围之内。没有人能在经历了失恋,怀孕,车祸,失去最爱的拉提琴才华,经历了一段婚姻后还维持自己少女时期的浪漫与天真。” 说完,他又懊恼地抿了抿唇,“如果当初我能妥善处理好那个小矛盾,或许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误会。让她一个人在外地未婚生子,又丢了孩子。那些,都是我亏欠了她的。” 我听见他这么说,简直如鲠在喉。 “恩。你说的很对。”我拿起属于我的那碗皱,平静地吃了几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与难受。 林越的瞳眸微微缩动,然后拿过我手里的粥,放回桌上,并把我揽入怀里。 可这一瞬间,他的怀抱就像是长满了刺,刺的我浑身都难受。 我不理解他这个怀抱具有什么意义。是他放不下对舒悦的愧疚同时,又想安抚好我?还是他自己脆弱着,需要我给他温暖?在林越那稀疏的感情世界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别说我不知道,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我推开他的怀抱,凝着他的眼睛问,“那撇除她性格上的不同,你就没察觉她一些生活习惯,饮食爱好上的变化吗?我觉得徐嘉滢说话做事,如果没有七八分把握是不会乱说的。” “你走之后,我和舒悦聊了很多。有些很私密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她都答的上来。如果真如徐嘉滢说的那样,她有个从小失散的孪生姐妹,被李代桃僵了。那么,这个冒出舒悦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的。” 林越没有说那些私密的事情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让自己难受。 我沉默了良久,才说,“所以,你相信她是舒悦?” “具体什么情况,我想和徐嘉滢再谈一谈。只凭舒悦有孪生姐妹这个事,就推断她不是舒悦本人,太武断了。”林越好半天才冒出那么一句,却始终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所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吧。 我点了点头,琢磨着时间会还原一切真相的,便不再多言。 我继续吃粥,林越却不小心瞥见我那滑落进沙发缝里的手机。他帮我拿出手机,打算还给我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突然试着去解锁我的屏幕。 0214,成功解锁。 他笑了笑,“手机换了,密码却不变。” 我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什么,笑着调侃,“怎么,林大老板又要送钱来了?这次是支付宝,还是微信啊?” 林越试验成功,准备把手机还给我,却在屏幕上看见我之前播放的音频文件。顿时,他收回手,好奇地点开了听——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如果是一般人听见,估计会以为是我偷录了林茵在生日宴会上唱的歌。但林越不会。他是茵茵的爸爸,是不是自己女儿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我没有想到他的脑回路真的异于常人,别人想一步,他却是七七八八地把后面好几步都想好了。 他没问我这个录音是谁在唱,也不问为什么我手机里会有这个,而是直接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你今天在宴会上哭,是因为这个?” 只一句话,就表示他猜出这个唱歌的小女孩是谁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脸上刚刚展露的一丝笑意就又没有了。 林越的手挂在我后面的沙发背上,缓缓地说,“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我想到沈放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和林越说说,看他能不能查出来,便直截了当地说,“是沈平给我的。而据我了解,这个音频也是徐峰,也就是徐嘉滢的爸爸给沈平的。我黑了徐峰的电脑,查出了这段音频来源地是在美国。但那个ip地址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林越的脑子转的很快。他几乎只用了一分钟就理清了我说的话,然后笑着说,“所以徐嘉滢的生日宴会,你才一直黏在她身边,还找机会去她家?” 被他说穿了,我略微有点囧,但很快就调节好,继续说,“是啊。所以,你要是也查不出那个ip地址在哪里,也可以牺牲一下男色,诱惑她,让她去问一下她爸爸。” 林越瞥我一眼,“这事,我连着舒悦的事一块找她处理的。但你以后少和她接触。我欠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她要真对你出手,我也未必能护得住你。” “什么人情?”我怔怔地看着他,“上次就是。她找人害我,结果害错了徐秋月,你也帮她处理了这个麻烦。究竟是为什么?” 林越紧抿唇线,许久之后才点了根烟,闷闷地说,“第一个发现林茵的人是徐嘉滢。她参加了一个公益活动,出入孤儿院,给孤儿送去一些衣服文具用品。因为林茵和我长得很像,所以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她把林茵的存在告诉我,我们父女才得以团聚。她当时就希望和我结婚、这样,我就符合国家收养的政策,能把林茵接回家。 但我没同意。我本来就是她的亲生爸爸,何必收养,还要弄一段虚假的婚姻?我直接拿出亲子鉴定书,又塞了点钱就把林茵从孤儿院接了出来。 我虽然不能娶徐嘉滢,但我也承诺过她,会让她一直待在我身边,有任何需求,我都会满足她,帮助她。我可以护她一辈子,偿还她这个巨大的人情,唯独不会给她婚姻。” 林越的表情十分的慎重又认真。我盯着他许久,才消化他说的这些内容,相信他竟然是个这么重视婚姻的人。亏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无视婚姻神圣,可以随意给女人许诺的男人。 然后,我很傻地问,“徐嘉滢对你恩重如山,你都不愿意娶她。我不过是捐脊髓,你就追着我报恩,非要给我林太太的位置。为什么?” 林越性感的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脸凑过来,咬着我的耳朵反问我,“你说为什么?” 他呼吸说话间的热气轻轻拂过我的耳蜗,激得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地身体一颤,垂着眼睑小声说,“是我在问你。” 林越却顺势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眼角与他平视,然后微微一笑,“你明知故问,我不上当。” 我舔了舔唇,磕盼着说,“那或许我猜错了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好看的丹凤眼含情一笑,略略弯成月牙,说,“那你说说看,是为什么,我再告诉你猜对没有。” 这个老狐狸,想诓我? 我才不上当呢! 我一拳打在他身上,吐了吐舌头,“不说拉倒,反正林太太的位置我不稀罕。” 我说着起身准备赶客,然后回房休息,结果屁股刚离开座位,就被某人一把拽住手腕,又拉入他的怀里,并被他整个人反压在巨大的沙发里。 他的大手摩挲着我额角的鬓发,语调阴阳怪气地说,“不稀罕林太太的位置?那稀罕什么?小沈太太的位置,还是江太太的?” “庸俗!”我当面吐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坚硬滚烫的胸膛,“为什么女人的位置就一定要是某某人的太太?我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凭什么要现在就被你框在这三个毫无意义的位置上?”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志向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阅读理解题都做不对。” “什么?” “我没有把你框定在三个位置上。”林越的尾音轻轻挑起,继而又霸道至极地说,“从头到尾,你都钉死在林太太的位置上,没有三选一的机会。” 我耸了下肩,故意唱反调地说,“那难说。毕竟,世间姓林的男人那么多。我的选择空间还是很大的。” “可惜,只有我林越的林才镇得住你这小妖精!”他说完,一双手就不由分说地探入我的衣服里,开始各种使坏。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着了火,又软成了泥,提不起一丝力气去反抗他的热情与缠绵。 我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我的脚无意识压到了遥控器的电源键,吵杂的电视声一下子消失了。 寂静的夜晚里,只有我和林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越来越响…… 我转过头,不敢看他汗水淋淋的碎发,却从电视机的荧屏反光上看见我们两个人的影子,一上一下,激进缠绵。 我的分神让他有些恼意,我能感觉到他故意重重咬住我的舌尖,惩罚我。 我喊疼,他松口,我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他笑出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不专心……”他的话顿下来,又一个猛力挺进,“后果自负!” 这次,我被他折腾得天摇地转,再也无暇分心…… “这才乖。”当他吃饱餍足,松开我时说,“诗诗,你还是很有天赋的。多做几次,就能出师了。” “出师?”我傻傻看他,“找谁?” 林越挑眉,狠狠捏了我一下,“你想还找谁?” 我咬了咬唇,唧唧嗯嗯半天不回答他。 他折磨我好一会儿,才不抓着我刚刚的错处不放,而是解惑说,“下次出师,换你主动。你上,我下。” 我恼羞成怒,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下地,红着脸说,“做梦!” 客厅的窗帘没拉,月色与灯光弥漫的屋子里,他赤裸裸地坐在地上,特别迷人。比我初见他时更让我心动。他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冷血的商人,和任何一个普通男人差不多,最多是长得帅了一点。 我沉醉于他的美色,最后被他拽到地上都不记得反抗。后来,他是什么时候抱我回房睡觉的,我已经记不得了。这一夜,对我来说漫长得像是一辈子都过完了。 隔天清早,我的门铃被人敲响。 林越还在睡,我穿上衣服,跑去开门。李茹却拉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095 难别离愁 李茹杵在门口,第一次不化妆就出门,脸上有着彻夜未眠的憔悴。 “怎么了?你这个架势,是刚从哪里回来?”我以为她刚刚参加什么通告回来,可能丢了钥匙,所以来找我。 我刚要拿过她拖着的行李箱,林越听见动静,就裸着上半身从卧室里出来。长期保持健身状态的他,展现着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身躯,八块腹肌勾人的很。 李茹瞪大眼,萎靡的精神去了大半,眼里满是惊奇。 我被看的不好意思,朝林越投了个飞刀眼过去。 林越打了个哈欠,看看我,又看了看李茹,最后转身回卧室穿了他昨天穿的那件衣服缓缓走出来。定制的英式西服,深灰色的隐纹,衬托出他宽肩窄腰,优雅而有力的身材线条。 “怎么回事?”他走到我的身边,很自然地从背后搂过我的腰,贴合着我身体。他问李茹话时,像极了一家之主。 李茹顿时被他的气场弄的浑身不自在起来,好像入侵了不该她出现的领地一样,迥然地对着我说,“我是来辞别的,今天的飞机。我怕等我走了,到了美国再说,你会和我生气。” 我大吃一惊,“搞什么飞机。你这个时候说,我就不生气了?怎么这么快?都没吃散伙饭呢,你就说你机票都定好了?” 李茹淡然一笑,“什么散伙饭不散伙饭的,咱们两个人还玩这套虚的?等你来美国,我请你吃顿大餐。” “几点钟的飞机?”林越的声音却很淡,淡如薄雾,晨光沿着他俊逸的侧脸线条而下,在他的下颏处浅浅地折射。 “九点四十。”李茹说。 我看了眼时间,只剩下3个小时不到了。最多再说一会儿的话,就要赶去机场了。我猜李茹是故意挑这个时间过来道别,好让离别的情绪不会太过漫长。 林越也抬手看了下表,然后揉揉我的头说,“我们送她去机场。有什么话,你们路上说。” 我点了点头,很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安排。 林越拿着车钥匙最先下楼,去车里等我们。 他走后,李茹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逃出如来掌心的泼猴,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唐诗诗,你还真的会咬人的狗不叫啊。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居然胆子这么大。你这算婚内出轨了,你知不知道!还好是我来,要是沈家的人来,你就等着浸猪笼吧!” 我知道李茹不是真谴责我什么,而是在提醒我不管最后要不要和林越在一起,我那段可笑的婚姻都必须早点解决,不然反受其害。 我苦笑着和她打哈哈,才总算把她的嘴巴给堵上,然后从冰箱里拿了几瓶牛奶,就拽着她下楼找林越了。 站在电梯里时,李茹的手机响了,她看都没看就关机了,和我解释一笑,“经纪人打来的,肯定还不死心,想劝我留下。” 我其实不小心瞥见了来电显示号码上,徐天野的“野”字了,但看破不说破,只微笑说,“如果他那么诚心留下你,你不考虑考虑?” 李茹靠在电梯壁上,淡定丢了我一句,“他一个小小经纪人,又不是公司的大老板。什么未来都没办法和我许诺,连空头支票都开不起。光有诚心,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是在吐槽工作,还是吐槽徐天野没办法给她任何承诺,让她看不见希望,只能悄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我们下楼时,林越已经把车从停车场里开出,在公寓楼的门口等我们。 我把一瓶牛奶递给他,垫垫饥,就和李茹一起坐在后座上。 车子很快启动,车窗大开,李茹刚点了一根烟,林越就突然开口,“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林越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李茹身体一僵,让我一愣。 我不觉得林越会是那种多事的人,就算是我抽烟,只要没烟瘾,他估计都未必会管。何况是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李茹? 然而,李茹一向很倔,喜欢和人反着来的,结果在林越的提醒下还真没有抽,只是把烟伸出窗外,放在风口处,任由烟雾顺着风刮跑,连一丝烟灰都看不见。 “你什么时候起抽烟的?”我有些诧异她竟然随身带烟。 李茹笑了笑,弹下烟身,“早就抽了。工作压力太大的时候就抽几口。不过为了维护公司帮我制定的纯情玉女形象,从没有在公众场合抽,都是躲起来抽的。” 只一句话,我就突然觉得李茹放弃自己的这个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做真实的自己,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对于她的远行,我竟也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过了一会儿,我晃了晃她的手臂,“到了纽约,有人接机吗?住哪里?都安排妥当了吗?” 李茹点了点头,“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国。那边我很熟的。还有一些同事走出国门,在那边拍电影打拼事业的前辈,都能罩着我一点。不用担心我。” 一路上我都刻意避开了徐天野这个人,没把话题往他身上扯,就怕让李茹不自在。 结果,等我们三个人赶到机场时,刚下车,就看见徐天野堵在机场门口,俨然是在等我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林越下楼开车等我们的时候,偷偷给他好兄弟通风报信的。 我想,人没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还是让他们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没有凑热闹,而是拉着林越走开,给他们留出单独的私人空间。 我和林越与他们隔开五十米远的距离,却放心不下,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动向。还好,他们一直都在很平静的说话,李茹也没有和上一次那样拿包甩他,抽他。 “你说,徐天野究竟喜不喜欢李茹?”我实在想不通,索性把这个问题抛给智多星。 智多星却没有给我解惑,淡定地说,“鬼知道。” 我顿时无语,“你没半点猜测,你给徐天野打电话干嘛?” “我只是觉得你朋友需要。顺手就帮一把。” “我怎么看不出,她有这个需要。”我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的智商和她不在一个线上。” 什么意思? 是说我比李茹蠢,所以看不出她的想法? 我瞪大眼,刚要开骂,就听见林越淡淡地说,“我什么都没时候,你自己脑补的,别怪我头上。”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简直气炸了。 不等我继续追究林越对我的智商侮辱罪,李茹那边已经谈好话了。我看着徐天野离开,坐上自己的玛莎拉蒂离开,只剩下李茹一个人站在人流不息的机场门口,不由着急地跑了过去。 “怎么样?你们谈的。”我急切的关问。 李茹双手插牛仔裤的口袋里,仰了仰头,做出深呼吸的动作,然后灿然一笑,“能怎么样?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呗。你很好,对不起,没爱过,救他妈,注意安全,有事找我。唯一一句还算入耳的,大概就是夸我长得好看吧。哈哈……” 我上前拥抱了她一下,轻声地说,“保重。” 她用力点了点头,下巴戳的我肩膀好疼,然后在我耳边很认真的说,“唐诗诗,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今天的他,站在更高的高度,对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茹没有让我陪她进去取票候机,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林越,朝我眨了眨眼睛,“唐诗诗,其实你运气还是蛮不错的。林越这个人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好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真要对一个人好,却是百分之百的好。你比我幸运,你要加油!” 说完,她就拉着她巨大的行李箱走了,给我留了一个极度帅气的背影。 我坐上林越的车里,还有些沉湎在离别的伤痛里,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不由问,“你说,徐天野会后悔吗?我总觉得,错过了李茹,他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更好更适合他的女人了。” 林越不回答,反倒对我说,“你知道,徐天野的老婆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我瞪大眼,转过身去看他。 “徐天野以前非常喜欢极限运动,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后来结婚了,也不安于室,蹦极,高空跳伞……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玩的。”林越的声音很淡,没有一丝个人的情绪掺加在里头,平静客观地缓缓述说别人的故事,“他老婆担惊受怕,怎么劝他,他都不听。直到有一次,他非拉着他老婆去滑野雪,结果遇见雪崩,两个人被困在山洞里。当时徐天野昏迷受伤,是他老婆守了他一夜,把所有水源,保暖设备都给了他。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他还昏迷着,但他老婆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和气息了。从此,他就再也没有挑战过任何极限运动。因为他这条命,是他老婆的。” 我从没有想过徐天野这个邮轮巨子,不仅事业全系邮轮上,连爱情都会翻版的泰坦尼克号。他这一生,还真的是戏剧狗血的……让我无言以对。 096 不巧失忆 林越说完这个故事,才用幽远深长的调子说,“你问我,错过李茹,他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因为他这辈子已经活在最大的后悔中。他可以游戏人间,却不愿再承载第二个女人交付给他的命运重量。” 我听了,极度木纳地垂下头。因为这个话题,我心情也就变得沮丧起来。 林越的嗓音沉了沉,“男人一般最在意两种: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李茹于他,唾手可得。他的前妻于他,却是天人永隔。他把自己困守在过去,放不下对前妻的愧疚,是他的一种自我惩罚,谁都无法成为他的救赎。” “那么你呢?你对舒悦的愧疚,放得下吗?”我望着英俊逼人的林越,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我认识他明明不久,却总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可真要说“故”,我对他又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完全猜不透他,也摸不准他。 林越握方向盘的手空出一只来,摸了摸我的头,“我不是徐天野。你也不是李茹。” “当然。李茹喜欢徐天野,我又不喜欢你。”我微笑说,心里却隐隐有些难受。 他都说了,男人一般最在意两种: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我于林越来说,又何尝不是“得不到”的那个?如果我离婚了,真和他在一起了,又会如何? 我不敢想…… 林越是个很会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一眼洞悉我内心的不安与忐忑,伸手抓住我的手,十指紧扣,“唐诗诗,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我不在意得不到的,也不在意已失去的。我的世界只分在意和不在意两种。” 我不敢放纵自己的喜欢和信任,所以不敢应承他的话,只垂下眼睑。 林越也不逼我表态,继续专注开车,最后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我看着医院大楼上的红色十字架,还以为是茵茵出了什么事情,着急道,“怎么了?茵茵昨晚上不好好的吗?” “没有。是徐嘉滢约了我。”林越握住我的冰冷发抖的手,“你肯定好奇她会说些什么,就带你过来了。” “啊?徐嘉滢?”我有点蒙,“她怎么住院了?” 这次林越没有解释,只掏出手机给徐嘉滢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到了没有,在哪里,就挂了电话,把我往住院部带了去。 我跟着林越踉踉跄跄地走进电梯。 电梯到了7楼,我就意识到可能不是徐嘉滢住院,而是她把见面的地点约在那被我们从江里救上来的神秘男人的病房。 果然,我和林越来到这个病房里,就看见徐嘉滢坐在那,而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徐嘉滢看见我也来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赶客道,“我没找你来,你走吧。” 事实上,我也不太想自找不自在,我刚想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我的手腕却被林越一把抓住。 他无视徐嘉滢的愤怒,把我带到了空着的座椅上,坐下后,他才松开我的手,不疾不徐地说,“她是我的客人,轮不到你来赶。你知道的事,我迟早也能知道。就是时间上的长短罢了。你要想让我欠你个人情,节约我的时间,你就说。你要不想说,没人勉强,我和她现在就走。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徐嘉滢急得跳脚,红着脸说,“林越,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要当着她,这么下我的面子?” “她没什么好的。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她。”林越打量了她一眼,又缓缓地说,“我从下谁的面子。你若这么觉得,只能说,是你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大了。” 徐嘉滢被他这么一噎,顿时说不上话来。 我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敢乱瞄,就怕哪里一个不对,又挨徐嘉滢的喷。 没玩没了的喷,什么时候能说重点? 大概又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病床上的男人先开了口,“你们两个人又是谁?我的朋友?” 我听了,整个人都怔住,良久后转头看向他,“我们是发现你落水,并把你救起来的人。你呢?你没有印象了吗?” 病床上的男人空洞着一双眼睛,仿佛陷入了巨大的迷茫里。 林越纤长有力的手指闲敲在桌面上,淡问,“他怎么回事?” 徐嘉滢撇撇嘴,“本来想让你们和这个人对质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如你猜想的那样,他……失忆了。” 我瞪大眼,下意识地想走过去,问他几句话,但林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我还没动呢,他就一把按住我放在手上的手,不让我乱跑。 只听他声音沉然有力地说,“他和舒悦又有什么关系?” 比起落水男的失忆,林越的问题跟让我大吃一惊。我还以为,只有我发现那天舒悦来探望这个你男人的表情异样,没想到林越也发现了,只是和我一样,没说出来罢了。 徐嘉滢撩起肩上的头发,又单手撑着下巴说,“这话说来就长了。我们从江里救人的事传开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那天参加宴会的客人电话。他是谁,我就不透露了。他不想惹麻烦,我也答应他不把他身份说出去的。 反正,他那晚没有和我们搭一艘船,是坐前面的船,早早离开的人。他也是后来听到我们救人的传闻,再一打听落水男人的衣着和打扮,他觉得他在宴会厅里见过那个人,才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随着徐嘉滢的缓缓叙述,我和林越大概可以推测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徐嘉滢的受邀嘉宾,但也确确实实出席了那个宴会,只是目的不明。 据那个目击者口述,这个男人大概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进入宴会厅的,身边并没有女伴,是一个人来的。当时目击者只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放心上。 后来,目击者去上厕所的时候,又再次撞见了他。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女厕所的门口起了冲突。他一直喊白裙子的女人叫小菲,对方却一直说他认错人了。但那个男人不听,一直用蛮力拖着白裙子的女人走。最后,两个人是从侧门离开了酒店。 目击者不想多管闲事,没有阻止这男人带走白裙子的女人,自己回宴厅用餐。如果不是我们在水里救了这个男人,这件事情可能会烂死在他的肚子里。 “那个人有说,穿白裙子的女人是舒悦吗?”林越问。 徐嘉滢摇了摇头,“他只看见了个背影,并没有看见脸。” 我虽然心里也怀疑舒悦,却不敢这么武断,“那天穿白裙子的女人很多,未必就一定是舒悦。” 徐嘉滢却说,“但舒悦那天确实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也去过厕所,回来的时候裙子还是湿的。她确实非常可疑。当然,那个目击者提到了“小菲”这个名字。当时,这一点也确实让我不太敢肯定。直到后来,我偶然听我爸爸提了一句,说舒悦出车祸,退出音乐圈,不再拉小提琴蛮可惜的。说舒悦的妈妈就很有音乐细胞,也不知道她的孪生姐姐有没有遗传到她们母亲的天赋。当时我就惊呆了。后来,我再去找舒悦爸爸求证,才得知舒悦确实有个姐姐,叫舒菲。这名字一出,立即和小菲这名字对上了。所以我才大胆猜测,和这个男人起冲突的白裙子女人就是舒悦。”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也有可能真是这个男人认错人了。既然是孪生姐妹,肯定长得很像。舒悦就是舒悦,不是什么舒菲。”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陷入了浓厚的疑雾里,什么都没有把握。 徐嘉滢却不以为然,“如果她不是做贼心虚,干嘛要杀人灭口?把人推江里?” 一直很沉默的林越,突然开口道,“那个目击者有说,亲眼看见舒悦把人推江里?” 徐嘉滢一顿,气焰消了大半,“没有。但舒悦是最后一个接触这个男人的人。而且,我们救人的那天晚上,她都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这个女人心机太重,肯定有问题。” 林越却十分维护舒悦的说,“隐瞒就是心机重?就是有问题?那你的问题也不少啊。你敢说,你就没有秘密,就没有隐瞒过别人什么事情?” 徐嘉滢顿时哑口无言,最后很无力,也很幼稚地回了一句,“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她就是有问题的。你还维护她。在你眼里,舒悦那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虽然徐嘉滢说的话有些幼稚冲动,但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舒悦确实可疑,但我也不知道林越这样的维护,是出于公平正义讲证据,还是出于他的私心,他和舒悦过去的情谊? 我悄悄看向林越,猜不到他会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宽阔的病房里,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而那个事情的关键人却一脸我纯真与无辜,他看着我们三个人,听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不敢乱插嘴,表情十分的不安。 林越旁若无人地点了根烟抽上几口,投射在地上的黑影狭长而挺俊,一直斜到没有光的暗角里。 良久后,他才淡淡开口说—— 097 设计讹她 “你说她不是舒悦。那么,你说舒悦在哪?”林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在你找到真正的舒悦之前,你的假设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可以支持。尤其是,唯一可能认识舒菲的男人都失忆了。” 我盯着林越的侧脸愣了好几秒。这些日子里,无论是他做的事情,还是说的话其实都还是偏帮着舒悦的。 按理说,他那么聪明有智慧的人,做出的判断一般不会有错。而我的疑神疑鬼,潜意识里更相信徐嘉滢一些,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我突然沮丧的不行,一直都低耸着脑袋。 病房内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氛。直到医生走进来,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我才站起身,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今年几岁,记得吗?” “你脑子里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或是什么地址,我们好帮你联系一下你的亲人。” …… 然而无论我问什么,得到的都是沉默的摇头,迷茫的眼神。 最后,我终于放弃,看向医生,“医生,他的头部有受过伤吗?怎么会失忆的呢?” “他脑部并没有受到过重击,或是受伤。而失忆这个东西很难说。有时候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受了刺激,病人自己选择失忆。也有可能是他昏迷太久,有过休克,对大脑的一些神经有了影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让他慢慢恢复记忆。”医生说到这里,又十分友善的提醒道,“当然,如果有他的亲人或是朋友,一些熟悉的人能和他多聊聊过去的事情,也能有效帮助他恢复记忆。” “好的。谢谢医生。”我目送医生的离开,又看向林越,“现在怎么办?” 林越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别担心,“之前并不想管这个闲事。就交给警方处理了。不过,警方的效率既然这么慢,而他又真认识舒菲的话,也不算无关人士。我会着手调查他的来历。” 他的话刚说完,我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比较大胆的想法,“要不,我先试探一下舒悦?舒悦未必知道他失忆了。我可以约她见面,和她说这个男人醒了,然后讹一下她,看看她会不会主动交代些什么来?” 林越眉头紧蹙,似乎对我这个提议并不感冒。 倒是徐嘉滢挑了挑眉,对我居然也有小心机的这一面表示诧异,然后赞同地说,“我觉得可以。如果她还是滴水不漏,我们就可以考虑把她喊来医院。如果她真的是最后一个接触这个男人的人,她的出现或许还能刺激一下他落水前的记忆。” 林越的叹气声落下,“随便你们吧。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你们做事都不要太过火。” 从某方面来说,我也是个说干就干的女汉子。我心里有了注意,就立即找林越要了舒悦的手机号。 真要打过去的时候,徐嘉滢按住了我的手,“你想好怎么说了吗?别突兀的让她怀疑。” “我有数。”我说完拨通了号码,并按了公放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听。 一阵嘟嘟嘟声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舒悦柔美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陌生来电的疑惑。 “是我。”我顿了顿,又说,“唐诗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干嘛?想要奚落我昨天没留住林越,还是炫耀他去找你了?唐诗诗,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女人了。一面劝我生孩子,救茵茵,装的比谁都圣母救世主,一面却又想方设法的阻挠我。” 我不理她的指责,绕过这个话题,直接说,“舒悦,江水里救起来的那个男人醒了。他点名要见你。你看,今天要不要来医院看看他?” 舒悦笑了笑说,“见我?有什么好见的。该说的话,我都和他说过了。” 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她这么爽快的承认自己和这个男人见过面,还以为她会装一会儿蒜,逼得我说出有目击者看见她和这个男人才肯承认。 我又说,“可是,他坚持说你就是舒菲,还说他手里有证据。你真不过来解释一下吗?” 说话的时候,我紧张的不行,拳头一直搓来搓去的。 舒悦却并不意外或是吃惊,而是噗嗤笑了一声,“好啊。我也蛮好奇,他和我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说真的。那天我还以为他是性骚扰,随便瞎编了个名字。根本没放心上。后来,还是我爸爸和我说,最近有人和他打听我们家的事情。我才知道,我爸一直没和我说,我有个孪生姐姐的事情。可惜我爸妈离婚时,我还小,根本不知事,后来他们一直没联系过,下落全无。如果真能从他口中了解一些我姐的事情。我爸也会很高兴的。” 舒悦如此坦然的态度,没有漏洞的说辞,让我的心沉了沉。 我想,或许真的是我和徐嘉滢太一厢情愿了,太想阻止她和林越在一起,才会这样执着的认定她是假的。事实上,连林越和舒悦的爸爸都没有察觉她不对劲,我们怎么就凭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出现而产生这种怀疑? 舒悦表示马上来医院一趟后,就挂掉了电话。 屋子里,林越的反应最淡然,毕竟,他一直都没有很怀疑过舒悦的身份。我和徐嘉滢都陷入各自的困恼与思绪里。而那个失忆的男人最是迷惘,一直都拿着恐惧又陌生的眼神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直到林越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种尴尬。电话是林越的公司打来的,有几个项目和案子需要和请示他。他接了电话,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来的人不是林越,而是翘首以盼的舒悦。 她进屋的那一刻,我和徐嘉滢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病床上的男人。可他依旧是一脸的漠然和平静,似乎对舒悦这张脸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和反应。 舒悦似乎察觉到这个男人精神状态不对劲,坐在沙发上,回头看我说,“他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有证明我是舒菲的证据吗?我看他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所以,你是在电话里忽悠我的?” 这个男人失忆的事情,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所以,我们并不指望,舒悦到了这里,我们还能瞒得住。唯一寄希望的,不过是希望这个男人在看见舒悦后有点反应,能想起什么。 所以,徐嘉滢站起来,走到这个男人身边,循循善诱地提问,试图让他记起什么来。可惜那个男人依旧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对谁都充满了陌生与防备。 徐嘉滢在那沟通,我则负责招待舒悦,给她倒了杯水,说,“也不算忽悠。而是有人目击了他和你在厕所门口的纠缠画面,也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话,确实是他说过的。可惜,他失忆了。” 舒悦笑了笑,“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既然他都失忆了。我想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还是早点把他的家人找到了,把人送回去比较好。省的,到时候麻烦沾身,躲都躲不掉。” 我亘长地叹了口气,笑出来,“我怕什么麻烦?我和他无冤无仇的。倒是你,你就不好奇他和舒菲是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他出事这么久,舒菲都没出现过?我始终相信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契机。我预感,他会是一个很大的奇迹。剩下的,就要交给时间去鉴定了。” 舒悦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语会从我嘴里说出来一样。 我看见她这表情,只微笑说,“如果你觉得他失忆了,你就能高枕无忧,那你就错了。你是不是舒悦,其实很简单。dna鉴定就是最好的照妖镜,你是人是鬼,一测便知。” “你,你!唐诗诗你放屁!你有什资格在这里质疑我!”舒悦竟被我气得爆粗口,完全顾不得自己的淑女气质。 我瞥她一眼,伸了个懒腰后,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索性就下猛药,引蛇出洞。越是这种情况,我越添油加醋,敌方一旦乱了阵脚,迟早会露馅! 然而,不等这个战火烧到最高点,林越已经打完电话,回到病房里头。 舒悦看见他,顿时有了主心骨一样,扑了过去,哭诉道,“林越。唐诗诗也不知道被谁挑拨了,居然怀疑我不是舒悦。非说我是舒菲。你帮我说句公道话,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谁,你还能不知道吗?你昨天突然离开酒店,是不是就是她和你说了这些话。所以你也怀疑我了?” 林越微微拉开她,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后,柔声安慰,“怎么会。你和我从认识到恋爱,在一起两年多。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还说你相信我。你刚刚不是在给我挖坑吗?”舒悦一下子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如泣如诉地说,“我们虽然恋爱两年,但要从认识算起,我们起码认识了五年了吧。当初,还是你追的我呢!虽然我知道你可能变了心,但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偏心。好,你既然更相信唐诗诗说的话,那就当我是舒菲好了。要救女儿,你找她救去。反正她那么在乎你,为了你女儿,叫她再捐一次骨髓也会答应的吧?最多身体弱一点,反正又死不掉!我现在就回罗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碍你们的眼了!” 说着,舒悦歇斯底里地吼完,就委屈地冲出病房。 林越皱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徐嘉滢一眼,目光满是对我们行为的不赞同。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追了出去。 看着林越去追舒悦,我的心特别的平静,静得如同一座死城。 徐嘉滢看着我,有点同气连枝的意味,冷笑着说,“看吧。我就说那个女人手段不一般。” 最后,徐嘉滢也懒得搅和这个泥水里,潇洒的走人。 我被留在这个病房里,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和这个失忆男聊了一些,多数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不能喂来喂去,我就随便给他取了个绰号。 因为他是我江水里救上来的人,所以我叫他小江。听上去,他像是姓江一样,不会特别诡异。他也很喜欢我这么喊他,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我一直呆到下午,他要午睡了,才离开病房。 结果,我刚到医院的门口,就有一辆车横在我面前,冲着我按喇叭。 098 密室逃脱 我定睛一看,是去而复返的林越。 “上车。”他坐在驾驶室里,用眼神催促。 我拉开车门,问道,“舒悦呢?” “已经送她回家了。”林越言简意赅。 我坐上车后,总觉得车内好像还留有舒悦身上的香水味,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街景,车子越开越远,不像是回家的路,不由问道,“我们是要去哪?” 林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那打节拍说,“你不是喜欢玩推理吗?带你去个地方,发挥你这方面的才能。”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不是在讽刺我,在为舒悦打抱不平。 但我的心情依旧像是泉眼被堵了块石头,水流滞涩的厉害。我看着窗外缓缓退下的商铺,琳琅满目。城市的喧闹繁华一点都没办法给我带来任何感官上的愉悦与享受。 人一旦静下来了,烦恼也就容易侵据你的脑子。舒悦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依旧不可避免地让我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想着想着,嘴巴就管不住闸地说,“当初,真是你追的舒悦?” 我以为林越这种高冷学霸的爱情故事,怎么着都应该是《一吻定情》里的江直树被倒追才对。不过想到对方是舒悦那样的才女,似乎也不符合袁湘琴的人设。 想到自己问了这么个没营养的问题,还显得自己特别小家子气,我的脸不由一烫。 “很奇怪吗?”林越的嘴边噙着一抹淡笑,“我若不喜欢一个人,她就是掏心挖肺替我被炸药包,我都懒得回头看一眼。我若对谁有兴趣,我会怎么做,你应该深有体会。” 瞧瞧,这就是智商情商双高的人,多会说话啊!硬生生把他追求过舒悦的话题,转到我身上来了。 我白他一眼,说的特别无辜,“我体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体会啊。” 别说追求的过程一点都没有,除了上床的行为频繁了点,微微透露出他对我的性趣,其他的,我是真看不出来,也感受不到。别说爱不爱的,连说“喜欢”这两个字,他都是那么吝啬。 林越挑眉,“原来你是这样的唐诗诗啊。” 我一愣,下意识问,“什么样的?” 他笑得更痞,总结了八个字,“装蒜拿乔,口是心非。”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听他这语气,好像我得了便宜在卖乖一样!可关键是,得便宜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啊! 我简直气得都要原地爆炸了。 结果,他却十分坦然地说,“我的全家就包括你了,林太太。” 我不给面子地呵呵了两声后,又不甘心地纠正他的说辞,“林先生,我是沈太太。至少,在别人的目光里,我还是。” 所以,他这样不注意分寸的和我纠缠在一起是不对的。 我试着理智的推开他,他却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很快就不是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帮你起草好了。” 我一愣,下意识地拒绝,“不行。我女儿还没有找到。虽然有了线索,但是万一落空了,沈平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不能一个冲动,就自断了后路。” 林越没有看我,目光一直盯着前头,声音却是不容置疑,“我才是你的后路。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车子最后停在了江汉路的一家店面门口。 我下车后,抬头一看,蓝底荧光的招牌上闪烁着,“yogo真人密室逃脱”几个大字。 我回眸看向林越,有些不敢置信,“你也玩我们年轻人玩的这种游戏?” 林越懒懒看了我一眼,“你们年轻人?我很老吗?” 嗯…… 貌似说错话了。 我把目光移向别处,假装没看见收银员脸上的窃笑,和眼神里对林越的花痴。 林越在选择主题的时候,问,“最难的主题是哪个?” 柜台里的小妹笑容满面的推荐了五大主题里,最受欢迎的《记忆碎片》。 这个游戏我还是大学的时候,和江竞舟玩过一次。当时我们还带着我妹唐小词一块玩。结果三个菜鸟都是第一次玩,还特别贪心,觉得花一样的钱肯定要玩最难的,结果三个人就困在第二个房间里,用掉了唯一一次的提醒机会,最后都没有闯关。 记忆太过残忍,很长一段时间江竞舟再约我,我都不想来。再后来,我和他分手了,就更不打算故地重游了。此刻,林越带我来这,除了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之外,其他情绪都已经淡化了。 唯有听见他说选择最难的时候,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之前玩过吗?” 林越摇了摇头,“第一次。” “哦。那我比你有经验。”我理所当然地说,“选个难度适中的,别太要面子。不能通关,挫败感很强的。” 我如此善解人意,林越却皱了皱眉,直接结账,拽着我进了小黑屋里…… 真的是拿这种傲娇鬼,一点办法都没有,非要让他吃瘪一回才老实。 进了密室,服务生留下对讲机,说遇见麻烦时,或需要求助的时候可以喊她,但机会只有一次。我接过对讲机,目送她的离开后,就在密室里和林越大眼瞪小眼了。 因为有时间限制,我没有和他对视太久,就开始四处找线索了。 纸片,密码箱,书籍,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我摸索了好一阵,都没有头绪,转过身想和林越商量,却见他老神在在地坐沙发上看报纸,神情还很享受。 我走过去,指了指自己发现的可疑地方,“我觉得这个好像是个密码提示,你觉得呢?” “我没什么看法,我只是来打酱油的。”顿下话,林越笑了笑,“你不是喜欢玩推理破案吗?我让你转移点注意力,好好享受。不用管我。” “你!”我再次肯定他就是在为舒悦出气,才带我来这种鬼地方。用行动碾压我的智商,打我脸。 我憋着一口气,死不求他。 别说,我还真不算笨的,居然真破解了第一个房间。那个成就感,别提了。哈哈。连看一眼林越炫耀的意思都没有,我直接走出这个房间,来到第二关。结果,这个机关和我当初和江竞舟玩的某机关有异曲同工的地方,我举一反三地破解,来到第三个房间。 然后……我就歇菜了。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45分钟了,我不得不用对讲机求救,在服务生的提示下,成功来到最后的关卡。距离通关还有10分钟,但我一看见最后的关卡,是我最不擅长的数学推理题,我就知道没指望了。 我意兴阑珊地返回原处,此时林越还在看那本书,还是那一页,真的是装模作样到了极点! 他看见我,长臂一伸,把我揽入怀里,我跌坐在他的腿上,郁闷说,“闯关失败,我投降啦。我知道自己智商不够。你要不要去发挥你的机智,拯救我这个无知少女出去啊?” 谁知,他依旧一副不愿意出山的世外高人模样,“不急,多动动脑筋。时间不够,我续钱,继续玩。” 我一听,更郁闷了,“那还是算了。就是给我十年的时间,我也学不好数学那一块。那是我知识的盲区。” 林越笑了笑,意味悠长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盲区,所以闯关的人数越多,主意越多,就越有希望逃出。但是,和人交往却不一定。人心不古,你永远不知道,你队友是猪还是鬼。你和别人联合攻击敌人的时候,很有可能就被人当枪使了。好坏不分,最是可怜。” 我听得出,他是不满意我和徐嘉滢为伍,所以这么说的。 但我却不以为然,“你不能因为徐嘉滢不是好人,就认定她所有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是错的。” “那你也不能因为讨厌舒悦,就否定她的一切。”林越娴熟地单手翻书,随意地瞥了几眼上面的插画,嘴里还忙着给我上课,做思想工作。 可我根本不爱听,也听不进去,我只是看着他盯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咿呀一声,门被工作人员打开了,说时间到了。 林越从钱包里爽快的掏出钱,递给了她,要续玩…… 工作人员笑呵呵的收下钱,还特别死板地把我们关回第一个房间里头,把我之前辛苦破解的门锁重新上锁。 真是……自欺欺人的可以。 我目送她离开,对已经破解的机关没兴趣,恹恹地坐在林越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有些义愤填膺地说,“林越,你是不是钱烧得慌,想和我谈心,什么地方不好谈。跑这来谈。一个小时这么贵。还不玩游戏。腐败!” 林越的手臂从后面揽过我的腰肢,把我更贴近他的脸。 “你不觉得这里还蛮有情调的吗?”林越的嘴唇离我很近,暧昧的气息落在我的脸上,让我心痒难耐。 偏偏我死鸭子嘴硬,就不承认这一点,只说,“哪里,我只觉得整个人的智商都受到了侮辱。你没看见刚刚的服务员看我们的眼色吗?整个人就是人傻钱多的主!” 099 有礼相送 “那是你自卑。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在意别人的眼色。”林越说着,拉起我的手,走到第一个门锁处。明明之前他都没关注我是怎么破解的,却像是偷看了一样,解答十分迅速。 我花了50分钟,还求助了一次才走完的长征之路,在他这里只是扫一眼的功夫。这种嚣张至极的气场,硬是把我衬托得宛如智障! 好心塞。 终于,我们来到卡死我的最后一个难关了!原以为是一道数学题,却没有想到还结合了看似无用的七巧板眼里,再透过窗外的建筑物形状拼凑出最终的答案,触动机关。 总之,我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门锁就啪嗒自动开了。 我一点都不想欢呼雀跃表现的和白痴一样兴奋,很淡然地从这个门走了出去。结果,我刚走出来,就碰见了从另一间密室里逃脱出来的沈放。 他看见我后,眼神又随后扫向了我身后的林越,“唐诗诗,你女儿没找到,还有心情来这玩?看来,你也不是很着急啊。那我更不用操心替你去找了。”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害怕沈放真不管我女儿的事。 但林越却突然揽住我的肩,仿佛故意在激怒沈放一样,“如果你真费心去找,花了近一个月都没有找到。那还真不用你费心了。” 面对林越的挑衅与质疑,沈放竟然难得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眼神透出一丝怪异,“你把视频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我点头,“是。” 林越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沈放面前,“多一个人,多出一份力气。告诉我,也没什么问题吧?” 沈放呵呵一笑,“只是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出这分力气的?唐诗诗虽然搬离了沈家,但她终究是沈太太!” “这个不牢你费心,我的律师应该已经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你父亲手里了。”林越这么个生猛炸弹投下,不仅震慑住沈放,连我也一并呆了。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你什么时候……” “送舒悦后,回医院的路上。”林越说的云淡风轻。 沈放却笑了,“行。离就离呗。反正那一纸婚姻也没什么卵用。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等你真找到她女儿的时候,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肯定地,如实地转告她。” 沈放说完这么一句话意味深长的话语后,就和他同行的朋友一起浩浩汤汤地离开了。 从密室逃脱出来后没多久,林越就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就递到我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沈平的电话?” 我看了看,确实是的。 点头之余,我心跳得也特别厉害。 林越得到肯定后,面无表情地直接接通电话,并开了扩音器,对沈平说,“沈先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平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愤怒,“姓林的,你让你的律师拿这么份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的律师说的很清楚。”林越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着,“你隐瞒身体的疾病与唐诗诗结婚,是属于骗婚行为。而婚后六年,你们没有夫妻关系,婚姻名存实无。再加上你带着被下药的唐诗诗去酒店,又引来记者曝光,动机不良。你是法官,相信你比谁都清楚,对唐诗诗来说,这种离婚官司的胜诉有多高。如果你还想保全你的美名,我建议你还是签下你的名字。” 沈平的声音立刻传来,“别做梦了。这是我和诗诗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她想怎么样,她自己会来和我说的。你这个东西,我就当没收到。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沈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这本就是我所预料到的反应。 林越看我一眼,又嬉笑着说,“你想和她本人说吗?她就在我身边。” 沈平有点气急败坏,“林越。别以为你无所不能。我告诉你,唐诗诗是我的太太。想要自由,想要知道她女儿的下落,除非她生下我们沈家的骨肉,不然我一天都不会松手,我会一直牢牢抓住她的!” 如此不讲理的话语听来,我的一阵发麻恶寒。 沈平的固执变态,让我真的大开眼界之余,又有些无可奈何。 “喔?那就拭目以待了。”林越浅浅的笑声从喉咙口逸出,又说了句“法庭再见”后,啪的挂掉了电话。 我瞬间紧张兮兮地问,“真的要闹上法庭?” 林越回眸,星光下的一张脸温柔多情,“傻丫头。他丢的起那个人吗?放心,要不来多久,他就怂了。” 我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男人之间的较量与心机,有时候也不输给我们女人。 而我的命运似乎在他们眼里看来,都脆弱渺小地没有自主权一样。 我很想登高一呼,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事实上,我总是在残酷与算计中夹缝求生。 “诗诗,你想吃什么?”林越突然开口。 我一愣,下意识想问他,你喊我什么。但话语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去掉姓,亲密地只喊我诗诗,可我总觉得我要这么问了,显得有些矫情。 我尽量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问题上,随口说,“我想吃日料。” 林越皱眉,犹疑地看着我,“你确定?” “确定!”我笑了笑,“怎么,你不会爱国情结那么重。排斥日料吧?” 林越笑了笑,“我只是倾向于吃热食。日料大多都是凉的。” “哦。”我点了点头,得意道,“那我就要去吃日料了。” 结果,他就把车开到了"錦和"-日式和牛烧烤店。和我希望的吃的日料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居然吃烧烤…… 真是狡猾! 我一边吐槽,一边走进这家日式烧烤店。不过,林越还真的蛮有眼光的。这家店的环境十分舒适,座位的间距很大,座位也很宽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烧烤店使用的是煤气烤炉。 相比碳烤的,这样的烧烤方式虽然健康清洁了些,但烤肉在味道和口感上却大打折扣! 话虽如此,我的胃和舌头还是被这家店的大厨给征服了,吃的时候恨不得把舌头吞掉。 而林越却一直淡淡的,连烧烤的烟火都沾染不了他一丝的清冷。 我点了香油烤蒜和龙虾沙拉,日式煎饺,然后就把烤肉的主料交给林越来选。结果,他选了我最喜欢的肥瘦相间的牛肋条肉,还有牛排,和重口味的牛肝。 等油滋滋的各种肉类下肚,我又点了份水果沙拉来中和中和。 结果,就在我大肆赞美这个小番茄好好吃的时候,林越一脸嫌弃地说,“这个是圣女果。” 我拿起红色的小果子,反问,“有区别吗?” 林越一本正经,“圣女果是水果,小番茄是蔬菜。” 我噗嗤一下,被他逗乐了说,“错。区别是,圣女果是文艺青年叫法。小番茄是普通青年叫法。哦,还有二逼青年都叫它们保加利亚樱桃~!” 我得意地反科普回去,笑得可嘚瑟了。 吃完日料,林越没有开车送我回去。因为这家烧烤店距离我的公寓很近,我们选择散步消食。 夜晚的街道上,堆满了落叶,街道两旁的路灯昏黄而温暖。街上的路人很少,我和林越走在林荫道上,他却一直固执地让我走在外侧。每次我走着走着,走偏进去,都会被他拽出来。 我不服,看着他的右内侧,委屈地说,“你知道吗?人家都说,一个男人若是喜欢女人,会走在她的左边。因为这样,是走在离她的心最近的地方。” 林越淡淡瞥了我一眼,“我的里侧全是灌木草丛,蚊虫很多。” 砰~ 少女之心的烟花瞬间炸亮了整个夜空! 我嘴巴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抓着他的手,老老实实地走在他的外侧了。 而在我的外侧,是车灯成串的流动珍珠。那些灯火阑珊从我的左侧快速略过,成为转瞬即逝的风景。 “你在想什么?”林越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歪了歪头,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我在想沈放。” 林越握住我的手重重一捏,我立即改口,“我在想他说的话。” 他的表情瞬间风光霁月起来。 我忍住笑意,反问,“你不好奇我在想他说的什么话?” 林越站在我跟前,绷着的脸渐渐松弛下来,“他说了那么多句废话,也就一句故弄玄虚的话能引你上当。” 我瞪大眼睛看他,不服气地说,“什么叫引我上当?弄的好像又是我自作聪明一样。我了解沈放。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会那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林越愣了愣,似乎不喜欢我和沈放之间的关系这么熟稔又自然,然后低头吸了口气,隐忍地看着我,“那你觉得,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知道,我就不去想了啊。”我叹了一口气,“可我总觉得,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说出这种类似于你查到真相后,可能也会选择不说的话语。” “或许,他就是单纯地想挑拨离间呢?”林越又搂住我的肩头,无奈叹气,“你看,从我知道这个事情到现在,才一两天。我还什么都没查呢。你就已经成功被他蛊惑,怀疑我插手了这个事情,也会隐瞒你。” 说的也对。 或许,真的是我杞人忧天了。 我心里是欢喜的,但表面上还是斜了他一眼,语气里是满满的警告,让他以后查到了一定要如实,迅速地告诉我,不许任何的隐瞒。 回到公寓,我拒绝他进入我的地盘,拿他的话堵他,“你说的,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域。你会尊重我的。昨天让你过夜已经是破例,今天不行。” 结果,林越却说,“我有礼物。你放不放行?” 100 离了嫁我 我瞪大眼,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最后让他进了屋。 “什么礼物?这一天,我都和你在一起,我怎么没注意到你买了什么?” 林越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后,塞进我的嘴巴里,问,“甜不甜?” 我一边含着,一边嫌弃,“切,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着糖果骗小女孩。不要脸。” “这是哄茵茵,准备的。”林越说着,又暧昧地朝我挤了挤眼,“至于你这样的小女孩,我一般是用棒棒糖哄的。” 我闻言,不禁邪恶地想歪了一下下,然后立即红着脸踩他的脚,“臭流氓!” “我说个棒棒糖,你都能说流氓。我看你才是女流氓。”林越一脸无辜。 “好了,礼物我收了,你可以走了。”我指了指大门。 结果可想而知,我就为了一粒糖,把自己给卖了。他林越理所当然地要浴室冲凉,还问我浴袍放哪里了。 我不理他,坐在沙发里吃糖吃的特嗨。 结果林越这个反复鬼,居然又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大晚上吃糖,不怕蛀牙?” “草,这是你喂我的!”我鄙视他,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女屌丝的那一面气质。 “女人说话别带脏。”林越一个刀子眼飞向我,然后又像是为了缓和气氛一样,随意吐槽,“吃了我的糖,嘴还不甜。” 我不服,整个人站在沙发上,拽过他的衬衫前襟,把他的嘴巴贴向自己,然后把嘴里的糖喂了过去。 “还给你!行了吧。”说完,我就跳下沙发,跑回自己的卧室,并帅气地锁上门,坚决把敌人锁在客厅里,不让他入侵我最后的防线! 我又不傻!这种亲密接触过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很清楚! 反正现在是夏天,把他关在外头一夜也不会睡出问题来,客厅有空调,沙发有抱枕当枕头,也有毯子盖肚子。这么想着,我就心安理得地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天色已黑。窗外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我裹着浴袍站在窗口擦头发,却突然听见大门的房门一开一关,然后客厅里一片寂静。 林越……走了? 我下意识地扔掉擦头的毛巾,开门冲出去的动作也比较豪迈。 等我到了大门,打开张望时,忽然一只大手从我的身后搂住我的腰肢,传来一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谁许你穿成这样开门的?万一来个路人,你这是引入犯罪!” 说话人是林越! 我惊悚地转身,看着不知埋伏在屋里哪个角落,制造离开假象的林越。他一只手圈住了我的人,一只手把大门轻轻合上。门锁声落下,他陡然把我人压在门板上,开始放肆的亲吻。 浴袍渐渐松垮,露出领口一大片丰腴的肌肤,激得我腿软,轻唤,“别……” 我无力的推拒,可林越只轻飘飘地瞄了我一眼,我就怂了。 “别,在这……”我小声又微颤着。 他旋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手不动声色地为我系上浴袍的带子,“你该早点习惯。” “我又不是干这一行的,做的又不多,怎么习惯?”我嘴硬。 “你是在抱怨我宠幸的次数太少?”林越轻笑,眉梢飞扬。 “哪里!你后宫三千,各个雨露均沾,忙不过来……啊!” 我的吐槽结束在我尖叫声里,因为林越突然把我打横抱起,吓得我什么话都没有了,双手死死环住他脖子。 他抱着我回到主卧里,然后挑起沙发上的半干的毛巾,继续帮我擦头发。他的动作温柔而有力,不轻不重。 我正享受着呢,他突然冒出一句,“诗诗,你有白头发了。” 我的脸瞬间绿了,拍开他的手,不要他伺候了,扭头瞪他,“有白头怎么了?你以为fbb,zzy那些女明星各个都和海报上一样光鲜亮丽吗?我告诉你,私底下没少为皱纹,白头发苦恼。只是你看不见。” “那些女人,我没接触过,不予置评。”林越漫不经心地说着,捡起被搭落的毛巾,要继续帮我擦头。 我不肯,才不给他吐槽我有可能还有第二根白头发的机会。 我俩就对峙起来,他凝眸低头看我,幽深的眸子里平静如水,一点波澜都没有。我看见他眼里自己的倒影,气呼呼的,特别像炸毛的宠物狗。 哎呦我去,有这么比喻自己的吗? 我摇了摇头,据理力争,“你没接触过,用脑子想也知道了啊。都这把年纪了,谁没个白头发啊?” “我就没有。”林越自信的说。 “哈,哈,哈!”我不给面子的干笑三声,干脆跪在沙发上,趴在他的肩头,去翻他的头发,“怎么可能没有?你人老眼花,我帮你找。找到一根,罚款一万,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如果没有呢?”林越微笑。 “随你处置!”我豪迈地说。 林越淡淡盯着我,轻哼了声,“你说的。” “当然!”我说完,就兴致勃勃地找啊找啊。可别说白头发了,连个头皮屑都没有。我瞬间有点慌了,然后跪着膝盖一步步,一寸寸地后退,“那个,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啊,头发又柔又顺,还没有头皮屑……” “不是找白头发吗?怎么说头皮屑了?”林越嘴角一翘,眼神意味深长,若有似无得笑意,仿佛在脑补着什么坏事…… 我扶着沙发背的手用力一撑,人还没站起来,他就已经牵住我的手,抓得紧紧的。根本没给我半点逃脱的机会,他手心的温热,把我脑袋摁在他肩膀上。 我没有抗拒,觉得这个姿势也不赖,就靠着他,和他一块欣赏窗外的灯景与夜空。 时光一点一滴地溜走,夜晚安静又缠绵。 等我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时,林越把我推开,双手搭在我的腰上。 我被他深邃的眸子给锁住了视线,无处可逃,只能迎着他的目光。 他手指轻抚在我脸颊上,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似乎在做什么决定,又像是在欣赏什么。 我看见他眼里跳动的烛火。 林越忽然说,“诗诗,等你领离婚证的那天,我们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一点都不浪漫的求婚,让我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别,别开玩笑了。” “我像是开玩笑吗?”林越凝眸,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态度很是认真。 我的心在颤抖,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简直崩溃! 哪里有这样的求婚? 甚至,我们连交往都不算吧?唯一的一次约会还是刚刚发生的,还是去玩了个密室逃脱。电影没看,家长没见,什么都没做呢,就要结婚?而且,茵茵呢?舒悦呢?她们的问题,不是困扰我们关系的问题吗? “林越,或许你没开玩笑。但这个想法太冲动,不合情,也不合理。”我悻悻地拒绝。 林越眸光一凛,道,“那要怎么样,才算合情合理?” “等我们的关系合情合理的那一天,再来讨论婚嫁就合情合理啦。”我抽开手,回避性的说道。 林越却重新把我抱起,放我在阳台的飘窗上,摸着我的脸说,“睡都睡过了,还不够合情合理的话,你说我们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或许是炮友?”我盯着他的眼睛,故作洒脱,“毕竟你器大活好,接受你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该说谢谢吗?”林越问,目光有些冷。 “林越,性爱不等于恋爱,恋爱不等于婚姻。我们跳过了所有的步骤,直达婚姻,只会让婚姻真的成为一座坟墓。连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快乐,轻松,自在都会埋没。” “你是说,你只想玩我,不想对我负责?”林越勾着眼睛问我。 我抽开手,淡淡说,“林先生,不要歪曲我的意思。况且,究竟是谁在玩,不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说穿了,你还是不信我。”林越眸光一凛,重重地说,“很好!既然你当我是炮友,那我就紧守本分,满足你的生理需求。至于你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需求,我们来日方长!” “你!” 没等我说完,林越一把扣住我后脑勺,袭击我的唇。 浴袍松脱,背部被压迫在冰冷的玻璃上。只是一瞬,我就被他凌冽的气息包裹住。 “你疯了?在这?”我傻眼了,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虽然这里是二十三楼,应该没什么人,但这种近乎没有私密性的地方,还是让我有些颤栗。 “不是炮友吗?这里很刺激!”林越抬手捋着我的发丝,动作一扫以往的温存,变得强势而霸道。 他的吻落遍每一处,好几次,我不有自主勾住他的脖子,一遍遍地求饶,却没有什么用。 所有的事情,都在半推半就中水到渠成。 他释放的那刻,我仰躺着,望着玻璃窗外的夜空,灿烂之极。 事毕,林越故意用一种妖冶的音调说话,“什么时候想从炮友转正,记得说一声。我很小气的,炮友,老婆这两者之间的权利和义务,我分的很清。” 我抿住唇,不理他,眼睛也闭了起来。 “听见没?”他不爽我的沉默,用他特有的方式惩罚我,逼迫我开口。 我终究在他的余震里,求饶道,“好。” 然而,我们还未彻底结束这场缠绵,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想去抓手机,看看是谁的来电。林越却不许,使得原本即将结束的亲密来了个加时赛…… 等林越彻底吃饱喝足,去浴室洗澡,我才酸软着腿,走到桌上去拿手机。一看未接来电15个,通通都是沈放打来的。我不由吃了一惊,立即给他回拨了过去,“喂?” “忙完了?”沈放的声音带着讽刺。 虽然是事实,但我不可能承认,只厚着脸皮说,“刚睡着了,没听见。找我什么事情吗?” “唐诗诗,那个地址,我查到了。明天下班,我在家里等你。你是要继续和林越厮混在一起,还是要找女儿,你看着办。”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林越从浴室里走出来,问我,“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摇了摇头,“没事。” 林越目光复杂,唇边噙起了笑,却没有追问,直接上床睡觉。我困到了极点,也不多去想沈放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约我回家谈,头一沾上枕头就迅速进入梦乡。 翌日天明,我回到沈家。 刚一开门,沈平就满脸阴鸷地大步冲过来,一般攥住我的手腕,似乎要生生折断,“唐诗诗,你要敢和我离婚。我现在就拉着你一块去死!” 101 呕吐反应 面对这个疯子,我也是害怕极了,下意识地说,“沈平,你松手。我没做错什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唐诗诗!你背着我出去偷人!还要和我离婚!”沈平的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你还把我身体有问题的事情告诉林越,让那个毛头小子来看我的笑话!我要你死!” 沈平是个多要面子的人,这一会儿就有多愤怒。被林越那么逼迫嘲讽,他若真要杀人泄愤是完全可能的! 我咽了下口水,说道,“你的情况,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调查的。” “如果不是你个害人精勾引他,他怎么会来查我……”沈平的眼睛一横,一抹狠厉之光惊然滑过他的眼底。 而对于他这种欲加之罪的行为,我却一下子辩驳不了。 我沉下心,稳重地说,“好,算是我的错。现在我们离婚,你把我这个害人精甩的远远的,不要和我再有一丝关系了,不好吗?” 沈平却不听,继续拖着我就要往十三楼的窗口那走。我拉着门框,拽着沙发,企图阻止他的脚步,但没有一点用处。 我很快被他强行拖到了窗台上,整个人后背靠在栏杆处,脖子被他双手紧紧掐住,脑袋几乎倒垂在外头。我看着蓝天白云,眼前渐渐冒出金星,然后一片模糊。 我想骂街,想呼救,喉咙却被掐着,呛得蹦不出一个字来。 我心惊又绝望。 我感觉我的身体一点点往外滑,我的脚已经离开地面。我知道继续下去,我不是坠楼而死,就是窒息而亡。 二选一的命题,答案却不是由我做主。 很快,我就感觉到我的身体跌出了窗内,不断的下坠…… 砰! 血肉模糊。 然后因为我的死,沈平停职接受调查,最后从一个法官变成了锒铛入狱的罪犯。然后林越也和舒悦顺利结婚,生下二胎,救活了茵茵,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的死对他来说,只是一阵微风吹过,没有任何影响与痕迹。 我的妹妹在听说了我的死讯后,终于回了国,但是没有久留,而是把瘫痪的爸爸接去了日本照顾。 我以为,这个苏市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我是谁。结果,我的灵魂飘着飘着,就来到了我的坟前,看见最是风流不羁的沈放在我的坟前买醉痛哭。 此时,他已白发苍苍,却终生未娶。 他说,他特别后悔那天把我约见在家里,让我因此送命。他还说他找到了我的女儿,会帮我抚养到大,照顾好她。 他饱含深情地念着我的名字,“诗诗,诗诗……” 声声入耳,字字刺心。 “诗诗,诗诗!” 有人在我的耳边叹息着,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一个激灵就睁开眼睛,从自己的床上惊坐起来,而林越则站在床畔,一边打领带一边附身看着我,目光带笑,“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怔怔看着西装革履的林越,摇头说,“没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 扪心自问,我心里肯定是喜欢林越的。可为什么在我的梦里,我却在为沈放心痛?反而把他塑造成那么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也许是刚刚那个梦的关系,我一直没缓过神来了。看着林越带着那么几分清冷霜气的面容,我有一瞬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我还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了。你不用早起,再多睡一会儿,好好休息。”林越赶着去上班,只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我看着空下来的屋子,内心惶然。静思了好一会儿,我才起床穿衣,洗漱出门。 开车回到沈家时,我再三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周三。而沈平这个点肯定出门上班了。 但噩梦太过逼真,我为求安心,还是给沈放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是不是在家里。 得到肯定后,我坐电梯回到了很久没有回来过的家。 “哟,居然还找得到门。我还以为你都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呢。”沈放的手臂撑在沙发扶手处,声音带着戏谑,非常的调侃。 我看他一眼,或许被梦境影响的关系,难得没有和他生气,而是心平气静地说,“你说找到我女儿的地址了,是不是真的?她在哪里?” 沈放拍了拍他身侧的沙发空位处,“坐。你站那么高,我看的脖子疼。” 我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放却忽然拉起我的手,很正经地问,“唐诗诗,你上次和我说,你喜欢的人是江竞舟,不是林越。那现在呢?现在的你心意变了吗?” 我一下子缩回自己的手,目光有些闪躲,“你问这个干嘛?” 沈放盯着我的脸,“如果你找到你和江竞舟的女儿,你肯定想养在身边的吧?” 我点了点头,“不过,如果她的养父母不愿意放弃她,我也没有权利带走她。只能经常探望她吧。” 沈放的声音很平静,“那如果他的养父母愿意放弃她,但前提是必须你和江竞舟结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呢?你会为了孩子,和孩子的生父结婚。还是继续和林越,或是……更适合你的男人在一起?” 这是什么逻辑?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想了想,最后如实回答,“如果必须和生父在一起,我才能带走女儿。而她的生父也愿意娶我的话,我会考虑和她生父结婚的。你现在可以说,我女儿的下落了吗?” 沈放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才松口说,“其实你女儿在……” 大概是我对这个答案,真的太紧张了。所以那一瞬间,我紧张得胃都感觉绞在一起,很难受。 我根本忍不住听他说完,就直接冲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可我根本没有吃早饭,起床后直接过了的,所以这一会儿吐了半天也只有一些黄疸水。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沈放哒哒地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背,透过洗手台的镜子,我能看见他眉眼中的担忧与怀疑。 我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冲洗一下,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才大口喘气说,“没什么。可能昨天吃的烤肉有点油腻了吧。”说完,我又忍不住低头一顿呕吐。 “呃——!” 沈放面孔的怀疑之色越来越明显了,抓住我的手,说,“还是去一下医院,做个检查吧。” 可我心系女儿的下落,只说,“真不用。我的胃本来就有点敏感,不怎么能那些油腻生冷的。就不花那个钱了。要是再不舒服,我会去看医生的。对了,你继续说,我的女儿在哪?” 沈放顿了顿,良久之后才说,“哦。就是查了下地址是在纽约的一个住宅小区。具体在哪里,还不清楚。可能需要你抽空和我去纽约一趟,联系当地的警局,寻求帮助。这样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去纽约?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消息。 纽约,又是纽约! 在继江竞舟,李茹留学后,我的女儿也在那的消息让我彻底无语了。我和纽约到底是隔了多大的仇,才会抢走我所有在乎的人,让我们海岸遥遥相隔? 我抚平心绪,隔了很久才说,“好。知道了。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沈放的话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或许,他的利益出发点是让我想想江竞舟,和林越保持一定的关系。但对我来说,却让我第一次有了想把真相告诉他的冲动。林越是我女儿的生父,不管他信不信,是不是怀疑是江竞舟,我都应该说一声。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我们的女儿。这样的安排,比麻烦沈放更好一些。 那个梦里,沈放的的结局是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他不会这样的。但我也不愿意暧昧不清下去,一边享受他的帮忙,一边心里装着别人。 而沈放打量了我好久,才开口说,“随你。不过时间不要拖得太久,不然事情很容易有变数。你的离婚协议书已经让我爸有了警觉。我怕他真会把手伸到纽约,把人转移走。到那时候,你就真的受制于人了。” 沈放这句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真的不能拖了。 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转身离开,准备去林越的公司找他,就算他为了茵茵的事情,没办法陪我去纽约,至少也有权利知道,我去纽约做什么的。可我在开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却看见沈放把桌上的一张传真过来的a4纸给撕了。 我扭头看他,“什么东西?” “垃圾广告罢了。”沈放说的无所谓,轻松丢进垃圾桶里。 “哦。是很讨厌的。”我笑了笑,关门离开。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距离女儿确切的下落地址曾经那么的接近。只因为我的呕吐反应,就让沈放在一念之差里改了主意,最后半真半假地给了我一个答案。 我的女儿在纽约,在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102 拜访舒家 回到家里,我开始收拾行李,然后一个人静静坐在卧室里思考怎么和林越开口。 我是很想告诉林越真相,一来他是父亲,他有权利知道。他知道了,或许也会更积极地帮我寻找。可是,再深思熟虑个几次,我又敢开这个口。一个茵茵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再把我女儿的事情压他心上,他要怎么取舍?他陪我去纽约找孩子?那茵茵怎么办?我自己去找,他会放心吗? 而且,我和林越的关系始终没有确定。舒悦和茵茵会是最大的变数。万一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林越会不会抢走我的女儿?这么想着,我又不敢说了。 第二天,我拿着护照办好了出国的签证,却还在纠结要不要说的时候,命运之手却帮我做出了一个选择。茵茵再次病重,不得不住回医院里抢救,接受长期的疗养。 林越几乎把医院当成了第二个家,除了去公司上班,下班后都会去医院陪女儿。而舒悦却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连去医院探望自己的女儿都不肯,似乎想逼林越去找她。 因为这个事情,我也找过舒悦,希望她暂且抛下大人之间的矛盾,去看看孩子。毕竟茵茵已经知道舒悦是自己的妈妈了。如果自己病重的时候,妈妈都不来看望自己,孩子的心灵会受到多大的创伤? “她真的有拿我当妈妈看吗?”舒悦笑的很冷,似乎再也没有和我演戏的心情,直接说,“我这个女儿既然眼里只有你这个唐阿姨,不如让她看看,最后是我这个当妈的能救她,还是你这个唐阿姨。” 我简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怎么会有当妈的人和自己的孩子赌气到这份上的!不就是茵茵那天没让她切生日蛋糕吗?至于这样针对孩子吗?! 就在我义愤填膺地要说她几句时,她却再次开口,“还有,你要真闲的没事情做,与其关心别人的女儿,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远在霓虹国的妹妹。” 我瞪大眼,紧张问,“你怎么知道我妹妹在日本的?她怎么了?” “你以为我刚回国,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舒悦笑了笑,倾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继续和我作对,下一个倒霉的就不是她了。” 说完,她就云淡风轻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妹可能被那个正房欺负了,所以立即掏出手机,给徐天野打了个电话,“徐天野,我妹是不是出事了?她有没有找过你驻日邮轮分公司的人求救过?” 徐天野那边有些吵,大概过了一分钟走出了喧闹的地方,才问我刚刚说了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后,他才说,“没有接到过消息啊。你听说了什么吗?” 舒悦虽然警告,但可能只是威胁,什么事情还没有发现,我没必要去牵扯她进来。我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姐妹之间的一些心电感应吧。总觉得她那边或许出事了。” “行。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给日本分公司的经理,让她抽空去看看你妹妹。如果没事最好,真有事就帮一把,回头和你详说。”徐天野如此承诺。 我除了一再道谢,什么也做不了,就挂掉了电话。 结果,就在当天晚上凌晨的样子,我妹唐小词的裸照一夜之间,疯狂在网上流传开来。最初,大家都以为是日本的新晋女忧,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风波。但不知道是什么热心的网友不仅指出我妹不是日本人,还点名道姓地把唐小词这个名字揭露了出来。还附上一张照片,是之前林越在日本商场买衣服时,我妹妹作为导购员为他介绍产品的画面。 不仅在苏市,可以说在中国,什么事情只要一旦和林越沾了边,都会小事化大,成为最热门的焦点。一瞬间,我妹唐小词成为了热搜。在强大的人肉搜索下,连我的名字和她的姐妹关系都被曝光于众。顺藤摸瓜下,很多人又挖出去年我和林越日本游轮旅游的老绯闻。甚至还有人造谣林越玩弄我们姐妹花,在日本玩双飞…… 因为这个事情是在深夜爆出来的,当时无人管控,所以流传的速度很快,范围也很广。即使林越第二天得知后,让人去处理,却还是晚了一步,造成很大的风波。 最后,我连电话都不打一个,直接开车去了舒悦,要找她问个清楚。 可惜,我按了半天的门铃,给我开门的人却不是舒悦,而是一个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 “你是舒悦的爸爸?”我好奇问。 “我是。”舒爸爸微笑,和蔼说,“你找小悦吗?她不在家。” 此刻看着面容慈祥的舒爸爸,我很难想象他会是那天那个二话不说就扇了舒悦一耳光的男人。我笑着说,“是这样的。她约了我在家里见面,说马上回来。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坐坐?” 舒爸爸听了,十分热情地把我请进了屋子里。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后,就坐着和我随意聊天,打听我和舒悦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我半真半假地回答,说是在徐嘉滢的生日宴会上一见如故,然后就试着打听舒菲的事,“说来也巧,那天在徐市长女儿的生日宴会上,我们还遇见了一个人。他好像也认识你的大女儿舒菲。” “什么?”舒爸爸大吃一惊,甚至面色上还带着几分的慌张,“他……和舒悦见过面了吗?” 面对舒爸爸的古怪反应,我调了调坐姿,“他见没见过舒悦,有什么关系吗?” 舒爸的眼眸一凌,讪笑道,“没,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姐妹两个那么相似,估计他会认错人,闹笑话。” 我微微勾了勾唇,“确实是的。他还真认错了人。喊舒悦叫舒菲。不过,我很好奇,这对孪生姐妹自小就分开,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姐妹,你和舒妈妈是怎么区分这两个孩子的呢?我是说,有没有什么胎记一类的。” 舒爸缩了缩鼻子,然后摇头叹息,“没有。这两个孩子皮肤都很白,也没有什么痣子,痦子的,更不要说胎记了。我们要经常弄混。至于性格,说实话,舒菲离开我的时候也就2岁不到。就大概记得是个很活泼的丫头。舒悦比较文静一点,不怎么爱笑。” “难怪舒悦会拉小提琴,那种优雅的气质却是很淑女。对了。听说,她的音乐细胞是来源于她的妈妈?”我好奇地说。 “哪里。她妈妈就是唱歌不错,根本不懂什么乐器。”舒爸笑着说,表情非说的自豪与骄傲,“我可以说,舒悦的成功和努力都是靠她自己的。她从小就吃苦耐劳,特别勤奋好学。相比之下,她姐姐舒菲就像是猴子转世一样,一刻都闲不住,有一次生水痘,都和她说不要剥,不要碰。结果忍不住,自己挠破了,留了很大的一个疤印。” 听到这里,我瞳孔忍不住放大,问,“疤?在哪里?” 舒爸目光转了转,又干笑了几声,“不记得了,时间他久远了。是在胳膊上,还是脖子,还是大腿?哈哈哈,不记得了。不过,她妈一直说要带她去医院,用维生素e用针扎,估计早就消除了。” 承然,舒父说的这一点确实可能性非常大。任何一个女孩都会想方设法的消除自己身上的疤痕。何况如果舒菲真有心替代她姐姐,以假乱真的话,更不会留下这个把柄。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全家福呢?我比较好奇舒菲的样子。”我微笑问。 舒父面上的笑容有些微微僵硬,眼神从热情变成了怀疑与警惕,“不知道,唐小姐为什么会对我的大女儿这么感兴趣呢?”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有个妹妹。可她长得和我一点都不像。哈哈,我长得像偏向我妈一些。她长得像我爸一点。我很好奇孪生姐妹究竟有多像。”我微笑着解释,当然也知道这样的理由比较牵强,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舒菲的朋友突遭意外失忆了。我想,如果多了解舒菲一些,或许对他恢复记忆也有帮助。” 舒爸爸的怀疑之色渐渐淡下去,但也少了之前的热情,只说,“我和她妈离婚后,怕触景生情,所有的照片都烧了。不然,舒悦也不会连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更不会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了。” 他说完,又道,“怪了,说这个孩子心细,怎么就这么马虎呢?把人约家里头,这么久还不回来,我给她打电话,催催她去。” “不用麻烦了,或许路上堵车了呢?”我连忙道。 “不麻烦,不麻烦的。反正家里的洗洁精用光了,我正好让她带买一瓶。顺便的事情。”舒父坚持地掏出手机。 我怕被舒悦拆穿谎话的尴尬,连忙起身说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舒父立马站起来,一边等待电话地接听,一边劝我再等一会儿。 结果,一分钟后,门外顿时响起一阵手机的铃声。 紧接着,门打开了,舒悦站在门口说,“爸,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我刚到家门口,你就来电话。哈哈,真巧。” 我的目光却越过她,直直地聚焦在她身后的林越身上。 103 翁婿初见 我匆匆离开的脚步瞬间在转角处定住。 林越的身影高大挺拔,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装内是一件如雪的白衬衫,不用打领结就尽显商务精英的典范。他手里拎着超市的购物袋,一副刚陪舒悦日常购物回来的样子,让我的心陡然一痛。 林越看见我,微微有些诧异,但并不显慌乱。 舒父看见女儿回来,立即道,“没什么事情,就是你的朋友在家里等你半天了。所以打你电话,问你到哪了。” 舒悦也看见了我,笑道,“你来啦。” 亲切友善的好像我们真的是好朋友,也约好了见面一样,没有丝毫尴尬。 而我再慌乱难受,也不忘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舒悦,我妹的照片是不是传播出去的?你要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冲着我来。何必伤害我的家人?” 舒悦面色讶异,说得委屈,“唐小姐,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都有些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很难受。但是这个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刚回国,又不认识你。怎么会知道你有个妹妹在日本?” “你之前警告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恨恨道,最后悔的就是自己那天没有录音。 “你真误会舒悦了。”林越的声音穿进我耳朵里,“我查过,那些照片是那天商场里打你妹的那个女人散步的。为的就是让你妹在日本和中国都身败名裂。” 就算拍照的人是那个正房,舒悦也肯定在这个事情里扮演了某个角色推波助澜。可林越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淡然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告辞。” 我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走到门口。 “既然你到家了,那我也走了。”林越对舒悦说完,就拉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然后以不容我拒绝的力量,拽着我走进了电梯。 “除了你妹的事情,你来舒家还有别的目的?”林越低哑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的目光紧盯着电梯的按钮键,看楼层数渐渐降低,“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林越也许不满意我的回答,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又按了关门键,一个电梯咚把我困死在角落里。他如画的眉眼散发着英气与清冷,“前天还好好的。现在你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挺好的啊。”我偏头,冲他笑了笑。 “你屋子里的行李箱是怎么回事?”他沉闷地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纽约啊。”我也不遮掩,直接回答。 大抵纽约那两个字,他和我是一样不喜欢的。所以他一听就皱眉,“你去那干嘛?” “你调查户口啊?我旅游散心不行啊?”我耸了耸肩。 此时电梯门再次被人打开。 路人看见我们吓了一跳,然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们去几楼啊?” 林越没说话,直接牵过我的手带离了电梯。 “你要旅游散心,可以。等茵茵病情稳定了,我空了,一起去。”林越淡淡地说。 “你会有空?你不用陪舒悦?”该死的我,就是忍不住自己发酸。明明知道舒悦比我好在沉着冷静,可我偏偏学不会她那一套! 林越扭头看我,勾了勾唇角,“你这是在吃醋?” 我一下就红了脸,“吃你个大头鬼!” 林越盯着我,诚恳建议,“女人还是坦率一些,才可爱。” “关你屁事!”我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出小区。 林越长腿一迈,又截住了我的去路,“你不说清楚你去纽约干嘛,我不会让你走的。不信,你试试!” 我的心咯噔一下,只能说谎,“李茹给我打电话啦。她说她一个人在那人生地不熟,很想我。让我陪她玩几天。我看你最近因为茵茵的病情,知道你要处理很多事情。包括舒悦的。所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一下。没有我的存在和干扰,你才能更好的处理这些麻烦。不是吗?” 林越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你要出国,我不拦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点。” “什么?” “不许去见他。”林越没有点名道姓,但那个他字却很明显。 在纽约,除了李茹,我只认识江竞舟。 所以,他潜意识里以为我去见他的,所以才在听见我要去纽约时这么紧张的? 我没有立即答应他这个要求。 就在两个人陷入沉默时,打破这份沉默的人却是我的电话。 我一看来电,是我爸的护工阿姨给我打的,还以为是我爸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接了起来。结果,竟然是我爸从邻居的口中,听说了我妹的事情,急着喊我回家解释清楚,还嚷着要去日本把我妹带回家。 我挂了电话,和林越说清楚后,他立即开车送我回家。 等我们赶到家里时,正好是饭点。护工阿姨推着我爸的推车,带他来餐厅用饭。我和林越进屋时,我爸第一眼就看见他,认出他是新闻里的丑闻男主角,立即拿饭碗砸了过来,“你滚!你滚!我们家再穷,也轮不到你来践踏我的女儿!” 林越倒没立即扭头就走,反而弯腰捡起地上的碗,让护工阿姨清扫一下地上的米饭。 我立即走上前,解释道,“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和报纸上说的那样。林越是我朋友,他和我去日本旅游的时候,在商场遇见了小词。他们就是随便聊了几句,根本没有新闻说的那样不堪。” 然后,我隐瞒小词当人小三的事情,只说她被人陷害的。林越和他的朋友会帮助小词的,让他放心。 我爸听了,怒火虽然消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尤其是眼眶中的眼泪几乎要装不下了,再多一点,就能掉出来,“诗诗啊,小词是个好孩子。是我无能,连累了你们和你们的妈。”说着,他又瞅了一眼我旁边的林越,“林先生,是做什么的?你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听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爸的瘫痪,虽然和林越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我妈的死却和林氏集团有着必然的联系。我爸爱了我妈一辈子。我能理解和原谅林越,不代表我爸也能。 就在我左思右想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林越主动站前一步,并十分礼貌地蹲下身和我坐轮椅的父亲平视,“伯父,我只是个商人。我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人物,但是我能保证唐诗诗的下半生会因为我的出现变得幸福美满。即使是唐小词,我也会视如自己的亲妹妹,给她帮助。你可以对我放心。” 我一听,眼睛瞪大,心都开始抖了起来。 我没想到他会在我爸面前做出这样的承诺,并承认我和他的这种不正当关系。他是认真的?还是没有考虑好后果,万一以后他不能和我走到一起,该怎么办? 我不得而知。 我看向林越,他蹲着,矮了我一截,却比任何人都高大。他的侧脸依旧明若秋月,礼貌淡然却不容任何人的忽视。 我爸爸听了,脸色有些懵,“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家诗诗依旧结婚了啊。”他说着,又转眸看向我,目光全是担忧“你们……你们……” 我不动声色地拉了林越一把,让他起身,然后说,“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和沈平的婚姻走不下去,早就已经在说离婚的事了。不过,我会离婚也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我和他……还没确定呢。只是他有这个意思,我也有这个想法。成不成还两说。等我真离掉婚了,我恢复单身了,我才会考虑这段关系要不要开始。如果确定了,到时候我再把他重新介绍给您。” 到时候,我不会再隐瞒林越是林氏集团老总这一点了。是风是雨,我都会和他一起承担。而现在还不确定的事情,又何必说了给我爸添堵? 我没让林越继续这个话题,接过护工重新盛好饭的碗,亲自喂我爸吃饭。 虽然我把林越和我的关系撇清了些,但我爸活了大半辈子,又哪里会看不出我和林越之间的暧昧。 吃过饭后,他的眼睛又一下转向林越,“我看你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你是有钱人。我本来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不是因为我仇富。我们唐家穷归穷,却是不怕穷,不仇富的。主要是诗诗她妈就是被那些有钱却没人性的商人给逼死的。但诗诗如果真选了你,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只是你必须要真心对诗诗好。如果你要欺负了诗诗,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林越神色不变,轻轻看我一眼后,又看向我爸,认真承诺说,“我知道。” 之后又是一阵家长里短地谈话,总算把我爸的情绪给成功安抚下来了。 我和林越离开的时候,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搂住我的腰,像是无声的宣告。 离开我家后,我依旧难过的不行,因为我对我爸的欺骗。 林越却低声道,“唐诗诗,你不用感到愧疚。毕竟,善意的谎言是值得被原谅的。” 我猛地看他,惊叹他对人心的洞悉力如此的精准。 “你也会说善意的谎言吗?”我盯着他,补了一句,“对我。” 104 寻找天野 林越清冷地笑了笑,“目前没有,但不排除以后会。” 说着,他坐进驾驶位里,把目光看向车的前头,认真开车。 我坐在他的边上,因为他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了些,总觉得他这句话不是宽泛地说,而是具体到不久以后,甚至可能就在我去纽约的期间,他会瞒着我一些事情。而最糟糕的就是他和舒悦之间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但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除了折磨我的心之外,没有一点用处,我现在连问都没理由。 他把我送到家门口后,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我说,“还没定。等签证也要几天的时间。” 他吸了口烟,淡淡地说,“我会让人安排一下,后天就能办好签证。你回去后,看看机票,决定了哪天走和我说一声。我送你。” “为什么?”我紧锁他的眸,总觉得他赶我走的意图很明显。 林越的眸低噙起了一抹笑,“你在怀疑什么?我只是希望你早去早回罢了。而且,我也没非要你马上走,只是帮你把签证的时间缩短。什么时候走,随你。” 哦? 是这样吗? 我的心充满了不肯定与怀疑。 “茵茵的病情是不是很糟糕,拖不得了?”我穷追不舍,只为求证一个答案。 事实上,我在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林越今天和舒悦见面是不是为了茵茵的病,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准备生孩子了?林越从来不怀疑舒悦的身份,茵茵病重,他没理由拖延生二胎的进程了。而我今天如果没有出现在舒家,林越是不是会在舒家小坐一会儿,然后就像是给我爸承诺一样,他也会给舒父一个承诺? 我明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却控制不住自己。 林越丢了烟蒂,也下了车,走到我的跟前。 他把我的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里,“茵茵会好的。不用担心。” 他的话语很温柔,他的手心也很温热,却不能抚平我心里的焦躁。然后,我就目送着他开车离开了我的视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林越的办事效率很快,说是后天帮我办好。结果,我第二天纠结到了我签证办好的通知。结果,就在我拿着手机刷刷刷,看飞机票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来电。 我疑惑地按了下接听键,听见一个女人开口问,“你好,请问我徐皓小朋友的家长吗?” 我愣了愣,正奇怪找徐天野的电话怎么会打到我这里,对方就继续说,“我是徐皓的班主任。徐皓刚刚在操场上玩,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下来。我给徐先生打电话,没人接。徐皓给了我你的手机号,说联系你也一样的。” 我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徐皓没事吧?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 “在学校的医务室里,伤的不重。就是跌破了点皮。不过孩子一直在哭。所以只能打电话给徐先生,希望他看看是把孩子接回家,还是让他哭一会儿。” 通常孩子没有受大伤,只是哭闹,老师哄哄也就好了。哄不好,也就让他哭一会儿也就好了。但徐皓的身份不太一样,老师自然不敢得罪这样矜贵的小太子爷,所以打来这个电话请示了。 “我马上过来。徐天野那边,我会转告一声的。”我说。 “那就太好了。”老师那边明显松了一口。 等我挂掉挂电话,我一边换衣服出门,一边给徐天野打电话。果然,电话一直打不通。最后没辙,我只能给林越打电话,问他徐天野其他的联系方式。 “好。知道了。我一会儿给他的秘书打电话,看看他在干嘛。你先去接孩子。回头,我这边散会了,过来找你。”林越说。 和林越通过气后,我就直接去徐皓的幼儿园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母亲的关系,徐天野出于愧疚对孩子特别的宠溺。导致徐皓比一般的男孩子都娇气一些,也受不得委屈,特别的敏感,也特别的爱哭。 所以,等我赶到学校医务室的时候,他居然还在那哭。 我又气又好笑地说,“徐皓,你老这么丢人。唐老师都不想认你这个学生了。” 徐皓看见我来了,眼睛因为泪水的关系,更显亮晶晶,“唐老师,你可来了。我爸爸不要我了。呜呜……” “怎么会?”我拿餐巾纸给他擦了擦眼泪,“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也最爱你了,怎么会不要你呢?”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戳中他哪个痛点了,只见他哭得更凶,“唐老师,那,那要是我,我不是我爸爸唯一的儿子呢?呜呜……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捏了捏他哭红的小鼻子。 “真的。我爸爸之前就问过我,要不要让李阿姨给我生个弟弟的。我说我不要弟弟,我不要新妈妈。结果,我爸爸就再也没对我笑过了。最近还天天不回家。”徐皓越说也伤心,“他肯定不要我,要弟弟了。”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明白徐天野对李茹的孩子也不是那么的不负责和没良心的。原来,他也曾考虑过李茹和她的孩子,只是那种没有感情的责任感并不能让他坚定不移。很快,他就因为徐皓的否决而放弃了。 我摸了摸徐皓的脑袋,安慰说,“徐皓,你信不信唐老师?” 徐皓吸了吸鼻子,点头。 “那你听好了。你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你妈妈和你了。为了照顾你的心情,他可以放弃很多很多的东西。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知道吗?”我没办法和他说,他担心的那个孩子已经被流掉了,也不能说李茹已经离开了这里。那些成人世界里的是是非非,都没必要和孩子说的太清楚。 徐皓将信将疑地说,“可是,唐老师,你看。我摔的膝盖都破皮了。我爸爸都不来看我,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你爸爸在忙工作啦。因为茵茵生病的厉害,你林叔叔很多时候都在医院陪茵茵。好多好多工作,都是你爸爸在帮林叔叔处理。所以他没空啊。”我信口开河地说。 越来越觉得林越说的对,善意的谎言是值得原谅的。 “真的吗?” “不信,你可以问林叔叔啊。你爸爸在开会,只能关机。你林叔叔的手机是通的。”说着,我就给林越打了个电话。 林越接通了电话,在电话里安慰了徐皓几句话后,徐皓总算破涕为笑了。 徐皓把电话挂掉,还给我手机没多久,林越就出现在医务室门口,“走吧。” 我牵着徐皓的手,上了林越的车。 我以为他会带我们去找徐天野,结果他把车开到了医院,让徐天野在茵茵的病房里陪茵茵玩耍,等徐天野下班后过来接他。徐皓成功赖学,还能跑出来和茵茵玩,可开心了,完全不着急见不到爸爸,各种听话。 林越又交代护工几句话,让她看好孩子,就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医院。 “我们干嘛去?”走出病房,我才问。 “抓人。” “谁?” “你说呢?”林越没什么耐性,反问我。 我摸了摸鼻子,“徐天野?他不在公司吗?” “在个屁!”林越面上对着徐皓的叔叔式微笑一下子消失,蹙眉道,“这小子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他秘书说已经两天没去上班了!” “啊?”我瞪大眼,心里蓦地想起徐皓说他爸爸几天没回家的事情,紧张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林越拉开车门,把我塞进去后,说,“出没出事,去了那里就知道了。” 林越带我去的地方,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城中村。百万豪车停在略显简陋破败的小区门口,十分的高调。 下了车,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有些奇怪,“徐天野会来这种地方吗?” 林越说,“这是他老婆没和他结婚之前,住的地方。他老婆去世的那一年,他丢下儿子不管,自己一个人离家出走。当时徐皓都三岁了,天天在家里哭着要爸爸。后来我把徐皓接回家,让他和茵茵住一块,作伴上学。我之后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打听到他的下落。知道他一直蜗居在这个地方,醉生梦死。我把他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就跟发霉了一样。我怎么劝,他都不肯跟我走。再后来,不知道他又自己想通了什么,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没事,我也就没多问了。” 因为是比较老旧的那种筒子楼,又只有六层高,没有安装电梯。 我跟着林越一步一个台阶走上去,听他断断续续叙说的过去,不由感慨,“难怪徐皓会那么害怕他爸爸不要他。原来徐天野有过前科。也难怪他和茵茵感情那么好。” 谈话间,我们来到了六楼的602门口。 林越啪啪啪地敲门,屋内却没有回应。 “是不是你猜错了?他可能没来这里。”我站在边上,不太肯定。 105 兄弟反目 林越摇了摇头,“来之前,我给这里的物业打电话确认过了。断水断电的屋子,这几天电表和水表又动了。” 果然是林越,做事不会全凭猜测。什么事情,他都会先去验证。 林越又拍了拍门板,威胁道,“你要再不开门,信不信我让人把这楼给强拆了。让你这个没用的龟孙子连躲起来的龟壳都没了!”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林越的嘴里说出来。兄弟之情,大抵如此了吧。 果然,如此重话之下,屋里的人终于有反应了。 只听腾腾腾地一阵脚步声后,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徐天野一副胡子拉杂的模样,瞪着林越说,“姓林的。我当你是兄弟。你要救女儿,要追唐诗诗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帮你搞定李茹,帮你牵线。结果呢,李茹怀孕的事情,你帮着唐诗诗一起来糊弄我?你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我瞪大眼睛,想不通徐天野是怎么知道李茹怀孕的事。 “你现在是在翻旧账?”林越没有动怒,眉头皱得很深,“我虽然让你帮忙,接近李茹。但睡不睡他却在你。你自己没把持住,还不小心让她怀孕,最后又没担当地不要那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帮你,才叫够兄弟?” 徐天野闻言,哈哈大笑,目光却带着几分嘲讽与犀利,“是。睡她的人是我,和你林越没关系!这一点,我不怪你,也从不后悔当初陪你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场戏,拉着无辜的李茹和唐诗诗入局。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地为了唐诗诗,欺骗我这个兄弟!你明知道李茹肚子还怀着我的孩子,却不说。你让我和个傻逼一样,还跑去给她送行!你真他妈的够种!” 徐天野的一番话说的我是内心各种不安。 当初请求林越帮我隐瞒的时候,我更多的是站在李茹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我没有想过,徐天野有朝一日知道了真相,会怎么看待林越的这么不够义气的行为。 所以徐天野这样的反常行为是因为觉得自己被兄弟给背叛了? 想到由于我的关系,让徐天野这么受伤,让林越这么为难,我就不由愧疚起来,主动站出来解释,“徐天野,你听我说。是我让林越瞒着你的。反正李茹都已经打掉那个孩子了。就是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啊。既然你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她有没有怀孕,对你来说也就不重要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就想要那么一点点面子。我不可能不成全她。林越也是为你好,所以没说破啊。” “哈哈。”徐天野狂笑不止,一下子把我拽了进去,看着我说,“我还以为就我是个傻子,被你和林越给愚弄了。搞了半天,你比我还傻。被自己的闺蜜和男人一起瞒着。” 我皱了皱眉目,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林越猛得踹了下门,紧跟着大步走了进来,“你放开她。” “干嘛?怕我把你的那些破事,你性格里的残缺都给你捅出去吗?” 因为被徐天野拽着手,我和他的距离很近。他说话时,浓烈的酒气让我不由眉头皱的更紧。同时也愈加好奇他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而一贯冷静的林越突然一拳头打在了徐天野的脸上,“就你这点出息和德行!你老婆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李茹也已经如你所愿地放下你了,你还要在这里演情圣给谁看?” 徐天野的脸被打歪,偏向了墙壁那一面,然后转过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越,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突兀地笑起来,“对,论演技,我哪里比得过你!你他妈的有多喜欢姓舒的那个女人,我比谁都清楚!她当初和你分手时,你面上端着,背地里哭得有多惨,我他妈的看的一清二楚!不会!你看不起我,说我搞大李茹肚子却没担当!那你呢?为你堕过胎的女人又不是没有!你骨子里的血就是冷的。什么血缘天性!如果茵茵不是她的女儿,你会这么在乎?你为了救活茵茵,连唐诗诗这种有夫之妇都能睡!你他妈的演技真是炸裂了!” 听见徐天野这番醉话,我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一晃。 李茹临走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明明被我遗忘了,却还是在这一刻冒了出来。我和李茹,在这群男人眼里从来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得不到的时候,费尽心机。得到了,过眼云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喜欢林越,也努力相信林越对我是不一样的,但在我的梦里,我却没有把他幻想成一个深爱我的男人。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对我的喜欢就是很浅的。那种喜欢,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林越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对他说,“徐天野,你再乱说一个字,我们兄弟都没的做!” 徐天野却不带怕的。也或许是他酒劲上了头,总之,他完全没听进耳朵里,朝我晃头晃脑说。“唐诗诗。林越这个人,心思深得很。你觉得他对你很好吗?哈哈哈……我以前也觉得他对我够兄弟,够义气的。可结果呢?他明知道李茹根本没打掉我的孩子,他还是由着李茹出国了!这个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哈哈,他和李茹一块瞒着你,当你是傻瓜呢!你说,这种事情他都瞒着你。舒悦那个女人回来了,他还不两边都哄着劝着?你以为舒悦是个傻逼吗?林越要没给她一点幻想空间,她能这么死皮赖脸地耗着?” “你说什么?李茹……她……”我鼻子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越看着我,没有否认和辩解什么,只是看向徐天野,“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默认了。 我的心里有点不太是滋味。我从没有想过,李茹会有事瞒着我。更没有想过,林越前脚才对我说,之前从没有对我有过善意的谎言。后脚就给人告知,他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 想了想,也是搞笑。 他只说他没有对我说过善意的谎言,却没有说过,他不曾欺骗隐瞒过我啊。他那些谎言,从头到尾,可不就是充满着赤裸裸的恶意? 我退开这个屋子,走到外面半阴半阳的地方站着。 阳光晒在我的左半边身体,热躁不已。而我另外半边的身体却笼罩在阴暗里,潮湿阴冷。 我站离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皱着眉头对林越说,“我想你们兄弟之间有很多话要说。我不方便继续听了。我先走了。” 我的声音很淡,几乎没有用多少力气,也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夹在里头。和我的表情一样的淡漠。 林越没有说完,也没有挽留什么。 倒是徐天野瘫靠在墙壁上,絮絮叨叨地说着酒话,“唐诗诗。我是去查了她说的纽约大学,才知道她根本没办理入学手续。她说了谎!后来,我找了她经纪人,用了一些手段才套出真相,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是预约了人流手术,但她又反悔了!我问过那个负责人流的医术。说是有个男人和她说了几句话,她才改变主意的。哈哈。你猜猜,那个男人是谁?” 不用说。那个人是林越无疑。 我睨眼看向徐天野,十分残酷地说了这么一句,“就算是林越说了什么,最后做决定的人也是李茹。她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也出国了。你又在这里计较什么呢?计较林越抢了你女人,还是他拐了你孩子?既然你打算一辈子都给你老婆赎罪,把徐皓的性格养的毫无担当,只会任性耍性子,那你就继续啊。你这样经常不负责任地玩消失,你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吗? 你要没有那个信念,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宠着,护着你儿子。那就请你拿出当爸爸的气魄和责任。至少让徐皓变成一个男子汉,而不是和你一样只是个纸老虎!” “你和她说了我老婆的事?”徐天野朝林越吼完,又顿时变成一头失了控的野兽腾地窜过来,掐住我的手腕,“你懂个屁!你知道什么?就听笑话一个听了一个故事,你就觉得你能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了?” 我被他掐的巨疼无比,脸色都发白了。 林越抬腿又是给了他一脚,厉声道,“我让你放开她!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这一次,徐天野直接被他踹撞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生锈积灰的铁皮鞋柜扑簌簌地掉落渣滓在他头顶上,他整个人蜷缩着跌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我彻底呆住了,刚要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就被林越拉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我就听见徐天野的笑声,特别的凄凉的那种笑。 他抬起头,目光幽幽如风中残烛,“林越,你不配当我兄弟!莎莎不欢迎你来这!你快带着这个蠢不拉几的女人给我滚!滚!!” 我虽然不知道他老婆叫什么名字。但我猜得出,他口中的莎莎指的就是他死掉的老婆。 “我们走。”林越没有迟疑,直接拽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出这个小区,我便回过了神,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冷说,“我自己会回去的。你先忙吧。” 106 心头一刀 林越停下脚步,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看他一眼说:“林越,他没错。他说你几句也是对的,你不该走的。” 沉默地接受徐天野责骂,化解下这个疙瘩,保住这份友谊,他不委屈。 林越没理我,点了根烟,说:“你觉得我错了?” “没有吗?”我笑了笑,“也对,你林越的字典里怎么会有错的时候。” “你是怪我没和你说李茹没堕胎?”他从容地说了句,吸了好几口烟才说,“唐诗诗,我不是神。我那天是看见了她,也和她说了几句话。但是不代表我就知道她一定听进去,留下孩子。 那天送她上飞机的时候,我也就是试探她一下,让她为了身体健康,别抽烟。她真没抽烟,我才肯定她留下孩子了,才知道那天她故意又是喝酒,又是丢卫生棉就是为了迷惑徐天野的。 我以为,以你和李茹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从没和你说过,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愣了愣,好像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同时,我又觉得他强词夺理。明明他隐瞒了,却反而让我觉得是李茹不够意思,没和我说实话。 究竟是徐天野说的对,还是他说的才是真的,我分不清。 但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发什么脾气?没有理由! 我无言地被他牵着走,坐进车里。林越说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过,像是催眠一样,让我渐渐的放下了膈应与疑虑。 车子平缓的驾驶,林越安静如水,他的手修长而干净,放在驾驶盘上,都像是顶级的艺术品。 或许是我的窥视太明显了。 林越都不能专心开车,又扭头凝了我一会儿,笑着问,“干嘛一直看着我?” “你到底和李茹说了什么?让她改变主意的?” “道歉。”林越没有迟疑。 我却吃惊于他的回答,“道歉?” 他笑了笑,“当初我让徐天野接近她,利用她接近你确实是我错了。我欠她一个正式的对不起。那天我在医院陪茵茵,看见她就顺便和她道歉了。” 我看着他,为他的自省能力表示佩服。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李茹看见林越出现在我家,却没有以往的排斥,还劝我认真考虑他。原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已经被林越一举攻破了。 “只是道歉的话,她也没理由改变主意,留下那个孩子吧?”我问。 林越的喉结一滚,沉然说,“同时,我也把徐天野老婆的死因告诉了她。我没想过,她会因此改变主意。当时我只是觉得,这是徐天野欠她的一个答案。徐天野没办法和她说,那就由我说。但我没有想到,这会让她决心生下孩子,还不惜退出娱乐圈。不过无论如何,既然她做出选择,我就尊重。”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徐天野说,李茹根本没有留学的事,立即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但电话那头却传来是个空号的提示音。 去了国外,换手机号也是正常的。我这么安慰自己,不敢设想李茹会玩失踪,连我都不再联系。 我给李茹的微信留言,让她立刻给我回电话,却也惊奇地发现她的朋友圈已经半个多月没更新了。 “林越。”我喃喃自语一般低声念他的名字。 “嗯?” “你说,舒悦当时离开你,去外地生下孩子,一年多都没有音讯是什么心理?是不是很绝望?会不会很孤独?”我的视线看着窗外,思维陷入了巨大的黑洞里。 徐天野没有深爱李茹,都能因为李茹这样的举动自责到这一地步。那么林越呢?他现在对舒悦的愧疚感必然更深吧? 因为舒悦是我情敌,所以我从来没有真正地现在她角度考虑问题,没有设想过林越对她的感情会如何复杂。直到李茹的事情发生,我作为李茹的朋友,将心比心地去看待同一问题,才觉得舒悦真的是个可怜人。 林越猛一刹车,把车停在医院门口。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下车后走到副驾驶门前,打开车门,牵过我的手,微笑说,“既然快要出国了,离开前看看茵茵吧。她这几天都念叨你。” 我不太想这样被忽悠过去,猛一抽手。他却再次捉住,牵着我下车。 虽然我们私底下早已经私密无间,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牵手而行还是第一次。尤其他身份敏感,随时都可能有记者偷拍。他这样紧紧牵着我,就仿佛在对全世界宣告我的身份。 “林越,我还没有离婚,你这样,合适吗?” 我没有和他并排而行,怯懦地跟在他后面,像是风筝一样被他拽在手心里。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我前面,笔直如松。 他转头低笑两声,“唐诗诗,你不用怀疑我对你的想法和娶你的决心。这和你离不离婚没关系。就算你不离婚,做个坏人婚姻的小三,我也无所畏惧。” 我听了眼睛一热,特别地想哭。 那一刻,我真的挺想从后面抱住他,答应他的求婚。 但也仅仅是想,是冲动。很快,我的这种冲动就被现实浇了一大盆冰水。 推开病房的门,迎接我们的是茵茵的欢笑声。然后,舒悦笑着转过脸,像一朵向日葵般灿烂明媚:“林越,诗诗,你们来啦?” 她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和林越相握的手,却好像没看见一样,笑容不变。 “你来看茵茵了。”林越评述着这个事实时并没有太多情绪,没有惊讶,似乎知道她会来,只是早晚。 大概都归功于他那天找过舒悦,还送她回家吧。 无论是舒悦态度的转变,还是此刻林越又不着痕迹松开我手的行为,都暗示着这一点。 我对林越刚刚燃起的那么一丝小火苗,还没燎原就被人无情踩灭。 舒悦绾了下耳边的头发,笑了笑:“之前忙着选店铺,开书吧,都没时间过来陪孩子。今天抽了空就来了。”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至少,骗骗孩子还是够用的。茵茵今天笑得这么开心,估计也是体谅了她的这个苦衷吧? 我不受控地冷笑几声,在车子里对她产生的那么几缕同情也随着她的虚伪烟消云散。 不管她是舒菲,还是真遭逢变故而转性的舒悦,我讨厌就是讨厌。无关情敌,就是看不惯她的做作! 我沉不住气,下意识就讽刺起她来,“你再忙,还能忙得过林越?他日理万机的总裁都放的下几百万的项目,陪女儿。你这个当妈的,却为了一个还没有开张的书吧忙得不管女儿。看来,苏市的读书人真不少,都等着你开店,你不开店,他们都没地方看书了。你这为大家,不顾小家的无私精神,我真该给你颁个奖旗啊!” 茵茵不是很懂我说的话,但也能感受出我对她的不满。小脸一下子垮下来,写满了为难和担忧。 林越瞥我一眼,冷冷淡淡地说:“别胡说。” 有没有胡说,你更清楚! 我瞪着林越,因为他的话语,让我因为茵茵的郁闷而产生的负疚感都少了大半。 舒悦赶忙做起好人:“林越,你别怪诗诗。她说的对,确实是借口。我作为母亲,为了工作忽略了孩子是不好。不过,我就是太想证明自己了。我这么多年都没工作,当人太太。我害怕自己会成为米虫,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配不上你,也不能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她这样一说,倒显得我矫情了。 我当场就和她翻脸,“舒悦,你够了!我找你的时候,让你来医院探望茵茵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把茵茵当做你争宠的工具,你真的配当她母亲吗?不,你根本就不是舒悦,不是茵茵的母亲,不然,你怎么舍得茵茵这么痛苦,却不给她生个孩子,让她治病?” 舒悦面色一变,身体都因为巨大的愤怒而颤抖起来,“你什么时候找过我?诗诗,我知道你喜欢林越,想当茵茵的后妈,我理解你不代表我要接受你的污蔑!我是茵茵的妈,我不爱她,难道你这个阿姨就爱了?你要真心疼茵茵,那天你会为了阻止我,追到酒店里抢男人?” 我们的争执声太大,茵茵受了惊吓,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林越见了,立即去哄孩子,然后板着一张脸,对我说,“你先走吧!” 这是林越第一次在我和舒悦起冲突时,没有站在我这边。 我几乎立刻红了眼睛,特委屈地说,“是你让我来的。” 是你说,茵茵想我了。 是你叫我不要怀疑你娶我的决心。 却也是你,说我不该来这? 林越的眸子微微缩动了下,“是我错了。你不该来这。至少现在的情况,你不合适。” 我整个人都像是被雷狠狠劈了一下。 我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这样类似的场景,给自己提过醒,打过几次预防针。却都不及此刻林越一句他错了,让我兵荒马乱…… 他居然说,他错了? 我又何德何能!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以来,面色如纸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哀愤。 107 蝴蝶纹身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门口,冷冷问,“找我有事?” 结果,他一脸嬉笑,“我欠你钱了?这么凶。” 我没心思应对他自以为是的幽默,从他身边走过。他却不要脸地跟了上来,更是不请自地进了我的屋里。 他看见我放在客厅的行李箱,表情沉了沉,“你行啊,这么快行李都收拾了。不是让你和我打个招呼的吗?怎么不吭一声?你该不会过河拆桥,知道女儿的下落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吧?纽约那么大,你人生地不熟,又没关系,去了也是寸步难行。” 虽然他说的都是真话,但我听着就是不爽。我几乎带着迁怒的情绪在那说,“沈放,我凭什么要和你打招呼?是,我女儿的下落,是你帮我打听嗯。可那也是你欠我的! 现在,你也还清了!你别再管我的事情了。你要觉得没还够,你就继续找,默默地找,别来我这瞎蹦哒。我和你爸就要离婚了。你和我以后不会再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少管我。” 我的迁怒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因为从前有过怀疑,但没有下决心处理,潜意识地拒绝相信那个可能。直到那个梦境出现,直到我被林越伤害,我才知道,感情这把刀,割肉有多疼。 按理来说,我这样不留情面的话语会让骄傲的沈放当场走人。 可我错了。 他只是皱着眉头,看我,“你吃错药了?” 他的目光有担忧与关心。这让我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无论多么难以相信的事情,在这一刻,我都深信不疑。 沈放,他真的喜欢我。 尽管没有言明,很多地方也有不确定性。但我还是能肯定,他对我的好,并不寻常。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把对我的愧疚变了质。但我既然察觉到这一点,我就不能继续和他保持暧昧。 我沉默,也很冷静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目光微微闪躲,然后又很快地故作轻松,走到我面前,想捏我的脸,“你干嘛这么一副死了男人的表情?” 我立即退后三步,没让他的手得逞,“沈放,我说真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女儿不是你杀的。你推我下楼的事,早就在你把我从陈秋月手里救下时就已经还清了。 我去纽约,不管有没有找到女儿,都是我的命,与你无关。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和你们沈家人都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我一再的冷漠拒绝终于触怒了沈放。 他一下子跨出我走三步的距离,拽住我的胳膊说,“唐诗诗,你他妈的拿我当什么?洪水猛兽?这么迫不及待和我划清界限? 什么叫没有任何关系?我告诉你,就冲你招惹我,走进我心里后赖着不走的那天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没关系!” 我错愕不已,不敢相信自己适得其反,把一心要推拒的人逼的直接表白了? 对此,我不想拖泥带水,直接摇头说,“没有。我没有招惹你。如果我有过什么不恰当举动让你误会了,我在这里说抱歉。”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我这里管用?”沈放睨了一眼我,嘴角斜勾,“你也不用急着对我干嘛。我沈放做事为人还不需要你来操心,替我做主。 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前些日子,你还说,你对江镜舟那男人念念不忘,现在不也变心了?你就这么敢肯定,你以后不会爱上我? 我现在看你顺眼,对你好,你就受着点。哪天我看腻歪了你,不叼你,你再来想这些有的没的吧!” 沈放搁下狠话后,再三和我强调,找孩子的事情,他已经揽上身了。我要去纽约就必须喊上他,不然一定和我没完! 虽然沈放的出现来的意外,但确实让我减轻了林越带给我的一些负面情绪。 他说的很对,感情的事,没人说的准。 我又何必把自己给框死了呢? 之后的两天,我都没能联系上李茹。我知道纽约之行拖不得了。不为了女儿,我也要去找找李茹才行! 然而,我才定下飞机票,就遇见了一个意外。 那天下午,我拖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在出租车上,我仔细反思着最近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徐嘉莹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她查到了那个和落江男人的身份,让我去找她一趟。 我本不想再管舒悦的事,让她自己和林越说去。 但她却说,我要不想管这事,她也就不掺和了。大不了就是便宜了舒悦那女人。反正林越现在也不属于她,她才不费力气整跑舒悦,帮我忙。 我听见,纠结再三还是去了她那。错过一次航班,还有明天,后天的。但如果因为我的一时情绪低落,不去管这事,耽误了茵茵治病,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新来过了。 我如约到地方,推门而入后,除了徐嘉莹,我还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因为她实在是太瘦了,像是竹竿人一样扎眼。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我走过去,把包放在椅子上,问徐嘉莹,“她是谁?” “舒菲的闺蜜,也是张明一的前女友。”徐嘉莹说完,怕我不懂,解释性说了句,“张明一就是你从江水里救上来的男人。他不仅认识舒菲,还是舒菲的丈夫。” 随着徐嘉滢的话语落下,我再次把视线转到这个所谓的前女友身上。她正用那瘦骨嶙峋的手握着勺子搅动着咖啡杯,神情特别紧张与拘束。 “你认识舒菲?那你知道她有个姐叫舒悦吗?”我问道。 那女人放开勺子,突然握住了我手腕说,“我听徐小姐说,是你救了张明一?唐小姐,他现在失忆了。我能不能带他走?” 她的手特别的冰冷,我也不习惯陌生人和我这样的亲密。 我抽回手来,淡淡说,“他是我救醒的,却不是我所有物。只要他愿意和你走,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必须帮我指认一个人,看她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舒菲。” 那女人苦哈哈地笑出来,“唐小姐,当初,舒菲抢走我的男友,我就发誓不再和她往来了。她那种女人太恶心人了。她只是喜欢张明一的俊俏的外表,享受征服他的那个过程。结果,她成功抢走张明一后,却在婚后失去了新鲜感就想着离婚。 张明一不肯,她就离家出走了。她以前和我提过,她在苏市有个有钱爸爸,还有个姐姐。只是她很倒霉,才跟了她好赌的穷妈妈。她一直觉得不公平,想去找她爸爸的。 所以她失踪后,张明一就跟着离开了我们的老家,来到苏市。一转眼五六年过去了,张明一都没回老家,我以为他找到舒菲,在苏市定居了。直到我看见新闻,帮他寻找亲人的新闻,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可惜他的父母在他离家后的第三年就先后去世了。他没有其他的亲戚,所以我就来苏市了。我找到了发布寻人新闻的徐小姐。她说,只有你有办法帮我。”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自己找张明一聊聊。或许他对你有印象,并不排斥你。”我不明白一个女人究竟多喜欢一个男人,才会在他都结婚六年后,还企图挽回一个变心的男人的心。 “可是有那个女人在!我根本不可能带走他啊!那天,我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舒菲那个贱女人就在他病房里,和他有说有笑的。她肯定想趁着张明一失忆,想和他和好如初!这个贱女人!”她恶狠狠地说。 我吃惊道:“你说的是舒悦,还是舒菲?她在张明一的病房?什么时候的事?” “我没见过她姐姐,可舒菲那个女人,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就在一周前,具体哪天,我不记得了。”她懊恼地砸了下桌子。 一周前? 我把目光放回徐嘉莹的脸上。 徐嘉莹看戏半天,这才开口肯定了我的猜测,“我听她说了之后,调查了医院的监控记录。舒悦在我约林越找张明一摊牌前,就比我们先一步见到了张明一。她早就知道张明一失忆了,所以那天才这么有恃无恐。” 我看着那个女人,“你有没有办法指认舒菲?我是说能证明她身份的证据,而不是凭你的感觉。” “有。”她思索过后答应的爽快。 “什么?” “纹身。”那女人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是一张两个女人的合影。 看照片的背景就知道不是在苏市拍的。我猜测可能是这个女人和张明一的老家。舒悦的妈妈应该也是那个地方的人,所以离婚后带着孩子回家乡了。 照片里的舒悦妈妈非常年轻漂亮,现在她身边的年轻女人和舒悦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区别是,她留着一头短发。应该就是舒菲了。 照片是夏天拍的,舒菲穿着短袖短裙,露出的胳膊处纹了一只漂亮的蝴蝶。 “她那里本来是一个疤,长水痘留下的。虽然激光处理淡化了不少,但还是看得出痕迹。为了好看,她是纹身了。就算亲姐妹,也不可能连纹身都一样。”张明一的前女友目光十分肯定。 108 脱衣验身 得知这个事,我第一反应是告诉林越,让他去核实。但一想到林越在医院里对我的态度,我又拉不下脸去找他。 结果,徐嘉滢见我没动,直接拿过我的包,翻出手机后快速给林越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简洁利索:“带着舒悦一起过来。格林蓝调咖啡厅三楼包厢。” 点击发送后,她又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顺便让服务生过来给我们续杯。 在等人的时间里,徐嘉滢这才把目光转向我身旁的行李箱,像是闲谈一样问我,“看样子,你要出远门?” “是的。去纽约,找个朋友。”我说。 以我和徐嘉滢的关系,我没必要把找女儿的事情说出来。 而徐嘉滢是名模,算个半个娱乐圈的人,自然对李茹息影,留学纽约的新闻了解一二。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李茹,并没有什么怀疑。只是她的目光里有些微微的不赞同,“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去看朋友?不解决好舒悦的事情就出国,你不怕回来的时候,林越的二胎都要生了?” “如果我离开一阶段,林越就能和别的女人生孩子。那我就是留下也没有意义。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辈子。”我笑了笑,让自己显得豁达通透。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呵呵!”徐嘉滢喉咙里窜出一连串嘲讽的笑声。 我的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一连喝了几杯咖啡,我有了尿意,便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甩开烦人的徐嘉滢。 我故意在厕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姗姗回到包厢。 时间掐的很准,我刚坐下十分钟不到,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徐嘉滢的笑意陡然落下,眉宇间多了一分紧张。 我离门口最近,直接起身开门,“进来。” 门被打开后,林越和舒悦一起进了屋。 最先映入我眼里的人是林越。他惯例一身西装西裤,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唯有在看见屋内角落里的行李箱时,一双好看的眉才紧紧拧在一起。 紧跟他脚步的舒悦,一脸的意气风发,伸出手,似乎要去挽林越的胳膊,以示亲近,好来刺激我。结果林越突然跨出一大步,与她拉开了距离,在我的座位边上坐下。 没有林越这个高山一样的背影遮住她的视线,她很快就发现包厢里除了我,徐嘉滢,还有一个人。 张明一的前女友,宋晓慧。 我有注意到舒悦的面部肌肉在那一瞬间笑得特别僵硬,目光满是惊愕,甚至还下意识地畏缩躲了躲,仿佛要逃离这里。 这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我妹唐小词的影子。每次她做错事,心虚的时候都会这样。 只是看见宋晓慧就这样紧张。我不禁想,一会儿我要是掀开她袖子,真露出她胳膊上的蝴蝶纹身,她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越回头看我们还傻站在门口,淡淡地说,“先坐下。” 我扭头看了眼林越,幻想着一会儿揭穿舒悦的真实身份后,一直偏信舒悦的林越有多么的被打脸。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还有些小小激动。 我入座后,舒悦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漫不经心看菜单的林越,最后在林越的另一侧空位上坐下。 宋晓慧看见舒悦,情绪颇为激动,眼看她就要站起身来,坐在她身边的徐嘉滢立即制止住她,用一个狠厉的眼神,警告她不要乱来。 宋晓慧死死咬住嘴唇,这才一字不吭。 而舒悦和宋晓慧的位置明明是对面而坐的,却偏偏她挨林越挨得很近,硬是把自己挤在徐嘉滢和宋晓慧座位间隙的对面。 她的手抓着台布,看得出抓得很紧。 林越招了招手很快就点了一杯摩卡,然后转眸问舒悦喝什么。 舒悦抿了抿唇,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桌面,慢吞吞地说,“和你一样就好。” 服务生退下,很快就端来两杯摩卡咖啡。一切都井条有序,不慌不躁,但我的心跳却异常的激烈。 “发短信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要说?”林越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掌控了局势的主导权。 “当然有事了。”徐嘉滢接过话,却又不愿意当出头鸟,去触林越的霉头。她瞪了我一眼,“唐诗诗,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快说啊。” 林越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条胳膊搂上我的肩头,含笑问,“不会是你要走,所以大老远叫我们过来给你践行吧?” 舒悦闻言,这才发现屋里的那个粉红色行李箱,然后困惑地看着我。 “你要去哪?”舒悦问。 我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痒,是林越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当然是出国啊。去完日本去罗马。罗马回来后又要飞纽约。唐诗诗,中国这么大都留不住你人?” 我眼睛一睁,微怒,“你乱说!” 林越唇稍一挑,“我乱说?” 他表情在笑,但他浮动的眸光却很深沉。 徐嘉滢受不了我们若无旁人的互动,咬了咬牙,“够了!言归正传。唐诗诗,你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身边的人是谁吧。她都当了半天的壁花了。” 随着徐嘉滢的话语,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宋晓慧的身上。 我立即介绍,“她叫宋晓慧,是我们从江里救上来的那个男人的前女友。据她说,张明一是舒菲的丈夫。五年前舒菲下落不明,就来海城找舒菲了。至于为什么会在五年后出现在徐嘉滢的游轮上,最后坠江昏迷失忆,我想唯一和张明一坠江前接触过的舒悦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 舒悦愣了愣,随即坦然言笑,“我说了,当时他突然冒出来和疯子一样缠着我。把我错认成舒菲。我说了我不是,他也不听。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叫舒菲。只当他是登徒子。把他甩开后我就回宴席了。我和他没有沟通过。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怎么落水的。”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狡辩! 我心里顿生一股怒火。 可不等我有所作为,坐在斜对面的宋晓慧就端起咖啡杯站了起来,手里的杯子急速倾下,里头半杯飘着奶香的咖啡汇聚成一条咖色的水柱顺着舒悦的头发倾泻而下。 舒悦原本蓬松有型的发型被毁得不忍直视,甚至连脸上的妆都被弄花了。 只见她拿纸巾擦脸的时候,脸上涂抹的气垫,bb霜什么的都拧巴成一粒粒的渣滓。 “舒菲!你够了!以前你就爱演戏,勾引男人。你把张明一害成这样,现在连认他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人?”宋晓慧的目光充满了报复和愤怒。 舒悦没反抗,只坐在那,脸上有着正常人该有的愤怒,但眼神却很是无辜,“你是……” 她顿了顿,仿佛我刚刚只介绍了一次,她还记不得宋晓慧的名字一样,试探着问,“宋小慧?” 宋晓慧气得脸白,“舒菲,你装什么装?你就是毁了容,就你这一双狐媚的眼睛,我死也认得出来!” “你误会了。”舒悦有礼不失贤淑的样子,特别宽容她的言语冒犯,耐心解释,“我是舒悦。我和舒菲是孪生姐妹,长得确实很相似。你认错人,我不怪你。” “少来这一套!当初你就怨恨你妈妈带走你,把你带去乡下地方,把你姐姐留给你有钱的爸爸,住大城市。我没想到,你居然嫉妒到这个份上,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冒充!”宋晓慧气得浑身都在抖,“物质生活对你来说,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张明一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这样辜负他!” “你才够了!”舒悦厉声喝道,一副再也忍受不了的模样,“你非说我是舒菲,你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你必须为你的言行给我道歉!” 说完,她又转身瞪着我,“还有你,唐诗诗!我知道你和林越现在情愫暗生,很排斥我的出现。但请你稍微克制一下,遮掩一下你善妒的嘴脸。不要动不动就找徐嘉滢来合伙坑我!你们这样善妒的女人,天天就知道给人设陷阱,玩栽赃。有意思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学学你的闺蜜李茹,出国留学,提升自己的素养!女人的内在与品德才是赢得一个男人心的关键,而不是耍这些卑鄙的手段!” “唐诗诗,别闹了。”林越表情漠然,扭头对我说,“你坐飞机去找李茹吧。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的心狠狠一震,不是因为林越的话,而是他眼里的威慑警告,分明写着四个字:适可而止。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无所不能,在我心里和神明一样的存在,却在这一刻让我觉得愚蠢的不可救药! 整个包厢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太死寂了。 我转眸看向舒悦,很冷静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话,不经求证,就说风就是雨地把你们喊过来。” 徐嘉滢看我软了下来,瞪大眼,“唐诗诗,你在干嘛?你拿出照片啊!她……” “够了!”我回头瞪她,制止她接下来说的话,“你知道那么多,你来说啊?你把我喊来,拿我当枪使,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徐嘉滢愣了愣,整个人都被我给镇住了。 然后我才离开座位,从林越的背后越过,走到舒悦的跟前,陪笑道,“你看看你,外套都弄脏了,脱下来,我让人送干洗店洗洗。洗好了,给你送回去。” 说着,我就要动手去脱她的小外套。 而徐嘉滢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舒悦的胳膊。 109 竟是谋杀 徐嘉滢的目光实在是太直白了,直白到连林越都看出不对劲来,又何况是当事人舒悦? “啪!” 我脱衣服的手一下子被舒悦拍开,声音在包厢里格外的清脆和突兀。 舒悦的表情僵了僵,解释性道,“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公众场合脱衣服。既然你们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次如果没有当场验身,会不会打草惊蛇,让舒悦事后洗掉纹身。不过,我想就算去洗纹身,也不是一次就洗掉的,以后还有机会的。或许,可以让林越用他的美色勾引舒悦,脱她的衣服?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徐嘉滢就站了起来,“舒悦,你为什么不脱?是不是做贼心虚?” “你这是什么逻辑?什么叫不脱衣服就是做贼心虚?”舒悦笑了,“你喜欢脱,你脱啊!你不脱,你就是贼!”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怔怔得看着这针尖对麦芒的一幕。 大概过了十几秒,宋晓慧突然站了起来,以蛮狠地力量去扯舒悦的衣服拉链。舒悦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给拽得转了半圈,衣服领口拉大,露出她右胳膊处的雪白肌肤。 “纹身呢?” “怎么可能没有?她明明就是舒菲!” 徐嘉滢和宋晓慧同时诧异出声。 “照片里看,纹身是左胳膊处。”我提醒她们。 林越顿了顿,问,“你们在搞什么鬼?” 我们三人一时间全看向了林越,徐嘉滢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索性拿出照片,摊开来说,“这个是舒菲,她身上有个蝴蝶纹身。” 林越接过照片,只扫了一眼就把照片扔在桌上。 舒悦看了看,冷笑,“原来后手在这里。你们早点拿出来就好了。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林越扭头对我说,“是不是今天看了她的胳膊,确定她没纹身,以后你就再也不猜忌她的身份?” “那也要她身上确实没有才行。”我的目光如炬,没有一丝怀疑。 林越眯了眯眼,“很好。”然后,他转眸看向舒悦,“既然她们都有这个疑虑,你就把外套脱了。” 舒悦嘴里嘶了一声,“脱不脱衣服,我无所谓。但我讨厌这种被逼迫的感觉。” 林越手里的咖啡杯重新放回桌面,咚的一声。 “脱吧。”林越坚持说。 舒悦面色雪白,有种被逼迫的委屈感。 徐嘉滢见了,立即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见了舒悦悲催的结局一样。 我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林越的目光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作保,只要你今天脱了衣服,没有蝴蝶纹身。以后谁在拿你的身份做文章,就是和我林越过不去。” 明明是对舒悦说的话,却在看我。 这是什么意思? 对我的警告? 我没有动。 最终,舒悦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抬起另外一只光滑白皙的胳膊,走向了我。 她倩丽的身姿站定在我面前时,犹如圣女贞德蔑视轻讽我这个污蔑她的小人。 “现在,你满意了吗?如果还有其他的证据,就一并拿出来。要是没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就这个问题紧抓着不放了。”舒悦言辞字里的腔调不再平静。 宋晓慧被这个情况刺激的不行,连连摇头,“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姐妹?” 换句话说,唯一见过舒菲,能指证舒悦身份的人也已经相信:面前这个人是舒悦,而不是舒菲。 我抬头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徐嘉滢也犹如被大雨淋湿的孔雀,紧夹着尾巴,再也不嘚瑟不起来。 一次的失败不算什么,我不气馁。但我难过的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们在林越面前的许诺,以后再不能找舒悦的麻烦。 我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重量一样,最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包厢。 至此一役,敌方大获全胜,我也该偃旗息鼓,离开这里,去纽约征战自己的主战场。这里的闲事,与我再无一分关系。 我起身往门口走去,林越过来用力按出我的行李箱,“你今天就走?” 我声音转冷的同时,冷的还有我的眸光,“哪天走,有什么区别?现在走,没人再多管闲事,不是更好吗?” 我的飞机已经起飞,后面的航班飞到纽约,因为时差的关系,到那都凌晨了,并不方便。所以我应该是明后天再走。但这些都没必要和他解释说明。 林越皱起眉头,声音也低柔了许多,“别闹了,好吗?” 距离上次医院的矛盾之后,他又一次叫我别闹了。可我一点也觉得自己在闹。 我淡淡说,“恩。我不闹。你放手。” 他不动。 我直接撵开他放在我行李箱上的大手,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林越那么聪明的人会盲目相信舒悦的话语。究竟是他当局者迷,还是我眼里存了偏见? 当天晚上,我洗漱后躺在沙发上,用手机看哪天飞机票比较便宜,结果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还是一个陌生来电。 我接听后,听筒里传来李茹的声音,大喊救命! 什么情况? 我惊得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李茹,你在哪里?你没出国吗?” 结果回应我的是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男人的声音,“想要救你的朋友,就在三十分钟内,来明岩洞的枫叶林。” 他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等我回应就把电话给挂了。 明岩洞距离这里开车不堵车,最快都要40分钟!这还不算我打车等车的时间。我不知道对方是故意刁难我,还是什么。 我不敢耽误,连钱包都没拿,就急冲冲地下了楼。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太好了。居然刚下楼就正好有一辆空车路过我住的小区,我立即招手,司机停下车。 我坐进去,气都没有喘匀,就说了目的地,“去明岩洞。” 司机带着鸭舌帽,低着头,没有说话,直接把车开动了。 因为出租车司机戴帽子的行为有些怪异,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结果惊讶地发现他和出租车前面摆放的司机信息上的照片不符,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的心猛然一跳,嗓音都变了,“师傅,这是你的车吗?” 司机抬眸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低低道,“哦。这是我朋友的车。他肚子不舒服,我帮他代班的。” 说完,他继续开车。他的答案听起来似乎没有毛病,但是我的警报器却开始嗡嗡作响。只因为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我在哪里听过。我这个人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有些轻微脸盲。很多网红脸,我完全分不清谁是谁。但只要我听过的声音,我就会记得比较长久。 为了辨别他的声音,我特意与他随聊了几句。他回答大多都很简洁,就几个字,更多的时候都是嗯嗯啊啊的发单音节。尤其是我问路的问题,他几乎答不上来,完全没有司机该有的职业素养和能力。至少,对这个苏市的地形都没有我了解的多。 因为李茹的绑架电话让我的神经格外敏感起来,我一面发定位给林越,一面伺机逃跑。好在他没有落下车锁。趁着红灯,他停下车,我立即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你做什么?”司机大惊,紧接着就爆了句粗口,“臭女人,跑什么跑?” 明岩洞比较偏远,车子开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我走在马路上,心莫名慌的厉害,完全不敢回头看那个司机有没有追上来。 但我很快就听见车子重新启动的声音,那油门声特别有力急促,像是赛车场的赛车一样疯狂。好奇心促使下,我终于还是回过头,只见那个出租车朝我这边迎头撞了过来! 糟! 他不用活捉我。 他打算撞死我! 我不是不想逃,但是我知道自己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个轮子。我就那么呆呆地矗立在马路上,看着死神朝我飞驰过来。 出租车里的司机一身黑色的棒球服,带着同色系的鸭舌帽,帽子正面有个金色亮片贴嵌而成的盘龙一样的图样logo,在路灯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金光。 电花火石间,我终于认出这个司机是谁了! 他是在罗马撞死李医生的那个酒驾肇事司机! 那一瞬间,一种比死亡更为恐惧的感觉笼罩着我。因为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连环杀人案。要杀我的人比我想象的更为可怕与邪恶! 恐惧和害怕让我闭上了眼睛。但我并没有等来死神,反而听见了砰的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像是发生了车祸,就在我面前! 我立即睁开眼,只见那辆气势汹汹的出租车被一辆黄色跑车重重撞击了一下,整个桑塔纳的车身不受控制,向马路中间的安全岛冲撞了过去。 不用看车牌号,我也知道这辆突然杀出来的跑车是林越的! 那出租车司机见我有了救兵,没有恋战,直接调转车头,飞一样的开离了现场。 我意识到这个小鱼跑了,大鱼就更抓不到了,立即跑到林越的车门边上,敲了敲车窗。 然后,我听见啪嗒,车门的门锁解开了。 我立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快追!那个人,我见过。我很肯定,是他在罗马撞了李医生!李医生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 110 早知真相 然而我的话说完之后,我才发现林越的额头受伤了,流了不少的血,都顺延到他耳后根了。我看了看车子,发现黑色的方向盘上也有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渍,像是血。 我猜测林越应该是头撞在方向盘上了,不由心急地骂了句,“你开车不系安全带,你还敢开这么快,去撞人家?” 林越皱了皱眉,“反正又死不了。这一点,我还是有分寸的。倒是你,大晚上的乱跑什么。我要不是正好看见你出门,跟过来看看,你现在已经是车下亡魂了。”说着说着,他的出气声就越来越粗,“快上车,再磨叽,就追不上那人了。” 我听他说话都仿佛带着一股喘劲儿,不由说道,“算了,反正都追不上了,不追了。我们先去医院。” “我……我没事儿。”林越还在那逞强,但苍白的脸色却已出卖了他。 我见他情况不对,额头上一直在冒冷汗,也就不由分说地把他从驾驶位里拽出来,“你坐边上去,我来开车。” 林越还要说什么,但看我表情十分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开着他的车送他去医院,一路上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打湿。我看着他明明很痛却咬着牙忍受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下车时便主动搀扶着他。 一番检查下来,居然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需要静养几天。 原本因为舒悦的事情,我对他心存的那么几分不满和恨意,最后也因为这一次的英雄救美而消弭了一些。等我帮他办完手续,他睡在床上输液,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他时,我才想起自己白天和他不欢而散的事情,不由懊恼地皱紧了眉头。 这下……吵架冷战的立场都好像没了。 良久后,林越来了句,“诗诗,你尽快出国吧。” 我愣了愣,随即怒道,“我是要出国。不过,就算我不出国,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多管一分钟,多说一个字!不用你来催!”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我们在晕黄的光线里看着彼此,然后林越突然低下头,似乎内心在交战挣扎。良久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我,“诗诗,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坦白。” 我的心脏“突突”的猛跳了几下,“哦?什么?” “其实,舒悦确实不是舒悦,应该是舒菲。”林越说完这句话后就停了下来,试图观察我的表情。 “什么?可她确实没有纹身啊……””我的心脏狂跳了几下,有些激动,但还是故作镇定,“你为什么这样猜测,有什么证据?” 说起来也是奇怪。 我白天竭力想证明舒悦是舒菲的时候,林越一副维护舒悦的护花使者模样。而此刻我已经放弃了这个年头,林越却又和我再次互换角色,让我变成了找他要证据的角色。 林越点点头,又朝我招了招手,“你坐到我旁边来。” 我眯眼,迟疑了几秒钟才靠过去。他就用左手牢牢抓住我的手,“其实,要验证她是不是舒悦很简单。只要鉴定她是不是茵茵的母亲就够了。那天你来酒店找我,我大概就有数了。我留下……就是为了获取她的毛发,然后比对dna,发现她不是茵茵的母亲。那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舒悦了。”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接近她?” “因为我要找到舒悦本人。”他淡淡地开口,“之前我不肯定舒悦是在什么时候被她姐姐舒菲李代桃僵的。我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关系,都找不出可疑的点来。所以我不能肯定,嫁到罗马的舒悦究竟是不是舒悦本人。如果是,那么真正的舒悦现在应该还在罗马。如果不是,那舒悦这么多年都在国内,究竟是在哪里?为什么要让出自己的身份给她的姐姐?这些,我都存在着疑问。如果不解开,我找不到舒悦,茵茵就没有救治的希望了。” 林越这个人话一向不多,很多时候也不屑于和人解释什么。这时候难得听见他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给我解惑的,我的心不可避免的有种被偏宠的暗喜感。连之前受的委屈都好像不是那么难过了。 但我不敢泄露这种情绪,只装得淡定,“所以你故意装出相信她的样子,还摆放她家,也是为了接近舒悦的爸爸,试探内情?” 林越拉住我的手,然后用力将我揽入他怀里,“对的。而据我推测,舒悦的爸爸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在帮着舒菲掩饰身份。” “为什么?”我不懂。 “这个我也不知道。”林越的声音很低,显得格外的温柔,“不过,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却肯定了一点。嫁到罗马去的人不是舒悦,而是舒菲。” “为什么?”我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蠢了,拍了一下大腿,“对了,纹身可以洗掉。但是我看照片上的纹身用色很深。就算洗掉纹身,短期内还是看得出来印子的。她的胳膊那么白皙光滑,肯定是洗掉很久了。” 白天发现舒悦没有纹身的时候,我没有怀疑舒悦是舒菲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知道,纹身洗掉也会有印子。但现在听林越这么说,又觉得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洗掉的时间足够久,而且对方的皮肤修复功能和新陈代谢特别强,不留疤,不留色素也是有可能的。 “不对。”林越否定了我的猜测,“就算她几年之前就洗掉纹身了,也不代表她几年之前就代替了舒悦,用舒悦的身份而活。而且,舒悦是留疤性皮肤。一般孪生姐妹的体质都一样。舒菲也不例外。” “那你是怎么肯定她在几年前就冒充舒悦了?” “因为那次车祸,实在太蹊跷了。”林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那次车祸,舒悦除了手指的手筋断裂,右胳膊处也有伤口。做手术的时候感染,据说还留了很大的一个疤。原本只要激光祛疤手术也能修复的差不多,可能会留下一些浅浅的印子,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但是她坚持选择了植皮。 这段医疗诊治的记录是保密的。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当时我看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又不是整容手术,怎么还要签保密协议。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那场车祸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她李代桃僵做掩护的。这样一来,她不仅合理的让她以后不用再拉小提琴,也不用担心胳膊处会留有洗掉纹身后的印子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舒悦岂不是失踪了至少5年了?她当初怀着你的孩子,去了外地旅游,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然后舒菲是这个时候代替她回到苏市的?”我皱起眉头,想着都觉得事情太让人头疼了。 “有没有意外,我不知道。”林越吹着悬浮在杯面上的茶叶,随后不急不躁道:“但舒悦旅游回来时,携带的东西确实是她走的时候拿的一些物品。” “也就是说,舒悦失踪之前肯定和舒菲有所接触。还把自己的东西给了舒菲。”我瞪大眼,这么天真的揣测。 林越笑了笑,也不说他的看法,只淡淡说,“或许吧……”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阴冷,让我身体不由一激灵,心里咯噔一下后,狐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舒菲的下落,还要这样演戏?你在怀疑什么?” 林越的一条手臂悄无声息地重新揽到我的肩膀处,眼神里也涌动着不少深意,“茵茵生这么大的一场病,舒菲都不愿意说出舒悦的下落,继续冒名顶替。要么是舒悦自己不愿意出面,继续藏躲起来。要么就是舒菲别有居心。无论是哪一种,要知道舒悦的下落,都不能指望从舒菲的口中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只能自己查。”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不过又忍不住问,“可会不会是你多心了点?你脑子转的弯弯太多,把别人也想的太坏了。” 林越捋着我的头发,“你白天才得罪她,晚上就差点被人弄死。你还觉得这个世界和人都你一样单纯?只有我心眼多?” 我不愿让自己在他面前像个不谙世事的傻瓜一样被调侃,身子轻轻一避,起身说,“你的茶水凉了,我去给你加点热水。” 我拿起他的茶杯,他却说,“不用麻烦,都这么晚了,也该睡了。” “不麻烦,就算你现在不喝,晚上万一想起了,还要现烧,更麻烦。趁现在煮一壶热水,放热水壶里温着。”我说。 我起身给烧水壶灌满水,按下开关的时,我盯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壶身,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那个肇事司机的帽子,然后又想起自己出门前接到的电话,慌慌张张地看向林越,“对了,李茹好像出事了!我是接到她的求救电话才出门的。没想到遇见装成司机来埋伏我的坏人。被他这么一耽搁,我都忘了这个茬了!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会不会真被撕票啊?” 111 二月十四 林越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对方的手机号多少?” 我掏出手机,然后看了看来电时间和号码,说给他听后就看见他拿自己的手机啪啪啪的记了下来,然后给他的助理打电话,让他去查。一切做完,他还安慰我,“别急。就我所知道的情况看,这个电话八成是假的。李茹确实出国了,虽然不知道她的下落,但也一直都没有她的入境信息。她不可能在国内被人绑架。而且那个司机来的太过巧合,或许根本就是一伙的人,目的是为了骗你出门。” 我站在窗边,盯着床上的林越说,“真的?” 他笑了笑,“多半是假不了。” 我皱了皱眉,“你说,今晚上设计这一切的人是舒悦?哦,不,是舒菲?” “就算不是,和她的关系也不会太浅。”林越想了想,又像是和我求证一样,“你确定那个司机就是罗马肇事的那个司机吗?你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又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你怎么这么肯定?” “最初也没认出来。只是觉得声音耳熟。”我小心谨慎地措辞,“只是后来他开车过来的时候,像是昨日重现一样,让我想起了在罗马我准备去救李医生的一幕。本来我是可以拉回她的。但是舒悦却扑倒了我。当时我惊鸿一瞥,也看见车子挡风玻璃上映射出的那一点金光。非常的相似。你可以去查一下那个肇事司机怎么了,是不是离开罗马了。如果是。那么今晚上的人肯定是他了。” “如果是的话。那当初舒悦拦住你,究竟是为了救你,还是为了阻止你救下李医生就成了新的疑问了。” “她如果要对付我,或许还说得通,是为了你。可李医生和她无冤无仇,她也没理由杀人啊。”饶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里的关键所在。 “算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就安安心心地出国做你的事情吧。这里的事情,你也帮不到什么忙。万一你落入危险的境地,反而添乱。”林越摇了摇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只拍了拍他床铺边的空位,“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 这晚,林越与我紧紧相拥而眠,时不时地亲吻我的头发和脸颊。或许有伤在身,不宜激烈的运动,所以这一夜,他什么也没做。 半夜的时候他熟睡,我的手机短信和电话的提醒音一直响个不停,大多都是沈放打来的。他打不通手机,就给我发来个短信。大意是,问我怎么没上飞机。他竟然查到我定了今天的飞机票,然后自己也订了一张,上了飞机后关机。一直飞到纽约,下了飞机开机找我,打不通电话才打电话给航空公司,确认我没有登机后,他快气疯了。 最后一条短信,他一再警告我,叫我快点过去,不然他找到我女儿后第一件事就是藏起来,让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女儿。如此强烈激动的情绪,一连用了七八个感叹号才算完。 其实我的本意是不打算让他再插手我的事情。毕竟什么债都好还,唯独人情债最是麻烦。可偏偏今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林越的解释不仅不能让我安心出国,反而加更担忧起来。 这个“舒悦”如果真的是“预谋”了李医生的死,又安排了今晚上的事情,我怎么能一走了之?而且,万一今晚上的电话不是骗我的,李茹真的在她的手上呢? 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短期内不能出国。反正沈放就在纽约,让他先在那帮我打听下女儿和李茹的消息,我过几天再去也一样的。想到这里,我也就编辑了条短信,说我这边临时发生了意外,暂时去不了,要过几天再去,就麻烦他帮我找一下李茹和我女儿的下落。 沈放没回我信息,也没给我打电话,我猜测他这个时候可能在纽约的酒店调时差睡觉,也就没继续等,放下手机就睡了。 林越只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他有个紧急会议,连出院手续都等不及办完,就先赶去了林氏集团。这边帮他办理手续拿押金,回到病房时他已经没了人影。 我收拾床铺,带走垃圾的时候却发现林越走的太匆忙,连手机都落在枕头边。我收好手机,打算打车给他送过去。结果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备注是他的助理,我怕有什么急事,就善作主张地帮他接了这个电话。 “程助理,林越的手机没带。不过他人已经赶去公司了,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估计马上就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当面和他说吧。”我这边温馨提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结果,那边却传来林越的声音,“我是林越。我已经到公司了。” 我瞬间傻眼了。刚刚我说马上就到,不过是顺嘴说说,用来安抚焦急等待的程助理。 大家都知道,这个一般“马上”啊,都可能要等n久的…… “林越,你开车那么快,没问题吗?”我不是不相信他飙车速度和技术,而是觉得他的跑车经过昨晚上那么激烈碰撞,居然还飙那么快,简直找死啊。 林越没有功夫应对我操的这份闲心,直接说,“我手机里有一份重要文件,会议上要用的。” “好。我马上给你送过去。”我下意识又说了个马上,可我心里很清楚,我又没开车,坐出租车的速度肯定不能和他的跑车比。 “来不及了。”林越铿锵的四个字让我小跑的脚步瞬间刹停,然后我就听见他说,“我把手机密码告诉你,你给发送过来。” “哦。”我点了点头,“密码多少。” “0……”一个“零”音过后,他大概沉默了半分钟的样子。 我的手指按了个“0”后半天得不到新的指令,狐疑问,“怎么了?” 不是十万火急在线等文件吗?怎么说个密码都吞吞吐吐的? 忘记密码是不可能的,难道里面有儿童不宜的照片或视频? 我这么想着,结果嘴巴就很诚实地问了出来。 “想多了。” “那你干嘛突然支支吾吾的?” 林越微微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非常淡定,清冷的声音说出密码,“0214。” 可偏偏他的太淡定,清冷,反而给我一种用力过度,做贼心虚,掩人耳目的感觉。加上这个秘密,恰好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手机密码,我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自作多情,觉得他是在害羞。 然后,我就忍不住调戏起他,“林越,你这是暗恋我吗?哈哈……居然拿我的生日当密码。” “你想多了。这个密码我用了七八年了。和你没一毛钱关系。快,上我的微信,找到一个叫ansen的人,把他7月15日发给我的一份企划书转发到程助理的微信上。” “哦。好的。”我开了免提键后,查找翻阅他说的文件。 在翻阅的时候,我大概扫了一眼内容,大多都是林越让他去查舒悦的一些事情。最新的一条消息,还是昨天晚上发的,让他去查昨天开车撞我的出租车。林越他跟了我一路,所以连车牌号都记下了。 很明显,这个叫ansen的人应该是类似于林越的高级私家侦探或是黑客一类的追踪调查高手。 我这么揣测着,屏幕已经上翻了好几页,终于看见他说的文档了。文档的名字也直截了当,就叫荣春集团竞标企划书。 我记得,这个荣春集团好像是林氏集团的竞争公司啊。两家公司最近在竞争一个项目…… 怪怪! 这个anson究竟是什么人,连竞标书这么机密的文件都弄的过来。林越有这么个耳目,难怪总能摆出一副“天下事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模样。 我把文档转发出去后,又八卦地问了个非重点问题,“这个密码,你用了七八年?这又不是你生日,也不是茵茵的生日。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情人节,算不算?”林越说完,不等我追问得更细,就匆匆挂电话,“好了,我要去开会了。你现在可以坐车帮我把手机送过来。这次坐车注意一些,别慌慌张张坐上贼车了。” “放心。昨晚上刺杀行动失败,这贼子必定是要修养一番才会再次出击,哪里会这么快就找上来。他要真敢现身,我肯定把他上交给国家!” 林越好听的轻笑声从手机话筒里传出,温柔地骂了句“劲扯犊子”后就挂了电话。 因为他这句似嗔非嗔,又带着一丝宠溺的话,我像吃了蜂蜜一样甜,嘴角咧开一个大口。可我的笑意没维持太久,那个叫ansen的人发来了一段文字—— 李茹确实没有入境信息,不过有没有非法入境,或是被人通过别的渠道送回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查。 不过,你让我查的牌照为sz223的出租车,我已经查到了下落。 昨晚上这辆车开离南段路后,上了开往海城的高速。因为车身被撞击过后,受损严重,根本不能长时间负荷高速行驶的状态,最后出现故障,被后面的一辆货车追尾后撞毁护栏杆后坠江。目前警方正在打捞。司机生死未卜。 看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下意识怀疑是小鱼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被大鱼给吃了。大鱼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杀人灭口。但转念一想,也不会。林越的出现本身就是意外。那辆出租车被林越撞坏,更是随即的偶然事件。那个幕后之人肯定是预料不到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有了个想法,立即打出一段字发送了过去。 112 冒充林越 我发送出去的话大致内容就是让他想办法封锁这条新闻,如果实在封锁不了,至少对出事的车辆信息保密处理。 我冒充林越,下达这个命令后,又用林越的手机给舒悦发了个信息,约她出来见面。 舒悦回复的很快,还加了个颜文字的表情。看得出,林越约她,她很兴奋。 我打车去约定的地方,在车里给程助理发了条信息,让他转告林越,我临时有点事,可能要晚一点去公司。如果等不及我处理好事情再把手机送过去,可以去罗马咖啡厅找我。 这条信息发过去,久久没有回应。估计林越他们已经在开会了。我放下手机,开始思考一会儿见到舒悦应该说些什么,怎么套话。 车子经过数码城的时候,我突然想买个录音笔,就让司机先靠边停车。 司机皱眉,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样子看着就像是怕我跑了一样。我付了押金,他才总算露出笑意。 被店员强烈安利后,我买了一个袖珍型录音笔,藏在衣服口袋里。 重新回到车里,十分钟后,我抵达约定的咖啡厅。 很巧的是,舒悦也刚刚到。我们两个人就在咖啡厅的玻璃大门处撞见了。 “唐诗诗?你怎么在这里?”舒悦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想起什么,又说,“该不会今天又是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就把我和林越给喊过来吧?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不死心吗? 一天不不拆穿你的真面目,我怎能死心? “怎么会呢。你有没纹身。铁一样的证据,我当然不会再被徐佳莹蛊惑,冤枉你这个好人了。而且林越昨天都说了,如果以后再怀疑你,就是和他作对。我就是在不信你,也会信他。”我微笑着,自认论演技,我不输给她。 “如果真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舒悦的笑落了下来,目光泛着冷意,“我也不希望林越夹在我们中间为难。” “是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我越过她走进咖啡厅。 这家店是市中心生意最好的一家咖啡厅。我之所以约她在这见面,是因为我知道她即将开业的书吧就在附近。她来这里很方便。 我点了咖啡,她点了奶茶。 服务员拿走菜单时,她都没看见林越出现,再结合我刚刚说的话,她很快就猜出来了,“是你约的我?林越不来?” “本来是要一起来的,不过他公司突然有事,临时有个朋友紧急会议,就先让我过来。一会儿来得及,他散会后再来。”有人说,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对此,我深信不疑。 舒悦抿了抿嘴唇,索性开门见山,“说吧,你还有什么疑问,和要说的话都说了吧。” 此时服务生端来饮品,我接过手后,自己酌量加了点白糖,一边搅拌,一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舒悦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我怎么突然这么说,反问我,“怎么了?好好的,突然提这个事情。” 我笑了笑,“不知道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冤魂托梦的说法。” 舒悦再次一愣,随即很快就挑唇一笑:“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信这种东西。我以为你这样的新世纪女性,应该杜绝封建思想这种老迷信的东西。” 她微微吸了一口奶茶,举手投足都充满了成熟女性才有的优雅自然。 我笑了笑,身子探向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信吗?其实,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不过现在我已经经历过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我也很好奇,同样作为目睹那场车祸的你有没有在晚上做过噩梦,被李医生缠上,说她不是意外而死的,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舒悦闻言,虽然情绪竭力表现的镇定,但是仅仅握住奶茶杯身的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怀疑。 她咽了咽口水,“你最近恐怖片看多了,还是侦查悬疑剧看多了?我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那场车祸明明是意外,警方也定案了,怎么可能有错?” 我压低了声音,仿佛只剩下浅薄的气流:“案子是人判的。是人就有可能犯错。这年头,被错判的案子还少吗?” 舒悦冷笑,充满了讽刺地看着我:“唐诗诗,你也太搞笑了吧。人家能当警察,都是警校毕业,学了多少专业知识的精英?他们的专业素养和职业操守,跑到你这里,就因为一个梦被认定错判了……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李医生真是冤死的,要托梦,她头七的时候就该托梦了,而不是等现在她都死得骨灰都没多少了,才来托梦。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冤魂托梦。我们又怎么肯定,你的梦不是你胡思乱想导致的?前不久,你不还臆想我是舒菲冒名顶替的吗?” “其实托梦的事情早就有了,只是我和你一样,也不信。所以我一直没放心上,没和别人提过。结果……”我顿了顿,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看,“我昨天差点被人给害了。而害我的人,就是在罗马撞死李医生的人。如果不是林越救了我,捉到那个人,现在你可能都看不到我了。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怀疑的吧?”” “你,你刚刚说什么?”舒悦的眼睛睁得老大,“那个人,被林越捉住了?” 我嘴里嘶了一声:“是啊。我还担心幕后之人是不是要连我们一起灭口。所以特意过来和你打声招呼,出行的时候尽量不要落单,万一那个幕后之人还盯上你,怎么办?” “他在哪?”舒悦紧张的说着,用害怕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但一个人是紧张的害怕,还是害怕到紧张,其实是很明显能区分开的。 而舒悦此刻的反应分明是前者。 我假装不明白她的反应,好奇且关心的问,“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当然不认识!”舒悦下意识的尖声矢口否认,随即她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说,“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杀了李医生后又盯上我们,就太可怕了。我再怎么注意安全,也是防不胜防啊。最好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事情,找到那个幕后之人。” 我点了点头,十分赞成的说,“放心,口供我们已经问好了,林越为了让他如实交代,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毕竟,他出卖了金主,也怕遭报复,连夜就走了。” “走了吗?”舒悦面色十分的难看,“这样的人,怎么能放走呢?应该绳之以法的啊!” “他也是拿钱办事,说穿了也是别人的刀子。他在罗马撞了人,但罗马那也结案了,他是自由人。至于我这边,他不仅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到我,反而配合我的问话,帮助我找幕后的人。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舒悦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谨慎地看着我,仿佛不确定我到底听说了什么口供,知道了什么,此刻这样和她说话,是真担忧她,还是讽刺试探她。 总之,她的表情很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想什么。 良久过后,她才出声,“那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笑着看她,“说的很多,幕后之人是怎么让他杀人的,又是怎么在幕后之人的安排下,从罗马回国的。” 舒悦凝眉,反试探我,“他说出幕后人的身份了?” “说了。” “谁?” “只说了线索。不过也够了,有这个线索,顺藤摸瓜就能找出那人是谁了。” 我尽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因为我并不知道内里关系。如果司机也不知道金主的身份,只是通过中介,电话联系的,那我说的太死,反而会暴露自己在不懂装懂。 果然,我这样说成功地唬住了舒悦。 她的表情越来越沉,已经信了八分,问我,“什么线索?” “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有水落石出,林越再三交代,不能泄露风声的。”我微微抱歉,仿佛在秀优越感一样。 为求真实,我特意表现出我开心林越和我的亲密,有些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别人都不能说。舒悦是外人。 “可你都说了啊。”舒悦试图忽悠我,假装亲密,“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更讨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林越问去。让他知道你是个大嘴巴,一个晚上就藏不住秘密。” “随便你。反正我不能说。”我笑了笑,故意又变了一副态度,意有所指地说,“我来这里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一句,你的好日子没几天了。你竭力想隐瞒的秘密,很快就要暴露了!” “你什么意思?”舒悦皱眉,“你先前说什么孤魂托梦的鬼话,又说担心我同样被人灭口都是骗我的?你今天过来不是示好,而是警告我?” 我起身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本来还不肯定的事情,和你谈了之后又肯定了不少。我还有事情,就不和你闲扯了。你好自为之吧!” 在我身子窜起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说,“唐诗诗,你别以为我是傻瓜,你三言两语就能吓到我。我舒悦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 我心里沉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拾好心里的底气不足情绪,淡定说,“不信的话,你可以给他打电话,看你能不能联系上他了。” 说完,我大步离开。 “你别走。” 我还没走几步,舒悦追上来扯住我的衣服。 她力气并不大,但我却很夸张地挣扎。衣服的口袋很浅,我的录音笔掉落在地上。 舒悦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它身上。 我惊慌地捡起来,小心仔细地检查,确定没坏,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一样地嘀咕,“昨晚上录的口供都在这里。也没备份。要坏了,就才辛苦一晚上了。” 说到这里,我又极为挑衅地看着舒悦,“你拉住我干嘛?我可没功夫和你继续演戏了。 这样吧。我呢也不是特别绝情的人。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离开林越,我就既往不咎,还把这个录音笔给你。你回你的罗马,你叫什么名字,你做过什么,你是谁都不重要。到你要继续留在这里,这只录音笔里的内容绝对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说完,我就把录音笔放回口袋里。走出咖啡厅时,正值中午阳光最猛烈的时候。 我刚想打车去林氏集团送手机,一辆豪华跑车就停在我的面前。 113 凶狠情话 这辆跑车我没见过,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谁。直到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林越那张帅得让人窒息的脸,我才反应过来他换了车。那辆他平常开的车估计这一会已经在4s店里了。 咖啡厅的大门是玻璃制的,我和舒悦刚刚争执的一幕,应该被林越亲眼所见。 他没有问我突然有急事是什么事情,和舒悦碰面是巧合,还是约见的。他坐在车里,看着刚刚走出咖啡厅的我,吐了两个字,“上车。”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后就把手机交还给他。 他一个大忙人,平时事情就不少,手机从不离身。今天没带手机,很多消息和来电都漏接漏看。最初我还帮他接电话,解释。 后来接了个电话,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见我的声音后,特别地八卦,一直问我是谁,和林越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接他的电话。 把我说的尴尬不已,好不容易说了几句,把她敷衍过去,就立刻挂掉电话,转为静音模式了。 林越接过手机后,果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有没有漏接的重要电话和信息。 而我并没有删除我发过的那两条信息,态度显得坦然又淡定,只等着他发现后问我怎么回事,我好解释,说出我的打算。 我像是一个给予被老师肯定和表扬的学生,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他发问。 可林越看完后,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不问我打算干嘛。脸上的表情神鬼莫测。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林越坐在我的边上。我紧张得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抓着安全带调节宽松的活扣,而他的手指则悠哉悠哉敲着方向盘,似乎在盘算什么。 僵凝又忐忑的气氛特别明显。 算不清过了多久,他才扭动车钥匙,脚踩油门,轰的一声,把车开离这里。 而我也终于体验到,上午我揣测他的飙车速度究竟是有多么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甚至都看不清车窗外的建筑物与风景。 车窗没关,外面的风呜呜地刮着。像是野兽在低鸣。 我仿佛能从这风声里,听出他内心压抑的怒火与不满。 仔细想想,虽然那个肇事司机的死讯来得太突然,我没那么多时间等林越开完会,再和他商量。我害怕这个时间里,舒悦随时可能联系那司机,发现她不见,然后报警,通过警方得知他的死讯。 所以,我先斩后奏地直接下令,让那个ansen直接封锁消息,为我争取时间,去迷惑欺骗舒悦,引蛇出洞。 我自认为我的方法无懈可击,林越应该不会反对。 但我忘记可一点,我的先斩后奏对林越来说,是多大的冒犯与不尊重。毕竟手机这东西还是很私密性的。尤其他又比一般人都更注重隐私和独立空间感。 易地而处,如果我的手机在林越手上,他冒充我去跟沈放说些什么话,我想我的愤怒不会低于此刻的他。 他像是在消磨他都处理消化不掉的负面情绪,绕着苏市的各个交通要道跑了一圈又一圈,漫无目的地兜风。 我几次话到嘴巴边,想解释什么,最后都止步于他冷硬的面容下。 车子在市里兜兜转转兜风了一下午,终于在没油之前,开出了市中心,来到了海边风景绝佳,视线开阔的地方。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霞坠在海面上,落日烧红了地平线,映在海面上,海天一线,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后,我的心也渐渐沉稳平静许多。 少了一分胆怯,多了几许从容,我主动解释,“对不起,我不该擅作主张,冒充你给她们发消息。我只是想……” “你想隐瞒那人的死讯,好伪装成他被我们策反,背叛了舒悦。目的是测试她的反应,以及她下一步行动。如果她不是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她会把消息转达给幕后人,你好顺藤摸瓜。如果她就是,她也会做出更激烈的举动,暴露出自己的秘密或是把柄。” 林越打断我的自述,根本不用我开口,只凭拿两条短信就猜出了我的意图。 面对这么敏锐机智,又了解我的男人,我的言语都失去了力量。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争取从轻发落,“你都猜到了,表示你也这么想的。认可我的,对吗?” “这是你求情服软该有的态度?”林越瞥我一眼,“我就是知道你求知欲太盛,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先冲在前面,才一开始没打算和你说我的发现,想疏远你,把你先弄出国再说。” “可是你还是告诉我了。”言下之意是你都没有管住自己,又怎么能要求我能够理智自控地站在一边看戏呢? “那还不是你那一脸的“林越你个混蛋,王八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的表情。每次看得我都怀疑再不说清楚,你就要玩失踪了。”林越说着,面露苦涩,愤愤地敲了方向盘一拳,发出刺耳的鸣笛声,惊得海鸥扑棱鸣叫,飞远了。 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弱了。 林越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没克制好,皱了皱眉,下车后点了一根烟。 我想下车和他说几句好话,结果他特别坏,看出我的意图后,又按了按车钥匙,把我锁在车里。 我气的按喇叭抗议,他却充耳不闻,像是失聪一样自顾自抽烟,没人能影响他。 直到一根烟抽完,他踩灭烟头才走回车里,绵长的叹了一口气,“唐诗诗,最近几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越来越没以前那么硬了。如果是以前的我,你就是拿枪指着我头,我都不会和你说多一个字。” 我咬了咬唇,努力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结果弄巧成拙,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林越,你这是成长了。当年你就是说的太少,才会失去舒悦,不是吗?你不用觉得自己不如从前了。再我看来,你这样很好。” “是吗?”林越仿佛就是等着我这句话一样,在这里堵我,“可是你好像对不起我给你的这一份成长和改变。如果我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直接把你绑上飞机,送去给李茹看管。” “林越。这不公平。如果你是我,我和你说,我有麻烦了,你走吧,你就真的会走吗?你不能要求我当个聋哑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可能是觉得林越实在太霸道,我的语速也变得又快又急。 “因为我是男人!我不能那么做。而你是女人,你只要乖乖现在我身后,远离一切危险,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林越的字里行间中不再平静。 我抬头,心里再开心甜蜜,也要坚决地拒绝,“可我不是那样的女人。如果你喜欢那样的,你就是找那样的。最好每一条,每一点都写的清清楚楚,签字确认。免得相处后又有矛盾!” 他以为,他这样的安排是对我最好的,所以不需要我做什么,说什么。 可他不让我参与他的事情。这种感觉很不好,特别的不好。 我转过身,拉开车门离开。 他刚刚抽烟回车里时,解了锁就没再锁上,所以我轻松地拉开车门。可我的脚还没跨出去一只,他就把我人给拽了回去。 然后迅速锁门,他一下子从驾驶位里跨挤过来,沉重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低吼,“可我就要你这样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在结婚证上签字画押卖给我?” 什么啊? 哪有人能把情话说的这么煞气汹汹的? 我被他恶狠狠地语气弄得一僵,可我心里却又很不争气的心湖一荡,嘴巴也不禁软了下来,“林越。等我找到女儿,好吗?我想确认她平安无事。那时候茵茵的病情也好了。我们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在一起,好吗?” 如果,我的女儿平安无事,我就告诉他,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有权知道。 如果女儿真找不到了,我就沉默吧。一个茵茵已经把他折磨至此,我不能再让他经历第二次寻找女儿,却又毫无希望的漫长痛苦。 他一愣,隐在眼角的怒意也因为我第一次正面的答应而消弭。 他眸光灼灼,带着火花向我袭来,一只手也悄然探到我的身后,钻入衣服里,然后娴熟地解开我后背的小衣扣。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带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我没能抵抗住他的魅惑,心跳好像小鹿乱撞一样,哆哆嗦嗦地喊了声,“林越……” 我本是无意识地呼唤,像是受困的人会挂念心里最信赖的人一样。我的脑海里,只有他。 他被我这么娇滴滴的呼唤着,浑身变得僵硬如铁,渐渐滚烫起来。然后,他离开我的身体,伸手够了够一个按键,按下去,车窗呜呜地升起闭合。 我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整个车内的空间一下子狭小黑暗了起来。 “林越,你该不会是要……”我一动不动,声音柔软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深邃,明明离我这么近,却像是天边的落日,炙热又遥不可及,不敢触碰,深怕冒犯。 林越随机挑起一抹笑,喉结轻轻滚动。 然后,我的后脑猛地被他抬起,嘴唇交触,一片温热…… 114 喊我阿越 片刻,他的大手像灵动的蛇在我后面游走,顺着我背部的线条蜿蜒而下。 他的指腹轻轻打着圈,宛若蜻蜓点水,很是调皮。 呼吸渐深,从清浅到浓烈,就像龙涎香般让人迷惑与沉醉。 我们的气息渐渐胶着在一块,连我吐呐时都似乎带上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 微凉的薄唇带着猛烈的激情倾泻而出,我的大脑瞬间开出绚烂的烟花,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的吻一一落在我的眼睛,鼻梁,脸颊,嘴唇,脖子…… 我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一样,双手像是水草一样柔软地缠在他身上。 我勾住他的脖子,学他吻我那般,一一反馈回去。 水乳.交融,情感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我感觉到副驾驶位缓慢下沉,我渐渐躺下,与他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 “林越。”我的声音轻不可闻,轻得就像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风一重,就会破碎。 他的声音含着笑,“喊我阿越。” 我脸红,情潮波动下,一股力道贯穿我全身,让我再也无力反抗。 车里放着烂漫多情的爵士乐老歌,我们在海边相拥而眠……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被手机的推送消息提示音给惊醒了。 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我身边,甚至不在车里。但身体两股间的酸痛让我清晰得意识到昨天在这里发生的疯狂缠绵不是梦。 我捡起掉落在座位底下的衣服,穿上身,立即拉开车门去找他。 他没有走远,徘徊在附近,和早起准备出海打鱼的渔夫交换了一根烟,随意地抽烟聊天。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那种属于江湖侠客的随意与风尘味。 在我眼里的林越,通常都很精致高贵。 而此刻的他坐在礁石上,单脚落沙滩上,另一个脚收起弯曲,搭踩在石头上,手自然的搁在膝盖上。 手腕上的袖子随意卷起了一截,露出名贵的金表与这里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却依旧迷人英俊地像是拍海报一样。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定住,听他和渔夫聊采购海鲜的事情。 他背对着我,看不见我来。坐在他对面,一边整理渔网,一边说笑的渔夫看见我,竟与我打了个招呼,“你就是林越的女朋友吧?” 我愣住,没想到这个渔夫不是普通的路人甲,而是认识林越的熟人。 但转念一想,林越也不像是闲来无聊,会和陌生人攀谈,打听民生的人。 “林越说,他女朋友喜欢吃海鲜。他想买最新鲜的海鲜送女朋友吃。我还不信。这个臭小子怎可能有女朋友。就是有,那也是充气的。没想到,还真有。哈哈……” 他大笑几声,又说,“小姑娘。我昨天出海捕的鱼,已经帮你放车的后备箱里了。回去后现杀了,新鲜的,更美味。” 这个男人带着巨大的太阳帽,又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我看不出具体年纪。 从他说话口吻看,仿佛是林越的长辈,但听声音又觉得应该还很年轻。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最后笑了笑,算是礼数周全。 林越皱眉,用脚尖挑起一些沙子,轻轻抬腿,沙子扬起,顺着海风刮在那人脸上,“胡说什么呢?什么充气的。天天和那些大老粗混在一起,说话越来越粗了,小心爸不认你。” “切,林先生他哪天认的起我?”渔夫说着,手里的活也忙的差不多了,和他的帮手开始把船往海里推。 两个人应该是做惯了粗重的活,推船的时候,双臂的肌肉喷张,充满力与美。 林越没有坐岸观戏,从礁石上站起,走过去和他们一起推船。 船入海里,两个人轻松跳进船上。一个男人掌舵,控制方向。 络腮胡男朝我挥了挥手,“美女,有机会再来这里玩。我亲手做海鲜给你吃,肯定比林越带你去的高级餐厅更好吃。他啊,就会浪费我的食材。” 船只渐渐远去,那人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海平线上一轮咸鸭蛋黄般的太阳缓缓升起,把天空照的通红。海面是温柔的,无风也无浪。 林越站在海边,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简单到极致的色彩和线条,却像是满载最沉重的故事,难以勾勒一二。 “诗诗。”他低低地开了口。 “嗯?”我走近一步,与他并肩而立。 “你知道他一个月打鱼,风吹日晒的收入有多少吗?” “啊?”我傻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一个月也就那么几千。运气不好的话,几百。也是老天爷吃饭的。天气不好,再勤快也没用。”林越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着。 “哦。”我像是机器人,只能简单的回应。一个早上,就说了三个字。 林越却似乎很喜欢我这样的安静,不吵不闹,不叽叽喳喳地问他,那人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他继续沉默的看日出,只是会伸过手,把我捞进他的怀里,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 其实,我不是不好奇。林越刚刚说了,“小心爸不认你。”,而那人对此,说的是“林先生”。 所以我猜那人应该是林越的亲人吧。若是普通的朋友还好八卦八卦,随便问问。若是亲人,对方却跑到这里打鱼,就必然是有故事的。我不方便随意碰触。 我这么善解人意地想着,林越却突然开口,“他是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林深。” “我去!”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错过了什么。 如果没记错,当年舒悦离开林越的那一年,林越因为事业陷入谷底,没心思去安抚她,哄她,最后眼睁睁看着误会越见扩大,任由舒悦另嫁他人,远去罗马,就是因为林氏集团突然冒出了一个很牛逼的男人,叫林深。 但江湖传言,都说林越经过两年的时间,千辛万苦把林深踢出林氏集团后,林深就出国,开始环球旅游,当个富贵闲人。兄弟两个人也就如同仇人,老死不相往来了。 现在看来,传闻多半有误解。这兄弟两个人虽然嘴巴上互损,但兄弟情义却很真挚。 林越又说,“我想让他回去的,给他开了高薪,但他不肯。他说,他喜欢这里。你说,他是真的喜欢吗?不是孔融让梨,为了让我接手林氏集团,才躲这的?” 这个怎么回答呢? 我皱了皱眉,最后说,“人都是利自己主义的。哪怕他做出牺牲,委屈自己,那也一定是他为了某个目的。比起他失去的,他更在意他要达到的目的。而且,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自己当老板,哪天想出海就出海。不想出海就做点别的。月薪多少个快乐我不完全挂钩。”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林越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些,肌肉不再紧绷。 “谢谢。” 他突然道谢,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谢谢。 我有些受宠若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憋出一句,“看,日出真好看。” 林越挑了挑眉,淡淡笑着,又一下夺走了我目光。 眼前的男人,真的比阿波罗都要神圣炫目。 “走吧,我们回城吧。不然赶不及吃早饭了。”林越出声打断我的花痴,我们又又回了车里。 车子开在回苏市的路上,林越很认真地说,晚上要吃海鲜大餐,除了我,还会叫徐田野,莫劲北几个朋友,包括舒悦。 他提到舒悦的时候,还特意拿眼角余光来看我的反应和表情。 若舒悦还是舒悦,林越的前女友。不管林越还爱不爱那个人,我或许都会吃醋。但现在,明显那个人和林越没关系,我当然不会在意。 可看他这样的反应,我就想笑,所以故意嘟起嘴说,“好哇,你哥说你买海鲜给女朋友吃。感情是为了舒悦。却拉我来这里刷脸。 你哥不知道,还以为你真是为了哄我开心,特意连夜出城,拿他的货呢。估计现在,我在他心里和杨贵妃一样,能为了吃荔枝累死好几匹马。 林先生,这个锅,我可不背。” 林越解释,“也不是。之前他就吵着要见你。但那时候我们关系还没确定。我就一直拖着了。” 言下之意是,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定了,所以他带我来这里见家长? 这么一想,我就越来越觉得可能还真就是这样的了。 如果昨晚上我们没有在车里擦枪走火,过一夜,是不是他就会领我去他哥哥的家拜访? 所以,他才把车开来这里。毕竟在他的脑细胞里,应该没有约会来海边的浪漫细胞。昨天的激情应该是偶然的,意外的擦枪走火。 我想通了之后也就不纠结这个,只抓住他话语里另外两个字,“之前?你是说,之前,我们闹绯闻的时候?” 不然不能解释,他哥哥是怎么知道我的。 “不是。是之前,你在医院救了茵茵,自己挨了两刀的时候。”林越解释。 “他怎么知道的?” 林越转头看我,仿佛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变笨了。 我被他看的心虚,不敢继续问,决定独立思考,仔细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所有的细节。 然后,一个火花亮起,我想到了! 115 熊你一脸 脑海里,一个火花亮起,我想到了一个之前没有过多关注的一个细节! 那天假扮包工头女儿,欺骗绑匪护士的小女孩好像喊林越是喊叔叔的。 也就是说…… “那天那个女孩是林深的女儿?”我瞪大眼,不敢相信刚刚看见的男人看上去那么年轻,竟然会有个上初中的女儿! “是的。”林越笑了笑,“那天我哥从嘴里听说了你的事情后就一直想找个机会认识你,叫我带你去看看他。但那时候我们感情不确定,我没答他。 昨天兜风的时候路过,就想起这个事情来。在送你出国前,把你带给他看看。林家是龙潭虎穴,也就早些年被逐出家门的林深还算有点人情味,不至于吓跑你。” “逐出家门?为什么?”我问。 “这个也是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今晚上的海鲜盛宴是我给你举办的鉴别宴。不提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林越从容的把方向盘打了个弯,继续说,“我让人追查李茹的行踪,有了结果。我根据她最近刷卡消费的几个地点,选出了几个生活区域是她最有可能定居的。你到了纽约,可以是那找她。” 林越对我出国的事情有些异常地坚持,我最后还是没能说服他,只能勉强答应,并为自己争取了两三天的时间。 回到苏市,林越把我放在一个车流量很大的十字路口,并给我买了份早餐包和牛奶,让我打车回家。他开车赶去公司,叫我别忘记晚上去林家吃海鲜的事。 我很是敷衍地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走进一家移动营业厅。 通常出于对客户信息保密选择,不是本人,或者没有密码,要看别人的通讯记录是不可能的。 但我认识这个店的店长,私交也很不错。所以,我可以舒悦的手机号抄写在纸条上,让我的朋友赵佳燕帮我查一下舒悦最近的通话和短信记录。 舒悦的朋友并不多,即使我打了半年的账单,也才六张纸罢了。 一行行阿拉伯数字,都是林越居多,其次是境外电话。我基本可以判定是她前夫的。果然,她前夫求和无望,伤心回罗马以后,账单就没有再出现这个号码了。 很快,一个陌生且突然频道联系的号码闯入了我的眼里。 “你帮我查查看这个电话号码的户主是谁,户口,家庭地址在哪里。”我拿红笔在可疑的手机号上画了个五角星后,又不放心地把其他两个号码也圈了进去,“这两个也查查看。反正顺便。” 十分钟左右,赵佳燕告诉我,“第一个号码的户主叫陈永,是海城军县人。后面两个号码,一个户主叫舒远超,一个叫张明一。” 陈永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猜测他应该就是那个肇事谋杀李医生的那个司机。因为他最后一次和舒悦联系,就是在我差点出事的你一天。第二天,司机不幸落水身亡,这个号码也从舒悦的常用联系人里退路让位了。 不仅这样。他还是海城军县人。而舒菲就是跟着离婚的妈妈离开苏市,最后在海城军县定居。他们估计有些同乡之友谊。 只要能证明陈永就是那个肇事司机,基本可以可以判定李医生的死,那夜我遇袭和舒悦都脱不了关系了。 我把陈永的个人信息拍照,发给了林越,并编辑了一条短信,“你查查看这个人是什么来历,最好弄点照片给我确认下是不是那个人。” 处理完完重中之重的问题,我又看向后面的两个号码。舒远超是舒悦的爸爸,两个人保持联系也无可厚非。 而让我惊讶意外的,却是舒菲和张明一的通话记录。 因为昨天我会约舒悦聊那些,就是为了敲山震虎。 那时候,舒悦慌了手脚。紧张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墨。在我和林越离开后,她应该只是会和亲友吐槽诉苦。 我只要锁定她那时候打电话联系了谁,我就能知道她是不是幕后凶手。 但我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张明一。 他不是失忆了吗? 救他上船的时候,也没看见他身上有手机。而我也想不到,在我成功刺激完舒悦后,舒悦会给他打电话… 我看向赵佳慧,一再求证,“你在帮我想想查查看。这个手机号的使用情况,是不是张明一最近新开的卡?” “不是新开户的。这个手机号积分都一万五千分了。而且最近一直都有在使用。” 我看了看新打印出来的账单,心里的疑元更大了起来。 张明一都失忆了,他怎么会用以前地手机?而且据他前女友所言,他已经父母双亡,没有其他亲人了。那么他的手机卡现在是在谁的手里?是谁在用这个卡,和舒菲保持联系? 这些,我都有必要去问清楚。 我把账单收起来,又和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叙旧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我打车回到家门口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我走到门口准备掏钥匙,房却诧异地发现房门是打开的。 想到林越说的,那次幕后之人是剪切了李茹拍戏的某段台词,播放录音给我听,把我骗出门的。我此刻的危机感瞬间提升满满。 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一边准备报警,一边躲在走廊的安全出口处,暗中观察强闯我屋子里的坏人到底走了没有。 结果,警察公式化的服务台词没有出现,我竟听见了林越的声音。 “怎么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我说的是晚上六点半来接你。现在去的太早,也没海鲜给你吃。”林越的声音带着戏谑感。 我愣了愣,半天才发应过来我潜意识更想寻求的依靠是林越。 “不是。我想回家洗澡换衣服的,但是我的房门被人撬开了。” 大概是听见了林越的声音,我就特别有安全感,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开玩笑说,“要是一会儿我突然不说话,没反应,你可记得帮我报警啊。” 林越的声音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唐诗诗,你敢给我乱来?乖乖站着,别乱跑,等我!”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掉了。我猜,他这一会儿估计已经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我在原地躲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样子,迟迟等不到林越,也听不见里面传来什么动静,猜测歹徒八成已经走了。毕竟我一天一夜没回家了。估计家里早就被人搬空了。 这么一想,我就特别担心我的全家福照片,还有一些心爱的物品有没有被破坏。 所以,我没有继续等,立即冲到了房门口,伸手去开灯。 黑暗里,开灯了。 暖白色的灯光瞬间亮起,把一屋子的风卷残云的狼藉样映照得分外清晰。 放置在客厅里的全家福照片被人蓄意摘下,踩踏。我爸,我妈,我妹的照片都还好。唯独在我的脸上踩了个窟窿。 如此小家子的做派,明显是个女人做的! 舒悦尖酸刻薄的五官轮廓在我脑海中慢慢清晰。 我虽然如此揣测,却不会没有证据的随意冤枉别人。 我要做的,不是辨别坏人是谁,而是拽着坏人的小辫子,让他嘚瑟不起来。 这么想着,我把目光投向柜子上其貌不扬的泰迪熊。 那一对眼珠子里藏着隐形摄像头。 是我专门买来防贼的。 我暴露自己手里有录音笔这个口供罪证,就是想逼她出手的。 如果破坏我家的人是舒悦本人就更好了。 我慢慢走过去,拿起小熊,拉来它屁股底下的拉链,伸手进棉花里掏摄影机的存储芯片。 但我掏了半天,指尖都没有碰触到任何硬质地的东西。 不由警铃大震! 来的人有这么精明?连藏的这么深的摄像头都发现,还带走了……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一个熟悉的,却不该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穿过我的耳朵。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纽约呼呼大睡吗?怎么回来了! 因为沈放神一般的出现,我人一下子转过身去看他。 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单手把玩着一个类似u盘一样的东西,站在玄关处的阴影里。不开口的时候,我还真没发现他的存在。 “沈放,你怎么回来了?”我张了张嘴,问了句废话。 他信步游庭地朝我走来,手还和玩杂耍一样把那袖珍存储芯片抛上抛下。 问题是,这东西可比我矜贵多了,根本不耐摔。 “你当心点,别摔坏了我的宝贝!”我急切地喊出来。 万一刷坏了,少一件指正她的证物,我这屋子不是要白白被人砸成垃圾站了吗? 我现在客厅的废墟堆里,走路高高低低的样子,迎了过去。 “你的?”沈放表示怀疑,“这好像是我买的,结果放在客厅里不超过十分钟,就被你拆开包装,放自己屋子里了。我都算暂放的了,不是送你的。结果你搬家连它都带走了!你这个小偷!” “握草!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男人,买摄像头买什么不好?卖萌你也可以买变形金刚啊!你买泰迪熊!还是在我生日那天买的!摆明故意坑我嗯,让我以为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坑你?你怎么不说是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才会这么误会的!”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放房间里了,你也不告诉我,眼珠子是个摄像头。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你要偷窥我一辈子吗?你个偷窥狂!” “草。就你那草莓图案的四角裤,谁要看?” “你妹的!你果然看了!你那时候还骗我说,你也不知道这是摄像熊!”我瞬间彪了,扬手就把熊砸了过去。 沈放迅速躲开。 萌萌哒小熊继续低空飞行,噗地,砸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林越的脸上! 116 发现报告 林越应该是刚从公司赶过来的,正装整洁,领带都没有解开,浑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而小熊砸到他那张尊贵帅气的脸,没有掉落在地的机会,就被他一把抓住耳朵,拎在手里。 他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似笑非笑,“草莓四角裤?” “那是我在试穿新买的泳裤!是泳裤!“我一再强调重点。 一般情况下,换衣服什么的,我都还是习惯在卫生间里解决的。而且,那个小熊摆放的位置比较偏,基本上算是我房间的某个死角,很少能拍到什么。 林越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我的解释。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看上去很不高兴。只见他又不满意地看了沈放一眼,随后冷冷问,“你怎么在这?” 沈放双手环胸,随意答道,“你能来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一脸黑线,总觉得这两个人聚头就是一场灾难。 结果,我正祈祷沈放今晚上能收敛一点脾气,别和林越杠上时,他就已经开口挑衅,“是你拦着唐诗诗,不让她飞纽约的?姓林的,你怎么那么自私。就你女儿的病是最重要的,所有人都要围着你和你女儿打转?别人的女儿下落不明,就不用在意了?“ “我并没有这样说过。”林越低声说完,又说,“相反,如果你能强行带她走,我感激不尽。“ “你……”沈放指了指他,俨然一副搞不懂他在搞什么飞机的迷糊样子。 林越环顾了四周,乱糟糟的屋子像是经历了一场龙卷风,摆设东倒西歪。看得他不由皱了皱眉毛,“不然的话,她继续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沈放挑起眉,直接顺杆子往上爬,“你是在说,你没有能力照顾保护好她,需要求助于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请求。” 他笑得踌躇满志,潜台词就表达一个意思:他比林越牛逼多了。 “不是请求,而是买卖。”林越说,“如果你能带她走,帮她找到女儿。你可以和我开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沈放笑了,“我怕你请不起我。” 林越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付不起?” “我要你放过唐诗诗,你应吗?”沈放反问。 这次不等林越回答,我先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够了。我不是货物,你们也不是物流公司。我的去留,不需要你们操心。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我去不去纽约,而是赶紧收拾这残局,把弄乱我房子的人给揪出来。” 我说完这句话,目光就再次看向沈放。 沈放瞪了瞪眼,“不是我做的。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谁说是你了?”我哭笑不得,又正了正嗓子,“我是要你手里的芯片,看到底是谁干的。” 结果我一说完,沈放就又得瑟了,继续玩杂物一样把它丢上抛下,并说,“想要看吗?可以啊,你求我。我就给你看。” 但他帅不过三秒,芯片还没有抛到最高点,就被他身边的林越一把抢过,握在手心里,“都别乱动,注意保护现场。我来之前就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一起看这新品里的视频。” 他说完,就让我们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往更深的里面走了去。 他一走开,我在沙发上坐了没两分钟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紧跟着他的脚步,追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是要吓死了。 我的房间比客厅都要乱,床褥都被掀开,扔在地上。柜子桌子都被翻的乱七八糟,枕头被子也被刀子割开,里面的棉花都被翻了出来。就是找私房钱都没有这样凶残的! 我能感觉我额头的青筋都跳的要抽筋了一样,不由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走到站定不动的林越身后,问,“你在看什么呢?“ 林越不回我,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份a4纸,神情特别的庄严肃穆。 他发现了什么? 我又走近了三步,从他背后探过头去看他手里的文件,我的脸擦过他的袖口布料,痒痒的。 然后,我就看清了他手里的文件,是沈放从徐佳莹电脑里偷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我打印出来后就顺手放到了一边,自己都不记得放哪里了。后来琢磨着反正有电子档,也不急着找。就随它去了。 没想到,这次我的屋子被人洗劫过后,这个丢失很久的文件会突然冒了出来,又被林越给看见了。 “怎么了?“我小心凝问,总觉得林越的反映有些怪怪的。 他捏着报告的手指又紧了紧,a4纸微微一皱,发出轻轻的纸张声,“这个东西,你哪里来的?“ “徐嘉莹电脑里发现的。“我没有隐瞒,把那次为了找女儿的音频来源邮件,潜入徐家的事情又详细地说给林越听了一遍。 林越听了之后,嘴唇紧抿,然后掏出裤子里的手机,翻出一份电子档的鉴定报告,进行逐一比对。 “你看,这份亲子鉴定报告里,孩子的各项数值和茵茵的报告完全一致。“ 我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报告和手机,又进行一次对比,发现两份报告,母亲的染色体数值什么的,都不一样。但孩子的各项标准和指数确实一样。而两份报告的结果也截然不同。 徐佳莹的这一份是百分之99.9的可能为直系亲生关系。而林越手机里的那一份,则是非亲生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这个真相竟然因为我疏忽大意,而隐藏了这么久。 我把手机还给林越的时候,弱弱地解释,“其实,最初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也以为是茵茵和舒悦的。毕竟徐佳莹一直都对你有着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总会想尽办法扫除你身边的女人。 我想,如果这个鉴定能证明舒乐不是茵茵的生母,她肯定会拿给你看的。但结果恰恰这个鉴定反而证明了舒乐是茵茵的生母,她才藏了起来。 后来,时间久了,我都忘记了这个报告的事情。 再后来,你说你做了鉴定,确定舒悦不是茵茵的生母。我的重心就被转移了,一心想着证明舒悦是舒菲的可能,反而忘记把这个东西的存在。我应该早点拿给你看,让你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茵茵的。 毕竟,如果真是茵茵的,那么看这个做报告的日期,也能推出徐佳莹或许知道真的舒悦人在哪里。“ 所以徐嘉莹才会至始至终都认定那个舒乐是假的,不曾动摇过。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她既然手里有这么关键的证据,为什么指正舒悦是冒牌后的时候,都不肯拿出这个报告呢? 徐佳莹到底还隐藏了些什么秘密? 林越握着这一份报告,情绪也很是激动,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平复心情,对我说,“不怪你。如果不是我刚给茵茵做过鉴定,看了好几遍茵茵的报告,我今天看见这个报告也未必会引起警觉和重视。“ “要不,今晚上的海鲜宴,你找徐佳莹谈一谈吧。如果她能帮你找到真正的舒悦,你也可以不用继续和现在的假舒悦演戏了。“我说完,这才想起还有海鲜宴这个茬,立即抬手看了看手表,大喊,“糟糕,都已经快要7点了。我记得你打电话约他们的时候,说的是7点半开宴啊。你快回去吧,你这个主人总不能放人鸽子啊。” “那你呢?”林越问我。 “我?”我愣了愣,又摇头说,“我就不去了。这里这么乱,我肯定要收拾啊。” 林越皱眉,“虽然我是主人,但你才是海鲜宴的主角。我是为你鉴别,特意买的。这个打扫工作,你可以明天再弄。今晚上,就睡我家好了。你要不放心我,我可以让你睡客房。” “但你不说报警了吗?我肯定要留下等警察的啊。”我想了想,采取折中的办法,“要不,你先回去,总不能客人都来了,家里没个主人招待。等我这边忙好了,我再赶过去。你可以给我留点螃蟹腿什么的。“ 林越的眉头还是皱着,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这里有沈放陪我,真的不用你。你先去忙。而且,你早点把茵茵的事情解决好,才能早一点帮我找我的女儿啊。“我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去说服他。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沈放走了过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警察都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唐诗诗,快去泡几杯茶。“ “哦。好的。“我点头,又看向林越,”你看,警察都来了。你可以走了。回头我这边做好口供,就过去找你。“ 林越终于松口,把手里的芯片递到我手心里,让我注意安全,别打车了,可以邀请沈放和我一起去他家吃海鲜宴。这样可以搭他的车。 我听了,更是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这么心宽的男人,完全不把情敌当一回事,各种物尽其用。仿佛在他眼里,任何男人都只分为有用和没用的。 林越走后,我这个业主,还有沈放这个第一发现现场的人都留下和警察做口供。而现场勘查的专家也开始忙碌他们的工作。提取脚印,采集指纹…… 而我也主动交出手里的芯片,在警察的陪同下,一起见证视频里的真相和答案。 117 来谈合作 芯片插入电脑,视频快进播放。 很快,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显示屏上,竟是张明一!他先是撬开门锁,闯入客厅,然后在客厅,卧室里开始地毯式搜索,似乎要找什么东西。 根据视频摄像的时间来看,他大概搜查了一个小时,确定没有找不到他要的东西,从拿出手机给人打了一个电话。 可恨我的摄像熊没有录音功能,只能记录这个画面,却不能获取他打电话的谈话内容。 不过视频显示,在他打完电话的二十分钟后,似乎有他的同伴来了。他又跑去开门。可惜,门挡住了来人的身影,摄像头根本拍不到他的同伴是谁。 再后来,张明一侧过身,让了让路,好像是给那个人腾空间,让那个人进屋。结果那个人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张明一给她让道的时候,正好站在了小熊的正对面。 张明一宽厚的背部完全挡住了摄像头的视野。整个视频画面都是一片蓝色,是张明一的蓝色保罗衫。 警察也察觉到我的面色有异,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是的。”我点了点头,又说,“不过,也不算认识。他是我从江里救过来的一个路人。送医院后,他失忆了,我又帮着他寻找亲人。只知道他是海城昆县人,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这么说,你和他无冤无仇,反而还有恩于他了?”警察先生对张明一的恩将仇报表示诧异,啧啧有声地说,“这是标准的现代版渔夫与蛇的故事啊。” 沈放看完视频,只问,“他的同伙,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我想了想,说,“有两个。” 警察眼睛微微睁了睁,“哪两个?” “他失忆了,短期内和他有关系,密切接触的人,就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同乡,宋晓慧。一个是舒悦。”我不等警察询问舒悦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说,“我也不知道舒悦和他有什么关系。只是有目击者看见,张明一落江之前和舒悦接触过。而且,宋晓慧也说过,张明一住院期间,舒悦去探望他过。最重要的是,我在查舒悦的通讯信息的时候,发现,他们有过几个密切的电话往来。你们查案的时候,不仅可以把张明一喊过去问话,协助调查,也可以查看下他的通讯记录。按照视频显示的时间来看,他那个时候给谁打电话,很有可能,那个人是同伙。” 警察点了点头,“你推理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推理的东西,不能作为直接证据。通讯信息我们会查的。但查出来是谁,也未必就是那个人。或许,他当时只是正好打了个电话。对方未必是同伙。毕竟没有录音证据。对方如果辩称在聊别的事情。我们也无可奈何。最坏的结果,也只能让张明一一个人承担这个入室抢劫的罪名。” 我皱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但又有一个警察补刀,说,“可能连入室抢劫的罪名都没有。毕竟你这里也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的财物。对方只能算是非法闯入民宅,破坏私人财产。” 我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沈放冷笑一声,“这一片的警察都像你们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话,难怪治安管辖这么的乱。你们要弄不好,我就打电话找人来弄。你们队长不行,就换局长,局长还不行,就市长。谁做得了主,我就找谁。” 警察怒了,“什么叫大事化小?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这么有本事,你来处理这个事情好了。” 是的。 对于见惯了各种刑事案件的警察来说,这样的民事纠纷根本不算什么。自己的事情再大,在别人眼里都是小事情。 我无心让沈放为我在这种事情上出头,和别人找不痛快,劝了几句。 沈放的脾气却是说来就来,完全不听劝,直接被那警察刺激的,拿起电话就找人解决。 我也不知道沈放是找了谁的。总之,十分钟后,那个警员的手机就响了。 警员接了电话,表情前倨后恭,各种尊敬,连连点头说好,挂掉电话后再看向我们,面色尴尬又难看,却不得不服软说,“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给唐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几名警察走人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半了。 吵杂的人都走开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正诚心诚意地为刚刚的事情和沈放道谢,感谢他用他的关系,让我的事情被人重视处理,结果就听见沈放饿肚子的咕咕叫声。 我听见,忍笑说,“饿了吧?要不,我请你吃顿大餐,算是感谢你刚刚的帮忙?” “你说的不会是林家的那顿海鲜宴吧?”说完,他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顿觉尴尬得要命。 我说的时候,根本没想起海鲜宴这个茬,就是单纯想吃饭表示谢意。谁知道,林越和我说,可以约沈放一起吃海鲜宴,让他开车送我去林家的话竟然被沈放给听见了。在这个时候,这么问我。 可偏偏,他不说,我可能也就忘了海鲜宴的事情,随便找个小摊吃了。现在他说了,我就不得不依照承诺的,去一下林家,看看林越那边的情况。 我劲量忽略此刻的尴尬,厚着脸皮拉沈放陪我去吃海鲜宴。 沈放不待见林越,自然是不会吃林家的饭。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打车,还是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我下车的时候,非常的不好意思,再三问,“真不一起吃吗?” 沈放哼了哼,“爷自有好吃的去处。倒是你,别过河拆桥啊。下次去纽约,别再放我鸽子了。” 我想说,这次我也没约他去纽约,是他自己暗搓搓地跟着我去,不能算我放他鸽子。但我知道这个话题一说就没完没了,索性直接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转身冲进了林家。 沈放的跑车引擎声呜呜地响起,分外嚣张的离开。 我来到林家的客厅,海鲜宴本来就是招待自己几个熟悉的亲友的,所以就算吃完了,也不会立马走人。 很多人都三三两两的凑一块,聊天的,打麻将的,打桌球的,什么都有。但唯独,我没有看见林越和徐佳莹这两个人。 我猜测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正准备去找找他们在哪里谈话,结果还没有穿过客厅,就被舒悦拦截了下来,“唐诗诗。你什么意思?” 我皱眉,看着她,“什么什么意思?我刚来,你就突然这么问我。莫名其妙的。” “你别装蒜。”舒悦瞪大眼,“我都接到警局的电话了。他们说,你怀疑你家遭了贼,可能和我有关系,叫我去警局协助调查。唐诗诗,你别以为有林越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玩特权啊!” 听见舒悦的话,我也是吃了一惊。 我倒不是没想过警方会联系舒悦,只是没想过警方的办事效率会这么的快。正常来说,这样的事情,警方就算立案侦查,也应该是先找张明一调查,问清楚了,再找舒悦协助调查。基本上没有个三五天,事情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突破。 而现在,不过是沈放的一通电话,警方的人就这么高效率,还真是有些无语和讽刺。 我心里吐槽着特权二字,面上却不认账地说,“我没有玩特权,林越也没给我撑腰。你和张明一做的事情,你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我告诉你,警方会找你,当然是有证据的。你和他的通讯记录,还有你们闯进我家,被我家的监控拍到了。别忘了,我还有那个录音笔这个杀手锏呢!” 我一边讹她,一边悄悄按下录音笔的录音功能,准备以逸待劳。 舒悦的眼睛眯了眯,“唐诗诗,你不要唬我了。你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口供,对不对?不然,警察刚刚就不会只提你家被洗劫的事情。”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舒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智还是那么冷静,洞若观火。 其实,拿录音笔这种东西来讹人,只能在那么一瞬间,最初的时候有用。时间久了,当事人自然而然地会回过味,仔细辨别真假的。 这种时候,我就是坚持自己有,拿不出录音笔,放给她听口供,都不会再有任何威慑的作用。 可我也不会轻易承认这一点,至少没有被彻底揭穿我在说谎之前,我必须咬死这一点。 “我有那人的录音口供。只是获取口供的手段不太合法,公信力不强。而且,比起让警察介入这个案子,我更希望自己亲手抓住你的小辫子。所以,我报警的时候没有提这个事情。警察自然也不会问你。”我一字一字说得平稳,可事实上却都是胡诌的,“那个要害我的司机叫陈永,对不对?他和张明一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算起来,和你都是半个老乡。你在海城昆县呆了也有十年多了吧?” 舒悦面色一僵,却死不承认,“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去过海城了?我都说了,我是舒悦,不是你以为的舒菲。” 我摇了摇头,“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的。你这样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舒悦气结,“那就等你拿出证据,证明我是舒菲的时候再说。不然,不要和我说什么真相。都是污蔑。” 我皱了皱眉,确实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是林茵的生母。可是在法律上来说,她不是林茵的生母不代表她不是舒悦。 要证据,就必须是不能狡赖和质疑的死证,而不是推理。 舒悦看我不说话,就知道我没有证据,气焰更加嚣张了些,“其实,我们这样争执下去,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来谈一笔合作吧。如何?” 118 对天发誓 舒悦看我不说话,就知道我没有证据,气焰更加嚣张了些,“其实,我们这样争执下去,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来谈一笔合作吧。如何?” 我挑眉看她,满是困惑,“什么合作?” “你要多少钱,你直接说。我给你钱。你让警察放了张明一。然后你去了纽约,就不要再回来了。我相信你的朋友在那,你也不会太孤独的。” “舒悦,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我瞪大眼看她,“首先,放不放张明一,要看他有没有改过自新的觉悟。他配合不配合警察的调查。不是我说了算的。 其次,我去不去纽约是我的事情,但在那定居是不可能的事。苏市是我的家,我不会放弃的。 你是觉得我多钱,我才会为了钱,答应你这么荒谬的要求?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缺钱,你还能比林越有钱?我抱着林越这个摇钱树,不比从你那拿钱更好?” 舒悦十指交缠,眉头紧蹙,“唐诗诗,你承认你是为了钱才接近林越的?” 面对她这么毫无逻辑,又自说自话的态度,我直接吐槽无力,直接翻了个白眼走人。 谁知道,她突然握住了我手腕说,“唐诗诗,你手里真的有录音报告?我听说,陈永已经死了。而你是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出那段录音,她就要反咬我一口,说我严刑逼供,取得了一份虚假的供词后又杀人灭口? “我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他的死是意外”我猛地抽回手来,“至于他的录音口供有没有公信力,也是法官说了算。” “法官?谁不知道你丈夫就是法官。你休想能仗着沈家的势力,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冤枉好人!”舒悦皱着眉头说。 我哈哈地笑出来,“舒悦。沈平虽然是法院的院长,但他未必就会受理这个案子。而且出于避嫌,他肯定不会接手这个案子。我还么有说什么呢,你就先说我仗势欺人,冤枉你。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舒悦恶狠狠地指着我,“唐诗诗,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现在和林越出双入对这么频繁,是不是都理所当然了? 可你别忘了,你还没离婚呢!你要真把我给逼急了。我就把你婚内出轨的事情给捅出来,曝光给媒体!” 舒悦前面说了那么多废话,唯有说到这个点上才真是踩了我的痛脚。婚内出轨这个事情,无论我如何不愿意,也确实在林越的一次醉酒后发生了。甚至后来…… 我面色凝了凝,却不表露出我内心的心虚,只说,“那你就曝光好了。我做过的事情,我认。别人不理解,唾骂我什么的,我坦然接受就是了。反正,这一点,我确实理亏。接受别人的道德批判,对我来说不算委屈。对比你所掩盖的秘密,我这点隐私不过是私生活问题,算不上什么。” 舒悦的面目瞬间变得异常狰狞,要不是这里是客厅,还有很多人在场,我都怀疑她可能要动手打我了。 可我不在乎。 她越是这样,我就知道,我距离真相就越接近了。对于她是舒菲这一身份,我丝毫不怀疑。 而真正的舒悦在哪里,我相信林越也很快能找到答案的。 “唐诗诗,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没有话可以说了。你要告张明一,你就去告。但你要想借着他的事情,用他的嘴来栽赃陷害到我身上,就是吃人做梦!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也不会认的!”说完,舒悦就大步离开了我的视线里。 我被她弄的郁闷,心里更是呕得要命。 一种明明她就是小偷,所有人都知道,却偏偏找不到赃物在哪里的无力感让我觉得世界都黑了。 公道这个东西,真的会有吗? 我叹了口气,转身朝林家后院去找人,结果天黑看不清路,我居然走着走着就走错了路,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假山,我才发行自己走反了方向。 我一顿脚,一边骂这个建筑设计师设计的园林,没事弄的那么对称干嘛,一边准备往回走。 结果,我还没有走远,就听见徐佳莹紧张的声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亲子鉴定表报告?我没有做过那个东西。” “徐佳莹,我既然会这么问你,就代表我有充分的证据,不是随随便便听来的什么小道消息。你只要和我说实话,编故事这一套,你留着对付别人。” 咦? 我居然还错有错着了? 徐佳莹和林越竟然在这里? 我心里大惊,又立即掉转身,朝假山那靠近了几步。 透过假山镂空的山洞,林越那张俊朗的面孔在月色映照下,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林越点了根烟,深吸了口说,“当初是你发现了茵茵的存在,告诉我,也是你把她带到了我的身边。我记得,我当时问过你,她的生母是谁。你说,你不知道。我信了。为了感激你的帮忙,这些年,你提的任何要求,只要没有违背大的原则性问题,我都满足你。但现在看来,我错信了你这么多年。” 徐佳莹摇摇头,“不是的。林越。我没有骗你。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林茵的生母是谁啊。你睡过的女人,你自己都算不过来,我怎么会知道?” “我睡过的女人不多。有几个,我都知道。你不用操心。”林越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了些,我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林越似乎还朝我这个方向看了看。 我们两个人隔着一座假山,虽然有山洞的缝隙,能透光。但我这个位置是背光的。我站在这里看他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在那看我,应该是黑黢黢的一片才对。 林越对着徐佳莹说了这么一句不必要的解释性话语后,又很擅长抓重点地说,“你刚刚说,你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茵茵的生母是谁。换句话说,你现在知道了?” 徐嘉茵愣了愣,似乎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自己给饶了进去,但很快就解释说,“是啊。我知道啊。不就是舒悦吗?” 林越淡淡地笑起来,目光不经意瞥到我这,“但我找到的舒悦却不是林茵的生母。请问,你口中的舒悦又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她的?而且,从鉴定报告的时间来看。当时茵茵也才刚刚接受脊髓的捐赠移植手术,身体还在康复期,并没有明显的恶化病变。你却已经先我一步,联系上舒悦了。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 徐佳莹沉默了良久,才说,“我能说,那一份鉴定报告不是我做的吗?你,信吗?” 林茵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其实,在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脊髓捐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调查林茵的生母是谁,我是希望她能出面救茵茵的。但当时我还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舒悦也只是我怀疑的对象之一。我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去一一比对各种数据。后来,你找到唐诗诗这个合适的脊髓捐助人,我也就把这个事情放下了。 结果,茵茵的手术完成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你口中的那份鉴定报告。是我之前派出去的人,调查了你交往的女人后,得出的调查结果。这本鉴定报告的提供人就是舒悦。 所以,当时你去国外找她的时候,我也没怀疑过什么。直到后来,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出了事情,有人和我告发了这个舒悦,我才怀疑她不是舒悦。 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鉴定报告是不是舒菲造假,拿来欺骗我的。还是说,这个报告是真的,但是是她拿了舒悦的血液做的鉴定。” 徐佳莹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我说不出一个字来推敲和反驳。 我相信,林越也是这样。 所以他一贯从容的俊脸才会有瞬间的僵凝,唇边的一抹笑也悄然落下。他微微蹙眉,然后弹了下烟头攒了一寸长的烟灰,缓缓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欺骗我?” 徐佳莹吸了一口气,“是真的。我没有理由骗你。我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都查不出舒悦在哪里,我又怎么可能查出来?” 大抵是她这句话说中了林越的心思,让林越都无法反驳了。 最后,林越盯着徐佳莹的眼睛说,“那你敢发誓吗?” 徐佳莹对视着林越良久,然后缓缓举起手,对着月亮发誓说,“我徐佳莹对天发誓,我确实不知道舒悦的下落在哪里。如果我有所隐瞒,我愿意活着的时候,孤苦一辈子,永远得不到自己所要的东西和所爱的人。以后死了,我也没有葬身之地。” 我知道,林越是不相信发誓这种东西的。他会这么要求徐佳莹,肯定是因为徐佳莹自己比较信命,信这种东西。 所以,徐佳莹说出这么狠毒的誓言后,林越面上的疑虑才有所减退。因为林越信她,所以我也跟着就信了她的誓言。 但当时的我和林越,都没有想倒徐佳莹这个誓言说辞是有漏洞的。 她说的是,她不知道舒悦的下落,却没有说她不知道林茵生母的下落…… 119 严刑逼供 时间过的很快,再热闹的宴会也会有曲终人散的一刻。 在徐佳莹和林越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走了出去。 我猜,林越应该没有告诉她,是我窃取了她电脑的信息,并把鉴定报告的事情说出来的。所以徐佳莹看见我的时候,还算客气,没有为难我什么。 我把警方调查的过程,视频里的内容,还有舒悦和我在客厅里说的话都转述给林越听了一遍。 林越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放心上,说这个事交给他处理就好。 这一晚,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以后,我无家可归,只能暂且求林越收留一夜,在他的客房里过夜。 结果,我还在客房里铺床,拿被子,林越就已经洗完澡腰上只裹着条浴巾,走到我的房间里,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烟。 他的八块腹肌块块分明,只是随意地往那一坐,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气场全开,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他抖了抖香烟上积攒的一截烟灰,淡声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不用管他? 他这么大一个活人坐在我身边,我能不管吗? 我扔下手里的被子,不去管它,一屁股坐在床上,两只脚上下交叠在一块,“我没什么好忙的。就是准备睡了。” 所以啊,你快点走吧。 我在心里默念着,林越却突然起身打开衣柜,给我拿了一套衣服丢给我,“那就去洗澡。“ 我拿起衣服看了看,商标都没剪掉,显然是全新的。款式虽然不是我平常穿衣的风格,但尺码却是我的。 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不好意思问,只当没看出他的细心与对我的贴心,拿起衣服就进浴室里换洗。 等我洗完澡,换上衣服,我不得不承认,林越是个极有审美力的男人。他的眼光远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给我选得衣服都非常适合我穿。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越来越陌生了。此时的我名牌衣服加身,已经不再是初遇林越时那个在校大学生,身上的沧桑与成熟是我怎么也遮掩不掉的岁月痕迹。 “诗诗?你没事吧?“林越估计见我太久没出去,怕我缺氧昏过去,所以隔着门板喊话。 我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连忙应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去开门。 林越站在门口,在看见我换上他挑选的衣服后,目光里的激赏很是明显,让我难以忽略。 此时,灯光暧昧,我和他又情投意合,似乎天时地利人和,不在床单上滚一滚,都对不起月老制造的这个机会。 可是舒悦在宴会上说的那些话句像是紧箍咒一样,牢牢圈住了我的身体。 之前,我意志力不够坚定,没能完全拒绝林越的侵犯已是我的不对。此刻在被舒悦那么说过以后,我若还无视基本的做人做事原则,我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在想什么呢?”林越斜倚在门框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我的脸。 我缓步从他身边走过,然后挨着床的边缘坐下,“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走。我洗完澡有点困了。“ 林越笑了笑,像猫一样优雅又自然地走到我的身边坐下,然后揽住我的腰,低语道,“瞧你紧张的样子。我想说,你拒绝人都不会找个适当的借口吗?这么个耿直的性格,很吃亏的。” “借口吗?”我想了想,反问他,“那么请问林老师,我应该用什么借口呢?” “譬如说,你亲戚造反啊什么的。”林越的眼睛带笑,心情似乎真的不错,还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但他这么说着玩笑话,我才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小日子似乎有些迟了。上个月的这个时候,我的亲戚都快走的差不多了。而这个月却还没有来。 大概是我最近太忙,精神压力又很大,所以影响了内分泌吧。我这么想着,林越已经趁着我走神的功夫,掀开我身后的被角,比我先一步钻进了被窝里,“不是困了吗?还不快睡。” 他催促完,不等我拒绝就把我提了过去。 我害怕今晚上会擦枪走火,连忙起身要走,“我看我今晚上还是守着茵茵睡吧。她房间里的沙发很大。” 结果林越就把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结实有力的臂膀给了我一个锁喉杀,掷地有声地说,“放心,你来之前我就说过,今晚上你睡客房,我不碰你。我说出来的话,永久有效。” 很显然,他要在这里过夜,但不会碰我。 他这人说话,还真的是说一半,藏一半。之前也不说清楚他也要睡客房,睡我身边。 “哪有你这样的?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我被他弄的都没了脾气,声音都有些不稳。 “现在你不见到了?”他的下巴埋在我肩膀上,嗓音低润又有些说不出的性感。 我懒得和他这个无赖扯皮,索性就默认了他的方案。反正一晚上黏在一块,却什么都不干,难受的是他,不是我。 想明白后,心存恶意整他的心情,我故意贴着他坐近了一些,然后说,“林越,有个事情我要坦白。” 林越眯起眼,然后往后退了几寸,“什么事?” 我见了,又朝他挪着坐了过去,挤着他坐一块,还把冰凉的脚搁在他温暖的大腿上,“今天你和徐佳莹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就在假山的后面。” “然后呢?”林越果然是知道我在场的,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皱着眉,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被窝里,然后捉住我的脚丫子,把我的腿扔开在一边。 看见他这样“避之不及”的态度,我心里乐开了花,又把脚搁了回去,继续说,“按照徐佳莹说的,那个鉴定报告是舒悦,不对,舒菲给她的。那么,这个报告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林越不回答我的问题,一门心思地抓住我的脚,然后扔开。和我来了几个回合后,终于没了耐心,竟然抓起我的脚给我挠痒痒。 我整个人乐不可支,蹬腿踹他,死命地要逃,但他却死抓着我,铁了心要惩罚我一样。 我整个人东倒西歪在床上,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连连饶命,再也不敢了。 他才勉强放过我一马,松开了我的脚。 我一边擦眼角的泪水,一边委屈地骂,“太小心眼了。我不就是把脚放你腿上吗?至于你这么折磨人吗?” “真的是床太小,没地方放,往我这里送?“林越顿下话,随机又痞子般笑起来,“你的表情藏不住心里的想法,就不要打小算盘去算计人。你要再继续挑逗我,我就不是这样的警告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说着,他大手一掀,翻起被子,就准确无误地进了我的衣服里。 柔软被温热包裹。 灵魂被电击一般,整个身体都麻酥酥的。而他的手顺势滑到我腰上,将我扯到他身上,凑到我的耳边轻问,“还要继续吗?“ 他的目光充满了暧昧与侵略性。 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让我心跳加速,难以抑制,最后不由咽了咽口水,彻底老实了下来。 “不,不用。我不敢了。“我没出息地举白旗,然后拉着被子,朝床空出的一大截的地方挪了挪,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说,那个报告是不是真的啊?“ “这个报告是私人做的。并不是权威机构。真假还真不好说。”林越拿过一个枕头,然后枕在自己脑后。等他把自己躺平了,才继续说道,“要去查也不是查不出来,但比较费时间和精力。而且,不管是真是假。要知道舒悦在哪里,关键线索还是在舒菲手里。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在调查这个报告真假上,不如全力攻击舒菲。逼她交出舒悦来。“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要和舒悦摊牌了?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改坐为趴,双肘撑着柔软的床铺,手掌呈开花的姿势,把下巴搁在两手的掌心上,歪着头问,“你准备怎么逼她啊?“ 我暗自猜测着他是不是有其他的证据,能证明舒菲的身份,结果林越就打了哈欠说,学我刚刚拒绝他的姿态,说,“我累了,早点睡吧。” “……”我被他反将了一军,气得想捶地板,却也知道于事无补。我越是表现出焦急的一面,他肯定越得瑟,更加不说,吊我胃口。 我气得翻过身,表示睡觉。但奈何好奇心就像是猫咪的爪子,各种给我挠痒痒。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琢磨要不要使用美人计对付林越,骗出点什么东西来,但又怕玩出火来,还要自己拿身体灭火。 就在我举棋不定,各种睡不着的时候,林越的喉头窜出一声极度性感的低笑声。似乎在笑话我。 我被他的笑给激得彻底躺不住了,一下子掀开被子,然后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并恶狠狠地抓起被子。 被子被高高举起,停在林越鼻腔的上方一公分处。 我摆出一副准备严刑逼供的样子,凶神恶煞地说,“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闷死你!让你再也没机会说!” 120 双喜临门 林越嘴角一勾,扯住我的胳膊,“你试试。” 我多想不管不顾地一被子闷下去解恨,但他挑衅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滚了几遍后,我又冷静了下来。 自己分析说,“你之前就知道她不是舒悦了。但你选择按兵不动,因为亲子鉴定只能证明她不是茵茵的母亲,不能证明她不是舒菲。你害怕会打草惊蛇,把她直接吓跑,彻底失去舒悦的下落。 而现在,茵茵的病情还算稳定,你没有必要冒险激进。你却现改变了策略,肯定是掌握了关键证据,能够一击必中。对不对?” 林越不说话,目光却充满鼓励。 在他的默许暗示下,我继续说,“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有小件小事情。一件是今晚上我家遭了洗劫。但当时你很快就走了,不可能发现我没有发现到的什么证据或是把柄可以威胁她。 就算真有证据,也只能控告她强闯民宅。她既不杀人又不放火,最多赔钱了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会看在眼里的。而除这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是宋晓慧的出现。” 说到这里,我顿了下来,仔细辨别林越的反应。 他目光的光点似乎更亮了一些,我大受鼓舞,兴奋地说,“你是不是私底下和宋晓慧接触过了?你从她那是不是拿到了什么证据?除了纹身以外,更强有力的证据。” 林越掉了我半天的胃口,才双臂后撑缓缓坐起。我的人也因为他的坐势渐渐滑落下来,最后停在他下腹处。 隔着薄薄的被子,我的屁股紧贴在他炙热处。他的心跳逐渐剧烈急促,表情却依旧淡淡的。 他的手圈住我的腰,像个孩子一样的把脸贴在我脖根处,慢条斯理地说,“纹身可以通过手术去除,但有些东西却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你是说dna?”我这般猜测后,又问,“可你也不会有舒悦的dna数据吧?如果没有,就算让舒菲是做dna检测,也没有对比参照物啊。” 我想,除了像茵茵这种特殊情况的孩子,因为母亲不详,又得了这种需要配型的血液病,才会去做鉴定报告,一般人做体检都不会做dna检测的。 “除了dna,还有一样东西同样具有唯一性。”林越说。 “什么?”我问。 他不回答,只轻轻捧起我的手,然后把玩拿捏我的手指,用他的手指指腹反复摩挲我的手指指腹。 福如心至,一个激灵,我想明白了。 “你是说,指纹?” 林越点了点头。 “你有舒悦的指纹?”我随即问道。 林越摇了摇头,“我没有。不过,宋晓慧有舒菲的指纹。当年,舒菲妈妈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务。舒菲被高利贷的勒索过,为了帮妈妈还债,她找宋晓慧借过钱。那时候张明一还是宋晓慧的男朋友,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宋晓慧借给她十万元。她坚持写借条,还按了拇指印。 再后来没多久,两个人因为张明一的关系,两个人翻了脸,老死不相往来。宋晓慧也没找她还钱,那个借条一直放着。” “所以,宋晓慧她回老家,不是因为纹身的事情,相信舒悦不是舒菲,而是你指使的?你让她回去找那个借条?” “对。之前她也不肯定能不能找到那个借条,只是回去找找看。结果今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明天就坐火车来苏市,把东西给我。” “她这么配合你,你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给她?”我又问。 “对宋晓慧来说,能拆穿舒菲的身份,报复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好处?”林越反问我。 我心里一想,是啊。还有什么比复仇,更能激发一个女人的情绪? “可是,就算你揭穿了她的身份,又能如何?她不愿意说出舒悦的下落,你也没辙。” “只要能证明她不是舒悦,那么她冒名顶替舒悦的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立案调查。李代桃僵的动机是什么,交换身份的时间具体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如果她解释不清楚,我都可以控告她蓄意控制他人,禁锢他人自由。 无论真正的舒悦在哪里,舒菲面临这样的困境,都只能让她“站出来”了。” 我恍然大悟,然后看着林越。 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智慧与魅力。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能成为他的朋友或是恋人都比敌人来的幸运很多。 月色寂寂,我们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仿佛什么都不用说了。剩下的,都是交给对方的信任。 我们相拥而眠,如若一对已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即使没有激情,也满是温馨。 翌日清晨,大雾未完全退散,空气还湿漉漉的。我的手机就已突兀的响起。我以为是闹铃,谁知道竟然是一通境外打过来的电话。 我看了看区号,大概知道是美国打过来的,不由心里一紧,立即接听。 “诗诗,是我。”电话里果然传来了李茹的声音。 虽然林越一再保证那个绑匪电话是截取李茹拍电影的一个片段里的台词,她人在纽约,很安全。但我一天没得到她的消息,就始终不放心。 现在,揭穿舒菲真实身份的证据有了,事情已是板上钉钉。李茹的下落也有了消息。 压在我心头上的两件大事终于都有眉目,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幽幽吐了一口气,似怨似责地说,“好你个李茹,你居然到了国外就玩失踪?换手机号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告诉你,你以后孩子生下来,他的满月酒,我是不会参加的。红包,我更是一毛钱都不包。” 李茹愣了愣,随即叹息说,“你还是知道了啊……”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我说着,又道,“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孩子没打掉吧?是不是都已经五六个月了?” 李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诗诗,我的事情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反正事已至此,你也别操心了。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好像看见你的女儿了。” “什么?你确定?她在哪?”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消息。 虽然我知道我女儿在纽约,但是我从没想过上天会对我那么好,不仅让我知道女儿的下落,更是直接把女儿送到了李茹的面前。连找都不用我去找了。 “什么确定不确定的。这种事情,我能确定吗?我只能说,这个孩子长得和你有七八分的相似,而且,她的父亲也是我们的熟人。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我猜她十有八九就是你的女儿。”李茹说到这里,又问,“你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吗?” “知道啊。”我不明白李茹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我女儿的父亲是林越,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李茹好像并不知道,一直以为是江竞舟。她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发现了什么吗? “不对。我是说,你知道她现在的养父是谁吗?”李茹说到这里,情绪也有些激动。 “谁?”因为李茹的态度实在太诡异,我开始有些慌,不由开玩笑掩饰自己的忐忑,“总不会是美国总统吧?” “真要是美国总统还就好了!”李茹的声音扬高了两个分贝,继续吐槽,“她现在的养父居然是江竞舟!你说说,这像什么话啊?哪有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捡回球当养女养的?” 李茹的话堪比原子弹投掷而下,把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炸断,乃至脑子彻底死机。 我的女儿怎么会在江竞舟身边? 他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知道是我的孩子吗? 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找我? 是在气恼我背叛他,和别人生了孩子,所以故意藏起这个孩子吗? 我的脑子里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嗡地乱转,完全找不到北。 后来李茹也大概知道我已经彻底乱了,没有浪费口水在那说她怎么和江竞舟见到面的多余话,只叫我赶紧坐飞机去纽约找她。 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问清,要不要找江竞舟对质,我看着办。 她说她在那边帮我打点好一切了,只要我人过去就行。不过,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许把她的行踪透露给徐天野。这里也包括了他的好兄弟,林越。 我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不说李茹这么交代。我找女儿的事情一下子牵扯出江竞舟来,我自己也不愿意再把林越这么复杂的人喊进去,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李茹挂电话之前,还再三交代,“这个事情你别声张出去。什么话都等你倒了纽约再说。江竞舟他有这么个女儿的事情,他都瞒着我,估计就是怕我给你通风报信。 我也是偶然撞见的,当时我就躲起来,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所以你千万千万要保密。万一走漏风声,让他察觉不对劲,再带着你女儿跑路了,我可不管。” “好。我知道了。”我想了想,还是憋不住,问她怎么和江竞舟联系上的。 李茹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等我去了纽约见面详谈。 然后,我问她要了她现在定居的地址。她说一会儿发我手机的短信上,叫我背熟了立马删除。 “我去。要不要搞得个特工一样啊?”我忍不住吐槽。 “谁叫你身边有个比特工还恐怖的林越?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 “你说的很有道理。”林越有多恐怖,我心里也很有数的。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这边还没有挂掉李茹的电话,林越就已经蹲坑读报结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催促我,“还不快进去洗漱,一大早就煲电话粥?” 我朝卫生间看了一眼,假装嫌弃地说,“不要。那么臭,我去你房间洗漱好了。” 说着,我就握着手机走了出去。 林越耸了耸肩,又好似随意地一问,“谁的电话?这么舍不得挂?” 我不敢随意敷衍他,深怕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谎言在他面前会成为一个雪球,越滚越大,最后经不起他的推敲,一捅就破。 121 离婚协议 我不敢随意敷衍他,深怕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谎言在他面前会成为一个雪球,越滚越大,最后经不起他的推敲,一捅就破。 我想了想,说,“沈放的。他问我今天收拾家里的残局,有没有要帮忙的。” 沈放是林越讨厌的人。用他当话题,林越多半就不想继续说了。 果然,林越听见后只皱了皱眉,“他既然这么热情,你就答应了呗。记得多给点劳务费。” 说完,他就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从我身边走过,先一步回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准备上班。 我和林越说话的时候,我没有捂住话筒。所以李茹大概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打趣了我一句,“哎呦,我才离国几个月,你们这么快就勾搭上了?都住一块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啊,不用你来帮忙了。反正我最近不上课,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情,我自己能搞定。你不用来了。” 为了出国,在签证落实后,我就把舞蹈班的课业都停了。所以最近的我确实无所事事的很。 电话那头的李茹噗嗤一笑,很快就识趣地挂掉了电话。 原本林越今天上午是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沈放要帮忙的关系,他竟然在吃早饭的时候突然给他的助理打电话,说下午才去公司。 然后开车带着我回公寓,还和我一起上楼,帮着我整理屋子。我觉得太麻烦他了,有些不好意思,让他送完我就赶去公司好了。但他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坚持不肯走。 电梯门打开,我和林越先后走到公寓楼门口。因为房门被人撬过,门锁坏了,我没拿钥匙,直接推门而入。 结果门一打开,我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只一夜过去,原本脏乱差的客厅已经焕然一新。所有家具都已经重新采买置办,款式都是参考被损坏的那些。只有极个别的一两件家具,大概是林越特别定制的,不是那么好找。 是有田螺姑娘? 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看着林越,“你找人弄的?” 林越沉默,然后摇了摇头。 此时,我卧室的门突然打开,我下意识看去,只见沈放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身蓝灰色西装,硬朗俊邪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昨晚上我连夜找人整理收拾的。一直到凌晨四五点才弄好。所以我就直接在这里过了一夜。大门的钥匙,为了避嫌,我没有找人弄。你自己去换把门锁就好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下意识去看林越的反应,他的眉心果然轻皱了一下。 沈放唇角微扬,是他一贯自命不凡的神态,“林越,你不用介怀。诗诗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沈家的人。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嗯?”林越眯起了眼睛,转眸看向我,“早上给你打电话的是沈放?” “嗯……”我的手微微捏了下裤边缝,眼睛不自然地转向别处,轻易地暴露出我的心虚。 我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谎话,结果输在了沈放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上。 一个为了给我惊喜,连夜赶工的男人怎么会在早上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帮忙收拾屋子? 林越虽然察觉我说了谎,却很给面子地没有在沈放面前拆穿对质,只嗓音清冷地说,“林先生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就在我开车来这里的一个小时之前。我的渔夫已经把它送去了民政部门。很快,诗诗就和你们沈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越的这一番话来的太突然。别说沈放,就是我听了都有些猝不及防。 沈平已经答应离婚这一点,林越藏的真深。 此前面对沈放的一再挑衅,他看似隐忍,实则是在韬光养晦,只等在最后甩出这么个终极杀招,把对方杀得城池尽失,再无反击之力。 沈放的唇边的一抹笑冻结住,扭头看向了我,“唐诗诗,你终于自由了。那这个屋子的装修,就当我给你的离婚礼物。 不过,你和我老子这段荒唐的婚姻关系结束,不代表你和我的关系也随之结束。 你欠我的,我该得的,我迟早都会拿回来。而我要给你的东西,也从来没人能拒绝。” 说完,他就潇洒地离场。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我不由想,论自信和洒脱这两点,优秀如林越那样的人都比不过沈放。 如果说林越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那么沈放肯定是启明星,永远闪耀在夜空里,任何人都不能影响他的光辉。 沈放离开后,?林越看我的表情也从包容优雅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会追问我早上的电话是谁打的,为什么要说谎的时候,他却盯着我,轻飘飘地吐出句,“唐诗诗,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 我一脸黑人问号脸,完全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我仿佛通过他的眼睛,看见他内心深处,至浓至烈的情感与忧愁。 就好像,我是他甜蜜的负担一样。 可这会不会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的缘故? 他太强势,从一开始我出现在他生命里时,我就沦为菟丝花一样的存在,只能攀附于他。 这是一场不存在对等和公平的对弈。输家是我,毫无悬念。 而此刻,我的房屋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没有林越什么事情了。但他既然已经请了假,上午不用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他索性把舒菲的事情提前给处理了。 他给宋晓慧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把借条送过来。 谁知,刚从老家回苏市的宋晓慧,在听说张明一被抓进了局子后,就拿着借条的事情开始和林越讨价还价,要求他放了张明一。 林越似乎不爽被人威胁,我就在他皱着眉头要拒绝的时候,猛地抢过他手机,“好。没问题。你把借条拿来。我就撤销对张明一的控诉。” 和宋晓慧谈好后,我把手机还给林越时,又劝说,“张明一本来就是条小鱼。我们告他,不过是希望他能指证出舒菲来。但一个晚上过去了,他都没有和警方交代出一个字,显然他的立场是帮着舒菲的。 我想,他若真的失忆肯定不会这样。他现在和舒菲走得这样近,出事情后又各种维护舒菲。我怎么想,都觉得,或许在我们问他话之前,他就和舒菲相认,达成了某个协议。他为了掩护舒菲的身份,索性装失忆了。 既然他是敌非友,我也不指望他能指控舒菲什么了。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大概就在宋晓慧这里了。 我们没必要为了赌这一口气,拒绝宋晓慧的要求。你把他强留在警局,却错过最关键,最能指证舒菲的证据。得不偿失。” 林越并不质疑我对张明一进行的猜测和假设,只轻声问,“拿到了借条,你要和我一起去找舒菲吗?” 他默认了我的做法,并邀约我一起参与舒菲的事情当中。如果他这句话在今天之前说,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和他一起和舒菲对质,找到舒悦。 可现在,我接到了李茹的电话,得知我的女儿远在纽约等我,就在江竞舟的身边长大。我早就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直接飞过去找李茹。 如果不是为安抚住林越,不让他起疑,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回这个家收拾东西。 就在我沉默又矛盾的时候,林越替我做出了选择。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 下一秒,我就被他的力量牵引得走出去,进了电梯离开。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还不忘和物业打个招呼,喊人帮忙换把锁。 他细心妥帖的处理好每个细节,然后才带我走到他的车面前。 他拉开车门,示意我坐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林越笑问,“之前,我不能动舒菲。又怕她伤害你,叫你离开。你一副烈士就义牺牲的样子,赶都赶不走。现在我有十足的把握和胜算,你却是这个反应?” 我怕林越猜出什么来,立即坐进车里,解释性地说,“没什么。只是越接近真相的时候,人越容易胆怯吧……总害怕,我们千辛万苦找寻的答案,不尽如人意。” 林越笑了笑,让我别想太多,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就把车开走了。 为了办事的效率,林越约宋晓慧碰面的地方不是茶餐厅什么的场所,而是直接锁定在警局。 与此同时,他还让警局的人把舒悦也喊过去,骗她说张明一强闯民宅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要她协助调查。 我坐在边上,听见他这么安排后,忍不住问,“你是打算在警局释放了张明一,从宋晓慧手里拿到借条后,直接为真正的舒悦失踪报案,让人控制住舒菲,进行指纹的比对?” 林越目视前方的路口,隔了良久才说,“这样才不会夜长梦多。” 如此雷厉风行,确实是他的做派。只是…… “可这样是不是太莽撞了?现在都只是推测,你就直接报案,惊动警方。你就不怕,万一她真的是舒悦,她的指纹和借条上的指纹不一样?” 林越笑了,“为什么要怕?如果她是舒悦不是更好吗?不用再考虑舒悦在哪里。只要想想,为什么舒悦不是林茵的母亲,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可你不怕丢人和尴尬吗?” “唐诗诗,很多事情只有做不做,要不要。至少对于我来说,丢人和尴尬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一个人要办事,顾忌的太多,只会一事无成。”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去警局的路上,用手机给自己定了一张飞机票。 这一次,不管舒菲的事情结果如何,我明天的飞机必须赶上。 去纽约这件事,我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122 目无王法 车子抵达警局,林越牵过我的手,把我从车上带下时,嘴唇贴在我耳边低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什么?”我一个受惊,就差点崴了脚。 早知道林越不好忽悠,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坏。发现问题时,他不问我,假装不在意。结果,他是打算专挑我不设防备的时候,和我玩出其不意。 他扶住踉跄的我,揽在我腰肢上的手臂轻易把我往他怀里捞,并逐渐收紧力量。 “唐诗诗,我不是个专制霸道的人。你有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我不会逼你。但是像今天早上这样你对我说谎,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声音性感沙哑,包容却也不失责备之意。 我的心也就突突直跳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已经无声无息地攻破了我的防线,入侵并主宰了我的生活。 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理所当然。而我也好像……不是很排斥。 “知,知道了。”我心跳如雷,转移目光时,看见不远处走来的一个女人后,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立即转移话题说,“是宋晓慧。她到了。” “嗯。”林越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放在我腰间的手也不动声色地收回。脸上惯有的淡笑微敛,眉宇间增添几分肃杀的庄严感。 “东西呢?”他看着宋晓慧。 宋晓慧不敢和林越耍花腔,在得到保证会释放张明一的许诺后,态度也变得极为配合。 她交出被折叠得像是豆腐干一样方方正正的借条后,我们就一起进了警局,撤销立案,选择民事调解。 张明一被释放,走出拘留室后,先去询问室,和录口供录了一半的舒悦碰了头。 两个人一起签字离开警局时,我们三个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椅上守株待兔,等着他们。 我最先看见的是张明一,牛仔裤搭配棒球服,年轻俊秀的脸上剑眉紧蹙。然后,我才看见他身边的舒悦,已经没有往日端庄优雅的淑女感。像是一个突然厌倦演戏的戏子,终于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给大家看,脸上的阴戾与焦躁让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陌生。 都说一个人在灾难或是厄运降临的时候,都会有预知的。就像动物对天灾地震比人类敏感一样。 就好像当年我爸从工地上摔下来的那天,我在学校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那种被未知的担忧恐惧笼罩的感受,每个人都会经历过。 此刻我并不知道,舒悦在害怕什么。 “我们谈谈吧,舒菲。”林越的开场白听上去还是挺客气的,但“舒菲”两个字却透露出他的果决。 我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不会如林越所料,此刻的心情竟比舒悦都要紧张。 张明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跨出一小步,挡住林越,把舒菲护在了身后。 舒菲先是了看我一眼,又看向说话云淡风轻的林越,然后扯了扯张明一的袖子,笑着说,“张明一,你不用因为舒菲的关系,对我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小姨子这么关心维护。你的心意,我收到就好。你这样做,只会给我增加困扰的。你看,他们都因为你的关系,直接把我当舒菲看了。” “你是不是舒菲,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就有结果了。”林越说着,用下巴指了指边上空着的沙发,一声令下,“坐。” 舒悦和张明一缓缓走到林越指定的沙发处,然后找了个合适舒服的姿势坐下。 张明一挨得舒悦很近,目光也一直锁在她的身上,对于千辛万苦来救他的宋晓慧,则视若无睹。任谁都看得出他眼里只有舒悦一个人。 林越和这个警局的局长关系不错,很快就有人给我们泡了几杯茶。 我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递茶水的一个女辅警在放下茶杯后,又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红色印尼盒,还有几张a4纸。 我注意到了,舒悦和张明一也同样注意到了。 舒悦不说话,面露狐疑之色。倒是张明一性子是所有人里最直白的一个,直接问,“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越含笑道,“唐诗诗心善,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我这个人比较护短。有人动了我的人。叫我这么轻易放过他,是不可能的。” 舒悦的一双妙目带着寒刺直直地盯着我看,满含嫉妒与酸意。而我也被林越当众说的那句“动了我的人”给弄得脸红心热。 “那你想怎样?”张明一把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样大。 “给你们个机会,我们不提交诉讼,但你们必须写个道歉书,并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找唐诗诗的麻烦。” 张明一一下子站起来,厉声道,“林先生,你以为你是谁?我不就是咋了几件家具吗?我一没偷钱,二没抢劫。你就是告我,我大不了就给你赔几个钱好了。想要我张明一写道歉书?做梦!” 林越唇稍一挑,“张先生,你好像失忆了,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你离开昆县来苏市的时候,早就把父母留给你的唯一一套婚房卖了。 这些年,你在苏市定居并没有找工作,可以说坐吃山空了很多年。换句话说,你现在的储蓄款不超过四位数。而你打坏的家具价值,我抹去零头都要八十万。你打算分期赔偿,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其实,就从张明一今天的态度来看,他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已经一目了然了。 他没有心情继续装失忆,林越却拿这个茬讽刺他,不可谓不毒。 宋晓慧怕张明一不识好歹,会因为这个小事得罪林越,还要被秋后算账,立即劝了他几句。 可惜张明一根本听不见去。 舒悦的眼睛微微一睁,最先清楚地意识到眼下的局面对他们不利,柔声劝说,“张明一,唐诗诗救了你一命。你还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结果,就因为她在医院里无心的一句话,刺伤了你的自尊心,你就这样报复她,破坏她的家。 在这事情上,确实是你不对。你写个道歉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算欺负你。大家各退一步,和气生财啊。你就写吧。” 因为我和张明一无冤无仇,他破坏我家实在没有动机。警察问口供的时候,他为了包庇真凶舒悦,才扯了这么个不着调的理由,说我刺激他。 当我看见这个口供的时候,我简直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话难听,刺激他的“自尊心”了? 他清醒后,我和他说话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根手指! 张明一扯出这样的烂理由已经够可笑了,万万没想到舒悦居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么搞笑的话说得一本正经。 这演技,不去娱乐圈混,都对不起她这张高颜值的脸了。 张明一听舒悦都这样说了,才勉强咬了咬牙,“好。我写。但你必须保证,以后不会拿着这个道歉信来威胁我。” 林越嗤之以鼻,“我都销案了,一个道歉信又能威胁到你什么?” 张明一拿起桌上的笔,唰唰唰写完几句毫无诚意与悔改之意的道歉话后,签了名字就递了过来,粗声粗气地说,“拿去!” 林越也不接,只拿起桌上的茶杯,淡然说,“再按个手指印吧。” 又不是签合同,只是道歉信,哪里用按手指印? 但林越这么说,张明一不会觉得林越的要求哪里奇怪,只会觉得林越有些仗势欺人,在侮辱他。 毕竟签字画押这样的行为,怎么说都很难听,像是犯人被审讯,也像是古时候签卖身契一样,毫无人权可言。 张明一把笔一摔,“林越,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这两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吗?”林越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重重搁在玻璃茶几上,冷声道,“那天夜里,如果没有唐诗诗,你哪里还有机会砸她的家?如果我没有在气温一两度的深夜,跳下水救你,你现在还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过分?张明一,要别人尊重你,你就先要学会尊重人。 我林越不妨把话在这里挑明了说,我要的道歉信,不只是你一个人写的。舒菲也跑不了!你们两个人的手指印,少了谁的,我都剁下那人的手指来抵罪!你们是要尊严,还是要手指头,自己斟酌吧。” 林越的眼神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他在最重视法律的警局,说出这样目无王法的话语来,却并无任何违和夸张的感觉。 他的脸上,带着我从没有见过的嚣张与残暴,好似充满了报复与愤怒。 这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林越要他们画押,并不只是单纯为了取得舒菲的手指印作为证据。 他要收集舒菲的指纹有很多方法,就好像此刻,桌上就摆着一个舒菲拿起,喝过水的水杯。只要用专业工具就能轻易采集到她的指纹。 他明明可以更简单,却偏要用这样激烈的方式。就好像是在为我出气一样…… 张明一被林越的气势给震住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舒悦用一种哀伤的目光看着林越,哽咽说,“林越。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过。那天,我只是凑巧给他打了个电话,因为我爸好奇舒菲的事情。知道他是舒菲的丈夫后,想约他来家里吃个饭,想了解一下我姐和我妈离婚后,过的怎么样。仅此而已。我也没想法,他当时居然在做那么糊涂的事情。” 张明一没有说话,似乎在认同她的说辞。 “舒菲,这些说辞你说给警察听听就好。我说话做事的风格,你就是之前不知道,现在也可以了解。 第一,我说到做到。我说了不追究你们做的这件事情,就算你们写道歉信,我也保证不会拿着这个东西做文章。你不用担心自己写了这个东西,就等于认了罪,留下把柄在我手上。 第二,我也不喜欢把同一句话说两遍。我不需要用什么证据叫你认罪。这个道歉信,写不写,在你们。” 林越说完,直起身,随后一眼扫向了舒悦,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来。 舒悦看了,吓得把手藏在了背后。 我的心,也是狠狠一震,下意识环顾四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刚刚还站着一两个辅警的,现在人影都没有了。好像不约而同地忙别的事情,或上厕所了一样。 再抬头,看向警局的监控设备,正常运作的红色指示灯都灭了。 连监控也很凑巧的坏了。 实在是……太嚣张了! 有木有! 我瞪大眼看林越,简直觉得他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和神佛没什么两样。 123 舒菲坦白 张明一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林越盛怒下,不容讨价还价地报复决心。 他本就一无所有,他或许不是特别畏惧林越的报复。可当舒悦也成为林越的目标时,他就再也气盛不起来了。 他狼狈地站起来,然后噗通一声,膝盖砸在地板上。他的骨气没了,嚣张也没了。 “林先生,求你放过舒悦吧。她真的和这个事情没关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了讨她开心,擅自跑到唐小姐的家里去闹的,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恩将仇报。”张明一说了很久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我抬眸看向他,“她是舒悦,又不是舒菲。你为什么要讨她开心?” 我的问题落下,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得分外清晰。 太寂静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 张明一抬起头,喉结一滚说,“她是舒菲的妹妹。我这个做姐夫的,帮小菲照看点她的妹妹,总归是没错的。她以后如果回到我身边,知道因为我的关系,让她妹妹受到伤害。她肯定会生我气的。” 我看着这一幕,不由想到,像林越那样无所不能的男人霸气撑腰固然能讨任何女人的欢心,但真要说让人动容,还远不及张明一的这一跪。 舒菲何其有幸,即使抛家弃夫,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改变自己的身份,选择另一个人的人生和生活方式。张明一依旧对她死心塌地。 就在这一瞬间,宋晓慧终于坐不住了。她捂着嘴站起来,俯视张明一的时候,几乎是泪如泉涌。 “张明一,你简直是执迷不悟!”她大手一挥,狠狠给了张明一一个巴掌,“舒菲到底哪里好了?要你这样死心塌地?你知道吗?这一刻的你,让我瞧不起透了。谢谢你,让我看穿了一切。看见你这么卑微的模样,我才知道自己追在你屁股后面的模样有多可笑!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和我宋晓慧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她就拽起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这个闹剧一样的相册。 我坐在原处没有动,怔怔得看着这一幕。然后思忖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最后出声,“算了。被逼着写出来的道歉信根本没有意义。我不需要你们写这个东西哄我开心。我就一个要求。” 张明一瞪大眼睛。 舒悦也忽的扭头看向我,和张明一几乎是同时发出声音,问我,“什么?” “你的指纹。”我不玩虚的,把桌上的白纸和红色印泥推到了舒悦的面前,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林越看了我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看态度,大概是随我开心就好。 舒悦瞪大眼,似乎预测到了什么,惊恐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最后佯装镇定的说,“你说要,我就要给?凭什么?” 这次,不等我开口,林越就已冷嗤一声,“就凭这是我要的东西。” 然后,我看见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宋晓慧给他的那个借条,展开后摊开在众人的面前,说,“比对一下指纹,只要你确实是舒悦本人,我就不会再为难你或是张明一。茵茵的病,也不用麻烦你。你是想回罗马和前夫复合,还是和这个姐夫培养感情。我都不管。 但如果你是舒菲。今天不说出舒悦的下落,我就以绑架罪的罪名把你告到牢底坐穿。你不用怀疑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它都会是真的。” 张明一愣了愣,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舒菲还欠了宋晓慧这么一笔钱。 “必须这样吗?”舒悦的坐姿十分僵硬,脸上的血色几乎快退干净了,“林越,我从没想过,我们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局面。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林越眯了眯眼,“我从前是哪样的,等你证明自己是舒悦以后再说。不要妄想我会心软。更不用在这里拖延时间。你若再不配合,我只能现在就报案,让警察过来强制取证,采集你的指纹。” 舒悦咬了咬嘴唇,思量再三,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沾了沾红色的印尼。 她如青葱一般的纤指在距离白纸只有两公分的时候停下,没有按下去。 我的目光和我的心也随着她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她。 只见她倏然收回自己的手,握拳在腿上,似在隐忍着什么。可她酝酿了许久,都没有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最后,她万念俱灰般地垂下头,双手捂脸,把长长的指甲插入头发丝里,指甲贴着头皮,顺着额头处一路往后捋。 等她再抬起头时,露出自己的脸时,她脸上的精致妆容已经被她手指上的红印泥给抹花了。 “不用比对了。我不是舒悦。”她的脸上满是挫败与哀伤,像是士兵失去了自己的战马,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卸下舒悦的伪装后,该何去何从。 “嗯?”林越眯起了眼睛。看似不动声色,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微微捏了下西装裤料子的动作,轻易向我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我看着他这么端着架子,比他都心累,不由替他开口问,“既然你承认了你是舒菲,那么你是不是该和我们解释下,你是什么从事后起假扮她的?真正的舒悦又在哪里?” 舒菲顿了顿,才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当年,她拜托我假扮她,回到苏市,帮她在爸爸面前尽孝就走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再联系过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皱眉。因为对舒菲这人的信任度极低,以至于我不得不思考她说的每句话有没有漏洞,是否合情合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吧。也或许是林越和她分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反正,她几次都说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了。又放心不下爸爸,怕爸爸一个人,太孤独了。其实,这么多年,她都没再出现,找我换回身份。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想不开……”舒菲语意平平,像是在讨论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当妹妹。 然后,她又三言两语地交代了她是如何与舒悦重逢的。 原来,当年舒悦和林越分手后,就学文艺女青年,抱着自己的小提琴开始全国各地的旅游。 她一路走走停停,拉拉唱唱,最后辗转到了昆县。她在昆县的一家牛排餐厅拉小提琴赚旅游经费时,和来这里用餐的舒菲凑巧地撞上了。 因为容貌太过相似,所以彼此都吃了一惊,最后互相自我介绍的时候,发现都是离异家庭,不由怀疑起自己或许不是独生子女,而是双胞胎。 那天,舒菲带着舒悦回家,舒妈妈看见了二十多年没见的小女儿,才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她们果然是孪生姐妹。 但因为之前从没接触过,所以即使认了这个亲,相处也不会比朋友自在。 舒悦依旧住在自己租下的单身公寓里,和舒菲也很少见面,最多会在微信上聊天,彼此说下各自的成长经历,以弥补过去那么多年,彼此在对方生命里的缺失。 “当时我没想太多,只觉得舒悦需要一个树洞,倾听她的烦恼与忧愁。后来,直到她提出让我假扮她,为她而活的要求。我才明白过来,她和我说了那么多她的故事与经历都是为了这一刻。”舒菲缓缓说道。“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也犹豫过。但最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诱惑,答应了。 因为当时我和张明一的婚姻并不幸福。贫穷夫妻百事哀,在我们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我厌倦了家庭主妇的生活,厌倦两个人因为经济压力,连孩子都不敢生的悲哀。我看见舒悦过的日子那么富裕,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感情上的。说真的,我挺酸的。我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为了屁大的事情玩离家出走,玩流浪。 我拿着舒悦的身份证,带走了她的衣服和行李箱,以她的名义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当时就发誓,如果我成为她,一定好好生活,孝顺爸爸。” 我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插嘴说,“所以,你才知道舒悦和林越交往的每个细节?你假扮舒悦这么多年,都没人怀疑吗?舒爸爸,难道也察觉不出你们的不同吗?” “爸爸最初的那几天并没有察觉出我的不妥。不过,大概在我住了一个月左右,我爸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因为我回家后从不拉小提琴,我舒悦是个琴痴。她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可能一天不拉琴。” “所以,那次车祸,真的是你自己精心设计的?” 舒菲笑了笑,“是啊。车祸是我设计的。当时撞击力度并不猛。我的外伤不多。是我自己拿玻璃的碎片,割断了自己的手筋。划破了自己胳膊上的纹身,几乎剜了一块肉下来。”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底里陡然升起一股恶寒。一个对自己身体都下的了狠手的人,她的心肠到底是有多硬? “那你为什么要杀李医生?我查过你代替舒悦回到苏市后的所有生活轨迹。你和她在罗马遇见之前,在国内并没有过任何的交集。她对你究竟有什么威胁,要让你杀人灭口?“ 124 救救爸爸 我承认,我这么问话有些太多武断了。然而我的武断,都源于舒菲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就是个十足的蛇蝎美人,也异常的狡猾。 在没有十足的证据的情况下,要她承认蓄意杀人的事情简直痴心妄想。 面对我的疑问,她依旧面如常色地说,“李医生的死,在我看来就是个意外。如果你非说和我有关,就请你拿出证据来。你不能因为和我有仇,而对你下手的人和撞死李医生的人是同一个人。你就怀疑是我指使的。” 不的不承认,和舒菲相比,我的道行实在显得浅薄。即使今天的她陷入了困境,却依旧说话得体自信,让我觉得她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理解的。 偏偏,我还真拿不出证据来。据林越所调查的情况来看,撞死李医生的人是个罗马籍的华人,名叫gaia,中文名不详。在罗马交足了罚金后,就被保释回国了。 而我通过调查舒悦通讯记录,把嫌疑人锁定的那个叫陈永的男人,声称那个手机号码已经好多年不用了,一直没有去注销,还以为早就被电信销户了。并不知道这个电话卡被人长期缴费使用。而我也让林越调查过那陈永,确实不认识舒菲。 现在,除非那个肇事司机死而复活,否则他和舒菲的关系,也就只有舒菲自己清楚了。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玩转着空水杯的林越突然开口,再次把话题扭转回来,“你说你冒名顶替舒悦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了?” “是。”舒菲肯定的说。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东西?”林越说着,又拿出了从徐佳莹电脑里找到的亲子鉴定报告。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舒菲拿起桌上的报告,扫了一眼,面容表露出一种难以言述的表情。 这个东西从林越手里拿出来,又事关舒悦的下落。我猜舒菲应该知道这个鉴定报告是林茵的。 可她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惊疑不定,但又很快归于平静,反问,“这是什么东西?” “舒悦和茵茵的鉴定报告。”我盯着舒菲,一瞬不瞬。 舒菲倏尔笑出了声,刻意又做作地拿手捂嘴,然后说,“这东西你们是哪里来的,不应该问给你们这东西的当事人吗?” “徐嘉滢说,是你给她的。”林越说。 舒菲立即辩解,“她说谎,我没有。我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给她的。” 林越皱眉,似乎他也难以判断,舒菲说的是真是假。 但我因为对舒菲实在没有好感,所以潜意识里就觉得舒菲又在狡辩推脱,就像她不承认自己找人杀害李医生那样,现在同样不会承认这个东西和自己有关系。 因为一旦承认,她刚刚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林越却没有我那么好说话。他面对舒菲无力的辩解时,抬起一双冷清分明的眼睛,缓缓道,“你要实在说不出舒悦的下落,没关系。警察告诉我答案,也是一样的。” 说着,他再也不给舒菲第二次选择的机会,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局长,是我。有件事情,我需要麻烦你一下。”林越的目光从容且淡定,“事关我女儿生母的下落。她几年前无故失踪,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些年她的孪生姐妹舒菲冒名顶替了她。最近她借着我女儿生母的名义,还从我这里骗走了一套商铺。” 我和舒菲同时瞪大眼,不敢相信林越还会拿商铺这种小事情做文章…… 他那种大土豪,送人一套商铺不应该和小学生借出橡皮不用人还一样稀疏平常吗?至于这样打小报告吗? 不等我吐槽结束,我就继续听他说,“多少钱?没多少。钱,都是小事情。但我对诈骗这种行为十分讨厌。而且,我女儿病重,急需她生母出现救治。她却迟迟不现身。我怀疑她被人非法拘禁了。 “所以,我希望以诈骗罪和绑架罪对舒菲进行起诉。也希望你和下面的人打个招呼。一个月内,帮我找到舒悦的下落。详细的情况,你可以和我的律师了解沟通。 好的。麻烦你了。事情办好了,我改天抽空请你吃个便饭。” 说到这里,他干净利索地挂掉电话,看都没有多看舒悦一眼,起身看着我,“还不走?” “现在就走?”我愣住。 他皱眉,“你还想在这里吃了饭再走?” “不用,不用。”我连连摇头,并立即站起身。 他温暖有力的手掌朝我伸过来,我的手腕迎来一股力道,下一秒,我就被他这力道牵引得转过去,置身在警局外。 身后传来一串高跟鞋的追逐脚步声,还有舒菲的求情挽留。但林越硬是头都没有回,直接把我带进了车里,然后绝尘而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不听听她要说什么吗?” 警方立案调查,能不能查出来都是个问题。就算查出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如果舒菲愿意说,不是更好吗?茵茵的病,肯定是早一点救治,就早一分希望啊。 “现在留下听她说的话,多半也是谎话。”林越目光直视前方,“只有把她彻底逼入绝境了。让警方出面,控制住她。只有在她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拘留问话,她才会彻底地服软,不敢玩任何花样。” 我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还觉得他做法太过绝情了些,“你拿训鹰的那一套对付她。但你忘了,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不会思考,更多的时候是本能和经验支配他。而人不是。” “人也只是高级一点的动物罢了。”林越不以为然,自信处透着狂妄。 我有点无奈地摇头。最后也懒得劝他了。这么自负的人,又哪里会听得进去别人说的话? 但愿,舒菲真如林越所预想的那般,在经历了林越这么不留情面的绝情后,能被驯服住,再也不敢说谎。 车子开回我住的公寓,他把我送回家后,都没有时间吃午饭就直接开车去公司处理公司的事情。 我在家里收拾行李,为明天晚上的飞机做准备。 整理衣服的时候,我都还在想着,等我到了纽约,见到李茹要怎么劝她回国。毕竟出国留学,她一个人呆在国外还好说。但她都要生下孩子了,母子两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的,我怎么也不放心。 然后,我又要想,见到江竞舟,我该是什么表情。如果我想要要回自己的女儿,他不肯放人,我该怎么办? 偏偏,在我本来就很混乱的情况下,舒菲的事情还时不时地跳到我的脑海里,穿插进来,扰乱我的心魂。 她和徐嘉滢,到底是谁在说谎? 那个鉴定报告究竟是谁做的,谁才是真正知道舒悦下落的人? 带着无数个让我头疼的问题,我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 我暗暗发誓,明天开始就再也不管林越的事情了。我必须自私一点,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事情上,而不是关心或许根本不用我操心的事情。 我要相信林越的本事能力。 我一再这么催眠我自己。却偏偏第二天,我又接到张明一的求情电话,把我吵醒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补眠计划失败,我也不挣扎了,带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给林越打了个电话,问他舒悦昨天被关押了一下午后,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结果,林越的手机半天没人接电话。就在我打断挂掉这个电话,等会儿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听了。 却不是林越,而是茵茵。 茵茵说,“唐阿姨,快来救救爸爸。有个老伯伯打了我爸爸好几下,我爸爸都没有躲,都出血了。” 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在梦游,然后不确定地问,“茵茵,是你吗?” “是我。唐阿姨,你快点过来。”茵茵着急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林越挨打? 连身手那么好的沈放和林越对打都占不了便宜,还有谁能打到他? 如果是林爸爸还情有可原,可林茵总不会管自己的爷爷叫陌生的老伯伯吧? “茵茵,你们在哪里?” “在家。还在吃早餐呢。这个坏人就突然来家里头了。”茵茵的声音已经不稳,透着哭腔。 隔着电话,我都仿佛听见那边瓷器破碎的声音。现场的打斗有多凶残,我大概能想到。 “茵茵,乖,你先上楼,躲房间里。别乱跑,别伤着。唐阿姨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的飞机还有十个多小时,应该来得及。 但我又事情比较麻烦,可能来不及回来拿行李,就干脆直接带着行李出门打车了。 到了林宅,我刚下的车,正准备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从林宅里走出来。而林越则跟着他的后面,神色仓皇而落魄,不负往日的神采飞扬。 待林茵口中的老伯伯走近,我再仔细一看,竟然是…… 125 梅园葬情 待林茵口中的老伯伯走近,我再仔细一看——竟是舒悦的爸爸! 他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看见突然出现在林越家门口的我,很是意外。继而,他又讽刺一笑,“我认得你。你是上次来我们家里,舒悦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的来意,只能礼貌地打招呼,“舒伯伯好。” 他瘦得脱相的脸不笑的时候,看着有点儿吓人,“你既然是舒悦的朋友,就该和林越保持一点距离。这年头,抢朋友男人的人都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他这样诅咒着我,我有委屈却不知道怎么和一个长辈去辩驳这里的关系。 舒父站定着,没继续朝我这边走过来,又把目光转移到林越的身上,“你上次来家里,舒菲没有说清楚你的身份,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当初甩了我女儿的男人。我要是早点知道是你,那天我一定拿扫帚赶你出去。 你害了舒悦一辈子,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就放了她姐姐吧。她不欠你什么,舒菲更不欠你。如果舒菲有什么欺骗你的地方,那也是你先对不起舒悦。她为自己姐妹出气报仇,也没什么不对。” 林越看向舒父,声音暗哑,“伯父,我想……见一见她。” 这个她,不用问,也知道指的是舒悦。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林越的声音听上去会是那么的悲伤。让我这个不知情的局外人听了,都忍不住的心酸。 但舒父却不为所动,只眯着眼,冷笑,“你还是不相信,对不对?你觉得我老头子在骗你?” 骗? 我困惑的目光看向林越,不禁猜测舒悦的爸爸究竟说了什么话,能让林越神情大变,还甘愿挨打? 可林越只是紧紧握拳,什么话都没有说。 舒父拿眼角看我,然后语气很是平静的说,“你辜负了舒悦,她肯定是不想见你的。但舒菲这孩子从小跟着她母亲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我作为她父亲补偿了她一些。她也愿意代替舒悦活下去,我就不能不管她。 如果你非要见舒悦一面,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你必须承诺,今天见过舒悦后,就不能再为难我的大女儿。” 林越为难舒菲原本就是为了见舒悦,舒菲不肯松口,交代舒悦的下落,如果舒悦的爸爸能告诉林越,我猜林越没理由拒绝。 果然,林越几乎是立即点头答应的。 见他们已经冰释前嫌,达成了一个共识,我就不再担忧林越。我刚想进屋安慰林茵几句话,然后在林家等林越回来,问清楚情况后自己再去机场。 结果,舒父却对着我说,“唐小姐要没什么事情,也可以一起做看看。就当给你一个前车之鉴,让你知道和你交往的男人有多么不值得女人托付终身。” 我明知道我不该跟去的。 那是属于林越的过去,属于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我去了,不太好。可是,我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加上我看得出林越并不反对我一起去,所以我只是微微的矛盾迟疑,就很快做出决定——去。 我怕自己不去,出国都不能安心,还会不停猜测。 我坐上林越的车子,舒父在前面开自己的车给我们带路。我不知道前面的车里,舒父是什么情况。 但我却切身感受到林越的情绪前所未有的糟糕,以至于车内的气压都异常地低迷。 我努力找话题,问他舒父过来干什么的。如果是为了舒菲求情,怎么不说软化,反而还打人了? 但林越却一个字都吝啬和我说,一脸的心事重重。 此路不通。 我眼珠子一转,另辟蹊径地找了个别的话题,“茵茵没事吧?我听她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受惊不小啊。你也真是的。就算事出意外,你没有想到。舒悦爸爸动手打人后,你也该第一时间把孩子隔开,安顿好啊。我电话里是有安慰她啦,刚刚也和她说了我和你在一起,你已经没事了。 我顺便还骗她说,那个坏伯伯是认错人了,才打错了你。他已经和你道歉了。回头你可别又编了了个别的理由忽悠她,给我说漏了嘴。那样,我在她面前就没有信用度了。” 林越这才面色缓了缓,嘴角微勾,“多谢。麻烦你了。” 面对他这么正儿八经地道谢,我微微有些不适应,眼神移开到别处,就说,“哪里麻烦。茵茵那么可爱。又从小没妈妈。我对她好一点,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我说完这句话,刚刚好转的气压再次降到了零度。话题再次绕回舒悦的身上,林越的眉头死死地皱着。 我知道,林越不是想瞒着我什么。如果他不愿意说,他大可拒绝我和他同行。他的沉默,更多应该是源于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又或者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舒父说的内容。 我沉下心,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等待见到舒悦的那刻,或许答案就有了。 我在车子里不断地猜测,如果舒悦没有被人拘禁起来,这么久面对女儿病重的消息,都不愿意出面的原因会是什么。 病重?昏迷?瘫痪? 甚至是失忆…… 各种狗血和意外情况,我都拿来套在她身上套了一遍。但任由我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到舒悦竟然会在梅园里。 当林越的车子紧跟着舒父的车子,停在梅园的门口时,我都呆了。 梅园,苏市的一处风水宝地,也是苏市最大的一个墓园。 舒父走在前面,这墓园里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天气也骤然变得阴沉起来。狂风卷着树叶子在墓园里乱窜。给人萧条而凄凉的感觉,背后阴森森的。 舒父腿脚不便,走的很慢,我和林越都木然的跟着他。 他带着我们走过了一排排大理石雕刻的墓碑,来到一处野雏菊怒放的角落里,站在一个墓碑面前,语气哀痛凄然地说,“舒悦已经死了。你要见她,我带你来见了。你要和她生孩子,救你女儿的命,你就去地府底下陪她吧。舒菲和你无冤无仇,你放了她。你已经害死了我一个女儿,难道还要毁了我最后一个女儿吗?” 我看着墓碑上,和舒悦容貌一模一样的女人照片,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知道她们是双胞胎,容貌相似,并不是同一个人。但乍然看见一张最近一直见面的面孔被贴在墓碑上,照片还因为风吹日晒有些褪色发黄,我依旧有些适应不良。 我看着墓碑上刻着舒菲的名字,死亡的日期却与我生女儿的日子几乎相差不了一个月的样子,就知道墓碑底下躺着的人应该是舒悦。 她以舒菲的名义,无声无息地死了那么多年,没有人问津。舒菲以她的名义活得光鲜亮丽。如果没有林越的出现,舒菲不贪心地妄想当林夫人,或许现在还在罗马当她的家庭主妇,过着不算富贵,却也从容安逸的生活。 我看见舒父眼里的悲痛不是假的,说的话也像是假的,所以一点都不会怀疑这个墓地是空的,只是为了舒悦欺骗林越用的金蝉脱壳计。 毕竟这个墓碑有一定年数了,不像是新建的。谁会在几年前就想到,林越会因为林茵的病情,回头找舒悦? 我讷讷的问,“舒伯伯,舒悦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你怎么不问问他!”舒父满眼都是恨意,但是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但他说出来的话更可怕。 他悲恸的说,“舒悦失恋的那一阵子,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练琴,手指都磨破皮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她突然从琴房里走出来,我还以为她想通了,放下了,还和我说要去旅游,散散心。我想着是好事,也就没多问,更没拦着她。 如果不是舒菲告诉我,那时候她是因为发现自己怀孕了,我都不知道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家出走的。 舒菲说,舒悦那个傻孩子,是在发现自己怀孕后,去找男朋友,结果发现男朋友这期间不找她,不挽留她,反而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是万念俱灰下,隐瞒了怀孕的事,离开苏市的。” 最后,在舒父的交代里,我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舒悦是在昆县难产而死的。在临盆之前,舒悦就预感自己可能挺不过去。她害怕自己死了,孩子没有人照顾,年老的父亲没人赡养。所以,她才摆脱舒菲,希望她以后能以她的身份活下去,代替她赡养老人,抚恤孩子。作为回报,她把她银行卡里所有的积蓄都给她,也帮她摆脱一个好赌,借高利贷钱的母亲。 不难猜出,这个故事的版本是舒菲说给舒父听的。舒父是信的。而我不知道这说辞的真实性如何,不敢妄加评论。 而林越也因为舒悦已死的事情被打击得很深。因为我在他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到他往日的睿智与神采。 他面容僵硬,目光冰冷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不言不语。 舒父又说,“你好生看看,我那可怜的女儿,就是被你的薄情寡义给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始乱终弃,她怎么会怀孕了还到处乱跑,放逐自己,最后累垮了身体,把命给葬送了。舒菲说,她怀孕前,都有了严重的产前忧郁症!” 林越依旧不说话,只是指尖颤抖的伸出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眉头狠狠揪在一起。 我看着他和舒悦的照片对视的画面,像是一场无声的文艺片电影,光影的完美结合,让画面唯美又寂静。 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寂寥与悲伤,是因为初恋的死,还是因为茵茵的病情救治无望。他像是走进了一个我永远也去不了的世界。 我忽然扭头看向舒父,“你既然都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默许舒菲假扮舒悦?你们这样愚弄世人,尤其是明知林越找舒悦是为了孩子的病,你们还不说实话。你们这样给人希望,最后又让人绝望,不过分吗?” “我为什么要说出真相?”舒父理所当然地说,“既然这个是舒悦的心愿。她不想这样死掉。她想要这样活下去。那么我这个做爸爸,舒菲做姐姐的就按照她的想法去做。至于别人怎么想的,和我们没关系。”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舒家的人自私的不可理喻。当然,或许也因为我站在林越的立场,没有绝对公平公正地看待问题,没有想过舒悦被林越“抛弃”后的可怜与无辜。还有因为舒悦的死,而耿耿于怀的舒父是什么样的心情。 舒父言语狠毒地谩骂了一顿,出了气后就先一步离开了墓园。整个墓园里,只有我和林越两个人的呼吸声。 天空愈加低沉,狂风骤卷,林越一直没有开口,目光有些空洞。 我站在他的身边,有些害怕,不由问,“现在,怎么办?” 他不说话。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问下去,问他,茵茵该怎么办,最后我说,“要不,我再抽一次脊髓吧。就算不能治本,也能治标啊。或许,这次还能有奇迹发生。” 至于我的身体在一年内被抽2次脊髓,会受损多严重,能不能恢复如常,我也不在乎了。总比眼睁睁看着孩子慢慢枯萎而死好啊。 但林越无视我说的话,像一抹游魂一样从我的身边走过。任我怎么喊,他都听不见。他甚至把我一个人抛在了梅园,自己开车走了。 我不放心他,想打车追过去看看,但这里半天都看不见一辆出租车。就在我焦急不已的时候,在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唐小姐?” 126 救命之恩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我这边奔了过来。西装穿在他有些过于轻松,并不合身的样子。 我认了他半天,如果不是他的五官与林越有那么几分相似,我怎么也不会把眼前的男人和那天在渔船上看见的林深联想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诧异道。 “今天是一个故人的祭日,我过来探望她。”林深笑嘻嘻,看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转,又解释到,“这套衣服都是几年前买的了,她最喜欢看我穿西装的样子,也是她买给我的。我今天特意穿给她看的。好久不穿西装,我自己穿都别扭。你看,是不是有点不太合身?” 虽然好奇这个故人是他的什么人,被他这么珍惜看重,但以我和他一面之缘的关系,并不是我能八卦的问题。 我微笑说,“那真是巧也不巧了。” 林深疑惑,“什么巧,什么不巧?” “巧的是,林越也来看望个朋友。不巧的是,他刚刚走,和你错过了。” 林深诧异,“林越他……跑来看望阿语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提起何语的名字,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何语是谁,对林家来说,这个人是个多么大的忌讳。 我只是摇头解释,“不是的。是探望……舒悦。” 我不知道林深是否知道舒悦这个人的存在,毕竟江湖传言,他几年前就立刻林家,和林家人很少往来了。 但很显然,是我想多了。林深和林越的关系还真不错,他是知道舒悦的。 只见林深皱了皱眉,“舒悦?她不是才回国吗?怎么在这里?” “一言难尽。大致上,回国的人不是舒悦,是她的姐姐舒菲。舒悦早就在几年前死了。这件事,对林越的打击很大。”我原本不是多话,随意把林越的事情说给人听的人。 但林越今天的状态,我不放心。我觉得应该有个人去陪陪他,和他说说话,哪怕是和他喝个几杯酒也好过他一个人呆着。而偏偏我还要赶飞机去纽约,实在分身乏力。 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林越的哥哥,我想着这个事情就交给他去处理比较好。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有时候女人是不懂的,也代替不了的。 林深的面色也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事情……有些难办了。” “怎么说?”我诧异问。 “舒悦和林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林深反问我。 “知道一些,也都是他们分手后的事情。好像只是一个误会,舒悦和他闹情绪,然后他忙于……”我说到这里,顿了下来。 因为这里,就牵扯到林越和林深争夺林氏集团的那一段过去了。 林深微笑,表情不变,似乎不在意这个事情。 我也顺势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然后等林越忙完了,想挽回她的时候。舒悦已经怀孕离开了苏市,最后好像是难产而死的。” 林深眉头紧锁,“大致没差,只是这个误会不一般,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但我要说的是,舒悦对林越是有救命之恩的。当初,他们恋爱也是秘密恋爱。因为林越不愿意公开恋情。所以舒悦和他恋爱的那几年,很多时候都很受委屈的。林越曾经说过,他欠了舒悦一条命,哪怕舒悦和他分手,他以后也会对舒悦负责一辈子。 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年轻气盛的冲动和幼稚。但这里的感情之深,也不是我们局外人能想象的。如果舒悦过得好,当然是最好。过得差,林越也可以想方设法的弥补。现在的他有这个能力。但偏偏,舒悦死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死了。事情会变成一个死结,死死地勒在他的心里。等他什么时候消化了这个事情,再说吧。” 对于舒悦的事情,我本来不想去打听太多的。因为知道的多了,难受的是自己,对未来也没有什么帮助。 但这一刻,我听见林深说的这些话后,不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你说,舒悦曾经救过林越一命,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告诉我?”我小心地问着,不确定他会不会告诉我。 林深却笑了笑,“那是林越的私事。以后还是他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我试图从他嘴里探听林越和舒悦的过往,奈何他的嘴巴比蚌壳都严实,我完全撬不开。 就在我酝酿语言时,林深先问了我,“你喜欢林越什么?” 我暗暗地搓着手指,低语道,“我也不知道。” 好像,我和林越认识以来,都不容我思考林越究竟有什么好的,他就已经强势地介入了我的生活里,让我无处可躲。最后什么时候喜欢的,喜欢哪一点都不再重要。 他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做事风格,喜欢的人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没有道理可讲。 “或许是……缘分吧?”我恍惚地走在梅园出口的路上。 “女人是不是都很信这个东西?”林深爽朗一笑,他的牙齿很白。而皮肤也因为常年出海捕鱼的关系,晒得很黑。和林越的白皙皮肤成为鲜明的对比。 他笑的时候,春风都醉了,“是他主动追求的你吧?”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说,“我这么平凡无奇的女人,和他站在一块,任谁都不会觉得是他追的我。只会觉得是我费尽心机地勾搭他吧?” “我了解他。他像那样的男人,不信缘分,只信自己的感觉。倒追,更是没用。只有他喜欢才行。所以,单恋他的女人,注定是一场苦果。你很幸运,遇见林越,恰巧他也喜欢你。” “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我苦笑,“如果我不曾恋爱过,或许我会觉得吧。他那么在乎我,紧张我。应该是喜欢吧。可是,我恋爱过。我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在经历过学生时期,最纯粹的喜欢过后,再看林越对我的态度,我只觉得是男人的本能。无关感情,只是感觉不错,就在一起的将就。而认定了我,我的拒绝让他有了征服欲。” 林深竖起食指,在我面前摇了摇,“林越不是将就的人。他如果对你紧张,在乎,那肯定是你有打动他的一面。” “打动他?“我哈哈一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打动他过?总不会,是因为我和舒悦一样,对他也有救命之恩?” 林深抬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茵茵被绑架的时候,你那么豁出去的救她,固然让林越有所触动。但如果不是你够特别,估计他也就是拿钱打发你了。我猜,肯定是因为别的。” 别的? 我不明白。 “我听小芷说,那一次,你误以为林越杀了那个绑匪,还主动和警察说是你杀的?” 被提起这么丢人的乌龙事,我一个激动,差点就跳脚了,“那个黑历史,咱能不提吗?” 林深笑着说,“虽然蠢是蠢了点,但蠢到深处自然萌。林越那样精于算计的人,遇见你这样没城府,做事情只凭一腔热血的人最是招架不住。” “我能把这句话当是赞美吗?”我哭笑不得。 “这本来就是赞美。”林深肯定完,我们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梅园附近的公交车站。 我本来是打算打车的,但这里有直达机场的班车,比打车方便。反正时间还充裕,就停下等车。 “我在这坐车,你呢?你怎么回去?”我问。 “我坐161路,玉梅村那一站下车。”林深笑嘻嘻。 我诧异,“那么巧,我也是161。” 我看了看站台的牌子,161的终点站是机场,倒数第三站就是林深说的玉梅村。 林深说,“这么巧?你是去哪里?要没有什么急事,可以去我那坐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昨天刚捕的鱼,又大又肥美,没舍得卖钱。就留着给自己嘴馋的。” 我笑了笑,“下次有机会吧。我要赶飞机。等我从纽约回来,我一定登门做客。” “你要出国?”林深平稳了好久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点头,想着自己不告而别也不太好,不如借由林深的口转告林越,就什么都坦白了,“其实,我有个女儿。她一出生就被人设计,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现在我得到了消息,她人就在纽约。我想去看看她。” 大概我有女儿的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有些意料之外。毕竟,林越那样的人喜欢一个已婚的女人也就算了,居然对方还有个孩子。 所以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林深半天没有接我的话。 直到161公车停在我们面前,我和他一前一后上了车,挨着坐下后,他才说,“那你出国的事情,林越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茵茵的事情已经够他烦的了。加上舒悦的死……所以,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好了。” 林深若有所思,沉默良久后才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你这样先斩后奏,怕是要让他不快的。就算你是好意,也该和他说一声。” 我又说,“这里面牵扯太多。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要出国的事情,你该不会准备和他通风报信吧?” 127 机场遭截 我又说,“这里面牵扯太多。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要出国的事情,你该不会准备和他通风报信吧?” 他摇摇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好插手。最多林越问我的话,我会说我知情。他要不问,我只当没见过你。” 林深这种成熟的处理事情的态度,让我不由有些欣赏。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还想着,我自己不方便开口和他说我出国,想通过你的口告诉他呢。” 林深笑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也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事不关己了。很多麻烦,都是自己去找的。” 他说的意味深长,让我不由恍惚思索起来。 车子缓慢的开着,很快就抵达了玉梅村。 林深站起来的时候,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黑压压地笼罩在我的上空,“姑娘,听我一句劝,上飞机之前给他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他如果要陪你去,自然会千方百计地赶过来。他如果确实有比你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他自然会取舍,不会来。你不用担心你的事情会影响到他,麻烦他。你把选择权,交给他。你就什么错处,都不会有。” 我看了眼林深,第一次见面时,我还觉得他吊儿郎当,十足的江湖风。 可现在才发现,他粗犷的男子汉形象背后,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也对,他既然是林越的哥哥,又怎么可能真的是没大脑的人? “你的建议,我收下了。一会儿,我就和他说。”我微笑,“等我回国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上次林越买的海鲜,我都没吃到。” “行。希望你这次去纽约,能如愿找到女儿。到时候带着她一块来。” 对于他真心的祝福,我笑着接受,“那就承蒙你的吉言了,林先生。” “不要叫我林先生了。我一个打渔的人,叫先生怪别扭的。你就随林越,叫我大哥吧。”林深笑的时候,再次露出他雪白的牙齿。 我心里有些害羞,面上佯装淡定,“好,大哥。” “下不下车啊?不下,我开走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站在车门口半天就是不下车的林深。 林深朝司机敬了个礼,“抱歉,不好意思了啊。”然后,就轻松跳下了车。 公车开到终点站的时候,我终于还是给林越发了条短信—— “林越,事出突然,我突然收到了女儿的消息。我可能要离开苏市一段时间。今天的飞机,不用担心我。等我到了那边,会联系你,给你汇报我的近况。勿念。” 短信发送完毕,我的心就一直噗噗跳个不停,深怕下一秒电话就响起。然后传来林越凶巴巴的声音,警告我不许乱跑,等他过来。 然而,事实上是我想太多了。我的手机自从发送完这个短信后,就和关机了一样安静。 我的心也一点点沉静下去。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林越的心已经够乱糟糟的了,或许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手机吧。或许,看了,也懒得管我的事情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 反正,我本来就不希望他插手干预。只是怕他秋后算账,才先和他打个招呼。这样,以后他要说我,我也可以说,我事先和他说过,是他自己没留意到手机的短信。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人已经站在机场的自动取票机面前了。我拿出身份证,刷出机票。 机票刚打印出来,我还没来得及拿走。一只手就已经伸到我的面前,把我的机票抢走了。 那一瞬间,我真以为会是林越从天而降,像是偶像剧一样在机场截人。 但很快我就从这种臆想里清醒过来,不用抬眸去看,只这一只手腕上带的限量版运动手表,我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我苦涩一笑,“沈放,你变坏了。” 沈放劫持我的机票不放,说得理所当然,“上过一次当,我还不防着点?这次不等你取了机票,我才不上飞机。” 我要抢回我的机票,结果机票没抢到,我的行李箱拉杆反而落入了他的手里,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拽着我的袖口,像是拽小鸡一样把我拽走。 他排队帮我办理托运,我知道大局已定,也就不挣扎,随他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机场的休息椅上,给李茹发了个短信。 “我到机场了。不过跟了沈放这个拖油瓶。估计是甩不开了。好在,他不会管你的事情。我就带着他直接见你了?你要不方便的话,你说一声,我再想办法,到了纽约甩开他,再去找你。” 我刚发完这个短信,还没有收到李茹的回复。沈放那边就已经办理好一切手续,又拽着我去过安检。 等我们过了安检,静静地坐在候机室里候机时,沈放才开始和我算账,“唐诗诗,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我都警告过你,去纽约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嗯。事出突然。我一下子没想起你来。”我弱弱辩解。 “哼。”沈放嗤之以鼻,下一秒就睨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我,“你没时间和说,倒有时间和林越说?”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放的脸一下子黑了。 我当即知道自己是上当了。他也只是讹我,而我这样的反应无异于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沈放的性子再荒诞不羁,在他身上该有的智慧是一点都不缺。 我尴尬地抓了抓头,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讽刺,只话锋一转,问他,“你是不是不上班,天天没事干,盯着机场的机票贩售信息啊。我昨天临时订的机票,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沈放的脸色瞬间变红,像是用大嗓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害羞一样,在那瞪着我说,“谁没事干了?机票这种事情,和机场的人打声招呼,自然有人给我来电话。别说你是昨天定的。你就是一个小时前订的,我也能有办法弄到机票。” 如果可以,我当然是不希望带着拖油瓶去找李茹的。所以这一会儿,我还在垂死挣扎,甚至下猛药,专门戳沈放的痛脚来说事,就希望把他给激走了。 我厚着脸皮说,“沈放,你这样追着我不放。我会觉得你是认定我了,对我爱的死去活来。” 沈放听了,瞬间炸毛,几乎要跳起来打我一样,恶狠狠地说,“唐诗诗,你够了。你要再得了便宜给我卖乖,小心把我惹毛了。我……我……” “你怎么?”我挑眉,怼了回去。 我就不信,他还能拿我怎么滴。 “我就吻你了啊!”沈放说的很是认真,说完之后还把手放到下巴上,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行性。 “你,你……”这次,轮到我被他的话弄的面色大臊,尴尬不已了。 “我怎么了?”沈放得意地瞥眼看我。 “你流氓!” “我又不是今天才开始流氓的。”沈放理所当然的说。 我说不过他,最后送了他一个字,“呸!” 说完,我就不理他,拿出手机和耳机线,开始听歌。 沈放以为我听歌,听不见他说话。但他不知道我的播放器音量调的很低。 而他又挨着我坐,坐的很近,即使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骂骂咧咧地说,“我真他妈的眼瞎。这么个怂蛋,浑身都毛病。我看上什么了?” 我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又偏过头看别处风景,嘴里跟着听的歌哼着调子,像是完全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 过了一会儿,我机场的广播提示声还没有响起,检票的工作人员就喊了一声,说飞往纽约的航班开始检票。 我立即摘下耳机,摊手找沈放要自己的机票。 沈放给我机票的时候,面色又黑了不少。我还琢磨着他又是哪门子的筋搭错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结果登机后,他把自己的商务舱头等座位的票和坐在我身边的经济舱乘客换了座位,挨着我身边坐下,才沉声问,“你听得见?” “啊?”倒不是我装聋作哑,而是我真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沈放面色越加黑了些,“你手机根本没放音乐,对不对?外面的声音,你都听得见。” 他说的这么肯定,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自己终究是漏了破绽。 那个工作人员说检票的声音并不大,而且离我的座位还有一定距离。这样我都听得见,何况是坐在我身边的沈放自言自语? “我放了,就是音量不是很大。”我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总归不能赖我吧? 沈放面色这下真是能拧出水来了。 而这个时候,我是万万不敢再拿他喜欢我的事情来打趣他,逼他走了。 我立即调开视线,拿起飞机上的免费杂志开始打发时间。 沈放也不再说话了。 他调了调坐姿,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睡着飞去纽约。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坐经济舱的关系,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憋屈地挤在狭小的座位缝里,真的造孽啊……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沈放竟然也奇迹般地睡着了。我转眸观察他的睡颜,发现他眼底的黑眼圈其实很明显。只是他的眼睛比较欧化,有些凹进去,非常的立体,所以不细看看不出来。 看着他这么疲惫的样子,我心里瞬间有种大胆的想法。或许,在他昨天接到我订购飞机票的消息后,就连夜把自己的工作全部给处理了,才挤出今天的行程,陪我飞纽约。 然后,我又被自己这个自恋不已的想法给吓到了。我立即摇了摇头,把这种要命的负疚感给驱散。 但他挨着我睡,细浅的呼吸声让我的心根本静不下来。我们比邻而坐,不远不近的距离,终究让我心里产生些许异样。 我已经记不清楚,我和沈放认识这么多年里究竟吵过多少次架。他又曾经帮助过我多少次。 他在我印象里,其实一直和初次见面的感觉很像。游玩人间的富贵公子,把普通人玩弄在鼓掌里。他一句话,就能震慑住陈秋月,让她不敢放肆。但他也同样不会对当时的服务生我,多看一眼。不会在乎那杯给我的酒水被下了料,会让我万劫不复。 这一点,他和林越真的是惊人的相似。 而这两个优秀却截然不同的男人却和我这么平凡的人有了交集与纠缠。 这……大概是命运的玩笑吧? 128 有牙膏吗 这个飞机航班是下午四点半起飞,要历经15个小时,才抵达纽约。我苦熬了十个小时,最后也还是支撑不住,浅浅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我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直到飞机遭遇空气气流。机身突然强烈震荡,我的脑袋一下子磕在沈放肩头,我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醒了?”沈放的声音让我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 “到哪了?”我揉了揉撞疼了的额角,眼睛微眯,还有些未退的困意。 沈放笑了笑,“飞机都下降了,你说呢?” 我探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越渐清晰放大的城市建筑映入眼底。 我和沈放拿了行礼,一同走出机场。让我惊讶的一点是,都不等我说打车去哪里。他就已经先喊了一辆的士,并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说了个地方。 我英语的属于那种勉强过四级,六级是死也考不上的水平。所以我只能听个大概,知道他报的某个酒店的名字,好像是纽约市皇后郡的。据说住在那里的,百分之十一都是华人。 我之所以会了解这些,是因为李茹就住在queenscounty。我订机票的时候,有关注到这个酒店。只是李茹说她住的地方有我睡觉的房间,让我不用订酒店。我这才作罢。 “怎么去queenscounty?”我怀疑沈放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放看着我,“你女儿的视频来源具体的地址,我查出来,就在那个区。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我转过眼,不去看他。心底里又有些不敢肯定。沈放查到的地址,会不会就是江竞舟的家里?如果,他查到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去找李茹了。这样既不用担心暴露李茹的下落,被林越,徐天野知道。我也不用想办法甩掉沈放了。 我想了想,再次问,“就算具体到皇后区,但要找那么一个孩子,也无异于大海捞针。难道,你没有查到的更具体的地址?” “我能知道什么具体的地址。”沈放自哂一笑,然后看向我,小心眼地说,“你一声不响,不和我联系就飞来纽约时,怎么没想过大海捞针?亏得我还以为你们母女有心电感应呢。要不这样。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晚上。或许睡一觉,你就有感应了,知道去哪里找了。” 我被他讽刺的无语,转过头不去看他。寄希望于他,是我蠢。看来,还是要找李茹才行。 想到这里,我立即拿出在飞机上关机的手机。刚开机,李茹回复我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沈放也来了?我去。唐诗诗,你今年的桃花运特别的旺啊。你看着办吧。能甩开他就甩开。我懒得见这些臭男人。但真甩不开就带过来好了。不能耽误你找女儿的事情。毕竟,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得到李茹的答复,我的心里才微微有了踏实感。 后面,我又陆陆续续收到李茹的消息。无非是看我关机这么久,就猜到我已经上飞机了。她说有沈放在也好。她现在有孕在身,不能熬夜就不来接机了。让我跟着沈放先找个住处好好休息,明天再联系。 我看了看她给我发信息的时间,也已经是十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预计她这一会儿也睡了。也就没给她打电话,只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就锁屏了。 等我一切忙好了,才发现沈放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心虚,怀疑他是不是看见了李茹的信息,心里有什么想法。 结果沈放就在那呵呵冷笑,说,“刚下飞机,就和你的姘头发短信报平安?” 我无力的叹出口气,“沈放,你能不能别咬着林越不放?扪心自问,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好像没有的罪过你,更不欠你什么。 你要一路上继续是这种态度,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找人比较好。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或许,我的母女心电感应还真就比你先一步找到人了。” “哼。”沈放丢了个厚重的鼻音,也不再理我了。 抵达酒店,我和沈放分开后各自回房休息,调整时差。基本上,我只思忖了一个小时,还是觉得不要偷溜,甩开沈放比较好。 反正沈放和李茹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会多管闲事跑去和林越的朋友徐天野说李茹的藏身地。 而且,我和李茹两个女人,在纽约无权无势的,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相比之下,我们要面对的江竞舟在纽约定居了多年,江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我如果现在把沈放甩开了。万一江竞舟那边坚持不让我们见孩子,或是和我们有其他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再找沈放帮忙,就有点厚颜无耻了。 最后,我也真的怕了沈放的缠人功夫了。从来只有他玩腻了自己走人的份,没有我赶客的事。 这么想着,我也不挣扎,熄灯就准备睡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飞机上睡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在被窝里抓着手机,没有刷微博,没有看视频,对着短信的界面发呆。 我知道,我在等谁。 可惜,他依旧没有回我。 我想傲气一点,洒脱一点,也不理他。可是,我心里又忍不住有些隐隐的担忧。 最后,感情战胜了理智和骨气。 我没出息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林越,我已经安全抵达纽约了。路上出了点意外,沈放也跟过来了。其他都很顺利。你呢?还好吗?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说来有些悲哀。但我也只能这么安慰你了。希望你快点振作起来,毕竟,你还有茵茵。她的病情,还有没有其他救治的办法,需要你去操心。 我把这个短信内容反反复复读了三遍,确定没有问题才按了发送键。 不可否认,我有些小小的私心。我故意把沈放的名字放进去,就是希望能把他炸出水面。 可惜,这一次的林越大概真的被舒悦的死影响的很大。一直到我睡着了,我都没有听见短信叮咚的声音。 第二天醒过来,我在第一时间里拿起手机,就是检查有没有林越的回复。可惜,短信里依旧只有我孤孤单单的两条短信。他一个哦字都没有回我。 一大早,我就被一股沮丧被包围住了。 我悲哀地发现,我是个矫情又贪心的女人。我既不愿意林越跟过来,暴露李茹,又希望林越重视我。至少给我发个短信。 而且,若是平常他这样,或许我也不会难受。因为我知道他本身就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这样的漠视我。就让我不由的攀比起来。觉得在他心里,舒悦终究比我重要的多很多…… 我胡思乱想着,手机的铃声就突兀地响起来了。我以为是林越给我打电话了。结果,却是李茹睡醒了,看见我给她的短信,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几点钟去找她。 我点开扬声器,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刚起床。洗漱后吃个早餐就去找你。我住在纽约拉瓜迪亚南温德姆酒店。这里距离你那远不远啊?” “卧槽。那么贵的酒店,你也舍得住。”李茹咋舌,“都和你说了,来我的公寓住,别浪费钱了。” “妹的。是谁说自己是孕妇,就不来接机的,让我和沈放自己解决的?沈放选的酒店,怪我咯?” “也对。多了个沈放,我家可不方便多住个男人。你还是继续睡酒店吧。也不用退房了。”李茹说道,“沈放可真会挑地方啊。我和你说,这个酒店贵是贵了点。不过和江竞舟的家特别的近。离我这也不远。不过,我是在你们酒店的南面,江竞舟的家在酒店的北面。” 听到这里,我心念一动,“要不,李茹你直接把江竞舟的地址给我吧。我和沈放自己找过去。也省的麻烦你个大肚婆了。” “大肚婆怎么了?你嫌弃啊?”李茹毕竟是明星,就算退出娱乐圈,也很介意人家拿她身材说事。 “不嫌弃。只是你自己不嫌累,我还怕累着我的干儿子呢。” “别得瑟了。我和你说,不是我卖关子,不告诉你江竞舟的家在哪里。”李茹一本正经地说,“之前,我也只是看见他开车出入了那个小区。我不是那的住户,根本混不进去。所以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里。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知道了,你还能直接找上门不成?万一人家老婆开门,问你是谁。你是说你是江竞舟的前女友,还是说,我是你女儿的生母?” 我的心沉了沉,“那怎么办?” “我前几天特意和江竞舟借了几本书,我可以约他碰个面,就说要还他书。我和他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就发短信给你。你可以直接过来。” “行。”我穿好衣服,挂掉电话,不再悲秋伤春林越的事情,立即冲进卫生间洗漱。 等我收拾好一切,拿起手机。果然收到了李茹发来的短信,给了我个地址。 我抓起包包,还琢磨着或许能趁着沈放没起床的功夫,先打车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沈放睡醒了,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就老实说。如果他不问,最好。 结果,我一打开门,就看见沈放穿着睡袍站在我门口。他的手竖在半空中,显然下一秒就要敲我的门了。 他这个点,踩得还真的是刚刚的好啊。 我以为他是预料到我要偷溜,所以来逮我。 结果,他说了句,“有牙膏吗?” 129 意外重逢 我翻了个白眼,“你别告诉我,这么豪华的酒店,里面没有牙膏牙刷。” “那个不好用。”沈放一脸的嫌弃。 “我说沈少,出门在外,你能不能将就一点?” “你用了吗?”沈放问我。 “……”我瞬间不说话了。 我确实没用。 因为我出门旅游都习惯了自带拖鞋,毛巾,洗漱用品。而这个习惯,沈放是知道的。所以理所当然地跑来找我借了。 我后退两步,让了让,“在卫生间里,你自己拿去用。我的牙刷别动。你要么去买,要么用酒店的。” 沈放从我身侧走过,去卫生间的时候不忘说,“你都穿好衣服了,是要准备去哪里?” 没有成功偷溜,我也不费心机骗他了,直接说,“我要去见李茹。她说她有我女儿的消息。我去问问。” 江竞舟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为了避免被他盘问,浪费时间。我决定先什么都不说。等江竞舟出面了,沈放哪里不明白,我再说好了。 沈放听见李茹的名字,愣了愣,仿佛想了半天才想起她是哪一号人物,一遍挤牙膏一遍鄙视说,“她能知道个鸟。” 我不服气,想顶回去,又刻意等他刷牙刷出泡沫后,才说,“你连鸟都不知道。” 沈放听见,急了眼,结果刷着牙呢,支支吾吾地骂骂咧咧半天。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光在那乐呵了。 也算是天公不作美吧。等沈放折腾了一刻钟的时间,好不容易他穿好衣服,可以出门了。 结果我和他离开酒店不到三分钟,外头就突然飘起了小雨。我前脚才在附近的超市买了雨伞,准备和沈放去约定的地点碰面,后脚就接到李茹的电话。 “诗诗,你在哪里呢?”李茹问。 “我刚出酒店,打算打车去你说的公园。怎么了?”我一边打开伞,一边盯着路面,看看有没有空车。 “没有。就是想和你说,因为下雨的关系,落落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不出门了。让我改天再约时间还书。” “啊?改天?改个毛线!你把他手机号给我。我找他去。”我皱眉,心里吐槽落落的臭毛病真的是多年不改。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和他一样龟毛,极度讨厌下雨的人。只要下雨,他就会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你找他。他怕不是不出门,而是要搬家了。我的姑奶奶!”李茹那边似乎也很着急,她一个激动,突然啊的尖叫一声。 我听见电话里突然传来这个声音,同样是吓出一身冷汗,“李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我……”李茹的素来中气十足的大嗓门突然变得有气无力,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唐诗诗,我,我是不是快生了啊?我感觉我肚子不对劲。” “生?”我愣了愣,但我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人,很快就否定了,“生你妹啊生。你那肚子撑死才六个多月,生个羊驼啊。快告诉我,你肚子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就是小腹突然特别的坠,有点疼。”李茹的声音也有些虚了,“我刚刚不小心崴了下脚,不过我没摔倒。我扶住沙发了。应,应该没事吧?” “不管有事没事,你先打救护车。我和沈放马上就来。”说着,我就挂掉电话,和沈放一起坐车去李茹的家里找她。 好在只是有惊无险,李茹只是情绪起伏过激,加上最近作息不好,胎相有些不稳,有点小产的征兆。但救治及时,加上李茹身体的底子不错,孩子还算健康平安,只是以后要好好调养。 听到医生这么交代嘱托,我心理再着急江竞舟和女儿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再麻烦李茹,让她操心了。 我一面说不着急,让她先住院休息几天,再操心我的事情也来得及。一面自己暗自着急。 我办理好李茹的住院手续时,正好是饭点。我让沈放留在病房里替我看着李茹,自己撑着伞,出去买午餐。 按理说,李茹是我的朋友。应该我留下,沈放去买饭。但这天在下雨,让沈放去跑腿,难度系数有点大。而且,孕妇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肯定不清楚。我不放心他买,索性自己去了。 我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好不容易看见一家中国菜的餐馆,立即推门而入。我收拢雨伞时,服务员已经走过来问我要点些什么菜,是在这里吃,还是打包带走。 我报了几个菜名,在等厨师烧菜的空档里,看见对面有一家儿童装的精品店。想到李茹的孩子出生时,我可能一家回国了。不如趁这个功夫,我先买点孩子的衣服送李茹。 想到这里,我又推开门,过了马路去对面挑选合适好看的衣服。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江竞舟的缘分会那么的深。只这么一个决定,就让我和他原本错失见面的机会契机再次出现了。 我走进那家童装店时,导购小姐过来问我要买什么。 皇后区果然是皇后区,真的是随处可见的中国人。看着眼前的东方面孔,我顿时有了熟悉亲切感,笑着说随便看看,有需要的话再找她。 琳琅满目的商品挂在衣架上,有斑点小裙子,牛仔套装,也有漫威的几个英雄做图案的小衣服。 李茹怀的明明是儿子,结果我看着看着,就看中了好几款女装,总觉得这些衣服穿在茵茵的身上特别的合适。 我拿了几件衣服,有男装,也有女装,正要喊导购帮我包起来,我身后就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落落,你看这个喜欢吗?喜欢粉色的还是蓝色的啊。” 这道声音落下后,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小女孩的声音,用不上很流利的中文和他对话,我还清晰听到了爹地的发音。 无论是前者的男声,还是后面的小女孩声音,我都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听见他们的声音,我的心当即骤然一紧,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忽然就加快了跳动,没由来的心慌。 我转过身去看,大概在距离我五米之外的地方,江竞舟两只手里分别拿着一件粉色跟蓝色的小裙子半蹲在地上,嘴角上扬着亲切柔和的笑容。 我们之间隔着一排衣服。那个小女孩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面貌,只听着软糯的咿呀声,让我不由自主的靠近。 我的脚步不知怎么放的很慢,很缓。双脚像是被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我慢慢的靠近,听见她咿呀咿呀的声音,有种吴侬软语的腔调,特别能萌化人心的那种。 江竞舟全心全意地帮女儿选衣服,我走近的时候,他也没注意到。 随着我的步子走近,我清晰地看见了那个小女孩的长相,果然和照片一样,和我有七八分的相似。她穿着粉粉的裙子。像星子一样漂亮的眼睛,天使一样的笑容。 她看见了我,好似很惊奇,睁着漂亮的眼睛,对着江竞舟喊,“爸爸,你看,漂亮阿姨!你说她是不是也是和我们一样,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啊?” 她满脸的笑容,特别的可爱。 可我看着看着,内心明明柔软了一片,脸上也是笑着,心里就特别有种落泪的冲动。因为这个小女孩的穿着打扮风格,还有她的发型几乎都参考了我的小时候。简直就是我童年的翻版。 江竞舟随着这个叫落落的小女孩说的话,也把目光看向了我。 最初,他脸上还挂着笑容,似乎只是单纯好奇女儿说的漂亮阿姨是谁,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但他在看清是我后,眼底立即掠过一抹讶异。 他似也没想,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分手的多年以后,和他这样不期而遇。 他刚才哄孩子还柔和着的俊脸,在见到我后,立刻沉了下来。他表情淡漠的几近冷漠。仿佛回到了我们分手前的那个雨夜。 我看了眼小女孩,又转眸看向江竞舟,认真的问,“江竞舟,这孩子是你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我。 孩子睁着漂亮的眸子好奇的在我跟江竞舟之间转来转去。 他将手里的两件衣服扔给一旁的导购,有些无所谓的承认说。“是我的孩子,怎么了?谁规定,我江竞舟就只能和你生孩子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个孩子的长相,和我很相似吗?”我低着头看小女孩,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想摸摸她的脸。 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她,江竞舟就把孩子抱走,并警告着我说,“这是我的女儿,你没资格碰。”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似的,不是江竞舟的举动,而是孩子眼里的失落。她目光里对我的惧意,仿佛我是坏人一样,让我的心狠狠一揪。 “江竞舟,你就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为了不吓到孩子,我尽力控制声音。 江竞舟却抓住这一点,冷笑一声:“唐诗诗,在我面前演什么戏,你有心吗?当初我是怎么挽留你,求你的。你一意孤行的要分手。现在,我江竞舟的孩子,凭什么让你抱?” 说着,江竞舟也不买衣服了,推着孩子就往外走。 我急着追了上去:“江竞舟,你停下来。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让我和她说话!” 江竞舟根本不理我,甚至是加快了脚步,我在后面追着,惹来了不少路人围观的眼光。 其实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没有被核实。我实在没有立场和资格这样说。但江竞舟不让我接近她,我心里着急,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和她多接触接触,说说话。 我灵机一动,追上去拽着江竞舟的手臂威胁他说:“信不信我说你是人贩子。” 130 这是天意 因为我无赖性的话语,江竞舟承受着周围路人的异样眼光。 也确实如此。他手里的孩子从容貌上看,与我有五分相似。我若说孩子是我的,他是人贩子,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江竞舟被迫停下脚步,下巴点了点,冷嗤一笑,“唐诗诗,几年不见,你厚脸皮的功力进步了不少。可是,你现在这样纠缠我又是要做什么呢?当初我苦苦哀求你,希望你原谅我一次的时候,你是怎么狠心拒绝的? 你明知道我是被陈秋月陷害的,你却抓着这个事情不放,和我分手。我以为,是我的错。我离开苏市,让你冷静冷静,以后这根刺淡化了,我们还能在一起。结果你一转眼就结婚生子。感情,你早就有了别的男人,只差了一个和我理直气壮的分手借口?” 他凉凉的看了眼我抓着他手臂的手。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是这么想我的,曲解了我当年结婚的原因。 我没有解释当年的事情,只瞥了眼他手里的孩子,冷静平和地说,“江竞舟,我们的恩恩怨怨都和孩子没有关系。我现在只是想抱一抱她。你把孩子给我。” 我的女儿,从她一出生时就被人抱走,离开了我的身边。我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希望能亲手抱抱她。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用纯洁无辜的目光看着我。我真的是脑子一片热,什么都空了,就是想和她多说说话,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最后,江竞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我穷极一生都没有猜透他当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抱着孩子,看着我说,“孩子不能吹风。有什么事情,上我车里再说吧。”说完,他的目光就投向停靠在不远处的白色私家车上。 我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跟上他的脚步,和落落一起坐进他车的后座位上。 江竞舟自己坐在了驾驶室里,也不开车,只从副驾驶位的塑料袋里翻出一瓶吸吸果冻递给落落。 我有观察到,那个袋子里有好几瓶这个牌子的果冻,但口味却很单调,只有芒果味的。 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我的女儿,果然随我。 因为这个小小的发现,我的心情又无比的激动与喜悦。像是找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好想藏回家。 我目光热切地看着落落。 落落似乎被我异样的态度给吓到了,怯生生地和江竞舟说,“爸爸,这个阿姨好奇怪啊。她迷路了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回家。” 我目光似水,一双手想去抱她,又怕真吓到了她,完全不敢乱动,只能无措地放在大腿上。同时也忍不住想哭。 江竞舟淡淡的睨了我一眼,手指敲着方向盘的圈边上,“她没迷路,也不跟我们回家。只是看你太可爱了,想看你几眼。你不用管她。” 落落得到答案,这才放下心来一样,小嘴巴咬住果冻的吸口处不放,嘬嘬有声地吮吸了起来。 而我作为一个学前班儿童的舞蹈老师,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和小孩子打交道。就连和她爸爸一样沉默寡言的林茵,我都能轻易获得她的喜欢,和她打成一片。可偏偏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我慌张无措的和小丑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讨她喜欢,和她亲近。 最后,我只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捏着她裙角的一小块布料,攥在手心里,像是握住了她的手一样。 我看着落落,而江竞舟在看我。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完全不能忽视,只能转眸看向他,问,“江竞舟,落落是她的小名吧。她的全名叫什么?” 此时的江竞舟已经没有刚刚乍然看见我时的愤怒和失态。 他似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与自制力,变得平和温柔,和他从前给人绅士印象一样,淡淡地笑了笑,“江落汐。” 江落汐。 这是我当初和他恋爱时,无聊地讨论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取的名字。当初他还觉得落字不好,不够吉利,有点衰败的意思。 “我记得,你说你以后的孩子要叫江升月的。”我如梦似幻地说着。 他双手交叉,凝着我说,“唐诗诗,现在讨论这种事情还有意义吗?你和我都结婚了。我相信,你的丈夫也不会希望你坐在我的车里,和我叙旧,缅怀过去吧?” 我顿了顿,如实说,“江竞舟,我离婚了。” 我的这句话让江竞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面容大怒,一掌打在车子的方向盘上,“唐诗诗,你现在飞了半个地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事情是要做什么? 当初是你坚持分手,嫁给别人。现在你过的不幸福了,就离婚找我?你当我江竞舟是什么?你觉得我是不是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还会在原地等你?你凭什么?你究竟是凭什么这么自私,不负责任,跑来打乱我的生活?” 他的怒意是那么的明显,一掌下去,车子的喇叭键都被砸到,车子发出一阵悠长的鸣笛声。 正在吸果冻的江落汐吓得一个激灵,小喉咙都被果冻给呛着了,在那咳嗽地流眼泪。 这可把我给心疼坏了。 我立即掏出纸巾,也顾不得和她保持距离,照顾她怕生的心理,直接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给她抚背,擦眼泪,哄劝说,“乖,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你爸爸激动了。乖哈。” 江竞舟也察觉到自己失态,皱了皱眉,小声安抚女儿,“落落,爸爸错了。爸爸不是故意的。” 在我们两个人的合力安抚下,江落汐刚凝聚在眼角的眼泪还能落下,最后蒸发在空气里。 大概是她发现坐在我身上,比坐在硬邦邦的车子上舒服很多,竟然也没有提出从我身上离开,坐回原位的要求。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脸贴在我的胸下侧,趴躺着就准备睡了。 “她的午睡点到了。”江竞舟解释,脸上有着为人父的宠溺与无可奈何。 我把完整的摇篮曲哼唱结束,看着已经入睡的落落,心里满是感动与喜悦。我忍住心潮的起伏激动,哑声说,“江竞舟,我和你说离婚的事情,不是为了复合什么的,也不打算破坏你现在的生活。我只是想说,我已经离婚了。我可以接回我的女儿,和她一起生活。” 江竞舟眉心紧拧着,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尔后他冷笑了一声,看着孩子说,“首先,她不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其次,你要带走我的女儿,不算破坏我现在的生活,什么才算?” “江竞舟,他只是你的养女。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你说他是你的女儿,可你有她的出生证明吗?你没有!你只有收养证明。她是你从苏市的江青孤儿院里收养的孩子。她的户口和国籍都是中国的。” 江竞舟皱眉,“所以你是有备而来的?这才是你来纽约的目的?今天的见面,不是碰巧?” “是碰巧。”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原本今天李茹约了你还书,就是想制造我们见一面的。没想到,你突然爽约,她又动了胎气住院。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到你。” 而且,不仅仅是碰见他,还直接看见了落落,我的女儿。 江竞舟闻言,哭笑皆非,“早上落落有些发低烧,我就带她来医院了。我就是害怕她知道落落的存在,会和你说什么。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她的约会。没想到,她早就知道落落的存在,还联系了你。看来,这真的是天意。” 是的。 这就是天意。 我们母女分开那么久了,连老天爷都不忍心让我多等一天,晚见女儿一分钟。 “江竞舟,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收养这个孩子吗?是你太太不能生,还是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人工受孕,或是别的什么?”在我的观念里,如果一对夫妻能正常拥有自己的孩子,或许就相对愿意放手养女了。 而且,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观念。他们多年生不出孩子,就会领养一个女孩。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往往还真的很灵验,很多人家收养了女孩后,都能生下孩子,通常还都是儿子。 所有很多人都会领养女孩,用来招弟。 江竞舟听见我说的话后,一下子沉了脸,将孩子从我腿上忽然抱了过去,警告我说:“唐诗诗,我和我太太的事情,不用和你解释交代吧?还有,这孩子是我江竞舟的。她是我的女儿,这辈子都是。就算你是她的生母,你也没权利带走她。你要探望她,我可以给你这个权利和机会。一周一次还是两次,都可以商量。至于别的,你休想。” 江落汐原本睡得好好的,一下子被江竞舟抱了过去,开始闹床一样的哭喊了起来,小腿乱蹬,非要回到我的怀里睡。 江竞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气,好好爸爸的人设一下子毁了,在那吼着孩子不让哭。 可他越吼,落落就哭的越厉害,听着我心仿佛扯着疼似的。 我焦急的对江竞舟说,“我刚才只是随口问问的,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你跟一个孩子叫什么劲?你没看见落落在哭吗,给我。” 131 欲戴王冠 江竞舟自然不肯轻易交出孩子,自己黑沉着一张脸在那哄孩子。但他惹出来的泪水,他是怎么哄都哄不住。 见落落哭得撕心裂肺的,江竞舟到底是心软的。不会拿面子来赌气,很快把孩子交给了我。 我哄孩子的经验丰富,几乎一下子就把她哄好了。小家伙在我的怀里翻了个身,就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午睡。 江竞舟见了,神色有些复杂,“这孩子,认生的很。除了我能带,家里的保姆根本管不了她。” “她妈呢?”我顺口问。 江竞舟面色凝了凝,也不说话。 我虽然有些好奇,但琢磨着他的婚姻状态,我也不方便问的太细,就不说话了。 我刚要再问清楚一些,他是怎么收养了江落汐的,结果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一看来电显示,才想起我是出来买饭的。 我立即接电话,不等我开口,沈放那大嗓门就先如雷一样轰了过来,“唐诗诗,你在搞什么飞机。去买个饭都这么久。你是要饿死谁啊?我告诉你。孕妇是不能饿肚子的。你知道吗?万一饿的流产了,你赔个孩子给人家吗?” 沈放一堆不着调的话语里,还夹着李茹劝声,让他小声点,说她不是很饿,没关系。 我听得哭笑不得,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我马上回来。” 我挂了电话,就看见江竞舟一脸迟疑的表情。显然,他应该是听见沈放的声音,知道是个男的。却不敢肯定是我的什么人。毕竟我才说,我离婚了。 但我不觉得我有必要去解释什么,正如同他结婚了,不用和我交代他的妻子是谁,怎么认识的一样。我们的生活已经没有关系,就不用再牵扯太多。 我把孩子轻轻放平在后座上,拉车门的同时不忘问他,“方便下次另约个时间吗?我觉得,关于这个孩子,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 他半敛着眸子,勾着唇,“等我电话吧。”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我了解江竞舟,他说出来的话都不会反悔。不用担心他会带着孩子偷跑。 所以,我很安心地下了车。只是我刚要关上车门,就听见江竞舟探头看着车外的我,问,“刚刚和你通电话的人,是你新的爱人?” “不是。”我摇了摇头,“他是我的……朋友。” 我和沈平既然离婚了,总不能继续占他的口头便宜,说他是我的继子。 江竞舟嘴唇勾了勾,一副愉快的神情,“那就再见了。我的……老朋友。” 车门关上,车子绝尘而去。 我去了餐厅,领了饭盒就匆匆赶回了医院。沈放果然喋喋不休,继续炮轰我的迟到。 李茹躺在床上,像是看戏一样,特别的幸灾乐祸。 吃晚饭,沈放主动拿起空了的快餐盒,要去倒垃圾。这么勤快,让我微微吃了一惊。 “你知道你去了多久吗?我在这里光坐着等你,都坐了都两个小时了。我要再不活动活动筋骨,就成废人了。”沈放说着,就拎着垃圾袋走人了。 我拿他的口嫌体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默默吐槽,“人家李茹躺在床上两小时都还好好的。就你屁事多。” 结果李茹含笑说,“其实,如果没有林越的话,我觉得沈少这个人就不错。很适合你。” 我正喝水呢,因为这句话,水一下子呛到了我的气管里,我咳嗽了半天,才镇定下了,拍胸口说,“李茹,七月半早就过了。你别在这里和我说鬼故事啊。谁和他配了?” 李茹笑了笑,“你是已经被林越给迷住,迷死了。所以眼睛里已经再也看不见别的男人了。但我看的很清楚。沈放和你在一起,真的蛮好的。都说结婚要和一个有意思的人结婚。这样平淡无味的生活,才会多一点情趣。我觉得沈放就是那么一个人。” “你这么高度赞美,你要不要考虑给你肚子里找个他这样的爸爸?”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注意不错。沈放连孩子都不想生,可见对血脉传承看的很淡。而这样的人往往也不介意给别人,还是给自己养孩子。只要他高兴就好。这样的人,其实也很适合李茹。 李茹苦笑,“在说你的事情呢,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啊,前半生吊死在徐天野那么一颗树上。现在也结了个果子。以后也不打算再去别的树上来回试了。还是把这个果子好好养大吧。只有自己的孩子,不会辜负自己的真心。” 李茹一说到孩子,我就不由想起了江落汐。 我趁着沈放还没有回来,又三言两语地把自己和江竞舟父女意外重逢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茹听了,目定口呆,“我的天。纽约这么大,这样也能遇见?看来,这个血缘天性还真的是很奇妙啊。冥冥之中,都自有缘分在里头。” “是啊。血缘天性。”我点了点头。就像林越和茵茵,我和落落,都是血缘天性。即使分开再久,也会重逢。 因为我已经见过江竞舟了,所以李茹也不用怕打草惊蛇什么,索性直接把江竞舟的手机号扔给了我,让我自己去处理。自己安心养胎。 我储存好江竞舟的号码,手指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不等我指令,就自己翻开了短信界面,查看林越有没有给我回消息。 让我失望的是,林越那边依旧没有给我回消息。我不由想,他是不是手机丢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会是茵茵的病情有了麻烦吗? 这么想着,我就顾不得矜持,再也等不起了,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可他的电话却神奇地处于关机状态。要知道,他那样的大忙人,手机关机的状态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我又给程助理打了个电话,想问林越近况。结果他的助理告诉我,他已经两天半的时间,没有再出现在公司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我算了算时间,也就是说,自从在梅园探望舒悦后,林越就失踪了一样,程助理都联系不上。 知道这个情况,我隐隐有些自责。我觉得自己特别的自私。明知道林越的情绪不稳定,我却没能再次留下,陪在他身边。反而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他,飞到纽约处理自己的事情。 程助理说还会继续联系林越,如果联系上了,就告诉我消息。 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因为担心林越的关系,我也顾不得现在是国内的几点钟,又分别给林深,徐天野他们打了个电话。 巧的是,徐天野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倒是林深的手机很快就接通了。还好那天在去机场的公交车上,我们互换了手机号,不然我要找人,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 “是我,唐诗诗。”我主动说,“我听了你的建议,给林越发短信了。但是他一直没回我。起初我以为他是生气我的先斩后奏,后来也想过他可能是在为舒悦的死,黯然伤神,没心思管我。所以我也一直没问。但刚刚我发现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听他的助理说,他几天没有出现过了。我害怕他会出事,就想问问你,他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林深听了,柔声安慰,“放心。林越那么大的人就是玩失踪也是有分寸的。而且,他也不是真玩失踪。他还有女儿要照顾。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悲秋伤春啊。他手机打不通也是正常的。这个点,他估计在飞机上,手机肯定关机啊。” “飞机?”我愣了愣,“去哪?” “美国啊。” “什么?”我瞪大眼,“他……他,他是要来找我吗?那茵茵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李茹的存在可能暴露,而是担忧茵茵。 人,真的是复杂。 林越对我不闻不问吧,我觉得他对我不够在乎。可他真要因为我,赶来纽约,我又特别的愧疚和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害了茵茵一样。 而林深很快就解释清楚,消弭了我心里的愧疚感,“啊,怪我没说清楚。他是去美国了,但不是去纽约找你。他是去美国的弗吉尼亚。” 因为他的话,我的心情大起大落过后,剩下深深的迷茫,“他去那做什么?” “因为国内确实除了你,短时间找不到更适合脊髓捐赠的人了。茵茵的生母又死了。眼下,他只能把目光放到国外了。之前他就一直有在留意,最近听说那边有个美籍华侨的脊髓好像也适合茵茵,林越就带女儿过去看看了。”林深说着,又安抚我,“放心吧。林越他已经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小子。舒悦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固然很大。但他这一路走来,经历的风风雨雨那么多,如果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怎么做大事?他身上不止背负了对女儿的责任,还有林氏集团千千万万的员工生计。他就是再累,再苦,该运作的时候还是会马不停蹄的运作。他可以休息,却没有堕落,自暴自弃的资格。” “好。谢谢你说了这么多。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这个点,估计你还在睡觉吧。我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反正再过一小时,也要出海捕鱼了。哈哈。我可不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都起的很早。” 我不知道林深这样一个豁达的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看穿一切,放下红尘的喧嚣,选择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渔夫,回归自然。 他看林越,看的那么透彻。透彻得,让我心疼。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多少人只看得见林越的风光,却看不见林越背后的心酸与疲倦。他没有自暴自弃的资格,那么他的悲伤,又该如何宣泄? 梅园的那一别,他明明表现的好像世界都奔溃了一样,却在林深口中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是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处惊不变,力挽狂澜,信任他的能力,所以才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他能搞定一切,不用担心?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再次给林越发了一条消息—— 132 一个条件 “事情进展很顺利,我找到我的女儿了。你不用挂念我,好好照顾好茵茵。一切,都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好了,回国再说吧。希望你那边也能和我一样顺利。茵茵能早点健康出院。” 我发这个短信,本意是为了安抚林越,让他不用担心我,能一心一意地处理茵茵的事情。但我没有想到,当林越看见这个短信后,会一反之前的淡然态度。 他在安排茵茵住院手续后,连那个可能适合捐赠脊髓的志愿者都来不及亲自接见,就丢给和他一起来美国的徐天野处理,自己连夜坐飞机赶来了纽约。 当然,这些也都是我后来听徐天野说了才知道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林越其实一早就知道我女儿在哪里。所以,他才会在看见我找到女儿的下落消息时,那么紧张地跑过来。他生怕我会和江竞舟因为落落的存在,旧情复燃。 可此时的我又哪里能想到这么多。我在发完这个短信后没多久,就接到了江竞舟的电话。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飘,甚至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在我和东拉西扯的几句屁话后,干脆给我报了个地址,要我在半个小时里赶到,不然就把我女儿扔马路上挨冻。 面对他这么幼稚的威胁,我是哭笑不得。我不相信他会舍得这么做。落落这个女儿,他有多疼爱,那天我看的很清楚。 但他这么说,我肯定不能不去。所以我没有和沈放说一声,就溜出了酒店,打车赶了过去。 循着江竞舟发给我的地址,我一路摸到了他家的家门。看着屋外标着的房门号,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敲了门。 江竞舟应该一直在家里等着我吧,我才敲了一下,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然后他给我开了门,看见是我,眸子里又闪过微微讶异,仿佛不记得是他自己喊我过来的一样。 大概在我们对视了一分钟之久,他才沉声说,“进来吧。” 他面色潮红,呼出的气息带着酒气。我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喝了点酒。 我跟着他进屋,将门给带上,却惊讶地发现,他家里的摆设和装修,和他在国内的屋子是一模一样的。因为他国内的那栋小别墅,还是我亲自参与设计。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设计师,由设计师绘成图纸,施工的。所以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 当时,江竞舟就一直说,那屋子以后会是我们的婚房。他说江家的屋子虽然大,但是佣人多,他父母和我们一块住,肯定不方便。他说我们以后的家不用太大,一家三口够住就好。 可惜,还没有等得及我们毕业结婚。他就已经和陈秋月躺在一张床上,被我捉奸在床。而我也因为我家里的事情,遇见了林越,而彻底失去了和他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这房间里的一切都仿照过去的屋子。看着这些熟悉的家具和家装风格,我跟江竞舟那些记忆也都跑了出来。我顿时心里五味杂陈,甚至还有一阵抽痛。 我看着坐在沙发里,腿搁在茶几上的江竞舟问,“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抬眸淡淡反问我,“你又为什么这么乖乖听话地跑过来?” 为什么来? 当然不是为了缅怀什么,也不是来重温旧情。而是为了我的女儿,落落。 盯着茶几上的几个空酒瓶子,我微微蹙眉,“我是为了落落来的。你知道的,那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管。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把孩子还给我?” “想要孩子?”他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说,“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你坐过来。” 抿了抿唇,我无视他身边的空位,在他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静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是想要落落的抚养权,你先证明一下你究竟是不是她的生母。” “这个很简单,我们可以去做鉴定。” “不。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她是父亲是谁?为什么你生下这个孩子,要丢下她。” “这个原因和我是不是落落的生母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回答了,又能证明什么?” “不用证明什么。你只需要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江竞舟继续说,“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理由,我如何判断,你当初抛弃落落是不是情有苦衷?你配不配当落落的母亲。比起血缘关系,我觉得是不是孩子的母亲,更重要的还是看她有没有责任心。” 我皱了皱眉头,没想有一天,我会需要在江竞舟面前去陈述我和林越的那么一段过往。那件压在我心头的秘密,连林越都还不知道,我要告诉江竞舟? 我下意识拒绝说出真相,撒谎道,“孩子当然我是丈夫的。当初我被陈秋月下了药,被沈平带走。也就是那一夜,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才嫁给他。这些事情,在海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随便问一下就知道了。 在我怀着落落的第八个月时,沈放,也就是沈平的儿子和我吵架。他把我推下楼,导致我早产……当时我的并不知道是早产,医生告诉我,孩子直接胎死腹中,被引流了出来。我当时没有怀疑,就信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真相。是沈放痛恨我,讨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买通了医生,把我的女儿送走了。” 我不留余力地给沈放抹黑,把所有的坏事都推到他的头上。我觉得我这个谎言合情合理,江竞舟应该不会怀疑,也会理解我的无奈,相信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谁知道,我的谎言不堪一击,江竞舟几乎下一秒就拆穿了我。 “诗诗,你是不是觉得我远在纽约,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你才会这么敷衍我,拿这种烂借口来骗我?”他说着,又露出一个让人看不明白的笑,拿起桌上的酒瓶子灌了一口。 我错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哪里看出了我的谎话漏洞。毕竟沈平的隐疾还是个秘密,就是苏市知道的人都不会超过十个。虽然有闲言碎语议论揣测,但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没有被证实之前,不会有人传出来。 而远在纽约的江竞舟又怎么可能知道? 除非,他一直有派人在海城盯着我和沈平,才有可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事情,推测出真相。 但他真会这样做吗? 很快,江竞舟就给了我一个答案。他头仰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还记得,你那天见到我,和我讨要落落抚养权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那天我乍然看见落落,情绪太激动,事后回忆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所以,我困惑的看着他,“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离婚了。你可以领养落落。”江竞舟笑了笑,“如果孩子真是你丈夫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这说不通。” 我看着江竞舟,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敏感机智。从前我知道他很聪明,学习很好,但是做人却有些死板。有点类似于死读书的书呆子感觉。和我恋爱的时候,斗嘴从来没有说赢过我的。 此刻,我看着他惊人的改变,也不知道是留学这几年的人情世故把他给改造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从前的他只是装傻充愣,讨我喜欢。 江竞舟微笑,看着哑口无言的我,没有趁胜追击地问过往的真相,反而环看了一眼房子,偏头问我,“你进来后,看见这里的一切,有什么感觉?”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缅怀。 这里的一切没变,甚至就连养鱼的鱼缸大小,和里面养的锦鲤数量颜色都和当初的一样。 如果只是房屋装修大发向上参考过去打造的屋子,还能说他只是习惯了国内的房子,不愿意改变。可连这种细节都过分的苛求,就显然是故意的。 他在用一种病态的极致缅怀着我们的过去。 一时间,我的心头也是五味杂陈。我不知道,他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没什么感觉。”我口是心非的说,不知道江竞舟的目的,我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的内心。 我以为我的绝情会让江竞舟变脸,没想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喝了一口酒,用着让人心酸的语气说,“女人还真是善变。这世界还有不会改变的东西吗?” 我心头不由一颤,躲避他犀利的目光,说,“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改变本身。” 他怔了一下,嘴角扬着苦涩的笑说:“是啊,改变。呵呵,就拿你来说,你好像就变了很多。从前的你不会是这样的。不会这么冷静又理智的和我说话,像是在给我上马哲课一样无聊。 落落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当初收养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你女儿,只是觉得和你很相似,有些寻找慰藉一样的,就把她从孤儿院领走了。现在,你和我说,她是你的女儿,要带走她。但你想过没有,这些年是我一手拉扯她长大的。我们之间的父女情,不是你能理解的。你要把落落从我身边带走,不可能。” 来之前,我就做过这样最坏的打算了。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我可以不带她走,但我希望能偶尔接她回国小住。我希望,我能参与她的童年生活,弥补我曾经在她生命里缺失的母爱。” 江竞舟听了,嘴角微勾,“你想要和落落母女相认,也不是不可以。我甚至可以让你们住在一起。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133 覆水难收 “什么要求?”我问。 “留在纽约,留在我的身边,做落落名正言顺的妈妈。”江竞舟说出了他的目的。 而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名正言顺的妈妈?你都有老婆了。” “你不也有老公了吗?你可以离婚。我也可以。”江竞舟说的云淡风轻,简直在拿婚姻当儿戏一样。 “江竞舟。”我轻轻喊了一声,“我说过,我不愿意破坏你现在的生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轻易地说要离婚。但作为女人,我很鄙视你这样的想法。无论什么理由和原因,既然娶了她就要照顾她一辈子。” 我看着眼前的江竞舟,始终无法将他跟当年的江竞舟对上,总觉得他变得太多了。难怪人家说,不要和分手的恋人见面,多年不联系的人再见只会变质,把记忆中感觉都破坏殆尽。 江竞舟将腿从茶几上拿下去,站起来,手抚过沙发,尔后他站在卧室的门口,目光看着阳台外面的风景说,“唐诗诗,当初你不肯给我机会,因为陈秋月的事,就一口把我否决了。这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也是我的遗憾。 你结婚后,我依旧放不下你。我扪心自问,我是不甘心,还是真的那么无可救药的喜欢你,我都说不清。 我曾经回国找过你,想和你谈一谈。但我都走到你的舞蹈室门口了,却还是没有勇气去见你。我害怕你过的太幸福,害怕从你嘴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会刺伤我。 我就像是懦夫一样,没有打招呼就走了。落落也是那天我偶然看见的。当时孤儿院安排她们在公园放风筝。我最初是被风筝吸引去公园的,结果就是一个缘分。她拽着风筝线,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我的怀里。 那一瞬间,真的像极了你下课后买汽水,跑隔壁班给我送水时,一下子撞进我怀里的感觉。为了收养这个孩子,我就找了个蕾丝边形婚了。 这些年,她在外面玩她的。我在家里带孩子。我们都约定过,谁找到了真爱,就和平离婚。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成为坏女人,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心像是被什么捏紧了,很疼,出乎意外的疼。 我捏紧了衣服的衣摆,捏得皱巴巴的,沉然说,“江竞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再说这种话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他回头看我,自嘲一笑,“唐诗诗,对你来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可对我来说,那些却是怎么也过不去。我江竞舟一直都在原地等你。” 我的心一阵抽痛,皱眉,“江竞舟,何必呢?我不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的。过去的感情从来都是覆水难收。我们几年不见,彼此都改变了很多,经历了很多。现在,除了落落的存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其他什么关系了。 我结婚也好,离婚也好,都是我自己走的路,早就在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们的人生就已经错开了所有的轨道,再也不可能重新聚在一起了。” 江竞舟不敢否认我说的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他沉默了很久,只说,“落落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可能改变。如果你真那么爱她,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你变了,我也变了。但你又怎么敢肯定,彼此改变的我们就不能重新在一起呢?或许我们的分开就是为了彼此改变和成熟,能更加完美契合地在一起。” 面对这样的江竞舟,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宁愿他和上次童装店和我见面时一样的反应,骂我,怨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用柔情攻势和回忆杀来动摇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江竞舟,我喜欢上别人了。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到眼里只有他,别的男人在我面前都失去了色彩。你明白吗?” 比起结婚,移情别恋才是一对曾经相爱的恋人最大的感情杀手。 得到我这句话,江竞舟的表情阴了下来。趁着他的一股酒劲还没有完全散退,他像是豁出去一样,硬拉着我,目光沉沉的锁着我说,“那个人是谁?是落落的生父?” 我不想把林越牵扯进来,只冷冷说,“是谁和你没关系。我来这里不是和你交代我的感情问题。我只是想看落落的。如果你愿意,我就看她一眼再走。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离开。 不过,落落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她的。为了她,就算是寻求法律途径,我也要和你一争到底。” 江竞舟还是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握的更紧。 好似怕松了之后就再也握不住了一样,他沉然嗓音问,“是不是沈放?诗诗,我了解你。你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你非常的敏感,别人对你一丝丝的好,你都会感恩在心。你会无形中把他美化,当初你心中理想的人。但是诗诗,沈放的花名在外,即使我远在纽约,我都听说过一二。他不适合你。你不要因为这几年和他住在一起,日久生情了就失去了理智。” 我也没挣扎,任他握着我的手,我说,“你说的还是过去的我。江竞舟,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或许,从前的我是因为那个原因喜欢上你,渐渐依恋你。但现在的我已经三十了,我不是天真的少女,分不清感情和现实。 我所喜欢的男人,无论名声如何,无论财富如何,无论你,或是别人的评价如何。我只要知道,他是我认定的人,值得我托付余生就够了。所以,我的感情,不需要和你交代。你也不用过问。” 江竞舟听了,缓缓地松开我的手,站在我面前,逼迫我看着他,“唐诗诗,无论你信不信,最适合你,最爱你的人都只会是我江竞舟。如果你没有离婚,没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可以认定。就当我没有缘无分。 可是,现在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把落落送来我身边,就要给我们这个机会,重新在一起。过去,我也有我的骄傲,不愿意放下自尊,去挽回你,让你离婚。现在,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和遗憾了。我要重新追求你。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计较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和他是在我们分手前认识,还是分后认识的。 我对落落视如己出,我会证明,我们一家三口会是最幸福的家庭。” 他如同发誓般的情话,让我心头一紧。 我有些慌了,他的眸子太炙热,仿佛能灼烧人心。我连忙偏过头,急切低语,“你好像喝的有点多了。现在不适合谈话。我先走了,希望你醒过酒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我转过身去开门,他没有拦住我,只是在我身后沉沉地说,“我没有喝醉。我说的都是事实,也是真心话。唐诗诗,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几年前回国就想要和你说的。当时,我不够坚持。现在我后悔了。为了以后不再后悔,就算你觉得我无赖,无可救药,我也没办法。这颗心,我管不住。既然不能彻底放下,我必须争取你。而现在的我也有那个能力。” 他每一个字落进我的耳朵里,都让我有种想要哭的冲动。我不知道他曾经回国找过我。就如同他不知道,我也曾经来纽约找过他。我不知道,当初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时,是不是误会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现在的太太。 我只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只留给他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我逃回了酒店,抖着手开门,却不知道里面等着我的又是另一场兵荒马乱。 沈放就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好似等了我许久。 看着他,我心里有一阵心虚的感觉,背脊一僵,然后迅速低下头在玄关换鞋,趁换鞋的空档,我将慌了的心给快速镇定下来。 我穿着拖鞋朝沈放走过去,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去哪里了?” 我将手提包往床上一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我去探望李茹了,怎么了?” 沈放眉梢冷冷一压,嗓音质冷,“唐诗诗,我找不到你人的时候就给李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没见到你。我提醒过你,你没有说谎的天赋就不要在我面前扯淡。这样显得你很愚蠢。” 大概我是真的不会说谎吧。前一脚还在江竞舟家,被江竞舟识破蹩脚的谎言。这一会儿就又被沈放抓了个正着。 我叹了一口气。虽然江竞舟的存在,我不想让沈放知道。尤其是在江竞舟刚刚和我说了这些话,固执的态度和沈放几乎一样,让我头疼不已。 但我更清楚的知道,现在江竞舟的态度那么强硬,我如果没人帮忙,要争回自己对女儿的抚养权简直比上青天都难。 而如果我有沈放帮忙,就算没有要回抚养权,探望权应该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说—— 第134章 天野突临 “沈放,我找到女儿了。”我原以为这句话会让沈放感到意外。毕竟以我个人能力,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女儿,确实有些不可能。但我没有想到,我没有让他意外,他下意识接了一句话反倒让我吃了一惊。 他看着我,目光疑惑中带着一丝忐忑,“你见过江竞舟了?” “你早知道了?”我震惊地看着他。 沈放沉默不语,眉头微蹙,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刻的自己目光有多么的咄咄逼人。我甚至忍不住地想,在这段我找不到女儿的焦心日子里,沈放明明有消息,却掩藏起来,装作不知情。只这么一想,我的愤怒就有些不受控了。 沈放盯了我一会儿,见我态度坚决,只好说实话,“就那次你弄到录音的源发件邮箱后,我查到了美国的ip地址,显示的户主名其实是江竞舟。当时也不是很确定,后续调查了下,才敢肯定。” 我回忆了下过往,依稀记得好像就是在那一阵子,沈放确实一直盯着江竞舟调查。尤其是那次我去沈放公司找沈放问消息的时候,还撞见了陈秋月。 想到陈秋月当时说的那些话,说沈放在调查江竞舟,而当时的我还毫无察觉,就分外觉得自己有多愚蠢。我不由泄气,淡淡说,“沈放,你让我很失望。不过,我也不该怪你。你帮我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是我强求了。” 沈放立即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我也确实在帮你找。到了美国之后,我就有在联系江竞舟。我是打算私下和他谈,让他把孩子交给我。” “你觉得他会吗?”我有些想笑,“他自己养育了几年的女儿,怎么会放心交给一个陌生的你?” “就是我,还有可能。如果你出面了,只会加大难度。”沈放说完,目光笃定地看着我,“现在不就是吗?你既然已经和他碰面了,他的态度,你应该清楚了吧?他只会借着女儿,继续纠缠你。” 沈放的话语一下子堵得我哑口无言。 我忘记了,沈放是一个极会诡辩的人,对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 我十分头疼,捏了捏眉心,说,“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不知道沈放对我那么点若有似无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就非我不可,连带着江竞舟都排挤芥蒂。或许,我真不应该带着沈放,把他卷入这个事情里。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林越曾说的话,沈放是个占有欲很强,又没有明显的是非道德观。那样的人不说对错,只管喜恶。 林越,林越,我怎么又想起了你。 你明明也在美国,却在距离我那么遥远的城市。 我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仰躺在椅子上,不想和他争执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而沈放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理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说过去怎么样吧。现在说说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他有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不?” 问到这里,我更加头疼。 沈放俯下身,见我脸色不好,脸色一下子阴沉,“他为难你了?” 我闷声说:“没。” 沈放一笑,“不用掩藏。我说过,你不擅长说谎。如果他没有提出过分的条件,你不会舍下孩子不好,在这里纠结,早就答应他了。” 我皮笑肉不笑,“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猜猜,他提什么要求了。” “这年头,要好处,无非是钱权色的交易。”沈放站直身子,双手插兜,邪气一笑,“前面两样,你都没有。勉强沾了个色字。但他又是个有老婆的人了,难不成是找你做他的情妇?” 我一怔,看着沈放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出神。年轻帅气的他穿着这身白色的休闲装,嘴角含笑,阳光又邪气,非常的勾人。如果没有遇见林越,如果那一年沈放救了我,我没有嫁给沈平,或许我也会和普通少女一样沉浸在他的情网,无法逃脱。 可惜,没有如果。 我垂眸,叹息,“沈少确实聪明。不过你小看了他。他还不至于卑鄙到要搞婚外情。他是打算离婚娶我。让我当我女儿的妈。” “做梦!”沈放紧接着我的话语,吐出这两个字来后又说,“你告诉他,他这是痴人做梦。识相的话,就自己把孩子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会让他知道美国这个地方也不见得是所有人的天堂。就算他一辈子窝在这里,他江家的大部分产业还在a市呢!” “你要做什么?”我皱眉。 “不做什么。最多就是拿权势逼逼人罢了。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沈放抖肩,说得轻松。 我一愣,拒绝的话竟不能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落落,是我的心头肉。 我太渴望和自己的孩子团圆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了孩子,卑鄙一次。 沈放离开后,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甚至我连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对我来说,男人都是让人心力交瘁的东西,能不去沾惹就不要沾惹。 第二天是7月24日,距离茵茵的生日只有五天了。我还是没有联系上林越,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又试图联系江竞舟,却怎么也见不到他的人。我和沈放都没有回国,李茹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据说是因为怀孕期间喝了酒,作息不好,导致胎像不稳。所以我是医院酒店两边跑。 我总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自有结果。但我没有想到,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李茹这边就差点先漏了馅。 谁也想不到,林越不放心我,会让徐天野来纽约找我。而徐天野来之前都没和我打招呼,以至于他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李茹的病房里! “完了,我要赶快走。不然徐天野过来看见你,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只要他不傻,这个谎是怎么也圆不过去的。他肯定猜得到孩子的父亲是他。”我急匆匆地和李茹说。 李茹点点头,“嗯。你快走。他要问你怎么在医院,你就说感冒,来配点药。” “放心。我有数。”我慌忙拿起椅子上的包,准备出门。 为李茹关灯,带上门离开时,李茹又叫住了我,在我背后说了一句话,“诗诗,以前我总说男人的话别信。但我看得出,林越这人可靠。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你。” 我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她,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即使林茵病情危急,林越依然关注着我的动向,还让他的朋友过来看我。如果徐天野能这样对李茹,李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李茹,要不趁着这个机会,你和徐天野谈一谈吧?我觉得他……” 我话没说完,她打断我的话:“诗诗,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如果徐天野有心的话,哪怕他对我的好只有林越对你万分之一,我也满足了。但问题是,他没心啊。我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我不能强求他,自己又忘不掉,放不下。这份感情,我认了,也只能自己扛着。我可以交付我的感情,我的身体,但是最后一点自尊,我想留着。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女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那种明知道他不爱我,我还死皮赖脸地要偷偷生下他孩子的女人。你懂吗?” 我瞬间哑然,只能点头,然后离开。 我在医院门口碰见徐天野的时候,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徐天野坐在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租来的车子里,淡漠地夹着一支烟,“听说你和你老情人碰面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最后在徐天野的催促声里,拉开车门坐进去,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或许是想到李茹就在不远处的病房里,揣着这个秘密,我心里有些虚,有些不敢看他。 他睨了我一眼,发动车子说,“我又不是林越,吃不了你。你紧张什么。” 意思是,换林越本人来,我就该有危机意识了? 我将头靠在座椅上,偏头看着徐天野。无论是林越,沈放,还是江竞舟,都比他的颜值高出很多。被他们颜值养刁胃口的我,看徐天野的长相只觉得普通。所以,我更不明白,这么长相普通的男人,究竟哪里吸引一想眼光很高的李茹。 “林越他现在还在弗吉尼亚吗?” 他语气淡然,甚至看都没看我,“或许。” “或许?”我弯了弯唇,压下刚才脑子里那些关于李茹的乱七八糟事情,随即想到什么,问他,“他已经坐飞机离开那了?他是回国了吗?那个脊髓匹配的人找到了?愿意给茵茵捐赠?” 我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眼神里略带一丝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给了我答案,“或许是这样。也或许,他在赶来这里的路上。就看在他眼里,老婆和女儿,哪个重要了。”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湖水里,掀起骇浪。 然后我看着他,下意识地说:“我这里不需要他啊,他应该回茵茵身边……” 听到我这话,他淡淡扬了扬唇,“如果你这里不需要他的话,他才是真的悲剧了。” 徐天野这句话说得很玄妙,我几度揣摩,才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他应该是说,如果我这里不需要他出现,表示我已经和江竞舟谈好了,甚至可能会重新开始。所以才说林越是悲剧了。可是,这样的揣测又似乎有点自恋,以至于我不敢完全这么判定。 我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茹的话影响,我再问他,“徐天野,你也觉得林越是喜欢我的?我是说,真心喜欢,当老婆看的那种。” 135 一家三口 我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肯定,心跳的速度是平常的两倍,手心竟沁出冷汗。 徐天野侧头看我,薄唇轻抿,嘴角上扬,车内的气氛很微妙。 就在我忐忑不安时,他终于开口了,“唐诗诗,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本人?如果你害怕他说谎,得不到真实答案,在我这里也一样不会有。” 我没想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我回答不上来。 原以为徐天野会带我回酒店,却不想他竟然直接带我去找江竞舟。直到车子停在一家画行的门口,我才后知后觉地知道江竞舟竟然当起了画家,而且在纽约还小有名声,上门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说实在的,对于徐天野的出现,我是既欢喜又忐忑。我欢喜,是因为在沈放明显靠不住的情况下,还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帮我撑腰,来应对江竞舟这个问题。但同时,我又忐忑徐天野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又或者把他这一个无关的路人拉进我的这个麻烦里。 但无论我心情如何,画廊的门已经被徐天野推开了。徐天野自顾自地冲在最前面,似乎要去找江竞舟谈判一样。我完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能让他这样的强势。大概有钱人都有这样的自信吧。 我起初跟在他后面,后来我就被一副画给吸引住了。那副画的边上还摆放着获奖证书,显然是这个画廊的镇店之宝。 我看着大厅正中间摆放的一副油画,取名叫《蝶祭》,只觉得莫名的哀伤,却怎么看不懂画家要表达的情绪。我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想细细品味。而这个画廊的布置也很精妙。在洋人街的欧式风格店铺里,它独树一帜地呈现中国人。中间摆着一排檀木屏风,屏风上是写意的山水画,空灵美妙。 我停留在这幅画的面前时,又恰好听到屏风后头有人在说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 “老样子?我看不一定吧。以前的你可是清心寡欲的苦行僧啊。现在我都从佣人嘴里听说,前几天有个女人上门找你了。她是谁?” 这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音里,男人的声音我很熟悉,是让我头疼不已的江竞舟。所以这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我猜测可能是他的老婆。 因为他们讨论的那个女人好像是我,所以我下意识地朝边上挪了两步,隐藏住自己。深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江竞舟的老婆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退开两步后,我垂眸,看见屏风下有一双又细又白的腿,看肤色应该是个外国人,至少是个混血儿。想不到她的国语说的那么好。 “艾利,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当初协议结婚的时候就说好随时离婚的。如果不是为了收养落落,我根本不会结这个婚。”男人的声音低沉。 “所以我没有猜错。你还真有离婚的打算了?江竞舟,你别忘记了,你和我结婚的时候也承诺会在离婚之前给我一个孩子。你明知我和露西两个女人是生不了孩子的。结这个婚,一来是家里人催婚厉害,找你当挡箭牌。二来,也是露西欣赏你的基因。你别以为你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就可以违背当时的诺言。你要记得,如果不是我和露西,你早就死在……” “够了!”江竞舟粗暴的打断,“你和露西为我做的事情,我记在心里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回报你们。但你们别拿那些事情来道德绑架我。我说给你一个孩子,又没有说提供我的精子。落落不是我们可爱的女儿吗?露西不也很喜欢吗?” 听到这里,我有些怔住。我不能理解,江竞舟老婆说的如果没有她们,江竞舟会死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江竞舟在美国究竟遭遇了什么? 此刻的江竞舟声音是那么的清冷陌生,我的脑子出现了瞬间的空茫。 屏风后面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默。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听见高跟鞋离去的脚步声。我微微吐息换气,正考虑要不要先抛下徐天野一个人,自己先离开,结果就听见江竞舟微冷的声音,“出来吧。” 我站住不动,还指望他说的人不是我。结果他下一句话就打破我的奢望。 “唐诗诗,你偷听的也差不多了。不想出来见见你最想见的人吗?” 最想见的人? 我皱眉,灵光一闪,嘴巴就先意识地脱口问,“落落?她也在这里?” 我说话的同时,也探头看向他的身后,这才意识到这里大厅。就算他真带女儿来他画廊也应该在后台的休息室什么的。 江竞舟耸肩,解释说:“落落在后面,我让员工看着。你要愿意一起吃个饭的话,就和我进去坐坐。你要急着走,请便。”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吃饭没问题,不过可能还要多一个人。” 然而江竞舟却一点都好奇是谁,反而胸有成竹地说,“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和你一起进店的男人,我想他现在已经没空和我们一起坐下来吃饭了。” “你怎么知道还有人和我一起进来。”我有些意外,也不是很信他的话。因为徐天野又不是沈放那么不靠谱的人。他既然答应林越,来美国帮我处理问题,就不会抛下我自己走人。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监控吗?”江竞舟笑了笑,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手机,又说,“不信的话,我可以准备他的碗筷,至于他还在不在这个画廊里,我就不保证了。走吧。落落肚子应该也饿了。” 我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走,一路寻找徐天野的身影。然而,整个画廊都走完了,到了尽头都没有看见他。我打电话,也没人接,才意识到徐天野真的离开了。而且他走的很急,连招呼都没有和我打一下。 就这样,江竞舟成功的用落落将我诱了去吃了顿午饭。他没骗我,落落真的在画廊里。我推门进一间工作室的时候,落落正拿着毛笔画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落落的小身影和林茵重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移情作用,我总是能在茵茵的身上找到我女儿的感觉。又能在落落身上找到茵茵的身影。这两个生日差不多的孩子,都那么的天真无邪,又都喜欢画画。要说什么区别,大概是林茵画画的题材很有限,都是她接触的人和景。而落落的画却非常的天马行空。 “一个长得和你一样,却拥有我绘画天赋的孩子。多么像我们的孩子。”江竞舟如此感慨,脸上的表情既像慈父对孩子充满期许,又像是艺术家对自己的作品雕琢的很满意。 落落听见江竞舟的声音,丢下画笔就跑过来要抱抱,在看见我的时候,似乎也还记得我,朝我笑了笑,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嗲里嗲气的,十分萌化我的心。 员工看我们都来了,就自觉地离开画室,把空间留给我们。 江竞舟将孩子塞进我怀里说,“你照顾孩子,给你们母女培养感情的机会。我去做几个菜。这附近的餐厅都是西餐,没一个好吃的。中国餐馆离得太远,不如自觉动手做。”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往深处走,我这才发现画室很大,别有洞天地设计了个小厨房,还有冰箱。 我抱着落落坐在沙发上,看着如此可爱的落落,我不禁逗乐,“落落,今年几岁啊?平时喜欢玩什么?” 江洛溪一五一十地回答,真的很乖。越是相处,我就越渴望争取回这个孩子。她是我的骨肉,虽然林越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但确实真真实实的是林茵的姐姐。应该回到我们的身边。 就在我腹诽着一会儿怎么开口和江竞舟谈条件,江竞舟已经端出几碟菜,放在桌子上,几次喊我吃饭,我都没听见。 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落落的身上。 最后,江竞舟走到我勉强,有些无奈地说,“真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拿落落把你拴住是不错。但拴得这么死,我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真是亏大了。” 江竞舟明显在拿落落吊着我,我虽然这么肯定,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方的承认。我把落落从腿上放下,带到餐组上后说,“你瞎说什么呢,孩子都还在。” 这一点,江竞舟就明显和林越不一样了。林越不仅是个慈爱的父亲,更是个严格的父亲,在孩子面前行为做事说话,都一板一眼,不会像江竞舟这样轻佻。 落落刚感冒好,嗓子也因为之前咳嗽厉害的关系,一直不太舒服。所以江竞舟做了一份蒸蛋。而我全程都在喂孩子吃,自己没有吃多少。 江竞舟看了,给我碗里夹了不少菜,“我来看着落落。你先吃吧。” 自从江竞舟坦言要离婚,和我重建家庭后,他做事说话都少了初次相遇的尖锐。尤其是此刻,他的温柔如水的目光,都让我觉得像是回到了过去。他总给我一种我们是一家三口的错觉。这一点,让我很是害怕。 我害怕,他这样的想法成为一种变态的执念,不会正确看待我们的关系。 意识到我身体的僵硬,落落也从我的怀里离开,懂事地说,“阿姨,我可以自己吃。” 136 带人回家 落落坐回她自己专属的小椅子后,我看着她粉嫩的脸,语气略微怅然,“江竞舟,你把孩子教的很好。不过,我觉得她还是应该成长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太太本人。但我听她说的话,还有落落刚刚和我谈的事情,我也能猜得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这样的环境,并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如果你肯把孩子交给我,我可以答应你,每年寒暑假,让她过来这里看你,和你住个一个月。当然,你要回国的话,就更方便了。落落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以后再大一点了,就难说了。” 江竞舟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淡淡的不屑,“什么样的家庭又是健全的?我这边不行。你呢?你一个单身女人就能照顾好了?你就能保证你再婚后的男人会比我做的更好?而且,这些话,最应该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好姐妹李茹。如果不想她走你的老路子,就别一个人呆在这了,和姓徐的那个富商回去吧。”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疑云瞬间拨开了一样,瞪大眼睛,“徐天野会突然离开,是你搞的鬼?” 江竞舟不以为意,“落落的下落不是她透露给你的话,你怎么会突然来纽约?她既然这么做,也就不能怪我以牙还牙了,把她孩子的下落告诉孩子的亲爹。” “你怎么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徐天野?”我有些诧异,毕竟江竞舟只是一个普通的画家,就算江家在a市不是普通的小户人家,但他的家族地位并不高,又长期在国外,怎么可能在国内还有自己的眼线和消息人脉。 “李茹虽然还不是一线明星,但怎么也算的上是公众人物。她最近几个月的花边新闻都和徐天野有关系。我也就是给徐天野透露她怀孕的消息。至于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徐天野的,我不需要求证。” 我看着江竞舟,再一次体会到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记忆中青葱的少年。他的心机和城府正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 或许他察觉出我的惧意,朝我安抚一笑,“诗诗,你不用害怕。对你,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不管你怎么对我。而且,如果没有李茹,我也见不到你。所以,我也是帮她,推了她一把。不管现在他们两个人谈的怎么样,都只会比她这样瞒着姓徐的要好。” 我看着江竞舟,说出心底已久的话,“江竞舟。我当初不能原谅你和陈秋月的事情,是一方面。你妈找我,让我不要拖累你也是一方面。当初,我们有缘无分,现在也不可能再续前缘了。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那个男人不是沈放,又是谁?”江竞舟皱眉,“你要说不出个谁来。我就当你是找了个借口敷衍拒绝我。” 他的目光森然,像是一条蛇,紧紧捕获猎取我,让我逃脱不得。 我下意识地说出了深埋在心里的那个名字,“林越。你满意了吗?” 江竞舟眸色黯然,眉头紧蹙,拳头下意识地握紧,“那个已经有了个女儿的男人?你确定他对你也有那个意思?甚至愿意娶你,还心甘情愿地接受你婚前和别人的孩子?”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下来。落落睁着她葡萄般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江竞舟,最后不知道干嘛,伸手就抓起我的头发。小孩子下手不知道轻重,一下子揪得我头皮发痛。我这边还强忍着,江竞舟已经走过来,将她的手拿了回去,“落落,松手。” 因为情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严厉。落落听了,小脸变色,瘪着嘴就想要哭,他的脸色也就立马变柔和了,变成慈父在那哄孩子。 我抿唇,把头偏过去,看窗外的天色还算早,也没有急着走,低头吃饭。 吃过饭,我把碗筷收进厨房,手还没碰到冷水,就被江竞舟拦了下来,“我来吧。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油腻和洗洁精。” 我靠站在边上,看着他洗碗的样子,心情复杂的难以名状。就在这个时候,江竞舟的电话忽然响了。他双手都还是湿的,让我帮他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 我有些犹豫,江竞舟不耐地催促,“快啊。” 他的声音有些大,被他一吓,我来不及思考就听从地把手伸了过去,抓住手机的同时,我的手背也隔着一层布料贴到他大腿的肌肉处,滚烫的吓人。 我慌忙拿出,一不小心按了接听键,就听见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传来,“竞舟。露西又不对了。我一个人控制不住她。你……哎呀,露西……” 听声音,我都认得出打电话来的人应该是之前和江竞舟说话的艾利,江竞舟的太太。只是不知道电话那边,那个叫露西的女人出了什么状况,要让艾利这么着急。 江竞舟听见这个情况,也不顾自己的手还是湿的,就抢过了手机,一边听一边皱着眉头。我站在边上,只隐约听见艾利喘着粗气的声音,“你快来吧。我一个人不行。” 然后又没了露西的声音,传来砰砰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撞翻了。 江竞舟匆忙挂掉电话,将落落塞进我的怀里说,“落落交给你,你帮忙看着,那边不适合带孩子去。” 说完,他就立马走人了。 我看着怀里的落落,落落一副安慰我的模样,“没关系的,露西阿姨又在跳舞了。” “跳舞?”我诧异。 “嗯。就是躺在地上,一直抖。爸爸说,她是在跳舞。” 我听着孩子的形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羊癫疯,但也不是很肯定。但不管怎么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孩子不带过去是对的。 我不知道江竞舟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一直把孩子丢给我。或许是希望我培养出感情后,更加舍不得这个孩子吧。 但不管他是不是这么做,我有没有和落落培养出感情。这个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割舍不下的。 我以为江竞舟很快就会回来,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踪影。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李茹新换的手机号,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总感觉她那么火爆的性格,是不是和徐天野谈崩了。 我连忙摁下接听键,“喂,李茹,什么事情?” “诗诗,你在哪里?”李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哭腔。 “我在江竞舟的画室。怎么了?”我不禁也有点急了。且不说李茹不是个爱哭的人,既然哭了就肯定发生了严重的问题。就她现在的身体怀孕状态,也不允许她情绪过于激动。 “我能去你的酒店休息吗?我已经离开医院了。而且,我估计现在租住的地方,肯定被徐天野堵着。我不想回去。” “好。你先到酒店大厅等我。我马上过来。”李茹手上没有我酒店的房卡钥匙,我必须回去一趟,但我看了眼落落,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这。 我低头问,“阿姨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去阿姨那玩,等你爸爸来接你。” 落落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点头。 我给江竞舟打电话,想说明情况,结果他一直没接电话。我就在画室里留了个小纸条,就带着孩子坐上了出租车。 我带着落落刚到酒店的大厅里,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李茹连哭都忘记了,瞪大红眼睛说,“天呐,之前看还不觉得,你们两个站一起后更像了。要说这个女儿不是你偷生的,我都不信。我去。你说,要是林越看见这个孩子,是不是脸都要绿了。”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看了眼似懂非懂的落落,又瞪了一眼李茹,“你自己都一个快当妈的人了,说话注意一点。别什么话都当着孩子的面说。” 我手里抱着孩子,又带着李茹坐电梯上楼后,李茹刷卡进门,我随后跟了进去。 也许落落是白天玩累了,下车的时候还兴奋地问我这个那个,还问爸爸几点回来接她。结果刚进屋子就困得在我怀里睡了过去。 我把孩子放床上,盖上被子,眼神示意李茹出去谈。 李茹坐在客厅沙发后,问,“徐天野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的?是你告诉他的?” 我无语,“我要说,我还用得着提前走吗?直接哄住你人,让他直接来医院了。怎么,你和他说开了吗?他现在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当然是抵死不认这个孩子是他的啊。他信不信,和我没关系。” 我皱眉,对她的掩耳盗铃的鸵鸟心态有些无语,“什么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孩子怎么办?他同意让你生下来?” 李茹最初还不愿意正面回答问题,后来被我追问问的烦了,才说,“我管他怎么想的。反正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要生。他要这个孩子,我也不可能当个没名没分的情妇,让孩子成为私生子。” “什么意思。他说了,他不会娶你?”我不知道这一瞬间心里的难过是纯粹为了李茹,还是为当初的自己。 江竞舟的做法虽然过激了一点,但是有一点没说错,李茹确实走了我的老路。我唯一比她幸运的时候,那时候我怀着林越孩子的时候,还没有喜欢林越,并且有一个愿意娶我,给我名分的沈平。那时候的我不会因为孩子的父亲不娶我而难过,也没有单身母亲的困扰。 徐天野的出现,对李茹来说究竟是好是坏,我一点也不敢判断。李茹的脸色很差,我让她先回房休息。而一直到这个时候,徐天野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询问李茹的下落。就他这样的态度,说真的,别说李茹不愿意,我也不再天真的认为他们在一起会幸福了。 我盯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愣,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林越打电话,问他什么意见。但又怕他自己的烦心事都很多,还要操心别人。 就这么一犹豫,屋里的落落突然睡醒了,看不见人,又在陌生的环境里,吓得哭了起来。 137 林越再来 看着哭闹不止的落落,我扶额望了望天花板。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再乖巧的孩子也有折腾人的一面。 我哄了半天,孩子一直哭着要爸爸,偏偏半天都打不通江竞舟的电话。 这才知道一个孩子到底是有多么难带。最后没办法,我提前拿出一套原本准备给茵茵过生日准备的礼物才把她哄住了。落落好像还特别喜欢这个芭比娃娃,一直笑个不停。 弄好一切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有些精疲力尽了。因为昨晚没睡好,我陪了不了孩子多久,我就自己先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中,我接到了江竞舟的回电,说要来接落落回家。 我慌忙起床,看了眼睡在我身边的落落,再是舍不得,也知道现在还不睡时候。我只能把孩子交还给她的爸爸。 我不忍心叫醒她,就直接抱走她的小身子坐电梯下楼。江竞舟站在车门口等我,并没有走进酒店的大厅。隔着玻璃门就和我挥手示意。 我抱着孩子朝他走过去。别看孩子还小,到底还是有个几十斤的分量。我一路抱着下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胳膊都酸僵了。 江竞舟下意识地扶住了我的手臂,然后从我怀里抱过孩子。这姿势,远远看来,肯定很像是一家三口的画面。 我盯着地上的影子有些发呆,琢磨要不要问问他忙到这么晚才来接孩子,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结果伴随着车门“砰”地一声碰撞,林越冷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明明很轻、很低的,却犹如炸雷,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心口。虽然有徐天野给我提过醒,我也想过林越会来这里找我。但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的快,出现的这么猝不及防。 强烈的震撼伏击了我所有的神经,我眨了眨眼睛,再三确定面前的男人不是我的幻觉。 而此时,江竞舟怀中的落落也被这个车门的碰撞声给惊醒了。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我,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小表情,在看见爸爸来了后瞬间放晴,兴奋地喊,“爸爸,爸爸!阿姨送给我一个好好看的小芭比,我能拿回家吗?” 我这才想起下楼的时候忘记把芭比娃娃拿下来,笑了笑,“落落乖,先和爸爸回去。明天阿姨去看你,再给你带过去。好不好?” 落落嘟着嘴,有些不乐意,但在江竞舟的眼神下还是勉强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指要和我拉钩钩,“那我们说好了。阿姨明天还要来看我。不许耍赖。大人都喜欢骗小孩子。” 我哭笑不得,伸出手和她做承诺。 而林越始终一脸淡漠地看着我们,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马路。 马路上车来车往,他就那么伫立着,最后迎着路边耀目的灯光,缓步走来。他身体挺拔,站在那里,仿佛世间的光芒都暗下了。 “这位是?”林越明明应该是知道江竞舟是谁的,却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然后一条手臂蓦然伸进我的肘弯里。 “我是江竞舟。诗诗的老朋友。你又是谁?”江竞舟挑眉,目光幽幽地瞟向林越,“诗诗好像还没有和我提过你。” 我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对于那些已经过去的老朋友,她不需要交代太多她现在的私生活吧。毕竟,没人会和且无关紧要的路人透露自己的亲人或是私密感情。”林越率然开口,带着王者之气。 江竞舟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久久地看着我,他的眼眸渐渐升起某种令我越来越心惊的东西。 落落虽然年纪小,却也十分的敏感。她仿佛察觉到江竞舟的出现让爸爸很不开心,不由皱巴巴一张小脸问,“爸爸。这个叔叔是阿姨的朋友吗?为什么阿姨这么温柔,这个却叔叔凶巴巴的。” 林越听了,把目光看向五官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落落身上。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让我胆战心惊,生怕他会伤了落落。毕竟六年前和他初遇时,他的冷血冷心,让我至今难忘。虽然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但那也只是针对他愿意亲近的人。 落落毕竟不是林茵,不了解林越的脾性,被林越这么看着,也依旧一脸天真,仰着粉嫩小脸,小手朝林越扑腾着,笑的那叫一个欢。而至始至终林越的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双手插在兜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没有女人的敏感,还是说男人的心眼都太小,容不下沙子的偏见掩盖了血缘相亲的天性。不然,为什么林越看见落落没有一丝父爱的觉醒,拿着陌生人审视的目光? 明明我看见林茵的时候,都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为什么在他以为落落是别人孩子的情况下就不能做到这一点。是他对我的感情不如我对他的,还是男人天生如此? 我低眸,将目光转向别处,“那个江竞舟,要不你先带落落走吧。我猜你太太在家里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对林越说的。我只是想说明,江竞舟现在已经结婚了,和我没关系了。 “我的太太住在别处,婚后没有同居。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至于我提的条件,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通过法律途径求得帮助。但是,你别忘记,除非你有特殊原因,不然落落这个被你遗弃的孩子,你就算鉴定后是生母,也要不回去。”江竞舟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跟过去一样好听,很平静,却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林越听了,目光看着落落,复杂的很。 我沉默不语,心里涌过一丝无奈。我握了握自己的掌心,片刻后,才对江竞舟说,“虽然没有特殊的原因,但是我也是受害者,并不是主动遗弃的。孩子,我不会放弃的。但是,我们能和谈的话还是好好谈谈。毕竟闹上法院的话,太伤了彼此的感情了。”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江竞舟的眼神却变得深沉,“要和谈?和谈的方法只有一种。你也知道是什么。我就不重复了。” 说完,他故意朝林越瞥了一眼。 林越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江竞舟没有咄咄逼人,随即开口,“今天就先这样了,我先带女儿走了。” 江竞舟把女儿放进车里,很快就坐进驾驶位,开车离开。 车子驾驶离去的瞬间,我依稀听到林越说了一句,“他就是那个江竞舟?” 他并不是疑问,只是陈述一般的语调,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紧接着,我面前的光线黑了又变亮,整个人失重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到血液。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林越说话。我和他明明只是几个礼拜不见,却像是很久很久没见到一样,变得很有距离。中间隔着林茵,落落,江竞舟那些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斩也斩不断的联系。 我看着林越这双星光一样的眼睛,迷失了自我。 林越没有多问别的问题,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好奇江竞舟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当然,也可能是他坐飞机太久,急需要休息的缘故,他直接拉过我的手就往酒店里带。 他没有问我住哪一间,而是直接自己重新开了一个房间。我想着我房间里还住在李茹,也确实不方便,便默认他的行为,跟在他后头,进了屋。 到了总统套房后,他先是放下手中的小包行李,然后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淡淡问我,“刚刚那孩子就是你丢失的女儿?” “应该就是的。”我回眸看着林越,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他的反应。 “你有和他说这孩子的盛事吗?他知道这个女儿是他亲生女儿吗?还是说,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你和沈平的?”林越的一连串问题,把我给问住了。 我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坦白,这个孩子其实是他的吗?他会开心有这么个女儿吗?茵茵愿意有个姐妹来分享她的父爱吗?如果说了,以后我不能和林越在一起,林越还会把孩子让给我吗? 一瞬间,我的脑袋里有千万种问题泉涌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江竞舟提出什么要求,但是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孩子自己的想法。”林越没有继续追问我那些问题,反而抛出了这问题。 “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心中偷偷为不用立马回答林越那些问题而感到小小的庆幸。 “我是说,那个孩子虽然是你的女儿,但她毕竟和江竞舟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的情况和茵茵不一样。茵茵是被遗弃的孤儿院里的孩子,我收养她的时候,她心里没有父亲或者母亲那样的角色。她愿意和我住在一起。而那个孩子,已经四五岁了,对父母的概念也不是不清楚。将心比心,现在如有人要把茵茵从我身边带走。第一个不愿意的人不是我,而是茵茵。” 138 试探一问 若是平常的事情,我哪里会是林越的对手。我肯定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哑口无言,还心服口服得要命。但这个事关我的女儿,我看得比谁都透。我承认林越说得有道理,却不是问题的根本。 我表情漠然,只勾唇问,“如果落落是你的女儿呢?如果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会这样轻松又理智地看问题吗?觉得她和江竞舟在一起更幸福,就不用接回了?” 说这句话的口吻,我是一半认真一半讽刺。我既好奇他会不会相信落落是他女儿,知道是女儿会是什么态度,又担心他的态度会让我失望。 然而,他无论是哪个回答,都不会讨好。不要孩子,坚持原来的想法,显得他没有父爱,对我的孩子不在乎。要孩子,就显得现在的他太薄情。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说话轻松。 我轻轻摩挲了下杯身,从手中的咖啡杯上汲取温度。 他睁大眼睛看我,目光移至我手上,语气淡然中带着一丝严肃,“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问问。”我的目光不闪不避,看着他。 他微微蹙眉,眸光闪了闪,凝视着我说:“唐诗诗,你不用做这样的假设来试探我,更不用害怕我对你的孩子会有什么成见。我既然选择你当茵茵的母亲,相信你能做一个好母亲的本分。你也应该试着相信我。只要江竞舟肯放手,落落自己也希望和你住一起。我对两个孩子,就也能做到不偏不倚。” 我缓缓闭上眼睛,几次心绪翻涌,想把真相干脆就告诉这个男人。让他来替我挡风遮雨,把落落从江竞舟手里争取回来。可是,几次紧要关头,理智都把我从冲动的边缘拉回来。 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没有走到不得已的情况下,能守住的秘密就应该守住。江竞舟只是养父,都这样霸着落落不放手。万一以后我和林越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我这个无能的母亲根本没办法从他手里要回孩子。他有茵茵,而我只有落落。 几分钟后,我下定决心,从迷茫中走出,一瞬间挣开了眼睛。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想什么?” 我抬头,盯着林越清冽的神情,他的眸子太过犀利,似乎能看穿我心底的每一个心思。 定了定神,我坐直了身子,“没什么。只是想你刚才说的话,能不能当真。” 林越穿着黑色羽绒服,脖子围着一条格子围巾,双手揣在口袋里,面无表情,一团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里吐出,“对这个,我只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说着,他在我的身侧坐了下来,双手拢在鼻尖,手肘撑着膝盖,目光平视前方,他虽没有说话,我却感觉到他有话要说,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找我。 缓缓呼出一口气,我随便找了个话题,“不说我的事情了。茵茵怎么样了?徐天野说你来美国,是为了脊髓捐赠的事情?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不行。我拿了茵茵的检测报告,和那个人重新做了个匹配。还是不能用。”林越摇了摇头,手无意识地抓了抓额头,天马行空地叹息,“如果我们要是早一点认识,生个孩子该多好。医生说同父异母的孩子也有脊髓相容的概率。如果匹配的话,茵茵的病就有希望了。” 听了我的眼皮子一跳,差点想说出真相。毕竟能帮主茵茵,我也很愿意。但是我给茵茵捐过脊髓,我知道那个针头刺下去有多疼。我一个成年人都尚且受不了,不敢相信四五岁的落落能不能忍得住疼。而且四五岁的孩子能不能捐献脊髓,对自己的身体发育有没有影响,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决定自己的身体,却不能决定落落的。她虽然是我生的,却也有她的选择权。而且,如果这样的事情对落落有伤害的话,我作为母亲,就算再怎么喜欢茵茵,也不能做到大公无私地牺牲自己的女儿吧。 想到这里,我自私地忍住了话语,决定回头咨询下医生再说。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林越,他的睫毛很长,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狭长的凤眸,棱角分明的侧脸锁在愁雾里。 “唐诗诗。”林越忽然转过头来,低沉的声音打断我刚出口的话,突然说出一句让我心慌意乱的话,“我们结婚吧。反正迟早都要结婚。我们现在就先结婚,这样还快点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最初还处于被求婚的震惊和喜悦之中,后面那句话就让我意识到林越的婚姻包含的东西太多。至少不会和我一样纯粹,只是喜欢对方,想要在一起。他或许喜欢我,但更多的还是茵茵,又或者还有茵茵的那个生母。” 迎着他漆黑的眸子,我心里莫名一酸。我稳定心神,“林越,我知道你着急茵茵的病情,但是我们的婚姻不应该这么的草率。至少,现在不能。落落还没有回到我的身边,习惯我的存在。茵茵的病情也没有稳定下来。现在的你有点昏头了。”心里有点难受,但无伤大雅,面上依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微笑着,“我才刚离婚,我们的关系也才刚刚确定下来。以后我们能走到哪一步都不知道。不如趁着这个阶段,我们好好相处,一起克服困难。只要把面前的难题都解决了,我们以后才能走得更长久更顺坦。” 林越冷锐的目光紧锁着我。他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办法有几成可行性,最后只沉默片刻,就扬起嘴角,“好。但是约定个期限吧。一个月后,我们只要还有彼此想在一起的想法,没有厌恶对方就结婚。孩子的事情,虽然麻烦棘手,却不能影响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 我沉默,最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这慌促的求婚。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倏然搂过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林越的动作来的突然,我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从他嘴里吐出的冷雾,喷洒在脸上,能感受他赶来这一路上的风尘仆仆。 “唐诗诗,你的一些想法,我虽然觉得可笑,没意义。但我可以尊重你,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随你。但你要记得,我们结婚的事情是定局,延期是给你调整心态,处理过去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知道吗?” 我惊愕的看着他:“什么别的什么人?” 他的话语,让我听不懂。 “譬如那个江竞舟,也譬如隔壁套房里睡得沈放。”林越的话几乎是贴在我耳朵边上说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就是一种蛊惑,“你来美国找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一声。沈放却第一时间陪着你。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意识到他的醋意,我拿手隔在他的胸膛推了推,语气软了几分,“林越,那时候我并不全是为了找孩子。李茹,你也知道的。她在美国,不想徐天野知道她的下落。她让我瞒着点。可你和徐天野的关系那么好,我若告诉你,你不告诉徐天野,就是你对不起兄弟了。为了不让你难处,我才只能连你一起瞒着了。而且,那时候的你,我是人都找不到。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处理。我也不忍心拿落落的事情麻烦你。沈放是意外,不是我找他的。而且,我也和他说清楚了。” “他要是能认得清楚最好。”林越的语气骤然冷了几分,也将我往他的怀里更加禁锢几分,他的鼻尖几乎要碰上我的鼻子,“唐诗诗,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魅力,这么能沾惹这些烂桃花?” 这句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下意识损了回去,“什么烂桃花?你么?” “唐诗诗,几天不见,你胆子肥了不少。敢质疑我,嗯?”林越的闷哼笑声从喉咙滚粗,醇厚的声音,深邃好听。 我侧头看向林越,惊奇的发现,他的嘴角含着笑,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但很快的敛去,让我几乎以为那是错觉,看花眼了。 就在我沉迷于他的男色时,他的手已经从背后环着我的腰,开始帮我脱里面的打底衫。我的心瞬间一紧,赶紧将衣服往下扯,退了两步,防备道,“你干嘛呢?”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要做什么,你这么紧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林越气定神闲的站着,说出来的话和他的流氓行为完全不相符。 “知道是知道。但是,会不会太快了……” “我们好像一个月前就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你还觉得快吗?”林越缓缓逼近,“那看来是我最近几天疏忽怠慢了。” “可是你坐了这么久飞机,不累吗?今晚上好好休息……” “我喜欢跟你做。你会知道,我做这个事情,一点都不累。”粗暴而简单的回答。 林越好似烦了我的一问再问,拉着我就往浴室走,以最快的速度将我剥了个精光,在林越面前裸着不知多少次,我自然不会再什么羞涩的去遮住,而是坦荡荡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脱自己的衣服,看着他伸手打开花洒。 139 谈论过往 林越从我身上起来,声音清冷:“唐诗诗。这世上没有如果。还是说,你看见江竞舟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所以才这么问?” 他这是在怀疑我对过去念念不忘? 哎…… 我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林越两个人彼此都有好感,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踏实。或许是他太过出色,我又配不上他,产生的自卑让我患得患失,不相信这份感情能够长久。 第二天,林越提出和我一起去见落落。我拒绝了,我让他送我到地铁站,我自己坐车去。 他问我,“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去找李茹陪你?” 我摇头,“不需要。她现在身体不方便,而且她自己的事情也够她烦心的。” 然而,我不想麻烦李茹,却不知道李茹在听说自己的消息是被江竞舟透露给徐天野后,彻底在酒店待不住了。她几乎是到了江竞舟的家门口才给我打电话,知会我一声。 我想着她的脾气,还有她那个快六个月的肚子,吓得一身冷汗,立即赶过去阻止她的冲动。然而,等我走到江家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李茹。再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又给江竞舟打电话,他好像还没有睡醒,拿着电话起床穿衣服后才慢吞吞的给我开门。 “李茹呢?她来找你的。你和她说了什么没?她现在在哪里?” “什么李茹?她没有来我这里啊。”江竞舟睡得有些还有些迷糊,侧过身,让我进屋,自己去洗漱。 我坐在沙发里,见不到李茹,又联系不上她,心里特别急,就忍不住给林越打电话,让他问问徐天野究竟是什么情况。 电话挂点过后,我抬眸,却看见江竞舟早就从洗手间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完。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朝我走了过来,“就你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 “一起去吃个早饭?” 我抿唇道:“不了。我怕事情没说完,又有别的事情耽误了。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要怎么办,你才把孩子给我。” 江竞舟与林越相比,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又阴晴不定,能避免接触,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听到我的话,江竞舟从车里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他的车里塞,我抗拒,“江竞舟,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屑的冷嗤了一声:“林越既然同意你一个人过来,你还害怕什么?” 他完全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发动车子就走。 我往着车窗外,看着我的车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心里哀嚎了一把,侧头看江竞舟:“江竞舟,什么时候你不这么幼稚?” 他沉着脸没说话,我的脑子里浮现他在一群孩子面前的情景,那样爽朗的笑容,与现在的黑脸相比,我有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车子开了大概四十分钟,不巧的是,江竞舟带我来的地方正是我几年前飞纽约来找他时候,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西餐厅相拥的那个店,而且还是相同的那个座位。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江竞舟点餐,他知道我不会给好脸,也就自作主张帮我点了。 他刚点好,我的电话也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我立马接通。 “徐天野,你找到李茹了没有?” “没有。你问江竞舟了吗?他看见李茹了没有?” “没有。他说他没有看见过李茹。可是李茹确实和我说要去找江竞舟的。或许是半路上返回了,没来吧。你联系到她后给我个消息吧。我这边也有事情,先挂了。” 我收了电话,见江竞舟一直看着我,我说:“江竞舟,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每次都是你找我,都问一句话。你不烦,我都烦了。” “既然我们彼此都烦了,为什么你不让步呢?”我喝了一口热饮,笑看着他,“那天你和你老婆的对话,我也听见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并不如你说的那样简单。你们不止是协议结婚。她应该也不同意离婚。你又何必非要在这里为难我?落落是我生的。我要带走她。你要孩子,可以领养的还有很多。” 他双手交叉,眸子勾着我:“唐诗诗,可以领养的孩子是有很多。但是,是你生的却只有一个。要我放弃落落,也不是不可以。干脆,你也帮我生一个,怎么样?只要你帮我生一个,落落你带走也可以。当然,最好的还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至于你还要不要帮落落添个弟弟妹妹,看你高兴。” 我看了江竞舟一会儿,忽然就笑了:“那沈少能给多少钱?我看看价钱考虑考虑。” 他倒是大方,手一抬:“你开价。” 手捧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让它在我手心旋转,江竞舟见我好似在思考,嘴角扬了扬,可我的回答,却让他嘴角的笑意僵硬,因为我说:“若我不是为钱,为人呢?” 他眉头深皱,面上隐着一层怒气:“你觉得自己有胜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扬唇道:“我这个人本没什么好失去,就连唯一的青春,明天过后,也就二十五了,青春一大半都耗在了你身上,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在林越身上,我不会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位置,你觉得我有没有胜算?” “但你得不到他的心。”他很笃定的说:“林越爱的人是舒悦,那个钢琴天才少女舒悦,唐诗诗,你是属于我的,趁现在我还要你,回到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见过从火坑里跳出来的人再跳进去的吗?“我不在意的笑说:”不管林越能不能给我爱,但我能得到很多钱,这是千真万确,而你,我说过很多次,过去了,就过去了,说实话吧,我当初确实很怨恨你,也曾想过要报复什么的,但现在想想,觉得太过幼稚,因为我觉得,对你还恨着,太便宜了你。“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的爱,我也能给,这不是两全其美?“他认真的看着我说:”唐诗诗,你之所以这么拒绝我,是因为当初你生产的时候我没去,因为我之前那样羞辱你是吗?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会那样做,你真觉得我们三年的感情,能在一朝之间全变了?你问问你自己,我江竞舟真会那样对你唐诗诗?现在,我不计较你跟林越的事,你也忘了当年的事,负了你,亏欠你的,我江竞舟用接下来的一生去补偿,唐诗诗,我们重新在一起。“ 第一次江竞舟这么郑重其事,用平缓而认真的语气跟我说话,里面不参杂任何情绪,就像当初我们在一起时,我做错了,他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我捧着水杯,沉默了几秒,抬头问:”那我现在听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做出当年那样残忍的决定。“”当我知道你生产时,我是激动的立马要赶过去,可是我妈听说你生了个女儿,不让我去,我们在争执间,她从楼梯上滚下来,从此,再也无法站起来。 ”什么?“我本来还等着看江竞舟编出什么样的理由来骗我,没想到是这样。 他嘴角苦涩笑笑:“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可是唐诗诗,你知道我这一年来多么痛苦?一边是我妈,一边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怎么选择?我没想到孩子会死了,我知道自己有愧于你,可我没办法,我妈醒来之后,得知自己的腿不能行走,更是死活不让我去,甚至用自杀来威胁我,你要是不信,我过段时间带你去见我妈,当初我真没有办法,只能让你离开我,让我爸去找你,用那样的话伤害你。” 我心口刺痛的厉害,他妈对我有多不满,我心里清楚,这种事,他妈做得出,让自己的儿子在两者之间选择,也真是残忍,可我还是没有被江竞舟的这些话就忘记了一件事实。 “江竞舟,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当初你爸告诉我那些话,可以是你故意的,但嫖娼的事,你不能否认,当年的记者可是拍到了照片。” “照片?唐诗诗,你觉得那真是我吗?一个侧脸,你就这么认定,你觉得我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吗?”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唐诗诗,我爱你,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从医院离开后,我疯了似的找,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再见时,我才会说那些刺激的话,我只是想让你在乎我,我本来还想着重新一点点赢回你的心,可是当听见你结婚了,我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我双手紧捧着杯子,快速喝了一口水,哑着声音说:“江竞舟你别再说了,别说了。” 他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那个让我恨了一年多的男人,最后却告诉我,他是逼不得已。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那些,真的发生过吗? 当年确实只有一张侧脸,可标题,名字,我总不能认错啊,拍摄的记者也不会空穴来风。 可江竞舟当初对我如此宠爱,却在一朝之间全变,也是让人无法相信。 一时之间我自己都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相信我自己。 我们俩的情绪都有些不稳,幸好上菜员及时上菜,缓了之间的情绪。 他缓了缓,说:“唐诗诗,今天我选择把这些话告诉你,只希望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回来我身边,如果我真想找别的女人,这一年里,我早就结婚了,这辈子,我江竞舟,只有你唐诗诗一个女人。” 140 意外迭生 江竞舟嘴角苦涩一笑,“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既然非要知道,我也就干脆说了。你知道那一年我多么痛苦吗?你以为陈秋月生日宴那天,我为什么会过夜在她家?喝醉酒?你知道我那时候滴酒不沾的。是她那群狐朋狗友强迫我吸食了些兴奋剂,让我产生了幻觉,走不出来。后来,你不原谅我,和我分手让我产生了剧烈的失落感。我天天酗酒,一点战胜毒瘾的意志力都没有,渐渐沉迷酒精和迷药的高亢里不可自拔。我妈是个要强的人,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变成瘾君子,在发现我有毒瘾后,直接把我送出国,希望我在这里戒掉毒瘾再回去。这个事情,连我爸都不知道。” 我听了,慢慢地屏住呼吸,望着江竞舟。 江竞舟咬着嘴唇,“那一阵子,我甚至开始出现了幻听,开始自言自语,精神很差,脾气也很暴躁。我在美国留学,这里的人欺负我是中国人,各种排挤孤立。我每天放学后倒头就睡,浑身没劲。我几次都想坐飞机回去,找你帮我。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可以戒掉那个东西。但是我害怕你看见那样卑鄙软弱的我,会对我失望。我就这样懦弱地,逃避现实地活着。” “那后来呢?”我看着他,心中的滋味别提多复杂了。 “在一次扫毒活动中,我差点被抓,是艾利救了我。她不仅掩护了我,还帮助我戒了毒。如果没有她和露西两个人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我。在我戒毒最困难的时候,真的也想过死了算了。你知道那一年,我多么绝望吗?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明明那么高兴,却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事后,我不是没想过回国,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但那时候的我暴瘦到只有一百来斤,照镜子都不敢相信那个鬼一样的人会是自己。我不敢回国。那时候,我真的没办法,我想变好,甚至比以前更出色,这样我才有勇气回去找你。然而,等我真的戒了毒,回复正常人的生活时,回到国内却物是人非。我看着你和沈平在公园散步,笑容恬静的样子让我再次退却。” “江竞舟,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悄然叹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真的不敢相信,江竞舟会和毒品那两个字打交道。我的心中感情很复杂,有些惋惜又有些生气,不由说,“或许一开始是陈秋月和她朋友的错,但后面却怪不了别人了。是你放弃了自己,一步步沦陷。好在还有个人能及时拉你一把。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叫艾利的女人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但她既然能把你从毒品的深渊拉出来,可见她在你心里的分量也不一般。你不要被过去懵逼了双眼,死抓着我们过去的那段感情不放。还是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江竞舟听了,情绪有些激动,“唐诗诗,你要我说几遍,她喜欢的是女人,不是我。我和她的婚姻只是挡箭牌。而且,只要你见过她,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她的帮助下戒毒。至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 我双手紧捧着杯子,快速喝了一口水,哑着声音说,“可我不爱你了。” 随着我这一句冷漠又无情的话语,我们两个人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江竞舟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充满失望和愤怒。幸好上菜员及时上菜,缓了我们之间的气氛。 他缓了缓,说:“唐诗诗,我们只是分开的太久,才会让你忘记我们当初的感觉。是林越冲虚而入了,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回来我身边。” 说完这句话,他便没再说。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当初那些甜蜜的画面忽然一股儿的全都涌出来,像放电影般。 然而,不等我继续悲秋伤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电话中断了一切。 电话是失踪了半天的李茹的号码,但打电话的人是徐天野。他告诉我,他找到李茹了,在医院抢救,孩子没有保住。李茹醒过来后,得知孩子的情况,情绪激动,大吵大闹,已经两次出血晕过去了。 徐天野的声音听上去既疲倦又悲伤。有些话说的也颠三倒四,让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突然说孩子没了。但再混乱的言语,我也听出大事不好了。 李茹被车给撞了,孩子没了。而且据李茹自己的描述,对方是故意撞她的。所以她现在孩子没了,才更加悲愤,情绪不定。 我想不通李茹才来美国几个月,怎么就有这么个仇家盯上她。甚至想着或许只是意外,是李茹丢了孩子,不理智地迁怒别人,才觉得别人是蓄意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我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挂上电话就朝着医院跑去。 因为打车不好打,是江竞舟开车送我。结果,到了医院后,我还没有看见李茹的人,就看见了一个身材特别高挑的女人。 此时此刻出现在李茹病房里的人,除了李茹在美国新认识的朋友,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开车撞李茹的肇事者。而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凌乱的头发,再配上被她身体挡住的李茹发出的哭骂声。让我不得不猜测是后者。我打量了她好久,只觉得她脚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十分的眼熟。 站在我身边的江竞舟也看见了她,更正事了我的猜测,“艾利,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面前的女人真的是江竞舟的妻子,那天在画展被屏风挡住,只露出一双脚的女人。 艾利看见我后,有些惊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竞舟,迟疑了很久,才不确定地问江竞舟,“她才是唐诗诗?” 江竞舟没有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艾利看了,一脸懊恼,转而看向身后的李茹,“你为什么不说?我问你是不是唐诗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 然而此时的李茹情绪已经崩溃了,几乎没有力气是回答任何问题。连我的出现,都没能吸引她的注意,让她看我一眼。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茹,脑袋上缠着纱布,小脸苍白,头发凌乱,还有些干涸的血迹。我自己曾经被沈放从楼梯上推下过,我深深明白早产大出血有多痛,那是从死亡边缘捡回命后残喘。而比身体伤害更深的,是孩子的死亡。 李茹没有开口说话,能给我们解释的人只有艾利,还有比我们先一步问清真相的徐天野。 原来,李茹确实有去找过江竞舟,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就遇见了江竞舟的老婆——艾利。而艾利错把李茹当初我,以为李茹是江竞舟的初恋。艾利看见李茹大着肚子,甚至怀疑是江竞舟的,所以才会让江竞舟坚定地要离婚。她气势汹汹地朝李茹质问,一副正房对待小三的架势,二话不说地把李茹带走,约到附近的咖啡厅说话。所以我赶到江竞舟家门口时候,才看不见李茹。她们早就去了别处。 整个病房里,除了徐天野和艾利的声音,就只有李茹的啜泣声。虽然李茹不说话,但我也猜得出李茹当时为什么没有解释清楚,任由李茹误会。估计她是害怕艾利会伤害我,故意冒充我,想看看艾利会怎么做。 一想到李茹那个傻大妞,什么都讲义气,为朋友,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我就愧疚的无法言说。我看着艾利,也有些撒火,“就算你认错人了。你们也只是去餐厅谈话,李茹怎么就被车撞了呢?” 如果开车撞李茹的人是艾利,被说李茹怀疑自己是被蓄意伤害,连我都要怀疑了。 面对我的疑问,艾利一脸尴尬,看着江竞舟的眼神都变得有些虚。 江竞舟皱眉,声音变得低沉严厉,“是你撞得?” 艾利猛地摇头,“不是我。” “但肇事的车子却是你的。”徐天野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量,眼神不乏责备。 江竞舟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愤怒地吼,“艾利!” 艾利吓了一跳,身体一颤,嘴上却不服输,叫嚷道,“干嘛!我都说了,不是我撞的!而且,就算是我撞得又怎么了?躺床上的人又不是你信件里的宝贝唐诗诗,死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这么激动干嘛!你爱屋及乌也不至于这样!你要弄清楚,我是你老婆。你该帮着谁!” “我一向帮理不帮亲,你不是不知道。”江竞舟说。 “切。如果撞人的是她,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艾利的手指戳着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说实话,这种浓浓的酸味,让我一度怀疑面前的女人是不是蕾丝边。 “够了。不要什么事情都牵扯到她。”江竞舟一脸不耐烦,“我现在问的是,是谁撞的人!” “是我!” 突然,一个低沉似男似女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141 医院闹事 我扭头看向后面的来人,有着极为普通的路人脸,却是非常宜男宜女的面相。而且对方那一马平川的胸部,让我不能立即判断出他的性别来。 “露西,你又在闹什么?”江竞舟皱眉,语调冷然地说,“李茹和你无冤无仇,还是个孕妇。你现在把人撞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给我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露西趾高气扬地说,“她敢偷人生野种,就要做好被人弄死的准备。” “你说谁是野种?”徐天野的眉目压得很低很低,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我站在江竞舟的边上,距离徐天野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但是还是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气给激到了。或许,他还来不及对这个无缘出生的孩子产生太多的父爱,却也不容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这样侮辱这个孩子。 露西看向病床上的李茹,又看向徐天野,目光不屑,“你又是谁?她的备胎吗?麻烦你告诉她,江竞舟已经是艾利的老公了,让她识趣地话早点滚离纽约,回她的中国去。这里不欢迎她。别以为有了孩子,就能逼江竞舟离婚再娶她。做梦!江竞舟的孩子,只能是艾利生的。” 艾利听了,表情又是无奈又是懊恼,拉着露西的手说,“别说了,露西。弄错人了。她不是那个唐诗诗。” “不是江竞舟的那个初恋?”露西皱了皱眉,厌恶尖锐的目光转向我这边来,“所以是你咯?” 我紧紧地抿唇,气的浑身颤栗,说不出一句骂人的话语。一想到李茹是代替我受罪的,我就比自己当年流产失去孩子还要痛苦。我不能想象,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这么恶毒,会故意去撞一个孕妇!她自己也是女人啊! 李茹出了这样的事情,江竞舟作为露西的朋友,无疑是要负起一半的责任。何况,露西的话语里也能听出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江竞舟的反应也尤为激烈,直接抓起露西的手腕,话语从牙缝里迸出,“露西,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我要和谁在一起,你和艾利都管不着。如果你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的,那你可以收回我的命。反正我这个命也是艾利救回来的。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不要动我身边的人,尤其是唐诗诗。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徐天野冷笑,“姓江的,别以为这个事情是一句道歉就能完的。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她既然敢开车撞人,那也要坐好吃牢饭的准备!” 若是在国内,或许徐天野这样一句话下来,被威胁的人都会触目惊心,夜不能寐。但这里是纽约,露西并不认识徐天野,而且看露西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背景也很强大。 她面对徐天野的威胁,不仅不害怕,反而趾高气扬的说,“你算哪根葱,说说,你要打算怎么不放过我?知道在纽约,谁说了算吗?我露西在这里就没有害怕的人。警局的局长都要对我爸哈腰点头。再说了,那孩子也就几个月,还没成型,连人都不算,最多是一堆组织细胞。要赔多少钱,直接说。” 露西话没说完,徐天野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冷笑,“赔钱,你赔不起。我也不缺钱。还是以牙还牙吧。我找人轮了你,弄大你肚子,再这个真野种也弄了。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只是一堆组织细胞!” 露西的脸被打的又红又肿,可见徐天野是真下了狠手,一点都不因为她是女人而有所顾忌。 然而,露西不仅长相打扮像个男人,连行为做事也丝毫没有女人的样子。她被打了,也不哭,反而激起了斗志一样,和个男人反手就要打回来。 她一把抓着徐天野的衣领,反手将徐天野给摔了出去,“来啊,怕你不成!” 徐天野估计也是没料到露西会有这样的反应和身手。我也是后来才从江竞舟口中得知,露西是爸爸就是特种军人出身,她从小就学柔道,底子很好,把一个男人摔出去都是常事。 徐天野没有对一个女人存有防备心,一下子就被她摔砸在病床边上的柜子上,发出剧烈的震动声音。医生跟护士听见动静过来。 江竞舟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僵,回过神来之后,手指着露西,大声道,“够了,露西。再闹,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露西揉了揉手腕,“江竞舟,他打我,也没看见你维护我啊!他现在打不过我,是他没本事。用不着你出头!你的心别太偏了。” 而此时,刚刚用镇定剂才入睡的李茹被吵醒了,睁开眼看向我们,然后像是一眼认出露西是开车撞她的人,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是你!是你开车的!你还我孩子,还我的孩子!”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爆发的力气,整个人从床上坐起身,然后扑向露西,撕扯她的头发。露西皱眉,反手推了李茹一把。我想到露西刚刚推徐天野的力气,深怕李茹吃亏。毕竟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不能再受伤了。 我立即朝她们走了过去,帮着李茹,去抓露西的手。说真的,我这辈子还没和谁打过架,我几乎是笨手笨脚地抓住露西的袖子,几次都被她挣脱了。 142 林越动粗 “你是自己离开这里,还是我让人把你带走?”我对着露西说,脸上没有一点好表情。我或许素来喜欢和人结善缘,不喜欢争执,但不代表没自己的脾气。这种不速之客,我一点都不欢迎,不觉得要留面子。 露西听见我的话,笑了笑,“口气还真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请的动谁来!” 我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报了警,“如果你们这里的法律对交通肇事的人这么宽容,那么我有必要重新报警立案。这里有人蓄意公众场所闹事,残害病人的身体导致急诊。如果闹出人命来,我连你们警局的不作为都要公诉。”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 即使身在国外,不精通这里的法律条文,但这种给自己涨气势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尤其是在我知道林越就在这里,可以成为我后盾的时候,我没必要一再退让,任人拿捏。 虽然我和艾利,露西还是第一次见面,却大概对这两个人的性格有了定位。露西固然彪悍可怕,攻击力强,却容易头脑发热,盲目冲动。这种处处要强的人虽不好处,却不可怕。可怕是往往是艾利那种不动声色,不具攻击性,却能一点点蚕食猎物的腹黑型攻击选手。一个真温良的女人怎么可能死死抓住江竞舟不放,又能利用艾利来铲除自己的假想情敌。 我的直觉告诉我,艾利极有可能是个双性恋。她或许曾经只喜欢露西,但无疑现在对江竞舟也存有别的不一样感情。如果没有艾利的暗示或是诱导,露西未必会对我的存在耿耿于怀到要开车撞我,最后让李茹代替我受罪。 果然,我的这句话出来后,露西没有说话,艾利却微笑说,“不好意思,露西是精神状态不好,开车的时候旧病复发了,所以误伤了你的朋友。我代她向你朋友道歉。至于刚刚冲突,医院的监控应该也能证明是你朋友先动手,我们只是自保而已。” 精神状态不好? 我想到那天江竞舟急匆匆地接了个电话就走,好像就是因为露西病房的缘故,就更坚定自己的猜测。或许露西真都类似羊癫疯一样的精神病,所以才在交通肇事后还这么有恃无恐。这种人,说穿了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想到这里,我也是来气,语气也忍不住刻薄起来,“精神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她要是这点道理都不懂,这里正好是医院,我可以帮她挂个号,你现在就带她去看病。还有,她精神有问题,你没有吧?你把自己的车子借给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你是不是要负相应的责任?” 艾利被讽刺得哑口无言,露西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蹭得一下子站起来,朝我这边走来。那火冒三丈都有昂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我一样。 江竞舟大概是看出了苗头不对,板着脸丢出句,“露西,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离她远一点。别惹我。” 露西瞬间有所顾忌一样,停下脚步,看向艾利。她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艾利推了推驾在鼻梁上的眼睛,冷笑两声,“离她远一点还不简单。你让她现在就回国,别留在这里啊。纽约这么小,就算今天绕开了,明天还是会撞上。到时候,她要也出个什么意外,你可别往我们身上扣屎盆子。”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某种威胁。 我皱了皱眉,想着难得江竞舟的老婆——落落法律上的母亲在场,就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我会离开纽约的。但我不会一个人走。我要带走我的女儿。只要你们同意把落落还给我。我随时可以走。” “你的女儿?”露西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心态瞬间崩了,愤怒地瞪着江竞舟说,“你不是说落落是孤儿院里捡回来的吗?怎么又成你初恋的女儿了?该不会落落就是你亲生女儿吧?你瞒着我们两个,收养自己和初恋的女儿,还哄得我们团团转,把这个野种当女儿一样宝贝?” 而艾利似乎也遭遇了巨大的挫折,脸色瞬间青白了一层,轻声问,“她说的是真的?落落真是她的女儿?” 随着艾利的轻声质疑,露西也把探测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冷笑说,“江竞舟,你还真心机啊。我说当时我让你娶我,给我和艾利当掩护,打消家里人的逼婚,你为什么最后却选择娶了露西。原来,你的小初恋的样子和艾利有四五分像啊。难怪落落走出去,都没人怀疑是你们领养的,都相信是艾利生的。你这个算盘打的真是又响又亮啊!” 听见这些话,我和艾利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我不知道艾利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相似,至少我自己是有些认同露西说的话。之前没发现这一点是因为艾利戴眼镜,遮住了和我最为相似的一双眼睛。加上李茹的流产,让我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江竞舟之前在餐厅和我说的话,我还记忆犹新。他说,只要我见过艾利的样子,就知道为什么他能在艾利的帮助下戒毒成功。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却懂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更沉。 艾利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又推了推眼镜架子,不阴不阳地说,“既然江夕落是你女儿,我也不忍心你们母女骨肉分离。这五年的抚养费,我也不找你要了。就当是江竞舟做父亲尽的最后一点责任。以后,别拿女儿当借口,来找他的麻烦就好。你把女儿带走,从此这个孩子和我们家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 对方这么轻快地就答应让我带走落落,我本来应该高兴的。但一想到她对落落一点舍不得的感情都没有,就大概能想象到她平常对落落的态度也不会真疼爱到哪里去。一想到落落这几年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母爱的家庭下长大的,我的心就猛烈地沉了一下。 无论是我,还是李茹,都是拼了命地想守护自己的孩子,最后都失去了。而有些人却毫不珍惜自己拥有的。这世道,真的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有造化弄人。 “你对落落那个孩子,真的没有一点感情?”我怔怔地问她,明明应该开心自己带走女儿的路上少了一个障碍,却依旧矛盾地愤怒着。 艾利斜睨我一眼,“当然有,养了几年的狗要是死了,我都会有点伤心。她好歹喊我一声妈。但孩子这东西,我又不是自己生不出来。与其留着江竞舟初恋的孩子膈应自己,我不如自己生。” 我一听,气的真想现在就冲到江竞舟的家里,把落落带回身边,却也知道除了艾利这边,江竞舟的态度也很重要。 我看向江竞舟,保持冷静的态度,“你也听见了,你的太太并不待见这个孩子。以前不知道落落是我女儿,或许还好。现在知道了,如果你继续强留落落在身边,你能确保你的太太还能和从前一样对待落落?如果你真的为落落好,就让我带走她吧。她并不是你女儿,她们两个误会不要紧,你自己清楚这一点就好。放手吧。以后你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带走落落?带去哪里?林家吗?”江竞舟大概也是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给惹恼了,从椅子上站起身后抓着我的手腕,居高临下地说,“艾利不能容下你的孩子,林越就能容下别人的孩子?你别天真了!唐诗诗,我是为你好,才和你说这句话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介意这种拖油瓶的。他现在也就对你有个新鲜劲。这个劲头过了,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你?” 我感觉自己的手腕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一样,忍不住挣脱他的擒拿。他却死不松手,冷冷地盯着我看。我拼命拍他的手背,让他松手,说,“江竞舟,你管得太宽了。你放手。现在是讨论我要带走落落的事情。至于以后我们母女怎么过活,和你没关系!” 江竞舟厉声道,“你和落落的事,我就是管定了!” “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管。”林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听见林越的声音,我像是听见的救世主一样,眼睛里瞬间冒出了光亮,看向门口处的高大身影。而我的这种反应,无疑更加刺激了江竞舟。他下手的力道越来越重。我被他握着手腕,只觉得骨头真的碎裂一般剧痛。我痛得失声尖叫,但他依旧没有松手。想来他厌恶我和林越的程度已然令他自己失去了理智。 他杀红了眼一样,把拽进他的怀里,死死不放。我的背部剧烈地撞在他铁一样的胸膛里,整个人都被震麻了。 只听林越冷着脸,低呵了一声,“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我看你是两只手,一只都不想要了!”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林越顺手抄起边上的一个扫帚,朝我的面向这边扫来,带着凌厉的风。 143 李茹入魔 只听林越冷着脸,低呵了一声,“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我看你是两只手,一只都不想要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看见林越顺手抄起边上的一个扫帚,朝我的面向这边扫来,带着凌厉的风。扫帚的杆身精准无误地落在江竞舟的手背上。 江竞舟吃痛,人后退了两步,刚要开口说什么话,林越的扫帚再次袭向他。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局势,我刚从江竞舟手里松开的手腕再次落入一个温热的手掌里。手的主人只是轻轻一扯,我就在露西和艾利的尖叫声里,整个人投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等我站定身体,江竞舟已经被林越扫飞开。我看见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在光滑的地面滑出一米多远的距离,脸颊似乎被地上的玻璃渣划伤了,有了个小口子。 但仅是这样的狼狈,并不能消减林越心里的火气。他把我安置在位子上做好后,抛下扫帚,直接流星阔步地走到江竞舟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揪起,一拳打在江竞舟的鼻梁上。只见两条鲜红的血柱瞬间从他鼻孔里流出。 林越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江竞舟的脸上,干净利索的动作完全没有一丝迟疑和顾虑,可见他心里憋着的火气早就很久很久,只是今天才爆发出来。 林越的拳头一下一下揍着他,那种恐怖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好似隐忍着却又强烈爆发着的愤怒全都化作了力量落在江竞舟的脸上。 “当初你没能力守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让诗诗母女分别多年。现在你又把李茹的孩子给害死了。你这样无能的男人,又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要求诗诗和你重新开始?说我不够真心?你自己的真心值几钱?”林越嘶声力竭地骂道。 艾利看见江竞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忙找露西求助。然而,露西还没有站起身就被赶回来的徐天野给拦住了。这次徐天野有备而来,露西和他打斗并没有占什么上风。 “别打了,够了。”我喊住,却没人听我的话。 “姓林的,别以为谁拳头狠,诗诗就会跟谁。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让给你的。”江竞舟满脸是血的吼道。 “我还用你让?”林越冷笑,随即像是打累了一样,攥着江竞舟的领口,把人狠狠推在墙上,骂了句:“你先弄清楚,诗诗是谁的女人。我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诗诗本来就是我的!”江竞舟完全地怒了,这一声吼仿佛能穿透全身,“她心里还是有我的。落落也是我的女儿。别想我会放弃对落落的抚养权。诗诗迟早会想明白,回到我们父女身边。” 林越冷笑了两声,“呵!你要继续这么不识相,就不要怪我不择手段了。” “你什么意思?”江竞舟瞪眼,龇牙咧嘴的样子。 “我不介意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等落落变成孤儿后重新收养回来。” “你……”江竞舟瞪大眼,一个质疑反问的“敢”字被林越的眼神给逼退了。因为林越那疯狂阴冷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林越不是在吓唬人,他真的敢,也会那么做。 “闹够了?”不知道看了多久戏的李茹突然开口。 我一直全程关注林越的动作,没有注意到李茹的回来。听见她的声音,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她的面前,“你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茹的双手还带有血渍,没有清洗掉,抓着门框,看向我,声音虚弱地说,“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你知道他们把他丢到哪了吗?” 此时的李茹已经没有之前对露西的怒火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找不到孩子,连自己孩子最后一面都看不见的母亲。她被浓浓的悲伤包围着,脆弱又无助。 我忍住心里的难过,柔声劝,“李茹,别想了。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李茹倔强摇头,抓着我的衣袖,坚定的道:“我要看我的孩子。” 这一幕,我实在看不下去。眼泪像没关闸的水龙头,心也是难受的像溺在水里。 李茹却依旧抱有幻想,脸上带着笑,“你看,当年你不就是没有看自己孩子一面就相信她死了吗?结果呢?你的孩子不是没死吗?或许,我的孩子也一样呢?”她说着说着,眼睛的光亮越来越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抛下我,跑到徐天野的面前,“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把孩子抱走了?我都和你说了,孩子不是你的。你别在意我们母子啊。你别藏起来了,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徐天野原本还在和露西纠缠不清,这时候看见李茹也停下手来了。我看着他,因为李茹的话语而渐渐耸拉下肩膀,整个人的背脊仿佛也被什么压弯。一种无奈与心痛交错的光芒他的眸子里闪烁不定。 最终徐天野将她放在我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大手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抚,“李茹,你先睡。我去帮你找孩子。睡醒了,孩子就在了。知道吗?” “真的还在?”李茹的脸上笑意越浓。 那种浓郁的笑意让我心惊,我有种李茹会疯了的错觉,下意识地要开口戳破这种善意的谎言,“徐天野,你这样……” 然而不等我开口说说完,林越已经抛下打残的江竞舟,跑到我身边,阻止我接下去的话语,“先暂时这样吧。把人哄住了再说。再闹下去,她身体吃不消。我听徐天野说,连镇定剂都没办法让李茹安睡。出事到现在她只昏迷了一个多小时。刚刚伤口裂开了还不肯配合医生的救治。现在她既然这么想,就先这样吧。” 144 天煞孤星 我低头看见李茹光着一只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脱了一只拖鞋,连忙从她来的路上去找。在门口外不远就看见孤单的一只鞋,捡起来后交给了徐天野。 徐天野接过后,弯腰亲自帮她穿鞋。而李茹完全没有反应,只死死抓着徐天野的袖子,期待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孩子一样。徐天野哄了很久才把她哄睡着。 李茹重新缝合伤口后,面色更加的苍白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像是一个破碎的洋娃娃,随时都能停止最后一口呼吸。迷迷糊糊之中,她嘴里喊着的还是孩子。 看到这样的李茹,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我是幸运的。尽管我和我的孩子分别了几年,但至少还是活着的。李茹的孩子才六个月,还没有长成,又是一场车祸导致的流产,和我的早产完全是两回事。明明没有可能,她却还自欺欺人地幻想孩子还活着。同样作为母亲,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徐天野估计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李茹,在她睡着后离开了病房。林越只停了几秒钟的时间,也跟了出去。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奇,也不打听什么。但我没有想到半小时后,我去厕所的时候会遇见楼梯间的他们。他们的谈话不甚清楚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林越,你说你不信命。但我信。那个算命的人说的对。我这个人的命格是天煞孤星,克亲克友,命中无子。我看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徐天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绝望的样子。 而我整个人如雷劈了一样站定在一边。不仅因为徐天野哭了,更因为被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给震撼了。他不是有徐皓这个儿子吗?怎么就命中无子了? 林越说话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慢里斯条,冷静小声。所以他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但好在最后还是缓住了徐天野的情绪。这样也好。这个时候,如果连徐天野也崩溃了,李茹就连个精神支柱都没有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天色渐黑。林越来接我,让我和他一起去找律师,争取落落的抚养权。但我没有去。我虽然心急孩子的事情,但落落的事情明天,后天再去办也来得及。李茹现在却是最难受的时期,我必须陪着,就像当年,她陪我一样。 林越微微叹息,也不勉强我,自己离开去找律师。徐天野则忙着去哪里借个孩子回来,好骗骗醒过来的李茹。原本还吵吵闹闹的病房彻底的安静下来。 我拿棉签沾着生理水为李茹擦干裂的唇嘴,看着她的脸如同透明般苍白,心里止不住的难受。我拿着棉签的手不住的颤抖,最后自己实在忍不住,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脸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我渐渐平缓情绪,抬眸时,发现李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讷讷的问:“诗诗,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什么事情都逞强的?” 她这句话究竟是在问我,还是她扪心自问,我不得而知。 她的眼神比月色还要清冷,一片荒芜。 我俩的眼泪不约而同地流下,我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抽出边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说,“这个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 李茹轻微的扯了扯嘴角,声音就像是含着沙子一样沙哑,“这个怎么能怪你?如果我没有急着找江竞舟算账,而是好好在宾馆里休息养胎不就好了?如果我看见他老婆,顾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点,收敛自以为是的仗义,不急着帮你出头,你和我也都不会出事。我总是觉得自己很牛逼,什么都罩得住,保得下,最后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丢了。” 我虽然愧疚李茹是因为我的事情而出事,也希望她以后做事少一点鲁莽,多一点自私,但我并不希望她因此怀疑自己。在我看来,李茹就是风风火火一样的女侠。如果因为摔一个跟头,从此就唯唯诺诺的,她就不是她了。 我拿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说,“李茹,你没有错。开车撞人的是艾利,不是你。你没必要自责。按照你的逻辑,被强奸的人是不是不能怪强奸犯,而是要去检讨自己穿得暴露不暴露,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夜路?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错的是艾利,是她。” 她扯了扯嘴角继续说:“你知道吗?那个叫艾利的女人。当她从车上下来,趾高气扬的站在我面前,和趴在地上的我说,你不配生下这个孩子。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是徐天野死掉的老婆来找我了。那一瞬间,我真的心虚了。是我偷偷背着徐天野,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明明他深爱着他死掉的妻子,深爱着他唯一的儿子,不愿意有外人闯入他的生活。我却痴心妄想地偷走不属于我带孩子。我现在也是从生死边缘徘徊过来的人,也明白了,爱一个人,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心甘情愿就可以。就算生孩子,也要两情相愿才好。” 说到最后,我看见李茹眼里的悲伤,与当年的我面临母亲自杀,自己意外怀孕,退学结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很想安慰她什么,但我又清楚,这一瞬间的李茹比谁都清醒,不需要我言语的哄骗。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个话题。 我脑海里想着徐天野在李茹出事后的反应,也不觉得他对李茹完全没有感情。一个男人或许会因为责任感而照顾一个女人,却不会因为责任感而哭泣。能流眼泪的,都是痛到心里面去的。 不然,睿智如徐天野那样的人怎么会笨拙到觉得随便抱个孩子回来就能哄骗住李茹呢?他也是关心则乱了吧。 我紧紧抓着李茹的手,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告诉李茹。我想让她失去这个孩子后也不会太过绝望,至少对爱情有所期待。 然而,李茹并不相信我的判断。或许是她当局者迷,也或许徐天野在她面前的表现让她彻底失望,以至于她觉得我这些话是在哄她开心。 李茹摇了摇头,偏过头来看我那一眼时,透着凄然,“诗诗,你不用安慰我了。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是我自己主动倒贴上去的。男人轻易到手的,不会珍惜。而且,他那么深爱他的妻子和孩子,不愿意接受我和我的孩子。我孩子没了,他开心还来不及呢。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不愿意我偷走不属于我的孩子,要强行带走。你知道吗? 我心头一紧,抓着她的手,紧紧扣着,想给她一点力量,“李茹,别这样想。这是意外,不是天意。或许是这个孩子和你缘分太浅。你好好休养,以后面包和爱情,男人和孩子都会有的。你看,我那时候比你还惨,不都挺过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李茹点了点头,最后虚弱的很快又睡了过去,徐天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控制好所有的情绪,洗掉脸上的泪渍,语气淡然地说,“李茹刚醒过来了,情绪刚稳定,神志也清晰,你说话注意一点,尽量别提到孩子,也别刺激她了。我先离开。” 我想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李茹需要的是爱情,而不是我。我说一百句话都抵不过徐天野的一句话。 我将李茹交给他,自己出去在医院里走走,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婴儿室。李茹的孩子不在这里面,她的孩子已经死了,不知道被护手丢到了那里。而能呆在这里的孩子都是那么的幸运。他们哇哇大哭,挥动着小胳膊,蹬着小腿,各个精力十足。 不知道落落刚出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早产的孩子应该和猫一样小,哭泣的声音估计都带着虚弱吧。 看着这些孩子,我越加的想念落落,我转身准备去找林越,问他和律师谈的怎么样,结果就看见林越手里提着一个外卖袋子,里面装着快餐朝我走来。 我心底微微讶异:“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145 天野命运 “律师说,最好先弄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需要你人到场。左右那边也没什么事了,我就过来看看。”林越的神色淡漠,如果不是和他相处久了,有些了解他,我还真不一定能捕捉到他眼底对我的关心。 他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我,我接过手,感动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之前为李茹出头,也谢谢他现在为我送来的这一顿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冷漠疏离,不爱管闲事的林越已经变了,他对我的帮助和关心总是在不经意间渗透了我生活的全部。 我将打包盒里的汤菜都拿出来,闻着香喷喷的饭菜,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饿。我一边吃,一边打量林越,看他把手揣在裤兜里,手腕带着我之前送他的一个手表,明明不是奢侈品牌,但戴在他手上却十分的矜贵,随便一抓拍都能上商业海报的那种。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淡淡的落在我的脸上,“看什么?” 我本想说没看什么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话到嘴边后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你长得真好看。” 林越眉头一挑,嘴角露出难得的笑意,“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你应该也没少被调戏吧?”毕竟长得禁欲高冷的男人最勾人了。 “敢当面调戏的,你是第一个。”林越突然伸手,抹开我嘴角上的一粒米饭,然后问,“李茹怎么样了。” 我夹着一根豌豆,正准备放嘴里,但一提到李茹的事,我的心里就堵得难受,随即放下筷子,缓缓呼了一口气说,“李茹的情绪陷入了低潮。不过也是正常的,刚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走出这种情绪……”说到这里,我侧头问他,“林越,徐天野到底有什么心结?我看他也不像是完全对李茹没意思啊。他为什么之前那么排斥孩子?现在又比谁都紧张。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天煞孤星,注定无子?” 我会这么问,就不在意林越知道我偷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因为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但这样的事情,我和徐天野的交情不足以直接过问,就只能来林越这里试试看了。 我以为这个答案,林越会考虑一会儿才决定告不告诉我,没想到他丝毫没有顾虑地坦白说,“徐皓是他前妻的孩子。” 我脑筋没转过弯,还傻乎乎地说,“我知道啊。他前妻死了嘛,就留下了徐皓……” 林越一贯清冷的声音再次重复,打断我的话,“是他前妻的。” 我一怔,看向林越,前妻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徐皓是徐天野前妻和别人生的孩子,徐天野被绿了?还是说,徐天野和沈平一样,当了一回接盘侠? 好奇心彻底战胜了食欲,我放下碗筷,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求证,“你的意思是说,徐皓不是徐天野的孩子?” 仔细回忆,徐皓小朋友的容貌确实和徐天野不是很像。原以为是长相随母,现在想来,又是一个故事啊。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林越自己故事太多,他的朋友也少不到哪里去。可怜我和李茹,一个摊上一个,就注定纠缠到死。 林越忽然起身站在我面前,语调饱含深意的样子,“有些事关徐天野的私事,我不方便和你说的太详细,只能大概和你透露一些。你可以和李茹说,让她不要被她所看见的徐天野给迷惑了。至少,她应该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她还愿意继续爱他,就继续守护在他身边。等哪天她真的把徐天野从心结里拉出来,就让徐天野自己亲口和李茹说他那些过去的伤痛吧。” 我抬头,撞进林越墨深而淡漠无温的眸子里。他淡淡的语气里夹着一丝肯定,仿佛他相信李茹能做到一样。 我下意识问,“徐天野究竟是怎么了?” 我对徐天野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他的前妻是为了救他一命才丧生的。所以他对前妻的感情不止是爱,还夹着很多愧疚,以至于他至今念念不忘,走不出过去。 林越狭长墨深的眸微微一眯,一手抽了根烟,一手打火,随即点着后吸了一口,才缓缓道,“徐家是个比较老派的家族,徐天野作为嫡子嫡孙,一出生自然是被万千宠爱的。他原来不叫徐天野,至于叫什么,他没说,我也没问。你只要知道,他是在五岁那年,被一个神棍的狗屎预言弄得生活天翻地覆。那个算命的说他命太硬,克亲克友,注定无子,会断了徐家的香火。徐家的人一开始不是很信,但心里又有了疙瘩,就带着他到处算命。结果好几个算下来都是这样的言论。最后为了避祸,就花钱找了个香港的风水大师改命,还改了名字。天野这个名字,就是那个香港的大师取的。结果,徐天野父母带着徐天野从香港回来的路上就出了交通事故。徐天野五岁成了孤儿,被舅舅家收养。七岁那年,他舅舅家着火了,舅舅死了,舅妈恨他,又把他赶走。两次意外后,徐家的亲戚都不敢收养他。他后来是怎么长大成人,他没说。十八岁那年,他成年了,才终于把父母遗留的产业终于从一堆如狼似虎的亲戚手里抢回来,成为徐家的掌舵人。当然,那时候光靠他一个人的能力是不行的,他的前妻帮了他很多忙。可以说,他的婚姻也是商业联姻的一种。我参加徐天野婚礼的时候,新娘就已经三个月显怀了。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先上车后补票。毕竟奉子成婚这种事,太常见了。如果不是他老婆去世的那年,徐天野自责太深,天天买醉,意外说漏嘴,我也不会知道徐皓不是他的孩子。不过,徐皓的生父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徐天野知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这种问题比较尴尬。如果徐天野不主动说,以林越的性格也不会刨根究底地问。虽然我被好奇心挠的心里痒痒的,也只能忍住。这种事情,只能让李茹自己看着办了。 林越说到这里,揣在衣袋里,一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凉凉勾唇,“诗诗,如果是你在亲人接二连三的死去,还都是为了你而死的,你会不会怀疑自己,进而自卑到害怕连累身边的人,甚至产生弃世的念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应该孤独一生,不要去害人?” 我的眸光闪了闪,心思电转之间说,“或许会吧。” “或许?”林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诗诗,你肯定会。因为你和徐天野都一样的软弱,自卑,相信命运,不敢抵抗和斗争。如果是我,我就偏不信这个邪。越是在乎的,我越要抓在手里,好好的保护起来。如果保护不了,大不了赔上自己的一条命。至于那个被我害死的人,只能说活该他被老子给看上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你……” 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抢白说,“你只要记得这一点,好好待在我的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去做。我不会让你遭遇和李茹一样的伤害。但你想从我身边离去,就要记住,离开了,一辈子都没有回来的机会。” 那一瞬间,我很想和他说,他已经让我遭遇了和李茹一样的伤害。在七年前的时候,他没有把我从沈平的身边带走,错过了我和我们的孩子,最后让我被沈放从楼梯上摔落下来…… 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而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了。 我无力地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说,“林越,我可以留在你的身边。因为现在的你能给我安全感。但未来的事情,谁都没办法保证。如果哪天,我们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落落,茵茵,你,我,还有很多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和事注定我们有缘无分,我也会选择离开。而我一旦选择离开,也就没想过回头。” 所以,现在的我们都要好好的。努力的在一起,不要让那个离开,变成可能。 林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深深地凝视了我一会儿,倏而起身,面色是棱角分明的冷,“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我坐在长椅上,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的高大的身影。至少这一刻,我是相信他这样的信誓旦旦,相信我们可以地久天长的。 最后还是林越主动靠近我,抱着我,把他的脸颊和我贴在一块,感受到我脸颊的冰凉后,皱了皱眉,“走吧。这里有徐天野,我们回酒店休息。” 和林越走出医院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天已经下雨了,难怪空气那么潮湿阴冷。纽约的这场肆意的暴雨说来就来,让我无端的想起那次罗马和沈放在雨中狂奔的画面。这念头闪过,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林越出现后,沈放就不见了。 我坐在车子里,看着雨水压弯了道路两边的树叶,结成一道道雨幕遮掩了整座城市的繁华。 或许我的心思太过浮游,林越有些不满,一下把我抵到了车窗边上,问,“在想什么?” 而我也特别的傻气,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在想,沈放去哪了。” 146 林式逼婚 原本就不算很宽阔的后座位上,林越再这么挤压着我有限的空间,我呼吸都瞬间困难起来。我的后脑勺贴着冰冷的车窗,身体微动,胸前的柔软压着他的结实手臂。几经尴尬的摩擦,他终于微微松开,留给了我一丝缝隙的自由。 “在想他什么?”他凝声,重复问了我第二便。 这一次,我的理智上线了,没有傻傻地说想到和沈放在罗马的那次意外雨中相遇的事,随便找了个答案,“我就是单纯好奇,他人还在不在纽约,还是说已经回国了。李茹出了事,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这个借口其实贼烂无比。且不说沈放在不在,就算人真的在纽约,也知道李茹出事了又能怎么样?沈放和李茹的交情又不深,不来医院探望也很正常。 林越一双盯着我看,温润的手掌摩挲我的脸颊,我不知道他信不信,但好在他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是懒得戳破我这幼稚的搪塞之词。 气氛沉默又尴尬,尴尬里偏生因为林越的亲密举动又多了一分暧昧。 我整个人浑身僵硬,两眼无措地打量车里的环境,却看见出租车司机在偷窥我们。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中国话,但看后视镜里反射出他看我们两个的暧昧眼神,想来是听不懂的。 “怎么了?”我盯着他的脸看,谨慎的察言观色。 “没事。”林越终于彻底松开了我,并往后挪坐了点,眼神带着微微的警告,“江竞舟就算了。那个沈放,你少招惹。” “我没招惹过他。”我低头,斟酌着对他又说,“他就是少爷脾气吧。什么都要顺着他。他对很多事情都不会太上心。只是你越是不理他,他越得不到,他就越不放手。”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顺着他一点,让让他,给你们两个挪空间?等你把他少爷脾气哄好了,再找我?” “我没那么说。”我郁闷不已,把头偏向窗外。或许男人都有这样的通病吧,断章取义,吃醋的时候都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觉得是她招蜂引蝶。 车内久久的安静,他也沉默。车内空间总归是狭小的,静得彼此呼吸都听得见,还有外面车流的鸣笛声。 车开到酒店的正门口,停了车。林越付了车费后,并没有走进酒店的大厅,而是朝着喷泉小花园的广场走去。我心里虽然有气,却也没有迟疑,紧随他的脚步过去。 林越走出一段路程,修长漂亮的手指熟练地掏出第二根烟,慢慢开腔说,“唐诗诗,我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 我沉默,微微拧眉眨动着眼睫。我不是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却不懂他为什么会在我这里没有自信。 “我只问了你一句,你却答非所问,遮遮掩掩。其实我想听一句什么,你很清楚。我想听你说,你不会再理那个人。而你却在为他说话。我不知道你是真那么天真,还是沈放在你心里的地位也很特殊。特殊到,你自己都没察觉对他的宽容。”林越冷笑,有些挫败,“或许,这是我的报应。如果当年,我多管闲事一次,把你从沈平的手里带走。你没有嫁到沈家,没有这几年的相处,也就没有沈放的什么事情了。” 我扪心自问,我对沈放的真的只是朋友之义。若说哪里特别,大概是恨过他,又感激他。那种矛盾的感情,让我确实没办法把他当普通路人对待。 如果没有他放任陈秋月在酒水里下药,看着我喝,我又怎么会和沈平扯上关系?最后,我妈自杀了。 如果没有他推我下楼,我和落落又怎么会母女分别多年? 可是,如果没有他,这几年我被陈秋月的刁难陷害,早就死了一次又一次。如果没有他,我也见不到我的落落。 我垂落眼睑,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去解释。因为我隐约觉得,林越在意的并不是我对沈放的态度,而是我在沈家的四五年的光阴里,他不曾参与。 风很大,雨虽然渐渐小了,却依旧能把人淋湿。我看着一米多远的林越,背部的衬衫都有些湿了。明明自己心里也委屈,却还是心疼他,忍不住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什么话,我们回屋里谈。你看,你衣服都湿了。” “没事。”林越淡淡拒绝,“正好一窝火,需要冷冷。” “可是我冷啊。”我固执,还撩起袖子,给他看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林越看了,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收起了傲娇,拽着我的手朝酒店的玻璃大门走。 进了屋,开了暖气,我进了洗手间收拾脸上被雨水弄花的妆容,却听见林越的声音带着疲倦,说,“这几天,因为茵茵的事情,我情绪也不太好。说话可能有些尖锐,但不是针对你的。如果你哪里委屈了,直说。” 我没有想到林越会主动求软,这让我意外中又带着点舒坦。我吐了一口气,脸上的微笑显得很恍惚,这笑意里受宠若惊的成分应该多一些。毕竟,被他这样难得的温柔相待,于我来说已是皇恩浩荡。 “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人和人相处,哪有不拌嘴的事情?”我走出洗手间,朝他靠近了两步,“说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你帮我操心的事情多。而你的事情,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再过四天,就是茵茵的生日了。落落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如果赶不上的话,你先回去吧。陪孩子过生日。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放心,要不了四天。三天之内,我就让江汐落改姓林。”林越抽着烟,性感的薄唇此刻轻抿。这种自信的样子,说不出的迷人。 我红着脸,声音轻的和蚊子差不多,“别说的这么信心满满。江竞舟的脾气没那么容易屈服妥协。别到时候被打脸了。” “打蛇七寸。再倔的人,也有他的软肋。这次,他的人自己送上把柄,就不要怪我趁火打劫。不过,要把落落带走,确实还有一个困难,要你帮忙。” “什么?”我诧异,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和我登记结婚啊。”林越笑说,漆黑的双眸凝视着我,拨开我脸颊上的一缕发丝,“你不嫁我,怎么把落落的户口落在林家?而且,已婚妇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更有利些。” 我洗脸后还没来得及擦干,脸颊潮湿得难受。他摸了摸,我下意识地躲了躲。 一片暧昧中,林越的指尖一动,烟蒂掉落在地上,随即踩灭,然后轻轻地扳过我的后脑勺,压向他。他俯身把濡湿的薄唇吻封住我柔软的唇。 情绪和感觉迸发得十分突然,让我来不及反应,就沦陷在他的情海之中…… 我的身体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睁着眼睛,看着拥抱自己的这个男人。林越紧闭着眼睛,眼睫毛纤长漂亮,眉眼轮廓充斥着让人着魔的魅力。 心动,和喜欢,是藏不住的。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彻底醉倒在他的怀里。 爱一个人,就注定要沉沦。 在我思绪胡乱游走的时候,林越已揽着我的腰际把我按在怀里。彼此冰凉的唇在的吻中逐渐变得火热。男人大掌的温度就准确无误地传递到我的肌肤上。一起一伏,逐渐的渗透进了我的骨。 林越一手抚着我的后颈,睁开眼睛,缓缓从纠缠暧昧中抽离,平静地问,“想不想要,嗯?” 我被吻得神魂颠倒,顾不得矜持,嘴巴就已经诚实地说,“要。” “那你嫁不嫁?”他进一步逼问。 “……”我答不上来,总觉得这个回答很重要,或许会影响我一生。我应该在理智清醒的时候作答,而不是在这样暧昧不清的气氛里胡乱回答。 可林越却不给我机会,他伸手就拨开了我贴合在我后劲的发丝,顺着我的脊背,把衣服后背出的拉链拉下…… “唔……”我本能的仰头双手推着他的腰部。 但他的吻却很用力,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腰际,一声性感的叹息从喉间缓缓溢出,“诗诗,嫁给我,嗯?” 他的暧昧逐渐升华,越发入骨,而我的脑袋里轰地一下,身体像火山爆发了一般烧的难受。明明换做以为,他早就抱我上床了,此刻却偏偏折磨我,也折磨他自己。 最后,两相僵持,还是我先败阵下来,哭着求着说,“我嫁,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我的回答得那么小声,才刚入耳就消散在空气里,却逃不过林越的耳朵。他一声低吼,随即抱起我,把我抛在床上。 或许,在我松口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我不止把自己身体托付给他,连我的心都一起了。所以这一次,我们爱得义无反顾。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缠住了他的脖颈,两个人几乎都倾尽了全力。 我突然间就像一艘船,漂泊在海洋上,而林越是唯一的掌舵者,随意摆弄,停泊,疾驰,翻浪…… 一切都汹涌澎拜,最后化作无声无息。我们灵魂契合,彼此贪恋着对方的味道。在雨声碎碎的暗夜里,假想或是缅怀,都与风月有关。 当他的胸口贴着我时,他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炙热的。 他咬着我的耳朵说,“诗诗,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我知道这是床上的情话,当不得真,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但是,我依旧还是心动了。 心跳如雷,声声不息。 147 硝烟早餐 翌日,天光微亮,我带着满身熟悉的暧昧气息坐起身,看着酒店外的晨曦一点点透亮整座城市。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这一生是不是就这样走完了,在这里岁月安好,和林越共度余年。 我抱膝而坐,刚露出一丝笑意,想和林越打趣,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枕边人早已经不在了。有那么几秒钟,我都怀疑林越的出现和求婚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直到我看见桌上有他落下的手表,才有了一丝安定。手表下还压着一张手写的纸条:我去联系律师。有些事情,今天都该做个了断了。 我愣愣坐在床上,看着他工整漂亮的草书,有些懵逼。 什么事情?怎么说的好像上断头台一样? 虽然这么腹诽,但我没有想太深。天知道林越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既然都睡醒了,还是早做准备,随时待命比较好。于是我飞快地起床,进卫生间冲了个澡。等我洗掉一身的黏糊,还没有穿好衣服,就听见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随手拿了件浴袍披上,一边系带子,一边赶过去接电话。果然是林越打过来的。 我一边蹲在行李箱那找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一边按下接听键,听林越温润的声音说,“护照我已经拿了。现在就差一个你了。既然已经睡醒了,就和我一起去登记吧。” 我头有些疼,揉了揉眉心,“什么登记?不是要去做鉴定报告吗?” 他纸条上说找律师,不单是为了落落的事? “鉴定报告要做,婚也要结。等不及回国了,我们先在纽约注册登记,回国再补办个婚礼。”林越说完就自说自话地挂了电话。 说实话,刚离婚的我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再婚,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昨天情急之下答应,也不是完全昏了头的。我捉摸着回国结婚也要等个几天,就算林越要在国外注册结婚,也要先在网站上填写申请,然后再获得预约后,去市政厅办公室付款并确认护照信息才能注册结婚的。 无论是那种方式,都能给我们彼此一个缓冲的时期。没想到,林越竟然早就预约好,在昨晚上逼婚成功后就喊我去注册登记,完全不给我喘息思考的机会。 趁着他还没有回酒店,接我过去的时间,我一个人跑到阳台上吹风,让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冷静,考虑要不要厚脸皮反悔,或是头铁一点,干脆先注册了再说别的。 阳台有风,吹散了我一头的焦虑,让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笃笃—— 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以为是林越回来了,开门的时候就说道,“怎么不喊我起床,我们一起去。结婚这事情,你一个人能搞定?你自己去了,现在还要回来接我,麻烦不?” 结果江竞舟一脸僵硬地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早饭,问,“你今天要结婚?” 我没说话,也不觉得自己有和他解释的义务。 他却越过我走进屋里,拿余光打量四周,最后脸色难看地盯着屋子正中间那张大床,一言不发。 我也跟着看了眼床,床褥凌乱得和三国战场一样,能想象得出昨晚上的激战有多刺激奔放。不知道为啥,我脸皮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下意识地赶人,“林越马上回来了,你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江竞舟冷笑一声,像是没有看懂床上的透出的暧昧信息,依旧对我说,“诗诗,先吃早饭吧。吃好了,带去看落落。她昨天一天没看见你,还怪你失约了,没给她带芭比娃娃,难过得晚饭都不肯吃。” 江竞舟给我带的早饭是豆浆油条,在纽约并不常见,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但我知道肯定已经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了。 想当初念大学的那一会儿,他和我不是同校的学生,却每天绕一条马路,躲宿舍大妈的侦查,只为了跑到我宿舍门口给我送一份早餐。冬天的时候,豆浆在他的羽绒服里都暖不了多久。但我每次喝冷豆浆都觉得是甜的。 而现在,很多年不喝豆浆的我除了缅怀,再无感动。 “怎么不吃?”江竞舟习惯性地帮我撕开油条,然后扯断,泡在豆浆里,要喂我。 我下意识转过头,拒绝他的殷勤,气氛瞬间有些僵凝。我原本不打算做什么,只想沉默,让他识趣走人的。但是想到他刚刚说落落昨晚上没吃饭,心里比谁都急,也不想和他弄得太僵,就推手道,“刚起床,肠胃受不了油腻的东西。你自己吃吧。至于落落,我想接她出来玩一天,可以吗?” 我想着今天要做亲子鉴定报告,落落能带过去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江竞舟不同意,我再另外想办法。 为了让江竞舟同意我带走落落一天,我讨好他一样,去厨房给他切了一些水果,放在他的面前。是他喜欢的芒果。 然后,他却顺势抓住我的手说,“唐诗诗,你要带落落玩,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有件事情,也需要你帮忙。” 我本以为要说服他很难,却没有想到他也有求于我。居然拿落落和我讲条件。我有些诧异,抽出自己的手,问道,“你要我帮什么?” 江竞舟十指交缠,“露西其实今年也才二十三岁,性子比较急,但她……” 我瞥他一眼,“我又不和她相亲,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林越要诉讼她。但你要知道她的父母在纽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真闹上官司,肯定要上新闻,对她影响很大。她开车撞人是她不对,但是她有病啊,就算林越告她,除了赔点钱也奈何不了她什么。为什么不能私了?” “为什么要私了?”我坚持说,“她既然有病,那么就不能开车。谁借她车的,谁就负责。就因为她有病,李茹就活该没了孩子?而且,你很清楚,她开车撞人的时候并没有发病。她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唐诗诗,你怎么变得这么计较了?是林越带坏了你的脾气,对不对?我记得,从前的你,就是别人打你,你也不会想着报仇。” “是啊,从前的我只会绕着走。但你也说了,那是从前。现在的我,别指望别人打了我,我还要凑上去给她打另外一边。而且,她欺负的人是李茹比欺负我都不能原谅。” “这又何必呢?你要是真的起诉露西,露西那边不快活了,你能好过?林越再有本事,强龙也是难压地头蛇啊。以露西的背景,她在纽约真可以横着走。你没必要为了争这口闲气,自己惹一身腥。”江竞舟说话的时候,直接站起身,人朝我这边探了过来。 我看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西装,衬衫也没有换,还有一身的酒味。但他眼神清明,还说话的样子,都不像是喝了一夜的酒。身上有这么重的酒味,估计是泡在酒吧里,或者陪别人喝了一夜的酒。 这么想着,我抬眸看他,“江竞舟,你是在为露西求情吗?如果那天李茹没有去找你。或者我比李茹先一步到你家。露西开车撞了我,你也会这么说吗?” 江竞舟面色有些尴尬,后退了几步,轻咳了好几声才说,“诗诗,你知道我在乎你的。如果你出了事,我肯定不会不管不问。但是……” “没有但是。李茹比我还重要。她招惹我,我或许能原谅。但她伤害我朋友,就不行。”我坚持己见,“江竞舟,你看,虽然你一直说你依旧喜欢我,要和我重新开始。但是,我们的生活圈早就不在一起了。你有你在乎的朋友,我有我重视的人。尽管你不承认,但是这几年里,你和艾利,露西都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她们再不好,你也还是当她们是朋友。对吗?” 江竞舟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为什么不信?我和她们的关系也就那样。我虽然是在为露西求情,但也是真的为你的安全考虑。不要以为林越能摆平一切。他现在和疯狗一样咬着露西不放,把人逼急了,遭遇的人还是你。” 我心寒地笑出来,“江竞舟,你看。这就是你和林越的区别。你没有自信保护我,只能叫我一味的忍让。而林越不会。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哪天,他真的疏忽大意,没有顾好我,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心甘情愿。况且,我从来不觉得我就必须要谁的保护。江竞舟,你该认清这件事了。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这应该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理智最清醒的时刻。所以我说得一针见血,切不接受反驳。 而江竞舟也被说我的哑口无言,最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唐诗诗,不是我不在意你。而是我欠了露西很大的一个人情。当年,我戒毒的时候自残过,差点死了,最后是露西救了我。而且,露西现在得的病,也和我有关系。我曾经答应过她去世的母亲,会照顾她的。她提出和我结婚,让我帮她做挡箭牌,成全她和艾利的恋情时,我选择艾利的时候也没想太多,觉得都一样,只是想找个和你长相差不多的。结果,我没有想到艾利会对我逐渐起了占有欲。艾利甚至打算和露西分手,要和我当真夫妻,做正常女人。露西本来就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结果被艾利刺激后,彻底病发。好几次,艾利说分手,她都以死相逼,有一次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就死了。” 虽然我也预料到艾利的态度有些奇怪,甚至可能是个双性恋,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一想到江竞舟身陷在这样奇怪诡异的三角关系里,我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了。 可是同情归同情,有些原则性的东西还是要坚持的,我仔细思考了下说,“如果想要撤诉,你让她自己亲自去找李茹道歉吧。只要李茹不追究,我也不计较。” 可我的话刚落下,在我身后就响起了林越的声音,“她说的不算。江竞舟,我再说最后一次。想要我撤诉,除非你做到我提出的要求。不然,就带着你带来的垃圾给我滚。” 我惊得站起身,朝林越走去,却发现林越的手上也带了一份早饭。想来,他先起床出门,也是给我带早饭,对我的一种体贴,让我多睡一会儿。 148 浴袍见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主动接过他手里的早饭,若无旁人地问,“你呢?你早饭吃了没?” 林越没回答我,直接拉过我空着的那只手,把我带到餐桌上,把我扯到了他腿上抱着我,在江竞舟的对面位置上坐了下来。 江竞舟眯了眯眼眸,声音透着敌意,“林越,你不觉得叫我让出落落的抚养权,是你在狮子大开口吗?就算你不撤诉,倒霉的也是露西。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女儿?与其提出这种我完全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不如换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达成双赢?” “露西会对李茹下手,全是因你而起。如果你没有把李茹的下落告诉徐天野,李茹也不好找上你,最后被露西误认成诗诗。李茹会失去她的孩子,就是你无能的表现。你让李茹失去她的孩子,把你的女儿作为赔偿,交还给诗诗,又有什么不对?况且,你的老婆也知道落落的身世了。你觉得她还会善待这个孩子吗。如果落落受欺负了,你除了谴责她几句,又能做什么?”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的女儿,我自己保护。我会和艾利离婚的。”江竞舟最后一句话是朝着我说的,仿佛在给我一个诺言一样。 而我听了,内心毫无波动,只看着林越,静静等他的处理结果。 而我的反应似乎也取悦了林越。我能看得出他嘴角微微的上翘,眉角眼梢都带着喜色,于是他看江竞舟的眼神就显得越加优越中带着怜悯,“据我所知,两年前江氏集团股票暴跌,差点破产。是你老婆拿出娘家的财产投股入资,才让江氏集团枯木逢春。现在的江氏集团几乎转型成半外资企业,贸易往来的那么几个大客户也多数在纽约这边的。” 江竞舟的面色有些难堪,却依旧嘴硬,“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商人,只是个画家罢了。钱赚多赚少,对我没有影响,只要够用就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勉强唐诗诗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林越目光如炬,进一步替江竞舟回答,“是你老婆让你来的。因为肇事的车子是她的。露西有精神病,闯了祸,她也有责任。当然,更因为她在你身上看不见希望,不愿意让她的老情人露西出事,所以让你来这里一趟。不仅这样,只要你真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也能彻底寒了唐诗诗的心。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当然会做。所以,艾利的娘家才会在江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各种施压。逼得你妈没办法,只能来求你。而你可以做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为了一厢情愿又莫名其妙的初恋,坚持离婚,却不能当个不孝子,眼睁睁看家族企业彻底破产,最后入了外人手里。看吧,江竞舟,你就是这么没用,连一个女人都算计不过,被玩弄的团团转。” 江竞舟沉默了片刻,眸光越发地变冷,“我和艾利这边闹僵没几天,江氏集团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艾利家远在纽约,就算对江氏集团持有部分的控股权和影响力,也不可能这么快有所动作的。” 此刻,我听见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江竞舟昨晚上说的那一句江竞舟那边自己送上把柄,就不要怪他乘人之危的意思是什么。 说白了,林越早就已经洞悉了江竞舟的软肋是什么。从我和江竞舟恋爱开始,我就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和我是天差地别的。江竞舟是个富二代。原本我是不敢沾惹的。但他和我说,家族企业都会交给他大哥接手,他只是个没有志向的纨绔子弟,早晚会被江家嫌弃了,扫出家门。当时我笑了,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这段感情的开始。 现在,他确实没有从商,江氏集团也一直是他哥哥在打理。但人确实不天真。有些责任,不是你说不要背负就可以丢弃的。他姓江,他就永远不可能和江家的一切撇清关系,包括江氏集团。 “背后搞鬼?我没那么卑鄙。我只是光明正大地请江太太吃了一顿午餐罢了。如果你不想我和江太太有过多的接触,那就好好看住你自己的女人,别有事没事地和别人的女人吃饭。”从林越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轻松自信,可我还是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快。想来,江竞舟几次和我出去吃饭的事情,还是被林越知道了。 “林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露西。”江竞舟握紧拳头,轻捶了下桌面,咬牙说,“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只有落落和唐诗诗,我是不会拱手让给你的。” “你那边除了落落,我没有看得上眼的。”林越蹙眉,进而又把唇贴在我耳边,继续说,“至于诗诗,原本就不是你的。更不需要你让。” “江竞舟,要不,我们来谈个条件?”我转头看向江竞舟,一改之前的沉默态度。 林越似乎害怕我会做出什么决定,下意识地收住我起身的动作,把揽在我小腹上的手臂轻易收紧,在我耳边咬耳朵说,“别瞎做主,胡乱答应他的要求。一切,有我。” “放心,你没来之前,我都没有答应他提出的要求。现在更不会。”我小心承诺。 “好,你说,我听着。哪里说得不好了,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当他的面吻你,打你屁股。”他的手指玩弄着我的头发,不停打着圈圈。 我的脸一红,已心乱如麻,迅速扯回自己的头发,不让他玩,然后才看向江竞舟,“如果不想屈服于林越的压迫,不想答应他的条件。那么,你先把落落交给我两天照顾吧。这两天,你可以腾出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解决你的麻烦,用你的本事和手腕去对抗。我也可以保证,这几天林越不会再帮着艾利去刁难江家。如果你能搞定你老婆和她的娘家,再接回你女儿也不迟吧。” 我会擅作主张地这么说,一方面是急于安抚住江竞舟,好把落落先接回来再谋定后策。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敢说,只要江竞舟不找我们的麻烦,林越肯定也不会去再去整江家。毕竟,茵茵的病情,我和他的婚事,还有落落的亲子鉴定,抚养权的争取,这一件件事情都挤满了我们有限的时间。 果然,在我说完这些话后,林越并没有表现出不乐意的表情,然后还有闲心地在我大腿上画圈圈。我痒得不行,一巴掌拍了下去。 我以为以林越的反应灵敏度,肯定是躲的过去的。没想到他死不抽回手,硬生生地接了这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餐桌上格外的突兀。 林越故意笑得痞痞的,贴着我的脸颊,暧昧地说,“这么敏感?” 江竞舟和我们隔着一个桌子,自然看不见林越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但我却一巴掌拍林越的手,然而林越的手从我的大腿上离开,拿到桌面上…… 再配合他刚刚暧昧的说辞,怎么都引人往儿童不宜的画面上遐想…… 我又羞又气,推搡了他一下,“正经点!” “怎么正经?你示范个?”林越打趣,若无旁人的样子能把对面的人给气死。 所以,等我看见的江竞舟一贯温润的脸上,眉头深皱的样子,我也就突然改了态度,不再拒绝林越的戏弄,而是极为配合他的亲热。 或许,他多看几次这样的画面,江竞舟对我的执念或许就能消除一些了吧。 江竞舟皱眉思考了我的提议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好。一会儿我让人把落落送来。你好好照顾她。我会在这几天里,解决所有多麻烦。下次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保证是一个独立单身,完完整整的我,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希望那时候,你能重新审视我和我们的关系,再做最后的决定。” 我没有说话,怕好不容易让江竞舟松口的结果再次被翻盘。但我心里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林越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的护照都在他手里捏着,我和他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容反悔的事情。 果然,江竞舟离开没多久,林越不等我把他买的早饭就完,就拉着我的手要往外头跑。我看得出,是江竞舟的出现让他原本就少的可怜的温柔和耐心。 我一下子急了,扒拉着门框,不肯随他走,“等,等,等一下!” 林越皱眉,瞪我一眼,“怎么,才看见旧情人一眼,就反悔了?我告诉你,唐诗诗,你身上,我是盖了章的。昨天才签约的,今天你要敢违约,小心我弄死你。” “没有。我就是现在不能去啊,不合适,等我……”我话还没说完,林越就又打断了我,“唐诗诗,别给老子找借口。老黄历都翻过了,没有不合适的。” 我哭笑不得,两根手指捏了捏浴袍的领子,看着他,“拜托,你看看我现在穿的是什么样。” 林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和调色盘一样精彩,朝我凶道,“唐诗诗,你穿成这样就敢给江竞舟开门,让他进去?” 我愣了愣,下意识说,“我以为是你啊。” 而且这衣服只是不能出门,又不是不能见人,全身包裹的很严实,一点也不暴露啊…… 结果,林越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手搁在我胸前,然后面色更加难看,“你里面什么都没穿?” 我面色大红,“这不是刚洗澡,急着出来接你的电话吗?” “还不快去换衣服?”林越几乎是咬牙迸溅出这几个字来,“舍不得穿衣服,是不是还想重温昨晚上的事情?” “哦。好!”我被吓得立即朝卧室里跑,用光速冲进卫生间,换上出门的衣服。 等我换完衣服出去的时候,林越已经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手上又夹了一根香烟。 “少抽一点吧。”我忍不住劝,总觉得他最近的烟瘾好像越来越大了。 “嗯。”他也没和我争,听话地把烟丢在地上碾碎,缓慢抬起头,打量我,“这么素净?结婚不是应该穿得红一点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淡米色衣服,没敢说是自己随手拿的,显得自己对于结婚的事情特不上心。所以,我反问,“不好看吗?” 林越唇角一挑,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你穿什么都好看。” 只这么一句话,彻底震动了我春心荡漾的心湖,让原本还犹犹豫豫的我彻底铁了心,跟着他上车去登记结婚。 149 去做鉴定 比起国内结婚,在国外结婚简直麻烦无比。林越不仅带着我去了市政办厅注册结婚,还要去中国驻纽约的领事馆进行公证认证! 而我全程跟着林越跑,却不知道自己签下的每个字意味着什么。直到一切都处理妥当了,我才渐渐冷静下来。然而,木已成舟,再冷静也没什么用了。 “唐诗诗。”从领事馆出来的时候,林越突然喊我。 “啊?”我一个激灵,回过神看他,目光疑惑。 “江竞舟那边来电话了,说他已经派人把落落送到我们的酒店里,就在大厅等我们过去。”林越说完,双手插兜,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你是今天下午就带孩子去做鉴定,还是先和她相处一段时间,明天再去医院?” 我也有点想不好,虽然我很着急这个事情,但也害怕心急坏事,吓到了孩子,便说,“看吧,等看见落落再说。如果时机恰当,就今天。” 林越点头,没有什么意见,就开车把我往酒店的方向载回。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酒店,果然看见晃荡着小脚丫的落落高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还朝我笑得贼甜,“唐阿姨!” 落落的声音很乖很甜,让我特别的温馨,不禁幻想她开口喊我妈妈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我上前几步,谢过送孩子过来的佣人后,抱起落落,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落落真乖,想不想阿姨啊?” “想。”落落十分老实,笑眯眯地说,“还想阿姨的芭比娃娃。” “这孩子今年几岁了?”林越望着这个落落,又看向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和茵茵同岁,大了三个月。”我抱着落落,却听见落落肚子饿得咕咕叫声音,才想起自己也忙了一上午都没有吃午饭,不由看了眼手表,然后问林越,“这个点了,还没吃午饭,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顿饭,再做决定。” 我说的决定是指和落落做鉴定的事情,我想林越也听得明白。 林越的深邃目光打量了一番落落后,才说,“附近有个餐厅,风评不错,可以去试试。” “那就走吧。你带路。”我抱着落落,跟在他身后。 林越不是不想抱孩子,他怕我胳膊会累酸,还主动伸出手来。只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落落面前的样子实在太凶了,以至于小小年纪的落落已经记上仇,完全不肯听他的话,更别说让他抱了。 林越无奈,只能让我原地站着,等他把车开过来点。 白色的法拉利是他租的还是买的,我不得而知。但非常符合他的气质。我们下了车后,一起往餐厅的方向走去,林越不死心,继续游说,“落落自己下来走,好吗?茵茵比你小三个月就很独立了。” “不,我就要唐阿姨抱。”落落伸出小手牢牢地搂住了我,而我也很乐意被她这样需要着,紧抓着不放。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越,心想这个女性杀手总算遇见了不买账的人了。 林越严肃的五官上有着少有的温柔,他看着我怀里抱着的落落,问道,“你几岁了?” “5岁了!”落落嘴上这么说,手却笨笨地伸出四个手指。 “你茵茵姐四岁的时候就没有缠过人,要什么抱抱了。”林越说着,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你要真不想走路,叔叔抱你。叔叔比你唐阿姨高,你看东西的更高一些,看的也更多,更清楚。” 林越这人要是真想对谁好,肯定能成功虏获对方的心。更何况是一个几岁大,还懵懵懂懂的孩子?很快,落落就忘记那晚上对林越的恐惧,投入了林越的怀抱。 而我跟在他们的后头,甩了甩胳膊,揉了揉僵酸的手臂,我以为我这样的小动作不会有人看见,却不想下一秒,我的手就被牵住,一股温热的力量包围了我的手。我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攥住的手,又抬头又看他的侧脸,说不出的一种心动。 林越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逗留太久,而是看向落落,还热情和蔼的和落落聊天,回答各种奇葩幼稚的问题。一直走到餐厅门口,落落才意犹未尽地说,“叔叔,我能自己走了。” “叔叔抱着不好吗?”林越没有立即放下。 落落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到底是好不好呢?” “叔叔抱着好,但是叔叔也会很累的。”落落解释完,一双大眼睛看向大街上,满是新奇的样子。 林越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看着这一幕,内心说不出的满足,不仅不后悔自己结婚的决定,甚至对未来也更加有信心了一些。 林越领着落落进了餐厅,我们像是最平凡的一家三口出了吃饭,却因为三张东方人的脸特别的吸引外国朋友的目光。 最后,我们被服务员领去二楼靠窗的位置用餐。 这个时间餐厅基本已经人满,二楼的靠窗位置是林越来之前就电话提前预订的。 我给落落点了一份儿童套餐,还附送了一些小玩具,落落十分开心。上来以后,我把儿童牛排切好成丁,让落落坐在一旁自己拿叉子吃东西。 落落有吃的就很乖,一句话不多说,埋头就吃。 林越问我,“怎么样,下午要去医院吗?如果去,我要提前预约下。” 我坐在林越的对面,看着身边的落落在和牛排奋战,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试探问,“落落怕不怕打针?一会儿和阿姨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落落吓得差点被牛肉丁给呛住,咳嗽了半天才回答,“落落已经不感冒了。落落不要打针。” 我给落落舀了一小碗汤,让落落喝下,才说,“不是生病的打针,只是抽点血。嗯,你有做过体检吗?和那个差不多。” “做过。”落落点头,用小银勺在汤里找绿豆。“可是落落一个人怕。体检的时候,有爸爸陪。” “这次叔叔陪你,保证一根针头都扎不到你。好不好?”林越哄着孩子,原本还习惯性拿出香烟要抽的,却在看见餐桌上的落落后就随手撂下了,最后转眸对我说,“亲子鉴定除了血液,还有毛发样本都可以比对,不是只有一种办法,别吓着孩子了。” 我笑的有些窘迫。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还有别的途径,只是关心则乱才忘记了的。只有对落落的事情,我才会表现地仿佛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一样。 落落确实很乖,只是对比茵茵的身体虚弱,她却壮士的像一头小蛮牛,完全不像是母亲被推下楼后的早产婴儿。看来,江竞舟确实把她照顾的很好,至少在身体健康上调理的不错。 整个检验过程,她都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哭闹,十分的顺利。只是,在我们把采集的样本交给鉴定医师的时候,林越还在和医生英文对话,我却被同屋里,另外两个来做鉴定报告的女人对话给吸引走了注意力。 150 回忆疑点 整个检验过程,她都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哭闹,十分的顺利。只是,在我们把采集的样本交给鉴定医师的时候,林越还在和医生英文对话,我却被同屋里,另外两个来做鉴定报告的女人对话给吸引走了注意力。虽然说的是英文,但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懂。 那个略微肥胖的女人对着另外一个穿黄色衣服的人说,“你的胆子也真的是大啊!你说你,人家的老婆找上门来了,你不躲着点,居然还往前凑。你拿刀子把人割伤了,那男人能不替他老婆出头,还能来护着你这个三儿?” “你才傻呢。我又不是没分寸,那一刀子下去不过是破点皮,流点血罢了。连人身攻击都算不上。”黄衣女人说真,扬了扬手上的一份鉴定报告,“你看,现在那个女人的把柄不就落在我手上了。一会儿我就告诉爱德华,他的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老婆偷人了。” 胖女人嘀咕道,“你不会早就怀疑,然后预谋好了吧?” “废话。爱德华的儿子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他也和我说他老婆床上和死鱼一样,他完全没兴趣,几乎没怎么碰她,一直在我这里过夜的。结果他老婆比我还先怀孕,生下孩子。我就不信她命那么好。我拿刀子划伤她,然后拿手帕帮她止血就是为了采集她的血样。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赶紧走吧,陪你出来一趟。我老公就给我催了十几个电话。” 随着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转小,最后消失,我的记忆也渐渐被到了过去的某个场景里。记得那天,我和茵茵两个人在病房里聊天,徐嘉莹也是突然出现,和我大闹了一场后,用水果刀伤了我,赶我走。然后,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离开病房的瞬间,我的余光里瞥见徐嘉莹拿餐巾纸擦拭水果刀上的血渍,那团纸也没随手丢,而是放进自己的包包里。当时我虽然觉得她的行为很奇怪,却也没多想。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影响了我,我总觉得徐嘉莹那次划伤我不是单纯的泄气,而是另有目的…… “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越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神,抬眸看向他,“林越,你后来还有和徐嘉莹联系吗?” 林越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徐嘉莹不会就这么算了,但这种女人的直觉又没有什么说服力度,只是一种感觉。最后,我说,“我就是觉得徐嘉莹好像知道很多秘密。无论是茵茵的鉴定报告,还是揭穿舒菲假扮舒悦这件事,好像都是她出力最多。一个事事都洞察先机的人,很有可能是最清楚事情的真相的人,所以才不会被表象迷惑。” “但舒悦都已经死了。”此时的林越似乎已经接受舒悦已经死掉的事实,说话之间情绪平和了很多,他只是陈述了这个事情,然后才说,“所以,不管徐嘉莹知道了什么,又隐瞒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们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 是吗? 人死了,所以过去的真相也就不重要了? 那个给舒悦做手术的李医生的死,还有她死前的那番话,真的不用追究了? 我沉默了几秒,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暂时放下这个心里的疑云,看向落落,“如果今天爸爸打电话问你,和阿姨做了什么。你就说,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了。体检的事情,不要告诉你爸爸。知道吗?” “为什么?”落落眨了眨眼睛。 “因为你爸爸会担心的啊。”我笑了笑,拉起她肉肉的小手,“我们只是做个小体检罢了,落落又没有生病,不需要告诉爸爸。” “那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呢?”落落皱眉,小脸满是委屈和紧张,“妈妈好几天不回家,也不看我。现在连爸爸也不要我了吗?阿姨,你打电话给爸爸,说我很乖,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听见落落说这样的话,我心里是难受的。或许林越那天说的话有些私心,却也真实无比。落落毕竟被江竞舟照顾了几年,有着深厚的父女情谊,现在只是分开几天,落落都这样。如果真把她带回国,她会不会怨我呢? “你这么可爱,叔叔阿姨喜欢都来不及,你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照顾不好你,才把你交给我们的。”林越抱起落落,抱在怀里细心的安抚,“乖,不要难过,叔叔明天给你买好玩的玩具,去吃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好。”落落惦记着玩具礼物,就什么烦恼都先放下了,很快就趴在林越的怀里睡着了。 鉴定报告正常的话需要一周后领取,但林越走了关系,又塞了钱,医生直接叫我们后天过来等答案。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们往车的方向走,落落在怀里睡得正熟,我和林越边走边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彼此交流感想。 他原本是要直接送我回酒店的,但我心里记挂李茹的事情,就是回去也没办法安心休息,就让他先送我去医院。 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是纽约时间下午五点半。 落落睡得的很香,我们没有吵她,把她留在车里继续睡。但一个孩子单独留在车里容易出事,所以林越留下照看,我自己去看李茹。 推开病房的门,我看见李茹躺在床上,虽然比出事之前瘦了一圈,憔悴很多,但眼神却没有昨天的绝望空洞,看来她和徐天野昨天谈得不错。 “李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拉开小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李茹看着我,摇了摇头,“没想好。但大概还是要继续我的学业吧。虽然孩子没有了,我也可以回国继续混娱乐圈,可以趁着我还年轻,再往上爬一爬,但我真的累了。反正都已经和公司解约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充充电。” 听见这个答案,我有些意外,“你继续留在这里?那徐天野呢?他同意?” 李茹笑了笑,“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哪里需要他同意?而且,现在孩子没有了,他和我更加没有牵扯在一起的理由了。” “他这么说的?”我有些不明白李茹的想法了。按理说,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乐观的,往好的方面去想,怎么还是这样的态度呢? “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有数。”李茹淡然一笑,似乎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一样,把话题朝我身上拐,“你今天领证了?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叫你一声林太太了?” “谁说的?”我被调侃的有些发囧,嘴上这么问,但心理却很清楚这个人是谁,并把徐天野这个男人数落了一遍,真没见过这么八卦又爱管闲事的男人。 似乎看出我的不满,李茹又说,“别瞎猜乱冤枉人了。是林越和我说的。他求婚之前就找我商量过,问我现在就和你合适不合适。他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希望能得到我的认可。” “他还找过你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林越真的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是突然和冲动的,或许都早有预谋,并露出痕迹,只是被我粗心大意地忽略了。 “是啊。这个男人我看行,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李茹说着,又替我担忧分析起来,“以你和林越现在的关系来说,他肯定不会亏待你。落落这孩子,江竞舟是没本事留住了。只是,你以后的日子才刚开始。虽然现在茵茵很喜欢你,看上去嫁给林越是不错的选择。但真要生活在一起了,肯定有矛盾。茵茵能不能接受落落分享她原本独一份的父爱,落落能不能接受林越都还是小事。最怕大人有时候做事情,一个不留心,疏忽了一个孩子的感受。自古要一碗水端平,都是强求。我只能说,还好落落是女儿,不是儿子,不然组合家庭的矛盾更大。” 我心里虽然也有这样的压力和担忧,却不想让李茹替我操心,于是开玩笑说,“哎呦,看不出来,你还会想这些问题。当初是谁看上了徐天野,死活都要给林皓当后妈,各种讨好的?” 李茹摇了摇头,“得得得,话题又扯回我这了。我不和你说了,没精力较劲了。我先睡,你走吧。等我休息好了,出院了,我们再一争高低吧。” 我看李茹的精神状态确实还可以,虽然有些强颜欢笑,宽慰我的意思,但至少能强撑就说明还有意志力,不像之前那样颓然,加上把落落留车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我也没有多做逗留,随便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进入电梯的时候,我看着电梯墙壁上映射的自己模样,不由有些恍惚。忙碌的一天里,林越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的思绪几乎没有放空的时候。直到此刻,我才抽空审视自己,然后拿出包里的结婚注册留存的表格,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我真的结婚了,在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后和这个叫林越的男人结婚了。 命运终究还是把我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曾经,我以为江竞舟是我的未来。我对爱情的期许,不过是平淡安稳,直到永恒。直到林越的出现,我才发现,爱情是不由自主的心动,是明明想离开,却偏偏受诱惑,放不下。他的算计,他的付出,让我一天天沉沦,渐渐心动,让我明白爱情不是一张白纸。其中滋味如何,都要看给予你的那个男人愿意花了多少心思而定。 电梯门打开,我跨步出去,刚拉开医院的大门,后面就有个人把我叫住了,“唐诗诗。” 151 秋月又来 电梯门打开,我跨步出去,刚拉开医院的大门,后面就有个人把我叫住了,“唐诗诗。” “……”我听见这个声音,都有些头皮发麻。 “好久不见啊。”陈秋月看着我。 我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陈秋月也会追来纽约。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是找我麻烦,还是来找江竞舟的呢? 她说,“沈放喊我来的。他说江竞舟有麻烦了。呵呵。唐诗诗,你可真有本事。江竞舟在美国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你一来,他就遇见麻烦了。你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厚脸皮?” “相安无事?”我不是圣母,自从知道江竞舟的事情后,对陈秋月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不由冷笑反讽,“你要真觉得他那几年相安无事,你怎么不来找他?我那时候还奇怪。当年,他在国内的时候,你倒追的那么猛。怎么他一出国,你就死心了?原来,你那年把他害得深陷毒隐,心里难安了。你是不是听说他现在戒掉了那个玩意,心里没那么亏欠了,才有脸出现在他面前了?但是,你以为他会原谅你吗?真正厚脸皮的人,只怕是你吧。” “那些事,他都和你说了?”陈秋月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抵赖一样的狡辩,“那次是我朋友背着我做的,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想过那么一点药,会让人有那么大的隐。而且,当时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是你坚持要分手,刺激了他,他才会自甘堕落的啊。”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打算跟这样的人搭话了。她的思维和价值观与我不一样,思考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样。现在这个世道,各种奇葩自私鬼都有,我何必与她较真? 我不理她,继续往前走,去找林越回合,但陈秋月却不放过我,继续跟着我。 “你跟着我要做什么?!”我回头呵斥了一句。 陈秋月抬头说,“江家现在财务出了问题,江竞舟的老婆又打压江家。唐诗诗,你不应该帮他一把吗?” 我看着陈秋月,有些哭笑不得,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就有人这么理所当然的想问题,不由问,“凭什么?不说我有没有能力帮他,就算有能力,我为什么要帮?我要拿回我孩子的抚养权,他不愿意放手。以我和他之前的矛盾,我没有趁火打劫就是我慈悲了。你又是什么立场跑来我这里要求我这个,那个的?” 陈秋月瞪大眼,“就为了一个孩子,你就这么绝情了?当年,他为了你可是差点丢了一条命!而且这个孩子本来就有他的份,他是孩子的父亲。在你嫁给沈平,过富太太的这些年,在你和林越亲亲我我的日子里,是江竞舟照顾着落落。你现在凭什么说要带走孩子就带走?” 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陈秋月的这些质责的话语,过去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翻翻都头疼。但落落会离开我的身边,又何尝不是她造成的呢?如果不是她嫉妒,误会我肚子里的孩子江竞舟的,暗中勾结沈平,推波助澜地制造我女儿早产死亡的假相,欺瞒我,我怎么会陷入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 简直可笑! “陈秋月,你最好别再来惹我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负,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如果我不知道当年你怎么害了江竞舟,或许我还会对你有所愧疚。毕竟,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你和江竞舟是青梅竹马。你喜欢江竞舟,我也没有因为你的关系,一直拒绝江竞舟,最后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辜负了你当初对我的好。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我只能说,现在的你是咎由自取。你不配喜欢江竞舟,也没有资格拥有他。就算当年,我没有出现在江竞舟的面前,他也会遇见别的女孩子,喜欢别人,而不是你。”我情绪有些激动,“陈秋月,我劝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别去找江竞舟,自己找不痛快了!” 大声的说完,我快步离开,迅速进了林越的车。 林越应该是看见了陈秋月的,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朝我笑了笑,眼神中带着鼓励与信任。 回到酒店的套房里,我洗完澡安静地躺在林越的床上,有些失眠。林越试着和我聊天,开导我心里的抑郁。但我总是心不在焉,最后让话题止住。 …… 第二天早上,酒店的套房里。 我和落落在客厅里玩芭比娃娃,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却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有些焦灼,一直在等林越的来电,期待昨天的鉴定报告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声响了。 152 尾随不放 林越抱着落落,微笑诱说,“叔叔带你出去玩好玩的,车里也有礼物要送你,你先亲叔叔一口。怎么样?” 落落昨天就和林越相处的差不多了,也不把他当陌生人,很乖地亲了一口。 “走吧?”林越领着小孩子,看向我,深邃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我身后的桌子,看到桌上一幅画。 “那是落落画的。画的不错吧?”我有些当母亲的小小骄傲感,“我感觉她会和茵茵处的很好,两个女孩都喜欢画画,有共同爱好。” 林越又仔细看了看孩子的涂鸦,然后点头说,“功底是不错,比茵茵好。” 说话间,林越就带着我们母女两个人下楼了。 酒店外面,我再次接到江竞舟的电话,脚步不由停下,接起电话,看他又要说什么。林越没有停下来等我,示意他先上车,在车里等我。我点了点头,就看见林越打开车门,让落落上车后坐在车的后排座上。小孩子坐在后面要比坐在前面安全。 而江竞舟这边一直不肯挂电话,和我说陈秋月来了,天天缠着他,他多烦恼一类的话。当然还有几句是交代我,无论陈秋月找我说什么都不要在意,也不用信。如果找我麻烦,一定要告诉他。 我生生忍住挂电话的冲动,才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结果,我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在车里等不耐烦的林越就下了车,关上车门后走到我的面前,靠近我居高临下地开腔,“女儿肚子很饿了,有什么话上车后慢慢说吧。” 他说的是女儿,不是落落。只是一个称呼,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这一瞬间,我们是夫妻,是家人的感觉比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更深入骨髓。 “哦。”我傻傻点头,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和江竞舟说先挂电话,林越就已经牵过我的手,把我往车里带。我低下头,余光看着林越牵着自己的手,心不由微微地颤…… 直到我上了车,想起电话还没有挂,拿起电话准备和江竞舟说几句的时候,才发现江竞舟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挂电话了。江竞舟大概也是被林越的那句话给郁闷到了吧? 我这么想着,目光右移到窗外的风景上。不想,这一瞬间,我竟然看见了沈放!他开着一辆黄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不远处,车窗开着,一直看着我们,脸色非常的凝重,透着一股看不透的雾气。 “走吧,我也很饿了。”我怕沈放会跑过来,引发另一场冲突,不由催促去林越。 林越盯着我的脸看,不知道有没有和我一样发现不远处的沈放,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微笑探过身来帮我系上安全带,然后启动了车。 我的手摸着安全带,对他笑了笑。 “落落,叔叔要开车了,乖乖坐好。”林越似乎心情很好,还难得和孩子开起了玩笑。 我闭上眼睛,躺靠在车椅上。林越脱下西装外套,顺手就盖在我的身上。他那修长如竹节般的手指操控车的方向盘,车子就绕着花坛缓缓驶离。 车子开到市中心,林越和落落的话题已经从宇宙奥秘聊到神话故事。但我敏感地察觉到,林越的注意力并没有全部在和落落的聊天里,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开车集中注意力点。”我不由督促他来。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但笑容里充满了对自己车技的自信。结束和孩子的沟通后,林越点了根烟,目光时不时地盯着车子的后视镜。 我顺势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吓一跳。后视镜里映射出的车子不正是沈放的车吗? 林越开着他红色的卡宴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表情一贯的从容。只是视线一直锐利地盯着前方的路,没有和落落聊天活跃气氛,车里的气压瞬间有些低。 我没有表现出自己对后面那辆车的在意,只在林越不注意的时候,才敢拿眼睛偷看后视镜里一直尾随我们车子的沈放。 “要不换我开吧?你最近一直东奔西跑的,很累。”我主动开口,想转移林越对后面尾随车辆的注意力。虽然我觉得以林越的敏感度,或许早就发现了,但至少不能让他继续开车。万一沈放的行为哪里触怒他,后果有些恐怖。 而林越大概是真的察觉到了沈放的存在,没有理会我的提议,目光依旧盯着前方,只是开了一段路后,突然笑了笑,然后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伸到我的头上,给了我一个摸头杀,“玩你的去,我不累。” 我低头,不敢再有异议,但心就是不安又忐忑,跳动个不停。 林越原本说是要带我们去吃个饭,然后去游乐场玩,但眼看着车子越开越远,路过好几家我们平常吃的餐厅都没有停下。 随着车子越开越远,车外的景物也越来越荒芜,而身后一直跟着我们的沈放也还在继续尾随。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沈放要做什么。有话说,就直接超车拦住我们才是他做事的风格啊。 我不想在因为沈放的关系,让我和林越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闹崩。经过那天晚上林越和我淋雨的赌气事件,我是真的重视起沈放这个问题来了。我想和林越好好过日子,就必须正确处理这个人。 而我也不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林越会没有察觉到后面尾随车辆的异状。于是,我拿出手机低头编辑一个消息给沈放。 “你要干嘛?” “你再跟下去,刺激到林越会有麻烦的。”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吧。” 然而,三个短信发过去,都没有一个回复的。沈放的车依旧跟在我们的后头,不舍不弃。 我拿着手机,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无论是坐在我身边的,还是跟在屁股后面的男人都是大爷。既然我谁都伺候不了,那就什么都不管了。我放下手机,侧靠在车门上,闭眼小憩,反正闹不出人命,就随便他们折腾去了。 “阿姨,叔叔,我肚子饿,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落落在后面说。 我睁开眼睛,从包里翻找出巧克力,饼干这类的小零食给她垫垫饥,“先吃点这个,马上就到了。乖。” 落落接了过去,乖巧点头,低头拆包装的样子,像个偷吃的小老鼠一样。 我笑了笑,心中的郁结稍微疏散了些,才收回视线,转向专心开车的林越。 结果,这个时候林越的手机就很巧不巧地响起来。 我以为是他公司里的事情,是他助理来电话请示了。 结果他却说了一段流利的英语,语速特别快的那种,以我的听力理解能力,只能抓住几个关键词—— “xx路口和xx大道的交叉口”,“红灯”,“交警”。 不等我继续听下去,猜测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好奇,问,“谁打来的电话,怎么还说英文?” 林越笑了笑,“这边的一个朋友,顺便问问这里的路势。” 我还要问什么,结果前面的红灯就亮了。然后,林越像是没有算计好一样,猛地降低车速,紧急刹在路口。 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样子,红灯才转绿。 道路上稀稀拉拉的车子陆续的从我们车身开过,林越依旧没有提起车速,停在原处。我以为是沈放的行为终于刺激他,他才停车等沈放,要一较高低。 结果,林越就突然动力,车子迅速切换到中间的车道。我有些坐不住,也不管林越到底知不知道后面有车尾随,车里的人是谁,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暴露沈放,就放弃后视镜的偷窥,直接转过头看车后的沈放。 然后,我就彻底懵了! 沈放的车距距离我们的车子只有几公分,紧紧贴随。而林越的车速时快时慢,还不听切换车道,从中间切到右侧,又从右侧切回中间。好几次,我都怀疑沈放要追尾我们了,林越在给沈放下套,要碰瓷他。他都有惊无险的渡过,然后继续跟随。 我看了一眼后面的落落,落落也发现车开的不稳,抱着自己的零食趴在车座位上,可怜兮兮的不敢吃东西。就怕手里的东西会飞出去。 最后,林越低速的行驶了一分钟的样子,就突然提速,在下一个红绿灯口的地方,几乎是掐着点,赶在第一秒的时候,黄灯压线,如龙卷风般急速驶过! 落落这次差点从车座上摔下,吓得我差点尖叫。早知道就不坐在副驾驶位上了!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浑身都有些汗虚。等我再次看车后的沈放时,才发现沈放的车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看向林越,见他的神色如常,一脸平静地开车。大概看了好久的样子,他都被我看烦了,才点了根烟,蹙眉吐出烟雾来。 我有些担忧沈放的情况,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不见他人了。该不会是刚刚追林越的车,出了什么意外吧? 想到这里,我迅速拿出手机—— 153 被他算计 然而,无论我怎么打电话,沈放的手机都是长期没人接听。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剧烈了起来。车祸这种事情,可大可大,就算不丧命,在身体上留下了什么永久性创伤也是极坏的事情。如果真因为我的关系,让他出了事情,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将近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沈放那边才给我回电话,却不是他本人打的,而是医护人员看见十几个未接来电,便给我回拨了这个电话。 整个接电话的过程里,我都耐心听着晦涩难懂的英语,深怕错过了重要的单词,不能了解情况。所以我也没有怎么注意到林越的表情,不清楚他此刻是生气还是怎么的。 我努力听着医护人员急促的叙述,并在内心同步翻译了下。大概知道沈放是真的出事了,但好在车祸并不是很严重,并没有大碍,只是打了个麻醉,做了个小手术,人还没有醒过来。 后来,我也是通过交警的反馈,才知道沈放纠结是出了什么意外。好像是当时沈放开车时,思想开了小差,不能集中,最后他没有看前面的指示红绿灯,一直跟着林越的车时快时慢。 当林越赶在黄灯第一秒的时候压线开过,沈放的车子根本不能在三秒钟内提速跟上。尤其是两辆车之间,原本就有那么一段五秒内不能超过的距离。 最后,沈放的车子刹不出车,不受控制地朝着红灯冲了沟渠。当时,十字路口,四面环车,沈放冲撞了红灯,势必要和两侧的其他车辆相撞。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沈放车速不算太快,这次运气也不错,车祸肯定会很惨烈的。 我忧心忡忡的挂了电话,只能祈祷他身体确实没有大碍,能早点出院。其实,他的车技还是不错的。或许就是不错,他才疏忽大意,被林越也算计了。 林越来回的不停更换车道,车速也时快时慢,最后弄得沈放只顾着尾随林越的车,难免精神不够集中,着了道。然而,林越却没有违章,因为他是卡在黄灯的第一秒就安全过线了。 如此精于算计,果然是林越的风格。 面对这样的男人,我只能感慨一句,幸好他不是我的敌人。 我这么想着,林越的车子已经掉头往市中心开去,落落突然说,“阿姨,有没有水,我口渴。” 林越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子,眼神有些爱莫能助的样子。这车应该是他来纽约后租借的,所以不会像他国内的车里一样能常备一些日用品,饮料之类的东西。 “忍一忍吧,马上就到市里了。”我看了看路边都没有什么零售店,下车买水都困难。不由郁闷自己还是想得不够周全,记得带零食饼干在身上,却不带点水。 落落摇头,“我忍不住了,好渴。”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忍耐力这种东西和她说就是白说的。我头疼地安抚着她,并告诉她不要去想口渴的事情,就不会觉得太口渴了。 林越大概也是听了落落的话,把车速一提再提,简直恨不得给车子安装两个翅膀,好上天去。 等车子开到人堆里的时候,终于有个超市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林越抱着落落,带她进超市选饮料喝。我一个人坐在车里,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又打进了我的手机里。 我看了看,是李茹打过来的。 李茹还在住院修养身体,会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纯聊天,而是有事。 我立即接电话,却听见李茹在那边说,“沈放怎么也住院了。他和林越起冲突了?” 在李茹看来,沈放沈大爷从来都是横着走的,就算出了国也不会例外。而唯一能让他吃亏的,只有林越,所以这么一问。 我却纳闷,“你怎么知道沈放住院了?” “徐天野呗。他原本好好在我房里陪我聊天,结果一个电话,听说沈放出事了,就抛下我去看望他了。”李茹说着,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我和你说,沈放的外公好像很不高兴,直接一个电话找到徐天野,让徐天野给老爷子一个交代。” 这事情明明和徐天野没关系,但王家不敢和林越正面交恶,吃一吃徐天野还是可以的。谁叫徐天野倒霉的做了林越的朋友呢?只怕以徐天野的性格,就算真被王家坑了,也不会找林越吐槽诉苦。只会自己扛。 我心绪莫名的烦躁了起来,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和林越说这个事情的。不会让徐天野背锅。 如今接触了徐天野的日子多了,我大概也了解了他的一些脾性。他是个非常自卑,害怕导致亲友的不幸,想远离,但却又拼了命的想对人好,为朋友做事情的人。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人,所以对待他重视的人肯定更加反复无常。 林越带着落落买好水,回到车里的时候,我顾着落落肚子饿,孩子不能饿着的想法,没有第一时间说起这个事情,而是想着一会儿在餐桌上慢慢说,让林越想想办法。 十几分钟后,林越把车停在路边,带着我们进了一家餐厅用餐。 “林越,徐天野好像被王家找麻烦了。你要是不出面给王家一个交代,王家不敢动你,但给徐天野添堵还是有可能的。”我拿叉子卷着意大利面条,不吃,低头说这话,“说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万一那个车子里的人不是沈放呢?” “我什么都没做。那个开车的人是不是沈放,我也不在意,不需要求个答案。”林越一脸坦荡,“而且,徐天野也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没用。很多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我站在他面前,有些无奈,“既然你不在意,干嘛还要这样陷害他。” 我的说辞或许有失偏颇,把林越置身在一个小人一样的角色地位里。但是,我真觉得今天的车祸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是林越在报复,而且报复过重了些。 结果,林越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我一下肩膀,然后点头,认真说,“我没有陷害他,是他自己心急了些。” 心急…… 心急追我,还是看我? 林越的话没有说全,只看着我。而我在他的目光下,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就心虚的低下头。 林越又俯下身,摸了摸落落的头发,“落落呢?也觉得叔叔今天做的不对吗?” “没有。叔叔做的肯定是对的。”落落分文不差地表现出狗腿子的形象,且营造了一种特别坦荡的气氛。 “不过,那阿姨刚刚说住院的人是谁?爸爸吗?我要回家!” 听见落落的话语,我既感谢她无意中帮我解围,又郁闷她什么都不会玩,还不好好呆着,到处乱跑,让人操心。 “你是在想你爸爸吗?”林越继续问,一脸笑意,阳光下那张男性俊颜真是耀眼。 落落点头,“想!” 林越满意地直了起身,视线看向我,然后发动引擎,朝着目的地方向开去。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找林越聊天,但他却注视着倒车镜里落落,观察她有没有异样。 到底是带过一个孩子的父亲,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母亲还要靠谱。他应该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毅力和耐心了。 最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我。我几乎能感受到那种紧紧灼热。 晚上7点左右的样子,我们到了李茹的医院,探望她的同时,也顺便打听下沈放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和电话里说的乐观,而不是骗我的。 最后,李茹都要把我们打包给她的菜吃完了,徐天野才从沈放的病房那边撤退,跑回这里和我们扯淡闲聊。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一看见我就这么问我—— 154 我结婚了 最后,李茹都要把我们打包给她的菜吃完了,徐天野才从沈放的病房那边撤退,跑回这里和我们扯淡闲聊。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一看见我就这么问我—— “你和林越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在哪里举行啊?要不要提前帮你联系下你妹妹,让她提前请个假回国参加你的婚礼?” 说真,我一直觉得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结婚证拿了,婚礼只是个形式,办不办都无所谓的。尤其是我一个离婚妇女,嫁给林越的时候还带着落落这个女儿,我特别害怕那些嫉妒我的人会在背后说我的闲言碎语。所以我并不打算举办什么婚礼。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但是徐天野这句话让我瞬间有了办婚礼的冲动。 自从上次在日本偶遇我妹之后,我和我妹的联系几乎没有。徐天野几次带回消息给我。我主动联系我妹,我妹要买不接电话,要买事后给我发个信息。我看得出,我爸也很想念我妹了。如果我能借着我结婚的事情,邀请我妹来回国参加婚礼,我们一家人是不是可以聚一聚了? 但是婚礼什么时候举办,在哪里举办又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时间和行程上应该以林越为主。想到这里,我眼光看向林越,也不开口,但意思却是很明显。 “回国看吧。等茵茵病情稳定了,我让陈助理安排下。”林越皱了皱眉,又对着徐天野说,“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的。你记得联系宋小词就可以了。” 之后,我们就着回国的日期讨论了一会儿。李茹还是那个意思,表示自己继续留学的学业。我特意观察了下徐天野的表情,并没有我以为的轻松。我看得出,他对李茹还是很上心的。但感情这种事情又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我只能静观其变。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林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好像是茵茵的主治医师打过来,和他探讨病情的。林越或许是不想我们听了担忧,也或许是不想打扰李茹的修养,他拿起电话就朝着病房外面走去。这一去,就是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坐在病房里,耳边听着徐天野和李茹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心里却挂念着林越那边的情况。我看落落一个人看电视,交代她不要乱跑就出去找林越了。 但我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林越在哪里,反而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外科病房那。想到沈放出事的地点就和这医院很近,救护车应该会把人送这里,我就跑去问值班台的护士小姐,然后顺利快速的找到沈放的病房。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沈放已经从昏睡中醒来,像个在度假村度假的大爷一样斜靠在病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我不知道他的伤口在哪里,有没有缝针,但再怎么小的手术也不能在手术后不久就抽烟吧? “你不要命啦?”我皱眉,几步冲到他的面前,把香烟从他嘴巴里拔出,然后碾灭在烟灰缸里。这种反应完全是出于本能,是这几年朝夕相处,把他当亲人一样看待的自然反应。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的时候,我来之前准备好的开场白已经没有用了。 沈放昵了我一眼,说话的语调懒懒散散的,“我的命,我都不在意。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沙哑,好像传说中的烟嗓,大概是手术后没有好好休息,也没喝水,就在那抽烟导致的。 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哪里受伤了?缝了几针?严重不?医生怎么说?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他却不疾不徐,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才开口,“死不了人。一点小伤而已。” 我不觉得沈放是个会逞强的人。如果他受伤了,只会把小伤口往大了说,好博取我的同情,而不是这样的态度。所以我当时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把自己的伤情往小来说。 结果正好有个中国留学生的实习护士过来查房。在听见了沈放的话后,她基于人性里对帅哥格外关心的这一通病,忍不住朝我多嘴了一句,“这位先生的伤口是不大,也不会瘸,但是伤在旧伤处,再不好好调养,以后下雨天的时候,他的骨头会和针扎一样疼。” 旧伤? 我愣了愣。毕竟沈放这个人很爱惜自己,很少受伤的。但很快,我就想到了一年多前的那次车祸。那次,陈秋月找流氓来欺负我,是沈放救了我的。后来我和他一起连车带人摔下悬崖的时候,我碰了头,他好像就是伤在脚上。 当时说是小伤,我没有在意。没想到一年多以后,沈放再次因我出了意外,还好巧不巧地伤在同一个地方。 我看着病床上身体斜倚的沈放,心里的愧疚感更加深了一些,不由问他,“你吃过东西没?” “没吃又怎么样?”他看着两手空空的我,脸上的委屈是那么的明显。 我微微咳嗽了几声,“李茹病房里还有些……,要不我去拿过来?” “你让我吃你们吃剩的?”沈放老大不高兴,几乎在瞪我,“你特意出去给我带一份饭会死啊?” “不是剩的。是多打包了一份。”我解释着,暗自庆幸带落落吃饭后,给李茹打包的时候顺便给徐天野带了一份。而徐天野自己吃过了,所以多出了一份。 “不都一个意思?”沈放闷闷地说,“反正都不是特意给我买的。” 我有些无语,也懒得哄他这个臭毛病,就在南边窗前的椅子处坐下,看着他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陈秋月是你找来的吗?” 沈放笑了笑,“怎么?有意见?” 见他不否认,我皱眉,“你图什么?” “图我高兴!”沈放受伤了,都不好好躺着,像个老大爷一样双手交叉抱头,掌心贴着后脑勺,又翘起他受伤的腿。这幅样子,真的有些招人烦。 大概是我表情太过厌恶生气,他才稍微收敛了自己的态度,对着我说,“现在江竞舟被陈秋月缠着,就不会再来烦你了。你还不开心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想抓着这个事情不放,又转移话题,“你既然都回国找了陈秋月,把她祸水东引了过来。现在,你目的都达到了,还来这里干嘛?” “唐诗诗,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给江竞舟找不痛快。”沈放皱眉,很严肃也很认真的看着我,“我说过,我会帮你找女儿。你的女儿一天没有回你身边,我就一天不会放手。” “现在我女儿已经找到了。而且,你当年对不起我的地方,害的我们母女分离多年,早就在陈秋月绑架我的时候都还清了。”我也一脸认真的说,“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落落的抚养权不还在江竞舟手上吗?林越来了这么久,还没有搞定。你确定他靠得住?不需要我出手?”沈放在吐槽林越无能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而且,万一落落不是你女儿呢?” “落落就是我女儿。”我皱眉,讨厌他这种假设性问题。在我看来,落落就是我的女儿,千真万确的事情。 “我是说万一呢?”沈放追问我。 “没有万一。”我抬头抿着唇,稍微拧了拧眉,拒绝他在那蛊惑人心的言辞。 沈放点头,一副懒得和我计较的模样,随口敷衍着,“好吧,但愿如此了。” “……”我瞬间无语,觉得这样的沈放真的讨人嫌。 而闹出这样不愉快话题的沈放却很快就把这个放下,闭上眼,翻了个身,问我,“唐诗诗,那个姓林的究竟哪里好?他能给的,我都可以给。而且,我还没有女儿。” 这是沈放第一次放下自己的身段,像是一个求学心切的学生殷勤地问老师,希望老师能传业解惑。 而我亦是被他的认真态度感染了,不由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做出回答,“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但也没有特别不好的。但是就是那么巧的入了我的眼。从一开始,我和他相遇就已经注定了纠缠。他在我面前,是个独立的男人。” 而沈放不同。 第一次见沈放,他是陈秋月的朋友,我不喜欢。后来再见面时,他是沈平的儿子,我法律上的继子,算是我的晚辈。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一个男人去看待。 而听见我回答的沈放却不以为然极了,在那嗤之以鼻,“唐诗诗,你知道什么叫远香近臭吗?我和你就是接触的多了,你才看不见我的优点,太过习以为常了。而你和林越是距离产生美,才会这样美化他。如果他真是好男人,那个舒悦会死的那么惨?我可不希望你步她的后尘。”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沈放给我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我皱眉,狐疑地问,“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一直这样说林越?舒悦不是难产死的吗?什么叫死的那么惨?” 沈放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抓住他这个语病说事。但很快,他就驳斥我说,“一个未婚的女人,大着肚子流浪在他乡,最后死在手术台上,差点一尸两命,还不叫惨吗?” 我皱了皱眉,有些说不过他。但我心底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以沈放的变态的价值观,仅仅难产而死是远远够不上一个惨字的。 我刚要再问什么,他就已经抬起手,要轰我走的样子,“算了算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的。你走吧。别烦我。我睡了。记得明天给我带吃的。下次再两手空空的过来,别想我给你开门。” 看沈放一副和我自然熟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林越对沈放的介意,以及今天他刁难沈放的态度,不由说,“沈放,你今天追了我们一路是为了什么?” 沈放皱了皱眉,“谁追你们了,这条马路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我爱走哪,就走哪。” 我看着沈放还在那嘴硬的样子,心里瞬间清楚自己来这探望他应该做些什么了。我不能给他一种希望,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暧昧,我要中断沈放和我的这种相处的模式。 我上前走了一步,抬起眼努力看清楚他憔悴的五官,“你没有追我们最好。但林越不喜欢你,你以后少往我们跟前凑吧。” “切,谁稀罕他喜欢了?”沈放皱眉,“我是找你的,他喜欢不喜欢,谁管得着?有本事,他亲自开车撞我。把我撞死撞瘸了,我敬他一条汉子!” “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沉然打断了沈放的话语。 沈放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155 度蜜月呢 我看着沈放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他已经结婚了。所以,不管你怎么想的。他和我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了。他的想法和情绪都会是我优先要顾忌和考虑的。” 沈放听了这话,气的一下子炸起,掀开身上的被子要起身下床,吓得我本能朝后退了两步。然而他脚上的伤口估计是被牵扯到了,痛得他整个人像是胀鼓鼓的轮胎一下子被钉子戳漏气了般,又虚虚地躺了回去。 我看着突然沉默的沈放,心理完全没有底。我不明白自己刚刚的话,哪一句话戳到他的点,竟让他这样的丧气。以他小霸王的脾气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这样,就好像我是他什么珍贵的宝物被夺走后再也抢不回。那种低落的情绪,充满了然无望的悲伤。他整个人突然就变得不堪一击看。 “唐诗诗,我是不是对你太差了?我后悔了。我早就应该后悔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沈放斜靠在病床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回头路又在哪里。 面对这样的沈放,我也是没了主意的,呆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林越可能已经打完电话了。我匆匆告辞后,只顾着想事情,一直低着头没看路,结果就猛地就撞进了林越的怀里。 林越应该是在这里等我的,但我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 他看见我,什么也没问,只说,“李茹那我交代过了一声,不用回去了。我们直接走吧。” “那落落呢?”我朝他身后探望了几眼,并没有看见落落的小身影。 “已经睡了,我抱去车里了。”林越说完,就牵着我的手往医院大门外带。我转脸抬眸看了林越一眼。他有些不对劲,脸色虽然没有冷漠或是生气,但也没有多少温度。 我左思右想,他会这样的反应,要么是茵茵的病情又不乐观,要么是因为今天沈放的行为触怒他,而我却趁他接电话的时候,跑去看沈放。 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 “茵茵的医生说什么了?”我试探性的问,希望林越一个大男人的心眼不会太小,不会因为我去探望沈放而生气。 林越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又恢复了我们初见时候的那种冷冽,再也不是白天那个带落落玩耍的温柔男人。或许,只有他心情好,或是在孩子面前才会有那种温柔吧。 车子行驶的纽约的街头,街上的车流川流不息,国外又都是反向行驶的,所以行驶的过程格外小心。我很不适应,总怕他开着开着也不适应的违章。 直到路口的一个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后,林越的手指闲敲在方向盘上,敲了大概十几下,才转过头看我,“沈放找你说了什么?” 我有些反感他不回答我问题,却对我咄咄逼人的感觉。这让我有种即使我们是夫妻,却依旧地位不平等的感觉。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心思复杂,说话又满是技巧的人是件很心累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你说的每个字都可能被他抓到漏洞来攻击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有些男人,更甚。 我瞥开目光,望着他身后的窗外风景说,“没说什么。” 然而林越不信。他的视线充满玩味的感觉,一直盯着我看,最后笑了笑,“他没话和你说,会大清早堵在酒店门口等你?看见我又不出面,还跟我玩跟踪?他沈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林越说话一向惜字如金,这时候冒出一连串的反问可见怒气之大了。 我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鸵鸟地躲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怂。按理说,沈放又不是我找来的。他找我是为什么,我又不知道。而且刚刚在病房里沈放也真的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林越凭什么这样一副质问的态度? 但我没有据理力争,而是选择沉默究竟是我一贯的处事原则息事宁人,还是不想触林越的逆鳞,习惯性顺着他,我也不知道。 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绿灯亮了。 车子上高速后,我开始装睡,逃避林越的脾气。我猜他是知道我在装睡的,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我什么。 然而等我装睡睡得脖子都僵,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时就被窗外的景色给震住了。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外是茫茫的大海。这条路不是开回酒店的。 这是要去哪里? 不等我开口问,车子已经离开了盘山公路,朝着一个林间的小道开了进去,最后缓缓停下。 我看了看车外的景色,除了茂密的树林,并没有什么可以休憩的屋子或是公共场所。这里应该算是野外,还没有没有被开发过的痕迹。 看他打开车门要下车,一副要把我们母女丢在这里的样子,我不由抓住他的袖子,问,“你干嘛去?” 林越挑眉,反抓着我抓他袖子的手,把我大幅度地拽到他的面前,然后一双眼眸微敛,声音满是磁性,“方便一下,要一起吗?” 我错愕地看着林越,有些不敢相信野外方便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虽然我知道很多男人都会这样做,但我从没有把这种事往林越头上套。 看着他下车,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停下,即使全程背对我,我也不敢继续看他了。我看向后座熟睡的落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 这一瞬间,我觉得林越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落,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也会有三急,急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在意形象啊,礼仪什么的。 所以我和他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也该随性一点会比较好呢? 林越回到车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境变了,整体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我侧坐过身,看着他,“沈放真的没说什么。他那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些神经兮兮的,说话也不着调。我过去看他,一来是因为他受伤了,我出于道义也该去看看他。二来,我也是把我们结婚的喜讯告诉他。” 我解释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最后一句话取悦了他。 在我说“把结婚的喜讯告诉他”时,林越的脸色明显舒缓愉悦了许多。我内心瞬间吐槽了句,妈卖批!他还真的是介意我和沈放。男人啊,心眼怎么可以这么小。 “他真的没和你说什么?”林越再次问我。 明明是一个问题,但是他心情好了之后,问我的语调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听着他这样问,总觉得或许沈放真的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而林越又是知道了什么。这两个男人之间有秘密,都没有对我说。 “他提到了落落。”我小心地试探,拿出我少的可怜的心眼和智商,妄图从林越那套出什么信息来。 可林越也不会傻得说,“他都和你说了?”,又或者,“你都知道了?”这一类话。他只是很平淡的问我,“说什么了?” 那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就好像真的只是随便一问,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并没有什么隐秘的瞒着我。是我想多了?还是我的态度和反应让他察觉到我肯定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的头疼,干脆实话实说,“他问我,如果落落不是我女儿怎么办。” 我的话音落下,林越的嘴角就微微一抿。那个动作幅度真的很微小,微笑到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我很肯定自己没看错,不由心弦一紧,立即问,“落落真不是我女儿?” 林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朝我看了看,很轻松的样子,“想什么呢?就你们的长相,说你们不是母女的,难道是怀疑你爸爸在外头给你偷生的妹妹?” 这是句玩笑话,可是并不能成功的把我逗笑。 我嗔怒地捶了他一下,像是天下所有女人都会对自己的男人撒娇一样,“胡说什么呢?” 就在我们吵吵闹闹间,车子已经开出了小树林,并在一个看上去很高档的度假村里停下。我们下车后,没有车子隔音,海浪声和海鸥声清晰的传入耳朵里。 睡了一路的落落终于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看着我,“阿姨,这里是哪里?” 这个问题可把我给问倒了,我转眸看向林越。 林越拿出后备箱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还有鱼竿,冲浪板一类的娱乐玩意,对着落落说,“天天住酒店不是无聊吗?叔叔带你出来玩啊。不过今天很晚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叔叔和阿姨还有事情要去做。你要乖的话,明天叔叔带你去海边玩。” 林越预订了个家庭套房,落落睡在单独的小卧室里,我们住在标准间里,彼此独立又可以互相往来,很方便照顾孩子。 而这些事情,林越都是瞒着我提前准备好的。他说回国后能抽空举办个婚礼就不错了,今年很难再安排度蜜月的时间,索性趁着我们还在国外的这两天度个蜜月。 我听了,嘴上说没必要的,心里还是很甜蜜的。毕竟,这是一个男人在意你的表现。 林越还专门花钱请了一个照顾孩子的临时工在屋子里看着落落,然后留了个电话说有事情可以找他,然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客房。 我不知道他是带我去哪里,才不方便带孩子。但我问了之后,他也只开玩笑说度蜜月本来就该是二人世界啊。 但我跟着他走进了一个俱乐部,发现里面男女男女的好多人,而且好几个都认识他一样,主动打招呼。林越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我才知道这里的一些人大多都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其中几个还和江竞舟老婆的娘家很有关系。甚至连负责我争取落落抚养权的律师也在。 156 鉴定结果 林越简单地给我们彼此做了个介绍。从他介绍的口气来听,我觉得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低,但是关系都还不错的样子,称呼时名字都叫很随意。尤其是在介绍我时,那个“wife”彻底击打在我的心房上,留下阵阵涟漪。 我是他的妻子。林夫人这个身份第一次让我这么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身边,没有贫富差距,高低贵贱。然而,我也意识到这个身份需要我做什么。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林越的朋友圈和我的朋友圈不一样,我的简单,随性就好。而他的过于复杂,处处都和利益挂钩。是需要我谨慎面对的。我毕竟从小的生活圈就很狭隘,我害怕因为我的粗心,在不经意间丢了他的脸面。 这种场合里,我不能像和李茹相处时那样大大咧咧,也不能和我应付沈平的那些同事一样只要说些官方客套话就可以。我不能一言不发,也不能喧宾夺主,所有的分寸都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表情去把握。 我全程坐在林越的身边,跟着他走动,因为记不全这些人的身份来历,就只能先记住名字。至少聊天的时候,不会出现喊错人的尴尬。至于对方的身份和从事的行业,随着以后的接触了解,自然而然就会记得。 而林越对我也很是照顾,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时不时问我想吃什么,喝什么,要是无聊可以去边上的台球桌那玩玩。 桌上一共八个人,除了我和林越,还有四男两女,都是林越以前出国留学认识的,只有那个负责我案子的叶律师是例外,是他的发小,但是初中时就移民纽约,一直靠着电话网络维持着友谊。 在这样人情逐渐冷漠的社会里,这样远距离的友谊能一直维持不疏远,可见这段友情是非常真挚的。所以我也没把徐律师当做一个普通的律师看,而是用心记住了他的名字,叶铭。 而叶铭虽然是第一次和我见面,但大概是因为落落抚养权的案子,林越没少在他面前提到我,所以他对我一点也不生疏,十分热情。 我们就这样一边喝东西,一边聊天,简单的词句我听得懂,就稍微说个几句,听不懂的我就微笑。 酒水喝着,气氛正酣。坐在林越对面的年纪略微大一点的男人突然开口说,“林越,“有些事情差不多就好了。戴维斯都跑来找我求情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手吧。”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林越,包括我。只是他们在思考的是我林越会怎么回答,而我想的是戴维斯是谁? 而林越满是爱意的眼眸看着我,“你转告他,如果不是他女儿找错了人,我妻子安然无恙。否则,他损失的生意不会只有这么点。他应该庆幸他的女儿没有彻底惹恼我。想要我收手,可以。让他女儿说服江竞舟放弃落落的抚养权。他再带着他女儿来给我太太的朋友道歉,不然我林氏企业只能另找合作伙伴了。” 话说到这里,我大概也明白了这个戴维斯是个姓氏。露西的全名应该是叫露西·戴维斯。而他们口中的戴维斯应该指的是露西的爸爸。 今天的这顿饭局,应该是他们约了林越的,当个和事佬。而林越带我来,左右是想替我出头,让他们知道戴维斯是因为得罪了我才这样的。 之前,我听林越和江竞舟的谈话,知道林越和艾利有所合作联系,一起给江竞舟制造压力,还以为林越不会再为了替我出气,找艾利的麻烦。没想到,他一面联合艾利,许诺好处,一面又帮我出气,找了露西的麻烦。 这样双管齐下,一个甜枣,一个棒槌的策略,一下子把江竞舟身边两个重要的女人都给制服住了。 我想,江竞舟迟早会妥协的。 这是好事,我的落落一定能回到我身边的。 大概话题扯到我这边,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我。我在这样的压力下,也想大大方方的说客套话,甚至想着要不要说算了,不用赔礼道歉的酒席什么的。但话还没有开口,我就转念想到林越是在为我出气做脸面,我不能拆他的台,要不要原谅和收手,应该他拿主意。 我又改口说,“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我只知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合作不合作的,就看有没有利益以及利益的大小。其他的,都是小事。不像我们女人之间的矛盾,可能两三天就忘记在脑后,也有可能记一辈子。” 我这话其实有说等于没说,但也给自己留有余地。我和露西的矛盾到底能不能化解,没有说的太死。 之后,那些人又和林越聊了很久,中间还谈了好几个生意上的合作案子。说是度蜜月,但是像林越这样的大忙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空闲呢? 大概是怕我一个人无聊,还有一个女的是林越读硕士时认识的学姐,她特意告诉我,林越这个人特别的洁身自好。和大多数男人不同,很多男人来国外后,因为国外的开放观念,对*很不在意,就经常约女生一起出去玩,各种厮混。只有林越不会。 “即使他出来跟我们喝酒,也是孤身一人,十足的好男人典范。” “那大概是没有喝的太醉吧。”我微笑,心里一直惦记着当初自己和林越是怎么开始的。那时候,就是他喝醉酒了才会有了我怀孕,无奈嫁给沈平的事情。 “我从来不会喝的烂醉。就算喝了酒,我也会能记得自己做的每件事。”林越手指间的那根烟都快烧没了,随手碾灭后丢进烟灰缸后,把衬衫的袖口卷起了一些,露出结实精壮的手腕上那块名贵腕表。 而我盯着他看,特别想问那一年,如果喝醉的他被别的女人扶回房间是不是也会睡那个女人呢? 他挑眉看我,“在看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看什么。” 林越看着我的脸颊,薄唇紧抿,看我的眼神显得无比*。 可能是他的那些女同学的话语影响,我不由地会想,当初读书时期的林越会是什么样的人。他那时候孑身一人,是因为学业事业,无心恋爱,还是因为那时候还记挂着舒悦? 我喝了一口白水,感到一阵酸涩,突然觉得自己小气,还在介意舒悦的事情。不过这样也难怪林越会介意江竞舟了。 情人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我这么想着,律师叶铭就和林越耳语了两句话,然后笑着对我说要把林越借走几分钟,让我先坐一会,自己玩。 我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只觉得他们两个好兄弟好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没过两分钟,刚刚和我说悄悄话的女人就凑到我跟前说,“你不好奇他们说什么话吗?走,我们去偷听。” 我看着她一脸戏谑的表情,虽然自己也很好奇他们避开人是要聊什么,但依旧觉得不妥,“不太好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点好奇心都管不住? 被抓到了多尴尬啊。 “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我们就假装去上厕所,转一圈就回来了。走吧走吧。” 她说着,就抓着我的手把我带走了。我看她那么热切,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阻止,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过去的时候故意弄出点动静来,提醒下林越他们。这样最多是我这个猪队友破坏了她偷听计划,不会扫她的兴致。 然而就在我们走向洗手间,距离男洗手间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和我一起的女人就被她的朋友给叫走了。好像是她承诺了对方什么事情,结果给忘记了。 她走的时候再三说抱歉,不好意思。我笑着说没事。 目送她和她的朋友离开后,我刚调头准备回包间等林越回来,就看见林越和叶铭两个人站在强角落里抽烟,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愁眉不展的。 不知道为啥,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他们在讨论的内容和我有关。我不由地朝他们靠近了几步,只听见叶铭说—— “你还没有告诉她鉴定的结果?” 叶铭口中的“鉴定”两个字,让我的警铃顿时大震。我屏住呼吸,细细观察林越的反应,期待他的回答。而他始终沉默。 而林越的沉默,也让叶铭有了答案,我只听他又叹息说,“你还没有说?林越,这种事情拖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林越皱眉,没有插兜的左手在那摩挲着窗沿,“如果不是这样,我何必为难戴维斯,让别人逼江竞舟就范,直接放弃落落的抚养权?” 叶铭也有些烦躁起来,嗓门都大了几分,“林越,你是傻啊?既然鉴定书都说江汐落不是你老婆的女儿,你也不用帮人养孩子,你直接说就好了啊。你在这里费半天劲,又是瞒着你老婆,又是得罪合作伙伴的,结果抢来的孩子和你们夫妻都没有血缘关系。你是有病吧?这么缺女儿的?” 听到这里,我顿时瞪大眼,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好在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没有惊到那两个人。 我努力平复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去听林越后面的回答。而林越大概沉默了两分钟的样子,终于开口了—— 157 放弃落落 我努力平复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去听林越后面的回答。而林越大概沉默了两分钟的样子,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不想让诗诗失望罢了。女儿是不是亲生的没关系。只要她以为是,能让她开心就好。”林越仿佛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又伸手指了指包厢的方向,“走吧,回去吧。” 叶铭随手掏出兜里的手纸帕,擦了擦手,随手扔掉后,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情瞒着,没你的好处。话,我说到这里。怎么做,看你。能不打官司,就让江竞舟放弃抚养权最好。真要打官司,你做个假的鉴定报告始终有风险的。” 林越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两个男人往包厢里走的路上,叶铭还不忘给自己刷存在感,不停念叨,“妈的,老子真不想接你这个官司。要是制造为证被发现了,我一世英名被毁不说,搞不好以后都没人找老子打官司了。要是为了这个事,丢了饭碗。我可就收拾包袱回国找你养我了。” 直到叶铭的声音彻底听不见,我都还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落落不是我的女儿? 怎么会! 是我听错了,还是鉴定报告弄错了? 她和我长得那么的像,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这一瞬间,我像是被上帝愚弄的傻瓜,充满了愤怒,却又无力反抗。漂浮的海面上的难民有多无助,我就有多无奈。自从知道我女儿没死,我兜兜转转地找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却这样幻灭了。我以为幸福离我只是一步之遥了,我们母女终于要团聚了。结果,现实让我惊然明白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现在回忆起沈放的话语,我才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即使我知道他们隐瞒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我还是很难受。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对着镜子,把自己拾掇了下,让自己至少看上去不要太明显的憔悴低落。林越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我稍微有点不对劲,他肯定能察觉出来的。虽然这个事情肯定要说的,但时间和场景不对。现在人那么多,都是他的朋友,我不适合说这些私事。 我回到包厢的时候,林越正好推开包厢的门,要出去找我。屋子里的人都打趣,说林越一刻都离不开我,才一会儿不见人就坐不住了。更有人起哄,说要我们公然秀恩爱,在虐狗,要罚酒三杯。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实际上是不敢和林越对视。害怕他从我的眼睛里窥视出我的异常。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人家是新婚夫妻,这么黏糊也是正常的。你呢?儿子都七岁大了,还不是恨不得把你老婆藏口袋里,天天随身带着?”叶铭适时地替我们解围,把凑到我面前的酒杯推开后,倒了一杯矿泉水给我,“国外的酒度数高,不适合女人喝。还是以水代酒,意思下就行了。”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放在了桌上,重新打量起叶铭这个人。大概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才知道落落不是自己女儿,所以这次我看得特别认真。 其实,像叶铭这种能和林越当朋友的人肯定不会是路人甲。他的气质也非常的出众,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律师,我走在马路上看见他,肯定以为他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充满了王者的领导范。 大概是被我看得久了,叶铭有些不自在,问,“怎么了?” 我抿唇,问,“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名片?我有个朋友,可能需要找你咨询些法律上的事情。” 叶铭讶异地看了眼林越,见林越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拿出名片给我。 我随意地收起,仿佛真的不是我自己要的一样,然后就坐在了林越的边上,一言不发。 …… 凌晨一点的样子,所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才有了散场的意思。因为大家都在这度假村订了房间,所以不用客套地送来送去,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林越和我一前一后地走在酒店漫长的走廊米白色的地毯上。这个时间很安静,壁灯的灯光暖暖的,斜斜的照着,影射得林越这副颀长的身影格外高大。我走在他的身后,追着他的脚步,有种下一秒他就会消失的错觉。 我们两个人都很沉默,他应该是喝多了,有些难受,所以才话不多。而我心事重重,也懒得说话调节气氛。气氛有些微妙。 直到走到酒店套房的门口,林越刷卡开门后才转过身看着我说,“我先去洗澡,一身酒味的,对孩子不好。” “哦。我先去看看孩子。”我点了点头,没多余的话,闷头朝落落的小卧室走去。 雇佣的钟点工看我回来了,和我汇报了下一晚上和孩子玩了什么,几点睡的后就离开了。我搬了个椅子,在落落的床边坐下,心里茫茫然。 这个孩子,我费力这么多心血和力气去接近讨好,现在告诉我,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假装不知道真相,把她视如己出地养在身边,不是不可以。但是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又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我要把她当做我女儿的替代品吗?在知道她不是我生的,我没有强行把她从江竞舟的身边强行带走的资格以后?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从我背后环住了我的腰。 林越身上有着酒店特有的洗发水沐浴乳的味道包裹着我,“还看呢?看不够吗?没关系,等回国以后住在一天,你可以天天看她。不过茵茵也很喜欢你,你可不能偏心啊。” 林越的嗓音哑哑的,一句玩笑话般的“不能偏心”,听得我心里仿佛能溢出蜂蜜来。如果落落真的是我女儿,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或许此刻的我真的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我闭上眼,拍了拍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先松开我吧。我也要去洗个澡。” 林越放在我腰上的手停留了大概十秒的样子,才缓缓收走。这期间,他一直在看着我。但他又拿不准我是真的累了,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没有贸然的问我。 他跟着我离开落落的房间后,随手拿了本杂志躺在床上,却是看也不看,反而全程盯着我。 我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就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还有林越洗过澡后的热气,雾气腾腾的环境有些闷,却很好的掩藏了我的心力交瘁。不是没想过和林越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是害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挽回不了了。 譬如说,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收养落落的可能。一旦我和林越谈了,落落就真的只能留在江竞舟的身边了。而落落因为我的关系,已经被她现在的妈妈讨厌了。如果她回到她从前的家庭,还能和以前一样幸福吗? 这一瞬间,我很想问问李茹的看法,让她帮我出个主意。但我深知李茹的回答肯定是让我放弃落落,所以我又不敢找李茹商量。 李茹一向爱恨分明,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她肯定不会纠缠不放。她不是我,没有从落落身上体验到做母亲的快乐。落落像是个小天使,乖巧的让我忍不住的疼爱,想把那些年亏欠女儿的通通弥补给她。 或许我和江竞舟是一样的人,都很软弱。江竞舟当年靠着毒品麻醉自己,逃避挫折。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拿着落落来添补内心的空虚,把她当做我精神的鸦。片? 想通了这一点,我终于当机立断地做了个决定。关上花洒,擦干身体后,我披着浴袍走了出去。 林越还在躺在床上,手上的杂志还是没有翻开,平整在摆在被子上。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十分的认真,但在听见浴室门锁的声音后,眼神立即朝我这边飞了过来。 他把书随手摆回床头柜上,掀开被子,几步就在我的面前站定。 我的腰上再次一紧,被他环住。只是这一次,他是正面抱住了我,而我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胸口。 我像是触电般,在他怀里轻轻一颤。而他的瞳仁颜色深了又深,不等我说什么,竟低头攫住我的唇,大手也顺势扣住了我的后脑。 “唔——” 他的手臂充满力量,无论我怎么反抗都逃脱不出。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强势,由浅至深的倾入,让人意乱情迷。我刚一鼓作气,下定的决心在他的吻中一点点散退。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放开我。 我看着他的浴袍上沾了我湿发的水迹,不显狼狈,更添血性,不由心旌摇曳。 他的唇边挂着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浅笑,语言充满了诱惑,“一晚上魂不守舍的,离开包厢的那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林越,我们把落落还回去吧。你看,孩子这几天一直想她爸爸。我们又要度蜜月,没什么时间陪她。不如送还给江竞舟吧。”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表情,充满不舍却依旧要下狠心的样子。 林越皱了皱眉,目光里有了一丝光电,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不肯定,反问我,“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摇了摇头,“我就是想通了。落落跟着她爸爸会更幸福一些。我们有茵茵,以后也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这样强行把落落带走,对江竞舟,对孩子都不公平。” 林越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退了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那你呢?你不要女儿了?那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他把亲生的两个字咬的极重,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要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158 送还回去 他把“亲生“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脸,仿佛要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勾唇笑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和以往没有任何的差别开口:“是舍不得呀。可是,落落她天天吵着要见爸爸也不是办法呀。我是她的妈妈,我怎么舍得看她不开心?”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我,试图在思考我说的话是否真心,眼神晦暗不明,我有些紧张。 “而且,我不是圣人,以后在两个孩子之间,我难免会有所偏颇,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落落回到江竞舟的身边。”为了掩饰心底的心虚,我絮絮叨叨的说着,做出一种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模样。 我知道,我低垂下的眉眼里,一定满是落寞。不然,怎会在林越抬起我下巴的那刻,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脸上的悲伤,以及他眼中的无奈。 我看着他深邃的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眸,突然有些想笑。他这么心细如尘的男人,自己那点的伪装能力,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居然还想瞒过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叶铭告诉你的?”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看起来格外的勾人。可我还是从这个动作里,看到了危险来临的前兆。 “我之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弱弱的开口,之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些脸皮发烫,毕竟偷听什么的,真的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了偷听?”他强迫着我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勾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微微的冷意。 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不要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苍白无力的解释着,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 他没有说话,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压抑的让我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的表情很平静,却莫名的让我想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股委屈突然在五脏六腑蔓延开来。 我一直当做小公主疼爱的落落不是我的女儿。那种看见了希望,却又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的感觉太难受了。 林越瞒着我,是为了我好,我竟一点责备他的立场都没有。 现在,我还要把她送回江竞舟的身边。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让我心力交瘁。 仿佛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来的猝不及防。 这般想着,眼泪也涌上了眼眶,我咬着唇瓣,满心满眼的都是委屈。 他突然叹了口气,将我拥入怀中,微凉的唇瓣吻上了我的眼角,一触即分,将我所有还未流出的眼泪轻轻安抚。 “我没有生气。只是,唐诗诗,我之前说过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闷着。”他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温柔的简直不像他。 只是对我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催化剂,我所有的委屈霎时便被被放大好几倍,眼泪夺眶而出,顷刻便沾湿了他的胸口。 “我舍不得落落……”在眼泪掉落的瞬间,我暗哑着声音说道,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仿佛溺水的人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不要送回去。”他将我从他的怀里拉出,一只手给我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只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丝毫不理解我的挣扎和不舍。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把落落送回去,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毁了另外一个家庭。可我的感情不停的在怂恿我将落落留下来,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正,那个落落也不是江竞舟的亲女儿。跟着他,和跟着我也是一样的…… 我的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斗,谁都说服不了谁。 他看着我哭红的双眼,抿了抿嘴唇,突然俯身吻在了我的唇角,带着无比的温柔,一下有一下,我躁动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最终闭上了眼。 想着自己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亲生女儿。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孩子来慰藉自己,她已经有林茵了。不能因为这几天的相处,就把落落从江竞舟身边带走。 毕竟,江竞舟抚养落落这么多年,她若不是生母,是没有资格带走的。 “算了。落落,应该会很高兴回到她爸爸的身边吧。只要她开心,就够了……”看着熟睡中的落落,我低声说道。 林越在我的催促之下,很快便联系了江竞舟,我怕时间越久,我会越来越舍不得落落,长痛不如短痛,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落落趴在窗户边上看了一会外面的风景,转过头来问我,稚嫩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期待。 “带落落去见你一直想要见到的人呀。”我轻轻的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语气轻快的说道,看着她眼里骤然升起的亮光,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餐厅里,落落一见到穿着白色衣服的江竞舟,就如同见到了鱼的猫咪,挣开我的手便冲了上去。 “爸爸!”她死死的抱住江竞舟,带着从未对我们有过的依赖,哪怕平时和我们再亲昵,终究还是比不过“爸爸”这个角色。 江竞舟抱起了落落,动作轻柔,看向我和林越多眼神隐隐有着几分的复杂,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温柔的逗弄起了落落。 “我要吃这个。”餐桌上,落落的食量明显比平时大了不少,少有的赖在江竞舟的怀里不肯离开。我知道,小丫头这是害怕爸爸再次将她丢下。 除了落落的好心情之外,我想我们三个大人都是食不知味的吧,有那么几个恍惚间,我都有着想把落落带走的冲动。 还没有等到吃完,我便忍不住了:“落落,阿姨和叔叔有事,要先走了哦。”我温柔的说道,唇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阿姨要去哪里呀?落落还可以来找你玩吗?”小丫头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一副很是不舍的模样。 可是我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到一点点难过,也许对于她来说,我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阿姨,只是呀,哪怕我再好,也永远比不上她的爸爸。 如果我将她带走的话,这小丫头可能真的会恨自己吧,我黯然的想着。 “当然可以了。”林越适时的给我解围,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温和的说道。 落落仿佛松了口气,笑的眉眼弯弯,衬得她格外的可爱。 我看到了江竞舟复杂的神情,只是现在的我并不想跟他说什么,我相信,林越在联系他的时候,就已经解释过了。 我拉了拉林越的衣角,转身一步步的离开,我怕再多呆一会,我会忍不住失态吓到落落。 我能感觉到落落对于江竞舟的依赖,纵使再不舍,我也只能将手放开,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已经付诸行动,可是到了现在,我却依旧心疼的不得了。 “好了,都已经成定局了,就不要再舍不得了。”林越淡淡的说道,带着他一贯的冷漠,让我忍不住怀疑,之前那个温柔的他,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就不能允许我再难过?”突然的恶从胆边来,我忍不住回了他一句,心里却释然了几分,已经成定局了呀,落落她总归是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是携着无尽的深情,带着让人沉沦的魔力,我忍不住心头一麻,把头转开了,自从那日答应他的求婚之后,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妖精! 经由这样一个小插曲,我似乎也开始接受落落离开我,慢慢的开始准备回国的事情。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竞舟居然又来找我了。 当我在商场门口看到江竞舟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便环顾四周,企图找寻到落落的身影。 “落落在家睡觉,我没有带她来。”他忽然开口说道,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我不敢深究的东西,生怕现在的一切被打破。 “哦……那个,好巧,你也要来买东西呀?”我只能笑笑,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然,如果我的表情自然一点的话,我相信会更好的。 江竞舟就那样看着我,没有半分动作。我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身他从前最爱的装扮。我晃了晃神,差点以为,这还是很多年以前,那是我最遥不可及是青春,带着我年少所有的欢喜。 “诗诗,我是来找你的,你有时间吗?我们聊聊好不好?”他缓缓的开口,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我抿了抿嘴唇,我和他不是从前了,而且,现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了林越,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和他相处。 毕竟我和他之间,除了欢喜,还有很多的疼痛,让我曾经痛不欲生。 “有关落落。”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在我拒绝我前一秒开口,将我所有的抗拒尽数堵死在嘴边。 “好。”在他的目光中,我点了点头,哪怕知道这也许只是一个幌子,但是一但有关落落,我无法无动于衷。 咖啡厅里,我与他相对无言,气氛一度诡异到了极点,连服务员都有意无意的一直在打量这边,似乎也在好奇我们的关系。 咖啡早已经没有热度,我也没有那么多耐心,直接便开口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落落出什么事了?” 159 要个孩子 “你真愿意把落落交给我?”江竞舟抬眸看着我,脸上满是纠结。 我突然有些想笑,从前我要将落落从他的身边带走他他不愿意,可是现在,我将落落还给他,他却也是这个表情。可我不欠他什么,也没有义务回答他这个问题。 明明表现的那么厌恶我,可是现在却又拿着落落做盾牌和我一起在这里和咖啡,江竞舟,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在漫漫岁月之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我有些奇怪,难道林越没有告诉他原因吗? “你不知道?林越没有和你说?”这般想着,我也问了出来。 “他只是告诉我,要把落落交给我,并没有说原因。”江竞舟很坦然的说道,我看着他的表情,企图找出一点的蛛丝马迹来判断他话中的真假,可是我没有这个天赋,看不出他是的真伪。 “这重要吗?”我并不想回答他,答案没有一点的意义,他既然不知道,就永远不要知道好了。 他蠕动了一下唇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低头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苦涩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我的整个味蕾,我皱了皱眉头,打算走人。 “呀!”就在我要站起来的时候,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突然撞到了我的身上。 “姐姐对不起。”小女孩礼貌的道歉,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故作矜持的样子,可爱的让人无法责备。 我笑了一下:“姐姐没事,走路要小心一点哦。” 我都余光看到了江竞舟脸上又一次出现了复杂的神情,就像是那天我将落落放到他怀里一样,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 我也许真的很讨小孩子喜欢吧,小女孩一直缠着我要和我一起玩,撒娇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我也没有忍心拒绝。 直到那对年轻的父母赶来,再三的表示了感谢和歉意,小女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我可以看到那一家人已经慢慢的走远,小女孩被爸爸抱在怀中,脸上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数九寒天的坚冰。 那是无数个家庭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可是对于落落来说,大概,已经不可能了吧? “江竞舟,落落我交给你了就是交给你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把她在抢走,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对她,哪怕没有疼爱她的妈妈,也要让她有一个疼她爱她如命的爸爸。”我看着江竞舟,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说道。 江竞舟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吧,不然他的表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难看呢? “唐诗诗,落落她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为了自己的私情,就要将她丢下?就和从前一样?!”他的表情狰狞,眼底是隐忍的暴怒。 我被气笑了,怎么会有有这样的人?这么的不要脸,语气也冷了下来:“江竞舟,如果不是因为落落吵着要你,我怎么可能会把落落给你?如果你现在说,你照顾不了落落,我立马将她带走!” 我说的是实话,哪怕落落不是我的女儿,但是只要她透露出一点点,不要跟我分开的想法,我不惜一切,也一定会将她带走。 江竞舟的表情僵住了,还带着未曾散去的暴怒,看上去格外的讽刺,在我看来,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小丑。曾经我放在心里的人,此刻成了小丑,我觉得很好笑。 “好了,我走了。”我说完之后便打算起身离开,可是在下一刻,我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越,一股类似于心虚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我再也顾不上江竞舟,急忙走到了林越的身边,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特别是江竞舟还在场的情况下。 江竞舟也看到了林越,我甚至都闻到了空隐隐的火药味。 “那个,老公,我们走吧。”情急之下,一句老公就这么从我的口里滑出,无比的自然就像是我曾经千百次的念过。 林越愣住了,好一会他才把目光看向我,眼底带着我无法看懂的炽热,似是要将我融化一样。 我微微低下了头,脸皮有些发烫,为自己刚刚到称呼,也为他此刻的眼神。 可是从商场回家,他一直都没有说什么,除了车速有些快之外,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我有些气馁,这个男人真是不解风情,难道之前他眼底的温度,只是我的错觉? “你生气了?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只是去商场买点东西,可是谁想到会遇到他呀,我和他也没有说什么呀,就是谈了一下落落的事情而已……”我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角解释道。 见他还是不说话,我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而且,要不是因为你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他怎么会来找我嘛,真的不是我的错……” 一路的碎碎念,直到他停了下来,我才发现,原来已经到家了,我有些委屈的放开了手,低着头跟他进了屋,门刚刚关上,我还没来得及换鞋,他突然便覆了过来。 灼热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带着浓烈到几乎化不开的感情。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晕头转向,大脑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 他的动作格外的激烈,像是要把我吞吃入腹,我只能被动的承受他的热情,在吻与吻之间的间隙里,我终于逮着了喘息的机会,将他微微推开了一点。 “再叫一遍。”他暗哑着声音开口,声线带着几分诱惑,如同希腊神话中用歌手来魅惑过往水手的海妖,他是那只海妖,而我是水手。 “什么?”我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你之前在商场叫我什么?”他在我的耳边微微喘着气说道,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作乱,让我有些意乱情迷。 “老公?”我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骤然暗下来的眼神。 比刚刚更加暴烈的狂风暴雨袭来,我的嘴唇被他咬的生疼,我的脑子混混沌沌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直到身上一凉,我才勉强恢复一点意识,微微睁开眼睛,我看到了脸上满是汗水的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情、欲,我忍不住嘤咛一声:“老公……”语气是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娇媚。 “诗诗,我们要一个孩子吧……”他低声喃喃道,我似乎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瞬间便引发了一室的旖旎。 纵情声色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居然……我就又气又羞,那一声声娇媚的“老公”简直不能听。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吃点东西吧。”他端来我最爱吃的早餐,低声说道,带着餍足的表情。 我忿忿不平的在他身上拧了一把,为什么他是这样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而自己却感觉经历被一辆车压过拆开又重组的过程。 “诗诗,你还记得昨天答应我的事吗?”他突然问道,眼里满是柔情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昨天我答应了什么? “我们要个孩子吧……”他伏在我的耳边说道,温柔的声线传进我的耳膜,让我的大脑都罢工了几秒。 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们要个孩子…… 要个孩子…… 孩子…… “不想要吗?”他突然黯然下来的声音将我惊醒,看着他突然显得无比寂寥的脸庞,我莫名的有些内疚,可是,孩子…… 我暂时还没有完全的放下之前的事情,孩子,对于我来说,如果他没有提,我短时间里,是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的。但是看着他的脸,这些话我无论怎样都说不出来。 “可是可是……茵茵会不开心吗?突然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我也无法接受,只能拿茵茵来做我的护盾。 “不会的,茵茵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她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林越还在哄骗着我,我知道,他现在为什么突然执着孩子的事情。 可是,之前那个孩子,依旧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落落不是我的女儿,那,我的女儿哪去了,她还活着吗?我无法在这个时候,去孕育另外一个新生命。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他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和我说孩子,转而提几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可是我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的。 几天之后,他的交接工作已经做完了,我也收拾好了东西打算离开美国回国。 走之前,我去医院看了李茹,现在徐天野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虽然李茹的表情没有变化,可是我却看出了她眼底的刺,正在慢慢的软化,原谅,似乎只是迟早的事情。 “诗诗,你这么快就要回国呀?不多陪我一下吗?”李茹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起从前却是好看了不少。 “你现在还需要我陪吗?不是已经有别人了吗?”我揶揄的看了一眼门外,我知道徐天野那家伙,一定在门外等着。 李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小腹:“诗诗,我知道我不应该再对他动心,可是,我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现在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我也只是不甘心……” 我知道她在不甘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挣扎什么,毕竟,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可是感同身受这个词,是骗人的,我无法对她说什么,只能安静的陪着她。 160 真实梦境 我知道她在不甘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挣扎什么,毕竟,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可是感同身受这个词,是骗人的,我无法对她说什么,只能安静的陪着她。 “阿茹,你以后还会想再要一个孩子吗?”我突然开口说道,也许在这件事情上,李茹会给我一点启发。 李茹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的话:“会的吧,说不定我现在失去的这个孩子,会在以后,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部都是柔情。 我心情有些复杂,我并不知道我的女儿还在不在人世,也许,我是期盼着她还在的,也许她就在某一个地方,穿着可爱的小裙子,笑靥如花。 “怎么,林越他和你说什么了?啧啧啧,很激烈是吧?”李茹突然盯着我的脖子笑的一脸的暧昧。 我有些窘迫的拉高衣领,现在是十月,我穿了一件圆领的t恤,脖子上的印记还没有完全消去,隐隐露出来一点痕迹。 刚刚大概是没有注意,衣领滑下来了一点点,才被李茹看到。 “他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我低垂下来眉眼,接力掩饰住我眼里的情绪,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语气稍稍不对,她便察觉到了。 “你们两个出什么事了?他不会因为这个问题和你吵架了吧?他不会说介意落落吧?”李茹瞬间便脑洞大开,语气激动,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跳起来打人。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要这么激动好吗,你想太多了,我和他没有吵架。”但是看着她这样,我还是很感动。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事实更她说的那样,她会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去揍林越一顿。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呢。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嘛……”李茹松了口气。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她,现在不跟她说,以后要是被她知道了,她还不得上天了啊。 “落落她……”我刚刚说了几个字,便发觉喉咙突然嘶哑的不成样子,眼眶也隐隐有些发酸。 顿了顿之后,我才重新开口:“落落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明明已经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在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疼痛。 李茹这下子是彻底的呆住了,病房里陷入一片沉静,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止于唇齿。 “好啦好啦,气氛太沉重了不利于你养病,我就先走啦,等你好了,给我一个消息哦。”我在她开口之前抢白说道,生怕他说出什么来,让我泪崩。 在我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她说了一句什么,可是还没有等我听清楚,就消散开了。我在她的病房门口站了一会,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徐天野,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福,希望她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 经过沈放的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护士的道歉声,和沈放冷嘲热讽的声音,我停了一会,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可怜的护士小姐姐受罪。 推开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地的狼藉,护士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眶红红的,都快要哭了。 “沈放,你作什么妖呢?欺负人家护士小姐姐干嘛?”我看不得他这幅样子,嚣张的不可一世。 “我欺负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里好像一闪而过了一丝受伤?随后态度便轻佻了起来。 “你要作妖不要欺负人家小护士好吗?”我上前将那个可怜的小护士护在我的身后。 沈放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唐诗诗,你是从哪里看出了,我在欺负她的?”他的语气里罕见的透出几分落寞,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宠物一样。 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身后的小护士拉了拉我的衣角,用着不太熟练中文开口:“他没有欺负我,我是个实习护士,给他打针的时候,扎了好几次,都没有,弄好,然后,他才生气的。”似乎是怕我听不清,她还特意放慢了语速。 我心情复杂的走上前,看到了他的右手,原本白净的手背,此刻上面全部是青青紫紫的针孔,还在缓缓的往外渗着血,看起来颇为吓人。 “那个,对不起……”我有些内疚的看着他,心里为自己的偏见而后悔不已。 “唐诗诗,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唇边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莫名有种嘲讽的神色。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老天爷这段时间跟我开的玩笑太多了,我不想再让自己去深究那些可能让我更加心力交瘁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是完美的。可是,我知道也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一但这个平衡失调,一切的事情都会露出残忍而无情的本质。 我暂时不想,不想去面对它,在我还未完全消化之间的那些事情之前,我不坚强,只是在硬撑,之前为我的女儿,现在为林越。 “我还是宁愿被表面所欺骗,谁知道,它到底隐藏了什么真相。”我淡淡的看向沈放,丝毫没有顾及到他眼里的暴跳如雷。 “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他吼道。 “我要回国了,你安心养伤吧,虽然我不是很期待在国内再见到你。”我释然的笑了一下,那些原本压在我心上的东西,仿佛一下子轻了不少,说我自欺欺人也好,不知死活也好,我就是自欺欺人了,那又怎样? 我之前就说过,感同身受这个词,就是用来骗人的,没有经历过同样的痛苦,怎么可能理解别人痛苦? 一味的追求真相,到底会有什么好处吗?我不想承认,所以我不去深究舒悦,不去深究林越的那些过去。 与其说我在逃避,不如说我是在患得患失,我害怕失去他,毕竟,我如此的深爱他不是吗?而沈放知道的那些东西,我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 至于孩子,我不知道,他想要孩子到底是因为想,还是为了茵茵,毕竟,落落已经证实了不是我的女儿,我不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找回我的女儿,和林越在一起,沈放也好,江竞舟也好,他们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老天不要再玩我了。 和林越一起踏上回国的飞机,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忍不住开始想念我的女儿,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的差不多了,我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林越的声音从我的身边传来,同时强硬的我揽到他的怀里,抱住不肯松手,我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周边的乘客偶尔投过来的眼神让我脸皮发烫。 “没有,你先放开我。”我小小的挣扎了一下,生怕动作太大引来大家的围观,这可是公共场合。 “睡觉吧,乖。”他低声说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我越发的温柔,丝毫看不出他从前的冷漠,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一个如沐春风的男人。我几乎快要溺死在这样的柔情之中,甚至我都要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他,亦或是,两个都是他。 靠在他的怀里,我的意识慢慢的迷糊,心里慢慢的平静,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妈妈,妈妈……”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叫我,带着小孩子特有的音调,我睁开眼,一个穿着浅蓝色裙子的小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唇边带着稚嫩的笑容,面容却隐藏在一团白雾之下。 我愣了一下,随机便红了眼眶,这是我的女儿吗?她是不是在喊我? “妈妈,妈妈……”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我扑上去想要抱住她,可是她的身影却慢慢的远去,越来越淡,如同烟雾一般,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我失去了动作的能力,只能看着她在我面前消失,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就像是很多年前,我躺在地板上,感受着血液一点点留出我的身体那样,无能为力到了极点。 “妈妈,你要快点来找我哦。”在最后一刻,小女孩脸上的云雾似乎散去,可是在下一秒,我的视线一转,我看到了坐在花园中的林越。 他的身边还有着抱住洋娃娃的茵茵,没有戴帽子,头发扎成了两个很可爱的小辫子,阳光透过树荫洒落下来,星星点点的打在两人的脸上。 可是,我还看到,在两人的身后,有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手上拿着花洒在浇花,背对着去,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林越看向她时,眼底满满的爱意,我也感受到了茵茵对她的依赖。 很温馨很幸福的一家人啊,在那个女人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心如刀绞,突然惊醒。 一滴泪珠从我的眼角滑过,我坐了起来,捂住钝疼的胸口,如同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里似是被人生生的挖出一个洞,疼痛快要将我湮灭。 直到一个温暖到了极点的怀抱将我从泥沼中拉出,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腔,原本空洞的心,也被慢慢的填补起来,我的意识逐渐恢复,懵懵懂懂的抬头,正好装进林越的眼中。 161 回到国内 “林越……”当这个名字从我的口中说出,原本在五脏六腑肆虐的寒风与痛楚在瞬间消退,安心的感觉再次回归。 “我在,我在,不要怕……”他或许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只是耐心的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我的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等到我终于平静下来之后,他才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着他的眉眼,突然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我几乎都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我,在梦里看到,我的女儿,可是她就像烟雾一样消失了……还看到,你找到了茵茵的妈妈,你们很幸福,再也没有我……”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无论林越现在对我如何温柔,他的骨子里还是之前那样,敏锐如他,现在不告诉他,他早晚会想办法知道的,而且,他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可以不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闷在心里的,我可以和他说。 林越的脸色变了又变,眼里携上了我看不懂的感情,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看不懂他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女儿的。”他低声说道,可是听着他的话,我的情绪突然便激动了起来。 “林越,你之前跟我说想要一个孩子,现在跟我说要帮我找回我的女儿,你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还是……为了茵茵……”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这段话无疑是很伤人的,林越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得了?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慢慢的冷却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弥补刚刚的话,只怕我越说,他会越生气。 直到很久之后,我也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我忍不住抬头,他的脸上却毫无表情,嘴唇抿在一起,像极了从前那个冷漠的他……也许不是像,而是就是他…… “你先洗漱一下吧。”他说完之后便从房间走了出去,我这才发现,我现在应该是在他一幢房子中,这个房间是以前我在这里住过的,还里还遗留着我生活过的痕迹。 我心情有些低落,惴惴不安的收拾洗漱完,看着衣柜里那些衣服,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从房间里出来,我便看到林越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特别正式的深蓝色西装,手上拿着文件在看。 “你要去公司吗?”我走了过去,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很是不安。 他皱起眉看了我一眼:“把衣服换了,我记得你有一件蓝色裙子对吧。”他突然说道,话题转换的太快,我一时跟不上,只能傻愣愣回房换衣服。 见我换好衣服出来,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随后拉着我便出门了。 直到看到了茵茵,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我换衣服——茵茵也穿了一条蓝色的小裙子,戴着可爱的猫耳朵帽子。 茵茵的情况暂时有些好转,因此她便回到了家里,此刻跟个普通的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别,一眼看上去,我们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茵茵看着我们这一身,脸色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甚至还伸手让我抱。经过好几次的治疗,茵茵的体重比同龄人要轻不少,抱起来感觉轻飘飘的。 “茵茵,爸爸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要乖乖听着,不能耍小脾气知道吗?”林越突然严肃起来,可是我却看到了他的耳朵似乎有点微微发红。 “什么事呀?”茵茵一脸乖巧的靠在我的怀里,看起来就和一个真人大小的娃娃一样,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 “我和你唐阿姨,已经领证了,也就是说,从名义上来说,唐阿姨,现在是你的妈妈。”他的话音刚落,我就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要在这种时候和茵茵说这件事,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是他此刻提起,我自己都快要把事情给忘了。 我能感觉到怀里的人都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我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茵茵会因为我抢了她妈妈的位置而生气,而讨厌我。 “唐阿姨是妈妈?那之前那个舒阿姨呢?”茵茵眨巴着眼睛说道,她不是很能理解爸爸的意思。 “之前那个舒阿姨,其实不是你的妈妈,唐阿姨跟爸爸结婚了,所以她就是你的妈妈,知道吗?”林越耐心的告诉茵茵,生怕茵茵会误会什么。 “唐阿姨?”茵茵拉了拉我的衣角,仰起看着我,似乎是在询问林越话中的真假,我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出抗拒,有的只是迷茫和不解,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呀,你爸爸说的没有错。”我点了点头,用自己最温和的声音说道。 茵茵听我这样说,低下了头,似是在想着什么,我心里很是虚,于是便用眼神开始控诉他,可是他却像是没有看到我的眼神一样,唇边勾起了一个让我气的牙痒痒。 “我不讨厌唐阿姨,我喜欢唐阿姨,所以,唐阿姨要做我的妈妈,我很高兴。”过了好一会儿,茵茵才把头抬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眼里满是认真。 我松了一口气,得知茵茵不讨厌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闪过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觉,只是还没等我深究,这种感觉便消失了,我也没有多想。 “爸爸,那妈妈要是回来了,我是不是就有俩个妈妈了?”茵茵天真无邪的看着林越说道,眼里满是激动。 我知道她说的妈妈不是我,是她的生母,可是,如果茵茵的妈妈真的是舒悦的话,那……想到这里,我都心里对她又添了几分怜惜。 “是呀,茵茵开不开心?”我知道林越不好回答,所以便代替他回答了茵茵。 茵茵高兴极了,缠着我和林越陪她玩,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也变得红润了不少,直到中午,吃完饭之后茵茵才疲倦的去睡觉。 当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我在心里憋了一天的疑惑终于忍不住了,:“那个,林越,你为什么要现在跟茵茵说这些,你就不怕茵茵她不开心吗?” “为了让你安心。”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有些奇怪,这跟让我安心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早上说的话,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想跟你要个孩子,只是因为我爱你,所以自然而然就就会想要,我想努力帮你找回你的女儿,是因为我舍不得看你难过。今天告诉茵茵我们已经结婚,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你,唐诗诗身上已经有了我的记号,你就是我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我揽入怀里之后才又开口:“茵茵的事,如果我们有了孩子,那么只要等到他生下来,就可以救茵茵,他不止是我们的宝贝,还是茵茵的,你也不用因为这些事情和我生气吃醋了呀,笨蛋。” 我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之前的那些委屈在他这些话里面瞬间便烟消云散。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茵茵不接受我怎么办?”我看了一眼茵茵的房间问道。 “茵茵平时那么喜欢你,就是一时无法接受,也不会讨厌你,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林越理性的分析着,我听着只觉的这个男人真的可怕,要是有这样一个对手,只怕要被坑的连骨头都不剩。 “对了,我们的结婚证你带了吗?我还没有见过呢。”我突然想了起来,结婚证一直就是林越收着的,说怕我万一半路后悔,结婚证在他的手上,我也没有办法跑路。 他将两本小册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交给了我。 “咦,这不是我们本国的结婚证吗?”我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美国的结婚证和我们本国的是完全不同。 “美国的不好看。”他只说了这一句话,我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再理会他,我翻开了这两本小册子,心里很是激动,这两本薄薄的小册子此刻在我手里却重若千金,一不小心,便激动的红了眼框。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笑着看向林越:“林先生,余生请多指教了。”我看着他骤然柔和起来的表情,心里也柔软的如同一团棉花一样,那些困扰我的事情,此刻通通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从前从未想到过,有一天,我和他的名字会并列在一起,成为名正言顺的林夫人,成为他的枕边人和心上人。 生活似乎回归到了原点,我重新当回了我的舞蹈老师,教那些小孩子学舞,林越在开始忙于公事的同时,一直在寻找线索。在周末我们会带上茵茵去玩,最近茵茵的身体一直都在好转,虽然没有什么根本上的改善,但是好歹是没有再恶化。 如果不是因为徐佳莹的突然出现,我大概都忘了,原来国内还有一堆的烂摊子。 “唐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出国了吗?”我刚刚在商场买完一套给林越和茵茵的亲子装,身后突然便传来了一个有些头疼的声音。 162 摩天轮情 我回过头,一身香奈儿秋季最新款的徐嘉滢就站在我的身后,脸色有些难看,也是好好的逛个街,却遇到了自己讨厌的人,是谁都会不高兴的吧? “我只是出国有事,又不是定居在国外了,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此刻我的心情到是很平静,虽然和她不对盘,但是我也不会无故就和她争斗。更何况,她可是公众人物,万一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第二天分分钟上头条。 “你……算了,有时间吗,我们聊聊吧,不然,我可以牺牲一下自己,让你上个头条什么的。”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忽然走了过来,一副和我很亲热的模样,还伸手挽住了我的手。 我有点恶寒,但是余光却注意到了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开始注意她,连带着我也不得不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我只能点了点头,脸上带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她带着我来到了一家日料店,走进包厢之后刚刚确定没有别人了,她便一把松开了我的手,表情也变得无比的嫌弃,自顾自的便坐了下来。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却盯着我手中的衣服看了半天,脸色莫名的有些感慨,我下意识的将手往身后藏了一下,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刚刚是在走神吧?所以当被我的动作惊醒时,我从她的眼里居然看到了悲伤。 “你回来了,那他也一定回来了吧?唐诗诗,我真的不明白,林越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你,他从前对舒悦,大概也不过是这样吧?我还以为,舒悦离开之后,我就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的,可是啊,原来到头来,不过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徐嘉滢的目光有些悠远,似乎是在看我,似乎又是在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我有些不喜欢这种感觉,也就没有回他,她就那样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 “你知道,我喜欢了他多久吗?,我喜欢他,所以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去娱乐圈,也有想要让他可以多注意我的成分在,我放下我的骄傲,我的身段,只是想要他可以在我的身边停留,我以为,以我市长千金的身份,配他是绰绰有余了的,可是,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个舒悦,舒悦走了,又有你唐诗诗,就是永远都不会有我……”她微微低着头,语气黯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当然也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她的这些话而心软,将林越让给她。 “徐嘉滢,可是林越他就是不爱你啊,这个道理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为什么还不放手?是你自己要作践你自己,怪不得别人,就算我和舒悦从来不曾存在,他也不会喜欢你啊。”我知道这些话可能会让她失控,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恶意,我不是以情敌的身份和她说话,而是同样,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让你同情的,我不稀罕,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哪怕再喜欢林越,你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她笑了一下,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徐嘉滢,仿佛刚刚的脆弱只是我的错觉。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真的很奇怪,以我们以前的关系,她和我说这些,真的是很奇怪。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定格在我的小腹上,里面蕴藏着我让我心惊的温度:“就当是……小小的补偿……”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让我莫名有一种我是在欺负她错觉。 补偿?什么补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可是我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最终只能咽下满腹疑云,当成是她大小姐性格又发了。 回去之后,茵茵看到这套衣服高兴的不得了,等到林越回来之后,就硬是推着他去把衣服换了出来,我在一旁笑着看两人吵,脑海却无端的想起徐嘉滢的话,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咪,你在想什么呀,我穿这个好不好看?”茵茵的声音将我惊醒,我低头看着她,白色的小衣服搭上同色系的小裙子,有着一个浅紫色的蝴蝶结做装饰,看起来格外的清爽。 “好看,茵茵穿什么都好看。”我笑了一下说道,这小妮子长了一张精致的小脸蛋,白白净净的,身体虽然瘦弱了一点,但是也是个小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那爸爸呢?”她又看向了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林越,我顺势看过去,眼睛一亮,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件一衣服到了他的身上会衬得他这样好看。 白色的衣服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明亮了不少,加上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看起来就像是那些校园小说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男主。 林越似乎很不适应这样的装扮,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茵茵跑到林越的身边,父子两就像是从电视里走出的人物一样。 “妈咪,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穿?”茵茵突然看向我,指着我身上简单的裙子问道,眼睛里满是不解。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能说我自己忘了给自己买了吗?看着林越一下便沉下去了的脸色,我的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开口:“我这就去换,不要着急。”然后像逃命似的回了房间。 我认命的在一堆衣服之中寻找,企图找到一件相似的衣服蒙混过关,我知道,如果我没有今天没有穿所谓的亲子装出去,林越那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还好这次老天没有和我开玩笑,我真的找到了一件极为相似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换上之后,我便出去了。好在茵茵还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我感觉林越的目光一直都似有似无的落在我身上,让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麻。 但是他却没有再做什么,反而是俯身抱住了茵茵,然后温柔的开口:“茵茵,今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爸爸和妈妈都陪着你。” 再怎么说茵茵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听到要出去玩,立马便喜笑颜开:“我要去游乐园,我要和妈咪一起玩旋转木马!”她看着我说道,眼里的光芒让我有些莫名心酸。 “好,妈咪和你一起玩旋转木马。”我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脸蛋。 林越开车带着我和茵茵去了游乐场,今天不是周末,游乐场里的人并不多,正好也免了大排长龙的麻烦。 旋转木马上,我看着在我左上方笑的一脸天真童趣的茵茵,那一眼,在我后方,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的林越,忽然变有些岁月静好的错觉。 之前做过的那个梦突然从我的脑海之中蹦的出来,然后这一次我却只是一笑而过,不过是一个梦罢了。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可能因为它而放弃掉现在的所有美好。 下了旋转木马之后,茵茵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兴冲冲地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摩天轮:“我要去玩那个。” 林越当然是依着她,我们慢慢的走过去,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传说一对恋人,只要在摩天轮的最高处亲吻,就一定会白头到老。很多情侣都喜欢一起来坐摩天轮,或许并不相信那个传说,但是心里还是存了那般美好的念想。 临上摩天轮的时候,茵茵被别的小朋友拐跑了,兴冲冲地和个小孩子一同跑到了另一个小箱子里,剩下我与林越面面相觑。 “那我们一起坐吧。”我有些无奈的说道。首先抬步走了进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其实我还是有些私心的。 摩天轮开始慢慢的转动,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了窗户边,看着那些逐渐变小的建筑,视线逐渐的宽阔起来。 “林越,你知道关于摩天轮有一个传说吗?”我转过头看这一脸淡然的林越,突然便开口问道。说完,我便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像他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在他看来如此幼稚的传说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并不知道这个传说。但是当我说完之后,他虽然表面上表现出一副很无聊的样子,但是在摩天轮最高处的时候,他忽然一下便拉过我的手,随即便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我有些好笑他的幼稚,心里却是有些感动,他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并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吻了我。是不是说明他也想像传说中的一样美好呢? 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茵茵已经累坏了,便回到了房间睡觉。 而我也终于知道了林越这个家,伙最擅长的事情之一——隐藏自己的想法,然后在你放下戒心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咬你一口。 一回到房间里,他便变了脸色,坐下之后,眼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你为什么没有给自己买亲子装?”他一针见血的问到,丝毫没有顾及到我瑟瑟发抖的小身板。 163 纠缠不清 “我买了呀,这不是穿着吗?”我抱着打死不承认的心理,嘴硬地看着他说道。可是当我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目光时,我的心里又无端生出一种被他看透了的错觉。 “是嘛?不是我记错了?我记得,你现在身上穿得这件衣服,是我给你买的。”林语突然站了起来,一步步像我逼近,宛如猎豹走进他的猎物,充满危险的气息,却又带着野性的魅力。 我看着他那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一方面被他的美色吸引的不要不要的,另一方面又郁闷他的记性怎么那么好。但凡他直男癌一点,对我的衣服没有太多关注,我应该能轻松很多吧。 “嗯?不解释一下?”他的美眸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在最深处。 我被他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方,他把我抵在墙壁与他胸口之间。他只是微微俯下身子,头便轻轻靠放在我的肩膀上,形成一个极为亲密暧昧的动作。 我心跳的厉害,浑然没有察觉到他话语里的小威胁,“唐诗诗,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茵茵名义上的妈妈,是我合法妻子?”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其实有些无奈,不过就是没有买亲子装嘛,至于这么严刑逼供我吗? 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过是火上浇油,我可不想和他吵起来,便只能乖乖的听着他的话,顺带着温言软语的道歉:“好啦好啦,我知错了,下次我一定买上我们一家人的好不好?” 我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我的心里却又想起了徐嘉滢和我说的话。 白天玩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是越想,心里便越是不安,心里也慢慢的升起了一些怀疑。虽然我知道,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我就怀疑林越这样做如果让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可是有些东西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但打开,就轻易和不上。 “林越,你最近有没有查到什么?”我强压下心里的想法,有些生硬的将话题扯开了。 他的动作一顿,稍稍放松了对我的压制,让我可以暂时的喘息一下。他随意的坐在了一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线索,之前找到的所有线索都断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落落,可是却告知不是我的女儿。 想起落落,我不免又黯然了几分,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江竞舟有没有好好对她,艾利有没有给她气受。只是落到了林越的眼里,似乎就变成了另一番样子。 “诗诗……”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沈放?他这么晚有什么事?”他眼尖的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眼眸微微的眯起,带着些许的危险开口。 “八成发疯呢。”说真的,我并不想接他的电话,生怕他又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出来让我不顺心,索性便直接掐断了电话,但是他却锲而不舍,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让人心浮气躁。 “搞什么鬼呀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说几点钟,要睡觉了知不知道?”我接起电话便粗声粗气的吼道,恨不得将这个烦人的家伙拉过来打死算了。 “不是才八点吗?,你睡什么睡,你以为你是猪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沈放充满鄙视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一如既往的欠揍,果然是三天不收拾,他就可以上房揭瓦。 “我睡觉关你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说完便想挂电话。 “诶,我现在在机场,你来接我。”听到我要挂电话,沈放才终于没有再回嘴,但是却说出来一件让我有如天雷滚滚的事情。 “你回来了?你的伤好了??”据我所知,他那个伤虽然不怎么严重,但是没有好好养个把月,也是好不了的,可是距离我回国也不过才六七天,他的伤怎么可能会好? “没有啊,但是再不回来,老子的手都要被她们打成针眼了,我当然要跑喽。”沈放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立马就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的事,有些想笑,但是又不太厚道,便只能忍着。 “那你让你家司机来接你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了一眼脸色已经黑了的林越,果断的拒绝了他,我怕我今天要是敢踏出这扇门,我就再也进不来了。 “唐诗诗,你这个女人一定要如此的无情无义吗?不就是来接我一下吗,你有什么好拒绝的?你今天要是不来接我,我就在机场不走了。”沈放这个家伙居然耍起了无赖,我颇为头疼的看着林越,想要他给我一点建议。 林越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我瞬间就看懂了他的意思,当下便是一个激灵:“那你就不要走了,你就留在那里吧。” “唐诗诗……”他还想哀嚎什么。 我当即便打断了他:“你不用哀嚎了,我要在家陪老公,就这样了,我挂了。拜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带着几分讨好的看向越,心里真的是……明明之前心里郁闷的人是我呀,现在怎么反过来要去哄他了?并且在心底里唾弃了一下自己无耻的行为。 可是,也许是我的那一句“老公”取悦到了他,原本一脸山雨欲来的林越,此刻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如沐春风,这巨大的转变让我松了口气。 “走吧。”他突然说道,并且拉着我就往门外走去,我一时没有跟上他的想法,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沈放刚从国外回来,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他转过身,带着一点斥责的意味对我说道。 我“……”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问一下老天,到底是女人心,海底针,还是林越心,海底针,他的心思还能在多变一点吗? 机场,哪怕隔着那么多的人,我也一眼便看到了沈放,原因很简单,因为他那张脸实在是太过招蜂引蝶了,来往匆匆的旅客在看到他时,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来看他一眼。这种情况,就算我想要不注意到他,也很困难。 沈放很明显也看到了我,表情似乎很是惊喜。但是我也没有忽略掉他看到我身后的林越时,瞬间便拉下来了的脸色。 “唐诗诗,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老公?你老公是谁啊?怎么我一转眼,你就有老公了?”他很明显还记着我之前说的话,怨气冲天的冲我问到。 我却一点也不相信他不知道我说的人是谁,就算他没有脑子,但是以他沈大少爷的关系网,分分钟就可以知道好吗?还在这里装疯卖傻,不就是想要膈应林越吗? 想到这里,我刚刚想回头看一眼林越,便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同时,他低沉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妻子的老公是谁,沈大少爷你会不知道吗?而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他的语气清淡,莫名有种一点也没有把沈放放在眼里的错觉。 “你!唐诗诗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我让你来接我,你把这个家伙带来气我是什么意思啊?!”沈放的道行明显还不到家,被林越几句话便气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很无辜。 “我不放心我的妻子在夜晚独自出门,接一个对她居心不良的人,我想,沈少爷你也是可以明白的。”林越接着说道,一字一句都往沈放的心里戳了过去,我被他的话弄的也有些无奈。 “行了行了,沈放,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沈放接着被气下去了,在机场的灯光下,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气的青白的脸色。毕竟他现在的伤还没好,万一一个激动,伤情恶化了怎么办。 “回家。”他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心痛,我没有看清,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林……老公,你把他带到车里去。”本来想直呼名字的,但是他一个眼神过来,我立马便改口了。 毫无疑问,我这话引来了沈放的鄙视:“唐诗诗,你还能再没用一点吗?你之前对我的那种无情无义呢?” 我没有理他,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 车上,沈放生拉硬拽的把我拉到了后排和他一起坐,成功的看到了林越的黑脸后,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我看着他们两个,真的是无比的头疼,这么大的两个人,还跟小孩子一样。 “唐诗诗,你确定要和我回去吗?”沈放突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莫名的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没有要和你回去,我只是将你送到你家门口而已。”虽然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我还是纠正了他话中的错误。 现在这种情况下,一丁点的错误都不能犯,不然我丝毫不怀疑,正在开车的林越,是否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来。 “行,你送我回家。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前夫,我家老头子现在可还在家呢。你就不怕他看到你?”沈放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脸上有些什么特别的表情。 164 风波渐起 我还真的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似乎沈平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很遥远的名字了。自从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听到沈放这样突然说起,我还是莫名的有点心慌。 只是当我的目光落在林越的身上时,那些心慌瞬间便湮灭了,现在的我不是孤军奋战,我也没有任何要求沈平的地方,我没有必要心慌,也没有必要害怕。但是看到沈放那一脸得意的表情时,我的心里莫名的不爽。 “我为什么要怕?我有老公,我有什么好怕的?”说完之后,我如愿的看到了沈放那一脸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冷哼一声,便将头移开了。 我没有看到林越的表情,但是我莫名的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沈家的门口,我看了一眼赖着还不下车的沈放,当即开始赶人:“你要是在赖在上面,我就把你丢下去你信不信。” 沈放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赤果果地写满了不屑。我气极,却毫无办法,真的把他踢下去吧?毕竟他脚上的伤,再怎么说也有一点点我的原因在。 车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明月一言不发地将沈放从车上拉了下去,动作虽然算不上太粗鲁,但绝对也不温柔。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下车了。 “我去,林越你是想要谋杀吗?小爷我的脚上还有伤呢,你知不知道啊。”沈放开始大呼小叫,仿佛林越要谋财害命一样。 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呢,便看到了从正门走出来了一个人,当即便恨不得掐死沈放,因为我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沈平。 “吵什么,一回来你就吵,干脆国外你不要回来算了。”沈平声音还传来,仿佛刚刚那个脸色阴沉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倒是想不回来呀,但是偏偏人美国不留我呀!”沈放当急便顶了一句回去,连林越的手他也没有再甩开。 “诗诗,既然来了,就下车见一见吧,毕竟也认识五年多了。”沈平将目光看向我,即使知道隔着玻璃,他看不到我,但他的视线却死死的钉在我的身上。 我在那一瞬间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要下车,林越却突然架着沈放走了过来,伸出的一只手放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他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了上去,随后从车里走了下去。 “沈先生,好久不见。”我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没有错过当他看到我和林越手牵手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冷光。 看着他面色如常的样子,我的心里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回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如果没有林越的出现的话,我大概会被他一直蒙在鼓里吧,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我扪心自问,我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管家,去把少爷带过来。”沈平的目光似是从我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后便对着屋里说道。 沈放虽然不情愿,但倒也没有过多的为难管家。 “诗诗,你想回头吗?你若是要回头的话,我还可以原谅你一次机会。”沈平的脸上展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带着几分哄诱的味道。 从前他便是用着这个笑容骗了我那么久,我一直误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可没想到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一想到从前的那些事情,除了后怕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恼怒,也许在他看来,我跟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就是一个工具,用来维护他的名声,用来为他沈家支撑门户,甚至可以延续血脉。 现在明明之前已经与他几乎是撕破了脸皮。可现在他却依旧以这样的一副样子来对我,真的令我胆战心惊。 而这种情绪,是在哪怕以前面对林越的时候,我都不曾有过的。但是现在,勇气从林越握着我的那只手上源源不断的传来,我可以直视过去的自己。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并没有打算再次离婚。”我反手握住了林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目光坦荡的看着他。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便将目光转向了林越,似是在求证着什么,林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只是抓着我的手往他的怀里面靠近了一点,算是默认了。 沈平忽然露出了一个让我有些心惊胆战的神色,明明看上去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容,却莫名的让我心底一寒。 “原来如此,看样子是我唐突了。”说完之后,他便走进了屋里。可是我看着他的背影,却突然的不安起来。 我现在突然觉得我其实一直都看不懂沈平,他并没有向林越这般,可是他却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知道怎样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堪。 我想起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却又在希望就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们回家吧。”林越看出了我内心的忐忑,温和的对我说道,似乎是想驱散我心头的不安。 我的心里突然一暖,是呀,回家,我现在有家,有我的爱人,我不再惧怕那些可怕的事物,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永远在我的身前身后陪着我。 接下来几天幼儿园突然要参加什么幼儿舞蹈比赛,园长给我私下里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下这次的冠军,为幼儿园增添荣誉。我身为舞蹈老师,毫无疑问的便忙碌了起来,准备舞蹈,挑选小朋友,排舞编舞忙的脚不沾地。 所以当同事李老师将我拉到角落里,一脸神秘的看着我时,我的内心是蒙的。 “唐老师,网上说的是真的假的?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李老师满脸热切的看着我,眼底是渴望的光。 “什么?”我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我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她有些惊愕的看着我:“唐老师,你不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你这几天都没有上网吗?”她的语气满是不相信。 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几天我都在忙,连吃饭都快顾不上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上网? 李老师见了,急匆匆的拿出她的手机递到我的面前,让我仔细看看。 原本以为是什么无聊的绯闻,我只是百无聊赖的瞟了一眼,但是很快我便呆住了。这的确是绯闻不错,但是,这是我自己的绯闻! “知名法官沈平与其妻子被曝已离婚!”当这一行字映入我的眼帘时,我能够想象到我的脸色肯定是瞬间便苍白了下来,虽然我和沈平已经离婚了,但是我们离婚的消息,并没有向外界所公布。 之前是因为我还假怀孕的消息,现在便是早就已经忘了向外界所公开。现在却突然被人曝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我的心脏突然开始猛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微微颤抖着手指接着往下看,是一篇很富有文采的帖子,全篇似乎都在理智的分析,我与沈平近日来毫无互动,连一些重要的宴会也未有出席。更有有知情人士爆料,我与他早已分居,前些日子更是孤身一人前往美国。 但是我全部看下来,却发现那些理智的言论背后,却暗藏着一句句煽动人心的言论,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会很容易被蛊惑。 我定了定神,接着看了下去,果然在这篇帖子的下面已经有了很多的评论。 “我去,他们两个怎么离婚呢?记得前些日子,似乎不是还爆出了怀孕的消息吗?” “早就看出来了,楼上的你大概忘了吧,除了爆出怀孕的消息,之前也报过一次两人似乎分手的消息。” “老夫少妻一想都不可能长久,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离婚的话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那就说明这次的离婚不普通呗,说不定有什么隐藏的内情呢是不是?” “什么内情啊?对了,上次的报道好像是说女方出轨是不是啊?她究竟有没有怀孕了?” “……” 楼已经盖的很高了,不得不说,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网友们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结论与事实所差无几。只是是却又有一个对我很不利的地方。那就是出轨。 虽然在这篇帖子中并没有提到出轨两个字,可是那些隐晦不明的话,加上网友那脑洞大开的思路,出轨这个话题瞬间便上了热搜。 “唐老师,你该不会真的和你老公离婚了吧?网上这些东西是真的吗?”李老师见我我看完了之后,便重新开口问到。 我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对她说什么都会有被泄露出去的风险,毕竟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八卦之心,她如果将我告诉她的话说出去了,只怕又会引起另外一轮风波,我只能对她歉意的笑了笑,随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之前还没有发觉,现在我却突然感觉到了路上那些老师,似乎都对我投来了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我刚刚注意了一下那篇帖子发表的日期,正是我见到沈平之后的第二天。 这篇帖子一开始发出来的时候并引起了一些关注,到如今已经是关注度最高的时候,只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来得及关注。 “诗诗,你现在在哪里?赶快回家。”林越的电话突然打来,我一接通,他便着急的对我说道,他应该也是看到了这篇帖子。 “我现在正准备回家。”我咬了咬唇,我的心里莫名地觉得这次的事情肯定和沈平有关系。 刚一回到家,我便看到林越脸色沉重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还坐着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个个的面如土色。 165 红杏出墙 林越看到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却突然开口在他说话之前抢白:“我看到网上的那篇帖子了,我怀疑那篇帖子是有人在背后有意操纵的。那人也真是狠下血本了,花那么多钱请水军来黑我。” 能被林越带到家里的人,说明也是他信任的人,所以我说话便没有顾忌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次的事件爆出来的时机太过于巧合。我敢说,这肯定不只是一个开始,它的后面肯定还会有别的什么连续动作。”林越揉了揉眉心说道。 我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一定也能够想到,而且想得会比我还要深入。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想着他平日日理万机处理公司的事情,我帮不上忙,还在这种事情上添麻烦,心里更是难受不已。 “张总监,我记得这篇帖子在刚一出来的时候,我就让你去处理了吧?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处理的吗?”林越的语气蓦然冷厉了起来,眼神锐利的看向了坐在最角落的那个人。 张总监在被他看到的那一刻,几乎是汗如雨下,这几天来事情太多了,他一忙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今天若不是林越突然将他叫来,他都要忘了。 “林总……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公关部门开始删帖子了。”张总监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让你处理?你就是这样简单的给我删个帖子?”林越听完的话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我虽然不知道遇上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但是李茹之前也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事,耳濡目染之下,我也明白了一点道理,我知道,只是单纯的删个帖子是绝对起不了什么,实际性的作用的。 “这……”张总监有些迟疑,恰在此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放松了下来。 “林总,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帖子都已经删干净了,暂时也没有发现有近一步的舆论出现。”张总监如释重负的说道。 我有些惊愕,事情居然就这样解决了吗?是不是未免有些太简单了?他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可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呀! 我看向林越,却看到了他也一脸不解的神色,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观其变。 “阿越,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而且我觉得这次的事情肯定跟沈平有关系。我之前看帖子的时候注意到了时间,正好是我们见过沈平的第二天,这篇帖子便被发了出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当那一行人离开之后,我开口说道。 “你这段时间还是跟幼儿园先请个假吧,先一段时间再说,避免接下来接下来再出什么幺蛾子。”林越伸手将我拉入怀中,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说道。 我听着他心口传来的心跳声,我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我,而且我也实在是不想出去应对那些人或好意或恶意的揣测,或者询问,于是便闷闷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平静得让我几乎以为之前的那篇帖子,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别帖子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的一点痕迹,连网友都不再讨论,转而围观起了另一个明星的绯闻。 我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毁灭,便在沉默中爆发。”沉默的越久,只怕爆发起来会越发的严重。 事实又一次证明我的这些预感从来就没有出错过,一个视频便被推向的各大头条的热搜,视频中的主人公便是沈平。 似乎看样子是沈平正在出席一个什么样的宴会,他正在接受着一个记者的访问,之前都是很中规中矩的访问,但是到了后来却突然话题一转, 记者:“沈先生,网上有一个热传的帖子是您与您夫人的,请问您有看到吗?” 沈平的脸上依旧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丝毫让人看不出来他内里不堪:“当然了,我一直都有关注有关于她的事情。” 记者闻言眼前一亮:“这是真的吗?您与您夫人真的已经离婚了吗?” 沈平的脸色平生罕见的变了,眼底隐隐的露出了一抹落寞,唇边温和的浅笑也被苦涩的笑容所取代:“我很舍不得她,但是她的终点终究不是我,强扭的瓜不甜,这个老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我希望她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可以平安喜乐一辈子。” 视频到这里便没了,他最后露出来的表情,却是让人无比揪心,可我看了却冷笑不已。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局外人,今天也会被他的这番话所蛊惑吧。可我是当事人,事实的真相究竟如此,我知他也知,用这种语焉不详的话来煽动人心。 他这些话乍一听上去,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反而像是在祝福我,可是他既然看了那日的帖子,又怎么会不知道网友们已经扯上了一个有些敏感的话题——出轨。而他所说的那些话,言语之中莫不是在说明着什么。 我终于知道之前的那个帖子是用来干嘛的了,那就是一个导火索,这段话无疑便是一个火把,点燃了导火索,炸药包迟早会爆炸,那些网友就是加速炸药包爆炸的催化剂。 果然这个视频下面已经开始炸了,连带着之贴帖子被删的事情,也被他们重新翻了出来。 “我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吧。这个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喽?” “之前那个帖子你们谁还有件到吗?是已经被删了吗?” “已经被删了吧?找不到了,莫名的觉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为什么要当初把那个帖子删掉?我记得那个帖子也没有什么东西吧?” “那个帖子下面似乎扒出来了一些女方出轨的事情。” “我听到这话好心酸呀‘我希望她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平安喜乐。’哇,不会是那个女的绿的他吧。” “老夫少妻肯定是这样子的啦。” …… 拜沈平说的那些话所赐,帖子下面清一色的都是明里暗里嘲讽我的话连我的身份都慢慢的开始有人暴露出来。 此刻我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前的那个帖子,肯定是沈平一手操控的,连同着先前删掉帖子之后的那些风平浪静,以及这段视频的流出。 他这个人,从来便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林越与我之前那么对他,他能够忍到现在,我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啦?”林越突然从我的身后抱住我,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懒散的说道。 我将视频重新播放开来,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的人身上,逐渐冷硬起来的气息,当视频结束之后,我偏了偏头,看到了身边的人唇边带着几分笑容但是,没有半分的温度可言。 “诗诗,你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听到了吗?”林越带着几分哄骗的性质在我的耳边说道,可是我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到的他隐忍的怒火。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自然是不会出门的。” 可是我的心里却隐隐有一种林越也会被扯上的感觉,他都已经在视频中说出了那样的话,只怕这些神通广大的网友会把一切都人肉出来吧?虽然林越位高权重,他的身份不会轻易的有人敢爆出来,只是如果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话,那么一切都还未可知。 视频火了之后,我的手机便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不是那些人肉出我的电话号码打来骚扰电话的,便是那些娱乐记者打来的电话,我烦不胜烦,干脆便将手机给关机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连电视都上了,看着沈平那个家伙表现出那样一份模样,我便觉得和吃了苍蝇的一般难受。 突然,家里座机响了起来,是林越的家中。我生怕是有什么事情找他,于是便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唐诗诗,你这个笨蛋!你现在是在林越的家里吗?你有没有上网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呀?”沈放暴跳如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脸色。 “我看了呀,怎么了?”虽然知道他是关心我,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情是他爸弄出来的,我实在对他没有什么好的耐心。 “那你还无动于衷!怎么还不赶紧开始想办法?”沈放似乎没有听出我话中的敷衍,语气里隐隐含着几分的担忧。 “我能够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无权又无势。”我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说道。 那头似乎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略有几分暗淡的声音才缓慢地传了过来:“唐诗诗,你是不是在因为他的事情而迁怒我?这件事情难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骗他,但是他却好像是明白了,他的笑声缓缓的传来,可是却莫名的带着几分失望,随后便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突然有些后悔,平视他的父亲没有错,但是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迁怒于他,也的确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又能够怎么办呢? “妈咪,爸爸这几天为什么都没有在家呀?”茵茵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下来,抱住我的脚有些迷糊的问道。 “茵茵乖,你爸爸这几天比较忙,等他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看到她啦。”我看着茵茵,心里柔软了下来,抱住她温柔的说道。 “哦,可是妈咪,我觉得我最近好像有点头疼诶。”茵茵点了点头,将头埋在我的肩膀闷闷地说道。 我听她说完,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头疼?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边收一边伸出手去试探了她一下她的额头。 “就是头疼。”茵茵乖巧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是医生不能检查出他到底是怎么了,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带她去一趟医院,可是……没办法了,最后我只能咬了咬牙,决定带茵茵出门。 我带着茵茵去了她常去的那家医院,主治医生听完我说的话之后,马上就决定为茵茵做一个全面而详细的检查。 “医生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有些担心的抱着茵茵,看着她那张稚嫩但却苍白的小脸,心里揪心的疼痛。 “这个要经过检查才知道,但是茵茵之前来检查身体已经慢慢的开始有了一丁点的好转,但是我们也不排除突然恶化的猜测。”医生看了一眼茵茵,眼底隐隐的有着悲悯在流动。 茵茵去做检查了,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等候区等待,这几天正好是我生理期的日子。,肚子有些微微的疼痛,我皱了皱眉,微微躬下身子捂住肚子。 “你好,请问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一个护士在我的身边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我就是有点生理疼痛。”为了怕被人认出来,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刻意将自己的脸藏在了帽子,此刻也压低的了声线。 “嗯,妇产科就在旁边,您要是疼的低开的话,不如我扶你进去看一下。”护士误以为我的声音是因为虚弱才成这个样子的,便俯下身来扶起了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进了旁边的妇产科,医生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便给我开了一些止疼药。 护士在拿药单的时候不小心将我的帽子弄了下来,看清我的脸的时候,二人皆是一愣,我有些无奈,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办?索性便大大方方地冲二人笑了一下。 到了傍晚的时候。,茵茵的检查终于做好了,幸运的是病情并没有恶化,茵茵会头疼是吃了那些药之后的正常的反应。 我终于送了口气,带着茵茵准备回去,只是当我刚刚走出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为在医院门口的一堆记者。 166 林越不爽 我下意识地便抱着茵茵躲在了一旁,不明白这些记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开始不停的响了起来。之前为了打发时间,我将手机给开机了,听着那些声音简直让我心烦,我刚想关机,却看到了来电人名字显示为林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唐诗诗,你现在在哪里?”林越急躁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医院。”我有些心虚的说道,心里却是暗叫不好。 “你跑去医院做什么?还在妇产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人认了出来啦!”林越的声音急得快要疯掉了,携上的几分责备。 “茵茵今天说她今天头疼,我就带着她来医院检查一下,我去妇产科是因为我今天生理期肚子疼,一个护士好心带我去的。”我知道他在气什么,只能耐心的给他解释道。 说着,我悄悄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魔鬼吗?她不过就是在办公室里短暂地有一会儿没戴帽子而已,这些人就眼尖的看到了,还拍下来传时到网上去了。 说着,我悄悄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魔鬼吗?我不过就是在办公室里短暂地有一会儿没戴帽子而已,这些人就眼尖的看到了,还拍下来传时到网上去了。 “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来接你们。”林越叹了口气,言语里有着淡淡的无力。 茵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我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看样子已经困的不得了,只嘟着嘴软软开口:“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我的抱枕小熊娃娃,想睡觉觉了。” 我温柔的将她的小帽子往下压了点,怜爱的亲了亲她的脸蛋,柔声开口:“茵茵乖,你先睡一会儿好吗?等会儿爸爸就来接我们回家了。”然后便将她的小脑袋压在我的怀里。 我被人认出来,我是无所谓的。但是茵茵绝对不能被认出来。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被网络的语言暴力伤害。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她和我一起出现在医院里,鬼知道网上的那些键盘侠会怎样恶意揣测。 茵茵乖乖的点了点头,安安稳稳地便睡了过去。我抿了抿嘴唇,随后便抱着茵茵坐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在这个角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医院外面的情形,但是外面的人是看不到我的。 我看着外面几乎将医院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的记者,头疼的要命。这些记者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的闲? 我就不信,她们今天没有其他的事,全部都到这里来堵我是什么意思?我有这么重要吗?还是说,他们是得了别人的什么好处…… 可偏偏,现在的我除了叹气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的情景,来打发时间。 突然间,我的目光被一对从楼上下来的男女吸引了过去。那两个人虽然都将自己的容貌隐藏了起来,但是在医院明亮的灯光下,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便是徐嘉滢,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似乎隐隐也有一些眼熟。 二楼是精神科,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徐嘉滢会出现在这里,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这样想着,上次与她谈话的画面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似乎一切看起来,总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我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可是还没等我捕捉到,它便无影无踪。 “在看什么?”直到林越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才回过神来,而那两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他轻柔的从我的手里抱过茵茵,可是脸上的表情却绝对称不上柔和,墨色的眼眸深邃的宛如浩瀚的星空,带着无尽的魔力,似要将你整个人吸进去,可是我看到在他的眼底深处,似乎正在酝酿一场特大的风暴,浑身上下的气息让我从心底里的不安。 当我挽着他的手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那些记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医院门口每一个独来独往的女子看。 我松了口气,余光却看到了一抹白光似乎一闪而过,在相对比较黑暗是室外格外的显眼。我心有疑惑,却也只能按捺住。 我和林越就像一对普通的父母带着女儿回家一般,快速而冷静的从一旁走回到了车子旁边。 茵茵被他安置在了后座,我被他拉到了副驾驶,没有了茵茵当保护神,哪怕是车里只有昏暗的灯光,我也看到了他简直阴沉的可怕的脸色,我弱弱的把自己往旁边缩了缩,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伸起了手,我吓了一跳,视死如归的闭上眼:“你轻点打,我怕疼……”垂死挣扎般的弱弱开口。 他的手却只是将我落在耳边的碎发给别到了耳后,手背划过我的脸颊,带着几分痒痒的触感。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但是我却从他的微表情里,读到了一丝对我的鄙视。 我有些尴尬的转开了头,原来是我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回家之后已经很晚了,我也累了,随意的洗漱之后便想要睡觉了,可是一路上一直都只是沉着脸的林越却突然发作了。老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突然将我压在了他与洗漱台之间,瓷砖的台面硌的我背疼,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林越,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害怕……”我咽了下口水,胆怯的说道。 他不为所动。 我突然福至心灵:“老公?你不要生气了,你说句话呀,我害怕……”我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小幅度的摆动,一副乖巧可怜的小模样看着他。 他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目光稍稍的松动了一点点:“我之前有没有说过,让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就算你是带茵茵去医院,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你一起去?”他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心里的愧疚简直如同海啸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了:“我怕你在忙嘛……我错了嘛。”我主动凑上前去,在他的脸上讨好的亲了一下。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你被那些记者认出来了,你带着茵茵,会有多大的危险?先不说你们要怎么脱身,光是那些记者来势汹汹的模样,茵茵就很容易受到惊吓,那些记者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明天的头条会怎么写,你想过没有?”林越义正言辞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我的美色诱惑而有半分的心软。 我沮丧的耷拉下了头,他说的这些,在我发现医院被那些记者堵住时,的确想到过,可是我却没有半分办法解决。 如果那些记者认出了我,她们不会管任何事情,连带着茵茵也不会被她们放过,追根究底一定会吓到茵茵。如果茵茵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们也不会有半分的触动或是悔意,只会一心的想要搞一个大新闻。 而那样带来的后果,绝对是我无法处理的。哪怕她们没有认出我,如果没有林越,只怕我和茵茵要安全从医院出来,将会很困难。 “我错了……老公……”我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一下,以求他待会儿能够从轻发落。 “下次还敢不敢了”他睨眼看我。 “不敢了,没有下一次了”我苦着脸开口道。 “行吧,睡觉。”林越拦腰抱起了我,脸色柔和了不少。 “诶?”我有些惊愕,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了?明显不是他的风格呀?该不会是想存着下一次再一起算账吧? “等等等等,你就这样子放过我啦?”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角,有些不相信地说道。不是我犯贱,他轻松放过我,我还要往上凑,而是他是如果想处置我的话还是现在吧,时间拖得越久,我越心慌……深怕他憋着什么大招,在后面等着我。 “不然呢?还想怎样?我揍你一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不是我多想,而是这的确不是他的性格。一般来说,这么大的错,他……等一下,不会是因为我之前喊的那声“老公”吧? 我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你不会不会秋后算账的吧?老公?”我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如愿以偿地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老公?老公?”我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得意的看着他脸上越来越不自然的神色,在他的怀里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是仗着我现在不能收拾你是吧?”林越突然低下了头,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对我说,收拾这两个字说的格外的暧昧,热气喷洒在我的脸上,带着几分撩人的心痒,我这下总算老实了。 第二天,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网上那铺天盖地的新闻时,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167 自损八百 果然啊,人吃饱了就是会这么无聊。那些媒体的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沈平前妻惊现医院妇产科,脸色惨白,疑似流产。” “据知情人士爆料,沈平前妻唐诗诗怀有身孕!” “离婚与怀孕,老夫少妻的悲哀。” 各种夺人眼球的噱头不断的发出,甚至还配上了昨天我在医院的照片。我因为痛经而显得苍白的脸,却成了他们口中怀孕流产的证据,就连护士手中的止疼药都变成了各种匪夷所思的药。 “流产?不会吧,我看她的身材似乎并没有怀孕的痕迹呀,爆出怀孕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她真的流产了,而且距离上次被爆出怀孕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么她现在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去,她不会真的出轨了吧,孩子是她出轨的那个男人的?” “那她现在为什么把孩子流掉?难道是那个男人也不要她了?” “看她把那个孩子流掉也挺好的。像这样的人,孩子生出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说不定以后也会危害社会呢。” 诸如此类的猜测层出不穷,甚至更恶毒的猜测也还有,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当那些关于孩子的话被他们说出来时,我的心里却是一阵的不舒服。 无论怎么样,我一直坚信的是就算大人犯的错事再多,孩子终究是无辜的。这些人仗着有着网络这层保护膜,在电脑屏幕面前敲下那一个个恶毒的字眼,真的是更令人很不爽。 “看到了吧,如果我昨天晚上没有及时出现,今天的情况会比此刻更加的严重。”林越看着我一脸郁闷的表情,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可是我却无法反驳,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我知道错了,这个事情要怎么解决啊?”我真的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我已经在联系医院方面了,让那个帮你诊断的医生说出事实。”林越叹了口气,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也有点烦躁,别说事情已经快要牵扯到茵茵身上了。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在背后操纵的话,那么我昨天是带着茵茵去医院这件事情,就要稍微查一下给能够查的到。 而我和林越都不愿意看到茵茵被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更何况她的病情也不允许她接受外界来的那些纷扰的流言碎语。 然而,电视上原本正在播放着新闻,却突然画面一转变转换到了沈平那张现在已经令我几乎作呕的脸。 他面对记者的采访,依旧是惺惺作态的高风亮节模样。 按正常的情况来说,不过是一个法官的私事,并不会引起这么广泛的关注,可是沈平这个法官却有些不同寻常。从前的那些事情已经让他有了很大的知名度。 “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越,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沈平谈一谈。”一想到他的知名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我,我心里便一阵恶寒,现在和这个男人,哪怕只是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都让我无比的恶心。 “我知道了。”林越一边说着便将电视给关上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医院看到徐嘉滢和那个陌生的男子。 “我昨天晚上在医院看到徐嘉滢了。”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他说,之前她说的话在我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定的影响。 “她?她在医院里?一个人?”林越看着我这副样子,大概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她和另一个男人在医院,那个男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总觉得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且他们是从精神科一起出来的。”我把我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林越听完我说的话也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虽然你是他跟徐嘉滢不可能,但是就是看在茵茵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徐嘉滢不管不问。 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将那天徐嘉滢对我说的话转告给他。 “好得,我知道了,在家里陪茵茵,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林越俯身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 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已经演变成了一些带有敏感性的问题,沈平的工作性质本来就是相当于国家公务员,而在现在这样热度不断的情况下,很容易便引起上层的重视。 甚至连一些由中央引导的电视节目,都开始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度,我也因此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最顶端,承受着关于来自网络与现实的双重压力,幼儿园也因为社会的压力不得不将我辞退。 这下子真如的林越的意愿,除了在家,我还真想不到能去别的地方,而且。一出家门,如果被认出来的话,我想将是个噩梦。毕竟那群人连我之前所处的地方都找得出来,因为我与林越的关系还没有被找出,所以林越这里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但是我却开始越来越担心,那日在医院里的事情会不会被人重新找出来。 当初看《爱情公寓》的时候,胡一菲有一个墨菲定律——“你越是担心什么情况发生,它就越有可能发生。”这句话果真没有骗人,那日的事情已经被人找了出来。 从那段视频上可以看出,我抱着茵茵走进了医院里,并且与她的举止还很亲近,虽然我们两个人的脸都没有露出来,但是与之前被爆出那段我在妇产科诊室的视频一对比,网友们一个个的都跟有火眼金睛一样的,立马便确认了那个人就是我没有错。 而我与茵茵的关系也被他们百般的揣测,看着那些恶毒到了极点的评论,我气得浑身发抖,如果这些话是在说我的话,我并不会有多大的反应,可茵茵她还只是个孩子,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真的是很恶毒的。 “妈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呀?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正在乖乖的吃饭的茵茵,看着我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道。童稚的话语瞬间便将我从愤怒中抽离出来,看着茵茵的脸庞,突然开始庆幸,还好这孩子平日里对手机不是很有兴趣。 “没事,对了,茵茵要做什么吗?那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空,可以在家里陪你玩哦。”我隐藏所有的情绪说道,与茵茵相处的越久,我对她的感情便越加的深厚,而且有一种来自心里的疼宠。 甚至我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来自于何处。 “真的吗?妈咪不可以骗人的哦。”茵茵很是严肃的看着我。 “当然了。”看着她生动的神色,感觉那些原本积压在心底里的怒火,不知不觉地散去了不少。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也没有多想,便前去开了门。 “沈放?你怎么……”我看着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憔悴的释放,有些诧异,可是还没有等我说完,他便一个闪身进来了。 “沈叔叔。”茵茵看到沈放之后很有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你有什么事情吗?”我看着脸色有些憔悴的身份,不免有些担忧。 “唐诗诗,你真的是个蠢货!”沈放看着我,薄唇里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了茵茵:“茵茵,妈咪要和沈叔叔说事情,你先回房间好不好?妈咪等下再来找你。”茵茵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便送她回了房间。 “你应该猜出来了吧?最近这些不堪的报导,都是我家那老头一手在后面操纵的。我不过是劝了他几句,他就把我强制的软禁了起来。草,他以为他是谁,还关的住小爷我吗?”沈放的情绪很激动,眼底里全部都是红血丝,显然这几天没怎么睡好。 他的牢骚话说的差不多了,才冷静下来问我,“林越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死人吗?都不护着你,任由事情闹大?” “行了行了,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连我都知道是谁在背后从头到尾的操纵,林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我给他倒了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 沈放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沙发上,说不出的颓废。在我的印象中,除了他喝醉酒之外,我还真的是几乎从未有见过他这个模样。 “你刚刚说你被你爸囚禁,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突然想起了他说的话,转而问道。 “还能怎么跑?跳楼呗。”沈放懒散的说道,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看得我心里直冒火。 “你疯了?受伤了没有?”我气得无语,都三十几的人了,还活得和孩子一样没心没肺。 “受伤了,还能好端端坐着?”沈放依旧吊儿郎当,但看着我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我在担心他,便趴趴在沙发上,偏着头看着我,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说,“好啦,就破了一点皮,涂过药了。不用放在心上。有没有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老头子也是真狠,我都快三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难怪他看上去这么憔悴,联想了一下他之前所说的话,我大概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沈平给软禁起来,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随之萦绕着的,却是淡淡的感动,转身进厨房里去了。 “茵茵是不是也被牵扯了进来?你昨天抱到医院去的应该就是她吧。”吃饱喝足之后,沈放突然开口问道,手里还拿着茵茵的书。 “嗯,昨天被人拍了下来。”这般说着,我突然便想起了昨天在医院门口,那一闪而过的白光会不会是闪光灯?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我与茵茵被拍到了与林越同框的画面?我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这只是我想多了。 “老头子这回也是下了血本了。”沈放看着我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这样子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弱者的形象?不惜给自己戴绿帽,也要在公众的面前博取同情?”这是我萦绕在心底的一个疑问。 沈放目光不明的看着我,似乎带着几分鄙视,我瞬间便不爽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是看不起我吗?” “唐诗诗,我说你蠢,你还不肯承认,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曝光之后,对老头子有什么好处吗?”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的不屑,可是这次我知道,他的不屑并非是对着我。 我的确还是不明白,那些心机深沉到了极点的人究竟在想什么。我扪心自问,换做我是沈平,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168 越来越飘 “啧啧啧。唐诗诗,你说你要是没有遇到林越,我再坏一点,你是不是真要被坑的一点渣子都不剩了。”沈放丝毫不给我半点面子的说道。 我不懂他说的话,看向他。 “当初,因为你妈的那件案子,已经被他的政敌所捉拿到了把柄。只是后来与你发生的那件事情,被那些娱乐记者拍到,你和他又在人前人后的秀恩爱,还结了婚,才让他那个政敌无法下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和他离婚的事情不是他所爆出来的,而是你会如何?你的手上有他骗婚的证据。如果这些透露给他的政敌。那么现在陷入舆论中心的就不是你,而是他了。” “可我不会……”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放就一脸天真的看着我,“没有什么会不会的。在他的眼里。只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觉得他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我自然知道他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不由沉默了。 “再加上,你和林越那么驳他的面子。老头这个人我还是清楚的,睚眦必报。哈哈,谁让我就遗传到了他这个优点了呢。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加起来,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也很正常。他如今把自己伪装成这个弱者的模样,就是想要断绝你手上的那点证据,你若是这个时候冒冒然的将你手上的东西发出去,他立马就可以反咬一口说是你恼羞成怒,无中生有。”沈放看着我渐渐明白过来的脸,也不再说别的了。 我听完之后却沉默了,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还在不断的刷新着的留言和层出不穷的新闻,很想笑。这次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难道,不就是当年我妈妈事情的写照吗? 这些人啊永远都只会揣测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却从来不去想追究真实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这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是处于很被动的局面了。此时此刻,无论我在的怎样解释,只会被众人以为是在洗白为自己开脱,反而会引来更加狂热的舆论。 我相信就算以林越他们那边的能力,这次暂时按压下了这件事情,日后反弹起来只会更加的剧烈,我突然便有了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 “沈放,如果你说这件事情不加以处理的话,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就这么放任它一直发展下去。”至少在我听来,我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无比的冷静,因为我的内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平和。 “你想做什么?”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他沈平不是,就是想在大家面前当个弱者,让所有人都同情他吗?我成全他呀。我就看看。当时事情发展到了极致之后,再来一次反转会不会有点意思?”我不知道我说这话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剧沈放后来跟我说,我说这话时的样子让他莫名的有一种后怕的感觉。 每个人被逼到了极致之后,大脑潜在的能力便会被激发出来,哪怕你平时是个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到被逼到绝路后也会反咬一口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孤注一掷。或许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相反,我这次如果继续这样子放下去,一切都会被牵扯出来的。茵茵的身份,甚至可能连林越的身伤,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被牵扯出来,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还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能够用绝后患。 哪怕是去找沈平,我想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他反而可能会借此再生事端。 当林越回来之后,我便将我的想法跟他说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冒险,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不能搬到沈平的话,那么最终就会反弹到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经受得住我这个冒险,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将自己与茵茵牵扯到这场冒险中。 “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出乎意料的,他的脸色很平静,似乎完全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背后的冒险。 “没办法呀,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想到出这么个办法了,如果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或者是觉得我这个办法太过冲动,可以再想一想其他的办法。”我微微低下了头,缓缓地勾起一个有些凉薄的笑容。 他沉默了一下,目光转向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沈放,带着几分的探寻,似乎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只是最终他还是缓缓的叹了口气“诗诗,我们现在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我们应该共同的面对,这是你做的决定,这件事情也是因你为中心,所以我支持,如果处理不了的话,还有我在呢。”他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莫名的有些眼眶发热,用力的点了点头。 以后我们便开始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说真的,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会想到原来我还能是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唐诗诗。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个黑心的货呢?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沈放听完一切之后,在旁边啧啧感叹,我都能够想象得到他的人生观正在经受着怎样大的改动。 “过奖过奖。”我冲他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一下。 “喂,林越说一下吧,你对这样子的唐诗诗有什么样的看法呀?”沈放看着在我身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林越。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他安抚似的对我一笑,薄唇轻启:“很可爱。” 沈放“……” 我:“……”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放怒摔狗粮,踹门而出,“你们这毫无人性家伙!” 可是我却并没有在意他的离去,林越目光一直都停在在我的脸上。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蔓延开来,心里在暗暗的吐槽,这个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说情话这个技能给点满的呀。 我和林越之间开始流转着暧昧的情愫,让我越来越手足无措。 就在这个时候,茵茵现在老二郎的走廊上冲着林越大声喊,“爸爸!” 惊喜的儿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响起来,把空气里的暧昧瞬间被撕裂开了。我不由松了口气。 林越似乎有遗憾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走上了楼,将茵茵抱了下来。 “妈咪,你刚刚跟沈叔叔在说什么呀?爸爸回来了,你为什么也不叫我呀?”茵茵赖在林越的怀里有些好奇的问道,说到后面的时候,甚至是带上了几分的幽怨。 我知道,因为这几天林越都是早出晚归的,林茵很少见到他,这会儿才会这么粘人。 “为了给茵茵你一个惊喜呀。高不高兴?”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在茵茵也没有想那么多,兴高采烈的同林越玩了捉迷藏的游戏。 看着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家庭。 之前,我还与沈放谈论过沈平下来的动作会是在什么时候。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下一步的动作会来得这么的快。 当网上还在讨论,我那日在妇产科出现,以及我怀中抱着的小女孩的事情的时候,一张照片的出现,却引发了一场更大的网战。 那张照片的背景是医院的门口,因为天色暗的缘故,拍出来有些模糊,但是很清晰的看得出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小孩子,女人很亲密地挽着男人的手,看上去应该是一对夫妻。 看起来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父母带孩子看病的照片。 “沈平前妻惊现医院,似乎带着现任与孩子?这该不会是要公开的节奏吧?!”这个帖子的标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劲爆,很快便上了热搜。 在这个帖子中,楼主将自己塑造成的一个路人,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生动形象的描写了当天晚上的情景,什么先是是以带孩子来看病为理由,去妇产科流产啦,随后被她的现任赶来啦,二人在医院几乎是大吵一架,最后,为了躲避门口的记者才不得不假装恩爱的离开。 一字一句极为详细,如果我只是个局外人,说不定连我都相信了,可是现在我只想呵呵他一脸。 而这张照片我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时候拍的了,离开医院时,那一闪而过的白光还真就是闪光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照片,已及那个时候蹲在那里的人,都是沈平安排的。 “啧啧啧,老头子这回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他难道忘了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了吗?一次性放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怕是有些脑子的网友,现在心里都大概有点怀疑了吧。”沈放一边翻着网上的那些言论,一边说道。 可能是这段时间我和林越的不作为,让他肆无忌惮,甚至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连带着情绪也变得浮躁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要一口气将我和林越彻底撵到尘埃里,以至于完全失去了他往日里那种老谋深算的城府。失去了他唯一的优势。 169 身份暴露 “有什么不好的吗?沈放我告诉你,你小子是现在敢给我叛变,我能让你走不出这个门,我跟你说。”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哎呦哎呦,很厉害嘛。但我要是向着我老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怎么能叫叛变呢?你不给我什么好处,还要我帮着你做事。典型的既要马跑的快,还不给马吃草。”沈放阴阳怪气的看着我说道,那一脸欠揍的模样让我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打死他。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专门以和自己爸爸作对为乐趣的家伙。帮着我,还要我给你好处。美得你!”我只能在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子无人替”来平复自己的心情,重新将自己的目光转回到了手机上,对于沈放这个混蛋,眼不见为净! 不过是与他争吵几句的时间,这个帖子下面就已经盖起了很高的楼,大部分的人是在讨论那个照片中的男人是谁,暂时还没有猜测到林越的身上。 但是也有小部分的人开始质疑。正向是沈放之前所说的,连续放出这么多的东西,反而会让人心生疑惑。 虽然这部分人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我却看到了希望,只要有人开始怀疑了,那之后的事情也将会变得容易一些。 “其实吧,我为什么觉得这件事情开始有一些蹊跷了呢?总感觉一切似乎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楼上是某些人请来的水军吧。不过现在才想着来洗白是不是晚了一点呀?” “话不是这么说,不是帮人说话的就是水军。其实我也有些疑惑,怎么可能会一件事情,连着所有的事情爆出来的时间,会如此的接近。” “还说不是水军,我看明明就是水军好吧。” “有些人啊。就是忘恩负义,现在还好意思请水军来居然给自己洗白,也不知道礼义廉耻到底不知道一点点呀。” 但是这个世界上聪明人终究还是少数的,特别是在网络上中不用负责任的地方,聪明人更是少的可怜。那些企图说句公道话的人很快便被群起而攻之,直至销声匿迹。 “喂,唐诗诗我看老头子这几年的心情都很好啊,他不会又要耍什么幺蛾子吧?你要不要小心一点啊?”见到我不理他了,沈放这才安生了一点。 “你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你那天从家里逃出来,你回去之后他就没有再说什么?”我好不客气的往他的伤口上面撒盐。 “你觉得呢?差点没有打死我。”沈放翻了个白眼,“但是啊,老头子,他也真的是老了,如果这件事情早个几年发生的话,大概就没有你这个办法什么事儿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平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像是个正常人的,他的心里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扭曲,他就像是一个衣冠禽兽般。 我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那些披着人皮的人,比单纯想要吃人的妖怪,可怕多了。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说实话,我的内心并没有轻松多少,与那样的人打交道,不仅费神费力还费脑,我觉得这几天死的脑细胞,都快比得上我过去这些年死的的所有脑细胞了。 “唐诗诗,如果林越的身份真的被扒了出来,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只是来自于网络上的这些舆论,还有他的家庭,你有好好的去了解吗?”沈放一本正经的问道。 只是我还没有回答他,林越的声音,却突然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这些事情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等到了以后我会慢慢的让他知道的,不劳沈少费心了。” “啧,没意思。”沈放看到他来了之后,几乎是立刻闭上了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不对盘了。不过是一会的功夫,网上那些人的速度简直是让我叹为观止。 网友都是万能的,世界上最天才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吧?但是他们又是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的,真是个矛盾体的存在。 那一张模糊的照片里,他们扒出了林越那天所穿的衣服的牌子,包括手上的手表,脚上的鞋子全部都给查了个干干净净,同时也确定了他的身份,非富即贵。在感叹他的有钱的同学时,还不忘记嘲讽我一波。 一张小小的照片就能够看出这么多的门道,我真的是对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我想多了吗?为什么就个男人的身影这么像我们公司的一个高层呢?” 一个网友的发言引起了众多网友的注意,越来越多的人在他的这个发言下面留言,让她将她们公司高层的照片发一张上来。 那个网友还就真的传了一张照片上去,只是她好歹还存有一分的理智,并没有将脸露出来。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是比起之前网上那张昏暗到模糊的照片,已经好了很多了。 众多网友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操,看起来好帅的小哥哥呀,身材真好。第二反应就是惋惜,这么好的一只猪,居然看上了我这颗已经被人拱过一次的白菜。 根据偷拍的照片上面显示出来的背景,人物,还有这个发言的网友,平日里的行踪。广大万能的吃瓜群众们,很快的便人肉出了这个人究竟是谁。 林氏集团现任总裁——林越。 小到发型,大到衣服,细致到连手腕上的那块手表,都被网友们拿出来一一对比,最终发现相似度达到了90%以上。 一时之间,林氏集团也成了众矢之的的目标。 而从那张照片被发出来,到林越被人肉出来,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所有的事情便被他们查的一清二楚。还可以庆幸的是,林越平时对茵茵的保险工作做的很好,所以她的身份暂时还没有被曝光出来。 晚上九点多钟,已经陆续有得到消息的记者,开始潜伏在林越的小区附近,企图搞到一个大的新闻。 还好这个小区就是以保密和安全出名的,保安也十分的尽职尽责的,只要是有陌生人企图接近,通通都被他赶走了。 “已经接到了保安打来的第五个电话了,这群记者到底是有多无聊啊。不就是一点私事嘛,他们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吗?”我看着独自一个人在玩儿积木,玩得很欢快的茵茵,开口说道。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后悔,不会别的,只为为什么要把茵茵也扯进这件事情留里面来,先不说她究竟会承受到怎样的压力,就她的身体,我也十分的担心。 “不用担心,实在是搞不定的话,大不了还有我呢。”林越的脸色也有些烦躁,都有保安打来的那些电话,他还接了来自于公司的电话不下十几个了。 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变得很复杂了,稍微一个处理不慎,那边很有可能就再也都翻不了身的,所以公司那些老古板们一个个的不断的打电话来。 “要不然,林越你还是先去把公司的事情解决吧。”我看着他还在不断响起的手机,咬了咬唇,有些愧疚的开口说道。 “那你小心一点,无论是谁敲门,你都不要开门知道吗?”我感觉到了林越有些挫败,但是我去不知道他的挫败从哪里来,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 林越离开之后我就一直看着手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除了沈平的一手操纵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推波助澜。我知道除了沈平之外,大概还有好几个人对我是恨之入骨,比如舒菲,陈秋月…… 她们这些人从我的生活里淡出去很多,我都快要忘记她们的存在的,在这种事情上我想她们大概都恨不得我立马就消失吧,好给她们腾出位置,我与林越结婚的事情,国内现在几乎没人知道。 摇了摇头,将那些烦人的情绪通通闪开我决定要好好的陪茵茵玩一会游戏。 我看着她,孱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可以将她给吹跑,身上带着虚弱到有些透明的肌肤,看起没有丝毫攻击力,可是网上的那些人确实丝毫没有想到过,这还只是个孩子。 突然电视上出现了林越的声音,我和茵茵几乎是在同将头转了过去,正好看到林越一脸淡然站在公司的门口接受着记者的访问。 当那些记者问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时,林越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一脸冰冷的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淡然,很清楚的表示私事就是私事,他不会公私不分,也不会感情用事。 可是这也就代表他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是承认的网上的那些事情了,他真的网上那个男人,所以才会说出他是个公私分明字的人这种话。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没有再管那些记者的表情,径直便走进了公司里。我看着他的背影,唇边勾起一个笑容,沈平,你不是想玩吗?我陪你玩个够。 林越刚刚说出了那番话,也是我们之间便商量好了的,在适当的时候我们自己亲自动手给他推波助澜,助他一臂之力。这个时候的事情闹得越大,到了之后反转的时候,成功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170 政敌楚锡 林越刚刚说出了那番话,也是我们之间便商量好了的,在适当的时候我们自己亲自动手给他推波助澜,助他一臂之力。这个时候的事情闹得越大,到了之后反转的时候,成功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去关注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时机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才能发展。 只是还没有等我理清思绪,我却突然接到了李茹的电话。 “唐诗诗你个死女人,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成你的闺蜜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还没有等我说话,李茹暴跳如雷的声音便传来,听的我心里一跳。 “冷静……冷静……”我默默的扶额,居然把李茹给忘了,还以为她在国外是不会关注到国内的事情。 “冷静个头啊,你知不知道我再国外看到消息的时候想做什么啊?”她的语气里透出几分阴森森的感觉,让人听了之后莫名的背后一凉。 “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和李茹认识这么久了,我对她的性格也很了解,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和她说话,引火上身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像我这么惜命的人,只想离她远一点。 “呵,你现在是住在哪里?林越家里吗?”李茹冷笑一下,随后问到。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现在在哪里?你该不会是……”我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的预感却越发的强烈。 “哼,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哪里呢?我现在在机场呀,很快就要见到我了,你高兴吗?”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温柔,但是却渗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寒到不得了。 “高兴,当然高兴了……”可是我不敢说出半分不情愿,不然这女人绝对会把自己摁起来打一顿。 “那你还不好好等着,我很快就过来了!”她的语气反复无常,我真的心脏病都要被她吓出来了。 “那个,小区门口有很多的记者,你要小心一点。”我提醒她,毕竟她曾经也在娱乐圈有过名气,现在也还有不少的人会提起她,如果在这个时候又被扯进这件事里面来,百害而无一利。 “我怎么说也是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这点事,会难倒我?行了行了,待会见面再说。”李茹说完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可是我却似乎在她挂电话的那一刻,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等到李茹进门的时候,我终于知道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哪里来的了——徐天野,他跟着李茹一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徐皓这个小尾巴。 “好久不见。”徐天野勾唇微微一笑,随即便走了进来,徐皓这小子也是有学有样的,跟着走了进来,随后便一脸放光的朝在沙发上玩积木的茵茵扑了过去。 “你们这是?”我是又惊讶又好奇。 见到我一脸惊讶的样子,李茹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们一眼:“等下再跟你解释,我们现在先来讨论一下你的事情。”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如果不是我闲的无聊,翻墙回国内的网上看一下的话,我还不知道呢。”李茹一说起这个就生气,气势汹汹的盯着我。 “这个说来话长嘛,而且那个时候我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事情又这么多,我哪里顾得上给你打电话了,而且我这不也是担心你。”我弱弱的解释道。 “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敢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的,现在事情怎么样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看你好像都一直没有做出回应啊,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李茹顾做凶狠地威胁了我一句,随后便将话题转回到了正题上。 “林越那个家伙不像是这个性子呀,给他吹什么枕边风了呀?林夫人。”徐天野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说道,眼里带着几分揶揄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微微红了脸,虽然徐天野这话听起来很欠揍,但实际上他还真没说错,思索了一下之后,我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们。 李茹听完之后对沈平表理不一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行了行了,不要说我的事的,你和徐天野现在到哪一步啦?徐皓又怎么会跟你们一起出现?”事情解释的差不多之后,我便开口问道。 李茹看了一眼徐天野,抿了抿嘴唇:“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自己都弄不清,反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他在我的身边,徐皓这个臭小子也被他接到了美国,在所有人看来我们或许就是一家人呢,但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淡淡的悲凉,我知道她还在介意那个还未曾来到世上,便永远失去的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该怎样劝导她,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身为一个局外人,其实没有任何的立场来建议这件事情。 “不知道,先这样子吧,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李茹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眼底却始终有一抹落寞的存在。 我也终于察觉到的有哪里不对劲,从这次一回来,李茹的气质似乎变了很多,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从前那副样子,可是我却能够感受到她眼底的悲伤。 连带着她整个人似乎都沉寂了下来。 “阿茹,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放不下你也只能放下呀,就像是你从前对我说的那样。”我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站在李茹的徐天野。 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落在李茹的身上,这两个人或许心里都是喜欢着彼此的吧,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成了俩人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拔出之前我想他们两个人都无法做到心无芥蒂的接纳彼此,特别是李茹。 恩怨分明向来是她人生的信条,徐天野这段时间帮了她这么多,她是感激的,也是欢喜的,可是从前的事情她不能忘怀,所以她与徐天野的关,系暂时只能保持到现在这个模样。 “你之前说你想要找一个时机来掰倒沈平,我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你,他或许会帮你很大的忙。”徐天野突然从一边走了过来说道。 “谁?”我听到他这么说,暂时将心底所有纷杂的思绪全部都压了下来。 “嗯,你应该知道沈平一直有一个政敌,一只紧盯着他不放吧?如果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跟沈平后来结婚了,他大概那个时候就已经下手了。”徐天野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 “到底是谁啊?你不要给我卖关子了行不行?”我之前听沈放也说过这样的一个人,可是他却怎样都不肯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 “楚锡,”徐天也缓缓地吐出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这个人是沈平一直以来的劲敌,但是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之后,他便逐渐的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之中,可以说,他会退隐的一个原因也是关于沈平的。” 经由他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只是这个名字我似乎隐隐在哪里听到过,思索了半天未果之后我也没有再多想。 “那他会来帮我吗?”我更加关心和在意的是这个问题呀。 “一般情况下来说他是不会的,但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眼底写满了恶趣味。 “但是怎么样?”对于他这种吊人胃口的事行为,我表示很手痒。 “阿茹……”见他还是一脸欠揍的模样,我头转向的了李茹,你要嘚瑟是吧,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嘚瑟。 李茹听到了我喊她转过来,淡淡的瞟了一眼徐天野,徐天野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看着我。 “我和他之间有些交情,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也不会拒绝。”他一脸正经的说道,余光却不断的看向李茹。 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我顿时觉得好笑,之前的想法是多虑了,以他们两个这幅样子迟早能走到一起去。 徐天野眼巴巴的跑到了李茹的身边去了,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楚锡这个人,毕竟多一分了解,就可能多一分机会。 直到我将那些信息一字一句的看完之后,才惊觉天已经黑了下来,林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房子里已经安静了下来,想着徐天野和李茹大概也已经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我被他的目光看的脸上一阵发烫,不是我不争气,实在是他的眼神太炽热了,仿佛盛满了星辰大海,而我在这片星辰大海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看你看的太认真了,就没有叫你。”他笑了一下,走过来抱着我,“徐天野说,你要找楚锡帮忙?” 我叹了口气,瘫倒在他的怀里:“徐天野说他可以帮忙,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171 欠人人情 我叹了口气,瘫倒在他的怀里:“徐天野说他可以帮忙,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徐天野的动作也真的是是很快,不过两天的功夫他就已经把楚锡给约好了。 “话说我跟楚锡谈事情,你来做什么?”我看着穿的一身宝蓝色西装的徐天野,有些嫌弃的说道。 这些天来我也几乎将楚锡的所有资料都已经看完了。 楚锡,48岁,与妻子感情琴瑟和鸣,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叫楚安,现在是一名律师,女儿楚好,在国外留学还未有归来。外界评价是奸诈,笑面虎,事实上,他的心里还是有着道德底线的,从未做过什么徇私舞弊的事情。 “你是不是傻呀,人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应这次的谈话,如果我不在那里,你觉得你会被他压榨的还有一点的渣子吗?”徐天野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我也知道我不会是那种人的对手,甚至可能在几句话之内就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这样子说不过也就是图个嘴瘾而已。 咖啡馆的包厢里,我和徐天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才看见服务员领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之前就是先看到过他的资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已经是个快接近五十岁的人了,外表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来岁。 眼看着他走了过来,我急忙站了起来:“楚先生你好。” “唐小姐你好,哦,不应该是林夫人。”楚锡的外表和他的本人极为的不相似,是那种看上去便让人觉得不可靠的长相,有着桃花眼和薄唇。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徐天野大概看出了我的处境的尴尬,便又及时出声化解,“楚法官,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相信你也很清楚我们约您出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楚锡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当然知道,只是徐大少你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吗?如果只是空手套白狼的话,这样的活我可是做不来的。” “放心吧,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找到您了。”徐天野也回以他一个微笑。 “我相信楚法官。你一定还记得,当年你是因为什么,才不得不从那个位置上慢慢退隐下来的吧?以您的才华,到现在屈居于那样的的一个闲职,你觉得甘心吗?”徐天野淡淡的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徐大少你现在提起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很显然,他对于当初的事情还是念念不忘的,此刻突然听到徐天野提起,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一变。 我深刻的觉得我坐在这里来,就是来充当一个花瓶的而已。接下来的交谈一直都是徐天也在和他周旋,我基本上就坐在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但是哪怕我有时候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我也能够感觉到空气里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徐天野说的没错,如果是让我来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的话,我只怕是会被坑的连渣子都不剩。 每一个在政圈混的人,肯定都是老狐狸,不然要是稍微一个疏忽,一个不慎,便很容易被他们的政敌抓住你的马脚,拉你下台,所以他们早就练就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我这点道行,在他们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可是,我却像是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徐天野,冷静,睿智,头脑清晰的和他绕着圈子,完全没有平时半分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甚至在心里开着小猜,如果今天这一幕让李茹看到的话,她的心里会不会发生一些其他的改变? 就在我这样发呆身的功夫里,他们两个的谈话居然已经接近了尾声,而我还是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说这么多没有什么用,我还是要看到实际性的证据,不然你要我怎么帮你们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许天也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 我也终于送了口气,哪怕是我都知道他说这句话就代表他松口了。 我刚刚洗了开口说什么,但是却被徐天野的话所打断。 “你能够确定我们将证据给你了,你就能够帮我们吗?如果不能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的比较好,毕竟知道的最多的人,永远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呀。”徐天野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稍安勿躁,随后便说道。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是乖乖听话的比较好。 “这个你还是放心吧。”楚锡冷哼一声,对于徐天野这个行为表示的很不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透出一股无比自然的熟稔,仿佛二人私底下的交情非常好似的。 徐天也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考量他话里的可信度,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我:“把那个林越给你的u盘给他。” 我愣了一下,随后急忙将一个小小的白色u盘从包里拿了出来,亲手交于了徐天野。 徐天野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那个小小的u盘插入到电脑中,随后便交给了楚锡。 其实,连我都不是很清楚,这个u盘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我只看到楚锡一言不发的看着电脑,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一下徐天野,这个u盘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沈平骗婚的证据的话,还不足以让楚锡露出这样子的表情来吧? 难道这个u盘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可是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可是徐天野却只是专心地看着他的手机了,似乎并没有在意到我的目光,我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一条新的短信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机里。 “就以你这个智商,你还是乖乖的坐在这里算了吧,不要说什么话都不要说,免得被他带进坑里面去。”发件人徐天野 “我有这么傻吗?!”我有些忿忿地看向了许徐天野,正好看到他嘴角露出的那一个带点鄙视的笑容,我瞬间便想上去揍他一顿,虽然知晓这是事实,但是由他这般说出来,我却莫名地觉得有点羞耻。 “怎么样?看完这些何感想啊。”看着楚锡脸色阴郁地将电脑合上,徐天野笑嘻嘻的问道,似乎是还没有看到到他的坏心情。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林越玩的这么好的人,想来也肯定不会是什么省油的货色,果然如此。 “你能够确定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楚锡一口气喝了半杯桌子上早已凉透的咖啡,随后带起头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悲痛,我对这个优盘里的东西更加的好奇了,结合起他们之前的对话,我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但是却又不甚明了。 “我能够保证这些都是真的,所以你现在要和我合作吗?”徐天野挑了挑眉然后说道。 然后,我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确定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意向,也明白了其实今天从头到尾多余的人都是我,我就只是一个花瓶。 “林夫人,虽然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已经造成影响我无法帮你挽回。”楚锡突然转头跟我说道,眼睛里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和我说话,我也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情是哪些。 我笑了一下:“放心吧,那些事情不会让你负责的。而且这原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迟早都会被众人所知道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但是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大家所知道的,那就是一个问题了,沈平这个方式,很明显是我并不想采用的方法。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我一言不发的坐在后座,看着徐天野,想问一下心里的疑惑,又记着开车的时候不能和司机说话的原则,心里纠结不已。 “行了行了,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的话,你回去问你男人好不好,今天说的很多话,其实都是你家男人让我说的。”在红灯路口停下的时候,徐天野懒懒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林越?”我皱了皱眉,对呀,这个u盘一开始就是林越交给我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行吧,但是那个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还是谢谢你了,这个人情,我记住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在我尽力的范围里,帮你忙的。”我虽然这么说,但我已经在盘算着要不要把李茹给卖掉算了。毕竟看这样的势头看,徐天野的帮忙也是冲着李茹来的。 如果真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不希望李茹的倔强错过了合适自己的人。 果然,不等我说什么,徐天野拿了一支烟出来,放在手心里把玩着,说道,“远的人情真不用你还。现在,我就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毕竟,你是李茹最好的朋友。我有些事情无法跟她解释,但你的话,她会听进去一二。麻烦你帮我去说几句。” 172 损招坑人 我有些无奈,其实我很想跟徐天野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解释不了的,只要你真心诚意。 我很清楚李茹的为人,她恩怨分明,也不会无理取闹,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但是徐天野如果自己不解释,她也不主动,确实需要一个人打破这种僵局。哪怕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多管闲事的样子。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这种人也只能由我来扮演了。我的沉默也算是默认了徐天野的话。 初步和楚锡确定了合作之后,之后我们又见了几次面,商议事情的细节,我也开始有了用处,终于不再只是个花瓶了。 “唐诗诗,网上的那些事情,我最近有都关注了,事件愈演愈烈,但是我觉得距离沈平出事,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数,你确定这个变数是可以承担的起的吗?”徐天野坐在沙发上,一边浏览着手机,一边说道。 “然后呢?你想要怎么办呀?”我心不在焉的回道,我也知道这其中会有很多的变数,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唐诗诗,你是不是被林越宠坏了啊?脑子呢脑子呢?”徐天非常野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话题转换的太快,我一下子没有跟上他的节奏。只是一想到林越,我的心里就柔软的不可思议,徐天野他其实说的也没有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越的确是宠坏了我。 我明白这个事实,不代表他可以这样子说出来,取笑我。 “他就是宠坏我了,你能怎么样?你个单身狗。”我白了他一眼。 “……不怎么样,”他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说正事,你之前那个方法实在是太温吞了,虽然是有用的,但是我怕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呀。” 听他这么说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是胆怯的,我选择循序渐进,我害怕的是一个地方没有安排好,会再次将茵茵和林越拉进这件事情的中心。可是现在,我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又冒出了另外的担忧。 “徐大少爷你倒是给我出个办法呀!”林越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忙,早出晚归的我也实在是不想再去让他劳累,连茵茵暂时交给了李茹让她帮忙带着。 最近这件事情真的是让我焦头烂额,我深刻的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种事情,虽然我平时也不笨,像这种需要心机的,我觉得我真的做不来,所以到了现在这种时刻我真的是手足无措。 “推波助澜你会不会啊?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是有一定的警惕心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再帮他一把。”徐天野露出了一副风流大少的模样。 “怎么帮?该不会是想要用女人吧?你难道不知道他……”看着他那一个笑容,我心里一个寒颤,有些鄙视地对他说道。 “谁跟你说不行就不能用女人了?男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好嘛,都是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徐天野更加鄙视的看着我,语气莫名的欠揍。 “哦,这么说你也是一样的啊?你信不信我告诉阿茹?”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我真的很不爽,笑嘻嘻的威胁道。 我不知道他和李茹进展到哪一步了,但是我知道,这个方法绝对可以威胁到他,至于幼不幼稚,这个我才不管呢。 果不其然,他瞬间便老实了下来,脸上带上来一本正经的神情:“我们的确是知道,可是外界不知道啊,那些媒体他们都不知道啊。而且这种情况,一旦他的人设崩塌的话,你觉得事情不会有转机吗?” 我:“……阴险小人”果然,无论怎样的男人,内心一定都是阴险的。 听我这么一说,徐天野瞬间又炸毛了:“老子帮你,你居然还说我阴险?你信不信我撂挑子走人不干了。” “你走啊,你走啊,你现在一走立马就是去告状。”我冷哼一声,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徐天野表情顿时变焉了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这几天小区的门口还是有大批的记者在蹲守着,但是硬是一次都没有撞见过徐天野出入,而我出去倒个垃圾都能被一堆人围着。 晚上事情的热度依旧没有散去,只是在那些网友不知道的情况下,话题的中心似乎慢慢的偏向了另一个角度,悄无声息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也正在改变。 房子里安静了下来,由他之前一闹,气氛顿时放松下来很多,我愣愣的看着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他每天早出晚归的,他回来了我已经睡觉了,我起来了他已经走了,仔细算一算,我似乎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行了行了,不要一脸思春的表情了好吗?你男人不会跑的”徐天野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身边,面色揶揄的看着我的手机。 我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收起来手机,白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你慢慢想着吧,我给您老人家找人帮忙去。”他不咸不淡的说道。 “帮什么忙?”我的脑子可能真的不够用。 “帮忙找色诱沈平的人啊,不然你还想自己上?”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这么能,你怎么不自己上呢?”我简直会被他气死,李茹跟他相处的时候,难道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是不能,但是我可以给他找一个能的,就看他能不能了。”他突然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语气里满是不怀好意,似乎还有点遗憾。 我差点被她吓死,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为沈平鞠了一把同情泪。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我真的觉得我以前对徐天野的评价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他简直就是推翻我从前对他的所有印象,只能说我以前太过天真了。 我不知道徐天野做了什么,接下来这几天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结果现在一出现,居然就把我拉到了这种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徐天野,你丫要是活腻歪了,我可以帮你去死啊。”听着耳边传来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声音,看着眼前那几乎是群魔乱舞的舞池,我能感觉到我内心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的燃烧,给我一把刀可以砍死这个混蛋。 夜色,苏市最高级的娱乐场所,接待人物非富即贵,所以保密工作一流,几乎没有记者和狗仔能够混进来。 “不要这么浮躁嘛,你看那里。”徐天野强硬的掰过我的脸看向了一个方向。 光线有些昏暗,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在那个角落里,一个男子左拥右抱,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这般表里不一的人,除了沈平还会有谁? “我去,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呀?”这一刻,我的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看向徐天野的眼神闪闪发光。 虽然,徐天野之前说过,男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但是好歹我有沈平一起相处了五年之久,我很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外人面前,他绝对会保持好自己的形象。 “一点小手段而已,而且我在查他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些东西他不是不沾他只是没有让你们知道。”徐天野看着沈平,眼里满是嘲讽。 “身为一个法官,你知道他曾经有过吸毒的历史吗?”徐天野这句话不亚于一个原子弹的威力,我觉得我的三观都被动摇到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在放着,灯光不停的闪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的是肆意疯狂的神色,带着诱惑人心的魔力。我突然像是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不是吧,你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徐天野看着我这个样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所以你做了什么?你该不会是给他喂了毒品吧,这可是犯法的。”我惊恐的看着他。 “你是觉得我是傻的吗?我当然没有了,但是,他的确是吸毒了,楚锡做的,不是我。”徐天野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显得格外的讽刺。 楚锡……果然,政坛就是复杂。 我想起从前在学校时,班主任说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们进入政坛了,那就一定要心狠手辣,脸皮要厚,心理素质要强,稍稍被你的对手抓到一点点把柄,你就必死无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心狠手辣楚锡绝对配的上这四个字。 在我愣神的功夫里,沈平已经摇摇晃晃的起身了,夜色设有三层,一二楼都是风月场所,三楼是供给休息的。 “看着吧,接下来有好戏。”徐天野拉着我悄悄地跟了上去,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的阴险。 走廊里,沈平应该是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看的人心惊肉跳,终于他支撑不住,靠在墙倒了下来。 173 是谁设计 “先生,您还好吧?”一个穿着浅白色长裙的女生突然出现在走廊拐角,算不上是绝世佳人,但是脸庞很清纯,看起来就像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 可是我看到了徐天野悄悄的给她递眼色,也看到了和我们一样,悄悄跟着沈平,手里拿着一个录像机男人。 不用想了,这些肯定是这个家伙安排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结合他之前和我说的话,我已经可以大概的猜出来了,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了半分的兴趣。 “我先走了。”看着徐天野这个家伙还是一脸的兴致盎然,我跟他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途径舞池的时候,不经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我却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女人,背影极为眼熟,我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她却隐在了人群之中,我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只能匆匆一瞥便离开了。 至于沈平的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就要看沈天野安排的那个狗仔给不给力了。 “法官沈平惊现夜色!酒后乱性非礼女大学生!”第二天这样的一则消息,在所有的网站上瞬间变爆开了,起因是一篇帖子。 “我是夜色的一名工作人员,我知道,我发这样的东西我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的,但是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一定要发出来,让大家看看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是怎样在人间作恶的。 我有一个朋友,她刚刚大学毕业,因为善良,所以遭受到了无妄之灾,我想请大家,还一个公道给这个善良女生。” 这篇帖子的下面只配了一个视频。视频的角度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偷拍的,画面上出现一个男人似乎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在走廊上,看起来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 一个女生好心的将他扶了起来,他却突然开始言语粗鄙的调戏非礼这个女生,视频里还隐隐约约听得到一点声音,女生的哭喊声,让人不寒而栗。视频的最后,有人经过将女生救了下来,这个男人还骂骂咧咧。 真正让网友们震惊的,是视频里的男人,居然就是沈平,那个因为妻子出轨离婚闹得沸沸扬扬,有好男人之称的沈平。 “我嘞个去,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是还在梦里面吗?” “我已经阵亡……” “一脸懵逼,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平……我记得是一个风评很好的法官吧?怎么……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家是不是严令禁止?公务员去这些场所呀?啧啧啧……” “看的我以后都不敢做好人了,太可怕了。” 之前沈平为自己塑造的形象有多惨,现在引起的反弹就有多大,一个谦谦君子突然变成了衣冠禽兽,这种让人产生巨大心理落差的反差所产生的舆论,足以毁掉一个人。 沈平是一个法官,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无论是出入夜色,这种风月场所,还是酒后乱性非礼女学生,还有未曾爆出来的吸毒,这些加在一起足够他将牢底坐穿。 “你们的胆子也还真就够大的,但是,诗诗,沈平似乎是王家的女婿吧?王家要是出面了,你们应该怎么办?”李茹看着网络上的那些评论说道。 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原本蹲在小区门口的记者,几乎是全部离开了,而我与林越的事情也被压了下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沈平的身上。 所以今天李茹终于是带着茵茵光明正大的回来的。 “不会的,你放心吧。”我抱住茵茵说道,好几天没有见到这小丫头了,我都快想死她了。 “为什么?”李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恩怨怨。 “虽然沈平是王家的女婿,可是,王老爷子一直就不喜欢他,特别是在他娶了我之后,几乎就不将他当成家人了,哪怕是逢年过节的,除了沈放会回王家之外,沈平是绝对不可能去的。尤其之前他还把沈放软禁,害得王老爷子的宝贝外孙跳楼受伤。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家更是不可能出来保他。”我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优秀的一批。豪门恩怨呀,啧啧啧,可怕。”李茹一边感叹,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网上的言论,就差没有自己亲身上阵了。 看她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将茵茵哄好之后,我便约了楚锡出门了。 经过这几次的打交道,我对这个人也有空一定的了解,虽然有所有政客都有的狡诈特性,但是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咖啡店之中,楚锡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没想到林夫人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呀。” 我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说沈平的事情,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我对他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心理:“楚先生你也不遑多让啊。有的这件事情,我相信你要搬到沈平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吧。” “林夫人放心,你们做事情都已经做到这种份上来啦,我要是再扳不倒他,那也算是白活一场了。”楚锡脸色如常地说道,眼底的那么狠辣,却让我心头一跳。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徐天野他们口中说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看这个意思来说,沈平和楚锡的恩怨似乎就是那个时候结下来的。 可我再是好奇也不敢窥究的太深。因为我知道一个道理,好奇是会害死猫的。所以我也没有选择多问,像他们这种人,你知道越多关于他们的秘密,你就可能死的越快。 “林夫人你们设计让沈平使用毒品的事情,屁股应该擦干净了吧?可别留下蛛丝马迹让他抓了把柄,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楚锡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仿佛之前的狠辣,只是我的错觉。 “我们设计的?”听到他这么说,我顿时便大惊失色,“毒品不是楚先生您设的计吗?” 因为我非常清楚,沈平使用毒品的事情,并不是我和徐天野设计的,而徐天野之前跟我说是楚锡的杰作。但是现在楚锡居然又问我们有没有把收尾工作给做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毒品我向来是不沾的,就算是为了要扳倒他,我也不会弄,因为弄得不好,反而会沾自己一身腥。不是你们做的?”楚锡提听我这么说,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不是,如果这件事情,你我都没有参与,那是谁做的?”空气似乎陷入了凝固。 “不管是谁,那个人这样子做,对我们反而没有坏处,毒品没有经由我们的手,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终于,楚锡开口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只是,之前原本因为这件事情快要告一段落,而变得有些轻快的心情,瞬间又因为这个不知名的人物,而变得沉重的起来。 心不在焉的回到家,茵茵不知道去了哪里,房子里空荡荡的,我突然便有些不知所措。 “林越……”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突然变得很想他,之前被那些事情缠着,还没有这么想他,现在突然安静下来了,心里突然被一种失落的感觉所包围。 “嗯?怎么了?想我了?”突然,一双手从我的伸出,将我圈入怀里,熟悉的令我几乎快要落泪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鼻腔被熟悉的气味所充满,温热的气息从我的头顶拂过,我的眼眶几乎要流出眼泪。 “你怎么回来了?公司的事情都解决了吗?”我往他怀里蹭了蹭,掩饰住即将流下来的眼泪,但是闷闷的嗓音似乎还是出卖了我。 “公司的事情都解决了呀,你是不是想我了呀,嗯?”他微微低下头,将下巴枕在我的肩膀,说话气息拂过我的脖子,带着瘙痒的触感,连带着我的心都开始变得躁动。 “嗯,想你了。”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过身子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然而我的话音才落,他便将我的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薄薄的唇瓣随即便落到我的唇上,碾转反侧,熟练的撬开我的唇舌,抵死缠绵。似乎要将这几天来的思念,都融化在这一个吻里面。 感觉胸腔里所有的空气的瞬间便被抽走了,我只能无力的依附着他,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我也想你。”他终于放开了我,唇边带着一缕暧昧,扶住我腰的手灼热的让我有一种战栗的感觉。 他将我拦腰抱起,走进了房间,门刚刚关上,一个比刚刚更加热烈的吻便落了下来,从门口开始,衣服便落了一地,带着暧昧的嘤咛声。 我真的很想他,在那些我独自待在家中的日子,看着网上那些评论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他。在我每天晚上独自一人睡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他。现在见到了他,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着我,我很想他。 174 花季少女 我真的很想林越。 在那些我独自待在家中的日子里,看着网上那些评论的时候,我就很想他。在我每天晚上独自一人睡觉的时候,我便觉得枕边空落落的,难以入眠。现在我见到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着我,我爱着这个男人。 沈平的“夜色门都”事情热度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甚至超过了我之前和林越的绯闻。当然这其中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但是这是我们都乐意看到的局面。现在这种情况,就看沈平会怎么处理了。 不出我所料的是王家对这件事情不理不问,像是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似的,更别提为他洗白。 但是沈平毕竟在政坛这么多年。要说他没有一点人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那有什么用呢?他现在洗的越白,以后才会更惨。 因此当那些为他洗白的帖子出来的时候,我和徐天野一行人都没有理会。 那些帖子将那个女生塑造成了一个心机深厚的人,包括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及那个视频都是有心人故意在陷害他,而他本人更是接受了一次采访。 记者:“沈先生你好,请问对于这段时间网上热议的您去夜色买醉,并且酒后乱性非礼女大学生一事,您有什么解释吗?” 沈平一改之前温和有礼的形象,脸色憔悴而苍白,微微凌乱的发型和衣服显得他有些狼狈,眼底露出几分疲惫,看上去莫名有种苍老的感觉。 “这都是陷害,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清清白白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心情阴郁,所以才去小酌了几杯,但是不胜酒力,所以便在餐厅醉倒。”沈平颇为无奈的说道。 记者:“那您又是怎么会出现在夜色呢?” 沈平:“我也不知道,连那个女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便出现在了那里,实不相瞒,我醉酒之后的脾气会大变,那个女人又那般的纠缠,所以我才……” 他说的是关于之前的视频里他破口大骂的事情。 记者:“可是关于您非礼的事情……” 沈平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份档案交给了记者,记者不明所以的打开,看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沈先生,请问这个方不方便给别人看呢?”记者问道。 沈平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咬牙点了点头。 记者这才将那份档案放到了镜头前,赫然是一份血液报告,在里面很清楚的写到,在沈平的血液里,有检测到diasatirion的成分。 记者还解释了一遍diasatirion是什么东西,它是从兰花中提取出的一种成分,可以有催情的作用。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在餐厅的监控视频来为自己作证。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是解释清楚了,沈平温润如玉的形象本来就是深入人心的,虽然之前的事情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大部分的人在段采访视频出来之后,还是选择相信他。 我看完视频之后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当然,前提是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徐天野给我传来消息,说好戏就要上演了,让我做好看戏的准备。 在沈平这段采访出来的七天之后,另外一件事情,重新将他的伪装撕下来。原来是那个女生不堪压力,割腕自杀了,好在被及时发现,已经送医院了。 同时流出的,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那个女生的同学。她们在视频自爆身份,并且全部为那个女生作证,那天是他们一起去夜色为一个同学庆生,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最后出现的,是那个女生的父母,中年妇女几次哭的几乎昏厥过去,言语之中的悲怆让人忍不住跟着她一同落泪。“我的女儿她还只有二十二岁啊……”那个中年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而站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的中年男人脸上也满是沧桑,两鬓斑白的站在那里,死死的扶住几乎要瘫倒在地的妇人,眼里也全是悲伤。 我看着这段视频心里也很揪心,急忙给徐天野打了个电话:“徐天野,这是怎么回事,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天野似乎在睡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那个啊,都是假的,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用不把人命当回事,我要睡觉了,没事不要打扰我啊,就这样。” 挂上电话之后,我这才放下心来,虽然我也很想将沈平掰倒,但是如果让我去牺牲无辜人的性命的话,我也是做不到的。 这一波三折的情况将很多的吃瓜群众的人全部都弄懵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我在看悬疑烧脑剧?” “我的脑子……” “来来来,让我来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平之前深陷夜色门,随后他出来为自己洗白了,我记得那个女大学生的信息是被人肉出来了的,然后才有现在这件事,但是……啧,我只想说一句,混政坛的人真可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这个女大学生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我突然觉得沈平这个人的心机好深厚啊!” “很心疼这对父母,也心疼这个才二十二岁的女生。”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沈平之前夜色们的事情是真的,而他非礼那个女大学生的事情也是真的。但是之后却弄的那么一出,无论是他说的话,还是医院做的血液分析报告,亦或是餐厅的那段监控视频,那就说明都是伪造的,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而伪造出这么多的东西,还害得受害者自杀,我只能说一句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事实呢?” “我是那个女学生的校友,她是比我高一届的学姐,平时在学校里是很善良,容易心软的一个女生,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善良害了自己,真的让人很心寒。” …… 网友不是傻子,他们虽然容易被舆论控制,但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脑子简直和福尔摩斯有的一拼,沈平洗白算是白费了,他的形象一落千丈,甚至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有关部门迅速介入到这件事情之中,但是我相信,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以沈平的人脉,这所谓的有关部门也起不到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我们也没有对这个抱有太大的希望,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等待着最后的时机。也难得有了空闲,于是我和林越带上茵茵,便约了徐天野三人一起去吃大餐。 “唐诗诗,小白花你会装吧?”徐天野突然问道。 我还在和林越说话,听到他突然问道,我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就是装可怜,不会就好好学一下,很快,就该轮到你上场了。”徐天野说道,因为顾忌着林越在我身边,所以没有表现的太过鄙视。 “很快是多快?”听他这么说,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不要着急嘛,这件事情你得问你家男人,接下来事情由他一手操控,我呢该功成身退了。”徐天野挑着眉看了一眼林越之后便凑到李茹的身边去了。 “我雇佣的水军接下来会把我们俩之前的那件事情翻出来,接下来需要你出面。”林越看着我一脸蒙的样子,无奈的跟我解释道。 “哦。”知道是林越出的主意,我也就放心了,但是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个,我们的事情解决之后该怎么做呀?” “楚锡会解决的,我们该铺的路,都已经为他铺好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林越说道。 “老是听你们说那件事情那件事情。除锡跟沈平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我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 “事情说来就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当年沈平使坏,楚锡的女儿那个时候还真有十几岁,被沈平指使的人绑架,差点遭遇不幸,事后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衰竭,楚锡只能将她送出国,两人从那个时候就结仇了。这也是楚锡的心病。”林越缓缓说道。 我听完之后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能将一切化为一声叹息。 网上已经有人翻出了之前的事情,沈平的形象已经彻底的破灭了,经历了他为了洗白自己,作伪证之后,网友已经不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话。 “我突然感觉的沈平的前妻,选择跟他离婚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俩离婚其实是有什么严重的内幕,是我们所不知晓的,难道是她的前妻发现了他的为人?……” “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现在回过头去看,真的一切事情发生的都有点太过于巧合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的耶。” 看着网上的这些消息我突然觉得很心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去理会这些事情。 “妈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看电影?”茵茵突然拉住我的手说道,仰着小脸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希翼的光芒。 175 白花人设 “跟谁呀?”我知道这段时间因为沈平的事情,不止林越,连我都有些冷落了茵茵。此时看着她,心里不由有些愧疚。 “李阿姨,还有徐皓哥哥。”林茵的小眼睛笑成了月亮,甜甜的。 我想了一下便同意了。毕竟现在也没有去什么事情,网上的事情有林越,楚锡那边有徐天野,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和茵茵培养一下感情。 “你终于舍得和我们出来了是吧。”李茹看着茵茵拉着我过去,眼里满是怨念,这几天徐天和茵茵两个人全部都是丢给她带着,她头都要大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请你出爆米花好不好?”我也知道她心里的情绪,带着几分讨好似的说道。 “我也要吃!”一听到有吃的,徐皓就跑了过来,身边跟着茵茵。 徐皓对茵茵特别的好,这一点我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是现在看着,我心里却格外的不舒服,莫名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要被猪拱走了的感觉。 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个小朋友,在排队买电影票的时候,看着李茹安然的神色,想起了之前徐天野跟我说的话,看在他帮了那么多的份上,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阿茹,你和徐天野……”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怎么又问我和他怎么样啊?你不是应该关心你家林越的吗?”李茹无奈地看着我,但是我从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到对徐天野有任何的一丝偏见,甚至在提起他的时候,她的嘴角都有点不自觉的上扬。 “我没有开玩笑,你和徐天野以后还有可能吗?”见到她这样子,我心里也有了点底气。 “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该不会是被他收买了吧?”李茹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顿时便被噎住了,她其实也没有说错,我就是被徐天野收买了,但是我怎么可能承认呢?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够被别人收买的人吗?”我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像。”但是奈何她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李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帮他,但是我没有被他收买,他之前帮了我那么多,然后我就答应他,就帮他向你解释一下……”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就小了下来,因为李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太好看。 李茹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帮他特意解释的,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只是想要他亲口对我解释一下,就是我的执念,你也不用帮他特意说好话的。” “好吧。”见到她这个样子我也只能罢,徐天野,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没有再说徐天野的事情,我便跟她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考虑到还有两个小孩子,我们便买了今年才刚刚上映的动画电影,顺带着还买了两份超大号的爆米花。 一场电影看完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的事情了,还没有等到我走出电影院,林越便打了电话给我,让李茹带着茵茵和徐皓先离开,我该上场了。 “你能不能不要挂电话,我有些害怕我到时候我会怂呢。”我有些紧张地说道。 他在手机那头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不挂电话,你放心。” 我这才放下心来,走了出去。果不其然,我才刚刚走出电影院,便有一群记者围了上来。 饶是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个场面,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发麻,深吸一口气之后,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够胆怯。 看到我出来,那群记者的眼神,简直就像看到了肉的狼群。 “唐小姐你好,现在网上就您与您前夫所以离婚的事情,已经展开了热议,请问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您与他离婚究竟是感情散了还是另有原因呢”一连串问题向我砸来,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林越的声音:“诗诗,你回答刚刚第一个问你话的记者,他是我安排来的。”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心里又有了勇气,不就是装个小白花嘛,有什么难的?而且林越已经帮我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只需要配合就好。 我微微笑了一下,回答刚刚问我话的那个记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沈平离婚,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至于现在为什么又会被他们翻出来说,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至于与他离婚的问题,这是私人原因我不方便回答。” 我言语不详地回答道,似乎什么都回答了,可是却又什么有用的价值都没有。 那个记者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随后又开口:“那么请问您对于沈平的为人有什么评价吗?”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之下,虽然有很多记者都是林越安排的,但是也还是有一些其他的人,如果说错了什么话的话,只怕又会迎来什么其他的风波。 林越淡淡的声音从耳机传到我耳朵:“糊弄过去就行,装可怜。” 认识林越得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装可怜这种事情看的多了,现在自然也就易如反掌。 我勉强笑了一下,眼里却是隐忍的悲伤:“我没有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而且对于他的为人,我相信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不需要我在这里再说什么了……” 我微微的低下了头,随机起了头,脸上带着苦笑:“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记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时,另外一个记者又凑到了我的身边:“那么请问您对之前网上传的那些您出轨去医院流产的事情,又有什么看法吗?” 我皱了皱眉,林越没有开口说话,就意味着这个人并不是他安排的。在这种场合问这样尖锐的问题,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沈平派来的。 这个人还真的是令人无奈啊,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派人将我一起拉下水。 “您是否早已背叛过您的婚姻?”眼见着他问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你说的这些话我不敢苟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第一我没有出轨,第二我也没有去流过什么产,没有背叛过那段婚姻。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女人,人微言轻地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这也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这样的非议!” 这些话我全部都是带着哭腔说的,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但是在事实上在别人看来,这些还真就是天大的委屈。 这一手装小白花的技能简直nice,当然,这些都是耳目染跟着别人学的,其中最应该感谢的应该就是舒菲。 “那么请问您跟林氏集团老板抱着一个孩子出入医院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记者又问道。 就知道他们会提到这件事情,我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里隐隐的带着几分苦楚:“我想这件事情,也不用我解释了吧,之前就说过了,在我和沈平秘密离婚的那段时间,我和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但是那是在离婚之后。我并没有出轨。” 顿了顿,我的神色变得强硬起来:“这段感情我无愧于任何人,至于那个孩子是谁,我并不想告诉你们,人心都是可怕的,我不想她受到什么意外。” 林越告诉我楚锡女儿的事情,我刷新了对沈平的认识的同,时也多了一分戒心,如果这个记者真的是沈平派来的人,那我就更加不能透露茵茵的半分信息。 记者不甘示弱地还想说什么,林越安排的那些记者,却已经将他挤到了身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很完美的伪装着能一朵小白花,当时候我看着这段视频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起了的一身的鸡皮疙瘩。 特别是我说话的语气,简直是让我自己都快吐了,这小白化装的也还真是辛苦,但是从反响来看似乎还是很成功的。 “诗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演戏?你这小白花简直演的出神入化。”李茹看着视频,一边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问道。 “不要,这样的事情有过一两次就足够了,再多来几次,我怕我自己被自己恶心死。”我不愿再多看一眼这个视频,即便将手机给关了,眼不见为净。 “别呀,演小白花儿,你可以演其他的人物呀。”李茹不死心的说道,但是语气里明显是揶揄的成分居多。 我白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代表着别人不吃这一套。 网友们本就对这件事情开始抱有怀疑的态度,再加上有林越所雇佣的水军,再其中推波助澜,网络上的评论,便又开始了一边倒的情形,都是在声讨沈平的,甚至有些胆大的人,在言语之间隐晦地指明了当地有关部门的不给力。 176 尘埃落定 网友们本就对这件事情开始抱有怀疑的态度,再加上有林越所雇佣的水军,再其中推波助澜,网络上的评论,便又开始了一边倒的情形,都是在声讨沈平的,甚至有些胆大的人,在言语之间隐晦地指明了当地有关部门的不给力。 那些媒体也开始大肆报道,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了刑事事件的地步,社会关注度持续上升。 “这些部门是把我们当成傻子吗?嘴巴上说着正在处理正在处理,可是结果呢结果呢结果呢?” “我觉得他们不是把我们当傻子,而是官官相护。” “身为一个普通的老百性,突然觉得很心寒。一个女生因为善良就遭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现在想要讨个公道,却处处受阻。” “顶楼上。” 我们对于他们这样敷衍的状态显然很不买账,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翻起了法律,开始写起了联名信,事情越来越大。 在如此强大的社会的社会压力之下,有关部门终于开始了对沈平的调查,成了检查组,楚锡哪怕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是还是有威信存在,成为了检查组的组长,专门负责这件事。 “楚锡之前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还是有些惊讶。 “行了行了,这种事情你不用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以你这个脑瓜子啊,我觉得吧你也明白不了。”林越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瞬间变被噎住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的让人不爽呢?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傻吗?”我瞪着他,一副“你要是敢说是我就打死你”的表情。 “没有没有,你最聪明了。”他从善如流的改口,但是却一点也不走心。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是否有他们的帮忙,但是带来的后果无疑是令我心生欢喜的。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沈放,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王老爷子得知事情之后大发雷霆,在老宅发了好大一通火,直接将沈平的名字从王家去除,并且为了防止沈放闹出什么乱子,强制性的将他扣押在了老宅里。 而沈平在政坛的那些爪牙,在楚锡上任的第一天,便将他们以各种借口给撤换了下来,如今的沈平可谓称得上是四面楚歌。 楚锡的动作简直称得上是雷厉风行,除去本就掌握的这些证据之外,他在几天之内又连番找出了其他沈平犯法的证据。 沈平有两张脸,一张是表面上的温文尔雅,一张却是内心里的阴冷狠毒,伪装的再好,还是会露出马脚,现在这些破绽成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件事的过程究竟怎么样,我们都无从得知,但是,在所有一切结束之后,沈平的所有罪证被放到了网上,他的所有伪装全部都撕下,露出最真实的令人可怖的一面。 “啧啧啧,吸毒,滥用职权,光是这两条都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宝贝,你之前到底是嫁了一个什么样人的啊?”李茹看着电视上的报道,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 “那都已经过去了好吗?”对于她翻起从前的旧账,我有些无奈。 从前的我从未有想到过事情会比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当我决定再嫁给沈平的那一刻,我都想好了,这一辈子大概就这么过去了吧,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戏剧化。 从林越一步一步的走进我的生活,一步一步慢慢的揭开沈平的真面目,也接近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到现在,沈平的事情已经完全的结束了,我和林越已经结婚,只有当年的事情似乎还依旧是一个谜。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行吧?但是说真的我真佩服这些网友的脑洞啊,他们的关注点和我们的完全不在同一个线上诶。”李茹饶有兴致地翻着手机。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么多天来,其实我都没有怎么去注意过网上的那些言论,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于是便凑了过去。 好嘛,那些网友的关注点吧,一开始还落在吸毒这件事情上面,等到了后来就完全被另外一件事情所引走了,那就是——骗婚。 楚锡真的是很敬业,他事无巨细地将所有沈平犯的过错全部都写了出来,随后便被报道到了网上,包括骗婚,甚至还特意注明了沈平之前出过的一场车祸,已经让他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 这个地方被网友注意到之后便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我草,年度狗血大戏?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还和人结婚?” “当初他们两的消息是怎么爆出来来着?” “好像在酒店被抓拍到吧,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场阴谋论。”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说她前妻跟他离婚无比正确,我记得他前妻似乎是几年前跟他办理的一桩案件有关吧?然后就爆出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而他前妻家里的事情似乎也被解决了,我严重怀疑这里面肯定是有内幕。” “所以说那个小姐姐是被威胁了是吗?” “关注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现在觉得没有点意义了,我现在关注的是之前沈平不是被爆出夜色门非礼女学生的事吗?我很好奇他既然都已经失去了那个功能,他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去非礼人家的。” “抱着一种变态的心理吗?” “男人的本性都是好色的,看到好看的女生就想上去调戏,但是失去了那个功能,就很容易心理扭曲,成为变态,我觉得吧,沈平已经成变态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网友真的已经无限的接近答案了,除了其中的一些东西,他们不知道之外,大概的事情他们已经是猜测正确了。 “真的是可怕。”我由衷的感叹了一声。 最后沈平得到了什么样的后果,我也没有再去关注了,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也不愿再去看他那张伪善的嘴脸。 第187章故人? 最后沈平得到了什么样的后果,我也没有再去关注了,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也不愿再去看他那张伪善的嘴脸。 但是事与愿违,楚锡很快通过徐天野传来消息,在以前会面的咖啡馆里见面。 “有什么事情吗?”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出门,只想赖在家里面。 “楚锡说他还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他在电话里也没有明说。”徐天野也是一知半解。 我顿时便哀嚎一声,但是想着万一真有什么事情,我只能百般不情愿的去收拾了一下自己。 “你要出门?不是说好了今天在家里陪我的吗?”林越看着我换好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模样,脸色瞬间变阴沉了下来。 “我也不想出门啊,但是刚刚徐天野打电话来说楚锡又查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让我过去一趟。”我有些心虚地跟他解释道。 看着他还是一脸阴沉沉的模样,我想了一下,弱弱的开口:“那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呗?” 林越沉思了一下,脸色稍稍变得好了一些:“那我就陪你去,说完事情就马上回来。” 对于他这种时不时就幼稚得可笑的行为,我已经表示见怪不怪了。 “我去,你有没有搞错?不过是说件事你有必要拖家带口的来吗?”当徐天野看着我和林越一起出现在包厢的时候,捂着眼睛,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说道。 “你给我闭嘴吧,好吗?”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有些羞涩,当即便白了他一眼。 “怎么?就允许你自己拖家带口的来,还不允许我们这些人说了是吧?”徐天野换成了捂住胸口,表情浮夸的说道。 “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拖家带口的来,我是不会有意见的。”林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 徐天野顿时被戳到了痛处,心情复杂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楚锡从一开始便只是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却是我从未有见到过的柔软。 “两个的感情倒是真的好。”他说道,眼里露出了几分思念的神色。 我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便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林越拉着我的手往他的身边靠了靠“我们两感情自然好的,但也不劳烦您费心。不是说查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有正事儿就说正事儿吧。”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我有些无奈。 “我在查沈平吸毒的过程中,查出了他和一个女人有接触,他的毒品似乎有一部分也是从那个女人手中得到的。”楚锡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神色有些严肃。 “谁?”徐天野顿时来了兴趣,被林越打击到的心也恢复如初。 我也很好奇,沈平的毒品居然有一部分是从一个女人的手上拿到的,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在夜色惊鸿一瞥的那个红衣身影。 “这个女人她叫舒菲,警惕心很强,我现在暂时没有查出其它的东西。”楚锡说道。 但那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时,我们三个人皆是一愣。 177 天野表白 “你确定那个女人是叫舒菲?”我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问道。 “我很确定,你们认识她吗?我这里有一张她的侧脸照片。你们比对看看。”沈平从一边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了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画面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的确可以从那侧脸中,看出的确是舒菲无疑了。 “林越,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徐天野看下一边脸色难看的林越。 我心里默默地为徐天野了三炷香。 坐在他身边的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冰冷带着几分暴戾。之前的那件事情之后,虽然并未有对苏菲做出什么实际性的惩罚,但也是再也没有见过她。 “怎么你们还的确和这个女人认识呀?那你们可就要小心一点了,据我掌握的消息来看,这个女人长得一张与她的内心极不符合的脸,最擅长做的事情便是利用她的优势来迷惑别人。”楚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提醒了我们几句。 “这个就劳烦您老人家放心吧,和她打了那么多次交道了,我们对她难道会没戒心吗?”徐天野翻了个白眼说道。 一想起那个女人,我的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的确,那个女人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装小白花来迷惑别人吗?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胆敢沾染毒品。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开始对她从前的说辞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我希望,你能够将所有有关查到她的东西,都交给我,然后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查到。”林越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冰冷。 “看来那个女人和你们的关系还真的不浅啊。那我就再提醒你们一句,那个女人的身后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人物,你们要是想要接着查下去的话,最好还是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的前提下比较好。”楚锡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很爽快的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回去的路上,林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我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阿越,你是因为舒菲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吗?”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开口问道。 “嗯。”他倒也没有隐瞒,直接点了点头。 可是这回却换我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如此在意舒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因为她本人,还是因为舒悦呢? 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和林越之间还隔着一个舒悦,我只听别人说他与舒悦之前的感情如何如何的好,可是他自己却从未向我解释过一星半点。 甚至在之前舒菲假扮舒悦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究竟是舒悦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林越,你这样子关心她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我咬了咬唇问道。 他没有在跟我说话,只是将车子开得更快了,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我这般小家子气的时候,可我就是无法那么大方的容忍我的枕边人,心中有另外一个人,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不行。 这样子想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委屈,回家之后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你这个脑袋,你呀,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我之所以关注这件事情,是因为舒菲她肯定知道很多的事情,通过她我们才可能了解到当年那些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又羞又痛,知晓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心里在某个地方对于舒悦的存在,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可能是受了林越的刺激,徐天野这个家伙居然想起了要和李茹表白,将一切的事情都解释清楚,还强拉上了我给他帮忙。 “我说徐大少爷您能不能就安分一段时间呀?”我真的是很无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老是要拉上我?我只想安心的当个吃瓜群众。 “安分?我再安分一点,老婆都跟别人跑了我还安分个鬼啊。”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闻言顿时哭笑不得,我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别人是谁,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可以派上这样子的用处, “那你还想要怎样?还想要我出卖她来帮你啊?我跟你说,没有用,就我这点小九九,阿茹她会看不出来?她上次就跟我说过了,你只能靠自己。”我生怕他又出什么馊主意,于是一股脑的将那天在影院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像是那种告白都需要别人来帮忙的吗?我只是想要你在周末帮我把她带去happiness花园而已,那里我会安排好一切。”徐天野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我的内心就跟哔了狗似的,happiness花园,苏市著名的情侣约会场所,来这里的人不是情侣就是小夫妻,把人约来这里,不是摆明了有事嘛? 想到这里,我果断拒绝了他:“……爱莫能助!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我去,这么绝情的吗?过河拆桥啊你,我帮了你那么多,结果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说看,你对得起我吗?啊?”徐天野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模样,生无可恋的说道。 看到他这样子,我的良心刹那间变被戳中了,终究还什么没有忍住心软:“行了行了,你不要这个样子看着我行吧?我尽力帮你把她约出来,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的打包票。” 徐天野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把她约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我都可以解决了。还有啊你约她归约她,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你就不要给我约过来了,知道吗?”他说到这个神色变得异常的严肃,。 我的脸色有些古怪。如果当他知道他现在口中的那个小白脸,究竟是谁的时候,他会不会后悔现在所说的话呢?但是这种能够看好戏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亲手将它扼杀的。 看戏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李茹所租住的公寓找她。 “无事不登三宝店,你来我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是吧?”李茹一看到我,便立马说道。 我原本想说的话瞬,间被她堵死在了嘴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没有什么好事呢?我来找你当然是有好事啦,正好你今天也没事吧,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玩怎么样啊?”我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出去玩儿?你居然有时间跟我出去玩了,你不应该待在家里和你家林越腻腻歪歪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们两个都有多久没有出去玩过了呀?” 嗯?听她这么一说,我想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顿时原本有些心虚的内心,更加的心虚了。 “我现在不上来补偿你了吗?hoppiness花园,怎么样情人约会的最佳场所,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去玩一次行吧?”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 我知道李茹她从很久以前便想去那个花园里玩,但是奈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之前她还娱乐圈的时候,出入这种场所,是很容易被那些八卦娱乐们所乱写的,后来遇到了徐天野,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没有好好的去玩过一次。 听到我这么说,从前那些回忆似乎也被她回想的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有几黯淡,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你会这么好心,没事儿陪我去那里玩?” 我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的。 果然,她不过是犹豫挣扎了一会儿,便点同意了你了。 花园点来来往往的,都是成双结对的小情人,恩恩爱爱的小夫妻,看得我心里一阵后悔,为什么我要来这种地方吃狗粮? 李茹到像是没有感受到,她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四周。 经过的小情侣恩恩爱爱的,而我的内心悲伤已经要逆流成河。 终于,我将李茹带到了徐天野商量好的地方,李茹一路上似乎都有些心不焉,就连我悄悄地离开了她,隐入了人群之中,她也没有发现。 突然花园里的灯光全部都熄了下来,随机又以李茹为中心,一层一层的亮的起来,显现为一个心形的图案。 在灯光之下徐天野抱着一束玫瑰,慢慢的走了出来,我站在人群中默默的扶额,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没有新意的方法表白,我还以为他能够想出什么令人惊喜的方法呢。 我与二人隔得并不远,他们俩说话的声音,足够传入我的耳朵里。 徐天野神色很是紧张,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来跟你说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决定用这个方法。我知道,从前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对我心有芥蒂,我愿意把那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解释给你听,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呢。” 他一口气说完之后,便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茹。 李茹看着他手上的玫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变得软了下来:“你愣着干嘛?还不把花给我?” 178 林父上门 李茹看着他手上的玫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变得软了下来:“你愣着干嘛?还不把花给我?”她开口说道。 徐天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似的,笨手笨脚的把花递给了李茹,毛毛躁躁的模样像极了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我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突然便有些眼眶发红。 “好啦,好事做完啦,是不是该和我回家啊?”林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将外套罩在我的身上,温和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悄悄地跟着他离开了,不经意的回头,看到在灯光下拥抱的两个人,我的心里突然一松,为李茹终于和她深爱的人在一起了而高兴。 李茹和徐天野整天在一块儿腻腻歪歪,林越的公司又谈下了一个新的案子,去忙去了,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就呆在家里。 徐皓整天的跑到我这里来,和茵茵在一块玩儿,两个陪着我也不算是太过无聊。 “叮咚~”屋外突然传来的按门铃的声音,我也没有多想便去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我有些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老人家,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精神奕奕,莫名的让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我却十分肯定,从未有见过他。 惊讶的不止我一个人,老人家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疑惑。 “您好,请问您是?”我带着几分试探的开口问道。 “哎呦,不好意思啊,这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我走错地方了。”老人家摸着头,一脸懊恼地说道。 “嗯,没事儿,您要不要先进来一坐?”秉着尊老爱幼的精神,我开口问道。 老人家还没有开口说话,茵茵却突然从我的身后冒了出来抱住我的大腿,仰头看着我:“妈咪我饿了。”她转了下头,看到了老人家之后,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无比的惊喜“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呀?” 爷爷?!我霎时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的看着老人家,茵茵喊他爷爷?那,他,他,他是林越的爸爸!? 怪不得我刚看到老人家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林越的眉眼和他的有些相似,只是我刚才并没有想的太多。 明白了,他是林越的父亲之后,我反而手足无措了起来,我其实不是很擅长和长辈打交道,特别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我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林父的表情也特别的惊讶,但是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过一会儿便平静了下来,一脸笑容的看着我:“不请我这个老头子进去坐坐吗?”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傻乎乎的看着。 “怎么?不欢迎?”林父看着我这副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没有没有,您请进……”我一个激灵便回过了神,急忙从一边的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因为心慌还拿错了左右脚。 俯身时看到我身上穿的这一身家居的粉红色睡衣,想起今天因为懒连头发都没有梳,乱糟糟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有些羞耻,生怕这些让我给林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爷爷你怎么来啦?是来看茵茵的吗?”茵茵乖巧的坐在林父的身边说道。 “对呀,爷爷是来看茵茵的,茵茵高不高兴呀?”林父一脸的和蔼慈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 我想起从前听到过的那些传言,传闻中那个心地狠辣,手段残忍,作风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吗? “小姑娘,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见我一直看着他,林父突然开口说道。 “伯父你好,我姓唐,你叫我诗诗就好。”我有些紧张的说道,双手不自觉的抓住了沙发的边缘。 “你就是我那个不肖子的媳妇是吧?还叫伯父?该改口了。”林父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 “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咬着唇,低着头,看似乖巧的改口道。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拘谨了,林父突然便笑了起来:“行了行了,不要这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人,也不是你们这些小年轻爱看的那些电视剧当中,喜欢拆散人家的恶公公。” 林父这话说的很有几份童心未泯的感觉,笑的跟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般,让人忍不住地就产生了亲近的冲动。 “爷爷,你不许欺负妈咪哦,不然爸爸会生气的。”茵茵搞不懂我和林父之间的对话,于是便拉拉他的衣角,一脸认真的说道。 “是嘛?”林父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几分揶揄。 我有些窘迫,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慢慢的散去了不少:“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我去做饭,你在这里陪爷爷好不好,徐皓哥哥呢我?” 没有在茵茵的身边看到徐皓,我有些惊讶。 “我们在玩迷藏!”茵茵高兴的说。 “那现在徐皓哥哥去哪了?”我提醒了一下她。 “不知道……”茵茵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眼底满是懵懂。 最后费了好一番时间才将徐皓从床底下找出来,我百般的叮嘱他们两个乖乖的在客厅里看电视,陪着林父说话,直到他们两个人都答应了才转身进了厨房。 听着从客厅里传来的声音,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林越没有告诉我今天林父要来呀,害得我忙手忙脚,手足无措。 只是我回想了一下刚刚林父的模样,又回想了一下我听到过的传说,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传言不可信。 这个和蔼可亲,慈眉目善,甚至有点小小的幼稚的老人家,怎么可能跟留言里的一样? “你在家里经常做饭吗?”林父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菜给丢了出去。 “还好,只是我的手艺不怎么好,伯父你待会可千万不要嫌弃。”我故作平静地说道,心里已经掀起了千层浪。 啊啊啊!大神怎么不在客厅里好好待着,我的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惊吓呀。 林父笑了一下,大概也能看得出我心里的紧张,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我松了了一口气,加紧了手中的动作。 一顿饭吃的我简直是心惊胆战,生怕给林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味如嚼蜡的滋味令我如坐针毡。 “诗诗现在是做什么的?”林父突然问道。 “之前是教小朋友跳舞的,然后后来出了一点事情就辞职了,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听到他问起这个,我正襟危坐地回答道,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你之前的情况我也了解过,我家那个不肖子,脾气是随了我的,古怪的让人头疼,他要是欺负你啊,你就打,往死里打,反正他皮糙肉厚没事的。”林父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说道,似乎没有看到我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我……”我竟无言以对。 “行了行了,知道老头子我在这里,你拘谨的很,饭也吃过了,人也见过了,老头子我就不多打扰了。”林父笑着站了起来,看起来准备离开。 “那我送送您。”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这点最起码的礼貌我还是知道的。 “行了行了,不用送了老头子,我还是能走的动的。”林父却只是摆了摆手。 直到他走了我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决定等到林越回来要好好的跟他算一算账,这种事情他居然不提前告诉自己一声! 晚上,林越回来我便气鼓鼓的看着他,他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啦这么生气?我又惹到你啦。”林越带着一脸宠溺的笑容说道。 “哼,你也知道你惹到我了呀?爸要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气鼓鼓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控诉的说道。 “嗯?我爸来过了?”林越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表情不似在作假。 “你不要给我装啊,你会不知道吗?”我一点也不相信他。 “我是真的不知道,冤枉。”林越一脸真诚。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今天爸的突然到来,我有多丢人……”说到这里,我又觉得莫名的羞耻。 “有多丢人啊?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嫌弃你的。”林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林越!故意的是吧?你是诚心的,你就是想看我在你爸面前丢人是吧?”我简直要他气死了。 “爸爸,你不可以欺负妈咪的哟,爷爷今天说了,你要是敢欺负妈咪,就让妈咪打你,反正说你皮糙肉厚不怕疼。”茵茵的小脑袋突然冒了出来,冲着林越大声的说道。 “噗……”心里的怒火因为茵茵的这句话瞬间便被冲散。“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和爸长的那么像,我真的怀疑你是捡来的。” 林越的脸色变了又变了,被女儿出卖的他,现在心情大概很复杂吧? “爸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扯开了话题。 179 撞见事情 “爸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扯开了话题。 林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过几天是老爷子的生日。” “哈?”我愣住了。 万万没有想到,过几天居然是老爷子的生日,我现在和林越是夫妻,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将出席这个生日……一想到要见到那么多的长辈,我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紧张。 毕竟对于我来说,长辈这种事情除了我爸之外,已经很遥远了。前几天去见了我爸,他现在在疗养院,还过的还不错,但是一个人似乎总有那么几分寂寥。 如果……如果妈还在的话,大概又会是不一样的情景吧?我的脑子里出来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想什么呢?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林越看了我一眼,见我的脸色有些奇怪,于是问道,随即他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紧张的吧?”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我能不紧张吗?那些都是你的长辈诶。你知道我见到你爸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多崩溃吗?” “行了行了,你要是现在就崩溃了,那么等到老爷子生日那天该怎么办啊?我跟你说,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把生日肯定是要回去的。”林越伸手搭住我的肩膀,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道, “回哪儿啊?”我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的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心存侥幸的问道。 “回老宅呀,以往每年的生日都是在老宅办的。”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亲戚很多吗?”听到他这个回答的我简直是心如死灰,只能勉强的挣扎着。 “很多,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吗?”他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瞬间哀嚎一声,将自己丢在了沙发上,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我能任性的。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看了林越一眼:“你明天没有什么事情吧?我们去给爸挑个礼物吧,总不能空着手去是吧?” “行啊,听老婆大人您的。”林越笑了一下,眼神却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猎豹。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表情呢,他一把将我抱起,丢回房间时,我才惊觉到危险。可惜为时已晚。羊入虎口,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 第二天,去买礼物的路上,我一直都在苦恼到底应该买什么东西,才能够即贵重又不失礼数。 林越一直都是一脸轻松的样子悠闲自得地看着我苦恼。 “爸喜欢什么东西?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可是她儿子啊,亲儿子。”我生气的看着他,鼓着腮帮子问着他。 “他应该什么都喜欢吧,以往他生日我杂七杂八的送了很多,他都乐呵呵的收下了。”林越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简直是想呵呵两声,那是因为那是他的心意,老爷子肯定会收下的呀。再说了,他的身份送出去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差的。现在不同诶,这是我嫁给林越以来,第一次去见他的家人,我要去送些什么乱七八糟东西,指不定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想着老人家应该会比较喜欢那些寓意比较吉祥的事物,直接去了卖玉的地方。玉在我国具有的悠久的历史,寓意一向都很吉利,老一辈的人应该都会喜欢。 林越这个家伙直接便去了等待室等着,怎么说也不肯陪我一起去选东西。 “请问你想买点什么东西呢?”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导购员走了过来问道。 “嗯,家里的老人要过生日了,有什么意思,值得推荐一下的吗?”我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柜台问到。 “如果是老人过生日的话,那这种象征着长寿的福禄双全,龟鹤齐龄都是很好的。寓意也很吉祥。”导购员尽心尽力的在给我解释着。 我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目光向旁边的柜台扫去,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令我有些惊愕的身影。 徐嘉滢在前方的柜台,侧对着我,脸上戴了墨镜,但是我还是看出来她的脸色这似乎有些不太好看。我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便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 待我走近之后,才发现在被柜台挡住的后面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楚锡查出来给沈平毒品的舒菲。 舒菲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身形有些眼熟,似乎就是我上次在医院看到和徐嘉滢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我下意识的往旁边的柱子后面躲了过去,尽力的缩小自己的身形。 “舒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让我帮你做的我都做好了,你还想做什么?”因为隔得比较近,所以徐嘉滢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她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看着舒菲脸色阴沉。 “我还能让你帮我做什么呀?之前的那些事情你完成的并不是很好,所以我们的交易并没有到此结束。你还是继续帮我做事情吧。”舒菲柔柔的笑了一下说道,单从声音来说的话,一定会误以为她是一个温柔的美人。 可是我与徐嘉滢大概都心里清楚,这个人就是一条披着纯良外皮的毒蛇。 徐嘉滢怎么会和舒菲扯上关系?这个认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徐嘉滢不是一向很讨厌舒菲的吗?从前还因为与舒菲关系不好的原因,与我短暂的结过一次盟。 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舒菲你够了,你之前明明跟我说只要我帮你把事情办好了,你就可以跟我两清的。逼急了我大不了我们两个鱼死网破。”徐嘉滢说道。 “鱼死网破?你确定我们能够鱼死网破呢?你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没有出过面哦,一直都是你们两个在帮我做事。就算你将一切报出来没有证据你又能奈我何呢?凭你的一面之词吗?”舒菲抿唇笑了一下,看起来格外的清纯可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背后一凉。 徐嘉滢似乎被气的不轻,但是又只能被迫跟着他离开了。 带到舒菲,从柜台后面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这个身影,居然与我那天在夜色里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样。所以就是说那天我在夜市看到的人的确是舒菲! 而且徐天野也说,沈平那天刚刚吸完毒,那么这个毒品是不是就是舒菲给他的呢?为什么她要给沈平毒品?两个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徐嘉滢在一切的事情当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觉得沈平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反而陷入了另外一个更大的网中。 “你躲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半天,你知不知道?”就在我还在愣神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林越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有些恼怒地将他的手甩开,刚刚在这里躲了太久了,脚都有些发麻了。“你怎么不在接待室好好的待着,跑来干嘛?不是不肯跟我逛街的吗?” “不跟着你,我觉得你能把自己卖掉。”他一边无比嫌弃的说道,一边将我的手重新牵住。 “我已经选好了,就送老爷子一块玉吧,玉的寓意也好。”在目睹了刚刚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没有了什么逛街的心思了。 他大概也察觉出了什么,但是眼下人多眼杂,他也没有跟我多问,将那块玉买完之后,我们便直接回家了。 “你之前在商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一进家门,他便问道。 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决定跟他说,如果我一个人的话,我觉得我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 “我在商场看到了舒菲,她和徐嘉滢在一起,身边还有那个我上次在医院看到的男人。舒菲和徐嘉滢她们两个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但是现在好像有分歧,我刚刚看到他们在争吵。” “那个人是舒菲吗?”林越听我说完之后,脸色渐渐的冷却了下来,隐隐的带着几分的危险。 “我确定肯定及一定。”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对话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试图清理出一点头绪,可是却没有半分的办法。 “而且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你,那天去夜色的时候,我也在舞池里看到了舒菲,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确定,直到今天看到了她,才确定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 “夜色?”林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了。 “徐天野后来跟我说,沈平在那天已经吸食过毒品。楚锡查出有一部分毒品,是舒菲给他的,舒菲那天又那么巧的出现在了夜色酒吧,所以我怀疑他那天吸食的毒品也是舒菲给他的。”所有的怀疑以及猜测全部都说了出来。 与其这些东西闷在我的心里,让我闷闷不乐,倒不如说出来,我让林越给我定夺一下。 如我之前所说的,在这些事情上面,我的能力基本上是可以忽略的,毕竟我从小的生活环境跟他们的不同。那些尔虞我诈,也是在我接触了林越之后才被我接触。 180 为母则强 如我之前所说的,在这些事情上面,我的能力基本上是可以忽略的,毕竟我从小的生活环境跟他们的不同。那些尔虞我诈,也是在我接触了林越之后才被我接触。 林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脸色阴沉的对我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好好准备老爷子过寿的事情就行。”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接触到这些事情。此刻,我也非常的清楚,他绝对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温和,至少在我面前他已经很少表现出他的城府,心机,手段。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再是那个人,虽然说传言不可信,但是空穴来风,总会有点依据。 就像是林父一样,他虽然之前表现的那样的慈眉善目,像是普通的一个老人家,但是那些关于他年轻时的传言,总还是有些可信的。 林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就孤身一人在商场奋战,他的确很有经商天赋,短短三年之内就将林氏集团给创造了出来,并且一跃成为了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 只是白手起家,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林氏发展到那样强盛的程度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哪怕老爷子表现的出来在和蔼,可是他的身上,却总是散发出一种让我有些胆颤心惊的气息。 “我知道了。”我乖乖点头,心里很清楚: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没有半分作用。 “乖。”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带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浅浅的香味灌进我的鼻腔,却没能让我安心半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林父过寿的那一天,林越这几天又重新回到了之前,早出晚归的状态。 我知道他是在为那天的事情而奔波,我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我想帮他,可是却无从下手。 我只能在晚上他回来休息之后,悄悄的看一眼他变得憔悴的脸庞,然后心疼着他。 “妈咪,我们今天是要回奶奶家吗?”茵茵看着我说道,将我从那些纷杂的思绪里惊醒。 我点了点头,给茵茵换上了一套浅白色的小裙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对呀,我们等爸爸回来,就可以一起去奶奶家了呀!茵茵高不高兴?” 茵茵想了又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有些好奇:“怎么茵茵不想回去嘛?茵茵不是很喜欢爷爷的吗?” 茵茵嘟着嘴唇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是很喜欢爷爷啦,但是每年爷爷过生日,都会去好多的人,我喜欢爷爷,但是我不喜欢那些人呀。” 茵茵这话说的带着孩子的天真和直白,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一目了然。 我也在这些话里面,大概的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看来林越的那些亲戚们,并不是很好相处呀,果然,那些家业越大的门宅里面的事情也就越多,只是我也不是很喜欢处理这些事情。 我将茵茵抱了起来,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笑了笑:“你要是真不喜欢那些叔叔阿姨什么的呢,你就一直跟在妈咪的身后就好了呀。” 茵茵想了想,然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嗯,那我就一直跟着妈咪好了,妈咪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哦。” 我好笑的点了点头:“行了行了,妈咪绝对不会丢下你的,一直抱着你好吗?” 茵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露出了童稚可爱的笑容。 我随后又说起了一些别的事情,茵茵很快变成刚才的插曲给抛在了脑后。 林越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的憔悴,眼底下的黑青也很是明显,我看着真的很心疼,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爸爸,你怎么看起来感觉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的?”茵茵童言无忌得说道,有些嫌弃的看着林越。 我原本还惆怅着的心情瞬间变被打破了,茵茵还真的是实力坑爹啊,只是我看了一下他的样子,感觉其实茵茵说的似乎也没有错,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林越被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奚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有些无奈的看了茵茵一眼,故作严厉的说:“你就尽情的笑话爸爸吧。”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抱着茵茵往后面退了几步:“怎样?你还想打孩子是吧?” 林越看着我们母女俩齐心,也很是无奈。看着他这身有些皱巴的西装,我将茵茵放在了沙发上,带着林越回房间准备给他找身衣服换上。 “怎么样?现在还紧不紧张呀?”林越突然问。 我找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即便笑了笑,回过头看着他:“当然紧张了,茵茵可是跟我说,她不喜不是很喜欢那些来参加爷爷生日聚会的人呢,想来你们家那些亲戚大概也不是很好相处的吧?” 林越听到我这么说,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戾气:“那些人,你们不要管他们就是了,就是再不高兴,给老爷子祝完寿就可以走,没必要留在那里听他们瞎扯淡。” 我倒是没有想到林越会如此的不给面子。挑了挑眉,也是大方的点了点头:“行啊,既然林少爷都发话啦,我当然是照做了是吧,反正有你罩着,我也没人能把我怎样呀?”我已经很久都不曾这样肆意大胆的说话了。 “你现在倒是大胆,前几天那种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态度呢?”林越听到我这么说,也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 原本放在床上的手,也不安分的移到了我的腰上,我被他越来越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耳朵都变得火辣了起来。 我急匆匆地将他的手拍开,随手扯过一身西服丢在他的身上:“你穿这套吧,我先下去了,你换好衣服也下来吧。”然后便逃命似的跑出了房间,逃离这一室的暧昧。 直到我关上房门,还能听到林越低沉的笑声,不断地传来撞击着我的耳膜,也让我的心不断地乱跳,带着久违的小鹿乱撞的心情。 林越换好衣服出来,我还是没有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带着满满的雀跃。 “爸爸和我们穿的一样的衣服耶!”茵茵突然睁大眼睛,拉着我的衣服欣喜的说道。 我这才注意到,林越身上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与我和茵茵的极为相似,但是,我明明记得,我丢给他的似乎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呀…… 只是看着茵茵的模样,我还是没有说话,虽然茵茵平日里表现得和其他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区别,但是我知道,茵茵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为了当老师,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幼儿心理学,看得出来,有时候她无意识的动作会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透露出来。 我很心疼茵茵,茵茵其实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懂事到让我心里很是心疼,她知道很多事情。从很久之前,我和茵茵才见过几次的时候,我就看出了。 “嗯,对呀,爸爸和妈咪还有茵茵是一家人,所以我们要穿一样的衣服呀。”我摸了摸茵茵的头,她的头上只有一层浅浅的头发,比男孩子还要薄。 茵茵没有说话,可是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开心,眼底泛起了如星辰一样耀眼的光芒。 “我们走吧。”林越大概也听到了我说的话,他看向我的表情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和暧昧,看更是让我莫名的觉得脸皮发烫,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尤其还很喜欢撩我。 “嗯。”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将茵茵抱在了怀里面,和他隔开了一些距离。 车子在盘旋的公路上飞驰着,看着从窗外飞逝的景色,我觉得我的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其实我的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今天是个这么重要的日子,老宅里的人又那么的多,那些亲戚朋友又不是很好相处,而林越上次对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不是甚明了,我也很担心我会做错什么事情,这些情绪加在一起,不紧张是假的,我能感受到我的手正在颤抖,冒了一手心的冷汗。 茵茵一上车,便有些疲惫的睡着了,林越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越过茵茵拉住了我的手,温度从他的手心里传来,从手掌一直传到我的四肢百骸,将心里浮躁的不安尽数都压了下去了。 “之前在房间表现出来的大胆呢?怎么这会儿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不是说了吗?有我在,不需要怕的。”林越顾及着还在睡觉的茵茵,特意放低了声音说道。 我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眼里的安抚以及语气里的宠溺,深吸了一口气,回手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环境变得越来越清幽,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扇雕花的门前,看上去极为古朴的铁门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低调内敛之中又不失贵气。 从铁门看见是进去是一栋中式的房屋,配上这周边的环境颇有些古代的意味。此时,这门口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穿着晚礼服的贵妇人与穿着西装的男士们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181 他的青梅 从铁门看见是进去是一栋中式的房屋,配上周边的苍天古木,假山湖景,还真颇有些中国风的古韵。然而,此时门口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景象里,穿着晚礼服的贵妇人与穿着西装的男士们与这样的景色,怎么看都有些突兀。若是穿旗袍更为相宜一些。但不管视觉上感官如何,这个派对还是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茵茵,茵茵起来了,爷爷家到了哦。”我轻声喊起来了茵茵。 茵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俯身抱住了她,看着林越从右侧下了车,我深吸一口气之后,跟着他也一同下了车。 在下车之后,我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那些向这边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或好奇或质疑的目光,更有甚者,眼底的鄙视一览无余。 目光仿佛有实质性的刺在身上,茵茵下意识的就往我的怀里缩了一下,小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抗拒,双手死死的搂着我的脖子不肯放开。 林越看到之后,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圈,那些落在我们身上的目光,瞬间便缩了回去,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依旧还是有视线落在我们的身上。 如果眼神能够伤人的话,我想我大概已经被那些眼神刺的千疮百孔了。 “少爷,小小姐,少夫人,老爷在正厅等待很久了,请跟我这边来。”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老者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初次听到这个称呼,我还有些不适应,只能拘谨的点了点头,手下意识地便拉住了林越,跟着他向前走去。 怀里的茵茵一直不愿意把头抬起来,只是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服。我知道那些目光让她感觉到很不舒服,她不喜欢那些人,但是她没有任性的吵闹,乖乖的让我心疼。 我想起了之前在家里跟她说的那些话,也知晓如果这个时候,我退缩的话,茵茵只会更加的害怕,。 为母则强,我安抚似的低下头在茵茵的耳边哄着她:“茵茵乖,没事的,妈咪在这里呢,还有爸爸也在,不要怕。” 我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柔声细语的哄着她。 我没有再理会那些往我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只是专心致志的哄着茵茵,茵茵似乎也一点一点的安定了下来了,终于从我的怀里抬起了头,只是有些苍白的小脸,看的让人格外的心疼。 我叹了一口气,在茵茵的头上亲了一下:“茵茵真乖。” 除了林越拉住我的手,不断地给我传来勇气之外,泛滥的母性也让我在这一刻鼓足了勇气。我不能退缩,茵茵还在我的身边,她本来就害怕,如果我也怕的话,她只会更加的害怕吧。 “我不怕了。”茵茵轻声细语的在我耳边说道,然后又转头看向了林越“爸爸,我不怕。” 林越脸色有些复杂,他终究还是一个男人,就算心思在心里再敏感,有些时候他也还是会粗心大意。以往这个时候,他都只是把茵茵抱在怀里,哪怕因一整天都不说话,他也以为茵茵只是怕生。 带到茵茵的情绪完全安定下来之后,也终于走到了正厅,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和音乐的声音。 当我们三人走进去的时候,整个大厅似乎都安静了下来,那些声音瞬间便安静下来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三人身上。 林越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我是因为茵茵才鼓足勇气淡定的站着这,茵茵是因为我和林越才有勇气。 迎接着那些人的目光的洗礼,我一步一步地顺着昂贵的地毯向前走去,坐在主位上的林父脸上带着阴晴不定的神色,他的身侧坐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应该是林母,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看着我们。 我的心情渐渐的反而平静了下来的表情,也从故作的镇定,变成了真的镇定。 “爸,妈。” “爸,妈。” “爷爷,奶奶。”待走近之后我们开口道。 “诶诶诶,阿越这就是你媳妇儿呀?你这孩子越发的不懂事了,居然连结婚这样的大事都要通过别人才告诉我们。”林母一边笑着一边打量我。 而我也在看着她,和林父会给我的那种危险的感觉不同,从林母的身上,我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善意。 她的眼里很清澈,似乎一眼就能够望到底,眼角的细纹,却更给她添上了几分优雅,这种优雅是时光的沉淀,不是靠妆容华贵的就可以模仿来的。 “一看就是个可人的孩子,阿越有你照顾呀,我也可以放心呐。”林母一番打量之后,似乎对我很是满意,“来,上前来,让我好好看一看。” 我看了一眼林越,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过去。 “奶奶。”虽然茵茵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却怎么样也不肯松开抱住我的手,在我的怀里乖巧的对林母说道。 林母似乎也有些惊奇茵茵对我的依赖,眼底的光芒更加的满意了。 我松了口气,至少林母看起来对我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林父万一对我有些什么误会怎么办? “爷爷,你为什么不笑一下呀?你是不高兴茵茵来给你祝寿吗?”茵茵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边的林父。 林母似乎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林父:“不用管他,他就是端着呢,之前听说你们要来给他祝寿,笑的一天都没有停过,现在就是端着给你们看了,不用管他。” 我没有想到情况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林父带你林母戳穿了心事,看起来有些尴尬,有些委屈的看向来林母:“这麽多人呢,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让我得意一下嘛。” 看起来颇有些耍赖的感觉,我顿时便觉得之前觉得林父害可怕,是没有必要,现在我甚至还有些想笑的。 “给你面子,给你这个面子。儿媳妇儿的被你吓跑了怎么办?吓跑了你再给找一个回来是吧?”林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林父像是丢了形象一样,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就那样和林母旁若无人地拌嘴嘴来了,我简直目瞪口呆,但是周边的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皆是颇有默契的当做没有看到过。 “妈,诗诗第一次来,你们不要把人吓跑了。”林越看到我这副样子,上来给我解围,可是声音怎么听都带着几分的笑意。 “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媳妇儿了是吧?”林母笑了一下。 “越哥哥。”突然,一个娇俏的女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一个穿着粉红色小礼服的女生走了过来,长得到是甜美可爱。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呀?”我有些疑惑的问到,压低了声音看着他,声音里带了些连我自己都会有察觉到的醋意。 “算不上是我的妹妹,只是一个一起长大的人而已,长辈关系比较亲近。”林越笑了一下,安抚着我说道。 我没有说话,心里头却往外泛着酸水,那一声娇俏的越哥哥,她凭什么喊的那么亲密呀,连我都没有这么叫过呢! “笑笑祝林爷爷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女生一脸天真的地说道,只是我没有忽略过她看向我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嫉妒。 “这个是越哥哥的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连舒悦姐姐都没有她漂亮。”女生笑嘻嘻地说道,一脸天真的模样看着我。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却是冷笑连连,谁不知道林越和舒悦过去的事情?在现在这个场合,却还拿我和她做比较,只怕这个女生也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吧? 只是她的段数似乎不够啊,和舒菲那朵白莲花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换成舒菲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冒失失的,就问出这种极易惹人怀疑的话的,这样子算来经过舒菲这个人,我对于这种白莲花的鉴别能力,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的嘛。 “这位小妹妹你说错了喔,我不是你越哥哥的女朋友,我呢和他是夫妻。”我很认真的纠正她话里的错误。 装是吧?那我就比你更会装呀。只是在说到哥哥的三个子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加重的读了音,目光有些不善的看向了一边的林越。 “夫妻?可是越哥哥都没有跟我说过哎。”女生一脸惊讶的说道,眼里却有些嘲讽,似是在告诉我说林越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连我的身份都没有告诉她们。 “嗯,为什么林越要把他已经结婚的事情,告诉给不相关的人?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跟每一个不熟悉的人都说,是吧?”我看向林越,眼里隐隐的带上几分威胁。 他今天要是敢驳我的面子,就给我等着我新账旧账跟他一块儿算。 “是是是,老婆不要生气,我只想着我们两个的事情,没必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知道,你不要生气。”林越很给面子地搂住我的腰说道。 “不相干的人?越哥哥你句话的意思是说,我是不相干的人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呀,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不相干的人呢?”那女生瞬间便红了眼眶。 182 落落来了 “不相干的人?越哥哥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是你不相干的人吗?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不相干的人呢?”那女生瞬间便红了眼眶。脸色变得苍白,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兴致全无,就这点段数的小白莲花,真的是看的我尴尬。 “小姑娘,你刚刚也听我说了吧,我和林越现在是夫妻,你觉得你和我比起来,对他而言谁孰重孰轻?这里的关系,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我微笑着看着她,有些无奈。 女生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玄然欲泣,看起来就像是受尽欺负的小白兔一样。 “好了,笑笑不许没大没小的。”一个穿着紫色晚礼服的妇人走上前来,将女生拉到了身后斥责道。 “妈……”女生看到妇人当即便委屈的落下泪来。 “你胡闹什么,这是你能任性的场合吗?我看啊,是你爸把你给宠坏了!”妇女斥责道,眼里带着几分愠怒。 “行了行了,阿雪,这是他们小辈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要瞎参合了。”林母出来打圆场。 “阿越,真是不好意思了啊,笑笑被我们宠坏了,给你添麻烦了,笑笑,还不快给人家道歉。”妇人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谁知转身对着女生严肃的说道。 “越哥哥,对不起……”女生可怜巴巴的说道,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不应该对我说抱歉,你应该对我的妻子道歉。”林越冷着脸说道,眼里没有半分的温度。 女生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我,细若蚊蝇的开口:“对不起,姐姐。” “你应该叫她一声嫂子,而不是叫姐姐。”林越将我搂在怀里说道。 我有些无奈,虽然那个女生此刻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我却能感受到,她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恶毒,我虽然知道他是在为我撑腰,但是他在此刻让我承受这样的目光,莫名的让我心里有点不爽。 “嫂子,对不起。”女生开口道。 虽然我心里再不愿意,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能表现的太小肚鸡肠,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的过去了,勉强和那些贵妇人交谈一会儿之后,我便失去了在这个宴会上待下去的兴趣。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优雅高贵的贵妇人,肚子里却是一堆的弯弯绕绕,一句话说的拐弯抹角的,简直就跟山路十八弯没区别。让人防不胜防,也猜不透她们的心思。 我也终于明白了,茵茵为什么不喜欢这种场合。这种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勾心斗角的聚会,我也真的是相处不来。 这样的场合,真的让人很不舒服,我向来便不是什么会拐弯抹角的人,也猜不出也猜不出她们看似和善的笑容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暗波。 “爸,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茵茵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就和她先离开了。”我上前将装在礼盒里的玉送给了林父,随后便说道。 “爷爷,我和妈咪先走啦。”茵茵听到我们要离开,小脸上立即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林父见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怎么会对此刻的情景不了解,随后便让我离开了。 林越被一群人缠着应酬,暂时脱不了身,我也便没有去顾及他。 “妈咪,我们现在要回家吗?我想去吃冰激凌。”茵茵拉着我的手说道。 见离开了宴会,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的茵茵,我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就这么不喜欢那些叔叔阿姨吗?看你在宴会上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反而缠着我要吃起冰激凌来了是吧?” 茵茵吐了吐舌头:“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他们了的。” “就算要吃冰淇淋,我们也先得回家把这身衣服换了呀,不然很多人看着我们,我们就吃不到冰激凌了的,知道吗?”我轻声的哄着她。 回家之后换了衣服,茵茵便吵着要我带他出去,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她出来。 “好吃吗?”看着茵茵吃着冰激凌满意的小模样,我有些好笑的擦去她嘴边的奶油说道。 “好吃我还能不能再吃一个呀。”茵茵像只小馋猫一样的摇着我的手说道。 我担心她的身体,便摇了摇头:“不可以哦,茵茵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好,你不能吃那么多的冰激凌,不然生病了,你爸爸会骂我的,你难道想妈咪被骂呀?” “那好吧,那我不吃了。那我,我可以吃糖吗?”茵茵只能念念不舍的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然后又叫目光转向了橱窗里五颜六色的糖果。 “糖果呀……”我跟着她一同将头转了过去,却意外对上了一双眼睛。 “阿姨!”落落跑了过来,欢快地抱住了我的腿。 我有些惊讶:“落落?”落落不是在国外的吗?怎么会在这? 等等,如果落落在这儿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江竞舟也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道:“落落,你爸爸呢?在不在这里?”如果江竞舟在这里的话,大概就要对不住落落了。 “嗯……爸爸不在这里,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落落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说道。 “妈咪,她是谁呀?”茵茵看见我和别的小孩如此的亲近,顿时小脸就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让我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感觉就像是抛弃了她一样。 “茵茵乖,这是妈咪一个朋友的女儿叫做落落,你要喊人家一声姐姐知道吗?”我抱起茵茵温柔地哄道。 我知道,茵茵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阿姨,这是你的孩子吗?你好哦,我是落落。”落落歪着头看着茵茵,脸上露出来一个友善的微笑。 茵茵依旧还是有些戒备的看着她,似乎还是在介意刚刚落落跑过来抱住我的事情,原本只是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又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就像是一只守护自己领地的小兽,对所有试图觊觎它领地的人露出稚嫩的爪牙。 “你好。”茵茵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不再肯跟她说话。 落落似乎是极为喜欢茵茵,哪怕茵茵这样冷淡的对她,她也还是一直再想办法跟茵茵说话。 茵茵也是小孩子,见到落落这样热情的对她,渐渐地也就有了笑脸,开始跟落落玩了起来。 看着玩在一起的两个小孩子,我心里突然万般感慨,想起来很久的以前。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时光也还很美好,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老家里,我经常带着小词出去玩儿,那个时候就算只是一颗简单的糖果,都能够让我们高兴很久。 那个时候小词特别依赖我,母亲慈祥,父亲严厉,就像很多普通的家庭一样,我们稳稳的过着日子,平淡幸福安康。 后来又多了江竞舟,我们三个人天天腻在一起,大人们总是开我们三个人的玩笑,那个时候多好呀。 只是长大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先是和闺蜜的反目成仇,然后家里又出了那么多的变故,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小词去了日本,母亲也逝去了,父亲又瘫痪在床,连儿时最喜欢的那个人,现如今…… 想起江竞舟,我的心情其实很是复杂。 “这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落落突然兴奋起来,冲着门口喊道。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微微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一身白衣的将江竞舟正在向这边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还跟着穿着一身红裙的艾利。 “爸爸!”落落跑了过去,奔进了他的怀中,我抱着茵茵站了起来,看着他,心里头有些无奈。 不是吧,自己刚刚只是想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就出现了,这背后灵要不要这么灵阿。 “落落,谁准你出来乱跑的,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担心你。”艾利表情有些凶巴巴的,眼里满是怒火看上去极为吓人。 “是因为你们不带我出来玩儿,所以我才自己跑出来的。”落落很明显有些怕她,缩在江竞舟的怀里小声的说道。 “我们不带你出来玩儿,你就可以出来弄跑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艾利更加的生气了。 我的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在美国弄出那样的事情的话,落落大概不会跟艾利的关系变成这样子吧。说到底,其实还有一部分是我的错。 “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出来玩儿,然后我就看到了诗诗阿姨!然后我就一直在这里,我就没有跑过了。”落落很是委屈的看着我说道。 江竞舟和艾利同时看向了我,我只能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你们好,好巧,这里遇到你们。” “落落!你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别人带你出来的呢?”艾利看了一眼我之后,目光锐利的转向了落落,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质问。 “没有,我就是自己出来玩儿的……”落落简直快要被吓哭了,但是江竞舟却没有半分的反应。 183 余情未了 看落落被凶的差点哭出来,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抱着茵茵走了过去。:“艾利,你说话小声一点好吗?落落她还只是个孩子。你看你,把她吓得。” “哎呀,就是因为落落她还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她分不出好坏来。我才更怕她会被有心人利用啊。”艾利说话的语气里满是讽刺,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防备,仿佛我像是会抢她老公的坏女人一样。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艾利还是同从前一样,没有半分的脑子。我不想跟她说太多的话,我觉得那样简直就是浪费我的精力和时间。 江竞舟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了,看着满脸惊恐的落落,眼里闪过一丝不满:“艾利你不要这么凶,诗诗说的没错,落落还只是个孩子的。虽然很多事情不懂。但谁真心对她好,她还是知道的。” “江竞舟,你在帮谁呢?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老婆!你们两个要是这么余情未,有本事就在一起啊!都分手这么久了,在这里恶心谁啊?”艾利的中文水平很好,不止是成语运用的不错,损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 “妈咪,这个看起来很凶的阿姨是谁呀?”茵茵看着艾利有些好奇的说道。 “妈咪???这是你的女儿?”艾利听到茵茵的称呼,顿时便睁大的眼睛,一脸质疑的看着我。 “对,就是我的女儿。所以还请艾利小姐,你言辞稳妥一些,免得教坏了小朋友。”这已经冷了下来,余情未了,这四个字让我有些好笑,但是也觉得很是讽刺。 “这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江竞舟看向茵茵的眼神让我莫名的很不喜,问出来的话更是让我对他这个人更加的反感,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太不合适了。 “我是!我是妈咪的女儿!”茵茵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双眼死死的瞪着将江竞舟。 “茵茵确实是我的女儿,所以请江先生你跟你的妻子在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好吗?”我的语气蓦然冷了下来,眼神锐利的从他的脸上和艾利的脸上扫过,心中很是失望。 这个人啊,就是我年少时那么喜欢的人啊。本以为在美国时,他已经让我足够的失望了,可是现在他将我心中对他的最后那一点点仅存的美好,都给毁掉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竞舟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解释道。 可是他这个道歉,无论是是对于我,还是对于茵茵来说,都已经没有半分的作用了。 茵茵被他刚才的话刺激到,现在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而情绪太过激动,很容易导致茵茵的身体出现一些什么其他的状况。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和茵茵就先走了,你们还是好好照顾落落吧,我希望下次不会再看到落落一个人跑到大街上。正如艾利你说的,一个小孩子一个人是很危险的,如果落落没有遇到我,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谁也料不到。”说完之后,我抱着茵茵便转身离开了。 但是就像上次在商场一样,我一转身,便看到林越站在我们的身后,身上还穿着那身去参加宴会的西装。 “爸爸。”茵茵看到林越之后立即便委屈地开口道。 林越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看向江竞舟的眼神里阴贽,空气里似乎弥漫开了浓浓的火药味,我不想他们这个时候起什么冲突,不想吓到茵茵和落落。 “老公,我和茵茵都累了,我们想回家,我们回家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伸手拉过林越的手说道,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依赖。 我现在对林越的依赖,现在到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似乎只要看到他,心里再不安我都可以平静下来。 看着他这身衣服,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刚从爸宴会上来的,心里除了暖暖的感情涌动,剩下的便是浓浓的爱意。 林越听到我这么说,转过头便抱住了我:“走吧,我们回家。” 我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还能感觉到背后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可是我没有在在意。 回到家里之后,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茵茵的情绪,吃过饭之后,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你怎么和江竞舟他们遇上了的呀?”回到房间里之后,林越问道。 “茵茵吵着要吃冰淇淋,我就带出来吃冰淇淋呢,然后吃完冰激凌,她又想吃糖果,然后我一转头,我就看到了落落,然后他们就来找落落就遇上了呀。”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回答道,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余光里,我看到他似乎还想问什么,心里顿时警铃大响,不行,我得做点什么来扭转这个局面。 我突然便想起了今天在宴会上的事情,那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生,心里又是忍不住的发堵,想着我的脾气便上来了。 “你还说我呢,你先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在宴会上喊你越哥哥的那个女生。”我瞪着他,就像是一个正在捉奸的妻子一样。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林越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一茬,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你那个也叫解释啊,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心里很是酸涩的看着他,兴师问罪的说道,看着他的表情,恨不得打死他! “真的就只是一个一直长大的女生而已,而且我和她也没有说过话。”林越面色有些尴尬,只能是耐心的说道,哄着我的小性子。 “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她叫你叫的那么亲密,连我都没有那么叫过你,她喊你越哥哥~”一想起那个女生对他的称呼,我就更加生气,站起来用手打着他说道。 真的是生气,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性子!没有说过话,还让人家叫的那么亲密,今天还当着我的面挑衅我,真的是让人很生气。 我原本不是这么爱吃醋的人啊,哪怕是从前,我似乎也没有这样子吃过醋。 可是现在遇上林越的事情,我觉得我的理智和情感在我的心里打起架来,我也开始变得任性。 虽然我没有把那个女生的话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一下那个女生说他没有把我介绍给他那些朋友,我心里突然就有些介意起来。 “你们男生都是大猪蹄子!之前徐天野之前跟我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们男生看到漂亮的女士,哪怕不会走不动路,但是心里还是会存着点念想的,你敢说,你要是对那个女生没有一点点好,她怎么会那么亲密的喊你。”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啊。 林越看到我这副使小性子的模样,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说道:“诗诗,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我愣了一下,随即便眼神闪躲的想把手给抽出来:“我才没有吃醋呢,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生罢了。” “你第一次和她见面,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呀,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突然一个用力,一把拉入他的怀中,目光危险的看着我说道。 “哼!她喊你喊的那么亲密,越哥哥~”我不想回答他的那个问题,便又重新扯起了刚才的问题。 但是在我说出那三个字之后,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起来:“那个女生喊我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呀?” “越哥哥,越哥哥,喊的那么亲密你说我该不该生气!”但是我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丝毫的察觉到危险的,毕竟依旧用手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忽然用力,将我压在了身后的床上:“乖,你不要生气了,你要是喜欢喊的话,你可以喊个够啊。”他在我的脖颈处说的。 气氛再度变得暧昧起来,我似乎都能够料想到事情发展下去,我的悲惨后果,我想伸手推开他,但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热气喷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忍不住心痒,心神也开始变得不坚定起来。脖颈的嫩肉被他似有似无的亲过。 :“你发什么疯啊?”我强忍着一丝的理智说道,偏过头想要挣开他的吻。 “你不是喜欢叫吗?待会儿你可以叫个够啊……”他说完之后,便堵住了我的嘴,我还想说什么,却变成了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声音。 事后回想起来,我真的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安安稳稳的不使小性子该多好…… 事实证明,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易撩林越这个男人,当他化身为狼的时候我真的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被动的被他翻来覆去。 “以后还吃醋吗?”第二天,林越不怀好意的问着我。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揉着酸疼不已的要在哀嚎:“走开呀,不要见到你。” 所有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所有那些不开心的事,现在的我不会因为江竞舟而有半分影响自己的情绪,我现在的我,坚信林越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184 冤家路窄 所有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所有那些不开心的事,现在的我不会因为江竞舟而有半分影响自己的情绪,我现在的我,坚信林越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李茹约我出去玩,想着我和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了,我便同意了,但是,去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李茹带着徐天野在坐在我的眼前时,我是拒绝看到他们两个的,这两个和腻腻歪歪起来,简直是不把我们这些其他的人放在眼中,旁若无人的亲密。 “我说你们两个人够了,好吗?考虑一下其他人的心情,好不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发出民众的抗议声。 “你之前虐起我们来的时候,也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阿!现在,难得你家老公不在,我们还不趁着你落单的时候狠狠虐回来?”徐天野嘚瑟的说道,在李茹的脸上又亲了一口。 “够了啊,我待会儿跟你们翻脸啦。”我有些手痒,这货犯贱起来还是这么的没边? “行了行了,不闹了。”李茹白了徐天野一眼,推开了他,“我和诗诗有事要说,你自己玩去。” 徐天野没有办法,只能顶着一张无比哀怨的脸离开了。 “你约我出来,结果又把这货带出来,你这是真的想喂我吃狗粮呀?。”我有些哀怨的看着她。 “行了行了,今天约你来,我是有正事跟你商量。”李茹哭笑不得看着我说道,眼底却带上了几抹忧虑。 看起来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发愁一样,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又有什么值得怎么忧虑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忧虑什么啊。” “虽然我同意了和徐天野在一起,但是他只是隐约的提过一点他家里的情况,我想你应该会比我所知道的详细吧,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李茹捧着手中的咖啡,神色有些晦涩不明的说道。 “林越之前跟我说过,但是忘记跟你说的呢。”听到他问起这个我才恍然大悟。 “徐家是个比较老派的家族,徐天野是嫡子嫡孙,一出生被万千宠爱,只是后来出现了很多的意外,徐天野的爸妈都意外的去世了。后来他成年了,才终于把父母遗留的产业终于从一堆如狼似虎的亲戚手里抢回来。”我将林越告诉我的话,大概的跟她说的一下。 “那后来呢?徐天野跟她的前妻是……”她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 “其实哪怕是现在,我都能够感觉的出他的心里,对他的前妻还是有感情的,我表面上装着不在意,可是心里却很介意。”李茹笑的有些苦涩。 我看了看李茹,真真的是为情所困的人啊! 叹了一口气,我坐了过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虽然那个时候徐天野能力是很强,可是他一个人也是无法将他父母所留下来的遗产夺回来的,他的前妻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们两个的婚姻,其实也算的上商业联姻,他前妻帮了他很大的忙,再后来,他前妻死了,所以他心里对他前妻,还是留着内疚之类的感情吧。其实,林越他之前跟我说过,徐天野一直困在自己的心结,也不肯走出来,在那个时候林越就跟我说,希望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然后让你明白另外一个他是什么样子,再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呢,嗯,就发生了后面那么多的事情,我也就给忘了。” “那他对他前妻心里只有自责和内疚吗?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我也会介意我的男朋友心里有其他的人的呀,就算是你,难道不会介意舒悦吗?”李茹说这话的时候,抬眸起来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的质问。 让我忍不住瑟缩一下,她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把我心里强装的不在意给悄然划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但是,在意又有什么用呢?与其纠结于过去那些事情,都不如好好地看向现在,对吧?”虽然我的嘴上虽然对他这么劝的,但是心里还是因为她这些话,勾起了一些我并不怎么愉快的想法。 舒悦也好,舒菲也好,我都很介意,包括前几天在宴会上的那个女生。 我对打上了自己印章的东西,就不喜欢有别人觊觎,哪怕是别人曾经得到过,自己心里也会非常的不欢喜。就算是林越介意我和江竞舟,我又怎么可能不介意他和舒悦呢? “我知道这些道理啊,可是知道的再多,我也说不服不了自己。”李茹她的口气黯淡,感觉她自从喜欢上徐天野之后,慢慢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是从前的她,哪会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徐天野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我给你一个建议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他的前妻,你自己去问他算了。这样子会得到的答案是最明白最简单的。” “我也想过我自己去问他呀,可是我说不出口啊。”李茹一脸苦恼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嗯,那我也没有办法啦,行了行了,不要说这些事情了说些其他的事情吧,你有时间也现在进展到哪一步来的呀?”看着李茹这个样子,她刚刚那句,诗诗,难道你就不介意舒悦?还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让我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得烦闷起来。我不想想那么多,于是便扯开话题问道。 “嗯,就还是老样子呀。虽然我和他在一起了,,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他之间还是隔着很多的事情的。嗯,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以后会不会有未来,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毕竟。其实这个社会上,身份,还是最大的差距。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的,你和林越,真的让我很羡慕。”李茹低声说道,语气里有着几分的落寞。 而我的目光全都在了他的身后,从开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徐天野就进来了,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说完了这些话。 我不知道徐天野听到这些话之后,会作何反应,所以我也没有出声提醒她。 李茹也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顺着我的视线往后一看,瞬间便呆在了原地。 我耸了耸肩说道:“看来我有点多余了,我先走了啊。阿茹,还是我们两个人,下次找个时间再一起出来聊吧。”只是很明显,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在意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可是却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李茹她问我的话。诗诗,你难道你的心里就不介意舒悦吗? 现在想着她的话一遍又一遍,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呢?介意的要命啊。 所以当之前舒菲出现的时候,我的反应才会这么大。所以当现在舒菲又重新出现的时候,我的私心里也想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林越,就像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一样。 这样的话,林越就不会再知道她了,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止一次地冒出来了。 但是我很唾弃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心情变得愈发的复杂,心不在焉的走着路,便撞上了前面的路人,我瞬间从思绪中惊醒,一边道歉一边抬头,却意外撞上了一张极具西方特色的女郎脸。 我撞到的人身上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小西服,她那张脸更是让我无比的熟悉——露西。 她的身旁依旧是艾利,两个人手挽着手,似乎正在逛街。 我瞬间变愣在了原地,真是流年不利,冤家路窄,怎么哪里都能够碰的上这几个人。 “我真是倒霉,好好的走路居然都能让这种人撞上自己,就算衣服我都不打算要了。”露西一边说着,一边记为嫌弃的看着身上的衣服,仿佛我是什么病菌一样的。 我原本烦躁的心情,因为听到了她们二人更加的烦躁了,但是想到是我先撞上他们二人的,我只能耐着性子跟他又说了一声抱歉。 “我看你不就是故意的嘛,前几天肯定也是你故意把落落哄骗出去的吧是吧,就是要见到江竞舟是吧,今天你又是故意在这里撞上我们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跟我们宣战吗?”艾利尖细的嗓音说,道瞬间便引来了路人的旁观。 “我真的是觉得跟你们无话可说。这又这么大,我想走哪里就是哪里,是我的自由,撞上你们我也不想的呀。”因为心情的缘故,我的语气也有些冲。说完之后,我边绕过他们走开了。 但是我总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依旧还在我的身后,如同淬了毒的银针一样刺在我的背上。 我叹了口气,也加快步伐,想要离开了,却突然觉得腿上撞上了一个柔软的小身子,同时,落落熟悉的声音也撞入我的耳膜:“诗诗阿姨!” 我顿时便头疼的不行,抬眸望去了,果然看到了江竞舟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脸色也有些微妙的看着我。 这下子真的是有嘴我都说不清了,前几天才跟他们几个人不欢而散,今天却又这么巧的在街上一次性叫他们又遇到了,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我的身上的话,那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跑回刚才的地方,将李茹拖出来打她一顿,选什么时间不好,偏偏要在今天喊我出来,结果自己也跑去儿女情长去了,让我一个人现在又见到了这几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185 醉酒解烦 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跑回刚才的地方,将李茹拖出来打她一顿。选什么时间不好,偏偏要在今天喊我出来,最后还自己也跑去谈情说爱去,把我一个人丢下。害得我又见到了这几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阿姨,你为什么不抱我呀?你是不喜欢落落了吗?”见我好半天都没有动作,落落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一张小脸无精打采的。看得我顿时心里便软了下来,打算将他抱起来。 但是,另一双手却比我动作更快地将她抢到了自己的怀里,艾利动作麻利的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同时眼中满是防备的看着我:“落落,妈咪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就让别人抱你,万一那些人是坏人,该怎么办?” 落落看着艾利的横眉冷对,现在大概也真的是很怕她了,被她的眼神一看,顿时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 “好巧,你是一个人吗?嗯?怎么样?有缘又遇上了,那不如一起去吃点东西呀?”江竞舟开口问到。 我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觉得他这个人真的是很没有情商,自己的妻子,孩子在这里,他却约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去吃东西。 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同意,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的呀,光是和他们站在一起,我现在都觉得浑身难受,如果和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吃饭的话,我大概会以后见到食物都有心理阴影了吧。 “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事情,你们玩的愉快。”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落落,虽然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为了防止落落和艾利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我还是决定就这样离开。 我真的觉得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舒菲,徐嘉滢和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就已经让我足够糟心了,现在江竞舟和艾利,还有露西又回国了。 而且感觉老天是想我玩死我似的,让这些事情轮番的发生,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心情很糟糕,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该往哪里去啊,带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进了一家酒吧里。 里面依旧是人声鼎沸,重金属的音乐震的我头皮发麻。可是,我在这一刻看着舞池里的那些人,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到这种地方来,因为这个地,方的确是很好的宣泄人心理压力的一个地方呀! 我来到了吧台点了几杯酒,只是我的酒量似乎真的不好,才几杯酒下肚,我的意识便已经开始有一些模糊。 在酒精的催发下,那些原本被我深藏在心底里的悲伤,一点一点的复苏起来,带着扑天倒海般的架势,几乎叫我整个人都埋没了。 那怕身处在人声鼎沸的酒吧之中,我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冷水当中浸泡着,其实啊,有些疼痛,那能够说过去就过去了呢,只是我们将它放在了心里,很好的掩饰起来。但是只要一个外界的催发就能够全部激发。 “美女是一个人吗?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了。 我勉强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眼熟,可是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坨浆糊一样,已经没有了足够的清醒,让我有理智的去思考问题。 反倒是那个跟我搭讪的人显得很是吃惊,他仔细的看了我一,突然冲着另外一个角落大声的喊到:“沈放!这里有一个你的老熟人。” 我听到声音之后,努力的想要将视线看清,可惜却只看得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待到人走近之后,我才看清来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的衬衫被解开了几个,露出了精壮的胸口,脸上还带着一个唇印,看起来极为的放荡。 我傻呼呼的笑了一下:“沈放,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了你呀。”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沈放本就阴沉的脸色,在听到我说这句话之后更加的可怕了,简直阴沉的可以滴出水啦!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摁在柜台上:“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呀?”我的背硌,后面的桌子有些发疼,所以我很是不耐的甩看到他的手。 “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我也不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来了呀!”我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这是酒精在作怪。 沈放的脸色似乎更加的难看的:“你知道这就是酒吧,但知道这是什么酒吧吗?这里你是纵色酒吧!这里的人,就只有一种目的,那就是猎艳!你知道你一个女的孤身一人来这里,到底有多危险吗?如果没有遇到我,现在大概已经被别人给拉到床上去了吧?”沈放的脸上满色怒火,拉着我的手更加用力地说道。 我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背后也硌的生疼啊,原本心里的委屈加上此刻的疼痛,让我再也不住在眼眶中隐隐涌动的泪水眼泪,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下来了。 这个举动似乎吓坏了沈放,也吓坏了那个前来搭讪我的男生,两个人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沈放原本抓住我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我顺势间蹲到了地上,哭的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天崩地裂,完全没有顾及到现在自己在怎样的一个场合之中。 “你怎么把人家姑娘给惹哭了呀?”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了那有人问到。 沈放似乎回答了什么,可我已经没有听不清了,我大脑因为因为醉酒和缺氧而昏昏沉沉的。 醉和疼痛成了最好的催发剂。 “你不要哭了呀,我也没有做什么呀,我刚刚语气有些太凶了,我不是故意的。”沈放蹲下来试图轻柔的跟我说话。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哭的更加的凶了,声音大的引来旁边的人频频侧目? “啊啊啊,我的小祖宗诶。”沈平颇为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理睬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变安静了下来,一股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和熟悉的气息瞬间灌入了我的鼻腔。 我微微我将头从手臂你抬起来,进入眼帘的是一双棕色的皮鞋,可是朦胧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却让我莫名的觉得心安。 我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抱住了他的双腿,将眼泪全部擦在了他的裤脚上。 此刻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着下意识的感觉来行动,身前被我握住的男人,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便想要挣开我的脚,我却抱的更紧了。 他似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用力将我挣开了,我扁了扁嘴,又想要哭出来,却在下一刻,落入的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点,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脸,谁即便往他的怀里面又蹭了蹭:“林越,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回家呀!” 他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来这种地方喝的烂醉啊?”林越听完我无意识的撒娇,身上的寒气似乎稍稍消退了一点,但是语气里面还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我没有,我才喝了,喝了四杯酒而已,我没有回很多呀。”我掰着指头数了一会儿之后,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我真的没有喝很多。” “酒量这么差,你还好意思出来喝酒是吧?谁准你来这种地方的啊,你究竟有没有长点脑子呀,你的脑子呢?”林越被我气笑,简直恨不得快要掐死。 我本来就很委屈的,听到他这样子说话,顿时便更加委屈了:“连你也说我,你们都欺负我,我不回家。”我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用手去打他。 “你还说我还欺负你。到底是谁气问谁了啊。”林越真的是被我气到了极点。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看就是你平日里太宠她了,宠得无法无天,这下子自食恶果了吧,。”沈放在一边嘲笑的说道。 我的意识其实已经恢复了一点,听得出他是在嘲讽我,当即便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过去:“你说谁被宠坏了呢?你有本事要找个人把你也宠坏。”沈放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打他,猝不及防之下中招了。 “唐诗诗,你这个疯女人,你喝醉了真的是疯狗乱咬人是吧啊,我招你惹你了,我还好心好意给你,把你男人叫来,你还打我,你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林越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了。 林越脸色阴沉的抱着我往外走去,我缩在他怀里,经过沈放刚刚那么一闹,其实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但是悄咪咪的瞄到他脸上的神情,我觉得吧,我还是装醉的好,明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应该希望可以逃过一劫。 我这样子想着,干脆就借着残留的酒,一开始昏昏欲睡。 但是我却一直感受的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如鲠在喉,我只能不断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起,试图甩开脸上的这道目光。 “唐诗诗,你要再敢动来动去,我就把你丢掉,你信不信你。”林越带着几分隐忍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186 介意什么 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上死活正在悄然的起来么?重的变化。随便将住了,不敢有半分的动作。 “唐诗诗,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呢?”林越无声的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有些心虚,但是却没有半分的动作,开玩笑,这个时候,我要是动一下,那不就等同于我承认自己是装醉了吗? 见我没有半分动静,他也没有说话。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着,我躺在后座,原本暂时清醒的意识,因为酒的后劲又开始晕乎乎起来。 我爬了起来,看着正在开车的林越,眼底里满是悲伤。 “林越,你爱我吗?”我喃喃道。 却没有注意到他僵硬了一瞬的动作。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林越你到底爱不爱我呀?你要是爱我的话,你又怎么舍得让我这么难过呢,你要是不爱我的话,为什么又要对我那么好呢?”我自言自语的道。 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我的心里便黯然的下来,不再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陷入了昏昏沉沉,待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我懵懵懂懂地看着四周,嘴巴干的像是一辈子没有喝过水似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喝点水,突然浴室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我将头扭过去,正好看到了只围着一条浴巾变出来的林越。 他的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顺着人鱼线划入了令人遐思的浴巾林,身材好得足以让那些所谓的小鲜肉自愧不如。 我看了一会,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流氓!” 我满脸通红的捂住了眼睛,本就有些迷糊的脑子,因为刚才的美色冲击更加的迷糊了。 “流氓?唐诗诗,你有本事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林越听到我这么说,脸色瞬间变沉了下来,眯着双眼,一脸危险的看着我。 “你,你,你,你流氓!”我偷偷的透过指缝看了一眼。 “你现在才说流氓,是不是太迟了一点呀?”林越走过来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我的脸撞上了他还带着几分湿气的胸膛,鼻梁撞的生疼。 “你个流氓,你欺负人。你快放开我。”我一边挣扎着一边说道。 “唐诗诗,你这个家伙到底醒了,还是没醒啊,你要是这个酒意装疯卖傻,你就给我等着!”林越一脸黑线的看着我说道。 “什么呀,我喝酒了吗?我没喝酒,你骗人,你个流氓,你个骗子。”我推不开他便用指甲去拧他胸膛,瞬间便出现了几道红印子,看上去格外的暧昧。 “我骗子?我骗你什么了呀?我就成骗子啦?”林越很明显不满于这个莫名的帽子。 “你就是骗子,林越你就是个骗子,你骗了很多的人。”酒的后劲还在作祟,我的大脑还是被酒精所支配。 “我骗谁了呀?我是骗子啊,你倒是说说我骗谁了。”林越的双手掐着我的肩膀,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看着我。 “你骗子,你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人,但是你到底骗了多少人的心呢?”我想起了舒悦,想起了舒菲,想起了那个在宴会之上挑衅我的女生,一口便咬在了他的肩膀。 “我骗了你的心?”林越只重复着我的话,但是语气里却带着积几分我无法理解的兴奋。 “你就是骗了我的心,但是但是你的心里面,却不止我,我的心里全都是你,但是你的心里却不是我一个人。”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情绪变得特别的脆弱。 “我在心里除了你,还能有谁呀?”林越的脸色突然变温和了下来,温柔地说道。 “你的心里还有很多人,舒悦,舒菲,可能连那天那个女生在你的心里都有一席之地,你的心里有那么多的人。”我又开始揪住过去的事情不放变得斤斤计较。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呀啊!”林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语气你却满是宠溺。 可是他此刻的宠溺,只能让我更加的难受。 “没有谁告诉我,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看你对舒菲那么上心,没有一点是因为舒悦的原因吗?你难道你敢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的心里没有舒悦吗?你之前那么介意我跟江竞舟的事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介意你和舒悦的事情呢?”我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玩偶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呆呆的说道。 林越似乎被我的话给惊讶到了,他久久没有说话,伸手捡我的下巴抬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一个空洞的自己。 “我对舒悦那么介意,只是因为她是茵茵的母亲啊,我对舒菲那么介意,是因为害怕他会伤害到你呀,我对你和江竞舟的事情那么在意,是因为我在乎你呀,傻女人。”他喃喃的说道,语气里似是携带了世间所有的温柔,带着跋山涉水的温柔,我的心悄然复苏。 我差点就溺死在他的柔情之中。可是李茹之前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刺在我的心底。最后说出,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扫兴的话来,“可是你们男人对于初恋难道不是念念不忘的嘛,她们可都是你们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 “但是你是我心尖上的心头血呀。不仅如此,你还是我的枕边人,是我孩子的妈妈,我孙子的奶奶,是百年以后与我葬在同一个墓穴之中的老伴。”林越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吻着我的眼角,将那些苦涩的泪水,尽数的吻去。 我还想说这什么,但是我的大脑又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开口说话:“林越,我以为我年少时遇见的那个人,就足够惊艳我了,所以在失去他之后,我觉得人生,瞬间变变得灰暗。可是我一个人走了那么久,突然发现不管是年少时惊艳我的那个少年,还是春花,夏风,秋叶,冬雪,其实都不如你。”我很少对他说这样子的情话。 说完之后,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完全陷入了昏睡当中。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他有人在我的唇边印下一吻,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话。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的头疼欲裂,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喝醉了酒并且还见到了林越,我揉着头,慢慢的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想不起所有的事情,感觉不但光只是酒吧的一个片段,足够让我崩溃了。 我想起了林越那张黑的,简直能够直小儿夜啼的脸,瞬间变打了个哆嗦完了,事情大发了。 恰在此时林越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银莲子的清香传入我的鼻腔,胃也在此刻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我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来,准备认命的接受狂风暴雨的洗脸。 但是令我惊讶的是,林越的脸色如常,似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东西吃了吧,喝了那么多的酒,有没有胃难受想吐什么的?”他带着几分关心的话语,传到我的耳朵里,反而让我更加的不安了。 “我知道我错了,但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更加的害怕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有些胆怯的说道,生怕他扑上来打我。 “你这么怕我打你干嘛?我没有生气,现在赶快把东西吃了,李茹在下面等你。”林越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后转身便出去了。 我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没有生气,但是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晚上我都醉成那个样子了,醉到我自己断片,他居然都没有生气么?他的心,怎么说变得这么大了呀,想了一会之后还是没有头绪,我干脆甩了甩头,不在去想了。 下床洗漱好之后,风剪残云般地粥吃掉,胃里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下楼之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李茹,我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将这小妮子打一顿。 “诗诗你怎么到现在才起来呀?真被你家林越给宠坏了,怎么变得越来越懒了呀?”李茹似乎没有看到我眼底的暴躁,一年揶揄的对我说。 我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不是被他宠坏的,我是被你气坏的。” “我?我怎么你了?”她看到我这个表情,顿时便有些戒备的往后缩了缩。 “你你你怎么了?我跟你说,以后有我没有徐天野,有徐天野没有我。你们要约会,就去远一点地方,别拉着我。” “这怎么又跟徐天野扯上关系了呀?哎呀,搞不懂你在做什么呢,你过几天没事儿吧?没事儿的话陪我去个地方呗。”李茹似乎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转而扯旗了另外一个话题。 “去哪里呀?”我皱了皱眉看着她。 “嗯,我跟徐天野商量了,我总不能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边,等着他养我吧。所以我决定回到娱乐圈啦。”李茹说着脸上满是甜蜜。 “回到娱乐圈?你要继续去当模特吗?” 187 一舞惊人 “嗯,我打算转型,去拍戏。正好过几天有一个试镜的角色,是一个舞女角色。正好我有舞蹈基础,我就想去试一下。但是我一个人,有点紧张。你陪我去吧,怎么样?好不好嘛?” “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去当演员呀,你可要想清楚啦!当演员你以后剧本可能会遇到亲密戏份啊,你确定你家那个会同意吗?”我对于她这个想法很是惊奇。 “就是突然想当演员了吗?哎呀,你别问这么多呢,反正我跟他已经约定好了,你就陪我去嘛,而且这个角色我真的很喜欢呀。”她顾左右而言他,拉着我的手撒娇的。 “为什么要我去呀?你要徐天野陪你去不好吗?”我并不是很想出门,总觉得这几天出门不会遇到好事。 “哎呀,喊他陪我去的话,万一被那些八卦的娱乐记者拍到,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一番舆论的。哎呀,你就陪我去嘛,你先看一下这个剧本嘛。”李茹一边说一边从她的包里面拿出了一份被他卷成筒的剧本。 我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接过剧本开始看的起来。 李茹要试镜的角色是一个舞女,虽然不是女一号,女二号,但是也是一个戏份比较重要的角色。这个舞女,在这部戏当中亦庄亦邪。 而且角色设定的也比较讨喜,如果演好了的话,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怎么样?怎么样?还不错吧,我的眼光不会有错的啦。”李茹见我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剧本看,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舞女的人物塑造的,的确是非常的好,因为我看了剧本之后,都有点想要迫不及待的看看她被塑造出来。 但是我看了一眼李茹,又想了了一下刚才的舞女人设,莫名的觉得李茹驾驭不了这个角色,比起这个舞女,她更适合女二。 这部剧是一部上海民国剧,讲述的是一对姐妹在旧上海的生存和心酸。女主角是姐姐,女二号是妹妹,姐姐的性格温柔大方,贤惠。妹妹的性格截然不同,几乎与现实李茹的性格一模一样。 而舞女这个角色的性格变动太大,我觉得李茹驾驭不来,但是见她这么一副细致盎然的模样,我也实在是不忍心再打击她,只能胡乱的点头同意了。 “我就知道是是你最好了。”李茹扑过来抱住了我。 “行了行了,你别这么肉麻恶心的好不好,被你家徐天野听到,我觉得指不定要怎么记恨我呢。”我想要推开她,她却抱得更紧了,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觉得生气的不会是徐天野,是你家的那个人,你觉得他看到我亲你,他会怎么样了?”她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得意,但是却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僵了的身体。 因为以我的视线,正好能够看到。在落地窗户前有两个人正在死死的盯着我们。 见她还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我有些于心不忍地推的推她:“麻烦你将头转一下,看一下你身后的落地玻璃后好吗?” 李茹有些不明所以的转头,三秒之后,立马便放开了我,以光速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副乖孩子的形象。 两人走了进来,看着林越面无表情的脸,我心里也有些打鼓。 “徐天野,把你家女人带回去好好调教一下好吗?”他好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徐天野没有多逗留,直接便将李茹给带走了。我看着她被强硬带走的身影,心里为她默默的画了个十字,自求多福吧孩子。 但是很快我就发觉,我错了,与其为让李茹自求多福,我到不如想想怎么让我自求多福。 林越一直用湿巾在我脸上擦个不停,我感觉我的脸都快被他搓破皮了。 “你干嘛啦?不就是被李茹亲了一下而已嘛,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感觉到脸上传来的刺痛,我终于忍不住愤愤的推开了他说道。 “不就是亲了一下?大惊小怪?你觉得我这样的行为是大惊小怪嘛?”他脸色沉静如水的看着我。 “我能怎么办,又不是我亲的,她是她扑过来亲的我,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好吧。”瞬间怂,有句话说得好,能屈能伸才是存活只道。 “你就不会推开他是吧?啊?” “以前我和她经常这样子亲过来亲过去的呀,这有什么嘛。”我有些不满的说。 林越突然便笑了,将我压倒:“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有什么!” 我就悲催了…… 几日之后,李茹来找我的时候,林越已经是把她当成了情敌一样的看着,让我颇为哭笑不得,急忙拉着她便上车离开了。 “诗诗,你家男人真可怕,刚刚看着我,我都觉得我快要被他的眼神所秒杀了。”李茹在车上跟我抱怨道。 “呵,彼此彼此好吧,对了,你把那个剧本揣摩好了吗?”我冷笑了一下,随后便问起了正事。 李茹却突然有些忧心忡忡的,他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这个角色,我虽然很喜欢,但是我突然觉得她并不适合我。”她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的苦恼。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觉得这个角色本身就不适合她,但是说不定只是我们俩的感觉出错,但她出演这个角色,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所以我便开口鼓励的他几句。 待到了试镜的地点之后 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艺人,我觉得简直觉得头皮发麻。我觉得她们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的。 “这不是李茹吗?你不好好走你的秀,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呀。”一个穿着红色抹胸裙的女人走了过来,一脸的浓妆艳抹,隔着老远,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 “这个人叫倪雪,我之前跟她有过一些矛盾。”李茹在我的耳边悄声的说的。 随后脸上便挂起了一个看的我浑身尴尬的假笑:“走秀走了,也想来尝试一下其他的感觉。” 倪雪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扫过我的脸:“还是省省这个心吧,毕竟你要是想用那些不入流的方法,你还是省省吧。” 这句话莫不是讽刺,李茹打算用身体和脸上位。 我有些听不过去,想要开口反驳你,李茹却是地点拉里,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女人见我们俩没有反应,也自觉无趣,便走开了。 “这可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啊?”我看着李茹有些打趣的说的。 李茹却叹了口气:“烦呀,在演戏这个地方我几乎就是一张白纸,一个新人,倪雪再怎么说,在这里也是有点后台的,得罪了她,对我来说,现在至少是没有好处的。” 听完李茹的话之后,我觉得娱乐圈这个地方真的是一摊很深的水呀,虽然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情况。 试镜很快便开始了,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这次的试镜是开放的,不仅让艺人们全程观看,而且还有记者在一旁记录。 特别是舞女的角色选拔,尤为的严格,让我莫名有一种这个电视 舞女才是主角的错觉那些试镜是舞女的艺人们,不过三五分钟便被淘汰,李茹也是如此。 但是导演看了她半晌之后,突然让她在饰演一下女二号这个角色,李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试了一下,但是结果却出乎人预料的契合。 导演几乎是在即刻 便确定下了李茹成为本剧的女二。 “我这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结束之后,李茹悄声的跟我说道。 “啊,哎呀,好可惜呀,就是没能看到那个舞女到底是谁来演。”我叹了口气说的。 “哎呀,其实我也觉得可惜,但是其实我被刷下来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吧,那个舞女的角色,我是我自己都觉得我不能驾驭,诗诗你要不要试一下呀,我觉得那个舞女有一段跳舞你要是去跳那段舞,你跳起来肯定很好看。”李茹将目光转到了我身上,一脸不怀好意的说的。 因为那个剧本我也看过,所以我知道他说的这段跳舞的剧,情是在舞女所有一切在意的,珍视的东西全部被毁掉,心死之后跳下的一段舞蹈。 我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她带着我走进了一个教室之中。 凄美惨淡的音乐,在舞蹈教室中响起,我闭上的双眼将自己代入了舞女的角色。 那个时候的上海动荡不安,一个舞女,想要安然无恙是很困难的。 为了自己珍视重要的东西,她放弃了很多,可是最后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被他重视的东西,在她的眼前毁灭,而她却无能为。 这段舞蹈本来是很欢乐的,可是当它跳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悲凉凄美的感觉,就像是荆棘鸟一般,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来绽放极致的美丽。当这份美丽结束的时候,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动作的,当音乐声停止之后 我从那份情绪中抽离出来之时,才发现原本只有与李茹所在的舞蹈教室,已经被人所占满了。 他们我光灼灼的盯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刚才是跳错了吗?还是还是我理解的情绪不对? 我带着求救似的目光看向李茹,但是那小妮子此刻却激动的不得了。 “你也是今天来试镜的艺人吗?为什么之前没有见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转过头一看,正是之前试镜会上出现的导演。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来试镜的艺人,我只是陪我朋友来的。” “那你看过这份剧本吗?”导演又问道 我更加尴尬了,只能点了点:“从看过几次。” “那对于舞女这个角色,你是怎么理解的?”导演紧紧的盯着我,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我不明所以,便乖乖地将我自己的理解说的出来。 188 力献殷勤 导演听完了我说的话之后,以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说的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死命的向李茹使眼色。 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走了过来:“导演,我这个朋友她就只是来陪我试镜的而已,她并不是演员,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那么你有兴趣出演我这次这个剧本的这个角色吗?”导演听完李茹的话之后,更加感兴趣了,转过头问着我。 我听到他的话瞬间便愣在了原地,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出现了幻觉,便转过头去向李茹求证,但我看到李茹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我便知道,这并不是我的幻觉。 “导演你是在开玩笑呢,我刚刚也说了我只是个圈外人,我没有学过怎么演戏,所以我怕我可能做不到你要求的那个样子。”虽然听完导演的话之后我有些心动,但是对于我自己的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 “很少有人会是天生的演员,他们的演技都是通过后天的磨练起来的,而比演技更重要的是灵气,但是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灵气,所以你不必要担心。而且我觉得你完全就不用演这个角色,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导演听完我的话,听反而笑了,一脸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 我看着导演,心里对这个角色也的确很是欢喜,可是……可是我并不知道林越能不能接受我出演这样一个角色。 但是到了现在这里,我又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导演,我有些为难的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导演见我这个样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吧,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等你考虑好了之后,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这个角色在你没给我答复之前,会一直给你留在这的。”导演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名片交给了我。 我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李茹离开了,直到走出试镜的地点,我的大脑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状态,拉住一旁的李茹求证似的问道:“刚刚一切都是真的对吧?这不是幻觉对吧?” 李茹有些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毫不客气的给我来了一下:“你手上不是还拿着导演给你的名片吗?怎么可能是幻觉?你是不是傻呀?” 我揉着被她打得生疼的后脑勺,心里却满是欢喜。 “行了行了,你不要在这里瞎高兴呢,你家那个同意你出来演戏吗?”李茹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又想起了刚刚自己犹豫的原因,顿时一张脸就垮了下来了:“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所以试一下吧,无论如何。” 其实哪怕我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我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 李茹见我这个样子,神秘兮兮的向我勾了勾手指:“你把头凑过来,我教你一个方法,我跟你说保证有用。” 我不明所以的将头凑过去,她嘀嘀咕咕的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瞬间让我觉得羞耻感爆棚。 “嗯,阿茹,你该不会就是用这一招对付的徐天野吧?” “差不多,不过我的方法当然比你的方法更直接一点喽。”她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我瞬间便觉得原来徐天野还是很造孽的,毕竟以李茹的这个条件,做些她刚才跟我说的那件事情的,大概是能要了人的命吧。 虽然我百般的不情愿,但是李茹的方法我还是记住了,想着怎么也能够,以备不时之需的。 回家之后,我便立马钻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好一顿忙活,做出了一顿晚饭。 “哇,好香啊,妈咪,今天是你下厨做饭呀。”茵茵从楼上被林越抱下来。 “对呀,妈咪做了你最爱吃的哦,现在赶快去洗个手吃饭呀。”因为心虚的原因,我一直都没有敢看向林越。 吃饭的时候我却对他格外的殷勤,时不时的便往他的碗里夹些他平日里爱吃的菜。 我这般殷勤的模样肯定是让他起疑了,他一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却还是乖乖的吃下了我夹给他的菜。 回到房间之后,我立马凑到了他的身边:“你累不累呀?我给你揉揉肩呀,要不然给你捶捶腿也行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情,”林越伸出一只手将我推开。 “哎呀,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像是那种会奸会盗的人吗?你这样子说我就不开心了啊。”被他戳穿的心思,我有点心虚,却还是嘴硬的说道。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啊,殷勤的这个模样,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林越却一点也不买我的帐。 我有些挫败了,看着他这个样子,看来想通过迂回战术达到目的是不可能的,难道真的要直接来吗?但是这样成功的几率,我自己都觉得微乎其微。想着能挣扎一下就挣扎一下吧,万一见鬼成功了呢。 于是我便又坐到了他的身边:“那个阿越,我今天不是陪你阿茹去试镜了吗?然后她试镜的那个角色没成功,但是她却试镜上了另外一个角色,但是她原本要试镜的那个角色,我和她都很喜欢,然后在舞蹈教室就跳了一段那个角色跳的舞,然后我也不知道导演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然后导演就跟我说,想让我去演那个角色,嗯,你觉得可以吗?”我闭了闭眼,一鼓作气的说道。 “你要去演戏?”林越的反应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激烈,我心里顿时一喜,看来有戏哦。 “不是,我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去的,就是机缘巧合啦,就说明我和那个角色有缘吗?你就让我去试一下好不好嘛?”我拉着他的手说道。 林越看着我这副样子。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把剧本给我看一下,那个角色设定是个怎样的人物啊?”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完了他这个问题一击致命:“是一个舞女。”我悄悄地松开了她的手,往旁边挪了挪说道。 “舞女,你要去演的那个角色是个舞女?”林越的脸色瞬间变阴沉了下来。 我弱弱的点了点头:“就是一个舞女,就民国时期,旧上海滩的一个舞女。” “没得商量,立刻马上去告诉那个导演,这部剧不许演,听到了没?”林越说道。 我很是挫败:“就一个舞女的角色而已,而且我看过了,剧本里面并没有那种特别过分的戏份呀。”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道。 “不行,不可能,我跟你说,你死了这个心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林越丝毫不为所动。 我起气的看都不想看他了,这个臭男人! 气鼓鼓的将头扭向了一边,盯着窗户生着闷气,突然便想到了今天李茹跟我说的话。 “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色诱他呀,衣服一脱,你看看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李茹暧昧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虽然这个方法让我觉得羞耻感爆棚,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用那些常规的办法,只怕是我把我把嘴皮子说破了,他也不会有一丝松口。 “林越,你真的不同意吗?”我将头又转过去,看着他的脸说道。 “那好,我再回答你最后一遍,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林越双手捧住我的脸说道。 我长呼了一口气,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打开他的手:“行吧,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林越似乎是没有想到,我这么轻易的就松口了。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似乎在想我有没有搞其他的幺蛾子,但是我却没有再管他,去衣柜里拿了一身衣服便走进了浴室。 很好不同意是吧?我看你待会说是怎么打脸的。 换好洗完澡之后,我穿好衣服就在外面穿了个浴袍,对着镜子理了你自己的头发。 看着镜子里经过水汽的蒸腾,而显得有些妖娆的自己,想着我待会要做的事情,脸上便忍不住染上了一抹绯色。 林越半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杂志,见我从浴室里出来,便直接看向了我:“怎么不把头发擦干?”看着我还在滴水的头发,他有些不悦的说道。 我看着他的样子,感觉我的脸色更加的烫了,但是一想起那个角色,我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手上拿着块毛巾,故作无辜的走了过去:“那你来帮我擦头发呀。” 林越似乎没有察觉到那么多,接过我的毛巾便开始给我擦头发。他的手在我的发间不断的动着,头发挠过脖颈带来痒痒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毛巾放在了一边:“好了,差不多干了,再等一会儿就睡觉吧。” 我趁他不注意,对我没有防备,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随后坐在了他的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林越我再问你一遍,你答不答应我去演那个角色,嗯?”我放软的语气说道。 189 用美人计 “林越我再问你一遍,你答不答应我去演那个角色,嗯?”我放软的语气说道。 心里想着他要是在此刻松口的话,那接下来的美人计我就不必要用了,但是很可惜…… “我刚才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不可能让你去演的好吗?不要闹了,起来。”林越的身子有些僵硬的说道,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悄然的变化着。 “你真的不同意吗?”我一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一边用手解开了浴袍的带子。 解开之后我用手一拨顺浴袍,便顺势顺着我的肩膀滑落,露出了一大片春光。 当空气接触到我皮肤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白皙的皮肤染上了几分红淡淡的粉红。 林越的呼吸一下子变急促了起来,身体也变得滚烫得吓人。 浴袍下面我穿了一件很是单薄的睡衣,轻纱的质地,隐隐约约能够窥得下睡衣下面的风光,半遮半掩之间更是勾人心弦,而此刻的我便如同妖精一般,不断的勾引着林越。 “嗯,还是不同意吗?”我的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着手底下异于平常的温度和他急速跳动的心脏,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满足。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身子向前倾,吐气如兰的看着他:“同不同意呀?老公?” 我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语气有多妖媚,他身上某个部位已经完全的撑起,咯到我有些不舒服。但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我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有些恶趣味的在他的喉结上咬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顺着他菱角分明的脸庞滴落到我的胸口,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 “同不同意我去演那个角色吗?嗯,老公?”我用尽自己最妩媚的模样,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说道。 “你就是专门派来克我的是吧?”林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里满是压抑的隐忍,眼底带着汹涌的情侣,似乎就快要破闸而出。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顿时便一喜,知道他这是松口了:“那你就说嘛,你同不同意呀?”我决定趁热打铁。 加大筹码,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解开了睡衣的丝带,瞬间变香肩半露,无限风情……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同意行吧……”他目光灼热的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戳出一个洞来。 “你刚才不是说绝对不会同意的吗?怎么现在这会儿又同意了啊?”达到目的的我,开始有些得意忘形。 林越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带上了几分邪魅,加上他此刻眼底毫不掩饰的侵略,看上去就像是折翼的天使一样,堕落而诱人,让人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沉沦。 我被他的笑蛊惑了呆呆的看着他,忘了动作。 “怎么,刚才不是还一副勾人的模样,怎么现在这份儿,反倒呆了起来了呀。”他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凑到我的脖颈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我,摇摇欲坠的睡衣被丢到一边。 我被他的动作拨撩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随他摆弄。 情到深处,我被他逼得紧了,眼里忍不住泛出了泪花,回咬了他一口。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以后打死我都不会再用了。 虽然过程很惨痛,但是好歹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找到了一个对他十分有效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用了。 很快我便联系了导演,跟他说了自己同意进组,导演很是高兴,告诉我,过几天便可以去剧组拍定妆照。 李茹得知之后,一脸奸笑的来看我。 “同意啦,看来我教你的方法肯定是有用的对吧?”一看到我,她便笑得一脸暧昧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用了你的方法呢?”被他他她这样一说,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脸上有些挂不住白了她一眼说道。 “请你在急着反驳我的时候,将你脖子上的那些红印遮一遮,好吧?”李茹见我这样嘴硬,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我,将我的衣领往下一拨,露出了被注满了草莓的脖颈。 我瞬间便僵住了,那些原本要反驳她的话,在嘴边被堵住,最终只能恨恨的白了她一眼。 几日之后,我和李茹一起前往剧组拍摄定妆照的地点。 这个剧的名字叫做《十里洋场》。 女主白洛伊由一个在娱乐圈里崭露头角的小花饰演,那小花长得并很出色,身上有一股令人很舒服的气质,加上还尚可佳的演技,这才被定为了女主,那小花的名字也很是文静陈晏晏。 《九辩》:曾有“被荷禂之晏晏兮”的句子,用在他身上倒也很合适。 女二白洛晴,性格与女主截然不同,简直就像是另一个李茹一般,出过洋留学,因此学了很多西方的做派,思想也比很多人的要新潮,但是回国之后却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被称为放荡。 而我所饰演的这个舞女,名字叫做知秋,一叶知秋。 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道中落又逢世道正乱,无奈之下便流落到风尘之地,在这诺大的上海滩,一个孤零零的风尘女子想要护住自己的清白啊,好好的生存,简直是困难到了极点。 她也从一开始的处处碰壁,变成了后来处事圆滑,善于运用自己的优势,在各个人物之间周旋。 虽然戏份并不是很多,但是在整部剧中确实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到剧场的时候,陈晏晏已经换好了戏服,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衬得她更加的温婉如水,宛如古代那些江南水乡的美人一样。 她柔柔的冲我们打了招呼,声音也像水一样,果然是一个水做的人儿呀,我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 随后我们我和李茹也被带到了,化妆间就要换衣服,化妆。 我的衣服都是颜色很艳丽的,红色是最常见的,配上化妆师给我化的妆容,就像是叶知秋从剧本上面走了下来。 我看着镜子里一身红色旗袍的自己,眼里忽然有些恍惚,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分不清我是叶知秋,还是我自己。 “哇噻,诗诗我就说嘛,你来演叶知秋这个角色一定很适合,你穿这身衣服,真是太适合你了。”因为李茹的角色设定是一个与我们的都不同,所以她身上穿的也不是旗袍,而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裤装。 “我总感觉有些别扭了,这旗袍的衩好像开的有些太高了。”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一脸狂热的模样,有些不自在的将衣服往下扯了扯。 虽然这样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这条旗袍的衩一直开到大腿上,几乎将我整条腿都露了出来。 李茹见到我这样子特别猥琐的将手在我的腿上擦过:“诗诗我跟你说,林越肯定爱死你这双腿了。” 我被他的话说的脸色一红,瞬间便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因为其他演员的行程还没有排好,所以今日拍定妆照的暂时变只有我们三人。 陈晏晏的她的性格也如水一般,这样的人又有谁会给她冷脸看了,因此我和李茹很快便和他她熟络起来了。 她是第一个拍的定妆照,其实平心而论她的演技还是很好的,也知道运用自己的气质,很成功的将白洛伊这个大家闺秀,从剧本李里走了出来。 一番吵闹之后,终于是将所有的照片都拍好了,我的最后一身衣服是很简单的素白色的旗袍,与我之前那些艳丽的衣服,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连妆容也变得很清淡。 我知道这是在最后的时候,叶知秋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动力的时候的模样,想起她这一生,我又忍不住的将自己带入了进去,导致这一组照片拍出来之后,哪怕是隔着屏幕,都能够感觉到那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悲伤。 一般来说,定妆照会随着新剧的开拍而放出来,但是这次导演却突发奇想,将我们的定妆照单独的发了出来。 “嗯,这是这个导演的新作吗?怎么除了陈晏晏我认识之外,这两个好像都有点眼生是吧?” “我认识这个女二,她之前是模特,怎么现在也转型当演员了,但是好像她跟这个人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差呀。” “我家晏晏果然还是大家闺秀。” “这个人该不会是女三吧?怎么完全就是幅生面孔,似乎也没有在娱乐圈混过的,但是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好漂亮呀。” “看起来有点眼熟喂。” “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啊” “哇,我觉得她穿红色旗袍的样子是很美,但是我却莫名的觉得她后面那一身素白色的旗袍看起来让人好心疼啊,我隔着屏幕都能够感觉到她眼底的情绪。” “对啊,让我莫名的想起了林黛玉。” “楼上是来搞笑的吗,但是好像说的似乎也没有错,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模样。” 导演玩的一手好计谋,他只是将我们三人的定妆照放了出去,却并没有将我们的身份公布,李茹和陈晏晏好歹是在圈子里的人,所以很轻易的便被认了出来。 而我并从未有踏足过这个圈子,加上妆容也比较的深,所以暂时还并未有人认出我来。 看着剧照之下,一片称赞我的声音,我的心里很是兴奋,能够让人喜欢,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190 压戏被克 接下来的日子我并没有再去关注网上的那些事情,而是一心钻进了剧本,去揣摩叶知秋的人物性格。 我也知晓了,《十里洋场》其实是一本由同名小说改编而来的剧本,为了更好的了解叶知秋这个人物角色,我甚至还通宵达旦的把小说看了个大概。 越看我便越是对这个人物更加的欢喜。 叶知秋其实是一个性格比较矛盾的存在,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心里却始终存在着一份良知和善良,所以才会救了女主。 她也曾经青涩懵懂过,也曾经全心全意的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很快便在那些磕磕碰碰之中,磨平了自己身上的菱角,也收起了那些可笑的虔诚,变成了一个四面玲珑的交际花。 几天之后我接到了导演的电话,今天正式进组。 “我走了,可能这几天回来的都会比较晚,你就不必等我啦。”我冲着坐在沙发上的林越挥手说道。 “真的没必要给你配个经纪人吗?”林越看着我问道。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林氏集团底下,也是有娱乐公司的,但是我本就只想拍这一个角色而已,拍完之后我大概就会从这个圈子里退出来,所以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所以便拒绝了林越的好意。 “没必要吧,我本来就只打算演叶知秋这一个角色的,你让我签个经纪人,难道你想让我以后在娱乐圈混下去啊?”我咬着唇,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那行吧,你自己要当心一点啊。”林越果断改口。 我笑得不可开交。 门口,李茹已经在等着我了,她签约的经纪公司现在变成了徐氏旗下的,徐天野给她配的经纪人,也是在圈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 不得不说徐天野宠妻起来,真的是很优秀的。 “咦,你家里林越没有给你搞个团队什么的,让你一个人,这不太科学吧?”李茹看着我坐上车,脸上带着几分惊讶的说道。 “哎,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说啊,我又不像你,你呢,是要在娱乐圈里长久生存下去的对吧?我只是来打个酱油的,打完酱油我就走了,干嘛还签个经纪人这么麻烦呀。”我无所谓的说道。 “嗯,那万一你演完这个角色之后,遇到了让你更加喜欢的角色呢,你也不打算演了呀。”李茹对我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是奇怪。 “嗯,到时候再说呗,反正现在我是觉得吧,因为这个角色我就功成身退。毕竟你们娱乐圈的水也那么深。”我想起李茹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便有些忍不住打寒颤。 在娱乐圈这个地方吧,的确是很容易捧红一个人,但是也很容易毁了一个人,毕竟在这个圈子里面,你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被放大无数倍,随之而来的便是舆论的攻击和社会的压力。 生活在闪光灯之下,你的确可以享受万人瞩目的感觉,但是你也必须要忍受没有一点隐私可言的生活。 “嗯,那行吧,那枝枝姐就要麻烦你带我和这个家伙啦。”李茹也很理解我的心情,于是便转过头嬉皮笑脸的和她的经纪人说道。 被他称为枝枝姐的人,从前排的副驾驶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点了点头。 到了剧组之后,我便一直跟在李茹的身后,看着她的经纪人,熟练的带着我们去和工作人员打好关系,又满脸笑容的跟导演寒暄了几声,一圈下来送出去了不少的小礼物。 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有李茹和枝枝姐在,我倒是也没有丢什么脸。 今天我的戏份比较少,只是有一段和女三的会面。 女三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明雨,出演这个角色的女演员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名字叫楚妍,才第一天,她便凭借着自己的后台,在剧组里横行霸道,除了导演之外,几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李茹和陈晏晏两个的戏份比我要先,我便坐在一旁看着她俩。 楚妍坐在不远处,我却感到她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的身上,并且隐隐携带了几分冷意,就像一根细针一样刺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将头转过去,对上她的目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介意。 她见了之后微微一愣,随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唐诗诗对吧?”她准确无误的叫出了我的名字,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的从我的脸上划过。 我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她突然嗤笑了一声:“认识呀,竟然之前在网上引起那么一番风雨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是我想,知道你演叶知秋这个角色的人,应该很少吧?” 她看着我说的,眼波流转之间,带着几分媚色。 其实如果从外表来说的话,她一定比我更适合叶知秋这个角色,因为她的美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有侵略性的美,张扬而热烈。 但是我很不喜欢她眼中的讽刺,脸色也逐渐的冷却了下来:“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楚妍没有说话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李茹和陈晏晏的戏份很快便过了,接下来的一幕是我和楚妍的戏。 今天要拍的这一幕,是在戏中我和她初见,在舞厅的后台,明雨的未婚夫和他的一帮兄弟来舞厅玩,指名道姓点了叶知秋过去作陪,明雨是个善妒的,当即便和叶知秋直接吵了起来。 明雨只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斗得过叶知秋这个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的人,很快便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之下,便甩了叶知秋一个耳光,但是却被叶知秋给躲掉了。 从明面上来说,其实这场戏,是楚妍更要占上风,叶知秋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保持风情的一个女人,不会破口大骂。 所以在表达方式上面我便成了下风。 因为是第一次站在镜头前,我心里很是紧张,一直找不准镜头的方向,被楚妍明里暗里的挡住了不少的镜头,并且表达出来的情绪也完全不对。 被ng了很多次之后,连导演又开始有一点恼怒。 “你是怎么回事?你那天不是表现的很好吗?为什么现在灵气全无,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导演似乎不能够理解,我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我原本就很紧张的心情,因为导演的话而更加的紧张了,只能不住的道着歉。 楚妍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若是不行,便及早退出的好,不要在这里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好吗?” 我咬着唇站在原地,手里的剧本被我紧紧的抓着,几乎皱成了一团。 “好啦好啦,导演你不要生气了,是诗诗第一次演戏嘛,紧张会难免的事情,你这个样子,呆会吓的她更加紧张了怎么办呢。”陈晏晏及时走了过来为我解围,一番温言软语的话下来,导演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行吧,看在你是第一次演戏的份上,还没有适应剧组的生活,这几天的戏份就先都给你,你先好好的看其他的人是怎么演的,揣摩一下,知道吗?”导演的语气微微的缓和了一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导演。”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用感谢我了,你好好在这里想一下吧。”导演说完之后,转身便走开了。 我面带感激的看向陈晏晏,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旁边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话说的,好像谁不是从第一次演戏走过来的,这么娇气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在这一行生活下去。”楚妍又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楚妍你一定要在这里说风凉话吗?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刚刚是故意在压诗诗的戏!”李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说道。 “看来护着她的人还很多呀,那我倒要看看,几天之后你们还护不护得住她。”楚妍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又落在陈晏晏和李茹的身上,冷笑着说道。 待到她走开之后,我才拉了拉李茹的衣角:“那个,压戏什么是意思?” 李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我一眼:“你这家伙都不好好做功课的吗?像你这种初入演艺圈的新人是很容易便被压戏的,毕竟你没有演过戏,那些有一点经验的艺人稍微用上一分演技,你便会被压的一点演技都没有。” 我听完她的话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觉得老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似的。 “好了,阿茹,你也不要说诗诗什么了,既然她这几天导演给她把戏份都排好了,我这几天也没有什么戏份,那不如我来帮她对对戏吧,也好让她尽早的有入戏。”陈晏晏看我这个样子,伸手拉过了我的手,看着李茹柔柔的说道。 “真的吗?那会不会很麻烦你啊?”我双眼一亮,但却有些不好意思,我怕拖累了陈晏晏。 191 幕后揭秘 “不会的,反正我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她笑了一下,语气轻松的说到像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嗯,那就麻烦你了,你跟晏晏好好学一点知道吗?”李茹也很是感激的看了陈晏晏一眼。 随后便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剧本:“你放心啊,她刚刚是怎么对你的,我待会儿就怎么帮你怼回去。” 之前导演说天生的演员很少,但其实李茹就是天生的演员,她只不过是在揣摩那几次人物之后,便如鱼得水的将白洛晴,这个角色演绎得入木三分。 如果像导演所说的,我能被他选中演叶叶知秋这个角色,是因为身上的灵气而已,那么李茹便是一颗只要稍加打磨,便会散发出夺目光华的明珠。 在明雨掌捱叶知秋不成之后,还想再接着打她,但是却被路过的白洛晴所看到,便救下了叶知秋。 “白洛晴,你什么意思?你少给我多管闲事你知道吗?”明雨一年气急败坏的冲她喊道。 “多管闲事?我没有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只是看到明大小姐又在这里耍你的大小姐脾气,看不过去才出手好吗?”白洛晴面带鄙夷的看着名刺客风范全无的明月。 “白洛晴,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得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贱人不可。”明雨气势汹汹的盯着白洛晴的身后,仿佛她身后真的有人一样。 “出口闭口便是小贱人,我倒是想问一下林大小姐,您这么多年来你们所谓的礼仪知识都是拿去喂狗的吗?”白洛晴虽然思想比他们的要新潮,但是对于她这种行为还是很鄙夷。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哦我倒是忘了,你刚从国外回来也比这些个贱人好不了,也是放荡成性,我听说你姐姐似乎又被你气病了?”明雨双手抱着胸,一年趾高气扬的看着白洛晴,语气里满是嘲讽。 白洛晴的眸色骤然一冷:“明雨,你这张嘴,你要要是不想要的话,我给你缝上呀”他说的很轻淡,似乎只是在说一句平常的话,可是语气里透出来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楚妍对上她的眼神,瞬间便愣在了那里,连接下来的台词都忘了说了,毫无疑问的引来了一次ng。 接下来她就像是鬼上身了一样,状态简直差到离谱,比我刚才还要更长,连台词都说你不连贯,原本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瞬间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极为可笑的小丑。 而她这个模样毫无疑问的引来了,导演的一顿臭骂,导演平日里看起来很是温和,但骂人的时候真的是毫不留情面,我甚至能够看到楚妍的眼角已经红了,却死命的咬着唇,不肯让自己落说一分一毫的浪费。 经由李茹刚才的那一件事,我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是李茹刻意在给她压次戏,虽然这种感觉看起来很爽,但是我又有些害怕李茹不知分寸,压的太过了怎么办? 但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多余的了,接下来的戏份拍的异常的顺利,李茹并没有在压戏。 或许她压了,但是楚妍却咬着牙关承受了下来,这一场戏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当导演喊过的时候,楚妍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向我看了过来,唇边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在跟我说等着瞧。 我有些无辜的看了她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的确都没有我的戏份,我每天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也是凭借着导演所说的那一份灵气,很快便掌握了拍摄最基本的基础。 这几天你楚妍也变得老实了很多,并没有在剧组再给我找过麻烦,连李茹都惊讶于她突然变老实了下来。 “哇,我那天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她这几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呀??”李茹私下里拉着我问道。 “谁知道呢,但是她这样子我们不也是乐得清闲嘛,对吧?我倒是觉得这样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并不想只是因为来这里打个酱油,就惹上了一堆的麻烦。” “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是在的在打什么歪主意,你小心点,不要被她抓到了什么把柄啊。”李茹到是多长了一个心眼,叮嘱了我几句。 我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便答应了几句。 结果剧组拍完戏之后回到家里一玩手机,我发现我又上热搜了。 我这些日子以来上的热搜,可能比一些明星的都多了。 让我上热搜的原因是一篇id叫818的人发出来的一篇帖子。 “幕后大揭秘,《十里洋场》叶知秋!!!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前几天在网上引发一番民国风论的剧照吧,让小编我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个穿着一身大红色旗袍,名为叶知秋的角色,同时也心生好奇,演这个角色的演员究竟是谁,但是一番深究之下却发现了一个让小编我极为震惊的事实。 出演这个角色的人物不是什么十八线的小明星,也不是网红,而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某法官落网事件的参与人之一,那个落法法官的前妻小姐姐。 不要惊讶,不要震惊,小编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惊讶的,据我所知,这个小姐姐是学舞蹈出身的,并没有任何的演员功底,而叶知秋这个角色,相信大家都知道,十里洋场这个剧本是由同名小说改编而来的,而在小说当中,叶知秋这个人物虽然没有很多的出场时间,但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现在突然被这个小姐姐所拿到,莫名的觉得有猫腻。 虽然说这个小姐姐之前的事情是让人觉得他很……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一个巴掌拍不想……” 这篇帖子也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结尾了。随后还配上了几张我初入剧组的照片。 “看了小编的这篇文章,我立马吓得我立马转回去看了那几张定妆照,发现还真的是虽然妆很浓吧,但是从眉眼之中依稀可以看得出几分。” “作为一个书粉,我表示请不要毁了我的梦好吗?整本书里面我最喜欢的人物之一就是叶知秋哎。” “虽然定妆照还看的过去了,但是谁知道真正演起来怎么样呢?为了保险起见,强烈要求换一个人演。” “我记得十里洋场这部电视选择的时候是全面公开的吧。我记得似乎并没有看到过这个小姐姐是进了。” “难道真不会是像这篇帖子所说的,是靠某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谁知道呢,毕竟这个世道,什么人为了出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是吗?” “我觉得小编这篇帖子很有问题好吧,人家小姐姐有个事又怎么了?难道没有去参加试镜,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吗?” “觉得无法苟同小编这种思想。” “那些说小姐姐坏话的人都是脑残是吧?仅凭一面之词就说人家是花瓶,是不是对人家有点太过分了呢?” “反正不管她的演技怎么样,从那个定妆照来看,她就是我心里的叶知秋,独一无二。” 帖子下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争论,这篇帖子很快便被顶上了热搜,所以才连带着我也上了热搜。 我看着那几张照片,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堵,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给爆出去的,如果说是那些狗仔什么的话,其实我心里有点不相信 毕竟我那些照片看上去是连续几天拍摄的,我相信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让他们连续好几天都蹲着我,就只为了拍摄一张照片,发这么一篇帖子。 “林越啊,我发现吧,我真的是自带热搜体质啊,这才过了多久呀。”我有些郁闷的向林越抱怨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却查,这个id的主人是一个是一个狗仔,他会发这篇帖子,也是因为受到了别人的指使,那个人给了他一笔可观的报酬,让他发这篇帖子,并且雇佣的水军在这篇帖子下面说你的坏话。”林越似乎极为享受,我的亲亲用手抚摸着我的长发说道。 “我记得我最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呀。”听到是有人指使我虽然有些错愕,但也没有太过吃惊。 “他说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楚妍。”林越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才了然,然后有了暴走的冲动。 李茹说的果然没错,她就是私底下是在耍着小阴招,难怪这几天这么老实呢,原来是这在这等着我呢。 我又想起了这几天,好几次都在剧组门口碰见她,原本还以为只是巧合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是预谋吗 我闷闷不乐的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林越原本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我头发的手,渐渐的停了下来。 我察觉到的不对劲:“你是不是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我自己都没有生气了。” “我还是给你派个经纪人吧,不要想着拒绝,就算你只是在娱乐圈里面呆到这部戏拍完,我也不能接受你在拍这部戏的期间发生什么意外。”林越淡淡的说道。 我倒没有再反驳他的话,因为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我真心的觉得我也需要一个经纪人,不然真的很容易啊,做什么丢脸的事情。 至于楚妍的事情,我倒是让林越不要过多的深究,给一个小小的警告就够了。 毕竟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只在娱乐圈呆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并不想做出什么多余的事端来。 192 助理经纪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林越便将事情给安排好了,我签约了他手底下的公司,并且签了经纪人。 他给我配的经纪人,也是他手下娱乐公司——星辰娱乐里的,是一个最近在圈子里崭露头角的新经纪人,名字叫叶璇。 到了公司之后林越已经跟公司的人打过招呼了,我很快便被前台的小妹带到了办公室。 “老板娘,你在这里等一下,叶经纪人很快就过来。”前台一脸星星眼的看着我说道,手里还端着一杯给我倒的咖啡。 “谢谢。”我微微笑了一下,接过了咖啡。 “那个,老板娘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忠实的粉丝哦。那个叶知秋你简直就是完美还原了她呀。”前台还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语气活泼,带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我笑着给她签了个名,之后便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叶璇的到来。 门被人推开,我转过身却正巧和一双眼睛对上。 “老板娘,这就是叶经纪人,你们聊,我先出去了。”前台笑眯眯的说道,随后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如遭雷击一般的呆在了原地。 我的脑海里想过很多种她是什么模样的,但是当我见到这人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超级可爱的女生就是叶璇。 “你好,我叫叶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经纪人啦,请多多关照。”她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脸颊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你好,我是唐诗诗,多多关照。”我有些幻灭的看着她,语气呆滞的说道。 “嗯,好的,既然相互认识过了,那么我就开始我今天的第一份工作让你放心。”她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的惊讶,唇边隐隐的勾起一抹笑容。 她动作迅速的联系了公关部门,很快便将网上的那个帖子压了下去。并发了通告,表示不会轻易饶过污蔑我的人。 我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成,明白了一个道理,果然人不可貌相。 叶璇长了一张娃娃脸,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她的行为,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宠大的洋娃娃。 “好啦,你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完成事情之后,她歪着头看着我,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奶音,又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一条白色的小裙子,我真的无法把她当做我的经纪人。 “嗯,我叫你阿璇怎么样?你多大啦?”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不自觉的想起了唐小词,语气也不由得放缓了下来。 “好呀,我今年二十五,大学毕业四年了。”叶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我默默的算了一下年龄,突然惊觉我也二十六岁了,默默的哀悼了一下逝去的人生,我仔细的打量起了叶璇,她怎么看都像是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啊,果然长得可爱,连年龄都看起来小很多。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恍恍惚惚的想起了现在还远在日本的妹妹,曾几何时,她的脸上也曾带着这样的笑容与我撒娇,可是时光慢慢的走,很多事情也已经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我的神色不免有些黯然,对眼前的人也多了一分的好感。 “我比你还大一岁,你就叫我一声诗诗姐吧。”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肉肉的手感果然很好。 “嗯,一般不都是艺人叫自家经纪人什么什么姐的吗?怎么到我这里,反而倒过来了呀?”叶璇听完我的话之后,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 “行了,我都不介意你把我叫老了,你还介意什么呀?”听到他的话,我不禁哑然失笑。 “那行吧,诗诗姐。”她只纠结了一会儿,便释然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笑,可是就笑容中却渐渐的染上了几分悲伤,大概自从小词和我离心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听过,有人这般亲密的叫我了。 “诗诗姐,你怎么了?”叶璇捕捉到了我笑容中的悲伤,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去剧组吧,不然该迟到了。”我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时间之后说道。 “好吧,哦对了,小乔你进来吧。”叶璇倒也没有多问,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门口说了一句。 门应声而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生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拘谨。 “诗诗姐,这是小乔,是林总派过来给你当助理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小乔帮你代劳。”叶璇将小乔拉了过来说道。 “诗诗姐,你好。”小乔看起来更为青涩。 我有些头疼,怎么一个两个看起来年龄都这么小,但是由叶璇的前车之鉴在,我叶也知道能够被林越派到我身边来的人,能力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小乔你好呀。行了行了,我们快去剧组吧。”我对小乔笑了笑,说道。 “好的,诗诗姐,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子,我们快走吧。”小乔点了点头说道,小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的神情,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到了剧组之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楚妍的身影,反而是李茹看到我,便双眼放光的跑了过来。 “你这家伙又上热搜了啊,真的是让我有些嫉妒啊。”李茹有些语气复杂的看着我,摇着头说道。 “嗯,你要是激动的话可以把这些热搜都让给你的。”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 苍天作证啊,我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将这部戏拍完,也并不想得到什么热搜啊,头条啊,但是总有那么些人要揪着我不放,我也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跟楚妍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之前无怨无仇的她为什么就这么针对我?我也没有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吧,难不成她跟沈平的事情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得得得,我还是平常心吧,你那些什么我可不想要,我可是见识过那些东西的厉害的。”李茹听到我这么说,顿时便摆出一脸正经的模样。 “呵呵呵。”我冷笑出声,对她翻了个白眼。 “哎哟,诗诗,这两个可爱的小妹妹,你是从哪里拐来的呀?”李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小乔和叶璇的身上,带着几分轻浮的说道。 她此刻穿的是戏服一身英姿飒爽的骑马装,配上她的妆容,倒是颇有几分潇洒的味道。 叶璇还好,小乔则被她的话说得满脸通红。 “长胆子了的是吧,啊?连我的人都敢调戏,徐天野是不管你了吗?”我看着脸庞红红的小乔,心里顿时不满,将她护在了身后。 “你的人?”李茹有些疑惑。 “这个是我的助理小乔,这个是我的经纪人叶璇,这两个都是我的人,知道吗?” 就在我和李茹斗嘴的时候,导演走了过来。 “诗诗,下一场戏是补上你之前和楚妍的第一场戏,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导演脸色里带着几分忧虑的说道。 “导演你放心吧,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嗯,就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楚妍,导演你确定不去找找她吗?”我一边说一边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楚妍此刻不在这里。 “楚妍还没有来吗?不是已经通知她,今天有她的戏了吗?”导演听完我的话之后,转头问向了一边的助理。 导演助理听完导演的话也是一头的雾水:“已经通知过她了呀,她也满口答应的呀,怎么现在还没来呢?” “这就是她的态度吗?”导演的脸色又重新黑了下去,隐隐有几分发怒的征兆。 “导演抱歉,我今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就来迟了。”楚妍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转过身去看,楚妍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但是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有些被裙子压下去了的感觉。 看着她憔悴的脸色,李茹倒是惊讶,走进我悄悄的跟我咬起了耳朵:“她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看起来就跟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一样?” “她就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我最近不是又上了热搜嘛,就是拜她所赐呀。”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林越暗地里给李茹背后的后台敲打了几下。 “不舒服?怎么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没什么事吧?”导演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不是作假,表情也渐渐的放缓了过来。 “没什么大事的。”楚妍难得善解人意的一次,这让导演很满意,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离开,准备下一场戏的开拍。 “唐诗诗,这下你满意了吧,害得我被我爸关了好几天的禁闭。”导演离开之后,楚妍便立马露出了真面目,面色狰狞的看着我。 “你爸关你禁闭,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疯狗乱咬人,逮着谁咬谁好吧。”我冷笑一声,知道跟这种人没有必要客气。 193 公报私仇 “你说谁是狗呢?明明就是你这个贱人,林越难道不是你的丈夫吗?因为我们俩的事情,他居然去跟我爸告状,还说要撤资,如果不是这样子,我爸怎么可能舍得关我禁闭啊?”楚妍越说脸色变越狰狞,到了最后脸庞都有几分扭曲。 我听林月跟我说过,他和楚妍父亲的公司现在有一个合作,正在关键的时间,这个时候他如果撤资的话,那么楚家,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楚家冒不起这个险,所以肯定会好好的管理一下楚妍。 “楚大小姐,看来你还是没能学到乖呀,如果不是惹我在先,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无奈的说道,有些为她的智商感到着急。 在我看来这楚妍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嚣张跋扈,从小到大生活的太过于顺风顺水,没有吃过什么苦。原本以为吃过一次苦头会让他学乖一点,没想到居然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看来是这药下的还不够猛啊。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承认这些事情是你做的了。”楚妍看我的眼神简直让我以为她想扑上来,撕了我一样。 “我并没有说这些事情是我做的,我只是想说,楚大小姐你真的该吃吃苦头,该改你这性子了,不然迟早有一天,不止你,连你的父亲都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害死。”我苦口婆心的跟她说道。 “我不需要你装好心,你个贱人。”楚妍说着便扑了过来,想要打我。 原本在我身后满脸通红的小乔,突然脸色一凝,脚步一挪便到了我的身前,一只手便抓住了楚妍挥过来的手将它狠狠的甩开了。 “楚小姐,你要是再这样动手动脚的,我不介意将事情闹大一点,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叶璇也走了过来,冷着脸将我护到了身后。 那张肉肉的小脸收起了笑容,看起来便变得极为严肃。 虽然楚妍私底下嚣张跋扈,但是她在媒体面前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爽朗,心直口快的样子,一直走的是阳光女神的人设,倒也是很吸引粉丝。 如果她这个样子爆出去,肯定是会人设崩塌,失去一大批的粉丝。 “好了,演员准备我们马上开始拍摄今天的第一场戏。”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导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将空气中的火药味化开。 走到化妆室,任由化妆师在我的脸上倒腾,叶璇翻看了一下今天的戏份,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诗诗姐,你们今天的戏里面有一场他掌捱你的戏,你要当心一点,不要被她耍什么阴招。”叶璇放下剧本之后,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换好衣服,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她要是敢使什么阴招,就不要怪我敢给她回还回去。你这话不要说的,好像我没有什么后台似的。” “对对对,诗诗姐你就仗着有老板在你身后给你撑腰。”小乔此刻也插了一句嘴过来。 “就你聪明,就你话多。”脸色有些发烫看来小乔一眼,眼里带着几分娇嗔。 “我刚刚不是才说的一句话嘛?”小乔有些委屈的嘟囔道。 我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导演催促的声音,只得将话放回到了肚子里,匆匆的走了出去。 “各部门准备!开始!” “叶知秋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而已,比那些明码标价的妓女,也就高贵那么一点,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来勾引我的未婚夫?”明雨脸色狰狞,眼底里满是怒火的说道。 “明小姐,您自己的男人你自己看不住,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疯呢?您的未婚夫宁愿让我介绍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来陪她,也不愿意来找您,您说说到底是您高贵还是我高贵?”叶知秋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唇边依旧挂着一抹娇媚的笑容。 但是这话你明里暗里莫不是在讽刺明雨,连一个妓女都比不上。 “你胡说,我和阿轩那么相爱,肯定是这个贱人先勾引的他。”明雨目呲尽裂的看着她,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心思一样。 “明小姐,您与其在这里跟我闹,不如去问一下你的未婚夫呀,这样子不是什么都明白了吗?”叶知秋说着,伸出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诱惑。 “你这个贱人,现在把他迷的连魂都快没有了。”明雨想起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心里就忍不住的难过,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凶恶。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未婚夫! “明小姐与其说是我把他迷的连魂都没有了,但不如想想他是在你身上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叶知秋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明雨。 一番口舌之争下来,明雨没有赚到半分的好处啊,恼羞成怒之下便想动手打人。 “就是你这个贱人!我今天就毁了你这老娘,看你还怎么到处去勾引人!”明雨说着便扬起了手,狠狠的甩了下去。 “卡!” “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导演喊卡的声音,另外一道却是楚妍的手打在我手上的声音。 她很明显的是使了全力,我的手臂被她打得通红,甚至被她指甲刮到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丝。 刚刚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还好我早做了准备,在导演喊咔的那一瞬间,便抬起的手正好挡住了她甩下来的巴掌。 “楚妍,你这是做什么!”导演走了过来,厉声的说道,“你不是第一天演戏了吧?我之前就说过这只是假的,你倒是真下手了,把我这个导演当死的吗!!!” 导演很明显是真的动气了,整个剧组都可以听得到他的怒吼,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抱歉导演,我入戏太深了,有点没有回过神来。”楚妍听到导演的教训之后,便低下了头,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然而我却没有错过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 导演被她的话堵得无话可说,入戏太深,这是很多演员演戏的时候都会出现的一个问题。 入戏这件事情可好可坏,好的话你如果入戏了之后,它会帮助你更加快速的了解好你所扮演的那个人物,但是如果你入戏太深之后,便很容易困在这个人物始终走不出来。 而这几乎会毁了一个演员的演艺生涯。 “行了,这场戏就算过了吧,楚妍,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入戏太深引起的,你也应该跟诗诗道歉。”导演看着我已经肿起的手臂,脸色还是有些不悦,却又无可奈何。 “抱歉了诗诗,我之前以为我就是明雨,对于这种抢人男朋友的事情,最讨厌了,所以才一时入戏太深没有醒过来,伤到了你很抱歉。”楚妍一脸真挚的说。 但是我却从他的话里面听到了满满的恶意。 抢人男朋友?入戏太深?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也抢了人的男朋友,所以才导致她没有清醒过来。 不过,抢人男朋友?难道她跟舒悦认识吗?这么说,她针对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沈平,而是因为舒悦?敢情这是为人家打抱不平来着。 “演戏和现实,还是要分得比较清楚的,嗯,不过对于楚妍你这种表里如一的人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吧。” 表里如一,真的是戏里戏外都一样的嚣张跋扈,没有脑子。 “诗诗姐,这是我刚刚找来的药,你赶紧上点药吧,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小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堆的药水,脸上满是担忧的说道。 “不就是留疤吗,谁让我留疤呀,我就让她付出双倍的。”我宽慰了小乔一句,眼镜从楚妍的身上轻飘飘的划过。 “跟你说了要小心一点,小心一点,你怎么还是着了他的道了呀?”叶璇和小乔小心翼翼的蹲在我的身边,为伤口上药。 被她打到的地方,此刻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有些地方也渗出了血丝,看起来倒有些颇为严重的感觉。 “我这已经是做了防备之后的,如果我没有任何防备的话,那么被打到的就不是我的手,而是我这张脸了。”我看了一眼镜子李妆容精致的自己,有些无奈的说道。 手臂上不断传来刺痛,让我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啊,他才能够下这么狠的手。 舒悦不是已经死了吗?楚妍这个时候跑出来为舒悦打抱不平,有什么意义吗? “诗诗姐,就告诉老板吧,让老板给你撑腰。”好不容易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小乔一脸气呼呼的说道。 “您是大boss的妻子,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老板娘,你只要说一声,我们马上就可以帮你去搞定了呢,那个楚妍看他还能够再蹦跶多久。” “行了行了,你的脑子里就想这些东西,我跟你们说,我受伤的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许跟林越说,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的。”听着小乔越说越露骨的话,我终于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 一想到如果林越得知我受伤时候的表情,我便忍不住一阵恶寒。能瞒多久是多久。 194 小词故人 叶璇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我:“那个诗诗姐,其实我们说不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你把头稍稍向后面扭一下,看一看好吗”。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将头转过去了,正巧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林越走了过来。 我顿时吓得慌不择路,七手八脚的从一边扯过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掩盖住了手臂上的伤口。 小乔看到我这个动作,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表情:“诗诗姐,其实你这样掩耳盗铃也没用的啦,从刚刚我就一直看到那个大boss在那里。”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小乔,你是他派来的奸细吗?”我几乎要崩溃了,欲哭无泪的看着小乔说道。 “跟你说什么呀啊?”林越走了过来,一脸风雨欲来的说道。 听着他声音中压抑的怒火,我只想这次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想着怎样去平息他的怒火,不然我几乎已经可以预想到我的下场会有多惨。 “没什么呀,你听错了。”第一步打死不承认,无论说什么,打死不承认,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真的没有吗?你穿这个旗袍怎么还穿个外套呀?外套脱了,我看一下你这件旗袍。”林月的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潋滟的风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 “哎呀,你怎么来看我了呀?是不是想我了呀?我也想你喽。”第二步赶快转移话题然后说情话,使劲说情话,使劲哄他,最好能够让他忘记刚才的事情。 “唐诗诗,你不要给我扯开话题。”林越见我这副样子,脸色刷的就阴冷了下来。 “我没有扯开话题啊,我是真的想你了,你吃没吃饭呀?我们先吃东西好不好呀?我饿了。”第三步装糊涂,用苦肉计希望能够博得他的同情。 “唐诗诗,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林越面不改色的看着我。 “什么最后的机会呀?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呀。”实在不行就垂死挣扎吧,万一就瞎猫碰上死耗子,见鬼了呢。 “唐诗诗!”她的脸色愈发的阴沉,黑沉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哎呀,好啦好啦,我错啦,你不要这么凶好吧!”关键时刻还是怂了,挣扎不下去了,认命吧。 我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林越就像是在训着熊孩子的家长眼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还知道错了,你错哪了?把外套都脱了。”林越眯着眼睛看着我,大有一种我不脱,他就来帮我脱的架势。 无奈之下,我只得磨磨蹭蹭的脱了外套,露出了看起来颇为可怖的伤口。 “哎呀,其实就看起来严重了,没什么事情的。”他的目光定格在我的手臂上,我咽了咽口水,弱弱的开口道。 “唐诗诗,你个蠢女人,我让你来拍这个戏,不是让你受伤的,你以为你自己是石头做的吗?不会受伤了是吧?没什么事情啊?”林越被我气的眼角直抽,额头上可以看到颖颖暴起的青筋。 “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嘛。”该认错认错,该服软服软。 “林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呀,今天不是你和我爸合作案签约仪式吗?”楚妍有些诧异的声音从身畔响起。 “楚小姐,我记得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吧,不要在私下里给我搞什么小动作,看来对你的警告你是当做耳边风是吧?”林越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一般,不带一分的感情。 “我,我没有……”楚妍哪里被这样的眼神看过,当即便后退一步,额头上满是冷汗,几乎要将她的妆容给花掉。 “没有那么楚小姐,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我妻子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林越将我轻柔的拉到了他的身边,将我手上的伤暴露出来。 “只是我演戏入戏太深了,没收住手而已,我没有给她下绊子。”楚妍苍白着脸色,语气颤抖的说道,但是怎么听都觉得心虚。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非得要这样子吗,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拍完这部戏,并没有想过什么其他的事情,但是她偏偏要作死自己往我这枪口上撞,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今天这件事情我其实都想就这么过去算了,这是哪想到,林越居然在这个时候会到剧组来探班呢,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我悄悄的瞟了一眼自己的伤,在心里盘算着回家之后要怎样装可怜,才能够饶过他的责怪。 这边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甚至到后来连导演都惊动了。 “林先生,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导演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忐忑。 “导演,我的妻子来这里是演戏的,而不是被人打,如果您身为导演,连自己剧组连这点小把戏都阻止不了的话,那我觉得,您这个良心导演的名头也可以去掉了。”林越把矛头指向了导演,毫不客气的说道。 “林先生,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向您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导演的额角滑落几滴冷汗。 我有些奇怪,导演为什么会这么怕林越啊,虽然他是很有权力吧,但是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诗诗姐你不知道吧,老板为了你这个角色,给这部剧新添了五百万的投资,所以现在嗯,老板也是这个戏的投资方之一。”叶璇似是看出了我眼里的不解,悄悄的在我耳边说的。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林越,为什么这件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意外这样的意外,要是多来几次,只怕……呵。”林越丝毫不买导演的帐。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动作,我手臂上的药被蹭去了一部分,于是便悄然离远了一点,让小乔给我的伤口重新上药。 “哇塞,之前就听过林总很宠妻子,现在一看才觉得,哪里是很宠,简直就是宠出天际好吗?” “哎,你们知不知道,这部戏林总又重新投了五百万在里面,就是为了她夫人撑腰好吗?” “真的是虐狗啊,我的狗心狗肺钛合金狗眼啊。” 听着剧组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感受到他们不时扫过来,含着羡慕或嫉妒的眼神,我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苍天作证,我真的没有想要虐狗来着。 “不好意思,导演我来迟了。”一把爽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然而这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却隐隐的让我觉得有些耳熟,仿佛我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我将头转了过去,一个穿着浅灰色休闲装的男人正在向这边走来,面色俊朗,宛如从时光深处走出来的民国贵公子,唇边带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真正当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几个字。 落在别人眼里,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但是落到我的眼里,却让我觉得有些恍惚。那些纷杂的往事又一次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在我的眼前交织成混乱的画面。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处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身边有亲人,有朋友,有恋人。 那个时候我和江竞舟还在一起,和她待在一块的时候,总觉得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甜甜的味道,就像是我那个时候最爱吃的糖一样。 那个时候呀,小词的身边总是有一堆男生围着她献殷勤,一个叫做谢辞的男生在其中最为显眼,他会冒着炎炎的烈日去跑小卖部,就只是为了买小词爱吃的冰淇淋。也会百般的讨好我,就是为了让我在小词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 可是我知道小词不喜欢他,所以每次对他也是十分的尴尬。 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词居然和他在一起了,两个人同进同出的煞是恩爱,甚至被他们班的老师捉到了好几次。 因为这件事情我和小词还大吵一架,也是在那次吵架之中,我得知了小词,居然喜欢江竞舟。 后来在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知晓,小词和谢辞怎么样了我也没有再去关注,甚至几乎已经快要将这个人给忘记了。 直到现在,时隔这么多年之后,他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个正在走过来的男生,可不就是谢辞,犹记得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一份温润如玉的样子,虽然我不太赞同他和小词在一起,但是对于他对于小词的百般包容,我还是很满意的。 “你是,诗诗学姐?”也许是我看着他的时间太久了,谢辞也注意到了我,将目光转了过来,随即一脸惊喜的对我说道。 “你还记得我呀?”我有些惊讶,以为过了这么久了,他早就将我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 “我怎么可能忘记诗诗学姐你啊。”他爽朗的笑了一下,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说的这话有多么的让人误解。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也笑了,手不自觉的动了一下,顿时便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诗诗学姐,你的手臂这是怎么了?”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我的伤口上,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问道。 195 占尽好运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你是谁?”这一幕落进林越的眼里,他果断的放弃了和导演斗嘴,急忙走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哎呀,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就是我以前读书时候的学弟,嗯,是我妹妹的前男友吧。”我见他这副草木皆兵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看着谢辞有些尴尬的脸色,于是便开口为他解围。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样的一个人。”林越还是有些怀疑。 “废话,我都快忘记那个谢辞学弟的存在了好吗,若不是今天见到呀,我都快忘了。”我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谢辞说道。 “谢辞,你来了那个,嗯今天的事我们都已经拍完了,先休息几天,然后后天的时候再来吧。”导演有些尴尬的说道。 谢辞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反而向我说道:“学姐那么久没见面了,要不然一起去吃个饭吧,嗯,叫上你的丈夫一起来吧。” 我倒是没有拒绝,毕竟这么久没见了。反而是林越因为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只能匆匆的离开。 在饭桌上面,我看着戒指的侧面,忽然有些感慨,小词那个时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和他在一起呢? 虽然我经常看见他们两个在校园之内亲密,可是我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小词,看向他的眼神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爱意,更多的反而是一种隐藏在眼底的内疚。 这一瞬间我思绪万千,却又无法言语。 “学姐,小词呢?她现在还是单身吗?”谢辞突然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看上去竟是和当年没有半分的差别。 我咬了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她,她深爱的那个女孩现在在日本给人家当……这样的话未免太过于残忍,我不想说,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看着他眼底的光,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结果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小词现在在日本,有了深爱的人。 随着我这句话的落下,我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的熄下去,最后又重新归于沉寂。 “是这样啊,既然她有了深爱的人,那我也不去打扰了,那学姐,小词和那个人结婚了吗?结婚的话记得邀请我,我去给她送个祝福呀。”谢辞说道,可是语气里却是深深的落寞。 “你还喜欢小词对吧?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那个时候和小词最近是因为什么在一起?”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 “其实我那个时候知道小词啊,她并不喜欢我,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得要了命,所以哪怕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某个人,或者是刺激自己,我也无法拒绝。”谢辞说着眼睛看向了窗外,似乎是在透过车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回忆那久远的过去。 唇边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温柔。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将一切都止于唇齿之间,哥这个这样好的少年,他应该被时光温柔以待。或许有一天小词回来了,她会发现他的好。 所以我并没有将事情全部都说出来,算是给他也存留一份美好的回忆。 “唐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当气氛逐渐冷凝的时候,一个刁蛮的语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便头疼不已,实在是不想回过头去看那张令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脸。 “这又是哪个小白脸?”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我不想见他而离开,反而是光明正大的走了过来,一脸挑剔的看着谢辞。 “陈秋月,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用点脑子好吗?不要把你脑子里那种龌龊的思想运用到每一个人身上,好吗?”听到他这句话,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目光锐利的看向她。 “我的思想怎么了?你敢做就不要敢怕别人说呀,之前才和林越那样恩恩爱爱,现在一转身就和别的小白脸在这里幽会,你也真的是做得出来这样子的事。”陈秋月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唇边,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陈秋月你够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顾及这里是公共场合,我只能强行按捺下自己的怒火。 “哦,那说什么了?你说你和这个小白你在这里幽会的消息,要是报到网上去,林越会不会对你很失望呀?”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顾忌,声音反而提高了一个度,顿时便引得周围的人不满的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一边往我们这边看着,还一边窃窃私语,好在我和他来的时候,给自己做了伪装,只要不是太过仔细的观察,还是认不出来的。 “这位小姐,请您说话注意点,我和诗诗学姐只是朋友,并且我们来这里吃饭的消息是诗诗学姐的丈夫也知道。”谢辞拥有着良好的教养,即使被陈秋月这样的说,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陈秋月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目光转向了谢辞,一番细细的观察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你是唐小词那个女人以前的前男友对吧?”她也是知道小词之前在学校里早恋的事情。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听到谢辞这样回答,陈秋月忽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心里顿时便警铃大作。 “陈秋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想干什么,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小学弟呢,身为学姐,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学弟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喜欢的那个女生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对吧?”陈秋月笑的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气得脸色煞白,但是却无法反驳,生怕她将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我并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她现在有深爱的人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最多在她婚礼的时候,去给她送一份祝福。”谢辞脸色也沉了下来,唇边那抹温润的笑意也消失了。 我看着谢辞这幅小奶狗,瞬间变成小狼狗的模样,心里突然隐隐的涌现,出了几分的愧疚,不知道隐瞒他究竟是好还是坏。 “唐诗诗,你还真是命好啊,但是你妹妹就没你这么命好了吧,你是不是想好所有的好运都占尽了,所以才会没有给你妹妹留一星半点。”陈秋月被谢辞的话堵的一噎,转过头来讽刺的对我说的。 我和她曾经是最好的姐妹,最亲的闺蜜,所以她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够伤到我,一字一句,莫不是在往我的心里插刀子。 这一幕和很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叠起来,我突然就有些无力。 林越从前说过,我其实是一个心底很柔软的人,对于从前的那些事情,哪怕其实错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我,可我的心里对于陈秋月,似乎始终还存在着那么一份愧疚。 仿佛那个最先背叛我们姐妹情谊的人是我,可是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做,却莫名的成为了先做错事的那个人。 “陈秋月,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呢?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吧。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欠你半分。”我轻声的开口道,似是要将我们俩之间的那些羁绊尽数给斩断。 陈秋月看着我这个样子,忽然变沉默了,不是过了多久,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般一样。 “唐诗诗,你欠我,你永远都欠着我,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欠着我。”她柔声说道,不知道是在哄骗自己,还是在哄骗着我,眼里带着几分倔强。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谢辞,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下次我再请你吃饭吧。”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本吃饭的心情也被她所破坏了。 “嗯,好的,学姐,那我送你回家吧。”谢辞当即便点了点头,贴心的说道。 我站了起来,走出了几步远,陈秋月却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对上她的眼睛,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对方,我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一刻我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很多纷杂的从前。 那个时候阳光正好,带着刚刚好的温度,我们唇边的笑似乎都是能够甜死人的糖,拥抱在一起,以为可以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那些一起手拉手走过的路,一起红着脸讨论过的人,吃过的同一种辣条,同一种冰棍,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都带着醉人的味道。 那些回忆就如同一幅被剪碎了的画,残缺不全,在此刻呈现出来的都是美好的部分,如放电影一般似的,从我的脑海中闪过。 我还怀念着那些美好,可我也知道那些不全的部分有多么的残忍。 “唐诗诗,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我和你呀,从很久以前就只能够做敌对的人。”春秋月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随后便转过身走开了,背影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王。 196 黑化转折 我手臂上的伤虽然看着严重,但实际上好得很快,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便消散下去了,只是隐隐还有些作疼,那几条被抓出来的红痕,还有些明显。 加上这几天事情很多,其实并没有拍太多的镜头,在这般耽误下去,怕是拍不完了,因此第二天早上导演便给我们打了电话,通知我们今日要拍摄。 “诗诗学姐,早上好呀。”我到剧组之时解谢辞已经到了,见到我过来笑着对我打招呼,笑容如春风般和沐。 “早上好,你来得这么早呀。”我看了一眼时间,此刻才早上九点钟,便不免有些诧异的说道。 “嗯,因为这剧本其实我还并没有很认真的看过,所以边想着今日早一点来将剧本再好好的看一遍,免得待会儿拖了大家的后腿。”谢辞一边说一边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 我这几日闲在家里闲来无事之时,也上网搜索了一下谢辞的消息,当初他高考的时候考到了某戏剧学院,这些年来其实一直也在娱乐圈里演戏。 因为外表的原因,也演了不少温润公子的形象,对外的人事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陌上花开人如玉,谢家公子世无双”这是他的粉丝对他的描述,他一直都被他的粉丝叫做少爷。 其实这般叫法也无可厚非,抛却谢辞身上的明星光环,以他良好的家世以及自身的气质,的确是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一样。 谢辞家中也很有实力,他本身也有十年加上温和的性格,在娱乐圈里面的评论倒是很好,没有什么黑粉,也一直都洁身自好,从未有染上过什么绯闻。 “这么努力啊。”思及至此,我不禁感慨了一句。 “唐诗诗,你这个女人,你是把我当死的了吗?是不是把我都给忘了呀?”疼痛从我的肩膀上传来,李茹含着几分怒火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天李茹临时有点事便先离开了,所以我被你楚妍打的时候,李茹并没有在场,不然以她的性子,只怕又会闹出一番风风雨雨来。 “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你忘了是吗?到时您老人家这几天恩恩爱爱的,是不是快把我给忘了呀。”我一边嫌弃的将她的手推开,一边揉着发疼的肩膀说道。 “我带着恨不得把你给忘了,你这女人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我问你,你被你楚妍那个女人打伤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把不把我当成你最好的闺蜜了啊?”李茹阴恻恻的看着我,大有一副我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顿时便头疼不已,开始思考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才会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在家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哄好了林越,不会现在又要来哄她吧?苍天哪。 “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动怒嘛,是吧,生气容易长皱纹。”我一脸正色的说道,摆出一副为她好的模样。 “怕我动怒呀,怕我动怒那个时候,你倒是当时就给打回去呀,现在这个样子,呵。把你手给我看一下。”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便拿手过来扯我。 “哎呀,没什么大事啊。”虽然我嘴上这么说着,但并没有太过抗拒她拉我袖子的动作,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给她看清楚,她肯定还会接着闹。 “没什么大事,你手都破相了你知不知道啊?你那时候怎么就没让她脸也破个相呀。”李茹有些心疼的看着我手上的那几道红痕,凶巴巴的对我说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心里涌动些淡淡的感动。 “诶?谢辞,你也在这里啊?你不会就是你那个温润有礼的大公子年尧吧?”李茹抬起头正想接着训斥我,余光却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谢辞,有些惊喜的说道。 “就是呀。”谢辞对他笑了一下。 “你们两个认识吗?”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熟捻的谈话。 “我之前去参加一场模特秀的时候,遇到过他,被另外一个模特缠上了,明明眼里都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有温和的跟那个女人说话,我一时看不过去,便帮了他一把。”李茹跟我解释道,带着几分的笑意。 其他的主演陆陆续续的也到了,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太过熟络,但也好歹不至于冷场,就在我们这气氛极好的时候,楚妍也来了。 她今日的脸色比前几日的脸色更为差劲,愤愤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上前的,反而是安静的坐到了另外一个角落里。 在她的身后,导演等人也走了进来。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啊,我说一件事。”导演拿过一旁的喇叭,大声的说道。 “我们这部戏到现在拍摄也有好几天了,所以为了增加戏的知名度,所以今天将会有记者来拍摄一段我们拍戏,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发挥自己最大的意见,当然了那些想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收起起你的小心思,我的剧组不是可以让你用来乱玩的地方,如果在今天要是敢搞什么幺蛾子,我不介意换个人。” 导演说这些话的同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楚妍,隐隐的含着几分警告。 其实这个导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严格,只不过是楚妍家里背后的势力,之前一直都在给他压着,而前几日林越给他撑腰,他自然也是不用再惧怕楚妍身后的背景了。 楚妍被导演的目光看的脸色有些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听着导演讲今天将要演的戏。 一般演戏都不是按照剧本来的,还是按账单日的情况挑合适的剧情难以,而今日为了起到造势的作用,导演特意挑选了一段剧中还算比较重要的戏份。 在这段戏,女主亲眼目睹了自己家中的变故,妹妹被人掳走,自己被人追杀,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侍女,也为了保护自己而死掉,最后晕倒在路旁,叶知秋将她救了回去,这也是女主开始黑化的转折点。 很快便陆续有着记者从剧组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长枪短炮,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议论一边打量着这边。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平日里在不和睦的人也要做出一副和谐相处的模样,就怕到时候这些记者乱说什么,引来一场热嘲。 叶璇今天穿了一身特别正经的职业装,脸上画了个成熟稳重的妆容,好歹是将她那张娃娃脸给压了下去,她知道今天这场戏能不能拍好,到底代表着什么,所以一直都有些紧张。 “你紧张什么呀?我都没紧张呢,好啦,放轻松。”我看着她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拽了一下她刚刚盘起的头发。 叶璇还想说什么,导演却在那边开始喊了起来。 我对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便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3!2!1!action!” “小姐小姐你赶快走,你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你就没命了。”昏暗的街头,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在焦急的对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说道。 女子的脸色呆滞,似乎并没有听到丫鬟在说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丫鬟面色一变,顿时更加着急了:“小姐你快走呀!” “走?我还能走去哪儿呢?小桃你不用管我了,你先走吧,反正他们要杀的人是我。”白洛伊的唇边勾起了一个绝望的笑容,说着便想从这个角落里出去。 “不可以,大小姐,二小姐还等着你去做他呢,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二小姐怎么办?”小桃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将她塞回了原地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但女子却没有半分的动静,小桃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顿时变直了,将女子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然后用箩筐罩住她:“小姐对不起小桃得罪了!” 小桃刚刚穿上白洛伊的衣服,转身正要跑出去,却正好撞上了那迎面而来的人。 最终小桃惨死,白洛伊在那箩筐之中,顺着那缝隙看着小桃一点一点的死亡,鲜红的血液流了过来,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裳。 白洛伊原本只是一个被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姐,哪里见过这般惨烈的画面? 在那伙人离开之后,她瑟缩着从箩筐中出来,看着小桃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脸庞,想起了她说的话,顿时便踉踉跄跄往外跑去。 最终昏死在了路边,叶知秋将她救了下来。 “若不是看在你家妹妹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救你的,白大小姐,其实你们白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你呀,你太过优柔寡断,适合当一个大小姐,却不适合撑起一个家。”刚看到白洛伊醒过来之后,叶知秋冷漠的看着她说道。 白洛伊没有说话,叶知秋随后便走了,出去留她一个人。 “咔!过,休息一下。”导演喊了停。 我知道接下来的戏份才是重中之重,白洛伊由此开始黑化,从一个温柔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乱世女侠,从前的那个白洛伊被她葬送在了自己的心底。 197 晏辞cp粉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陈晏晏,其实这个角色的后半部分,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有些担忧,她是否能够突破自己。 陈晏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悄悄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我,随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开始!”导演大声喊道。 白洛伊被叶知秋救了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了,引起了一批人前来刺杀。 叶知秋虽然会使一点枪法,身手也还可以,但终究是抵不过那么多人,但那些人似乎明显有所忌惮,不敢对她下死手。 “叶知秋,不要以为你的背后有人,我们便不敢动你,白洛伊我们今日一定是要带走的。”为首的黑衣男子看着死去的弟兄,气急败坏的哄道。 “我要护的人我自己会便会护好了,你们大可以杀了我再去找她呀。”叶知秋依旧是那一身红色的旗袍,脸上沾上了几分血迹,唇边带着一抹勾人的笑容,就像是危险而美丽的罂粟花,令人沉沦却又足以致命。 “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妹妹可还不知道在哪里受着苦呢,代我们找到她妹妹,一定将她的头颅亲手割下前来赠与,我倒要看看她还出不出来。” 这句话刚刚落音,一声枪响突然响起。 一个男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额头被子弹所射穿。 二楼,脸色苍白的白洛伊手持一把手枪站在那里,还是那身被血染红的旗袍,还是那张柔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的脸庞,但是此刻她的眼里却再没有那种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冷漠。 虽然她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大小姐,但是在这乱世之中,为了生存,白老爷也是请过专人来,为她教识枪法和防身术,只是白洛伊此前的性格太过于柔弱,一直不肯用枪。 很快这一小队人便尽数的死在了这里。 白洛伊也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浑身瘫软的坐在了血泊之中,眼神有些恍惚的盯着这一地的血红。 她猛的抬头,目光悠远的看向了门外,这一眼似乎穿透了茫茫的时光深海,看到了儿时的那些美好欢乐,看到了白洛晴与她嬉笑打骂…… 这一段里面会穿插进一些回忆,但是她此刻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混合着鲜血的泪珠从她的眼畔滑落。 睁开眼睛之后,掉落在地上的枪,被她重新捡起,握在了手中,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眸里的的温柔被冷酷所取代那个柔弱的大小姐,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洛伊这个曾经受尽万千宠爱,性情柔弱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在这乱世之中仁慈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咔,一条过!非常好,准备下一段!!”导演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万万没想到陈晏晏的演技居然如此的好,看得我无比的揪心。 接下来的戏份就比较简单了,叶知秋将白洛伊扔给了她的好友年家的大少爷年尧,年尧虽然外表一副温润有礼,谦谦公子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他与叶知秋,曾经有过一段瓜葛,受了她不少的人情,听到她需要他的帮助,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而接下来要拍的,便是他与洛伊平日里相处的一些画面,看上去极为的有爱。 那些记者们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导演也松了口气。 “好了,今天大家也都辛苦了,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很快这些东西便被发布到了网络上面,虽然那些记者们拍摄的大段剧情,因为涉及到透剧的不能够发出,但是一些小花絮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洛伊黑化的那一段,简直就是颠覆了以往陈晏晏所饰演的那些人物的形象,网友们大呼过瘾,而后白洛伊之后与年尧的相处更是引发了一批网友的尖叫,毫无意外的便上了热搜。 “颠覆形象的演出,令人大呼过瘾的白洛伊!” “不一样的陈晏晏,不一样的白洛伊。” “白年cp” “论腹黑的年大少是怎样炼成的” “……”一开始的热搜头条还比较正常,可是到了后来似乎所有网友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白洛伊与年尧有爱的日常上。 那些记者还放上了一些在剧组拍摄到的我们相处的花絮,陈晏晏与谢辞因为戏份比较多的原因,所以便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一些,当这些被放出来之后,更是引发了一波热潮。 不仅那些原著粉在底下尖叫连连,双方的粉丝在下面也是大呼,让二人在一起。 “晏晏小姐姐温柔体贴大家闺秀,我家少爷温和有礼谦谦公子,这两人怎么看都是绝配好吗?” “我不管我不管,白洛伊一定要和年尧在一起,要是没在一起,编剧我要给你寄刀片。” “话说在原著里面二人是没有在一起的对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听我不听,我不看,我不看。” “我家晏晏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当然要一个会宠人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谢少爷,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好的对我家小姐姐。” 但是在这些人之中,也有一些奇葩的人,硬是将我硬生生的送上了热搜,甚至将我与年尧配成了一对,我真的觉得莫名的躺枪。 “诗诗,你这个热搜体质真的是杠杠的啊。”李茹看着我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笑着说道。 “我真的很绝望,我能怎么办?昨天不应该是晏晏的主场吗?”我趴在桌子上,状如死狗的说道。 “说明诗诗你受欢迎啊,大家都想看到你呀。”陈晏晏看到我这个模样笑着说道。 “那晏晏姐,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呀?我可是你和谢资格的cp粉哦。”一个女演员在旁边开腔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揶揄。 “瞎说什么呢?那些东西也是能信的吗?”陈晏晏被她说的这话,闹了个大红脸。 我仔细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其实我从心底里也觉得晏晏要比小词更加适合谢辞,如果小词没有回来的话,那么我真的是希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 “行了行了,不要闹了。”谢辞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看到我们围攻晏晏姐,你心疼了是吧?”有人起哄道,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的恶意,顿时便引起了一片善意的笑容。 我也跟着笑,可是却老是觉得有一种很阴冷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我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看去,果然看到楚妍坐在最边缘的角落里,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见我看向她,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可我却注意到她的手正在将他手上的剧本一点一点的捏紧。 那几日的事情,被众人所知晓了,楚妍自然也便所有人排挤在了圈子之外。 “嗯,这是我托助理买来的小零食,大家刚刚开始拍摄,先补充一下体力。”楚妍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走了过来。 “诗诗姐,前几日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现在在这里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楚妍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对我说道,脸上出满满的都是诚恳,带着几分隐隐的不安。 其实楚妍生的很好,只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现在这样突然软了下来,这样一副模样让人忍不住心里一软。 见我久久的不说话,她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却还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唇角:“既然诗诗姐你不愿意原谅我的话,那就算了吧……” 她这样一副模样,倒显得我太过小家子气了。 我突然站了起来,装似亲热的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会呢?我可等着你这声道歉,等了好久了呢,你要是早道歉的话呀,我一早也就原谅你了呀。” 说着我还将她拉到了我的身边坐下,不带一丝芥蒂的模样。 楚妍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子做脸上的表情,当即便僵了一瞬,唇边的笑容更加勉强了。 “诗诗姐,既然是愿意原谅我的,那便最好不过了。” “对呀,但是呀,楚妍你这个脾气真的要改一改了,不然下一次我可就不会再轻易的原谅你了,毕竟每个女生都会介意自己身上留疤了的。”我笑着说道。 想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是吧?不好意思啊,我早就对这副模样给免疫了,你要装小白花是吧,我也装呀,又不是没装过,装一次也是装,装两次也是装嘛,对吧? 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我若是不同意,原谅他的话,必然会给众人落得一个太过小家子气斤斤计较的印象,别人都放下身段来跟我道歉了,却还不原谅她,既然这样那我就原谅她呀,顺带着提一下她弄伤了我的事情。 “诗诗身上留疤的话是很难消退的呢。”李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在旁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肯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的,诗诗姐你就放心吧。”楚妍低着头,楚楚可怜的说道。 198 关键人物 楚妍当众道歉,也并不是没有用的,至少剧组的人已经重新开始接纳她了,楚妍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脾性,变得温柔起来。 但是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楚妍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改掉她的性格。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导演决定将机场室外的剧情先行拍摄,现在已经将近十二月份,就怕冷空气说来就来。 取景的地点是在影视城附近的一个树林之中,我今天并未有多少戏份,仅仅只是露个面而已。 但是其中有一个小演员,始终便入不了戏,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戏份,便ng了五六次,小姑娘人也急得眼圈红红的,越急出的纰漏就越大。 导演也被磨到没有办法了,只能先休息一会儿,让这个小演员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小树林中风景都还尚可,空气也很清新,这几天生活的节奏一向都是快而急促的,这样子突然慢了下来,觉得也很舒适。 “唐诗诗!”一个有些尖锐的女音从我的后面传了过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楚妍和一个穿着浅粉色裙子的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那女生长得倒是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但是眼底的怒火却硬生生的将这面容变得有些狰狞。 我盯着的脸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诗诗姐……”楚妍咬着唇怯生生的唤了我一句,有些瑟缩的拉着那个女生的衣角。 “楚妍,你这又是搞什么夭蛾子呢?”我见她这副模样,便觉得有些眼睛疼,莫名的觉得还是她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看的顺眼一些。 现在这份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我简直脑瓜子疼。 “我没有……”楚妍的眼中当即便弥漫上了一层迷雾,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倒像是我欺负她一样。 “唐诗诗,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好吗?阿妍之前都跟你道过歉了,你现在又何必这般。”那个粉色衣裙的女生见到楚妍这个模样,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的对我说道。 “笑笑,你不要这样,待会诗诗姐会生气的,石阿姨说过,让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楚妍拉拉她的衣角,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听到楚妍唤她笑笑,我终于想起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了,这可不就是当日在林父的宴席上面,冲林越喊越哥哥的那个女生吗? “她生气,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呀?你不过之前也是为我打抱不平罢了,那样的一点小伤,值得他这样大题小做吗?”石笑笑看着楚妍这个样子,又心疼又气恼。 听到这里我可算明白了,为什么楚妍一见到我就针对我了,敢情就是因为在为石笑笑打抱不平啊,看样子两个人的交情还挺好的。 那日我和林越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不过就是告诉这个小姑娘要认清事实而已,她有必要这样子吗?这楚妍也是个人,听到自己的好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事实上我想的并没有错,林越在后来告诉我,石家和楚家是世交,而唐笑笑和楚妍这两个人的脾气性格又极为的和对她的胃口,从小便是玩在一块。,那日在宴席上石笑笑受了委屈之后,回去便和楚妍哭诉了一番,这才引出了之后的这些事情。 看着她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演着双簧,我觉得索然无味。 我明明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一句话,怎么现在给扣上了那么多的帽子呀。 “诗诗姐,要不然我们两个人走吧。”小乔站在我的身后,看着对面两人的说话也是极为的无语,于是便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我也正由有此意,便点了点头,打算绕过这两个人离开。 “你要去哪里啊?”石笑笑看到我的动作,当即便大声的质问道。 我没有理会她,她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走了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管,你现在要去哪,但是你得先跟阿妍道歉!” 听了她这话,我当即便笑了:“我道歉,我道什么歉?” “你害得阿妍被她爹爹关了那么久的禁闭,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心理吗?你就不应该跟她道歉吗?”石笑笑理直气壮的说道,丝毫没有想过楚妍为什么会被她爹给关起来。 “我想请小姐搞清几个事情好吗?第一,她被她爸关禁闭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是我让他爸关的吗?不是!第二,她被关禁闭是因为她做错的事情,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处罚,这个道理也不用我再交给你吧。”我简直被她的不要脸给打败了。 “阿妍不过是为了帮我出气,所以才做了几件无伤大雅的事情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你跟越哥哥告状的话,他怎么会告诉楚伯父,楚伯父又怎么可能会关阿妍的禁闭。”石笑笑恨恨的瞪着我,眼底满是狰狞的怒意。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粉雕玉琢,跟个瓷娃娃一样的人,实际上却是一个不长脑子的。我顿时便失去了说话的兴趣,转过身便想离开。 “不准走,你要去哪?是不是又要跟越哥哥告状?”石笑笑见到我要离开,当即便抓住了我的手,“我警告你,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越哥哥,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她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语气却隐隐的含了几分的害怕。 “我告不告诉林越是我的自由,石小姐,他现在我的丈夫,你要是不想被扣上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我觉得你还是把你的称呼给改了。”听到她一岁一个月,哥哥我的心里便极为的不舒服。 顿了顿之后我又开口道:“还有,我去哪里有必要跟你们两个报告?好好的散个心,居然也能遇到两只疯狗乱咬人,小乔,看来以后出门了,得看着点黄历了。”我有些嫌弃的甩开了她的手,转身跟小乔说道。 “你!你说谁是狗呢?”石笑笑气的脸瞬间变红了,大家闺秀的气质全无。 反观是楚妍一直都安静的呆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一副柔弱到了极致的表情,让人看着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该说是她太能装了呢,还是石笑笑太傻了呢? “谁应我便说的是谁啊,小乔我们走了。”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妍一眼,随后转身便走。 石笑笑被我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眼底忽然极快的闪过一丝恶毒,突然便上前一步,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我之前站的地方是一个坡面,被她这般一推,顿时便脚下一个踉跄,随后便是脚下一空,向前摔去。 “诗诗姐!”小乔顿时便吓得惊呼,伸出手来想拉住我,却落了个空。 失重的感觉传来,我下意识的便被吓得闭上了眼,完了这下子,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突然落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随后脚上又重新踩到了地面。 我有些惊魂未定的,抓着眼前人的衣服,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的向上望去,这个坡顶虽然不算太高,但掉下来肯定也是伤筋动骨的。 “小姐你没事吧?”一把冷漠如冰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谢谢你救了,我……”随后的话,在我看清他脸的那一刻,便堵在了唇边。 是他!那个跟在徐嘉滢和舒菲身边的陌生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徐嘉滢和舒菲也在这附近吗?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不由的有些凝重。 “你是认识我吗?”男人见我这幅模样,皱起眉问道。 “没有,就是觉得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有点像,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回过神来,勾起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没事,往后小心一点。”男子的神色变得冷漠了几分,似乎是将我当成了那些花痴的女人。 眼见着他就要离开,我突然大脑便一个激灵,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那个等一下,你刚刚救了我,好歹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呀,救命之恩哪是一句谢谢就能够抵得了的。” 反正都被他当成了花痴,那倒不如就装的更像一点,借机会看能不能套出一点他的信息。 “没这个必要。”男子的语气更加的冷了,似乎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降低了。 “怎么行呢?你救了我,我是一定要答谢你的,你就告诉我嘛,不然不然我把我的告诉你也行啊。”我拽住他的衣角,不肯松手,为了得到他的消息,也是豁出去了。 男子转过身看着我,眼里满是冰冷,却突然带上了几分疑惑:“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我心里大惊,他该不会是认出我来了吧?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却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泥……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干巴巴的笑了一下。 男子看了我半晌之后,转过身“陆秦淮。”说完之后便大踏步的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容,有了名字总归是能查得出些什么。 199 精神分裂 “诗诗姐!你没事吧?”随着一阵跑步声,小乔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转过身,小乔身后跟着李茹她们一起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没事。”我走了过去。 “没事吧,诗诗姐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摔着磕着碰着?”小乔一边说着一边将我转来转去,似乎想要在我的身上找到伤口。 “我没事,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有个人救了我,我没有受伤了,就是身上沾到了一点泥巴。”我有些无奈的被她摆动着。 “唐诗诗,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笨啊?你知道快吓死我了吗?”李茹见到我这个样子,脸上满是怒火。 要到这个坡底,除了从上面跳下来之后,便只能从另外一边绕,想来是小乔刚刚急着跑来找我的时候惊动了大家,所以才有这么多人一起跟过来。 不止是李茹陈晏晏她们,甚至连导演都跟着过来了。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见到这么多人过来,除了感激之外,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你没事就好,这边的山坡比较多,以后要小心一点。”陈晏晏也松了口气,柔柔的说道。 “哪里是不小心啊,明明就是有人坏心思将诗诗姐推下来的好吗?”确定我身上没有伤之后,小乔义愤填膺的说道。 “推下来的?” 大家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住了,似乎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我的目光穿透了人群,有些诧异的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楚妍和石笑笑,她们居然还跟过来看热闹?这是有多不长脑子呀? “就是就是楚妍带人,把诗诗姐推下来的。要不是诗诗姐运气好没受伤,那现在就应该在医院里了。”小乔怒气冲冲的指着站在人群最外边的楚妍说道。 “楚妍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导演走了过去,目光冷厉的看着她。 “这件事情跟阿妍没有关系,是我把他推下去的,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仗势欺人的模样。”石笑笑倒是很有义气的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看下我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这个小妹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李茹简直要被气炸了,走了过去,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危险。 李茹本就是模特出身,身材高挑,比笑笑,高出了快一个头,又气场十足,此刻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起来倒也挺有气势的。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不就是仗势欺人吗?”石笑笑将目光看向我,眼底满是倔强。 被她这个眼神一看,我所有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怒火涌上了心头。 “我也真的是服了,我倒是想问问,我到底哪里仗势欺人了啊,麻烦你在兴师问罪之前你先搞清楚,到底是谁有错在先好吗?你好好问问你身边这个好姐妹,她到底做的什么才让我心仗势欺人的啊,无论是出卖别人的隐私呀,还是后来用在戏里面报复我也好,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里面,我都是属于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好吗?如果我真的仗势欺人的话,那么这些事情我不止会让林越告诉他爸,还就会全部都报给媒体。你以为林越还会和他楚家有任何的合作吗?” 我将自己压制在心底里的话,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对于这种完全没有脸没有底线的人,就不该有任何的心善,到最后还反咬自己一口。 说完这些之后,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转过头看向了导演。 “导演,我今天有些累了,抱歉,我想向您请几天的假。”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导演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我几句,我走出去好远,还听到他们后面的争吵声。 回到家里之后,我本想先去换身衣服,却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林越,顿时心里便升起了恶趣味,直接便扑了过去。 “老公~”我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将脸上上的泥土尽数蹭在了他的衣服上面。 林越似乎有些诧异于我的投怀送抱:“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从他的怀里坐起来,满意的看着他的白衬衫被我染得不堪入目,又将自己的手在她的衬衫上面擦干净,然后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再出来哦。”在他即将发作的前一秒钟,我如同泥鳅一般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跑出去好几米远。随后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不怕死的对他招了招手,闪身进了房间。 待我收拾好自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林越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上还带着些水汽,看样子是在客房里洗了澡。 “唐诗诗,你一回来就给我个这么大的惊喜,我真的是很惊喜。”他看着我出来当,即便危险的眯起了毛子,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 “夫妻不应该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我吐了吐舌头说道。 “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啊?出去拍个戏弄得这么一身脏兮兮的,回来又全部都擦在我的衣服上。”林越就我这个样子彻底没了辙,只能宠着。 “托你那个好青梅的福。这么一身泥还算好的了,没有把我摔死。”想到这里我就生气,愤愤的坐在了沙发上。 林越听我这么说,脸色瞬间变阴沉了下来,我凑到了他的身边,如同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一样向父母告状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向他说了一遍。 “她不是说我仗势欺人吗?那我就仗势欺人呀,林越我跟你说,这次你绝对不能客气,不然你就睡沙发了。”我盯着他的脸说道。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被我的话这样一说,顿时便打破了。 “行,还有那个救了你的人是谁?”林越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个是重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徐嘉滢和舒菲身边有一个陌生男人吗?今天就是那个人救了我,他应该是看过我的照片的,但是我的脸上那个时候都是泥巴,所以他没有认出我,他的名字叫陆秦淮,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查的出些什么。”我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陆秦淮身上的气息老是让我觉得隐隐有些熟悉,所以我之前说他有点像我的朋友,其实也并不是说谎。 但是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比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太过于冷硬。 “行,我知道了。” “还有还有,就那次在医院的事情,我跟你说过,我看到徐嘉滢和他一起从医院的二楼走下来,二楼是精神病科,如果不是她们两个生病的话,那可能就是苏舒菲,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有必要去查一下。”我抓住他的衣领说道。 “可以呀,变聪明了是吧?”林越用手扶住我的腰,防止我掉下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 “我本来就很聪明好吗?”我有些傲娇的白了他一眼,恨不得在他的脸上咬一口。 再去医院的路上,林越打了好几通电话,从对话的内容听来,我大概可以猜测的出,他是在向手底下人交代要查陆秦淮的事情,并且在跟医院打好关系。 听着他说那些话,我突然才反应过来,其实关于林越身边的人,我真的并不是很了解,除了徐天妍她们之外,我似乎便没有接触过他身边的人了,他也没有要把那些人介绍给我认识的感觉。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他打完电话看到的便是我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的说道。 “啊?没事。”我的思绪被抽离出来,心里那冒出的念头也瞬间便被压了回去。 到了医院之后,因为林越事先有交代,所以我们查的意外的通顺。 在精神科挂号的是陆秦淮,我们根据记录找到了为他主治的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大概也是接到了通知,对于我们的问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们说她们是一对小夫妻,嗯,但是他们挂的并不是自己的病例,而是另外一个人的,她们说是那女方的姐姐,因为并发了家里又没有药,所以才批他们出来买点药的,她们买的药是奥氮平。” “奥氮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些疑惑。 “这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医生为我解惑。 随后林越又问了他几件事,但是我却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医生所说的话。 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难道舒菲有精神分裂?回想一下从前和她的相处,似乎并没有看出来呀,难道不是她们,可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难道会是徐嘉滢吗?我越想越心烦,看着医生那一脸献媚的模样,我突然觉得这家医院其实也不过如此,连病人的隐私都可以这般出卖。 趁着这会儿,我开始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被卷成了一个毛线球,没有任何的头绪可言。无论是我女儿还是茵茵,原本的线索都断的一干二净,现在这些纷纷杂杂的线索又凑不到一起。 直到离开医院,我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200 背后告状 原以为石笑笑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林越却是个记仇的人。我都要把那事忘记的时候,他又寻了个时间带着我去了石家。石母看见我们的拜访很是惊讶。 “阿越,你这拖家带口地来我这,又是做什么呢?”石母吩咐下人为我和他端上一杯茶之后,转头笑吟吟的问道。 “有点事情要和伯父伯母说一下。”林越倒也没有一开口就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这次还怕我们不同意,还把你老婆也带来了是吧?”石父从二楼缓缓走下台阶,一脸早已看破一切的表情。 石母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优雅,一看便是拥有着良好修养的。石父也是温和有礼,可我却怎么也想不出,石笑笑拥有这样的父母,是怎样长歪成那个模样的? “倒真不是有事求于您,但是今天这件事情还真就跟我妻子有关,不服,我希望您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林越温和有礼的说道。 “笑笑?怎么又跟笑笑扯上关系了?”石母一听到林越这么说当,即便有些惊愕的看着我。 林越却再没有开口,摆明了打定主意,要让我自己来说,面对石父和石母双重的目光,我莫名有一种被林越坑了的错觉。 “伯父伯母可认识一个叫楚妍的女生?”我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脸上勾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怎么又扯上阿妍那孩子了呀?那孩子跟我家笑笑是一同长大的,两个人关系非常好,经常玩在一起,哎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说,快点说,人都快被你们急死了。”石母微微皱起了眉,神色有些焦急的看着我。 “那就是了,前些日子我看上了一部电视剧里的一个角色,便去参演的那部电视剧,楚妍在那部电视剧里面饰演女三,才刚刚进组就莫名其妙的被她找了一次麻烦,我一开始呢还不明所以,因为我跟楚妍之前并不认识。但是前几天我们去外边取景的时候,就遇到了您女儿和楚妍在一块。我这才知道,原来楚妍之前对我的那些刁难,都是因为为你女儿打抱不平呢。”我说着便微微低下了头。 “为笑笑打抱不平,到底是怎么了呀?”石母听着我说的这些话,简直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伯母您还记不记得,我爸那天寿宴的时候,我和你女儿起了点小摩擦呢?大概是女儿家心性,便在楚妍面前哭诉了几声,楚妍就觉得为朋友打抱不平,所以才来刁难我。”我轻声的解释道。 “这孩子怎么这样子呀?诗诗你放心啊,我回头呀,一定让她来跟你道歉,你没受什么委屈吧?”石母听到我这般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便认真的跟我说道。 “没有呢,伯母。”我摇了摇头。 石母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我既然没有受委屈,为何还要跟她说这些。 “伯母,我不可能那样被人那样刁难,还不还击吧,然后可能楚妍就觉得她自己受了委屈,然后您女儿用来给人家找公道,前几天剧组在外面取景的时候,我被您女儿给推到了山坡下面。”我微微笑了一下,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有些低落,隐隐携带了几分委屈。 “什么!”石母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当即便变了。 石父也是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 “这孩子平日里顶多娇蛮任性的一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石母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伯母也说了,笑笑平日里娇蛮任性。”林越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她。 气氛沉默了下来,我看着脸色逐渐冷却的石母和已经皱起了眉的石母,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石笑笑,这次做的真的太过分了,我又何至于来告她的状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奈何人善被人欺,她们要欺我,我便只能还回去。 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却没有换来半分的作用,反而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头。 “诗诗,你没什么事情吧?”石母忐忑不安的看向我,目光扫过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好在从山坡上掉下来的时候有人接住了我,不然伯母听我说这番话,可就是在医院病房了。”我笑着开口,却暗暗地指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也并未有错,如果那时候陆秦淮没有从那里经过没有接触的话,从那上面掉下来,伤筋动骨肯定是免不了的。 “妈咪,我回来啦!”此时门口传来了石笑笑的声音,话音刚落,她便出现在了门口,原本喜悦的表情,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便凝固。 “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在我家里?我家不欢迎你,你赶快给我出去!!”石笑笑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你给我住嘴!”石父突然大声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威严和怒火。 “爸!我不喜欢这个女人,你赶快让他出去。”石笑笑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赶快给我闭嘴!再多嘴一句,你今天的晚饭就不要吃了!”石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爸妈,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女人跟你们乱说什么了?”石笑笑似乎是没有想到石父和石母会凶她,脸色当即便委屈了起来。 “乱说什么?人家能跟我们乱说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啊!”石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没有做什么呀。”石笑笑似乎是极为惧怕此时的石父,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 “没做什么?你把人家推到山坡上面是没做什么吗?我本以为你只是娇蛮了一点,任性了一点,无伤大雅而已,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现在如此心狠手辣,笑笑,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石母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对这个女儿她从小就是娇宠着长大,若是知道以后会是现在这个模样,当初就不该那般宠着她。 “妈,你居然说我心狠手辣?”石笑笑的眼眶瞬间变红了,“唐诗诗!你居然这么卑鄙,来我家里跟我父母告状!!”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似乎是随时想扑上来打我。 “你给我住嘴!看来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是吧?刘妈,把小姐带到房间里去,让她在房间里面好好的反省反省!”石父更加的生气了,转头对身边的妇人说道。 “爸!”石笑笑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见石父还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咬着牙擦了一把眼泪,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传来,石父的脸色瞬间变萎靡了下去,整个人仿佛都老了不少。 “诗诗这件事情是笑笑不对,我们把她宠坏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石母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愧疚。 我看着石父石母这个模样,突然便想到了我自己的爸妈,想起以前闯了祸之后,别人到家里来找爸妈告状,似乎爸妈那个时候也是这个这样子。 “没事的,伯母毕竟笑笑现在也还小,很容易便被自己私人的感情所左右。”我知道这个事情其实跟石母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来这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让石笑笑安分一段时间而已。 石母石父对我承诺了石笑笑不会再来给我捣乱,最后还送了不少的礼物给我。 回到家之后,剧组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楚妍被换了下去,由另一个新生演技小花所取代。 “又是你的杰作对吧?”我看上了一边的林越。 “不是你说的让我这次不要再轻易的放过她们吗?”林越挑了挑眉,一把将我搂入了怀里面,微微俯身在我的耳边说道。 “做得很好,不错!”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 “这个就想当奖励,未免也太廉价了一点吧?我的奖励当然要我自己来索取……”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带着几分暗哑和暧昧。 第二天我腰酸背疼的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我的付出和得到成不成正比。 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导演特地准了我好几天的假,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我也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就那样缩在被窝里,翻起了手机。 习惯性的看了一下热搜之后,却意外的看到了楚妍的名字——“楚妍退组。” 我皱了皱眉,想看看这家伙又搞些什么幺蛾子,于是便点击了进去。 原来楚妍在退出的那一天,发了一条微博“很遗憾,因为某些原因退出了《十里洋场》剧组,我很舍不得,但是也没有办法,虽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我的原因,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这条微博语焉不详,但是细思之下,却很容易让人生疑。 尤其是这条微博,下面还配了一张楚妍穿着一条白色裙子,楚楚可怜的照片。在平日里,他对大众的形象永远都是直爽的,这般可怜的模样倒是第一次,因此很容易就激起了那些粉丝心底的保护欲。 真是一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201 楚妍退组 “楚楚这是怎么了?是受委屈了吗?不哭不哭,抱抱。” “事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处理跟我们说一下呀。是不是那个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呀?” “为什么这条微博越看越觉得有问题?楚楚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吧?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哦” “……” 这条微博下面,楚妍的粉丝不断的在安慰着她,顺便脑补出各种各样的故事。成功的把这件事情给推上了热搜。 我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有意思了,下床去吃了点东西之后便去看剧本了。直到下午我才被不停响动的手机给惊醒。 手机似乎中病毒了一样,一直都在响个不停。打开一看,全部都是微博里面艾特我的私信。 我有些蒙,随后便发现手机推送的娱乐新闻,又是我…… 我这是做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热搜每次都能够到我呢? 因为信息太大了,我的手机卡了好几次,我才顺利的看到,又是因为楚妍那条微博惹出来的事情。不少自称是知情者的人在下面评论说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楚妍才从剧组退出。 “我是剧组的一个小工作人员,我知道说这些可能会引发某些人的不满,但是这次的事情跟楚楚的确是没有关系,是某些人迁怒于人吧。” “楼上的话里有猫腻哦。” “到底是什么事情呀?快说快说呀。” “楚楚的朋友来剧组看楚楚的时候和某个女演员起了一点口角,楚楚朋友推了她一下,然后那人便将怒火撒到了楚楚的身上呀。” “哇,这人有病吧,又不是楚楚推的,跟楚楚有什么关系?” “之前便跟楚楚有过一段色,然后在心里面处处入戏太深,将她当成了戏中的人物,不小心打到了她的手,她就联合其整个剧组来孤立楚楚,最后还是楚楚当众给她道歉才好的。” “据楼上所说,已经确定了是谁,仗着有个好老公撑腰,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楚妍在这条评论下面回应了一下“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跟诗诗姐没有关系的。” 直截了当的便说出了我的名字,我的微博瞬间便沦陷。 我的微博是最近几天才开通的,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连粉丝都没有多少人,被出言那些粉丝攻占之后,留言板几乎全部都是她们的谩骂。 我面无表情的顺着那些评论一条条的翻下去,各种不堪入目的话映入我的眼帘,想都不用想,这其中肯定有些人是水军,粉丝很容易便被有心人给利用,这些水军的作用,只是挑起粉丝的情绪而已。 而那些比较理智的人,一旦开口为我说句什么,便立刻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我不知道我做了多久,直到冷夜一点一点的占领了我的身躯,我才恍然回神。网络上的风波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那些人呀,仗着在屏幕后面便肆无忌惮,丝毫不会顾及这件事情的出处。 第二天早晨,我似乎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隐隐约约在床边看到了几个走动的人影,但是眼皮沉重的似乎被人绑上了铁,头也昏昏沉沉的,像是灌满了浆糊,实在让我没有力气,醒来了一会儿,我便又重新睡了过去。 待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我有些迷茫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右手上却传来了一阵刺痛,我僵硬的将头低了下来,似乎因为刚才的动作太大,手走针了,肿起了一个鼓鼓的包。 “唐诗诗!你是白痴吗?啊?我不过就出去了一天,你就在家里把自己搞的高烧??”林越的声音从我的身畔传来,我有些迷茫的看了过去。 “林越,我怎么了呀?”大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思维都不太清楚。 “诗诗姐,你发高烧到三十九度,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呀?要不是我今天早上来找你,你就要一个人病一天了。”还没有等林越说话,叶璇就一脸急哄哄的对我说道。 “哦这样啊,我的手有点疼哎。”我点了点头,将手伸了出去。 林越看清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怒火给压抑下来。 一番忙活之后,吊针打在了我的左手,并且被绑上了一个板子,我的脑子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昨天就在窗户旁边坐了一会儿,哪里想到就会生病了。”我有些心虚的说道。 昨天我在窗户旁边坐了多久来着,似乎两个多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就坐了一会儿,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当我是傻瓜吗?”林越恨不得打我一巴掌。 “没有啊……我真的好像就只坐了一会儿,我在那里看手机,看着看着就晚上了……”我有些心虚的,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 林越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公司突然临时有事,需要他到场。 林越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诗诗姐,你是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了吧?”在林越离开之后,叶璇突然对我说道。 “废话,那么多的消息我能够看不到吗?我这是招谁惹谁的啊,怎么每次热搜都能够遇到我,要是好的也行啊,怎么好的就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呀。”我揪着被子,一脸愤愤的说道。 “安哪,不过就是一点小事,诗诗姐你不介意我帮你拍张照吧。”叶璇看到我这个样子,当即便笑了一下说道。 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其实这件事情刚刚曝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联系好了公关部,也跟剧组那边打好了招呼,本来想今天就跟你商量的,但是没想到是你突然就生病了,所以才一直耽搁着。” 叶璇一边手上飞速的打着手机,一边跟我说道。 “我用你的微博发了一条微博上去,你什么都不用说啊,就装装可怜就好了。”说着她还转过头来看着我,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 她这话才刚刚说完,我的手机便得到了消息。 一条新微博赫然出现在了我微博置顶上。 “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太多,有些人我也不想去理会,本来想着和睦相处,却发现人善被人欺。” 下面配上了一张我的照片,就是叶璇刚刚帮我照的那张照片,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手上还挂着吊针,看向镜头的眼神,懵懂而又迷茫,格外的让人心疼。 在这条微博刚刚发出的瞬间,便有好几个人同时转发了。 分别是李茹,陈晏晏,谢辞,还有好几个剧组的演员。 “本来是是一直让我不要说的,但是我发现有些人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不要脸,做人不要太过分好吗?你也是个好东西,麻烦你们要一点。”李茹的性格最为火爆,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陈晏晏和谢辞的语气,虽然没有李茹这么的强硬,但是话里话外也全部都是在维护我。 甚至连导演都转发了这条微博。 “在我的剧组里有这种事发生,首先我要向受害人诗诗说一句抱歉,其次,对于某些品端不正的人,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留在我的剧组。” 甚至他转发了这条微博之后,自己又发了一条微博,这次的微博格外的简单,就是几段视频。 “这个视频该不会是……”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叶璇,那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监控? “就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吧,楚妍也是命不好,那个地方之前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前段时间附近装了一个监控,正好可以看到那里。”叶璇笑了一下,点开了那段视频。 发生了什么,在视频里一目了然,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这段视频其实是好几段视频的合成,不只有我被推下山坡的,甚至还有我在剧组被她打伤的事,还有她向我道歉。 当这些东西被发出之后,舆论几乎是在瞬间就得到了逆转,原本那些为楚妍说话的粉丝和水军,几乎是瞬间便沉默了下去。 “万万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迅速。” “那些楚妍的脑残粉和水军呢,这个时候怎么都躲起来了,难道不应该出来向人家说声抱歉。” “其实我觉得这个小姐姐也是很造孽的啊,什么事情都能够扯到她。” “就我注意到了那段视频里面小姐姐的演技有多好吗?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个刚演戏的人呀。” “万万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不说了,粉转黑。” 同时那些在我微博上面的留言也在急速的变化,原本那些谩骂的话被悄然的删去,留下的是一句句的道歉。 而这一切全部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中,如果没有我生病了这件事情的话,只怕会是在昨天晚上便解决了吧。 “你们还真的很是优秀啊。”我看着已经几乎被平息,心里头不由得感叹道。 楚妍那条微博已经被删除了,几乎网络上都是在叫嚣着让她出来和我道歉,并且要曝光那个推我下去的人的身份。 我看完这些之后,连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都清醒了。 其实昨天晚上并不是太冷,就算我在窗户旁边坐了那么久,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应该也不会生病成这个样子的呀。 这个疑惑只是在我心里一闪而过,便被我忘到了脑后。 202 林母栽培 因为生病的关系,导演又准了我好几天的假。 这几日天气出奇的好,一大早上林母便约了我去逛街。商场,贵宾室里,我看着她兴致盎然的挑着衣服,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杯中的咖啡。 “我听说笑笑那孩子被禁足了?”林母一边挑选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有些不明白林母话中的意思,便只是轻微的点了下头。 “那孩子刁蛮任性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给一点教训了,那楚妍呢,你和阿越打算怎么处理?”林母毫不在意的说道,语气清淡优雅。 我愣了一下,之前那段视频被爆出来之后,楚妍的人气虽然下跌了,但是依旧还是有着一批的死忠粉,在坚定不移的支持着她,虽然她失去了明雨这个角色,但是一转身,她却又接了另外一个角色。 因为那些东西顶多可以说她耍大牌,人设崩塌,但是却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娱乐圈是个话题转换极快的圈子,很快就会有别的新闻来代替这件事情。 再加上楚妍的背后有楚家,一般的导演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同意封杀楚妍的,楚妍也觉得不可能因为这个而退出娱乐圈。 见到我良久没有说话,林母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叹了口气:“诗诗,你不该如此心慈手软的。” 我看着林母,有些不太明白她所说的意思,林母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导购:“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叫你的。” 导购点了点头,恭敬的离开了。 “诗诗,你要知道我和林峰就阿越这么一个儿子,等到以后,我们两老口老了,这家业就要交到你和阿越手上了。你是我们林家的当家主母,若是太过心慈手软的话,那可怎么得了?”林母拉着我的手坐在了一边,有些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道。 我眨了眨眼,倒是从未有想到过这件事情上面,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便忽略掉了林越的家世,忘了他的背后是一整个林氏。 “我知道了妈。”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的我,立即便乖乖的点了点头。 “人家都说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女人是绝对不能够仁慈的,仁慈你就会成为丈夫的软肋,人啊,一旦有了软肋就很容易受制于人。”林母是跟随着林父从年轻时的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对于这些事情是再清楚不过,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与她平时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知道林母这是在说对于楚妍这件事情上面,我太过于不作为。 “行了行了,不要这么紧张,以后啊,这些事情我会一点一点慢慢的告诉你,你和阿越其实结婚也这么久了,你大概应该还没有接触公司和家中的那些事物吧?”林母笑了一下,语气又变得温和下来,仿佛刚刚的冷厉只是我的错觉。 “没有啊……”对于林越整天在忙些什么,其实我都不是很清楚,他很少将那些事情告诉我。 “那小子呀,大概是想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撑下来吧?”林母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妈,是我太笨了,弄不懂那些事情,所以林越才不让我去接触的。”我忍不住开口说道,潜意识里对于那些事情便觉得自己不行。 “哪里笨了呀?妈看你聪明的很呢,你呀,不要管阿越那个小子说的话,以后就林家交给了你们,林家后宅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一个大男人管?不只是家中,连公司里的事情你都要开始学着做。”林母依旧是那份优雅的模样,眼底是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淡然。 “他们现在总说啊,他们男人在外面养家,我们这些妇人就只会在家里享受,其实不然他们男人在外面是打拼,我们女人在家里也一样的是打拼,当好一个贤内助,也很重要的呀。”林母说道。 “知道了,妈,我会努力学着去做的。”我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回答道。 “这才对嘛,那正好昨日不如撞日,我就趁着现在呀,给你讲一讲以前的故事吧。”林母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缓慢的开始跟我讲起了从前的故事。 从林母娓娓道来的讲述中,我明白了林父是怎样在商海里披荆斩棘,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今天的荣誉的。也得知林家不止是在白道上有实力在那些灰色地带也有着一些隐晦的势力。 林父的公司刚刚开起来的时候,便引来了老对头的记恨,便雇了一些黑道上的人来公司捣乱,林母也是在那个时候见识到了林父不一样的一面,狠戾,心狠手辣。 林父凭着这些手段,他很快便在业界内站稳了脚跟,并且私下里开设了一些灰色地带的产业。 林母那个时候嫁给他没多久,便跟着他为公司而奔波,每天早出晚归。 林母从小是有着良好的家教的,父母从小便告诉她,女孩子家要温柔,知书达理,善良,林母也养成了柔弱的性格。哪怕是后来嫁给了林父,她的性格也一直都是这样子。 林父也从未有让她改过这个性子。 但是,后来一次却因为这个性格而被林父的对头抓到了把柄,带来了极为可怕的后果,他们那些年的努力差点便毁于一旦,林母还因此受了伤。 伤好之后,林母便明白自己不能成为林父的软肋,于是她便逐渐的收起了那柔弱的性子。林父主外,她主内,手段也逐渐的变得冷硬起来。 只是后来慢慢的安稳了下来,不再需要自己去那般发奔波了,再加上怀了林越,林母的性格才慢慢的沉淀的下来,也逐渐的开始变得温柔起来,但实际上心底还是有着那份雷厉风行。 “所以啊,诗诗你要知道你以后会是林家的当家主母,所以你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你现在是在拍戏对吧?等过段时间你这是拍完了之后空闲下来了,你来找我,我带你一点一点熟悉家里的事务。”林母回忆完事情之后,转身对我说道。 我听得心里百感交集,木木的点了点头。 林母看到我这个模样,皱了皱眉:“看你这个样子呀,只怕现在不让你熟悉一下,到那个时候你真的是两眼一抹黑,行了,今天这街,先别逛了,你先跟我来。”说着她便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去。 林母带我回了老宅,然后径直便走进了书房里面。 “这里是我平时用的书房,以后啊这些事,我都是要教给你的,你现在先熟悉一下。”林母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摁在了椅子上面,随后便在我呆滞的目光中将一沓文件堆在了我的面前。 “不会,这些,都是吧?”我看着这些堆成小山一般的文件,感觉头都大了。 “这些只是一部分,一些很基础的事情,你必须要先从这些事情上面开始学着入手知道吗?”林母的眼眸中多了几分严肃。 我有些认命的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我头晕眼花,但是林母却一直在旁边,用一种很严肃的眼神盯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的看下去。 这些文件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介绍林家手底下的产业的,我也在此刻才终于认识到了林家的产业到底有多么的庞大。 几乎每个领域都有一点涉及,那些专业的术语看的我简直就是像是在看天书一样。 “妈,这些东西你全部都知道吗?”我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在一旁淡定的喝着咖啡的林母。 “这些只是基础而已,你若是连这些都没有搞懂,怎么可能去了解接下来的那些?诗诗,你和阿越是要共同撑起这个家的。”林母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知道林母说的是事实,这些东西,我的确不应该自私的让林母一个人背负,我和他是夫妻,有些事情就应该两个人共同的承担。 而且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我也不想被他以保护的名义,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必须要经历,必须要承担。 我想起之前的很多事情,其实对于我说,如果没有林母今天的这番话的话,我可能也许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去了解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到底在做什么,我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我会被他以爱的名义,好好的保护起来。 我不想要这个样子,我想要有足够大的实力,可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去迎接未来。 “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努力的。”我收起所有纷杂的情绪,一门心思的扎进了所有的文件里面。 期间,林母还拿了几份文件来给我,让我判断一下这些文件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把利益最大化。 那些数字和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打转,有一种让我回到了从前读书时代,被数学支配的恐惧感。 我能够将那些文件全部都塞到脑海里,也不代表我能够现在就能灵活的运用那些东西,将这几份文件作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203 戏里人生 好在林母也没有太过为难,我见我实在是做不出之后,便走了过来,轻声细语的指导我,那些原本一头雾水的地方,经由他轻声细语的讲解,让我茅塞顿开。 林母是铁了心的,一定要让我接触这些东西,接下来的这几天,几乎是每天都被这些文件所包围。 我对林越突然便极其的佩服,他到底是怎样做到天天在办公室看这些文件,还能够脑子清楚的作出指示的? 在这样高强度的阅读文件量之后,我终于对林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起码不会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了。 林越这些日子全部都出差去了,我也没有告诉他,打算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个惊喜。 “诗诗,你今天晚上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书房之中,林母突然开口说道。 “宴会?”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还以为今天晚上又会是一个看文件的夜晚呢。 “傻孩子,你知道夫人外交吗?在外交手段之中,夫人外交也是一种极其重要的外交手段。”林母摇了摇头说道。 “妈,我们俩打个商量呗,我能不能不去了,我实在是不喜欢宴会上的那种气氛。”我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然而挣扎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夜幕刚刚降临,我便被林母强制性的抓去,换了一身大方得体的礼服,又任由一群人在我的脸上动作着,最后晕晕乎乎的被她拉到了宴会的现场。 宴会之上大部分都是已经成婚了的妇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无非是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名牌鞋子,还有各自的孩子。 林母刚刚进场,便有几个人围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林母挂着优雅的笑容,回应着他们的招呼。 “林夫人,这是您的儿媳妇吧,上次在林先生的宴会上见过一面。”一个穿着香槟色晚礼服的贵妇人看着我说道。 “这是我儿媳妇诗诗,她呀,一般很少参加这种宴会,今天还是我好说歹说,才将她给劝来的。”林母笑着说道。 “你们好。”我动用起了这些天在剧组磨练的演技,勾起一个优雅到无懈可击的笑容,隐隐携带上的叶知秋的几分气质。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这般想着,我反倒放宽的心,跟在林母身边,和她一起周旋在那些贵妇人的身边。 “没办法呀,人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诗诗这孩子呀,本来就是很投我的眼缘也很是聪明,更不要提他,现在还是我的儿媳妇了,以后呀,是要接我的班的。”林母一边跟那些贵妇人们寒暄着,一边将我推到了圈子的中间。 毫无疑问,林母在这群贵妇圈中是很有地位的一个人,而她这番话无疑是将我也带到了她的身边,存在了这个圈子的中心。 事到如今,哪怕是我想反悔,也没有任何的余地了,我开始学起了林母的样子,努力的将自己变得更加的完美。 我不要永远只会躲在林越的身后,我要站在他的身边。 回到剧组之后,叶知秋的戏份已经落下了很大的一截,导演与我商议之后,决定先行拍摄叶知秋年轻时候的戏份,先将进度赶上来。 “那诗诗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一下了,我们今天就要开始拍摄,毕竟叶知秋的戏份落下太多了。”导演的语气有些凝重的对我说道。 我知道很多演员的行程都是有限的,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耽搁了很多时间,如果再耽搁下去的话,这部戏可能要拖上很久才能拍好了。 “知道了导演。”我说完之后便立刻进了更衣室去换戏服。 趁着化妆师给我化妆的时间,我低头翻阅了一下今天的剧本,主要的理了一下她的平生。 叶知秋本是江南地区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也是温柔可意,知书达理,不知道何为哀愁。但是后来世道动乱,叶知秋家境中落,便随着父母一起到了上海讨生活。 叶父叶母在途中为了保护叶知秋和她的妹妹不幸去世,上海那个世界,对于叶知秋来说,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为了抚养妹妹,她先是将妹妹送到了一户人家,承诺每月定时给抚养费,为了生存,她找过很多份工作,但是都失败了。 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百乐门的老板出现了,给出的条件丰厚而诱人,一直就迫于生活便咬牙同意了,进了百乐门当一个舞女。 一开始她碰了很多的壁,后来也便慢慢的学乖了,她褪下了自己的温柔知意,变得妖娆而妩媚,一边小心的保证自己的清白,一边八面玲珑的在各种人物之间周旋。 为了自保,她学了很多,后来也惹上了很多的人,为了妹妹的安全,她放弃了将妹妹接到自己身边的打算。 为了生存她不择手段,毫不犹豫的设计陷害了与自己竞争百乐门头牌的舞女,渐渐的她是风月场所里出了名的人物。 但是她也有自己心底的那一份柔软,她也遇到过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她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底线,亦正亦邪。 但是最后她为了她爱的人,出卖了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可是最后,那个男人出卖了她,她的妹妹死在了那个冰冷的监牢里面,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她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赎罪,最终也死在了冰冷的雪天。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便是叶知秋遇上了她人生中最大的劫难——程野。这个给了她温暖,又将她推入绝望的男人。 这场戏里面叶知秋遇到了意外,落魄不堪,被街头的流氓欺负,程野突然出现将她救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叶知秋,还有一份没有被风月场所的那些事情给磨灭的纯真。 “谢谢你救了我。”叶知秋的衣裳有些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唯有那一双眼眸,亮得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 “小姐不必多言,这世道这么乱,不如我送你回去。”程野笑得温润有礼。 “我,我是百乐门的舞女……”叶知秋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细弱蚊蝇的说道,生怕眼前这个人会因为自己的职业而看轻贱了自己。 “百乐门?”程野有些吃惊。 “我随父母一起来到上海,但是父母出了意外,不幸双双去世,便只余下了我……一个人,我一个弱女子在上海能做什么呢?为了讨口饭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换成是旁人,叶知秋定定是不屑于解释的。 “生活所迫罢了,这世道活下来不容易。我叫程野,你叫什么?”程野听了他她的解释之后,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悲悯,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下来。 “叶知秋……”怯生生的说道。 “动弦别曲,叶落知秋,倒是个好名字。”程野感叹道。 “这是我爹给我取的名字。”叶知秋咬了咬唇,想起以前的往事,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 “叶小姐,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着,这才不负他们的期望。”程野笨拙的安慰着她。 因为叶知秋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有些旧了,程野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住她,将她带到了一间旗袍店,亲自为她选了一件素白的旗袍。 送到了百乐门门口之后便离开了,但是一路上他的温言软语,却是让叶知秋葬送了自己的一颗心,站在门口一直目睹着程野的离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愫。 “咔!” 随着导演大声的喊道,我瞬间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哪怕是到现在,我还是很害怕驾驭不了这个人物,甚至演戏我只是凭着自己的那一份直觉,毫无技巧可言。 叶知秋对程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纯粹而又美好。 程野呢?或许程野是喜欢她的吧,可是后来见多了那些人情世故,被那些花花世界迷住了眼,他也沦为了金钱和权力的奴隶。 可是,叶知秋还当他是从前那个救了她,又送她回去的那个谦谦公子,精明如她,在爱情面前也是盲目,所以最后也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程野是喜欢叶知秋的吧,所以才会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后,那般的悲伤,那般的难过,可再后悔也追悔莫及,这世界上呀,再也没有一个只愿对他一人敞开心扉的女人了。 “诗诗姐,导演让我们再对一下戏。”饰演程野的是一个初出茅庐刚刚从学校毕业的男生,名叫卢轩,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但是演技却是真的好,最近我的对手戏,大多都是和他。 在剧组没日没夜的呆了几天之后,总算是将叶知秋之前的事,拍得七七八八了。 不只是我,李茹他们最近几天都是睡在剧组的,都是为了补拍楚妍之前女三号的戏份。 接替楚妍的是一个名叫乐佳的女生,性格倒是活泼的很,直来直往,风风火火的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笑起来脸颊两边更是有两个酒窝。 204 小词回国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剧组总算空出来了一点时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我本以为林越还没有回来,却发现家中灯火通明。 “你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呀?”我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的林越说道。 目光一转,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双放在鞋柜旁的粉红色高跟鞋,我从来没有过粉红色的高跟鞋,而且尺码也很明显不是我的,我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而此时浴室也传来隐隐的水声,我的嘴角隐隐有着几分抽动,什么情况?一回来就给我戴绿帽子? “林越,你要不要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双高跟鞋?”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把这双鞋子丢到他脸上的冲动。 大猪蹄子,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模样!我虽然知道林越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但是此刻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生气。不管怎么样,他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来,就是他的不对。 林越的表情颇有几分诡异的盯着我:“什么?” “什么什么?你还给我装糊涂是吧?说!你把哪个女人带回家里来了?”听到他这么说,我更加生气了,把手上的东西一丢,便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脸说道。 大有几分“你不给我一个解释,今天这事儿就没完”的感觉。 恰在此时浴室的门口打开,一个裹着浴袍的女人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内心的怒火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从心底里欻的一下就冒了起来,然而当我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这些怒火却全部都被扑灭了下去。 眼前的女人不施粉黛,脸上还带着热气蒸腾后的红晕,一双眼睛明媚动人,与我有着几分相似。 “小词……”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表情呆滞的看着他。 唐小词看着我勉强笑了一下,眼底涌上了浓浓的哀愁:“姐姐……” 隔了这么多年之后,哪怕是上次在日本见面,她也从未这样真心实意的喊过我一声姐姐,这久违的称呼,瞬间便让我红了眼眶。 “好了小词,你先去换衣服吧。”宁愿看着我这副样子,伸手将我拉到了怀里,对唐小词说道。 我看着小词回到客房换衣服,有些激动的看向了林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次出差去了日本,碰巧遇上了她,她让我带她回来,而且他那个时候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就擅自把她带回来了。”林越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一边说道。 “情绪很不稳定?她怎么了?”一想到小词刚刚眼底的哀愁,我便忍不住的揪心。 但是林越却没有回答我,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林越不说,我的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能够让她情绪不稳定到,见到林越便让他带她回来的事情,只怕也就那几件吧…… 过了好一会儿,唐小词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一头齐腰的头发散在身后,素白的小脸,隐隐有着几分当年的味道。 我一看到,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顾不得其他,直接跑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她似乎因为我的举动而僵硬了一瞬,但是转瞬头便深深的埋到了我的肩膀里,随即我便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濡湿的感觉,她压抑的抽泣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小词,不要难过,姐姐在这里呢。”我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儿时哄她入睡一般说道。 “姐,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她似梦呓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轻轻浅浅却仿佛携了这世间所有的悲伤。 这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呀,我怎么舍得她这么难过。 “没事,难过就哭一场,哭一场之后就好了。”我更加用力的将她抱住,本就瘦弱的她,似乎现在更加的瘦了,身上的骨头似乎都能硌得我手疼。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逐渐的稳定下来,我将她带到了沙发上坐下,林越早就在我和她情绪失控的时候,便很有眼色的回到了房中。 “小词,你跟姐说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深吸一口气,给她递过纸巾,随后给她递上了一杯牛奶,柔柔的说道。 唐小词擦干净眼泪,手上捧着牛奶,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出来,低低的带着无尽的悲凉,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她,在此刻却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多岁,仿佛阅尽了人世的人情冷暖。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一个人在日本街头,连日语都说不好,是他出现给了我一杯热茶,帮我过了一个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生日,他还给我介绍了工作,也很关心我照顾我。后来我慢慢的,我发现我忘记了江竞舟,我的心里的人慢慢的变成了他。终于有一天他跟我表白了,他说他爱我,他会照顾我一辈子,我那个时候觉得好高兴啊,也是在那一天,我把自己交给了他。可是后来他还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婚姻自己是不能做主的,他的家世注定了他的婚姻。他结婚的时候我就坐在下面,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看见他给别的女人戴上了戒指,看着他对别的女人说我愿意。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我应该抽身了,我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可是,可是我爱他呀……”唐小词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再度崩溃,捂着脸嚎啕大哭。 我听着她说着这些,听着她说这些我不曾知道的过去,心如刀绞。 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她,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才十八九岁的唐小词,是怎么样经历过这一些东西的,她究竟是有多爱那个男人呀,才舍得为他受那样的委屈。那个男人,他又怎么舍得让我的妹妹受这样的委屈? 哭了一会儿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勾起了一个笑容:“他跟我说他跟那个女人没有感情的,他还是爱我,我多傻呀,因为他这样一句话,我就背上了情妇这个骂名。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我甚至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可是孩子一生下来,他就从我的身边抱走,我甚至都没有听到孩子喊我一声妈妈。可是这一切我都不在意,只要他爱我就好了。所以哪怕被所有人指着后背骂,被他的妻子那般的侮辱,我都不介意,我什么都不介意。可是他突然就跟我说,不爱我了。他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他和我生那个孩子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因为他老婆不能够怀孕,所以才……姐我不懂,难道这些年来对他的感情,只是一场笑话吗?”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可是我却无法回答半句话,我又想起在日本的时候见到她的模样,为了那个男人,她褪去了自己一生的骄傲,磨平了自己的傲骨,我以为只要她能够幸福,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现在却给我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她的每一滴眼泪似乎都砸在我的心里。 我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在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就去找她,为什么当初在日本的时候没有强制的把她带回来? “姐,我后悔了,我真的很后悔跟他结婚的时候她分开了,那个时候虽然疼,但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呀。我失去了我爱的男人,也失去了我的孩子,付出了所有,却一无所有。”她满心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但是那些悲痛却依旧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经隔几年,却依然惊心动魄。 “小词,那你还爱他吗?” “爱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可是在又能怎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受呀。我爱他,可是我和他只能到此为止。”唐小词笑着说道,但是那笑容里的勉强,任凭是谁,都可以轻易的看出来。 “小词,你那个时候你离开,是要去哪里的呀?”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 “去找江竞舟呀,那个时候我在想妈妈离我而去了,爸爸瘫痪在家,姐姐……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天都塌了,我想去找他。”唐小词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表情终于柔和了一点。 “对不起……”我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情,眼泪流了出来,满心满眼里全部都是懊悔。 “姐,你道歉做什么呀?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也知道,其实跟你没有关系。我也知道了,从前你嫁给沈平是为什么,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那个时候说了那么多伤你心的话,还做出那么任性的举动,害你担心了这么久,还在日本那样子的对你。”唐小词见我这个样子,有些惊慌的说道。 “姐,你不会怪我吧,我现在只有你和爸了呀。”他见我还是不说话,表情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姐姐不怪你,没事的。”我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更加的疼痛。 “姐我想爸爸了,你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吗?”唐小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安慰着她,本就情绪低落的她,经过这样一般发泄,很快便疲惫了起来,将她送到房间,让她休息之后,我转身也回到了房间。 205 提前庆生 “你妹妹人怎么样,没事吧?”林越看到一脸疲惫的我走进来,立即关心问道。 “她累坏了,睡着了。”我缩进他的怀里,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说道。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紧了我。 “对了。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妈让我试着开始接触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突然想起了正事,于是便开口对他说的。 “什么?”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事情,林越的反应出奇的大。 “你冷静一点。虽然我也有些意外。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和你说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我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言笑晏晏,“之前妈跟我说过一些事,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林越,我们是夫妻呀,有很多事情我们都需要共同去面对的,我不想成为你一直护在羽翼下的那个人。我不可能那么自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一个人,我要学会和你共同承担才是呀。”我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可是你既然接触了那些东西,你就知道有很多事情你来做是很危险的呀。”林越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可是我,不接触,难道那些危险就不存在了吗?阿越,妈跟我说,她和爸迟早是会老去了,到那个时候,你继承的所有的家业,难道那些危险就不会存在了吗?他们是存在的呀,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再遇上的危险,那应该怎么办呢?”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我知道这些话,肯定能够说得动他,有些道理只需要我说说点明一下,他就能够想的很深。毕竟,林越从小便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长大的。 所以哪怕此刻他还在沉默,我还是有着几分的把握。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些事情你自己解决不了的话,你一定要来找我,知道吗?不可以逞强。”他终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同意了我的话。 我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叠文件,然后便坐在了椅子上看了起来。 “做什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吗?”林越看着我这个样子,有些错愕的挑了挑眉。 “没办法呀,妈让我在这几天内把这些文件给看完,然后过几天做一个报告给她,我怎么莫名的有种回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做作业的感觉呀,林越,你到底是怎样一天一天看这些文件,还那么淡定的呀?”我苦着脸,一脸苦大深仇的盯着他说道。 虽然刚刚说起林越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实际上,我对于这些事情真的不是很擅长。 林越见我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走了过来:“看习惯了就好了呀,有哪里不明白的。” 他走了过来,给我解释我那些不明白的地方,顺便给我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听了他的话和我自己的思路一对比,我才发现在某些地方我真的是太过于天真和心慈手软了。 时间就这样过着,这段时间没人作妖,日子过得倒是极为的舒适,除了剧组的气一直排得很密之外。 倒是天气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一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 “这段时间大家拍戏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也辛苦了,试试过几天那你是你的生日对吧嗯倒不如这样,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呢,放你们一天假,给你提前庆祝一下生日吧。”当一场戏一条过之后,导演忽然开口说道。 我听导演这么说,有些错愕得更大的双眼,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快要过生日了呀。 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年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在昨天,但其实都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些在当时看来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想起来也能够莞尔一笑。 “诗诗姐,你要生日了诶,你怎么感觉不是很开心呀?”乐佳这个小丫头凑到我身边说道,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像你这种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对于诗诗姐我这种人来说呀,每过一个生日,就代表我又老了一岁的呀,当然不开心了。”我知道刚刚想起的往事,可能表情太过凝重,把小姑娘给吓到了,于是便开玩笑的说道。 “诗诗姐不老呀,是时间你看你还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哪里老了呀,对吧?”乐佳皱了皱眉,捧着我的脸,左左右右的看着,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 “佳佳,你就别恭维她了。”李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看她这个样子呀,明明是自己都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稍微给我留点面子嘛,不就是忘了自己的生日嘛,对吧? “那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的话,那今天晚上就我请客,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云浮酒店。”我急忙转移话题。 “哇,云浮酒店,那看来今天有口福了呀,晏晏姐,你说是不是呀?”乐佳笑了一下,随后看向一边的陈晏晏。 晚上七点,云伏酒店包厢,因为剧组的人数实在有点多,所以我便包了酒店内最大的一个包厢。 当灯光熄灭的那一刻,看着他们将蛋糕从外面推进来,我心里又是惆怅,又是感动。 明明之前还在说我只有二十六,但是原来呀,我已经二十九岁了呢,之前只不过是不肯承认,时光在自己身上,居然过得这么快而已。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随着蛋糕慢慢的被推过来,所有人在这一刻唱起了生日歌。 “诗诗姐,你快许个愿吧,虽然今天不是你真正的生日,但是许个愿说不定也可以实现呢。”乐佳在一旁边催促我说道。 我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愿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此后经年,都不悲伤。” 睁开眼睛之后吹灭了所有的蜡烛,随后包厢内的灯光便被打开。 一群人吃着蛋糕,喝着酒,又笑又闹的,许是今天晚上的气氛真的是太过轻松了,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彼此之间的身份,蛋糕满包厢乱飞。连导演都未能幸免,被抹了一身的蛋糕。 谢辞却是一个异类,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沾到一点东西。 “你们怎么都弄我呀?去找谢辞呀,你看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我被乐佳带人堵到了墙角,垂死挣扎的说道。 “没办法呀,谢辞哥身上的气质真的是太好了,我是不忍心把蛋糕沾到他身上了,反正诗诗姐你是寿星,不抹你蛋糕是不可能的。”乐佳一脸奸笑一边将魔抓伸向了我,不过片刻我的脸上便被蛋糕糊的一团糟。 疯了一番之后,我趁机溜进了洗手间,将身上都打理干净。 导演今天特别开恩准许他们喝酒,一群人在那里又笑又闹,拿着个麦克风唱歌。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谢辞的身影,走到阳台上去,我不其然看到了拿着饮料在喝的他。 “导演不是准我们喝酒吗?你怎么还喝饮料呀?”我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侧脸,在想着要不要将小词回来的事情告诉他。 “学姐你忘了吗?我酒量不行的。”谢辞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而且我要是进去的话,指不定被他们怎么闹呢。” “这话说的也是,乐佳那丫头实在是太能闹了,简直跟小词以前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以后在这个娱乐圈里面呀,她这个性子……”话说到这里,我突然便止住了话头。 谢辞在听到小词的名字之后,便微微的低下了头,侧脸微微地有些落寞。 “学姐,生日快乐呀。虽然今天不是你真正的生日,至于你的生日礼物,今天实在是太仓促了,等过几天我再补一个给你吧。”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的开口说,声音温润有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在心里缓缓的叹了口气,谢辞还真的是死心眼,一门心思的喜欢着小词。哪怕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也依旧是如此。 这般想着,我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小词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如果谢辞可以在这种时候陪在小词的身边陪她,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的话,她们两个应该会在一起的吧。 但是我并没有把握,谢辞可以接受小词的过去,而且我也不知道小词她会不会接受现实,虽然她现在是说这对那个男人死心了的话,可是,她和那个人之间的孩子是斩不断的羁绊。 犹豫了一会之后,我还是决定先不说,等过段时间之后,再找个机会好好的试探一下他们两个,如果有戏的话,就撮合,如果没戏的话就只能这样遗憾了。 “不过就是个生日礼物而已啦,你要是想补我的话,那等到我真正生日的那天,我邀请你啊。”这样子想着,我放宽了不少的心,于是便笑着说。 206 掉包人证 生日宴会一直折腾到很晚,大家才玩的尽兴而归。乐佳更是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我实在不放心她这么一个小姑娘,便打算亲自送她回家。 “诗诗姐,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不如我送她回去吧。”乐佳的经纪人有些于心不安的说道。 “行了,你们今天都喝了不少的酒,万一被查出来酒驾那就糟糕了,你们待会回去的时候还是叫出租车吧。”我看了一眼他带着几分醉意的脸庞,摇头说道。 得亏我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今天晚上基本上没沾酒,不然我回家后面对林越的大黑脸也都是一个问题呀。 “那行吧,麻烦诗诗去接你了,佳佳住在桂苑小区c栋805。”听我这么说,他才点了点头。 乐佳这丫头喝醉酒之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睡得死沉死沉的。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她扶到了楼上,看着从门缝里透出的光,我想着她家中该是有人的,便按响了门铃。 不过片刻门被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满:“你这丫头……”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便止住了。 “嗯,这是乐佳的家吗?”我将乐佳扶住,然后问道。 “这是,请问你是?”女生有些犹豫的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我的脸上戴着口罩和帽子,她认不出我来也很正常,我也并没有想着解释太多:“我是她的朋友,今天剧组聚餐,她喝醉了我就送她回来。”一边说着我一边将乐佳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她的脸来。 女人进来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急忙将门让开了:“快进来吧,不好意思呀,真是麻烦你了。” 说着伸出手来接过了乐佳,和我一起把她扶到了屋里。 “那个,麻烦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先回她房间睡下,桌子上有热茶,你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吧。”进屋之后,女人将门关上,然后对我说道。 我本想将乐佳送到家里,便离开的,但是奈何外面真的是太冷了,明明才十二月,但是冷起来的时候真的是能够冷到骨子里。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带着茶香的热水从食道流下,温暖到了胃里。 “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过了一会儿女人走过来对我说道,脸上带着几分抱歉。 “没事,不麻烦。”我抬起头来,对她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女人在看到我脸的那一刻,瞬间便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是你?”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不敢置信,似乎与我早就相识。 我细细的打量她的眉眼,她的容貌和乐佳的完全不同,内敛而温柔,看上去便觉得没有什么侵略性。原本陌生的脸似乎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我们见过吗?”想了一会之后,我还是没有想到,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几年前,在医院里,唐小姐忘了吗?你流产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我照顾着你呀。”她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有些忌讳一样的看着我。 我愣了愣,原本那些被我刻意压下去的记忆,再度重回到了我的脑海里,也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乐音?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我没有记错吧?”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当初流产的那段时间,沈平父子二人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特别的忙,基本上都是一个叫乐音小护士跟我聊天照顾我,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似乎从医院里辞退了,我也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她。 “没错,我是叫乐音,乐佳是我妹妹。”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这样子呀,还真是有缘分呢。”是有时候吧,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挺小的。 和她又聊了几句之外,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了。 我本来想赶回去的,但是乐音却死活不准:“这么晚了,一个人开车回去很危险的,万一碰上点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家里还有多余的房间,你先凑合着睡一晚。”她拉住我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会不会有些不太方便呀?”我有些不想打扰别人。 “没事不打扰。”她笑了一笑,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唐小姐,当初那个事情你知不知道呀?” “哈?”我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乐音似乎哽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唐小姐,这件事情我跟你说,但是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是我跟你说的。 其实唐小姐你小产的那一天,你的孩子出生虽然病弱,但是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夸张。好好治疗还是可以活下来的。反倒是最可怜的,还是和你一起生产的孕妇才倒霉。她是出了车祸才被送到医院的。她孩子生下来时,因为羊水破了,在孕妇的子宫内呆的太久,缺氧,情况比你还惨。要不是孩子足月了,只怕根本等不到出生就死了。” 我愣了愣,一下子想到她口中的孕妇,应该就是和我孩子掉包的可怜母亲。但是,那个女人竟然是车祸住院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可能是我孩子线索的知情人,我刚刚熄灭的希望又被点燃了,立马问,“那女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见过那孕妇。我也是听说的。那孕妇生下孩子后就当场死亡了。后来,她的孩子被放在保温箱里面,和你的孩子放在一起了。我那个时候正好在保温箱那值班。 我看见李医生抱走了那个病的要死的孩子,还以为是死了那么久的孕妇终于有家人来医院认领孩子了,也没放心上。结果,没多久,我就听见你在那哭闹,说什么孩子死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我记错了。李医生抱走的孩子是你的。也就没放心上了。 直到后来,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出现,说是那个车祸孕妇的母亲,要来领走她的外孙女。我亲自抱着那个孩子给那女人。我当时看那孩子啊,总觉得五官和她外婆一点都不像。我还把这个事情拿去问李医生,是不是她抱错孩子了。但李医生骂了我一顿,说我记错了。没多久,医院把我辞退了。说我工作失误,粗心大意,连孩子都看不好。 前几年,我还觉得可能是我的问题。但这几年,我怎么琢磨都觉得我没有弄错。这个事情就一直搁在我心里,不痛快。现在我看见你了,能把这事情告诉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乐音的声音缓缓诉说,可是这些话却让我如坠冰窟,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冷却了下来。 “那,那,你还记得那个跟我一同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吗?”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中说到。 “好像是叫,叫什么北北,她是有另外一个年轻女人送到医院来的,那个女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生完孩子之后就死了,送她来的那个年轻女人,直接便让医院把她的尸体给火化了。”乐音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是不是叫顾北北?”我垂下了眼帘,淡淡的问道。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唐小姐,你怎么认识她呀?”乐音如醍醐灌顶的点头。 可我却没有再理会她,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多了一个证人,证明我女儿没死。证明了林越曾经调查的方向没问题。我的女儿确实被那个顾北北的母亲带走了。可是,顾北北的母亲已经吸毒死了。我又要去哪里找我的女儿? 越想我的头便越疼,思绪一片纷杂,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唯一能安慰我的,大概就是以后如果有什么发现,或许可以再来找这个护手对峙。 浑浑噩噩的跟着乐音来到客房睡下,可是我却没有半点的睡意,睁大着眼睛盯着隐隐透出几分光亮的窗外。 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医生她们宣布我的孩子已经死掉了的时候,我有多么的绝望,仿佛整个人都被黑暗所包围,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那个在我的肚子里呆了那么久的孩子,浑身青紫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生气,小小的一团。 我想起了林越从前跟我说过的事,那个抱走我女儿的老人家,顾北北的妈妈,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在她死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任何小孩子生活的痕迹,那我的女儿究竟是被她送到了哪里呢?那个时候我的孩子才多大呀? 我迫切的等待着天亮,迫切的想念林越。 待到天亮之后,拗不过乐音,我勉强吃了点早餐之后,便开着车直奔公司。 公司的人早已认识我,因此我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反而进去的无比顺利。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林越正在低头看文件,脸上带着正襟危坐的表情,手边的咖啡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进来怎么不敲门?”那略带不满的皱起眉,目光如刀一般向门口看了过来,刚看到我的时候脸色瞬间变柔和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207 小词幸福 我顾不得其他,飞奔进去,投入了他的怀里。 办公室的门还开着,那些职工看到我这般大胆的行为,当即便全部都弄在了原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越被我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淡淡的瞟了一眼门外,门随即便被关上。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些让我觉得心如刀割的事情。”我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拼了命似的门汲取他身上的温度,仿佛这样就能够证明我还在人间。 “什么事情,不要怕,乖。”她轻声的在我耳边安抚道手,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啊。 我勉强的定了定心神将乐音告诉我的话,全部都说了他听。 “林越,那个顾北北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出来。她真的就像你们所查到的那样吗?还有那些后来的,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惊慌。 “那我的孩子她究竟在哪里?她会不会真的已经已经死了,会不会我们之前所有查到的线索全部都是错的?会不会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用尽全力抓住他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睛,带着几分质问的说道。 自从回国后,我一直努力幸福,忘记我还有个女儿没找到的事情。因为落落的打击,让我几乎放弃了找回女儿的信心。我只想守着林越好好过日子,把林茵当亲生女儿看待。 可这个护手的出现,她的一番话让我一直逃避的心结再次浮现,让我自以为的伪装坚强彻底奔溃。 我就像是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在等待着最后的救赎或者是审判,你在这他将我拉入天堂,或者是将我推入地狱。 “好了好了,我马上派人去查,你先不要这么慌张好吗?乖。你要相信我,你的孩子一定还活着。”林越没有料到我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安慰着我,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特殊的魔力,缓缓的抚平了我内心的不安与焦躁。 见我的情绪有些稳定下来,他便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那肯定不是一场意外,那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我执着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就是这样。 那些原本已经断掉的线索,因为这件事情似乎又开始有了转机,可是却隐藏在一团迷雾之下,让人摸不着半点头绪,越来越扑朔迷离的事情,让我越发的弄不懂。 我弄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呀?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 “顾北北的身份肯定有猫腻,林越,你要好好的再去查一查,连带着她出那场车祸的原因,和送她去医院的那些人,你都要仔细的查一遍。”或许是林母这些日子对我的培养有了作用。我在失控后不久,也很快恢复理智,知道一味哭泣没有作用,想办法才是关键。 “还有,那个时候那个乐音什么会被突然辞退,在这些事情里面医院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越想越来越欢,原本被抚平的心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好了好了,你先不要着急。”挂上电话之后,他又重新将我拥入怀中。 “林越,我其实特别的怕,万一我的孩子她真的……那怎么办,从一开始绝望,到给我希望,如果再让我陷入一次绝望,我应该怎么办?”明明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一想到另外一个后果,我便忍不住的浑身发冷,这些事情里面我所认识的那些人,她们有没有参与到其中呢?沈平他真的不知情吗? 林越似乎也察觉到了,我此刻内心被不安所占领,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更加用力的拥抱住了我,低声在我的耳边轻言细语的安慰着我。 一字一句便如同上好的镇定剂一般,打在我的心上,我的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熟悉而令我安心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耳边是他温声软语的安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几日之后,终还是要到我的生日,但是经历了前几天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心情了。 原本想着这次生日就这样子过了算了,但是林父和林母却不同意。 “这是你嫁给阿越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在圈子里树立一番威严,你是不是傻呀?我之前交给你的都白交了是吧?”林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是我林家的长媳,富士生日就那样草草的办了,外人指不定要如何笑话,所以你这次的生日一定要大办,知道吗?”林父少有的脸色严肃的说道。 甚至连茵茵也在一旁劝,我最终还是不能让他们失望,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抱歉啊爸妈,我这几天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才一时糊涂了。” 那天的事情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我到现在心情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听我这么说之后林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手操办,便让我回去休息了。 “姐姐,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唐小词看我无精打采的趴在沙发上,有些担忧的过来问道。 “我没事,说起来我过完生日之后不久,你也要过生日了是吧?我们姐妹俩,有多久没有给彼此过过生日了?”我不愿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她的情绪本来就比我的好多少,再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怕要出什么意外。 “好几年了呢。”唐小词他的口气也流露出了几分黯然。 我没有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挑了几件儿时的趣事,说了起来,气氛终于变得好了一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子的。 十二月二十四日,我的生日。 连着几天都是阴沉沉的,今日却突然放了晴,从一早上开始,老宅就变得热闹非凡。从前听到宴会就不开心的茵茵,今天脸上破天荒的挂上了笑容,乖乖的换上了一身漂亮的公主裙。 我将爸也接了过来,当他看到唐小词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激动,我们三个人在这一天又大哭了一场。 “诗诗都要二十八岁了呀,长得这么大了。”爸看着我突然说道,余庆年,似是惆怅,又似是高兴,“小词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吧,真好。可惜呀,爸爸不能为你们两个做上一碗生日面了。” “没事的,等到以后爸你好起来了,再慢慢的给我们补回来。”唐小词坐在爸的身边,语气里也带上几分撒娇的意味。 爸被她的话说的哭笑不得,眼里带上了几分宠溺。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又红了眼眶,我以前以为我,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子的画面了呢。 天色稍暗下来一点之后,我的生日宴会也开始了。 大厅之中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之间,隐隐有着暗流涌动。 我挽着林越的手,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脸上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迎接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台上。 随后便是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好不容易说完之后,我觉得我的口水都要干掉了。 “学姐,生日快乐呀。”谢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了过来,身边跟着的是同样笑得一脸温柔的陈晏晏。 “谢谢。”我微微笑了一下,情绪有些低落,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很热情的跟她们说话。 “姐姐,我找你有点事情呢。”唐小词突然走了过来。 当她的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谢辞的脸色瞬间便大变,目光僵硬的看着她走近,脸上的淡然和优雅一扫而空。 “小词?”她颤抖着声音开口。 唐小词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也是愣了,我能够清楚的看到,从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好久不见啊,谢辞。”她最终转身看向谢辞,微微笑着说道,隐隐的带着几分疏离。 谢辞眼底的情绪,似乎被她所表露出来的疏离给惊醒,重新又变回了温润有礼:“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你丈夫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唐小词听完他这话,眼底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哀伤:“前段时间回来的呀,你从哪听说我有丈夫的呀?我可是连婚都没有结呢。” 眼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我急忙将唐小词给拉走:“不是说找我吗?那我们走吧,那个谢辞我和小词就先走了,你和晏晏好好玩啊。” 唐小词一言不发的随着我离开。 “姐姐,刚刚谢辞身边的是他女朋友吗?”等到远离人群之后,她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平淡无奇。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的开口:“小词,谢辞他还很喜欢你呀。” 她却忽然笑了,笑容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仿佛没有听到我刚刚所说的话:“这样也好,忘了我也好,从前我最对不起的人,只怕就是他了。我看他身边那个女生笑得那般温柔,两个人肯定是很配的。我呀,不值得他那样子喜欢。” “你为什么觉得我和她很配呢?”就在她刚刚说完这话的时候,谢辞的声音就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他从暗处一步步的走了过来,那张一向温和的脸庞,少有的面无表情,语气甚至隐隐的有些冷酷。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不要陪你女朋友了吗?”唐小词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便恢复如常。 “唐小词,你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心啊?刚刚学姐不是都说了吗?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呀。”他似是有几分受伤,眼底流露出来了满满的哀伤。 唐小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可是我不值得你喜欢呀,不值得。” 谢辞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越过了他俩之间的距离,将唐小词用入了怀中。 这一幕在我的眼中,突然和很多年前,谢辞将唐小词涌入怀中的那一幕相重合。 我微微叹了口气,悄悄的从一旁离开了,没有打扰到他们两个人。 208 医院监控 心情越发的烦闷,我独自一人走到了老宅后面的花园里,看着前厅的灯火通明,我突然有点想笑,生日寿星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居然一个人跑掉了,这也是很优秀了。 花园中也有灯火,但是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一般也没什么人来。 然后,我却在转头之时,看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人——徐嘉滢,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晚礼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我想起从前的事情,猜测她应该知道一些什么,而且,我对于她之前和舒菲之间的话,还一直搞不明白,于是便走了过去。 “徐嘉滢。”我看着她隐在黑暗之中,晦涩不明的侧脸,开口唤道。 她转过头来,重新置于灯光下的她,看到我,她的眼底却突然闪过几分心虚,虽然很快,却是却没有被我错过。 她在心虚什么?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吗?还有从前,她说的那句“就当是一点补偿”又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补偿我?她是参与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里面吗?这些疑惑在我的脑子盘旋着,挥之不去。 “啊,是你,生日快乐,你有什么事?。”然而,她很快就恢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声音冷淡的和以前任何一次见我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有什么事情?我来找你聊聊天不行吗?”我站到了她的身边,看似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说道,因为她这表里不一的行为,更加怀疑她了。 “聊聊天?得了吧,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她看了我一眼,不屑的嗤笑了一下,然后便想离开。 “当然有,只是要看你想不想和我聊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她皱了皱眉,冷漠的看着我,似乎真的想不出来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见她这样子,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徐嘉滢,我们两个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当初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还有,你和舒菲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嘉滢听我说完,紧紧的抿住了唇,眼底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当初的什么事情?我跟舒菲那个小贱人能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真的听不懂我的话一样。 “不要装傻了,我之前在医院看到了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后来,在商场,我看到你和舒菲在一起,身边还是有那个陌生男人。”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徐嘉滢却没有半分的变化,她微微的低下眉眼,声音平淡:“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那个人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至于你说的在商场看到我和舒菲在一起,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可是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徐嘉滢,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你帮舒菲做的事情,又是什么?”我死死的捉住她的手。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件事,身体僵硬了一瞬间,随后便一言不发的任凭我拉着她。 “你不要给我装傻,你到底知道什么?是我孩子的下落,还是舒菲的目的,亦或者是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盯着她的脸,语气激动的说道。 “你从前有一次和我说过,你要补偿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补偿我?还有,你明明那么讨厌舒菲,你为什么要帮她,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我越说越激动。 可是思绪却慢慢的清明起来,那些过去在我的脑子串成了一根线,只是却不甚明朗,隐藏在团团的迷雾之下,让人看不得真假。 “你想多了,我那个时候只是有点喝醉了酒后失言,补偿你也只是对于从前对你的针对有些于心不安而已,我也没有帮舒菲。”听我说着这些,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徐嘉滢!你到底在否认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怀疑你,你要知道,从前的你要是听到我这么说,你会怎么办?”我冷笑着看着她,眼里满是冰屑。 “唐诗诗,你够了!不要再问了,我的确是知道很多,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徐嘉滢看着我,眼里隐隐有着几分歉意。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为什么?” 徐嘉滢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但是,正如你所说,我有把柄在她的手上,我和她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不能告诉你。” “可是我的孩子跟这个又有什么关系?”我的眼里满是不解。 “我不能说,我只能说很抱歉,舒菲她比我们之前所了解的要心思狠毒的多,她说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信,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徐嘉滢将手从我的手里挣扎开来,极为认真的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连表情大概都僵硬了吧? “还有,你的孩子她现在没事,她好好的,舒菲短时间里,是不会对她下手的。”徐嘉滢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呆呆的站着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息,四周重新归于平静,我想回去,却发现脚已经麻木,没有半分直觉,冷风吹来,我的身体就像破了一个大口子似的,那些冷风全部吹到了我的心里。 浑浑噩噩的回到大厅,林越看到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忧的将我搂住,却发现我的身上冰冷的可怕。 “你怎么了?在外面吹风了是不是?”他带着几分的责怪说道,但却动作轻柔的将我的手包住。 温度逐渐回升,我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的理智,将那些负面情绪勉强压了下来。 “没事,就是有点心情不好,一直在想乐音对我说的话。”我轻轻的笑了一下,努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要想太多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呀,去切蛋糕吧。”他叹了口气,在我的额角印下一吻。 这天晚上到底是怎么过的,我也不知道,我似乎都感觉到我的精神离体了,以一种冷眼旁观的目光,看着我带着客套的笑容在人群中周旋。 徐嘉滢的话在我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始终平静不下来,想着乐音的话,我决定去我当初的那间医院找找线索。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医院的监控信息都是要保密的,实在是不可以告诉您。”护士台的护士听我说完来意之后,很抱歉的跟我说。 我想着找找医院的监控,虽然不报多少的希望,但是还是想要试一试,听到护士这样说,我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诗诗姐?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我转头,不远处是穿着休闲装的卢轩,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卢轩?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我有些惊讶。 “没有呀,这是我爸手底下的医院,今天非得逼我来看一下。”卢轩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人。 我:“……” 沉默一会之后,我突然便眼前一亮。 “那个,我有点事情,想要看一下你们医院六年前的监控可以吗?”我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要看监控干什么?”卢轩有些诧异。 我咬了咬唇,并不想多说什么:“就是有事,很抱歉我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是想要看一下。” 卢轩犹豫了一会之后便笑了,:“这有什么麻烦的呀,我相信诗诗姐。” 然后便转身看向了一边的医院工作人员:“监控室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一下吧。” 那人听了卢轩的话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这是违反医院规定的,要是被院长他们知道了,我会被处罚的。” “放心保管不会处罚你。”卢轩一脸自信的说道。 最终那人还是带我们去了监控室。 “诗诗姐,你要查什么时候的监控呀?”卢轩问道。 我便将时间说了出来,想着怎样也能够得到一点信息。 但是事实证明,一切都不会这么简单的,在查完记录之后,保安转过头来一脸抱歉的看着我们:“这,少爷,真的不巧,医院那个时候的监控,那段时间坏掉了,所有的监控都没了。” 我原本带着几分期望的心情瞬间便破灭了,就像是一盆冷水从我的头上淋了下来,从头凉到了脚。 “怎么会这样子,那个时候的监控怎么会这么巧的,就全部都坏掉了?”卢轩也皱起了眉,一脸的质疑。 原来在多年前,医院的网络曾经被攻陷过一次,所有的资料差一点便毁于一旦,虽然最后都抢救回来了,但是那段时间的监控却全部都没有了,最后查出来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少年,因为好奇所以便想要试试手。 听完这些解释,我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从心头蹿了上来。 “没事的,麻烦你了。”我叹了口气,最近真的是遇事不顺。 “抱歉啊,诗诗姐没能够帮上你的忙。”卢轩有着几分自责的挠挠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209 林越不信 我情绪低落地对他笑了笑。这件事情其实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是因为他的帮忙,我才能够到这监控室来。 “所有的监控都没有了吗?就没有剩下一点点?”卢轩见我这个样子,一脸严肃的看向保安,语气严厉的问道,还颇有几分威严。 “这倒也不是全部都不见了,当时医院吧,有一个监控它就时好时坏,一直想着给它换掉的,但是那段时间忙,就没有换,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一直没有管,但是大家当那个监控,是不存在的。”保安被他的目光看的出了一头的冷汗,想了很久之后,终于说道。 “赶快去查呀,还愣着做什么?”卢轩白了他一眼,便将他赶到了监控前。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很想跟他说,没必要这样子了,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像这种凭运气的事情,对我来说基本上是没用的。 “找到了!”保安突然惊喜的说道,我愣了愣急忙走了过去。 画面有些模糊,但是我没有管那么多,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看,我看到我被送进了医院,随后便有另外一个孕妇也被送进了医院,时间仅仅隔了几分钟,应该就是顾北北。 在那个孕妇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身形单薄。 画面时好时坏,在看完这个之后,突然便陷入了黑屏。等她再有画面的时候,便只看到在门口那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二人便走出了医院。 男人完全被挡住了,那女人露出了一小部分的脸,却让我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舒菲呀,身形,还有那露出来的小半部分脸,真的是像极了她。 “麻烦一下,把刚刚的画面回放一遍。”我急忙对保安说道。 保安不明所以的照做,回放到刚刚那个地方。 “暂停!”我扑到显示器前,睁大双眼,想要从有些模糊的画面里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任凭我看的再认真,也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根本便看不清她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我将目光移到她的手臂上,在她的手臂后方有一个更加模糊的印记,但是根本便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诗诗姐,你看这个做什么有什么吗?”卢轩也一直跟着我看,看完之后他很是疑惑的看向了我,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我刚刚出现过。 “没什么,很感谢你啊卢轩,回头我请你吃饭吧。”我对他笑了笑说道。 “没事的啦,这个画面这么模糊,还这么的差,也没能帮得上什么忙。”卢轩笑了一下。 虽然看到了我想要看的东西,可是我的心情却更加的沉重了,因为我根本便看不清那人是谁,也无法认定那个人便是舒菲,甚至连她手臂后面的东西,也可能是影子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 可是我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深重,徐嘉滢说让我不要相信舒菲说的任何话,今天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人又那般的像她,我真的冷静不下来。 我不再相信她的任何话,包括之前她说舒悦出车祸的事情。 回到家里之后,我便在沙发上等着林越回来,打算跟他好好商量一下我今天查到的事情。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林越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当他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我时,表情很是惊奇。 “我在等你啊,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看着他走过来,带着几分困意的开口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和我说呀?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他有些责怪的说道,将我拉到他的怀里。 “很重要的事情,我之前生日那天,我看到了徐嘉滢,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她说,舒菲要比我们之前所了解的要心狠手辣的多了,还说她的话一句都不能信。”我赖在他的怀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 “就这个?”林越沉默了一下之后淡淡的开口。 “没有,我今天白天去了我当初小产去的那家医院,找了当初的监控。你知道吗?本来那个时候所有的监控都没有了的,但是还有一个时好时坏的监控录下了当初的事情,虽然不怎么清楚,但是,我看到了一个和舒菲很像的身形。”我慢慢的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有吗?”林越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变化。 “有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在我后面几分钟进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顾北北,那么,舒菲怎么会跟在她的身边?还有,我还看到那个女人身边跟了另一个男人,如果那个女人是舒菲的话,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陆秦淮,那么那个顾北北,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舒菲她之前说的话,是不是就真的一句也不能信了?那她为什么要撒谎?她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一股脑的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期待林越给我一点意见。 但是他却是一直沉默,没有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说话呀!”我有些不满的戳了戳他的胸口。 “好了,这么晚了,你应该去睡觉了。”他轻轻巧巧的说道,把我抱了起来。 “等等等,你放我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一点也不想表示吗?”我急了,推着他,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站在地上看着他。 “你想要我表示什么?”他静静的看着我。 “当然是查一查舒菲话里的真假了,虽然八成是假的。”我努了努嘴。 林越却有些闪躲,他叹了口气。“你都说了是如果,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跟别人没关系,我知道你最近很急,但是,你不要这样草木皆兵好吗?乖乖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明天可能就有另外的想法了。”他温柔的说道。 但是我却半点都不买账,他这些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 “林越,你说这些是你不相信我是吗?”我脸色冷了下来,退后了几步看着他。 “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是,可能真的只是你想多了,舒悦她是个心思很单纯的人,舒菲是她妹妹,心思再深重,也不会深重到哪里去的,只是凭着一个身形和一小部分脸,你怎确定那个人就是舒菲?”林越说到舒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愈发的不对。 “舒悦是舒悦,舒菲是舒菲,她们两人有什么关系吗?林越,你就是不相信我。”我的语气平静了下来,表情也冷了下来。 “诗诗,你听我说,舒菲那个时候才多大?怎么可能心思深沉的那个地步?再加上她那个时候还陪着舒悦,她怎么可能出现在你说的医院?你就是最近想的太多了,好好休息一下,你冷静一下自己。”林越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试图开口补救。 “我很冷静,所以我现在知道,林越你就是不相信我,你一直在为舒菲开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舒菲的手段怎么样,你之前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你现在这样,是忘了从前她假扮舒悦的事情了吗?”我看着他的眼镜,越看我便越失望,因为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这个男人,与其说是不相信我,倒不如说他太相信舒悦了,所以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会看着舒悦的面子上,对舒菲多几分相信和偏袒,他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舒菲,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话。 我没有输给舒菲,我输给的是舒悦,他心里的白月光,心底的朱砂痣。 “林越,你不是理智,也不是相信舒菲,那只是因为舒悦是吧?因为舒菲是舒悦的妹妹,所以你现在才这个样子,是不是!你还是忘不了舒悦对不对?!”说到后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悲凉从心里涌起。 “没有,你想多了。好了好了,这么晚了,我们先睡觉好不好儿?”他毫无波澜的说道,想来抱我。 我后退几步,看着他这样很想笑,可是眼泪却不自觉的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林越,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就发现,当你骗人或者是心虚的时候,你说话的最后一个字,会带上儿化音,但是你平时就不会。” 林越的动作僵住了。 “林越,你到底在心虚什么?舒悦吗?还是舒菲?你因为这些,你就不相信我查到的东西吗?林越是不是?!”我的眼泪流了出来,突然便歇斯底里起来,这些天的情绪几乎要爆发出来。 “那只是如果,没有任何的证据,诗诗你不要这样的武断,我们再慢慢的找线索好不好?”林越见我的眼泪,表情有些无措的看着我,试图哄着我的眼泪。 “我武断?我有要你做什么吗?我只是让你重新去查一下舒菲的话你觉得那就是武断了吗?慢慢找?现在有更快的方法,我为什么还要慢慢找,你是不着急是吗是吗?可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的一块肉,我心疼……”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完全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 “唐诗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是吗?”林越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来 210 自强起来 “唐诗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是吗?”林越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来 “对!我无理取闹,所以,你就去找不无理取闹的人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无理取闹?呵…… 我又是伤心又是疲惫地回到房间里,莫名的气馁。 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也知道舒悦在他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如果是在平时,我也不会太过在意。 可是现在,林越这一刻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的心里对他,生出了一丝悲凉感,无法抹去,也无法填平。 一觉醒来之后,我发现林越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想的更多了,我也不指望林越帮忙了,只能靠自己。 家里空荡荡的,并没人,林越昨天晚上大概就走了吧?也是,像我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和我多呆? 我自嘲的想着。 随后,我比感谢林母之前硬是要我去参加的那些宴会和那些让我处理的事情,我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攒下了自己的人脉,让我在这个时候,不至于无计可施。 我开始不断的打电话,将所有的人脉全部都用了上来。 当我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瘫倒在了沙发上。接下来几天我都在静静的拍戏,等待着消息的传来。 几天之后,终于有消息传了过来。但无一例外对我来说都不是很好的消息。 “诗诗姐,抱歉,我尽力了,但是吧,我查了所有的东西,也没有查到你跟我说的那个人的资料,只有基本信息,除了这个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个人到底是谁呀阿?”我拜托一个给我查消息的人无奈的说道。 “没事,你把他的基本信息给我也行。”我说道,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叹了口气,这样的对话我这几天来已经说了差不多十次了,所有人都只查到了陆秦淮的基本信息。 上面只有他的姓名,年龄,性别和名族,连照片都很模糊,这些东西有跟没有差不多。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门铃声,我有气无力的去开门,却看到了一个让我有些震惊的人。 “叶铭?怎么是你?” 站在门外的人,赫然便是之前在纽约和我打过交道的叶铭,说起来,我知道落落不是我的女儿,还有他的一份事呢。 “我来找林越,他在吗?”叶铭挑了挑眉说道。 “没有,你去公司找他吧。”我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手不自觉的松开,手里拿的资料散了一地。 叶铭帮我捡起来,当他看到上面的人的时候,顿时便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我:“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 我听他这话,顿时便惊喜的看向了他:“你认识这个人?” 叶铭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惊喜,面色有些犹豫。 “我认识,但是,你跟这个人有什么瓜葛吗?这个人可不简单。”叶铭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 “有一点点,你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他是谁呀。”我有些急了,恨不得打他一下,不带这么卖关子的。 “这个人在美国我之前跟他打过一次交道,是一个心理医生,我给他打过一次官司,他这个人很不简单。”他大概给察觉了我的焦急,也就不卖关子了。 “心理医生?美国?”我实在没想到这个地方。 “对,本来那一次,对于他来说是很不利的,但是他却硬生生的将将局面给逆转了过来,最终没有任何事情,他的罪名是利用心理辅导,唆使一个男人犯罪,伤了很多的人。”叶铭说着,脸色也不太好看,“那也是我为数不多败诉的案子之一。”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一开始便将徐嘉滢给排除了,之前虽然怀疑人格分裂的是舒菲,但是后来更倾向于怀疑陆秦淮患有人格分裂,但是现在,叶铭却告诉我陆秦淮居然是个心理医生。 那也就是说,人格分裂的的确是舒菲,他们之前去医院,真的是为舒菲买药。 可是,舒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上人格分裂的?如果是从很久之前的话,那么她做的有些事情,似乎便是有迹可循了。但是这也让我对于她愈发的忌惮,一个患有人格分裂的人,之前还能够不露声色的在我们面前演戏,真的是让我自愧不如。 “你怎么了?”叶铭看着我这幅样子,拿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事,谢谢你了。”我回过神来,郑重的说道。指的是他告诉我陆秦淮的身份。 “你要是要和他斗的话,我觉得你不会是他的对手,你还是和林越好好商量一下吧。”叶铭听我这样说,脸色凝重起来,很认真的劝我。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是这样的人的对手,所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既然你和他打过交道,你对他应该很了解,我想让你帮调查他六年前在哪,还有,他的病人之中,有没有一个叫舒菲的。”我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看着他说道。 “舒菲?你查这个做什么?还要我帮忙?林越呢?”他又奇怪又惊讶。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你就帮帮忙,我以后一定会回报你的,还有,这件事情,你不可以告诉林越。”说到他,我的语气还是有些低落。 “你和他吵架了吗?”叶铭立马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中心点,一针见血的说道。 “对呀,吵架了,并且我还告诉你,舒菲,她和我之前的孩子的事情有关,并且她还是林越的初恋舒悦的妹妹,林越还记挂着初恋,所以也不愿意揣测舒菲,也不相信我。”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没有半分的隐瞒。 “舒悦?”叶铭应该是知道她的,所以听我这样说,表情有些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行,我帮你,但是不是免费的,要给钱的啊,我是一个律师,现在给你做这种私家侦探的活。”他的语气轻快,似乎是想要冲淡一下气氛。 “知道啦,好啦,你不是要去找林越吗?去吧。”我笑了笑说道。 “你不要想太多了事情要慢慢来,急不来的。”叶铭在离开的前一刻,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见他离开,便将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重归于平静,林越也再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却一点都不在意,有些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是我觉得这样子对我和他都好,我和他都需要一个空间来静一静想一想。 今天我所饰演的叶知秋的戏份终于杀青。 “辛苦了,诗诗姐。”乐佳走过来对我说道。 我笑着应对剧组所有人的话。 最终李茹将我送到了最终的门口。“诗诗,你这段时间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呀?”她看着我的侧脸,然后说道。 “有吗?没有吧。”我笑了一下,异常平静的看着他。 “有,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跟平常没有变化吧,但是我老是觉得你怪怪的,又说不上在哪里怪了。但是以我的直觉来说,你肯定是有心事,快说。”她用手摸着下巴,一副福尔摩斯的语气说的。 “就你还直觉呢,我……”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眼前一黑,毫无意识的昏了过去。 在昏倒前,我似乎听到了李茹大惊失色的在喊我的名字,我想笑一笑告诉她不用担心,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意识完全的消失。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都快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李茹一看到我醒来立马便扑了过来,眼眶红红的看着我说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在医院呀?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吗?”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我面带疑惑的看着李茹。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啊,说的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我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跟着你停止了,你知不知道呀?”李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分分钟想扑上来撕了我一样。 “没这么严重吧,我可能就是最近有点低血糖呀什么的,行行行,扶我坐起来吧,这样躺着我觉得头好晕啊。”我晃了晃晕沉沉的头,对她说道。 李茹便走了过来用手搭着我坐了起来,就在我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护士突然走了进来。 “4号床病人李医生,让你马上到他的办公室里去一趟。”护士走了过来对着我说道。 “哦。”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普通的低血糖,完全不用麻烦医生,但是看护士这样我也不好为难她,便点了点头,有李茹扶着我走出去。 李茹留在了办公室外面等我,办公室里,医生看到我和走了进来,当即便让我坐下。 “医生没必要这样大惊小怪了我就是低血糖晕倒了。”看着医生一脸慎重的模样,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却没有想到医生的脸色当即变成了下来。 211 意外怀孕 “低血糖?你以为你只是低血糖,?现在的年轻人有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是吧?”医生的语气颇有几分严厉。 “难道我不是低血糖吗?”听医生这话,我心里不由自主的也生出了几分怀疑。 “要是低血糖倒好,你这是怀孕了,妊娠期两个月。”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血液报告交给了我。 “怀孕怎么可能呀?”我看着这张血液报告,有一瞬间生出了我在做梦的错觉。 “怎么不可能呀?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张报告上,hcg指数明显上升。明显就是怀孕。”医生见我这副样子,伸手指了指报告上的一个地方,随后对我说。 我当然知道hcg是什么了,看着这张体检报告,我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我居然怀孕了,在这种时候怀孕了。 “怎么?难道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啊?”医生叫我这副模样语气也不要自主的冷了下来 “没有,只是我以前曾经早产过一次,然后身体就变得很差,以前我的医生跟我说,我几乎是不可能在怀孕了的呀。”我语气里带着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庆幸的语气。 “你那个医生说的没有错,但是也不是百分百的就不可能怀孕了,还是有机会怀孕的,但是你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你最近是不是做什么事情让你的身体更加一步的恶化了?”医生一边翻着我的体检报告,一边说的。 “我之前给一个小朋友捐过一次脊髓。” “那就是了,你的身体不好,加上这段时间的营养没有跟上了,所以你才今天才会昏倒过去。实话跟你说,嗯,你这个孩子,如果你再这样子下去,他很有可能是会保不住的。”医生很认真的看着我,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怜悯。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小腹上,咬了咬唇之后异常坚定的抬起了头了:“医生,我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我之前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林越。 “嗯,首先你得要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心情不能够大起大落然后……”医生见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于是跟我说起了我要注意的地方。 待到我走出来的时候,李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就是低血糖吗?怎么说的这么久啊,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她走了过来,扶着我说道。 “阿茹,我怀孕了。”我的目光从手上的报告中移了回来,看向李茹轻声说道。 李茹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呆滞了,随后便立即反应了过来,眼睛似乎放出了光:“你说什么?你怀孕了?可是你的身体……” 他指的是我之前流产伤到了身体的事情。 我低下头,眼神温柔的盯着我手上的纸:“医生说只是有可能不会怀孕而已,并不是百分百的不会怀孕,但是因为伤了身体,所以这个孩子很可能会保不住。” 说到这里,我的语气已经有些发颤。 “呸呸,说什么话呢?你这个孩子一定能保住了。别站着呀,我赶快送你回家,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补充营养,这个孩子一定可以保下来,然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你茹白了我一眼,然后动作轻柔的扶着我向前走去,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唐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从妇产科出来的?”沈放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奇怪的盯着我们。 “关你什么事呀?赶快让开,赶快让开。”李茹毫不客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想绕过他。 “什么叫关我什么事儿呀,不告诉我是吧,不告诉我我还就不让你们走了。”沈放恶狠狠的瞪了李茹一眼,随后便跟个孩子似的,挡在我们的面前不让我们走。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我怀孕了。”我看着他们两个这个样子,无奈的笑了一笑,语气轻柔的说道。 “你你你你你你你”沈放听了我的话之后,霎时间便瞪大了双眼指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什么呀?你到底要说什么呀?”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也觉得无奈。 “你竟然怀孕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居然都不告诉我。唐诗诗,你这个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女人。”沈放一脸被背叛的表情看着我,搞得我好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 “这什么新欢旧爱呢?你什么时候是我的旧爱了啊?不要乱说!还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好吗?”我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我到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你怀孕了,那林越呢,他怎么没来?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你了吗?”沈放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我和李茹两个人之后,一脸疑惑的说道。 “对对对!我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些日子林越居然都没有来看过你。”李茹也终于找到了她之前觉得怪怪的地方。 我的表情瞬间便平静了下来:“他这些日子一直都不在家,但是在公司吧,又或者在其他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一直都不在家?你们两个怎么了呢?”李茹看到我瞬间冷淡下来的表情,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前段时间和他吵架了呗。”看来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我干脆就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吵架?你们两个吵架了冷战一个月,这样他没有来找你来哄你吗?这不科学呀,凭着林越那个性子?”沈放犹如看到了外星人一般的表情。 “有什么不可能的呀,如果是一般的吵架,他大概不会那么久,但是还是牵扯到他的初恋白月光和朱砂痣就肯定不一样的是吧?”想到这里,我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冷漠的说道。 “初恋?白月光朱砂痣?你是说舒悦吗?”李茹瞬间便反应过来了:“你就不要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事情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特别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天的事情与他们二人说了一遍。 “我操,难道林越是的潜在的渣男吗?怎么可以这样子啊?”李茹听我说完之后,当即便气的爆粗口。 “林越现在在哪里?我帮你就揍他一顿。”沈放倒是更加的直接。 “没事了,你也不用找人去打他算了,就这样等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想林越的事情,一心只想好好保住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行行行,我不说了,赶快,我现在发现你回家吧,现在这么冷。”你如立刻就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抗拒,然后便说道。 “你们两个女人不安全,我开车送你们两个吧。”沈放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扶着我离开。 回到家里之后,果然空无一人。 李茹将我扶到了沙发上,坐下便去给我热牛奶去了。 “你怎么会在医院?不要告诉我是你生病了啊。”我突然想了起来,看着他一脸愤愤不平,心里涌过了一抹感动。 “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爷爷,他最近有些身体不舒服。”沈放叹了口气说道。 “你爷爷身体不舒服,然后你就把你爷爷丢下送我回来了?罪过罪过,你赶快回医院呀。”听他这么说,我立刻便觉得良心不安。 “行了,我爷爷身边可能会少人吗?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快坐着吧啊。”沈放白了我一眼,这样想要起身的我重新按在了沙发上。 我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外公家家大业大,子孙也多,也的确是不缺他这一个。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便从沙发旁边的茶几下取出的一张纸。 “你帮我一个忙吧。”我将纸递给了他的时候说的。 “这什么东西啊?还要我帮忙。”他一边说着,一边狐疑的接过了纸条。 我给他的是现在我所掌握的陆秦淮的身份,虽然我已经将这件事情拜托给那个叶铭啊,但是我总觉得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而且其实我并不怎么相信叶铭,会将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因为比起我来,他跟林越的关系肯定更好,如果他在给我查东西的时候,被林悦发现了的话,只怕被林越多问上几句,他便会忍不住将事情告知他吧,所以我得为自己在做另外一个打算。 “你帮我去查一下这个人啊,我要他所有的生平,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情,还有他跟舒菲是什么关系,跟舒悦有没有牵扯?”我静静的看着他,将那张纸看完,随后便说道。 沈放听我说完之后,目光在心理医生这四个字上看了很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行啊,你别露出这个表情,如果你想的没错的话,那就是这样子了。” “那你还查出了其他的东西吗?”沈放看着我说道。 212 二胎意义 “查了呀,我甚至还去查了我当年就是小产的那家医院,而且我还是查了监控,据我们所查到的,那个叫顾北北的人是跟我同一天生产的对吧?而且时间也相差无几,所以那个在我之后进来的那个孕妇,就是顾北北。但是我在他的身边,发现了一个跟苏菲很相像的人,并且还在后来的监控视频里发现了这个男人的身影,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但是也足够怀疑。”我叹了口气之后说道。 “那这些你有跟林跃说吗?沈放听完我的话之后,更加的疑惑了。 “说了呀,但是他不信,能有什么办法,”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携带上了几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望。 “诗诗,林越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很危险吧?万一有点什么事情怎么办?”李茹给我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的。”我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要不,我通知一下你婆婆吧,她生过孩子,应该照顾孕妇,也会比较有经验呀。”李茹完全没有在意我的抗议,自顾自的便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伯母你好,我是诗诗的朋友,是这样子的,今天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他突然便晕倒了,我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她怀孕了,但是她家里现在没有人,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过来照顾她一下吗?”李茹一口气说完,不给我任何抢手机的时间。 “什么!”林母的声音隐隐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我都可以想象到她此刻脸上的震惊。 “嗯,对的,就是这样子,然后她还怕因为麻烦您,所以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这还是我拿着她的手机给你打的,您最好马上便过来。”李茹有些忌惮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开口说了。 “我说你这个,行吧,我无话可说了。”我叹了口气,将手机装入了怀里面。 “你要是主动配合我,有必要这样吗?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的身体,你一个人在家,万一身体哪里有点不舒服怎么办呀?这个孩子你到底还想不想保住了?”李茹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说的也没有错,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在家里一个人,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这个孩子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还有啊,你们两个刚刚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李茹见我这副样子,有些得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沈放。 “你都说了是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怎么可以告诉你呢?”沈放非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谁稀罕。”李茹白了他一眼。 安静了一会之后,她便抱着电话和她家徐天野,恩恩爱爱,腻腻歪歪去了。 “嗯,对了,除了我刚刚跟你说事情之外,你还要帮我在查一件事情。”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一会儿李茹之后,转过头来对沈放说道。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呀?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攒起来放到今天了呀?”沈放的表情也极尽崩溃。 “哎呀,你不要这个表情嘛,你帮帮我的忙,我回头也帮你呀。有帮有还嘛。”我放缓的声音,带着一脸献媚的笑容。 “就以你现在这个身子,你能帮我什么忙呀?是吧,行吧行吧,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说吧,是什么事情。”沈放略带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一副大爷一样的语气说的。 “你帮我去查一下舒悦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舒菲所说的那么简单。”本就不怎么相信她,加上我查的那些事情,更是让我对她没有半分的信任。 “查这个事情做什么?不是说过去很久了吗?”沈放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其实这些事情都很可疑,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无论是舒悦出车祸的事情,还是我的孩子的事情,亦或者是舒菲所出现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很可疑,我现在也不好解释给你听,反正等到日后我再慢慢来讲给你听吧。”我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慢慢解释给他听,可是越深入的想下去,我的脑子也乱了起来。 “嗯,行吧,我尽力给你查一下,话说你和林越,你就打算这样子跟他冷战下去吗?”沈放突然话题一转,又扯到了这件事情上面。 “就这样子吧,其实他也不是,我想跟他冷战呀,但是我现在连他的人都找不到,我怎么办?难道拖着这个怀孕的身体,去他的公司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我往后仰了一下,以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面,垂下了眉眼,语气清淡的说道。 “但是你们冷战了,你就不怕有人趁机而入吗?”沈放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怕呀,要是真有人趁虚而入的话,我带不了就给她弄个位置呗。只要我让个位,反正在他的心里永远都还有她的一席之地。”这话说得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切,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你现在几个月?”他话题转变的速度太快,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两个月。”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我记得,茵茵那小丫头似乎是需要期待些身体才能彻底的好转,是吧?”沈放盯着我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呀,所以我很想努力的保住这个孩子,孩子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茵茵呀。”我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小腹。 “我觉得,你怀孕了,这个消息暂时还是先别传出去,不然被有些人所知道,你就危险了。怀上这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尤其这个孩子对茵茵来说,也是一线希望。万一孩子的脐带血有用呢?”沈放平静的给我分析着。 虽然沈放不说,我也会把这个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但他这么一说,我便更警惕起来。孩子不止对我一个人来说意义重点,甚至可能真的对林茵意义非凡。毕竟我的脊髓和她匹配,我孩子的生父又和她生父是同一个。万一真的有用呢? “我相信你很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不废话了。现在就给您老人家做事,查消息去。”他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随后便转身走掉了。 但是待我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他的话,却让我觉得细思极恐,因为他说的并没有错。 这件事情如果被舒菲所知道的话,只怕她又是会搞什么幺蛾子。如果是在从前,我是不会这样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的,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不得不这样子做。 沈放刚刚离开不久之后,林母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妈,你不要急,你怎么还把茵茵也给带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急切的林母以及她身后的茵茵,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子啊,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林母走了过来,半是指责半是心疼的看着我。 “哎呀,妈你不要这样子啦,你这样子看得我心里慌了。”我咽了咽口水说道。 “行行行,妈平静下来啊,你不要急,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保养自己的身体,然后给我生一个的白白胖胖的孙子。”林母将茵茵抱到沙发上坐下,随后转身对我说道。 “妈咪,茵茵是要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吗?”茵茵睁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的小腹。 “对呀,茵茵高不高兴呀,以后就有个弟弟妹妹陪你玩啦?”我笑了笑,温柔的说道。 茵茵从沙发上爬了过来,到了我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把小手放到了我的肚子上面:“弟弟妹妹你好,我是你的姐姐。你要赶快从妈咪的肚子里出来陪我玩哟。”她的声音温柔而小心,似乎生怕惊吓到了我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我见她这个样子,松了口气,原本还怕茵茵,会以为有小弟弟或小妹妹抢了她的宠爱而不高兴,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想多了。 “怎么阿越不在家吗?你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没有告诉他?”林母在房子里走了一圈之后,随后便对我说道。 “我只想和他拌了几句嘴,然后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儿可能比较忙吧,他也一直没回来,没事的,等他闲下来之后再跟他说。”我淡淡的说道,语气不带一丝的起伏。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子呢?也亏得是是你是个识大体的,换成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啊,早就给他闹起来了。”林母语气里满是欣慰的说道。 我垂下了眼眸,半句话也没有说。唇边却微微的勾起的一抹苦笑。 我倒是想闹呀,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呀,说到底,终究还是比不过他心底最初喜欢上的那个人吧,所以我就只能不哭不闹,乖乖的。 “咦,妈咪,我认识这个叔叔诶!”茵茵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我陆秦淮的那张纸,一脸兴奋的指着照片对我说道。 “你是说这个叔叔你认识?”听您这么说,我有几分诧异。 “对呀,就是之前跟舒悦阿姨出去玩的时候,我见过一次,他还给了舒菲阿姨一瓶小小的东西,就像是我平时吃的那种药一样。”茵茵生怕我不相信那样子郑重的就差没有竖起手指来发个誓了。 213 林越上门 那按茵茵这个说法,应该是在当时舒菲还在假扮舒悦,没有被人戳穿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他在我们面前表现的跟普通人一样啊,甚至比平常人更加冷静,睿智一些。 可是如果真像茵茵所说的话,她那个时候的病情就已经在靠吃药来控制了,那她还能在我们面前表现出那样一副模样,这个女人的心思真的是深不可测。 “那茵茵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呀?”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但是舒悦阿姨,有时候会跟平常不一样,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阿姨,但是只会有一会儿,然后就会变回来。还有舒悦阿姨有时候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好像在跟谁说话。”茵茵很苦恼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听完她说的话,我彻底陷入了沉默,查了那么多,居然没想到会成茵茵那里得知这样的事情。 会变成另外一个阿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要知道精神分裂所带来的双重人格,在第二重人格出现时,第一重人格会自然存在,并不会因此消失,甚至第一重人格可以和第二重人格进行交谈,所以会不会茵茵所看到的自言自语,其实是舒悦的第一、二人格在对话? 奥氮平是治疗精神分裂的主要药物,所以说舒悦不可能是单纯的双重人格。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觉得我的脑子明显不够用。 林母在厨房里折腾了好一会儿,然后便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看着我一脸苦恼的模样,带着几分斥责的说道:“皱着眉干什么呀?你现在是孕妇,要保持心情的平稳知道吗?” 说着便将那碗浓郁的鸡汤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但是当然味道钻进我的冰箱的时候,我却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从心里面涌了出来。 当即便不顾一切的跑到了洗手间呕吐了起来,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怎么了没事吧?”林母急匆匆的跑进来。 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对她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待到胃里平静下来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没事的,就是孕吐而已,可能是鸡汤太油腻了的原因吧。妈这些东西就别弄了吧。” “我去给你弄的清淡一点啊,不吃不行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再不补充一点营养,你该怎么办呀?”林母完全没有给我抗议的机会,将我扶到了沙发上之后,便又回到了厨房。 闻着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我的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翻滚着,我有些无奈的摸着肚子。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当初我和你姐姐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乖呢。”我轻声的说道,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免不了又是一阵伤感。 那个孩子在我肚子里永远都是乖乖的,怀孕期间几乎没有任何一点不舒服的反应,除了那一天一天大起来的肚子和她有时候会动动小手小脚之外,我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怀孕了。 哪怕我再不情愿,林母也在这几天内硬是让我吃下去了不少东西,体重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而生长,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成为一个大胖子吧?看着肚子上出现的赘肉,我有些悲伤的想到。 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我出去买点菜啊,你在家呆着,待会儿记得要喝汤啊。”林母在门口一边对我说一边换鞋。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会喝的。”我一边盯着手上的育婴手册,一边说。 “茵茵,好好盯着你妈咪啊,待会等到桌子上的汤不那么烫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喝掉哦。”林母明显不相信我的话,然后便对着身边的茵茵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茵茵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她便认真的当起了这个小助手,时不时的用小手去试一下碗的温,当他觉得汤不烫的时候,便认真的看着我,那目光让我觉得如坐针毡。 “哎呀,行啦,我喝了还不行吗?”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便忍着为你的恶心将汤喝了下去。 当我喝完最后一口汤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本以为是林母忘记拿了什么东西,将头转了过去,却看到了林越。 我有些愣了,其实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刚想开口说话,却让他从他的身后又走进来了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舒菲。 我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宁愿从柜子里拿的一双拖鞋给舒菲换上,在那一瞬间,我将舒菲当成了舒悦,这一幕,刺得我眼睛生疼。 “爸爸!你终于回来啦。舒悦阿姨你也来我家里玩吗?”茵茵一脸欣喜的趴在沙发上看着林越说的。 “好了,茵茵,好好坐着,待会摔倒了。还有那是舒菲阿姨,不是舒悦阿姨。”我没有再看门口的那两个人,反而将茵茵拉到了身边坐下。 “诗诗。”林越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 “你回来了,厨房里应该还有妈留的饭,你去吃一点吧,舒小姐这是来家里做客的吗?”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点。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舒菲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柔弱的对我说道,手还极为不安的拽住了林越的西装。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便想起了茵茵之前跟我说的话。 “茵茵带着舒阿姨去洗个澡。”林越似乎是看穿了我,藏在平静之下的汹涌,对着茵茵说道。 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 “诗诗,你听我跟你解释。”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越跟我说道。 “嗯,我听着,你跟我解释啊,但是你有什么好跟我解释吗?”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撕心裂肺,到了这种时候我反而变得无比的平静,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舒菲她的确是患有精神分裂,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她的副人格,她的副人格跟主人格完全不一样,所以……”林越脸色带着几分疲惫的说道。 “所以你就将她带了回来是吧?丢下妻子这么多天在家,一回来就带回来了,另一个女人,林越你还真是好样的。”我笑了笑,语气清淡的说道。 “现在的舒菲和以前的苏舒菲不一样,而且她的副人格因为沉睡很多年,所以跟现在的社会根本就接不上,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差点就被人给欺负了。”林越坐了下来,欲言又止。 “所以你就不忍心了是吧?所以你就将她带回来?很好,这解释很好,我给满分,但是,这解释我接受,但是这现实我不接受。”我打量着他,也看到了他眼底埋藏着的痛苦,可我不想再善解人意了。 “诗诗,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好不好?你好好想一想,双重人格,她的两个人格是独立的呀。”林越极力的想要说服我。 我差点便笑得出来,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先哄我吗? “林越,你大概没有好好的查过资料吧?精神分裂所带来的双重人格,和典型的双重人格是不一样的,你是没有查过,还是不想承认?”我很想大声的和他说话,可是却没有力气。 “诗诗,你为什么现在要有这么大的恶意去揣测她?”林越抿着唇看着我。 “因为我查到了足够多的资料,那些资料足够我怀疑她和猜测她,那么多的东西摆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你到底是在逃避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眼睛看到他的心里看一看他的心里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你查到的那些,并没有足够多的证据啊,跟他一部分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林越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 “如果你愿意帮我查下去的话,那些东西就会有足够多的证据,但是你不愿,所以你便觉得我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我突然觉得心很累,有些无敌的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我从前看过一句话叫做,“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林越他现在就是在装睡,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事情,要什么样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都无法叫醒他。 只能等着他自己醒来,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诗诗,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的来查呀,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说好不好?”林越看到我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有些心慌的说道。 “林越,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对这件事情这么躲避呢?你之前不是还主动去查了一些事情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对他真的失望,没有很多,可是却无法抹去。 “诗诗,你相信我,你先不要想这么多好不好,等到了以后我会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为会给你一个结果的。”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等到了以后我就不需要你的解释了,我自己会把这件事情给查出来的,不需要你。”我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冷却了下来,眼底的失望也已被我掩埋起来。 “诗诗,你听话。”他似乎无奈到了极点。 214 孕傻三年 我原本就有点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听话”两个字后,情绪彻底全盘崩溃:“听话?我为什么要听话?林越,你除了听话这两个字,还会说其他的吗?” 我抓起身边的枕头,便向他丢了过去,带着些许撕心裂肺的意味。 “你在发什么疯?”林越似乎很不能理解我突然发怒的行为。 “我发疯?要我听话?我的丈夫,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还在这里劝我要听话,我要怎么做才算听话?乖乖听话的退位,还是干脆让出这个林夫人的位置?!” 若不是,我还留有最后的一丝理智,真的就扑过去打他了。 “唐诗诗,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不是傻了呀?”林越已经很少叫我的全名了,此刻叫我的全名,表明他很生气。 可是他生气又能怎样,难道我就不生气了? “是!我是傻!一孕傻三年!我他妈的不止现在傻,我还要傻三年!你给我做好准备!!!”我大声的吼到,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了最后带着些许的无力。 “怀孕?”林越的表情瞬间变呆滞住了,所有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脸上,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是呀,我怀孕了。”我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理智也回来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动怒,情绪太大,对孩子不好。 想到这里,我有些脱力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一眼。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越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告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意的话,你手底下的人,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你那里去吧?林越,我突然发现你其实真的很过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在说给我自己。 林越对我的关心,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强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婚姻走到最后都会这样平淡,还是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都是这样,到手都就没以前珍惜了。 其实,我不应该怀疑他对我的感情。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特别的患得患失。尤其是现在,又因为我女儿的事情,林越对舒菲的态度让我失望。 我知道自己在这样子的时候,不能够心情太过于激动,但是情绪一旦崩溃,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般,覆水难收,连带着眼泪也一直没有停过。 当林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林越脸色带着手足无措的站在沙发前,我躺在沙发上,眼角的泪一直没有停过,表情却无悲无喜。 “这是怎么了呀?诗诗你哭什么?你忘了你自己的身子了?你在这样子哭下去可怎么得了。”林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从旁边拿过纸巾为我擦眼泪。 “没事,就是有点情绪失控了而已。”其实到了现在,哭了这么久,我也很累了,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看到林母那一脸担忧的表情,我勉强的笑了一笑。 却不知,自己现在这样哭得眼睛通红却还强装笑颜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怎么突然的便情绪失控了呀?是不是阿越欺负你了?”林母说着便将目光看向了林越,眼底里写满了责怪。 林越刚刚想说什么,楼上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林母的视线瞬间便移了过去。 正好看到刚刚沐浴完的舒菲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看起来似乎是我的。 “这?这个女人是谁?”林母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越,又看了一下我的表情,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 但是我和林越都没有回答她,我是现在不想说话,至于他,我便不得而知。 “奶奶!”茵茵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林母,有些欣喜的大叫。 “诶,快过来,奶奶抱。”林母将茵茵抱到了怀里,目光里带着几分戒备的看着舒菲走了过来。 或许是林母目光里的戒备太重,舒菲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躲到了林越的身后,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极为不安的看着我们。 “阿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知道诗诗现在的情况是吗!你还将这种女人带到家里来乱搞?!”林母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丢了平日里的优雅与风范。 “妈,你听我解释。”林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似乎进退两难。 “好了,够了,妈,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说。”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骤然一疼,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说道。 “妈,她叫舒菲,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是阿越的初恋的妹妹,现在出了点事情,阿越于心不忍,于是便把她带了回来。你也不要和他吵了,我和他已经吵过了。阿越就是这个性格,认定的事,大概就是改不了了的吧,你也不要多说什么,她的精神状态现在很差,你不要吓到人家了。”我平静的说道,语气毫无波澜。但其实连我自己都震惊,我居然能够这么冷静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你和他吵了?因为这个女人?”林母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心疼而愧疚“诗诗,你受委屈了。” “阿越,你现在怎么这般的不知轻重?你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是吗?诗诗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他所有的事情都应当排在你的首位,而不是这个什么所谓的初恋的妹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诗诗的事情,你这个儿子,我就不认了!”林母坐到了我的身边语气严厉的说道,但是却隐隐透出了几分护短的意思。 “妈……”林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的目光看到我时,忽然便闭上了。 “阿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林越哥哥……”一直躲在林越身后的舒菲,此刻突然怯生生的开口。 “你的错?当然是你的错了,不然你以为还是谁的错。舒菲是吧?我不管你跟阿越是什么身份,起码你要知道现在,阿越是有家室的人,任何一点知道分寸的女孩子,就知道该跟他保持距离,姑娘你现在这个样子又算是怎么回事儿?”林母眼神锐利的看着舒菲,语气就像是刀子一样。 舒菲被她这样子的眼神一看,脸色瞬间便苍白了下来,原本就潺弱的身子变得瑟瑟发抖,看起来似乎极为可怜。 “阿姨,你听我说,我,我其实情况有点不同……”她咬了咬唇,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 “有什么不同的,难道这点不同就成为了你勾引别人老公的理由?”林母冷笑一下,赤裸裸的表达了自己语气里的鄙视。 “阿姨……不是这样子的,我其实因为以前受到过一些刺激,所以导致了我有双重人格,我是副人格,之前占据这具身体的是主人格。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沉睡的状态,这次也是一些意外,才苏醒了过来,暂时的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我对主人格之前所做的事情,我真的一点也不知情……而且因为我沉睡的太久,与社会脱了节,所以根本就适应不了这个社会……”舒菲可怜兮兮的说道,眼中满是一片澄净,看起来倒是很干净。 若是平常的人的话,被她这样子盯着,又这样温言软语说了这样一番话,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软下来。 但是林母不同,她吃过的盐大概比舒菲吃过的饭还要多,眼神没有半点的软化。 我听了之后只想笑,若是我不知情的话,只怕会以为她这话会是真的。但是很可惜,我之前恶补了很多关于双重人格和精神分裂所带来的双重人格的区别,所以此刻她的话,我也没有全信。 “行了行了,妈,你也不要问这么多了。”我现在真的是觉得身心俱疲,“林越,既然舒菲那么可怜的话,你干脆就出去和她一起住吧,毕竟她现在身边不能缺人照顾是吧?我这里有妈了,而且我也不是很想看到你们。” “诗诗,你听我说好不好?”林越有些焦急,似乎是想跟我解释什么。 “没必要好解释的,我怕在这样子下去,我万一要是情绪失控,趁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啊,将她给失手打伤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不是又要为难了吗?”我借着林母的手站了起来,看着他,语气平静的说。 “还有,我累了,请你们马上离开。”我指门口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碎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恶毒,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你乐见我这个样子,也知道暂时不能太急于事,却只能带着苏菲走了出去。 林母跟着他到了门口,我站在沙发旁边,听着领导训斥他的声音。 “你这臭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是吧?这件事情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好好的交代,你就给等着吧……”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我听不到了,我的思绪被隐隐作痛的小腹所吸引。 从原文被冠上了,林母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的表情。 可是我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我甚至到能够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顺着我的腿滑落。 “妈,我的肚子……”我有些惊慌失措的看向了林母,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躺在地板上的感觉,一种恐慌从我的心底里升了起来。 林母走了过来,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延着我裤脚流落的可疑红色液体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215 杀人凶手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当年的恐慌加上此刻身体的虚弱,终于让我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一个梦,可是梦到了什么,我却觉得模模糊糊,我只知道这个梦很悲伤。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率先钻进我鼻腔的是医院,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特别是在经历了前几次的事情之后,我对这种味道有的一种从心底里的抗拒。 “诗诗,你终于醒了。”林母看到我醒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的孩子……”我的大脑还有些迷糊,但是我的手却下意识的摸到了小腹。 “孩子还在,没事的,你放心,医生说多亏送来的及时,但诗诗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情绪波动又很大,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个孩子很容易就保不住了。”林母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担忧。 我微微的闭上眼睛,听到林母这番话,一颗原本快要跳出胸腔的心,瞬间回归了原位。 “其实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阿越那边我会去说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怎么能够放心呢?”林母叹了口气说道。 “妈,你就不要想了,我和林越在怎么说,也是有着真实情感在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就把我们两个彻底分开的话,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我现在在想的事情,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应该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体,保住这个孩子。”再睁开眼睛,我的心里已经变得平静了不少。 不是不在意了,也不是释然了,而是有些东西再去计较也没有用,倒不如接受事实。 “你要是能这样子想,当然最好了。医生之前跟我说了,你要是你这个样子的话,你可以去适当的参加一些产妇的康健班呀。适当的运动和足够的营养补充,是可以暂时的帮你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林母的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可能并没有真的相信我的话,但是见我这个样子,她也真的是轻松了不少。 我点了点头在:“我知道了,妈,我饿了,有吃的吗?” 林母一听到我说饿了,立马便去给我买吃的了,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一株小小的多肉,在阳光下活得很灿烂。 林越,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不去想那么多了,我让自己再听话一次,但是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一个让我可以把这些所有的事情都略过去的解释,不然我们两个之间可能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不是不爱了,而是失望无法抹平,在心里扎根发芽哪怕暂时的粉饰太平,到了以后终究还是要爆发的。 但是想到我之前已能看到舒菲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恶毒时,我的背后却忍不住的一阵发麻。 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我在网上查的信息是否正确,不知道今天不知道她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究竟是装的还是真实的,但是沈放之前的话,在我的心里却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期间李茹来看过我几次,得知我住院的原因之后,叫嚣着要去宰了那对狗男女,都被我劝下来了。 这般不平静的日子过去,我怀孕也已经快四个月了,除了小腹微微有些隆起之外,都没有其他任何的变化,年之前有些强烈的孕吐反应似乎消失了。 得到医生的准许可以出院之后,我几乎马上便找了一个孕妇班。 “诗诗你认真的呀,你真的要来上这种课?”李茹开车送我到培训班的门口,脸上表情有着几分的狐疑。 “不然我让你送我的车干来了,浪费油钱?”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安全带解开。 “哎,你老坐着别动啊,我服你,你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李茹见我这个样子,立马偏从一旁下车到我这边,打开了车门说道。 “行啊行啊,有这么夸张吗?”我有些无奈,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似乎自己把我看成了一个瓷娃娃。 “医生可是说了的,你再出点什么意外,这个孩子铁定就保不住了,我可舍不得看我未来的干儿子或者干女儿,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消失。”李茹一边小心翼翼的下车一边说的。 “你说的什么话呢啊?”听了他说的话,哪怕是知道她的本意是好的,我也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李茹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于是便闭上了嘴,将我送到了培训班里面。 原本她还想等我下课的,看着她脸色不太正常的坐在那里,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让她走掉了。 “你好,你是新来的吗?我叫云楚,你呢?”一个孕妇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说。看她的肚子,起码也有六个月大了,胀鼓鼓的就像是揣了一个充满了气的皮球。 她的长相到不是那种让人很惊艳的,反而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就像是春风拂面的感觉。 “嗯,对呀,我是新来的,我叫唐诗诗,你这肚子这么大,应该很辛苦吧?”我善意的笑了一下,看着她的肚子说道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在不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我的性格变得异常的柔软。 “还好啦,其实呀,一开始才是最辛苦的呢,现在都稳定下来了,也没那么辛苦。”女人听我这么说,温柔的扶了扶自己的肚子,眼神里满是柔软,就象是一团腻的化开的糖。 “是吗?那你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她的肚子,。 “这个还要去查过,但是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对吧?那你的孩子呢?”云楚倒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反而是看向了我 “我呀,我还早呢,这都四个月不到,其实之前那段时间倒是孕吐,现在倒是乖了很多。”我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肚子,忍不住搭在上面说的。 “四个月呀,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营养跟不上吧,瘦胳膊瘦腿的。这可不行啊,孕妇的身体不好,你这孩子将来以后生出来身体也不好。”云楚看着我这副样子,有些不太赞同的说道。 如果是在从前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我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和一个怀孕的女人说,这么久的话讨论的还是肚子里的宝宝这种事情。 “唐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个穿着火红色孕妇装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素面朝天但是姿色依旧是可观的。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可不就是江竞舟的老婆——艾利。 她的肚子虽然不算是很大,但是也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 她居然真的怀孕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江竞舟的吗?我的脑海里突然冒过这样的想法。 “来这种地方的人,你说还能做什么?你是来做什么的,我就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的怀孕了?”我的语气微微的带上了几分的不客气。 艾丽似乎是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听到我这番不客气的话,也并没有反驳,只是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走开了。 这才发现他的脚上穿的鞋子,居然还是一双带跟的鞋,虽然不是太高,但是也很危险。 “啧啧啧,这个女人不得了啊,我跟你说了,她现在怀孕差不多四个多月在这里啊,简直是横行霸道惯了。”云楚看了一年艾利离开的背影,在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她在这里很久了吗?”我皱了皱眉,想了下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三个多月了吧,她从刚刚查出怀孕就到这里来了。之前的妊娠期反应,她就将这个培训班闹的是人仰马翻。但是却不想想,自己到现在还穿着高跟鞋……” 说到后来,她口中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单词。 我愣了愣,不是因为那个单词我听不懂,而是那个词听上去很耳熟,却又不像是英文的发音。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 我能想象出,我现在的表情有多诡异,抓着她的手问,“你刚刚最后说的是什么?” 云楚也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失笑道,“我刚刚是不是又乱用罗马语了?哈哈。我丈夫是罗马人,最近一直在教我说罗马语。刚学了一个罗马词语就下意识拿来显摆了。那单词在罗马语里的意思,差不多是我们的说的害死人啊,杀人凶手这种意思。” 云楚说到这里,怕我误会什么,还特意给我解释,“我也是随便说说的。你看那个女人穿着那么高的鞋子,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要是害死自己的孩子,不是杀人凶手是什么?” “杀人凶手?罗马语?”我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纷纷浮现出来,而在悠久的记忆里,那段罗马之旅,目睹李医生车祸死亡的片刻变得鲜明起来。我记得,那时候舒菲就是用罗马语跟李医生说的什么,李医生最后才情绪失控,对舒菲大声的喊了一句什么,然后便被车撞死的。 时隔这么久,我已经想不起舒菲那个时候到底说什么了,但是李医生死之前,对着舒菲大喊的那个单词,却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这这一刻,苏醒了过来。 “云楚,你再说一遍那个单词,用罗马语。”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云楚不理解我的用意,还以为我是好玩,也想学,很耐心的,用很慢的语调给我念了一遍。 这次,我听得很仔细。 像是在大晴天的,突然响起了一声的霹雳。我整个人被震住了。 因为我很肯定,李医生死之前,就是对着舒菲大喊了一句罗马语,和云楚口中的“杀人凶手”是一个发音! 可是,李医生为什么要说舒菲是杀人凶手? 她杀了谁? 216 秦淮合作 从前,我苦于没有更多的线索去找寻真相。 可现在,我却因为知道的越多,心里的谜团越大。 李医生的死,在我心里不是没疑惑的。只是那个肇事司机坠江后,至今生死不明。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边又发生了太多别的事情,以至于我都要把那个疑惑给遗忘了。 现在乍然得知这个消息,仿佛上天在我给一个警醒,让我想起这个事情,往这个方向去查。 可是,舒菲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李医生才会那么失控?我恨不得自己过耳不忘,能把当时舒悦和李医生的对话背出来,找个翻译软件。可是我知道这个不可能了。 唯一的线索,只是杀人凶手这样一个单词。 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指舒菲是杀人凶手,还是在说别人?可就算是别人,也和舒菲脱不了关系。至少,舒菲肯定是知道真相的人。 我叹了口气,只能将这些事情记下,再慢慢的将它们顺清楚。 怀孕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后来日子越久,我便越喜欢吃甜食,那些之前吃在嘴里甜腻的简直心里发麻的食物,现在却吃得津津有味,林母虽然专门派了佣人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但是那些高热量但是却没有什么营养的甜品却不允许我多吃,因此这段时间我最常去的地方便是甜品店。 “林夫人,您又来了呀,位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爱吃的甜点马上也给您送过来。”因为经常出入这家甜品店,为了方便,我便办了会员卡,这些店员也早已是认识我了。 幸亏这家甜品店的保密工作做的向来不错,这才没有把我怀孕的消息传给那些媒体。 我点了点头,目光从柜台扫过去,停在了一款看起来就甜的发腻的蛋糕上:“还有这个,也一起给我打包送进来。” 店员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我转过身,却在店门口看到的一张陌生但却又熟悉的脸。 陆秦淮。 这段时间我又陆续派了很多人去找他的消息,可是却完全没有半点的进展,连叶铭和沈放都没有给我传回消息,我现在对他的了解仅仅就停于表面上。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几眼之后,我便想走进店后的包厢,但是他却先一步开口叫住了我:“林夫人,稍等一下。” 随后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后,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我换上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我不知道他叫住我,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舒菲是否在他的面前说起过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法便是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林夫人您可真是健忘啊,之前不是还让人来查我来着吗?怎么这会儿到装起傻来了?”陆秦淮微微低下头啊,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影子上,影子纠缠在一起,看起来倒莫名的有几分的眷恋,我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从他的阴影里转身走出。 “理陆先生说笑了,我不也什么都没有查到吗?”反正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想装傻是装不下去了,那么干脆便摊牌。 “陆先生请自便,我身子不太舒服,便先走一步。”虽说如此,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瓜葛,说完之后也没有管他的反应,我便走进了我常用的那个包厢。 之后我便在闭目养神,直到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我以为是服务员,睁开双眼却发现是陆秦淮那家伙,端着我要的东西走了进来。 “林夫人,我这里有几桩事情跟你说,想跟你做个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他将东西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随后便坐到我的对面,面无表情的说道。 “做交易?据我所知,我跟陆先生你似乎没有什么交情吧,那我为何要跟你做这笔交易,万一被坑了那么受损失的人肯定是我呀。”桌子上甜品的香气不断的往我鼻子里钻,但是我却强忍着没有动手。 这些东西是由他端上来的,鬼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呀? “都还没有听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坑你?”陆秦淮的语气微微有几分僵硬。 “这还需要我说明理由吗?我相信陆先生,你也不会不知道那些事情吧?有那些事情在,我怎么可能会放心。”我嗤笑一声,伸手拿了一个包厢内自备的水果在手中把玩着。 我相信他应该会知道我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毕竟从叶铭对他的判断来看,他肯定是个聪明人。 “我知道我今日就是因为这些事情而来。”他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顿时便来了几分兴趣,想要看看他能够说出什么事情。 “我相信以林夫人你的手段,菲菲她患有精神分裂所带来的双重人格,你已经查到了。”陆秦淮的手搭在一起,微微坐直了身子说道。 我倒是有些好笑,我的手段,我能够有什么手段呀?只是我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那么我相信你也知道,这种病如果不加以干预下去的话,最后很有可能导致人会彻底的疯掉,菲菲她从前便有这种病,后来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治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我怎样也没有想到,她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居然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模样,甚至比从前更胜,如今的她内心只怕已经有几分病态的疯狂了。”陆秦淮在说起舒菲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缓慢了下来,隐隐的带着几分温柔,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我听着他跟我说这些话,心底有些诧异,但是瞬间便了然,原来陆秦淮喜欢舒菲。 “然后呢,这些跟你今天要跟我做的交易,有什么关系吗?”我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我可以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但是你也要帮我,帮我把菲菲的第二人格压下去。”陆秦淮的目光重新恢复了冷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我,似乎笃定了我会答应他。 “我想做什么?我怎的不知我想做什么呀?”我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心里却带着几分的震惊。 “你的孩子。”他看了我一会儿,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我隐在身后的手瞬间便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些资料我明明都已经很好的……他为什么…… 我想起叶铭之前跟我说的话,的确我斗不过他。 “行。”看了他好一会儿,我才有些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既然都已经达成了交易,我想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他应该也是没有动过什么手脚的,不然他也没必要这般大费口舌跟我说这些东西,我干脆便毫不客气的端过,吃了起来。 但是吃着吃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他似乎是跟我说的一些事情,但是实际上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呀,莫名有一种我被他坑了的感觉。 “许久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拿着蛋糕的手顿时变呆滞在了空中,额角隐隐的滑落三根黑线,内心简直日了狗了。 “陆先生这般神通广大,居然没有查到我这是怀孕了吗?”我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若不是实在舍不得,我便将这些蛋糕丢他脸上了。 “……”陆秦淮沉默了半晌,仔细打量了我几眼,似乎在确定我所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便想起了那日在医院查监控时看到的画面,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你刚刚说舒菲原本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怎么现在又突然受了刺激,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她现在身体里的人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慢悠悠的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吧?当她扮演舒悦的身份被戳穿之后,又被他那样对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现在身体里的人格是副人格,但是她的主人格并没有沉睡,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主人格有意识存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副人格占据身体的,至于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一回事,我暂时也无法确定。”一说到他擅长的领域,他说起话来便没完没了了。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会造成她这样子的,居然是当时戳穿她的事情,可若那个时候不戳穿她,难道我就那样看着她和林越腻在一起?那我宁愿变成现在这样。 “那她这个样子,是天生的还是后来受到了什么刺激?”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第一次接触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家医院的门口,那个时候她已经十七八岁了吧?所以我无从得知她这个病是怎么样形成的。”陆秦淮想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遗憾。 “那个时候是几年前,你还记得吗?那家医院叫什么名字?”我的语气里写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眼底满是破切,放在身后的手也悄然展开了一个小动作。 217 再次病发 随着他答案的说出,我的心仿佛尘埃落定。 监控中我看到那个身形很像舒菲的人,果然就是她,那个后来在医院门口与她交谈的那个男子,也果然就是都秦淮,但是和我想象中不同的是,那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他还沉浸在当年的回忆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手中的小动作。 “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没时间再坐在这里,听您先生你谈论过去的那些事情了,虽然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交易之上的,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守一些事情。”我看了一眼时间之后,站起身来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开。 “夫人。”我刚刚走出包厢,便看到了急匆匆迎上来的梅姨,她的目光看向了半开着的包厢门,含着几分的戒备,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这是林母派给我照顾我日常起居的女佣,她倒是想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但是奈何事情太多,也只能尽量抽着空到我这里来。 “回去吧。”我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将手搭在了梅姨的手上,我现在莫名有一种,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的错觉。 刚一回到家,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佣小米便跑了过来:“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在这豪门世家之中,没有什么事情是藏得住的,一点风吹草动,经很多人的嘴便会传了出去,或许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最后却越传越大。 我和你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从争吵,上升到了林越在外面包养的小情人带回家来,引发了我和他之间的恶战,并且已经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回来了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呀,去做晚餐吧。”哪怕我的语气再平静,眼睛却还是没有出息的在客厅中扫了一眼。 “少爷他在厨房呢。”小米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 “那就更好了呀,你今天晚上不不用做晚餐,行了,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就不要你们伺候了。”我由她们二人扶着,到了沙发上面所说的。 今天晚上有一些事情要解决,她们两个人在这里还真是不方便。 待到林越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在沙发上已经快要睡着了,自从怀孕之后我就越发的嗜甜嗜睡。 “行了,你是猪吗?这点功夫都能够睡着,赶快吃晚餐。”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点,似拂过人间四月的春风。 让我有一种这还是从前的错觉。但是既然是错觉,便迟早会有醒的那一刻。 一言不发的吃着饭,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之外,空气也再无其他的声响。 “诗诗,你还在生气吗?”林越终于开口问,语气里少有的带上的不安。 我听他说完之后,安静的看着他,眼睛里带上了几分的嘲讽:“我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有什么值得我好生气,干嘛气坏了身子,毕竟我现在身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太过于激动了一点,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的错。只要你能消消气,做什么都行。”林越见我这副模样,反而更加的不安了。 “做什么都行吗?”我看着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信任。 “做什么都行,只要不要太过分了。”他听我那般说,反而犹豫的一下。 我想了一下,将手机拿了过来,打开录音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陆秦淮的声音瞬间便在房间里倾泻开来。 “林越,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我没有想要做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我说的那些东西都没有证据吗?现在证据来了,你愿不愿意相信呢?” 录音在房中放了一遍又一遍,我看着他眼睛里闪过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许久,然后缓缓的说道 我现在大概能够猜出他心底里正在想的事情是什么吧。是觉得我心机深沉,还是觉得我手段厉害呢?但是我又何曾想要去了解和拥有这些东西呢? “林越,这东西你听了这么多遍,你有什么感想吗?”我将录音关上,然后看着他说道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回答我,我也便再没有开口说话,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陆秦淮,我今天和他偶然间撞到了,于是就和他聊了聊,林越这些东西你如果要是想知道的话,只怕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眼底原本仅存的几抹希翼,也被我一点一点的时候能回去。面对舒菲这个问题上,我对他就不该存有一丝的希望。 “诗诗,有些事情又何必知道的那么清楚。”林越似乎极为头疼我的倔强。 “诗诗,你刚刚也听了之前肯定也听这个人说了吧,现在所谓身体里的人格是她的副人格,主人格根本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行吗?”林越说道,语气里甚至隐隐的有着几分护短的意味。 只是很可惜,他护的人不再是我了,我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如果他她没有精神分裂,没有双重人格,今天在这个身体里的就是她本人,你还会这样子去维护她吗?”我知道这样子坚持下去,对我和他两个人都没有好处,叹了一口气之后,我最后还是决定退一步。 但是我的心里却无比的唾弃自己的这种行为。 “不会。”他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的犹豫。 怎么说呢,我的心里熬的是有了一丝的安慰,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疑惑,林越为什么会对苏菲的第二人格怎么的看重?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无辜吗?这一点我并不相信。难道说说在她们之中曾经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才让林越对他存了一份另外的感情。 林越并没有在这里过夜,吃完饭之后,他交代了两个女佣几句,随后便脸色复杂的离开了,就算他没有说,我也知道他是要去哪里的。 他刚刚离开家中不久,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嫂子,很抱歉啊,刚刚打了我的电话,他或许是察觉到了,我正在帮你查到这些事情,他让我不要再给你查了。”叶铭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的愧疚。 听了他的话,我当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奇,因为我从一开始便知道,我知道叶铭我是完全指望不上的。 “行了,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情,是我刚刚一不小心跟他说漏嘴了,其实就算他没有跟你说,我也想跟你说的那些东西没必要查了。”我叹了口气之后,虽然说我早就遇到过了这个结局,但是他真的发生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虽然我只想让叶铭查的事情今天都有了答案,也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去查一遍,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在意了。 “真的很抱歉没能够帮助到你,你和林越还在吵架呢?其实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情说开不就得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能在心里呢是吧?在美国的时候,你们两个有那么多的困难不都还是在一起了,怎么反而到了这种时候就被人弄成这个样子,你这种时候不应该仗着自己怀孕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的吗,怎么还让他被别的女人抢走?”叶铭苦口婆心说的,但是这话像是在挽救一个迷途的孩子。 听了他这样子的话,我饶是心情再不好,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怀孕了又怎么样?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都还是一个问题呢,而且让他过早的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只会对他有益而无害,不喜欢我的孩子,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就在我和叶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少夫人,小小姐打晕过去了。”小米从茵茵的房间里跑了出来,背上还背着昏迷不醒的茵茵。 茵茵原本连红润的脸蛋此刻重新变得苍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的婆婆娃娃一般躺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啊?快上医院呀!”我看着这一幕,心疼得简直都快要就开来了。 因为我现在怀着身孕,并且身体还不太稳定,所以便动作慢了一点,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茵茵的病房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的人,而最里面的赫然便是林父林母。 “茵茵,这是怎么了呀?”我一把的抓住旁边一个医生问道。 “这,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病人现在年纪还小,本来在经历过脊髓移植的时候病情应该就会好转的,但是却又偏偏经历了后来那样的事情,除了脐带血,再给她做一次大手术外,其他的治疗都治标不治本,只能暂缓她的病痛。”医生被我一身的气势吓得脸色都白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还是旁边茵茵的主治医生看不下去了,便开口解救了她。 “那你现在还能够撑多久啊?”脐带血,脐带血又是,脐带血我忍不住伸手摸上了小腹,现在天气变得热了起来,也不见得脱下了厚重的冬装,小腹日益隆起。 “若是再没有方法仅靠医院的治疗的话,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极为惋惜的摇着头。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茵茵活下去,最起码要活到我生孩子的那一天,否则你们这破医院我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的脸色大概也是有些苍白,但是语气却极为的凌厉说完。 之后,我转头看向了四周,却没有发现林越的身影,心里头的那一段不满,愈发的深厚起来,连自己的女儿身变成这个样子,他都不来关心。 那个舒菲的第二人格,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218 寻找记忆 茵茵一直都在发着烧,原本我想一直照顾她的,但是林母却将我赶走了,我现在怀着身孕,根本就不能够太过操劳,而且万一生病,那就很麻烦了。 “茵茵这里现在有我呢,你主要的责任就是要好好的照顾你自己知道吗?”林母对我说的这句话之后,便再没有准我踏进过病房半步。 因为这件事情连带着我接下来好几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跟焉了的花一样。 人一旦闲下来,是很容易胡思乱想,我已经竭尽全力的让我自己不要去想了,可我还是忍不住。 陆秦淮说,他并不知晓舒菲的病是怎样形成的,对于他的话,我向来只信一半,那我也知道,我无法从他那里获得更多有用的事情。 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一定知晓舒菲的过去。 张明一! 只是……我似乎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难道这种小事情还要去找林越问,或是拜托别人帮我查?我不想什么事情都求别人。不甘心地咬着唇,在脑袋里思索着对策。 突然,我急忙翻出手机,我记得当初宋晓慧似乎是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瞎猫碰死耗子了呢?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终于接通了。 “喂?”一个带着几分疑惑的女音传来。 “宋晓慧吗?我是唐诗诗,就是当初把张明一从江里救起来的人。你还记得吗?”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是你啊,我记得。”她这才恍然大悟,语气里含了几分的惊讶。 “谢谢,嗯,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向你问一件事情,张明一的联系方式你有吗?”我说完之后,有些紧张的握住了身边的沙发。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舒菲那个女人又想缠上他了?”对方的口气有些激动。 “不是的。”我理解她对舒菲的敌意,连忙说,“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我想找他谈一谈。或许他能帮着我解开舒菲身上的谜团。” “他都失忆了,能帮你什么?请不要打扰他现在平静的生活。” “就因为失忆了,所以才应该一起找回记忆,不是吗?你真的甘心他一直这样下去吗?他忘记了舒菲,是不错。但是他也不记得了你们的过去。甚至不记得对你的亏欠。”我极力劝说。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下去,只能听得到她浅浅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传得过来:“我只有他之前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换没换,我待会发给你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嗯,行,谢谢,那就先这样子,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出来吃点东西。” 电话挂上还没有一分钟,她便给我发了短信过来,上面是张明一的联系方式。 我查了下这个电话号码,确定还在用,也查出了电话号码的所属地。 可真有了这个联系方式后,我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我打算静下心来慢慢的思考,但是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手机便不停的响了起来,微博被艾特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这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的心里莫名的就生出了几分紧张,生怕是又扯进了那件事情里面。 然而,当我看清楚消息之后,我才突然发现,原来《十里洋场》已经上映了。 自从我戏份杀青,并查出我怀孕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件事情,所有跟电影宣传相关的活动,我都没有去注意到,更不要说参加了,今天突然看到,说真的很惊讶。 电影首映之后,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而我所饰演的叶知秋也收获了一大批的粉丝,那些人疯狂的在我的微博里艾特我,集体喊话让我现身,和他们对话一次。 我静静地看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回一条微博。但是却并不是转发什么消息,而是表明我饰演叶知秋这个角色,只是因为我喜欢她,并没有想着要进入娱乐圈,很感谢他们对我的喜欢。 我这条微博刚刚发出去不久,艾特的人便更多了,我有些无奈的关掉手机。便没有再去管。 李茹结束了事情之后前来找我,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这段时间都见不到她的人,原来是一直都在为电影进行宣传。 “哇,你这肚子!都快六个月了是吧?你有没有去查过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李茹一见到我便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还没有去查过呀,反正是男是女我都无所谓。”我笑了笑说道。 “生个男孩子,我以后叫他去撩别人家的小姐姐,给你撩一个儿媳妇回来。”李茹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看的我真的特别的无语。 “得了吧,就凭你说的这句话,我就决定以后要让孩子和你保持距离,这么喜欢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呀?”话刚刚说完,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果然李茹的脸色稍稍有些冷却了下来。 我在心里暗自懊恼,怎么把李茹之前流产过一次的事情给忘了呀? “那个……”我想要说一些什么弥补,但是却无从开口。 “随缘吧,而且我怀孕,那也得需要时间呀,哪像你呀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吗?”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无所谓的说,仿佛对过去的那件事情真的不在意了。 “你这真的是……”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被她这句没心没肺的话瞬间便消灭了。 “对了,林越他还是没有回来吗?”李茹突然开口问。 “没有,我也不知道,至少我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我也无所谓的说道。 “舒菲那个小妖精!那你就打算这样子吗?”李茹恨恨的骂了一句,随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反正我真的没有想去想那么多,现在的话我就先把孩子生下来吧,反正有些事情我再执着,也没有什么用。”我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牛奶之后说的。 也许是心态问题吧,当平静下来之后再想一想那些事情,其实真的已经没有很生气的感觉了,只是觉得很无奈和很无力,莫名的觉得很是挫败。 “行啊反正现在电影已经上映了,我这段时间也很闲,我就陪着你安安心心的养胎吧。”她异常爽快的说道。 “很闲啊?打算安安心心的陪着我是吧?你家徐天野舍得你啊?”我带着几分揶揄的看着她说道。 她的脸瞬间变红了,我看他这个样子,便接着打趣了几句,这段时间以来有些压抑的心情,总算因为她而缓解了一些。 几天之后,我那条微博的热度已经下去了,十里洋场依旧好评不断,听林母传来消息,茵茵的身体已经暂时的稳定了下来。 几天之后,那个朋友回了我消息,我也终于凭着那个电话号码,找到了张明一如今的住处。 云城。 “是你?”张明一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过,还能够再见到。 “你还记得我呀?”我笑了一下,让他坐了下来。 因为怀着孕行动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我便给他打了电话,找了借口将他邀到了这家咖啡厅里面,这家咖啡厅的环境很是清幽,倒是很适合用来谈论事情。 “记得,救命之恩怎么可能轻易忘掉。”他微微笑了一下,本就俊秀的脸庞似乎更加的好看了。 “记得就好,看来这样我也不需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绍了。”我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成分,但眼底却一片清明。 他也跟着我笑了几声:“不知道您这次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张明之开口问道,带上了几分的疑惑。 “嗯,关于从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呀?”我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一点任何异样的表情。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诧异,随即便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还是老样子呀,一点都没有想起来。”他这话说的无比的诚恳,眼中也并未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真的吗?一点都没有想起来,比如说舒菲?”我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试探。 “舒小姐?这跟她又扯上什么关系的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呢?”张明一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我所说的话绕晕了一样。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如果张明一没有恢复记忆,从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那么它这个线索就相当于是断了。 可是若这样就放弃了,又未免太过可惜。 “那你有想过要恢复从前的记忆吗?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应该感觉很不好受吧?”我的语气也带上了几份循循善诱的感觉。 “竟然都忘掉了,那也没必要刻意的去把它找回来呀,能够让我忘掉的就说明是没必要记住的呀,若是有一天我想要回忆起来了,大概就会自然的回忆起来吧。”他倒是看得很开,一脸轻松的说道。 可是我却无比的头疼,他若是不恢复记忆的话,那不就等于白忙了吗?又要去寻找新的证据了。 “可是从前说不定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呢,说不定还有很多爱你和你爱的人,你就这样子把他们给忘了吗?”我丝毫不死心,接着劝他。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一定要问我这些呀?难道说我以前的记忆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他极为不解的看着我。 我微笑又坦然地看着他。 虽然她以前的记忆跟我没有关系,但是对我来说的确是有用呀。 219 北北没死 “嗯,的确是有一点用,但是我又不太清楚,所以才想着若是你恢复记忆了,我便不用在那边费尽心力的去想了”。反正他现在也失去了记忆,我与其和他打着哈哈道,不如实话实说。 “这样啊,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起来从前的任何事情啊。”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在“没有想起”这几个字上加重。 我的心里反倒生起了几丝的疑惑,想到之前我查手机通话记录的时候,舒菲似乎跟张明一打了很多个电话,可那段时间张明一就已经失忆了,他们两个为什么还会打那么多的电话呢?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眼里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可是他刚刚不自觉加重读音的做法,却不得不让我起疑。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是我相信女人的第六感终究还是很强的,所以我还是没有完全的相信他所说的话,想了一会之后,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究竟想不想要恢复自己呢?就算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那些人啊。” 他见我还这样子坚持吃,似乎没有的法子,犹豫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子的话,那林夫人你是有什么办法吗?” 我露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我自然是有方法的,但是你得跟我回去,我才能够有方法让你恢复记忆。” 他听我这样子说,眼里似乎也为瞬间的闪过的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 但是之后他却似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欢迎一点一点的真心扩大。 “林夫人,你这是怀孕了吗?”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我的小腹上,游戏你带上了自己的惊讶。 “是呀,怎么了吗?”我微微笑了一下,我今天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孕妇装,但是做得却很漂亮,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它是一件孕妇裙和隐藏在它下面的小腹。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说,反而是微微低下了头,喝起了桌上早已冷透了的咖啡。 我和他约定了两天之后,我来她家接她。 夕阳下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给陆秦淮打了一个电话。 “有什么事情?”他冰冷的声音传来,似乎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低了。 “心理医生有一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啊。”我一边在心里想着失忆算不算是心理上的问题,一边开口说。 “什么问题?”他的语气不变,依旧是冷冰冰的。 “那个失忆你能够治疗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那边似乎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我只是心理医生,不是脑科医生。”他的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隐忍,声音也变得冰冷了不少。 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可是这个失忆应该也有一些心理上的刺激吧,那这个你怎么可以帮帮忙吧。”我皆尽全力给自己找借口。 “心理医生我只能进行一些心理干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帮他完全找回记忆。”他似乎有些无奈。 “那催眠呢?不是催眠可以的吗?”我不死心的又问道。 “唐诗诗,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看来的?电视上吗?你是傻子吗?”陆秦淮大概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我自知理亏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这些东西的确是我从电视上看来的,对于心理医生这个颇有些神秘的职业,迄今为止准确的来说我还没有认真的接触过,所以它们在我的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丢丢神话的感觉。 “我还是那句话,心理医生只能进行干预,虽然可能对自己的恢复会起到一点作用,但是绝对不是起关键作用的。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说完之后,他便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似乎感觉到了他对我深深的鄙视和嫌弃。 只不过虽然他这样子说的,但是我还是想着要试一下。 陆秦淮大概以为他那般说了之后我就会放弃吧,但是所以当他看到我带着张明一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才会那么的惊讶。 “陆医生就要麻烦你啦今天。”我坐在副驾驶上,从车窗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我之前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他的眼角跳了跳,似乎在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跟我说的很清楚的啊,因为我听的也很清楚,但是你不是说可能会有用的吗?有总比没有好是吧?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总归是要试一试的。”我有些心虚的将头扭开了。 反倒是张明一,他从刚看到陆秦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奇怪,像是在忌惮什么。 “这就是陆医生你今天的病人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后窗后排车窗的玻璃给按了下来,张明一暴露在陆秦淮的视线之中。 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交织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僵硬,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莫不是这两个人还是认识的? “我只能尽力的试试。”杜清华的脸色在瞬间的僵硬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只是我眼花看错了而已。 陆秦淮带着张明一进了治疗室之中,我便一直都在办公室之中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终于走得出来。 张明一的脸色不知道为何有些发白,陆秦淮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没成功是吧?”一看到他们二人这样的脸色,我便明白了过来。 “抱歉……”陆秦淮动了动嘴皮子,最后只说出了这两个字来。 “这有什么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三次还是不行,那就再多来几次嘛,反正总归会是有点作用的。”我倒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任何治疗都不会是立竿见影的,总需要时间。 在经过了几次治疗之后,张明一似乎也学乖了,不要我每次都压着他,他才肯去了,时间一到它便自己自动的去了陆秦淮那里。 但是在这个时候沈放却突然又出现了,并且给我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你说顾北北根本就没有死?”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我的情绪瞬间变暴躁了起来,差点便拍放到桌子上的东西。 “行了行了,你稍微冷静一点好吗?你听我说完。”沈放急忙将桌子上的东西拿开,有些无奈的白了我一眼。 “你快说呀,不要再卖关子了,不然你当心我打你。”我的心情变得越发的急躁。 “之前不是查到过,顾北北是昆县的人吗?我这几天便是特意去了一趟昆县,消息本来只是想打听一些他从前的事情的,却意外的从当地人口中得知,顾北北根本就没有死,并且在前段时间还回来过。”沈放尽量将语气放快,口齿清晰的说道,但是落在我的脑海里,依旧成了一团浆糊。 “这是不可能的,医院明明清清楚楚的写着顾北北是死于产后大出血,她怎么可能没有死,难不成是闹鬼呀?”我的语气有些急促。 “闹什么鬼呀,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当初医院的那个顾北北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顾北北,二是这个顾北北是由别人假冒的。”林越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听我这么说当即便真送了我一个大白眼。 “可是如果医院的那个顾北北不是真正的顾北北的话,那么那个抱走孩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 “可如果之前在昆县出现的那个顾北北是假的的话,那些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我还怕那个人弄错了,去当地找了好几个人问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可能会在之前便回来过,总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眼花吧?”林越的表情极为的古怪。 “难道又是一对双胞胎呀?双胞胎这么多的吗?”我想起舒悦和舒菲的事情,又碰到了现在这种状况,也真的是很无奈了。 但是沈放却像是对我这句话给其发到了一般,突然便双眼放光的看着我:“别人都是一孕傻三年,看来你也没有傻到哪里去了。”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我有些无奈,同时也有些好奇他是想到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是夸你了,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查清楚,还有啊,舒悦当年车祸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有任何的眉目,因为那段路程并没有监控,现在就跟他的时候都过了这么久,哪怕那些当事人目击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来找。”林越越说语气变,越凝重。 “行啊,反正不要着急,慢慢来呗。”我将杯中的最后一口牛奶给吞了下去,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已经吃了一大堆的东西了。 “我去,唐诗诗如果不是知道你怀孕了的话,我会以为你是猪啊。”他的注意力瞬间被我转移,目光落在旁边了。看着满满一桶的垃圾时,他的语气有些感慨。 “……既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就快点去查吧,我这里不欢迎你。”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220 头上绿了 这段时间接收的信息量越多,我没日没夜思考就越多。终于,在我用脑过度后,精力交瘁得身体吃不消,一下子人就晕倒在家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只知道,等我从无尽的黑暗当中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的刺眼的墙壁,以及那窜入鼻腔,无处不在的浓重消毒水味。 这样单调的白色,却比之前那无尽的黑色更让我心慌。 “我的个小祖宗哎,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呀?居然又把自己弄晕过去了。”李茹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责备,看样子是对我无语到了极点。 “我没有做什么呀……”我有些心虚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没有做什么?医生说了,你这段时间明明是劳累过度,不是说让你好好的养着的吗?你怎么又劳累过度了呀?”李茹重重地把鸡汤往桌子上一放,恨不得想要掐死我。 “这个不是重点,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她这副样子,我急忙转移话题。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你还不高兴了是吧?唐诗诗,我跟你说啊,医生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了,你要是再这样子下去,别说孩子了,你自己可能都保不住!”李茹见我这副似乎丝毫不上心的模样,语气隐隐有着几分崩溃。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我顿时便怂的一批。 这段时间似乎真的是有点忙啊……但是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我也就没有注意那么多,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你错了?唐诗诗,我绝对不会再信你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了,我已经帮你办好住院手续了。”她冷笑着摇了摇头,大有一副我要是敢拒绝就等着瞧的感觉。 “这……不就是怀个孕嘛,要住院干啥对吧?”我试图最后垂死挣扎。 “怀个孕而已?这位病人你未免太把身体当做儿戏了吧,如果真的当儿戏的话,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呢?”一个冷漠如冰的声音从病房的门口传来,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站在门边冷漠的看着我。 我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那个医生我朋友她就是随口一说的,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李茹有些尴尬的为我辩解道。 “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话,从一开始就应该做好防护措施,不应该在怀孕六个多月之后,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女医生的语气丝毫没有放缓。 “医生,我刚刚真的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我并没有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我的脸色尴尬到了极点。 女医生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再多说什么,翻起了手中的病历:“等会儿去照个b超,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住院手续你已经办好了,就安心在医院里住下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护士。” 原本还想着要出院的,看着医生这副表情,也只能将那些心思全部都给咽了下去,弱弱的点了点头,一副乖巧到了极点的模样。 “还有你对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很清楚,本来就应该安心静养,但是你居然不负责任的劳累过度晕倒,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是出于医生的角度,我说明一下,我不是建议你,是要求你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放下,一切事情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管。”女医生似乎被我良好的态度给除了到了语气稍稍放缓了一点。 听他这么说,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犹豫,如果将所有的事情都放下的话,那那些只查到一半的事情,到时候又出了什么变故,该怎么办? 像我这样子,女医生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起来。我打了个寒战,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好的医生我知道了,辛苦了。” 本来还想着阳奉阴违的,但是我昏迷的消息,很快便被梅姨和小米给传到了林母那里。 也是运气,昏迷之后,我居然被送到了和茵茵同一家医院,不同的是她在内科,而我在妇产科,但是两个科室的距离极为相近。 林母几乎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跑到了我这里。 “妈……”我有些心虚的,看着脸色异常严肃的林母。 “诗诗,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是吧?”林母的语气却有些疲惫。 “这就是一个意外,真的,相信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医生怎么说的,你就给我照做。入院手续办了没办的话我帮你去办,我看家里你也别呆了,就安心的住在医院,我一边照顾茵茵,顺便来照顾一下你。”林母强势的说道。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手上握着手机。 “那就好,反正现在都住医院了,那就什么事情都别想了,我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么,但是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要忙了。”林母走上来接我的手机直接被收走了。 “那收我手机干什么呀?”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母,拿着我的手机。莫名有一种读书时期被班主任将手机缴走了的错觉。 “手机有辐射,对身体不好,以后一日三餐,我会派人定时送来,还有各种营养品以及水果都是一样的,全部要给我吃完,知道吗?”林母面不改色的将手机收进了他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容不得我有任何的反抗。 “天天躺在床上,我也得发霉是吧?好歹把手机留给我呀,我保证不会玩太久,心情抑郁对身体也不好。”我极力的挣扎,试图至少将手机给拿回来。 林母看了我半晌之后,才把手机给我,但是却盯我盯得格外的紧。 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法子了,我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先行放下,但是暗地里却留了个心眼,私下里的事情跟徐天野说了一下,让他帮我留心一下。 但是,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似乎都维持着平静,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甚至连舒菲和林越都没有半分的消息,林越现在基本上就来往于医院,公司,还有舒菲的身边。 护士跟我说,林越每天都会来看我,只是专门选在我睡着了的事情,我也没有太过注意。 一切似乎都太过于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越是平静,就说明风暴来得会越猛烈。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慢,却也很快,时间很快便进入了十月份,空气里灼人的温度,似乎也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转而凉了下来。 八个月大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加上身体原因,医生给我配了一把轮椅,每天上午都有护士推我去后面的花园散散心,顺便走几步路,增强一下体质。 医院后花园里种了很多的枫树,现在有些叶子已经泛红了,远远望去,倒也别有一番诗意。 我坐在枫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小路上不时走过的人发呆。 “诗诗是你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推着轮椅也有些困难的转身,便看到了舒菲和林越站在一起。 舒菲一身白裙,林越一身白衣,女人小鸟依人,男人高大帅气,看上去倒真像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呢,我有些讽刺的想到。 “舒小姐,我跟你的关系,貌似并没有好到你可以这么亲密的喊我的名字吧?”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语气也带着几分都不客气。 “我,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突然看到了你,所以才……你不要生气,我以后都不这么叫你了。”她楚楚可怜的咬了咬唇,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行了行了,不要说话了,我头说得我头疼,你摆出这副样子来,是专门做给谁看的呢?我不吃你这一套。我也没有欺负你,你不要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行吗?收一收你的眼泪。”我完全都不想再有任何的客气,也许是被刚刚那一幕给刺激到了吧。 “诗诗,你不要把从前的情绪附加到现在好吗?”林越的脸色莫名的带着几分的复杂。 “林越,到底谁才是你结婚照上和你拍照的那个人呀?你的脑子里都是水吗?怀孕这么久的妻子,和一个已故初恋的妹妹,在你的心里到底是谁比较重要呢?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排在第几位呀?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说的哄我吗?”我真的是觉得很嘲讽,明明从前说的那些情话都还历历在目,可是一转身他却站到了别人的身边,成了别人的守护者。 林越的脸色一僵,目光随之落在了我的小腹上,哪怕是穿着宽大的衣服,如今也已经遮挡不住了。 许是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我这样一说,舒菲也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肚子眼里,隐隐的透出了几分不可置信。 “诗诗,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舒菲她最近正在进行心理干预,我不能够把她丢下一个人,是他的副人格沉睡太久了,根本就融入不了这个社会,但是你不同,妈她们会好好的照顾你的。”林越说道。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说他渣男?还是说他多情?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舒悦的话,我肯定也就认了,毕竟那是他的初恋,可是这个人只是舒菲,一个占着他初恋妹妹名字的女人。她仗着自己患病了,便这般有恃无恐吗? “对,所以这样子就成了你绿我的理由吗?林越,我不知道我的脑袋是不是盯上了一片青青草原。”我尽可能的保持心情的平稳,这是医生的叮嘱。 221 二次早产 “没有,那个林越哥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因为我太笨了,老是容易相信别人,他放心不下,所以才一直陪着我的。”舒菲似乎生怕我生气,急忙解释道。 “我有问你话吗?我跟我老公说话,你插什么嘴?”我的目光突然变得炽热起来,直勾勾的看向了她。 她打了个寒战,退后了几步,双手紧紧的拉着林越。 我看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只觉得无比的刺眼。 “是在进行心理干预是吧,那这么久了有任何的作吗?是你舍不得用钱,找的医生太渣了吗?既然这个样子,需不需要我给你帮点忙呢?”我冷笑一下,用手拨动着轮椅的轮子,向他们二人接近,直到近在咫尺。 “既然你是副人格,不记得之前主人格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想要回哪一方面的?是你冒充了你的姐姐舒悦?还是私底下进行毒品交易?又或者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史?”我撑着轮椅站了起来,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冒充姐姐?毒品交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慌起来,慌不择路的后退了几步,拉着林越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听不懂听不懂没事呀,你慢慢的想呗,虽然是两个人格吧,但你们两个的大脑不可能也是两个吧,总归是很有印象的,慢慢想。我也想不起来了,关于毒品交易,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一点线索,比如说夜色,比如说沈平……”我的语气一点一点的放轻。 “啊!你不要说了!”她突然大声的喊道,语气里满是恐慌,脸上的表情似是惊慌到了极点,但是眼底却突然极快的闪过了一丝笑意,只是还没有等我想清楚,她却突然状似不经意的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没有任何的防备,猝不及防的被她这样一推,重重的坐回到了轮椅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越哥,我的头好疼,好像要炸开了……她突然蹲在了地上,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抱住了自己。 “我没有,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记得了,不是我……”她像是中了魔一样喃喃自语,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林越……”我颤抖着开口。 “林越哥……”舒菲却突然打断了,脸上的表情极为的脆弱,“我好难受……”说完这话之后,她突然便晕了过去。 林越见此,大惊失色,立马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林越……”我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迫切。 “诗诗,抱歉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他说完之后看也没有看我一眼,便匆匆跑开。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如果他能够看我一眼的话,大概就能够发现我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刚刚舒菲的那一推,似乎是动了我的胎气,我的小腹开始一阵一阵的疼痛,将我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抽走。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体里缓缓的流出,浅浅的血腥味钻进了我的鼻腔,我似乎都能够听到有不明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林越,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呀……”除了疼痛之外,冷意也从我的身体里散发开来,我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水之中的一样。 明明刚才还有人经过的小路上,这会儿却没有半个人影,我有一瞬间以为我回到了当初,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有护士经过,并发现了我的异常。 “病人妊娠期二十八周,羊水破裂,并伴有落红……”护士一边急匆匆的走着,一边在我的耳边说着一些,让我听着就头大的话。 我被推进了产房之中,因为之前事情所带来的后遗症,这一次我选择的顺产,而不是剖腹产。 昏昏沉沉的时候,伴随着剧烈的痛苦,我越发的恨起了林越。 第一次怀他的孩子时,他没有保护我,眼睁睁看着我被沈平带走,阴差阳错地让我嫁给了沈平,被沈放从楼梯上推下来,丢失了我的女儿。 现在,我嫁给了他,他依旧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在我被舒悦推倒后,选择了带走舒悦,留下我一个人。 如果这一次,我的孩子再出什么意外,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带着这样的恨意,我不甘心极了。 我咬着牙,挺过了所有的疼痛。我害怕再次的昏迷。上次昏迷,我丢了女儿,这一次,我一定要看着我的孩子出生。 然而,疼痛让我几乎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医生们不断得用专业的术语进行交谈,护士在一旁跟我说话,好让我保持体力和注意力。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疼痛可以疼到这个地步,很多次都因为疼到受不了想要放弃,可每一次都只能咬着牙坚持过来。 就在我觉得这种疼痛漫无止境的时候,产房里突然便想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一个男婴,重2650克,体重正常,生命体征正常,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护士说道,将孩子抱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了一眼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医生请保留脐带血……”在意识消失前的一刻,我气若游丝的说道,说完之后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没有任何的知觉,我大概能够猜测,应该是给我打了麻醉药。我觉得口中有些干,想喝点水便动了动手发出了一点动静。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听到了这个动静林母走过来一看,脸上带着几分的欣慰,随后便又过来几个人,赫然是林父和李茹一行人。 “爸妈……”我声音有些嘶哑。 “乖乖乖,你刚刚生完孩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着呢,就不要开口喊人了,乖乖躺着啊。”林母一脸心疼的说道。 我无力的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可是距离诗诗你的预产期,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怎么突然变早产了呀?发生什么事了?”李茹有些奇怪的说道。 听她说完,我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想提起。 原本只是想逃避一下现实,哪曾想就这样子又睡了过去。 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李茹之前那个问题也暂时没有人管了。 因为我的脐带血已经保存下来的,并且送去了化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将会有很大一部分,运用到茵茵的身上。 “什么!你会早产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舒菲那个绿茶婊她推你?!”在我微微恢复了一点元气之后,我回答了李茹之前的那个问题。 “好了好了,声音小一点,我疼。”一边喝着林母门给我炖的乳鸽汤一边说道。 “对了,林越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怎么没有见到他?林越不会连你早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吧?”李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舒菲的身边,只是很可惜啊,我喊她和舒菲晕倒之件,他选择了舒菲而不是我。”我的心情很复杂。 李茹突然沉默下来,脸色也变得很复杂,她似乎是想要安慰我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我手上的汤抢了过去,开始喂我。 “阿茹,你说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骗我吗?可是骗我有什么好处呢?”可是刚刚喝了一口,我突然开口说。 “诗诗,你不要多想了,你现在是在坐月子,月子不坐好的话,身体会落下病的。”李茹似乎是有些不忍心。 “其实如果没有她最后的那一下的话,只怕我也不会是足月生产的,可是她推我之前,我似乎隐隐的看到了她眼里闪过了一丝笑容,阿茹你说,她是不是是在装傻呀?”我想起她那时眼中的笑意,真觉得无比的诡异。 “诗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我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样子。”李茹皱了皱眉。 她并不知晓舒菲患有精神分裂的事情,所以有很多事情,我也就没有告诉她,我不想将她也拉进这件事情里面。正当我打算说点什么其他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诗诗,你们两个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林母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我有些诧异的将头扭了过去,却看到她和林父两个人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难看,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意思呢?”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恢复了平静。 “这小子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他这是想要气死我吗!诗诗,你不要有什么委屈,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愧疚的,该说什么你就说,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林父一直带着笑的脸庞,此刻却是不见半分踪影。 “爸妈,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医院那里是有监控的,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免得有些人说又在乱说了”我微微垂下了眼睛。 “我倒要看看有谁敢这样子说,马上打电话给你那个宝贝儿子,让他马上滚到这里来。”林母一副极为护短的模样,对着林父说道。 林父从善如流的做了,脸色阴沉的给林越打了个电话:“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在忙什么事情,现在马上给我滚到医院来,你媳妇的病房你总还记得吧?”说完之后他便直接挂了,也不解释什么。 我突然便没有了半分胃口,身上还隐隐作痛,是生完孩子之后正常的现象。 林越那人将我一人丢下,抱着舒菲走远的背影,似乎还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我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了一块。 222 弟弟好丑 林越急匆匆的赶来,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我时,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与懊悔。 “你这个臭小子,你是真的想要气死我吗?啊?你说说看,你最近做的到底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混账事情!”林父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 “阿越,我记得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你了吧?结果呢,你半点都不加收敛,你这次做的事也实在是过分了。我都替诗诗寒心。”林母一脸失望的摇着头说。 我看着他有些迷茫的脸色,心中更是好笑,只怕他一直都呆在舒菲的身边吧?大概根本不知道我早产的事情。 “林越,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你居然不知道诗诗她早产了?”李茹果然是跟我闺蜜连心,一张嘴便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早产?!!”林越顿时瞪大眼,表情变得慌乱,“怎么会早产呢?” “你tmd还好意思有脸问了,为什么会早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李茹差点就想冲上去打人了。 我躺在病床之上,冷眼旁观,很滑稽呀,明明这件事情的主人公是我,可我莫名却有一种是在看别人笑话的感觉。 “阿越,诗诗刚才说是那个上次跟你一起回家的那个女人推了她,那个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将你迷的这样子神魂颠倒的,自己的老婆你都顾不上,你都不要了是吗?”林母骤然提高了声音,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痛心。 “妈,你不要乱说。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林越用手按了按鼻梁,这是他处于疲惫时的下意识动作。 “不是我们想的这个样子?那是怎这样子,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是吧?那行,让你自己眼见为实!”李茹听了他这话就来气,顾不得我的不能直接将林越拉到了床边,打开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段视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没必要我说了吧?毕竟你当时是在场的,只不过是看来你这个老公,不是很称职呀。”李茹双手抱胸的说道。 这是医院的监控,画质很清晰,可以很清楚的看出舒菲当时推了我一把的动作。 林越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当视频放完之后,他立马便将目光转向了我,眼中满是愧疚和自责:“诗诗,我……” “不用说了,林越你应该知道吧,这个时候你说的再多,也只是枉然。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你给不了,我就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废话。”我语气很轻的打断他的话。 我心里对他失望,也有怨愤,可是偏偏却没有恨,我很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我很爱他,这是实话,容不得我欺骗自己。 可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我也不想听他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和抱歉,因为那个没有作用,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可是他此刻却偏偏给不了。 我的心里对一件事情也越发的好奇,是我查漏了什么还是错过了什么?就算是换了一个人格,林越为什么这么看重舒菲? “诗诗,你听我说,舒菲她的情况特殊,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够了!我不要听!”一听到这个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林越,我们两个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舒菲她到底做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是!她生病了,精神分裂!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害的吗?是我害的吗?都不是!所以,我为什么,要体谅她?” “诗诗,你冷静一下。”李茹见我这个样子,急忙开口道,试图安抚我激动的情绪。 “林越,不是她可怜,我觉得我现在比她更可怜。被推那一下的人不是她,早产的人也不是她,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感同身受。”说着说着,我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要哭不可以哭,这刚刚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就哭啊,是对身体不好的,以后会留下病根的。”林母一把就将林越给推开,然后轻声的安慰道。 “林越,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这几天茵茵动手术之后,如果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答复的话,那你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是不爱你,就是无法喜欢现在的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过分?和那些出轨的渣男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将眼泪给擦去,随后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说道。 “赶快把你家的臭小子给我带走,在这里看到我就心烦。”林母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林越,转头对林父说道。 林越的眼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伸出手来抓住了我垂在床边的手,还是那般温暖的感觉,可是这次却没有温暖到我的心。 “诗诗,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一个让你满意的交代。”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 “林越,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林安,我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眼看着他就要走出病房,我突然开口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对这个侥幸出生的孩子真的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够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长大。 林越的身体顿了一顿,终究还是没有回头,林父和他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回来之后什么也没对我们说,一个熟识的小护士告诉我,林越去看了孩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了很久,眼睛红的吓人。 “诗诗,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什么精神分裂双重人格的,我怎么听着一头雾水啊,感觉被你们这样子瞒着我心情有点不爽。”李茹大概也终于看出了一点什么端倪。 “舒菲她有精神病史,她的体内有因为精神分裂而产生的两个人格,刚才我们在监控里所看到的那个舒菲,她其实是有第二人格控制的,并非是她的第一人格。”反正她也都知道了,我也不介意告诉的她再详细一点。 “精神分裂?舒菲那个小婊子真的是一个精神病?怪不得,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原来真的是脑子有坑。”李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反正她看舒菲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如果是双重人格的话,我看那些电视上都说,本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呀,而且就算是舒菲有这种病要怎么样呀?林越他也没必要突然变得跟转了性子一样吧?”李茹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不对。 “谁知道呢,阿茹你去问一下护士,看能不能把安安给我抱来,我想要看一看他。”想起那个在我肚子里只呆了八个月就跑出来了的孩子,我的内心有点紧张。 “可以吧,护士之前就说过,宝宝很健康,就算是早产的,对他的身体也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还说以你这样的身体能够生出来一个这么健康的宝宝,简直就是奇迹了。”李茹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有些揶揄的说。 不一会儿她便把安安给抱了过来,安安还在熟睡当中,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有泡泡从他的小嘴里冒出来,看起来娇憨可人。 “好丑啊,这真的是我生的吗?怎么跟个猴子一样?”我颇有些嫌弃的说道,但是抱着他的动作却很是温柔,大概连眼中都是压制不住的高兴吧。 “再丑也是你生的,哪有你这样的妈妈呀?你见到孩子就说他丑。”林母有些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分的嗔怪。 我抱着安安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妈,那个脐带血和茵茵的血液送去配对了没有啊?能不能用啊?”虽然两个孩子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毕竟生母不是同一个人,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可该怎么办呀? “已经送去了,医生说等到明天就能出结果。”林母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担忧。 我的心里又是忐忑又是紧张。 “妈咪……”茵茵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护士推着茵茵走了进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脸苍白得让人更加心痛。 “茵茵你怎么来了呀?不好好在病房里休息。”林母几乎是立刻便走了上去,语气轻柔的说道。 “妈咪生宝宝了,所以我才过来看一下的,奶奶你不要担心,我不累。”茵茵的声音很小,带着一股子虚弱的味道。 “哇呜哇呜……”刚刚还在睡觉的安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便哭了起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我从未有带过孩子,瞬间便有些慌张的看向了林母,眼里满是惊慌。 “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不是很正常的,把他给我吧。”林母像我这副模样有些好笑的将安安抱了回去,动作熟练的哄着他。 “奶奶,我想看一下小妹妹。”茵茵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安说。 “这个是小弟弟哟。”我笑着纠正她。 林母抱着安安微微蹲了下来,茵茵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染上了几分红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安安的脸,原本还在抽泣的安安瞬间便止住了眼泪,眼睛有些懵懂的看着茵茵,或许是刚刚哭累了,打了个哈欠之后,他便又沉沉的睡去。 “奶奶,小弟弟好丑呀。”茵茵看了许久之后,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223 血型巧合 第223章 茵茵嘴上虽然说着安安很丑,实际上却很喜欢这个弟弟,一直时不时的往安安的脸上搓几下。 突然,茵茵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安安:“妈咪,小弟弟笑了。” 林母将安安抱了过来给我看,果然安安虽然睡得很熟,但是唇角却微微地向上仰着,两只眼睛也弯弯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原本还因为脐带血有些担忧不能用的心情,也暂时被这个暖心的笑容给治疗了。 第二日,我在床上苦等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等到了护手的通知,说结果出来了。我迫不及待的请求林母推着我去了办公室,等待化验的结果。 “林夫人,好消息,脐带血和茵茵小姐的血液配上了,等到茵茵小姐的身体稍微好一点,我们就可以进行手术治疗了。”医生喜气洋洋的拿着一份报告单走了进来,“这个融合率,简直就像是同父同母生的姐弟。哈哈哈。这在医学上虽然不是特例,以前也有过同父异母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治疗案例。但这个概率也是少,几乎是万分之一的奇迹了。” “真的吗?这么说,茵茵的病可以完全的好转了?”林母急忙接过了报告,看了一眼之后说道。 我听见同父同母的一瞬间,也是愣了愣。但当时牵挂着茵茵的病情,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老天都可怜茵茵,给了她这个奇迹。我从婆婆的手上把报告拿了过来,一字一句细细的看着,生怕漏过了什么。 “是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经过这次的手术,只要在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茵茵小姐的身体是完全可以好转。”医生点了点头说。 “医生,那这次的手术有没有风险?”实在不是我扫兴,而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免到时候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 “做手术风险肯定还是有的,但是风险不大,这一点少夫人,你完全可以放心。”医生说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我合上了手中的报告。 “过几日之后就可以,为了这次的手术,我们联系了最好的内科大夫,等到三日之后就可以开始。”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抽了一份资料递给我。 这份资料上面写的是参与这次手术的医护人员的名单,主刀医生是一个在业内很有名望的医生,他参与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好的谢谢医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再感谢了一番医生,我便让林母带我回到病房。 “妈,这次手术之后茵茵的病房最好把我们自己的人去照顾,再有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我想我们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一回到病房之内,我便对林母说道,上次那件事情真的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太大的阴影。 “这个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出月子呢,不知道怎么劳累,先好好休息,这一切有我和你爸在。”林母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保温杯里给我倒出来一碗汤。 这段时间我真心觉得喝这些汤什么的,喝的我都快吐了,偏偏林母还一个劲的说这些有营养,自从上次看到我把汤倒掉之后,每次都必须看着我一口不落的喝了。 第二天,茵茵的主刀医生便到医院来了,医院方面通知了我们。 因为茵茵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本来在我之前给他捐了脊髓之后情况是有所改变的,只是因为后来的那个意外所以才导致身体再度恶化。 专针对这个问题,在这三天的时间之内召开了一次医疗会议。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茵茵马上要被送进手术室。 “茵茵,不要怕,妈咪和奶奶还有安安一直会在门口等你出来。”我坐在轮椅上,轻柔的对茵茵说道。 但其实我的心里也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我不怕,妈咪,等我好了之后,我们要再去游乐园玩哦。”茵茵抓住我的手,轻声的说,声音细不可闻,小手也冰冷到了极点。 “好,等你好了之后,爸爸还有妈妈带着安安和你一起去游乐园玩。”我才刚刚说完,茵茵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亮起了红灯的手术室,我的心也止不住的紧张,虽然知道这次手术失败的概率很低,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安。 “妈,我很紧张。”我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林母,手心里满是细密的汗珠。 “没事的,放宽心,大不了就是最坏的结果。”林母此刻倒是突然镇定了下来,安慰着我。 手术刚刚开始没多久,医院突然便起了一阵骚乱,一场特大车祸突然发生,不少人受伤,被送进了医院,一时之间,医院里被弄得人仰马翻,来往的医生护士,都是行色匆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啊?”林母看了一眼,有些喧嚣的走廊,皱了皱眉说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在得知这场车祸发生之后,我的心里就老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但是这种感觉老是挥之不去。 “唐诗诗?”正专心盯着手术室的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看到了身上带着血迹的江竞舟。 看他这个样子,大概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只是从他这副模样来看大概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跟他说话,只是略微的点了一下头。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江竞舟只是打量了一下我之后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安静一下好吗?”我有些心浮气躁的看了他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术室里的是你的女儿吧?很抱歉,经过你的同意,我擅自查了一下。” “你知道的话那么可以请你安静了吗?”我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他说话,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一言不发,反而是坐到了离我不远的长椅上。 “你不要多心,艾利在车祸中受了一点伤,我只是在这里等她而已。”江竞舟开口解释。 “你和艾利的宝宝应该已经有几个月大了吧?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当爸爸呢。”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上次看到艾利大着肚子的模样。 江竞舟却没有再开口说话,沉默了,我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刚刚得到消息,医院的a型血库存不够了,病人是a型血,眼下急需要输血,你们中有谁是a型血的吗?”护士语气急促的说。 “血液库存不够?不是说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的脸色瞬间变阴了下来。 “这是突发事件,刚刚车祸中有好几个受重伤的人的血型都是a型血,医院的血液库存一时周转不来。”护士说道。 “我是o型血,可以吗?” “不行,你刚刚生产完没多久,身体本来就弱,不可以输血,我们要为病人的身体负责任。”护士明确的拒绝了。 “我是b型血。”林母的脸色有些为难,林父这几日公司有事,所以一直都没有在。 林越也一直都没有踪迹,虽然我已经告诉过他茵茵动手术的时间了,可他却一直没有回。 “我是a型血,抽我的吧。”就在我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江竞舟突然走到了护士的面前说道。 “那好,快跟我来。”护士点了点头。 我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江静舟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诗诗,刚刚那个是你的朋友吧,我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可要好好的感谢人家。”林母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妈,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其实,我虽然很喜欢茵茵,但到底不是个称职的后妈。我居然第一次知道茵茵的血型是a型。 我看着江竞舟的鲜血从管子里满满流进血袋里,脑海里突然想起陈秋月和我说的一句话。 她说,她之所以怀疑我的女儿不是沈平,而是江竞舟的原因,就是我的女儿和江竞舟是一个血型。 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的脊髓适合茵茵,茵茵的血型又和我女儿是同一种。 特别是我和她在某些东西上的爱好,简直出奇的一致。一桩桩一件件连在一起,我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茵茵有没有可能会是我的女儿? “妈,我跟茵茵是不是有些相似呀?”我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开口说。 林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之后才说,“茵茵和他爸爸比较像,不过,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真就以为你就是茵茵的生母,因为你们的眼睛有点像。不过,茵茵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老人都说,人和人相处久了,容貌也会渐渐变得相似起来。所谓的夫妻相就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林母误会了我的意思,安慰道,“你放心。虽然茵茵不是你生的。但是你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她又那么喜欢你。再说了,她的妈妈都已经过世那么久了。你别在意啊。” 我知道林母是怕我生了儿子后,会偏心,对茵茵不如从前那么好。 但我又不能把我刚刚想的东西说给她听,毕竟只是一种巧合罢了。而且茵茵连脊髓都和我匹配了,我的孩子和她血型一样也很正常。毕竟身体的构造,基因那么复杂,一环扣一环的。 我不是没有想过做鉴定。但或许是落落的事,让我变得消沉起来。我完全不敢再去幻想茵茵是我的女儿。我害怕又一次希望落空。而且如果茵茵最后证实了不是我的孩子。那么我做鉴定的行为无疑会伤了我和林越的情分,寒了茵茵的心。 我告诉自己,不过只是一些巧合罢了,茵茵的生母是舒悦。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才变得有些敏感,开始疑神疑鬼。 想到这,我便扯开话题,将林母的视线给转开。 224 林越解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茵茵的手术也结束了。 手术最终很成功,茵茵被转入了tcu,等到生命体征变得平稳之后,便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茵茵手术完之后第二天林越便来到了医院。 “你来了啊。”看着他出现在门口,我似乎没有一点惊讶。 他脸色有些复杂的,在门口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你今天来如果还是想跟我说,那些为舒菲辩解的话的话,那便大可没必要了,所以你是要出去呢,还是要留下来?” 我说完之后便安静的看着他,明明之前我的心里还很郁闷,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觉得哪怕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我们离婚吧,这样的自我,似乎也能够接受…… 大不了,就大醉三千场…… 他突然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诗诗,如果我是想要跟你说这些的话,那我今天也没必要来了呀。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全部都告诉你。” “好啊,你说我听着。”我稍稍从床上坐起来了一点。 “舒菲的第二个人格,给过我一封信,那封信是舒悦自己写的,让舒菲交给我的。他之前跟我说,舒悦一早便发现了她有双重人格的事情,这封信是交给第二人格的她的,让她控制身体之后,便来找我,将那封信交给我。”林越坐到了我的身边。 “信?你怎么就知道这一封信一定是舒悦写的?万一是舒菲她冒充的呢?”我皱了皱眉,带着几分的疑问。 “我做了笔迹鉴定,确定的是她的笔迹。”林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也是啊,连我都能够想到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就因为这样的一封信?林越,你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点呀?你就那么相信舒菲的话吗?”我非但没有因为他这份解释而有半分的宽心,反而更加的生气了。 “诗诗,你不要生气,你听我继续说,我当初在救舒菲时候,就去咨询过心理医生了,医生当时的诊断是舒菲患有双重人格,并且两个人格都是独立的,也就是说,她的主人格和副人格并不知晓对方的事情。而且两个人格的性格,极有可能是相反的。再加上舒菲当时表现出来的那一份样子,便更为医生的话提供了证据。”林越耐心的说道。 “那你也就没有详细的去查过,她的双重人格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吗?”我抿了抿唇,想起了上次在医院明明那个医生对我们说的药是治疗精神分裂的。 “我本来想要去查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就得知你怀孕的消息,这个事情也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说到这里,他还颇有些委屈的看了我一眼。 “哦,那就怪我了,怪我不该那个时候怀孕,让你分散心思的对吧?”火气瞬间便冒了上来,论怎样打死不会说话的老公。 “没有没有,”林越连忙否认。“但是那个时候,我的确是被你怀孕的事情给隐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便没有顾得上去仔细的查,后来舒菲又交给了我那封信,我那个时候心思又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我更加想要知道的是这个问题。 “你自己看吧。”他说着,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信封。 我接了过来,这信封看上去似乎有些时候了,有些皱巴巴的。信封上面的舒悦二字,看起来倒很是娟秀,让人不免猜想它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打开了信,信的篇幅并不长。 舒悦在信里面写的,如果有一天,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生,名字叫做舒菲女生,拿着这封信来找林越的话,希望林越能够看在和她往日的情分上,可以帮她照顾一下。还写到舒菲的精神有些问题,希望林越看在她曾经帮过他的份上,帮助舒菲联系一下医生,最好能够将她的病治愈,这样就算是他们二人两清了。 她在信的最后面写道“林越,我曾经以为啊,我们会一直走到暮雪白头的时候,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段话——‘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时光能缓,故人不散;愿有人陪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我第一眼看到这句话,我就觉得有一种能够温暖到骨子里的温暖,只是从今以后,这个人不会再是我了。” 我沉默着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字里行间透出的话,温柔知意又不失分寸,除了最后一段之外,每一字每一句都把握着刚刚好的尺度,我突然就很想认识一下这个舒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舒悦,她从前曾救过我一次,我欠了她一条命,她托我照顾好她的妹妹,如果我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当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了,我就无法无动于衷。”见我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他就在旁边自顾自的给我解释了起来。 “救了你一命?她怎么救的你啊?”我从前听徐天野他们也说过这件事,可是他们却语焉不详不肯跟我说清楚。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待到以后我再跟你慢慢的说吧。但是诗诗,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知道知恩图报,再加上我之前以为副人格的舒菲,未曾与这个世界接触过,所以……”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 可我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越,那你那么护着夫人的舒菲,除了是舒悦曾救过你一次,你有没有一点,是因为你念在与舒悦的旧情上?”我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干涩的说道。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虽然我知道我这样子说你一定不会不高兴,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说谎的话,你大概会更加不高兴吧?” 我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说的的确是事实,若是他说谎骗我的话,我的确会更加的不高兴。 “诗诗,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没有分清楚轻重,所以才给你造成那样的伤害,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你可不可以再原谅我一次?”林越郑重的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快就原谅他,有些事情我虽然知道了,但是我的心里似乎还是无法让自己接受。 所以我便一直沉默着,林越大概也知道这些吧,所以他也并没有再提一次,而是告诉我,他可以给我时间,让我慢慢的考虑。 “啧啧啧,看来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同啊,我可是听说林越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怎么,你把他从那个小妖精的手里抢回来了?”李茹这家伙见到我的第一面便说道。 “你是仗着我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够打你,是吧?”我一个白眼翻出的天际。 “行了行了,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你和苏越之间的矛盾解决了?”李茹一边坐下来,一边将手上保温壶里的汤,给我倒了出来。 “差不多解决了……怎么又是汤啊?你能不能换一个呀?我天天喝汤都快吐了。”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一边看着那奶白色的液体从保温杯中流出,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什么叫差不多解决了呀?”李茹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哀嚎。 我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在目光放在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徐天野身上,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 “差不多解决了,就是差不多解决了呗,你帮我去问一下护士,看能不能够把安安抱来。”我嫌弃的看着那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汤说道。 李茹特别的喜欢安安,听到我这么说,当即便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徐天野,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病房门被关上之后,我开口说道。 “你把阿如支出去,应该就是要问问题吧?行吧,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天野带着一副早已看透了一切的表情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说到最后,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徐天野,你能不能告诉我,林越和舒悦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你呢?你觉得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情况?”许天也没有回答我的话,反问道。 “我不知道呀,林越的过去我似乎并没有参与。”我的语气有些黯然,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和林越相遇的话,现在会不会又是另一副模样。 “这种事情如果宁愿他自己没有告诉你的话,我一个旁观者也不好跟你多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很清楚明了的告诉你,林越他并非是放不下舒悦,他放不下的,只是舒悦曾经救了她一次的事情。”徐天野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之前问他有没有对舒悦有一点点旧情,他回答是有。”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可是徐天野听我说完,却突然笑了:“那如果林越说没有的话,你会信吗?” 225 假装失忆 “我不会相信。” “那不就是了,而且如果林越他真的是一个不会念旧情的人的话,我徐天野也就不会跟他当兄弟了。我觉得这些道理其实不用我说,你心里也应该是明白的。”徐天野随意的坐了下来。 我没有再搭他的话,病房里再一次的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李茹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抱着安安的林母。 “天野也在啊?”林母看到徐天野之后,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 “嗯。”徐天野点了点头,然后便站了起来,走到了李茹的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宠溺:“出去也不知道穿个外套。” “我又没有走到外面去,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李茹白了他一眼,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我,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诗诗,徐皓那个臭小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呢。”我点了点头。 林母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也只是笑了一下。 “妈,你怎么过来了?之前你也辛苦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几天?”我看着颜色比以往憔悴了不少的林母,有些担忧的开口。 “没事的,诗诗,你跟阿越你们两个人应该和好了吧?”林母一边动作轻柔的哄着安安,一边开口问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问的都是这样的问题,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从林母的手中抱过了安安。 安安现在比刚出生的时候可要好看的多,小脸白嫩嫩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水豆腐一样。 “差不多吧,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总觉得……有点不甘心。”我也没想着隐瞒,一边逗弄着安安,一边实话实说道。 “诗诗,我知道,阿越他之前做的事情可能是混账,但是,每个人他都有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你得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林母这话一边是骂林越之前脑子不清楚,一边是在为他求得一个机会。 “妈,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来为他求情啊?”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说。 “我可没有为那个臭小子求情,我是为了我的孙子求情啊。你也不想他刚刚出生,就面临你们夫妻的冷暴力吧。虽然他现在什么都不懂。但孩子有自己的灵性。父母的态度,他是感觉得到的。再说了,诗诗,你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满的话,你也给他一个机会,然后你再慢慢的磨着他,等什么时候解气了,你在什么时候给他好脸色看。”林母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拿我最在意的孩子说服我。 “妈,我知道的,我会给他一个机会的。”最终徐天野和林母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我的内心终于下定了决心再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给一个机会是给一个机会,这并不代表我就完全原谅他了。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之前看这句话很是流行,我也决定要林越体验一把这种感觉。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好转起来,依依的身体也在逐渐的康复,最终生命体征全部恢复到了正常值,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而我也终于结束了我在医院坐月子的时期。 本来我早就不应该在医院呆着占用资源的,但是之前的事情给我的身体留下了一定的安全隐患,在林某的强烈要求之下,我才在医院一直呆着。 对医院这种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觉得我以后都不是很想闻到了。 刚刚回到家里,还没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徐天野又给我传过来消息。 “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的话,我跟你没完。”原本还想着好好睡一觉的,被他这个电话一吵,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这事情重不重要吗,我倒是不知道,反正是你让我盯着的。”徐天野一点也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让你盯着的?”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我之前似乎真的拜托过,让他帮我盯着一点陆秦淮和张明一…… 等等!陆秦淮和张明一?!我怎么把这两个人给忘了呀?果然有句老话说的好,一孕傻三年。 “想起来了吧?想起来了就行了,我刚刚手底下的人给我传来消息,说是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私聊,似乎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而且话语中频频提到从前,虽然不知道你让我盯着他们两个人做什么,既然是你要的,我就告诉你,有没有用我可就不知道了,行了,你要做什么的你就做啊,我不打扰你了。”徐天野一口气说完,然后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我认命得在床上待了一会儿,然后便认命的去找了一身厚实的衣服,准备出门。 林母回了老宅,林越出去买我喜欢吃的菜了,我这才有机会能够偷偷的溜出去。 轻车熟路的到了陆秦淮那里,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倒很是惊讶,连带着语气都少了几分,平时的冰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生孩子去了?” “生完了呀,怎么样事情有没有一点进展?”我豪不客气的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了自己怀里。 “没有,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心理医生对于失忆的治疗其实是没有什么作用的。”陆秦淮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这样子啊,那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了,对了,你和张明一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两个的关系现在应该不错吧?”我有些遗憾叹了口气,虽然早有准备,但知道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可惜。 “没有。”陆秦淮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道。 没有?那徐天野给我传来的消息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了几分的怀疑。 比起陆秦淮,我肯定是更相信徐天野的话。 “既然不熟的话那就算了吧,反正你治不了他,那我就再去找别的人。”怀疑归怀疑,我表面上却没有露出更好的端倪。 “唐诗诗,算了,你放弃从张明一这里找线索,你是不会找到的。”陆秦淮原本一直埋在文件中的头,瞬间便抬了起来。 “为什么要放弃?你又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呢?”我瞬间便抓住了他话中的把柄,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浓厚。 “因为我是不会让你找到的,我知道你既然查到张明一身上,那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如果你再从张明一查下去的话,你肯定会找到对舒菲不利的证据。而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子的事情发生的。”陆秦淮他也很是干脆直接。 我抿唇看着他,果然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也隐瞒着我很多的事情。 “不想让我查下去了呀?那行,那我不查了。”我也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容易便会松口,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愣住了,但是很快他便回过了神来:“你是说真的?只要你不从这里查下去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其他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我的确是不查了,那我换个人来查,比如说律师,或者是警察。”我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瞬间又重新凝固了起来:“你耍我?” “我没有啊,我的确是不自己查了呀,但是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一旦让律师或者是警察所接手的话,那带来的后果可就不一定能够控制得住了。”我很“真诚”的说道。 “你威胁我?你怎么就知道我控制不住呢?”他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甚至比我们初见时还要冷漠,眼底隐隐的带上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行,就算你能够控制的住,万一要是泄露出去一点什么风吹草动传到网上,被那群网友那么一猜测,然后被有心人再稍稍的利用一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可就管不到了呀。你觉得在如此强大的社会舆论下,你那些手段还会有作用吗?”感谢娱乐圈,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网络舆论。 网络舆论有时候比什么都要管用,反正只要你不太过分,基本上不会付出什么代价,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上去猜测一下。当社会舆论到达一个地步的时候,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众怒难犯,就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从当初沈平的事情,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陆秦淮的神色变了又变,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我几乎是将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沙发的一角,舒服的将自己蜷缩了起来,怀里抱着软软的抱枕,很是惬意。 “你赢了,我承认你说的的确是事实。”陆秦淮过了许久,才终于咬牙切齿的说。 “本来就是呀,用不着你承认。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我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笑眯眯的说道。 陆秦淮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屋中的气压低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张明一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或者说他是失忆过,但是记忆已经复苏了?”我却像是置若罔闻,问楚的在我心底潜藏的怀疑。 “他之前的确是失忆过,但是记忆也的确已经复苏了,在你把它送到我这里来之前。”陆秦淮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你之前一直都是和他联合在一起骗我?”我眯了眯眼,想起从前的事情,心里另外一个怀疑也随之浮现出。 “对,他说你再查下去的话,会对舒菲不利,让我配合他,将你瞒住。”他点了点头。 226 挑破一切 “你和张明一是不是一早就认识?”联合起来之前的种种我忽然开口问道。 “认识,只是我认识他时,他已经和舒菲结婚了。”陆秦淮的语气平稳了下来,带着几分惆怅和怀念。 “如果你想要知道舒菲之前的事情的话,他会很清楚的。只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他跟你说了。”看了我一眼之后,他说道。 “我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你身为一个心理医生让一个人说点实话,这种本事应该还是有的吧?”我嘿嘿的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帮你吗?”他毫不客气的反问着。 ……这个,我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好吧,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要靠自己。 回家之后,林越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面等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奶粉香味,林越逗弄着安安,侧脸带着柔软的弧度。 “我回来啦。”换好鞋子之后,我便走了过去。 “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穿得这么单薄就出去,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你知不知道呀?”林越变得越发的唠叨起来,一手抱着安安训斥着我。 “外面又不冷,我饿了,有吃的没?”我努了努嘴,没有把他的训斥放在心上。 林越对我的态度弄得无奈不已,偏偏又没有办法对我怎么样,看着他这一脸吃鳖的模样,我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让你之前那样子对我,我就不听你的,林母说的没错,给他一个机会,然后慢慢的磨着他,什么时候解气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几天之后,吃过早餐我便准备出门,林越说什么也不许我一个人出门,将安安交给了林母,便要死缠着和我一起出门,我果断的拒绝了他。 有些事情我现在也懒得跟他解释,而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跟他说。 “林夫人,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我真的想不起来从前的那些事情了。”张明一看到我从门外走了进来,当即便走了过来。 “真的想不起从前的事情吗?”我脸上不动半分的声色,目光淡淡的看向了一边的陆秦淮。 陆秦淮看了我一眼,无声的摇了一下头。 “不好意思,没有想起来,没能帮得上你。”张明一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看起来一副很是愧疚的模样。 “如果是实在想不起来,那没事儿,但是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轻车熟路的抱起抱枕。 “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明一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可我却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喜悦。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开口:“你之前说你想不起来从前的任何事情,也不知道舒菲是什么人,对吧?” “对。”他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很好奇了,你这么多的通话记录都是打给同一个人的,你居然会不认识她?”我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这是从前去查的舒菲的手机通话记录,还有我在这几日中查的张明一的手机通话记录。 本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情,但居然没想到还真就给我查到了,我应该说他们太大意了呢,还是说我太幸运了。 张明一的脸色瞬间便僵住了。 “什么通话记录呀?我怎么听不懂?”他强作镇定的笑了一下,但是却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勉强。 看着他这个模样,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张明一到底是有多缺心眼儿啊?舒菲都那样对他了,他居然还死死地护着。到底是缺心眼儿呢?还是缺心眼儿呢?还是缺心眼儿? “听不懂是吧?那你就好好看看呀。”我随手将本子丢给了他。 张明一越看脸色便越难看。 “还有啊,不要想着找什么借口,毕竟除了这个之后,我还有其他的证据,当然了,最大的证据就是陆医生他亲口告诉我,你的确失过忆没错,但早就已经恢复了。”我淡淡的补上几句,面不改色地便将陆秦淮给出卖了。 张明一听我这么说完之后,脸色白了又红,红的又青,看起来就跟个调色板一样,但是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不敢相信的看向陆秦淮。 陆秦淮没有回答他,算是默认。 “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无论怎样都不肯松口。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你会害死菲菲的?!”张明一瞬间便怒了。 “那你又知道些什么?”陆秦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敌意。我想对于他来说,张明一也算是他的情敌。 果然,自古红颜多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温柔乡果然是最好的,打败一个人的方法,为色所迷啊,我摇着头想着。 “害死舒菲,我还能怎么害死她?哦,对了,你知道他是怎么答应把事情告诉我的吗?我跟他说,如果他不告诉我,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的律师或者是警察来处理,然后再透出一点风声到网络上,添点油加点醋,控制一下舆论,你觉得舒菲会好过到哪里去吗?”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坏心眼儿了,看到张明一那副表情,我便忍不住的煽风点火。 “你!”张明一气结,看我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愤怒。 “所以呢,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学一下陆秦淮,要不要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呢?”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丝毫不顾及他眼神里的愤怒。 “不可能!不要说我不知道什么的,就算是我知道什么,我也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张明一冷笑,这会儿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了。 见他这个样子,我也没有说什么,其实说真的,我并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一旦交给了律师和警察的话,那么肯定一切都要走司法程序,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暗箱操作? “既然这样子的话,那好吧,那就麻烦你多住一段时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我呀。陆医生,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我语气清淡的说道。 “你这是要囚禁我?”张明一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没有啊,陆医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之后,我便转身从房中走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陆秦淮会处理好的。 我不知道他们在房中说了什么,但是最终出来的只有陆秦淮一个人。 “解决啦?”我歪着头看着他。 “你倒真的是会给我找事,二话不说就出卖了我。”陆秦淮冷漠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冰冷。 “你当初既然跟我说了,就应该会想到有被说出去的一天啊,再说了反正迟早会知道的,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吧?就看是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了,像今天这种场合就很好。”我觉得我自己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陆秦淮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觉得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舒菲她的双重人格是并存的,我相信这方面的资料也已经查过了,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被她的副人格所欺骗,还有,你可以走了。” “行吧。”我当然也知道适可而止,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等回到家之后,看到门口那双明显不属于我的鞋子,以及坐在沙发上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身影时,我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 “诗诗,你回来啦?怎么样?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林越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我,当即便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熟睡的安安。 他现在多了个爱好,简直想无时无刻的抱着安安。 “还好。”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大有一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给我等着瞧。”的样子。 “诗诗姐,你回来啦,林越哥都等你好久了呢。”舒菲走了过来,语气真诚的说道。 “舒小姐,这是我家,林越他是我的老公,所以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吗?”我的唇边勾起一抹冷诮的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我……”舒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看向了林越。 见到林越并没有理睬她,她脸上立马便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舒菲,你不累吗?每天这么演,你不累我都替你看着累。”原谅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 “诗诗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舒菲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便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精神分裂所带来的双重人格与典型的双重人格并不相同,典型的双重人格,他们两个人格是独立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精神分裂所带来的双重人格,她的两个人格是怎样的,我相信舒菲你很清楚吧?”我懒得跟她拐弯抹角。 227 舒菲改名 “什么呀?我怎么会知道呀?诗诗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林越哥我有点害怕。”苏菲眼神懵懂的看着我,伸手想要去拉林越的衣服。 林越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我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不会知道呀?奥氮平可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舒菲,有些东西说破了之后,你还这样子就很没意思了” 苏菲的表情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果然呢,她说的没有错,想要瞒过你们不太可能的,本来还有些愧疚的呢,但既然这你这样说了,你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她的语气还是那般的柔弱,但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不装了?”我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坐在了沙发。 “林越哥,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欺负我吗?你忘了我姐姐给你写的那封信里面写了什么吗?”苏菲将目光看向了一直跟在我身旁的林越,楚楚可怜的说道。 “一码归一码。”林越大概是想明白了一些什么,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的回答。 “好一个一码归一码呀,早知道我那个时候下手就应该重一些,不要把你推到轮椅上,如果把你推到地上的话,你说你怀的这个孩子啊,他还能不能够保得住呢?”舒菲冷笑了一下,将那张脸所营造出来的柔弱气息,硬生生的给撕破了。 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你果然就是故意的。”听她这么说,我心中的怒火一瞬间变喷涌出来。 “我就是故意的,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甚至不惜让副人格出来主管这个身体,居然没能够拆开你们两个,林越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唐诗诗了,我和我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啊,你不是那么爱我姐姐吗?姐姐不在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成她呢?”她说着,便将目光看向了林越。 可是令我有些胆战心惊的是,我并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对林越的感情,只有不甘心。 “你是你,她是她。”林越言简意赅。 “什么我是我,她是她,你明明就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唐诗诗这个女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姐姐又怎么会出那样子的事情呢?林越你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舒菲冷笑连连。 “舒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当初的事情在林越心中始终还是留下了一定的阴影。 “动我?你有本事你就动!反正你又不是没有动过,大不了就当成我姐当初救的是一头白眼狼。”舒菲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心中顿时了然,她这般有恃无恐的原因,应该就是仗着舒悦,曾经救过林越,又给林越写的那封信,托她照顾好舒菲。 “那封信能够当你一时的守护神,当不了你一辈子,舒菲,一次的救命之恩,你害我这么多次了,加上这一次,也差不多该两清了,而且救了林越的是你姐,不是你。”我制止住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林越,冷声说道。 “所以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什么也救不了你,现在请你马上从我家出去。”对于她,我实在是不能够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 林越没有说话,坐在我身边,用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舒菲表情里满是怨愤的看了我半晌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以后不许跟她说一句话,也不许单独一个人和她,见面听到了没有?”看到她离开之后,我立马转身,凶巴巴的说道。 “是,听到了,老婆大人。”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语气里却满是宠溺,声线低沉。 “不许乱叫,我还没有原谅你。”我给他这样的声线撩的耳朵一红,为了面子依旧保持着原本凶巴巴的模样。 “还没有原谅我呀?”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忽然便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亲到我的嘴唇。 “哇呜……”忽然他怀中的安安突然哭了起来,大概是被压到了。 “噗……”看着他一脸黑线,恨不得把安安丢出去的表情,我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厚道,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便看着林越手忙脚乱的哄着安安,忽然心中便升起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几天,我又去医院看了一下茵茵,医生说她恢复的情况很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茵茵知道后很是开心,乐呵呵的笑了一整天,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的确是有些像我,我的心里存了些怀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沈放风尘仆仆的闯进我家,看起来,就跟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样。 “我去,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和好的?我的钛合金狗眼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他看到我们一家三口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不欲生。 “沈放,收起你浮夸的表演。”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便专心的给安安充泡奶粉。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并没有足够多的母乳来喂养安安,所以安安现在还是会经常喝奶粉。 “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帮你做事情,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女人。”沈放恨恨的翻了个白眼,目光充满敌意的看向了林越。 他们两个大概这辈子都八字不合吧。 “你说错了,我不是她的新欢,你也不是她的旧爱,她一直都是我的。”林越伸手难过我的腰身,江我往他的怀里带了带,幼稚的像一个小孩子。 “不要动!”被他突然这么一动,我差点便洒了手上的奶粉,当即变白了他一眼,这才老实了。 泡好了奶粉之后,我才将目光转向沈放。 “沈大少爷,你这是逃难了?”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语气里满是嫌弃。 “在这样说,你担心我不干了,我变成这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啊,为了帮你查那件事情,你知道老子失去了多少东西吗?”沈放当即便炸毛。 “失去了什么?”我这才想起之前托沈放帮我查的事情,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愧疚。 “小爷我英俊的脸庞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差没捧着镜子痛哭流涕一场了。 “……所以沈大少你牺牲了你英俊的脸庞查到事情的结果吗?” 沈放听我这么说,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查是查到的,但是我还没查完,所以事情听起来可能会有点离奇。” “快点说了,不要卖关子了。”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也升起了几分好奇。 “顾北北的确是没有死,或者换句话来说,当初在医院死掉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顾北北。”沈放一开口便是一句让我大脑当场懵了的话。 “??我有点没听明白。” “这么跟你说吧,我之前不是去查过一次,得到的消息是顾北北并没有死吗?但是如果顾北北没有死的话,那我们之前查到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便接着往下面查了。然后查到现在病人发现当初在医院死掉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顾北北,而真正的顾北北,你猜一下是谁?”他说着便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沙发上,摆出一副“我是大爷快来求我”的姿态。 “我怎么知道是谁呀?总不可能是舒菲吧。”我撇了撇嘴,并不想猜。 但是沈放的脸色却突然僵住了,我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是吧?我就随口一说,不会真的让我给猜对了吧?” “你猜的还真没有错,顾北北就是舒菲。”沈放的脸色垮了下来。 “怎么可能你逗我呢?” “舒菲的妈妈叫顾金巧,当初顾金巧离婚之后,便带着舒菲去了昆县,给她改名为顾北北。”沈放认真的说道。 “等一下,我觉得我的头有点疼。你的意思是真正的顾北北,其实是舒菲,然后那个在医院死掉的女人,她不是顾北北,那么她又是谁?那个在医院出现的女人,如果是舒菲的话,他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的名字用在别人的身上?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本来就被这样的事情折磨的头昏脑胀,我觉得怀孕生完孩子之后,我的脑子就更加不够了。 “沈放,你还查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林越替我按摩着太阳穴问道。 “暂时还没有查到,当年那些事情像是有什么人给舒菲遮挡了起来,很大一部分的痕迹都被抹去了,我能够查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沈放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 “没用的家伙。”林越颇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擦!你有用,你有用,你最有用的,你有用你去查呀!”沈放被他这话刺激到,从沙发上瞬间就跳了起来。 “好了!沈放谢谢你,帮我查到这些事情已经很感谢你了,如果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暂时查不到的话,就先不要着急,慢慢来。”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我只能开口打破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有一点眉目,但是想要继续下去,还需要一段时间。”沈放有些得意的看了林越一眼。 “那好,那就谢谢你了。”我笑了一下说道。 228 秋月恨意 时间步入十二月,医院那边也终于传来了消息,茵茵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可以出院回家了。 “妈咪!医生叔叔说我今天就可以回家了,是真的吗?”茵茵特别兴奋的说道,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充满了生机。 “对呀,你的身体好了,所以你可以跟我们回家啦,可以去游乐园玩啊。”见她这副模样,我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 “和妈咪爸爸还有安安一起吗?”茵茵瞪大眼睛看着我。 “对呀,不是那你早就答应你了吗?等你好了之后啊,我们一家人都陪你出去玩。”我温柔的说道。 但是看着茵茵的脸庞,那颗怀疑的种子却在慢慢的生根发芽,茵茵的眉眼真的跟儿时的我很像,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还真是令人愉悦的巧合。 但是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越办理好出院手续,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我却突然肚子疼,便跑了一次洗手间。 刚从洗手间出来,拐角处我却突然听到了有人的争吵,这……真的就让人很为难了。贸然出去会不会太尴尬了呀? “江竞舟,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心啊!” 原本还在纠结着的我,听清这句话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江竞舟吧?这个女音怎么有点耳熟呀?感觉在哪里听过?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悄悄的将头探出一点,看清之后立马便将头缩了回来,欲哭无泪的捂住自己的额头。 要不要这么狗血呀?居然还真的是陈秋月和江竞舟!但是他们两个怎么会撞到一块呀? “陈秋月,我有没有心轮得到你管吗?你算是个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江竞舟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带着几分的嘲弄。 这两个人是有什么过结吗?两个人感情不是很好的吗?毕竟都是在一起睡过的。想起从前的那件事情,哪怕过去了这么久,但是怎么可能会一点点都不在意。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被时间磨灭的。 “江竞舟,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点点对我心动过吗?就不可以稍稍对我仁慈一点吗?”陈秋月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那又怎样?是我让你爱着我吗?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为什么要对你仁慈?”江竞舟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带着满满的嘲讽。 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没有喜欢过,那当初是怎么滚到一张床上去的?男人嘴巴里就没有一句能信的。 “从来没有喜欢过……是呀,我怎么给忘了呀,毕竟你是连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你会喜欢我呢?”陈秋月的声音忽然变低了下去,哪怕我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也知道她的脸上,大概此刻写满了伤心。 “我做出哪种事了?陈秋月,你怎么不想想你做了什么样的事呢?你觉得你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会有男人喜欢你吗?”江竞舟忽然冷笑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子……江竞舟,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呀?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咒?!”陈秋月忽然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 但是因为带着哭腔的原因,声音也并没有很大,自然也没有带着什么威慑力。 “我?我根本就不屑跟你下任何的咒好吗?是你自己犯贱,一定要眼巴巴的贴上来,我看你厌烦还来不及。”江竞舟语气不带一丝的波动,一字一句却如同携了刀子一般。 我隐隐觉得,他们的话里面似乎隐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似乎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对!我就是犯贱!所以我才爱了你这么久了,甚至不惜跟从前最好的闺蜜决裂,背叛她,就只是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为了得到你,我不择手段。可是最后……”她的声音忽然便消失了,空气里传来她压抑的哭泣声。 “对,陈秋月你就是不择手段就是犯贱,但是我江竞舟告诉你,你就是再犯贱,也是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因为我觉得跟你在同一片空气下面都恶心我。”但是江竞舟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的冷。 但是我听着却觉得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你不喜欢一个人,拒绝一个人的确是没有错,可是用这样的语言对一个女生未免太过分了吧? 陈秋月的哭泣声一直都没有停:“江竞舟,除了那件事情之外,我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得罪过你吧,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切都成定局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对我呢?” “就凭那一件事情,你陈秋月这辈子就不配让我好好的看你一眼。” 听完这句话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他们所说的那件事情是哪件了。 大概就是那天我把他们两个捉奸在床吧,虽然我对陈秋月这种挖苦人墙角的事情看不下去,可是我对江竞舟这种行为更加的看不下去了。 “江竞舟,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好吗?”当我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看到江竞舟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慌乱。 而我也终于看清了他们二人此刻的动作,陈秋月无力的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将头埋在自己的手掌中,死死地压抑自己的哭泣声,江竞舟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诗诗,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走了过去,陈秋月将头从手掌间抬起来,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被哭花,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的呢?很抱歉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我……”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的便转身离开了。 “还走得了路吗?如果你想被人围观的话,你就接着坐在这里哭。”我叹了口气之后,将手伸向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之后,借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唐诗诗,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吗?”她看向我,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包厢内,陈秋月的情绪勉强稳定了一点,失去了妆容的脸,变得素净而苍白。 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林越,让他先带着茵茵回去,我暂时有点事情。 看到我走了进来,她突然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的自嘲:“看到我这个狼狈的样子,我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她的眼睛红肿,不施粉黛,看起来比她带着妆容的时候更为清纯,与从前几乎一样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将我的记忆拉回到了从前。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回过神来之后,我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也没有想着以她这个狼狈的样子,来获取自己内心的得意。 “你刚刚全部都听到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犯贱?他都那样子对我了,我还是爱他。”陈秋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恢复到从前那个模样,可是却无济于事,最多只是勉强的勾了勾唇角。 “可是你这样子的喜欢是没有结果的,陈秋月,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说,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放手吧。”我叹了口气,江竞舟那些伤人的话还历历在目,我不知道到底是有多浓厚的喜欢,才能够承受得住那些话。 但是我的心里,还另有一番的感受,我还以为是上次一别之后,我和他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子坐在一起,说着关于江竞舟的事情。 “放手?我怎么可能放得了,他是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啊,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了。”她的情绪又开始松动,有些绝望的把脸埋在了手掌。 “他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子做!”我的情绪也隐隐有些激动,从前那些事情在我的脑海里复苏。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可是我就这样子做了。我在他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我也不介意。哪怕他结了婚,甚至现在有了孩子,我还是不介意!我爱他!我爱他呀……”她忽然情绪失控的冲我吼的,可最后四个字,声音却细不可闻。 “可是这份爱会有结果吗?不会,你自己也知道,不会!”真的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可是她无法在尘埃中开出花来。 “唐诗诗,我记得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很恨你。你欠我的,你还不起吧。”她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桌子上,脸上毫无表情。 “你很恨我?难道不应该是我恨你?毕竟被抢了男朋友的人是我呀。”说真的,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恨我。 “呵……”她忽然笑了一下,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砸在桌子上,在空中凝结成一朵晶莹的花,又转瞬即逝,成为一滩濡湿的痕迹。 “是呀,你怎么会知道呢?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恨你……”她的声音绝望。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因为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229 求而不得 “唐诗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怀疑过你那天看到的事情?你就没有怀疑过,江竞舟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自愿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我跟你说,那一天的事情全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我喜欢江竞舟,喜欢他喜欢到疯了,我有时候真的在想,如果我一开始没有让你们两个认识的话,江竞舟的会不会就是我。 明明先喜欢他的人是我呀,可是最后我最好的闺蜜,和我最喜欢的男生在一起,你要我怎么做?笑着祝福你们?我做不出来呀……”她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说道。 睁开眼睛之后,眼神迷茫,目光定格在虚空中,似乎穿过了时光,在回忆从前的那些往事。 “可是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怀疑……”想起当初看到的画面,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天崩地裂,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对啊,因为你没有怀疑,所以你顺理成章的和江竞舟分手了,我本来以为你和他分手之后,他就会看到我的好,他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可是你不怀疑,并不代表他也没有怀疑,他很快就查清楚了事情,发现就是我做的。”她的语气越发的落寞。 喜欢上一个求不得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啊?放不下,得不到,让自己遍体鳞伤,还是舍不得松手。 我一直都没有开口,从她的话语中,我似乎拼凑出了当初那个故事,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你身上,落下去,之后还有一块小石头,她现在的话就在一点一点的把那块小石头也推下去。 “他查到的事情是我做了之后,来找了我,约我出去吃饭,我那个时候傻傻的以为他想开了,他看到了我的好,可是在饭桌上,他摊开了一切,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彻底底的丢了自己的尊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平静了下来,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以为他只是生气,想着他气消了就没事,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爱上了这个男人,心里其实住了一个魔鬼,他为了报复我,把我身边所有人都算计进去,我付出了我这辈子以来最大的代价。” 她说完之后并没有再开口,空气里只有她压抑的呼吸声。 “所以,你因此而恨我?因为你无法恨他,你就把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我身上,是吧?”说完之后,我突然觉得很想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算是这样吧,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他又对我说那么过分的话。我还是傻傻的爱着他,其实有时候我会后悔,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爱上他,该多好啊。那现在肯定会是另外一番样子。”她看着我,忽然便淡淡的笑了一下,可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历经沧桑过后的沉重。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爱上江竞舟,我也不会认识他,那么后来会不会一切都不同?只是很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甚至在他那样子对我之后,我还做出了更加愚蠢的事情。”陈秋月忽然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当我父母知道是因为我得罪的人家里,才会出现那样的变故之后,我母亲你知道的,他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我父亲从某种时刻来说,利益要大于亲情,他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只要我身上有了有了江竞舟的骨血,他再怎么样看不过去我,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将我娶回去。”她说着便笑了起来,眼角又隐隐的渗出了泪花。 我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真的那么做了吧?” “是呀,我就是那么做了,可是他却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她笑着笑着,又将目光转向了我 “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把他约出去的吗?我借用了你的名义,我对他说你有事情找她,然后才将他约了出去。” 我沉默的看着她,这些东西我从来都不知晓,当初那件事情之后,我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查一查,如果这些事情陈秋月没有跟我说的话,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你知道有多讽刺吗?一听说是你要找她,他放下了所有的事情,然后便跑来找你了,哪怕我约他的地方是酒店,他也没有半分的疑心,我在他喝的东西里面放了催情药,然后告诉他,这是你亲手为他点的,然后他没有一点犹豫就喝下去了,我那个时候觉得哪怕这东西是毒,只要是你给的,他也会喝下去。”她的唇边带着自嘲的笑意,可是说的话,却让人无端的感觉到悲凉。她深陷在这种没有尽头,没有希望的爱里,无法自拔。 “你知道吗?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跟你一样的衣服,打扮的跟你有四五分相似,他抱着我,可是嘴巴里喊的就是你的名字,他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和我爱你。我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他的我爱你是跟我说的,可是他又不停的喊诗诗,诗诗。那样的缠绵眷念,是我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发生了关系。”随着她的诉说,我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得震惊,她看着我这个样子,轻轻地笑了一下。 “可是你知道吗?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他身边的人是我的时候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给我丢了一张支票,然后跟我说就当做出来买了个女人睡了一觉,然后他甚至给我买了避孕药,逼着我吃了下去。”她说话的时候把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小腹上,轻柔的摩挲着,仿佛那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一般。 “可能真的是我爸对我说的,话说到了我的心上吧,我还以为只要有了他的骨血,我就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好了,我跑到卫生间把避孕药给吐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样子会不会有用,可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我的心突然便疼痛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陈秋月吗? “然后我不知道这是老天对我的仁慈还是对我的残忍,我真的怀孕了,我满怀希望的拿着那张报告单去找了江竞舟,可是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跟我说让我自己去把孩子流掉,不说我配生下他的孩子。我这个时候才明白,他是真的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我被他强行拉到医院做了人流,你知道我告诉他的时候孩子有多大吗?有四个月了。已经看得出小手和小脚,可是就那样子,成了一滩血水。”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体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够了,不要再说了。陈秋月,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陈秋月吗?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那么爱的呀?”我不忍心再听下去,便开口打断了她。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可我就是爱他,无药可救,丧心病狂。其实后来我会救你的孩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想起了那个在我肚子里待了四个月就被迫离开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那个时候保住了,那么到了现在,她一定也很可爱吧。”她说着,便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肚子上,语气里说不出喜怒。 我的心情到了此刻,已经彻底的沉重了下来,我不知道她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也无法体会到她当初的心情,但是现在从她身上透出来的绝望和悲凉,就够我心惊的了。 “我前段时间得知他生了孩子,所以我就想找个时间来看看,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和他吵起来,也是因为我在看孩子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我跟他说:‘如果那个时候我的孩子没有流掉,他现在应该很可爱的吧。’他说不会的,因为他是觉得不可能让那样肮脏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唐诗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了吧?” 她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在我的脸上扫过:“因为我嫉妒你啊!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东西?不是说爱一个人没有错吗?那为什么我要接受这些惩罚呢?” 我看着她很久,最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悬崖,可是她还是在往前走,把所有的东西推给旁人,却忘了当初没有任何人让她走这条路。 “今天的这些话,我就当做没听你说过,我今天只是把你送回了家里,然后就回去了。”我站了起来,在临出门的时候说道,就算是用自己的方法,为她保存最后一点点自尊吧。 “唐诗诗,我恨你!”她在我的背后突然大声的说道。 “恨吧,我不介意。”说完,我便关上了门,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泣声。 她或许并不是真的恨我,只是她无法恨江竞舟,也没有那个勇气恨自己,所以才将所有的恨意转移到我的身上。 230 撕破脸皮 冬日的暖阳洒在身上,似乎能够驱除一切的冰冷,我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有些糟糕的情绪,便准备回家。 刚刚走过医院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林越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哎呀,我马上就回家了,不用催我。”还没有等他开口,我便说道。 “诗诗,你现在还在医院吗?”林越温柔的问道。 “不在啊,但是就在医院门口。怎么了吗?”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无奈:“茵茵说她的娃娃落在医院里了,现在正吵着闹着要回来拿,你要是在医院的话,就给她拿一下吧?” “啊,这样子啊,那我帮她去拿一下吧,反正我待会儿也要回来的。”他说的那个娃娃我知道,那是茵茵最喜欢的一只熊娃娃,每天晚上都要把它放在枕头边睡觉的。 “嗯,那行,那你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林越轻轻地笑了一声,絮絮叨叨的说道。 眼看着他又有长篇大论的准备了,我急忙开口打断了他:“好啦好啦,等我回来再说吧,挂了。”然后没等他反应,我便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林越现在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啰嗦,也不知道他那些手下看到自己boss这一面会作何感想。 在我仔细的搜寻下,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只熊娃娃。应该是茵茵不小心掉在了床的夹缝中,他们收拾东西出院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它。 抱着熊娃娃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迎面却撞上了刚刚才见过的人——江竞舟,身边还跟着艾利,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我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视若无睹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诗诗!”擦肩而过的瞬间,江竞舟忽然开口叫住了我。 我的脚步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大概也看出来了,忽然便伸手抓住了我手中的熊娃娃。 “放手!”无奈之下,我只能被迫转过身看着他。 “诗诗,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下好吗?事情真的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他抓着熊娃娃的手,却更加的用力了,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江先生,请您自重,您的妻子还在你身边。你这样,只会更加让我庆幸那时候选择和你分手。你以前那样对陈秋月,现在这样无视你的妻子。你自以为是情痴,在我眼里很恶心。所以您也就没有那个必要再大费口舌的说什么了。”我想起陈秋月的表情,冷笑一下,目光瞟了一眼他身边脸色明显不太好的艾利,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陈秋月她都跟你说了?”他的脸色难看。 “只是把真相说了而已。江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请你放手。我的丈夫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我的语气越发的冰冷。 他看着我,手指一点一点的松开,最终无力的垂下,浑身上下透出了落寞的感觉。 我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只觉得讽刺,对于陈秋月我不可能是不怨的,可是对于江竞舟的那种行为,我却更觉得从心底里不齿。 陈秋月无论怎么说,至少是深爱江竞舟的。因为害怕江竞舟的厌恶,所以即使误会我女儿是江竞舟的,也救了下来。没有因为自己没了孩子,而报复在我孩子身上。可是江竞舟呢? 我摇了摇头,对这样的江竞舟很失望。 “诗诗,既然你都知道了过去的真相,那……” “够了,江竞舟就算你自己不要脸,也请给你身边的人留一点脸好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你身边还抱着你们孩子的,你的夫人该怎么想?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以为凭借着这一件事情能够挽救什么?”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话,也看不下去他这一副模样。 艾利的中文虽然还不错,但是也还没有到可以听懂江竞舟刚刚的潜台词,因此她对于我们说的什么也就有点迷茫。 “好的,我知道了……”我话中的情绪表达的太明显了,饶是他想装傻也没有办法。 “既然没事,那我就走。”我将熊娃娃抱进怀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等一下谁准你走的!”艾利突然不依不饶起来,伸手便想要来抓我。 我看着她脸上刁蛮任性的表情有些无奈,本以为做了母亲之后她的性子会收敛一点,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是这般的愚蠢可笑。 “我要走便走了,脚长在我自己身上,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听我这么说,还想伸手来拉,江竞舟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够了,别闹了。” “江竞舟,你居然还护着她!到底是谁给你生了个孩子!”艾利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丝毫没有顾及到这里是医院。 “我没有护着她,你也不要闹。”江竞舟看起来很是头疼。 眼看着他们二人又要吵起来,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呆下去了,转身便走了,身后还传来他们两个的争吵,江竞舟压低的声音和艾利毫不收敛的放肆,形成鲜明的对比。 已经有好几个人面色不满的朝这边看来了,他们怀里的婴儿一直不哭不闹,倒是很听话。 从医院出来之后,心情变得越发的不好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不注意,便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呀!”我被撞得头晕眼花,差点便坐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似乎是想要扶我起来。 我有些恼怒的抬起了头:“走路能不能够小心点呀!” 眼前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看起来还是大学生,我刚刚想顺着他的手站起来,但是当他看清我的脸之后,他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当即便转过身跑掉了。 “什么人啊?”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时候,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之中。 他刚刚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恐慌和心虚。可是我很确定,我并没有见过他,似乎只是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难道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但是这个猜测只是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回到家之后,心情一放松下来,我便觉得整个人都累到了极点,胡乱的吃了几口饭之后,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林越,当起了甩手掌柜,自己回到了房里睡觉。 刚回家没几天,茵茵的身体刚刚恢复的差不多,就开始闹腾,天天缠着我,让我带她去游乐园。 “妈咪,说好的去游乐园呢?我们今天就去好不好呀?”吃早餐的时候,茵茵又开始念叨起来。 “妈咪之前答应你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游乐园,可是你爸爸这几天都这么忙,要赚钱养我们,乖乖听话,等到周末的时候我们再去好不好呀?”我微微低下头循循善诱。 “嗯……好吧。”她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沮丧的低下了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越,却忽然站了起来,直接抱起了她:“茵茵,今天想去哪里玩呀?爸爸和妈咪陪你一块去哦。” “去游乐场!”茵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公司那么多人养,他们不是吃白饭的。”林越毫不在意的说道。 “麻烦你爸爸都同意了,我们就去嘛,带上小安安呀。”茵茵眨巴着眼睛冲我撒娇,那小模样看的人心都化了。 “行行行,但是不能把小安安带去,现在外面很冷,小安安还小,如果把他带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生病的。知道吗?”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我便只能同意。 走进游乐园之后,看着相似的场景,我忽然便想起了从前,那一幕幕鲜活的仿佛还是昨天,但实际上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茵茵你要去玩什么呀?”我感叹了一会儿,便问道。 茵茵一直赖在林越的怀里不肯下来,此刻听我这么说,不假思索的便将手指向了远处的摩天轮:“玩那个,我记得上次在上面,我可以看到很远很远地方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天在摩天轮上面的情景,还有那个缠绵悱恻的吻,脸庞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 林越看了我一眼之后,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暧昧,直勾勾的盯着我,本就发烫的脸庞瞬间更烫了。 一家人来到游乐园后,我刚走到摩天轮面前,我的目光却被一个坐在台阶上的小女孩给吸引了。 “落落?”我带着几分试探的唤了一句。 原本低着头明显有些失落的女孩,瞬间便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我:“诗诗阿姨!”她兴奋的跑了过来。 “落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见到果真是她,我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游乐园人多,自然也就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他们怎么放心让落落一个人待在这里? “妈妈和露西阿姨去上厕所了,让我在这里乖乖等她们,可是我都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她们还是没有回来。”落落有些委屈。 “那你爸爸呢?”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231 故地重游 “爸爸没有来。阿姨你看到我妈咪了吗?”落落摇了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没有,阿姨没有看到。”我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江竞舟那个人到底是有多不负责任?他明明知道艾利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落落了,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敢让她带落落出来? “那你爸爸在做什么呀?”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脸上却不动半分声色。 “爸爸在家里照顾小弟弟,自从有了小弟弟之后,爸爸就不像从前那样只喜欢我了,还老是跟我说,让我当好一个姐姐,好好照顾弟弟。”落落越说越委屈,小脸皱成了一团。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茵茵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啊!我记得这个小姐姐,是上次在甜品店和我一起玩的那个小姐姐。” 茵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兴奋的大喊,急忙从林越的身上挣扎着下来了。 落落很明显也还记得茵茵,两个孩子瞬间便玩到了一块,落落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委屈。 “那茵茵你就和落落姐姐一起玩好不好呀?”让落落一个人呆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万一有什么人贩子将她拐走了怎么办? “好,落落姐姐我们走!”茵茵十分兴奋的点了点头,拉着落落的手,便走进了摩天轮的小房间中。 一圈游戏玩下来,再怎么说,落落也是小孩,刚才的那些委屈瞬间便被她丢到了脑后,和茵茵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玩腻了摩天轮之后,孩子们又盯上了旋转木马。我看着两个孩子的笑脸,我的心里也暖洋洋的。不禁幻想等我儿子长大了,和茵茵一家四口来游乐园玩的场景。 然而我只看了一会儿之后,目光就被另外一件事情所吸引了。 离旋转木马不远处的长椅边,三个人似乎正在吵架,两女一男。 我一眼便认出来,那两个女的是艾利和露西,那个男的却很陌生,此刻拉着艾利的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是愤怒。 艾利的表情很是为难,语速很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露西时不时的在旁边帮衬,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的表情才终于平静,随后便在艾利的脸上亲了一口。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林越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他。 但是他却顺着我之前的目光看了过去,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看什么呀,就是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咬了咬唇还是没有说。 餐厅里,想着这样带着落落也不是办法,我便给艾利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跟她说明了一下情况。 过了不久,艾利和露西匆匆赶来,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落落,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落落,到妈妈这里来。” 落落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们一眼,还是走了过去,艾利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将落落牵到了手中。 大概是顾及林越也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里满满都是敌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妈咪,落落姐姐的妈妈好凶。”茵茵很是不舍的看着落落离开。 玩了一天之后,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打道回府。 “林越,你帮我查一下江竞舟的儿子和他的dna。”车上茵茵早已熟睡,可我却久久的不能平静,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和落落的话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查这个?”林越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就当是为了落落,你悄悄的查,不要让他们发觉到什么。”这也不算是说谎吧?我在心里悄咪咪的想。 这件事情还没有开始查,沈放却突然传回来了另外一个消息,他查到了顾北北当年车祸的地点,以及那件车祸案件的负责警察,还传回了一份文件。 文件上很详细的记载了他现在所查到的所有信息,当年那个警察名字叫程野,现在已经退休了,这份文件里面还记载了他现在的居住地, 根据这份文件,我和林越找到了程野的住所。 “你好,请问这里是程野的家吗?”一幢有些破旧的居民房前,我有些不确定的问着门前晒着太阳的老大爷。 “找野子呀?野子!有人找你哦!”那老大爷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便突然冲着楼上大喊,声音简直震得我耳膜疼。 “等一会儿,他一会儿就来,你们这找他有什么事儿吗?”老大爷笑呵呵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林越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走路的姿势有些一瘸一拐,看起来颇为怪异。 “张大爷,什么人找我呀?”他的声音浑厚有力。 “喏,就是这两个小年轻,你们认识呀?”老大爷指了指我们。 “程警官你好,我们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一下。”林越走上前去,握住了程野的手。 程野似乎因为他的称呼而愣了一下,眼底不由自主的带上几分的戒备:“什么程警官啊?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我早就不当警察了。”说完之后他便想走。 “我们没有恶意的,陈琴芳,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办理过的一场车祸?受害人是一个怀孕的妇女?”我从林越的身后走了出来说道。 程野眼底的疑惑又深了几分:“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嗯,实不相瞒那个怀孕的妇女是我们的一个亲戚,最近她妈妈就一直不怎么安生,吵着要给她女儿平反什么的,所以才想着来查查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但是他却油盐不进,无论说什么,他都不肯松口,最后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林越直接便拉着他走上楼。 “我想程警官,你应该一直都不是很清楚,你这条腿是怎么伤的吧?难道你真的以为只是简单的意外?”走到了楼梯间,看到四下无人,林越突然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吗?”程野梗着脖子问道。 “要不我们两个做个交易吧,你发到你那件事情告诉我,我就把你腿受伤的真相告诉你。”林越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我听到这里才忽然明白,为什么林越在来之前要将这个程野查的清清楚楚。 程野面色复杂的看了我们二人一眼,想了许久之后,咬了咬牙还是点头了:“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进屋之后,我便四处打量着,房中很是简陋,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奢侈一点的东西。 “当年那件车祸的事情上头并没有让我们多查,所以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程野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说道。 “没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告诉你。”林越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那场车祸吧,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件很普通的意外而已,唯一有些不同的可能就是那个孕妇的表现了,从那个时候我们所了解到的证据来看,有目击者看见那个孕妇行色匆匆的,似乎是正在躲避什么人。也因为这样,才一时大意,被一辆正常行驶的车刮到了。一般人顶多也就受一点皮外伤,但是那个孕妇却受到了惊吓,当场便导致羊水破裂早产。”程野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那你还记得那个孕妇长什么样子吗?”我插了一句嘴问道。 “这我倒不太记得了,但是,后来了个女人,她自称是那个孕妇的家属,然后便带着她上医院去了。那两个人啊,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我们当时也就没有怀疑。”程野想了想之后,摇着头说道。 “长得一模一样?” 我皱了皱眉,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得到的线索,在脑子串联起来,首先是查到了,真正的顾北北并没有死,然后又得知舒菲才是顾北北,那个在医院里出现的人,也的确是舒菲,用两次得到消息,长得一模一样?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急忙将手机拿了出来,翻到了一张舒菲的照片,拿到了他的面前。 “那程警官你好好的看一下,当年那个女人,是不是照片中的这个人。”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对,就是这个人!”程野看了一会儿之后,笃定的点了点头。 我抿了抿唇,原本隐在迷雾下的真相,似乎已经露出来了一点,那个在医院里和我同一天生下孩子,又难产死去的人就是舒悦。 可是舒菲不是说舒悦是在昆县难产而死的吗?现在又怎么会变成了出车祸?而且他刚才说舒悦行色匆匆,像是在躲什么人,她那个时候又是在躲谁呢? 还有如果说,那个人真的是所有的话,那么她生下来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掉了包,也就是说苏月的孩子早在一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便死掉了,那茵茵,她究竟是谁的孩子? “我所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所答应我的事情了吗?”程野见我没有说话,便将目光转向了林越。 “很简单,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就有人想要你的命,但你福大命大,所以只伤了一条腿。”林越直截了当的说道。 程野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很有正义感,也有几分血性的警察,办案的时候难免就有所激进,因此而得罪了不少的人,自然就有那样的一些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程野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颓废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好几岁:“好的,我知道了,但是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吗?” 林越的嘴里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名字,那人是昆县有名的小霸王,凭仗着家里的势力横行霸道。 知道了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们便离开了,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沉重,原本就让人琢磨不透的事实,露出出了这么一部分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232 因果报应 林越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便将我所想的给我查来了。 “你要我查这个做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文件交给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你没有看吗?”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打开了文件。 “我看这个做什么?”嘴上虽然不屑,但却还是将头凑了过来。 文件上前方长篇大论的分析,我没有看,我直接便翻到了最后的结论,看完之后我挑了挑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林越,他的表情则十分的古怪:“你早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让我去查的?”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早知道呀。之前在游乐园的时候,我看到了艾利和一个陌生男人牵扯不清,突然心血来潮,就让你去查一下呀。”我翻了个白眼,将文件重新合上,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江竞舟。 毕竟他可是被自己的老婆带了绿帽子,现在还在给别人养儿子。 “心血来潮?你像是那么好心的人?”林越看了我一眼,明显不相信。 “我怎么就不是好心的人了啊?”这话说的,我颇有几分心虚,似乎现在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好心的人。 林越没有说话,但却明显没有相信我的话,显然是已经确定,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颗黑心馅的汤圆。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还是因为落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如果落落不愿意跟江竞舟走的话,我可以把她当做我自己的女儿疼爱,虽然她最后的选择是江竞舟,可是这也不代表我就不疼爱她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拉着他坐了下来说道。 不知道看到这些东西,江竞舟他会不会哭啊?我恶趣味的想着。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江竞舟的孩子,那你今天这番的行为,要是被人知道了,只怕又是会引起什么事端。”林越何等的熟悉我,见我的表情稍有不对,便知道我在想什么,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恨铁不成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这件事情不是林大少爷你去查的吗?”我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不着痕迹的又阴了他一把。 “……长胆子了啊,现在居然连我都敢算计了?”听我这么说,他当即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哪敢呀,对吧?”我干笑了一下。 “哇呜哇呜……”楼上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安安惊天动地的哭嚎声,震得人耳膜疼。 我和林越急匆匆的冲上去,却看到茵茵一脸手足无措的站在婴儿床的旁边,问清之后才知道,茵茵看着安安可爱,便戳了下他的的脸蛋,结果没想到却把他给弄醒了,一脸自责的站在旁边。 我又是哄安安,又是安慰茵茵,好不容易参加,两人的情绪给安定了下来。 回到房间之后,我又拿出了那份报告,从头仔细的看到尾,在其中发现了一份江竞舟的体检报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原本只打算匆匆瞄一眼,但是我的目光却突然被其中的一段话揪住了。 “血清或精浆中存在有抗精子抗体,产生自身抗精子免疫反应,导致免疫性不育” 不育??! 我的目光停留在这两个字上,震惊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江竞舟居然不育? 但是现在想一下,他和艾利结婚也有好几年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不要孩子的打算,所以房事肯定是正常的。艾利居然一直没有怀孕,也的确是挺奇怪。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江竞舟的问题,我忽然便有些明白为什么艾利会给江竞舟戴绿帽子了,她怕是已经知道了江竞舟身体的情况吧。 我叹了口气,也没有接着再看下去的兴趣,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江竞舟害了陈秋月的孩子,所以报应到他身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本来想在网络上直接传给江竞舟的,但是想了一会之后,我还是不想错过他得知真相时脸上那“精彩”的表情,便决定亲自去一趟。 林越这家伙这次死缠烂打着跟着我,怎么说都没有用,我也就放弃了。 咖啡馆,江竞舟一身白色的家居服,身上还带着浅浅的奶香,看起来便与这咖啡馆格格不入。 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忽然间有些不忍,他只怕很是宠爱那个孩子,所以才会冷落了落落,也不知当他得知真相之后,究竟会怎样。 “诗诗,你知道我有什么事情?”江竞舟的表情很是惊喜,完美的忽略了我身边的林越。 “我……”我才刚刚张了口,林越就制止了我。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要给个东西你看而已。”他一边将文件丢给了江竞舟,一边说道,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拉着我,不许我说话。 江竞舟面色不善的看了林越一眼,有些迟疑的将文件打开看了起来。 才刚看了第一眼,他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瞬间便将头抬了起来,恼怒的看着我们。 “先别急着动怒嘛,你仔仔细细的看完再说呀。”林越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的不屑。 江竞舟似乎是强行按耐下了自己的脑子,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眼中不时的闪过震怒和惊吓,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得知真相之后,他会怎样对那个孩子。 直到最后他合上文件,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能看了。 “怎么样?看完了作何感想?”林越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幸灾乐祸。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江竞舟没有理会他,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我。 “因为看不惯呀,前几天我在游乐园遇到了落落,她一个人呆在那里还跟我说,爸爸有了新的小弟弟就不爱她了。还有我看到了艾利和露西一起在游乐园,好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脑子一发热,就帮你去查了一下。”我说的也云淡风轻。 “行了,该给你的东西给你了,该跟你说的话也说了,我们就走了。”等我说完话之后,林越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站了起来。 虽然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留下的,但想了想,我还是转过身看向了他:“江竞舟不管你再怎么生气,孩子始终是无辜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我这句话里面颇有歧义,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够听懂了。 第271章又一个陌生男人 这段时间的事情似乎特别的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陆秦淮又传了消息过来。 我匆匆的赶过去,陆秦淮脸色复杂的看着我,一开口便让我的神色也冷却了下来:“舒菲来找过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至少不要那么的冲动:“她什么时候来找的你?” “昨日,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陆秦淮倒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便开口。 可我却什么也没有说,我能说什么呢?陆秦淮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私心,况且他能够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也已经很不错了。 他大可以选择隐瞒,保全舒菲,什么都不说,既然他告诉了我,我也不能再说什么。 “她来找你有什么事情?”我坐了下来问。 “她让我与她离开。”沉默了许久之后,陆秦淮开口说道。 听他这么说,我倒着实惊讶了,舒菲来找陆秦淮,让他随她一同离开?以陆秦淮爱舒菲爱的死心塌地的,居然会留下来,还真的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这般想着,我的脑海里忍不住脑补起了一出阴谋。 “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行吗?”或许是我的情绪表露的太明显,他突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里写满了无奈。 “咳咳,我只是奇怪,以你的性子居然没有和她一同离开?”被戳穿了的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陆秦淮的脸上终于褪去了那层冷漠,满眼里写着落寞,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一样。 “她不是独自一人来的,且她要带走的人也不止我一个。”陆秦淮低声的说道,带着几分自嘲。 “不是一个人?她是和谁来的?”我看着陆秦淮这个样子,有些不忍的说道。 “不认识,一个陌生人,还有,虽然我没有跟他走,但是张明一跟她走了,我没能拦得住。”陆秦淮说着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副面无表情死人脸的模样。 “张明一?”得,刚刚有了一点进展的线索又断了,虽然张明一从始至终都是什么都不肯说,但是留他在身边,总归有一天他会说的呀,现在人都被带走了,去哪儿找去? “还有那个男人是外国人,你可以去查一下舒菲在国外的那些年接触过什么。”陆秦淮想了一下,又说道。 在国外的那些年?她不是嫁人了吗?难道说她还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人吗? 我忽然想到沈放之前所说的舒菲的过去,似乎被人帮她遮挡起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问你,你有没有帮舒菲隐藏过她的过去?”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叩击,这是我最近被林越所传染的新毛病。 “有隐藏过一点,但是自从她出国之后,我便再没有过。”听我那般说,陆秦淮大概也猜测到了一点什么。 233 骗去酒店 我只觉得头疼欲裂,这都是什么事呀?以为找到了线索吧,她又全部都给断了,要说没线索吧,却又有那么多的东西,但偏偏就是串联不到。 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有证据也没有线索。 “那舒菲来找你的时候,你觉得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在心底里怨天尤人了一会之后,我问道。 “情绪应该还算稳定,现在他身体里的应该是她的主人格,除了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的和她的副人格对话,她没有什么问题。”陆秦淮仔细回想了一会儿之后说。 陆秦淮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必要骗我,但是如果要说舒菲的情绪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要么就是他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瞒了起来,要么就是她失忆了。 但是很明显,后者绝对是不可能的。 “陆秦淮,你现在可以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了吧?你既然没有选择跟舒菲走,必定便是想好了什么。”沉默了一会之后,我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陆秦淮和我对视了一会,便移开了目光,久久没有说话,可是我却依旧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情绪闪烁不明。 我也没有着急,就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玩着手机,大不了今天就跟他耗一天呗。 “我曾经是舒菲她的心理医生,他的情绪有一段时间处在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两个人格之间的关系也极不和谐,精神状态差到,度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她的主人格,平日里大多数的时候都占据了她的身体,心思狠辣的很,她的副人格则不同。有一次,她的情绪不知为何无端的爆发,副人格一直在说着一句话‘姐姐,对不起。’我安抚了她之后,才得知那日在医院里死去的,正是她的姐姐。她一直在念叨着,不是她想要害姐姐,是另外一个她,我觉得有些蹊跷,便多追问了几句,但是还没等我问出来,她的主人格便醒了,我多问了几句,她只说她姐姐是因为因为昆县医院医生的不负责任,导致她姐姐难产。”最终还是陆秦淮打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你说,舒菲一直在说着姐姐,对不起?”我内心的疑惑越发的大。 “没错,我一直都在疑惑,既然她姐姐是难产而死,她为什么要说抱歉?”陆秦淮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从未查过舒菲,也没有去证实过她话中的真假。 “她姐姐并不是难产死亡,我前几天查到她姐姐是因为车祸动到了胎气,送往医院之后大出血而死,而且也根本就不是在昆县的医院,你是不是忘了你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哪个医院啊?”说到最后,我只想对他翻个白眼,果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人,是没有半分的理智的。 随后我又问了他几句,得知当初舒菲的副人格,对她姐姐一直都抱有很大的愧疚心。 知道的越多,我的心里反而越疑惑,之前从程野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舒悦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什么人,现在又得知了这样的消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难道舒悦是在躲着舒菲?可是如果是真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导致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对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太大的关注,连带着心情也不是很好,林越便将安安和茵茵交到了林母的手上,让我安心的休养。 “诗诗,我有一份文件忘记带了,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你帮我拿一下,然后给我送到云点酒店里。”早上我刚刚吃完早餐,林越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道。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丢三落四的了,一点记性都没有……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我一边碎碎念叨着,一边给他找,最终找到的一个黑色文件夹。 “是不是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呀?”本来想打开看一下,但又怕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更加头疼,我也就作罢了。 “对,就是那个,我待会开会要用,所以就得劳烦一下,夫人您给我送过来了。”林越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那一声“夫人”温柔眷恋,无端的便让人红了脸庞。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多想,拿上文件便去了他所说的云顶酒店。 “你来酒店开什么会呀?还要我来送文件,开会你们人呢?”等见到他之后,我终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开会不应该在公司吗?到酒店来做什么? “本来是打算在酒店开会的,但是资料准备的不齐全,所以大家都回公司。”他淡定的接过我手中的文件,然后说。 “那这样子你为什么还不回公司?”我还是有些疑惑。 “在等你呀,难道让你跑个空?”林越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眼神突然一转,不由分说的便抓住了我的手“行了,反正你来都来了,今天你就陪着我。” “这才是你将我喊出来的真正目的吧?”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你管我什么目的呢?反正你都出来了是吧?”他倒是耍起了无赖。 他算是带我玩了一天,几乎将所有小情侣会做的事情都做遍了,甚至还带了我去看了一场他从前不怎么爱看的爱情电影,莫名让我有一种我们是在约会的感觉。 “林越,我们两个是不是在约会啊?”夜幕降临,我坐在云顶酒店顶楼的餐厅里,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呀,你是傻的吗?居然到现在才发现。”林越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鄙视。 我有些讪讪的笑了一下,走到了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云顶酒店是市内最高的建筑物之一,餐厅就位于它的顶楼,从这里望下去,可以将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和家中的电灯,路上的路灯交相辉映,像极了人造的星河。 “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连孩子都有了,我哪里想到到这些。”我有些委屈的嘀咕道。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我看到了你这你就不止只有三年了。”他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边,听完我的嘀咕之后,一脸无奈的说道。 “怎么你嫌弃啊?嫌弃你就说呀。”我白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放在桌子上的黑色文件夹。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今天一天都拿着呀?不是说你们开会要用的吗?”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到桌子面前,拿起了文件夹在手中把玩道。 “你没有打开看过吗?”他听我这么说,倒是有几分诧异。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开会要用吗?我怕又看到了什么机密,就没有看。”我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虽然之前林母有让我接触过一些东西,但是因为我怀孕的事情,所以我也仅仅只学了个皮毛而已,对于这些东西,我的内心其实还是很抗拒。 林越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那你打开看看吧,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跟我说。” “不满意的?一份文件,我能有什么不满意?”我一边狐疑的嘀咕着,一边打开了文件夹。 当我看见文件夹第一页的那几个字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份文件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份婚礼策划案。 新郎林越,新娘唐诗诗。 这份策划案极其详尽,一看就是花费了大心思的。 待到我将策划案全部看完之后,我才发现林越几乎快把一瓶红酒给喝完了:“你喝这么多酒干嘛?” 他听我说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因为我紧张,我怕你会不喜欢这份策划案。诗诗,我一直觉得我欠了你很多东西,我们两个已经领证这么久了,连安安都出生了,可我却没有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所以我就一直在计划着要给你补一个。但是我就怕别人做的没有诚意,又怕我自己做的你不喜欢……” 说到最后我发现林越的耳朵已经红了,似乎带着几分的羞涩。 “这份策划案是你自己做的?”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上的文件。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改的。”他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没有不喜欢,我很满意。林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说实话,我连自己都把婚礼给忘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林越做的这份策划案的话,我觉得我这段时间也不会想起来。 “有一段时间了,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等这个策划案更加的完美,可是我见你这段时间一直都闷闷不乐,所以就……”他看了我一眼说道。 这段时间,因为那些事情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我的心情的确也很不好。 “林越,我很喜欢这个婚礼策划案,我也很期待这个婚礼。”我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呀?”他得寸进尺的说道。 “老公,阿越……”我低低的唤了一句,哪怕是结婚了,我也很少这种亲昵的喊他。 他听了之后,忽然便欺身过来,随即滚烫的吻便落在了我的唇上,唇齿相依抵死缠绵。 我内心的焦躁不安,在这般热烈的吻中逐渐的消融。 234 当众丢人 林越将这件事同林父与林母说了之后,很快婚礼便被提上了日程,最终婚礼被定在了冬月十七,十二月二十三日,平安夜的前一天,宜嫁娶。 林家上下因为这件事情现在是热热闹闹,林父林母也是喜气洋洋的。 林越也是整天忙的不见人,反倒是我这个准新娘,现在越发的闲,反正什么事儿都不用我做,婚礼场地有人看,婚礼现场有人布置,婚礼流程有人看着,请柬已经做好了,不用怀疑,这些都是林越一手包揽。 茵茵和安安不能离了人,本来我是想亲手照顾的,但却被林母推了出来,让我去好好的倒腾一下自己。 当我跟李茹抱怨这些的时候,她一脸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你给我闭嘴吧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还好意思来跟我抱怨。” “咳咳,话说你跟徐天野什么时候打算结婚?”我摸了摸鼻子,扯开了话题。 “看情况吧可能……哎等等,刚刚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呀?”李茹叹了口气,刚刚想说什么,突然便反应过来,一脸阴测测的看着我。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婚纱店到了,我们进去看看。”被戳穿的我颇为尴尬,一拐角便进了这家装饰极为精美的婚纱店。 “现在都十二月份了,婚礼定的这么仓促吗你们?”李茹一边给我挑着婚纱一边说道。 “哪仓促了,我和他结婚都这么久了好吗?而且这份婚礼策划案,林越已经做了很久了,我觉得很好呀。”我一边拿着一件婚纱在身上比划,一边看着她说道。 “行行行啊,我就不该多嘴问你这个问题。你瞅瞅你那一脸的表情,连老娘的狗粮你现在都敢塞了是吧?”李茹毫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有些得瑟的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了身前的镜子,镜中的那张脸此刻带着满满的笑容,眼底写满了幸福,一副沉浸在爱情当中的小女人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了,怎么突然便想起要弄这个婚礼了?我看你们连安安都生了,还以为你们不在意呢。”李茹的目光扫过那一排精美的婚纱说道。 “我本来都忘了的,但是林越他既然都弄了,我又怎么能够辜负他的心意。”我一边回着他,一边示意店员加一条精美的鱼尾婚纱递给我。 “那条不好看,这条这条。”你如嫌弃的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婚纱,然后从她的身边递过来了一条,“去换一下我看看。” “不行,我要试这条,我觉得这条好看。”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换不换?你要是不换,我不介意亲自帮你。”听我这么说,她当即便走了过来,手指顺着我的腰爬了上来。 “我去,你这个女流氓!我换还不行吗!”我瞬间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便拿着两套婚纱走进了更衣室。 “你家林先生居然没有跟着你一起来买婚纱,真是可惜呀。”李茹在门口感叹道。 “因为他忙呀,反正这婚纱照是要穿给他看,到时候穿给他看的,肯定是最好看的那一套呀。”我一边将婚纱套到自己身上,一边说道,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娇羞。 “你再这样下去我不干了!”李茹炸毛了。 我掀开更衣室的帘子,将头露了出来,看着她脸上愤愤的表情,妥协似的笑了一下:“行行行啊,我不说了,你进来给我拉一下拉链。” 在李茹的帮助下,我很快便将这件鱼尾婚纱穿到了身上。 也看到了这件婚纱在我身上的模样。 鱼尾婚纱通常都是很凸显身材的,我的身材虽然不差,但是生完安安之后,肚子上依旧留下了点赘肉,平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在鱼尾婚纱的勾勒下,简直一览无遗。 “我就说不好看的吧,还不赶紧换了。”李茹的目光从我的小腹上扫了一眼,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嫌弃。 我有些欲哭无泪的盯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说实话,这件婚纱真的很漂亮,符合所有人对鱼尾婚纱的幻想,但是奈何没这个身材。 李茹给我选的婚纱是一条抹胸的婚纱,露出了形状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嫩白的肌肤,虽然也很修身,但是小腹上的赘肉很巧妙的被她的设计所遮挡,群身上镶钻着无数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条婚纱的后背被挖空,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背部,看起来真的很漂亮。 看到我穿着它出来,李茹的脸色很是满意,转而又丢给了我一条红色的。 “我觉得这一条就很好了,不用换了吧?”说实话,换婚纱看着轻松,但实际上也很累人啊。 “去换!”不容我反对,她直接将我推了进去。 换完婚纱出来之后,李茹的神色有着几分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满意的走过来围着我转圈圈。 “这条比刚才那条更好看,就这条了。”一边说着,她将我推到了镜子前。 镜中的女人一头乌发披散着,身着一条火红色的婚纱,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鲜艳而热烈,明媚如同盛放得正热烈的红蔷薇,散发的颜色让人刺眼。 乌发如墨,肌肤如雪,红衣似火,搭配在一起,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倾国倾城的模样。哪怕不施粉黛,竟也未被这红色压下去半分。 看着镜中的我,我自己也呆住了。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这么的魅惑。 “好看吧?我跟你说,你结婚那天再给你化个艳压群芳的妆容,妥妥的就是古人常说的红颜祸水。”李茹拉着我转了一个圈,裙摆层层飞起。 “那就这套吧。”我很满意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当即便点了点头。 “看不出来呀,原来你这么有料。”李茹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后,突然伸手碰了一下我胸前的柔软。 “滚!”我的脸色瞬间黑了。 “行啊行啊,我滚,我滚你们家林先生的怀里去,你还让我滚吗?”李茹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行啊,只要你家徐先生同意。”我被她气到了,皮笑肉不笑的怼了过去。 定好了婚纱之后,我和李茹又在商场里逛了起来,准备买一些其他的东西。 “唐诗诗,你这个贱人!”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阵破空声,就传来一只手掌向我挥来。 李茹眼疾手快的替我挡住了那只手,打在她的衣服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艾利!你又发什么疯?出门没吃药是不是?!”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怒目而视。 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许多好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这边指指点点。 “唐诗诗,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在背后挑拨人家的小人!”艾利的脸上再无平日的高高在上,脸色狰狞硬生生的毁掉了她那张精致的脸。 “艾利,现在是法制社会,无论做什么你都是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我挑拨了谁?”我小心翼翼的撩起李茹的袖子,原本白嫩的手掌已经红了一片,看着我心疼的要死。 这还是她衣服穿的多,我无法想象,如果这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的话,会是怎么样,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肯定是你!除了你谁还会在江竞舟的面前乱说!都是你的错,他现在一心一意要和我离婚!”艾利整个人都快疯掉。 听到这句话,我倒是愣了几秒钟,江竞舟居然要和艾利离婚?难道是因为我给他的那份报告?我原本以为他就会和艾利大吵一架,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到离婚这个程度。 “艾利!”露西急匆匆的赶来,将艾利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露西你不要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贱人。”艾利情绪激动的想要挣脱露西的手。 “你不要出口闭口的就是贱人好吗?你与其在这里骂我,你不如想一想,你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我抓到把柄。我相信江竞舟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将所有的事情都迁怒到我的身上?”我带着几分嘲讽的看着她。 虽然很是惊讶,但是想一想,以江竞舟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容忍有人给他戴绿帽子?更何况这个女人他本就不喜欢。 “你!”艾利气急败坏的看着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还有我觉得你应该为你刚才的行为道歉,我的朋友因为你受伤了。”我看了一眼李茹红肿的手臂,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凭什么给她道歉?是他她自己凑上来的,她要是不凑上来,自然也就不会受伤了。”艾利说完之后便将头扭了过去。 “那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这一巴掌落在我的身上,你会道歉?”内心的怒火已经快要抑制不住。 我简直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没有扑上去给她的脸上也来一个巴掌。 “更加不会,那是你咎由自取,你既然胆敢在别人的背后挑拨离间,就应该受得起惩罚。”艾利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露西面无表情,也没有表露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却很明显的摆明了她的立场。 235 为难新郎 看见她们两个这副模样,我突然便笑了:“究竟是我挑拨离间,还是你自己在背后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你不要告诉我江竞就没有给你看我给他的那份文件,我相信文件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吧,你生下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江竞舟的骨肉。至于是谁的,也没有必要让我说出来了吧?”我的是未有收敛,所以周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说我贱人吗?说我在背后挑拨离间吗?那我现在就小人一把,怎么了,反正这事儿说出来,丢人的又不会是我。 “哎哟,看不出来哟,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居然会在外面偷吃。” “你看那样子,一看就是个狐媚样子,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的守得住家。不在外面偷吃才怪呢。” “哎,现在这年头啊,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在以前啊,都是要浸猪笼的,现在你看,啥事儿都没有。” “自己在外面不检点,要老公要离婚。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找别人,真是忒不要脸。” 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妈指指点点,语气里满满都是好不掩饰的鄙夷,声音也未加收敛,自然也被我们所听到。 艾利听到这些指责之后,一张脸胀得通红。 露西也是皱着眉,目光冷漠的从她们的脸上扫过,那些大妈们却没有丝毫的收敛。 “你们都给我闭嘴!一群只会在人家背后嚼舌头的长舌妇!”看来在中国居住的这些日子,艾利的中文变得越发的好了。 那些大妈们听到她说话这么不客气,语气也变得冲了起来:“哎哟哟,忒凶了,本来就是自己在外面不检点,我们有说错吗?” “就是就是,一点都不懂礼貌,又没有品德又没有礼貌,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娶回家里面。要是我儿子给我娶了个这么样的儿媳妇,马上就把他赶出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妇人刻薄的看着艾利说。 艾利哪是受得了这种指责的,当即便和那些大妈们吵了起来。 “阿茹,你没事吧?有没有很疼啊?”我看着她的伤,有些内疚,如果不是为我挡了这一下,她也不会受伤。 “说什么呢?你丫可是马上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这一巴掌打下去你少说也得个七八天才能够恢复吧。我这是在手上,没什么的。”李茹一眼便看出来了我在想什么,安慰我道。 “真的是,出门便遇了疯狗乱咬人。”见他这样子说,我的心总算是宽慰了一点,目光冰冷的盯着二人。 “唐诗诗,你说谁是狗!”艾利哪里会是那些大妈们的对手,不过片刻便被她们指责的毫无还手之力,听到我那边说当即便转过头来,一脸怨恨的盯着我。 “谁应便是谁,艾利以后做事儿呢,记得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不要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好吗?我不去做点什么简直都对不起你啊。”说完之后,我便拉着李茹离开了。 转身的瞬间,我看到艾利的眼中透出了冰冷的光芒,莫名的让我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时间很快便流逝,一转眼便到了二十三号,一大清早我便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任凭他们拿着各种东西在我的脸上倒腾,眼睛困得简直睁不开。 “突然觉得吧,这就是受罪呀,不仅你受罪,连我也要跟着你一次。”李茹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身为伴娘的她自然是要跟我一起啦。 “不要跟我说话,我要保存体力。”我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了一点泪花,很快便被化妆师们所擦去。 为了今天的婚礼,林越甚至将我父亲还有小词以及一众人等都接了过来。 “诗诗,爸爸可算是看到你穿上这婚纱嫁人了。”爸爸在我的身后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感慨。 “爸,就算我嫁人了,我也依旧还是你的女儿呀。”听到他的话,我突然鼻子一酸。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呀,就是婆家的人了,可不能再说这样子的话。”爸爸有些责怪的说,但是红了的眼眶却将他出卖。 “姐姐,爸爸身边有我呢。”小词挽着谢辞的手站在爸的身边,身上穿着一身浅粉色的伴娘服。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伤感干嘛呀?这家伙早就跟人结婚了,连孩子都生了好吧?今天不过是补一个婚礼而已,搞得跟嫁人似的。”李茹特别煞风景的开口说道。 虽然这话不是很中听,但是气氛的确是活络了起来,大家开始商量着把我的鞋子藏在哪里。 过了不久之后便到了时辰,屋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林越带着伴郎赶了过来,在门口被李茹带人给挡住了。 “虽然说诗诗那个臭女人一早便被你给定了,但是今天这婚礼你想带她走,可没那么容易。”比李茹穿着一身白色的伴娘服,微扬着下巴,颇有几分女王气势。 “那你想要怎样呢?”林越好脾气的问道。 “首先当然是红包了,红包都不给,还想进门把我们的新娘子带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乐佳首先开口说道,毫不客气的将手伸了出来。 林越爽快的拿了红包,一人一个,看她们的表情,出手应该挺阔绰的。 “红包就想打发掉我们,也真的是想得太美了吧?把东西拿上来。”李茹嫌弃的看了一眼乐佳的表情,然后说道,语气颇有几分的幸灾乐祸。 很快,一个被罩在碗中的东西便被拿了上来。 我看着那个东西,眼神当即便变了,那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可是清楚的很呢。 随之碗被打开一股,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碗内安静的躺着一坨不明物体。 “阿茹,你下手轻点儿。”我弱弱的在后面喊道。 “这就舍不得啦,让你舍不得还在后头呢。”李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一眼极其鄙视我这种没有骨气的行为。 我吐了吐舌头,缩了一下脚,冰冷的触感从我的脚上传来,让我在心里为林越默哀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光从卖相和气味上的时候就敢肯定,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很全面的看到外面,我看到林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只要吃了就行了是吧?”他突然开口说道。 “对,只要吃了就行。”李茹得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林越便在李茹的目光中,把东西交到了徐天野的手上:“这个给你吃。”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固。 “你耍赖,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乐佳反应过来之后,气得跳脚。 李茹怎么可能舍得让徐天野试下这种东西,当即变成他的手上抢过了东西。 “是你们说的呀,只要吃了就行,现在又把它抢走了,就当我们已经吃完了。”林越玩起了文字游戏。 接下来李茹又连着刁难了好几次他,都被他给化解了。 最终他终于进到了房间,我坐在床上,看着他进来,穿着一身西装,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像极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等等,你还要帮新娘把鞋子找到。”你也看着林越便要走过来,比如挡在了我的面前,掀开了我一点裙子,露出了光着的脚丫。 林越意味深长的在徐天野和李茹的身上看了一眼,随后便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那些伴郎也为他帮忙,但是却依旧没有。 林越想了一会儿,突然走到我的身边,一把掀开了我的裙角,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正静静的躺在那儿。 “唐诗诗,你出的什么破主意,就这么迫不及待是吧?”见林越找到了鞋子,李茹翻了个白眼给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嘛……”我弱弱的开口说道。 “你就是迫不及待!”李茹没有听我的解释。 林越已经帮我把鞋子穿上,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要带我离开,我突然脚下一个不稳,又坐回了床上,我这才想起来李茹还做了什么,有些无奈的将裙子提高了一点,露出了戴在在我两脚之间的脚铐。 同时李茹从一旁拿了一块冰出来,在冰块里一枚小小的钥匙正安静的躺在那,脸上满是得瑟。 “很好,但是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还回来。”林越神色复杂的盯着那一块冰,从李茹的手里拿过了冰,然后便走进了房间的洗手间。 随后便有水声传来,不过一会儿工夫林越便拿着一把小钥匙走了出来,手上还冒着热气,很明显他是用房间的热水将冰给融化了。 李茹大概是被他刚刚的话给震到了,倒也没有再搞什么事情。 在我们这边有一个规矩,新娘在出嫁之前,要先向父母磕三个响头,然后便要由着娘家人将其背出门口,然后再由婆家人背到汽车上。 当我给爸爸磕完头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两滴浑浊的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李茹自告奋勇的充当了我的娘家人,轻轻松松的便将我背了起来,送到了门口。 林越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见我出来,立刻便将我接了过去。 靠在他的背上,我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心里忍不住伤感起来。 236 一封来信 婚礼进行曲响起,我一步一步的走过红地毯,目光看向了在尽头等待着我的林越,他的眼神温柔,似是携带着这世界最美好的光芒。 带着满身的光辉,等待着我静静的走过去,携手共对这人生的繁华。 宣誓完之后,那句短短的我愿意从口中说出,柔软的唇交融在一起,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人都将明白,我与他是真正的夫妻。 礼成之后回到房间内,准备换下一套衣服。 “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啊?终于如愿以偿了是吧?”房间内,李茹一边看着我,一边带着几分揶揄说道。 “什么叫如愿以偿呀?我和他早就是夫妻了好吧。倒是你呀,今天这个希望他,你当心以后你和徐天野结婚的时候,哈哈哈……”和林越呆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的性格,今天他那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诗诗,劝劝你的男人,做人不能那么小肚鸡肠,要大气一点。”李茹的脸色有些垮了下来。 “我劝没有用,你得自己想办法。”我还想多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乐佳催促的声音,只得匆匆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匆匆忙忙一天,光是那些夫人之间的应酬,就让我头疼的不得了,再加上其他的事情,我深刻的觉得婚礼其实就是受罪,特别是身上穿着从而拖地的礼服,脚上又穿着一双特坑爹的恨天高,脸上还要保持优雅的笑容。 “妈也!终于解脱了。”好不容易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将自己丢在了床上,踢掉了自己的鞋子。 “小祖宗诶,你注意点形象好吗?”李茹无奈的看着我。 “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注不注意形象有什么关系?”我一边说着一边裹着被子转了几圈,身上的礼服瞬间便被我弄皱了。 “行了行了,对了,就是刚刚有人让我交给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李茹一边说着,一边拿来了一个信封。 我有些好奇,便接了过来,只是还没有等我拆开,林越便走了进来,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尴尬的的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妆容和衣服。 “那个……” “徐天野在找你。”林越淡淡的看了李茹一眼,隐隐含了几分威胁。 李茹瞬间了然,转身便走了。 房间里瞬间便安静下来,我从床上下了床,他目光灼热的盯着我,似乎能化为实质,我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裙角。 我身上穿的是那套火红色婚纱,本是一开始便想穿的,但是他见我穿过一次之后,便死活不让我穿出去,这还是我偷偷穿的。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被他的目光看得颇为羞涩。 “我不是说了,不许你穿这身衣服?”他走了过来,伸手抚过我裸露在外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密的寒颤,语气微微有些暗哑。 “为什么?我觉得好看呀?难道不好看吗?”我有些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转了一个圈,那些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幽红的光芒,煞是好看。 “是呀,是好看,就是太好看了,所以才不想让你穿给别人看。”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沉,隐隐的透出几分的危险。 “呃,那个,刚刚阿茹给了我一封信,我们先看看这信里面写的是什么。”我急忙从旁边拿过那封信,急匆匆的打开说道。 心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也不知道是什么。 本是想找个借口来躲开他,但是但那些字映入我的眼睛时,我的神色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最终化为了惊慌。 我突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冷,明明房间内的温度很温暖,可却没让我觉得有半分的暖意,整个人就像坠入了冰窖一般,瑟瑟发抖。 林越本没有在意,但当他看到我的神情时,顿时便疑惑了起来。 “怎么了嘛?”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纸从我的手上拿了过去。 他的神色也随着时间而变化,最终脸色阴沉的将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阿越,你说这纸上是不是真的?”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急需从他的身上得到些许的安全感。 这张纸是一份亲子检测报告,是我的,但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却被抹掉,而真正让我在意的是最后的结果。 “这是我和谁的?是不是我的女儿?”就像是一湾平静的大海,忽然起了海啸一般,我的心绪有了极大的起伏。 “诗诗你先冷静一下,或许这只是你和安安的呢,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的。”林越将我拥入怀中,在我的耳边说道。 “可是,可是谁会这么无聊,给我送来我和安安的亲自检测报告呢,还特意将他的名字给抠掉了,林越,这肯定不是我和安安的。”我摇着头,并没有相信他所说的话。 “林越,查监控,我一定要知道送这封信来的人是谁。”我的手紧紧的握成一团,连指甲扣进肉中,都没有丝毫的感觉。 “好,查监控,不要怕,一切都有我。”林越见我这个样子,也只能顺着我的意思,很快,今日的监控线被调来了。 我也轻易的找到了那个将信交给李茹的人,顺藤摸瓜,居然在监控里看到了舒菲的身影,她似乎丝毫没有顾忌着监控,光明正大的将信交给了别人,对着监控视频笑了一下,随后便离开。 “舒菲!怎么又是她?她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陆秦淮不是说她与别人一同离开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那个女人,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大的崩溃之中。 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陆秦淮之前所说的都是在骗我,舒菲根本就没有离开,也没有那个陌生男人,甚至连张明一都是他放走的。 “你在说什么?”林越听我这般没头没脑的说,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我深吸了一口气,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并将之前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这份亲子鉴定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又掀起了波澜。 林越听我说完之后便着手去查这件事情,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查到,似乎就像有人在她的身后,替她把一切的行动都隐藏好了。 最终我还是去找了陆秦淮,也许他知道的情况比他所对我说的更多。 “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听你跟我说什么模拟两可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没有心思再跟他玩玩绕绕,一见到他我便直接说道。 “发生什么事儿了?”见我这个模样,他一猜便知道出事了。 “几日前,我婚礼的时候我见到舒菲了,她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里面是一份亲子报告,是我跟我女儿的,陆秦淮,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就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行不行。”说到最后,我真的已经带上了哭腔 有些事情在心里积压的久了,突然爆发出来会反弹的很可怕。 “我所知晓的,我基本上已经告知你了,但是我所知的真的不多,事实上舒菲她并没有把太多的事情告诉我,也并没有让我参与很多事情,我唯一所绝对了解的便是她的精神状态。”陆秦淮见我这副模样,脸上出现的罕见的无措。 “如果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到底还有谁会知道呢?”我浑身的力气像被人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无力起来。 “你先不要这样子,或许这就是舒菲为了报复你而弄的一次恶作剧,也许那份亲子报告是你和你儿子的。”陆秦淮有些手足无措。 我的内心也知道这样的可能存在,我也很想告诉自己,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子,可是,我却无法让自己相信,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份亲子报告就是我和我女儿的,舒菲她肯定现在了解我女儿在哪。 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让我的心里隐隐的不安。 “你先不要着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私心的话,舒菲或许也不会带走张明一,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有一点我的错,我会帮你查找一下。”陆秦淮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的家事自然会有我自己来解决。”林越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走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揽入自己的怀中。 我看了他一眼,情绪也崩溃了起来:“林越,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知道我这样子可能是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可是我无法……” “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就算是之前对你隐瞒那些事情的补偿。”陆秦淮坚定的说道,那张脸脱去了向来淡漠的表情。 “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舒菲之前的踪影是你在帮着她隐瞒吧?既然这样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们呢?”林越将我护在了身后,目光如炬的对上他,哪怕是这种时候,他还是不忘记吃醋。 “我说了是为从前的事情做一点弥补,你放心,我对唐诗诗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陆秦淮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在他们两个这斗嘴中,我的情绪却奇异的稳定下来一点。 237 百日宴席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听着我头疼。”我有些无力的揉了揉头,事情已经够乱的了,我不想再更乱一点。 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妈咪!”刚一进家,茵茵便扑了过来,抱住了我。 我强打起精神来看着她,突然看到她的手指上还缠着一块创可贴,我微微的低下的身子,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温柔的问道:“茵茵你的手指怎么啦?” “我前几天不小心把碗打破了,然后就把手指割伤了,现在手还疼着呢。”茵茵气鼓鼓的,嘟起了嘴巴,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看着茵茵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对一件事情却越发的开始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茵茵现在似乎长得越来越好看,眉目之间却依旧有我的痕迹,这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茵茵的手指受伤了,就一定会流血,那份亲子报告,也是在前几天的时候才做好给我送过来的,这又只是一个巧合吗? 茵茵的生日和我女儿的生日那么的相似,还有那么多的巧合,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林越,既然茵茵不是舒的孩子,那你有没有想想要去找一下茵茵的生母?”这个疑惑一直都在我的心里面徘徊,回到房间之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越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还在纠结于那份亲子报告的问题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说到茵茵的身上来了?”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的疑惑,低垂下眉眼:“如果有一天茵茵的生母拿着她和茵茵的亲子鉴定,上门来找你,你会怎么样?” 林越听我这么说完,突然便伸手打了一下我的头:“你这脑子里,,怎么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想的这么多呢?我和你早就已经领了结婚证,又已经生了安安,如今婚礼也已经办得世人皆知了,你怎么还会想到这样的事?” “可是,那份亲子报告,让我心里真的很不安,不只是我自己的女儿,我害怕有一天如果有一天茵茵的生母,拿着亲子报告上面来找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一切真的,真的都只是一个巧合,我跟茵茵没有半分关系,舒悦也并不是茵茵的母亲,那么她的母亲究竟是谁呢? “林越,你到底睡过多少女人啊?”不知怎么的,我的脑袋突然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林越的脸色瞬间变黑了:“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 “我只是很突然就想知道,你从前到底睡过多少女人,你也可以当成我是在兴师问罪。”我翻了个白眼,真的是糟糕的一天,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得无影无踪。 内心的不安在慢慢的扩大,但我却总有一种那些隐藏在迷雾下的事情,似乎很快就要重见天日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一月十二号,安安的百日宴。 林家长孙百日宴自然是该办的盛大一点,甚至比我当日的婚礼办的都要盛大。 当初的婚礼在网上被流传开来,热度还没有退,很快便又上到了安安的百日宴,但是在我的坚持下,安安的脸并没有被拍到。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才几天没见就憔悴成这个模样?身体亏空?”李茹果然还是那个李茹,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老司机。 “还不都是你,你知道你那天给我的信是什么,里面是一份亲子报告,是我和我女儿的。”我叹了口气,将事情同她说了一遍。 “……你放心,我也会帮你的。”李茹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将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当然是有的啦,但是那些信息全部都穿不起来,我现在不知道那些线索是对的还是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有些绝望的捂住了额头。 “没事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得要一步一个脚印。”李茹的性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很多,虽然平日里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可真当出事的时候她便沉稳了很多。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在前几天又查到了另外的一条线索,舒悦她并不是茵茵的母亲,茵茵的母亲现在不知道是谁,我有些害怕,以后她拿着亲子报告,来了该怎么办?”这几天我要在我心里的,就是亲子报告这个东西。 “我怎么越听越乱?舒悦不是茵茵的母亲?可是之前不是在徐佳莹那里发现了一份亲子报告吗?难道不是茵茵和舒悦的吗?”李茹一脸惊悚的开口说道。 可听了她的话,我却忽然醍醐灌顶,一些被我忽略的东西,此刻在我的脑海里放大,我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之前明明在徐嘉滢那里发现过一份亲子报告啊,一份很明显是茵茵的,另外一份没有名字,因为那个时候一些原因,所以我们便都认定了那个是舒悦的,可既然现在确定了,不是舒悦,那又会是谁? 或者说徐嘉滢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亲子报告?她是不是真的认识了茵茵的生母?又或者她所知道的事情远比这些更多? 只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徐嘉滢的消息了。 “阿茹,我爱死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星!”我欢呼着抱住了她,在她的脸上毫不客气的亲了一口。 宴会很快便开始了,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那些贵妇人之间的客套,或是明争暗斗,一边在人群中搜索徐嘉滢的痕迹,我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回来,也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情。 然而没想到还真就让我给碰上了。 她远离在人群外面,站在一个角落,身上穿着很经典的黑色小礼服,几乎快要与阴影融为一体,脸上看不出表情。 “徐嘉滢!”我走了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将她堵在了角落之中。 “有事吗?”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神色如常。 “你知道舒菲现在在哪里吗?还有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一边问道,一边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 “这些似乎都跟你没有关系,无可奉告。”她的眼底闪过的一丝闪躲,微微侧开头躲避我的视线。 “跟我没关系是吧?那我就来问一个跟我有关系的,你那里是不是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茵茵的。”见他这个样子,我也没有那心思和打哑谜,直截了当地说道。 她听我提到亲子鉴定报告时,瞳孔骤然猛缩,哪怕只有一瞬间,却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同时我的心里也了然,她果然是知道什么,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什么亲子鉴定报告,如果你要做那种东西的话,应该去医院而不是来找我。让开,我要走了。”她侧着头看着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语气里隐隐的带着几分的不屑。 “徐嘉滢这样子的真的没有意思,你觉得如果我没有见过那份亲子鉴定的话,我会来找你吗?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没必要装傻了吧?”我将她整个人都挡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便笑了:“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信不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亲子鉴定报告。”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跟我说,可是现在这副模样,我却又突然想起了一句,很久以前她曾经说过的话“就当是我为以前的事情做的一点弥补。” 虽然她后来有解释过这句话,可是我却一直都不相信,她绝对不会是那种轻易想要弥补我的,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弥补得了。 她现在这样越是否认,我的心里就越是肯定她在说慌。 “唐诗诗,你在这里堵着我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今天是你儿子的百日宴,你应该去围着他,而不是在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推开我走开。 “你知道吗?我前几天收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报告显示我和另一个人是母子关系,你猜是谁?”我微微的往旁边侧了一下,在她即将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开口说。 她的动作很明显的僵住了,在原地停顿了好一会。 “徐嘉滢,如果有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话,随时欢迎你来跟我说。但是我并不希望等的太久,如果等那些事情被我查到了,也就没有什么你告诉我的必要了。”说完之后,我反而先行转身离开。 我知道,就算我这样子说,她短时间之内也不会跟我说,只是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让她产生动摇。 我不知道这有多大的把握,但是就目前而来,她大概是在我能有点把握的人里面,所知道真相最多的一个,只有知道了他所知道的事情,我才有可能把我所知道的事情串在一起。 238 去孤儿院 林越再也没有查到舒菲的消息,就像那天在监控里出现只是昙花一现一样,她所有的踪迹都离奇的消失了,可我更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身后的那个陌生男人在帮她,对于那个人是谁,我也更加的好奇。 虽然我也很心急,但是现在实在没办法,只能暂时的先将她放下来,我现在的注意力被茵茵的出生给吸引走了。 舒悦不是茵茵的生母,徐嘉滢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现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告诉我,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我并不是很喜欢。就算查不到什么东西,我也还想去试一试。 “林越,你还记得你当年收养茵茵的那家孤儿院叫什么名字吗?”晚上回到房间之后,我问道,特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林越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挑了挑眉:“我就是想要知道,我还是想要查一查茵茵的生母到底是谁,看一下你当年的桃花债呀。” 他的脸色变得沉默,无奈的看着我:“我要是说我没有桃花债,你信吗?” “你要是没有桃花债的话,舒菲算什么?舒悦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呢?”我翻了个白眼,对于他这副说辞,表示很不满意。 “你哪是我的桃花债?明明是我的老婆呀……”他说着突然便扑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被他压倒,我忍不住老脸一红,这人怎么说开车就开车,我要下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 “说正事,说正事儿呢,当年你收养茵茵的那家孤儿院到底是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去查还能查到一点线索呢。”我裹住被子一拉,从他的身下脱离,义正言辞的说。 “云朵孤儿院,不过当初我便已经让人去查过了,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林越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思。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也许现在会有一些消息呢,我看你是怕我查出什么,真的你当年的桃花债是吧?”我觉得这个事情是过不去了,论无理取闹的女人有多可怕。 第二天,我便和林越去了云朵孤儿院。 “嗯,你好,请问院长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情。”孤儿院门口,我问门卫。 “找院长啊,等一下啊。”门卫是一个老人家,看起来慈眉目善,听我这么说,当即便转身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 “也不知道这个院长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院长,也只有几年应该不会换吧。”一边等待,一边有些惴惴不安的对林越说道。 “应该没有,行了,不要想那么多。”林越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 “你们好,你们是要来领养孩子?”等了好一会儿,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温柔的对我们说道。 “嗯,不是,但是我老公他以前在这里养过一个孩子,现在想来问一下她的资料。”我一边说着,一边挽着林越的手。 “哦,是这个样子啊,那快进来吧。”女老师点了点头,让门卫放我们进了孤儿院。 “请问要怎么称呼你呢?”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我一边问道。 “嗯,我姓李,你叫我李老师就好。”妇人笑了一下。 周围时不时有跑过去的小孩子,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生长在孤儿院,便有半分的不悦。 “李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个孤儿院的院长还是从前的那个院长吗?”我看着那些孩子脸上的笑容,半晌之后转过头来问道,林越就一直沉默的站在我的身后。 “是的,还是以前的那个杨院长。”李老师点了点头,“这位夫人,你问这个是有什么事情?” “嗯,是这样的,我老公之前领养的那个孩子,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我们就想找到她的生母,但是一直没有办法,所以想着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我微微笑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哦,是这样子呀,嗯,那这些事情你们要去问院长了,院长办公室就在前面,我带你们去吧。”李老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院长,有一对夫妻找你。”李老师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说道,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找我?”杨院长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林越身上时,眼神里带着几分惊喜,“是你呀,林先生。” “杨院长你好,这几年没见了,你的身体还好吧?”林越的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走到了她的身边,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好好好,我老婆子的身体硬朗着呢。”杨院长慈爱的笑了一下,“这是你媳妇儿吧,长得真标志,一看就是个可人的。” “杨院长你好。”见到他们两个这么熟络,我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你好你好,林先生,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当年的那个孩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吧?”杨院长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林越。 “什么麻不麻烦呀?那是我自己的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林越笑了一下,将杨院长扶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杨院长听到他这么说有些疑惑。 “茵茵本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只是当年出了点事儿,所以才会到孤儿院。”林越耐心的解释。 “其实说来,我和林越要感谢一定找你,那个时候要不是你收留了茵茵的话,可能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串联了一下前因后果,我顿时便明白了。 “是这样呀,说起来也是缘分呀,那孩子的身体现在好了吧?”杨院长点了点头。 “好了,对了杨院长,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当初茵茵被送来的时候,你有知道什么其他的东西吗?”绕了这么大一圈,我可算是想起了正事儿。 “其他的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了,那个时候送那孩子来的人说呀,她是这个孩子的邻居,说什么孩子的奶奶死了什么的,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呀?”杨院长费劲的想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想找一下茵茵的生日,看一下这家伙在外面到底有多少个桃花债。”我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淡淡的从身边的林越飘过。 “哎哟,丫头你可不要乱想什么哟,林先生可是个好人呢,肯定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的,那孩子他八成他被人算计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流落到我这孤儿院来呢,是吧?现在这世道什么人都有,夫妻两个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信对方,知道吗?”听我这么说,杨院长顿时便急了,苦口婆心的跟我说了一大堆。 “好的,我知道了,杨院长您放心吧,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呢?”眼看着杨院长即将苦口婆心的说下去,我急忙打断他的话。 “知道就好哎,对了,其他的资料没有,但是那个送孩子来的人的电话号码,我好像是存着,我给你找一下看看还能不能用哈。”杨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过了一本厚厚的电话簿开始查找。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找到:“就是这个人,叫什么李爱生,嗯,对,就是这个人。”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电话号码指出来给我们看。 最终孤儿院之行什么也没有收获,如果那个电话号码算是的话,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林越你说都过去这么几年了,这个电话号码还能用吗?还有啊,我刚刚又想了一下,你们之前不是查到的那些事情吗,如果我们这么找下去,找到那个邻居,可我觉得也没有什么用啊,是不是一开始我的方向就错了?”回到家之后,我看着那个电话号码陷入了纠结之中。 “你觉得呢?”林越看着我一脸“你才想到”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啊?那你还看我这么忙来忙去的!”我瞬间便了然了,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 “没有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对吧?老婆大人,我说你一天天的也别想这么多了,之前跟你说过的,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呢。”林越将我的头压在了他的胸口,急忙哄道。 “我也想不想,可是我老是放不下,你又那么忙,公司的事情那么多。”说到这,我还颇有些委屈,还不都是因为担心他太累了嘛。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越发的觉得与其想这些办法,倒不如直接了断的去找徐嘉滢,哪怕要费上一番时间。 那些往事,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查出一件事情,似乎又牵扯到了更多的事情,扑朔迷离,莫名其妙的就把生活过成了悬疑剧。 “诗诗,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茵茵的生母……”林越突然问道。 原本因为睡意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嗯,就是因为好奇,你不用担心我有了安安之后,就不会爱茵茵了,对于我来说,茵茵和安安是一样的。” 239 终下决心 “我相信你。” “林越,你说我的孩子,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她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会不会身体不舒服?我原本以为落落是我的孩子,可是不是,然后所有跟她有关的线索,断的干干净净。”心情又重新变得抑郁了起来,烦躁的让我头疼。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忽然林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阿越赶快和诗诗到医院里来,安安和茵茵生病了!”林母焦急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林越顿时便急了,急忙前往了医院。 一到医院,我便让林越去了安安的病房,自己则去了阴影那里。 病房之中,茵茵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吊针,安安则因为年龄还小,所以被医生单独放在了一个病房。 “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茵茵怎么和安安一起生病了?该不会……”我瞬间便想到了败血病复发,整个人急得手足无措。 “林夫人,你不要着急,小小姐和小少爷只是因为流传性感冒而已,找小姐是因为之前生病,身体抵抗力不好,小少爷是因为还是小婴儿,身体抵抗力也不好,所以才会同时生病。”医生急忙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头有着几分的愧疚。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安安出生到现在我其实都没有好好的正正经经的跟他相处过,一直都是将他放在林母那里,甚至连茵茵我也没有怎么照顾过。 “没事,小孩子就是这样子,要多照顾。”医生见我这个样子,也笑了一下。 “妈咪,我头疼。”茵茵醒了过来,看到我在床边上沙哑的说,稚气的声音听的我揪心。 “没事的,一会就不头疼了,抱歉啊,茵茵,这段时间妈咪都没有照顾你。”看着茵茵苍白的小脸,我心里那个想法更加的强烈了,茵茵的眉眼真的像我。 “医生要不要再仔细做个全面检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慰了一下茵茵之后,我悄声对医生说。 “这也行,毕竟小孩子的身体发育还不完全,变数很多的。”医生点了点头之后便同意了。 “好的谢谢医生,嗯,那个心理医生你可以帮我一个忙,我希望你和我把茵茵的血液做一个分析,这样子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提前有个应对的方法。”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终究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倒是为自己找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做血液对比?之前不是做过骨髓分析吗?现在是不是多此一举呀?”医生皱了皱眉,不是很能理解。 “就做血液对比,我希望医生你保密,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和我婆婆知道,免得他们担心。”我也没办法跟他解释的太多,毕竟如果万一检测出来的结果不是的话,怕会很尴尬。 医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带我去了抽血。 看着鲜红的液体从我的体内被抽离,我的神情变得有几分恍惚。 第281章交易 “唐诗诗,我们两个聊一下吧。”徐嘉滢突然找到了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憔悴。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中的忧愁,似乎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自从很久以前那一别之后,就和她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只知道她似乎一直跟在舒菲的身边,这次她会突然找到,我也很惊讶。 “有什么好聊的?如果是上次所说的那件事的话,我们两个可能还有话题聊。”我并没有什么心情跟她说什么其他的东西。 等到血液报告出来,也许连她手上的东西我都用不上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会有话题聊的,比如说舒悦。”她淡淡的看着我,脸上无悲无喜,莫名的沧桑。 我沉默了,她说的的确没错,按情况来说,她的确是知道舒菲现在近况的人,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要找我说这个事情。 “但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和苏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现在又想着出卖她了?”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徐嘉滢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头扭到了一边:“我会跟你说这个自然也是有我自己的条件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告诉你。但是,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她不惜将舒菲所出卖,但是这对于我来说,总归是一个好的消息,至于她要查的事情是怎样的,只要她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尽最大的力气去帮她。 “行,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吧。”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餐厅。 “说吧,你想让我给你查什么事情?”我看着她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徐嘉滢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带上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 “查一个人?以你的能力查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吧?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帮忙?”我皱了皱眉,本以为么其他的事情都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 “我查的确很简单,只是我不想,所以就喊你来帮忙,放心,不是让你白帮忙,我说了你想知道舒菲的什么事情,我可以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徐嘉滢低垂下了眉眼,忽明忽暗的灯光,神色有些晦涩不明。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够客气,我想知道苏菲的事情有很多,就是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多少?”我也没有客气,反正都是交易。 “你想知道多少?我还是那句话,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当然,在不触及我自身的利益的范围之中。”徐嘉滢又恢复到了那个模样。 我看了他半晌,判断他话中的真假,过了一会儿,我终于点了点头:“首先想问你第一个问题,舒菲现在在哪里?” “反正不在这个城市,你要是想找他的话是绝对找不到,我也不能告诉你她在哪里,反正短时间之内,她是不会再回来的。”徐嘉滢利落的说道,虽然说的跟没说差不多。 “那之前她在我的在婚礼上做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又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那个时候回来过,毕竟她身边的那个人,将她保护得很好。”徐嘉滢摇了摇头,无意当中倒是又给我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她身边的那个人,她身边有什么人?她所有的踪迹是不是都是那个人在隐瞒?”我抓住她的把柄问道。 “那个人啊,我只能跟你说,他所有的信息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舒菲在国外认识的,并且他死心塌地的为着舒菲,其实我一直搞不懂苏舒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行踪,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舒菲她并不像它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子,她在暗地里有做其它的事情,那算了,这句话你就当做没听到。”徐嘉滢叹了口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一句话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舒菲她卖毒品给沈平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在意的是沈平的事情,反而将这件事情给忽略了,现在被她这么一提,我顿时想了起来,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在外国认识的,舒菲在暗地里有做其它的事情,也就是说她隐瞒踪影,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私底下所做的那些事情吗? 长得好看还真的是有用的,凭着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舒菲到底骗了多少人呀? “行,我还有一个问题,你那里的那份亲子报告,到底是茵茵和谁的?”本想就这样子离开的,但是犹豫了许久之后,我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哪怕知道可能不会得到结果。 “我不能告诉你,行就这样吧,至于我让你帮我办的事情,我随后会告诉你的,我先走了,今天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说过。”说完之后,他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行吧,你都不告诉我都行,我跟茵茵做了血液鉴定报告,现在在等待结果,等结果出来之后,或许我也就用不上你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我点了点头,也打算离开,但是却一个顺嘴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血液鉴定报告?你怎么会想到和茵茵去做这个?”她的语气有些惊疑,还带着几分颤抖。 “因为我突然发现茵茵的眉眼跟我长得有些相似,而且有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我不得不怀疑,今天趁着茵茵生病在医院,我和她做了个血液鉴定报告。”就算对徐嘉滢再冷淡,我的心里对她反而没有多大的戒心。 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放在眼里,反而是看着她离开。 可是以后再回想起来,我那个时候巴不得自己什么都不说,这样也许就会走后面那些弯路,也不会出现在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只是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回不到从前也更改不了已经走过一次的路。 240 想去学校 虽然,安安和茵茵的病来得猝不及防,但是好在很快便痊愈了。 经过这样一次生病,白白胖胖的安安都变得瘦了不少,茵茵好不容易红润的脸庞,又变得苍白了几分,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便暂时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一心一意的照顾他们。 直到医院方面传来的消息,我和茵茵的血液鉴定报告做好了。 “医生你好,我接到的消息,说是我和茵茵的血液鉴定报告做好了是吗?”一到医院,我便径直奔向了医生的办公室,语气有些急切的问。 “嗯,是的,林夫人你先不要急,先坐下来。”医生点了点头,示意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也有些太着急了,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点。 “不好意思,我有些太担心了。”恢复理智之后,我有些歉意的笑了一下。 “没事,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理解,嗯,这是您和小小姐的血液鉴定报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您和小小姐的匹配度很相高。”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张纸给我。 一听到医生说那句“没有血缘关系”,我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我默默的翻开了血液报告,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才终于承认医生说的是真的,原来真的只是巧合,茵茵并不是我的女儿。 其实想想也觉得有些荒唐……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强忍住心里的失望,我的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感谢的表情。 “客气了。”医生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尴尬,急忙摆手。 从医院出来,满腔的希望被破灭,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茵茵不是我的女儿,她与我的相似或许只是意外。 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有几个长得相似的人也很正常,是我太过于急功近利,此刻才会这么失望,看来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只能从徐嘉滢和舒菲的身上下手。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查徐嘉滢让我给她查的那个人,毕竟交易嘛,还是要讲信用的,这样才方便下一次的合作。 “妈咪你回来啦!你去哪里了?”刚一回家,茵茵便过来抱住我问道。 “没有去哪里呀?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呀?”我揉着茵茵的头说道。 “没有,我就是觉得很无聊,妈咪,我看电视上的那些小孩子可以去幼儿园去学校,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去呀?”茵茵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目光满是羡慕的看着电视。 电视里,一些小孩子背着书包欢快的跑进学校,朗朗的读书声从电视里传了过来。 我忽然想起茵茵她现在是六岁,之前由于身体的原因,林越便一直没有让她去学校,现在茵茵的身体好了,也因为忙,一直没有注意。 “茵茵很想去吗?”我将茵茵抱了起来,平视着她说。 “想,皓哥哥经常跟我说她在幼儿园里那些很有趣的事情,然后还说他有很多的朋友,我也想去,我也想有很多的朋友。”茵茵很大力的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那回头妈咪帮你问一下爸爸和奶奶,还有爷爷,要是他们同意的话,我们就送你去学校好不好?因为茵茵你的身体和其他的小朋友有些不同,你之前生过病,所以要比其他的小朋友虚弱一些。”我将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 老是让茵茵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她总归是要出去和别人接触的,身体弱这个原因不能成为一辈子的理由。 “真的吗!谢谢妈咪!”茵茵听我这么说完,当即便兴奋的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晚上待到林越回来之后,我便跟他说起了这件事情,怕他不同意,我还特地用上了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说的没有错,茵茵的确是不可能一辈子保护在我们的羽翼下的,她总归是要自己出去面对的,学校的事情就你来负责吧。”林越听我说完之后,很果断的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反对。 “你说真的呀?那行,那我明天就去帮茵茵找学校!可是爸妈那里他们会不会不同意?”我咬了咬唇,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吧,不会的,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很溺爱孩子的人,之前茵茵在生病的时候,他们就想过要让茵茵去接触学校的,只是因为茵茵的身体不允许,所以才作罢。”林越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 “茵茵你听到了吗?妈咪明天就去帮你找学校,你以后就可以跟电视上的那些小朋友一样,背着书包去学校啦。”听到他这样说,我才放下心来,转身对着门外喊道。 话音才刚落,茵茵便兴奋的跑了进来:“好诶!妈咪,我要跟皓哥哥同一个学校!” 跟徐皓一个学校?我皱了皱眉,那小子现在都上小学了,茵茵幼儿园都没有上过,便直接上小学,会不会跟不上来呀? “妈咪,好不好嘛?”茵茵拉着我的手撒娇。 “这,可是茵茵你连幼儿园都没有上过呀,你怎么会跟得上皓哥哥他们班的知识呢?”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的好。 “妈咪,我之前在家,爸爸请过家教老师来给我上课的,那些幼儿园小朋友会的东西我都会了。”茵茵听我这么说,当即便不服气的跑到了林越的身边,拉着手向我说。 我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了林越,后者冲我点了点头,表示茵茵说的都是真的。 徐皓所在的小学是本市的重点小学,以后是会直升上重点中学,如果茵茵去那里读书的话,倒也不用担心她会学坏,而且有徐皓照顾着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担心的就是读书压力太大了,茵茵的身体要是吃不消怎么办? 但是看到她那充满了希望的小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些话在唇边打了一个转,最终还是被我咽了下去:“那行,那妈咪呀,明天就帮你安排好不好呀?” 茵茵高兴的整个人都精神了,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被封死了,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待上这么久,只怕早就疯掉了。 第二天一早,茵茵便催着我带她去学校,哪怕一大早就起来了,她也没有半点的不开心。 到了学校之后,老师听我们说完了来意之后,脸色有些犹豫:“林夫人,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是本市的重点小学,学生都是很优秀的。啊,我不是说你女儿不够优秀,只是,您女儿幼儿园没有上过,这一跳就要跳到一年级,我是怕她跟不上班级的进度。” 我自然也理解老师的难处,但是既然答应了茵茵的,我也没想着放弃:“那这样吧,老师您拿一张一年级的试卷来给茵茵做,如果茵茵考得好呢,你就让她进班,如果考得不好,那我们也无话可说是吧?” 老师听我这么说完想了一下之后也就同意了,从一旁拿过了几张试卷:“这是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还有英语。” 我仔细的跟茵茵解释了一下,茵茵听完之后,从老师的手上接过一支铅笔,便在小凳子上坐的端端正正的写了起来。 老师就一直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由平静一点点变得震惊,等到茵茵将所有的试卷都写完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我在旁边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虽然事先知道林越给茵茵请过家教。但是茵茵的身体状况,肯定老师也没有教她什么太多的东西,再加上一年级的内容比幼儿园来说,还是要难一些。所以,我看到她考出了三个满分的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基因的强大。 最终茵茵成功的成为了徐皓他们班上的新同学,如愿以偿的坐到了徐皓的身边,成为了他的同桌。 茵茵读书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开朗了很多,身体一天天的变得强健起来,也交到了很多的朋友。 周六上午,沈放却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自从上次给我们传完消息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唐诗诗,马上到昆县来一趟,我查到的一些东西。”沈放的声音有些着急。 “什么东西啊?在电话里不能说吗?”大冬天的还是周末赖在床上,真的不想起床。 “在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赶快来。”沈放说完之后,不等我反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听他这么说,犹豫了许久之后,我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听他这语气万一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我偷懒被错过了可就糟糕了。 打了个电话给林母,让她过来照顾一下茵茵和安安,我便直奔昆县而去。 中午一点三十分,到达昆县。 “沈放,你大周末的把我喊过来,最好是真的查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一下车我便看到了等候在路边的沈放,当即便走过去,阴测测的对他说道。 “知道,我发誓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行吧。”沈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将我带到了他的车上。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在电话里不能说。”这几天的天气都十分的寒冷,大老远的跑过来,简直是冷死个人了。 “我这几天查到了一点比较有趣的东西,我找到了舒菲和舒悦在昆县居住过的地方,并且从她们的邻居口中得到了一些事情。”沈放一边将车子启动,一边说道。 241酒会初见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的好奇了,但是因雨天路滑,为了避免跟他说话会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还是强忍住了。 待到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我抓住机会开口问道:“什么东西呀?你快点跟我说。” 他带着我下车,轻车熟路的走上上了楼,停在的一扇门前,敲响了门。 “哎呀,又是你啊,小伙子,这都是你第三次来了,你问的我都告诉你了呀,你要再问我也不知道的呀。”开门的是一个大妈,她一见到沈放,脸上的表情便极为头疼。 “阿姨,不是我要来问你,是我这个朋友他要来问你,你就把我之前问你的,你再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一遍就好了。”沈放乖巧的笑了一下,那模样很难让人心生厌恶。 阿姨见他这个样子,你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将我们迎进了屋中。 “那个时候呀,我这房子的对门住的是一对年轻的姐妹,长的呀,那个叫一个漂亮,又是一对双胞胎,进进出出的可引人注目了。那两姐妹中是姐姐的那个吧,还是个大肚子的孕妇呢!只是好像很怕她妹妹一样,她妹妹也很少让她姐姐出门,说是怕她姐姐受了刺激,动胎气。 那个妹妹呀,从小就是在我们这里长大,就是妈妈不是个什么好人,女孩儿平日里和善得很,又懂礼貌又乖巧,但是那个姐姐好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就是很怕她妹妹,我听人说呀,她那姐姐好像还写过什么纸条,丢到楼下去,说她妹妹囚禁了她,真是造孽哟。 她那姐姐呀,八成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妹妹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呀,为了一个白眼狼。 后来好像她那姐姐大着肚子,从家里突然就跑出去了,那妹妹就出去找她,然后两个人就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前段时间吧,她妹妹倒是回来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段时间我儿子把我接到她那边去了,我不在家。”阿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一边说着还一边露出各种表情。 说完之后,阿姨本还想让我们留在她家里吃饭,我和沈放借口有事要忙便离开了。 “沈放,你怎么现在才查到?”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这样的事情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查到了呀。 “之前不是说,舒菲曾经回来过一段时间吗?等她离开之后,问那些住在这附近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我怀疑可能是舒菲收买了他们,这个阿姨,那段时间不在家,所以舒菲便以为她搬走了,可能也就没有顾及到她,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从那阿姨的话里面来说,很有可能一切根本就不像舒菲所说的那样,事实的真相可能是她囚禁了舒悦? 可是她为什么要囚禁舒悦呢?还是说舒悦的精神,就像阿姨所说的,也已经不正常了,但是我却不相信这个猜测,所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按这个说法的话,舒悦那天突然跑出去,时间上不知道和他出车祸那天对不对得起,如果对得起的话,那就说明她真的是在躲舒菲。 可是她和舒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舒菲为什么要囚禁她? 这一切的答案,我想或许只有舒菲本人才知道,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要找到舒菲的决心。 几日之后,林越收到的一份请柬,是一家在行业内崭露头角的公司举办的酒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朋友。 我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林母一直在坚持说,让我去多参加一些这样子的活动,和上层社会的那些人多接触以后好来帮林越打理公司,因此林越便带了我一起去参加。 “这大冬天的穿个礼服,简直就是活受罪好吗?”一边碎碎念,一边看着窗外,这几天下了雪,路旁的雪已经堆的很厚了。 “好啦好啦,坚持一下,车中有暖气应该也没这么冷了。”林越一边哄着我,一边又将暖气往上调了几度。 生了安安之后,我越发的畏寒了,恨不得每天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这身光鲜亮丽的长礼服下面,如果不是林越拦着我,我甚至都想加上一条厚厚的秋裤。 一进到酒会的现场,或许是因为人多的缘故,我顿时感到一股暖气迎面而来,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林总裁,林夫人。”当一进来没多久,便有不少的人拿着酒杯过来跟我们拉家常。 “这家公司倒是颇有实力,听说之前是在国外开的,刚刚开到国内来,这才多久啊,就已经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还崭露头角,可出了不少的风头呢。”说着说着便又说到了这场酒会的东家身上。 “可不是嘛,听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还很年轻的外国人,果然英雄出少年。就是不知道和林总比上,谁要厉害一些了。”这话接的可算是拍了两个人的马屁了。 我听到他们这么说,心里也隐隐的有了些好奇。 突然大厅的光灭了,唯有一束灯光照向了二楼的楼梯口,在那里站着一对男女,女人娇弱可人,男人高大英俊,看起来极为相配。 那男人生得极为高大,生得一副外国脸孔,湛蓝的眼眸,眼眶深邃,鹰钩鼻,身上带着高高在上的气质。 而他身边那个一直一位在他身边的女人,可不就是舒菲吗? 我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在他们两个身上,几乎是在瞬间便确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他应该就是舒菲背后真正的靠山吧。 从他时不时的看向舒菲的眼中所流露出来的表情,我莫名的有些揪心,怎么就有这么多人喜欢这种披着白兔皮的蛇蝎美人呢? “hello,everyone.weetothisparty.atthismoment.letmeintroducemyselffirst.mynameisaustin...”待到他们二人走完楼梯之后,大厅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那男人一口流利的英文。 这当然我有些惊讶本以为又会是一个罗马人,现在看来他是一个英国人。 当他说完之后,酒会便正式开始,我还在想着怎样去找舒菲聊一聊呢,她便主动走了过来,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诗诗,好久不见了呀。”他一生浅蓝色的礼服,衬得她越发的柔弱可人,人畜无害的小脸上带着一个怯生生的笑容。 “的确是好久不见。”对比起她来,我的态度就有些敷衍了。 “诗诗,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呀?抱歉啊,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她咬了咬唇,有些愧疚的看着我。 “你也没有必要愧疚,毕竟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只觉得脑瓜疼。 “阿越,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她听我这么说,将目光转向了林越。 “抱歉,舒菲小姐,还请你喊我的名字,不然我太太会不高兴的。”林越脸色冷淡的说道。 一会儿工夫便来了好几拨人,邀请林越前去应酬,其中还包括了公司正在合作的一个大案子的代表人物,实在看不下去,我便将他给推走了。 “诗诗,你一定要这样子,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愧疚。”她的眼眶湿润,眼中带上了几分雾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她。 “哦,亲爱的菲,你没有必要道歉的,毕竟那个时候也不是出自于你的本心。”我还没有说话呢,他这眼神倒是把她身边的男人心疼到了,走了过来用着极为流畅的中文说道。 “可是奥斯顿,我真的很内疚。”她说着声音,便越发的委屈。 奥斯顿见到舒菲受了委屈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这位女士你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将舒菲护到了自己的身后,男友力爆棚。 “咄咄逼人?看来这位先生你的中文学的还不错,”我挑了挑眉,将目光看向了舒菲,“舒菲,竟然见到了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一下你。你姐姐舒悦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是难产吗?” 舒菲听我问完这个问题,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双手捂住额头,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语气也变得极为虚弱:“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我姐姐,她的离开我本就已经很难过了,可你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再次提起她?还要问我这种问题……” “够了!还请二位自重!中国有个成语叫做落井下石,在我看来就很适合你们两个。”奥斯顿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觉得若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他一早便将我与林越给赶出去了。 我的目光定格在舒菲那张痛苦不堪的脸上,过了许久才拉着林越离开,我到希望她的痛苦是真的,希望她会因为舒悦的离世而痛苦。 与奥斯顿的第一次见面,我确定了这个人的忠犬属性,就是死心塌地的为着舒菲。 242 谢家酒吧 酒会那日一见之后,林越便让他手下的人去查了奥斯顿的底细,可是那人却早有防备,什么都没有查到,干干净净的,不沾一丝灰垢。 “看来,他也不是满脑子都只有女人。”面对着这些天的一无所获,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你这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成天就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是吧?”林越听完我说的话之后,立刻便抬手打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有些吃痛的捂住额头,一脸愤愤的看着他:“哼!就知道打我,不跟你说话了。”说完之后我便跑了。 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我连着几天心情都不好。当爸喊我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很高兴的便同意了,就当成是给自己散散心。 “诗诗呀,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快多吃一点。”爸一边心疼的絮絮叨叨,一边催我多吃一点东西。 “我知道。爸,你看小词她也很瘦呀,你怎么就不催她呀?”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将目光转向了意见的唐小词和谢辞,结果差点没闪瞎了我的眼睛。 “你觉得小词需要我催吗?谢辞是个好孩子,值得她托付终身,现在你也结婚了,就看你妹妹还什么时候结婚,看着你们两姐妹啊,都结婚生子了,我死也能心满意足了。”爸对谢辞很是同意,语气也有些惆怅。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死也能心满意足,说的什么话呢?赶快呸呸呸!”唐小词听到了爸的话,当即便一脸的不赞成。 “爸说的是实在话,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心心念念的可不就是你们两姐妹能有一个好归宿啊。”爸倒是没有很在意,看起来颇有些云淡风轻。 “行行行,我和小词已经有了一个好归宿了,所以呢,爸,你要长命百岁,等着看你的孙子孙女们成家立业啊。”这个话题说起来便没完没了,我急忙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打断。 一顿饭结束之后,爸便回了房间休息,我去了厨房洗碗。 “诗诗姐,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呀?”我从厨房出来,谢辞便问道。 “我的脸上是有写着我心情不好这几个字吗?”我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你们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小词说你心情不好,我替她问一下。”谢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哟,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是吧?”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那一脸陷入热恋的表情,“不过心情不好的确是心情不好。” “姐,谁惹你生气了吗?我帮你找人去打他!”唐小词听到之后,愤愤不平的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姐,我跟你说啊,谢辞他们家可厉害了。” “那谢词,你知道一个叫奥斯顿的人吗?英国人,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左右,现在是奥舒公司的老板。”看着她这副样子,我笑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奥斯顿?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诗诗姐,我回头跟你去查一下。”谢辞皱了皱眉。 “没事,不行就不要勉强,毕竟私底下的事儿可能查不到。”我也没有拐弯抹角,反正他们两个都是听得懂。 日本这种组织最多了,小词在日本呆了那么久也明白,谢辞虽然是大少爷,但多多少少也应该接触过。 “诗诗姐,你不要看我这个样子啊,我们家能够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有一些门道的。”谢辞颇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 我这才隐隐想起谢家,好像一开始是做那些灰色生意起家的,像什么赌场啊,夜店啊,酒吧啊。本只是抱着一点些微的希望,但是没想到谢辞回头给我查一下,竟然还真的查到了。 虽然他防备了林越,也将自己以往的那些踪迹全部都抹掉,但是谢辞还是有着自己的办法给我找到。 “本来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回去查了一下才发现上次我家店里面就捉到了一些人,在进行那个毒品交易,给我爸顺腾摸瓜的挖出来了,这个人,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太大了,我爸没有法子也只能给放了。”林越一边给我放着一段录像,一边说道。 在那段录像中,一个神色颓废的男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语气惊恐的便将那些事情所全部交代了出来。他的面容被头发所遮挡,看不太真切,但是声音却让我觉得有些耳熟。 我眼尖的看到,在视频的左下角那里似乎隐隐的有着血迹。 “你确定是进行的毒品交易?”我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想起了上次舒菲在夜色所发生的事情。 “就是毒品交易,我爸他们还截获了一大堆的毒品,光是那冰粉就有好几十克。”谢辞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这个男人是谁,他的话可靠吗?”也不是我怀疑,只是我觉得能够被重用的,怎么也不会心理素质差到这个地步吧?他的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伤痕呀。 “叫什么张明一,好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被捉到之后,三两下就将事情全部都交代了出来。没有这个胆子,还要做这种事情,虽然逃过了一劫吧,但是我爸可是拿着这点把柄,敲诈了不少的好处。”谢辞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鄙夷。 “你说什么?张明一?你确定是叫这个名字吗?”听到他的名字之后,我瞬间便了然,我为什么会觉得刚刚那个声音耳熟了。 “就是这个人,他现在还被我爸扣压着,就是怕少了他这个人,那个叫奥斯顿的人反咬一口。”谢辞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我可乐了,之前还在苦恼着呢,现在没想到,自己给我送上门儿来了。 “那我可以见一见他吗?”我开口问。 “你见他做什么呀?诗诗姐你跟他认识呀?”谢辞有些疑惑。 “何止是认识呀,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他,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有点过分。 “哎呀这个没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诗诗姐我带你去。”谢辞爽快的同意了。 谢辞带我来到了一栋偏远的公寓,周围守卫森严,平心而论,除了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之外,这儿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有谢辞在,所以很顺利的便进到了公寓,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张明一,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脸上的表情很是颓废。 听到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他便将脸转了过来,当他看清来人是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正。 “张明一,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见他这个模样,我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 “唐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没有关系,我比较关心的倒是你,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吧?交易毒品?这种严重一点就足够你把牢底坐穿的罪,你也敢去犯?是为了舒菲吧,啧啧啧,真是为她死心塌地啊,但是她的眼中有你吗?”从他的声音中,我感觉到了他此刻的情绪很不稳定,因此才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 “跟你有什么关系?”果不其然,他的道行还是太浅。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跟我有什么关系?舒菲身边的那个男人,你肯定是知道的吧?他可比你强多了,能够好好的护住舒菲,你看看你能做什么?第一回就做这种事情,就被捉了。你看到现在,有人想过要来救你吗?”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他沙发的另一头,将他的情绪一点点的击溃。 他一直都被关在这里,没有与外界进行接触,自然也是不知道谢辞他爸爸因为他而向奥斯顿他们敲诈了很大的一笔利润,因此这就成了我利用他的一个很好的方法。 “你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要刺激我,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脸上的情绪已经有了崩溃的痕迹,难为他还能看得出我是在刺激他。 “对呀,我就是在刺激你,这样吧,我们两个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一些事情,我放你出去,并且我绝对不会向别人透露这些事情是你告诉我的。”我大大方方的倒是承认了,否认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凭什么和你做交易?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他死死地咬着牙。 “不凭什么呀,就凭我可以将你放出去,当然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行吧,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就走了,但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失去耐心了,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说完之后,我站起来便走。 高跟鞋扣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第四声还没有发出来,他就喊住了我:“你等一下!你可以保证我对你说的,你不会告诉舒菲吗?” “告诉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我反问他。 “既然这样!那行我和你做这个交易!”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 谢辞之前跟我说过,他这些时候以来都被困在这个公寓里,连半步也没有走出去过,连窗户都是被封死了,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待上这么久,只怕早就疯掉了。 243 偷偷取证 “我问你,舒悦曾经去找舒菲,后来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口问的。 张明一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舒菲囚禁了舒悦。” “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舒悦不是她的姐姐吗?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这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虎毒不食子,家人之间相处,应该都是以真心对真心的吧。 “菲菲那个时候跟我说,明明他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凭什么爸妈离婚后,舒悦跟着爸爸,当了千金小姐,享尽了所有所有的幸福,她却跟着好吃懒做喜欢赌博的爸爸,要穷乡僻壤受罪。她不甘心。所以才……”最后的话被他湮灭在了沉默之中。 “就因为这个,所以她就将舒悦给囚禁了?所以,我调查到的,舒悦会出车祸,是因为躲避什么人追踪。她躲的就是舒菲吗?她逃出来了,但又被你们追到了?”我从之前的线索里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张明一没有接我的话,见他这副模样,我大概心里也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就这样,虽然你不说,但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了,恐怕舒菲之前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能信的吧?无论是难产,还是舒悦在生前嘱托她的所有事情,都是她编的谎话。” “我已经告诉了你一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履行诺言。”张明一扯开了话题。 我看着他,脑海里却将之前所有的线索全部都串联到了一起。 从张明一今天的这番话,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正好证实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舒悦是被苏菲囚禁的,而舒悦会出车祸是因为躲避舒菲,也就是说舒悦的孩子是被舒菲间接性的害死的。 当舒悦死后,她冒名顶替了舒悦,将舒悦的名字改成了顾北北,代替那个过去的她死在了医院之中,而她则借住舒悦这个名字,到了国外,开始享受人上人的生活。 也真的是难为张明一了,在见识过舒菲如此丑陋不堪的一副嘴脸之后,竟然还能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她。到底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啊? “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将你放出去,但是我把你放出去之后会怎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点了点头,让他跟在我的身后走了出去。 这几天都出了很大的太阳,但是前几日下的大雪,还没有完全的融化,空气冰冷而潮湿,吹在人的脸上,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但我却看到张明一脸上出现了狂热的表情,那是对自由,对新鲜空气的渴求。 只是还没有等他呼吸完新鲜空气,便被房子周围的人重新又给压了进去。 “唐诗诗,你耍我!”张明一仿佛明白了什么冲我怒吼。 我可没有耍他,我的确只是说了,放他出来而已,我也说了,出来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他不应该撒脚丫子赶快跑吗?还站在原地傻傻的呼吸新鲜空气,他自己这么傻怪我喽。 回到家之后,我便将这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林越,并且给他放出了今天录的那段录音,现在法制社会做什么可都需要讲究证据,谁又会管着证据来路明不明呢。 林越听我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奇怪,但是他眼中的怒火是不会有错的。 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如果没有舒菲掺和一脚,我想舒悦肯定会很顺利的生下那个孩子吧?林越也会和她在一起……我的那个孩子或许现在会在我的身边。 咦,不对呀,如果这样子的话,岂不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吗? 如果我自私一点,换个方面来讲的话,似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要感谢舒菲,因为如果不是她太过于贪婪,引起了接下来的这么多事情,我也不会嫁给林越…… 我的理智和情感在脑海中不断的争斗,令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林越,你说如果这些东西我们把它交给警察的话,舒菲会得到怎样的下场呢?”忽然我的眼神一闪,开口问道。 “大概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林越淡淡的说道,语气里蕴藏着几分危险。 “那不如这样吧,等我们找到的所有的证据,就把她交给警察吧,找那种公正廉明的,让她得到她应有的下场。”我靠近林越的怀中,轻轻的说道。 如果我们自己处理的话,很容易会惹上一身的腥,倒不如交给法律。 也许是这段时间查东西有些顺利了,我总觉得老天似乎不会让我这么好过,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的念头,但是在此刻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念头居然给实现了。 我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面,眼前蒙着黑布,根本便看不清,只觉得隐隐有光线渗透进来。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冒了上来,耳畔有着轻微的滴水声,那是雪融化的声音。 我不过是去学校接一下茵茵放学而已,怎么就遇上了这种绑架案呢?这运气真的是逆天哟。 “喂!有人吗?”我冲着黑暗大叫,不断的在椅子上扭曲着身体,企图将绳子磨出一个缺口。 “不要挣扎了,挣扎是没有作用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同时我眼睛上的黑布也被人猛的摘了下来。 突然的强光让我产生了短暂的不适,只看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待到终于适应之后,我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为首的居然是艾利。 她此刻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个卡其色的加绒大衣,看起来倒比平时多了几分,干练狠辣的劲。 “艾利怎么会是你?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我的心也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眼角在地上快速的瞟过,终于看到了在我椅子不远处不远处被丢在地上的皮包,隐隐看到有光线渗透出来。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是吗?唐诗就是因为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贱女人,江竞舟他居然和我离婚,还拿出了我出轨的证据,害得我一毛钱的家产也没有分到,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多管闲事,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艾利的脸庞有着几分扭曲,硬生生的将她那张精致的脸庞给毁了。 “你自己要做这种事情还让我抓到了把柄,你不怪自己你反而来怪我?”对于她这种逻辑,我简直是服了。 “如果你没有多管闲事,你没有将这个事情告诉他,那么一切都会不同,我也根本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怨恨的盯着我,恨不得将我脸上戳个洞出来。 “就算是我现在没有多管闲事,那么当孩子长大之后,当他长得越来越像另一个男人,你觉得江竞舟不会怀疑吗?你既然有勇气去外面偷吃,不应该就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我冷笑一声,对于她这种强盗逻辑简直无语。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贱人!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她越说越气愤,抬手便狠狠的甩了下来。 我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硬生生的受了她这一巴掌,被她打倒在了地上,一股血腥味在我的嘴巴里弥漫开来,有可疑的红色液体从我的嘴角滑落。 “我见不得你好?你过得有我好吗难道?我有我的爱人,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我和我爱人共同的结晶,而你呢?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我蜷缩在地上,一边激怒她,一边用脚尖去勾着近在咫尺的皮包。 “唐诗诗!你这个贱人,她果然说得没有错,你就是这样一个只会狡辩的小人。”见我这个狼狈的模样,她似乎解气了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她?她是谁?”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口中的她肯定是个女人?难道是舒菲吗?虽然我和好几个女人都有仇,但是除了她之外,似乎也没有谁和我苦大深仇到这种地步吧。 “她是谁你管不着,唐诗诗,我所失去的,我今天要在你身上一点一点的拿回来。”她说着便一脚踩在了我的手上,她穿着高跟鞋,在我的手上来回的摩擦着,疼痛从手掌传到了四肢百骸。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狼狈吗?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艾利一边欣赏着我的狼狈,一边说道。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当即便走了出去。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以我的武力值,要想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刚刚趁着艾利不注意,我已经将皮包给勾到了身边,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将它打开,忍着疼痛,将一个小小的手机握到的手心里。 这本来是我打算给茵茵的手机用来方便和家人联系到,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这手机的紧急联系人,我设置成了林越的,只是我才刚刚将电话拨出去,门突然便开了,我不动声色的将皮包踢远一点,然后将手机藏了起来,好在它足够的小,冬天穿的厚藏在衣服里面,看不出什么端倪。 244 获救指证 门打开的下一秒,艾利面色有些阴沉的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是露西。 露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艾利!你怎么可以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你知道这里是中国吗?你这样的行为一旦被发现了是要被抓去坐牢的,你知道吗!” 露西严厉的斥责完艾利,目光也随之看向狼狈不堪的我。 “露西,是你太过小题大做了,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不给这个贱人一点教训,我实在是无法咽下这口气。”艾利一脸的不屑,恨恨的看着我。 “why?艾利你为什么这样子做?就因为一个江竞舟吗?值得吗?”露西很明显不赞成她这么做。 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露西她或许很讨厌我,但是她还是有理智存在,而艾利早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她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怎么会和江竞舟离婚?”她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承认了露西刚才所说的话。 露西听完她所说的,却沉默了,冷漠的看着艾利,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本就冷淡的气质变得更加的冰冷。 “艾利,你是不是爱上了江竞舟?原本你与他结婚,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为了他的女儿,而我们两个是想有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孩子已经有了,他主动的和你离婚,省去了我们还要想办法的功夫,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过了许久,她才淡淡的开口,可是语气却蕴藏着几分悲伤。 “露西,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气不过她让我这么丢脸而已。”艾利很是震惊,急忙解释,可我却看到她的眼中有着躲闪。 “真的是这样子吗?可是艾利你想一想,我们两个人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了?”露西盯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的说道。 “露西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艾利的表情有些慌乱,但是细看之下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心虚。 “艾利,你的心早已经不在我这儿了,我们两个就到此结束吧,奉劝你一句,你还是早点收手的好。”露西看了她半晌,最终满是失望的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艾利在原地愣了一会,便急忙转身去追她,二人在门口拉扯了起来,距离有些远,并未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蜷缩在地上,也不知道林越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我不知道现在说话他听不听得到,但我只能试一试。 “林越,快来救我,我被艾利绑架了,手机上有定位功能……” “啪!”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我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露西愤然的转身而去,艾利低着头,呆呆的站在那里。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不可能会失去江竞舟,也不可能会失去露西,你这个贱人!”艾利突然转身向我跑了过来,蹲在地上,将我的下巴掐了起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自己。”天气本就寒冷,地上就更加的阴冷了,我又在地上躺了这么久,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掐着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将我的脸庞划破。 她还在说着什么,语气怨恨的仿佛淬了毒一般,但我的思维已经不是我自己控制,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惊叫声,有脚步声急匆匆的向我跑来,我的身体一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瞬间便灌满了我的鼻腔。一直强撑的那一根线终于断了,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白光将我的眼睛刺的生疼,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又痒又疼。 “诗诗,你终于醒了!”还没有等我弄清状况,一个人影突然在我的身上伏下,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水……”我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气若游丝的开口说。 林越急忙给我带来了一杯水,温热的水顺着口腔滑下,我才终于觉得嗓子好受了一点,也恢复了一点力气。 “我睡了多久啊?”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和嘴角的胡茬,我简直快要心疼死了。 “睡了一天一夜,医生说你是因为受凉而发高烧,手上的伤口又差一点感染,差点吓死我,你知不知道?”林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随后他便将事情的经过全部都告诉了我。 不得不说那手机的质量还是很好的,艾利和露西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林越的耳中,连着我和艾利之后的对话,也是如此。 他很快便用定位功能准确的查询到了我的位置,然后便赶来救了我。 艾利见事情败露之后,再怎么说,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顿时便手足无措,连跑都不会跑,便被林越抓了个正着。 之后的事情,林越不过是态度强硬的,顺带着威胁了她几句,她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供了出来,她说这次绑架是一个叫做舒菲的人怂恿的,并且所有的计划都是她出的。 她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认识的舒菲,喝醉之后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说了,苏菲便怂恿了她这样子做。 林越出门给我买吃的去了,我本想再好好的休息一下,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我本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是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江竞舟?”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上。 “托你的福还没有死,江竞舟,我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你自己的事情麻烦你自己处理好,好不好?老是让我这样一个无辜的人来受罪,这是什么道理啊?”听他这么说,我顿时便想起了我是为什么经历这些,火气瞬间便上来了。 “抱歉。”他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 “抱歉有什么用,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说抱歉,不如把你家的那点破事给收拾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我还有没有命。”对他这种只会说抱歉的态度,我嗤之以鼻。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江竞舟咬了咬唇,似乎下了极大的一个决心,随后转身便走。 李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火急火燎的便跑来了医院看我,看到我一脸苍白的躺在脸上,手还被裹上了纱布之后,表情愤怒到了极点。 “又是这个贱女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妈的,老娘要去灭了她!”我丝毫不怀疑李茹手上现在要是有把刀的话,她绝对能够去捅死艾利。 在美国的时候,因为她流产的那件事情,她便对露西和艾利充满了敌意,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新仇旧恨,她能不生气吗? “冷静,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个人惹的自己一身的骚,不过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拖着残缺的身体,我还要去安抚她,我表示很心累。 “冷静?你看看你这只手,你再看看你这张脸!都快破相了好吗?你还冷静!冷静个大头鬼啊。”李茹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我一眼,“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舒菲那个死女人有没有关系?” “你这直觉怎么就那么准呢?艾利说这件事情,是舒菲怂恿她去做的。”我不免惊诧于她的直觉,简直比福尔摩斯还准。 “哇,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你如听我这么说完啧啧感叹道。 “我才不想要这种运气呢,而且这次的罪八成我要白受了,虽然艾利说这次她绑架我是舒菲怂恿的,但是实际上舒菲也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而且舒菲的身后现在有人护着她,还不等我们有动作,那人绝对会把舒菲洗得干干净净。”我将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 早就见识过奥斯顿对舒菲的痴迷,我自然知道,他不会允许舒菲身上有任何的瑕疵。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我的病房突然热闹了起来,林越站在我的身边,奥斯顿带着舒菲坐在沙发上,艾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李茹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徐嘉滢沉默的站在所有人的身后,像一个安静的影子。 “奥斯顿先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夫人于前两日被人绑架,但是那个绑匪却说是您身边的舒菲小姐怂恿着她,并且告知了她计划。对此我想要一个满意的解释。”气氛一度沉默,最终还是林越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只是一出口,便杀气腾腾。 “就凭片面之词就可以定一个人的罪吗?我们凭什么给你一个解释?”奥斯顿将舒菲护在身后,冷笑着看着林越和我。 “片面之词?那若是我拿出了证据,你又当怎么做?”林越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要说的话,目光淡淡的看了李茹一眼。 “人证物证我们都有。”李茹有些得意的冲着舒菲笑了一下,然后立马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了,打开了一个文件,这是艾利当天喝酒的酒吧监控照片,照片中灯光很暗,根本便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只能凭着身形辨认出坐在吧台上的人是艾利和另外一个女人。 245 收买人心 “可是这张照片里面明明连脸都看不清啊,你们又凭什么说这个人是我呢?”舒菲委委屈屈的说道。 “艾利,你来看一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晚上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林越将目光转向了墙角,艾利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听到林越这么说,她浑身打了个寒战,明显对他极为惧怕,走过来之后,只为仔细的看了舒菲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那天的灯光太暗了,我又喝醉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记住她长什么模样。”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看着林越的表情。 “就这样子?就想让我们平白无故的认下这个罪名给你们一个解释,林先生,你莫不是以为我奥斯顿是好欺负的?”奥斯顿冷笑了一声,语气越发的冷漠。 “仔细想一想,你那天到底还记不记得什么?”林越没有理会他的话语,目光紧紧的盯着艾利。 “我……我记得那个女人,她的手上好像有一条疤……”在这样的目光下,艾利最终还是想起了什么。 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看到舒菲下意识的将手往身后藏了一下。 “那就请舒菲小姐把你的手伸出来。”林越一边说着走近了他们。 但是奥斯顿却在此刻做出了一个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居然回过了身,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被我们所忽视的徐嘉滢身上。 “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冒宠菲!”一边说着,一边强硬的将她的手扯了出来,在她的手上,一条疤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弄呆了,徐嘉滢的头发被那一巴掌打散,遮挡住了她的脸。 “菲那天一直都跟我呆在一起,她是不可能会去酒吧那种地方的。反而是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更可疑吗?”奥斯顿丝毫没有温柔可言的将徐嘉滢拖到了我们的中心。 “艾利,你看一下,到底是他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个?”看着这副模样,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但心里也明白,奥斯顿大概是将徐嘉滢当成了挡箭牌,给推出来,而且他也吃准了,徐嘉滢不会否认。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那天喝醉了,我记得的就这些。但是那天那个女人的身形,比较像现在在这个人。”艾利几乎要哭了出来,却没有人可怜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只能怪自己。 “徐嘉滢,你到底有没有怂恿过艾利绑架我?”我将目光看向了徐嘉滢。 她将头发拨到了耳朵后面,半边脸高高的肿起,有血丝从嘴角渗透,眼中却没有半分的情绪:“有我反驳的余地吗?”她说着,目光从我们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既然这样,奥斯顿先生,打扰了,你可以回去了。”林越还想说什么,我用完好的手拉住了他,在他开口之前说道。 听我这么说,奥斯顿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便大大方方的搂着舒菲离开了,艾利也被李茹带走了。 病房里只留下了我们三人。 徐嘉滢淡淡的站在那,相比起上次见面,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加的沉稳了,一言不发,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林越你去向医生要点药来。”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转身对林越说。 奥斯顿那一巴掌应该是用了全力,她的脸庞此刻肿的可怕,看起来便觉得疼,而她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持。 林越听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乖乖的走了出去。 “怎么样,被他们当作挡箭牌给丢出来,是不是很不好受?”我撑着自己的身体半坐了起来,语气平静的问。 “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她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平淡,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情绪,只余下了一副空壳,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我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能将原本那样的人变为现在这副模样,我的脑海里冒出了很多可能,但是我都不敢去细想,因为每一种结果都极为可怕。 “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将那份亲子检测报告交给我?”我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了窗前的绿植上,为这寒冷的深冬带来了几分生机。 “交给你又能怎样?我们上次说好的只是交易,我已经告诉了你事情,而你还没有帮我查到我想要的。”徐嘉滢脸上毫无表情,连眉头都不曾皱起,就像是不再对任何的东西抱有希望。 “他们二人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要护着他们吗?我可以帮你啊。无论是你想从他们的手下脱离,还是想得到自由。”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让奥斯顿和舒菲走了的原因。 舒菲一时半刻我是拿不下,但是徐嘉滢已经被他们主动的推了出来,我要是这样了还不收下,那便太对不起她们的用心良苦了。 至于要怎么收下这个人,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 “帮我?你知道我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吗?你怎么可能帮到我?”徐嘉滢听我这么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忽然便笑了,牵动着脸上的伤口,看得我心惊肉跳。 “其实你之前说错了,你让我帮你查的那个人,我不是没有查到,而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不止查到了他,我还查到了很多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等她笑够了之后,我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了一个笑容,带着几分诱惑的说道。 跟着林越在一起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我也总算学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用诱饵去勾引鱼儿上钩。当然了,这诱饵一定要是这鱼儿所心仪的东西。 “你查到了?你还查到了什么?那些事情你是不是全部都知道?”徐嘉滢听我这么说,语气终于有些急切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急躁不安。 “既然说了是帮你查的,我就不会去看那些东西,你放心吧,那些东西我一样都没有看,帮我查东西的那些人,我也已经安排好了。”见她这副模样,我急忙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只是这又何尝不是让她动摇自己决心的根本呢? 徐嘉滢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唐诗诗,你真的变了很多,只要你能帮我把那些把柄全部给我消除掉,我就把你想要的全部都交给你。” 她这话里面说的颇有几分背水一战的感觉,带着沉重的无力和仅存的希望。 我虽然很好奇她那些把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也并没有想着去窥探,这些事情交给手底下放心的人去做就可以了,事成之后这些事情被他们埋在心底,直到腐烂。 舒菲大概想不到吧,今天的事情,从那以后所有事情的转折。 江竞舟那天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我本还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一刻,我却恨不得抽死他。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外国男人,站在了我的病房里,身边是战战兢兢的艾利。 “daddy……”艾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ohmygod!whatelsedoyouwanttosay?whendidthedeviltakeoveryourheart.itmakesyoulookugly!"那个中年男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艾利,语气严厉的斥责道。 “哦,很抱歉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麦克,艾利的父亲。我的女儿她被我宠坏了,因此才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迈克一脸歉意的对我说道,中文还有些生硬。 我反而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麦克见我这个模样,以为我是不愿,脸色便有些着急了。 “我会负责你所有的医药费,并且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你不要和我的女儿过多的计较。”麦克几乎是用着祈求的语气。 “当然。”这种情况下,除了答应我还能怎么办? “ellie''inghomewithmerightnow!beforeyourealizeyourmistake.don''tthinkaboutgoingabroadagain."听我这么说完之后,麦克似乎松了口气,转头对艾利说道。 艾利看了我一眼,似乎极为的不满,可是最终只能跟着他父亲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江竞舟便走进了房间。 “他是你喊来的吗?江竞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呀?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原谅艾利吗?看不出来你对她爱的这么深?”我看着他走了进来,冷嘲热讽的开口说道。 “诗诗,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艾利被她父亲带走了,她不会再来中国的,你的生活不应该清静了吗?”江竞舟急忙解释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哪个意思?你说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我累了,你可以走了。”我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很多以往的画面,只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江竞舟,好好对落落。”听到门被打开,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我会的,落落很想你。”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完之后便关门走了。 听了他这句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江竞舟的原因,或许我永远都会对落落存在着那么一份愧疚。 246 二去梅园 在医院住了三天之后,医生终于大手一挥,允许我出院回家了。 “诗诗学姐,你好一点了吧,手没什么大事了吧?”谢辞和唐小词提着一堆东西来看我。 “没事,就是手现在还不怎么方便,你们也还真的是关心我,这么冷的天居然也来看我。”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有些感慨的说道。 “当然关心你啦,不关心你关心谁呀。”唐小词听我这么说,当即便腻到了我的身边,头在我的身上蹭来蹭去。 “好啦好啦,别蹭了,好痒啊。”我一边笑着躲开,一边对谢辞使了个眼神,让她赶快把这磨人的小妮子给带走。 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总算是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模样,不,因为有谢辞宠着,比以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看她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我又觉得这比什么都值得。 “好啦小词,你忘了我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谢辞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想要将唐小词从我的身上拉起来。 “我当然没忘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唐小词嘟了嘟嘴,抱着我的手反而更用力了。 “抱你自己老公去。”林越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一只宽大的手掌出现在了唐小词的背后,拎起了她的衣领,将她丢给了一旁的谢辞。 “姐夫好小气。”唐小词敢怨不敢怒的小声嘀咕道。 “好啦好啦,别闹了,诗诗学姐,今天我们来了,除了是来看你的,还是给你送人的。”谢辞说完之后便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我不知道谢辞他们对张明一做了什么,居然会让他出现在我家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送人?你们要把他送给我呀,我可不敢要。”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了一眼林越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姐,你想多了。你上次去找这个家伙,不是跟他说了一些话嘛。他呢,是主动要求说要来找你的。”唐小词对于我的脑洞大开很是无奈。 “主动要来找我?找我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坦白之前所有的事情吧。”我撇了撇嘴,这种一听就是骗人的话。 以张明一对舒菲爱得深沉,之前那些东西大概就是他的极限了,现在又怎么可能全部都跟我坦白呀。 “我答应你,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张明一的脸色比起上次来说更加的苍白憔悴了,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面,莫名有些不搭。 我仿佛听到了大耳巴子打在我脸上的声音,打脸来的这么快吗? “你还是先把你所知道的跟我说吧,毕竟你都主动来找我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会这样子做吗?所以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靠在林越的怀里,将他以往的那种风格倒是学了几分。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却莫名的从那里面领悟出了满意的感觉? “行。”张明一咬了咬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随后他便将那一段往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一年,我和菲菲结婚还没有多久,有一天她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向我介绍说这是她的姐姐叫舒悦。 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舒菲和她姐姐相处的也很好,她们两个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样,亲密无间,舒悦还将她之所以会来到昆县的原因,告诉了舒菲。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舒悦原来是怀孕的,同时菲菲对她的态度也越发的古怪。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眼神,看得我心惊胆战。 终于有一天我问她是怎么回事,菲菲直言不讳的跟我说,她嫉妒舒悦,明明都是一母同胞的孩子,她凭什么就要过着这样的生活?凭什么舒悦就是万人追捧的,她明明哪里都不比她差。她跟我说让我帮她,她过够了这种生活。 我那个时候觉得她说的并没有错,所以便决定帮她。她姐姐变相的被她囚禁了起来,她跟我说等她姐姐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她就抱走孩子成为舒悦,从此以后,顾北北和舒菲,就会彻底的在世界上消失。 可是她姐姐察觉到了,她开始想方设法的求救,逃出去,但是菲菲之前在我们县里,她的名声一直都很好,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善良软弱的。她姐姐被所有人当成了疯子。 后来有一天,菲菲出去买东西了,我留在家里看着舒悦,她就向我求助,让我放了她,她说等到菲菲成为了她之后,就会离开这个地方,就会离开我。我不想让菲菲离开我,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走掉了。 可是菲菲回来之后大发雷霆,她马上便去追她了。最终在苏县外不远的路上追到了,菲菲本来想把她带到乡下去,可还是又被舒悦给逃掉了。并且在匆忙之下出了车祸,菲菲就将她送到了医院。 我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后来她姐姐终究还是死了,产后大出血。可是,菲菲她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舒悦,死掉的舒悦被她把名字改成了顾北北,而那个孩子,她最终也没有留。 我以为她这样就会满足了,可是其实之前舒悦说的是对的,当舒菲成为舒悦之后,她便和我离婚了,然后便了无音信。” 当他说完之后,我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都那样子对你了,你却还是对她死心塌地?将如此丑陋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你的面前,你却还当她是个小天使啊。”我忍不住吐槽。 “没有!菲菲她只是过苦日子过怕了,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还是不忘为舒菲辩解。 “唉,被爱冲昏了头脑的男人。我问你,你失忆的事情跟舒菲有没有关系?”我摇着头感慨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是她把我推到水里面去的,他害怕,我把她的过去暴露出来。”张明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语气带着几分落寞。 “我很奇怪,既然都这样子你还爱着她,今天又为什么会把这些事情跟我说出来呢?”我说着便看向了谢辞二人。 张明一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唐小词按捺不住,蹦到我的身边:“我们只不过是把实情跟他说了一遍而已,比如说扣着他敲诈了舒菲很多次……” 听完这句话我就明白了,看着张明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何种情绪。 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们便都离开了,我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然而一直抱着我的林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待我终于反应过来,将头仰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阴沉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所以他的意思是,舒悦的死跟舒菲离不开关系?”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怒意。 我见他这副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越会这么生气,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舒菲没有那份嫉妒心,舒悦大概不会死,也不会在此之后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被人抢夺,带上一个假冒的名字,然后孤独的躺在墓园之中。 这个如此对她的人还是她的亲妹妹。 “林越……”我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只能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入了他的胸膛,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诗诗,你陪我去一趟梅园好吗?”林越沉默了半天之后,忽然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些微的颤抖。 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又来到了舒悦的墓地,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怎么的好,湿冷得让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梅园之中冷冷清清的,几株梅树零星的开着几朵花,看起来说不出的寂寥。 林越站在舒悦的墓碑前,没有表情,似乎是在怀念,又似乎在默哀,一眼万年。 我不知道我对舒悦的感情是怎样的,但现在只剩下了可惜,如果他还活着,就算她离开了林越,她应该也会在小提琴的世界里闯出一番很大的名堂,毕竟她在出事前便已小有名气。 红颜命薄也好,天妒英才也罢。最终舒悦被自己的亲妹妹间接的害死,躺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来,年唯一和她有血肉亲情的孩子也没有留下来。 我与他前后站着,在身后不远,还跟了一堆的尾巴,如此多的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梅园之中,很容易便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你们又来这里做什么?又来打扰我女儿的清静,是不是?”突然舒父的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响起。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伯父,你听我说我们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一下她。”我不想让他打扰到林越,便走上前去挡住了。 “来看一下?我女儿好的很!不需要你们这些人假惺惺的来关心!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看呀?给我女儿看吗?她若是在天有灵的话,只怕也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们。你们都给我滚!”舒父说着便上手来推我,我的手上还有伤,根本就不方便,就只能站在原地。 247 父女决裂 “你是笨蛋吗?也不会躲开。”林越忽然拉住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此刻浑身还弥漫着几分冷淡的气息,但眼中好歹是有了情绪。 “伯父,很多时候,真相并不是像你所听到的那样,或许有个东西我应该给你看一下。”林越说着往那群人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瞬间了然,抱着一台电脑走了上来。 随后林越便操纵着电脑,将大厅的监控视频转了过来,调回到几个小时以前,张明一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舒父的耳朵。 “虽然事实很伤人,但是这就是真相。”确认舒父全部看完之后,林越便关上了电脑。 “怎么会这个样子?那孩子明明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呀。”舒父感觉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怜悯,从上一次交道来看,舒父的三观,大概和我们平常人有些不同,当小女儿冒充大女儿之后,他没有丝毫的芥蒂,也没有在意过大女儿。 常说死者为大,可是他就那样看着小女儿冒用的大女儿的身份,让已经死去了的舒悦,顶着一个假的名字躺在这里。 “您当时就没有怀疑过吗?毕竟这事情怎么看起来也有点蹊跷啊。”我忍不住问道。 “我那个时候哪有心思呀?没有想到就这样被钻了空子。这个畜生!怎么这么的心狠手辣!居然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放过!果然就是被她那个妈给带坏了!”舒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却似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已经死去的顾金巧身上。 他的身子似乎又变得偻佝几分,在时不时刮起风的梅园之中,显得那么的脆弱。 “所以伯父你还是好好的再想一想,你那个宝贝小女儿到底背着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林越说完之后,拉着我便离开了。 走出去没几步,便听到了舒父在打电话,似乎是打给苏菲的,语气强烈:“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你姐姐真的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去世的吗?你姐姐她真的是对一头白眼狼掏心掏肺,最后反倒让那头狼将自己的心肺真的给掏了!” “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伤天害理的女儿!虎毒尚不食子呀,你们两个可是亲姊妹,从今天起你也不要再喊我爸了,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就当你们两个当初就一起死掉了。” 我们慢慢的走远,舒父的声音被风吹散在了梅园之中,破碎的让人听不清楚,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有风在呼啸着,似哀嚎又似怒吼。 我不知道他刚刚面对着舒悦的墓碑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是后悔?遗憾?还是其它的? 可是我却不计较,因为没有必要,毕竟现在他活生生的站在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会更加的爱他。 “林越,回家吧,我想吃你炖的排骨汤。”我用完好的那只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一月二十八号,茵茵所在的重点小学放寒假,其实早就应该放寒假了,但是现在的学校大概都不想让学生输在起跑线上,补课的时长,一个学校比一个学校久。 我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 学校门口我将茵茵接到了车上,摸了摸她的头之后说道:“怎么样?在学校里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呀?” “有!我交到了好多的朋友!妈咪,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吗?”茵茵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不可以哟,妈咪待会儿还要去一趟医,院看一下手有没有完全的好。”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哦,妈咪那里的手还疼不疼呀?”茵茵懂事的点了点头问道。 “没事了呀,但是那还要去做最后的检查呀,就跟你生病好了之后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子开向了医院 医院,医生办公室里。 “医生,我的手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手上除了留有一个淡淡的疤痕之外,至少外表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伤了,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没什么事了,恢复的很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您不用多担心。至于这疤痕,您也可以用一点去疤的药膏,不会留下疤来的。”医生仔细的看着我刚刚拍好的片子,随后便对我说道。 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医生,麻烦你了。” 我还真的怕万一手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什么,如果真的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冲到国外去将艾利打一顿。 “妈咪,我想喝奶茶,我们去喝奶茶。”从医院门口走出来,茵茵便拉着我的手,目光垂涎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 她很是喜欢这些东西,口味也和我喜欢的差不多。 “可是爸爸还在家里等我们呀,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天寒地冻的,我真的只想赶快回家,“而且总是喝这些东西会长胖的哟,你要是胖了的话,就穿不上那些好看的小衣服啦。”我哄着她说道。 “不嘛,我就是想喝奶茶,我都好久没有喝奶茶了,我又不会变胖,难道我变胖了,我就不是你们的小可爱了吗?”茵茵撅起的小嘴,一副满不情愿的模样。 见此,我心都要化了,那还拒绝的了啊:“是我们的小可爱,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最可爱的小可爱。” 我最终只能无奈的在她满意的目光下走进了奶茶店。 只是一进奶茶店,才没有多久呢,便遇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诗诗,好巧啊,在这里见到了。”苏菲穿着一身白色的呢子大衣,戴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的精致可人。 此刻又没有别的人在场,我便没有理会她,只是专心的看着茵茵喝着奶茶,看着她一脸满足的小表情啊。 “茵茵,你还记得阿姨吗?”苏菲的表情没有变化,转而看向了茵茵。 茵茵抬起头来看了舒菲一眼,随后便低下了头,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你才不是阿姨呢,你是坏女人,害的爸爸和妈妈之前吵架。” 舒菲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倒是呆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自顾自的坐到了我的对面。 “坏女人?茵茵,你怎么能这么像我呢?你忘了你从前还叫过我妈妈吗?”她语气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为茵茵的话而生气。 “就是坏女人。”茵茵嘟囔了一句,也不再理会她。 “你好小姐,你的奶茶,请问是放在这里?”一个服务员端着一杯奶茶走了过来说道,然后在舒菲的试一下,放下奶茶之后便离开。 “唐诗诗,你还真是命好。你看茵茵现在多护着你啊,你还给林越生了个大胖小子,看起来还真的是人生赢家呀。”她把玩着服务员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奶茶吸管,似是带着几分感慨。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对于这个女人你要跟他呆在一块儿,我都觉得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自虐。 “你活得这么好,可我就不开心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陆秦淮,张明一,还有徐嘉滢,哦对了,之前你跟我爸到底说了什么?我现在被你害得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你还高兴吗?”她的神色带着几分狰狞。 “这两个词似乎不适合用在你的身上,奥斯顿不是一直护着你吗?你又何时孤家寡人了?舒菲,你到底给那些人下的什么药啊?一个个的都那么迷恋着你。”听了她的话,我不屑的笑了一下,这是在我这里卖可怜吗? 其实仔细想来,她真的挺可怜。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这样的人,我就没必要牺牲我的怜悯。 “那又怎样?”她伸手拨了一下头发,原本清纯的小脸,带上了几分妩媚。 “舒菲,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呀?有时候想起从前的事情,你会不会心虚啊?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一边说着,我一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瓦解。 “我做什么坏事?那些都是我应得的,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自甘贫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卡进肉中。 “你真的已经疯了。”我看了她半晌,突然觉得和一个精神分裂的人说这些东西就是浪费时间。 “茵茵我们走吧,回家了,爸爸还在家里等我们呢。”眼看着茵茵将最后一口奶茶喝下,我将她从椅子上抱到了地上。 “唐诗诗,来日方长,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舒菲看着我说道。 “我想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林越吗?或者说你有喜欢过那些为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吗?”拉着茵茵的手,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舒菲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我也知道了答案,便牵着茵茵走了出去。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舒菲从来就不爱他们,就算爱,爱的也是他们手中的权势,而这样的人到了最后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248 初入职场 除夕和春节很快就过去了,这大概是我这几年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春节了,一家人守在一起,和和美美。 顺带着收获了几个红包,红包最多的大概就是茵茵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本想着在家偷懒几天,但在大年初四,林母便将我叫了过去。 “妈?有什么事儿吗?”我看着脸色有几分严肃的林母,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诗诗呀,你还记得妈从前跟你说过什么吗?你现在的身体养的也差不多了,我觉得你可以去阿越的公司,帮他打理一些事务了。”林母的怀里还抱着安安,语气虽然轻,但却不容置否。 “妈,这也太仓促了吧,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我有些错愕的睁大的眼,被林母这番猝不及防的话一说,我的心里慌慌的。 “有什么好仓促的,都跟你说了那么久了,之前是因为你怀孕了。跟现在你的身体养的也差不多了,孩子这里也有我照顾着,茵茵也上小学了,你的确是应该啊把心放到公司上。”林母对我这番说辞给予了反驳,顺带着将我的后路给堵死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我弱弱的说道。 “有谁是生来就会的吗?都是慢慢学的呀,这不是借口,反正呢,这几天你就好好的把我之前给你的资料再看一遍,当然了,那些个宴会你还是要去参加的,十五一过你就去公司。”林母当即便拍了板,下了决定。 “可是妈,那我去公司能帮林越做什么?”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试图先打消林母让我在这段时间去公司的念头。 “你先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我会让林越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给你,你也不会在那个职位上呆得太久,等你什么时候适应了公司的业务了,你就调到阿越的身边给他当助理。”林母考虑了一下之后说。 “可是我这个样子,大家应该都认识吧?”上过新闻那么多次,还在娱乐圈混过一段时间,热搜头条那么多…… “这个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收拾一下,待会中午去跟我参加张夫人她们家的晚宴。”林母说完不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便抱着安安走了出去。 留我在原地凌乱,还,还有这种操作? 母命不可违,婆婆的话更不能不听,我只能在那些宴会之中,抽出空来将那些资料又全部都看了一遍,原本还想着偷懒的,连睡个懒觉都成了奢侈…… 正月十五,一大早我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给自己化了个妆,将容貌稍作了修饰,最后再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大黑框眼镜,镜子里便出现了一张有些陌生的脸,变得泯然众人。只要不是太熟悉的人,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真的是难为我的呀。 林越得知林母的意图之后倒很是高兴,最终将我放在了业务部门当助理,方便熟悉业务。 进入公司之后,便有专门的人将我带往了业务部,随后交由一个叫alice的女人便将我带到了一个办公室。 “来,大家先停一下手里的活,这是我们业务部新来的成员amy。”alice拍了拍手掌之后说道。 “大家好,我是amy。”面对着众人扫视过来的目光,我微微笑了一下,随后便开始了上班的第一天。 进入了手忙脚乱的阶段,因为是第一天来,很多东西都还不熟悉,加上今天众人才回公司,事情多的简直可怕,也没有人有心思来管我,我整个人都是懵懂的 “艾米,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要那份编号为三的黑色文件夹里的资料,你怎么又拿错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不好意思,我再给你去重新拿。”我有些歉意的笑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转身去了文件室,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所要的文件。 因为不熟悉业务,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但偏偏每一件都很繁琐。 “amy将将就两个文件对比一下,待会开会的时候要用,千万不要弄错了啊。”一个女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将两份文件放到了我的桌子上之后便离开了。 彼时的我正埋首于另一份文件当中,听她这么说,便加快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将手上的文件弄完之后,便拿过了两份文件开始进行对比。 这两份文件当中,专业的词汇多到我无法理解,对于我这种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的人来说,哪怕之前因为林母的话,临时抱了佛脚,但是真刀真枪起来还是很慌。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那女人来这里取走了文件,几乎是小跑着便跑走了。 处理这些文件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林越会将我放到业务部,因为这里几乎可以接触到公司所有的业务,如销售计划以及销售预测的信息和反馈、专柜合同的签订以及所负责专柜的回款、各类销售数据的分析…… 一排排的文件堆在一起,看得我眼花缭乱。 忽然一声巨响,将我从文件中惊醒,一个白色的文件夹拍在了我的办公桌上之前从我那里拿走了文件的那个女人,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你是猪吗?让你对比一个文件都对比不好。虽然你是新来的,但是对比文件这种东西不用什么经验吧?请问你出门带了脑子吗!你居然将这份文件和别的文件弄混了,导致两份文件都需要打回去重做!你到底是怎么进的公司?!”女人气愤的将文件丢了下来,险险的顺着我的脸颊擦了过去。 因为她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原本就昏沉沉的,脑袋更加的晕了,但我还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顿时便有些羞愧难当。 “也难怪陶薇发这么大的火,你是没看到,刚刚在会议室里面主管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个新来的什么门路?该不会是走后门进的公司吧?” 旁边有不少的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不少的人,对我的来历猜测。 “对不起,可能是文件太多,我一不小心给弄混了。”事到如今,除了对倩,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道这份文件我们费了多大的心思吗?就因为你今天这么搞,全部都毁了!行,今天这个仇,我陶薇记下了。”女人气到了极点,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刚到公司的第一天,就弄出了那么大的失误,顺带着还结下了一个仇人,接下来的日子,陶薇对我几乎是百般的刁难,工作量比其他的人多了好几倍。 托了这些工作量的福,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我对公司的业务我总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逐渐的开始熟悉了起来。 “amy将这些资料做成表格,一个小时之后交给我。”陶薇走了过来,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语气冰冷的说道。 “好的。”毕竟之前的事情是我有错在先,如果我那个时候细心一点,就不会害得她被骂,所以现在我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个小时之后,我将表格做完送到了她那里。 她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突然将表格揉成一团,砸在了我的身上:“你做的这种东西叫表格吗?你自己看看能用吗?重新去做!” 我看着皱巴巴的,躺在我的脚边的纸团,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涌出来的愤怒:“好的,我马上就去重做,您稍等。” 三个小时表格重做了五次,陶薇却依旧不满意,勒令我在下午上班前将表格做到她满意。 “若是你还是不能做到我满意的话,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再呆下去了。”陶薇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个子本就比较高挑,脚上又踩了一双恨天高,看上去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 “陶薇你适可而止啊,我看着表格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而且这个表格你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吗?”一个人终于看不过去了,从地上捡起了表格,开口说道。 “你说不错就不错了?要我满意才行。怎么我想多一份表格,有备无患不行?”陶薇白的那个女人一眼转身便走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牺牲掉了午饭和午休的时间,在办公室默默的操作。 “吃点东西吧。”一份盒饭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一个穿着浅粉色羽绒服的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便是之前为我说话的那个女人,脸圆圆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谢谢!”我冲她感激的笑了一下,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不用客气,你也是运气不好,本来你初来乍到的,有一些错误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啊,那天林总正好也在办公室里,陶薇在林总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丑,肯定是要记恨到你身上来的。哦,对了,我叫叶思。”她坐到了我的身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怜悯,顺带着还跟我解释了一下那天的事情。 249 品牌代言 “林总?”我吃饭的动作顿时便僵在了空中。 “对啊就是啊,你是新来的,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去问一下,公司里谁不知道陶薇喜欢林总很久了。”叶思点了点头,一脸八卦的说。 我握着勺子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气,妈的,敢觊觎我的男人? “可是林总他不是结婚了吗?孩子都好几岁了。陶薇就这么想当情妇?”我勉强勾出了一个笑容,装作疑惑的问道。 “她哪是想当情妇啊,人家的野心大着呢,她可是想挤走林总的正房夫人的。”叶思看了看周围之后说道。 “小三上位啊?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如果是靠脸的话,我觉得她大概没戏了,毕竟林总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我冷笑了一下。 那个陶薇长得的确是很漂亮,身材也行,但是想凭着这些就敢觊觎我的男人,她脑袋大概是进水了吧?妈的,还使唤我给她做这做那的,当我是她家佣人呢! “虽然你说的是没错啦,但是她就是有个凤凰梦,平时在部门里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以为她长得好看,怎么样都了不起。”叶思说着,便鼓起了圆圆的脸蛋。 “好啦,你接着忙吧,做完这一遍你就不要做了,不能让她把你当成玩似的,知道吗?”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叶思急忙说完之后便回了自己那里。 我将最后一份表格做完,拿到了陶薇那里。 “拿去重做。”陶薇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转身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止你这一个东西要做,我今天还要做其它的事情,如果你还是不满意的话,那么就请你自己动手。”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呀,觊觎我的男人,我为什么还要帮你? “这就是你的工作,你要是不做的话,也可以走了。”陶薇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语气满是不屑。 “你是主管吗?或者说你是其它的经理什么的?你有什么权利让我走?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挑衅。 “反了天了,一个刚进公司才几天的新人就敢对前辈这样说话吗?”陶薇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我怎么说话了?陶薇前辈,是你先不仁的,就不能怪我。”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不仁?我怎么不仁了?你要是不想做这个表格了,那你就做这件事情。”陶薇本来想发火,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硬是将怒气压抑了下去,然后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计划书给我。 “这是我们公司今年一个品牌的形象代言人计划书,你所要做的就是使我们所要邀请的那个明星,同意我们的计划书。” 我接了过来,翻开看了一眼,这是林氏集团旗下一个珠宝品牌的代言广告,这一款珠宝以温柔知性作为主打,邀请的明星自然也是娱乐圈中以温柔知性的形象面众的。 看完之后,我勾唇笑了一下:“行一言为定,如果这个合作我拿下来的话,你以后都不许再刁难我。要是我没拿下来,我便离开公司。” “这是你自己说的,大家可都听到了啊,我没有逼她啊,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做人一定要知道天高地厚,到时候可不要哭着跑回来。”陶薇冷笑了一下。 “哎呀,你怎么就能答应她呢,你知不知道这个合作有多重要啊?到时候,你要是没有完成的话,公司你真的会呆不下去。”人少的地方,叶思拉住了我,一脸急切的说道。 “放心啦,我既然敢答应她,就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好了,你快回去上班吧。”我笑了一下。 如果我没有把握的话,自然是不会答应陶薇这样的事情的,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是我比较吃亏。 只不过嘛,那是他们所认为的而已,这次公司所要签的代言人,我正好认识,可不就是以温柔知性而出名的陈晏晏吗?对于她,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大不了最后用人情去抵。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马给她打了个电话。 “诗诗,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们都好久没有联系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呢!”接到我的电话,她很兴奋。 “抱歉了,这段时间都比较忙,上次不是还在我在安安的百日宴上见过的嘛,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忘了呢?”我笑了一下,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那也算呀?就匆匆一个照面好不好?你连话都没有过来跟我说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给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陈晏晏轻轻的哼了一下,但是却带着几分笑意,果真不愧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我家晏晏就是这么聪明,嗯,在电话里一句两句话的也不好说,要不我们出来见个面吧?在清苑8号包厢。”我松了一口气,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你这个人还真的是不客气呀,行吧,我马上就来,你要是不给我点点好吃的,想说什么事情都免谈。”她说道最后竟是带上了几分的俏皮,比她往日的温柔大相径庭。 一个小时之后,清苑包厢之内。 “诗诗,等很久了吧?”陈晏晏走了进来,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衬得整个人温柔得如同春风一般。 “也就一会儿啦,想要约你这个大明星不等一会儿,怎么可能呢?”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在心里暗暗赞叹公司的那些人果然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她的形象的确是很符合我们这一次的珠宝代言。 “就你油嘴滑舌,你要是在娱乐圈接着带下来呀,也是大明星了,你可不知道你的叶知秋,可是为你圈到了不少的粉丝了。”她伸出手,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带着几分的娇嗔。 “得了吧,那么多的事儿,而且我现在又要带孩子,又要帮林越的,那还有时间来拍戏呀?”我嘟了嘟嘴,拉着她坐了下来。 “行了吧,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哎,对了,今天约我出来到底什么事情啊?”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看着我说。 “嗯,我现在在林越的公司里上班,林氏集团今年旗下推出了一批珠宝品牌,它是以温柔知性为主题,晏晏你也知道的你在圈子里,可是以温柔出名,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了。”我笑了一下,同时从包里将计划书拿了出来。 “你这家伙,居然是到这里走后门来了是吧?”陈晏晏有些错愕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我的表情颇为奇特。 “这叫什么走后门呀?我又没有让你直接便同意了,这是公司做出的计划书,你先看一下。”我将计划书拿到了她的手上。 陈晏晏看了我一眼,便拿过了我手中的计划书,翻开看了起来。 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这这份计划书我也看过的,觉得并没有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刚刚嘴上说这个不是开后门的,但实际上这还是有点开后门的感觉,一个好的品牌代言是对明星来说很重要的。 如果做得好的话,会让这个明星的名气更上一层楼,但是如果不好的话很容易便让这个明星染上污点。 只不过我对于这一次的珠宝还是很有信心的,我相信以林越那个性格,肯定是不会出现那些什么质量不过关的情况。 “嗯,如果我说我对这份计划书不满意的话,你会怎么做呢?”过了好半天,她才看完了计划书,开口说道,脸上依旧带着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当然是让他们重做一份,直到你满意为止。”虽然听她这么说,但奇怪的是我居然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么说你的这份代言书我是非结不可了?”她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怎么你真的对这份计划书不满意啊?是对哪里不满意啊?我马上别拿回去,让他们重新改。”说着,我便拿出了手机。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其实我的经纪人本来就在为我物色一份满意的品牌代言,我觉得这份计划书就很不错呀,而且最近几年林氏集团的珠宝生意在圈子内也的确是风生水起,好几款珠宝都极为的精致好看。像之前的影后尹欣,在一次颁奖典礼之上,带的就是林氏集团旗下的珠宝,得到了业内的一致好评。而且这一次的主题极为符合我的人设,代言这样的一份品牌,既能能够为我的人气带来一定程度的提升,又能够让你这家伙欠我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在我这副模样,她笑了出来,然后便有理有据的给我分析起来。 “这么听你说来,好处都被你占了是吧?我还要欠你一份人情啊?晏晏,你终究还是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给染黑了呀。”我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极为痛心的模样。 “就你会说话是吧?计划书带了,你带了合同吗?”她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嗯,带了,你不会现在就要签吧?你确定不和你的经纪人商量一下。”我有些诧异的将合同拿了出来,顺便还拿了一支笔。 她接过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连合同内容都没有看,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相信你不会坑我的啦,这个人情你可是欠下了哦,以后好好想想怎么还我吧。”她签完之后晃了晃手中的笔。 “好啊,知道啦,请你吃顿饭,就当是合作愉快。”我一边将计划书与合同收进包里,一边无奈的说道。 只是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高兴,进入公司之后做的第一次合作,大获成功,yes! 250 这是吃醋 虽然合同已经签好了,但是为了避免太过于引人注目,我还是决定等过几天再把合同交上去。 都说,洗手间是最容易听到秘密的地方,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比如说和我仅有一门之隔的洗手池边,就有两个女人在说着。 “薇薇姐,你说那个amy,她真的会把那个合作拿下吗?”这个女人是陶薇身边的第一号小跟班,长的倒也清清爽爽的,但是性格不怎么讨喜,名叫李雪。 “就凭她?她个刚入职场的小新人,又没背景,别说是完成这次的合同了,我看了连人她都约不到。公司这次预备要签的代言人,可是陈晏晏。”陶薇不屑的声音伴随着流水声传来。 “陈晏晏?微微姐,你没有骗我吧?我可是最喜欢她了。”李雪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当然是她了,这次我们公司所推出的珠宝主题就是温柔,陈晏晏在娱乐圈里面不就是以温柔出名的吗?所以公司高层第一时间就决定就用她了,就凭amy想要约到她,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看了她那份合作案,八成的要黄。”陶薇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她们的对话,之前经常听那些工作的朋友说,职场有多复杂,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觉得陶薇一个人就可以唱一出很精彩的戏了。 “那如果这份合作不行,那这个合作完不成,上面会不会怪下来?”李雪有着几分的犹豫,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担忧。 “当然不会,如果是我去的话,当然行的,我和陈晏晏还是有些交情的,之前我爸过生日的时候,她来我们家参加过宴会,和她聊过几句。”陶薇故作淡定的说道,但是语气里还是有着几分隐藏不住的得意。 “哦,对了,我都忘了,薇薇你家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李雪恍然大悟的说道,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要不是为了老板,我才不会到这个小小的业务部当一个普通的白领,毕竟我家配他还是配得上的,至于他娶的那个女人,我可是有仔细的查过,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像这样就是见识浅薄的女人,多给点钱就能够让她乖乖的离开了,到时候我再嫁给老板,我们家和他家强强联手,至于外面的人所说的那些话和他家里的孩子,我才不在意呢,我只是想要嫁给他。”陶薇说话带着几分的高高在上,但是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却带上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微微,你真是爱老板爱到走火入魔是吧,你要是结婚了,可一定喊我去。”李雪马上就拍起马屁,说的我和林越好像已经离婚了一样。 “放心吧,肯定会的。这次的事情,我可是用了计谋的,amy肯定是解决不了这次的合作的,等她失败了就要自己离开公司。然后我再把这个合作拿到自己的手里,这个合作案很出彩,再加上和陈晏晏的那些情分,她肯定不会拒绝,然后我就一洗之前在会议室里他对我留下的不好的印象,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陶薇这一小算盘打的倒是挺美的。 只是我冷笑了一下,注定不会让她如愿的,毕竟这份合同我已经签下来了,想用钱收买我,让我离婚,还觊觎我的男人,我没有冲出去揍她一顿也是很客气了好吗? 原本还想着等到过几天再把合同交上去,但是现在我却改变主意,既然有人一心要害我,那我就高调一点,大方一点。 等到他们二人走的时候,我才从洗手间出来,对着镜子补了补妆,随后打了一个电话,便走了出去。 只是我一走进办公区,便看到了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飞落的纸张,还有玻璃的碎片和水渍。 叶思蹲在地上,眼眶红红的,一边捡着地上的纸张,一边擦着眼泪。 “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些水也弄脏了我的衣服,我这衣服比起这些东西来可不知道珍贵了多少倍,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陶薇双手抱胸,站在叶思的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婉儿姐,这是怎么了。”我拉住的身边,一个和我平日里有些交情的女员工问道。 “思思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个女人了,看看一进办公室她就各种找茬,不仅把思思那些文件都删了,还把她的杯子砸到了地上,那可是思思的男朋友送她的,平时宝贝得很。”婉儿姐看了看旁边,随后小声的对我说道。 我听完之后瞬间便来气了,直接走上前去将叶思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护到了我的身后。 “amy,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护着别人,你还是想想你的合作案怎么办?我跟你说,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还没有弄好的话,你可要从公司里卷铺盖走人了。”陶薇看了我一眼,颇为不屑的说道,似乎吃准了我不会有能力办好这次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眼,将叶思拿到了我的位置上坐下,随后从我的包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摔到了她的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合同我拿下了,陶薇,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呢?”我冷笑着说道,如愿的看着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把合同给拿下来!这肯定是假的!”她的嗓音尖锐,似是要将人的耳膜穿透一样。 “怎么就不可能了?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打过电话问问,看看我有没有骗人。”我冷笑一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当即便转身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怨恨的盯了我好久之后,咬了咬牙:“对不起!”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围观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吧,她真的把那个合作给搞定了?” “她到公司才多久啊?完了,我觉得我受到了打击。” “一帮就会以貌取人的,肤浅的家伙,能够进入我们这儿的,有哪一个是平凡的角色?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女神。” 我任凭她们说道,从她们看我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从今天起我算是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 当你拥有足够能力,并且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要你的人缘不是很差,总能很快的便在一个地方站稳脚。 经过拿下上次合同案,以及当众给陶薇难堪这两件事之后,我在业务部门也开始混的如鱼得水。 过几天便是公司的年会了,因此统一给大家放了几天的假期,休息一下。 “怎么样?在公司还不错吧?你们业务部是不是有个员工叫amy?能力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啊。”饭桌上林越对我说道。 这几天他和我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就在办公室里就过了一夜,他虽然把我安排进了公司,但是却并没有过问过我的情况,而且我和他连照面都很少打,因此他也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 “是吗?你觉得她真的不错吗?”听到他这样子说,我强忍住内心的得意。 “的确是不错,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够拿下公司这一季推出的最新款珠宝的代言人,肯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林越没有发觉到我的异常,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过了一会儿,见我没有搭话,他便抬起了头,彼时我正在强忍着内心的得意,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林越,你知道我在公司叫什么名字吗?老板好,我是amy。”说到最后,我甚至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对他说。 “真不愧是我老婆。”他诧异的看了我一会,忽然便一脸自豪的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这是我自己的能力。”看着他这个模样,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的能力呀,投机取巧吧,这次我们公司珠宝品牌的代言人是陈晏晏,你和她之前可说过不浅的交情的,你肯定去找人家了对吧?而且我可是听说了那个业务部的am,可是刚来就和人结下了仇,没几天就把业务部一霸给弄得下不来台呀,还让人当众给她道歉。”林越有些好笑的说道一猜一个准。 “怪我吗?谁让那个女人觊觎你的?我跟你说,以后你不许跟她多说一句话!你知道那女人说话有多难听吗?她居然说我这种见识浅薄的女人给我一点钱,就能够把我也打发,让我和你离婚。还说他们家和你门当户对,强强联手。”我越说越气,看着林越那张脸也开始不顺,直接走过去,开始蹂躏他的脸。 “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呀?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结了婚,别人都要惦记着你,那个陶薇到底是谁呀?” “我不认识,诗诗,你这是吃醋了吗?”他见我脸上愤愤不平的模样,也就随了我蹂躏他的脸,只是嘴上说出来的话,依然不正经。 我刚刚想反驳什么,身后就传来了开门。 251 坑妻能手 “吃着饭呢,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呀?小两口忙着打情骂俏,孩子都不要了是吧?”林母抱着安安,身后跟着林父手上牵茵茵,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们。 我的脸唰的变红到了脖子,居然在婆婆和公公面前丢脸了,赶紧回到了位子上,老老实实的坐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过几天公司周年会吧?诗诗啊,你那天打扮一下啊,带上茵茵和阿越去公司的周年会。”吃完饭之后,林母突然说的。 “对对对,诗诗,我听你婆婆说,你在公司呆了也有半个多月了,怎么样?公司的业务都熟悉了吧?你们这半个多月,可是一直没有来看过这俩孩子啊,茵茵可是一直喊着要找爸爸妈妈。”林父一边说道,一边慈爱的摸着茵茵的头。 “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啊,茵茵妈妈这段时间太忙了,还有安安也对不起哦。”我走了过去,先是安慰的亲了茵茵的脸蛋,随后又将安安抱到了怀里。 三月七号,三十九年前的今天,林父一手创办了林氏集团。 天气虽然已经渐渐的在回温,但是依旧还是有些湿冷,茵茵身体比较弱,我便给她穿上了一身长袖的白色公主裙,又好看又保暖。 林越左手挽着我,右手牵着茵茵,顺着地毯走到了公司的礼堂。 “哇,老板居然把老板娘给带来了,还带了小公主,这可是头一回啊。” “他们一家三口颜值都好高啊,小公主长得好漂亮啊。” “老板娘,我的偶像啊,叶知秋!” 不少女员工在下面窃窃私语,我感觉到突然有一道满含怨恨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着痕迹的看了过去,陶薇穿着一袭性感的紫色礼服,站在人群之中,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怨恨。 一切都按照流程开始,林越说完话之后,便将话筒递给了站在他身边的我。 “大家好,我是唐诗诗,很高兴在这里跟你们说话,我也觉得很荣幸,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我跟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共同的努力,让我看到了你们对林氏集团的喜爱,我很感谢你们……”略微有些刺眼的灯光,我将自己内心想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可是下面的人却有些迷茫,老板娘在过去的半个月里面和我们一起共事过??在哪个部门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我说完之后便走下了台,手上拉着茵茵向叶思她们走了过去,在学校生活了一段时间,茵茵对这种人多的场合渐渐的也没那么排斥了,拉着我的手,小脸上有着几分藏不住的兴奋和好奇。 “老板娘好!”叶思一脸拘谨的看着我,配上她那张圆乎乎的小脸,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怎么跟我这么客气了呀?思思,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诗诗,英文名叫amy。”看她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amy?好巧的名字,跟我的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叶思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见我一直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僵住了。 因为我和她刚才说话的声音比较小,这里的环境又有些喧嚣,因此身边的人并没有听清楚我们在说什么,此时看到叶思这个模样,便有人忍不住有人推了推她。 “啊!你是amy!”她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发出了一声惊呼,见旁边的人一脸的懵逼,她便跟她们解释了一下,这下我彻底脱身不得了。 “我去,老板娘牛逼,原来是微服私访到我们业务部啊,还一来就拿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合作。”一个男员工忍不住感叹。 其他的人也是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恶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要感谢陶薇,如果不是因为她把那个合作案交给了我,我也不可能在大家面前那么快的就站稳了脚。 想到陶薇,我刚打算在人群中搜索一下她的痕迹,她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amy!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要看我出丑是不是?”她精致的妆容因为扭曲而变得狰狞。 “陶薇!明明是你自己好不好,老板都已经结婚了,你自己还要上赶着去觊觎人家,当小三就那么高兴?而且之前的事情也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好不好?那文件本来是你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你偷懒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被骂!”婉儿姐看她这副模样,当即便出身挡在了我的面前。 “就是也本来是你过分的好吗?” “老板娘这么漂亮,又那么能干,老板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赶快死了这条心。” “人家有自知之明。”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指责她,因为平日里在部门内趾高气扬,除了李雪几人之外,她还真没有什么朋友,但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为她说话。 我当然也不想为她说话,她觊觎的是我男人,我为什么还要给他说话呀?以为我是圣母呀? 周年会结束之后,我便被调到了林越的身边,给她当助理。 经由之前的事,再加上在公司周年会上,所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反倒是陶薇在周年会结束之后,便辞职离开了公司。 适应了几天工作之后,我也开始越发的如鱼得水。 “amy姐,老板让你准备一下接下来开会的资料,半个小时之后销售部开会。”一个小秘书走了过来对我说道,语气里满满都是尊重。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在公司里,大家还是叫我amy,毕竟我现在的职位是助理,而不是老板娘。 “好的,安妮,你去通知一下,半个小时之后让销售部门的人到会议室开会。”我点了点头,抱着一叠资料去了老板办公室。 “老板,这是你要的资料,我也通知了销售部的半个小时后开会,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我将一叠资料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公式化的口吻说道。 “既然你都仔细的检查过了,我相信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助理,你要不要给我泡杯咖啡?”林越的目光从桌上的文件一扫而过,随后便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颇为羞涩,便急匆匆的转身,为他泡了一杯咖啡。 结果这货发情不分场合,将我的唇上的口红吃的干干净净“身为大老板,居然不以身作则,有你这样的吗?”我气息有些不稳的看着他。 “我怎么了?唐助理提醒你一下,离开会还有五分钟,你不去收拾一下?”林越笑的不怀好意。 我……日…… “老板,我们这一次的主题珠宝已经推展开来了,好的明星代言人加上往年我们珠宝的口碑都不错,所以这一次的主题珠宝一经推广,便在市场上受到了很大的追捧,特别是‘江南水乡’这一款,是所有主题住宅里面最受欢迎的一款……”销售部主管一边口若悬河的说着,一边时不时将目光瞟过林越。 “这些东西你们给我的资料里已经有了,我想要知道的是新的东西。”待到他终于说完之后,林越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瞬间了然,走上前去将一个u盘插在了主机上。 “这是跟根据赵主管你所交上来的资料,加上唐助理去个柜台查看之后总结出来的,‘江南水乡’这一款珠宝的确是卖的很好,但是我我记得另一款珠宝的制作比江南水乡更为精致,也更为的昂贵,但是在专柜上却几乎见不到踪影,赵主管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问题。”林越的手指轻轻叩击在桌子上。 “这,老板你说的是‘烟雨’吗?那款珠宝因为制作过程出了点问题,所以还没能上。”赵主管有些踟蹰的说道,隐隐有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那为什么没人跟我反映这个问题?那款珠宝是我们这一季的主题珠宝中最为珍贵的一款之一,所用的材料也是最为昂贵的,今年的珠宝展是有打算让这一款珠宝上,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请问赵主管你能负得起什么责任?”林越淡淡的看着赵主管,但是却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发颤威严。 “这……”赵主管的神色更加的紧张了。 “在珠宝上市之前,你们就应该做好风险规避,养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连这么点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是说你们连风险规避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了?amy,跟他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风险规避。”林越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风险规避是风险应对的一种方法,是指通过计划的变更来消除风险或风险发生的条件保护目标免受风险的影响。虽然风险规避并不意味着完全消除风险,但是我们所要避免的是风险可能给我们造成的损失风险规避,一是要降低损失发生的几率,就主要是采取事先控制措施,二是要降低损失程度,这主要包括事先控制事后补救两个方面。”我当即便开口说道。 “很好,唐助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到这款珠宝上市。”林越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转头对我说道。 等等,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好的。” 252 赶设计图 当着销售部那么多人的面,在林越面前答应了这件事情,容不得我有半点的闪失和出错的地方,否则的话,好不容易积下来的一点威信,便会荡然无存。 只不过我还是想要吐槽一下,这么坑亲老婆的真的是亲老公吗?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哦,对了,我身边的助理回来了,你也可以不用当助理了,以后大家就喊唐特助吧。”在离开会议室之前,林越又说道。 比起助理,特助可就要辛苦多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呢? “赵部长,我想问一下之前负责“烟雨”系列珠宝的人是谁?”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身问道。 “本来是设计部的谢组长,但是他之前有事便转交给了他们那组的副组长,好像是叫什么吴言。”赵部长随着林越离开办公室顿时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跟我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设计部分成了好几个小组,每一个小组负责一个系列的产品,能当上小组组长的人,一般都是比较有才能的人,只是眼下这个情况,看来似乎这个副组长不怎么样啊…… “嗯,那好的,麻烦赵部长你带我去找一下他本人可以吗?”我在心中琢磨了一瞬,大概有了个了解之后,便开口说。 “嗯,这个没问题。”赵部长点了点头,我便随他一同离开了。 然而到了设计部一问,才知道这个吴言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来上过班了。因为他在公司里有些背景,所以也没有员工敢说他什么。 “那谢组长在哪里?”听完他们的回答之后,我的目光从办公室中一扫而过,云淡风轻的问道。 “谢组长这几天都在忙设计图的事情。”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女生怯怯的说道。 “设计图?烟雨的设计与制作你们都完成了吗?如果完成了的话,为什么迟迟都没有一点反应?”听到她这么说,我的目光顿时便看向了她,带上了几分严厉。” 刚刚说话的那个女生对我这样的目光一看,整个人变得更加的怯弱,甚至于都有些发抖:“没有,我们的设计图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但是都在我们副组长那里,还没有开始动手。” “也就是说烟雨你们还只完成了设计稿,并没有开始制作?”听到这个回答,我简直是惊呆,本以为就是制度上出了点问题,结果谁知道压根就还没有开始。 那么就有问题了,一款珠宝还有一个系列的都没有完成,差距这么大,都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甚至都没有人报告上去。 看来再好的公司里也总有那么几只害群之马,跟寄生虫一样的存在。 “对的,因为设计稿一直没有给我们……那个特助你要找吴副组长吗?他住在海江小区,我上次去给他送资料的时候去过一次,需要我帮你吗?”另外一个女生忽然女生咬了咬唇,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说道。 “当然可以了,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的疑惑。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就是等你不是那么忙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女生的脸霎时变红了,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倒是很可爱。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我了然的笑了一下,很大方的便点头同意。 只是眼下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查一些事情,便约好了四天之后由她带我们一同去。 在女生的带领之下,我们很顺利的便找到了吴言的家。 看到我们的到来,他却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将我们请到屋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何呀,你怎么在唐特助她们来我家,你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呢,要不是公司有人告诉我呀,你们还真找不到我,我可要准备出门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穿得倒人模人样的,长得也还不错,就是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光,让人无端的生厌。 “吴副组长这是打算去哪呢?我记得公司有规定,三天没去公司上班,未经请假便自动开除。我已经去查过了,吴副组长你并没有请假,而你不去公司已经超过了三天。”我冷笑了一声,淡淡的看着他说道。 “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一个着急不就把请假的事情给忘了吗?本来是想着今天去医院再检查一遍就回公司的,哪想到唐助理您居然亲自过来了。”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哦?是吗?去医院检查?我看吴副组长,你这副样子看起来比我都还要健康呀。您这一副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的样子,要去医院?是不是太糟蹋了一点?”我微微往后靠在了沙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这不是去完医院之后打算去公司吗?懒得回家的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面不改色的说。 “哦这样呀,那我有一个问题倒是想要请教一下吴副组长你,烟雨的设计稿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动手制作呢?这个主题的其他系列都已经在专柜开始摆放出来了,而独独这一款没有,并且居然没有人通报上去,这是怎么回事呢?吴副组长,你可以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吗?”说着,我便好整以遐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表现。 他似乎呆住了几秒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什么。 “哦,对了,吴副组长忘记跟你说了,我刚刚顺便将吴经理也喊了过来,你说你现在说的说辞和待会他说的说辞会不会不一样呢?”我一副似乎才刚刚想起这件事的样子,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这两个人太蠢,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做的那些事情居然那般轻易的便让我查了出来,大概是没想到过会查这种事情吧?一点脑子也不长的人,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进入林氏的。 吴言的脸色变得有些慌乱,他就是一个草包而已,平日里也只懂得吃喝玩乐,别说设计了,他怕是连设计图都看不懂。能进设计部当上那个副组长,也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个吴经理而已。 不一会儿吴经理便急匆匆的赶到,看到的却是面如死色的吴言,以及从他房间里找出的一大叠设计稿。 而且被我刚刚那么一吓,我还什么都没有问呢,他便自己说的很多的事情,一查之下,我顿时便了然。 “吴经理辛苦你来一趟了,这是眼下我们还是要回公司。”我看了一眼脸色如常的吴经理,刻意将手中的设计稿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回到公司之后,我便直接带着他们走进了林越的办公室。 “老板,看来你有一段时间没有杀虫了吧?公司的寄生虫可是越来越多了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我将设计稿放在了他的桌子,挑了挑眉对他说道。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了桌子上的设计稿上,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唐助理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吗?那你就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这些设计稿全部都是烟雨的设计稿,在设计稿完成之后,吴副组长便借口将它们全部都拿去,然后便再也没有在设计部出现过。很奇怪吧,那你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人通报上来,但是老板,你是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很简单,因为中间有人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呀。是不是啊吴经理?”说到这里,我便将目光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不明的吴经理——吴宇。 他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神色也没有任何的慌张,反倒是一边的吴言,自从进了这办公室之后,就一直没有镇定下来过。 我对这个吴宇,倒是有了一点改观,以他的这种情况,居然还没有一丝慌乱的模样看,他要是不走弯路的话,倒是个可用的人,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是选了一个猪队友。 “其实我很好奇,吴副组长你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居然想到要把这些设计稿转手卖出去?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说着,我便走到了他的面前,随后便一字一句的将我所查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吴言见财起意,便动了心思,将设计图从公司带了出去,原本是想要转手卖掉的,但是谁知道一开始联系他的那个人看了一眼之后,居然说不买了。吴言却并没有把设计图放回公司,反而是开始联系起了其他的设计师。 至于那个,一开始要买设计图的那个人,倒是将所有的痕迹擦得一干二净。 最终这件事情以他们二人被赶出了公司为结尾,为了保险起见,烟雨的设计图让设计部的人重新设计,否则万一这份设计图已经流露出去了,那么很可能就会背上一个抄袭的罪名。 给设计部的人下了死命令,七天之内要将这款设计图给赶出了,并且在公司下次的珠宝展之前一定要做出来,跟随这一主题的其他系列产品一起参展。 253 初立威信 我在公司之中,也终于逐渐的有了威信,至少是没有人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点对于林越的觊觎之心了。 半个月之后成品展现,这一季的主题是以江南水乡作为主题,贯穿所有系列的中心就一个字——柔。 那些制作精细的珠宝,在她们的设计之下,变得婉约柔美,每一件都是一个艺术品。 行业内之前有一句话,如果林氏集团旗下的设计部,要单独出去干的话,那么肯定是一个国际大牌。 珠宝展,难得出了太阳,光线柔柔的从外面照进,在地板上反射出的光,折射到玻璃上,给那些珠宝又增添上一副朦胧的色彩。 前来观展的人都是各界的名流,以及娱乐圈的众多大牌明星,当然肯定少不了的,是各路的记者。 “林总您好,请问您对于这次的珠宝展有什么看法?”记者们围着林越,闪光灯一直拍个不停。 “这次的珠宝展是由唐特助一手负责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去咨询她。”他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将所有的战火都引到了我的身上。 若不是时机不对,我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我可是你老婆呀!亲老婆!有必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坑我吗?晚上睡书房吧! 哪怕心态快要爆炸,我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优雅的模样来应对着那些记者。 “那么喜欢唐特助,你们知不知道今天也有另外一家公司展开了珠宝展呢?而他们这一期珠宝的主题,也是以柔为主,请问您有关注过吗?”突然一个记者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似乎并没有珠宝展,与我一样是在今天召开的呀,这位记者朋友,请问你的消息是不是出错了?”我皱了皱眉,温柔的说。 这时,林越前几天为我配的小助理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凑到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我听着他的话,脸色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唐助理,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的脸色为什么变得如此难看。”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看来我应该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了,今天的确也有另外一家公司在开展珠宝展,但是我的确是今天才知道,至于对于他们是什么看法,这个我不好作评价。好了,我还有点事失陪,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去问林总。”说完之后,我便随着小助理离开。 “唐姐,我查了,那家今天跟我们一同开珠宝展的公司,叫a.s,之前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今天却突然传出消息,并且已经有不少的记者去他们那边了,而她们的主题也就是说是与我们的主题相似,倒不如说是和我们之前的烟雨系列相似,看来唐姐你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助理名叫楚溪,虽然是一个女生,但是很多时候却比男人还要出色。 “他们珠宝展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叫舒菲,看起来倒是柔柔弱弱的,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两把刷子。”楚溪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之后说道。 我脚下的动作顿时便僵在了原地,舒菲?!我忽然想起,奥斯顿公司的名字似乎就叫a.s,怎么这人阴魂不散?! 珠宝展过后三天,我便和舒菲有了正式的交锋。 公司之前的珠宝品牌,都是在自己旗下的商场上柜,但是这一起的主题林越忽然打算在其他商场让我们的珠宝品牌也上市,而苏市最好的商场,一个是双星,另一个则是则灵。 双星之所以会成为最大的商场,是因为近年来的城市开发扩展,政,府学校以及主城区的搬迁,为他带去了大量的客流量。 双星也抓住了那次机会,加大了宣传和资源力度,一跃成为了本市最大的商场,而这次我也将首要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林氏集团的珠宝,一向在圈子内久负盛名,之前是因为只在自家旗下的商场上柜,而现在突然放出消息,要到其他商场,也有不少有实力的商场,向我伸来了橄榄枝。 双星得知我们要与他合作之后,很高兴的便同意与我们先见面会谈。 会谈的地点便选在了双星的商场办公室。 我们才刚刚走进办公区域,便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女秘书向我们走了过来:“唐特助,你好,我是严华,是商场珠宝品牌的负责人。” 他面带笑意的与我握了握手,随后我便与他走进了办公室之中。 与他进行闲聊之后,我便拿出了一份计划案:“严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林氏集团的珠宝在圈子内还是有着一定的名声的,这是我们公司所做的计划,您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 严华看完之后,眼里满是赞赏:“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而对于这一次贵公司所推出的主题品牌,我也是很看好的,只是这个价格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闻言我当即便抱歉的笑了一下:“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你要知道一分钱一分货,而且这次珠宝品牌所要在其他商场上柜,也是我们老板的意图,因此我们也是将价格提到了最实惠的地方。” “做生意嘛,都是为了赚钱。”他嘿嘿的笑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了属于商人的精明。 “嗯,严先生,恕我直言,我们公司的珠宝本就很有名气,如果在贵商场上柜的话,肯定会为你们带来不少的客流量,也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牵动着商场利润。而这些所带来的利润,绝对不会比我让价之后你所得到的利润差,而且说实在的,这价格不是我能所决定的,若是严先生对这价格实在不同意的话,我们这生意也就只能……”说到这里,我对他笑了一下,将原本摆在桌子上的计划案,重新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心中却是冷笑不止,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果然听我这么说完之后,严华的表情立马便真诚了不少:“唐特助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嘛?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得的,那这样吧,明天我亲自去你们公司一趟,把合同签了。” 听他这么说,我脸上的笑容才灿烂了一点,与他又聊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溪离开。 “特助,我们这就要回公司了吗?”从办公区内走出来之后,楚溪问。 “不,我们还要再去一个地方。”我对她笑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了几分狡黠。 第二天早上,才刚上班没多久,我便接到了严华所打来的电话:“真是不好意思,唐特助,贵公司的合作还是作罢吧,我已经决定与另外一家公司签订合作。相信您也是不会陌生,便是与贵公司在同一天开展珠宝展的as。” 我一直沉默着听完他的电话,唇边却泛着讥讽的冷笑。 “严先生,我想问你个问题,众所周知我们林氏的珠宝在圈内是小有名气,而这个as不过是刚出现没多久而已,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而放弃我们呢?”我淡淡的开口问道。 “唐特助我之前便跟你说过,商人嘛,肯定都是为了赚钱,as所给出的价格要比你们低两个点。” 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我便挂了电话,比我们的要低两个点,舒菲呀舒菲你还真的是狠得下这个心啊。 “特助你是怎么知道,双星会跟别人签合同啊?”楚溪见我挂上电话之后,诧异的看着我。 昨天离开双星之后,我便带他去了则灵,会见了则灵的商场珠宝负责人。 “直觉呀,那个as从刚刚出现,便与我们公司特意选择了同一天开展珠宝展,并且是毫无征兆的,如果说他们没有阴谋的话,打死我都不相信。我又查到了他们所推出来的主题与我们之前的烟雨系列极为的相似,那么他们肯定与我们的市场是相似的,就必定会抢占。”我一边慢条斯理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说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抢双星啊?而且都说是抢占市场呢,那特助你为什么刚刚那么轻易的便放弃了?”楚溪皱了皱眉。 “很简单,因为双星是本市最大的商场,连我都能想到第一时间去,他又怎么会没想到呢?而且他们所给出的价格要比我们的低两个点,这肯定就是刻意针对着我们的。他们给双星的价,已经是所能承受的最低极限了,在双星的柜台肯定是赚不到什么利润了,如果我们想从她们的手上抢回来的话,就势必要有更低的价格,那么反而会赔损。你觉得比我们公司珠宝的质量还亏损?那还得了!”我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特助你从一开始便看穿了他们的阴谋是吧?所以你才昨天去和双星的负责人谈了合作的事情?”楚溪瞬间便了然,双眼放光的看着我,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疑惑起来“可是如果他们不抢的话,那怎么办呀?” “如果他们不抢那就更好办了呀,那么双星和则灵就都是我的。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清楚呀?”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类似于看傻瓜的目光看着她,然后给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呀,特助你好奸诈呀。”楚溪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算了,我就当她是在夸我吧。 舒菲,你要做初一是吧?那我就做十五,就看谁比较厉害了。 254 是我女儿 与舒菲的第一次交锋,算是我赢了,双星的客流量固然是大,但是她却将自己的利润降到了最低,很大程度上他只是为自己做了宣传工作,但是并未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润。 则灵虽然比不上双星,但则灵一直是面向较为高端的人群开放,林氏集团珠宝品牌,本就名声在外,慕名而来的人自然很多。则灵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不仅收获了利润,而且也将品牌更为广泛的推广到了社会地位较高的人群中。 唯一让我有些苦恼的,便是as这一期推出的主题珠宝,与我们的主题势必会产生竞争,以舒菲那个性格,鬼知道她又会在私底下耍什么阴招。 职场上大获成功,林越也终于大发慈悲,放了我几天的假。 空闲下来之后,我开始着手之前的事情,比如说徐嘉滢那张亲子鉴定报告。 云帆区,苏市地价最为昂贵的居民房之一。 “怎么样事情考虑的差不多了吧,我给了你这么多天的时间。我之前可是跟你说过的,我的耐心有限。”我坐在窗户边的摇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徐嘉滢说道。 她这段时间的脸色倒是越发的苍白憔悴,我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之前跟我说过,她似乎是查什么事情。 “我已经考虑好了,毕竟你已经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到了,我自然也不能言而无信。”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态疲惫的回了房间,随后便拿出一份白色的文件。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她将它递给了我,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翻开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极大的震惊之中。 这份是茵茵的亲子鉴定报告,上次我只是匆匆一瞥,这一回我看到了完整的,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是我和茵茵的,而最后显示的结果,生物学上支持我是茵茵的生母…… “你……”我张了张嘴,却突然发觉嗓子干涩,整个人如同被吊在了半空当中,不上不下的,甚是难受。 是我的女儿,可是上次在医院的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怀疑,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是真的。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莹莹生病了,在医院你削苹果的时候刀子不小心把手割破了吗?我便在那个时候趁机采取到了你的血样,与茵茵的做了亲子鉴定。”徐嘉滢似乎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说道。 说完这些之后,她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了一般,神色变得轻松了一点。 听了她的话,我似乎想起来了,的确,他最后似乎是用医用纱布将刀上的血迹给插进了,我那时还以为只是她的洁癖,现在想来,却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居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我和茵茵的亲子鉴定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茵茵是我的女儿?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舒悦不是茵茵的生母,但是你还是在林越面前欺骗?”我咽了下口水,神情几欲崩溃。 茵茵她的确是我的女儿,是我出生之后,还未有见过一面便,失踪了的女儿,一想到她这些年来受的所有的苦,我就恨不得让自己代替她,她还那么小就离开了亲生的母亲,然后便流落到福利院,被林越带回去之后,又一位白血病儿,小小年纪便接受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让我几乎如同窒息了一般无法呼吸。 “我的确是知道,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我一直都不能告诉你。你以为我守着这个秘密我就轻松吗?今天终于能够告诉你,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呀。”徐嘉滢见我这副模样,微微的垂下了眼皮,语气平静。 空气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之后,我才听见自己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说谢谢我太早了,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和茵茵明明是母女,但是上次你做的亲子鉴定报告应该显示你们非母女吧?”她轻轻浅浅的将我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听她这么说之后,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诧异的看向了她。 “是我告诉她的,并且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也是我在她的授命之下给你换的。而且舒悦她一直不知道我的手里有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她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对上我的目光,眼里满是坦诚,不带任何的隐瞒。 我听完她所说的话,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徐嘉滢,其实我很好奇,你之前明明那么讨厌舒菲,为什么到了后来会为她做事情呢?”看了她半晌,我的目光从她日渐消瘦的身形上扫过,最终停在了她的脸上。 “抱歉,我不能跟你说。就当是给我保留最后一点的自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虚幻了起来。 “唐诗诗你从前同我说,哪怕再爱一个人,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境界,要保留自己最后的体面和尊严。所以我为了你这句话,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林越,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生生的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界,放弃了所有的体面和尊严。”她说着,语气变得越发的苦涩。 从她这些话里,我似乎零星的拼凑起的一个故事,可是满腹的疑问,最终还是被我咽下了,这是她的隐私,我还是不要多问。 总归这么多天来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几乎是跌宕而来,茵茵是我的亲生女儿,这大概是我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舒菲她当时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思将两个孩子调包的?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调包两个孩子,那么她凭着那个孩子去找林越,那么不就一切都简单了吗? 可她当初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消息全部都查出来,到时候连着所有的往事,好好的同她算一笔账。 晚上,我打开家中的门,温暖而温馨的气息顿时迎面而来,将我整个人团团包裹,空气里漂浮着饭菜的香味,带着家的感觉。 “妈咪,你怎么才回来呀!爸爸都回来好久了呢。”茵茵见到我,立马便从小凳子上跳了下来,跑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腿说。 我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越看便越觉得她的眉眼与我相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的起了涟漪,像一张相似的脸,我之前怎么会那么蠢的以为是巧合呢?为什么不再多做一次亲子鉴定,或许这样早就真相大白了。 “茵茵乖。”我颤抖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生怕情绪太过激动会吓到她。 “妈咪你怎么感觉怪怪的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茵茵见到我这个模样,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迷茫。 “爸爸!妈咪的身体好像不舒服哟!”她一边拉着我往沙发上走去,一边冲着厨房大喊。 “没有,茵茵,妈妈没有不舒服,妈妈只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看着她脸上毫不作假的关心,我感觉眼眶酸涩的,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 “可是妈咪这个样子,就是身体不舒服的呀,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是妈咪你这个样子的。”茵茵嘟了嘟嘴,很明显的不相信我的话,噔噔噔的跑去,给我倒了一杯水。 林越也从厨房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怎么了老婆?哪里不舒服呀?” “没有,你不要听茵茵说,我没有不舒服,阿越,你知道吗?我今天去见了徐嘉滢,她把她手中那份茵茵的亲子鉴定报告交给了我,茵茵她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我的女儿她没有死。”我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角,眼泪从眼角滑下,语气里满是激动。 林越似乎被这句话给惊呆了,定格在了原地。 “哐当!”玻璃碎掉的声音,将我的目光拉了过去,茵茵呆呆的站在茶几前,脚下是一地的水和碎掉的玻璃。 “茵茵,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自己?”我胡乱的擦了两把眼泪,便赶忙将她拉到了身边。 “我我没事,妈咪,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妈妈的女儿,我有妈妈?”茵茵摇了摇头,大眼睛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眼眶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你有妈妈,你是妈妈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听到茵茵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眼泪顺着眼眶流下。 “呜呜呜……我有妈妈……我是妈咪的女儿……妈妈……”茵茵在我的怀里也是哭得惨兮兮的。 林越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老婆,你说的是真的?茵茵是我们两个的女儿?”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的紧张。 当我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给他看了之后,紧张便变成了惊喜,他一把将我和茵茵都抱到了怀里:“两个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这是好事呀,不是吗?都哭成了两只小花猫了。” 255 愿你幸福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忍不住笑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茵茵乖不哭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真的团圆了,有爸爸有妈妈,有弟弟有你。” 我仔细的擦干净了她的眼泪,然后又让林越把地上的狼藉给收拾了一下。 昨天晚上茵茵的情绪格外的高昂,赖在我的怀里不肯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跑到了我和林越的房间里,躺在了我的身边。 “妈妈,你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吗?”茵茵咬着嘴巴,带着几分乞求的看着我。 这样的目光看得我的心中就跟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前茵茵,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样的要求,她那时大概是觉得哪怕她喊我妈咪,我也不是她亲生的妈妈吧? 我一边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一边将脑海里的故事娓娓道来:“好,妈咪跟你讲睡前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古老的王国,国王和王后生了一个特别特别可爱的宝宝,……后来公主带着王子和国王和王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次。” 茵茵最终在我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我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老婆茵茵睡了吗?”我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走出去,林越在客厅里看着我说的。 “睡着了,真好,一家团圆了。”我点了点头,走过去缩到了他的怀里。 “这张亲子鉴定报告你是从徐嘉滢那里拿到的吗?”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 “嗯对,阿越我想了一下,徐嘉滢留在国内终究有些不安全,不如将她送到国外去吧,她现在也算是我的人,将她放到国外的公司里,让她学着做一些事情也是好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舒菲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便放过徐嘉滢的。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最大。”他宠溺的点了点头,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在公司里还那样刁难我。”听他这么说,我瞬间便恃宠而骄的翻起了旧账。 “是,是我错了行吧,我不该在公司里刁难你呀,唐特助。”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头缓缓的低了下来,热气喷在我的脸上,尤其是当他喊唐特助的时候,令我有一种异样的羞耻。 莫名有一种女职员勾引男上司的错觉,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都怪他太不正经了,不是我想歪了。 “老婆,你怎么脸红了呀?”他盯着我,似乎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好奇。 “热的!你不要扯开话题,我们不是在说你在公司里刁难我的事情吗?”我能感觉到脸皮已经开始发烫,但仍旧咬紧牙关盯着他,企图将话题扯回正道。 “好,我的错,那我现在就补偿一下你……”随着他说完,我所有的惊呼和抗议都被他堵在了唇齿之间。 最后我恼羞成怒的推开他,跑回了卧室,这个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老司机! 第205章地狱是什么样的 “林越好久不见。”徐嘉滢看着我和林越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感慨。 林越的脸色似乎有些复杂,他们二人之间,的确有着很多的过往,或许无关感情,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确是好久不见。” “徐嘉滢跟在舒菲身边那么久,我相信你也学到了什么吧?”眼看着他们两个寒暄的差不多,我便开口说道。 以舒菲那个性格,我不相信她会让徐嘉滢干干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毕竟之前徐嘉滢对于她假装舒悦的时候,可是百般的刁难,像她那种锱铢必报的人,必定会做什么事情。 而徐嘉滢若是没有足够令他身败名裂的把柄在舒菲手上的话,他也肯定是不会听她的话的。 “虽然很恶心,但是我也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不过可能这些东西不怎么见得了人吧。”她听我这么说,便垂下了眼睛,语气有些苦涩。 “你大概也知道了吧,舒菲在私下里有做过什么事情?我既然跟在他的身边,就一定会沾上一些那样的事情,这样才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说着,竟对自己都有几分厌弃。 “要是给你一个机会出国的话,你愿意吗?”林越开口说道,并且将一张机票摆在她的面前。 “出国?”她定定的看着那张机票,这是飞舒菲之前所在国家的的机票,单程票。 “对。我和诗诗都需要在国内,而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在国内查不到什么线索,所以我想这可能在国外会有。”林越点了点头。 徐嘉滢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机票上,脸上的神情晦涩不明。 “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帮你重新换个身份,让你改头换面的在国外重新活着,只是大概‘徐嘉滢’这个身份就不会再在世界上存在。”见到她许久都没有说话,我给了她第二条路。 “跟舒菲的那些日子,我大概已经见到了我所认为的所有的黑暗,我才发现,原来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东西,其实就在我们的生活中,白天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很可能到了晚上你就会发现它会变成魔鬼,被那些东西所支配。反正我的手也不干净了,倒不如就这样子吧。”她的声音一开始很小,可是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也越发的坚决,最终她选择将机票拿在手里。 “你放心吧,只是让你去调查一些事情,不是让你去送死,毕竟认真说起来,我们还欠你好几个人情,不用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视死如归,我急忙解释道。 只是我也越发的好奇呀,她到底在舒菲那里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现在的她,身上的生机似乎都已经被磨灭了,与从前那副鲜活的模样大相径庭,想起从前,她与李茹争吵时的模样,我便越发的觉着她现在的模样,让人觉得心惊。 “可是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舒菲她就是一只披着人皮活在世上的妖怪,我在她那里已经见识过了地狱。”徐嘉滢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恐惧。 我和林越对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你放心,我派过去的人会好好的保护你的,我也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林越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的安抚,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她所经历过的地狱是什么模样。 徐嘉滢很快便坐上了那架飞机,飞往了另一个遥远的国度。 而许久未出现的沈放,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是这一次似乎比往常几次都要狼狈很多,身上满是泥点子,甚至还有几道伤口。 “你这是逃难去了吗?”我看着他这个模样,简直是惊呆了。 “你这女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要不是为了你,小爷我能变成这副模样吗?我跟你说啊,舒菲她们私下里做的事情,我已经接触到一点眉目,结果差点被发现了,我这可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沈放带着一如既往欠揍的语气说的话,却让我心惊肉跳。 “我不是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往下查了吗?”我的心里涌起了几分内疚。 “我都查到一半了,你突然就不让我查了,这不是吊我胃口吗?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接着查了下去,我跟你说那个舒菲真的不简单,什么来钱快她做什么,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奥斯顿的,你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沈放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沙发上,那些污垢全部被他蹭到了上面。 “我早就知道他不简单了,不要吊我胃口,快说,不然就走吧。”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打他。 他笑了一下,用手比了一个动作,我瞬间变惊恐的瞪大了眼,在中国这项罪名要是严重一点的话,那可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 “你确定你的消息没有错?”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废话,我亲自查的消息能有错吗?如果那男人不是因为舒菲的话,他也不会想办法将自己洗白,再开那样一家公司,之前的事情我可是都听说了,舒菲那女人就是故意针对你的,你自己长点心哈。”沈放的神情终于严肃了一点,一本正经的教训我道。 “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好吧,反正到时候要是不行了,我就回去抱我家林先生的大腿呗。”我翻了个白眼,将一杯热咖啡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日!没天理了是吧啊,小爷我这么辛辛苦苦不要命的都帮你查东西,一回来你就要给我撒狗粮,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沈放听我说完之后有些磨牙切齿的看着我。 “好啦好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女儿找到了。”见他即将在炸毛的边缘,我急忙拉开了话题。 “找到了?!”沈放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开。 “对呀,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徐嘉滢那里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茵茵的吗?她前几天把那份报告给了我,那是我和茵茵的报告,茵茵她就是我的女儿。”我将事情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下。 “我果然是多余的,再见。”听我说完之后,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又扯了几句话之后,他便离开了,毕竟那一身的脏污,的确是让人受不了。 只是看着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却叹了口气,沈放,愿你往后遇良人,不负如来不负卿。 256 无奸不商 林越最近看上了位于苏市市区一块闲置的地皮,那里之前是被承包给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只是才建了一半,便因为各种问题而被迫喊停了,因此那个商人也背上了大笔的债务,不得不拍卖这个项目,连同地皮一起。 这块地皮位于市区原本的老城区之中,虽然老城区已经被搬迁,但是这里还是有可观的经济价值。 “这次市区那块地皮以及那个项目,尽最大的可能以最小的利润拿到。”林越站在窗户边侧对着我,目光灼灼的看着窗外,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那块闲置的地皮,以及从它旁边经过的络绎不绝的车水马龙。 “据我所知,虽然要拍卖这块地皮的消息,还没有放出去,但是已经已经有好几家盯上的那个项目,若是不付出一点代价,可能拿不回来。”我听了他的话之后皱了皱眉,一边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一边说道。 “啧,果然,那就放出点代价吧,但是要适可而止,否则的话就本末倒置了,那个项目虽然有经济价值,但不值得为了它而大出血。”林越颇有些可惜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随后便是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制作竞标书,那块地皮所连同的项目是一个酒店,名叫华阳,近些年来,苏市周边的环境被保护得越的好,前来旅游的人也日益多了起来,苏市的酒店几乎是被白家一手垄断,也因此赚了不少的钱。 只是这样的好事,林越怎么可能看着让白家一人独占?自然是准备着手在这个项目里面插一手。 很快消息便放了出来,各路人马听到了这个消息,果然都纷纷欲试。 这个项目最终定在了三天之后,在本市最大的酒店莱顿酒店举行竞标赛。 林氏集团的代表人物是林越与我,还有公司的制作团队。 如此大的动静,那些记者肯定也得到了消息,莱顿酒店外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那些记者们早早的便在那里呆着,静候着事情的来到。 刚一下车,还没来得及应对那些记者迎面而来的问题,舒菲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职业小西装,头发干脆利落扎成一个马尾,脸上的妆容简单精明,怀中抱着一个文件夹,看起来倒是一副职场女性的模样,只是那幅模样倒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便放下了戒心。 而在她的身边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奥斯顿,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舒菲的身上时,便会化为似水的柔情。 啧,真的是流年不利,一来居然就遇到了这些人。 我拉了拉林越的手,打算快速的离开,但是奈何有些人就是如此的看不懂脸色,一门心思的要上来找茬。 “诗诗,林越你们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吗?好巧啊。”舒菲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奥斯顿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的?看风景?还是浪费时间?”顾及这现场有媒体在,我脸上还是保持了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那可就说不定了呢,我对这次的项目也很感兴趣呢!我以前就想有一家自己的酒店,然后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这可是我的生日愿望呢!”舒菲柔柔弱弱的笑了一下,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挑衅。 “那你的生日愿望很有可能就要落空了,真是不好意思。”林越听到舒菲如此挑衅,于是将我揽到了他的怀里,语气毫不客气。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舒菲微微的笑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身上的柔弱似乎被一抹冷厉所取代。 竞标一开始,苏菲他们那边便直接开价到了三千万,正如他们所说,似乎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 “三千五。”林越一边懒散的摸着我的手指一边说道,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我自然看得出他对这个项目已经没有了兴趣,他这样子做,只怕……我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心里头却闪过的一丝兴奋。 “四千。”舒菲淡淡的往我这里看了一眼,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四千五。”林越看都没看她一眼。 “五千!”舒菲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了。 “五千五。”林越终于抬眸淡淡的看了那边一眼,带着几分藐视。 我皱了皱眉,其实说真的,这个项目满打满算下来,它的利润实在不值得付出这么高,毕竟这不是一千两千块钱啊,这后面的单位可是千万。 把价格抬到了这么高,那些原本还想着分一杯羹的人,瞬间都老实了。 舒菲似乎也陷入了苦恼,一脸犹疑的看向了奥斯顿,那我见犹怜的小表情看得人心都化了。 “六千五!”奥斯顿安抚似的对她笑了一下,随后便说道。 林越淡淡的看了他好半天,最终毫无顾忌的摊了摊手,眼里闪过了一抹得意,面上却是一副无奈的模样:“这个项目是你的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林总?”奥斯顿轻蔑的笑了一下,舒菲的表情里也隐隐的透出了几分得意。 “我本来就只是随便喊一喊,六千五百万,这么高的价格,早就超出了他所能获得的利润,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讲究的当然是利润,在这个项目所付出的与所得到的不成比例,我当然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倒是比不得您,为博美人一笑,手笔竟然如此的大。舒菲小姐生日快乐,不知道这份生日礼物,你可还欢喜?”林越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藏在身后的手把玩着我的指甲,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奥斯顿他们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他们被林越给耍了。 “你!你真是个奸诈的人!!”奥斯顿的脸色冰冷的可怕。 “过奖了,无奸不商嘛。”林越得意的挑了挑眉。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奥斯顿的脸色再难看,也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唐诗诗,你们就是故意的,对不对!”洗手间里面,舒菲脸色狰狞的看着我。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从旁边按压出洗手液,慢条斯理的洗起手来了:“怎么又是我们故意的了?我们怎么了吗?” “是不是你?肯定是你唆使的,对不对?不然林越他不会那么做!”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那么大的脸,又被林越暗地里那么一番奚落,舒菲的理智也怕是快要用完了。 “我怎么唆使他了?舒菲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出了什么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来呀?林越有句话说的的确是没有错,商人重利,是你们自己一心想着要拿到这个项目,才失了最基本的理智,怎么现在反而过来怪我了呢?”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放到烘干机将手上的水分烘干。 “唐诗诗,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放心,这个项目我一定会做下来,而且会做得有声有色。”舒菲气得脸色通红,说真的,我还怕她就这样晕过去,然后来一波现场碰瓷。 “行啊,我看着,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苏市所有的酒店,原本都是由白家所垄断,如果没有我和林越的话,只怕这个项目,你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拿下,你要想把酒店办起来呀,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好整以暇的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看着她的神色,一点点的冷下来。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那个女儿,在哪里受苦吧。”她忽然冷笑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恶毒。 若是在从前的话,她这些话还真能击中我的内心,毕竟女儿,之前是我心里永远的伤,只不过现在,呵。 “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我的女儿我已经找到了,而且她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快乐。”说真的,这样打脸的感觉超级爽。 “一直在你身边……林茵?!”他的语气忽然尖锐起来,简直要穿透人的耳膜一般。 “聪明,所以呢,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来日方长,舒菲,我们之间的那些帐可以慢慢的算,你是怎样换走我的女儿,是怎样害死你的亲姐姐,又是怎样把一心一意爱你的张铭依推到海里,这些事儿我们慢慢的来。”我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是怎样抱走你女儿的?很简单呀?你该不会以为,我换了你的女儿和我姐姐的女儿,只是一个意外吧?我跟你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从我姐姐的手机里,我可是见过你不少的照片呢。”舒菲听我这么说,却似乎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是嗤笑一声说道。 “所以舒菲,你这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突然有点后悔,怎么没有把手机给带来了,不然录下音来,可是一个大证据。 257 肇事司机 “我姐到了昆县之后,每天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她从前的生活,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我当时就在想,宁愿那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我不可以得到?所以后来发生了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知道吗?我姐跟我说你的时候,脸上可满满的都是恨呀,她说她不过就是和林越吵了架,你就趁虚而入,所以我连你一起嫉妒恨上了。 在医院的时候,我意外的见到了你,然后又从护士口中听到了消息,我想,像你这样的贱女人,怎么配曾经和林越在一起过呀?既然如此,希望你的女儿来代替你受罪算了呀,让她一生孤苦伶仃,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些让我听了之后胆战心惊的话,却被她用一种轻柔的语气说了出来,就像是恋人之间的缠绵低语,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舒菲,你怎么能够这么恶毒?那个时候她们两个还只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呀。”我看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一股凉意从脚板直直的传了上来。 “婴儿?我被那个女人带走的时候,我也只是一个婴儿呀,凭什么舒悦就能够被父亲所留下,拥有着那样好的生活。而我却只能在社会的底层里苦苦挣扎,为了几十块几百块钱苦苦挣扎。所以,这样的苦难,我得让你们的孩子也尝尝才行呀。”舒菲掩着唇咯咯的笑着,她便成了一个疯子。 “舒菲,你这样会遭报应的。”我往后退了几步,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报应?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就算有报应又怎么样?哦,对了,我刚刚说错了,其实就算在酒店我开的一团糟,那又能够怎样?我的身后永远都有人护着。”舒菲颇有几分的癫狂,她的精神状态似乎越发的差了,我可有点怕她哪天突然发疯了。 “舒菲,没有人会无条件的护着你一辈子,奥斯顿他是你的什么人呢?对象?情人?未婚夫?丈夫?还是你的金主?只怕都不是,你只是利用他而已,利用他身后的权势跟你做事啊。”我突然为奥斯顿极为的不平,他或许是爱惨了舒菲。 只可惜,眼前这个女人她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她所在乎的只有地位,权力和富贵,这是她毕生所追求的东西,所以那些爱上了她的人,最终都不会落得什么好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我爱不爱他呢?毕竟奥斯顿他的确有让我心动的资本不是吗?”舒菲诡异的笑了一下,年年涌动着晦涩不明的光。 “唐诗诗,借用你刚才所说的话,来日方长,以后到底谁输谁赢还说不准,我们明明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呢?”她似是有着几分不解。 “朋友?你可别恶心我了,我唐诗诗这辈子下辈子都是不可能和你舒菲做朋友,有时候真的觉得和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对我自己都是一种残忍。”对于这样的人,我觉得也是没必要留什么客气,说完之后便直接走了。 竞标赛之后,林越忽然便出差了,我却突然清闲了下来,公司的事情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安安被林母抱到了老宅,茵茵每天上学,早出晚归,我似乎有点多余哈。 “唐诗诗,你现在在家吗?”当我在家呆的快发霉的时候,沈放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声音满是焦急。 “废话,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呀?你怎么一副火烧屁股了的样子。怎么被人绑架了?要钱啊?”我叹了口气,抓住这仅有的乐趣调侃他。 “去你的,你就不能盼着点小爷的好吗?我跟你说,你赶快来云城一趟,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人,你可能会认识。”沈放听我调侃他,心态瞬间变炸了,说完之后便一把挂了电话。 云城?沈放去离苏县这么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做什么呀?虽然那地方是个名胜古迹,但是他对这种东西不是向来不感兴趣的吗? 思索了一下他话中的可信度,想着他这些日子以来靠谱的行为,我还是决定信他一回。 决定好之后,我给林母打了个电话,让她放学的时候接茵茵去她那里住几天,然后便买了一张当天飞往云城的机票。 第二天下午六点,到达云城机场。 “还挺有效率的嘛,这么快就到了,怎么不怕我骗你了呀?”沈放看着我出现在机场门口的时候,挑了挑眉说道。 “你丫那么急匆匆的把我喊来,你要是骗我的,我扒了你的皮,但是你把我喊到这里来做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放心啊,小爷,我对自己的这副皮囊可是爱惜的很,至于喊你来做什么,等你见到那个人之后你就知道了。”他撇了撇嘴,对于我的威胁不置一否。 等我见到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那个人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了沈放所说的话。 “怎么样?这个人你一定认识吧。”沈放颇有些得意。 “你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找到他?”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赫然便是当初故意撞我,最后追尾掉下河中的那个司机。 当初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情是舒菲所主使的,只是奈何一直没有证据而已。 “当然我有我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啊,医生说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创,陷入了重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沈放也是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的。 “植物人?” “植物人应该谈不上,只是医生说他的状况一直很不错,很有希望能够醒过来。”沈放看着他说道。 “沈先生,你又来了呀。”一个年轻的声音出现在了门边。 我下意识的将头看向了门边,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男生,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盒饭,看起来似乎隐隐有些眼熟。 “这是这个司机的儿子,张宇。”沈放为我介绍。 那个被叫做张宇的男生看了我一眼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一瞬间的惊恐,而我也想起了,为什么看到他觉得眼熟。 “原来上次撞到我的人是你呀。”我还是很疑惑,他看到我为什么会这么惊慌。 “不,不好意思啊……”他听我这么说,立刻把头低得更低。 “你为什么要这么怕?我看起来很可怕吗?”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张宇咬了咬唇,勾起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有吗?没有啊,我,我从前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怕你啊?”他的语气到了最后微微加重,似乎是在刻意强调什么。 “可是你明明就有很怕我。”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谎言。 虽然我的确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怕我,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张宇这样子应该还只是一个可能连可能连学校都没有毕业的学生而已,被我连番追问之下,终于是承受不住了。 “我从前的确是见过你,但不是本人,更准确的来说,我是见过你的照片,在我爸的手机里,那段时间我爸的行为举止特别的奇怪,每天早出晚归的,我有一次好奇便跟着他出去过一次,却发现他只是在一段路那里来来回回的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听到她和别人在打电话,话里面提到了车祸什么的,等他们打完电话之后,我便问我爸,可是我爸跟我说,让我不要管这么多,说等他把事情做完之后,我们两个就离开那里,他可以送我出国,让我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却觉得很不安,就有一天晚上趁他睡着之后偷偷的拿了他的手机,然后我便看到了你的照片,是一个奇怪的人发给我爸的。 我不知道我爸要做什么,于是我便想找个时间和他聊一聊,可当我空下时间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我爸和别人追尾掉进了江里面……好不容易救下来了,人却一直昏迷。” 他的话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我串联起前因后果,瞬间便明白了,那个时候的车祸,果然不是一场意外,而那个给张宇爸爸发照片的人,八成就是舒菲了。 “那你后来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惊慌呢?”我看着他一直垂着的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心虚吧,我爸他是不是真的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张宇的脸色有些复杂。 “伤天害理倒也算不上,他也算是得到了惩罚。”想了一会儿之后,我斟酌的词语说道。 “你不用这样子说的,我都知道,我爸他大概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去给你制造车祸吧?如果我爸那个时候的车祸真的知道成功了的话,那他可就是杀人了呀,那还不叫伤天害理?!”张宇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可他没有成功,也受到了惩罚,张宇我希望如果在这些时间内,你爸爸他醒了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见到他这副激动的模样,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跟他说了。 离开医院之后,迎面吹来了一阵微风,我的脑子清醒了一点,舒菲,那么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会一笔一笔的查清楚,然后和你算好账的。 258 和好如初 “行吧,今天的事情就算你有功,你接下来要干嘛?”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放。 “当然是去约会呀,这云城可是有着出了名的美景美食和美人。我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沈放白了我一眼。 “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种事情,你赶快走赶快走,跟你呆在一起都是污染空气。”我毫不客气的就开始赶人了。 “行吧,我走了啊,嗯,对了,这个给你,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得在云城休息一天再回去。”沈放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向我丢了一张房卡。 “算你有良心。”我利落的接了过来。 我买的机票回程在明天,因此今天便只能在云城逗留一天,作为一个以风景而闻名的城市,在这里呆一天,也不会令人太为难,反正睡觉的地方已经有了。 “唐诗诗?”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的试探。 我转过身,便看到了穿着一身温柔的驼色长裙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陈秋月,脸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疑惑,与之前见过的那个她简直判若两人。 “还真的是你啊。”她走了过来,唇边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的眼中不再有当初那份几乎疯魔的执着,带着尘埃落定的安然,温柔的就像春天里的一阵风,不是很久以前那个与我形影不离的陈秋月,也不是之前,因为江竞舟与我反目成仇的她,她就像脱胎换骨的一样,经历了新生。 “你是到这来度假的?”见我不说话,她又开口问道。 “没有,到这来是有一点事情。你呢?”我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但是比起之前那个歇斯底里的她,我觉得她这个模样更让人安心。 “我?我现在住在云城。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生活节奏也慢一些。”陈秋月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的确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既然见到了,我就请你去吃点东西吧,我们两个人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陈秋月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神情。 是呀,距离上一次我们都在一起吃饭,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时间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等人。 在一家云城特色的小店里,我和陈秋月都喝了一点酒,在酒精的怂恿之下,一些压抑在心底里的情绪就爆发了出来。 “其实,我一直都欠你句对不起,当初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陈秋月毫无形象的趴在我的肩头,像是从前一般。 “诗诗,你知道吗?江竞舟后面来找过我呀,你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吗?他来找我道歉,为他以前所做的所有事情跟我道歉。你猜我原谅他了没有?”她似乎是醉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你原谅他的对不对。”我看了她一眼说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八成是这个样子的。 “你还真是了解我,真不愧是我以前最好的闺蜜。只是,叫他跟我道完歉,而我说了原谅他之后,我忽然觉得心里面就轻松了。我想对他执着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放弃了呀?你之前说的对,又没有结果,虽然他害了我的孩子,不是报应不一样,到了他身上了,他以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她说着,便叹了口气,淡淡的悲伤从她的身上流露出来,但是却再没有从前那种悲痛欲绝的情绪。 “大概是的,以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不会再有了。”我点了点头,虽然这话有些残忍,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是呀,真好,就是你的孩子?”她说道。 “我找到了,我找到我的孩子了,你之前跟我说过,孩子被调包是你们医院的人做的,可是后来我查出来却是别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狐疑。 她的醉意被我这番话给惊醒了,瞪大的眼睛看着我:“你的孩子真的找到了吗?你的运气还真是好的,让人嫉妒呢。我不知道至少我得到的消息,是我们医院的人调包的,具体是什么样其实我也不知道。”说到最后她咬了咬唇,有些愧疚。 “这样啊,没事,其实我已经查的差不多。再说了,我的孩子不是也找到了吗?你忘了,我们以前约定过要给彼此的孩子做干妈的。”联合一下前因后果,我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八成又是舒菲。 “这个约定还作数吗?”陈秋月猛的抬起了头。 “当然作数了,我们以前还约定过,要当彼此婚礼的伴娘呢,只是这个看起来现在是没办法了。”我突然便眼眶一红。 “是呀,我们还约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果没有江竞舟的话,我们现在大概还是最好的闺蜜,会一起手挽着手去逛街,会在你结婚的时候,穿着伴娘服站在你的身边,会是你生孩子的时候,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着的那个人……”回忆真的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一旦触碰到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曾经因为误会而失去的美好,在时光辗转之中,兜兜转转,最终会以一种更加美好的形式回到我们的身边,或许是故人,或许是感情。 但这些东西一定会是我们曾经最珍视的,因此才会在时间的冲刷之中一直念念不忘。 “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或许你用的上。”陈秋月突然从一旁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一脸郑重的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就是一个银色的,很普通的u盘。 “你回去之后再看吧,应该对你有一点作用。”她说的含糊不详,我也没有多问。 只是此刻的我并不知道,这个u盘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朝一日居然能够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与陈秋月聚过之后,我便去了酒店,休息一晚上之后,便赶回了苏市。 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公司的业务又开始变得繁忙了起来,那些应酬变得越来越多,偏偏有些实在无法推掉。 “林总,唐特助,好久不见了。”一个穿着暗红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 “高总你好,的确是好久不见,上次与您合作得很开心。”林越挡在了我的前面,脸上的表情犹如寒风过境。 我矜持的点了点头,与高总碰杯之后抿下了一小口红酒。 “是呀,对了,听说贵公司最近有一个计划在招合伙人,不知道林总是否有满意的对象?”被林越这般对待,那高总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悦,毕竟我的身份在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哦,听高总的这个意思是想合作一番?”林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若是能这样,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上一次的合作,林总可是慧眼识珠,我高某也跟着赚了不少的利润。”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这样的人在商场中打交道,说难也不难,你只要给他足够的利润,他便给予你足够的忠诚,只要在不触及他太大的利润之下,基本上是不会反目成仇的。 “本来那个项目我的确是想自己动手,不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市场太过于饱和,虽然我们的项目很出彩,会在这市场中得到利润,但是竞争实在太大了,而且太过于饱和的市场,消费者就有了更多的选择,到了最后的收益肯定不会理想,若是高总想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将这个项目转手让给你。”林越笑了一下,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动作看起来带着几分微微的粗鲁,但是却没有让人感到任何的反感。 听林越这么说完,高总讪讪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你这不是耍他吗?”我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林越刚刚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胡扯。 不过这也证明了,那个高总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们手头上的项目是什么,他之所以想要来跟林越谈这个合作,只是看中了这期间的利润而已。 喝了不少的酒,我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便跟林越说的一声,然后跑到了洗手间里。 冰凉的水从手上肆无忌惮的划过,总算是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刚给自己补了个妆,洗手间的门口便传来了脚步。 脚步声颇大,甚至还带着几分的跄踉,听起来不像是女人的,倒更像是男人的。这个想法才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忽然一个人影便向我扑了过来。 我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推到了身后的隔间里,随后门就被关上,我被那人死死地抵住,捂住我嘴的那只手上传来灼人的温度。 从最初的惊慌到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才刚刚看清他的脸,顿时便惊愕的睁大了眼,眼前这个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表情阴狠的男人,可不就是奥斯顿。 他一只手死死地捂在我的嘴上,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听走廊上的动静。倒是没有顾及我。 结合他现在的情况,以及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我顿时便明白了,他这是怎么了。 259 执迷不悟 他这八成是被人算计下药了,同时我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我若是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会遭殃的可就是我了。 我一只手悄悄地在包里面摸索,最终小心的握住了一个小型喷雾,这是上次被绑架之后,林越给我配的,里面是药效很强的麻醉剂。 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总会忽然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似乎是一个女人,带着几个男人。 声音里洗手间越来越近,奥斯顿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阴沉。这样下去一旦被那些人发现,只怕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咬了咬牙,掏出喷雾,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喷了下去。 奥斯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沉沉的晕了过去。 我艰难的将他摆在了马桶上面,当我刚刚做好这一切,我便从地板上看到了人影,然后隔间的门便被敲响。 “你好里面有人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有事?”我平静的回答。 “不好意思,请问你刚刚在这里见到过一个人吗?”那个女人又开口,在她的身后,悄然出现了两个彪形大汉。 “除了你之外,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了,哦对了,麻烦小姐,您待会儿去跟林氏集团的林总说一下,就说唐住你肚子疼,所以可能还需要一会儿。”这一切我从地板上的倒影看的清清楚楚,于是便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外面沉默了一会:“原来是唐特助,好的我一定会帮你带到的。”随后便离开了。 反正我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除了是林越的特助,还是林家的少夫人。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我又隔了一会儿才出来,随后便将洗手间的门从里面锁上,将奥斯顿费劲的从里面拖了出来。 “我为什么脑子一抽要救你啊?”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人,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被这种无聊的小把戏给算计到,也是马失前蹄。 鉴于我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无法把这货给弄走,我便给林越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林越便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奥斯顿时,一开始的确是惊讶了一下,当听完我所说的事情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去,忽然踢了他一脚。 “喂喂你干嘛呀?待会儿把他踢醒了怎么办?”我急忙上去挡住。 “他刚刚碰到你。”他冷着脸,一脸不爽的说。 “至于吗?他不也被我用迷雾给放倒,还让他在地上躺到现在?我把你喊来,可不是让你踢醒他的啊。他被人下了药,把他送医院去吧。”我有些无奈,抱住林越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 林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他来了几个人,便将奥斯顿给搬走了,是的,没错,就是搬走的,还是用那种极其不温柔的方式。 将人送到医院之后,我本想就离开,林越却将我拉下。 “走什么呀?等他醒过来。他这可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呢,这样的人情当然要好好的拿着呀,你还白白的扔掉。”林越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我一眼,说出的话,却让我心里为那奥斯顿默哀了几秒。 这个人情要还,只怕林越要让奥斯顿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你刚刚不是还因为他碰了我一下就踹了他一脚吗?他要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你还不得宰了他。”我带着几分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踹一脚就能够弄清?他碰了你加上他欠你这一个人情,自然得要付出代价。”林越哼了一下。 当奥斯顿醒来之后,听林越说完事情的情况,脸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行,这件事情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 “这是当然。”林越点了点头,“行了,你也醒来了,我也要走了。照顾你的人已经给你打了电话。”说着他便要拉着我走。 “等一下,你先去开车吧,我有些话想跟他说一下。”看了奥斯顿一眼之后,我对林越轻声的说道。 林越的脸色瞬间变难看了起来,但是犹豫了许久之后,点了点头还是同意了。 “我和你有什么话说?”奥斯顿的脸色还是没有好一点。 “奥斯顿,我留下来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冒昧的问一下,你和舒菲是怎么认识的?”我站在离他的床一步之遥的地方问道。 奥斯顿看了我一会儿之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温柔了:“我和菲是在罗马认识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罗马一个公园的中央,那一刻我以为我见到了天使,所以我费尽心思的去接近她,认识她,但是令我心惊的是,她居然已经结婚了,这么完美的女人居然已经属于别人。可是我并不在意,因为我能够看得出来,她并不爱她的丈夫。他和她成婚,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但是她却忠诚于那段并不成功的婚姻,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直到后来有一段时间,她突然失去了消息,我再得到她消息的时候,她一脸憔悴,同时我也得知道她已经和她的丈夫离婚,我便开始重新追求起了她……” 在奥斯顿的讲述之中,舒菲成为了一个柔弱善良跟天使一般的人,但是却被迫接受了一些不属于她的磨难,并且因此而成长起来。 简直就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只可惜,这励志故事的主人公都已经不能叫白莲花了,简直就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白莲花精。 我不知道这奥斯顿的脑洞是有多大,还是舒菲在他面前表现的有多么的柔弱,又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居然能够让我听到如此……对她清新脱俗的描述。 “奥斯顿,你知不知道在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有时候你的眼睛是会蒙蔽你的。”听他说完之后,我说了一句。 “我相信我的眼睛,我也相信菲。”奥斯顿油盐不进,这副样子看起来让我极为的头疼。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在你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就是她真实的样子?”我又开口道。 “可是那又怎样?就算她原本不是这副样子的,但是她既然肯在我面前伪装,就说明她心里还是在意我,你也不必和我说过去的她,那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呢?”奥斯顿将目光转到了窗外。 “你既然都知道她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你肯定也知道,舒菲在这其中参与了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他的脑回路跟我们的不一样啊? “都只是因为生活而已,我不在意她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我只在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她变成那副模样,她本应该是干净无瑕的。”他看了我一眼说道。 听他这么说完,我简直哑口无言,或许是因为人的观念不同,所以舒菲在他看来才会是那么的干净? 但是想一下也是这样子的,毕竟沈放之前查到的消息,这个奥斯顿从小所生活的环境跟一般的人的确都不一样,他大概是早早的便见过了所有人口中的地狱吧? 所以对于舒菲的那种行为,他才觉得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自己就是从那样的生活里走过来。 哪怕沾染一身的血腥,但是他对舒菲的感情却真挚的很。 “唐诗诗,你够了。”就当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舒菲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唐诗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我从前对林越有一些不该存在的心思吗?” 我有些头疼,她来的还真是时候哈,但是也不排除她一早便来了,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不是任何人都像你一样的。” “像我一样,我怎么了?我有做错过什么吗?奥斯顿说的没错,都只是为了生活,谁不希望做一个小公主呢?”舒菲走到了奥斯顿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听了她的话,简直为她的逻辑所感到折服,都是因为生活,所以她就做出了那样子的事情?那样的一桩桩,一件件。 “除非你摸着你仅存的心问一问自己,你所做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为了生活吗?你的嫉妒,你的自私,你骨子里所流淌着的冷血,才是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根本吧?”我冷笑一声,“还有奥斯顿,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目光从他们二人的身上扫过,随后便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舒菲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奥斯顿,你会相信我的是吗?” “是的,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奥斯顿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痴迷。 言尽于此,我也只能这样,对于舒菲所做的事情也是个时候,再算一算总账了。 我希望当所有事情都被曝光的那个时候,奥斯顿还能像现在这样子一样,无条件的相信她。 260 盛大求婚 时间飞逝,苏市正式步入了七月,炎热的天气让人只想缩在空调房里,根本就不想出门。 远在国外的徐嘉滢却在此刻传了消息回来,也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拿到了消息。 “看来你在舒菲的身边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啊,用她所告诉你的方法打败她,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爽?”我看着视频那头一身性感的大红色v领礼服的徐嘉滢笑着说。 “要是不知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真就以为你是在讽刺我。”徐嘉滢翻了个白眼,那模样与她这幅打扮一点都不相符,似乎是放飞了自己。 “我可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但是我说的是实话。”我挑了挑眉。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徐嘉滢能会变为今天这个样子,舒菲也的确是功不可没,只可惜,她们二人现在反目成仇,反倒是让我得了利。 “我知道,比起国内的生活,我反而是更喜欢现在,这世界上还真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那些东西可能就在我们的身边,以前在娱乐圈里倒是拍了不少的女卧底,现在真刀真枪的上来还蛮兴奋的哈。”徐嘉滢打量了一下此刻的自己,大红色的唇瓣勾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你还真称得上是不要命啊,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自己身在什么样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你可会是连命都没有的。”我倒是没有想到,徐嘉滢居然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那有什么?对了,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一点眉目,as是奥斯顿为的讨舒菲欢心,才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洗白之后成立的。如果想要扳倒舒菲的话,可以从这里入手。”徐嘉滢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我突然不知道,把她到那里去,到底是好还是坏,虽然这是我帮她的条件,可是此刻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徐嘉滢其实算不上一个坏人吧,她就是一个被宠坏了任性长大的人,做过一些错事,但是本质大概还是好的,只是事已至此都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如果让大众所知道as公司居然是一家靠洗钱所建立起来的公司,只怕也会彻底的倒下,甚至还会引来警察的注意,顺藤摸瓜应该会找出很多有趣的东西吧?”她的眼里带着几分的向往,跃跃欲试,就像是一个急于得到糖果的孩子。 “你就不怕到时候牵扯出你?”我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扯出了我就肯定会求出了你们,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你们也不会让别人这么轻易的就查出我的身份吧?”徐嘉滢看的倒是很清楚,语气里也不带一丝的惊慌。 “……你刚刚的想法是很好,只不过想的有些太好了,你要知道舒菲的身后是奥斯顿,你查了这么一段时间,大概也知道奥斯顿背后是什么样的势力了吧?如果舒菲一直在他的羽翼之下,我们想要扳倒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将话题扯回了刚刚的事情上面。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反正我心有余力不足,我只负责给你们查事情。”徐嘉滢耸了耸肩,故作无辜的眯起了眼睛。 “难道还真的要因为舒菲与奥斯顿为敌?”我有些头疼,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这肯定是不值得的呀。 “一孕傻三年,唐诗诗你还没缓过来是吧?谁说让你明面上做这些事情了,挑拨离间你会不会呀?离间计都不懂啊?私下里耍点小把戏,你会不会呀?不会的话你就去问李茹吧,她可能会。”徐嘉滢捂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模样,话语里里外外都是对我的鄙视。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便干脆地挂断了视频,一孕傻三年什么的,真的是太讨厌了。 离间计,我用倒是会用一点,但是还真没有用在过这样子的地方。 “阿茹,你说应该怎么办呀?这离间计到底应该怎么用啊?”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与李茹说了一遍之后,有些苦恼的看着口气。 “在这种时候你就想到你需要我了是吧?我在你的眼里是有多心机深沉是吗?”李茹翻了个白眼,似乎是用了极大的耐心,才克制住了自己。 “嗯,不是这么说的嘛……我一直都是需要你的,没有你我不能活啊,亲爱的。”我凑到了她身边,拉住她的衣袖。 “行了行了,赶快给我收起你这幅丑陋的嘴脸,离间计你还不知道怎么用啊?挑拨离间啊就是,装白莲花,你会吧,装个小可怜什么的,在他面前多念叨一些舒菲对他的不好的地方……”李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不断的碎碎念。 “这叫什么馊主意啊?你觉得我可能会这么做吗啊?”听到他说的话,我简直是一脸的黑线。 我丝毫不怀疑,若是我真的敢这么做的话,林越绝对会劈了我。 “那你就用点其他的方法呀,你脑子怎么这么笨呢?连这个都不知道?”李茹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我,“一孕傻三年,你最起码得三十年。” “走开,一个个的都说我一孕傻三年是吧?我倒是想用离间计啊,但是你没看到那个奥斯顿对舒菲到底是有多死心塌地,我就算是想要挑拨他们两个一号,得找到一个切入口吧?”想起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有些头疼。 舒菲上辈子是到底积了什么德了?还是说她的白莲花造诣太高了。 奥斯顿肯定是不会做什么对不起舒菲的事情的,至于舒菲的话,就算她做了,现在也大概不会承认,而且我又的确没有什么证据告诉,奥斯顿对于她过去的那些事情都能够接受,我到底应该怎么离间他们两个? 还没有等我想清楚应该怎么办,公司突然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各种各样的事情,每天缠的焦头烂额的,连喘口气都成了奢侈,根本便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当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我才又重新想的那个被我闲置在一旁已久的问题,我不愿将这样的事情拿去烦林越,便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得上我。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知道的,可是都告诉你了,该帮你的我也帮了。”陆秦淮看着我,很明显的写满了不欢迎。 “我这次来又不是让你帮忙做什么事情,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您这个心理医生帮忙解答一下而已。”我撇了撇嘴,然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既然这样的话,按时收费。”陆秦淮也没有客气。 “行,只要你解答了我的疑惑,多少钱都没问题。”见他这副丝毫不近人情的模样,我颇有些咬牙切齿。 “好的,那么请问林夫人,你有什么样的问题呢?”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坐在我的对面。 “陆先生,你是心理医生,那不知道对于一些心理上的暗示有没有方法呢?比如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挑拨离间这样子的。”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但也只能瞎猫碰死耗子的,说不定能碰的上呢。 “……你直接学催眠吧,还能够直接将人的记忆所覆盖,挑拨离间做什么呀?你直接把他想象中的那个人换成是你不就好了?”陆秦淮听完我的话之后,简直是无语了,所以回答的话也让我极为的无语。 “催眠还是没必要的。”我讪讪的笑了一下。 “挑拨离间这样的技能,你们女人应该是必备的吧?你到底是不是女的?”陆秦淮带着几分鄙视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女的,货真价实的哈,不是每个女生都会这样子的技能的好吗?我就不会呀。”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了下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不算女生了,我看你不是不会,而是傻吧。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找其他人啊,按时收费啊,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把钱结一下。”路秦淮说完之后,便极为无情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是电视里播放的一则新闻,却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顿时只觉得人生不爱啊。 “as集团总裁奥斯顿与天才小提琴手舒悦小姐,于7月5日,在中心广场上向舒悦小姐求婚,场面一度盛轰轰烈,引发了一大波结婚的年轻人风潮,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当时所发生的事情。”穿着一身职业小西装的女主持人,说着眼里是止不住的艳羡,然后屏幕上就开始回放,起了那一日的事情经过。 那画面的确是很盛大,大概只要对于那个男生不是很讨厌的话,这样的画面每个女生应该都是无法抗拒的,因为真的太美了。 舒菲果然没有拒绝,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脸上带着几分红晕,半推半就的便收下了那束花,一副羞涩的模样。 奥斯顿最终将她拥入怀中,两个人就像是天作之合,随后电视上又放了一些关于网上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清一色的都是在为他们二人祝愿。 261 订婚典礼 看完之后,我把目光沉默的看向了陆秦淮,他还保持着那个动作,但是目光却一直放在电视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会是受刺激过度了吧?”我看了他一眼,问道。 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我和舒菲,你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与他身边之前的人,现在与我的关系似乎都不错,这能够称得上算是什么呢? “闭上你的嘴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幸福的话就好。而且,我也早已放下她,不是所有喜欢都一定要一个结果的。”陆秦淮心情极为不好。 可是他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我依然看到他眼底的复杂,那些舒菲未曾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东西,现如今因为我的缘故,全部都被他所知晓。只怕是他心中的那个舒菲,早就回不来了。 他现在嘴上说的放下,如此的云淡风轻,谁知道他的私底下到底经过怎样的挣扎呢?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行吧,你既然已经想开了,那就好了。钱我会给你的,我先走了。” 从陆秦淮那里离开,已经是到了傍晚时分,夕阳斜斜的挂在天际,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烧云极为的瑰丽,在天空中分外的妖娆。 只可惜如此的良辰美景,我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脑袋里想的还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如果想要让舒菲得到他应该有的惩罚,那就必定要让她离开奥斯顿的保护,但是奥斯顿现在大概是她最后一道防护罩,她必然是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动摇,而这道防护罩对她也是一心一意,还真的是令人头疼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走着,突然一个人极快的从我旁边跑过去,我虚提在手上的包,也在瞬间便被他抢走,我在那里呆了几秒,才忽然反应过来,只是还没等我上前去追,另一个人便跑了上去。 我没注意那么多,只当是有好心的人,过了好几个转角,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看到了两个人,我的包安静的躺在地上,那个抢我包的人躺在它的旁边,脸上伤痕累累。 “奥斯顿?怎么是你。”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帮我把包抢回来的人,顿时便惊讶了。 “不要误会,我只是在还上次的人情,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的包只怕就拿不回来了吧?虽然比不得你的恩情大,但好歹也还了一部分。”虽然跑了好几条街,但他却一点变化都没,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反倒是我气喘吁吁。 “行吧谢谢你。”我把包从地上捡了起来,打开查看里面是否少了什么东西,确定完毕之后,我又给地上这个倒霉蛋打了110,反正警察来了之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应该会送他去医院。 “你和舒菲要订婚了吗?”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宝蓝色西装开口问道。 其实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看出奥斯顿大概还是有那么一丝良心的,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想着还那个人情了。 “对,在七月的三十号。如果唐特助你要来参加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在我的订婚典礼上弄出什么幺蛾子。”他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走掉了。 奥斯顿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舒菲马上就要订婚了,就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心爱的东西一样,带着舒菲高调的出入各大场所,因此七月三十号,来参加他们订婚典礼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沈放,你确定要在今天搞事情吗?这订婚和婚礼可没有多大的差别啊。”看着装扮的如同宫殿一般的礼堂,我一边感叹一边问道。 “你不懂,就是要在这种时候让她慢慢的从神坛上跌落下来,让她感受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的回到泥土中的。”沈放一副“你还是太年轻了”的模样看着我。 “啧,恶毒的男人。你就不能让人家高兴一会儿?”我摇着头感叹。 “在说什么呢,诗诗你最近老是背着我搞小动作,还不告诉我,我不高兴了。”林越突然从身后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身公主裙的茵茵。 林越一只手抱着安安,一只手将我拉到了他的身边,脸上满是不悦的看着沈放。 “没什么呀,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事,你最近那么忙,我怎么舍得拉他们来打扰你。”我抱住他的手臂,笑了笑说道。 “可是妈妈你最近是不是也很忙,我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见过你了。”茵茵拉拉我的手,颇有些委屈的说道。 “是妈妈不对,妈妈这几天一定好好陪你们好不好呀?”我摸了一下茵茵的小脸蛋,最近真的是疏忽与茵茵和安安两个了。 好在安安现在还小,还不怎么认人,也不会跟我有生分的感觉。 订婚典礼很快便开始了,礼堂中央的大屏幕上,放起了一段vcr,那是舒菲和奥斯顿的日常,一颦一笑之间,奥斯顿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且还是在事业上的帮手,真是令人嫉妒。” “这个女的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啊?是不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我也这么觉得,大概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一点相像吧……” 一边观看着vcr,下面的人一边窃窃私语。 在万众瞩目当中,苏菲终于挽着奥斯顿的手,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她一身圣洁的纯白色礼服,长长的裙摆垂在身后,一头长发松松的挽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衬得她越发的柔弱可人。 身边奥斯顿与她穿着一套同色系礼服三件套,当他的目光转向身边的人时,湛蓝的眼眸里满是柔情。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二人倒还真的是感情深厚,绝配的很。 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正当二人交换订婚戒指的时候,我看到沈放突然出现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微微勾唇笑了一下,好戏就要开始了,舒菲,希望你喜欢接下来的这一切。 交换完戒指之后,奥斯顿搂着舒菲的腰笑得一脸的甜蜜。 “舒菲!好久不见啊,在这里遇到你了,真巧。”沈放端着一杯酒走了上去,声音未加收敛的说道,自然也就落入了我的耳中。 舒菲对外的身份可一直都是舒悦,甚至于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舒悦还有一个妹妹。 舒菲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僵硬,脸上依旧带着那般让人忍不住心软的笑:“沈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是舒悦,并不是你口中的舒菲。” 沈放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颇为苦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我刚刚差点就以为是她。” “一模一样?沈先生,你是记错人了吧?”舒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极快的闪过的一丝恼怒,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可能,说起来我朋友跟舒小姐,你很有缘分呢,你叫舒悦,她叫舒菲,一字之差,跟你又长得一模一样,该不会是双胞胎吧?舒小姐确定你没有什么姐妹?”沈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因为他的声音一直未加收敛,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一时之间众人都不明所以的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我父母从小离异,说实话,我的确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个什么姐妹,不过若是有的话,我父亲应该会跟我说的,只是我似乎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苏菲没有明确的表达自己知不知道,意思也是语焉不详。 “哦,是这样呀,舒小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妹吗?那么我这里有张照片,倒是想让舒小姐解释一下呀。”沈放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交给她。 舒菲的脸色在看到照片的时候,瞬间便沉了下来,随即便咬了咬唇,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张照片沈先生是从哪里得到的呢?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欺骗了你,我虽然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但是毕竟父母从小离异,我与她之间也隔得很远,也很少见到。彼此,更别说我妹妹,她还因为一些事情,所以导致精神不太正常……到现在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看到这张照片实在是勾起了我不少的回忆,不知道这张照片沈先生可否送给我呢,多少钱我都愿意。”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红了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是吗?可是刚刚舒小姐不是承认自己并没有什么妹妹的嘛?怎么这会儿倒是改起口来了?”沈放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道。 “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否认自己妹妹的存在了?只是因为……” “因为你妹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你怕被人说成是神经病的姐姐是吗?”沈放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死死的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却很清楚眼前的这个舒悦,可不就是舒菲?神经病,其实还真没有说错。 262 熟人警察 随着沈放这段话说完,订婚典礼的现场开始变得有些混乱,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逐渐的响起,我心中明白,这些人只怕都是沈放一手安排的。 而那些挑拨的内容无疑是舒悦过去所做的那些事情,伪装成捕风捉影的模样,在人群中扩散,这些话可能现在起不到什么作用,大家就当它当作闲话一样,可是当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时,那可就不一定是闲话了。 然而几天之后,苏菲却忽然来到了陆秦淮的地方。 “陆秦淮你个奸商,不对是奸医!我那天在你这里才呆了多久呀?就算是按时收费,也用不了那么多吧?你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你知道吗!”我一边挥着手机,一边怒气冲冲的说。 “我收费很贵的,没时间陪你闲。”陆秦淮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那个,陆医生,好久不见。”忽然一个怯怯的女声出现在了门口,舒菲脸上带着几分无措的站在那里。 “舒菲,你怎么会来这里?”我皱了皱眉,我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那个,我不是舒菲,不对,我不是之前的那个舒菲,我……”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你可以独立存在了吗?”陆秦淮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她。 听到陆秦淮的话,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她应该是舒菲的第二个人格。 “没有,只不过她现在好像睡着了,所以我才能够主导身体,嗯,那个唐小姐,对不起,之前是我被她欺骗了,所以才会推了你”舒菲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我,十分郑重的对我说着,还给我鞠了个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被弄懵了。 见我还是一脸蒙的样子,陆秦淮便让舒菲给我解释了一下。 “我是舒菲的第二人格,而且我和她和一般的都不一样,我和她是并存的,并没有独立。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总之我和舒菲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对外界所有的认识都是来自于主人格,她基本上是不会允许我去接触新的事物。之前会推你也是因为她的原因,但是我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我一直想要来和你道个歉。”舒菲咬了咬唇说道,她的眼中是和主人格完全不同的干净。 “那你今天又怎么可以出现了呢?”我还是有些迷惑。 “我也不知道,他这几天的精神好像都很差,然后今天主人格突然就沉睡了,我就掌管了身体,但是我只认识陆医生一个人,所以就想跑来找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你,然后跟你道歉。”舒菲也很疑惑,说到后面的时候似乎变得极为也不好意思。 我也明白了,见到她这副样子,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我没办法做到那么轻易的就说原谅她。 “陆秦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舒菲的主人格为什么会突然沉睡?”我将目光转向了陆秦淮。 “这可能有很多种情况,就像是造成双重人格,也可能是因为很多种情况,可能是童年受到过重大的心理创伤,也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天生便是如此。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并不是万能的存在好吗?”只有当谈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才会多说几句话。 “我来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的,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做得到。”舒菲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说道,眼里写满了焦急。 “虽然这件事情的关系可能跟你不大,但是终究还是与你有关,我是一个母亲,对于伤害我孩子的人,我实在做不到,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不想骗她,于是便实话实说了。 “我知道……那那我可以赎罪呀,我可以帮你忙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帮你。”舒菲咬住了唇,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我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如果要我本人出面的话,想要得到消息会很困难,但是如果是由“舒菲”出面的话要拿到消息应该会简单一点。 而且,舒菲的主人格掌管身体的时候,想要离见他和奥斯顿很困难,但是副人格就不一定了,她和主人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并且现在还有愧于我,应该会比较简单。 虽然这样做有利用别人的感觉,但除此之外,我也别无他法。 “只要你做得到的,你一定会帮我做是吗?”我看着她。 “我一定会做到的,但是我能够主管身体的时间很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帮得上你什么。”她说到后面,脸色又有些懊悔的低下了头。 “没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你认识奥斯顿吗?”我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转而问了她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 舒菲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起了两抹红晕,语气也有着几分的羞涩:“认识呀,我悄悄跟你说,其实奥斯顿第一次见到的舒菲是我,那是我为数不多主导身体的时候。”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在听奥斯顿说过他与舒菲的初遇之后,我就有些怀疑了,看来果然是这样子。 “还有答应他订婚的人,其实也是我,舒菲本来不想同意的,但是我很想,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身体的控制权,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也足够我说出我愿意。”她说着,脸色越发的红晕,比起她从前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他此刻的样子,反而更让人觉得顺眼。 所以其实舒菲原本是不想答应这场订婚典礼的,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副人格在关键的时候卖了她一次,让她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而已。 “你今天到这里来,等舒菲她醒来之后会有记忆吗?”我所关心的是这个,如果舒菲醒来之后有记忆,那么这一切不就白搭了? “这个我还是有点办法。”陆秦淮突然开口说话,并且将舒菲带入了一间屋子。 过了不多时,二人便走了出来,除了舒菲的眼神有些迷茫之外,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就先走了,我控制身体的时间没有多长。”舒菲说完之后,便有些恋恋不舍的走了。 “你想让她帮你做什么?”在她离开之后,陆秦淮开口问。 “总归是她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并不想回答太多。 只是在脑海中细细思索了一瞬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如果舒菲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部被捅出来的话,那么她必定是少不了一死,那也就说明,这个与她主人格截然不同的副人格,也会随着身体的死亡而消失。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说我自私也好,不近人情也好,我没有办法因为一个并不是很坏的舒菲而放弃惩罚,那个伤了我那么多次的舒菲。 接下来的几天里,有关舒菲的丑闻一点一点的被放出去,可能传出去的只是一句话,但是被那些听说的人一番添油加醋之后,都快成一个几千字的故事了。 这些事情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也让大家心中都起了怀疑,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你若是没有做些什么,怎么可能会传出这么多与你有关的事情? 在这样的心里猜测之下,as的股票有了小幅度的下跌,营业额也开始比起从前有所下降。 当然了,所有的消息并不都是我放出去的,那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才是最可怕。 原本这些只是我给舒菲一个小小的开胃菜,谁知过了几天之后,我却得到了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消息。 沈平在监狱里无意中透露出了卖给他毒品的那个人,警方在经过一番排查之后,最终将目光锁在了舒菲的身上。 “老婆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也是你做的。”林越颇为惊愕的看着。 “我冤枉我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带孩子,我连门都没出过,我怎么去安排的事情。”我也是一脸的懵逼,但是随即我便想到了一个人。 恰好在此时,沈放打了个电话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他得瑟的声音便在那边响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得到消息了吧?我做的事情还不错吧,是不是很优秀?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这事情真的是你做的?沈放,你连自己老子的主意你都能打,你真的是……”虽然想到可能是他,但是从他嘴里听到好起来是用这么一种得瑟的语气,我真的觉得有点接受无能。 “我可没有打他的什么主意,我只是将事情告诉了他一下,告诉他让他害他进监狱的那个人现在过得得意快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那个性格,睚眦必报的,虽然不能把她拖下水,但好歹要给她脱层皮呀。我可没让他说这件事情,是他自己主动的。”沈放给我解释道。 “你敢说,当你给沈平透露消息的时候,你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吗?比起我来,你应该更了解沈平吧,所以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你身为他的儿子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我撇了撇嘴,对于他的话不可置否,鬼才信他,当时什么都没说。 “看破不说破,对了,你知道负责这次事情的领头警察叫什么名字吗?林深,你记得吧?”沈放嘿嘿笑了一下,忽然转移了话题,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 “林深?”我皱了皱眉,这名字怎么越听越耳熟。 263 李茹建议 “我哥。”林越在旁边一边喂着安安喝奶,一边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哦对哦,他怎么去做警察了呀?”我忽然想了起来,想起上次在海边见到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突然去做了警察呀?而且能够负责这样子的案件,他的职位和能力肯定都不弱。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吧?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次负责的人千真万确就是他,我上次还见到他了。”沈放信誓旦旦的说。 我的脑袋有些发懵,这件事情的信息量有点太大,我一时消化不过来,又随便和他说了几句之后,我便将电话挂了。 “林越,哥他什么时候去当的警察呀?”我看着一脸淡定的林越,满脸的都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这样子,什么时候兴趣来了就去做什么,从小到大就是,明明当哥哥的是他,但是更多的责任却是压在我的身上。”林越似乎已经习惯了林深这样子,一点奇怪的样子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林越的语气里刚刚透露出来的可不止只有一点羡慕。 “叮咚~”门铃响了,我急忙跑过去开门,却看到了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林深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一些水果。 “哥?”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林深抬了抬手中的水果。 “当然没有了,快进来吧。”我从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摆在他的面前,领着他走进了客厅。 “真是可爱的小孩子,跟阿越你小时候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不过才一会儿林深便喜欢上了安安,抱着他不肯撒手。 “得了吧,你还会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林越撇了撇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林深似乎有些遗憾。 “哥,你来是什么事情吗?”我给他端上了一杯茶水,问道。 “没事情啊,就最近到苏市来了就来看看你们,我现在在警察局做事,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哈。”林深带着几分玩笑式的口吻。 “得了吧,我们可是守法的好公民,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你还是好好做好你手上的事情,当心徒劳无功。”林越说道。 看着他们两兄弟要说话,我便伸手将安安抱了过来,带着他走到了楼上,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微微停顿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总有一种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当我在下来的时候,林深已经走了,只有他带来的水果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 “你跟哥说什么了呀?”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就简单的跟他聊了几句,老婆,你都好久没有关心我了。”林越一笔带过,随后一副失宠的模样看着我。 “……”这个人真的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林越吗?他不会什么时候被外星人调包了吧? 事情果然没有猜错,不过短短几天之后,林深又一次上门来,只是这一次,他的脸色比上一次要难看了许多。 “我说的没错吧,让你顾好自己手上的事,现在徒劳无功的吧?”林越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便开口说。 “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是吗?”林深看着他这副样子,脸色越发的阴沉。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自己不放在心上,怪我吗?”林越没有在意他的脸色。 我结合之前沈放跟我说的事情,再看下他们现在的对话,我也明白了,只怕是林深在奥斯顿手上吃到亏了吧。 因为沈平之前的事情,他肯定是对舒菲进行了调查,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些线索痕迹,应该通通都被奥斯顿给抹除干净了吧。 所以他才会什么都没有查到,舒菲应该也是平安无事。 这几天as的股票虽然还是不稳定,但是却没有出现什么大弧度下降的意思,只怕是奥斯顿也连带着将这些风声也全部都给压了下来。 “哥,舒菲的身后有人护着,你要写这么容易的就想扳倒他了,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不都是在搞笑的吗?”看着林深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开口说道。 “你也知道?”听我这么说,他反倒是将目光看向了我。 “知道呀,但是你没有问过我呀,舒菲身后的人,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结仇,不是说结不起,但是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人而与他身后的势力为敌。哥,有点耐心。”我坐在林越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对于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反而比他们的要多,毕竟一直都是我在查林越之前在忙公司的事情啊,没有怎么管,林深初来乍到,就算了解的再多,肯定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就不信抓不到她的小辫子。”林深咬牙切齿,一副见了黄河也绝对不死心,宁愿要跳下去游一圈绝不回头的模样。 “哥,你为什么就那么执着?明明你只是听到了沈平的一面之词而已。”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他绝对是知道一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还想套我的话呀?你们夫妻两个一个比一个贼。”林深瞬间就反应过来。 “我可没有想要套你的话。”虽然被戳穿了,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在意,时不时的便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从他的嘴里知道。 “哥的嘴巴怎么这么严啊?”我有些挫败的扑在林越的身上。 “就你那点小计量在我面前都不够用的,怎么可能瞒得过哥?”你愿见我这副样子,又好笑又无奈的说道。 有奥斯顿护着,林深最后也没能对舒菲做什么,但是他却是暗中在舒菲的身边布下了不少的人,虽然很大一部分都被奥斯顿所找出来清除掉了,但是还是有很小的一部分留了下来,这也说明,林深这些年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而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沈放告诉我的,他现在致力于整舒菲不亦乐乎。 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在私底下搞了小动作,传了一些风声出来,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口口相传,被说得有鼻子有脸的,就好像是亲身面对过的一样。 虽然对于那些大的动作,奥斯顿能够护住舒菲,但对于这种捕风捉影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些小打小闹,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却让人心烦的很,只怕舒菲整日生活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会太好过吧。 “谢辞,你们上次抓到的在你们酒吧你私下出售毒品,有没有顺藤摸瓜找到一些什么事?”我找到了谢辞,打算看能不能从他这里知道一些事情。 毕竟像酒吧这样的地方最容易进行这样子的交易,也最容易留下线索,虽然可能奥斯顿会把线索给掩埋掉,但是只要有线索,好歹比没有强吧。 “本来是找到了一些事,但是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断得一干二净,半点线索都没有,酒吧也是没有一点事情,诗诗姐,你问这个做什么呀?”谢辞想了一会之后,摇摇头回答道。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不用说了,这肯定是奥斯顿所做的,看来学聪明了嘛,把所有的东西都断得一干二净。 看来想要让舒菲得到她应有的下场,首先还是要将她从奥斯顿的保护下给弄出来。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呀?虽然说舒菲的副人格已经答应了帮我做事,可是她控制身体的时间极其的短暂,如果不找准机会的话,只怕没有什么作用。 “好烦躁啊,到底应该怎么办呀?”因为心情浮躁,加上天气实在是热的没法,我整个人都烦躁的要命。 “行了,这已经是我第六次听你碎碎念了,你到底在烦什么呀?不就一个挑拨离间吗?你用得着想这么久吗?”李茹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你说得倒轻巧,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呀?”我趴在桌子上,哪怕是面前清爽逼人的冰淇淋都解救不了我。 “你是不是傻呀?有个成语叫对症下药你知道吗?你想要挑拨离间,你首先得要走着你下手的方法呀,你觉得奥斯顿会最在意舒菲对他做什么事情,你就拿这些事情来做呀!”李茹毫不客气的吞下一大口冰淇淋,然后说道。 奥斯顿最在意舒菲对他做什么事情?最在意的……我突然眼前一亮,顺势便勾住了李茹的脖子,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阿茹,你真是我的宝贝蛋!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但是李茹却神色奇怪的看着,眼底似乎有隐隐的涌动着几分杀意,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微微低下头,因为刚才的动作太大,我把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冰淇淋全部都弄翻了,李茹的衣服很不幸的阵亡了。 “嗯那个冷静一下。”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放开了手,乐极生悲,就是这样子的情况。 264 昏迷醒来 云城忽然传来消息,那个司机醒来了。 得知那个司机在云城医院之后,我便在那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怕万一被叔叔得到了什么消息,我也好有个准备。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便赶了过去。 “嗯,医生你好,这个病房的病人睡醒了对吗?”我在病房门口撞上了刚刚检查出来的医生,急忙问道。 “嗯对的,他的脑部之前受到了重创,因此才一直昏迷,其实在医学上看来,跟植物人基本上就没什么差别了,但是,他的情况跟植物人的确是有些差别,这次能醒来,也不算太过惊奇。”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那他醒来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比如说失忆什么的。”我突然想到那些经常会发生的失忆什么的症状。 “嗯,这个我们还在进一步的观察中,待会儿病人会去做一个详细的脑部检查。”医生说完之后便去忙了。 我的心因为医生的这一番话,也变得忐忑起来,万一要是真的失忆了,可怎么办呀?难不成再去找陆秦淮?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病床上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虚弱,张宇坐在一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来是真的醒了。”我淡淡的开口说道。 原本躺着的男人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你,我什么都没有做,冤有头债有主,要害你的人不是我。”他的语气也带着几分的慌乱。 “爸!但你真的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那样子做是犯法的!”张宇立马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从云城回去之后,我便查了这个司机的所有消息,司机名叫张成,虽然他的确不算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一个好父亲,从小对于张宇是非常好,在他失去母亲之后,更是又当爹又当妈。 父子二人的感情也非常的好,在张宇的心中,他父亲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张成把眼睛闭了起来,把头扭向一边,也不再开口说。 “张成先生你好,我相信你应该也很认识我吧,至于你刚刚为什么会看到我就露出那样惊慌的表情,应该也不需要我多说吧。”我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我不舒服,我想要睡觉了,阿宇让这位夫人离开。”张成的语气有些急切,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 宇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看一下他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需要我告诉您更多的事情吗?张成你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我相信您比我应该更清楚吧,毕竟人在做天在看,不用我多解释了吧?”我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依旧还是不肯松口。 “是啊,你的确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就让我告诉您,您做了什么吧,有一个女人找到了你,给了我的资料和照片给你,让你在某个下午出现在这条街道,然后伪造出车祸的模样让我受伤,最好死了。而事成之后他会给你一大笔的钱,让你有这个能力说您的儿子出国深造。 张先生,你一心为了您的儿子,又觉得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因此一咬牙也就同意了这件事情,为了防止有意外的发生,你就经常到那条街道去徘徊观察地形。 然后在你和那个女人约定好的那个下午,你看到了准时出现在街边的我,本来想像约定的那样制造一场车祸,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而在事情失败之后,那个女人也没有给你相应的报酬,对吧?而你又因为追尾的事故意外掉到江里面,直到现在醒来对吧?”我用这讲故事的口吻一般,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张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样子我就喜欢,虽然没有全部说对,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张先生有没有想过呢?虽然你们要害我这件事情没有做到,但是如果定起罪来,那也是一个杀人未遂,也是要坐牢的,到时候别说你自己了,你的儿子以后背上一个杀人犯儿子的罪名你愿意吗?”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不动声色的在他的心上又加了一把刀。 如果说张成这个人这辈子都没什么太在意的东西,那么他的儿子就是唯一的了。 “可是如果我将事情告诉了你,你用来倒打我一耙,那我岂不是更加遭殃?”张成开口说。 “这样子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张先生,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吧。”我挑了挑眉。 张成看了站在他病床旁边,一脸失望的张宇一眼,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既然都这样子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都告诉你吧,你刚刚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的确是有个女人拿了那些东西来找我。并且在告诉我事成之后她可以给我一大笔钱,并且还可以帮我儿子联系好国外的学校,让他出国留学。” “爸!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啊?!”张宇这样的表情变得破败。 “我这都是为了你呀,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出国留学,可是家里的这个条件,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我才想着铤而走险一把。”张成的脸色也变得灰白,本就憔悴的脸庞变得越发憔悴,看上去就跟老了许多岁。 “可是你也不能这个样子呀,爸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张宇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失落。 同时他的目光满是愧疚的看向了我:“对不起,我为我父亲之前做的行为对你道歉。” “对不起,我也应该道歉,是我被鬼迷心窍了,那段时间我也一直都很纠结,我张成自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从来都没有做过。唉……你刚刚说的没错,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种事情以后才会害了我儿子一辈子吧。”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了身边的张宇。 最终,张成同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不牵连到他的儿子。 这件事情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圆满的解决,如果以后张成要为我作证的话,那么他自己也肯定是逃不了牢狱之灾,而是与张宇只要消息封锁得足够好,他不会有什么事啊。 八月二十号,是林母的生日,我和林越一直没有告诉他们一定是我的亲生女儿,就是想在这一天给她一个惊喜。 经过了一天的宴会之后,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准备吃一顿晚饭。 “奶奶生日快乐!”茵茵跑到了林母的身边,抱住了她的手,将自己亲手在学校手工课上制作的一个礼物送给了林母。 那个小东西我见过,是一个不怎么精致的娃娃,但却是茵茵很用心制作的东西,她在学校的手工课上做了一整节课,回到家之后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了好几天,才做出一个让她比较满意的。 我现在去她房间里看的话,还能看到那一地的失败品。 林母打开之后,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之后,乐的眉开眼笑:“果然还是我的宝贝孙女知道疼人,知道奶奶平时可想茵茵了,有她在奶奶身边啊,就跟茵茵一样了。” “那当然啦。”茵茵一脸傲娇的笑着,这一幕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就跟每一个普通的家庭一模一样。 “妈,我也有个生日礼物要送给你,但是比较特殊。”林越挽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该不会又给我造了个大胖孙子吧?”林母的目光从我的小腹上面扫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妈!你想什么呢?安安出生才多久啊?我们可没想着要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我的确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没事呀,你们不能带我时间可多着呢,正好这老宅里冷冷清清的,多几个孩子也热闹一点呀。”林母却一点都没有在意,反倒是一脸很期待的模样。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闭上了嘴,说多错多,这个时候我还是沉默为好。 “妈,你这个样子虽然我有点为难,但是我会很努力完成你的生日愿望的。”林越倒没有怎么在意,反而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搂住了我的腰。 不过话说回来了,自从出生之后,我们两个都有事要忙,几乎很少…… 思想被他们两个越带越偏,我摇了摇头,努力的将自己的思绪唤了回来。 “你闭嘴吧你,你怎么一点也不过去常喝呀?茵茵还在这里呢。”我白了他一眼,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妈,我和阿越今天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茵茵的妈妈找到了。”我一只手拉过了茵茵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随后便说道。 265 坦白过去 “找到人又怎样?我们林家就只认你一个儿媳妇。要是阿越他敢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你就告诉我,不要他这个儿子了,都不能不要你这个儿媳。”林母却没有丝毫的在意,甚至于在说完之后,还带威胁的看了林越一眼。 “妈,你听我说完嘛,我和阿越其实从前就认识,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所分开了,然后之后又发现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总归那个时候我其实怀过一次孕,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我的孩子丢了,然后前几次意外得到了消息,我便和茵茵去做了一次血液检测报告,然后发现茵茵其实是我的女儿。”我将一些事情轻描淡写的带过,尽量的用简洁的语言,将重点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还有这样子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呀?阿越!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林母立马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年斥责的看着林越。 “夫人不要生气嘛,让他给你解释。”林父急忙将林母哄了下来,然后便转头一脸严肃的看向了林越“你这臭小子,还不好好跟你妈说说那些事情?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真的很复杂,如果让林越说的话,只怕是更加说不清楚了,但是看着林母这副样子,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妈,你不要生气,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现在,总归结果是好的呀。”原本只是一个好消息,眼看着就要上演一出家庭伦理大战,我急忙开口。 “就是啊,奶奶,我现在不是有了爸爸又有了妈妈吗?多好呀。”茵茵也急忙走上前去,一脸高兴的说。 见到我和茵茵,两个人都这么说,林母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起来。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你们呀,我也是一个当母亲的,诗诗啊,当年孩子丢了,你一定很着急很难过吧。还有你阿越人家女孩子怀着孕呢还是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那样子呀?我跟你说,要是茵茵那个时候看上了别的人,你现在哭都没地方哭去。”她一只手拉过了我的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说到最后,目光又重新变得充满了责备:“如果不是茵茵到我的儿媳妇的话,其他的女人我可不会轻易的接受,特别是那个叫舒什么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我知道了妈,你说的都是哪门子的事儿了呀?那个早就翻过去了好吧。而且我也知道我错了嘛,所以我现在才想要对诗诗加倍的好呀,当着我老婆孩子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吗?”林越有些无奈的捂住了脸,林越独独怕的可能就是家中的这几个女人了,我、林母还有茵茵。 “你还有面子呀?老婆孩子和你的面子,你要谁?”林母白了他一眼。 “当然是老婆孩子了……”看着他乖乖被林母训斥的模样,我丝毫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活该,你之前在公司欺负我吧,我可是有婆婆撑腰的人。 餐厅之中,一时间被温馨的气息所充满着,我勾唇笑了一下,时光平静,岁月静好,这样的生活谁不喜欢呢? 就在林母生日过去后的三天,唐小词和谢辞却突然一起找到了我。二人的脸上都带着甜蜜的笑容,看得我简直心惊肉跳。 “你们两个不要用这种春心荡漾的眼神看着我行吗?我心慌。”我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谢辞,你先去帮我们泡杯牛奶。”唐小词看了我一眼,将谢辞先支开了。 谢辞听了之后,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去了厨房,可我却莫名的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这好像是我家吧? “姐,嗯,谢辞跟我求婚了。”唐小资忽然开口说道,我这才注意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的戒指。 “哇,你们速度够快的呀,说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给我填个大胖外甥侄女。”我揶揄的说道。 “姐你说什么呢?还只是求婚又没有结婚。而且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之前的那些事情。姐,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他呀?”唐小词被我的话弄的脸瞬间就红了,但是说到后来,她的表情变得忐忑不安。 “你还没有跟他说呀,小词跟他说吧,反正你不可能把这件事情瞒他一辈子的。”我微微有些吃惊,但是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 “我知道,但是姐,你知道我一想到我要把从前那些事情全部都摆在他的面前,我就觉得心里很惊慌。”唐小词咬了咬唇,手指不断的抠弄着沙发。 “但是,小词,他迟早有一天是要知道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她这个样子是因为害怕,但是总不能害怕就逃避一辈子呀。 “可是姐我不敢……”唐小词看了一眼正从厨房出来的谢辞,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几分的失落。 每个人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也许从一开始,唐小词对于谢辞的原因不是因为爱情,可到了现在他们肯定是因为爱情。 而且唐小词对于谢辞的爱绝对不会少。 “小词你要知道一个男人能够等你这么久,他肯定是很爱你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啊,不是吗?”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几分鼓励的说道。 唐小词或许并不是没有想好,她只是缺少一个人告诉她,应该拥有勇气相信他们,所以才来咨询我的意见吧。 也许是因为从前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留下的阴影,太过于强大,虽然因为谢辞的原因有所好转,但是终究还是存在。 “诗诗姐,你听小词说什么呢?你该不会告诉她我以前的囧事吧?”他将两杯牛奶放在她桌子上,然后便坐到了唐小词的身边,无比自然的拿过了她的手放在手心之中。 “行了行了,年轻人知道你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了,好歹在我面前收敛一点吧啊。”看着他们两个十指相扣的手,我又好笑又无奈的说。 但是心里却知道,谢辞的确是爱惨了唐小词,也在很大一部分上知道,就算是唐小词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谢辞,其实也有一半的几率,谢辞并不会有这件事情,而对唐小词的爱有什么改变。 “就不,谁让诗诗姐老是和姐夫一起欺负我和小词的呀。”谢辞这回终于在我面前得瑟了起来。 “谢辞,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唐小词看着包裹着她的手的谢辞,轻轻的将手抽了出来。 “怎么了?”谢辞看着唐小词忽然冷却下来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唐小词叹了口气,坐到了我的身边:“谢辞,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一次,在过去的那些年里面,我们彼此的生活呢,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既没有想好也没有勇气,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了。” 也许是因为唐小词的语气太过于严肃,谢辞这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那个时候离开了家,因为一些意外去到了日本,在日本我今天的一些事情,如果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可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那个唐小词了,在日本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了很久,我很喜欢她,甚至在她结婚以后在他来找我道歉,我都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我甚至为了他牺牲了我自己的底线给他的情妇,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唐小词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里面的懦弱也越来越多,似乎生怕谢则,因为这些话而对她说些。 “所以这就是你一开始对我百般抵触之前也死活不愿意跟我说的原因,对吗?”谢辞看着唐小词,语气却意外的平静。 “对……”唐小词点了点头,表情越发的惴惴不安,抓着我的手,越发的用力,就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而谢辞就是即将压垮她的那只驴子。 “谢辞,你要是现在对小词的过去还介意的话,还来得及。”我握紧了唐小词的手。 “你真是个傻瓜,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你生气呢?小词你要知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过去,你的过去不够美好没有关系,我可以和你一起一起去更好的未来,我总有一天会变得更好,好到你可以完全的忘记过去的那个人。”谢辞无奈的笑了一下,从我的手上把她抢了过去。 然后轻轻的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眼泪。 “谢辞,你对我这么好,你说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嫌弃我了,我应该怎么办呀?”唐小词突然就哭了出来。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谢辞一脸人畜无害的抱住了她,本就很温文尔雅的脸上笑容更加的温柔。 只是谢辞,他怎么可能真的是像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呢?无论他表现出来的再温文尔雅,他终究还是谢家的少爷。 后来我也是听他在私底下跟我说起,他在得知事情之后,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来给唐小词报仇,真不少的事情都给搞砸了。 266 幸灾乐祸 原本舒菲和奥斯顿一直都是形影不离,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之内,似乎二人却出了矛盾。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奥斯顿那个时候的脸色有多难看。”李茹笑的一脸的畅快。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行了行了,你收一收你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到时候被人看到了,又是明天的头条新闻。” “头条新闻就头条新闻,我乐意,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李茹乐的跟个疯子一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多去管她,毕竟连我都想要这么做,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刚的画面。 在刚刚的艾灵顿的新品发布会上,舒菲和艾灵顿一起出现,艾灵顿是国内有名的婚纱公司,最近有意向要和其它公司合作,一起打造新的品牌。 这样一个机会,林氏集团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只是林越刚好今天下午有一个会议,因此我便拉着李茹一起来了,毕竟她和徐天野还没有结婚,看看婚纱也好。 只是一进入发布会的现场,便看到了受万众瞩目的两个人——舒菲和奥斯顿。 两人一副恩爱的模样,挽着手站在一起,脸上带着笑容,接受着媒体的采访,一副恩恩爱爱,羡煞旁人的模样。 “我去,怎么在哪儿都能见到这对贱人?我跟你说就凭这一点,我以后结婚绝对不穿这件婚纱。”李茹一副日了狗的模样。 “不至于啦,你想啊,你以后穿的婚纱比她穿的好看,那不是打她的脸了?对吧?”看着她这副样子,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是看他们这副样子,内心却有些复杂,看样子舒菲和奥斯顿已经把婚礼提上日程了。 其实说到底,奥斯顿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份良知的吧,至于舒菲,无论怎样,我一定会让她得到应有的下场。 “林夫人,请问你也是对于艾灵顿这一次合作有意向吗?” “林夫人,请问你这一次来是代表个人呢,还是林氏集团?又或者说,我们应该称你一声唐助理?” “李茹,请问你是有意向成为艾灵顿新品牌这一次在中国的形象代言人吗?” 我和李茹的到来,引来了不少记者的注意,一瞬间好几个话筒戳到了我和她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方便接受采访,就只是过来随便看看而已。”我勾唇微微笑了一下,自从在娱乐圈混过之后,我对于这些记者什么的简直有了心理阴影。 “好巧啊,诗诗姐,最近我们还真的是哪里都能见到呢。”这般功夫舒菲和奥斯顿也走了过来,舒菲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的确是很巧,恭喜你们啊,看这样子你们应该也快要结婚了吧。”我淡淡的说道。 奥斯顿看了我一眼,脸色却莫名有些奇怪。 “嗯,没有啦,我们来这里也只是想和艾灵顿合作他们新品牌的事情,毕竟艾灵顿对合作对谁都很有吸引力,不是吗?诗诗姐来这里应该也不是单纯来玩的吧。”舒菲微微笑了一下,依旧还是那份柔弱的模样。 但是奥斯顿听完她这么说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奇怪,似乎隐隐还带着几分的难看。 “是不是来玩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眼看着李茹的表情即将失控,我在她彻底失控之前将她带走。 “问的也太多了吧,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要他她呀,问那么多她以为她是谁呀?”被我拉到一个稍微便宜点的角落,李茹便绷不住了。 她对舒菲的讨厌真的是没有最讨厌,只有更讨厌。 “行了行了,刚刚那么多记着拍着呢,你要是想被拍到网上,被一大帮无聊的人指责的话,你可以现在回去。”我叹了口气,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奥斯顿和舒菲两个人正在说些什么,只是似乎交谈的不怎么愉快。 “算了吧。”李茹明显对那些记者也是心有余悸。 “那就是了,行了行了,冷静下来了吧,我们走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离开这里。 “奥斯顿,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事情解决之后再结婚的吗?你为什么刚刚对那些记者说,我已经在准备婚礼的事情了呢?”舒菲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原本想要离开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 李茹也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和他心照不宣地呆在了原地,安静的听着墙角。 “可是和我结婚是迟早的事情啊,现在说和以后说有什么区别吗?”奥斯顿的声音里满是不解。 “当然有,奥斯顿你有没有发现变了?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舒菲的声音刻意的压低了,但还是掩饰不住她话语中的愤怒。 可是奥斯顿却沉默的很久,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fei,notthatihavechanged,butthatyouhavechanged,youforgotyourself,why?wheniestomarriage,youhavetoavoidmeeverytime?"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似乎对于舒菲已经生出了几分不满。 “奥斯顿,你听我说好吗?我没有一听到结婚就跟你回避,而是现在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结婚。”舒菲放缓的声音,连我们隔着声音都可以听出来的失望,舒菲怎么可能又看不出来? “够了,菲,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适当的冷静一下,我答应你和你的事情先往后面放一放,但是你好好想一想,我们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变了还是你变了?”说完之后,我们便看到奥斯顿孤身一人走了出来。 “哇,这是后院起火了吗?”李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刚刚还恩爱的两个人,现在却闹了矛盾。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 恰在此时,舒菲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一转头见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我们。 “你们刚刚是不是都听到了?”舒菲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你猜我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呀?苏菲小姐,你还是去化妆间补一下妆吧,不然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有损你对外面的形象啊。”李茹脸上带着几分嘲讽,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清楚的告诉了舒菲,我们一切都听到了。 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神晦涩不明的看了李茹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从那之后,李茹便一直乐到现在,然后便一直盯着孤身一人的舒菲看着,舒菲的脸色还是有着几分苍白,此刻正在向记者们说着什么。 “行了行了,适可而止。”虽然成为朋友,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几个小人得志的模样。 “诗诗你不要告诉我,你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不高兴。”李茹白了我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舒菲,遗憾的看着她从门口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乐什么呢?快帮我看看有没有毁容。”沈放突然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一只手捂着脸,脸上带着几分龇牙咧嘴。 “看舒菲那个小贱人的笑话呗,哟,沈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呀?被人揍了吗?”李茹心情大好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面带好奇的看着沈放。 沈放的神色僵住了几分:“胡说八道什么啊?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打小爷?我这是不小心撞了。”一边说,手还往脸上又遮掩了几分。 “哟?是吗?”李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猝不及防的将她的手从脸上掰了下来,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滑稽。 “噗……还说没被人打,这要怎么装才能装得出这样的印子呀?沈大少爷你该不会是坐人家手上去了吧?啧啧啧,看着力度,应该是用了不小的力气,说吧,哪个女孩子打的你,你对谁耍流氓了?”李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边强忍着笑一边问,毫不客气了戳穿了沈放的谎言。 “你给我闭嘴吧,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啊。”沈放的耳朵瞬间红了。 “哎,还想打我呀,来呀来呀,肯定是哪个姑娘打的。”李茹不怕死的说道。 如果没有这么多人的话,怕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打了起来了。 我内心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个,突然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晏晏。”我冲她招了招手。 “诗诗,阿茹。”陈晏晏往这边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然后便快速的走了过来。 “你也来参加这个发布会呀?”我挽住了她的手。 “对呀,阿茹……”陈晏晏点了点头,将目光转了李茹,然而却在瞬间便愣住了。 “疯女人?!”沈放也呆在了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陈晏晏。 “疯女人?我说沈放你是不是瞎呀?晏晏这么温柔的女孩子,你说人家是疯女人?”李茹诧异的挡在了他面前。 “你们和他认识?”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微微的尴尬。 “认识啊,你们两个?哎,等一下你脸上的巴掌,该不会是晏晏打的吧?”李茹点了点头,忽然将目光看到了沈放,又看了有些尴尬的陈晏晏一眼,似醍醐灌顶般说。 267 收购股份 “那个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陈晏晏更加尴尬了,随后一转身便走了。 “我去还真是,我说沈放也是不容易啊,能把晏晏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孩子比他动手打你巴掌还下手这么狠。”这一回换成是我惊讶了。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陈晏晏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居然能够动手打人。 “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背,结果谁知道她反应那么大,反手给我就是一个巴掌。”沈放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 “就只是这样而已嘛,你还做什么其他的吧?”对于沈放,我还是有些了解,同样对于陈晏晏的性格,我也有些了解,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原因,就动手打人。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你也知道艾灵顿的发布会这么多人,肯定也不乏那些想要借机找金主的那种小明星,我不过就是约了个小明星去开房,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搞错房间号了,我就认错人了,所以你看,看我脸上就知道了。”沈放说着脸色变得有些难,他这大概也算是阴沟里翻船。 “活该,满脑子都是想着那种事情,这个人太龌龊,不过看到你被打我倒是很高兴,今天真的是美妙的一天,先是看到了舒菲那个小贱人出糗,又看到了沈放大少爷你出糗,真好。”李茹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 “舒菲?她怎么了?”听到我们这么说,沈放也来了好奇。 于是李茹便兴致勃勃的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哟,可以啊,还学会听人墙角了,不过唐诗诗这些事情里面应该有你参一脚吧,不然以舒菲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和奥斯顿吵起来?”沈放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又将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除了在苏菲的身体是副人格主管的时候,又找她聊过几句之外,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呀。 不过听沈放这么一说,我倒是细细的想了起来,的确,舒菲和奥斯顿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舒菲的副人格肯定在这段时间内掌管过身体,至于他和奥斯顿有没有说过什么,我还真就不知道。 “鬼信你什么都没有做。”沈放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哎,沈放你的脸不疼了呀,还有心情管我。”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将目光定格在了他依旧还有些红肿的脸上,看着那巴掌印,几乎可以想出陈晏晏那个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滚……”沈放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诗诗这些事情里面真的有你做了什么吗?”李茹看了我一眼,眼里却带着几分的怀疑,如果说除去林越他们几人之外,还有谁最了解我的话,大概就是他了。 “如果我做了什么呢?”我反问道。 “做了什么?做了便做了呗,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做了什么,就不跟你当做朋友?你未免把我想的也太肤浅了。”李茹白了我一眼,毫无芥蒂的挽住了我的手。 她或许知道我在这其中做的事,但是她并不介意,因为她了解我。 as的股市,最近一直都有些动荡,林氏集团和它,最近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好几个大案子都与它撞到了一起。 “老板,那个as简直就是跟只疯狗一样,逮住我们咬着不放了,无论是做什么都要上来掺和一脚,哪怕是她们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他们是疯了吗?这样子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销售部门的主管一脸愤怒的说道。 最近as的确是和我们抢占了不少的事情,虽然舒菲不是个好人,但是在经商上面她却极其的有天赋,那些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在她的带领下居然也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至少有一定的话语权。 “它既然喜欢跟我们抢,那就让它抢吧,看她能够抢多少,人心不足蛇吞象,对了,趁着as这段时间股市不平,让你们去购买的散股怎么样了?”林越冷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怎么好,我们零零星星也只收了0.5%的股份,虽然as的股市有些动荡,但也只是轻微的,没有人会大幅度的抛售手中的股票。”林越身边的助理站了起来。 “0.5%?看来还是不行啊,加大对他们公司的竞争力,起码要将那些散股收集到30%至4%。”林越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的。”他点了点头。 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舒菲,希望你能够承受的住,接下来我们带给你的惊喜。 在我们对as公司进行压制的同时,林深那边似乎也有了新的进展。 “警察局那帮人就是一帮废物,要不是因为对这件事情有兴趣,老子早就拍屁股走人了,留在那里受那个气,对了诗诗,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看这个指纹是谁的。”林深一脸的愤愤不平,对于自己现在所带的警察局,似乎极为的不满。 “你以为,我以为在这些年里面,你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些道理,毕竟这里面的水深得很。”林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他的手上接过了一个放在塑料薄膜里的纸张。 “这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上面的指纹是谁的,但是就是在他们之前进行毒品交易的现场所找到的,或许有用呢,谁知道。”林深丝毫不负责任的说道。 “嗯,行吧,我尽我最大的能耐也帮你看看,但是要是没用的话,你不能找我的麻烦呀。”我点了点头,从宁越的手上把那个小东西抢了过来,这只是一张普通的锡纸,仔细看的话,似乎有着点点白色的粉末,我大概猜到这之前是做什么的。 “放心不会的,反正现在什么都找不到,这点东西聊胜于无。”林深点了点头,从桌子上倒过一杯水喝掉了。 “那可不一定,或许你现在去查查得到什么,毕竟奥斯顿,现在和舒菲有了矛盾,或许就没这么上心了。”我将那小东西放了起来说。 “你是不是傻呀?你觉得有一天你和我弟弟吵架之后,我弟弟会不管你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林深毫不掩饰对于我的鄙视。 林越这一次却没有和我站在一起,他显然十分认同林深的话。 “行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帮你查这个东西去了啊,你不应该把这个交给林越?他的渠道应该比我要多得多呀。”我突然有些疑惑的问道。 “但是有更加危险的事情让你男人去做了。”林深说完之后,就将林越拉到了楼上。 “什么呀。”不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出门了,把这个东西交给了谢辞,谢辞他有更好的渠道来检验这些东西。 “姐姐,谢辞他说过几天要陪我去一趟日本。”唐小词拉住我的手说。 “去日本?他想要做什么呀?”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想法,连我自己都有些心惊肉跳。 “姐,你说什么呢?是因为我当初从日本回来的时候,有些东西落在日本了,现在不得不回去了,谢辞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才陪我去的。”唐小词立刻捂住了我嘴,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她也在担心。 “行吧,但是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了结的,无论是你还是我。”我点了点头。 “哦对了,姐,你上次不是问我还有什么线索没有吗?我前几天在找东西的时候,倒是给你找出来的一份视频,这个好像是一个客人拍下来的,但是这种东西如果流露出去的话,对于我们酒吧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就给扣了下来,你看看能不能用。”谢辞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将一个u盘丢到了我的手上。 “好的谢谢了,那东西查出来之后你就告诉我,我不打扰你们两个二人世界,我先走了。”我点了点头,看着不过短短一瞬,又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说道。 走在街上的时候,我突然便想起了陈秋月之前似乎也交给我一个u盘,只不过回去之后我便一直将它放在了房间中的某一个角落,便一直没有去找。 现在看来说不定有点作用,回去之后可以找找看看。 “怎么又走了呀?每次来都这样子。”回到家之后,我毫无例外的又看到了林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怎么你还想留他在家里吃晚饭?”林越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却似乎蕴藏着几分危险。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有你一个人就够了。”我立马走了过去,真是一个醋坛子,连自己哥哥的醋都吃是吧? 当然了,这话我是不可能说出来。 “是不是在想我是一个醋坛子,连自己哥哥的醋都吃?”他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没有……”我急忙否认,说着还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但是我就是吃醋了……”林越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危险。 “喂喂,你做什么呀?”我吓得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 “完成妈的生日愿望,你忘了吗?”他低下了头,在我的耳边暧昧的吹着气。 我“……” 第268章 录音证据 “你在哪里呢?不要告诉我,你连逛个商场都会迷路啊,你是猪吗?”我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林越的念叨,一边在商场中漫无目的的逛着。 林越今天一大早便将我从睡梦中吵了起来,说是要和我一起逛街,结果我到了商场之后麻烦就来了。 林越那个家伙去停车之后,我居然在这个时候路痴了,一把将自己迷失在了商场之中。 “我只是走叉了一条道,并没有迷路好吧,我不去找你了,你来找我吧,我在上次的那家奶茶店里面。”我不服气的反驳。 “呵呵,就记得奶茶店是吗?你当心你长肉啊,我跟你说,你想想你的体重啊,想想你小肚子上的那些肉,到时候那些衣服,我看你怎么穿进去。”林越毫不留情的吐槽,这些话就像一把小刀子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的确是事实,只不过我虽然知道自己胖了,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说出来嘲笑我。 “我就只是胖着玩的,要瘦下来还不简单?反正我就在奶茶店里面等你,你要是半个小时之内没有到,我就回家了。”说完之后,我便挂上了电话,只是怎么听都有一种心虚的意味。 进了的那家奶茶店之后,店员便熟门熟路的将我带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这是我常坐的位子,前几次和林越来过一次,以他那个记忆应该记得住的。 “林夫人,还跟上次一样吗?”服务员问道。 “嗯,对,跟上次一样,还有一个黑森林蛋糕和蓝莓蛋糕。”我点了点头。 随后便刷起了手机,静静的等候着李茹的到来,不一会儿我便察觉到有人过来了,原本以为是林越,抬头一看却让我瞬间翻了个白眼。 来人是舒菲和奥斯顿,正好坐在了我这个位子的前面一桌,只是似乎看起来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怎么好。 我突然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我并不是很想听他们两个的墙角,着实有点尴尬,但是如果我现在出去了的话更尴尬。 于是我便只能尽可能的往里面缩了一下,利用桌子前的绿植,将自己的身形遮挡起来,虽然不能完全遮挡住我,但好歹是看不清我的样子。 舒菲他们二人也只是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之后并没有再多注意。 只是以我的视角,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们两个。 “菲,你为什么要说我们并没有打算结婚?”奥斯顿一开口便问。 我瞬间了然,原来这人还在因为这件事而争吵啊。 “奥斯顿是你说的,我们可以把结婚的事情先放一下,既然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不能先向记者解释一下呢?”舒菲耐着性子回答,只是语气似乎隐隐的有些奇怪。 “哦!菲,只是暂时放一下,并没有否认我们要结婚的打算啊,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奥斯顿揉了揉额角,一副极为头疼的模样,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无奈。 “我到底有哪里不对劲的?不对劲的人是你吧?奥斯顿,你究竟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老是觉得我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舒菲的脸色变得有些疯狂。 奥斯顿张了张嘴,眼底极快的闪过了一丝复杂,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我却知道,她忘记的东西大概是由他的副人格主观身体时的记忆,我也不知道陆秦淮做了什么,居然可以让她的主人格忘记副人格的记忆,只是舒菲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情绪才会这么的失控,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话,未免有点太奇怪了。 最近舒菲露出的破绽,可是越来越多了,已经不止一次的抓住了它的小尾巴,但是因为奥斯顿的原因,最后又都消失于无形。 “菲,你到底有没有相信过我?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很不对?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自己的心出的问题。”奥斯顿一边说道一边指了指舒菲的胸口。 “奥斯顿,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我承认,我最近因为压力有些大所以情绪有些失控。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刚刚那么说。”舒菲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舒菲主动示好,奥斯顿自然也不会再跟她吵下去了,两个人就坐在那里,又开始谈论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气氛倒是无比的融洽。 我正在头疼,我该怎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林越从门口走了进来,朝着我这里走了过来。 舒菲和奥斯顿自然也看到了他,然后顺着他走过来的方向发现了我。 “最近还真的是,哪里都能够见到诗诗姐呢,真的是好巧啊。”舒菲大概也猜到,我应该将他们所说的内容全部都听到了,联想起上次的事情,她的脸色能好看才有鬼呢。 “是吗?我没有注意到啊,刚刚一直戴着耳机在听音乐。”我把另外一只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在手上晃了晃,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内心却极为的尴尬。 从奶茶店离开之后,林越一边嘲笑我,一边陪我逛了一天的街。 回到家之后,我便给陆秦淮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陆秦淮言简意赅的问道。 “我很奇怪啊,你到底对舒菲做了什么?如果你仅仅只是将她的副人格的记忆所掩盖的话,她的性格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我将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放大了她内心的阴暗面而已,舒菲这段时间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陆秦淮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你下手也是真的狠,你难道对舒菲就没有一点点念着旧情吗?”我有些乍舌的问道。 陆秦淮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了他的声音:“我念着的不过是从前的那个舒菲罢了,与其让她这样子下去,毁了我的最后一点念想,不如帮你一把。” 说完之后,他便挂上了电话,我没有觉得陆秦淮的想法是对的,但也没有觉得他的想法是错的,很多时候执着于一件开始很美好的事情,到了最后却是将所有的美好毁得干干净净。 在公司又忙了几天之后,我回到家一阵翻箱倒柜,最终将陈秋月给我的那枚u盘给找了出来。 我将它插到了电脑里,电脑传来了一阵杂音,杂音过后,便想起了一个令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事情失败了,唐诗诗没有出车祸。”徐嘉滢的声音冷若冰霜,没有带着一丝的感情。 “还真是命大呀,居然这样都没有事。”这是舒菲的声音。 “你就不怕这件事情被查出来之后,那个司机将你供出来吗?”徐嘉滢问道。 “那就得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机会了呀。就算他把我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就凭他的一面支持以为能够将我怎么样呢?我可没有留下半点的证据。”舒菲冷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以为然。 “舒菲,如果这场车祸里面唐诗是真的死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林越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徐嘉滢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没有证据能够拿我怎么样呢?”舒菲有恃无恐的说道。 录音到这里便曳然而止,我倒是没有想到,陈秋月给我的u盘里居然是这段录音,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段录音,但是好歹又多了一个能够掰倒舒菲的证据。 只是想到她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我便忍不住有着几分的恶寒,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我恨不得她去死吗?为什么她会这么的恨我?留着这样一个人终究是个祸害。 我之前也在担心,毕竟就凭张成的一面之词,舒菲到时候要是抵死不认,加上奥斯顿的能力,大概又会陷入僵局,不过现在有了这份录音之后,一切都好办了。 只不过徐嘉滢的声音,需要给她做一些伪装,毕竟她现在是跟我站在一边的,就象是她从前所说的,哪怕是为了我自己,也不能让她被查出来。 这般想着,我便忍不住有点手痒,想要拿着这份录音搞一点事情,但是想了一会之后,我还是按捺下来了。 现在还不是时机,必须要等到舒菲和奥斯顿彻底离心之后才好办事,否则的话,打草惊蛇不说,奥斯顿肯定会护着舒菲,到时候倒打一耙,以后要再想拿这份录音做什么,只怕就有些困难了。 “偷偷背着我,原来就是在听这种东西呀。”林越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将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你是鬼吗?吓死我了。”我白了他一眼,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将录音给关上。 “是你自己没有听到我走过来的声音。”林越走了过来,若有所思,盯着我的动作。 我的动作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谢辞给我的那个u盘换了上去,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有什么关系呢? 269 逮捕周铭 电脑屏幕变得昏暗起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里面响起,画面看起来有些模糊,但基本上不影响观看。 视频当中,一身红衣的舒菲坐在沙发上面,手上拿着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她的表情颇有些诡异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被纸张包裹起来的不明物体,围着桌子还坐了好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奇怪,看起来很痛苦,但是却又似乎很享受。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钟,但是却让人看完之后便明白这是在进行什么——毒品交易,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吸了毒之后的样子。 这大概算得上是一个惊喜,奥斯顿千算万算,大概也没有算到会有人偷拍这份视频,并且被谢辞他们所拦下来,只不过不知道拍这份视频的人是出于怎样一个心理。 我将它拷贝了几份之后,便给林深发过去了一份。 几秒钟之后,他给我发过来几个感叹号,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我开口说道,然后便感觉到林越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又变得冷了一分。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林深的声音也是止不住的兴奋,想来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毫无进展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啦,东西我交给你了,怎么利用是你的事情了。”我看了一眼身边脸色晦涩不明的林越,急匆匆的说的一句之后便挂上了电话。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林越静静地站在我身边,看我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问道,他们兄弟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 “谢辞给我的,看来有这样一个妹夫,还是挺不错的。”我说道,试图将这个话题给扯开。 “谢辞给你的?是你主动去找他要的,还是他给你的?”林越淡淡的问道。 “嗯,这个是沈放让他去查,然后他给我的。”我果断的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诗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我怎么觉得沈放那些人比我知道的东西都要多呢。”林越眯了眯眼睛,带着不容我拒绝的语气说道。 “那是因为你之前没有问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因为他说的还真的没有错,但是我怎么可能承认呢?不然他的醋坛子打翻之后,遭殃的肯定又是我。 “行,那我现在问你,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交代一下。”林越坐在了我的身边,大有一副我要是不说他就不让我走的姿势。 “但是你要跟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呀,是吧?”我往后面缩了一下。 “哦,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所以你才会不知道从哪件事情开始说起是吗?”林越的语气越发的危险。 “……”我去,居然坑我!我还傻傻的跳进了坑里面去就下好了,爬不出来了。 然后我便在他的目光下,被迫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得出来,很是忧伤啊。 第326章 在几天之后,我收到了谢辞给我寄来的关于那张纸上的指纹检测报告,最终显示的结果是纸上的指纹属于本市一个有名的富二代,名叫周铭不是说他有多能干,而是说他的纨绔已经出了名。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深之后,他当即便带着人将周铭给抓了回来,当然不是平白无故抓的,而是借着扫黄打黄的借口,正好将在酒店开房的周铭给抓了过来。 “我说你们凭什么抓我呀?老子又没做什么坏事,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呀?”即使被关在了警察局里面,周铭还是一脸嚣张。 “没有一点头脑,周家迟早会败在他的手上,周老头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养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和林越坐在审讯室外面,看着周铭这副模样,林越淡淡的说。 “凭什么抓你?周少爷应该很清楚。”林深丝毫没有顾及他的叫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不就是开个房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周铭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一个小警察居然还敢捉我?还不快老老实实的将我放出去。” “开个房而已?这是在房间里搜到的毒品,请问周大少爷,你对这个有什么解释吗?”林深冷笑了一下,将一小袋装在透明袋子里的药丸丢在了桌子上。 周铭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不可能!这肯定是污蔑!” “污蔑?酒店房间是周少爷您的名义开的,这毒品也是在房间里搜到的,这能有什么污蔑的吗?我还能给你凭空变个毒品放进去?哦,对了,这上面可是有周少爷您的指纹。”林深冷笑了一下。 周铭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绝对不可能,老子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带这些东西,这绝对不是我的。” “今天没有带?周少爷这话的意思是你从前带过这些东西?”林深瞬间便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周铭的表情僵住了,就像是一只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表情看起来颇为滑稽。 “啧,周老头还真是上辈子造的孽。”林越看到这里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有些无奈,三两下就被人把话给炸了出来,这真的是在上流社会那个染缸里长大的人?纨绔子弟?这也傻得过头了吧。 “那又怎样,至少我今天没有带,你这就是污蔑!你要是再不把我放了,我就让你在这苏市呆不下去。”周铭说道。 “周少爷你这是承认你吸毒?”林深眯起眼睛问道。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凭你一个小警察能够把我怎么样呢?”周铭肆无忌惮的说道。 林深给旁边做笔录的警察拾了个眼色,那个警察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走了出来。 “我的确是不能够把你怎么样,但是周少爷,你刚刚有一句话说对了,今天这还真就是污蔑,只不过嘛,您刚刚倒是把什么话都给承认了,还有这上面的指纹也的确是你的,只不过不是今天你留下来的。”林深站了起来,走到了周铭的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的鄙视。 “你tmd耍我?!”周铭瞬间明白了过来。 “我哪敢呀?只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周少爷,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有没有见过?或者说你有没有在她那里买过什么东西。”林深说着将一张照片摆在了他的面前。 刚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时,周铭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后便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林深紧紧的看着他。 但是这一回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周铭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眼里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的忌惮和恐惧。 “看来奥斯顿已经敲打过他们,问不出来什么了。”我有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至少也不是一事无成,迟早他会松口的。”林越淡淡的说。 “什么都不说?那我先替你说,照片上的这个人,你认识吧?你刚刚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有个很大的变化,明显是认识的,只不过你为什么不说我相信这个就不用我多解释。 当然指纹的事情我的确没有骗你,我们发现了一张指纹的锡纸,上面还沾有白,粉,所以很轻易的就可以得出,你在这个人手上大概是买了某些违禁的东西吧?但是你近段时间应该是受到过什么警告,不然的话,你不会表现出那么大的反应,周少爷大概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像见到了鬼。”林深开口说道,语速特意放慢了,似乎是在挑战着周铭的心理防线。 周铭的脸色有着几分钟崩溃的前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没有说。 僵持了好一会之后,林深走了出来,脸色颇有些无奈:“看来那个警告对他是印象深刻。” “没事慢慢来,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把他给放了,然后交给我,大不了我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林越毫不客气的说。 “在警察局当着我这个警察的面说这种事情,胆子还真的是很大。”林深意味深长的看了林越一眼。 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的怒火。 “林深!你在搞什么?我刚刚接到消息,你居然把周少爷给抓到警察局了?你还想不想做了?!”他一走过来,便冲着林深大声的说。 “局长,这又是哪个人给你打的小报告呀?我又没有滥用职权。”林深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赶快把人我放出来!”局长的脸色很难看。 “我又没有对他怎么样,局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人就在里面。”林深往审讯室看了几眼说道。 当局长看到在审讯室里面脸色惨白的周铭时,脸上的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怒气冲冲的看了林深一眼之后,便走了进去,随后便一脸献媚的对着周铭说了什么。 “一群智障,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子早就不干了,还看你给我甩脸子?”林深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 “行了,人是留不住了,走吧。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待会儿等着受气呀?”林越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便拉着我走了,林深烦躁的看了一眼审讯室里面的情景,也大踏步的跟了上来。 270 功亏一篑 林深本想将这些东西通过小道消息给流传出去,以社会的舆论给当局造成压力。 然后还只是一开始便遭到了雷霆打压,所有的消息全部都被压了下来。 “tmd这人是有毒吧?他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的?”林深得到消息之后,气得脸色胀得通红,当场便摔了手上的筷子。 “很简单啊,当然是因为有人通知了他了,或许就是你们警察局中的某一个人也说不定呢。毕竟局长能够那么快的得到你抓了周铭的消息,他肯定也有自己的心腹。”林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夹了一块红烧鱼到我的碗里。 “有没有一点人性啊?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撒我狗粮?!”林深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行了,哥,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能将这些消息流传出去一点,但是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我有些头疼的开口打断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 一言不合就互怼,这是哪门子的兄弟情啊?我记得从前似乎还不是这样子的吧? “有什么办法?”林深的注意力瞬间便被转移了。 我微微地勾唇笑了一下,什么地方消息流传得最快,更换速度最快?毫无疑问,肯定是娱乐圈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在娱乐圈可不是演得最厉害的吗? “祥子,有笔生意找你做,你做不做?”我从包厢走了出去,将电话打给了一个我所知道的狗仔,他还算是小有名气的,经常会挖掘到一些劲爆的秘密,娱乐圈中某天王私生子的消息,就是他翻出来的。 “唐姐给生意我做,我当然做了,说吧,唐姐想让我查哪一个明星?”祥子笑了一下,隔着电话都能够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自信。 “不是让你给我查明星,是让你给我爆料,我手上可是有着大把劲爆的消息,就看你敢不敢放出去了。”我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狗仔来说,没有不敢爆出去的消息,就怕你的消息不够劲爆。”他笑了一下,大言不惭的说道。 “哦?是吗?不知道本市某富家子弟聚众吸毒,这算不算是劲爆的消息?雇凶杀人又算不算是劲爆的消息。”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也没顾忌什么,便说了出来。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开口:“唐姐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转手把消息卖给别人吗?”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的。你要是答应了呢,放心,该给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少你的。”我意味深长的说完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口,反而是将那些拷贝到手机上的东西,给他发了一部分过去。 手机那头的呼吸声逐渐的加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同意:“行!我就拼这一把。” 商量好事情之后,我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应该还是会有着什么风声传出去,加上从前的那些事情,舒菲就是想要彻底的洗白,怕有些困难。 对于祥子来说,毕竟我能够把这样的事情都说给他听,他也肯定是有把柄在我的手上的,到时候他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我最多就是这些消息传不出去。 “行了,我这边帮你安排了一下,但是哥,这些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所顾忌的地方,所以再多的地方,我也无能为力。”我重新坐在了林越的身边说道。 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警方的介入,那我和林越还可以私下里做一些事情,但是现在警察已经介入了,虽然有林深,但是难免不会被其他负责任的警察查出来什么,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个奥斯顿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查了这么久,但是背后的东西那是半点都查不出来,就算再有权有势,也应该有个头吧。”林深原本缓和了一些的脸色,重新阴沉了下来。 “哥,为了一个舒菲和奥斯顿背后的势力对上,不值得,反正只要离间他们两个之后,舒菲失去了最后一道保护盾,看她还怎么狂。”我想起了徐嘉滢陆陆续续的给我传回来的消息,脸色也沉了下来。 介于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瞒着林越,因此他也知道听我这么说完之后他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诗诗说的对。” 林深的脸色黑了又黑,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之后,林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之后,局长暴跳如雷的声音便在包厢之内响起。 “林深!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呀?靠着走后门进了警察局就以为自己是根葱了是吗?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惹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局长,您老人家身体也不好了,还是冷静一点吧,不然被自己气了个脑血栓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林深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室内的气压似乎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你给我闭嘴!你说说自从你进警察局,你竟给我惹了多少事情!as集团未来的老板娘你敢惹!周家的少爷你敢抓!还扯出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哪一个是你能够惹得起的?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的,这些烂摊子都是我来收拾!”他似乎被林深给气到了,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我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里突然涌上了几分的悲哀。 “所以呢?局长你现在给我打这通电话来,就只是兴师问罪的吗?”林深的语气漫不经心。 “兴师问罪?我哪有这个胆子找你兴师问罪呀?得罪不起您啊,我的手机已经快被上头的人给打爆了,我们警察局这座小庙,是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了,请您另谋高就!”局长冷笑了一下,然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看来局长你应该是收了不少的好处吧?瞧这办事的速度。”林深啧啧的感叹道。 局长似乎被他的话给哽住了,隔着手机都能够听到那头传来杯子破裂的声音,随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老子还不稀罕干了!”林深将手机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哥,你赶快回警察局一趟,把你电脑拿过来。”林越却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也带着几分的凝重。 林越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后便反应过来,立马从包厢内冲了出去。 “为什么要把电脑拿过来?”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傻瓜,你好好的想一想,你是不是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储存在自己的电脑里?”林越有些无奈的说。 “会呀,但是一般来说都会拷贝多几份呀。”我点了点头。 “是,是会多拷贝几份,但是你急匆匆的出来,你会记得把电脑还有u盘带上吗?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警察局,而那些东西一旦被警察局的那些人所拿走或者是破坏掉,你考虑的再多也没有用啊,u盘都被毁掉了,那些东西不也打水漂了?”林越耐心的给我解释。 听他这么说完之后,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虽然我这里也有几份拷贝的证据,但是当初为了保险起见,有好几份东西,我都没有保存到自己这里,我这里就只有一段录音和视频啊。 “那要是真的被毁掉了怎么办?”我咬了咬唇。 林越看了我一眼,我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在这一刻,我就是很不想承认。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林深脸色阴沉的回来了,手上拿着他的电脑。 “妈的一帮龟孙子,居然私底下玩这些东西,我的电脑被黑掉了,那些资料还有u盘全部都不见了。”他怒气冲冲的把电脑摔到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你没有随身携带u盘吗?”我问道。 “我之前才刚刚将那些东西给拷贝好,还没有来得及,诗诗,你那里还有备份的吗?”林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备份,我只有录音和视频,指纹对比验证的话,谢辞那里应该有,至于其他的东西,我没有留。”我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挫败。 这些日子来的努力一大半几乎都付诸东流了。 “那些u盘应该是被他们拿走了,就算会毁掉一部分,他们也不会全部都毁掉的,但是要想从他们手上把u盘拿回来,只怕更加困难。”林深将目光转向了林越。 他们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英雄所见略同啊。”许久之后,林深却突然笑了出来,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中来回的扫荡,企图寻找出一点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最终我也没有从他们两只老狐狸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几天之后,关于本市某富家子弟聚众吸毒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传得有鼻子有脸,让人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 271 打蛇七寸 几天之后,关于本市某富家子弟聚众吸毒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传得有鼻子有脸,让人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 但是我当初给祥子的证据,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视频而已,经过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酵之后,几乎已经演变到了一种不可控制的地步。 而舒菲也被隐隐约约的牵扯出来了一点,在这种地方,捕风捉影的事情人人都会,添油加醋之后,又是一个新的故事。 “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啊?感觉有点像是周家的公子哥。” “我也这么觉得,好像是有点像,但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视频的右下角,一扫而过有一个女人?是我看花了,还是真的存在?” “我也看到了,觉得莫名有点眼熟哎。” “我怎么觉得最近冒出来的大事都和毒品有关?有关部门是吃干饭的吗?” “……” 诸如此类的留言,在网上传开了,舒菲之前因为高调的在各大场合现身,所以也被网友给记住了,在专业水军带动之下,已经有不少的网友开始猜测了。 但是在这些消息爆发出来之后,短短几分钟之后,网上便再也搜索不到这些东西。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奥斯顿的功劳,但是他虽然能够压制住网上的那些留言,但是别人心中的猜测,他却是怎么样也压制不住的。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了,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就会变得容易了不少。 “看来你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嘛。”林深一直关注着这些动态。 “我就当你这个是在夸我,但是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已经给他打好了基础,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他自己的了。 至于我,当然是要为挑拨离间做准备。 “还活着呀,看起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视频电话一接通,看着那头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人,我挑了挑眉说道。 “祸害遗千年啊,我当然还活着了,想要我死啊,道行还不够。”徐嘉滢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很难从她身上再看到从前的影子。 “行,让你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我点了点头。 “都差不多了,但是你让我做那种事情做什么呀?奇奇怪怪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徐嘉滢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我也知道,我之前说的话,可能是有点石破天惊的意味,所以看到他此刻的脸色,我也并不奇怪。 “你放心,无论做什么,最起码不会害了你,可以把消息放出来一点了,但是要注意好分寸,我可是要送给他们一份大礼的。”我眯了眯眼睛,想到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画面,心里便止不住的畅快。 “突然觉得你这个女人比舒菲可怕多了。”徐嘉滢看了我半晌之后,忽然感叹。 “你现在这样说也迟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可都还记着的啊,迟早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我半开玩笑的说道,随后又和她吩咐了几句之后,我便挂了电话,当然了,我和她的每一次消息往来,都会删除掉痕迹。 舒菲,你不是一向仗着别人对你的喜欢会有恃无恐的吗?那我倒要看一看,这一回你都还能不能如愿以偿。 “亚伦先生,你好欢迎来到中国。”西餐厅的包厢内,我看着坐在对面一身西装,但是依旧遮挡不住一身戾气的老人说道。 “你把我喊来中国,到底是有什么事?用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来说,我们素未平生,为何你们要执着的针对于我们。”艾尔.亚伦是压亚伦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奥斯顿的父亲。 奥斯顿的原名叫做奥斯顿.亚伦,亚伦家族的小少爷。 “哦是的,我们当然是素未平生,但是您的儿子并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您的儿子与我们为敌,我们没有办法便只好从你这里下手了。”我微微勾唇笑了一下,伸出手抚上了脸上冰冷的面具。 为了保险起见,我并未有用真面目面对他,而是戴上了一张厚厚的金属面具,并且包厢内的光线也并不是很清晰。 “不可能,奥斯顿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孩子,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艾尔冷静的说道,看起来对奥斯顿极为的有信心。 “哦是吗?那看来您并未有查过奥斯顿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背对着你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带着几分的诡异。 “我并不在意这些,他有野心是好事,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家族能够越来越昌盛繁荣。”艾尔挥了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的确,在这样的家族当中,弱肉强食已经成了一个司空见惯的事实,你手段再残忍,你的野心再大,只要你的能力足够支撑这一切就好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先生您倒不如看一下,您如此放心的奥斯顿,在不在你眼皮子底下的这段时间,究竟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吧?”我勾唇笑了一下,随即便招呼手底下的人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里面的东西可是林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我相信他会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的。 毕竟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个人的利益比得上什么呢? “愚蠢!他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愚蠢!”果然不出我所料,看完这些东西之后,艾尔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怎么样?您还怀疑我所说的话吗?为了一个女人触犯如此大的利益,我相信无论是您还是我都不愿意看到,所以,希望艾伦先生,我们两个能够达成一次友好的合作。”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为林越点了个赞。 虽然现在坐在这里和他交谈的人是我,但是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林越所教的,所以这背后的操纵手,还是林越这只狐狸。 “这是自然的。”他脸色阴沉着,点了点头,长年累月在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他的身上早就有了厚厚的一层戾气,虽然现在看起来是迟迟老矣,但是骨子里依旧没有变。 “马上给奥斯顿传消息,让他到这里来,这位夫人,我相信这也是您乐意看到的。”艾尔对他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目光淡淡的从我身上瞥过。 “是。”那人恭敬的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我看我有必要先回避一下,等你们父子俩沟通好之后我再出现。”说完之后,我便走进了包厢的一个隔间,在这里面安静的等候着好戏的上演。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奥斯顿便急匆匆的赶来了,依旧还是那副模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的慌乱。 “父亲。”他站在了艾尔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我便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看看你都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为了一个女人,你是将家族的利益置于何地!”随着水杯破裂的声音,艾尔暴跳如雷的说。 “父亲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的?”奥斯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疑惑。 “没有必要知道,你马上和那个女人断绝来往,最好能够处理干净,很久以前我就和你们说过,家族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艾伦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否。 “父亲,菲和家族的利益有什么冲突吗?”奥斯顿的语气里满是不解。 我在后面的隔间里将这一切都尽收耳底,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的端倪。 “因为这个女人最近家族的很多生意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你觉得这是否有冲突呢?”艾尔说道。 “什么?”奥斯顿有些震惊。 “那位夫人你可以出来了,我相信有些事情也需要您和我的儿子亲自沟通。”艾尔在关键时刻便将我出卖。 我坐在轮椅上,借由身边的人将我推了出去,隐藏在头发下的蓝牙耳机,隐隐的闪烁着光芒。 “艾尔先生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我看了一眼二人,包厢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正常的。 “这位夫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菲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子针对我们。”奥斯顿开门见山的说。 “证据?证据不是已经被您给拿走了吗?还到这里来找我要?”我冷笑了一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是你?唐诗诗!!”奥斯顿的眼里满是震惊。 “怎么样看到我很震惊吗?还找我要证据,奥斯顿先生您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一点,毕竟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在警察局被你拿的拿毁的毁了。”我将面具放在了桌子上,在碰撞的声音中轻声说。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次还直接将我父亲给找来了!”奥斯顿还是一心一意的护着舒菲。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想要做什么,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若不是你一直护着,我想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完成了。”我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我拿你没办法,那我就只能换个别的方式。” 其实这一切都是徐嘉滢的功劳,我让她在国外做的事情,更是让她想办法进入亚伦家族,并且取得一定的地位,连这一次艾伦来到中国,都有徐嘉滢的推波助澜。 商人都是重利的,无论他是靠什么起家的,这一点都是毋庸置疑,因为一个人而损害一个家族的利益,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272 反对婚事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奥斯顿的脸色冰冷,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卑鄙无耻?你还真是双标啊,我这样子做就是卑鄙无耻,你家舒菲坐就只是为了生存,啧。”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奥斯顿的脸色僵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颇为滑稽。 “看来已经想起来了是吧?这样你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我说着,便在艾尔惊讶的目光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奥斯顿气极,脸上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幻莫测。 “够了,你既然那么护着那个女人,那倒不如让我看一下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艾尔出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爸,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吧。”听完艾尔这么说,奥斯顿冷静了一点,至少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恭敬的。 “没有这个必要?我看很有必要吧?毕竟能够让我儿子这么护着的女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吧?居然把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吃的死死的,甚至不惜为了她而触犯家族的利益,忤逆我这个当父亲的意思。”艾尔说话倒是完全不留半分的情面,说话字腔圆框的,如果看不到样子,还真以为是哪个中国老人家在斥责不听话的儿子。 徐嘉滢之前便传回消息给我,奥斯顿的母亲是中国人,虽然他身上的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征,但是艾尔却是跟着学了一口地道的中国话,而奥斯顿的母亲去世的及早,艾尔一直对他满怀希望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母亲。 “父亲,我没有,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见你,我和她最近有些闹矛盾。”说到这个,奥斯顿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带着几分的怒意。 “闹矛盾,那正好我来帮你们两个调解一下。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介意,亲自让人去请,但是下手有没有个分寸,我就不知道了。”艾尔看着奥斯顿,与她极为相似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却满是稳重,带着几分的藐视,似乎并没有将生命视为重要的东西。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倒是很好奇奥斯顿究竟会怎么做,只不过呢,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一个,挣扎的过程倒是让人心生几分趣味。 “父亲,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奥斯顿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 “放肆,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看来你是不想自己去是吧?”艾尔似乎被他的话气到了,“砰”的一下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奥斯顿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我没有,父亲,只是我希望你能够把握好分寸。” 艾尔没有理他,奥斯顿最终只能给舒菲打了一个电话,将我们所在的地方告诉她。 “出去看一下你护在手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艾尔突然说道,然后便起身从包厢内走了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站在大厅之中,这阵仗着实有些引人注意,特别是他们还一个个的都凶神恶煞的模样。 更何况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奥斯顿,就算艾尔他们不认识,但是因为之前那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奥斯顿这张脸至少已经不算陌生了,因此有很多人都将他认得出来。 甚至已经有不少的人拿出手机开始偷拍,但是这些照片我相信,最终一张也不会流传出去。 只不过人言可畏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因此我明智的选择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反而是选了一个有些偏远的角落。 终于随着门开的声音,穿着一身香槟色职业小套裙的舒菲走了进来,脸上化着得体的妆容,一副精明利落的模样。 “奥斯顿,你急匆匆的喊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她走到了奥斯顿的身边,挽着她的手问道。 然后便将目光从艾尔等人的身上扫过,眼里也闪过了几次疑惑。 “菲,这是我的父亲。”舒菲的动作似乎给了奥斯顿极大的勇气,他将她拥入怀中,随后说道。 我清楚的看到舒菲的动作僵硬在了原地,随后脸色便有些复杂:“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需要什么准备,毕竟我也从来没有想着让你进我家的门。”待她说完之后,艾尔冷笑了一下,声音未加收敛的说道。 瞬间西餐厅那些在看热闹的人便窃窃私语了起来,之前奥斯顿和舒菲秀恩爱的行为,弄得谁不知道? 但是现在却突然听到了这样的话,如果是别人来说的话,他们可能连半个字都不会信,但是从奥斯顿对那个老人的态度,以及刚刚他的话语内容让人是不得不相信。 “伯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呀?伯父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什么道听途说的话,因此对我产生了误会?我,我都可以解释的……”舒菲一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模样,眼眶瞬间变红的一圈。 “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你明白的很呢,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这个傻,我们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女人进门的。”艾尔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起伏,似乎根本并没有把舒菲放在眼里。 “哇,年度狗血大戏呀,现实版的豪门恩怨可算是见到了。” “废话,你也不看一下as是什么样的存在,在这样的公司后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小角色,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之前看他们两个天天撒狗粮到处撒狗粮,我都快被狗粮撑的吐了,现在居然会这样子的事情……” 坐在我旁边的一桌姑娘在窃窃私语,但是语气里毫无意外的满是幸灾乐祸,似乎都很乐于看着舒菲在人前出糗。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菲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爱她,你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这般针对她吧?”奥斯顿江苏废货,到了自己的身后,同艾尔杠了起来。 “奥斯顿,你不要这样子没必要,因为我伯父有意见,了。伯父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捕风捉影,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都是不可信的。”然而舒菲却从奥斯顿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了他的身边,一副要和他共同面对以后的困的模样。 “哦,是吗?都是捕风捉影?”艾尔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没错,我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好人,但是我和奥斯顿是有感情的,公如果因为听到这些而不让我和奥斯顿在一起的话,是否未免显得有些过于独裁了?”舒菲说这话似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我看着所有事情的经过,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这舒菲当初没有去娱乐圈演戏,简直就是娱乐圈的损失,这不就是奥斯卡影后嘛,妥妥的呀,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只不过她这些手段除了能够糊弄住一个满心满意都只有她的奥斯顿之外,对于艾尔这种历经人生沧桑的老狐狸是怎么可能瞒得过的?更何况艾尔看起来对于舒菲似乎不怎么喜欢。 “感情?可是感情它能够做什么呢?至于你所说的独裁,你倒是不妨问一下奥斯顿。总之你这种名字绝对不可能进我们家的门的,而且奥斯顿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你要是想要当第三者的话,便可以介入他们其中。”艾尔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重磅炸弹放了下来。 就连我也被炸得晕头转向,奥斯顿居然已经有了未婚妻,那为什么之前任何消息都没有查到呢? “什么?可是伯父这都什么年代了,包办婚姻早就已经落后了好吗?现在难道不应该主张自由恋爱的吗?竟然还这样子禁锢着奥斯顿的思想,阻止我我和他在一起?”舒菲一边说着一边往奥斯顿的身边凑了几分,似乎是极大的想要满足他的心。 “父亲不,过只是商业联姻而已,随便让他们都能拿一个人去,应该都比我要听话要好吧,你又何必这样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奥斯顿和艾尔对峙。 但是艾尔却只是笑而不答,眼睛瞟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随即便看向了门口。 门被打开了,人还没有进来,便飘进一块大红色的裙角,热烈张扬,带着不可一世的味道,随机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了进来,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脑后,唇瓣上涂着大红色的口红,衬得她的脸色越发的白净,虽然这么多张扬的颜色在她身上,但是硬是让她穿出一种清冷的意味。 热烈张扬,但是却有莫名的清冷,让人忍不住探究那副墨镜下到底藏了一双怎样的眼睛。 就在这时,她摘下了墨镜,年纪里似乎蒙着一层的薄雾,一颦一笑之间,带着满满的清冷。 “艾尔先生,你急匆匆的喊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她走了过来,站到了艾尔的身边问道。 273 学坏了呢 “艾尔先生,你急匆匆的喊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她走了过来,站到了艾尔的身边问道。 “奥斯顿,这是你的未婚妻林江芷。江芷,这是我的儿子。”和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艾尔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不少。 但是我现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便认出来的她是谁。 “艾尔先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和您的少爷有婚约?”她淡淡的看了奥斯顿一眼,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鄙夷。 “而且我可是听说了,您的儿子已经对外宣称有了未婚妻,我对于当第三者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好感。”一边说着,她一边将目光移到了舒菲的身上,脸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 “像这种女人,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她进我家的门的。”艾尔的声音里满是藐视。 “哦?那这样子,到时候您的儿子和他身边的这位小女朋友分的手对外宣称是因为我,我到时候又落得了一个恶毒的名声,这样子的买卖很明显不划算。”她摇了摇头,目光从舒菲的身上又转到了艾尔的身上,带着几分目中无人的感觉。 然而我在暗处却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忍住没有笑出来,虽然她这副样子与从前大相径庭,但是我还是认出来,她便是徐嘉滢。 但是讽刺的是奥斯顿和舒菲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是她,所以他们受到的这些都是他们该受的,没必要心疼,也没必要圣母心。 看来虽然远离娱乐圈一段时间了,她的演技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加精进了呢,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谎话的,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徐嘉滢现在的身份是早在他出国的时候,林越便安排好了,之前便说过了,人家有明面上的声音,但是也有私底下见不得光的,只是那些触犯法律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做,只是在灰色的边缘游走着。 而徐嘉滢的身份就是林家在国外立面的干女儿——林江芷。 我不知道徐嘉滢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在这段时间内完成这样多的事情,不得不说,她其实还是挺有能力的,或许这种地方真的更加适合她,特别是配上她此刻的妆容。 如果不是没有她的话,只怕艾尔也不会那般轻易的就回了中国毕竟那些可都是会损失掉上万的钱了。 “艾尔你一直问我这个问题,倒不如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同意要嫁的话,您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想要娶我?当然了,也没必要骗我?”被问的多了几遍之后,徐嘉滢的语气便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这段时间她改了很多,但是情绪激动之后留下来的毛病,他却一直没有改。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艾尔的目光定格在了舒菲的身上,似乎是在劝他反正真假也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乖乖听话。 “伯父,你能够听我把事情说完吗?我和奥斯顿不会因为你的这三言两语并分开,对于这一点我向您抱歉我不会因为你所说的这些事情,便跟奥斯顿分开。”舒菲口口声声的说着,似乎真的将奥斯顿当成了自己心尖上的宝贝,别说夺走了,就连别人觊觎都是有错的。 “年轻人,凡事都不要说得太满,你说你爱的只是奥斯顿这个人对吧?那若是他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你还爱他吗?”艾尔笑了一下,轻轻的端起了桌上的咖啡,让动作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家的。 “伯父,我爱的是奥斯顿,就凭这么一个奥斯顿从没有见过的女人,伯父你就要叫我和他分开,未免太过于独断了。”舒菲此刻的模样,倒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当真会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而感动,只可惜,在场的这些人当中,大概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或许连奥斯顿也并不相信,但是那又怎样呢,只要这句话是从舒菲口中说出来的,哪怕他知道是假的也相信。 “看来你们两个是铁了心的要在一起是吗?”艾尔微微眯起的眼睛,将目光转到了奥斯顿的身上。 奥斯顿没有说话,但是她却往舒菲的身边走了几步,将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很明显的已经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艾尔先生,你把我喊到这里来,是来看你的儿子和他的女朋友秀恩爱的吗?我记得你从前跟我说的时候,可是没有说过你的儿子有女朋友。”她淡淡的说道,可是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被人戏弄之后的恼怒。 “父亲,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听你的,抱歉。”奥斯顿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看向了,艾尔坚定的说道。 最后便拉着她离开了,留下我们以及店里面窃窃私语的顾客。 “艾尔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如果没有了我可是要走了,毕竟我丢不起这个人。”她又重新戴上了眼镜,唇边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 “等一下,我们去包厢里慢慢谈。”艾尔的目光扫过殿中窃窃私语的人,还有那些正在拍摄的手机,转头对身边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见了之后立刻便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对那些顾客低声说话,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些人的脸上便露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纷纷颤抖着手将手机上的东西删除。 艾尔见此,便带着我们走进了包厢里面。 “艾尔先生原来竟是这般的人吗?这样戏耍我妹妹,可还开心啊。”进入包厢之后,我便将徐嘉滢拉到了我的身边,随后说道。 “你的妹妹?”艾尔皱了皱眉,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艾尔先生,你不可能没有查过我妹妹的资料吧,林家的义女,自然就是我的妹妹。”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相信林越的安排肯定不会出错,徐嘉滢现在的身份就是林江芷,林家的义女。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哥哥的妻子,林家现在的少夫人。”徐嘉滢在旁边淡淡的开口说道。 艾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目光在我和徐嘉滢之间流转:“原来竟然是这个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定是他之前太过于自负,因此并没有好好的查清楚。 “所以若是没有解决您儿子身边的那个女人,想让我妹妹嫁给你们家是不可能的,只是从今天这个情况来看,似乎我妹妹对您儿子的印象也不会太好了。”我微微笑了一下。 商业联姻这种把戏早就见得多,也听得多了,艾尔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自然也知道。无非就是想着让现在顶着一个林家义女的徐嘉滢的给他们家族带去更多的利润而已。 相比起一个舒菲来,当然是徐嘉滢更有价值,所以这也说明了,艾尔肯定是不会站在奥斯顿的那一边的,有时候,父子亲情又能怎样?比起利益来说,有时候任何东西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最终这种交谈以艾尔率先离开以作为终结。 “你可以啊,没看出来呀你居然还有易容这一项功能。”确定周围的环境,彻底的安全之后,我兴致勃勃的开口道。 然而徐嘉滢却冲我翻了个白眼:“不是我可以好吗?这个东西可是你男人找到的,说到底就是怕我拖了你的计划。” “哈?这是你的计划吗?”我有些诧异的开口说道。 “都说了不是我。”徐嘉滢有些恼怒。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我耳朵上的耳机:“那个我在跟他说话,不是跟你。” 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还在微微的闪着光,徐嘉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你们两个够了好吗?” 从一开始来到这里,我便和林越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有一些话都是林越让我说的,那只是因为我的头发一直都往这边散着,而且加上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我这里,也因此才没有被发现。 “既然没事了的话就回来吧,今天是星期五,茵茵放学的早,我们一家人一起过。”林越在那边淡淡的开口说,但是语气里却是让我忍不住沉沦的宠溺。 在徐嘉滢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我和他又说了几句,最后挂断了电话。 “你们小两口真的是够了,但是,唐诗诗,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我们之前约定的计划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徐嘉滢由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的计划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太过仁慈了一些,那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当然要让她慢慢的感受,这才能够有趣,否则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微微挑了挑眉眼,唇边的笑容带着几分魅惑的味道。 完了,我是不是学坏了?如果换做是从前的我的话,是绝对想不出这样的方法的,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274 舒悦被扒 “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我之前到底是怎么做的那样惹你,现在活得好好的的?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徐嘉滢有些咋舌。 “因为那个时候我心善,你命大。”对于她给我的评价,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因此也是毫不客气的便怼回了过去。 看了一眼时间,我便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回家了。 “哦!对了,你要记住哟,你现在的身份那是林家的义女,也就是林越的妹妹,你记得以后见到我要喊我一声嫂子哟,妹妹乖。”当我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转过身笑眯眯的对她说的。 “请你圆润的走开,有多远走多远。”徐嘉滢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里有几分崩溃的痕迹。 一家四口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周一茵茵要上学,我和林越又要回公司,安安没有办法,只能交给林母带着。 “唐特助,休息室有一个自称是客户的人一直在等着你,看起来五六十岁左右是个外国人。”公司的前台突然来找到我,对我说道。 我听完之后,唇边勾起了一个弧度:“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所谓的马上,我也硬是给拖到了半个小时之后再到了休息室。 打开休息室的门,我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艾尔,果然是他。 “抱歉艾尔先生,今天的事情太多了,一时没有顾得上你,还请您多多包涵。”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的,但是却没有表现得半分的歉意。 艾尔身边那个中年男人的脸色已经黑得吓人,听我这么说,他当即便有几分按捺不住,就想要开口说话。 “当然。毕竟我今天来找林夫人,也是因为有事。”艾尔沉住气说道。 “不好意思,在公司请叫我唐特助,不知道艾尔是有什么事情呢。”听他这么说,我当即便摆出一份公事公办的模样。 “有一份合作,想要和林氏集团合作,不知道唐特助有没有这个心去看一下合作案?”说着便用眼神示意他身边的中年男人,递上的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合作?这倒是有几分意思…… 然而当我打开这份所谓的合作案之后,我的脸色却瞬间变阴沉了下来,如果这份合作,林氏集团真的接下来的话,只怕一天就完了吧?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你要知道这个是中国这些东西可都是明令禁止的,一旦沾上的话,别说开公司了,你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抱歉艾尔先生,这个合作案,我们林氏集团不收,而且我相信无论你拿到哪一个公司去,只要是脑袋正常一点的都不会接你的。”我唇边的笑容变得冷漠了几分。 “唐特助说笑了,这份合作案若是能够和公司合作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找你了是吧?我当然知道在中国这些东西都是明令禁止的,但是私底下总是有渠道的我相信林氏集团……”他说到这里并没有再开口说了,但是这意思只要是有心人都会明白。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事,犯法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不会做的,你还是不要拿出来了,不然的话可能就要麻烦你去警察局里面呆几天。”我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和他们再多说话也是浪费我的口水。 “唐特助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艾尔开口说道。 “这是当然的啦,且不说你,就凭你的儿子儿媳,就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不待见你。”我拉开了门,转身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 艾尔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是奥斯顿和舒菲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毕竟除了我之外,可还有一个徐嘉滢呢。 林父和林母听我和林越介绍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徐嘉滢这个苹果冒出来的感觉,而也是欣然接受,毕竟只是挂着个牌子而已,而且他们也并不讨厌,因此自然是会带着它出现各种各样的宴会,让别人认认脸。 在前几日的一个宴会之上,她可不就凭着林家义女这个身份,开始搞起了事情。 “林少夫人,你这妹妹长得可真漂亮,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圈子里一个贵妇人问道。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徐嘉滢便戏精附体,原本带着几分浅笑的表情,瞬间便落寞起来:“没有呢……”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落。 与她眼神交接之时,我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便换上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阿芷,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男人?不是当嫂子的说你你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何偏偏就只要他一个人呢?” “嫂子,你不要说了。”她故作不在意的将头扭开了,她现在这个模样,本来是十分有气势的,可是配上她此刻的表情,却有一种故作的坚强,反而让人更加的心疼。 “这是怎么了?”刚刚开口的那个贵妇人,脸上带着几分的好奇。 “唉,还不是我这妹子,太过于倔强,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和一个男人有过一个口头上的婚约,那人的父亲口口声声跟我妹妹说,她家儿子未有婚约,也没有喜欢的人,可是前几日那个男人却带着他女朋友在我妹妹面前炫耀,她这才受了打击。”我半真半假的说道。 “哟,还有这样子的事呀?哪家的孩子呀?这么的不懂事?这女孩子也越发的不自重了一点。”贵妇人挑了挑眉,虽然这样的事情在圈子中并不少见,但是总归是受人诟病的。 恰在这个时候,奥斯顿挽着舒菲的手走了进来,徐嘉滢的目光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定定的看了好一会之后才将目光移开,但是眼眶却突然红了一圈。 我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贵妇人的问题,但只要刚刚稍微注意一点的人,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所有人都选择心照不宣,没有点破,走了过来开始安慰徐嘉滢,并且试图给她拉红线,她一一婉拒了。那副情深的模样,让人看着更为的揪心。 “那不是最近冒出来的公司的老板和他女朋友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那小姑娘那样纯良,竟然会做出抢人家男朋友这种事情,听说他也有些手段吧,帮着他们公司完成了好几笔生意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 “我记得那姑娘之前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吧?似乎没有什么背景,好像之前是个什么小提琴手啊……” 洗手间之内几个女人一边议论一边补着妆,可是却全然不知,我和徐嘉滢就在与她们一墙之隔的隔间里听着。 不过一会儿工夫之后,我和徐嘉滢之前的对话,几乎就被那些贵妇人所传开了,舒菲的名声也在这些话里面一点点毁掉。 而几天之后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网上,这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 而后我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一个贵妇人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回家跟她的女儿说了一下,原本只是想给她女儿一点忠告,但是却没有想到被这个女孩子给传到了网上。 女孩名叫黄微,是一个名气还不算小的美妆博主,平时的视频点击量也会破万的那一种,她原本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没有想到被她的那些粉丝脑补了。 因为害怕惹到什么事情,她原本是要解释的,但是我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她给她吃的定心丸,让她尽她最大的能耐把这件事情给传大,当然前提是不能有半分虚假的内容。 黄微是一个还算三观比较正的人,因此在得到我的保证之后,她也很低落的便同意了。 当天晚上她就开了一场直播,当她在直播的过程中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并且没有半分的避讳,之后,也是引发了一批网友的热议。 “博主说的是真的吗?这样的事情感觉好玄幻啊……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听得一脸懵……” “大概意思就是as集团现在的老板娘是小三上位。” “也不至于是小三吧毕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包办婚姻这一套早就已经过时了不是吗?我觉得是他父亲过分了。” “我觉得,那个和as集团老板有口头婚约的那个女生,才是最可怜的好吧,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受害者。” “我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是我无法想象的,这种婚姻这种关系也是我无法理解的。” 喜欢八卦大概是所有人的天性,特别是这种富人的,舒菲她现在顶着的身份是舒悦的,而舒悦的所有资料,全部都被人肉了出来。 当然了,这其中肯定包括了我们的推波助澜,这些东西虽然对她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能够让她不那么好过,我当然也是很乐意见到的。 “嗯,这个舒悦还蛮厉害的嘛,天才小提琴家,之前她拉小提琴比赛的视频你们谁有吗?求链接。” “从小便父母离异,跟着父亲一同长大,但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父母离婚后,被母亲带走了。” 275 果断结婚 “我觉得这舒悦的人生本身就是一部电视剧吧,这么精彩。” “实在是想不通啊,这样的一个女人也会去当小三?我觉得我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改造。” “怪不得之前一直觉得她眼熟,我现在可算是想起来了,我之前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参加过一个婚礼那婚礼的新娘跟她贼像。” “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个新娘是谁?难道只是一个意外?” 网友果然都是神通广大的,不过短短几天的工夫,他们便将所有能够人肉出来的消息,全部都人都出来了,并且确定那个在国外结过一次婚的的人就是舒悦,并且她已经离婚了。 而且更有甚者,扒出了舒悦读书时期的消息,得知了在那个时候她有一个男朋友,甚至有人放出了舒悦男朋友的照片,居然是林氏集团现在的老板林越。 “为了搬倒舒菲,你也是下得了狠的啊,这样连自己的老公都可以出卖。”一边翻看着网上的消息,李茹一边说道。 “什么叫出卖呀?我这叫做合理的利用资源好吗?”我有些不满的说道。 “昂,合理的利用资源,你就等着你家那个得知之后怎么修理你的。”李茹翻了个白眼,然后便继续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网上那些人的言论。 这些网友的脑子全部合在一起,大概比的上好几个福尔摩斯了,那些蛛丝马迹硬是被她们一路追寻着,扯出了不少的消息。 甚至连舒悦出车祸的经过,在哪家医院就诊,伤势如何他们都给扒了出来。 但是关于舒悦读书时的男朋友是林越,这个消息的确是我放出去的,放出这个消息的目的自然也就不用我多说了,那些网友已经替我做好了。 “我去,这狗血大戏,我简直是洗刷了我的三观了,我是一个音乐生,也是学小提琴的,我们学校的老师之前就经常用她作为正面教材来教育我们,现在我觉得吧,老师你们确定这是正面教材不是反面的吗?” “一个读书时期谈恋爱,后来出国结婚又离婚,现在被传出小三上位,虽然不知道这消息可不可靠,但是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对别人的私人感情,我们没有资格介入吧,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放开那个老板,让我来。” “林氏集团的老板,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新娘好像是之前那个演叶知秋的人吧。” “叶知秋简直就是我女神,林老板迷途知返,娶了我女神,一定要长长久久,不要被狐狸精给迷住!” 舒菲的名声变得一落千丈,之前她顶着舒悦的名头,还能够狐假虎威一把,现在却避之不及。 虽然舒菲很多的资料都被扒了出来,但是更多的是她成为舒悦之后的资料,在她还是舒菲的时候的资料,反而没有什么,当然了这个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呢,这么快就让她的所有面目暴露出来,那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 “我突然发现只要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扯到我自己身上,看起来还是很过瘾的。”李茹终于将头从手机里抬了出来,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说道。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让他们扯到你身上来的,我保证更爽。”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算了吧,我可不想成为他们议论的焦点,安安静静的多好呀,是吧?”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对于这种事情明摆着便很抗拒,看来对从前是有了阴影。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只怕再不出来解释什么的话,连as的营业额都会受到影响吧?到时候艾尔可就有了更大的借口说舒菲了,有点好奇他们会怎样面对呢? 当林越得知我将他从前和舒悦的事情透出消息之后,果然就如李茹所说的,狠狠的“收拾”了我一顿,美名其曰,是为了完成林母的生日愿望,实际上还不是自己精虫上脑? 饶是这样还是无法阻止我的好奇,一直都有关注着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动态,事情愈演愈烈,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as的市场又开始变得有些动荡了,毕竟小三这种存在,一般人都会很讨厌。 在沉寂了几天之后,as官方突然放出的消息,在几天之后将召开记者发布会,对于网上所流传的那些消息做一个统一而详细的回复,邀请各位媒体前去。 抱着万一能够得到什么爆料的这种心态,依旧还是有不少的媒体在发布会的当天前往了as公司。并且对于发布会现场的情况是直接进行直播。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现在就是位于as集团的总部,对于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我相信大家也略有耳闻,因为这些事而导致as最近的市场有些不稳定,所以as集团才在今日召开这场记者发布会,接下来本台将会直接跟进事情的所有动态……”电视里放着发布会现场的情况。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瓜子零食矿泉水,身边坐着林越,静静的等待着好戏。 “阿越,你说这次他们会怎么做呀?他们要是把你又给退出来了,可不能怪我了哦。”我靠在他的身上,一边讨好似的往他嘴巴里发了一块核桃,一边说。 “大概会结婚吧。”林越一边面不改色的吃下嘴里的核桃,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撇了撇嘴,这怎么可能嘛,你舒菲那个性子会在这种情况答应和奥斯顿的婚礼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糊弄我。 终于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奥斯顿和舒菲一同走了出来,两个人的手始终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在短暂的开场白之后,便是舒菲的个人表演时间。 “大家好,我是舒悦,我知道现在网上有很多对我不好的留言,我也承认大家所人肉出来的那些消息是真的,可是不过是高中的时候春心萌动,谈了一个恋爱之后,又因为识人不淑而结婚离婚,到现在遇上真爱,怎么就成为大家口中的水性杨花了呢?”舒菲说着,语气里便带上了几分的哽咽。 “那么舒悦小姐,请问对于网上所流传的小三上位,你有什么看法呢?” “对于你们所说的小三上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并不知道奥斯顿他有一个未婚妻,就连奥斯顿他本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这一切都是伯父他自己安排的,我们并未知道,如果这个就算是小三上位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舒菲说着便垂下了眼帘,单薄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凉。 “如果不是因为伯父这次因为有事而到了中国,我和林越根本就不会知道,伯父他并不怎么喜欢我吧,所以才会想着让我和奥斯顿分开,但是,对不起伯父,我和奥斯顿,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在说的过程中眼眶逐渐的变红,一副受尽委屈,但还是很坚强的模样。 说到后面她的神色又逐渐变得坚定,仿佛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也会和奥斯顿站在一起的模样。 直到最后,她身边的奥斯顿站了起来,带着安抚似得,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两个人肩并着肩站在一起,这一副模样倒是令很多网友都开始有些改观。 “我其实觉得她说的没有错……现在这个年代包办婚姻什么的的确不现实,婚姻恋爱都是自由的呀。” “这个顶多就是情路坎坷了,小三上位水性杨花什么的,应该还不至于吧?” “就凭他们两个最后站在一起的模样,我就支持他们,虽然那个莫名其妙被躺枪的小姐姐很可怜吧,但是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话都没有说过一句的喜欢,会不会太肤浅了呢?” 一打开弹幕网友们的评论,便纷纷在上面浮现出来,至于看法,现在都是五花八门的。 “我和菲的婚礼,将在下月的二十二号举行,我不希望在我们将要结婚的前面这段时间里面,她不能够快快乐乐的去挑婚纱,我是希望给她一个盛大而幸福的婚礼,而不是让她接受你们的非议。”奥斯顿的这段话简直是男友力爆棚,网上一大批的小姑娘嗷嗷的叫着,说是被苏到了。 而我却诧异的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神色没有一点变化的林越:“还真的被你说中了,还真的是结婚了,可是在这种关头结婚真的好吗?” “真的一孕傻三年啊,你说你都傻了多久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除了用结婚来洗刷这个谣言之外,还有什么方法是最快的吗?奥斯顿的父亲并不喜欢舒菲,因此他们只能先斩后奏,所以传出结婚的消息,也没必要太惊讶。”林月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剥了几个核桃,摆在了我的手心里面。 “你给我剥核桃做什么呀?我不想吃了。”我皱了皱眉,刚刚已经吃了好几个核桃了,现在已经不想吃了,于是便想将手上的核桃放在桌子上。 “吃哪补哪,你该好好的补补脑子了。”林越将我的手死死地握住,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怀好意的笑容,说完之这些话后,便强迫我将那些核桃给吃了下去。 现在嫌弃我没脑子的是吧?一孕傻三年,都是谁害的呀?我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的吐槽着,一边乖巧的将那些核桃给吃掉,毕竟这些话说出来,对我没有半分的好处,到时候要是搞得林越哪根筋不对,遭殃的又是我。 刚宣布完他们婚礼的时间之后,这场记者发布会差不多便已经结束了,一些不死心的记者围上去想要问更多的问题,却被保安所阻拦,到最后也只能作罢,就这样子结束了。 276 推脱污名 因为二人公布婚期的消息,网上那些言论倒是被压下去了一点,加上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很快便有新的事情,来逐渐取代了大家的关注。 但是,一个帖子的突然出现,却将这件事情又重新翻了出来,不仅如此,还扯出了另外一件更大的事情。 那就是之前已经在网上热议过一次的事情——本市富家子弟吸毒事件,在那短短的几秒视频中一闪而过的女人,又被神通广大网友给翻了出来,并且比上一次的更加的严重。 “上次看到这条视频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就偷偷的保存下来,交给我一个朋友去查了一下,结果真的是让我大跌眼睛啊,废话不多说了,大家直接看图吧。”这个帖子只有这么一段言简意赅的文字,底下清一色的都是图片,还有之前的那一小段视频。 在这些图里面形象的介绍了视频中出现的人物,甚至连周鸣的身份都挖出来,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摆在上面,没有丝毫的顾忌。 而且下来的几张图上面出现的人都是在本市小有名气的人,甚至还包括了娱乐圈一个现在正红的小鲜肉。 “我日,毁三观,我男神居然在这里面!楼主保证这照片是真的吗?如果是造谣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扛起了我三十米长的大砍刀!我未来老公啊!要是再骗人的话,楼主我跟你说这刀就捅到你身上了!” “仔细的看了一下视频,对比一下楼主所列出来的这些人物,玛惹,竟然越看越像……特别是某男星耳朵上的耳钻,我记得那个可是限定款的吧,不会这么巧吧?” “……其实之前就一直觉得很可疑,这样子的事情不应该很年纪中是的吗?可是莫名其妙的才过了一会儿工夫,就消失了,肯定是有人压下来的呀,看一下楼主的这些图,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顶楼上,我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重点不应该在最后面那张图上面吗?那个女的,那个女的,你们不觉得眼熟吗?!那个不就是前几天才和as集团老板传出婚讯的舒悦吗?” “我靠,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哎,还真的是……吃瓜群众的内心很懵逼。” “这事儿可以直接举报上去吧?聚众吸毒哎。” “来来,让我这个真相帝给你们总结一下,这么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某酒吧或者是夜店的包厢里,一群人正在进行着某种交易,但是却被人不小心给拍了下来,并且传到了网上。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被拔出来,于是他们就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都压了下去,因此才出现了之前那种情况,至于现在……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 没有了刻意的压制,这些消息流传的速度飞快,引发了一大波网友的热议,特别是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这件事情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所有被牵扯进来的人,都被人肉得干干净净。 那个如日中天的小鲜肉原本一开始拒不承认,但是到后来被扒出,那天的确有进出过酒吧,并且在经过专业的检查之后,得出的确有过吸毒的历史之后,也蔫了下来。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亏我之前还因为她说的那段话,对她开始有了好感,一个吸毒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男神好吗?赶快分开!!”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私底下却做着这种不可见人的勾当。” “贱人!道歉!给那个被你插足了家庭的小姐姐道歉!” “就变成一面之词,你们就这样子怀疑人是不是不太好呀?我是as公司的职工,楼主明明就是在乱说好吗?老板娘那一天一直都在公司里好不好呀?” “就是就是。” 虽然有着少数的人在给舒菲说话,但是很快便被喷的体无完肤。 而舒菲也被这些事情给顶到了风口浪尖上,网上的舆论,清一色的都是谴责她。 我看着这些评论,简直是大快人心。这一切可都要归功于沈放呀,毕竟消息是他放出去的,而那些人也是他一个一个揪出来的。 甚至还是他动了自己的关系,并且还买了水军,让这些事情在网上闹得越来越大。 舒菲,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装柔弱装可怜吗?我倒要看一下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你还能够怎么做,死不承认的话,你看谁会相信你呀? 这种感觉我想应该很不好受吧? 在事情已经到达无法压制的地步时,舒菲的解释终于姗姗来迟。 在视频里,舒菲的眼睛红肿,脸色憔悴而惨白,虽然在脸上化了妆,但是依旧遮挡不住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舒小姐,你对于网上这些消息有什么需要反驳的吗?” “那些东西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吸毒的吗?” “舒小姐,请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好不好?视频中的那些人,你与他们都认识吗?除了吸毒之外,你们是否还做了一些其他更加过分的事情了?” “舒小姐……” 记者们的情绪明显很激动,与她们成为反比的是舒菲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单薄的身子甚至在微微的颤抖,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对不起大家,我只能说那个视频中的人并不是我。”她的声音沙哑,有几分的委屈。 “既然不是你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视频中的人是否与舒小姐你,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呢?”一个记者犀利的问道。 “虽然视频中的人并不是我,但是与我的确有关系,我相信之前的事情,大家已经把我的身份背景都已经查得干干净净的吧?自然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名字叫舒菲。”她勉强的勾了勾唇角,但是脸上却带着满满的伤心。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视频中的那个人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那么请问你要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呢?”一个系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然而她却沉默了,久久没有开口说话,整个人似乎都被她身上的那一层落寞所笼罩,似乎随时都要随风而去。 “舒小姐,请你给个回答一下好吗?” “那个人的确是我的妹妹舒菲,这两天我一直都呆在公司里做事,公司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舒菲说的信誓旦旦,并且在说到自己的“妹妹”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不似半分作假的模样。 “至于我妹妹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我家里的私事,所以还请大家谅解。”她说着,甚至深深的鞠了一躬,那模样让人看得心都软了。 最后那些记者又不死心的到as集团进行了一番采访,最后得到的结果和舒菲所说的一模一样,那一天她一直待在公司里。 “我们明明之前都说了,老板娘那一天一直都在公司里和我们一起做事,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相信这下好了吧,被打脸了吧,疼不疼呀。” “一群捕风捉影的键盘狗。” “让你们乱说,我们老板娘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吸毒,一群傻逼。” 网上又引起了一番的口水战,那些之前为苏菲说话但是被喷的体无完肤的人的人,似乎扬眉吐气了一般。 “还真是会利用自己的身份,顶着舒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泼脏水,也不知道舒菲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徐嘉滢看着这些消息,气得把手机摔到了一边。 我跟着她这副模样摇了摇头,重新将目光转到了自己手头上的文件,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但是这不科学吧,你不会想到她会利用这样的身份吗?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越看越可疑,说你是不是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没有告诉我?”徐嘉滢看了我半晌,突然趴在了办公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了呀?有什么问题吗?”我微微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 “你现在满脸都写着可疑这两个字你知道吗?”徐嘉滢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不要想着糊弄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再说了,就以你这个性格,你怎么可能看着她就这样把自己给洗白呀,当然是想要借机会把她一脚踩下去。”她想了一会之后,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我看了一眼她,突然有种想要呼死她的冲动,什么叫做我这种性格呀? 看了一眼被桌子压出了美好曲线的她,我强忍着内心的崩溃,才没有把文件呼到她的脸上:“我和你一样都是个女的,所以我对你不感兴趣,你要好好坐起来说话不行呀?” 徐嘉滢听我这么说话,带着几分鄙夷的目光从我的胸前一闪而过:“啧。” “滚!”我被她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老脸一红,直接开口赶人了。 她说的的确没有错,但是有这一手准备的人并不是我,是林越,并且他也猜到了,舒菲会利用自己现在舒悦的身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舒菲身上,说真的,不怕她把事情推开,就怕她脑子一进水自己承认了。 277 意外怀孕 看着徐嘉滢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我就将目光落在了手上的这份文件上,这个是艾尔交给我的一份合作案,倒是一份很普通的商业合作。 并且如果这个合作成功的话,绝对利润是肯定不会少的。 但是我却一直压着,没有答应艾尔,不过也没有明确的拒绝,我怎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相信很快就会知道。 “唐特助,有人找你。”前台的女生将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带到了我的办公室说道。 “好的,你先出去吧,哦,对了,给这位先生端一杯咖啡进来。”我的目光中她们二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唇边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随即便平静的点了点头。 “唐特助,我家老板让我来问一下你,这份合作案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了吧,并且它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为什么您这边却迟迟的没有消息?”待到女生端来咖啡,又走出去之后,他终于摁耐不住了,带着几分急切的问道。 “说是的,这份合作方案的确对我们公司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不同意的原因应该很清楚吧,我相信你就不用我再多说了。”我将文件摆在了他的面前,“再说了,我只是一个特助,对于这件事情我并没有直接的决断力,如果你想要谈的话,我建议你去找我们的老板。” 我将态度摆的很清楚,中年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最终还是将桌上的文件给拿走了,摆放在旁边的咖啡,一直都没有动过。 看来,不需要我动手,有人自然就会帮我了。 果然接下来几天之后就传出了as公司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从而导致他的股市动荡,闹得人心惶惶的。 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当然是好事了,毕竟as的发展方向与我们的太过相似了,洗一下的好几款产品与我们的也都有重合的地方,与我们也是抢占了不少的市场。 “唐特助对于这样的礼物,你是否还满意呢?”上次见面的西餐厅里面,依旧还是那个包厢,艾尔看着我说道。 “看来为了利益,果然是什么都能够出卖啊,这样打压自己亲儿子的公司就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好吗?”我微微挑着眉看着他。 “唐特助你这话说笑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艾尔带着几分浑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锐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也是这个说法。我想艾尔先生也没必要在这里跟我打什么哑谜了,虽然说江芷她名义上是我林家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实际上她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是要由她自己做主,如果想要娶到她的话,我想艾尔先生可能还需要说动您的宝贝儿子。”我带着几分嘲弄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过便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弥补之前的关系而已,说到底,他还是看上了徐嘉滢背后的林家,毕竟林家带给他的利润,要比一个as带来的高得多。 因此他打压起来也是丝毫的不手软。 打压归打压,艾尔最终也没有做得太绝,奥斯顿硬是给撑了过去,他与舒菲的婚礼也如期的举行着。 “啧啧啧,真是让人看了觉得心里不爽呀,我跟你说,我待会要是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你一定要拉住我知道吗?”李茹愤愤不平的看着装扮得异常精致的婚礼现场。 “行了,你先冷静一点吧,今天的婚礼可不知道来的有多少的记者,加上之前的事情舒菲现在在网上的知名度,可不比你的小,你要是想和他一起上明天的热搜头条的话,你就尽情的闹吧,我绝对不拉着你。”我白了他一眼,示意她看一眼这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婚礼现场。 “算了,我还是冷静一点吧,和这个人上热搜头条,我大概会膈应死。”李茹浑身打了个寒战,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你就冷静一点。”说着我便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勾着林越的手走了进去。 “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个婚礼,不会像它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呀,这几天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明天的头条新闻妥妥的呀。”我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对林越说道。 “那你待会就好好的跟着我,不然你现在的脑子本来就不灵光,莫名其妙的上了明天的热搜,你怕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林越最近又恢复了之前嘴贱的状态,气的我分分钟想打死他。 “对,就你聪明……”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看着他,只敢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危险的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皮笑肉不笑的摇了摇头,然后便不去看他了。 四周有不少的摄像机把镜头对向了我和林越,对于之前网上“舒悦”和林越之前在一起过的事情大概让他们很好奇吧?只是最终也没有人敢上来多说一句什么。 终于,婚礼开始了,舒菲一身纯白色的婚纱,衬的她整个人无比的纯洁,像极了故事里貌美无双的公主。 奥斯顿则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舒菲的脸色是不是有些难看,哪怕是化妆也遮盖不了的憔悴个苍白的脸色,唇边的笑容也有着几分无力。 但是,就在两人宣誓之后,舒菲戴上了奥斯顿的戒指,却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吓坏了一堆的人。 “我去,我这张乌鸦嘴,真的是明天的热搜头条哎。”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兵荒马乱的现场,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舒菲的身体的确不舒服。 行了,as集团老板婚礼现场,新娘当众晕倒,这个配的上明天的头条新闻了。 原本还想在舒菲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但是最很快便从医院得到消息,舒菲原来是怀孕了。 “我去,最近她是走了什么运气哎?居然能够在现在这种时候怀孕,她也是运气很好了。”徐嘉滢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便来找到了我。 “谁知道呢?但是她居然怀孕了,这也是令我很惊讶了啊。”说真的,我受到的刺激不比她受到的刺激少,以舒菲这个性子的人居然能够让自己在这种时候怀孕,也是一个奇迹了。 “这下子,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要对他的孩子下手啊?我想说虽然舒菲再怎么坏,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难过的,你也是当妈妈的,你应该会理解吧?”徐嘉滢有些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劝告。 “行了行了,我好歹不是这种人好吧,我当然知道她自己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也算有了一张保命符了,至少在她怀着孩子这段时间,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不然一个搞不好一思两命,我罪过不就大了。”我翻了个白眼,警告她把脑海里那些思想给我收起来。 “那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徐嘉滢见我的神色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也安心的点了点头。 那些还未成形的小生命,他们都是干净的,他们没有犯过什么罪,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够阻挡他们来到世界上。 以奥斯顿对舒菲看重的程度来看,对于这个孩子他有多重视,也是能够预想得到的。 虽然我不会对舒菲她做什么,但是,最好舒菲不要对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想法,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让她彻底的翻不了身。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珍惜他自己的孩子,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当这个好人。 当舒菲怀孕的消息传到网上的时候,原本轰轰烈烈的对战,似乎也消停了一些,毕竟人家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对于她从前的事情,她们在纠着不放似乎也就没有意思了。 甚至连艾尔那边都放松了对奥斯顿的打压,从我调查到的信息来看,似乎对于舒菲的态度也有一些软化,毕竟人老了之后,对后辈的子孙便更为的看重了。 更何况之前查到的消息,艾尔他的孩子虽然多,但是并没有孙子辈的出生,之前虽然有一个小孙女出生,但是也早早的便夭折了,因此他的心里除了利益之外,大概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孙子。 对于舒菲来说,只要她安安心心的养胎,然后生下这一胎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相信艾尔对于她的存在都不会像之前那样的排斥。 只不过这对于舒菲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想要凭着这个孩子在奥斯顿的身边彻底的站稳脚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有足够大的野心,但是奥斯顿似乎也能够满足,毕竟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家室上来说,奥斯顿都能够很好的满足所有女孩对于梦中情人的想法。 可是她若是不满足于此的话,那么就是作茧自缚,只要她有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我就能够抓住她的把柄,让她失了奥斯顿的庇护。 278 故意陷害 因为舒菲怀孕,最近一段时间,倒是也没有再做什么事情,基本上是能避开则避开。 但是总有避不开的时候,有一些场合,终究还是不能够缺席的,比如说,一些夫人之间的宴会,一个两个还可以找借口不去,但是如果多了的话,是不可以全部推脱掉的。 最近林氏集团和另外一个公司有一个合作,而那个公司老板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今天过生日,电话已经打过好几个了,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同意去参加一下,实在不行的话,露个面就走也可以。 到了现场之后我才发现,现场的人除了一些名媛夫人之外,还有不少娱乐圈的明星也在这里,同明星一同出现的,肯定也少不了那些媒体出现在这里。 “诗诗,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陈晏晏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我,随后走过来一边拉着我的手往旁边走去,一边说道。 “晏晏,你为什么觉得我今天不会过来了?”我跟着她的步伐,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今天舒菲那个贱女人也回来呀。”徐嘉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语气也带着几分的怨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种场合要是不想来的话,应该很容易吧。”我看了她一眼,颇有些奇怪,她要是不想来的话,拒绝就好了,也没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你们看到沈放了吗?看到他了的话,记得把他喊过来,我已经磨好刀子了。”徐嘉滢说这货就一副恨不得揍死人的样子。“这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我皱了皱眉。 “他非说自己没有女伴,说自己一个人来会被嘲笑的,然后硬把我拉了来,然后现在又把我丢在这里去勾搭别的小姐姐,你说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加,目光从人群中扫过,似乎是在找寻她他的踪迹。 看了一眼她的模样,我又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人,陈晏晏听到他的名字,脸色也冷了下来,然后向我说了一声,便转身走开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货是有多能拉仇恨值呀?他到底有多犯贱? “不行,我眼睛疼,已经结婚了,怀孕了的人还穿成那个样子,我也是服了。”徐嘉滢突然对着门口,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一身白裙站在门口的舒菲,先不说她的裙子,就是她脚下的那双高跟鞋,就看得我心里直发麻。 这人也是很优秀了,刚刚怀孕,居然敢穿高跟鞋。 “待会离她远一点,免得惹上一身的骚。”我转过身,对着徐嘉滢说道,毕竟现在网上都知道她们两个可是情敌的关系,舒菲要是想拿它来做一篇什么文章的话,那可太简单不过了。 “我尽量啊。”徐嘉滢异常嫌弃的看着舒菲。 我原本还想再多叮嘱她一句的,但是一个满含笑意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将我的话语尽数打断:“林夫人,我还在担心你今天不会来呢。” 我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的转过去:“高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肯定会来的呀……” 一边说着便被她一边带着远离了角落,到了人群的中央,而徐嘉滢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旧站在原地吃着东西。 见她这个样子,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她们两个人撞上,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徐嘉滢还是有一定的分寸的。 然而我只是一个转眼的功夫,随后便惊悚的看到舒菲正向徐嘉滢走了过去。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当即便想要走过去。 然而却被身边的人缠着脱不开身,只能看着她们两个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因为位置的原因,所以也看不清她们两个的样子。 “啊!”突然一声惊慌的尖叫声,将我的心全部都提得起来,在第一时间便将目光转向了徐嘉滢所在的位置,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匆匆的边向那边走了过去。 走近一点了,我才看到舒菲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有红色的液体缓慢的渗了出来,与她一身白色的裙子对比,显得触目惊心。 “都还愣着做什么,一个个都是傻的吗?赶紧打电话给医院啊。”看着周围的人只顾着看热闹,我顿时便怒火中烧,丝毫不顾形象的喊道。 有人反应过来,立马便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 徐嘉滢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的站在旁边,舒菲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这画面就足够让人怀疑了,加上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耳边逐渐传来了议论。 救护车的到来引起了那些记者的注意,当舒菲满身是血的被抬出去的时候,他们便按耐不住了,也纷纷闻声赶到,闪光灯顿时便亮个不停,同时有好几个话筒也摆到了徐嘉滢的面前。 “林小姐,请问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请问舒菲她为什么会突然摔倒?是意外还是你不小心推的呢?” “据之前得到的消息,你们似乎是情敌关系,那么这一次是否又是因为嫉妒而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可以回答一下吗?” 而徐嘉滢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脚下的那淌血触目惊心,在外人看来,她的沉默便成了心虚,那些记者见这样子说话也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最终还是保安赶到,才勉强维持了现场的秩序。 而我也趁此机会将徐嘉滢拉离了现场,看着她那副脸色苍白的模样,如果不是她从前对我说的那番话的话,我真的可能会怀疑是她把舒菲推在地上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要一言不发行不行啊?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离她远一点,不要惹得一身骚的吗?”但是知道归知道,看着她这副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来气。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徐嘉滢终于回过了神,以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听她这么说,我松了口气,但是最近又被另外一件事情做烦了,虽然我知道这不是徐嘉滢做的,但是那些记者们可不就这么认为了,我都已经可以预料到即将到来的是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件事情已经传到网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学校已经陷入了舆论的中心,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着她。 “我去,亏得我之前还可怜她呢,现在看来我之前根本就是被蒙蔽了眼。她就算再怎么怨恨,再怎么不甘,也不该把火撒到一个孕妇的身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多可怜,她就不怕遭到的报应吗?” “剧情反转的太快,看看她那副心虚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她做的。” “居然把人家孕妇推在地上,看地上的血迹就可以知道这个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她就不怕他以后的孩子也遭受到这种报应吗?将心比心,身为女人我虽然很同情她之前的遭遇,但是她这种行为已经是道德问题了。” 用不着舒菲她们买水军,所有的网友便将矛头指到了徐嘉滢身上,他被喷的体无完肤,甚至有一些行为过激的,言论更是无比恶毒。 “好啦,你不要看这个了,既然你说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我就一定会帮你查清。”看着徐嘉滢抿着唇,脸色苍白的翻看着网上的那些言论,我不由得有些心疼。 但是她却没有半分的反应,我只好把她的手机给拿走。 “看了这么多的消息,我都快怀疑当时是不是我把她推到地上的了……”徐嘉滢的眼神终于有了点聚焦。 “想什么呢?话说你那个时候也是的,明明不是你吹的,你做出那样一副心虚的模样做什么?”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徐嘉滢却将目光转到了窗户外面,午后的清风吹了过来,但是她的神色却莫名的悲伤:“因为,那个时候我在想,到底是不是我把她推倒在地上的那个小生命,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轻声细语的声音却像是霹雳一般打在我的心上,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那你把那个时候的事情对我说一下,他她对你说了什么,你们两个之间又聊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倒在地上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开口问道。 “她就走过来对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大概是真的把我当成林江芷了,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我根本就没有和她说什么,是她自己把手搭到我的手上,我只是把她的手从我手上拿开,结果她就突然摔在地上,然后就流血了。”徐嘉滢一副烦躁的模样,她大概也想到了,这件事情是舒菲故意做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还真的是狠啊,居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拿来做这种事情。我之前就说过的,她要是自己要做事,我绝对不会拦着她。”我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要她做的这些事情,就算再隐蔽,也会留一点蛛丝马迹的吧。 我当即便联系了自己从前积存下来的人脉,开始查各种的事情。 279 澄清真相 但是却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我将目光放到了她衣行住食身上。 “你查她每天吃的用的这些东西做什么呀?她还能在这个里面下药,就剩下药也会有购买记录吧,那你不是什么都能查到吗?”徐嘉滢对于我这种做法十分的不了解。 “你说你是不是傻呀?想让你流产方法有很多种啊,除了吃药之外,还有日常的饮食,有很多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东西,但是在怀孕的时候吃就会变成堕胎药。”我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翻看着这些日子以来查到的所有消息。 “薏米……”一种频繁出现的食材,引起了我的注意,与它一起的出现的,还有山楂。 这两样食物都很普通,特别是山楂,在怀孕的时候,经常会有人吃一些山楂来开胃。 “薏米怎么了?平时我也会喝一些薏米粥啊什么的。”徐嘉滢皱了皱眉,很是疑惑的看着我。 “你现在喝一点当然没什么事情了,但你以后要是结婚了,怀孕的时候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沾薏米,它可是很容易会导致你滑胎的,还有山楂也是,虽然它的确有开胃的效果。”我冷笑了一下,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现在来查起的她吃的东西,不然的话徐嘉滢这一回怕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哈?还有这种功能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徐嘉滢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你又没结婚又没怀孕,你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东西了,以等到以后了这些东西,你就会知道一点的了,除了薏米山楂之外,还有螃蟹,甲鱼,马齿苋这些东西,全部都不能沾知道吗?”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转而给她科普起了这些东西。 之前我怀第一胎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这些东西的苦。 “那你说舒菲她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沾吗?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徐嘉滢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你说呢,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东西,她可是专门查过这些东西的,如果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肯定会不去沾这些东西啊,但是你看这些东西她几乎是天天都吃,你觉得呢?”我冷笑着说道。 奥斯顿他再怎么说也是外国人,对于中国的这些东西并不怎么了解,因此大概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所以这才给了舒菲机会。 “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陷害我?她就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她到底是有多狠心?”徐嘉滢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不是她有多狠心,是我们没有预料到她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奥斯顿对于这个孩子有多看重,你也是知道的吧,如果这件事情最后扣在你的头上,你的下场会是怎样,也没有必要让我再对你说吧?”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随后又拜托人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查了一遍,几天之后,我顺利的拿到了所有的证据和资料。 而网上对于这件事情也愈演愈烈,几乎所有人都在吵着让徐嘉滢出来给舒菲道歉。 “如果你把我喊来,是想跟你妹妹解释开脱的话,我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你还是好好想着怎么给你妹妹找一个律师来接受我的律师函吧。”奥斯顿脸色难看的对我说道。 我打量了他几眼,他此刻的模样,看上去颇为狼狈,衣服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满满的憔悴,眼底还有着熬夜所引起的乌青,下巴上满是胡茬。 看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照顾的舒菲,不知道当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是怎样一个样子? 为了把他约出来,我可是用了上次救了他的那个人情,才把他成功的约得出来,结果一见面他还没有坐下来呢,便直接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为她解释?站在那里不累吗?我想你也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吧?你可以选择坐下来,我们两个慢慢的聊。”我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把我叫出来了还有什么事?难道只是为了问我一句菲她现在好不好吗?”奥斯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如果我说我喊你来,还就真的只是为了问你一声,舒菲她现在好不好,你会相信吗?”我扭着头反问道。 奥斯顿一副摆明了不相信我的模样。 “那不就是了吗,所以你之前还真就没有说错,我的确就是来向你说那件事情的。但是我不是来为她开脱或者解释的,而是要让你看到一些你未曾看到过的真相。”我耸了耸肩,摆正了态度,一脸认真的说道。 “真相是什么样子的,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无用功。”但是奥斯顿却并没有想要听我说的样子。 “是吗?那你倒不如就听我好好的说一下,看看这些究竟是不是无用功。参加宴会的那一天,舒菲穿的是什么衣服你知道吗?她穿了一条特别容易摔倒的裙子和一双高跟鞋。先不说那件衣服,也许是她觉得好看所以才穿的,但是一个怀孕了的人,但凡是有一丁点常识都知道,高跟鞋是绝对不能穿的吧?”我把事情从头说起,将舒菲那天所穿的衣服和鞋子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借口,若是没有推她那一下的话,菲她又怎么会摔倒了?”奥斯顿皱了皱眉,并没有把这个放在眼里,毕竟在国外怀了孕还穿高跟鞋的人的确不在少数。 “行,你不信这个是吧?那我们就来说说其他的东西,我妹妹她有什么必要推舒菲呢?不要跟我说什么,她是嫉妒,我妹妹压根就看不上你这种人好吗?再说了,她要是要对付舒菲的话,大可以找个无人的角落在推呀,众目睽睽之下,我相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样子的事情吧。”我对他不相信,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不相信没关系,你现在越是不相信,待会的反差才会越大。 “谁知道呢?你又不是你妹妹,你怎么知道?”奥斯顿似乎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极大的自信。 “哦是吗?那我这里有一些有趣的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呢?”我微微勾唇笑了一下,将一点资料从旁边的包里拿了出来,然后摆在了桌子上。 “你又想要做什么?”奥斯顿看了一眼,带着几分的戒备。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呀,我刚刚说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你从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而已,当然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你没有这个勇气去承受这些事实的话,你可以选择拒绝人,就这么个情况,你随时可以走人的。”我将原本放在我的手边打资料往中间推了一下,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奥斯顿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那些资料拿到了自己的身边,犹豫了一会儿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资料打开看了起来。 但是看的越久,他的脸色便越加的难看,到了最后已经黑的完全都不能看了,怒气冲冲的将所有的资料都丢在了桌子上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怎么样?对于这些东西你可还满意?” 奥斯顿脸色复杂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却突然笑了出来:”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些东西呢?菲有什么理由这样子做,那是我和她的孩子,她对那个孩子明明那么的期待,甚至亲手为她购置了衣服,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东西就怀疑是她为了陷害你妹妹而做的这些事情吗?” “但是我相信,她这些日子以来吃了什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吧,至少这个上面她所吃的东西我没有骗你吧?所以你倒不如去问一下那些结过婚怀过孕的中国女人,只要问一下,您应该就会得到答案的,你要是还不相信,可以去医院,医生会给你一个更加详细的回答。”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奥斯顿抿着纯一言不发,但是脸色却逐渐变得冷静下来,这副模样,却让人看的更加的心惊胆战,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我相信有很多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舒菲的野心并不是像我所知道或者是你所知道的,所以你还觉得我这些都是在骗你的吗?当然了,你要是还这样觉得,我也没有办法。”我抿下一口咖啡,然后说道。 “哦,对了,这些资料你可以拿走,嗯,最好可以回去问一下她,她不承认的话,你可以把这些东西甩到她脸上。”我笑眯眯的,在他的心上又插了一刀,然后看着他把所有的资料全部都收拾好了。 “那你呢?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目的?”奥斯顿看着我说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很简单啊,为了还我妹妹一个公道,你应该不会不知道网上现在的传言有多难听吧,甚至有叫嚣着以后要这样子对我妹妹的,这些都是你心里的那个白月光引起的呀。”我毫不在意的说道,但是至于他有没有相信我就不知道了。 280 人前背后 我不知道奥斯顿有没有相信我所说的话,哪怕没有相信,但是以他的为人,为了证明舒菲的清白,也肯定会去调查一番的。至于结果嘛,应该很有意思。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你确定你查出来的东西,你是交给奥斯顿的吗?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不会真的这么相信舒菲吧。”李茹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我说道。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很多遍了,我确定肯定及一定好吧。”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李茹完全不放心的模样。 我刚刚还想开口说什么,手机上却忽然传来了消息,我看了几眼之后,微微笑了一下:“行,现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了。” 就算奥斯顿没有相信我所说的,也该会相信他自己所查到的,我之前交给他的东西可是没有半分作假的。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等着奥斯顿他自己把事情查清楚。 “我就看你一脸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原来是早有打算呀,诗诗,看来这就是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家的呢林先生学坏了是吧?”李茹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我顿时便是一个白眼:“你给我收一收脑袋里的那些想法好吗?真的是……” 但是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我还是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从前的自己,再对比一下现在好像真的有种学坏了的感觉。 嗯…… 然而几天之后,我首先得到的不是奥斯顿查没查清楚,而是徐嘉滢被艾尔请到了医院。 我可不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徐嘉滢请过去,会是什么好事,看来艾尔对于舒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真的很看重,甚至都没有去查过事情的真相,直接便相信了舒菲的话。 徐嘉滢又和舒菲那么不对盘,这一番下来,只怕会掉进舒菲的陷阱里。 想到这里,我立马便决定去医院,算一算时间,奥斯顿应该也把事情给查清楚了吧,正好去看看好戏。 到了医院之后,我向前台的护士小姐问了一下,护士似乎也认出了我,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的奇怪,然后便将我带到了舒菲的病房门口,随后便一步也不停的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都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刚刚那个护士脸色这么奇怪,似乎也不是没有由来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在我迟疑的这么一会,我的身后就突然响起了奥斯顿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疲惫。 我转过头,看着他疲惫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点差异看来舒菲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啊。 “要进去就进去,不要站在门口挡着路碍眼。”他说完之后便径直越过了我,打开了房门。 病房中的喧嚣在那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特别是当我出现在他的身后时,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舒菲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看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让人忍不住从心底里去怜惜。 反观是徐嘉滢,看着一身鲜艳的长裙,看起来有些病房格格不入,充满了生机,但是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看到我出现,她还隐隐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奥斯顿,你这几天公司不是在忙嘛,就不用专门抽出时间来看我了的。”舒菲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与我刚刚在门口所听到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但是奥斯顿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是走到了她的旁边,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到他这样问起,舒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为伤心的事情,眼睛瞬间便被水雾所包围:“医生说幸亏当时送医院送的及时,我才没有什么事情,可是我们的孩子……” 说到最后,她似乎是泣不成声,将脸埋在了被子之中。 然而奥斯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奥斯顿,这是你对自己的妻子应该有的态度吗?”舒菲还没有说什么,却似乎看不下去了当即便开口说道,语气也带着几分的指责。 大概谁都看不出来,就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绝对不可能让舒菲进他家的门,当他的儿媳妇的。 “林小姐,虽然是我们理亏在先,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就做出这个事情来呀,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你这种行为就叫做丧尽天良。”艾尔说着又将目光转到了徐嘉滢的身上,眼底带着几分的冷意。 “艾尔先生,那我相信你也知道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你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次的事情是我妹妹做的吗?光凭一面之词怎可相信?”几乎是在瞬间,我就走到了徐嘉滢的前面,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随后便正视艾尔的目光毫不畏惧的说道。 “舒菲,你敢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真的是我妹妹,她把你推倒在地上,才导致你流产的吗?”将目光又转到了舒菲的身上,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化。 “诗诗姐你是怀疑我在说假话吗?可是我为什么会拿这种事情来撒谎呢?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我怎么可能是拿这种事情说谎!”舒菲语气很激动,甚至带几分的偏激,目光凶狠地盯着我,就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母狼。 “舒菲,这你就错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相信过你所说的任何字眼,我又怎么可能怀疑你呢?”我冷笑了一下说道,目光清浅的往奥斯顿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就站在那里,连表情都没有过半分的变化,就好像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 “诗诗姐,我知道,因为从前的一些事情,所以你对我一直都有偏见,但是你也是一个当母亲的人啊,你怎么会不理解我这种感受呢?”舒菲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看起来极为的可怜。 “你闭嘴好吗?我觉得母亲这两个字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简直是对这两个字的玷污。舒菲,向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我便忍不住的反感。 舒菲的表情顿时变僵在了原地,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诗诗姐,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我知道,林江芷是你的妹妹,奥斯顿是她之前的未婚夫,我抢了奥斯顿,是我不对,可是她也没必要就这样子对我吧,我的孩子,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看过一眼……”她说着,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似乎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 “你的孩子没有了,我的确是很同情的,但是舒菲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得,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吧,又何必因为你那些不可见人的东西,而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别人的身上呢?”我已经把话说得很露骨了,也如愿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僵硬。 “唐诗诗,你就这样的颠倒黑白,对吗?就因为她是你的妹妹,就可以这样子护着她,而伤害我们这些本来就是受害者的人?”她直乎我的姓名,一副失望到了极点的模样。 “行了!舒菲,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你真的不会被这样子的自己恶心到吗?”我拉着徐嘉滢走开了一点,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艾尔我们从前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此刻表情也有些茫然:“林夫人你不应该让你的妹妹道歉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 “是我咄咄逼人吗?艾尔先生,看来你是在那些枪林弹雨你走多了,才忘了女人之间的战争有多可怕。”我冷笑了一下。 舒菲见到我们这副模样,瞬间便成床上弹了起来,然后便扑进了奥斯顿的怀里,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菲,你冷静一点好吗?”奥斯顿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了一点,随后说道。 “奥斯顿,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也在怀疑我吗?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呢?所以这些日子你才借口公司忙碌,不来看我?”舒菲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但是奥斯顿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脸色里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舒菲靠在他的怀里,将目光转向我,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唐诗诗,就算我求你们了好不好?因为你们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知道我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在被你们打乱,都是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林越了的” “往后余生,风雪不是他,平淡不是他,心里的人更加不是他,身畔已有良人了,所以呀,就一两宽,各自安好。”舒菲说着,在奥斯顿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实在是有些感慨。人前一套,背后一刀,还能够隐藏的这么好,也是需要本事的吧,白莲花装的久了,我害怕她呀,以后就真的成了圣母了,那样的话倒也不会可怜她,只是就是不可能的,我会让她的下半生得到她应该有的惩罚。 281 演技成精 “菲,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在说谎,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你只要现在跟我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我都原谅你。”奥斯顿却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所蛊惑,看着她,一一种极为认真的姿态开口说道。 我听到他这么说,还真的是很诧异,他这么说,无疑是给了舒菲一个机会,只要舒菲能够把握得了这次机会的话,她还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只不过舒菲会把握这次机会吗?我可不怎么觉得,毕竟她的野心和现实,还有她的性格都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你和你朋友之间的关系的联络,可能还没有你和你仇人之间的好。 所以舒菲的脸色却没有半分不自然的样子,反而是有几分诧异,似乎并不理解奥斯顿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哦,奥斯顿你在说什么呀?我能够有什么瞒着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听到别人的说什么了呀?”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吗?”奥斯顿确认似的又问了最后一次。 “我真的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事情呀,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才有些疑神疑鬼的呀?”舒菲一脸的不解。 “菲,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可是你从来都是直接喊我的名字,从来就没有过半分亲密的举动,就连你会怀上孩子,也是因为一次意外,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到底爱不爱我。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该是爱的的吧,但是你爱的有很多东西,可是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人,没有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也没有把其他人的生命放在过眼里。就连我们的孩子也可以成为你利用的!”奥斯顿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叠资料,重重的摔在了她的床上。 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望,带着怒火,那些白色的纸张受不住他这般折腾,散落在空中,还没来的及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便落在了地上。 舒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颤抖的将床上的纸张捡了起来,等到她看完纸上的那些字的时候,脸色却突然又变得平静了下来。 “你倒是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呀?”奥斯顿的脸色变得有些颓废,眼神复杂的看着舒菲。 艾尔我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他虽然并不明白,但是好歹也猜出了个什么:“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很简单啊,无论你是你想找谁,只要是医术的过的医生,如果和我的猜测有错误,你都可以找我,但是我相信这样的机会就不会可能出现的,相信他们都会告诉你这些事情了,当然了,你可以问问你的儿子,他所查到的东西应该也相差不到哪里去吧?”我并没有想着要这样一件事情解释两遍,因此便将它转瞬丢到了奥斯顿的身上。 “这些东西不就是我平常所吃的东西吗?薏米粥和山楂片了,有什么关系吗?”舒菲有些迟疑的说道。 脸上的表情如常,仿佛之前只是我的错觉。 菲,你有没有骗我?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吗?我去问过好几个医院的医生,他们都说薏米粥和山楂是会有滑胎的功效的。你会不了解这些吗?”奥斯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忍不住的失落和失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好吃,所以才吃的,我又不知道他们有这个功效。”舒菲听完之后整个人急的语无伦次,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所以说…我的孩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简单的流产吗?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我怎么连这个都可以忘记!我应该我早知道的,我就应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记好的记住的呀。”舒菲说着,语气里便露出了满满的自责,强烈的愧疚感,似乎要叫她整个人包围出了一样。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咋咋嘴,简直是自叹不如啊,她不去影视圈真的可惜。好好如此优秀的一个演戏的苗子就这样给浪费了,她要是进了的话,奥斯卡影后肯定是跑不了了的样子。演技这么好。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样的,我只想跟他说——求你赶快去死,好吗?你不去死你就不要在我面前瞎晃悠好了,真的很烦。 “舒菲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吗?你不是挂了好几个中医的号来抓保胎药吗?我不相信那些医生会连这点最基本的注意事项,都没有和你说要么是你的根本没有注意听,承认有这么难吗?一定要用这个?”徐嘉滢豪不留情的戳穿了她。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是的,前几天我告诉她的。 舒菲有着一瞬间的僵硬,最终他还是恢复原本的模样:“可能是因为那几天害喜的原因,所以我的精神都不怎么好,没有专心的,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呢,我也找不出什么有错的地方。 看着她这反应的,我却突然笑了,开玩笑,我居然都已经决定要做了,那么又怎么可能让她空手而归呢,怎么样也要给他说一点礼物是吧? “都已经精神不好了,居然还能够记得向中医询问,又什么样的食物才能够到吃了流产,你这些问题的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奇怪。而且既然你问了的话就肯定会记得一些东西的吧,怎么可能全部都不记得。而且我相信那些为你准备一日三餐的阿姨,保姆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可是他们却没有问我开口说过。就是说你在她们当中不说话呢,还是说你在她们当中不会受控制呢?”想要洗白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个得看我愿不愿意放过你,毕竟之前露出都破绽试有点多。 ,算是有奥斯顿护着他,但那也只是之前,一但奥斯顿不再是她的依靠,相信舒菲很快,就会有一个地方。 之后这件事情的话,我想到一定会有的忙的。 “那么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真的是我妹妹把你推倒的呢?”我开口问道。 “我觉得你待会儿,听见我没有说,又要说我那天穿的衣服,穿的鞋子,上面大做文章不对。衣服就是喜欢呀的,怀孕的女生不在少数,凭什么我就不可以穿了。我怀孕了,心情不好,我就要吃东西。”舒菲很实在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子,但是换句话来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并不否认,我妹妹她推了你妹妹这件事情?”我看着她,揪住了她话里的小把柄。 那既然这个样子的话,我就觉得。这个东西可以让他看一下,应该会很有趣的。 这个是那天沈放突然找到我交给我的东西,一个粉红色u盘,一看就是男孩子。 这个时候,我把u盘插到了病房的一个电脑上面,屏幕上顿时出现了有些歪曲的画面,这是一段视频,一段很明显,看起来就是偷拍的视频,并且视频中的人物我们都认识,可不就是那天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徐嘉滢和舒菲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从视频可以很清楚地来看,随后研究只是交书费给扒开,而不是这个地上。 “怎么样?看完这个之后惊不惊奇,不意外呢?你放心,这个视频绝对没有半分的改造的,百乐原汁原味不知道你们可还喜欢呢。”我笑着说道了,想看着他们上的神情逐渐的冷却了下来。” 我可忘不了沈放那天把这个优盘给我的时候,那一脸委屈到家了的模样。 徐嘉滢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我又怎么可能是不管呢? 心痛对于这件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的。如果不是他硬是要拉着徐嘉滢出来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的吧。 我们这一心痛对于这件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的。如果不是他硬是要拉着徐嘉滢出来看雪景的话也不安心这样子的事。 我的记忆陷入的回忆中,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舒菲,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从前跟你说过的,我们也不知咋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包了,你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我们之间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说我忘了自己的初心。”奥斯顿变得很冷淡,这也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他。 “我一直以为你从前做的那些都只是生活所迫,所以我并没有讲到放在心上,但是这一回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舒菲,你从来就不爱我。” 舒菲像被吓到了,她呆呆傻傻的看着奥斯顿,眼里满是干净,但是我知道,这个不是舒菲的第二人格,他只是善于伪装。 “奥斯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视频不是你所看到的这个样子。”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奥斯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将头扭了过去,一副反应了什么都不想说,怎么样,任凭舒菲说什么他都不回头。 282 撕破脸面 一张纸掉落到了艾尔的身前,他带着几分疑惑的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中文,但是从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我猜测八成应该是看得懂的。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妄想着用这种方法!”艾尔将纸揉成一团砸在舒菲的身上,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也是好不容易盼到自己有个孙子辈的后代,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没了,现在做人得知孩子居然是她妈妈一手给弄没的,他怎么能够不生气? 艾尔看着舒菲的脸,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颓废,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罢了,我也不想我的孙子啊,是从你这样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原本能让你进我家的门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哪里伤到了?你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他说完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我和徐嘉滢,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之后,隐隐的愧疚看向了徐嘉滢:“江芷啊,真是抱歉,你放心,国外的那件事情就当伯父补偿你,答应帮你去查一下。” 徐嘉滢的脸色带着几分的苍白,紧紧的咬着唇,没有开口说话。 “奥斯顿,你真的是这么想我的吗?”舒菲半边脸被头发遮住了,神色晦涩不明,语气很平静。 “你好好在医院休息吧,冷静一下,想想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反对你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做一些手段,但你不能如此的不择手段,你马上就是一个母亲啊,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做铁石心肠的事?”奥斯顿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舒菲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唇边露出一个有这几分狰狞的微笑。 “舒菲小姐,如果下次再想玩栽赃陷害这种把戏的话,你还是不要弄这么弱智的了,我们都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这种无聊的东西。”我只是淡淡的看着,直到看到她的表情变得扭曲,我才开口说道。 “怎么样看到我这么丢人,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啊,唐诗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惹人厌你知道吗?其实啊,我本来可是想要陷害你的呀。”舒菲突然笑的特别的开心,但是眼中却不带半分的笑容,冷漠的让人心里有点发麻。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她凭着这个孩子的话,是很顺利的能过上她曾经想要的生活的,可是她太过于贪心了,但是她的能力不足以支撑她的这份贪心,这种会害了她自己,就像现在一样。 她已经失去了奥斯顿的庇护,如果这件事情传到网上的话,也会失去她最后一点让人怜悯的资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舒菲的可恨之处比她的可怜之处多的多。 “无论你是想陷害谁的,现在你都失去了你最后一张底牌。舒菲,你说你失去了奥斯顿的庇护之后,你还拿什么来和我斗呢?”我轻轻的笑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舒菲的表情怔愣了几秒,突然脸色变得可怖,她唇边的笑容变得愈加的灿烂,但是却突然扬起手,将原本放在床头的杯子狠狠的往门口砸了过去。 玻璃杯撞上房门摔在地上,瞬间便四分五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我被吓了一大跳,带着几分诧异的看向的舒菲。 “唐诗诗,你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你说你那个时候要是死了该有多好呀!但是你偏偏没有!一点一点的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都抢了过去就很高兴,很喜欢,对吗?”舒菲木木的看着我,眼里不带任何的感情。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是你自己一点一点的把他们从你的身边推开的,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占着姐姐舒悦的名字,就连和奥斯顿的结婚证上面也是她的名字。”我平静的说道。 徐嘉滢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我的身后,冷眼旁观。 “你给我闭嘴,不要提那个人!明明我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命运会如此的不同?她为什么就能有那样好的人生?甚至还被人称为什么小提琴公主,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看到她的那双手多嫉妒吗?凭什么呀,我和她长得一样。出生也一样,就应该过一样的生活呀!”舒菲此刻听到舒悦的名字脸色彻底的崩塌了,原本柔弱的脸庞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可怕。 “所以,你就囚禁了你自己的姐姐,并且间接的害死了她,占用了她的身份,让她死了之后都只能顶着一个并不属于她的名字在地下长眠吗?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会不会梦到她呀,或者会良心不安呀?”我看到她这副模样,眼底涌起了深深的恶寒。 “你给我闭嘴!”舒菲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配上她这副模样,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看来被我说对了。做噩梦的滋味只怕不好受,对吧?”我唇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闭嘴!!”舒菲面色可怖,忽然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水果刀往我这边丢了过来,刀身在灯光下折射银色的光泽。 我的意识告诉我我应该往旁边躲开,但是脚却像扎了根似的在原地,挪不开半分步伐。 突然,一直站在我身后,沉默的一言不发的徐嘉滢一把将我拉了过去,但是刀尖却划破了她的衣服,从她的胳膊上划过,在空中溅开了血色的花朵。 “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我的人生就好了呀。”舒菲眼睛发红的看着我,丝毫没有在意刚刚那把刀。 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的后怕和愤怒,急忙查看了一下徐嘉滢的伤,幸好只是割伤了胳膊,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看着她这副模样,我走到了她的身边,扬起手在空中高高的甩了下来:“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疯子,我觉得比起这里,精神病院才更加适合你!”我听到我自己的语气都在发颤。 而在这时,医护人员才终于姗姗来迟,看清房中的景象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我的目光瞬间往他们看过,语气极其不客气:“来的真是快呀,你们怎么不直接等到死了人,你们再来呢,顺带直接把警察给喊过来好了呀。” 一场兵荒马乱过后,看着徐嘉滢手臂上包上的纱布,我的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悔。 如果我那个时候稍微冷静一点的话,没有把舒的情绪弄到那样的地步,徐嘉滢就不会受伤,或者是我那个时候躲开了,就没事,可是我偏偏就没有。 与此同时,网上的舆论风波也是越吵越大,舒菲成了可怜的代名词,徐嘉滢就成了恶毒,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确定了奥斯顿不会护着舒菲这件事情之后,我立马便联系了一些人,准备开始给徐嘉滢洗刷污蔑。 天亮之后,一个帖子登上了热搜头条。 “网上现在热传的这些消息我只想呵呵一下,因为一段视频,几个表情就将人家塑造着无恶不做的人。你们是没有脑子吗?就这样子被一群水军给带着走偏了是吗?没有一个人想过事情的真相,只是顺着表面的事情去人肉人家给人家的生活带来了那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是偏偏还以为自是正义。 去看到你们在网上发表的那些严重三观不正的东西,我首先来给你们找找错误啊。先不说别人的原因,身为一个孕妇,她还穿那个模样,是不是有些对自己的身体太过复以为然了呢?高跟鞋什么的也是很优秀的。 还有我相信她也很明白她和林江芷之间的关系吧,但是她还那样子跑到人家的面前,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顺带说一下,我相信怀孕过的人都应该知道有很多东西在怀孕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吃的吧,比如说薏米和山楂,但是我想问一次舒悦小姐,您在怀孕的期间天天吃这些东西是什么感觉呢? 还有,其实我很怀疑当时呢,真的是人家可以推倒在地上的吗?” 这个帖子长篇大论的写了下来,但是网友们却并不买账,纷纷在下面反驳他的话但有一种楼主要是不道歉,就把他人肉出来的感觉。 “你是那个女人几块钱过来的水军了,我比她多出五毛钱,你摸摸你的良心,你问问他,你在打这些字的时候,你的心疼不疼啊?” “简直是强词夺理好吧,要找水军也不找一个编故事编得好一点的人。” “呵,觉得发这个帖子的人应该让他尝一下这种滋味就知道。”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帖子就被推到了热搜,但是另外几条帖子的一同出现,却让这个热度改变了方向。 “我是一家中医院的一个护士,舒夫人之前一段时间来我们医院咨询过,并且抓了几副安胎药回去,但是她咨询的都是流产的方法,嗯,虽然也不排除只是想预防的可怜吧?但是怎么看都有点奇怪,不是吗?” 283 非法交易 在这个帖子下面配的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照片之中的人就是舒菲。 “其实我想了很久,我要不要出来说这一句话。我之前也觉得很讨厌林江芷,只不过就是家长之间的一厢情愿而已,凭什么就要让一对爱的人分开呢?因此,我一直都是支持舒悦和奥斯顿在一起的,但是,在之前有一个人跟我说的一段话,我觉得很深受感触。 他跟我说你可以有你自己的个人喜好而,决定去喜欢一个人,去讨厌一个人,没有人会管你,但是当你知道是谁的真相,而不说出来,冤枉了一个好人,让他受千夫所指,平白无故的被冤枉。让做错事的那个人逍遥法外,还有一个未有出生的小生命永远的消失 所以我决定把这段视频给发出来判断事情的真伪,我觉得正义它可能会迟到,但它永远不会不来,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迟来的正义等于否定着正义,因为在它迟来的那段时间,需要正义的人可能已经被黑暗所压垮,所以我要句林江芷小姐姐,说一声对不起。” 在这个帖子的下面是一段有点长的视频,已经快有一分多钟了,并且视角也很奇怪,一看就是偷拍的。 但是却丝毫不妨碍别人能够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徐嘉滢原本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是舒菲突然主动走过去和她搭话的,虽然听不清他们两个的对话内容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舒菲脸上的表情却总是怪怪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舒菲突然伸出手抓住的徐嘉滢的手,徐佳莹只是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开,但是舒菲却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跌坐在地上,随后大家就听到了惨叫声,看到了血渗透出了。 再往后的几秒,便是拥挤的人群,最后视频便结束了。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舒菲她是自己跌倒,而并不是徐嘉滢所推的。 “这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吗?有没有大神能够证明这段视频到底是不是p出来的呀?” “大神已经鉴定过了这段视频绝对没有任何p的迹象,并且这个id的主人,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直播小姐姐,家里似乎挺权有势的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我有点接受不来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大脑已经罢工了,这个女人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事。” “也就是说他是自己跌倒的,而并不是别人推她的?妖兽了,那我们之前真的做错了?” “我看到现在才明白,这个舒悦才是真正的心机婊吧。” 网上的舆论沉寂了几分钟之后再度变得热烈了起来,甚至比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医院方面都贴出了舒菲的就诊记录,导致她流产了并不是受到外力,而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原因而导致子宫的收缩加剧,因此才导致流产。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其实和林江芷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舒悦她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我觉得奥斯卡欠她一个影后。” “其实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她表示同情呢?你们忘了之前传出的对她那些消息么?交易毒品什么的,虽然她说是她妹妹做的,但是从始至终我们似乎都没有超过任何跟她妹妹有关的消息,就算是她自己做的,她也可以退推给他妹妹呀,反正她跟她妹妹长的一模一样,我们怎么呢对吧?” 网友们都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翻旧账。因此,从前的那些事情全部被他们翻的出来,舒菲又重新地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而也有不少的人跑到徐嘉滢的微博下面给她留言道歉。 “你不是之前说要慢慢的对她的吗?怎么现在就想着给她一个痛快的呀?”咖啡馆中,李茹问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徐嘉滢,抿了抿唇:“那个徐嘉滢,你的手没事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有种打算过去看一眼的冲动。 “还好,伤口并不是很深,医生说以后应该也不会留疤的,嗯……你这么着急的也不会就因为我这点小伤吧?”徐嘉滢摇了摇头,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 “一直没有跟你说对不起啊,如果那天你不是拉了我一下的话,受伤的人就不会是你了。”我没有回答,反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徐嘉滢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一下,包厢之中的气氛变得熟络起来。 对于苏菲和奥斯顿已经几乎决裂的事情,我自然是告诉了林深的,他虽然有些不相信,但还是试探了一番,放出了一部分的风声,在发现奥斯顿没有任何的动作之后,他便放心了。带着人大摇大摆地便来到了医院,自然也被那些蹲守在医院之外的记作所注意到了。 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不少的记者现在都是处于直播的状态,哪怕不在现场,我们也通过了大街上的屏幕看到了。 “你好,请问方便回答一下你们到医院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顾及着林深他们身上的警服,那些记者说话也是极为的客气。 “我们接到了准确的情报,舒悦小姐涉嫌毒品交易,因此我们要将她带回警局接受调查。”林深一脸严肃地说道,带上他那身警服,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让人无端的相信他所说的话。 “还有一个问题,请问这次的抓捕是警局的还是个人的?因为据我所知的话,林警官,你似乎已经被警察局所开除了对吧?”一个警察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试探。 “当然没有之前不过是我的掩人耳目而已,这是逮捕令,大家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警察局问一下。”林深没有半分顾及的将逮捕令放到了镜头面前。 然而我看到了之后却恨不得给他一个白眼,明明就是他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然后让林越去给警察局施压,现在警察局几乎已经是大换血,只不过这一切都在私底下进行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 一路从咖啡厅到医院沿路上都可以看得到,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深他们已经进入医院了,我便从一旁的角落偷偷的溜了进去,还好医院的管理还算严,现在并没有什么记者偷溜进来。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舒菲的病房,林深一身警服站在他的面前,舒菲的脸色苍白。 “咦,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呀。”我笑了一下从旁边走了出来。 “你还真是会找时间呀。”林深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让我出去的话,反而是舒菲看到我进来之后,眼底涌起的憎恨。 “你有什么资格抓我?你有证据吗?你这叫做公报私仇,我不服。”舒菲说道。 “你需要我把证据一样样的摆在你面前给你看吗?还是你跟我回警察局慢慢的看呢,我保证每一样证据都会让你印象深刻的。”林深微微的笑了一下,加那张逮捕令放在了她的面前,让她好好的看清楚那上面的字。 “虽然之前的很多资料的确都被你们拿走了没有回来,但是这不代表我这里就没有任何的证据了,之前不拿出来,只是因为我不想打草惊蛇而已,但是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呢?”医生说起之前的事,也是气的咬牙切齿,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我不服,我要见奥斯顿,你们没有资格把我抓走。”舒菲依旧重复着这一句话。 “舒菲女士你好,我是苏市警察局警察,现在你涉嫌交易毒品的罪名,逮捕你,请您跟我们到警察局。”林深见他这样,便没有理会,公事公办的说完,便有两个警察从门外走了进来。 舒菲又怎么可能是两个警察的对手呢?考虑到她的身体还比较虚弱,甚至贴心地给她拿了一张担架。 我走在他们的身后,看到他们从医院门口走,就对着那一瞬间涌上来了无数的记者。 顿时闪光灯响个不停,那些记者的问题交织在一起,反而让人听不清楚。 网络上也是彻底的炸翻了天,知情人士爆料,舒菲之所以会被抓是因为涉嫌毒品。而这就让人不得不想到了之前的视频上那个一闪而过的红衣女人, “我靠,我看那个视频里的人就是她吧,还说是她的妹妹,把什么都推给她的妹妹,让她妹妹替她背锅,怪不得一直都不肯出现认这个姐姐。”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现在一手弄掉了自己的孩子,嫁祸给了别人。然后现在又涉嫌交易毒品,之前还把这个罪名推给别人死不承认。” “我看根本就不是什么涉嫌毒品交易吧?她就是在毒品交易,说不定她自己也吸毒呢。” “我记得她是as集团老板的妻子吧?我觉得能有这样的老板娘,他们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对as一生黑,再也不要去他们家买东西了,太可怕了。” “贱人赶快和我男神离婚,不要给他抹黑了。” 284 移情别恋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舒菲的名声。是这里的毁掉了,现在提起她来都是人人喊打的那一种。 哪怕是到了警察局之后,面对着那些证据,舒菲也是一言不发不,管什么都不很多说,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她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我一边打量着坐在审讯室当中的舒菲,一边问道。 距离舒菲在被抓来警察局,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她就是什么都不肯说,甚至连吃东西都不怎么配合。 “什么都不肯说,他就打定了注意,在那里装哑巴。”林深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 “那你们可能就什么都问不出来,奥斯顿应该马上就来接人了。”林越淡淡的说道。 “哈?”听他这么说,我带着几分诧异的转过头去“怎么可能,奥斯顿不是跟她已经闹翻了吗?” 林越带着几分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闹翻了呢?你是不是傻呀,奥斯顿就算是在生气,但是他肯定还是爱舒菲的呀,既然还爱的话,那肯定就不会让她在这里待太久了,顶多之前几天就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我想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样子之前都没有想到啊。 果然不出林越说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奥斯顿便赶到了警察局,结果都会被带走,因此也没有过多的纠缠。 “奥斯顿,我知道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我们回家好不好?”舒菲见到奥斯顿,眼底便闪起了光芒。 我看到她眼底的光,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目光我怎么这么熟悉呢?无论是之前李茹看徐天野的眼神,又或者是我看林越的眼神,都与她此刻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舒菲她不会真的喜欢上奥斯顿了吧? 可是我想到她之前我做的事情又在心里否认了这个念头,如果真的喜欢上了的话,又怎么会把他们两个的孩子所打掉呢? 奥斯顿看到她这副模样,脸上的表情有过一瞬间的复杂,最终还是轻柔的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奥斯顿,我想你以后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舒菲你也是一样的呀。”看着奥斯顿抱着舒菲走了出来,我开口说道。 奥斯顿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因为什么都没有问到,导致我这几天的精神都有点萎靡不振,就连沈放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是一脸没精打采的模样。 “唐诗诗,你是什么表情啊,一脸身体被掏空的模样,怎么看来晚上过的很滋润呀。”沈放看到我这副样子,一副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你给我闭上你那张嘴好吗?什么叫做身体被掏空了,我看你才是身体被掏空了啊,你当心你哪天精尽人亡,虚啊。”我白了他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不该听他的出来玩,这几天as可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跟我们公司竞争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公司也都闲了下来。 所以林越就暂时不需要我这个特助了,给我放了几天的假。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迷恋女色一样的好吗?现在就算精尽人亡,我也只想在一个人的身上精尽人亡。”沈放翻了个白眼,变得一副很惆怅的模样。 “不得了啊,沈公子这是要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谁家的姑娘啊,本事那么大能够拴住你的心。”我瞬间便来了精神,本着八卦的心情问到。 “那又怎样,人家姑娘又不稀罕我。”沈放一副焉了吧唧的摸样,像是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 “哪家的姑娘啊你说说呗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的呢?”我笑了一下,很好奇到底是谁呀?本事这么大,能够认识放这么念念不忘,一副非君不可的模样。 “那个凶女人。”他这话说的颇有几分不情愿的模样,但是却莫名地待着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凶女人?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向了他。 “你你你,你说晏晏?”我的语气甚至都带上了几分结巴。 不会真的是晏晏吧,可是他们两个上次见面不还视同水火的吗?想起不过就是提到的沈放的名字,晏晏的那个表情,我瞬间在心里为沈放点上了三炷香,看来他要追到晏晏的路还很漫长啊。 “就是她。”沈放叹了口气,很明显她也知道自己并不讨晏晏的喜欢。 “你不是之前还说人家是凶女人什么的吗?怎么这会儿反而喜欢上人家了呀,你不会是个受虐狂吧?”我还是有着一点的不敢相信,毕竟陈晏晏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知道沈放之前交往的对象可都是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的大美女,虽然陈晏晏长得也不差,但是是那种很温柔的女生,身材也并不能说是前凸后翘,和他以前交往过的人简直不搭。 “我怎么可能是开玩笑的,是受虐狂也好,反正我就是喜欢上她了,你就说吧,你帮不帮我。”沈放一副破罐子破摔,认命了的样子。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啊,谁让你和人家的第一面,你就把人家惹成那个样子,你忘了她打的那一巴掌,你不疼啊。我真的很佩服你啊,能把她那么温柔的一个女生逼到打人,你现在还说喜欢人家想要追,我觉得你脑子哇特了。”我无力的吐槽着他实在是这样子的呀。 “我还是靠自己吧,你慢慢吃吧,我走了。”沈放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便离开了,背影有着几分说不上去的颓废。 他这副模样似乎是真心的,不过嘛,他想要追到陈晏晏真的很难,毕竟陈晏晏,可是对他的反应大到听到他的名字都会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然后离开呀,他这段时间看来是没少在人家的面前乱晃悠。 希望她不要受到太大的打击,希望陈晏晏对他能够温柔一点,我决定的好贱,旁敲侧击的去陈晏晏那里打探一点口风,这是我能为他所做的最大的了。 几天之后,奥斯顿突然来找到了我和徐嘉滢,希望我们两个能出去和他见一面。 “奥斯顿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难道不是吗?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来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听完他的话,我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都没有来怎么知道我们之间就没有话题可聊呢?对于之前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解释。”奥斯顿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徐嘉滢一直就在旁边全部听着,考虑了一下之后,她拉了一下我的衣服:“他不是说什么他能够给我们一个解释吗?那我们就去看看他能给一个怎样的解释” “你就不怕舒菲也在那里?”我可怕你们两个又打起来什么的。 而且听到她这么说我反而有些诧异,我以为她不会去的,毕竟上次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为什么不去?她是在那里不正好吗?当着她的面给我们想要的解释啊。他不是喜欢作么喜欢装吗?那就让她装个够啊,看他这次还能不能装成一副柔弱可怜无助的模样。”徐嘉滢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恶劣的神色说道的。 “那行吧。”我点了点头,随后便和徐嘉滢一起去了奥斯顿所说的那个地方。 刚进门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将我和徐嘉滢所带到了奥斯顿所在的包厢。 见到我们进来,奥斯顿出了几份如释重负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让我们坐了下来。 “不是你说的吗,说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就算是冲着那份解释,我们一定会来的呀!解释呢?我们可不是来这里陪你吃饭聊天喝酒的。”我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目光看着他,余光从桌上丰盛的饭菜一扫而过,带着几分讽刺的说道。 气氛似乎突然变得冷了下来,包厢的门口又一次的被推开,我们以为是服务员便将头转过去。 却是意外的看到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的舒菲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苍白的神色。 说实在话的,她穿这身裙子显得很诡异,太过于苍白的脸色,被这红裙衬得太过于憔悴。如果是晚上,说不定还能够吓人的,她这副模样真的像极了女鬼。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舒菲看到我们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锐的质问道。 我有些好笑的看向了奥斯顿:“这就是你所说的解释吗?确定不是让我们两个来看你们,这夫妻俩秀恩爱的吗?还是让我骂你们两个一声狗男女呢?” 徐嘉滢倒是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神色也有些难看。 “你们放心,我说过要给你们的解释就自然会给的。”奥斯顿到没有反驳。 他走到了舒菲的旁边,将她拉到了我们的面前:“菲,之前的事情的确是你做错了所以你要跟唐诗诗,还有林江芷她们两个人道歉。” 285 强逼道歉 他对舒菲说道,全然没有顾及到舒菲来越难看的脸色。 当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时候,舒菲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语气更加尖锐:“奥斯顿,你居然让我跟她们两个人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做错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我们,一副极为不屑的模样。 “这道歉只怕我们也收不起,不想折寿,还想着多活几年呢,是吧?”徐嘉滢拉了一下我,“而且道歉归道歉,我们想要的是一个解释。” “抱歉,菲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做错了,无论是你嫁祸给林江芷的事情,还是处处针对唐诗诗的事情,我之前跟你说了我不建议你有手段有心计,因为没手段,没心机的人是不是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但是还是要有底线。”但是奥斯顿这一次却再也没有顺着舒菲,他的神色变得严厉起来,甚至带着几分的冷漠。 “凭什么!你都说了要有手段,有心计,那我之前所做的事情难道有什么过分的呢?难道她唐诗诗不是为了她所得到的事情不择手段吗?你看看她私底下都做了什么事情啊?那些事情摆出来又有什么是能够见得了人的吗?”舒菲一副抵死不认的模样,脸色扭曲的指责我说道。 “是,我唐诗诗承认我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我也做了很多不能见人的事情,但是我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害人的,没有像你一样,如果我是真的不择手段的话,那我在得知你怀孕的时候就会对你下手,你根本就不用等自己下手。但是我没有我想着好歹孩子是无辜的,但是是你自己一手将你的底牌给毁掉的,还把你自己也搭上了,你觉得这样子做值得吗?而且我和你本来就不一样我不会像你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一样。”听完他所说的那些话,我冷静的反驳着,我私底下的确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那又怎样呢?我至少没有害过任何的人。 舒菲见到我这副模样,又看了一眼旁边奥斯顿的脸色,突然便大笑了起来,笑容脸颇有几分癫狂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把我约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让我跟她们两个道歉?我跟你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让我跟他们两个道歉。凭什么呀?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舒菲笑够了之后,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们。 “菲,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曾经的你哪怕再怎样,好歹心里也会有点底线吧,而你现在真的是连半点底线都没有。”奥斯盾看着他这副模样有趣,你满满的都是失望。 “从前的我,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不是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我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你到底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一个我呢?她不是我。你知道我的身体年令一个不同的人存在,我有多恶心吗?我有时候恨不得把她挖出来。”舒菲说着,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奥斯顿,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应该是看到我在广场上喂鸽子了,那样无聊幼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去做呢?都是她,是她那么无聊,所以才会遇上你呀。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舒菲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你们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她最近很久都没有出来过了呀,我跟你说,是我没有再让她出来哟。”我这成咯咯地笑了起来,半边身子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中,鲜红的长裙和苍白的脸色,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你做什么事情了?”奥斯顿的反应却出奇的大,他直接抓住了舒菲的肩膀,眼里带着几分的狰狞。 “奇怪了,你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呢?奥斯顿你喜欢的究竟是我呢?还是你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她呀?”舒菲歪着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无辜,似乎很疑惑。 但是偏偏她的唇边又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强烈的视觉冲击,我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舒菲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奥斯顿听到她这么说,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晦涩不明。 我想奥斯顿心里念念不忘的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坐在广场上喂着鸽子的舒菲吧。 但是他到了现在,两个舒菲的感情,他已经分不清了吧,他干脆就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可是在当另外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之后,才会这么的失态。 “你看啊,你看你都不是真心对我的。所以我还有什么好要顾及的呢,对吧?我除了努力的往上面爬,我能够怎么办呢?我做的这么多的事情呢,我不可能因为一件事情而前功尽弃,就像你说的我脾气是不择手段,可那又怎样?只要最后你成功了,有谁会记的你是用什么手段爬上来的吗?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有权势的人所书写的。难道不是吗?”舒菲也稍微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藏在了阴影之中。 只留下了一个让人看不清深情模糊的影子。 “如果你喊我们过来是为了看这场闹剧的话,那我们也看过了,现在也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了,说好的解释变成了他们二人的独角戏。 “这怎么就成闹剧了呢?,另外一个她,应该帮你做的很多的事情吧,甚至为了你出卖我这个本体,她难道会不知道?我出了什么意外,她也跟着跑不掉吗?我死啦,她也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呀!”他说,就将目光看向的我里面带着满满的嘲弄。 “还有啊。奥斯顿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赌下去的话,那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因为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你曾经交给我的呀,无论是我的得到目的不同,还是以后就是要铁石心肠,不都是你一手交给我的嘛,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我看到当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奥斯顿的脸色变得阴冷的下来。 “舒菲你知不知道,你觉得你现在挑明这一切有什么作用呢?失去奥斯顿的庇护之下,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别人护着你吗?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只要放出去一点就足够你再也翻不了身,你难道不会不知道吗?”我走到阴影之下,站在了她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隔得近了,我才看清楚她的脸色现在是有多么的可怕。她明明面无表情,但是唇边却始终有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像是面具刻上去的一样。 “唐诗诗,觉得你们的住压的我吗?我和奥斯顿可是已经结了婚了的。他的结婚证上面是我的名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来过多的说什么吧,我相信你应该有知道的,无论是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只能护着我,除非,他连自己也不想要了。”他看向了我,目光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带着几分的阴寒,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令我莫名的后背一凉。 “舒菲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奥斯顿呐?你有没有那个勇气站在灯光下面好好的跟他说一次,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我重新走到的灯光下面,看着依旧在阴影中的舒菲说道。 舒菲没有任何的犹豫了,随后走了出来,重新回归包厢的灯光下,但是却映照着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喜欢一个人?这种丝毫不值得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呢?我说在意的只是他能不能给我提供足够的台阶让我接着往上走呀。”舒菲她一定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那么心虚是怎么样也藏不住的,可是奥斯顿没有注意怎么多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所说的话上面。 哦,但是我却看的出来,我觉得很真的很惊讶,舒菲居然真的会喜欢上奥斯顿?她居然真的会喜欢一个人。 其实似乎也并没有值得很惊讶呀。毕竟我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句话,上面写的男生的感情是真的感情,但对于女生来说,只要你能足够的对她好,她就会爱你。 对于蔬菜来说,说话也是一次,只是他并不想承认这件事的事实,或者说她并不敢承认。 “啊?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所以你才能够那么毫无波动的利于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让他还没有来到,便离开吗?舒菲,就算是一颗石头做的心,我这么捂着也应该捂着热了呀,为什么你就没有半点的感觉呢?是因为我不够好。还是因为你真的半点不爱我?”奥斯顿往后又退了几步,踉跄的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脸上满是悲伤。 然而我听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却觉得有些想笑。只怕奥斯顿从来没有发现舒菲看他的眼神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吧,舒菲她自己更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这算是相互折磨呢还是彼此都不相信对方? 第287章 抄袭风波 “奥斯顿,你刚刚叫我什么呀?我跟你说,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错,”我自己的野心,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你爱我,我也能把我自己交给你,这有什么不好的呢?可是我们两个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你太贪心了还是我呀?”舒菲的语气蓦然平静下来。 “你们夫妻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可真就不想在这里听你们说话了。”徐嘉滢不耐烦了,见到气氛缓和下来了,立即便拉着我便想走。 “你们两个不是要一个解释的吗?解释还没有给你们,你们走什么呀?”然而之前看到我们便厌恶的苏菲,此刻却巴不得我们留下来的模样,甚至还将自己挡在了包厢的门口。_ “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之前就恨不得我们去死的表情,现在就巴巴的让我们留下来,让不让?”徐嘉滢满脸嫌弃的看着她。 舒菲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让任何的动作,眼看着徐嘉滢又要陷入了暴怒,我皱了皱眉,拉着她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面。 “既然这样子,我们就好好的听一听,你们一定要给我们的解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安抚着徐嘉滢,一边冷冷的说道。 “唐诗诗,还是你比较有脑子呀,想想你之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你知道我是怎么办的孩子掉包的吗?当舒悦她把对你的评价说完之后,我也就把你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然后?知道你怀孕了你。那个时候我真是觉得很不公平啊,凭什么你这样一个女人能够怀上他的孩子呢,对吧?”舒菲语气平静地说着没有任何的起伏,可是她的眼中却始终带着一抹诡异的感觉。 我不知道她再提起这些事情到底是想做什么,也没有开口说话。 而奥斯顿也终于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了神来,他的脸色变得冷漠,看一下舒菲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 “舒菲,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的话就让开,没有闹够的话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闹下去。”他走到了我们的身前,与舒菲正面对质。 舒菲看了他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什么?听到那个她不在了的消息就对我翻脸无情起来啦?呵,男人啊。” “舒菲!”奥斯顿的脸色难看,似乎陷入了暴怒。 舒菲却并没有理睬,依旧带着那么浅浅的笑容看着他。 “你们两个吵架吵够了吧?我们是来听解释的,不是听你们吵架的。”徐嘉滢见他们两人这样子又沉不住气了。 “舒菲,我们离婚吧。”奥斯顿有理会她的话,看向舒菲,神色再度变得平静下来。 我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瞬间变成惊愕起来,目光带着几分错愕的看向了他。 然而奥斯顿却没有任何的犹豫,目光冷静地看着舒菲。 甚至连徐嘉滢的表情都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奥斯顿你说什么?你是在逗我吗?你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还有离婚的可能吗?你私底下的那些动作我可是一清二楚呢?鱼死网破的下场是你想要看到的吗?”舒菲脸上的表情变都没有变过,只是唇边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你们两个要离婚,跟我所的解释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说你们两个离婚之后,奥斯顿你就不会再管舒菲,任凭我处置吗?”我站了起来,说道。 “你可以当成是这样子想。”奥斯顿点了点头。 然后舒菲却突然走了过来,整个人重新置于灯光之下,这才看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人多么的不寒而栗。 “奥斯顿你觉得现在让我和你离婚,你觉得可能吗?难道是你真的想要鱼死网破吗?就算你同意了,你爸他会同意吗?他把利益看的有多重,你难道会不知道?”舒菲轻轻的说道,语气却是那么的笃定,仿佛吃准的这个婚绝对会离不成。 舒菲大概想要的只是借着奥斯顿再往上走吧,毕竟对于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之前奥斯顿对舒菲也实在是太信任了,因此很多的事情舒菲都知道,如果那些事情在中国被透露出去的话,鱼死网破肯定是网破的比较多。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奥斯顿看着她。 舒菲忽然娇笑了一下,随即便伸手揽上的奥斯顿的脖子:“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是吧?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呀!我看身边的这个女人应该只是局外人嘛,为他们两个放弃那么多,你说值得吗?如果他们两个在这里出去的话,会怎么样啊?” 她说到后来便将目光转向了我和徐嘉滢,语气阴恻恻的。 你顿时咯噔一下,想要站起来,却突然发现头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昏沉:“怎么回事?你们两夫妻合起伙来搞事情是嘛?” 努力的撑住自己,让自己意识清醒,因为之前没有防备,所以手机放在包里,而此刻明显也不方便拿出来。 “没有,只有你一个人晕而已呀,你忘了你刚刚走在我身边,觉得我身上的味道特别的香呢。”舒菲沿着唇笑了一下,故作娇媚的对我跑了个媚眼,可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却让我重新地里打了寒意。 是我自己太过于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面。 徐嘉滢听完我们的对话之后,一脸担忧地扶住了我,目光带着戒备的看向了奥斯顿。 “够了!你开始来就打这个主意了吧?身上的香味都是对我用的对吧?但是没有想到唐诗诗和林江芷会在这里,对不对?”奥斯顿脸色变得很阴沉,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有些疑惑。 “不是你和舒菲事先串通好的吗?”徐嘉滢替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然而舒菲却走了过来,指甲从我的脸庞划过,带着几分的轻蔑:“当然不会是他了。有闲心思在这里跟我说话不如送她去医院吧,这种东西可是第一次用,量多量少,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的意识昏昏沉沉之中,最终归于混沌。 最后的结果,奥斯顿最终还是没有与舒菲离婚,因为她手上的证据有一些甚至都已经可以挖到很深的一些东西了。 而舒菲的名声在网上已经臭了,所带来的后果就是as的股市一落千丈,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抵制着他们公司旗下的所有产品,从珠宝到零食,几乎陷入了滞销的状态。 我进医院这件事情被林越所知道之后,毫不意外的又得到了他的一顿臭骂,他几乎是在瞬间便展开了对as的所有压制,之前所购买的股票全部都大肆的抛售出去,加剧了as股市的动荡。 “我去你家林先生真的是老公力爆棚啊,你没有看到那天他赶到医院之后,看到你躺在病房里那个表情啊,我有一瞬间我都以为快要被他的眼神给杀死了,好吗?”徐嘉滢带着几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想起当时的事情,一副还心有余悸的表情, “你只是要被他的眼神所杀死。我是要被他念叨死好吗?不只是他,家里那一帮老少少,大大小小的都被他告状告了个遍,我现在家就是听他们各种的念叨,早知道这样子打死我也不同听什么解释。”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放在腰间的时候,捏了捏长出来的小肚子,心里甚是忧伤。 应为这个原因,被逼着吃了不少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体重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涨呀。 “那舒菲呢?她现在怎么样?”徐嘉滢又问到。 “网上的那些舆论再多,最终也没有抓到舒菲什么真正的证据,所以他现在安然无事还光明正大的出入大的公开场合。”我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不满意。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你家林先生应该是不会再允许你去参与这些危险的事情了吧?”徐嘉滢叹了口气说道。 我当然知道林越是不会再允许我去那些场合,他这次可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的,要是再被他发现我去那些地方,还遇到的危险的话,可不就是这些下场了。 我苦恼的揪着头发,一边随意的把玩着脖子上的项链,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从到了一旁的书桌前一番查找之后,在一片狼藉之中拿出一个文件夹。 我打开看了一会儿,确定了这份文件,随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你这又是抽什么风啊,你不会又要搞什么事情吧,我事先说明啊,我不陪着你弄啊,你也不要想着去弄了,不然的话,你不会死,我会死的。”徐嘉滢看着我的小人物,带着几分无奈。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这个呢是交给公司的,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啦,我不过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我笑了一下,这文件可是个好东西啊,虽然可能没有太大的作用吧,但是呢,总归还是有用的,而且应该可以为林氏带来一波很好的客源。 很快,一封律师函的发出,将as又推到了一个新的刀尖口。 林氏嫌抄袭的罪名向他们提起诉讼,法院判决与五天之后开庭审判此事。 “抄袭?as集团抄袭林氏集团的珠宝吗?抄袭的是哪一款啊?除了刚上市那一款珠宝之外,我可几乎什么都没有再买了。” 第288章 爱信不信 “其实还好吧,我也只买了第一款,但是除了第一款珠宝之外,as其他的珠宝还是很有可看的,但是就是没有那种吸引人去买东西的那种感觉。” “所以到底是抄袭的哪一款珠宝啊?不会每一款都抄袭有不少的人才测抄袭的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款珠宝,因为两款珠宝之间的相似性似乎的确是太过多了一些,而且两家公司的珠宝展览会都是选在同一天,怎么看都是满满的火药味。 as的公关部门很快便将此事作出了回应,强烈反驳这件事情,并且放出了所有珠宝的初稿设计图。 从那些时间来看,的确是不存在抄袭的,特别是第一款珠宝,设计稿上面的时间甚至比林氏集团还早。 证据放出来之后很多网友都摇摆不定,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觉得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对别人全盘否定吧。” “可是第一款珠宝的设计图集团真的有点像诶。” “两款珠宝都是同一个主题的,有点相像的元素,其中,这很正常不是吗?如果说这次叫做抄袭的话,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甚至已经开始有一部分的网友选择了为as说话。 “这群网友还真的是墙头草啊,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啊,能不能有点坚定的立场了?”我身边的女职员无力的吐槽道。 “这个样子的,既然他们死不承认那就把证据给他们放上去,看他们还怎么装。”我看了一眼她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轻轻地说道。 “好的,老板娘你放心啊,你吩咐我照办。”她兴奋的点了点头以后便离开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林氏集团官网又放出了一段视频,和一段录音。 录音是之前吴言的所作所为败露之后,在公司当中,他把所有的事情再向林越重复一遍的时候,我在旁边录下来的。 录音当中很详细的说了有个人是主动找上了他,高价收购是公司的设计稿,并且保证被他们公司的人所发现,但是当他把所有的设计稿都拿出并让他们看过之后,他们却突然反悔了,把设计稿再一次的转手让出去的时候,便被我发现了。 而那段视频,这是吴宇的,身为林氏集团的一个经理,平日里也会出现在各大的场合,因此也有很多的人都认识他。 他一脸平静,轻描淡写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并且说出了当初那个要设计稿的人,他比吴言可聪明多了,在接触了几次之后,他便想办法偷拍到了那几个人,并且查清了他们来自于什么地方——as集团。 这两段音频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点击率便破万,同样的,也在网上流转开来。 那几个人?网友也在极短的时间之中便人肉了出来,最终确定的是as集团设计部的主管和他的助理。 很多网友都跑到集团官网那条最新的消息下面进行群嘲。 “打不打脸呀?我就问一句打不打脸,脸打的疼不疼?” “居然还有脸发这种东西反驳,不要说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人家擅自做主。” “as一生黑,也不需要解释了吧。” “妈的,亏我还把那款珠宝当成什么似的供起来,我回家就把它给丢了。” “退货!” 网上瞬间便炸开了锅,as陷入了信任危机,之后的的后续如何我再没有去关注过,对于我来说反正没什么两样。 现在反而是眼前的事情让我更加的关注,奥斯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便跑到了我这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好死不死,还让林越所听到了。 原本以为林越的脸色会黑下来。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安静的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便再没有了动作。 “奥斯顿先生,你没有必要跑来跟我说这些事情,因为我其实并没有兴趣听你在这里跟我说话。”我偷偷的瞄了一篇站在病床旁边,脸色平静的林越,然后便转钉截铁的说道。 越是反常便诡异,我宁愿他生气,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我的心里面更加的不安起来。 “诗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奥斯顿先生你就是客人啊。”然而,林越却在我说完之后,忽然便笑了一下,用一种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语气说道。 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他居然会说这样子的话。 显然,奥斯顿也没有想到,林越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颇有几分的古怪。 或许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于明显,他回过头来冲我微微的笑了一下,表情温柔的不可思议,我居然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好没有节操的犯花痴了…… 只是当我看到他隐藏在眼底的冷漠时,我的心才放了下来,林越没有脑子进水,他八成的是想要坑奥斯顿吧,果然啊,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带着几分感叹的摇了摇头,本来就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我现在进的医院,林越还没有去找他算账呢,他现在就主动送上门来了,林越如果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林越他也不会叫林越了。 想到这个地方,我看向奥斯顿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七分的怜悯,在心里默默地回他上了三三支香,哀悼了三秒钟。 “如果奥斯顿先生你是来道歉的话,那么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诚意呀,两手空空的就来了,是不是不太好呢?”果然林越话题一转,脸上的表情便带上了几分诡异。 奥斯顿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过片刻便明白了林越话中的意思,他的目光从我的身上一扫而过。 “那不知,我应该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才足够诚意呢?”奥斯顿淡淡的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好像自从他跟舒菲闹翻了之后,他的语气便一直都是这般。 也许是他之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的,只是在遇见舒菲之后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放心,绝对不会强人所难的,你之前在警察局从一个警员的电脑你拿走了什么,就还回来什么。”林越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满意的说道。 奥斯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神落在林越的身上,似乎带着几分的探究。 “林深,是你哥哥吧?你们一家人那真是让人羡慕。”奥斯顿突然没有头尾的说了一句。 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他也肯定是查过了,只不过过去的消息被隐藏的很好,他居然还能查出来,看来在苏市,他这段时间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 “这个跟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林越淡淡看着他。 我不知道奥斯顿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说这句话,据徐嘉滢之前找到的消息回来,他这一辈有很多的年轻人,只拍了那些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是不会少的吧,明枪暗箭的,全部都是看准了一个位置,那就是权力的顶端。 “你要那个呀?行啊,只不过作为交换,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什么?”奥斯顿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林越说道。 “不是你应该表现出来的诚意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交换了呢?”林越冷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讽。 “我有什么时候说过我同意了吗?总归,想要这东西呀?容易,出拿出等价交换的东西来,或者说是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别让我看一下。”奥斯顿和林越针锋相对,空气里似乎隐隐的泛起了几分火药味。 “你不是想和舒菲离婚吗?我可以帮你。”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我突然开口说道。 成功的将他们二人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半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就是我们两个给出的东西,你看诚意够吗?舒菲手上拿着你的把柄是吧?那我就帮你断了这个的把柄,你不就可以和她离婚了吗?”我看向了奥斯顿。 他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便笑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你爱信不信,至于你手上的那些东西,我们查到的一次就自然能够查到第二次,不过是多费些时间和精力,但是舒菲手上的那些东西可是定时炸弹,她要是哪天炸了你们一个措手不及,那肯定不要怪我们了。”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都说的这样的明白了,孰轻孰重,他应该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几个u盘;“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啊大概都在这里面了,如果有什么少的话,那也就不关我的事了。是与你所说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做到,三天,三天之内我要是没能拿到我想要的结果,那么,你们手上的东西就会变成一团废品,而且我保证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三天你太欺负人了吧,最少一个星期。”我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嘲弄,当我很好糊弄吗? “好,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希望我能够看到我想要的。”奥斯顿点了点头,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288 问询出逃 林越是怎么做的,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当七天的时间一过,便立马传出了奥斯顿离婚的消息。 而网上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却是空前的一致,一个个的都是喜大普奔,也算是为as拿回来最后的一点好感。别人都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我看网友的心,那就是太平洋底部的一根头发丝。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做的呀啊?”林深电脑里那些失而复得的资料和证据,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 奥斯顿果然信守承诺,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面没有半分的缺失,而他对网上那些风言风语也没有再去理会,就像是他从未认识过舒菲一样。 “得到的你就没必要管了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不好好把握?舒菲现在孤立无援,你要是不趁这个机会的话,她万一要是跑路了看你上哪儿去找去。”但是我并没有打算把这些都跟林深说,撇了撇嘴,扯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早就想到她会跑路了,各个机场,汽车站,火车站都有我的人在那里看着,只要舒菲一出现,立马就能给把她抓住。”医生翻了个白眼,对于我所说的话表示了好不掩饰的鄙视。 “看来挺有自信的嘛啊,那林警官,希望你过一会儿旗开得胜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对他扯起一个生硬的弧度。 苏市警察局的微博,上面更新了一条最新消息,主人公又是舒菲,但是除了上次交易毒品的一条罪名之外,这一次她又加了一条涉嫌故意杀人。 同时,还在这条微博的下面还配上了一段录音,是当日舒菲和徐嘉滢的对话。徐嘉滢的声音经过特殊的处理,并不担心会有人将她的声音听出来,反倒是舒菲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事情失败了,唐诗诗没有出车祸。” “还真是命大呀,居然这样都没有事。” “你就不怕这件事情被查出来之后,那个司机将你供出来吗?” “那就得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机会了呀。就算他把我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就凭他的一面支持以为能够将我怎么样呢?我可没有留下半点的证据。” “舒菲,如果这场车祸里面唐诗是真的死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林越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没有证据能够拿我怎么样呢?” 短短十几秒钟的录音却像原子弹一样在网上炸开了,舒菲语气所蕴藏的不在意和狂妄自大,将所有人内心的怒火都给挑了出来。 “这个女人怕不是个鬼吧?要是连他这样子人都受不到惩罚的话,那我对这个社会也是很无语了。” “我怎么从这一段录音里面感觉拿不出来几百万字的事情啊?好可怕。” “难以想象,这居然是现实里面发生的事情,一直以为这种故事只可能在小说,电视剧里面才可能出现。” “喵的,她以为她是谁呀,仗着自己有背景,就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眼中,是吗?” “贱女人,居然想害我家女神!活该被抛弃!我终于知道古人所说的蛇蝎美人是哪一种类型了。” “唐诗诗?林越?这不是林氏集团现在的老板和老板娘吗?我只能说你们豪门世家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吧啊,直接枪毙好不好?” “楼上的,枪毙是不现实的,但是关个十年八年的,还是有可能的。” 晚上因为这件事情而闹翻了天,微博下面满是让他们去将舒菲抓起来的留言。 然而林深最后却是空手而归,脸色难看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而一直跟拍直播的记者自然也是将这一幕所记录下来,通过网络传播到每一个看得到的地方。 “据悉,嫌疑人舒某已经畏罪潜逃,现下落不明……”记者拿着麦克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摄像师将镜头转向了脸色难看的林深一行人,以证明他的所言非虚。 “诗诗弟妹啊,你这嘴怎么光灵坏的不灵好的呢啊?乌鸦嘴是吧你。”林深坐在我面前说道。 身后的电视里还在放着刚才跟有关的新闻。 “怪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不是说每个能够坐出行工具的地方,都安插了你的人吗?就说几句话,我还能帮助他逃跑了是呀。”我翻了个白眼,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总有几分发虚。 “每一个地方的确都安插了我的人了,无论他是怎么从苏市离开的,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林深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很快就将自己揉成了一个疯子。 “你确定无论从什么地方离开你都能够得到消息吗?包括那些特殊的渠道?”林越将头从来文件中抬了起来,看着林深漫不经心地问道。 然而,听他这么说完之后,林深的脸色却是一僵,变得有些异常的尴尬。 “明明是你自己出了纰漏,还在这里来说我乌鸦嘴,都给你制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了,你还是要错过,哥,你老了,不行了。”我理直气壮地对他说道,说完之后,便用最快的速度缩到了林越的身后。 林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撕了一样。 “诗诗,我们要尊老爱幼。”林越带着几分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让我笑死。 最终在林越的帮助之下,林深终于查到了舒菲是怎样离开苏市的,的确是从一些地下渠道所离开的,行踪也不是特别的隐秘。 只不过当时林深并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因此才轻易地便让舒菲她看似人不知鬼不觉的从苏市离开。 不仅如此,我们还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舒菲,她并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在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群人。 舒菲离开苏市的渠道,便是他们一手帮忙弄到的,为首那个人,名叫约瑟夫,是奥斯顿身边一个助理。 “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不是说好了不插手了吗?现在又一首帮助他的前妻逃跑是什么意思呀?玩我们的嘛。”我气得要死,奥斯顿这个小人! “先别急着下定了看来我们又要去找他一趟了。”林越安抚着我,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危险的笑容。 “奥斯顿,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包厢之中,奥斯顿一走进来,我便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奥斯顿似乎并不是很了解我在说什么,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我。 “不要跟我装傻,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舒菲从苏市离开了,毕竟她的离开,难道不是你一手操纵的吗?”看到他这份样子,我心里便来气,还装傻。 “她跑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奥斯顿轻巧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 事情闹得那么大,网上的视频更是疯狂的流转。奥斯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我们追查之后得到的消息是她是从地下渠道离开的,并且帮她离开的人是你的手下约瑟夫,如果你想证明不是你的话很简单,把约瑟夫喊出来和我们对峙一番,就知道了。”比起我,林越冷静的多,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变化。 奥斯顿我们这么说完之后做了做眉,随后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眸底也涌上了疯狂的冰冷。 挂了电话之后,他才将目光又重新转到了我们的身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呢?”我冷笑了一下说道。 奥斯顿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约瑟夫他已经失踪了。”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约瑟夫应该算得上是你的左膀右臂之一,他失踪的你会不知道,现在还装什么傻呀?”我冷哼了一下。 “之前舒菲将约瑟夫要过去一段时间,说让她帮自己办一点事情,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将约瑟夫交给了她,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我以为他还在帮舒菲办事,便没有过多的理会。”奥斯顿大概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他理亏,因此倒也给我们解释了一下。 “可是帮助舒菲的不止是约瑟夫一个人。”林越开口说道,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奥斯顿。 “除了约瑟夫之外,还有他手底下的一个小团队,也跟着他一同的离开了。”说到这个事情,奥斯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大概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手底下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背叛的他自己。 “也就是说,奥斯顿先生您啊,居然被自己的手下背叛了是吗?就因为一个已经和你离婚了的女人,而且还带走了你手底下的好些人?看来您御下不怎么严。”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在盘算着能不能再利用一下奥斯顿让他帮我们找一下。 毕竟,约瑟夫是他手底下的人,清理门户,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他来做吗? 而且我相信以奥斯顿他的自尊心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背叛自己,这种事情发生的。 “闭嘴!”奥斯顿本就难看的脸色经过我这么一番的奚落更加的难看了。 289 怕翻旧账 “怎么?还不准人说是吗?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手底下的人捣乱的话,舒菲现在怎么可能不知所踪,大概已经在监狱里的吧?”我往林越的身边缩了一下,仗着有人撑腰,便肆无忌惮。 “我手底下的人我自己会解决。”奥斯顿似乎被我的话给噎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 “你这话说的多好听,你自己解决,你怎么解决?你找得到他们现在的人在哪里吗?所有的线索,从他们离开苏市的那一瞬间就断了。”我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才懒得的来找他呢。 本来想着顺着那个地下渠道,顺藤摸瓜地将他们揪出来的,但是哪知道所有的线索都到他们离开苏市就断的干干净净,之后便再无踪迹。 “你自己手底下的人,我相信你会有这个本事,将他们给揪出来。当然了,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的话,我也很乐意帮你一把,清理一下门户。”林越在说完之后,便说道。 奥斯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自然会去做,但是,我只负责将我的人给清理掉,舒菲这个女人还是要自己负责。” 他的话语冰冷,不带任何的感情。 “还真是冷漠啊,忘了你之前对舒菲怎么死去活来的了,现在倒是冷酷的铁石心肠,你们应该对旧爱念念不忘吗?男人啊~”看着他就副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突然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来。 奥斯顿转身离开的动作僵硬了一瞬,意味深长的看了林越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对旧爱念念不忘,诗诗你是这么想的吗?”林越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热气吹过我的耳垂,带着几分的瘙痒。 我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怎么忘了身边还有这个醋坛子了。 我的脸上瞬间扬起了一个十二分真诚的笑容:“没有没有,对旧爱念念不忘,那是因为她的新欢不够好,老公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还对你旧爱念念不忘吗?哎,不对,我有旧爱吗?没有啊!我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的,以表达自己的忠心。 “是嘛?”但是他却丝毫的不为所动,只是隐晦不明的应了一下。 服软居然没有用,看来这样我只能使出另一招。 “那说到旧爱你不也有旧爱吗?你是不是也对她还念念不忘呢?”我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问道。 眼神严肃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好做无理取闹的打算。 林越多了解我呀,看到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了,所以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服软。 “你不是说你没有旧爱吗?我也没有旧爱啊,我也只有你一个。”他重新将我揽入了怀里面说道。 我在他怀里面松了一口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果然怕的都是翻旧账啊。 又在家里闲了几天之后,我突然想起上次沈放跟我说的话,决定帮他一把,约陈晏晏出来喝一个下午茶,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约我出来和下午茶还真的是少见了,你最近不忙啦?”陈晏晏看见我便笑了出来,随后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 “在家闲的要发慌了呀,突然就想起了很久都没有见过你了,想你了,所以就约你出来喝个下午茶,怎么样?陈大美女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哟。”我也笑了一下,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 她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仿唐绣裙,头发用一根簪子在脑后面盘起,看起来就如同古时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一般温婉,和沈放以前的女友比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不是应该感叹一句,他的眼光终于变好了。 “我都来了,你觉得我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吗?”她坐在了我的对面,目光从桌子上摆放的东西,一扫而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不错呀,点得都是我爱吃的,看来你有很用心的记住我的喜好啊。” 我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的古怪,这些东西可都是沈放告诉我的啊,看来那家伙还真的是很用心啊。 “那当然咯,对了,看你这面色红润的样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命犯桃花有没有?”但是我当然不可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于是便换了一个话题,打算探一下她的口风。 听我这么说陈晏晏的脸色瞬间便塌了下来,带着几分惆怅的叹了口气:“什么好事呀?就是个烂桃花好吧,缠的我烦死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的。” “有这么夸张吗?你很讨厌那个人。”听到陈晏晏这么说我的眼角瞬间便抽搐了几下,沈放有这么讨人厌吗?狗皮膏药,但是好像形容的也没有错。 她犹豫了几下,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然后摇了摇头:“不是很讨厌,之前是觉得他挺讨厌的,但是现在觉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么讨厌就好:“既然不是那么讨厌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呢?他对你应该很好吧。” 陈晏晏刚想回答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你是不是在套我话呢?说,是不是沈放让你来探我的口风的?” 我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心心虚,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脸上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沈放?跟他有什么关系啊,追你的人难道是他呀?你们两个之前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吗?”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 她半信半疑地看了我几眼,似乎在确定我有没有说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我之前跟他真的是水火不相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的就脑子进水了吧,我之前都那么对他了,他还来追我,你说他是不是个受虐狂啊。”陈晏晏颇有几分抓狂的意味说的。 “这说明他喜欢你呗,你刚刚不也说那你现在没那么讨厌他了,说明你也在对他改观,他对你那么好,你又不那么讨厌他了,你就跟他试一下嘛。”我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的蛊惑。 但是,陈晏晏却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的苦涩,她低下了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诗诗,我记得我从前告诉过你,我家里人虽然让我到娱乐圈里来演戏,在一定的程度上给了我很大的自由,但是他们对我的自由也仅限于此,我的婚姻终究还是不会属于我自己的。”她低声的说道,垂下去的眉眼里流露出了几分黯然失色。 我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的确,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他们的婚姻也很大一部分的程度上都将沦为联姻的牺牲品。 陈晏晏对于沈放拒于千里之外,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知道她跟沈放就算在一起了也是没有以后的。 “那你,你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婚姻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的。 “安排好了呀,你看我这个样子,我其实是我们家这一次的小辈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他们放我在娱乐圈,与其说是给我的自由,不如说他们是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父母在我幼年的一场车祸当中丧生,除了我爷爷之外,大概整个家庭也不会有任何人关注我。”陈晏晏点了点头,然后便毫不在意地说起了她的过去。 那些豪门世家里的恩恩怨怨是最多的,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光鲜亮丽,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是怎样大的一个漩涡,想要逃,你却根本就找不到方向,也无从逃离。 “诗诗,所以如果真的是沈放让你来探我的口风的话,你就把我今天所说的这些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他,让他死心吧,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我不会给他们任何的希望。”陈晏晏冲我温婉的笑了一下,但是却掩不住眼底的那抹悲伤。 “那你就没有想过要拒绝吗?”我问道。 “我怎么拒绝呀,根本就无从拒绝,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都是仰仗着我身后有一个陈家,你拥有了它所给你的荣光,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陈晏晏我温言软语的说道。 一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以后要在那大宅和一个并不相爱的人度过此生,我便觉得浑身的难受。 “其实有时候很羡慕你和你先生的,你每次提起他的时候眼里都在放着光,只不过这样的眼神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她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黯然。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的确,就像她所说的,你享受了你的后盾,给予你的荣光,你就要付出代价来维护它。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只能换了几个比较愉快的话题,闲聊一番之后,算是把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给冲淡了几分。 290 沈放婚姻 “妈妈……”安安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了,奶声奶气的喊着妈妈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恨不得把他疼到心坎儿里去。 “我的宝贝儿子!”我抱住安安,吧唧一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有了弟弟之后,妈妈就不爱我了,都不亲亲我。”茵茵在旁边带着几分吃味的说道,小嘴嘟得老高,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怎么会呢,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只不过是弟弟现在还很小,妈妈要跟他亲近一下,不然以后他要是认不得妈妈,应该怎么办呀?”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的脸上也亲了一下,然后温柔的说道。 “好了好了,诗诗呀,过几天你和阿越去一趟王家老爷子的寿宴,茵茵要上学,安安现在这个年纪,身边离不了人,就你们两个去一趟就行了。”林母拿着奶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 我一边抱着安安,一边抬头看向了她:“王家?沈放外公?” “对,到时候帮我和你爸也挑一份贵重的礼物送过去就好了。”林母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手上的奶瓶递给了我。 我随意的点了点头,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安安的身上,因为生安安那段时间我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担心母乳里面你可能会有药物残留,对孩子不好,所以安安一直都是喝奶粉长大的,这也导致了他的身体有些弱,我满心满眼里都是心疼。 几日之后我同林越买了好几份贵重的礼物,便去了沈放外公的寿宴。 王佳是有名的富商,自然不会有人错过这个巴结他们的好机会,觥筹交错之间,每个人都怀有各自的心思。 惊讶的是我居然在这个场合看到了陈晏晏,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老人看起来跟她有着几分的相似。 “诗诗,诗诗,怎么样,你帮没帮我去探过晏晏的口风啊,她怎么说的?有没有对我心动?”沈放一看到我,便立马蹦的过来。 林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变老实了不少。 “我只能跟你说,你自求多福吧,晏晏她家里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婚姻,她说让我告诉你让你不要追她了,反正你们两个最终也不是有结果的。”我带着几分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将事情告诉了他。 沈放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但是眼里却带着几分狐疑的看着我:“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呀?真是的,我就不信了,你这么一门心思的追她,但是你家里没有为你安排好你的婚姻吗?”我翻了个白眼,然后问道。 “你觉得就算安排了又能怎么样?我可能接受吗?开玩笑,小爷我以后要娶得人肯定是我的心上人。”沈放带着几分鄙夷的说道。 “小放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唐装,衬得他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林越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林家小子呀,都长这么大了,这是你媳妇吧?”王老爷子看向露出了几分的惊讶,然后便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王爷爷你好,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我礼貌的说道。 “好好好。”老爷子笑了出来,然后看向的站在旁边的沈放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厉。 “你看一下啊,人家阿越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现在媳妇儿都有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在外面乱来。”王老爷子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外公。”沈放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看外公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指不定哪天就两眼一闭,双脚一蹬去了,我跟你说,今年必须得给我成家立业,给我生个大胖外孙出来玩。”王老爷子丝毫没有管沈放的无奈,带着几分强硬的说道。 “外公,我说了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不要想着给我搞这些呀。”沈放说道。 “你倒是把人家追回来呀,追不回来就得听我的安排,你听外公的话,先和那姑娘见上一面。”王老爷子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告。 沈放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人家晏晏那么好的姑娘,长得又温柔,你倒是说说啊,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有什么地方比她好?”王老爷子说到最后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晏晏?外公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姓陈?”沈放突然两眼放光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哦,那孩子听说还是个大明星,有很多的粉丝,你不会也是她的粉丝吧?”王老爷子带着几分诧异的说道。 我在旁边听着也是十分的惊讶不会就这么巧吧。 然而沈放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王爷爷,晏晏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诶,好,晏晏有心了。”王老爷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将目光转向了沈放“阿放呀,这就是外公刚才跟你说的,你们两个好好聊聊。阿越,要不要过来陪老头子我下盘棋呀?” 王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林越怎么可能拒绝,点了点头,便同意了,我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离开。 在离开,我将目光往后撇了一眼,看到的却是陈晏晏一脸难看的表情,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沈放那一脸高兴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吃到了糖的孩子一样眉眼里都是高兴。 我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说这两个人是有缘呢,有缘呢?还是有缘呢?连这种事情都能够碰到一起,只能说有些人啊,真的是冥冥当中天注定的。 在寿宴到高潮的时候,王老爷子也宣布了沈放和陈晏晏即将要订婚的消息。 今日来的记者听到之后,所有的闪光灯瞬间变集中到了二人的身上,在镜头面前所表现出来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们背后的相处模式。 这个消息被传到网上的时候,自然也是引起了一大波的热潮,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只是商业联姻并没有任何的感情。 但是他们的话却很快便被沈放的动作所打脸了,如果说沈放之前还有所顾忌的话,那他到了现在便是肆无忌惮的高调了。 无论是时不时的跑到陈晏晏的片场去探班,还是鞍前马后的嘘寒问暖,或者是时不时的变送一些小礼物,那一副贴心到了极点的模样,令所有人都大呼。 几乎这几天的热搜头条就被他们给包了,无论是在哪里,都能够看得到他们二人秀恩爱。 但是我却知道,与其说他们二人是在秀恩爱,不如说这是沈放在单方面的追求者陈晏晏,只是碍于很多的关系,陈晏晏才没有表现出来。 “林越,你说什么沈放会追到陈晏晏吗?”我缩在林越的怀里一边吃零食一边问道。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他们二人最终是肯定要结婚的。”林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肯定有区别啊,对于女人来说,一场婚姻里面有感情还,是没有感情是很重要的好吧。”我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双手搭在他的脖子后面说道。 “你操这个心做什么?总归他们二人最终还是要结婚的,你需要知道这个事实便好了,无论有没有感情,结婚之后又怎样相处,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林越说道。 然而我听了之后却像是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陈晏晏去突然主动来找到了我。 “你没有什么事情吧,没事情的话就跟我聊一下吧。”她一副颇为疲惫的样子。 “没有什么事情啊,你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怎么沈放太粘人,你吃不消呀。”我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求你不要说他了好吧,我真的快被他给烦死了。”陈晏晏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喝牛奶吧。”我摊了摊手示意她喝了桌子上的热牛奶。 陈晏晏这才捧起起牛奶喝了起来,待到她将牛奶喝完之后,我便将杯子给拿开了,然后又放了一小碟蛋糕。 陈晏晏的脸色好看了些许,捏一块蛋糕吃了起来,也不管这蛋糕的热量有多高。 “你之前不是说对你对沈放没有那么讨厌的吗?怎么现在感觉比从前还要讨厌他呀?”我开口问道。 “都跟你说了不要提他的,他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是就是一直不跟我说,看的我在那里纠结很好玩是吧?”说到这个陈晏晏便满肚子的气,连自己的淑女形象也顾不得了。 “你这个就冤枉他了,他之前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我急忙为沈放解释。想到林越之前跟我所说的话,我决定还是要劝一劝她。 “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我之前的那些犹豫挣扎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已。原来到头来那个让我不得不受制于命运的人,是他。”陈晏晏说道。 291 小词来电 “其实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呢?晏晏无论你怎样心里不舒服,你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会跟沈放结婚,因为你之前说了,你没有办法去拒绝这场婚事。那你就只能接受,但是如果你这样一个心态嫁给他的话,你觉得你会高兴吗?大概会变成一个深闺怨妇吧,你想变成那样的人吗?”我将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说了出来。 陈晏晏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事情可以导致你对于沈放的印象都不是很好,觉得他肯定就是一个浪荡子什么的吧?”我问道。 “难道不是浪荡子吗?”陈晏晏反问我。 “的确,他从前是一个浪荡子,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可是那些所谓的恋爱根本就没有走过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眼神里,对那些女人有过任何的喜欢,可是他看向你的时候眼神里除了喜欢之外,就是爱。”我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跟沈放这一辈子从王爷爷在他的寿宴上,宣布你们两个即将订婚之后就已经绑在了一起了,真的非常不喜欢沈放,看到他就讨厌,真的不想跟他过一辈子的话,你可以选择用代价来换取你婚姻的自由,可是,如果你没有想过这个的话,那么晏晏我出于一个朋友的角度真的劝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一下沈放,他把一颗心掏在你的面前,想办法送给你,你不要让他举的太久。” 陈晏晏沉默了许久,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手上的蛋糕。 “换成是长远的来说的话,如果结婚了,但是婚后你还是不愿意去接近沈放,愿意去接受他那么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久了,也是会累的,你就不怕你们的婚姻变成有名无实的商业牺牲品吗?你不怕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然后成天一把小三小四来找你吗?”我看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在犹豫,于是便加了一把火说道。 “怎么可能,他要是敢在外面那么做,我不介意阉了他,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那就干脆别要了。”陈晏晏听完我这么说瞬间便激动了起来。 “咳咳咳……”我差点被口中的蛋糕所噎到,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彪悍的话居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诗诗,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会试着去了解,去接受他的,也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喜欢上他。”她的脸色有些红润,眼神却很坚定,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 “这就对啦!其实沈放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也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他的,我相信他所说的应该会比我所说的更加能够打动你。”好吧,我承认我这一句话是在恶搞沈放,他要是把实情告诉了陈晏晏的话,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唐小词在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突然便给我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姐,我问你一个事情啊,舒菲她现在是在国内吗?”一接通电话,唐小辞便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呀?”我有些奇怪。 “哎呀,你就告诉我她在不在国内。”唐小词有些着急,神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她之前从苏市离开,然后便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去哪了。”我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听我这么说完之后,唐小词便立马便将目光转到了站在一旁谢辞,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我就说那个人是他的吧,你还死活不相信,我跟你说啊,就那个贱人她化成灰我都认识好吗?” “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吧。”谢辞耐着性子哄着唐小词。 然而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之间的对话,却是一头的雾水,有些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舒菲和她们吵架有什么关系吗? “行行行,你们两个要秀恩爱,待会儿再给我秀,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 “姐,我跟你说,舒菲她现在就在日本前几天的时候我在富士山附近看到了她。”唐小词这才又重新加目光,转到了我这边,然后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瞬间便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她现在就在日本吗?” 不能怪我这么激动,而是这些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有舒菲的任何消息,实在是怕又出了什么变故,到时候冒出了第二个奥斯顿应该怎么办? “哎呀,我确定肯定及一定那个人就是舒菲,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也不确定,因为她的变化和之前实在是太多了,我跟你说,要是你现在见到她的话,你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唐小词誓旦旦的说着。 我听着她碎碎的念叨着,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词,我跟你说,我简直爱死你了,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在日本的什么地方给我一个地址,我和你姐夫马上便飞日本来找你们。”如果唐小词现在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扑上去亲她一口。 “这个,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要来日本的呀?”唐小词看到我的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脸上也带着几分的疑惑。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地址发给我之后便挂断的视频电话去找了林越。 林越听我说完之后,马上便订了最快飞往日本的机票,在离开之前,我顺带着给林深和奥斯顿也发了一个消息。 日本,刚刚从机场走出来,便迎来了一个熊抱,唐小词一脸兴奋的抱着我。 “姐,我可想死你了。”她说着嘴巴便往我的脸上凑了过来。 然后林越的手从身后将我往后拉了一把,同学将唐小词往谢辞的怀里一推:“看好你老婆,不要老是占我老婆的便宜。” “姐姐,你看看姐夫是怎么欺负我的,怎么这么小气啊。”唐小词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好啦好啦,别闹了,你们想就这样站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围观啊,赶快酒店啊!”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到了酒店之后忙了好一会儿,终于安定了下来。 “小词你先说一下你是哪天看到的舒菲?”我开口问道。 “嗯好像就是不久前吧,也才三四天的样子,我和谢辞去富士山附近游玩,然后就有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人从我旁边走过去,我一开始是没有注意的啦,但是后来看她的侧脸越看越眼熟,我就想办法绕到她的前面看了一下,然后就发现那个人是舒菲。但是谢辞怎么都不相信,所以我才给你打那个电话求证的呀,你们怎么一听到苏飞的消息,便急着赶来的呀,他不会就做什么了吧”唐小词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除了她之外,她的身边还有什么人吗?比如说外国人啊什么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外国人,我倒是没有见到,但是在她的身边,倒是有好几个看起来像是日本本地帮派人的模样。”她回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了谢辞。 “没错,是这个样子。”谢辞点了点头“虽然的确没有认出那个是苏菲,但是听小词一直在我的耳边念叨,我也多看了几眼,那样几个围在红色和服女人身边的人的确是本地的几个散兵游勇,只不过他们现在好像都已经死掉了。”谢辞说的比唐小词的更为的详细。 “那么阿越这个就要叫你去查一下了,但是日本这边的话是势力比较多,鱼龙混杂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看向了一边的林越,带着几分担忧的说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只是可能查起来有点棘手,日本这边的,我们倒是没有怎么管过。”林越皱了皱眉说道,眼里流露出了几分的为难。 毕竟日本不比国内,先不说其他的,光是我们不是本地人,这一点就足够引来一些目光。 “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跟我说一下呗,虽然我可能帮不上忙吧,但是在日本,我好歹也待了那么些年啊,比你们肯定是要熟悉一些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毫无芥蒂地模样了,想来她的心结在这些日子里也应该已经解开了。 我的心里有着几分的欣慰,谢辞陪着她回一趟日本是对的决定,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 我在脑海里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顺了一遍,然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同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姐,你放心吧,我尽我最大的可能帮你们看一下能不能把她给找出来,她之前把茵茵害得那么惨,怎么可能现在看她逍遥法外呀。”唐小词点了点头,一副很坚定的模样跟我说道。 几天之后,当唐小词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酒吧包厢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个酒吧和国内的酒吧简直就完全是两个世界,那些光明正大交易的东西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292 前任情人 几天之后,当唐小词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酒吧包厢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个酒吧和国内的酒吧简直就完全是两个世界,那些光明正大交易的东西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待会你们什么都不要说,这是我之前常来的一个酒吧,他们对于外人很是警惕,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打,就听我的。”唐小词的语气带着几分的严肃。唐小词说完话之后,迎面便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到唐小词表情很是惊喜。 “小词?”他走了过来,中文还有几分的生硬,但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好久不见啊,春上。”小词微微笑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的,毕竟你是好不容易才离开日本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了的呀。”被称为春上的男人带着几分的疑惑说道。 “说来话长,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我姐夫,还有,”她说着就将谢辞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笑容变得有几分的羞涩“这是我的丈夫。”春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唐小词和谢辞紧紧相连的那只手上。 “你没开玩笑的吧?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为日本,你之前不是说过日本是你的所有痛苦的起源吗?”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这个待会再跟你慢慢解释吧,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唐小词看着他说道。 春上的表情瞬间无奈起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满满的坚定:“小词,我是不可能再帮你联系那个男人的,你知道在你离开之后,他发了多大的火吗?这个酒吧差点被他一个人所拆掉了。” “春上,我知道你还记着以前的事情,但是这一次跟从前不同,我找他是真的有事,而且我都有自己的家庭了,他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惦念的呢?”说到后面,唐小词目光坚定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谢辞。 谢辞听到她这么说,自然的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动作熟捻而亲密,两人的目光对视之间,是容不得别人说半句的感情。见她这个样子,犹豫了好几秒钟之后春上才点了点头:“那行吧,那我试一下还能不能够帮你联系到他,如果能的话,那我就帮你在约在老地方,如果不能的话,那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了,毕竟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和那个人打过交道了。” “谢谢你了。”唐小词听到他答应,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我虽然同意帮你再去联系一下他,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再考虑一下。那个人和从前比起来,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离开之后他就疯狂的寻找你的消息,并且因此和他的妻子离了婚,和家里决裂,如果说从前还有你能够管得住他的话,那现在就没有任何人能管的住他了。”春上说道。 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之中,我也大概的猜出了唐小词让这个男人帮她联系的是谁,大概就是她从前说过的那个男人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对吧?嗯,谢谢你的忠告,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唐小词异常坚定的说道。 几天之后,唐小词接到了消息,让她去从前的老地方。“小词,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门口我开口问道。“就这个样子呗,好啦,姐你别问那么多了。”唐小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然后便拉着我,推开面前的这扇门走了进去。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处的环境,眼里带着我未曾见过的情绪。“小词小姐。”这时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停在了唐小词的面前,为我们引路。在走过了好几条回廊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个坐在园林里喝茶的男人。 虽然这件事本,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房子的所有布照,全部都是按照中国的来的,不管园林构造是还是门房的结构。“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也许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那个一直背对着我们的男人幽幽地开口说道,声音却是出人意外的好听。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回来看到你,春上他应该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唐小词的语气冷漠。那个男人轻轻的笑了一声,转过头来,不可否认,他长得的确很帅,是从前的唐小词最为喜欢的类型,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唐小词会这么喜欢他了。 “小词你还真是狠心啊,一声不吭的变成日本离开,然后就人间蒸发,了无音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呀,我无数次的在想,要是找到了你的话,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呢?”他轻轻地说道, 可我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几分的危险,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到了身边的唐小词,只是她却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你够了,清水,你不要忘了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她将目光转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早就没有关系了?那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难道是后悔了吗?我听春上说了你在中国结婚呢。”清水看着她,眼底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感情。“我有没有结婚似乎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我今天来找你,因为当年你还欠我三个条件,我用了两个,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我希望可以用这个剩下的最后一个条件,希望可以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虽然你前两个条件都没有做的,但是在最后一个,我希望你无论如何要做的。”唐小词说道。 我看到了清水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无法抑制的悲伤。“的确是这样子,你前两个条件,第一个你说无论怎样,你希望我把孩子给你,可是我没有。第二个条件,你说你想要自由,我也没有给你。如果我那个说把孩子给了你自由,也给了你,你是不是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呢?”清水说道。 “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如果,我的第三个条件是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查一个人,她叫舒菲,是最近几天才来到日本的,前几天在富士山附近出现,穿着一身红色的和服,身边有着几个当地的武士。”唐小词干脆了当的说完,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自从她来到这里到她说完这句话,她都没有好好的看过清水一眼。清水最终还是帮我们所查到了这件事情,并且查到了我们在日本落脚的酒店,亲自带着人便上门来了。 “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怎么可以有私下里调查我?”唐小词在看到他出现的第一秒钟便明白过来了,脸色瞬间冷漠下来。“我可没有私下调查呢,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怎么啦,小词生气了?还是你这个样子,让人看这种久违的心动的感觉啊。”他微微勾了一下唇。 “你好,我是唐小词的丈夫,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谢辞从身后走了过来,将唐小词纳入自己的怀里面,目光不善的看向了清水。清水听他这么说完之后,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交织瞬间,空气里弥漫开浓浓的火药味,隔着好几米都可以闻得到。 “清水先生,唐小词是我的妹妹。谢辞是我的妹夫,很感谢你这次对我们的帮助,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提前离开好吗?我们有自己的家事要处理,外人在不管怎么样终究不太好的。”我对于这个清水没有任何的好感,现在对于他更是恶意满满。 清水听到之后,极为认真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笑了一下:“看来你现在的生活比你从前的要好很多呀,你让我帮你找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里面了,如果你还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毕竟从前那三个条件,我也没有做到。”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 待到清水离开之后,我们便打开了他所交给唐小词的那个档案,果然,里面的资料一样不少,全部都齐全,甚至还查到了舒菲之前在中国时候的一些事情。“看来这舒菲还真的是很知道利用自己的那张脸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新的靠山,只不过看来她志不在此啊。”一边看那些资料我一边啧啧地感叹道。 “这个门派的老大,我之前有过一些接触,不过是一个只会懂得讨好女人的酒囊饭袋,能够到现在还不倒多亏了他有一个好儿子,只不过嘛,他儿子和他的关系倒是不怎么好,现在就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唐小词若有所思的说道。 “山口奈美,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我想起来了,当时他们父子两个反目成仇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我记得这件事情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不过一直都没有说见过这个女的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舒菲呀,看来真的是红颜祸水。”唐小词恍然大悟的说道。 293 劫持人质 我听完她所说的话之后不免有些愕然,这舒菲到底什么是什么人啊,到底勾搭了多少人啊?还每一个都勾搭到的手上,这也是很厉害的了。中国人不放过,外国人也不放过。 在唐小词的引荐之下,我们很顺利的便见到了这个她的口中的酒囊饭袋。只不过从一开始我似乎便被当成了一个摆设品,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交谈,谈不上任何的嘴。当然了,也没有任何我插嘴的机会。 “森田先生,请坐。”唐小词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自从开始弄这些事情之后,所有的交集似乎都是由唐小词来做,而这些所有的人似她都认识。“小词小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清水先生似乎还一直不停的再找你吧?我可是被他照顾好几次的麻烦了。”森田笑呵呵的说道,看上去就像温和的邻家叔叔一样。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帮派的老大。对于唐小词所说的他完全是个酒囊饭袋说法,我不是很认同,他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的本事,也不会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提了,这次找森田先生你呢,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相信你对她应该也很了解。”唐小词一边说着,一边手发熟练的泡了一杯茶。“哦?不知道想要打听的是什么人呢?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森田问到。 “山口奈美小姐,我相信森田先生应该对她很了解吧。”唐小词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奈美?怎么?她是有招惹的小词小姐你怎么向我打听她呀?如果她有什么不长眼的地方,与小词小姐你发生的冲突的话,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森口的中文说的很好,字腔圆正的根本就听不出来他是一个日本人。 “这个就不是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事情了,奈美小姐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不再是日本这段时间里面做了什么呢?或者说是她没有来日本之前有过什么事情?”唐小词冷笑了一下,丝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里的鄙夷。 “小词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能给我详细的说一下吗?”森口的笑容还是没有变化,但是我却看到他眼中的笑容正在急速的褪去。“与其说让我解释一下,你倒不如回去找她,让她给你自己解释。哦,对了,他可根本就不叫什么山口奈美。她呀,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她叫舒菲。哪怕山口奈美这个人真的存在过,那绝对不会是她的。”唐小词说道。 森田却一直没有再回她的话,而是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不知道小词小姐你跟我说这些事情是想要做什么呢?”他问道。“刚才森田先生是个明白的人呀,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要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唐小词轻轻执起桌子上的清酒,小酌了一杯之后说道。 森田看着她,唇边的笑容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温和了:“小词小姐都发话了,我怎么可能不告诉呢?只是希望你能够为我的在清水先生那里稍微美言一句,下次不要找我的麻烦让我的生意呀要好做一些。” 唐小词在得知了舒菲现在的地址之后,便站了起来,离开之间,将头转到了森田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跟清水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久不见啊,舒菲小姐,又或者是山口奈美小姐。”我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看着舒菲。她现在和从前的样子真的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色,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硬是将一张柔弱的小脸变成了诱惑十足的感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唐小词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她是舒菲,因为她现在和从前的模样所差的实在是太大了。“你们还真的是阴魂不散,看来,我对你们真的很重要啊,不远万里的都到日本来了。”她看到我们之后唇边扬起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慵懒的倚靠在门框上面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要是不跑的话,我们几个人也不会不远万里的来到日本呢,舒菲其实你也真的很有本事啊,居然能够让奥斯顿的手下为你而叛变。”我说道。“怎么样啊,林越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有没有一点动心的感觉呢?”舒菲没有理睬我,吐了一口烟,眉眼如丝的看着林越,不得不说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非常的拥有魅惑力的。 林越听的她所说的话之后,非常配合地便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看什么看!你要再敢多看她一眼,我就先把的眼睛给戳了,再把你给阉割了。”我白了林越一眼,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生气。 “你觉得我的眼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的差吗?”林越见到我这份炸毛的样子之后笑了一下,将目光从舒菲的脸上移了回来。舒菲也笑了一下,但是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瞬间,她将唐小词从我的身边拉走了她的身边。同时,一根装有不明液体的针管打进唐小词的身体,一个男人突然从她的身后冒得出来,用枪对上的唐小词的额角。 “啊!”唐小词一声惊呼,然后便软软的瘫下了身子,一副毫无抵抗力的模样。“小词!”谢辞当即便红了眼,疯了似的想要过去。“我劝你们还是冷静一点啊,毕竟这枪可没有长眼睛,万一伤到了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的。要死啊,也可以拉个人和我一起。”舒菲笑了一下,哪怕是脸上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脸色的扭曲。 “舒菲!你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还不赶快把人给我放了。”我顿时便大惊失色地盯着她,生怕她手中的枪一个走火。林越则是死死的拽住已经在失控的边缘的谢辞。 “死?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会死啊?你们如果没有阴魂不散的跟过来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死啊?”舒菲用她的手勒住了唐小词的脖子说道。“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你就要为你所做的事情负责任,这个道理我想没有谁会不明白的吧。”我说道。 “那我可从来就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有权利谁就是王。别人不会管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权利的。你只需要站在权利的最顶端,让其他人膜拜就好了。”舒菲冷冷的说道,正常的指甲在唐小词的脸颊上面滑过。 而那个扶着唐小词的男人却始终一言不发,仿佛自己没有任何的情感一样,甚至连他的样貌都掩盖在了厚重的妆容之下。“我觉得你最好冷静一下,放了小词,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更惨。”谢辞说道,语气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一点点。 “可是如果我现在放了她的话,难道我的下场不会很惨吗?那可是我的保命符,当然,你们可以不顾及她的性命,那你们可以过来我保证反抗。只不过这小丫头的命,可就保不住了。”舒菲说道“所以现在乖乖听话应该是你们。马上给我让开,我要离开这里,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人跟随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这个小丫头会受什么样的折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着唐小词的脸。最终因为顾及着唐小词,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着车子,然后便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该死!”谢辞一拳砸在了旁边的镜子上面,玻璃瞬间裂开。 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能做出这样子的举动也真的是被逼到了极点。“行了,现在不是你发泄的时候要是受伤了的话,我们还得费心照顾你了,现在我们首先要做到,是怎么样把我妹妹,把你老婆从舒菲那个神经病女人的手上给救回来,万一她发起疯来,你说小词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能够怎么办?”我皱了皱眉说道。 听我这么说完之后也冷静了下来,但却依旧是抓着头发,痛苦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对了,林越因为小词之前被拐走的事情,所以她回来之后我就在她的耳钻里面放了一个定位芯片。你能想办法,追踪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吗?”我突然便想起了一件时间久远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的话,我连自己都快要给忘记了。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我们马上便让人去。”林越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行了,你也别太着急了,你刚刚要是把自己弄伤了,小词回来之后肯定还得担心你,你也不想让她担心你吧,所以现在要好好的冷静。”我安慰着谢辞。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小词,如果刚刚我有一直拉着她的手的话。她就不会被舒菲所拉走了,都是因为我的错。”谢辞一脸的痛苦。“这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事发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舒菲会怎么做,所以这不关你的事。”我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他现在整个人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面,根本就听不进去我所说的话。“定位芯片正在激活当中,应该很快就可以定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了,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需要等一段时间。”林越打完电话回来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舒菲再逃跑了,新仇旧账跟她一起算,居然还敢把我妹妹拿去当人质。 294死拉垫背 林越手下的人很快就传来消息,追踪到了舒菲现在的位置,位置一直停在一个地点,没有动过。 三天之后,还是如此,我实在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万一要是舒菲把唐小词耳朵上的耳钻给摘下来了怎么办?如果是出了什么事那又怎么办?而这一切在看到唐小词的位置时,到达了顶端。 这是一栋海边的小屋,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底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翻腾着白色的波浪,而这个地方又远离人群所居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很难能够找到,就算是本地人要找,也会费上好几天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有定位芯片的话,只怕我们想要找到真的会很困难。 “林越,你确定追踪的位置没有错?真的是这里吗?”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万一唐小词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向父亲解释?不止是我,就连谢辞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的紧张,因为这种地方,真的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偏僻,又立在悬崖之上,想要做点什么事情,然后再毁尸灭迹,真的是太简单不过了。 “没有错,就是这里不要想的太多,不会有事的。”林越安慰我道。“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点了点头,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不安。林越已经派了人前却查看是什么情况,现在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消息的传回来,然后做下一步的打算,不能够冒半点的风险。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身骚动,清水带着一大批的人赶到了这里,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带着这么多人?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吗?如果待会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一脸怒意的看着他,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封锁好消息不流传出去半分,这样也就不会被这个人所知道了。 “我的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意外的。”清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就在我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林越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诗诗,看前面。” 我急忙将目光移到正前方,舒菲依旧还是那天的一身红裙,而在她手上扶着的是唐小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正在一步步的被舒菲拉着向后走,而在他们的前面是好几个手上拿着枪的男人。 舒菲脸色显然并不好看,手上拿着枪抵着唐小词的额角。“林越,这是你派过去的人吗?不是说先只是打探一下消息的嘛,怎么这么的冲动。”我看向了身边的林越,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不是我,清水先生,请问你可以解释一下吗?”林越摇了摇头,然后就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的清水说道。“你们太麻烦了。”他淡淡的说道。“麻烦?我看是你太过于冲动了吧?你知不知道舒菲手上拿着枪?她现在在往哪里走?悬崖!她如果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的话,你能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简直快要被这个人的自大给气死了,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拥有这样子的自信,舒菲她可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疯了的疯子呀! 谢辞抿着唇一言不发,但是我却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试图努力的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清水听到我这么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才略微的有几分的变化,但是还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清水先生,你有没有好的查查这个女人呢?你的确是在我们的要求之下占过她的消息,但是你有深入的查过她的消息吗?她是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的精神随时随地都有崩溃的可能,一旦她精神崩溃之后,你能够预料得到,她会做错什么事情吗?你能够承担那个后果吗?”看着他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便来气,说完之后便拉着林越走了。 反正都到这个样子了,也不可能再藏下去了的。“你们还真的是有本事啊,居然能够这么快的就找到这个地方。”舒菲看到我和林越谢辞出现,脸上带上了几分扭曲的笑容。 “舒菲,你看一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还有可能逃得掉吗?”谢辞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冷漠。“呵,我为什么要逃啊?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大不了鱼死网破,难道找一个人陪我一起下地狱不好吗?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舒菲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画面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想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唐小词的声音被风吹了过来,带着几分的虚弱,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深想这种预感,就看到唐小词突然一个用力,从舒菲的怀里挣脱开了,奈何太过于虚弱,刚刚跑了两步,便要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舒菲的脸色难看起来,揪着唐小词的头发重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砰!”突然一声枪声响起,舒菲的脸色一变,拉起唐小词便往自己的身前一挡,子弹从唐小词的肩膀打了进去,在空中绽放开一朵血色的花朵。 “小词!”我惊呼一声。下一秒,我又听到一声枪响,而这一次倒下的是舒菲,我身边的谢辞拿着一把精致而小巧的手枪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嗜血,毫无疑问这一枪就是他打的。 舒菲半跪在地上,手上的枪也落也落在了地上,有血从她的唇角滑下。我急忙跑到了唐小词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舒菲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敢置信。“我说的话拉我下地狱啊!不可能的事情。”唐小词咳嗽了一下说道。 “小词你不要说话了,谢辞你马上送她去医院。”我看着从她的伤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带着几分的惊慌。“哈哈哈,你们想要抓住我呀?不可能,就算是下了地狱,我也会把你们一个一个的拖下来。”舒菲诡异的笑道。 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然站了起来往旁边跑了几步,然后纵身跳了下去。唐小词被送到了医院,最终检查出来的结果幸亏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肩部受伤,出血比较多,需要好好的修养一番,舒菲之前她打下去的,也不过是让人变得虚弱的东西。 “姐,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你赶快去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脸都憔悴了很多,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啊。”唐小词说道,脸色苍白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了就无比心疼。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想到是谁害得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心里恨不得去揍死那个人一顿,那个打枪的人不是林越派过去的人,那肯定就是清水派的人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手下,一个个的都不带脑子,如果那一枪没有打到肩膀而是其他的地方的话,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啊,待会儿谢辞会给你送一点吃的来,你们两个好好的聊聊,他这几天也担心死你了,你知道吗?”我说道,然后给他捏了捏被子便转身走的出去。有些事情还需要解决,舒菲掉到海里去了,现在生死未卜。 “她没事吧?”从病房走出来,刚刚过看到第一个拐角,我便突然被一双手给拉了过去。“我去,你这个人脑子是有病吗?”我差点被吓得心脏都停了,待看清着眼前的人之后,我的怒火更是到达了顶端。 “她没事吧?”亲水似乎没有看出来我的怒火,依旧在向我重复着这个问题。“有没有事跟你有任何的关系吗?清水先生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这里根本用不上你。”我说道,然后转过身就想走,结果却发现手腕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根本就挣脱不开。 “你这个脑子是有病吗?赶快放开我,听不懂人说话是吗?”我气得用力的踢了他好几脚,但是他就好像没有任何知觉一样的站在那里,根本就不为所动。“回答我。”他说道。 “没事,好好的活着呢!所以没事,但是我想请你,以后离我妹妹的身边远一点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他会出这样子的事情吗?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一枪,不是打在她的肩膀上面,而是打在其她的地方的话,你觉得我会和你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吗?我早就打死你了!”我冷笑了一下,直接说完这一大段。 清水听完这么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的松动,眼里出现了几抹名为愧疚的情绪:“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太过于冲动的。是我害得小词她受伤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294 死拉垫背 林越手下的人很快就传来消息,追踪到了舒菲现在的位置,位置一直停在一个地点,没有动过。 三天之后,还是如此,我实在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万一要是舒菲把唐小词耳朵上的耳钻给摘下来了怎么办?如果是出了什么事那又怎么办?而这一切在看到唐小词的位置时,到达了顶端。 这是一栋海边的小屋,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底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翻腾着白色的波浪,而这个地方又远离人群所居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很难能够找到,就算是本地人要找,也会费上好几天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有定位芯片的话,只怕我们想要找到真的会很困难。 “林越,你确定追踪的位置没有错?真的是这里吗?”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万一唐小词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向父亲解释?不止是我,就连谢辞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的紧张,因为这种地方,真的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偏僻,又立在悬崖之上,想要做点什么事情,然后再毁尸灭迹,真的是太简单不过了。 “没有错,就是这里不要想的太多,不会有事的。”林越安慰我道。“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点了点头,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不安。林越已经派了人前却查看是什么情况,现在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消息的传回来,然后做下一步的打算,不能够冒半点的风险。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身骚动,清水带着一大批的人赶到了这里,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带着这么多人?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吗?如果待会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一脸怒意的看着他,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封锁好消息不流传出去半分,这样也就不会被这个人所知道了。 “我的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意外的。”清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就在我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林越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诗诗,看前面。” 我急忙将目光移到正前方,舒菲依旧还是那天的一身红裙,而在她手上扶着的是唐小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正在一步步的被舒菲拉着向后走,而在他们的前面是好几个手上拿着枪的男人。 舒菲脸色显然并不好看,手上拿着枪抵着唐小词的额角。“林越,这是你派过去的人吗?不是说先只是打探一下消息的嘛,怎么这么的冲动。”我看向了身边的林越,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不是我,清水先生,请问你可以解释一下吗?”林越摇了摇头,然后就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的清水说道。“你们太麻烦了。”他淡淡的说道。“麻烦?我看是你太过于冲动了吧?你知不知道舒菲手上拿着枪?她现在在往哪里走?悬崖!她如果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的话,你能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简直快要被这个人的自大给气死了,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拥有这样子的自信,舒菲她可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疯了的疯子呀! 谢辞抿着唇一言不发,但是我却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试图努力的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清水听到我这么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才略微的有几分的变化,但是还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清水先生,你有没有好的查查这个女人呢?你的确是在我们的要求之下占过她的消息,但是你有深入的查过她的消息吗?她是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的精神随时随地都有崩溃的可能,一旦她精神崩溃之后,你能够预料得到,她会做错什么事情吗?你能够承担那个后果吗?”看着他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便来气,说完之后便拉着林越走了。 反正都到这个样子了,也不可能再藏下去了的。“你们还真的是有本事啊,居然能够这么快的就找到这个地方。”舒菲看到我和林越谢辞出现,脸上带上了几分扭曲的笑容。 “舒菲,你看一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还有可能逃得掉吗?”谢辞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冷漠。“呵,我为什么要逃啊?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大不了鱼死网破,难道找一个人陪我一起下地狱不好吗?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舒菲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画面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想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唐小词的声音被风吹了过来,带着几分的虚弱,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深想这种预感,就看到唐小词突然一个用力,从舒菲的怀里挣脱开了,奈何太过于虚弱,刚刚跑了两步,便要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舒菲的脸色难看起来,揪着唐小词的头发重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砰!”突然一声枪声响起,舒菲的脸色一变,拉起唐小词便往自己的身前一挡,子弹从唐小词的肩膀打了进去,在空中绽放开一朵血色的花朵。 “小词!”我惊呼一声。下一秒,我又听到一声枪响,而这一次倒下的是舒菲,我身边的谢辞拿着一把精致而小巧的手枪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嗜血,毫无疑问这一枪就是他打的。 舒菲半跪在地上,手上的枪也落也落在了地上,有血从她的唇角滑下。我急忙跑到了唐小词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舒菲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敢置信。“我说的话拉我下地狱啊!不可能的事情。”唐小词咳嗽了一下说道。 “小词你不要说话了,谢辞你马上送她去医院。”我看着从她的伤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带着几分的惊慌。“哈哈哈,你们想要抓住我呀?不可能,就算是下了地狱,我也会把你们一个一个的拖下来。”舒菲诡异的笑道。 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然站了起来往旁边跑了几步,然后纵身跳了下去。唐小词被送到了医院,最终检查出来的结果幸亏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肩部受伤,出血比较多,需要好好的修养一番,舒菲之前她打下去的,也不过是让人变得虚弱的东西。 “姐,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你赶快去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脸都憔悴了很多,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啊。”唐小词说道,脸色苍白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了就无比心疼。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想到是谁害得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心里恨不得去揍死那个人一顿,那个打枪的人不是林越派过去的人,那肯定就是清水派的人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手下,一个个的都不带脑子,如果那一枪没有打到肩膀而是其他的地方的话,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啊,待会儿谢辞会给你送一点吃的来,你们两个好好的聊聊,他这几天也担心死你了,你知道吗?”我说道,然后给他捏了捏被子便转身走的出去。有些事情还需要解决,舒菲掉到海里去了,现在生死未卜。 “她没事吧?”从病房走出来,刚刚过看到第一个拐角,我便突然被一双手给拉了过去。“我去,你这个人脑子是有病吗?”我差点被吓得心脏都停了,待看清着眼前的人之后,我的怒火更是到达了顶端。 “她没事吧?”亲水似乎没有看出来我的怒火,依旧在向我重复着这个问题。“有没有事跟你有任何的关系吗?清水先生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这里根本用不上你。”我说道,然后转过身就想走,结果却发现手腕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根本就挣脱不开。 “你这个脑子是有病吗?赶快放开我,听不懂人说话是吗?”我气得用力的踢了他好几脚,但是他就好像没有任何知觉一样的站在那里,根本就不为所动。“回答我。”他说道。 “没事,好好的活着呢!所以没事,但是我想请你,以后离我妹妹的身边远一点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他会出这样子的事情吗?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一枪,不是打在她的肩膀上面,而是打在其她的地方的话,你觉得我会和你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吗?我早就打死你了!”我冷笑了一下,直接说完这一大段。 清水听完这么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的松动,眼里出现了几抹名为愧疚的情绪:“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太过于冲动的。是我害得小词她受伤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295 追查下落 “你嘴上说的到好听,你没有想过要伤害她?那你从前是怎么做的?你不要假惺惺的!放手!”我不屑的看着他,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只是这一次却很轻易地便率开了,只是我的手腕上。就还是留下了一道红痕,疼的要死。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现在唐小词的身边有些谢辞,不需要这个男人出现,他的出现只会给我妹妹带来痛苦。“谢辞,你去买一份骨头汤,然后加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给小词送过去,她在病房里等你。”看到谢辞之后,我立马跟他说道,我实在是怕清水待会又去缠着唐小词该怎么办。 谢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林越,你们找到了舒菲的掉下去之后的人吗?或者说尸体。”我开口问到。“没有任何的消息,今天海边的天气不太好,波浪很大,东西掉下去之后很容易便被卷到了海浪里面,很难从这之中很难找到什么其他的东西。”林越摇了摇头说道。 我听他这么说完之后,心里带着几分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到舒菲的消息,我的心里就很不安,对于所在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用常规的角度去看待,坚决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谁知道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那怎么办?”我看着他说道。“我已经加派了人守在下面搜索了,就算找不到她的人也会找到一些痕迹的。你放心吧,不要着急。冷静一点好吗?”林越说道,轻轻的拿过了我一直放在身边的手。 我还曾经在自己得想法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我手上的红痕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脸色阴沉的看着我问到。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害怕地往后面缩了一下手,想把手从他的手里面抽回来:“没事,就是一点小伤。” “我问这是怎么弄得?”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眼底涌动着我再熟悉不过的怒火。我咬了咬唇,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包括我跟清水所说的那些话。每说一个字,他脸上的表情就难看一份。最后,已经难看的不能看了,而我的声音最终也归于沉默。 “你是傻的吗?我之前教的那些东西你不会用在他的身上吗?就让他抓着你的手啊?”林越冲我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冲我凶什么凶呀,又不是我一直拉着他的手,是他拉着我的手,我的手到现在还疼着呢!你还凶我?”我有些委屈的说道,原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在这一刻似乎都然变得猛烈了起来,我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他叹了口气,看到我这个样子,只能按捺住自己的脸色,开始哄我。两天之后,林越派去查舒菲的人传回消息,并没有找到舒菲的人或者尸体,但是在悬崖下方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有人在这里躲过的痕迹,因此怀疑舒菲并没有死,而是掉下来之后,被一直躲在这里的人给救走了。 “这个女人是早就把一切事情都算计好了吗?我怎么有一种被她玩弄在手掌间的感觉。”我有些抓狂的说道。那个早就躲在这儿的男人,大概就是约瑟夫,舒菲掉下去的时候,是带了必死的眼神的,所以这一切应该不是她自己安排…… “那个早就说过要来清理门户的人在哪儿呢?他知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给我们添多少麻烦了,他人在哪呢?”我碎碎念着,一想到这个男人,我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在找我?”林深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过来。 我带着几分惊奇的转过身,然后便看到林越和林深站在一起。我之前还在奇怪呢,一早上都不知道他的人,原来是去接林深了呀。“才没有在找你呢,做人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吗?”我白了他一眼,林深之前在我心里树立的哥哥形象,现在已经完全的崩塌了。 “那该不会是在找我身后的这个人吧?”林深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我真的是服了,林深来到了日本。那么奥斯顿肯定要来的,毕竟之前说过他一定要做的可是清理门户。 “奥斯顿,我发现你手底下的人一个个的都很厉害啊。那个约瑟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真的怎么能帮到舒菲那么多地方。”我毫不客气的说道。“约瑟夫曾经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说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奥斯顿走了过来,看着我说道。 “你的左膀右臂,既然他是你的左膀右臂,那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舒菲给拐走呢?”我冷笑了一下。奥斯顿似乎是被我说道了痛点,张了张嘴然后便不再说话。几天之后等我见约瑟夫的真面目的时候,我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舒菲所拐走。 “啧啧啧,你自己清理门户这种事情你自己做就好了呀,你确定要让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围观吗?”我坐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boss。”约瑟夫的听完这么说完之后,脸色更难看了,半跪在地上,头低的很低。“andyouknowi''myourboss?ithoughtyourbosshadchanged,afterall,youweretakensoeasily。”奥斯顿说道,脸上带着几分的浅笑。“boss,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约瑟夫说道。“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请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奥斯顿说道。 约瑟夫表情瞬间便僵在了脸上,半晌之后,他才闭上眼睛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约瑟夫,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你大概很明白我的性格是怎样的吧,我可没有很多的耐心陪你在这里,你若是再不说的话,我多的是办法,你不会不知道我的那些手段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呀。”奥斯顿说道,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boss,我知道是我背叛了你,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不能跟我说,等道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自动向你请罪,请你不要连累到我的家人。”约瑟夫瞬间抬起了头,带着几分的惊慌。 “你既然已经背叛了,我就不再是我身边的人,既然如此,你的家人为什么不能动呢?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约瑟夫看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之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说yes或者no。”奥斯顿已经没有了一点的耐心。约瑟夫咬了咬唇,似乎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的动摇,但他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约瑟夫,你的女儿似乎才只有三岁吧。”奥斯顿说道。“我说!boss,我的女儿她还只有三岁,请您放过她。”约瑟夫瞬间惊慌起来。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的心里不免有几分的感慨,这个男人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好父亲。“那好,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背叛我?你应该很清楚背叛我,我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吧?”奥斯顿点了点头,然后问到。 约瑟夫带着几分认命的感觉,说出来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任我想破头皮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哼!约瑟夫枉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居然连这样子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是一场陷害吗?第二件事,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里?”奥斯顿冷笑着看着约瑟夫,眼底却是有着几分的失望。 一起奋战了多年的兄弟,却突然背叛了自己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吧,哪怕并不是什么好人。“她在一家地下的私人医院,那一腔虽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但是让她流血过多,并且伤口崩开,所以我就将她送到了那里,那里的保密性很高。”约瑟夫说道, “名字。”我问道。约瑟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个地下医院没有名字,但是在一个酒吧的地下入口。那个酒吧的名字,叫清酒吧。”我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挑了挑眉,清酒吧?那个酒吧不就是唐小词之前带我去的那个酒吧吗?那里可是鱼龙混杂的很啊,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这个外国人觉得还不错呀。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舒菲跳下去之后,你是怎么救的她,又是怎么把他从那里带上来送到医院的?”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林越派去的人已经带回了消息,说是下面那里有个隐蔽的洞穴,但是我还是很好奇的。 “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小洞穴,很接近海面,她掉进水的时候,我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上了上来,然后之前就在那里停了一艘的快艇,在你们所有人,都不注意,离开之后,我便带着她偷偷的从另外一边上来了,至于那个医院,只要出的起那个价格的话,任何人都可以去那里。”约瑟夫说道。 我点了点头,舒菲还真的是福大命大呀,居然这样子都能够被人救起来“那这一切,是你安排的,还是舒菲她早就有安排的?”我想了一下,然后看着他说道。“我安排的,她本来都打算是在那里躲几天,然后联系好了去往欧洲的黑机,时间一到,就离开,但是……”约瑟夫说道。 约瑟夫没有说出来的话,我也能够猜到,舒菲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找到那个地方,打断了她所有的计划。 296 舒菲死了 在约瑟夫的带领之下,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地下医院,并且见到了舒菲。 “你们果然是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到。”舒菲脸上带着无比平静的表情,与从前的模样判若两人,说完之后,淡淡的看了约瑟夫一眼,很明显已经知道了我们为什麽会到这里来。 只是她似乎毫不意外我们会到这里来,并且也似乎没有半点过激的打算。“约瑟夫,是你带他们来的吧?其实与其变成现在的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个时候就不应该拉我那一把。”舒菲淡淡的说道,微微低着头,窗外有着淡淡的灯光,看起来倒是有着岁月静好的感觉。 约瑟夫低下了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舒菲,你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还想要搞什么花样吗?”我开口问到,对于她这个人,无论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从始至终都只是怀疑。 舒菲笑了一下,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语气意外的冷静:“你们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搞什么花样呢?是因为因为约瑟夫擅作主张把我救下,我早就葬身海底了,难道不是吗?” “谁知道呢?”我不可置否的说道,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一点一点的打量她,舒菲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配上她现在的这副模样,还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放松警惕。 “呵,我若是有其他的准备的话,你们还能够好好的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舒菲说道,带着几分的不屑。“舒菲,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束手就擒了嘛?”我开口问到。舒菲把目光看到了我的身后,奥斯顿一脸冷漠的站的门口,眼中不在有着从前的温度。 “奥斯顿,我很惊讶你居然还会见我,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舒菲定定的看着他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你想的没有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的确是不会再想见到你,没见到你一次就会让我想到我从前有多愚蠢。”奥斯顿毫不留情的说道。 舒菲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唇边的笑容也变得浅淡了一些:“也对,我自己现在想一下从前做的事情,都觉得你要是还能够原谅我的话,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总感觉她现在身上好像感觉怪怪的,完全像是不正常。 “那你又问什么问题呢?这样让你也难堪。”奥斯顿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唐诗诗,你有时间吗?我们两个聊一下吧。”舒菲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的感觉。 “行。”我点了点头,想要看一下她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林越拉着我的手,一副极为不放心我的模样:“诗诗。”“安啦,不会有事情的,再说了,他现在还受着伤呢,难道就这个样子了,我还能被她伤到吗?”我笑了一下,看着舒菲认真的说道。 “林越,你大可不必要这样子的,确就如她现在所说的,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个心思。”舒菲说道,看向林越的眼神也很平静,仿佛从未有发生过从前的那些事情。 林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而奥斯顿也看了舒菲一眼,转身很约瑟夫离开,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或者说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我看着她说道。 舒菲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似乎从未见过我一般,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最终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其实人在濒临死亡的前一刻,的确会想明白很多事情,我从悬崖上面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动那么多的贪念,现在还会是这个样子吗?我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总是不满意已经所得到的,而是向往着那些还未有得到的,然而到了最后却赔上了所有,又变为一无所有的模样。”她的语气无比平和,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在感叹过去的事情一样。 “可是你现在说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嘛?你所做过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现在的后悔而改变,贪念是一切的原罪。”我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便顺着她的意思接了几句。 “是呀,有时候我会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是不是应该收手了,我将那么多的事情搞得一团糟,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动了,那个开头就无法再停止了。”舒菲看着她自己的手说道,唇边带上了几分浅笑。 “所以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你难道想说你后悔了?”我冷笑了一下。“如果我现在已经死了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后悔的,可是。但我从无边的黑夜中睁开眼,发现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只有当真正的经历过死亡,才会知道那种感觉,我一直都欠你们所有人一直对不起,现在终于有勇气跟你说了。”舒菲带着几分解脱似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苍白。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涌起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快步走到她的身前,舒菲一直在微笑,可是却感觉整个人的生命正在急速的流失。“还有啊,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是奥斯顿吧。我其实一开始我挣扎过。要不要留下那个孩子,就此收手呢?可是我还是动手了,我呀,感觉到那个孩子从我的身体里流失的时候是真的难过,我一直在想,地下那么黑,那么冷,他一个人会不会过的不好呀。所以啊,我现在要去陪她了……”舒菲的声音越来越低,有血迹从她的嘴角蜿蜒流出,滴在白色的被子上绽放出妖娆的花朵。 “舒菲!你做了什么?”我有些惊慌的看着她,想要抬手摁响床头的按钮喊人。“不要……唐诗诗,我求你一件事情,在我死了之后,你替我跟奥斯顿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把我埋在我姐姐的身边,我要去向她们所有人说对不起……”舒菲手无力地搭在了我的手上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我的动作僵在空中,看着她这个样子,我艰难的点了点头,她勉强的勾了勾唇角,似乎是想要笑一笑,可是最终闭上的双眼,停止了呼吸。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房间里走出去的,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奥斯顿,舒菲她死了。”我看着奥斯顿说道,看着他的脸色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变了,推开林越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病房,可是看到的却是舒菲一脸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安详的就像是只是睡着了而已。 可是,她毫无起伏的身体,和唇边的血迹以及被单上的血色花朵,却在证明我刚刚所说的一切。奥斯顿半跪在她的病床旁边,微微有些颤抖着伸出手,脸色带着几分苍白。 “舒菲,你不是很有手段?你不是很有野心,一心想要向往更高更大的权力吗?那你起来呀……”他冷漠的说道,可是任谁都可以听得出他话语里的害怕。他一直在对着舒菲碎碎念叨着,甚至还伸出手动作无比轻柔的擦去了她脸上的血迹,仿佛这个样子就可以让她醒过来,但是一切都只是徒劳。 最终,我看到这个男人像一个孩子一样伏在舒菲的身上,嚎啕大哭,就像是失去的最心爱的东西的孩子一般。约瑟夫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几分的痛苦。“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吧?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劝你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你boss说了,她有什么东西交给你的,你也一并交给他。”林越突然开口问道,看着约瑟夫的脸色眼神冰冷。约瑟夫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便走上了前,站在了奥斯顿的身边,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他。 我不知道那个里面有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应该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吧,因此我便拉着约瑟夫走了出来。离开这里之后,我的心情真的有些低落,虽然我的确很恨舒菲,但是看着一个生命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失去了生机,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老公,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一下小词。”我对着林越说道,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到了医院唐小词的病房之外,还没有推门呢,我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清水,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我早就说过了,我现在有我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爱人,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反正你也从来不在意不是吗?”唐小词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一听到清水这个名字,我顿时便来气了,将门推开便看到了坐在站在病床边,穿着一身西服的清水。“话说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给你不要脸了,我以为我上次跟你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的让你离我妹妹远一点,我以为你已经听懂了的,没想到你是真的听不懂人话呀。”我冷笑了一下说道。 “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吗?”唐小词看到我,带着几分的诧异。 “我又没有受伤休息个什么呀?对了不是说让谢辞在这里守着的吗?他人去哪里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你这里面放进来打扰你休息。”我说道。 297 归于尘土 “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吗?”唐小词看到我,带着几分的诧异。 “我又没有受伤休息个什么呀?对了不是说让谢辞在这里守着的吗?他人去哪里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你这里面放进来打扰你休息。”我说道。 “他给我买吃的去了。”唐小词的表情温柔的起来,一提到他呀,眼里眉梢都是笑容。 “小词,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是孩子呢?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可是有一个骨肉。”清水突然开口说道。 我看到唐小词的脸色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就冷漠了下来,原本的温柔化为了冷厉的弧度。 “孩子?我可从来都不记得我有过什么孩子。”她冷笑着说道。 我看着清水,想起从前唐小词跟我说起那个孩子的时候,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像他这样的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脸提孩子。 “不管你承不承认那个孩子身上始终流着我们的血肉啊,这是你无法抹去的事实。”清水说道“我相信你也不会忍心让孩子没了母亲吧,毕竟他还那么小啊。” 唐小词听他这么说,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可是眼角却渗透出了泪花。 “清水,你搞清楚好吧,让他没有母亲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呀,无论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你的前妻,都是你一手从你的身边推开的,从头到尾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至于那个孩子,我就当做没有生过,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把他打掉。”唐小词笑够了之后,带着几分狠厉的说道。 我看到清水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你知道吗?现在我无数次的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早地从你的身边你离开,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东西,你觉得有什么作用呢?不会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当初我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而已。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你做了什么呢?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你总是有你的身不由己,可是我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当初的你给不了我,现在的你我不需要。我有更好的人,有更值得我去爱的人在我的身边,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你呢?”唐小词说道,将目光放在了病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谢辞身上,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和眷恋。 “清水先生,谢谢你来看我的妻子,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希望你能从这里离开,并且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毕竟我和我的妻子都不想看到你。”谢辞走了过来,先是摸了摸唐小词的头发,随后便对清水说道。 清水看着他们这幅样子,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的颓废,转过身便离开了,背影里透露出来的满满的都是寂寥。 “清水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妹妹最终会选择谢辞吗?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付出的人总是他,然而谢辞,却是一心一意的对我妹妹好。”我和他一起走出了病房,在门口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房间里其乐融融的两个人,对清水说道。 清水苦涩的看着我,笑了一下:“我以为她会一直等着我的。” “为什么呢?你凭什么认为她会守着一段只会给她痛苦的感情?”我冷笑了一下说道。 …… 舒菲的死亡,并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她的确是死了,可是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却不能因为她的死亡而有任何的改变,所以也必须将那些事情公之于众。 因此,当唐小词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从日本回到了国内。 “舒菲呢?你们有没有她带回来?这次我要是再不能将她绳之于法的话,我林深这两个字就倒过来念。”刚一下飞机见到前来接机的林深,他便一脸迫不及待的说道。 “舒菲死了,自杀。”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带着几分复杂的说道。 舒菲最后的死亡是因为她自己吃了某种药物,并且吃的时间把握的非常的精准,刚好在我们来的前几分钟吃完,足够撑到她把所有想说的话对我说完。 “什么?”林深呆住了。 当我们离开日本的这段日子里,网上对于让舒菲受到惩罚这件事情的呼声已经达到了顶峰,特别是当那个司机的证词所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网友都达到了一个空前愤怒的地步。 “你们确定要在现在将舒菲死亡的消息发出去嘛,这样的话。你就不怕网上那些喷子拿她的事情大做文章吗?我虽然的确很讨厌舒菲,可是死者为大。”李茹问道,她也已经知道了舒菲离世的消息。 “可是如果现在不发出去的话,网上的那些人只会用更加恶毒的言语来猜抨击她,猜测她,这样对她来说才是不尊重吧?”我说道。 “说的也是,如果没有真相的话,这件事情经常就会被人提起,我相信舒菲就算是死了也会不得安稳吧,可是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李茹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的为难。 “你们啊,想的太多了,或许有时候你们应该试着相信一下人的内心。还是会有着一丝丝的善念的。”陈晏晏看着我们这幅样子,有些犹豫的说道,然后便开口给我们说了一个主意。 “这个办法能行吗?如果那些人并没有将那句话当回事儿,该怎么办?”我有些担心。 “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先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就先试一下吧。”李茹倒是同意了。 听她们两个都这样子说我咬了咬牙也点头了,将这件事情同林越和林深说了,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都选择了用这个方法。 几天之后,在苏市警察局的官网之上有了一个最新更新的微博,在这个里面包含了舒菲,这一辈子所做的所有事情,包括他是如何和舒悦互换身份。如何利用所有的身份去做的那些事情,包括她后来所有经历,而且在最后也公布了舒菲已经死亡的消息。 在这条微博的最后面 有着红色的加粗字体“他所有的罪名的确不能随着她的死亡而消失,但是希望人们可以在她死亡之后,给予她最后的一点尊重。” 这条我也不看刚发布的时候,我们的内心是揪成一团的,虽然我们对于舒菲都抱有敌意,可是……我们只是想让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公布于众,给那些受了委屈的人一个真相。 这条微博很快点击量就高的吓人,但是这条微博下面没有任何的评论,也没有任何的转发量,所有人似乎都只是观看了一遍。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大概是人们心中的善心和为一个死亡的人,所保留的最后一点点人世间的尊重吧。 而舒父得知了舒菲的死讯之后,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几岁一样,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老泪纵横。 “那孩子,其实说到底啊,还是我最对不住她们姐妹俩吧,我不是一个好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也算是我最后的报应吧……”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到了老年接二连三失去了自己女儿的父亲。 “舒菲,她走的时候,让我给你转达几句话,他让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还有她说,如果有来世,她想要做你的女儿,然后好好弥补这一辈子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张了张嘴,最终说道。 “这孩子,其实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会怪她呢?我之前只是生气,她们两个明明是姐妹呀。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姐妹相残的事情来呢?”舒父叹了口气,头上的白发已经几乎取代了之前的头发颜色。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几天之后,舒菲的遗体从日本运回来,本来是想要火化的,但是奥斯顿却怎么样都不肯,他说舒菲不会喜欢在火里面一点点烧成灰烬的感觉。 我们也遵从她死前的愿望,将她葬在了梅园埋在了舒悦的身边,也将她们两个墓碑之上的名字给换了回来。 奥斯顿在舒菲的墓碑前站在整整一天一夜,脸上无悲无喜,在他原本带结婚戒指的那只手上,又重新戴上了那枚戒指。 “其实我和她还没有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所以从名义上来说,我和她还是夫妻。”奥斯顿说道,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墓碑,就像是在摸着舒菲的头发。 “奥斯顿,其实舒菲她说过一段话让我转达给你,她让我跟你说对不起。”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咬了咬牙说道。 “其实她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的,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怪过她,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她给我的那个小盒子里,是她的结婚戒指,还有她的一封信。”奥斯顿摇了摇头,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悲痛起来。 舒菲这一辈子过得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呢?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爱她的人是幸福吧?可是从来不满足于当下的生活,总是向往,没有得到的,从来不满足于她已经得到的生活,这大概是不幸吧。 可是他死了之后她就去寻找自己内心的安稳了,但是却让那么多爱她的人陷入了痛苦,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张明一。陆秦淮,又或者是现在站在这里一脸悲痛的奥斯顿都是如此。 可是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个样子。 298 并入林氏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你要让林氏集团收购as集团你是认真的吗?as集团可是你在国内一手创办出来的啊。”我看着奥斯顿摆在桌子上的收购计划书,带着几分诧异的说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上赶着让别人收购自己家公司的老总,目前是完全收购,基本上就相当于as并入的林氏集团,然后再没有了这个名字。 “之前创办这个集团,也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而已,可是她现在人都不在了,我还留着这个集团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再说了我也要回国了。”奥斯顿说道,手指一直在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节哀顺变,舒菲大概也不想看到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叹了口气,只能无力的安慰道。 奥斯顿对于舒菲,是抱着怎样一种深沉的感情呢?或许他的确是因为第一次见到,那个在广场上面喂鸽子的舒菲,才会对她起了注意,可是他爱着的,肯定是那个后来与他朝夕相处当中,他一步一步沉沦的舒菲。 as我其实到现在才发现,它是奥斯顿名字的首字母和舒菲名字的首字母,结合起来的名字,只是可能舒菲从前一直都没有注意过。 而很久以后,当我们都已经白发苍苍,我也终于知道了舒菲所留给奥斯顿的那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除了一枚戒指,还有舒菲留给奥斯顿的一封信和一段视频。 那个时候的奥斯顿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但他还是会每天看一遍那封信和一段视频,然后告诉所有的人,他的妻子还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或许在他看来,舒菲从未离去,因为他的心里面一直都有着她,舒菲永远的住在他的心里,陪着他。 最终as集团被林氏集团并入为自己旗下的子公司,而至于网上的纷争,也没有人再去关心过。 奥斯顿在签好合同之后便回到了他的国家,而那些所必要的手续以及合同,他一样都没有看就交给了公司暂时的代理人。 原本他想连着舒父一起带走,但是他就怎么也不同意,说是要留下来照顾舒菲舒悦两姐妹。 等到as的所有事宜交接完毕之后,时间也已经即将步入十二月份,而我也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慢慢的过日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错过了国内的很多事情, “真的没有想过到了最后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咖啡馆,李茹看着窗外的阳光带着几分感慨地说地。 “我也没有想过呀,但是事情就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一切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尘埃落定,挺好的。”我悠悠的说道,低下头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 “你的事情是结束的我这边可有时间了。”李茹却突然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的无奈。 “你能够有什么事情了,现在你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要跟着我来走这个热闹好不好呀。”我翻了个白眼。 李茹现在的确是事业爱情双丰收话就在前几天,徐天野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已经跟她求婚了,那个时候笑的一脸娇羞的模样,现在来跟我说自己有事情了,真的是气死人了。 “一码归一码好不好啊,我现在说的是一件其它的事情,诗诗,其实我现在有点犹豫要不要跟徐天野结婚了。”李茹说道,脸上露出了几分的犹豫。 “你怎么想的呀?徐天野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现在有一句这个事情来了,你要是犹豫的话,那个时候也就没有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意他的求婚的呀,你想一下,你这要是后悔的话,你会接受多么大的舆论。”我简直是被她的话给惊呆了,这女人的脸怎么跟变天一样啊,一会儿一个变的,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我前几天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检查的结果一直都没有敢告诉徐天野。医生说因为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流产之后身体留下了后遗症,所以我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宝宝了。”李茹说着,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脸上带上了几分的悲痛。 我张了张嘴,想起她在国外意外流产的那件事情心里被愧疚所充满:“阿茹,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会从那个意外,现在也就不会导致你的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了。” “你跟我说什么这样子的话呀?你想一下如果那个时候出这个意外的人是你的话,那么安安,怎么可能会到这个世界上来嘛,对吧?那么可爱的一个宝贝。我其实对自己能不能有孩子这件事情已经看开了,但是我就是怕徐天野他接受不了,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他说。”李茹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毕竟徐天野的家庭和她的家庭,他们之间的差距的确是有点太大了,或许怕不是徐天野建议,而是怕徐天野身边的人会介意。 “你就算是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这样子想也没有用啊,嗯,还是得跟徐天野说的呀,这些问题得你得和他,你们两个人解决,你跟我说我也帮不了什么呀?嗯,你跟徐天野说吧。”我说道,一边扬起了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在她不解的目光之下,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她的身后。 李茹看到我这副样子,顿时便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副看叛徒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又一次背叛了我是不是?” “跟我可没有关系啊,是他给我打电话我,我不就是顺手接通了,然后他就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发誓,我可没有告诉他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他自己找过来的。”我吐了吐舌头说道。 “行了,我不在这里当你们两个的电灯泡了,你们夫妻俩有事就好好解决,我可等着喝你们两个的喜酒,虽然当不成伴娘了,但是当当亲友团还是可以的。”我站了起来说道,然后便赶快溜之大吉。 舒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现在只想让我身边的这些朋友,都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李茹和徐天野他们两个不应该再因为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而分开了,他们值得被这个世界好好的相待。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正好快要到茵茵学校放学的时间,于是打算顺路去接一下她。 我突然想起这一幕和从前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次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我是去得酒吧买醉,并且被林越好一顿收拾,一眨眼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时过境迁,还有很多的东西都已经物是人非。 “妈妈!”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我便走到了茵茵学校的门口,一看到我因为立马飞奔过来抱住了我,手上还拿着一杯她最爱喝的奶茶。 “茵茵,你手上的奶茶是哪里来的?麻麻不是有告诉过你不能经常喝这些东西的吗?”我盯着她手上的奶茶,带着几分严肃的问道。 “我这个不是我买的,是之前妈妈你带我去见过的一个叔叔给我买的,他就在那里。”茵茵听到我这么说,顿时像和宝贝一样的护住了她手里的奶茶,并且迫不及待地遍向我说道。 “唐小姐。”我刚刚想抬头看一下是谁给茵茵买的奶茶,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秦淮?你怎么会在这里?给你买奶茶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我将茵茵抱了起来,一脸诧异的说道。 我打量着他问道,陆秦淮脸色看起来颇有几分颓废,似乎很久都已经没有好好休息了,只是一想到他之前那么喜欢舒菲,我的心里就有这分了然,只怕用这又是一个被舒菲死亡的事情打击的体无完肤的人吧。 “嗯。其实我是有事情找你,有点东西想要了解一下。”陆秦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的嘶哑。 “嗯,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其实已经能大概的猜到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找我。 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他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对舒菲那么的死心塌地,哪怕到现在我也并不明白。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将茵茵抱在了旁边的位置上,让她写今天的家庭作业,然后看着脸色颓废的陆秦淮说道。 “她,她真的是自杀的吗?她死的时候,她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有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呢?”陆秦淮说道,语气虽然故作平静,但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份悲痛。 大概对于他来说,虽然之前舒菲答应了的求婚,可是他好歹还能够看到她还知道她活的很好,可是现在……却是天人永隔,永远都无法再见面,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舒菲她的确是自杀的,至于你所说的那个她一直喜欢着的人,我不知道是谁。反正那个时候我在她的身边,奥斯顿在门外。”我说道。 299 余生喜乐 “她一直喜欢着的人不就是那个奥斯顿吗?大概奥斯顿他自己都不知道舒菲到底有多喜欢他吧。你们啊,所有人都说说舒菲她这个人没有心,不会喜欢人,蛇蝎心肠的,可是你们又有谁知道她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呢?到底又付出了什么样子的代价,其实在我看来,舒菲比奥斯顿爱她更爱奥斯顿。”陆秦淮突然将脸埋到了自己的手中,但是语气还是有着几分掩不住的哽咽。 “什么?”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舒菲跟我所认识的那个,真的是一个人吗? 然后,在陆秦淮的讲述当中,我似乎认识了一个我从未有知道过的舒菲。 “舒菲离开苏市,之前曾经来找过我一次,那个时候,她的脸色很难看。我从没有在过那样子的她,仿佛整个人的身体都被抽空了一样,她跟我说,她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晚上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那个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办,于是才来让我给她帮一下忙,然后我就给他做了一次心理辅导,她跟我说了很多的话。 她跟我说,她现在经常会想起她从前在昆县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虽然生活没有现在的生活过的好,,但是她活的比现在可要惬意得多,毕竟有一个那么爱自己的人,自己活的也用心无愧,不用每天勾心斗角的。 我问她,如果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会不会选择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想了很久之后 才跟我说,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她也会像从前所做的事情那样子做,可是当她遇了奥斯顿之后,她就会收心。 她说她这辈子对不起的人有很多。可是最对不起的人。始终奥斯顿,他呀,拿了他一颗真心放在自己手上,可是她却不敢把自己的真心放在她的手上,然后还害得他遍体鳞伤。 他还跟我说了很多其他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然后再她离开之后我也悄悄地去查了一下,发现了很多事情,那些心如刀割的事情。原来呀!我爱的那个女孩儿,她真的有更爱的人,并且从一开始她就爱上了那个人。 你们都说她为了权利,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其实一开始,她在乎那些权利的原因,只是为了更好的站在她所爱的那个人身边而已。只是到了后来她发现,这样远远是不够的…… 可是我的确是不知死活,她明明在从前做过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喜欢着她,哪怕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我也不介意。 其实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说便说了,她在走的时候。有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吗?”陆秦淮说的后面差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出来。 这大概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所说的最多的话,只是每一个字都不离舒菲。 可是我想了一下,舒菲在死亡前虽然说过她有很多对不起的人,可是她真的没有提过陆秦淮的名字,真相大概有些残忍吧?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子,的确就像他刚刚所说的舒菲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 “她说,让我帮她向你转达一句对不起。”我叹了口气,看着他这样子,真的是不忍心将事实的真相所告诉他。 我之前听过一句话叫做人走茶凉,可是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沈放的死皮赖脸之下,他也终于抱得美人归,陈晏晏终于答应了他,两个人的婚礼就定在了十二月十五日。 婚纱店里面,我一边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试着婚纱一边摇着头。 “你们两个动作那么快呀,我说晏晏你之前不是还一副死活不肯嫁的样子吗?真的是……”我嘴上虽然这样子说,但是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毫不作假的高兴。 陈晏晏被我所说的话弄得脸庞变得通红,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人简直被挠的心痒痒:“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好好的想一下,我想通了,所以就答应了呀。” “看来还是我的作用比较大嘛。不行,我一定要让沈放给我包一个大红包,不然就这样轻易的把我家晏晏给拐走了,我可不同意。”我笑了一下说道。 “什么叫你家的呀?这明明就是我家的好不好啊,你家的在这里呢。”沈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一把就将陈晏晏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不满的对我说道。 “林越,管管你自己老婆好不好呢?你看看她都变成什么样子啦啊,怎么逮着谁就调戏谁呀?”他对我说完之后又转身对站在他身边的林越告状。 “关你什么事呀?我跟你说,你真的就得好好地感谢我,要不是我帮你向晏晏说好话的话,你以为就凭从前你那副浮风流大少的模样,能够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吗?还有啊,你说话注意点啊,我可是晏晏的娘家人,你当心到时候我不让你进家门啊。”我目光不满的盯着他揽着着陈晏晏的那只手,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拍下去。这个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好了,诗诗,不要闹了。”林越揉了揉我的头,语气里慢慢的都是宠溺。 “行吧,看在我家老公的份上,我都不和你闹了。”我点了点头,一脸眷念的在他的手掌里蹭了蹭,然后一脸挑衅地对着沈放说道。 “我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居然还被你们两个硬塞狗粮,这也是没天理了是吧?”沈放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两个明天就要结婚了,这结婚的头一天,新郎和新娘子是不能够见面的知道吗?林越,马上带着沈放离开!”李茹从我的身后走了出来,然后一边说着还一边又将陈晏晏拉回到了我们这边。 “哎,你们这两个女人没完没了了是吧?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们还不让我消停啊,还要在这里搞幺蛾子。”沈放的暴脾气上来了。 “林越!你看他欺负我!” “徐天野,你还站在旁边看戏,你让你的好兄弟还是要我?你还要不要和我结婚呐?” 我和李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各自告状,最后沈放只能带着一脸的不甘,一左一右的被林越和徐天野给拖走了。 “晏晏,你没有生气吧?”我看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陈晏晏问道。 “没有,正好把他拉开也好。你们不知道他有多粘人,他从前那么粘人的嘛,简直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下来。”陈晏晏摇了摇头说道,语气很是无奈。 “这还不好啊!他越黏你就说明他越爱你呗,我怎么从这话里面听到了浓浓的恩爱的味道?你要在这里给我们撒狗粮是吧?”李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等说完之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行了行了,你也别着你打趣了,你们两个连婚礼都要选择同一天也真的是服了你们了。”我叹了口气。 没错,这两货一致拍板要同一天的婚礼,并且婚礼的场所都选在了同一个地方。 “听你说这话,我还以为你是嫉妒我们两个人在同一天一起结婚呢,谁让你和林越要那么早结婚的呀?”李茹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赶快挑你们的婚纱去吧,我跟你说啊,这次来的记者可不会少,你们要是挑的婚纱丑,到时候给全网群嘲,我可不帮你们说话。”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七天之后的婚礼办得无比的盛大,两场婚礼在同一时间,并且婚礼的主角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管是冲着谁家的面子,都不会有谁会拒绝来这场婚礼。 加上陈晏晏和李茹在娱乐圈当中的影响力,也是数一数二的,那天来的记者也是空前绝后,甚至还有一些富家小姐全程直播这次的婚礼。 “好了,你们这两货是一起结婚了,我算是当了你们两个一起的伴娘是吧?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我看着她们两个穿着婚纱站在我面前,有那么一瞬间,眼眶似乎有些酸的厉害。 “对呀,不只是我们的伴娘,以后我们会是彼此孩子的干妈和干奶奶,我们到了七老八十了,还会是坐在一起谈论着那些鸡毛蒜皮小事的老太太。”李茹说道,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福。 陈晏晏也点了点头,脸上也满是笑容。 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差一点便让眼泪流出,总有一种自己家的白菜,马上就要被猪拱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呀? 在这种心理的怂恿之下,在新郎来接人的时候,对于沈放和徐天野这两个人,我是绝对不手软,能有多恶搞就有多恶搞,当然这其中还有着林越的手笔,毕竟当时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可是说过天道好轮回的。 只是我还是没有当她们两个的伴娘,而是坐在下面看着她们两个人走过长长的红毯,然后走到她们各自心爱的男人面前一起宣誓,然后戴上戒指。 而我在台下与林越的双手十指相扣,安安抱在他的怀里,茵茵和徐皓给他们当着今天的花童,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美好。 我从前有过一个愿望,我希望我以后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遇良人,不负如来不负卿,所有的不好事情在这一刻真的全部都结束了,剩下的日子里,只会有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