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人生之都市奇谈第二卷阴谋与爱情》 第一章 布局的人 旺山省的省城金山市。高楼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省城果然是省城,果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可人呢?大城市的人是比小地方的人更聪明还是更贪婪?或许,只是欲望更多一点、更高一点罢了。 藏金阁三十三层的一套三室一厅的豪华房间内,摆放着清一色的欧风家具和全套的高档电器,而且全部都是新的。一个女人正望着面前胡乱的仍在在床上的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发呆。如果吴陶然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如果段芳不在旁边,他一定会疯子一般的扑上去把这个女人狠狠的揍一顿,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是姜依雪!姜依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姜依雪望着床上的一大堆钱,却连半点高兴的感觉的没有,这里一共有二百五十万,包括:她卖掉吴陶然送她的房子卖掉后的七十万;段芳收买她的五十万;李斯柯买通她的一百万,还有三十万则是……二百五十万啊,唉,那些人真是写二百五! 可这些钱其实对她来说,简直一点意义都没有。她突然觉得很恶心,恶心自己和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她却不得不这样去做。她不是贪图钱财,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些钱,她不缺钱。她也不是被逼无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可以逼她去做任何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 她只是想去完成一件事情,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不为别人,只为她自己,也许也是为了某个人,但她心里却不会去承认这点。 她才25岁,正是大好的青春,如花的岁月。 她不但有着让很多女人羡慕加嫉妒的,和让更多男人销魂蚀骨的艳丽的容颜、娇嫩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也是中国最高学府的本科毕业生。至于她的家世,则更是一般人难望其项背的。要知道,在她出生和长大的首都北京,随便拎个官出来,都是有点分量的了,而她的父亲,则更是很有点分量的那种。 要是她那个平时严肃得接近严厉,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父亲,知道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在这里做的那些事情,说不定早就被气死了。 她甚至经常会去想象自己的事情如果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呢?那一定会很热闹,也会很好笑吧。 就像她现在回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真的是很热闹很好笑的。想起李斯柯看到他老婆沈君玉突然走进去的表情,想起吴陶然到处找她又找不到的神情,想起段芳对自己又恨又怕又想利用自己的心情,姜依雪就想笑。 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她觉得还不够热闹。她还要继续用心策划、精心布局,继续恶搞下去,搞的越热闹越好,越荒唐越好,越乱七八糟越好。这个就是她的目的。为此,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身体、浪费自己的青春也在所不惜。现在第一步她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应该进行第二步了。 姜依雪不知道她的计划能做到哪一步,但就算是走一步算一步,她也要走下去,哪怕是一条不归路。她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也只有一个原因。可这个原因却没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但她却把这个秘密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在她看来,没有一个人是值得相信的,更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帮得了她,一切只有靠她自己。 当然她更不可能告诉黄丽。在她心目中,黄丽并不算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棋子罢了。而她则是下棋的人,布局的人。 现在她已经在开始布局,准备下一盘只许赢不能输的棋,那谁是她的对手呢? 也许没有对手,也许她的对手就是她自己。 但不管对手究竟是谁,姜依雪觉得她都有办法获胜,因为她打小就那样争强好胜,永不服输,绝不低头。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在她的字典中就从来没有过失败二字。她相信自己不会失败,只会成功,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许失败,只能成功!的确,这一路走来,她都如同天之骄女,处处一帆风顺,时时称心如意。她的家庭背景,她的美丽可爱都给她带来无数的好处和优势。当她真的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失败的时候,却真正被打败了一次。 也许就这一次,就足以改变很多,甚至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甚至很多人的一生。 经过无数次努力,无数次失眠,无数次伤心流泪,姜依雪终于承认自己的确被打败了,但她却不承认自己输了。 我不服输,且看后笑是谁人! 很多时候,欢乐确实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而这个别人,通常指的就是仇人或者敌人。 姜依雪发誓:从今天起,除了生养我的父母,我姜依雪就是仇敌满天下。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的仇敌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姜依雪无疑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心思缜密且机变百出,如果她想去做一件事,那就没有做不到的,因为她有的是办法。就像她想结识黄丽,那也有的是办法。 更何况,当一个男人想认识一个美女也许会想很多办法,但一个美女如果想认识另外一个美女那就可以容易得多,通常只需要一个办法就足够了:同病相怜或装作同病相怜。 姜依雪认识黄丽就是用的这个办法。 当然在认识黄丽之前,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早就已经明确了她下一步行动的突破口是什么。所以,她就来到这个传说中二奶云集的藏金阁寻找她的突破口。象她这样的一个人见人爱的看起来又漂亮又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子,想打听点什么事情那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很快她就得到了她需要的信息。 她需要的突破口就是一个象黄丽这样的女人,因此她就确定了突破口就是黄丽。 打听好了黄丽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就找到了接近黄丽和攻克黄丽最好的办法。 于是她就决定搬到这里来住,当她来找物管说要租房子的时候,把物管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自己跑来租这里的房子的,而且还是那么贵的房子。 看完房子,她很满意,她专门选三十三层,就因为黄丽就住三十三层。物管部张经理是一个看起来很本分的中年男人,很严肃的问她:“小姐,想清楚了,3500块一个月,一次付半年房租,房间里面是全套全新的高档家具家电,这个房子还没有住过人,所以你还要预付3个月的房租作为押金。一共是31500,有没有问题。” 她打开手中的lv经典包,拿出四叠钱,递给物管部张经理,道:“这里是四万,点清楚了就把钥匙给我,其他手续等我搬进来后补办,ok?” 当然ok了。面对这样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女孩子,什么男人都只有ok了。 省城最高档的别墅区是卧龙山庄,最豪华的高层小区则是藏金阁。可省城的人却习惯把这里叫做藏春阁或藏娇阁,据说这里很多房子都是那些住在卧龙山庄的有钱或者有权的人买来或租来包二奶用的。 因为这里不是闹市区,不会引人注目,但又不是离市区太远,不算堵车,交通便利。而且环境绿化又好,配套设置完善。但最关键的是藏金阁就在从市区打牌卧龙山庄的必经之路旁边,拐个弯到藏金阁放松、放松再回家,那岂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藏金阁其实算不上是小区,因为这里其实只有一栋住宅楼,高三十八层的楼。可这里又确实是一个小区,因为围绕着这一栋高楼的附属配套商业楼就有十多座。 在这里你需要的一切生活必需品和消费品都应有尽有,你需要的所有生活享受和娱乐也是应有尽有,包括大型超市、美容院、健身房和中外各种流派不同口味的美食餐厅,等等。甚至离这里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是全市,自然也是全省最高档的百货商场,里面尽是全球各地的顶级奢侈品。望山省作为一个边贸大省,从来都不乏有钱人。 这里已经完全形成了一个风格独具的商业购物娱乐街区,这里和城里其他地商业区的唯一区别就是贵,没有什么东西不贵,除了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是进口货之外,也因为这里的很多东西在省内其他地方都买不到。 以至于在省城的人们心目中逐渐形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概念:到这里逛街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哪怕什么都不买,或者买不起。所以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可一到晚上,尤其是周末,来这里逛街的人却是络绎不绝的。 商人都是逐利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小区里面既然住的都是有钱人或有权人的二奶们,那就都是些很有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的女人,都是些除了购物逛街打麻将就成天无所事事的女人,最关键的一点则是,这些女人都不能乱跑,必须随时在家里等待包养她的人驾临和宠幸,如果包养她的人说一小时后到,而她自己却回不来,那后果将会严重。因为那些包养女人的男人无一例外都害怕自己包养的女人在外面花他的钱再去包养什么小白脸之类的,那就人财两失,亏大了。 因此,这些女人就算再有钱,也几乎都有车,却都不敢不能跑得太远,以防那些包养她们的男人们的突然到来。所以她们就只能就近满足自己的购物欲望,或者用大量购物大把花钱来满足她们的其他的一些扭曲的欲望。这里的女人都是些购物狂,所以周围的店铺就越来越多,店铺老板就越来越开心,赚钱谁不开心呢? 可那些疯狂购物的女人们开心吗?花钱未必能买来开心。 金丝鸟你给它们再多的钱,住再好的笼子,也未必是开心的。因为它们开心不开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的主人是不是开心。 就像她们的主人们来找她们就是为了寻开心的,而主人们什么时候想来寻开心是说不定的,经常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无征兆,去无痕迹。在这里这样的情景是经常发生的,尤其是在白天,因为那些有权或者有钱的男人们都是有老婆的,白天来这里反而比晚上更方便得多,晚上不回家总不是太好,因为这些男人们的老婆也几乎无一例外的也担心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包养其他的女人。而有权或者有钱的男人们都是爱面子的,总不好为了外面的女人和家里的女人成天吵吵闹闹。 而那些男人的老婆们如果知道自己的男人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最初的反应几乎都是一样的,也许所有的女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也几乎是差不多的,就是没有结果,或者有两种结果:一是男人换一个二奶,做得更加隐蔽,二是老婆无可奈何只好默许。 但默许并不等于承认,大老婆永远是排斥小老婆的,就算知道小老婆绝对没有可能和机会替代她的地位,也是一样,就算二奶连小老婆还不如,也是一样。 所以在这里也不时会发生原配杀上门来找二奶麻烦的事情。 但黄丽那里却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她并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奶,原因很简单,包养她的男人是没有老婆的,老婆早已经死了。 包养黄丽的男人叫沈清平。 姜依雪手上有一份沈清平的基础资料:沈清平,56岁,旺山省商务厅常务副厅长。妻亡故,有一独女沈君玉32岁,已婚,中国农业银行旺山省分行营业部信贷科科长,女婿李斯柯38,玉海市思达经贸有限公司老板。 姜依雪看到这里心想,不知道那天沈君玉突袭玉海市,走进李斯柯的房间,看到孟香雪睡在李斯柯的床上会是什么样表情呢?后来又怎么样了呢?他们会不会离婚呢? 她拿起桌上的欧亚牛奶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像抽烟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一般舒坦。她不抽烟,却喜欢喝奶,她甚至经常成天不喝水就喝奶。前不久的三鹿的三聚氰胺事件搞得天怒人怨,一线品牌的牛奶居然全部都有问题。幸好她一直都喝的是这种产自神秘的云南、神奇的大理的牛奶,虽然只是国内的二线牌品,也总算是放心点。 突然她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让父母放心过,不由变得怔怔的,半响没有动弹,我离家这么久了,都一直没有回去看过父母,爸爸的头发又白了点吧?妈妈的咳嗽还那么严重吗?想到这里,她的心中隐隐然有一丝刺痛一丝悔恨,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突然,手机响了。 2008年11月25日夜 第二章 玉足堂 突然,手机响了。 黄丽正慵懒的斜靠在宽大的布艺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时尚杂志,只要是他不来,吃饭睡觉逛街购物打打牌聊聊天就是她一天的生活,而他是很少来的,尤其到了年底,更是来的少了,因为开会多了。 说老实话,她看到沈清平这个比她父亲年纪还大10岁的老男人,实在是一点兴趣和性趣都没有。可她对钱有兴趣,而他对她有兴趣,他又正好有钱,因为他有权。所以,他们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相比起其他做二奶的女人,她还算是幸运的,因为她至少不用担心沈清平的老婆来找她的麻烦,因为他老婆早就死了,只有一个女儿沈君玉。不过他的那个女儿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的厌恶和不耐烦,有的时候,他也会叫她去参加一些家里的聚会。想想也是,他的女儿沈君玉都比她大10岁左右,哪个做儿女的愿意见到自己的老爸给自己找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妈呢?更何况他的女儿听说还是什么银行的科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黄丽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他的女儿不喜欢她,甚至横眉冷对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嫉妒,极度的嫉妒。没有那个做女儿能容忍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的任何女人夺走父亲的爱,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老公被其他女人吸引了目光。 她当然远比沈君玉年轻得多也漂亮得多,而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沈君玉的老公,好像叫李斯柯什么的,总是有意无意的用发亮和发烫的眼光在她高挑丰满的身体上扫来扫去。李斯柯是那种长的不是很帅,却很有男人味的那种,每次他这样用眼光扫过她的身体的时候,就像有一把小刷子扫过她的心里,痒痒的、酥酥的……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可这却是沈君玉最不喜欢的感觉。可沈君玉又不能怎么样,因为黄丽和她老公就在她的眼前,也没有怎么样,所以沈君玉能做的只能是故意用一种不屑和嘲讽的眼神的瞟着她。因此,每次参加沈清平安排的类似的家庭聚会的时候,她就会被三种不同的眼神包围,那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忽冷忽热、忽苦忽酸,但却永远不可能有温暖的甜蜜, 也许,那种温暖和甜蜜感觉只能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大山里面的那个叫旺隆坝子的地方—她的老家的父母的眼神中找到,可她却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因为每次回去,她都不得不面对父老乡亲们对她的那种既羡慕又谄媚的表情,不得不忍受当她转身离开,他们又在她的背后流露出的不屑和唾弃的神情。这些她都知道,可她却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因为事实上本来就是如此。 虽然他们传说她是在大城市做小姐,与事实不太吻合,可她现在做的和一个出台的小姐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出卖肉体和尊严,一样的用青春换金钱,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出台的小姐比她更自由,还可以出去走走,而她连出去走走的机会都很少,很多时候她就只能在这个她从来不称为“家”,而叫做宿舍的地方,呆着,等着。虽然,这里装修豪华、应有尽有,可她心里却只有两个字:郁闷。 她正年轻,她也有自己渴望和追求,她也需要朋友和倾诉,可在这里,这个和牢笼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她却只能一个人天天独坐到天明,昏睡到黄昏。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遇见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美女:姜依雪。两人年纪差不多,经历差不多,心情也差不多,甚至都住在一层楼。所以,她们很快就成为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姐妹。姜依雪还比她大一岁,所以她就叫姜依雪是小姐姐。 但有些话她还是没有和姜依雪说的,虽然她没有什么高的学历,但她在社会上这么久,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也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做二奶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保密。这一点她一直做的很好,否则沈清平也不会和她保持这样久的关系了。 她当然不知道,她们的“无意”的相识却是姜依雪精心计划的结果。 她当然更不可能知道,她只不过是姜依雪布的棋局中的第一颗棋子罢了。 黄丽就这样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上的时尚杂志,心里却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沈清平打来的。 这个电话当然是非接不可的,而且还要赶快接。 “老公。”她一直这样叫沈清平,因为这个是他的要求,只要是没有其他人在,她就必须这样叫他,因为他喜欢。 可她却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叫他,每次这样叫他老公的时候,她总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她却不得不这样去叫一个大自己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而且还要显得柔情蜜意,嗲嗲的,腻腻的,这也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其实,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真心爱他,她也真心爱着的男人可以让她去心甘情愿的叫一声老公啊。虽然,沈清平经常在满足之后,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叫她宝贝,说是多么多么的爱她,可她听起来却是那样的虚情假意,那样的言不由衷。何况她对他完全没有半点爱意,有的只有淡淡的恨。很多时候,她连恨他都恨不起来,甚至还有点可怜他。毕竟他已经老了,早已经力不从心了,可他却想在她面前展现男人的雄风,而她也就只好满足他这个可怜且可悲的小小心愿了,她至少还可以装得很开心很满足。 也许他的确是爱她的,可他爱的也不过是她青春的胴体和艳丽的容颜罢了。 他到她这里来没有什么思想的交流和情感的沟通,只有一件事,上床、占有、下床、洗澡走人。而她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脱衣服、上床、装做喜欢被他占有,下床,陪他洗澡,送他走人。永远都是如此固定的步骤,一成不变,就如同她天天的生活。 他每次来之前都会打电话给她,叫她洗好澡等着。现在他打电话来,多半就是他正好有空,马上就要过来了。 黄丽皱着眉头,对着电话叫了一声“老公”之后,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宝贝儿,是不是想我了啊?” “是嘛,你都好几天没有过来看人家啦,你什么才能来嘛,今天你能来吗?人家想早点见到你嘛。” 黄丽边说这些话,边犯恶心。 “今天不行,我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我来不了,这几天在陪着北京下来的领导在省上开会。你自己去玩玩吧,呵呵,对了,你不是说你认识了一个美女朋友吗,你可以和她去逛逛街,买点喜欢的东西嘛,我才给你卡上存了三万,你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买吧。” 沈清平一向对她还是很大方的,隔三差五的拿钱给她,这个也是她离不开沈清平的原因之一,想起老家的辛勤的父母劳作一年也不过三千块的收入,想起还有四个弟弟妹妹需要上学、吃饭,她就没有办法离开他,虽然几乎她天天都会想要离开。 “哦,你又来不了啊,唉,可人家想你嘛。”她嘴里这样惋惜的叹息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好了,宝贝,我知道你最好了,呵呵,过几天来看你,就这样了,回头给你电话,再见。”那边挂断了。 “不来最好,对了,看看小姐姐在不在,去她那里玩玩。”黄丽拿起电话,打给姜依雪。这个时候姜依雪还正对着床上的一大堆钱在发愣呢。 “好呀,我在家,你过来吧,我等你。” 姜依雪挂了电话,把那堆钱胡乱的扒拉进皮箱里面。然后,她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等着黄丽过来找她。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老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她冷冷一笑,既然你这样急着往下跳,那也就怪不得我了哟。 “叮咚”门铃响了。 姜依雪从猫眼向外看了看,是黄丽,她马上换上一副热情亲切的笑容打开了门,张口就道“哟,丽妹,今天你怎么这样有空来看我呀。”黄丽走进门,换上姜依雪给她准备的拖鞋,苦笑道:“我那天没有空呢?我天天都有空得很,真是无聊啊。” “有什么无聊的,你老公不对你挺好的吗?还经常来看你,那象我……”老公是做二奶的人对包养自己的男人的通称,这个和ktv坐台的小姐的叫法是完全一样的,因为实质上两者也差不多。 “你怎么啦?你老公不来看你吗?”黄丽奇怪的问道。 “我上次不告诉你了吗?他是香港人,两头跑,来我这里的时间很少的。” 姜依雪故意做出一副哀怨的样子。 黄丽笑道:“来的少无所谓啊,只要给你家用就行了,说老实话,我还巴不得我那个不要来呢。” “怎么呢?他对你不好吗?还是小气?” 姜依雪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我怎么看他都不舒服,他太老了,都快六十了,比我爸还大十多岁。”黄丽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只要他对你好,不小气就行了。我老公今年都,都六十五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年纪大点好,会心疼女人,而且……还不那么折腾人,嘻嘻。”要好的女人之间是什么话题都会说的。 “唉,可我还想被折腾呢,呵呵,算了,不说了,出去走走,散散心?还是怎么着?”黄丽问道。 “天天呆在家里也烦了,出去逛逛吧,要不我请你去洗脚按摩,好吧。等等,我拿了包就走。” 姜依雪转身去取包。 “雪姐,不用了,我带钱了的,洗个脚这样的小事,我请你吧。”黄丽忙说道。 “我们好姐妹嘛,谁请谁不一样吗?你不是叫我小姐姐嘛,那有妹妹请姐姐的道理,你就别和我争了,走吧。” 姜依雪拉着黄丽出了门。很多时候小恩小惠最等容易拉拢人心,这个道理很多年前姜依雪就知道了。官宦家庭的孩子总是成熟的很早的。 “玉足堂”是一家提供女性药物浴足和保健按摩的专业专门店,专业的意思是手法和技术的专业,只做浴足,其他都不做,专门的意思则是只针对女性客户,对男性恕不接待,这里的所有服务员和技师也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这个店的老板无疑是很聪明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包养二奶的人放心,只有他们放心了,她们才会来这里消费,这里的生意才会好。 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这里生意一直都很好。 但现在却是比较冷清的时候,因为现在是下午三点,藏金阁内的女人们很多不是还在睡觉,就是已经开始打牌了。 姜依雪也比较喜欢来这里,除了这里的中式装修风格营造出的淡雅宁静比较符合她的审美之外,还因为这里的技师的手法的确很不错。贵,总有贵的道理。无形的服务附加值有的时候远高于产品本身的实际价值,尤其是在服务行业。就像无形的权力的价值很多时候远大于有形的钞票。 姜依雪和黄丽脱掉鞋子,躺到包房的软榻上,姜依雪掏出手机,把不知道谁发来的短消息给黄丽看,现在这样的短消息在网络和手机上到处泛滥,其中也确实有不少针砭时弊或恶搞谐谑的高明之作,比如下面这条: 各部门年终总结(成语版) 工商局:白收起家 质监局:勤捞致富 人事局:选拔认财 组织部:得财兼币 教育局:择油录取 科技局:刻苦攻官 文化局:保持喝斜 卫生局:全民减康 林业局:植树造零 公安局:为民储害 监狱局:提钱释放 拆迁办:嚣张扒户 建设局:检查宴收 老百姓:以忍为本 黄丽边看边笑,姜依雪笑道:“有的时候,真是很佩服编这些的人,真是太有才了。” “是啊,是啊,我也经常收到类似的,有的真是太搞笑了。”黄丽把双脚放进很烫很舒服的大木桶中,长长的出了口气。 “对了,听说你老公也是政府的?是不是在这个短消息里面说的那些地方啊,嘻嘻。” 姜依雪故意开玩笑似的问道,就像她根本不知道一样。 “是倒是政府的,不过你这个短消息里面可没有,呵呵,我想是因为他在的部门和老百姓接触的不算太密切吧。”黄丽享受着技师轻柔的按摩足底,很是惬意。 “那这么说来,你老公平时是很清闲的了,唉,羡慕啊。” 姜依雪故意试探着她。 “什么清闲啊,经常开会,出差,还是很忙的。” “再忙,也没有我家那个忙吧,内地香港两头跑不说,光是每个月去巡视他那十家个公司就够他忙的了,用他的话说就叫天天打飞的。唉,我看他恐怕是夜夜换新娘还差不多,谁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多少女人……” 姜依雪委委屈屈的说着,完全一副空闺怨妇的语气。 “不会吧,你老公都,都那个年纪了,夜夜换……怎么可能啊,身体只怕也受不了吧?”黄丽很吃惊的问。 “怎么不可能,他们那边的人天天吃生猛海鲜,火气足得很,有的时候,我都受不了他了,一晚上好几次,没完没了的,烦死了。小妹,再加点热水。” 姜依雪最后一句话是给按摩技师说的。她又转头对黄丽道:“丽妹,你的也加点热水吧?” “好,加点热水,烫着舒服。”黄丽点点头。 “好的,小姐,请您们稍等。”两个技师都退了下去。 “啊,不会吧,这样强,一晚上几次?呵呵,那你可享福了。唉,我家那个可不行了,经常才几下,半路就丢盔卸甲了,把人吊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唉真是难受。”黄丽笑道。 “有什么享受啊,经常弄得疼死了,有一次他居然说再找个女的一起来玩双飞,我当时就给了他一下,想得美,这男人啊,就没几个好东西,有点心思就用在下半身了。” 姜依雪愤愤然的道。 黄丽接口道:“就是,男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们女人都是想一心一意跟一个男人,可男人好像个个都巴不得天下女人都是他一个人的,也不怕累死,呵呵。” “是呀,男人嘛,天性如此,就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姜依雪知道这个话题对所有女人来说,都会引起共鸣的。 “所以啊,我们女人真是最可悲的了,唉,尤其我们这样的女人。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幸福啊。”黄丽有点黯然。 “你比我好多了,你老公是政府官员,相对稳定和低调得多,不像我老公,一个彻头彻尾唯利是图的商人,说翻脸就翻脸,说不定那天就厌倦我了,唉。” 姜依雪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官商不分的,当官的和经商也没有什么区别。男人不都一样,没有几个不花心的。我想我家那个也不只有我一个吧,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女人呢?男人就算在那个方面满足不了女人,可还是想多占有几个算几个,男人的占有欲真的很可怕也可恶的。”黄丽无可奈何的道。 两个技师拎着水壶进来了,姜依雪和黄丽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黄丽是在为自己的处境和将来暗自神伤,而姜依雪却在想怎么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轨道上去。 但姜依雪一点都不着急,布局是一个过程。 只要一切都上了自己预定的轨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2008年11月26日 第三章 健身中心 技师把姜依雪的一双细嫩白皙的小脚捧在怀里,开始按摩。姜依雪看着自己的双脚,由于泡了一阵热水,显得白里透红,十个脚趾头更是粉红娇嫩,如同含苞欲放的花蕾,就如她这个人一样,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爱怜。 她觉得对自己很是满意,连自己的脚都长的这样漂亮,那还有什么男人能不臣服在她的脚下呢? 但忽然之间,她又有点为自己惋惜,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正是如花岁月的时候,却要去和那些猥琐的、道貌岸然的中老年男人们周旋,花这样大的精力,花这样多的时间,有这个必要吗? 很多时候,她几乎想要放弃了,可她从小养成的要强的性格却不允许她这样去做。就像她经常对着镜子说的那句话一样:“我,姜依雪,要做就做到最好,我要得到的东西也一定要得到,如果我得不到,那就没有人能够得到,我会亲自把这个东西毁掉。” 当然这些话,她都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这些最真实的想法。而且从小到大,她也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她一直都是如此顺利。没有挫折,有的时候未必是好事,就像人一直什么病都没有,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哎哟,轻点……” 姜依雪突然娇呼一声,技师在她的脚底的某个部位用指突一顶,她就觉得一阵凝滞之痛从脚底传了上来。 “对不起,小姐,疼吗?我会轻点。不过,小姐,脚底有膀胱、输尿管、肾脏、肾上腺的四个反射区,我刚才按的是肾脏的反射区,看您的样子很疼是不是?”技师解释道。 “是啊,怎么啦?” “这说明您的肾脏恐怕有点问题,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睡不好呢?” 姜依雪点点头:“哦,是有点吧” “那小姐您就应该多注意休息,多做点按摩,这样可以帮助您身体的恢复。如果加上使用这种蛇油按摩膏效果就更好了。”技师拿起一只按摩膏,很认真的说着。 姜依雪微微一笑,现在的商家的促销方式是越来越变化多端了,这个技师也无非就是想她多去多几次按摩,多买点她们的产品罢了。但最近她的确睡的不是很好,每天想的事情太多,又怎么可能睡的踏实呢? “雪姐,最近睡眠不好吗?“黄丽问道。 “一点点了,呵呵,没有什么,你怎么样?睡眠还可以吧?” 姜依雪看着黄丽的脚,毕竟是农村来的姑娘,人长的虽然漂亮,平时又足不出户,一双脚也养的奶白细腻,可总嫌大了点。 黄丽笑道:“我嘛,还可以,反正也没什么事可操心的。”“真是羡慕你,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也不见长胖,咯咯。” 姜依雪轻笑道。 “讨厌啊,雪姐,你骂我是猪吗?呵呵,你的身材不是也挺好的嘛。” “我不行,如果我像你那样,早不知道胖成什么样了,我是吃也不敢吃,吃多了点还要去健身房把多余热量的消耗下去,不然就惨了。” 姜依雪叹气道:“哪像你啊,怎么吃都不胖,羡慕死了。” “健身房?你经常去吗?”黄丽天天关在屋子里,很少去外面,健身房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是呀,对了,健身房的那些男教练个个身材太棒了,那肌肉,那体型,唉,小伙子就是不一样呀。” 姜依雪斜瞟了黄丽一眼。 “哦,真的呀,那你不是大饱眼福了,呵呵。”黄丽眼中似乎一亮。 姜依雪不但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她当然知道老子《道德经》第36章中有一句话是:“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大概的意思就是:想要夺取它,必须暂时给予它。这句话流传至今,已经变成了“将欲取之 必先予之”。但不管怎么变,人的欲望却是永远不会变的。 姜依雪无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聪明人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知道别人需要什么,就给别人什么,然后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再从别人那里拿回来!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投其所好,为我所用,这就是《姜子兵法》第一条。 姜依雪当然知道黄丽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需要的是什么,那就给她什么。 姜依雪笑道:“要不,等下我们去健身房看看?锻炼锻炼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 “这个……”黄丽犹豫着。 姜依雪的《姜子兵法》第二条就是:给别人需要的东西的时候,不要让别人觉得是给,而是理所应当的正当需要。第三条则是:一定要找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对方想要的东西,让对方接受起来理直气壮且乐在其中。 “锻炼身体有什么不好吗?不但可以让你身材更好,增加柔韧性,最关键的是……咯咯,让你更加快乐,也让男人更加快乐。” 姜依雪故意笑的很暧昧。 黄丽脸上一红,“雪姐,你呀,就知道寻我开心,唉,我锻炼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他又不中用,我又不可能唱独角戏。” “你呀,傻妹子,你又不会跟他过一辈子,你就不为你以后着想?” 姜依雪循循善诱。 “唔,说的也有道理,呵呵。”黄丽想想,点点头。 姜依雪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那我们等下就去健身房?反正你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又不会来。” “那,那好吧。”黄丽也被挑起了好奇心。 “小妹,买单。” 姜依雪心里暗喜,一切果然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健身房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名字叫:金豪健身中心。 这里虽然不是全省最大的健身中心,却是全省最高档的健身中心。而且这里其实也不需要太大,来这里的消费的人并不算多,因为能在这里消费得起的人本来也不算多。 这里除了一般健身房的都有的咨询接待区、器械区、操房、动感单车、体能测试中心和物品保存处、休息区、淋浴房、水吧、上网区等之外,还多了形象设计室可提供发型、化妆、着装指导、色彩指导等服务。毕竟,这里主要的目标消费群体就是住在藏金阁的那些年轻漂亮又多金的女人们。此外,如果需要,这里还配备有私人教练,帮你制定个人的训练计划并进行专门的指导。 姜依雪看来对这里很熟悉了,虽然她搬到这里还没多久,可她这样的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和人打交道,所谓的人来熟。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她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混的相当的熟,就像已经认识了十年八年的那种。 所以姜依雪一走进去,跟在后面的黄丽就听见接待小姐很亲热的招呼道:“姜小姐,您来了。” 姜依雪很平易近人的点点头,说带朋友来看看。 姜依雪带她在里面四处参观了一下,里面健身的人不多,服务员和教练反而还更多点,一看就是那种很尊贵的消费场所。尊贵的意思就是尊崇的服务,高贵的价格。 黄丽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虽然她到省城很多年了,什么高档的饭店、豪华的酒楼也去的很多了,可因为沈清平年纪大了,不喜欢运动,最多带着她去打打高尔夫,因此这个健身中心她倒是第一次来。 她摸摸这里,瞧瞧那里,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这可比她天天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面可有趣多了。 姜依雪指着前面说道:“那,是操房。” “操房?”黄丽不明白。 “就是跳健身操的地方,你以为是什么,这个操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操哦。思想不健康啊,小同志。” 姜依雪故意有一句无一句的引着她的思绪。 黄丽脸上一阵绯红,笑骂道“雪姐,这个怕是你自己在想吧,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咯咯,难道你不想吗?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小妮子的心思,想吃可又吃不饱呀。” 姜依雪调笑道。 “姜小姐,您好。”突然一个热情洋溢的男人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六七,穿着健身背心的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站在那里,他高约1米8左右,一身跳突鼓动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活力四射。 “哟,田大帅哥呀,来,丽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这里最帅的健身教练—田云。”这位是我的干妹妹,黄大美女黄丽。” 姜依雪眉开眼笑的让两个人认识。 “黄小姐,您好,欢迎光临我们金豪健身。既然您是姜小姐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找我好了。”田云灿烂的一笑。 “哦,哦,好,好的。”黄丽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好了,我这个干妹妹想到这里来看看,准备到这里健健身什么的,你是专家,有什么建议呢?” 姜依雪笑道。 “这样吧,我先给黄小姐做个体能测试,然后根据测试结果度身定做一个全面的健身计划,您们看怎么样?” 姜依雪转过头来看着黄丽:“丽妹,你觉得呢?” “我,我……”突然面对这样一个年轻的帅小伙,黄丽居然有点口齿不清了,本来她想拒绝的,可看到田云,却有改变了主意:“雪姐,你看着办吧,我……我没有什么意见。” “那好,就这样了,你先和田教练去做测试,我去帮你办手续,还有,田帅哥,你也不要叫什么黄小姐黄小姐什么的,听起来怪别扭的,你是她的教练嘛,以后就叫她小丽就行了。” 姜依雪说完对黄丽眨眨眼,转身走了。 “黄小姐,哦,可以叫你小丽吗?”田云微笑着看她。 “哦,随便吧,无所谓。”黄丽有点手足无措。 “那好,以后就叫你小丽了,请跟我来这边。”田云领着她来到体能测试中心,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小丽,这里是体能中心,主要是测试你的脂肪度、体重、身高、心跳、血压和肺活量什么的,准备好了吗?” “都要做测试吗?”黄丽问道。 “最好做一个,体能测试是进入健身房的第一个关口,它能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健身目标给你制订科学的健身计划,只有对症下药,健身才能真正的起到效果。如果不做测试,那就制定不出科学的适合于你身体状况的计划,那效果就可能不怎么理想了。”田云笑盈盈的看得她心慌意乱的。 “那,那要怎么测量呢?”黄丽低下头,看着地面,有点紧张的问。 “喏,那边有台仪器,就是专门的体能测试仪,很简单的,就和医院做体检差不多。”田云安慰道。 “这样啊,那,是你给我做这个测试吗?”黄丽抬头看了看那个仪器,也不怎么可怕。 “哦,不是,我们这里有专业的人员专门给你做测试,你放心好了,都是非常科学和规范的。” “哦,这样……”黄丽听到这个话,心里却不知道怎么隐隐有点失落感。 田云看到她的表情,笑了起来:“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我帮你做测试,由你自己决定了。” 黄丽脸上微微一红,神情忸怩的四下打量着,轻声道:“不要再麻烦其他人了吧,就你帮我做测试算了,反正也很简单,不是吗?” “是,很简单。我先给你说说,体内测试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身高体重测试、二是身体韧性测试、第三是你的平衡能力测试、四是手指握力的测试、五呢是弹跳力测试、第六是肺活量测试、七是心肺功能方面的测试、八是你的即时反应的测试。下面第一个先量量你的身高体重。” “哦,好的。”黄丽依言站到电子称上。 “身高168厘米,体重……哇,小丽,你的身材真是太好了,身高体重的比例太完美了。”田云惊叹道。 黄丽羞涩的一笑,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被别人赞美的,何况还是这么一个颇讨人喜欢的大帅哥呢? 姜依雪已经办好了手续,当她走到体能测试中心外面,看到田云正在给略显局促的黄丽在做测试的时候,她站住了,没有进来,就在那里看着,看着黄丽笨拙的一举一动和柔美的一颦一笑,她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每当黄丽叫她“雪姐”的时候,声音中充满对她的信任和亲热,她的心里都会有一种不忍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却转瞬即逝,被另外一种更加强烈的感觉所替代。 那种感觉叫做:怨恨。 不但怨而且恨! 这种感觉,就是她现在对这个世界,对所有人的感觉。 姜依雪看着测试中心里面巧笑流盼的黄丽,突然有点好奇的想:她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2008年11月27日 第四章 捉奸在床 黄丽现在的感觉很好,很爽。 田云这个高大威猛的帅哥就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自从她从老家来到省城,才到桑拿中心上了半个月班就被沈清平看上并金屋藏娇之后,她的生活基本上就固定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枯燥乏味的过来了。虽说是吃穿不愁,可毕竟她正是处在一个充满憧憬和幻想的年纪,她也有一个女人正常的心理和生理的需求,天天独守空房,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但今天,似乎一切都变了,变得那样生动有趣,生机勃勃。 窗外的阳光如此的明媚,洒在身上是如此的舒坦。连平日那些仪器上冷冰冰的银灰涩,今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温柔和悦目。 田云指挥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时不时的轻触着她娇嫩的肌肤,让她身上禁不住些许的战栗,心里不由得轻微的呻吟。 姜依雪悄悄的站在体内测试中心外面,透过落地大玻璃,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她面无表情,可心里却在得意的笑。 眼看测试得差不多了,姜依雪才慢慢走过去,笑道:“怎么样啊,丽妹,感觉还不错吧,锻炼身体可是一件好事哟。” “嗯。”黄丽不知道怎么,有点害羞的感觉:“雪姐,你来啦。” “是啊,所有手续我都帮你办好了。”姜依雪扬扬手中的单子。 田云笑道:“小丽的各项指标都很不错,身体健康,状态良好,以后只需要进行适当的合理运动,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谢谢你啊,田帅哥,你什么时候能帮我妹子的健身计划做出来呢?” “明天吧,可以吗?”田云回答道。 “那好。丽妹,以后田教练就是你的私人教练了。以后,如果我有空就陪你过来,没有空你就自己来找田教练吧,电话你们相互留一个,以后好联系。” “好的,我等下拿个名片给小丽就行了。”田云笑道。 当姜依雪和黄丽走出金豪健身中心的时候,黄丽都还恍恍惚惚的,以为刚才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虽然已经是初冬时节,可在她的呼吸间却尽是春天的气息。 看着黄丽似笑还羞的神情,姜依雪觉得自己布的这个局实在是很漂亮。虽然没有她这个人漂亮,但也算是很不错了。象她这样漂亮的女人能有几个呢?就算有她这样漂亮,又怎么会有她这般聪颖呢?她一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人,一个女人中的女人。事实上,的确如此。 与此同时,正在会间休息的沈清平正做在休息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毕竟是快六十岁的人,开了三小时会也觉得疲惫不堪。可他的脑子里面却半刻都没有闲着,他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布局的事情:究竟应该布个什么样的局呢?这个局应该怎么去布呢?他委实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简直有点头疼。唉,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吧。谁让自己惹上的是女人呢? 天下的女人为什么都这样麻烦这样让人烦恼呢?天下的男人都知道这些道理,可为什么还偏偏要去自找麻烦,自寻烦恼呢? 现在在头疼的当然不止他一个,李斯柯就很头疼,尤其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他老婆沈君玉。沈君玉正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已经好几天了,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一概不理。 自从几天前,沈君玉搞了次突袭,请了假,不远几百公里从省城金山市直扑边贸口岸玉海市,深更半夜的冲进他的房间,看到孟香雪正穿着睡衣躺在他的床上开始,他的头就一直很疼,而沈君玉的心也是一直很疼。 她在心疼,他在头疼。为什么都是疼? 捉奸在床是一幕闹剧,更是一出悲剧。但在有些人看来,却是一场喜剧! 沈君玉当时走进来的时候,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大吵大闹,甚至还非常冷静。她冷冷的一言不发的看着孟香雪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悠哉游哉的走了出去之后,才坐了下来,望着站在旁边发呆的李斯柯,居然还很客气的说:“你坐呀,站着干嘛呢?坐,请坐。” 李斯柯只好坐下,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虽然他也算是在商海里面摸爬滚打多年出来的人,可有的时候,看到这个女人,还是会觉得难以捉摸,有点发怵。 “怎么样,过的还不错吧,看起来还很滋润。”沈君玉由于父亲一直在官场,虽然她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富有心机、深有城府的人,可从小耳熏目染,也学会了不少官场上的为人处世的方法。 第一个方法就是:故弄玄虚。 让人摸不着头脑,是很多做领导的人喜欢干的事情,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人觉得自己很高明。当然,也不能怪那些当领导的人让下属猜不透自己的心思,这个本来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办法。 沈君玉现在就是用的这个办法,李斯柯果然是摸不着头脑。 “咳咳。”李斯柯故作镇定,咳嗽了两声:“还好,还好。”他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 沈君玉现在恨不得给他两耳光,她是那么的爱他在乎他,她一直以为他对她也是同样,可亲眼目睹的这一切却是无情的打碎了她的美梦。难道天下好男人都死绝了吗? 虽然她心中现在是妒火和怒火一起在烧,烧得她快要发疯了,可她还是在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性格也不算太好,但她至少也不笨。虽然她平时对李斯柯难免指手画脚的摆点大小姐的谱、发点大小姐的脾气,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是深爱着李斯柯的,她当然也就舍不得和李斯柯就这样结束了。 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任何女人遇见这样的事情都难免会乱了阵脚。 她心里实在很乱,那两把火早已经把她的思维烧得象一锅快要糊了的粥,可她最后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吵,也不能闹,吵吵闹闹没有结果也没有意义,还是想清楚该怎么办吧。 所以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李斯柯大吃一惊,她突然笑着对他说:“天很晚了,我坐这么久飞机也累了,我们早点睡觉吧。” “你说……什么?睡觉?” 李斯柯几乎惊呆了。 “是呀,现在都12点了,难道不应该睡觉吗?不过,我说的不是在你这里睡觉,而是去酒店。你这里,太脏了,我觉得恶心。”沈君玉实在再也控制不住,“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李斯柯只好立刻追了出去,他没有看到两行泪水在她的脸庞上滑落。 沈君玉再也没有说话,一直一言不发,她在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之前,决定一个字都不和李斯柯说了。她最信任的三个人之间已经有一个背叛了她,还有一个则是她羞于出口去述说的人,因为她实在还不知道怎么去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问她唯一还能信任的那个人:她该怎么办? 沈清平正在黄丽赤裸的温润的胴体上埋头苦干着,黄丽眼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幸好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时不时的故作兴奋的叫上两声,扭上几下。这样愈发撩拨得沈清平心里性致勃勃的,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他的身体却不怎么性致“勃勃”。这也搞得黄丽更加意味索然。 就在这个时候,沈清平电话响了。“他妈的,谁深更半夜打电话啊?吃撑了。”他愤愤然的拿起电话,正准备按断电话,免得在这个关键时候被打断了兴致,那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这样“神勇”的。 可他一看来电显示,就一下泄了气,只好从黄丽身上爬了下来,接通了电话:“宝贝,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是女儿沈君玉的电话,他不得不接。妻子在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而死,沈清平没有再婚,他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的一个人把女儿沈君玉拉扯大。 由于妻子早亡,他总觉得很对不起女儿,所以他从小他就很溺爱女儿,一直叫女儿“宝贝”,就算女儿现在已经为人妻,他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哭哭啼啼的啜泣声。他一下就急了,忙问道:“哭什么啊,出什么事了?说话呀?宝贝。” 沈君玉到了酒店,就把李斯柯一个人扔到那里,自己跑进卫生间,打电话给父亲。可电话打通了,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听见父亲着急的声音,她“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连自己的老公都是靠不住的! 正所谓关心则乱,沈清平素日老谋深算,处变不惊,可一听见唯一的宝贝女儿哭得撕心裂肺的,也不由得方寸大乱,急道:“宝贝,怎么啦,你快说话啊,别哭了啊。” 沈君玉哭了一通,心头郁闷之气稍减,这才慢慢的把自己刚才见到的情形告诉了父亲。沈清平听完,心中怒不可遏,暗想:“好啊,你个李斯柯,你这个兔崽子,我女儿对你这样好,你却做出了对不起玉儿的事情,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话却不能这样说,遇见了这种家丑,必须要从长计议,沈清平强压住火气,安慰道:“玉儿,这样吧,你们先回省城来,我们商量商量,看这个事情怎么办,好吧?动静闹大了,也不好,你也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这种笑话。” “我知道,爸爸,我就是想到如果闹起来,对你影响不好,毕竟,你是个领导。所以,我才先打电话问你怎么办的。” “那就先回来,我这几天要去地州上调研,回来之后要陪同中央的调研组在省上开会,你们先回来冷静一下,想想怎么解决,毕竟你们才是当事人。我忙完了再看怎么处理这个事。你说呢?”沈清平冷静下来。 “好的,爸爸,下去调研,你要注意多休息,少喝点酒,知道吗?”沈君玉叮嘱道,她长大懂事之后,就女代母职,负责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 “知道,知道,宝贝,那就这样了,有什么再给我电话。” “好的,爸爸再见。” 沈清平挂断电话,虽然宝贝女儿的嘘寒问暖让他很受用,但有时也未免觉得女人都是一样的啰嗦。 “你女儿的电话?这样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黄丽和他女儿见过几次,虽然她也不喜欢沈君玉的趾高气扬和对她的不屑一顾,但她却听见很多次沈清平叫女儿“宝贝”,所以她一听也就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了。因为沈清平除了叫女儿宝贝之外就只会叫她宝贝了。 “呵呵,没什么事,一点家务事,来,宝贝,我们继续我们未尽的事业吧!”沈清平色迷迷的笑着,伸手去摸她。 “咯咯,老公,你叫我宝贝,叫你女儿也是宝贝,你心里更喜欢那个宝贝呢?” “当然是你这个宝贝了,来吧,宝贝……”沈清平压了上去。 当晚,沈君玉和李斯柯一夜未眠,都坐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第二天,沈君玉就和李斯柯一起回到了省城。沈君玉一直阴沉着脸,李斯柯心慌意乱,不知道回去见了老丈人怎么解释,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同机还有一个他的熟人:姜依雪。 姜依雪也没有看到李斯柯,因为她在飞机上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着满腹心事,想着下一步怎么布局。对于在玉海她布的局取得的成果,她还是基本满意的,至少已经到达了她预期的目的。 而段芳对于自己布的局则是非常满意,这简直就是一石数鸟嘛:既把老公吴陶然从别的女人那里夺了回来,再也不敢在外面胡作非为,又掌握了老公在外面寻欢作乐的证据,这个可是老公一辈子的把柄,以后还怕他能翻多大的浪?就算万一真要闹离婚,我也不怕他!并且,这次还好好的报复了李斯柯这个小混蛋。自己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瞎了眼,稀里糊涂的被李斯柯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混蛋骗上了床的。这小混蛋还真是不要脸,大小通吃,唉,不过,小混蛋在床上却实在是很让人神魂颠倒,至今还回味无穷的…… 段芳一时间不由得心驰神往,思绪翩跹,半天才落到地上,暗想:“这次,还多亏了马灵这个好姐妹啊,眼前我还老觉得她太招摇,太喜欢炫耀。看不惯她那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有钱的那种暴发户的恶心样子,动不动就说自己穿的这样多贵,那样多贵。可这次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知道吴陶然这个王八蛋在外面的那些风流韵事,也不会知道李斯柯这个混账东西在外面居然有那么多女人,还骗老娘……老娘就那么好骗?” 段芳把儿子吴浩扔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收拾干净之后,就心满意足的坐在藤椅上,喝着茶。想起自从老公吴陶然被自己设计好好收拾了一下,最近已经变得很乖了,门都不怎么出了,就觉得心里面那个爽啊。 不知道那个风骚小狐狸精姜依雪现在跑什么地方去了,最好不要再出现,否则就要她好看!虽然收拾老公姜依雪也帮了不少忙,可一想起她,段芳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嫉妒和恐惧。 她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请马灵吃顿饭,好好表示一下感谢。她拿起了电话。 2008年11月28日 第五章 借刀杀人 马灵接到段芳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来公司还不到一年的刘锐布置工作。 刘锐是北京某个名校毕业的本科生,很年轻,才25岁。刘锐也是业务部的,业务部的经理是赵芊芊,可现在赵芊芊到北京出差了,业务部的事情当然就只好由其他人接手了,可马灵却老是觉得谁都不如赵芊芊办事干净利落。 这刘锐来公司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聪明好学,谦虚勤奋,很多事情也能够处理的比较圆满了,虽然以前都是在公司内部做一些类似打杂的工作,但赵芊芊却一直推荐他,说他完全可以胜任一些对外的联系和接洽工作,但马灵却一直不放心。自从上次马灵交代他去办的事情,办得还算是不错,马灵也就对他放心多了。 何况今天要办的事情实在很简单,就是去刘有才的玉海市金财经贸有限公司拿一份签好字协议,马灵实在是不想看到刘有才那个老色鬼了,那色迷迷的眼光想起来就让人添堵。何况毕竟刘友才被她使阴招送进去关了几天,见面也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所以马灵就想安排刘锐去。可不成想,平时争着抢着工作的刘锐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犹豫。 马灵看到很是奇怪,她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刘锐平时工作积极抢着做,并不是一个对事情推三推四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马总,你看,能不能派其他人去,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刘锐支支吾吾的说道。 “哦,不舒服,不舒服就应该去看病,请假回家休息,带病工作可不好,我又不是吸血榨油的资本家,不会这样没有人性吧?”马灵看看他,却不像有病的样子,只是脸色很奇怪。 “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刘锐显得很为难。 “好吧,我另外派个人去,你要是不舒服,就去看看,真要是病了,拖久了可不好,年轻人也要爱惜身体嘛。”马灵边说边看打量着手指上新买的钻戒,璀璨夺目。 “好的,谢谢马总,那我先去工作了。” “嗯,去吧,记得看病。”正在这个时候,马灵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段芳。这个女人打电话来干嘛?说实话,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段芳这个女人,甚至有点讨厌。虽然段芳只比她大四、五岁,可从来都是穿得老气横秋的,也不会化化妆美美容,简直就和一街头摆摊的下岗女工差不多,都不知道她老公做房地产挣的那么多钱干嘛去了? 马灵从来都认为:一个女人如果笨得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吸引老公的注意,那这个女人就已经笨的无可救药了。 她当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也知道老公郑熊在外面的风流或者下流,但她却懒得去管,因为她现在心里想吸引的人只有一个:周策。 说起来,她和周策的认识也是因为段芳,那次她们是在一起打麻将吧?她有点记不清楚了,因为那已经是很久眼前的事情了。段芳一般出门都不会带多少钱,她一向都是一个很节约的女人,那天打麻将也是被她们几个硬拉着坐下的,结果手气又不好,几下就输光了。没有办法,总不能打几把就走人吧?段芳只好打电话给吴陶然,叫人送钱过来,段芳要钱,吴陶然是问都不敢多问的,马上就派人送钱过来了。 这个人就是周策。 那次见到周策之后的事情,马灵就记得非常清楚了,甚至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历历在目,仿佛昨天。昨天她还和周策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激情缠绵的夜晚,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肌肤发烫,心里发痒。 马灵一接通电话,语气马上就变得亲热得很:“哎呀,段姐啊,有什么指示呀。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吧。” “还好,还好,呵呵,说什么指示啊,自家好姐妹,说这些干嘛。我打电话是想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要不是你,有的事情,就很难说了。” “都说是自家姐妹了,还这样客气呀,呵呵,吃饭没有问题,但说好,我请你。”马灵知道段芳平时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在她身上算是优点还是缺点。 “不行,这次一定我请你,今天晚上怎么样?地方你定。”段芳却不像以前那样只是装模作样的说说,好像非请马灵吃这顿饭不可。口气非常固执,让马灵觉得不吃这顿饭就简直对不起段芳一样。 “好吧,既然段姐这样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下午四点我给你电话,好吧,现在有点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马灵挂断电话,微微的一笑:段芳这个笨女人还真是笨,被人卖了都还要给人数钞票,还感激不尽,唉,笨! 马灵对自己布的局无疑也是很满意的,在她的局中,段芳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老公郑熊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对公司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什么都交给她一手操持,为此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多大的代价,这些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郑熊放心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除了对她的绝对放心之外,还有对她的能力的绝对肯定。事实上,从他们最早白手起家开始,虽然是夫妻俩一起打拼,但真正拿主意的从来都是她,郑熊只是按照她的计划和安排去执行就可以了。正因为如此,平常最容易出现的夫妻店意见不统一的问题,在他们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这个又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而到了现在,郑熊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公司发展的还不错,有你掌舵,有手下人去执行,我也就可以退居二线了。有你在,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所以,郑熊就什么都不管不问了,除非是马灵需要他出面去解决一些必须他出面才能解决的问题。 比如,结识李斯柯。 李斯柯其实也只不过是她布的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马灵布的这个局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可很多时候,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旁观者也不清,只有布局的人最清楚。 在玉海市有四家最大的经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其中历史最悠久的一个就是刘友才玉海市金财经贸有限公司,由于刘友才的死去的大姐刘情文,就是省上主管进出口贸易的省商务厅常务副厅长沈清平的亡妻,因此刘友才的公司可以很容易的拿到很多进出口的批文,而批文就是资源就是钱,所以刘友才的公司就理所应当的成了玉海最大最牛的进出口公司。 剩下的三个公司中一个就是马灵的玉海市振隆商贸有限公司,她的最大的两个竞争对手就是李斯柯的玉海市思达经贸有限公司,还有肖海波的玉海市乾峰商贸有限公司。 肖海波除了做地产,也在做商贸,他的公司虽然没有什么政府背景和社会关系,但肖海波在商界为人很好,口碑不错,再加上进出口很多时候是和外国人做生意,而外国人更看重的信誉和质量,所以肖海波的生意也一直很不错。而且他做的业务范围主要是在机械设备方面,和马灵的公司也没有直接的竞争,所以也一直相安无事。当然,这次是一个例外,因为谁都想染指那块好地。 剩下的就是李斯柯的玉海市思达经贸有限公司了,虽然李斯柯到玉海市的时间还不长,这个公司开业也还不久,但由于李斯柯的老婆就是沈清平的女儿,刘友才又是他妻舅,因此对马灵造成了最大最直接的威胁。 以前,在李斯柯没有来玉海以前,都由刘友才和马灵联手做的项目,现在都自然交给李斯柯的公司去做了。毕竟别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马灵也只能眼看着公司业务下滑干着急。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想个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马灵最擅长的就是剖析问题,以至于很多时候郑熊都开玩笑说,她最适合的职业不是经商,而是当侦探,还说有她这么个老婆,绝对不敢在外面乱来,否则,马上就会被她发现,就死得很惨了。马灵听了只是笑笑。她现在早已没有了心思去管郑熊在外面的那些破事。有时候,人至察则无徒,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反正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李斯柯!因为,她从一个人那里知道,李斯柯和刘友才也在打那块地的主意。这当然是她送不能容忍的。 她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分析自己和李斯柯的优劣势: 双方都有政府背景,但李斯柯的背景更硬更管用更直接,而且李斯柯还有刘友才帮他。而自己比李斯柯更有优势就是自己更熟悉进出口行业,在玉海市的各种人脉关系都比李斯柯更长久更稳固。但在做房地产方面,双方也都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明显优势可言。 那李斯柯的弱点和缺点是什么呢? 李斯柯已经结婚了,而且他很好色。结婚不是弱点,好色也不算缺点,可两者加在一起,就就有点危险了。马灵想起上次在一个朋友那里吃饭,李斯柯看她的眼神就像要用眼光把她衣服脱光一样,就觉得恶心。平心而论,李斯柯这个男人高高大大的,长得也很不错,穿着也颇斯文得体,可马灵就是觉得他看女人的眼光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 还是最亲爱的周策的眼光,总是那样深邃,那样清澈……马灵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自己的分析:现在再倒过来看看李斯柯所有的优势,其实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建立在他老婆身上的。他最大的两个优势:政府背景优势是他老婆的父亲,商业背景优势是他老婆的舅舅。 那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他的优势消除,甚至变成他的劣势。换句话说,只要他老婆不帮他,那他事实上就什么都没有。那怎么能让他的老婆不帮他呢?作为一个女人,马灵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只要让他老婆发现他有其他的女人就行了。 于是一个计划就这样在马灵的脑中形成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布这个局:干掉李斯柯! 这个局应该怎么布呢? 首先,要接近李斯柯。虽然以前在其他场合那里大家也见过面,聊过天,可毕竟不熟悉。只有熟悉了,才会知道李斯柯的那些风流韵事,男人在一起总是喜欢吹嘘自己在女人堆中是如何吃香的。这个任务马灵交给老公郑熊去完成,叫他想办法接近李斯柯,并要经常在一起玩玩,多打探点李斯柯和那些女人的那些事情。 马灵把想法告诉郑熊之后,他马上就答应了,反正是去玩,那又有什么不好呢?早就听说李斯柯那狗东西身边美女如云,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分一杯羹呢,那又何乐不为呢? 郑熊其他的不精,在吃喝玩乐方面却是行家里手,很快就和李斯柯搞得滚瓜烂熟了,甚至还在打牌的时候故意借了李斯柯十几万块钱,当然这个也马灵的意思。以他磨砺多年的牌技要赢李斯柯这个雏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郑熊很快就打探到了李斯柯现在住什么地方,现在的女朋友有几个,现在最亲密的女朋友是谁——当郑熊知道李斯柯现在走得最近的女朋友居然是孟香雪的时候,差点马上就要去找李斯柯算账了,幸好是马灵拉住了他。 “那狗东西,居然敢勾搭上我们家香雪!看我不废了他!”孟香雪是他大姐郑莺的女儿,才22岁,大学上了一年就肄业了,也不想工作,这几年就成天在社会上东游西逛的,郑莺拿这个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灵拉住郑熊,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停下来了:“这个事情,我们两个都最好不要露面,因为如果要是万一事情闹大了,还可以撇清自己的关系,毕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以后可就不好在玉海做生意了。” 郑熊坐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他要是知道李斯柯甚至要企图勾搭他老婆,恐怕连马灵都拉不住他了。他看着马灵,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能借刀杀人又有什么不好呢?”马灵轻笑道。 “借刀杀人?”郑熊糊涂了。 马灵微微一笑,道:“对,当然不是真的要杀了他,只不过要是被他老婆抓奸在床,恐怕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吧,呵呵。” “哦,那你准备借谁的刀来杀李斯柯呢?”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最好能找到一个和李斯柯也有过节的人,让这个人去帮我们做这个事情,唉,不过这样的人去那里找呢?真是麻烦。”马灵叹了口气,布局是容易的,难的是执行。 “这个混账东西到处留情,惹下的风流债应该不少了,那些被他玩腻了就扔开的女人能不恨他?”郑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马灵眼前一亮,对啊,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马灵笑道:“老公,想不到你有时候理论水平还是很高的嘛,一语中的。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只要找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这样去做,说不定对方还会感谢我们给她一个报复的机会呢,呵呵,而且这件事和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一箭双雕,多好。” 郑熊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顶,“嘿嘿”的一阵憨笑。正在这时,突然马灵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做生意的人,经常会接到陌生电话,也不足为奇。马灵想都没有想就接通了,反正现在接电话也不要钱。 是一个很柔美的女声:“你好,请问是马灵,马小姐吗?“ “是呀,请问你是?”马灵急速的在大脑里面搜寻了一遍,完全没有这个声音的记忆。 “你好,马小姐,我叫姜依雪。” 2008年11月29日 第六章 两个女人的密谋 接完那个电话一个小时之后,马灵第一次见到了姜依雪。 又一个小时之后,她们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共同对付李斯柯。并且已经拟定出可行的计划,开始分头行动。 按理说马灵本来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人,不会这样容易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可姜依雪只用了三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疑虑。 两人约在“紫玫瑰”咖啡厅的小包房里碰面,马灵是那里的熟客,有的时候她也会约周策到这里喝喝咖啡聊聊天。 第一眼看到姜依雪,马灵心里就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天下怎么竟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马灵一向对自己的容颜是很自信的,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年轻,可由于善于保养,她还是远比很多女人看起来漂亮得多,可今天一见到姜依雪,连她也不得自叹不如。 更让马灵觉得自愧不如的则是姜依雪的穿着打扮。马灵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女人,很会穿着打扮的女人,很舍得穿着打扮的女人,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是很贵的名牌。可看到姜依雪的如烟似雾的淡淡妆扮,马灵一下就少了几分平日趾高气扬的气焰。 “你好,马小姐吗?我是姜依雪。” “你好,我就是马灵。” 姜依雪直截了当的道:“那好,刚才我们在电话里已经聊了一下,现在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可以帮你对付李斯柯。” 马灵笑道:“是吗?我怎么相信你所说的话呢?” 姜依雪就说了下面三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李斯柯骗我说他没有结婚,我是他唯一的女朋友。我一个女人无凭无据的也没有办法对付他,所以我需要帮助。而他是你的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你帮我也等于帮你自己。” 马灵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厉害:“对,你说的没错。那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我想听听你的计划,我相信你也一定早有计划了吧。”姜依雪微微一笑。 马灵也微微一笑:“我是有计划,而且我的计划很简单,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一样可以搞定李斯柯,我只需要在他和情人幽会的时候,通知他老婆,当场抓个现行就行了。” “哦,是吗?那你真的想这样去做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姜依雪似乎毫不在意。 马灵沉吟了一下,问道:“难道你觉得这个计划很好吗?” “当然很好,只不过没有什么效果罢了。就算这样捉奸捉双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姜依雪笑道:“他们可以悄悄的私下就解决了,毕竟知道的人很少,甚至可以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那你呢?就只想去做一次不留名的做了好事好人吗?” “这个?”马灵当然早就想到过这点,这个顾虑也是她一直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因为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斯柯和他老婆闹矛盾,闹得动静越大,时间越久,对她越有利。最好是闹得不可收拾,彻底灭掉李斯柯,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可如果就象她先所说的,通知沈君玉来抓奸,就算抓到了,也许在李斯柯的花言巧语之下,也可能很快就烟消云散了,闹不起来。更何况,谁去通知沈君玉来抓奸呢?一般人沈君玉未必相信,毕竟马灵知道她很爱很相信李斯柯,如果她不但不来,还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斯柯,引起他的注意和防范,打草惊蛇之后要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马灵反复衡量半天,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姜依雪微微一笑,道:“市中心那块地,很快就要挂牌了。你想要,李斯柯也想要。你再不动手,那你有几分把握拿那块地呢?何况你的对手,除了他,还有吴陶然和肖海波。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马灵大吃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呵呵,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们,拿到那块地!”姜依雪悠悠闲闲的道。 下定决心和姜依雪合作,她看着姜依雪,问道:“那好,我们可以合作,但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姜依雪没有回答她,却反问道:“我帮解决李斯柯这几个心腹大患,我想这个是你一直希望的事情,可我有什么好处呢?” 听到姜依雪说到好处,马灵马上就更放心了,一个需要好处的人,通常也就是好相处的人,就如同一个对自己有需要的人,通常也就是可以满足自己需要的人的:“你要什么好处?” 姜依雪很温柔的笑道:“三十万,我胃口不大。” “好,成交。”马灵毫不犹豫,只要能搞掉李斯柯,三百万她都愿意:“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号,我现在马上就转十五万到你账上,剩下的完事后一次给你。” “好,爽快。”姜依雪把卡号发到马灵的手机上,马灵马上把卡号发给公司的财务部经理,打电话告诉财务部经理立刻转账。 做完这一切,马灵一笑,道:“不好意思,手机转账一下子转不了这么多,只有等几分钟了,银行就在我们公司楼下。” 姜依雪笑道:“我知道,我不着急。”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各怀心事的喝着咖啡,也不知咖啡喝起来是苦是甜。 半个小时后,马灵接到财务部经理的电话,说已经转好帐了,马灵就让姜依雪自己打电话确认一下,确认无误之后,两人又继续谈判。 马灵笑问道:“姜小姐,现在钱已经到你账上,你一个可以放心了,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吧?” “那当然,呵呵,我觉得有一个人拉进来做这个事情,最合适。” “谁?”马灵问道。 “这个人你也认识,还很熟悉。”姜依雪笑道。 “哦,我也认识,还很熟悉?”马灵在脑中把自己认识的人过了一遍,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段芳?” 姜依雪灿然一笑,道:“马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对,就是段芳。”姜依雪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给马灵看。 马灵一看,眼前一亮。 姜依雪又附到马灵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马灵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当后来马灵告诉郑熊她们的计划的时候,郑熊听了很是吃惊:“段芳?怎么会是她?” 马灵摇摇头,叹道:“除了她还会有谁呢?你想想看。” 郑熊当然是想不出来,也只能摇摇头。 马灵问道:“段芳的老公是谁?” 这个郑熊知道,他们经常在一起打牌一起玩,他还经常嘲笑对方跑老婆,那个人当然就是吴陶然。 “那吴陶然的哥哥是谁?” 这个郑熊也知道:“吴乐之。” “那吴乐之的老婆又是谁呢?” “好像姓刘,叫什么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身体很不好,病恹恹的,听说一直在家歇着,怎么了?” “吴乐之的老婆叫刘谊华,正如你刚才说的,她身体不好,卧病在家,没有上班。”马灵笑道:“可这个人却是很关键的一个人。” “一个病人有什么用?”郑熊还是不明白。 “李斯柯的老婆叫沈君玉,这个你知道的,沈君玉的妈妈死的很早,她妈妈叫刘情文,她的舅舅你也很熟悉,就是刘友才……” 说到这里,连郑雄这样脑筋不转弯的人都有点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刘谊华正好是沈君玉的姨妈,由于沈君玉妈妈死的早,刘谊华就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沈君玉也非常听刘谊华的话,而刘谊华又正好是段芳的嫂子,而且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虽然我们不认识刘谊华,可我们认识段芳,如果想办法让段芳来帮我们去办我们需要办的事情,那刘谊华不就为我所用了吗?”马灵得意的笑道。 “哦?这个办法倒是很好,可有什么办法让段芳来帮我们呢?” “呵呵,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不过那个姓姜的女人却有办法,她实在是很厉害,幸好她和我们是同盟,不然有这么一个敌人,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郑熊眼前一亮,对于女人他一向都很有兴趣的,尤其听说是这样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他就更是特别有兴趣:“那什么时候我也见见这个姜小姐?” “你最好不要见,见了你会后悔的。我劝了你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女人。”马灵非常严肃的看着他,对他说:“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也不想说你,可这个女人,你惹不起,更玩不起。你记住了。” 郑熊很久没有看到他老婆这样极其认真的对他叮嘱了,顿时就没了心思,赔笑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去招惹其他女人呢,看你说的,我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婆,其他女人我都看不上了。” 马灵心中冷冷一笑,懒得听他这些虚情假意的话。 “那你们是怎么计划的呢?”郑熊转移了话题,在这些方面他还是很聪明的。 “李斯柯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他不但想在进出口生意上抢我们的生意,而且还想在房地产方面插一脚,而目前本市最大的地产公司有两家,一个是肖海波的乾峰地产,还有一个就是吴陶然的乐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主要做的商业地产和住宅小区,而李斯柯现在想插足的就是商业地产这块。因此,吴陶然也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这小子野心还真大!”郑熊忿忿不平:“什么好处都想捞一把。”他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已经忘记他们的野心也不小。 “他不但心大,而且很卑鄙,做什么都是不择手段,他为了打探吴陶然的商业机密,甚至不惜使用‘美男计’,色诱了吴陶然的老婆段芳!” “啊,不会吧,那个老女人,他也,唉,真是想不到啊。”郑熊惊得目瞪口呆。 “呵呵,别说你不相信,连我都想不通,李斯柯本来还算是个长的很不错的男人,可为了钱,居然可以如此下贱。唉,世风日下啊。”马灵笑着摇头。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事情,恐怕打死他也不会说吧?”郑熊还是觉得奇怪。 “我当然不知道,可姜依雪知道。”马灵笑道。 郑熊更是奇怪了:“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难道那小子会自己告诉她?” “正是如此,哈哈,你想不到吧。”马灵眉开眼笑,道:“姜依雪做事,别说你想不到,连我也想不到。” “李斯柯为什么会告诉她呢?难道,他们也有一腿?” “你忘记了,李斯柯是她男朋友吗?当然,正常情况下,任何做男朋友的都不可能把自己和其他女人做的这些丑事告诉自己的女朋友,可李斯柯这个人实在是不正常,他不但告诉了姜依雪自己和段芳之间的事情,甚至要姜依雪去勾引吴陶然,抓住吴陶然的把柄,以此胁迫吴陶然。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已经鬼迷心窍了?” “是财迷心窍。”郑熊想到李斯柯居然有这样的艳福,就很是不平。 “呵呵,对,你说的很对。”马灵笑道:“姜依雪正是因为李斯柯如此卑鄙无耻,要她去做这样下贱的事情,气愤不过,伤心之极,才来找我联手对付李斯柯的。正所谓爱的越深,恨的就越深。女人一旦恨一个男人,那可是比什么都可怕的事情。所以,老公,你可不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哼哼。”马灵故意冷笑道。 “怎么可能呢,你是我老婆嘛,我不会对不起你的。”郑熊嘻皮笑脸的道。 马灵“嘿嘿”一笑,道:“那就好,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下手一定比姜依雪还狠!” “你放心,我不会的,不过这个姜依雪下手也的确够狠的,那她打算怎么做呢?” “她准备去找到段芳,把李斯柯的所作所为告诉她,让她站到我们这边,帮我们通过刘谊华和沈君玉的关系,搞掉李斯柯。这个事情,刘谊华知道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平息下来了。至少也够他李斯柯烦上一段时间了,就算不离婚,沈君玉也不会再让他继续一个人呆在玉海,这样我们不就心想事成了吗?呵呵。” “果然是好主意,可段芳怎么相信姜依雪呢?”郑熊反问道。 “因为,她手上有吴陶然的风流照片。她把照片给段芳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马灵一笑,在咖啡店姜依雪给她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艳照门?呵呵,不会吧?” “当然没有那样露骨了,姜依雪说她当时答应李斯柯去勾引吴陶然,心里就已经想好怎么报复李斯柯了,并没有想到真的要对吴陶然以身相许,最多也只是搂搂抱抱,最后一道防线是一直守住的。她说,她第一觉得吴陶然很恶心,有这些搂搂抱抱亲热的举动就已经很不舒服了,真的要和吴陶然上床,她可受不了,二是她非常清楚男人的心理,得到了就弃之如敝屐了,所以她一直对吴陶然若即若离,不冷不热,这样反而搞得吴陶然神魂颠倒的。老公,这个女人厉害吧?” “厉害,太厉害了。难怪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啊!”郑熊想起来都觉得脊柱发冷,他现在开始庆幸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喂,你说谁呢?我也是女人哦,我对你不好吗?”马灵笑骂道。 “我老婆当然好了,我老婆最好了,呵呵。”郑熊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却想的是大富豪ktv的陪酒的那个小妞,叫什么名字却忘记了。他现在唯一能够记起来的就是那个小妞的皮肤好滑,摸起来好舒服,尤其她摸自己的时候…… “现在姜依雪打算什么和段芳见面呢?”马灵暗忖道,忽然心里有一种胜利在望的激动。姜依雪说过,办好这个事情,解决了李斯柯,她就会离开玉海,再也不会回来,这样,就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都她马灵一手策划的,她从此就可高枕无忧了。 想到这些,马灵就说不出的高兴,这个快乐是需要人分享的,可看着眼前呆头呆脑的郑熊,她却没有半点分享的欲望。她在想:周策现在在那里呢? 2008年12月1日 第七章 猎人和猎物 周策在办公室,看着电脑在发呆。作为玉海市乐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项目部经理,他的事情一直是非常多非常忙的。尤其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做玉海市最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地段的一块地,近期将会进行旧城改造拆迁的地块的市调和可研,面前公司也已经摘牌了。但现在,他却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望着电脑,看着那个叫“仟仟”的灰色的头像, 发呆。 他在想,她去北京出差都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他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她走之前,给他留的最后一个言就是:“我去北京出差了,事情比较多,可能没有时间上网,回来再联系,多保重,天冷多穿衣。” 就算没有多穿衣,这样的话,听起来也很温暖。 她已经走了四天了,在北京还好吧?事情办的还顺利吧?周策看着她的qq头像胡思乱想着。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的钱羽也在偷偷的看着他在胡思乱想:“他在干嘛呢?对着电脑坐了半天了,动都不动,好像满腹心思,他在想什么呢?” 突然电话响了,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是周策办公桌上的座机,瞟了一下来电显示,周策马上就接了起来,是吴陶然的手机号码:“你好,吴总。” “唔,小周啊,那个,那个,那个市中心的商业项目可研做的怎么样了?”吴陶然说话不像平时那样雷厉风行,却有点吞吞吐吐。 “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交给给王迪,吴总有什么指示吗?”周策问道,王迪是分管项目部的营销副总,平时什么方案和计划都是做好了先交给王迪审阅,没有问题了再递交到吴陶然那里。而平时下达什么任务和安排什么工作,也都是通过王迪,吴陶然很少直接过问。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 “哦,那好,尽快完成,明天直接交给我,没有问题吧。”吴陶然问道。 “没有问题,明天早上9点,我送到你办公室。”周策觉得很奇怪。 “那就好,就这样吧。”吴陶然挂断了电话,他今天声音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吴陶然当然不高兴了,他实在搞不懂那个叫姜依雪的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上次,那是两个月前吧,李斯柯约他去大富豪桑拿包房斗地主。正打着打着,忽然听见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吴陶然手气正好,坐上去就一直在赢,正打的兴高采烈,头也没抬,以为是服务员,张口就喊道:“小姐,给我拿杯牛奶来。” “好的,请稍等。”一个柔美悦耳的女声应道。 很快一杯牛奶递到他的面前:“先生,你的牛奶。” 吴陶然正要叫服务员把牛奶放到一边,别影响他打牌,突然一下被端着牛奶的那只比牛奶还白还嫩的纤手震住了。 手上完全没有劳作的痕迹,如玉雕脂凝,手已如此完美无瑕,人呢?能拥有这样一只手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吴陶然不由得抬头一望,顿时惊呆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的人比她的手还要美。 吴陶然那一刻的想法居然是: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是神,女神。他惊为天人。 看到他瞠目结舌的样子,李斯柯心里一阵窃喜,忙站起给他介绍道:“来,来,来。我给几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玉海市乐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吴陶然吴总。这位是赫赫有名的玉海市乾峰商贸有限公司的肖海波肖总。” 吴陶然笑道:“那里那里,见笑了,什么大名鼎鼎啊。” 那位肖总则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李斯柯继续介绍道:“这位呢,是我省城的一位朋友,姜依雪姜小姐。这次是来咱们玉海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项目可以投资的,以后,几位可以多联系联系。既然大家今天认识了,也就算是朋友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以后可要相互多帮衬帮衬了,呵呵。依雪,坐下啊,还站在干嘛?” 听李斯柯的语气好像跟姜依雪很熟悉的样子,吴陶然莫名其妙的有点酸酸的嫉妒:“妈的,你个李斯柯,怎么你总能认识这样的美女,我却不认识?” 姜依雪甜甜一笑,坐了下来,在坐下来的那一瞬间,销魂蚀骨的眼波有意无意间从吴陶然的身上荡过,吴陶然顿时觉得似乎浑身都酥了。 其实,现在是正所谓“美女经济”时代,吴陶然这么多年来,见过的美女也是很多的了,尤其那些做广告做媒体的,基本上就是清一色的美女。而房地产一向都是最大广告和媒体的客户。为了拉到他公司的广告,那些美女成天就想方设法的来找他接近他,为此还搞得他老婆段芳很不高兴。一怒之下,把公司的广告和媒体投放抓到她自己的手里,这样才没有那么多美女天天缠着他了。 可眼前的这个姜依雪,却和其他的那些女人截然不同。 姜依雪那一颦一笑,那一举一动,带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融于血脉的从容,是一般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更是自家的那个黄脸婆段芳远远比不上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吴陶然心里叹息道:“这样的一个美女,如果能一亲芳泽,不管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就算为她去死了,也是风流鬼啊。” 这就是吴陶然和姜依雪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吴陶然当然没想到这是姜依雪和李斯柯刻意安排的,他更没有想到这次也只是看起来很熟悉的姜依雪和李斯柯之间的第二次见面。 姜依雪和李斯柯的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更是吴陶然做梦也想不到的,当然那也是姜依雪刻意安排的。 李斯柯是一个喜欢出入各个酒吧猎艳的男人,因为很多酒吧都有可以猎的艳。 三天前,当李斯柯走进玉海市最大也最疯狂的“火”酒吧的时候,他就眼前一亮,心中一热,只见一个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美女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独酌独品独饮。 李斯柯觉得今天运气真好,才一走进来,就看到猎物了。他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心想布个局才可以把这个女人泡上手呢?这个冷艳的女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好上手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高明的猎人,却不知道,今天他只不过是别人的猎物罢了,而且对方早已经布好了局、下好了套,等他来钻了。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女人就是姜依雪。 李斯柯对付女人当然是很有办法了,他很清楚对付不同的女人需要不同的策略和方法,他把自己多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验归纳总结成三句话:一、要善于揣摩女人的心理,二、然后根据对方的心理需要,用最适合的方式去投其所好,三、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不急不躁,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看到姜依雪的时候,马上就制定出了战略方针:这样看起来趾高气扬的外表冷傲的漂亮女人,通常都是内心饥渴,喜欢挑战,对邪恶有着病态迷恋的女人。对付这样的的女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单刀直入,直截了当! 可他没有想到对方比他还要直接。 姜依雪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你终于来了。” 他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愣愣的望着姜依雪。 姜依雪的第二句话更是让他瞠目结舌:“我一直在等你。” 四周震耳欲聋的慢摇音乐李斯柯似乎已经充耳不闻,闪烁迷离的灯光李斯柯也似乎视而不见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让人窒息的女人,一时间竟有些糊涂了。 姜依雪看见他这个样子,微微一笑,道:“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姜依雪。”说着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来和李斯柯握握手。这个样子不像李斯柯要泡她,倒像她要泡李斯柯一样。 李斯柯回过神来,问道:“你认识我吗?”“当然,不认识你,我怎么会在这里等你呢?李斯柯,玉海市思达经贸有限公司的老板,我没有说错吧?”姜依雪灿然一笑。 “你找我有事?” 李斯柯觉得今天一定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 “当然,没有事情,我在这里等你干嘛呢?” “你有什么事?你不会是记者吧?” 李斯柯故作幽默。 姜依雪却只是笑笑,道:“李总,你不觉得这里太吵了,不适合说话吗?” “哦,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呢?” 李斯柯镇定下来。 “当然是对你有好处的话,当然,对我也有好处,呵呵。” 李斯柯问道:“哦,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呢?”姜依雪反问。 李斯柯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了几眼,一笑,道:“你觉得什么地方适合说话呢?” “紫玫瑰咖啡厅。” 半小时后,他们已经坐在紫玫瑰咖啡厅的包房里面了。 “好吧,你说,有什么好事情?” 李斯柯坐下就问。 “玉海市中心最繁华地段有一个旧城改造项目,听说李总也很感兴趣哦?”姜依雪笑道。 “你怎么这样问?我又不做房地产,我做进出口的,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斯柯心里跳了一下。 “我们都是中国人吧,中国有很多故老相传的老话,其中有一句呢,相信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姜依雪忽然岔了一句。 “哦,什么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呵呵,李总,你听说过吧?”姜依雪咯咯娇笑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斯柯心里又跳了一下。 “五天前,你和乐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老板吴陶然的老婆段芳在下午三点到五点在玉海大酒店的2313房间干什么呢?咯咯。”姜依雪笑问。 “你,怎么知道?” 李斯柯心里狂跳了了几下,强作镇定的问。 “我当然知道了,你不知道有种行业叫私家侦探吗?咯咯。” “你是私家侦探?” 李斯柯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美女就像看到一条盘身吐信的毒蛇。 “我?咯咯,我当然不是,谁能请得起我这样的私家侦探呢?”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呀?我就是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呢?” “是,那天我和段芳的确见过面,但我们是在谈事情。这个不犯法吧?” “哦,是谈事情吗?那十天前,下午两点在玉海宾馆1507房间两个半小时也是谈事情了?咯咯,什么事情都要在宾馆或酒店的房间里面谈几个小时呢?你说别人会相信吗?就算我相信,你猜吴陶然会相信吗?”姜依雪笑得更加灿烂。 李斯柯头上冷汗更多了,眼前这个美女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挥舞巨钳的毒蝎:“你找人跟踪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首先我声明,我可没有派人跟踪你,我派人跟踪的段芳,你只是意外的发现。” “你派人跟踪段芳?为什么?” 李斯柯感到奇怪。 姜依雪咬牙切齿的道:“因为,我和那个女人有仇!” 李斯柯当然知道很多生意人的第一桶金来得都不怎么干净,做生意的人难免会做点作奸犯科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情,有几个仇人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也多少听说过在段芳和吴陶然发家之初,段芳替吴陶然出面,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这样快积累了原始资本,成为现在玉海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 象段芳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涉足于房地产这样血腥和暴利的行业,没有仇人那才是奇怪的事情。暴利后面往往隐藏的就是暴力。 至于是什么事情,姜依雪没有说,李斯柯也就没有再问。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问那些,他现在只想知道她究竟想怎么样,知道她想怎么样了,他才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毕竟吴陶然在玉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可以算是他的朋友,和自己的朋友的老婆有了那种事情,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吴陶然知道了,自己必然没有好果子吃,玉海那是一定没有办法呆下去了。尤其自己勾搭的是段芳这种虽然不丑,可怎么也说不上漂亮,更谈不上年轻的女人,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死了。那在江湖上自己更是脸面尽失,无地自容了。 但李斯柯最怕的,还是老婆沈君玉,如果老婆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一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如果说自己找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许老婆还想得通点,可老婆要知道自己居然勾搭的是一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半老徐娘,那真是活生生要被气死了。 没有老婆和老丈人的支持,自己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这个才是李斯柯最害怕的事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斯柯有点手脚无措。 “我不想怎么样,我想报仇。我想,你勾搭上段芳,也不是因为她这个又老有丑的女人吧,就我所知,你李总身边年轻漂亮的女人可多得是,你也一定是另有所图吧?”姜依雪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李斯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帮我报仇,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哦,就这样简单?” 李斯柯看似轻描淡写,心里却急速的在打着算盘。 “对,就这样简单,怎么样?”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可以告诉我,不过我猜我刚才说的市中心的那块地,你也一定很有兴趣。”姜依雪的眼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只是想报仇,没有其他的想法?” 李斯柯没有直接回答她。 “我可以帮你搞到那块地,那块地怎么也值几千万吧,我要点小小的酬劳也不过分,是不是?” “你要多少?” 李斯柯问道。 姜依雪很爽快的笑道:“一百万。” “如果,你真能帮我这个忙,我给你一百万,可你打算怎么做呢?” 李斯柯望着她。 “咯咯,你会用美男计,我不会用美人计吗?”姜依雪轻笑道:“难道,你觉得我不够美吗?咯咯。”她这一笑,顿时连咖啡厅包房中那昏黄黯淡的灯光似乎都变得亮丽起来。 李斯柯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仅是漂亮得惊人,也聪明得骇人。 李斯柯自忖也是饱览人间春色之人,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美好与邪恶集于一身的女人。 他不由得呆呆的望着姜依雪笑靥如花,暗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2008年12月2日 第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既然大方向大家是一致的,接下来的细节就好商量了。 第二天,李斯柯预付了姜依雪一半的钱:五十万。李斯柯叫财物做账的时候,分开来做,全部做成业务招待费。好在财务部经理李芸是他的堂妹,也不会担心被老婆沈君玉发觉有什么问题。 第三天,李斯柯约吴陶然次日晚上斗地主,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枝节,第三个人约的是对女人最不感兴趣,从来没有什么绯闻肖海波。以免约来个也好色的,万一喧宾夺主,抢了吴陶然的风头,那就不好玩了。 第四天,姜依雪和吴陶然见面了。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李斯柯很是得意,如果能抓住吴陶然的把柄,摆平了吴陶然,不但可以让他不参与竞拍那块“肥肉”。甚至,这次自己再对他施点小恩小惠,帮点他的小忙,以后其他的项目他恐怕也不好意思和自己争了吧?而且,就算以后万一吴陶然听见自己和他老婆有什么流言蜚语,他吴陶然做贼在先,做贼心虚的人,只怕也不会有多理直气壮了。这简直就是一石三鸟之策嘛,高,实在是高。 李斯柯当然也没有想到,他也不过只是姜依雪布的局中的一个小卒子罢了。 下一步就是请君入瓮了。吴陶然乐陶陶的就钻进了李斯柯和姜依雪给他准备好的“大坛子”。 姜依雪想俘虏那个男人就没有可以跑掉的,更何况吴陶然这种心甘情愿被俘虏的。她只对他说了一句:我好喜欢你这样的成熟男人哟。吴陶然就彻底投降了。 半个月之后,吴陶然就已经天天沉醉温柔乡,乐不思蜀了。但他也只是最多能牵下姜依雪的手,连亲都亲不到。姜依雪告诉他,不要着急,两个人在一起,就像酿葡萄酒,越陈越好越有味。吴陶然听了只会傻呵呵的笑,却没有什么异议。 男人在神魂颠倒的时候,智商也差不多是零。就像姜依雪说她喜欢照相,说想和他照几张合影,他也是义无反顾的全力配合。 他在想着怎么能天天和姜依雪在一起的时候,姜依雪想的却是下一步该怎么做。 姜依雪下一步又要怎么做呢? 李斯柯更没有想到是,她的再下一步居然是偷偷去见马灵,而且很快和马灵形成了“倒李联盟”。其实,她们要倒的不仅仅是李斯柯,还包括刘友才和肖海波。 “倒李联盟”还需要一个重要的人物的参与,那个人就是段芳。 于是,姜依雪决定尽快和段芳见面。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去对付她老公,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姜依雪能做得出来,才做得到! 一个女人想要见一个女人当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有马灵牵线搭桥,所以姜依雪很容易就见到了段芳。李斯柯当然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姜依雪见到段芳之后,居然把他们的计划老老实实的全盘告诉了她。 姜依雪首先把自己的想法和马灵进行了沟通,商议并达成一致意见后,她让马灵给段芳打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段芳虽然和马灵不是关系很好,但至少还算是比较熟悉,段芳听见电话中马灵口气很严肃,就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情,所以很快就和马灵见面了。 段芳也就第一次见到了姜依雪。 段芳看着姜依雪觉得很舒服,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见面的地方是在大富豪的桑拿部,三个女人是真正的坦呈相见了。 马灵看到姜依雪那骨肉匀停、纤浓有度的近乎完美的裸体,心中不由得万般叹息。姜依雪那丰满的胸、纤柔的腰、挺翘的臀、浑圆的膝、巧致的踝、秀美的足……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见了,也会油然而生一种“我见犹怜”之慨,而且还有一种自愧不如之惭。 段芳看到姜依雪的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摸着自己黄黑粗糙的皮肤,既是惊讶又是嫉妒。可下面姜依雪说的话,更是让她惊讶。 马灵给段芳介绍道:“段姐,这位是姜小姐,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她有一些很要紧的事情想和你谈谈。小姜,这位就是你想见的段姐。” “段姐你好。”姜依雪甜甜的一笑。 “你好,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段芳有点疑惑。 “当然,我们如果认识,我就不会麻烦马姐引见了,咯咯。” 段芳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李斯柯你认识吧?”姜依雪反问道。 段芳心里一跳,眼光游离开来,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唔,是,认识,但不熟,一般吧,不怎么见面的,有时候,怎么了?” 马灵在一边看的段芳慌乱的神情,心里暗笑。 “哦,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李斯柯出了一百万,想我去做一件事。” “一百万?这么多钱给你?叫你做什么?”段芳更是奇怪了。 姜依雪看着自己纤细柔美的手指,淡淡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叫我去勾引你的老公。” “啊!”段芳就像被开水烫了一下,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难怪最近半个月老公经常在外面玩的昏天黑地的不着家,象魂掉了似的,原来是这样啊! “市中心的那块地,段姐不会不知道吧,呵呵,区区一百万和那块地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吧?” 段芳能够和吴陶然一起打拼多年,并且把吴陶然扶持到现在的地位,当然也不是一个愚笨的女人,她也马上就听懂了姜依雪的意思。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很多事情在这一瞬间,她都想通了。 那些片段纷乱的在她心头闪过,一切都有了答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三个月前,李斯柯突然对她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经常约她吃饭,喝茶;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酒后的李斯柯会突然抱住她,说喜欢她;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被李斯柯的甜言蜜语和轻吻爱抚攻陷之后,她问李斯柯为什么会喜欢她,李斯柯总是笑得很诡秘,却什么都不说。被她问急了,才会故作神秘的告诉她,因为她很特别!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确很特别,只不过是特别的笨! 段芳慢慢平息下来,原来李斯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打的这般的如意算盘。那些让人心跳的话和使人心痒的吻,都不过只是幌子罢了。面对金钱,这些本来的美好却显得如此虚伪。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段芳满腔怒火,却不能发作,只好故作镇定的问。 “因为,恰好马姐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钱我虽然要赚,可出卖朋友的事情,我也不想去做的,呵呵,我也有我的原则。” “唔,谢谢你,可你告诉我了,你岂不是就不能赚李斯柯的那一百万了?”段芳不相信她会这么好。 “我也没有说我不想赚钱呀,呵呵,我有个办法,既可以赚到李斯柯的那一百万,还可以替你对付他,帮你出出气,而且还可以帮你抓住你老公的把柄,让他以后乖乖的听你的话,不敢在外面乱来。段姐,你说我的想法怎么样呢?咯咯。”姜依雪柔柔轻笑道。 “哦,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段芳眼前一亮。 “很简单,我还是按照李斯柯的安排去勾引你老公……”,姜依雪笑道:“段姐,先不要生气,听我说完,我当然不会真的和你老公发生什么,但我可以想办法拍一些照片,拿给你,这样你不就有了你老公的把柄了吗?呵呵。当然照片我可以全部都给你,不给李斯柯,但你要答应我,你们先不参与那块地的竞拍。毕竟一百万也不是小数是不是,我也想赚的。”她当然不会告诉段芳,她手上现在已经有了吴陶然的照片, “你这样好心帮我,有什么条件?”段芳直截了当的问。 “呵呵,段姐果然是明白人,我要求不高,我们都是女人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是不是?就收个半价吧,五十万。”姜依雪笑道,就像在说五十块一样的轻松。 “你现在还没有我老公的任何把柄,你现在告诉我了不怕我不让我老公出门,你没有办法去进行李斯柯的计划,你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段芳冷笑道。 “哎呀,我的段姐啊,你是聪明人嘛,这种问题你何必还问小妹我呢?咯咯,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当然可以守着你老公不出门,可你能守一辈子吗?要出事,迟早都要出事的是不是?我现在配合你把这个戏演完,你知己知彼,稳操胜券,有什么不好呢?难道你希望以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吗?下一次万一又有谁用这招来对付你老公,你就敢保证你老公绝对不会出轨?” 段芳默然。 姜依雪笑了笑,看看马灵,继续道:“更何况,你也不想李斯柯有好日子过吧?是不是?我这样做对你可是大有好处的哟。” “有什么好处?”段芳问道。 姜依雪笑道:“第一个好处嘛,咯咯,就是可以帮你一泄心头之恨。” “哦,你这话什么意思呢?”段芳转头看了看马灵,马灵舒舒服服的泡在包房的小池中,就像没有听她们的谈话。 “李斯柯为人如此卑鄙,行事如此下流,设计来对付你和你老公,你就不想让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吗?” “你的意思是?”段芳眼中一闪。 “呵呵,李斯柯在玉海,还有好几个女朋友,你不知道吧?”姜依雪问道。 段芳心里一紧:妈的,李斯柯这个混账王八蛋,居然骗我说我是他老婆以外,唯一的女人,想不到居然还有好几个女朋友,我真是瞎了眼了。唉,也怪我自己笨啊,像他这样善解人意又善解人衣,连我这样的女人都可以哄得神魂颠倒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女人呢?唉,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哦,我不知道,那也不关我的事。” “咯咯,是,是,不关你的事,可和他老婆有关是不是?” “我又不是他老婆,给我说这些干嘛?”段芳有点愠怒。 “段姐,你想,如果他老婆知道他在这里有好几个女人,你猜他老婆会怎么样呢?听说,他老婆是很爱他的哦,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咯咯。”姜依雪笑道。 段芳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他的这些事情告诉他老婆?” “对,他老婆知道这些事情,一定闹得不可开交,就算不闹离婚,也至少是不会再让他继续呆在玉海了,也就不会再和你们公司抢生意了,那块地,不还是你们的吗?而且,你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眼不见心不烦,永除心头之患了。何乐而不为呢?”姜依雪丝丝入扣的分析道。 段芳点点头,她也不得不承认姜依雪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换句话说,你只需要五十万,就可以一劳永逸,不但可把你老公掌握在你手里,而且还可以除掉李斯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咯咯,这个可是一个好生意。”姜依雪笑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段芳问道。 “我既然是假装去勾引你老公,这个当然需要你的配合,你也不希望我真的和你老公发生点什么事情吧,所以,我在某些时候,会打电话给你,让你打电话给你老公,要他马上回家,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情,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没有问题吧?”姜依雪笑问。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那个老色鬼,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他!”段芳气鼓鼓的道。 “可别,段姐,你现在可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就没有办法对付李斯柯了。” “哦,好吧,我暂时不管他,还有什么?” “你要想办法让李斯柯的老婆知道他在玉海有女人的事情,这个你一定很容易办到。你们也算是姻亲嘛。”姜依雪笑道。 “嗯,我知道怎么做。”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马灵也笑着插话道:“我们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通知他老婆悄悄来到玉海,抓他一个现行,呵呵,这样不就搞定了?” “小马,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这次要帮我呢?”段芳奇怪的问道,心里暗想:难道马灵也被李斯柯骗上床了,大家都是同病相怜? 马灵冷笑道:“李斯柯那混账王八蛋,什么人都敢招惹,把我们家香雪也骗了。老娘当然不会放过他。” 段芳松了口气,如果马灵也是被李斯柯骗上床的人,那以后见面就太尴尬了。 “那两位姐姐,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咯咯,多赢是最好的结果,我们三个人一定要形成统一战线,除掉李斯柯。”姜依雪笑着从水池中站起来,晶莹剔透的水珠纷纷从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上滑落。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好戏就要开场了。 马灵和段芳看到她一丝不苟的粉红娇嫩的胴体,心中都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幸好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那可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姜依雪看到她们俩的表情,对她们的心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由心中暗笑道:“虽然你们不是我的敌人,但却也只是我棋子,我想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会怎么做。没有人能逃出我布的局。” 而这个局,也只不过她的连环局中的一环而已。 接下来,她还会布什么样的局呢? 2008年12月3日 第九章 分头行动 布局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分头行动了。 段芳回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告诉吴陶然想去省城玩玩,便给大嫂刘谊华打了个电话。妯娌俩平时关系一直不错,刘谊华听说她要去省城玩,当然表示欢迎。吴陶然现在正沉醉于姜依雪的温柔乡,巴不得段芳不在,知道也是一口答应。段芳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沈君玉知道她老公李斯柯那些见不得人的“好事”。 刘谊华一听段芳说了侄女婿李斯柯的那些风流韵事,勃然大怒,咳嗽不止,段芳忙安慰她,说李斯柯这小子太坏了,居然这样背着自己老婆在外面乱搞,简直禽兽不如。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真是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看得刘谊华很是感动,觉得段芳真是一个好人啊,她当然不知道段芳说这些的时候,是实实在在的愤怒。 段芳把让沈君玉去玉海捉奸想法告诉了刘谊华,她当然说这个只是自己的想法,但刘谊华却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好,极力支持,最后商定,有段芳先回玉海,进行调查,找到真凭实据之后,最后能有几张照片,就马上送到刘谊华这里,然后由刘谊华去找沈君玉,采取突然行动,抓李斯柯一个现行! 而马灵回家就把情况给郑熊讲了下,现在既然已经掌握了李斯柯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好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他老婆沈君玉抓奸在床,这个事情最好是有个内应,而最好的内应就是孟香雪。这个就是马灵的任务了。 马灵马上找到香雪,把她的想法告诉了香雪。平日里,马灵就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经常约着香雪这里玩,那里吃的,还经常买东西给她,所以香雪和这个时尚新潮的二舅妈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在马灵要她再三保证不对外泄密的情况下,马灵告诉了她一个她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的事情:李斯柯除了她,另外还有好几个女人,其中有一个还是段芳。孟香雪差点晕倒,虽然她早就知道李斯柯有老婆,但反正大家只是玩玩,她也不怎么介意,她也不相信李斯柯誓言旦旦说只有她一个女朋友,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朋友?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斯柯居然连段芳这样老丑的女人都要勾搭! 她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李斯柯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勾搭谁不好,勾搭段芳这样的老女人?想起来就想吐!那我孟香雪成什么人了,我怎么能和那种又老又丑的女人平起平坐?那我岂不是太掉价了?这个,才是我孟大小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孟香雪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马灵:想办法拍几张和李斯柯亲密的照片,然后等马灵这边的消息,再想办法在自己和李斯柯幽会的时候,通知马灵,由马灵这边通知李斯柯的老婆来玉海捉奸。李斯柯想用吴陶然的照片作为胁迫的把柄,可他万万没想到,也会有人“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招法来对付他。真可谓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马灵承诺,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会对她以后有任何影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当然更不会让她父母知道她的这些荒唐事,并且马灵还承诺,事成之后,马上送她去香港玩上个十天半月,购物和旅费马灵包了。 姜依雪则继续和李斯柯周旋,经常向他汇报和吴陶然的进展,免得引起他的疑心。一边又不断和段芳和马灵联系。三个女人布的局已经把自以为得计的李斯柯围在其中,就等收宫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 一个半月后,吴陶然已经彻底拜倒在姜依雪的脚下。姜依雪一直不让他碰自己,总说好事多磨,要慢慢来,而且她在玉海没有自己的房子,她不喜欢在出租房或者宾馆做那种事,觉得一点不温馨,反而像做小姐一样,偷偷摸摸的,没有意思。说完就笑着给他一个吻,他心里是那么的开心,她心里却是那么的恶心。 有几次,她实在被吴陶然缠得受不了了,就只好找个借口,溜进洗手间,偷偷发信息给段芳,让她马上打电话给吴陶然,让他立刻回家,姜依雪知道吴陶然是很怕这个老婆的。结果几次吴陶然都是正欲火焚身的时候,就被段芳一个电话泼了一瓢冷水,浇得欲望全无,只好悻悻然的乖乖回家。 到了后来,就像姜依雪是“白粉”,而吴陶然就是吸毒的人,他更是对姜依雪“上了瘾”,已经不辨东南西北。这天,吴陶然心里一热,居然提出要送她一套房子。这个可真是出乎姜依雪的意料之外的事情,送上门的肥肉,那有不吃的道理?她假意推辞了两次,也就答应下来。当然,这个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段芳的。 吴陶然当然更不敢告诉段芳,自己就是做房地产的,自家公司开发的房子也不是没有,可要是段芳知道他送女人房子,那他可就死定了。既然不能送自己公司的房子,那就只有买其他公司开发的房子了。但公司的钱又全部掌管在段芳手上,可自己手上的私房钱又不够,怎么办呢?总不能去对其他房地公司的老板说以后付钱吧?虽然只要自己一开口,想必也没有人会拒绝,可那脸也就丢大了,而且都是地产圈中人,也很容易穿到老婆耳朵里,还是死定了。 吴陶然只好去找李斯柯借钱,并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段芳知道。李斯柯只怕吴陶然在他手上的把柄不够多,当然要借这个钱了。既然姜依雪说没有房子,就没有那种家的感觉,那为了早点让她有家的感觉,早点得到她的人,吴陶然当然只能买现房了。既然是送人房子,当然也是写别人的名字了,何况吴陶然也不敢以自己的名义去买,如果这样,那段芳也会很快就知道了。 在玉海,段芳虽然貌不出众,为人低调,可人际关系却比他还好得多,熟人到处都是,吴陶然有次开玩笑说段芳就是玉海的克格勃,遍地都是她的眼线。段芳笑道:如果他胆敢在外面找女人,他和那个女人分手直接回家,他还没有到家,她的消息就已经到了。 虽然没有段芳说的这样玄,可吴陶然还是觉得谨慎为好,能神不知鬼不觉最好。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老婆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为他身边的姜依雪就是段芳的眼线。 由于是现房,交完全款当天就可以交房了,而房产证和土地证几天也就可以都拿到了。房子和购房合同才拿到手,吴陶然就催着姜依雪赶紧简单装修一下,就好住进去了,可姜依雪又开始撒娇了,说什么新房子要吹吹风,再装修才好,不干透了,板材会变形。又说要装就要装好点,不能马虎,她要好好的把他们的“爱巢”弄的舒舒服服、温馨浪漫的,让他能够彻底的放松,以后她就天天在家做饭等他回来吃。 这些话听得吴陶然那个爽啊,也没有再想其他的,就随她去了。姜依雪一撒娇,他骨头都酥了,那还有什么坚强的定力可言? 他更不知道的是,姜依雪在拿到房子和购房合同之后,三天就已经找好了下家。八十万的全新现房,转手只卖七十万,你买不买? 吴陶然把房子送给姜依雪是在计划制定出来两个月后。 两个半月后,孟香雪拍的她和李斯柯的亲密照送到马灵手上,两天后,就已经到了沈君玉的面前。 沈君玉怒不可遏,马上就要给李斯柯打电话,被一旁的刘谊华给劝住了:“你现在拿的几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可以有无数的借口来解释。” “小姨,那你说我怎么办?难道置之不理?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君玉气鼓鼓的道。 “唉,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男人啊,可不能纵容,一纵容,就没办法收拾了。”刘谊华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的老公吴乐之,心底发出一阵幽幽的叹息。 “那小姨,你的意思是?”沈君玉纵然机敏,可突然遇见这种事情,也是心乱如麻,一筹莫展。 “我的意思是,你先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找个机会,直接跑到玉海,打他个措手不及,捉奸在床!”刘谊华虽然常年卧病在家,可女人天生对这些事情都是行家里手。 “这个?能行吗?”沈君玉犹豫道。 “当然可以,你看照片上这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这么年轻,图他什么?还不是图钱。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找人收买了这个女孩子。只要出钱,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这些照片也是她提供的,到时候,她自然会创造机会给你的。” “小姨,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刘谊华抚摸着沈君玉的头发,叹道:“傻丫头,我是你小姨,我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感谢啊?你妈妈去的早,我也是一直把你当我自己的亲生女儿看的,唉,只是遇上这种事,也是你命苦了,唉,我是早就觉得你那个李斯柯不可靠,当初我也反对过你,可你就是不听,一心一意要嫁给他,看看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唉,作孽啊。” “谢谢你,小姨,都是我年轻不懂事,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真是……”沈君玉泪眼婆娑道。 “唉,谁没有年轻过呢?谁又不会做错事呢?别想这么多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个事吧?” “我要和他离婚!”沈君玉眼中冒火,咬牙切齿的道。 “离婚倒也可以,只要你能放得下,可你爸爸那里怎么办?毕竟他也是个领导,万一有人拿这个事情小题大做,影响到他,就不好了。他也快六十了吧,没有几年了,快退了。听说马上换届他这个常务还是有机会扶正的,是不是?”这些信息,刘谊华也是从她老公吴乐之那里听来的,作为中国农业银行旺山省分行副行长兼营业部总经理,吴乐之当然会比一般人早得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爸爸今年五十六了,也许吧,他也从来不和我说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就是担心影响到他。”沈君玉眼圈一红,想起父亲辛辛苦苦的把她拉扯大,她就觉得心里酸酸的。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更恨李斯柯了: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添乱。 刘谊华叹了口气,道:“唉,这个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你爸爸吧,免得他担心,到时候,有了真凭实据,再问他怎么办吧,他平时事情也多,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嗯,好的,那小姨,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只要被我抓到了,我就绝对轻饶不了他!李斯柯,你给我等着!”沈君玉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三个月后,姜依雪消失了,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吴陶然给她买的房子。准确的说是在吴陶然的眼前消失了,姜依雪当然还会和其他几个人联系着,因为戏还没有演完。 当吴陶然看着新房东出示的全套手续齐全的购房合同,他的心都碎了,原来,年纪不是问题,指的是:当爱情降临和离开时,对于年轻人和老年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甜蜜和一样的痛苦。 吴陶然疯狂的到处找着姜依雪,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找介绍姜依雪给他认识的李斯柯。李斯柯却是一脸的无辜:“吴总啊,我也是才认识这个女人的嘛,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吴陶然狠狠的盯着他,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那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当然不知道她在那里,我在酒吧认识的,我又不想和她怎么样,我打听那么清楚干嘛?你没有问她吗?” 李斯柯反问道。 “我?”吴陶然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对姜依雪几乎一无所知,唉,自己怎么这样糊涂呢?大风大浪就过来了,没想到在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听她的口音,象是北方人哦。” 李斯柯一副很想帮他的样子,心里却一直在偷偷的笑。 “北方人,北方那么大,我去那里找?她够狠,连我送她的房子都卖了!唉。八十万的房子,她转手七十万就卖了。”吴陶然唉声叹气。 “哎呀,老吴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送这种大手笔呢?房子可是你自己要买的,好像你说过不是她要的哦?” 李斯柯摇摇头。 “唉,我真是够笨!”吴陶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现在人财两空,都是他自找的。 “算了吧,老吴,你找来找去有什么用呢?” 李斯柯望着愁眉苦脸的吴陶然,道:“你找她又能拿她怎么样呢?房产证上可是写的别人的名字,别人想卖就卖,难道你还要杀了她不成?” 吴陶然无言以对,因为李斯柯说的是事实。没有人可以证明那个房子是他买给她的,何况他根本不敢让人知道那个房子的事情。 李斯柯又说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找这个女人,要是嫂子知道了,你怕要吃不了兜着走,更麻烦大了!” 这下捏到了吴陶然的痛处。他心里一紧,就像已经看到了段芳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顿时毛骨悚然,八十万是小事,要是被老婆知道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我说啊,算了吧,吴总,你借我的钱呢,我也不着急,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吧,大家好兄弟嘛。呵呵。” 李斯柯一副仗义疏财的样子。 “唉,也只能这样了,兄弟,还是你理解我啊,谢谢了啊,缘分啊!”吴陶然一时间有点哽咽,心想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象李斯柯这种好兄弟,再多几个就好了。 他如果知道姜依雪是李斯柯找来给他下套的,如果知道他老婆段芳早已经被李斯柯骗上了床,他会不会希望再多几个这样的好兄弟呢?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李斯柯现在就觉得太好笑了,他拍了拍吴陶然的肩膀,笑道:“吴哥,又不是演小品,说这些干嘛,我们自家兄弟,就不用客气了。我还有点事,要去见个人,先走了啊。” “好,你先忙着,过段时间,我就把钱还你。”吴陶然心中满是感激,但心里却还有着隐隐的担忧。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房子,而是姜依雪手上的东西。 “不着急,再见。” 李斯柯扬长而去,把呆头呆脑的吴陶然一个人扔在那里,吴陶然怎么也想不到,李斯柯现在要去见的人就是姜依雪。 2008年12月4日 第十章 落幕与启幕 “绿苹果”水吧。 姜依雪悠悠闲闲的坐在那里,她才和段芳、马灵打完电话,现在就等着李斯柯这条鱼出现了,网已经撒了很久,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到目前为止,姜依雪对自己布的局还是很满意的,她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就是利用了人性的最大弱点——欲望而已。 “无欲则刚”,没有欲望的人是最无懈可击,最刚强的,可这个充满欲望的都市里面,谁又没有欲望呢?只要人有欲望,就有缺点,就可以利用,姜依雪也无非是利用了别人的缺点罢了。 姜依雪也有欲望,她最大的欲望就是控制欲。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唯一她觉得难以控制的就是她自己的控制欲,这实在是一个很奇妙的悖论。 李斯柯看到姜依雪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想法,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姜依雪这样的女人没有那个男人看了不会心动,可他现在却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碰,而且他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对付吴陶然,而不是姜依雪。 也许,等这个事情过后……李斯柯眼睛有点发亮。 李斯柯当然想不到这个事情过后,迎接他的不是美梦,而是噩梦。姜依雪却是一个从来不做白日梦的人,她任何时候都是绝对的清醒。 尤其当现在看到李斯柯出现的时候,她更是精神百倍,就像一个猎人看到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陷阱时的感觉:欣喜,还带点紧张。 毕竟李斯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姜小姐,看你气色很不错嘛。” 李斯柯笑道,坐下。 “李总的气色也很好呀,呵呵,是不是遇见什么喜事了?”姜依雪也笑道。 “就算有什么喜事,也是姜小姐你带来的,吴陶然现在已经被你折磨得神魂颠倒,已经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了,这当然是见喜事了。” 李斯柯眉开眼笑道。 “咯咯,是吗?那我剩下的五十万,是不是也该给我了呢?”姜依雪问道。 “那没有问题,随时都可以,不过,你上次拍的吴陶然的照片,今天带来了吗?” “带了,你看看吧。”姜依雪拿出几张吴陶然在浴室里面摆pose的裸照,这个才是吴陶然真正最担心的东西。 想起当时的情景,姜依雪就觉得又好笑又反胃。 那天,也就是买了房子的第二天,大清早,吴陶然又跑去她住的宾馆的房间找她,她故意只穿着睡裙,就起来开门。吴陶然见到她只穿睡衣,睡眼惺忪、慵懒娇媚的样子,顿时就移不开眼睛了。虽然她穿的睡裙既不透也不短,可光是那裙下那双粉白的小腿,就足以让他意乱情迷了。 吴陶然一下就抱住了姜依雪,想去亲她,她就娇笑着闪避,这样半推半就,若即若离的推诿,更是让吴陶然心急火燎的,见她老是躲躲闪闪的,他再也控制不了,一下跪了下去,抱住她的一对玉嫩的小腿,苦苦哀求。他可没有胆子去强迫她,何况他也实在是舍不得粗暴的对她,在他心目中,姜依雪就象女神一样。 姜依雪吓了一跳,问道:“吴总,你干嘛呀,快起来。”边说边去扶他起来。 他摇摇头,就是不愿起来。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道“我对你这样好,你感觉不到吗?唉,你就答应我一次,好吗?就一次。” 她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就这样想要我吗?” “雪儿,是的,我太爱你了,我太想要你了,雪雪,求求你,就一次就好。宝贝,答应我吧。”吴陶然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姜依雪看着他这个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子,心头充满了鄙夷,可嘴上却还要装成很感动的样子说道:“唉,吴哥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并不是不想答应你,可你知道,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在宾馆这些地方做那个事情,我觉得不舒服。” “我知道,可我实在太爱你了,就一次好吗?房子也已经买了,以后,我们就住自己家了,就不用在宾馆了,你说呢?” “唉,好吧,吴哥啊,也只有你了,我才做这样的让步了,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在床上等你。”姜依雪一副娇羞不胜的样子,脸红红的。 这更是看得吴陶然心如猫挠,一个劲的点头,道:“好,好,好,你等着我啊。”马上就冲进了浴室。 “别着急,别摔着了,小心地滑呀”,姜依雪一边说,一边给段芳发了短消息,要她五分钟之后,打电话要吴陶然马上回家。 一分钟之后,姜依雪听见了水响,估摸着吴陶然已经开始洗澡了,心一横,暗想:今天只有豁出去了,为了我的计划,只好这样了。 她推开门,冲进了浴室。吴陶然先是一惊,然后就笑了起来,他没有看到她放在背后的手上拿着相机。他笑道:“宝贝,是不是想和我一起洗澡呀。” 姜依雪看着吴陶然白白胖胖、一丝不挂的身体,心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脸上却洋溢着动人的微笑:“不是和你一起洗,是想把你洗澡的样子拍下来。” 吴陶然一愣,问道:“洗澡的样子拍下来干嘛?我可不想当艳照门的主角哦,不过拍几张你洗澡的照片,那还不错,呵呵。” “不是啦,我只是想让你摆几个pose,我照下来,就可以欣赏你了呀。”姜依雪娇笑道,看到吴陶然胯下那垂头丧气的丑陋东西有点蠢蠢欲动,忙移开眼睛。 吴陶然见姜依雪看着自己的裸体,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觉得下腹有一股热流慢慢涌起。也许,很多人,都有窥视和被窥视的奇怪心理。也许你也有。 但姜依雪却连半点窥视他的兴趣都没有,她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见吴陶然嘻皮笑脸的上下打量自己,他胯下的东西也已经昂首向她致敬了,姜依雪差点就打算放弃了,可又不能放弃! 她一下有点火了:“怎么样啊,行不行,不行就算了,我走了……”转身就装成生气了,要出去的样子。 吴陶然马上就慌了,他实在是很在乎姜依雪的,最怕就是她生气,看她这样,他的心和那活儿,一起都软了,忙喊道:“好的,宝贝,别生气嘛,我逗你玩呢,你想怎么照都可以呀,随便你,好吧?” “这还差不多。”姜依雪一笑,暗想:男人啊,就是这样,给脸不要脸,好好说不听,一翻脸,就乖了。所以啊,男人是不能去迁就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唉,为什么天下男人都是这样呢?唉,明明知道男人就这样,为什么天下女人还老是要犯同样的错误呢? 拍完照片,段芳的电话也就来了,吴陶然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吴陶然前脚一走,姜依雪就马上给李斯柯打电话,说照片已经搞定了。 李斯柯看着姜依雪自己用彩打机打印出的照片,很是满意,边看边笑道:“老吴身材还不错嘛,细皮嫩肉的,哈哈。” 他看了就准备把照片装进自己的包里,姜依雪却挡住了他,笑道:“这个照片现在还不能给你,等剩下的五十万到账了再说吧。呵呵,做生意嘛,当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李总,你说呢?” “嘿嘿,那是,那是。” 李斯柯有点尴尬,把照片递还给她。 姜依雪收好照片,笑道:“反正这个东西,我拿来也没有用,吴总身材再好,我也不感兴趣,所以这个东西也只能给你留着了。” “呵呵,只要吴陶然退出那块土地的竞拍,钱马上就打给你,你放心吧。”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呵呵,李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拜拜。”姜依雪站起来,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那些照片她当然没有兴趣也没有用,可段芳却一定会很有“兴趣”。 姜依雪走出去的时候,看了看水吧的名字“绿苹果”,突然想起白雪公主的童话里面,皇后想要毒死白雪公主是用的红苹果,忽然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也许李斯柯不管吃什么苹果,都是有毒的吧,谁叫他倒霉遇见了姜依雪呢? 姜依雪笑着,心里模仿着白雪公主的童话里面的情节和对话:“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她心里得意得笑着,不管她是心里面如恶毒的皇后也好,还是看起来象纯洁的白雪公主也好,她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而且,还是最聪明的女人! 可再聪明的女人,看到自己老公丑态百出的裸照的时候,也是感觉很无助的。 段芳看到吴陶然那些照片的时候,心里滋味杂陈。 姜依雪看着段芳脸色变幻,突然觉得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了,看到自己老公在外面乱七八糟,恐怕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了。但可怜归可怜,心却不能软。 姜依雪笑道:“段芳姐。这些照片我没有给李斯柯,我也不会给他,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照片和底片都给你,但你也应该兑现你的诺言了,暂时传话出来,说要退出那块土地的竞拍,反正最后搞掉了李斯柯,那块地还是你们的。” 段芳点点头,在她心里,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块“肥肉”,而是如何尽快解决李斯柯,让他永远从玉海消失! “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姜依雪问道。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这两天,时机一到,就可以采取行动了。”段芳恨恨的道。 这句话也正是刘谊华对沈君玉说的。 这个话也正是马灵对郑熊说的。 第二天,李斯柯收到了吴陶然的公司不参与土地竞拍的消息。他当然不知道,吴陶然其实正在和肖海波联系。他却抓紧时间想办法和肖海波达成合作。 第三天,姜依雪收到了李斯柯剩下的五十万。 第四天,根据孟香雪的通风报信,沈君玉半夜突袭玉海,走进了李斯柯的房间。刘友才也被请进了派出所。而肖海波却突然出了车祸。 第五天,土地挂牌,参加摘牌的就只剩下一家,马灵和吴陶然的合作公司。这个公司就是马灵叫刘锐去办的那个事情。当然,出面的只是吴陶然,马灵是隐身在其后的。 沈君玉哭了,李斯柯焉了,而姜依雪却笑了。 她的第一个局顺利的收宫了。 她兑现了她的诺言,在收到马灵和段芳的钱之后,她离开了玉海,来到了省城。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很多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结果,都觉得心满意足了。可在姜依雪这里,一切却仅仅只是才开始,第一出戏已经落幕,第二幕已经开启。 第一幕不过只是正式运动前的热身而已。 黄丽也是才开始去金豪健身中心进行运动,她也正在做着运动前的热身。 田云笑吟吟的站旁边,看着她。黄丽觉得脸热热的、红红的、不知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 这几天都是她一个人来的,姜依雪好像突然消失了。 在她心里,也说不清楚是希望姜依雪一起来呢?还是希望她不要出现? 也许她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很希望天天看到田云,那田云清楚她心里的想法吗?可这个重要吗?也许一点都不重要,她想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并不是一个自由的人,她不过只是别人养的一个宠物罢了。 很少有人会真的关心宠物的真实想法,知道宠物究竟想要什么。宠物,不过也就只是宠物。在很多人看来,让宠物吃得饱饱的,睡的暖暖的就行了。何况,也许在她的主人看来,她甚至只是一个玩物而已。更不会去注意她要什么,想什么。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物品,而且是身外之物。 也许真正关心她在想什么,要什么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姜依雪,一个就是田云。但他们的关心也并不是关心她,而只是另有所图。姜依雪只是想利用她来接近沈清平,而田云的想法更简单,他关心她的想法,只是为了姜依雪答应他的二十万,他真正关心的是那二十万什么时候到他手上。 姜依雪收那些她根本不在乎、甚至恶心的脏钱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打消别人的疑虑。在当今社会,办事收钱不奇怪,办事不收钱才奇怪,在这个方面,姜依雪当然只有从善如流了。二就是她可以用收的钱来收买象田云这种,看起来很简单很阳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或“真小人”。 田云算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呢?正躺在家里沙发上看着泰晤士报英文版的姜依雪,突然想到这个好笑的问题。 但再好笑,也没有她告诉田云她的想法的时候,田云的表情和表现那样好笑。 当她酝酿好自己的计划之后,在去玉海实施第一个计划之前,她早就用了十天时间来调查这个健身中心所有可能可以利用的人,最后选定了田云。 一个人出身贫寒没有错,一个人爱慕虚荣也没有什么错,可一个人要是出身贫寒又很爱慕虚荣,那就很容易犯错了。 男人也会爱慕虚荣,甚至比绝大多数女人更虚荣。 田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就无疑是最佳的人选,更何况他的老家离黄丽的老家也只有一百多公里,这个可是很有利的条件。对付田云这样的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只需要有足够的物质诱惑,可以满足对方的可怜的虚荣心就行了。 因此,这样的谈判也是很简单的。 一开始,田云怎么都不答应,可当姜依雪把价格报到二十万,并且说不会再加,要干就干,不干就算了的时候。田云马上就答应了。 姜依雪马上就给了他五万,她一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她从来的想法就是,要做大事,就要大气。 相形之下,很多男人就差得多了,尤其田云这种看似青春阳光,实则内心阴暗的男人。连姜依雪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变态的男人呢? 可再一想,她也就是释然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在现在这个充斥着变态欲望的社会,什么样变态的人会没有呢? 之所以说田云内心肮脏、思想龌龊,是一个变态的男人,是因为在谈判快要结束的时候,田云突然说了一句话。 姜依雪怎么也想不到在那种地方、那种时候,他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话。 田云当时到底说了句什么话呢? 2008年12月4日 第十一章 好戏又开场 姜依雪和田云见面的地方是在离健身中心不远的一个足疗中心“御足房”,也就是在“玉足堂”旁边,并且是同一个老板开的。 “御足房”和“玉足堂”不同之处在于,不是只针对女性客户,而是男女宾服务均有。而“御足房”和“玉足堂”相同之处则是手法都一样的好,而收费都一样的高。,可见这个当老板的经营思路的活泛和高明。 姜依雪最大的爱好就是足疗,她觉得这是让她最放松的一种休闲方式,她也想让这次谈判是在一种放松的情况下进行,所以就选择了“御足房”。这也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 田云却是第一次到这样高档的地方做足疗,内心有些好奇,又有些兴奋。 当他看到姜依雪时,就更是兴奋了。虽然他在的健身中心,经常都会有那些年轻漂亮的二奶或者有钱女人进出,可象姜依雪这样骨子里都透出妩媚风情的女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当他…… 做完足疗,姜依雪就让技师退下,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田云,最后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个送到你嘴边的美女,还有十万,没有后顾之忧,只需要你偷拍几张照片,这样的好事,去那里找呢?” “可是,偷拍别人的裸照,恐怕,是犯法的事吧,这个我可不敢。”田云摇摇头,口中拒绝,心里却跃跃欲试。 姜依雪微微一笑,知道他无非就是待价而沽,希望获得更大的回报罢了。人性的丑陋,她是看得太清楚不过了:“那好吧,二十万,一口价,我也不会再加了,要做就做,不做就算了,你可别后悔。” “这个,这个……”田云看看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这样才是聪明人,咯咯。”姜依雪靠在软榻上,从包里拿出五叠钱,扔给躺在旁边软榻上的田云:“你数数,这里是五万,当你把她搞定了,我再给你五万,剩下的你交照片,我全部一次性给你。” 田云把钱一把抓起来,赔笑道:“不用数了,姜小姐,难道我还不放心你吗?” “你放心我?为什么放心我?我可不放心你,你还担心你完不成这个任务呢?别忘了期限是一个人月。”姜依雪心里充满了厌恶,脸上却笑得很是灿烂。 “这个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一定把你要的东西送到你手上……”田云笑道,眼睛在她身上瞟来瞟去,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那就好,就这样说定了。”姜依雪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 “不过,姜小姐……”田云突然支支吾吾的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姜依雪见他表情很奇怪。 田云期期艾艾的道:“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 “什么要求?不是都谈好了吗?你还要求什么?”姜依雪皱皱眉,问道。 “不,不是要求其他的,我只是……想,想……” “想什么?”姜依雪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就说啊,扭扭捏捏的干嘛?” “说了,你不要生气?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说说。”田云搓着手。 “好,我不生气,你说吧,什么事?”姜依雪暗想:你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什么非分之想哦。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田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田云呆呆的望着她,鼓足了勇气,突然说道:“姜小姐,我,我可以帮你洗一下脚吗?” 姜依雪差点被吓得从软榻上掉下来:“你?你说什么啊?”姜依雪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露在外面的双脚用毛巾被遮起来。 “我,只是说说,你答应不生气的,就当我没说吧。”田云恋恋不舍的把眼光从她被遮住的脚上移开。 “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啊?”姜依雪既觉得恶心,又觉得好奇。 “也不奇怪了,只是……我看你的脚实在太漂亮了,所以,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伺候一下你,让你享受一下。”田云眼光游离,道。 “谢谢了,这里有专业的技师,我觉得那样更享受。”姜依雪暗想:这个男人,看起来眉清目秀,阳光帅气,没想到心里却如此变态。 “好了,你可以去完成你的任务了,再见。”姜依雪实在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下了逐客令。 “唔,好吧,姜小姐,那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带你说的那个人过来?”田云悻悻的站起来。 “明天。再见。”姜依雪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第二天,姜依雪就带黄丽去了金豪健身中心,介绍给田云认识,接下来就是田云的事情了,她只需要等好消息就行了。 好戏又要开场了。而导演和主演就是姜依雪。 当然,她不会就这样干等着,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很多事情她还要想清楚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这个也是一直沈清平、沈君玉和李斯柯困扰心头的事情。当然也是困扰刘谊华的事情。 沈君玉和李斯柯从玉海回来之后,当天,沈君玉就跑到刘谊华那里去哭诉。 刘谊华毕竟是女流之辈,突然遇见这样的事情,也是一筹莫展,只能陪着侄女哭。她老公吴乐之见这情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男人看到女人哭,总是无计可施的。吴乐之只好打电话给儿子,叫儿子劝劝他妈妈。 儿子是妈妈的心头肉,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直在外读书工作的儿子,能劝得了刘谊华。可没想到,刘谊华接到儿子的电话,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常年身体不好,卧病在家,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正是更年期,有时也难免有点神经质,这也是吴乐之不想回家的原因之一。 刘谊华在电话里反反复复的对儿子说:以后娶了老婆,千万不要学你表姐夫,千万不要不回家,千万别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千万不要……吴乐之站在旁边听着,他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儿子是怎么想的,可他心里却颇觉难堪。他不知道妻子这个话,究竟是说给儿子听呢,还是说给他听的;不知道老婆究竟是说的侄女婿呢,还是在说他。 如果是说他或说给他听的话,也说不过去呀,他也没有做什么事情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呀?他向来除了出差,都是下班就回家,连应酬都很少去的。 吴乐之看得心烦,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手下,玉海市分行行长郑莺打来的。 “吴总,说话方便吗?”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 “哦,小郑啊,有什么事吗?”吴乐之很严肃的问道。在单位,他可是以工作严格,作风正派著称的。 “没有什么,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你也很久没有到玉海来指导我们的工作了。” “唔,工作嘛,当然要抓紧了,快年底了,你们玉海的各项考核指标完成的怎么样了呢?”吴乐之看两个女人在那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实在觉得无趣且无聊,就借着接电话,就溜了出门。毕竟沈君玉不但是他老婆的侄女,也是他的下属,他在那里看着,的确也不太好看。 他刚一出门,口气就全然变了,不再是一本正经的官腔,而是一种很暧昧的语调:“莺莺啊,刚才在家,说话不太方便,你怎么样,还好吧?” “呵呵,我知道,听你说话,就知道你老婆一定在旁边,拿腔拿调的,我还好,你呢?” 他听着电话里面的柔情蜜语,望着万里晴空无云,心情一下变得好了起来。 “唉,压力大啊,要股改了,事情又多又烦,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出去散散心。”这些倒是他的心里话。 “那来玉海散心呀。你也有段时间没有来看我了,我都想你了,你不想我吗?你是不是现在都不想见我了?”这个话已经完全不是上下级之间的对话,而成了情人间的调情了。这些话在他们说来,显得一点也不突兀,因为他们的确是情人,而且还是老情人。 吴乐之本来就是玉海人,二十多年前,他就在玉海农业银行工作了。那个时候,他由于工作勤奋,再加上比较善于领会领导的心意,听领导的话,和同事关系也都处得不错,虽然只比郑莺大七岁,却已经是信贷科的副科长了,由于没有科长,而是由行长兼管,所以他就是副科长主持工作,相当于科长了。 郑莺才进银行就成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卒,但自从吴乐之第一眼见到郑莺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做小卒。那时候的郑莺,还没有结婚,不但年轻漂亮,而且青春活泼,吴乐之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心里一跳。虽然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了,儿子也才几岁,可由于刘谊华生了儿子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由于病恹恹的,所以脾气也不好了,实在搞得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郑莺的出现,无疑让吴乐之觉得是一种惊喜。 而对于郑莺来说,一开始却只有惊,没有喜,受宠若惊的惊。 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而是出头的小姑娘,不谙世事,那里会想到,才参加工作,就会遇见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领导呢?而且吴乐之好得都有点让她受不了了。 每天早上不是他给她泡好了茶,就是他一大早就帮她买好了早点,他做得是那样自然而然,理直气壮,连办公室的其他同事都觉得非常吃惊。毕竟,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风气远没有现在这样开化,男女作风问题还是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不但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前途,甚至还可以被判刑。 同事为之侧目,他依然我行我素,郑莺却是惶恐不安,直到有一天,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都已经惊动了领导,老行长兼工会主席亲自来找吴乐之谈话,提醒他要注意影响,尤其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更应该以身作则,要行得正,坐得直。 吴乐之坐的非常直的对老行长说道:“行长啊,我关心一下新来的同志有错吗?” “没有错啊,同事之间,当然应该互相关心。”老行长笑吟吟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 “我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是工作上正常的往来,我又有什么错呢?”吴乐之又问。 “也没有说你做什么事情啊,要是你真做了什么事情,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和我谈话了。这个你也清楚。”老行长收起笑脸,很严肃的看着他:“你作风没有出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已经结婚了,和一个小姑娘关系太过于密切,总是不太好。尤其,对你的将来,很不好。” 这个话已经很重了,吴乐之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家庭,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前途,象他这样有政治野心、想往上爬的人,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他只好乖乖的收敛起自己,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讨好郑莺。私底下,他却更是变本加厉的对郑莺好得不得了。她慢慢也就习惯了他的好,虽然她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心里觉得这样不太好,可那个女人能真正拒绝一个自己还不讨厌的男人的殷勤呢? 何况,他也曾经说过,他家就是两兄弟,没有妹妹,他却一直很希望有个妹妹。他没有其他想法,就是觉得她很可爱,很乖巧,就像他的小妹妹一样。他只想在工作和生活上帮帮她,他并不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请她放心。 慢慢的,她也就相信了他的话,习惯了他的好,慢慢的,她也就没有了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喜,欣喜。能遇见一个兄长般关心爱护自己的领导,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吴乐之也发现了一个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他发现,郑莺有一点和他很像,野心。 郑莺也是一个很有权力欲望的女人,欲望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根深蒂固深植于心的,就像一颗种子,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和时机,就会开始萌芽、生长、到最后就在心里面,疯长,最后攀爬成一个网,网住别人和自己。 吴乐之知道,只要她有欲望,他就有机会了。 一年之后,他正式被破格提升为信贷科科长,成为玉海有史以来银行系统最年轻的科长。他看着她羡慕的眼光,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那是1986年的春天。他刚满30岁,而她才22岁。他已经结婚,她还是处女。 那个时候,别说未婚同居,就是婚前性行为都是很为人不齿的事情,连牵手都要偷偷摸摸的,至于接吻,那是高科技,没有几个人会。不像现在,要找到一个未婚的处女是件非常难的事情。现在城市里面的女孩子,有几个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22岁之后还是处女呢?别说22岁了,恐怕18岁之后就少得可怜了。 直到22年后的今天,吴乐之想起当时的情景,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冒险,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当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去做那件事情。她当时如果检举或者告发了他,恐怕他现在才从监狱里面出来,或再也出不来,直接就被毙了。 因为,他居然鬼迷心窍的强奸了她。或者说,前半段是强迫,后半截是自愿。 难道,她真的是自愿吗? 当然不是,没有那个女人会在那种情况下自愿的。 直到现在,郑莺有时候都还会梦见当时的情景,会从梦中惊醒,被吓出一身冷汗。为此,她老公孟道翰曾经问过她很多次,问她做什么噩梦了,梦见什么了,她每次都回答没有什么,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她梦见的是吴乐之原形毕露扑上来的情景。 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对她和颜悦色,关怀备至的吴乐之,会在那样的一个夜晚,那样的一个地方,对她下此毒手。毒手摧花,花何以堪? 她永远不想去回想当时的情景,但当时的情景却经常不由自主的浮现眼前。尤其是吴乐之把她压在地上说的那些话,让她毕生难忘。 那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2008年12月8日 第十二章 老情人的要求 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吴乐之反反复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那个时候的人,不会说爱,只会说喜欢。他甚至一开始,连喜欢都没有说,就用了他最喜欢的方式来“喜欢”她。 在那个夜晚之前,他从来没有对郑莺说过“喜欢”两个字。他对她说得最多的两个字是“妹妹”。 现在她这个“妹妹”才看清楚了那个“哥哥”的真面目,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连喊都来不及,他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她一下惊呆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忘记了反抗,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他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怎么会这样呢?看着近在咫尺她羞怯惊慌的俏脸,望着她由于急促呼吸而起伏不定的丰满胸部,他脑子一阵发热,血往头涌。事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也要挨一刀,死就死吧,就算死也要做个风流鬼! 他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去解她的衣扣。情急之下,却怎么也解不开。她慌,她却不知道,他比她还慌! 她大骇,奋起反抗。她本来就没有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就算他没有结婚也不想,何况他不但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他虽然长的不难看,可也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按住她,突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然后她就停止了挣扎,放弃了反抗。 吴乐之说道:“我知道你家境不好,父母早亡,你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你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三个人,真的是很不容易。如果,你和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帮你,帮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她默默无语,他又说道:“虽然,我不可能离婚,你知道这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公平,而且,你也知道我老婆常年生病,我也不可能扔下她不管。但是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只要你跟了我,我也会帮你出人头地,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她依然无语。他继续说道:“我吴乐之对天发誓,只要有我吴乐之的,就一定有你郑莺的。” 她的眼中突然滑落出两行清澈的泪水,她心里乱糟糟的,实在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顺从。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如果得罪了她,也许她连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都会失去,那她和她的两个弟弟又该怎么办呢? 吴乐之见她流泪,心中一阵慌乱,忙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我实在太喜欢你了,真的,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真的是很喜欢你。” 她抽抽啼啼的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是想伤害你,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唉,谁叫我这样喜欢你呢?” “你真的会对我好吗?”郑莺问了一句所有女人都喜欢问的废话。这话不是废话是什么呢?难道还会有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回答“不会”? “当然会,真的,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唉,可惜……”他唉声叹气道,心里却在得意的笑,他知道差不多了,他就快得偿所愿了。 “只要你是真的对我就行,我不求其他的。”郑莺打定了主意,她准备用自己去赌一把。 “我当然会对你好,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好。哪怕你以后和别人结婚了,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会一样对你好。如果我对你不好,天诛地灭。” 吴乐之赌咒发誓道。 “如果,我答应你了,你就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又怎么能忘记你呢?只是,你也不要忘记你今天晚上说的这些话。”郑莺停止了哭泣,心里混杂着一种奇怪的念头。 “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永远都会记得。我发誓。”吴乐之心中狂喜。 “记得就好。我也发誓,如果你忘记了所说的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郑莺看着他,一字字的道。 “不会了,你放心吧,说什么死啊活的,多不吉利。” “还有一点,我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还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当然也不想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吴乐之知道大功告成了。 “还有……你要轻点,我可是……第一次。”郑莺说完眼睛一闭,心一横。她知道,她的清白今夜就会就此断送,她的一生今晚就会发生转折。 “我知道,我会很温柔的,我会对你很好的。”吴乐之急不可耐的解开了她的衣扣。当吴乐之让她身体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的时候,她的心似乎也感到了一阵撕裂的疼痛。她知道,她的命运从此已经紧紧的和吴乐之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个噩梦之夜过去之后,她没有想到,很多个夜晚她都被这个噩梦所困扰着。 一年之后,郑莺经人介绍,和大她5岁的孟道翰结婚了,那个时候,孟道翰还什么都不是,只是税务局的一个小小的科员。她之所以嫁给孟道翰,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老实和本分。再一年后,她生下了女儿孟香雪。 四年之后,吴乐之升任副行长,力排众议,把她提起来当了信贷科的副科长,主持工作,简直和他当年如出一辙。而她老公孟道翰仍然还是一个小科员。她就找吴乐之帮忙,她当然知道吴乐之在玉海人际关系网很广,和很多领导都很熟悉,与税务局的局长也是称兄道弟的。 她的要求,他都是尽量满足的。 半年之后,孟道翰成了副科级。 再四年之后,吴乐之成了行长,她则成了信贷科科长。在吴乐之的帮忙下,孟道翰也成了税务局征稽科的科长。 吴乐之和她是水涨船高,她和老公孟道翰却是妻荣夫贵。 吴乐之虽然没有食言,随着他官运亨通,她也随着步步高升。可她却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因为,虽然吴乐之喜欢她,可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吴乐之,就像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老公孟道翰。女人最看重爱情,可结婚很多时候也未必是为了爱情,也许有的时候,爱情和婚姻本来就是两回事。 可不管她喜不喜欢吴乐之,她都不可能和他分开了,她已经发现吴乐之就像附骨之蛆一样,已经成为她一辈子的毒瘤,无法割舍,也不能割舍。这些年来,很多事情,都是他们联手去操作的。早已经成为一条线上的蚱蜢,谁都跑不掉。 如果真的要跑,就只能往国外跑。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他们总觉得还不够,权力还不够大,钱也不够多。在很多时候,权力就是钱。 为了权力和金钱的欲望,她一生就没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一个人,如果不能过自己希望的生活,那权再大钱再多,又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这个才是她最大的噩梦!而这个梦,她已经做了22年了。 她和吴乐之之间奇怪的关系也已经维持了足足22年了。虽然他们人前都是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绝对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间,孟道翰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她和吴乐之的风言风语,可一是苦于没有证据,二是由于他的前程都是她帮他弄的,在家说话实在也没有什么底气,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吴乐之的老婆刘谊华,常年卧病在家,就算听到点什么,也无法查实。 因此,这些年下来,也算是风平浪静。尤其后来吴乐之高升到省行当副行长兼营业部总经理,两人见面就更少了,就算有些猜测也慢慢平息了。尤其在省行,大家都只知道吴副行长是个好男人好老公,老婆常年生病没有工作,也从不嫌弃。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吴副行长基本上不出去应酬,下班就回家了,从来没有什么绯闻,现在象这样年轻有为且实权在握不乱来的领导又有几个呢? 因此,吴乐之在省行的口碑很好。其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好人,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好人。只不过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权力的欲望也在逐渐增长,但对女人的兴趣却在逐渐减弱罢了。 而且,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更明白一个道理:成大事者,必先节欲。如果一个人被自己的欲望所控制,不可能成就大事;一个人如果欲望太多太强,也不可能成就大事;一个人欲望被人看破被人掌握,就会被人利用被人攻击,当然更不能成就大事。 相对于权力,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女人只能算是危险,很大的危险。 现在天天围着他转,想方设法要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实在太多了,他现在甚至连看都懒得去多看几眼。权力是最安全的,女人是最危险的。 如果让他再回到从前从头选择,他绝对不会象当年一样,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去强迫郑莺。那太不值得了! 但就像郑莺离不开他一样,吴乐之也是离不开郑莺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隔得又远,两人见面本来就少,激情也越来越少,与其说两人是情人,还不如说是亲密战友更合适。 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信贷一直是一个很吃香的行当,吃香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逐臭之夫,而苍蝇是不叮无缝的鸡蛋的。吴乐之和郑莺当然都不是无缝鸡蛋,他们只喜欢借鸡下蛋。下金蛋。 所以,郑莺在玉海被提拔起来当了行长,这个当然是吴乐之大力运作的结果,她还兼着信贷部的主任一职。这个也是吴乐之的意见。可惜的是现在吴乐之虽然在省行当副行长兼营业部总经理,分管的却只是全省的存款业务,信贷业务却属于另外一个副行长分管,这个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憋气的事情,吴乐之现在天天想的就是怎么样把信贷这块业务,能弄到自己手中来管。 可要怎么办呢?吴乐之已经想了很久。 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孟香雪改怎么办,郑莺也已经想了很久。女儿大学读了一年,就不想读了,不顾父母反对,硬是退了学,说要自己创业。可她辍学之后,却又什么都不想做,不是整天在家昏吃昏睡,就是几天都不回家。这个让做母亲的郑莺非常担心。 她对女儿一向有一种愧疚感,不但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忙于工作,对女儿照顾太少,关心太少,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到现在都不敢确定女儿的父亲究竟是谁。女儿没有足月就生下来了,而在结婚前的两个月,她还和吴乐之有过一次。虽然每次事前,她都采取了措施,可谁敢说绝对没有问题呢?所以,女儿到底是谁的,也就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个她不敢去寻找答案和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正因为如此,也同时让她对自己的老公孟道翰同样也有着一份愧疚。这也是她一直费心费力的帮着孟道翰仕途竞争的原因之一,不仅仅是夫妻情感,主要是为了弥补,虽然她也知道其实这种事情是无法弥补的。 她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事情永远不被人知晓,永远堙没于时光之下。她从来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吴乐之。但正所谓“纸包不住火”,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个事情会以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被暴露出来。而她现在正不知不觉的慢慢的向那一天接近。 她现在当然不会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只想解决眼前的问题:女儿这样东游西荡总不是个办法,尤其最近,不知道女儿出了什么事情,有一天深更半夜了,香雪突然回到家,她正在高兴,女儿却冲进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怎么敲门也不开,也不说话,就这样躲在自己房间里。直到第二天吃饭的时间,女儿跑出来,目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吃了点东西,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又溜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再也没有了动静。 夫妻俩怎么问她都没有反应,也看不出她的心情是好是坏,表情是悲是喜,两人一筹莫展,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三天后,孟香雪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哼着歌溜达出了房间,还很高兴的和她打招呼,甚至还过来抱了她一下。她当时都愣住了,不知道是女儿不对劲还是自己有问题。香雪看起来很好,心情和精神都很好,她就问女儿怎么了,女儿一脸的惊讶,好像很奇怪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说,没有什么呀,我只不过想睡觉,睡好觉了嘛,当然精神就好了。 她当然不相信事情就像女儿讲的那样简单,可在孟香雪看来就是这样简单,就当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觉睡醒了,梦做完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就算有谁提起李斯柯,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感觉,虽然她也曾经觉得自己很喜欢那个大自己十几岁的成熟男人,觉得他什么都好,为他做什么都行,就算知道他有老婆也无所谓了,只要喜欢就一起呗。 可当她听见李斯柯居然和段芳那样的女人也在一起时,她简直要崩溃了,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丢脸。在她看来,失身没有什么大不了,可丢脸就是大事了。脸丢了,当然要找回来。何况她这样做不但可以挣回脸面,还可以帮帮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二舅妈的忙,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她甚至自己很有点“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侠骨柔情。 郑莺当然不知道女儿在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虽然想知道,可女儿却从来都不怎么和她交流,至于沟通,则更是少了。这次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把自己关了三天,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可作为母亲,她总是不放心。因此,她就想来想去,最后终于决定把女儿送到省城来,让吴乐之帮女儿找个工作,让女儿远离玉海那种环境,她想,也许这样对女儿会有好处。 这个就是她今天给吴乐之打电话的目的。 面对老情人的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他当然是一口答应。以他现在在省城的关系,帮孟香雪找个工作,那简直是太轻易而举的事情了。 自从8年前,他调到省城来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孟香雪了。在他的记忆中,孟香雪还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丫头。 在周策的心目中,qq上那个叫“仟仟”的女孩子,有的时候,睿智聪颖,充满知性,可有时候调皮起来,就象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丫头。 他坐在办公室的电脑面前,突然心想:她现在在那里呢?在干嘛呢? 2008年12月9日 第十三章 罂粟之花 当周策在这样想的时候,赵芊芊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虽然她并没有对着电脑,但电脑上那个叫“合纵连横”的头像在她的心里却是异常的鲜活。甚至一想到那个可爱的猪猪头像,赵芊芊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周策今天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本来说要做市中心那块地的可研报告,可做到一半,老板吴陶然突然又说不做了。这不才过了几天,却又说要继续做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唉,“老板一张嘴,手下跑断腿”呀。 不过好在他一向是工作积极,就算老板说不做,他也会站在公司的立场,市场的角度,抱着学习的态度,把可研做好的。因此,就在老板说不做的那几天,他就已经把报告完成的差不多了,今天一大早直接递交到吴总那里后,他就只能等消息了。因此,他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更多的想起她。这个她,又是谁呢? 钱羽偷偷的瞟着周策,见他呆呆的对着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手机响了。 是孙莉。最近一直忙,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周策接起了电话。 “你在忙吗?说话方便吗?”孙莉总是这样为人着想的。 “还好,现在不怎么忙,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就是,就是……”孙莉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周策奇怪的问道。 “哎呀,你知道还问,就是,就是想你嘛,非要人家说出来,真是的。”孙莉似嗔还笑的道。 “哦,哦,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周策笑着道。 “我现在说了呀,那你呢?你想我没有呢?只怕没有想吧?”孙莉有点哀怨的道。 周策咳嗽了几下,道:“我现在在办公室……” “我知道你现在说话不方便,最近段时间,你连个电话都没有,到底在忙些什么呀?” “忙工作嘛,写报告。还能忙什么呢?打工仔嘛,就这样。”他有点无奈。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知道,你也是。”他这样回答的同时,突然心里似乎在对另外一个她也说着同样的话。 “我很好的,身体倍棒,吃饭倍香。你就不用操心我了,你还是关心下李芸妹妹吧。” “她怎么了?”周策想起也是好一阵没有给李芸打电话了,心里也觉得有点惭愧。 孙莉很诧异的问道:“你还不知道?她没有告诉你吗?她堂哥好像是出了点事,公司都关门好久了,说是内部整顿,她也不太清楚。” “哦,我打电话问问她。”“好,你也应该关心下芸妹妹了。” “是是是,我马上给她电话。”周策觉得真是有些汗颜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出了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 “好,那我挂了,忙完给我电话,记住,我想你了,再见。” “我会的,当然会,那先这样啊,回头给你电话,再见。”周策挂断电话,想起孙莉的热情如火,柔情似水,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惘然。 李芸最近也颇有些惘然,头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大清早,突然堂哥李斯柯打个电话给她,说公司需要内部整顿一段时间,叫她提前把员工工资发了,然后关门歇业。她听着堂哥的口气奇奇怪怪的,心里就隐隐约约觉得出了什么事了,可究竟是什么事,他没有说,她也不知道,只好先按堂哥的意思把交代的事情办了。 然后,她也回家休息了,可没有想到,这一休息就是快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她天天就呆在家里,那里都不想去,以前一直都忙,老想着能休息休息,趁着放假的时候去什么地方玩玩,可现在真的休息了,放假了,却又那里都不想去了。 忙惯了的人,一旦闲下来,那种滋味比忙更难过得多,尤其不知道公司出什么事,前途未卜的情况下,更是难捱。所以,周策打了几次电话给她,也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这样呆在家里,只是刚才孙莉打电话给她,问他们公司电话怎么没有一直人接,她才随便说了说。孙莉的老板刘友才是她堂哥李斯柯的老婆—也就是她的堂嫂的舅舅。 两家公司之间既然有这样的关系,自然也有不少的业务往来,只是这次李斯柯出了这个丑事,沈君玉并没有告诉舅舅刘友才,毕竟这个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因此,刘友才还不知道李斯柯的公司关门整顿都快两个星期了。 当她接到周策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发呆,被铃声吓了一跳。 “大小姐,你最近怎么样啊?你在家?”周策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我没有怎么样啊,很好了,怎么这样问,奇怪?我不在家在那里啊?”她真是很奇怪,虽然两人关系从小就很好,可周策却很少这样问她。 “很好?我听说,你们公司出了点事?是不是?” “唉,也没有了,我也不清楚,也许吧,谁知道呢?你怎么今天想起问这个了?是不是孙莉告诉你的?她怎么什么都给你说啊,嘿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你们?人家可是有夫之妇哦。”李芸开玩笑道。 “我们能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才有问题,天天呆在家里干嘛?没事出去走走嘛,也不怕闷出病来。”周策忙把话题岔开。 “我看你才有病,没事出去吓溜达干啥?吃饱了撑的。”李芸啄唇反讥道。 “我也是担心你嘛,呵呵。”周策对她的话从来不以为忤,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嫁不出去?嘿嘿,周老先生,你老人家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的女朋友呢?怎么还没有着落呢?还担心我?” 周策被这话问的一怔,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怎么啦,没有话说了啊?”李芸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是,是,你厉害,我说不过了,不说了,回头给你电话。“周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一想到她,他忽然觉得有点淡淡的感伤。 “好,好好反省反省,再见。”虽然嘴里说得热闹,可说完那些话,李芸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伤淡淡。 李芸最想不通就是:她这样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要身材有身材,要学识有学识的好女孩子家,怎么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呢? 周策挂断电话,一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望着电脑显示屏,沉浸在无言的落寞之中。钱羽静静的看着他,好像想问他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了。 与此同时,吴锐也正沉浸在无言的落寞之中,呆呆的望着电脑显示屏,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刚才,赵芊芊才给他打完电话,说北京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问他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他回答公司的事情都很顺利,请她放心。他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赵芊芊回答就这两天,然后就对他说有事情,回头再联系。然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这里发愣。 其实,他心里多想告诉她,他多么的想她,希望她早点回来,他多希望能对她说一些很甜蜜的话语。可他不能,除了赵芊芊是他的上司以外,还因为她比他大,大三岁多。 其实,也不是不能,只是不敢。 因为她在他心目中,她是那样的完美,犹如女神,不可亵渎,只可仰慕。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他才到公司的应聘的时候,就是赵芊芊面试他的。 他第一眼看到赵芊芊的时候,心里就在赞叹:想不到在这个边疆省份的口岸城市,还会有这样优雅感性的美丽女子。 赵芊芊不是那种惊艳的亮丽,而是一种恬静的柔美,而这种柔却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柔弱,而是在柔弱之下却有着坚毅的灵魂和刚强的性格。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组合,而赵芊芊也真是一个很奇妙的女人。这在他进入公司,成为赵芊芊的手下之后,就有了更深刻的感受。 永远的有条不紊,永远的从容不迫,任何棘手的事情,到了她的手里,不但是迎刃而解,甚至是游刃有余。就像她的手上持有一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利刃,所向披靡。 他实在是佩服之至,虽然自己也算是中国最高学府出来的名牌大学生,可和赵芊芊一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这一开始,也是很让他郁闷的事情。他本来就是想凭借自身的实力来闯荡一番的,可真正进入社会,才发现自己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没有什么用,这也是中国应试教育的悲哀了。 幸好他遇见了赵芊芊:一个好上级和好老师。赵芊芊教了他很多实际的经验,这些东西比起教科书上的废话可实用多了。也许就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风风火火又温柔大方的赵芊芊。 当一个人的内心发生变化之后,他的眼神也一定会发生变化。也许连吴锐自己都没有意思到自己的这种变化,可赵芊芊却早就发现了。 以她阅人无数的丰富阅历,她当然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可不想去赶什么潮流搞什么姐弟恋,更何况在她看来,吴锐年轻、阳光、帅气,斯文,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孩子,但毕竟还只是男孩子。而她更喜欢的是那种成熟稳重、风趣儒雅的男人。 善解人意如她,自然不会去打击他这份纯真美好的情感,但也不会任其发展,那是对他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她自然会有更巧妙的办法来提醒他。像吴锐这样的聪明人,当然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惜的是,感情这种东西,说明白大家都明白,可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个个都糊涂了。更何况,明白了不等于能够做得到。 至少吴锐就做不到,他怎么也做不到淡忘,天天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怎么可能淡忘?谁又能做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隐藏。把他对赵芊芊那份美好的情感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反正从来没有说破过,那就大家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照样的有说有笑,照样的兄弟姊妹。赵芊芊固然能看出他的伪装,可她也猜不到他真正的想法:他想就这样默默的关注着她,了解她、理解她。搞清楚她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然后,自己争取变成那个类型的男人。她不是嫌我年轻吗?那就再过两年,我也会变成成熟的。俗话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我也不想抱什么金砖了,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就好了。 可这种难言之隐,实在不是能“一洗了之”的。那种天天见面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夜夜独对空房无心睡眠的折磨,也不是能一笑而过的。吴锐来这个城市也还不到一年,也没有什么朋友,最想说心里的话的人是赵芊芊,可偏偏那些话又不能给她说。他没有办法,又憋闷得难受,就只好上网,写博客,把自己情感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想象着有一天,能够正大光明的把自己现在的心情记录拿给赵芊芊看,看自己的痴情和无悔。 也许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很多人都在采用不同的方式记录自己的生命和情感,但能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拿给自己想给他(她)看的那个人看到的,也许并不多。就像在亿万上网的人中间遇见一个真正谈得来的知心朋友,也不会很多。如果你遇见了,那就一定要珍惜,古人都说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个当然也是赵芊芊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就是很幸运的那种人,在网上居然能遇见那个叫“合纵连横”的人,那个真的很理解自己,也真的和自己很对路的男人。她想,我们也应该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算是素未谋面的知己了吧。不是有句话叫做“神交心约”吗? 可她虽然知道吴锐的想法,却半点也猜不到“合纵连横”的想法,他究竟是怎么想呢?他是怎么看我的呢?我在他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呢? 也许,这才是赵芊芊唯一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事情,也许这个事情,是天下男女都会觉得心烦意乱的事情。 比如黄丽。她也在想:他究竟是怎么想呢?他是怎么看我的呢?我在他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呢?这个他,当然是指的田云田教练。 自从那天跟着姜依雪去了健身中心健身开始,黄丽就整个象是变了一个人,不再那样天天闷在房间里长吁短叹,而是时不时就跑到健身中心去接受田云教练的指导。 田教练很认真也很负责,很多动作都是手把手的教她,一边指导还一边不住夸奖她身体条件好,柔韧性好,曲线好,总之什么都好。 黄丽听了当然是心花怒放了。那个女人不喜欢被人赞美呢?何况还是一个如此讨人喜欢的帅哥说的。 田教练不辞辛苦的教导着她的动作,纠正她的错误,而她也是乐此不疲,就好像突然发现了运动是多么美好而快乐的一件事,不但让她充满活力,而且还充满了激情。 尤其是当田教练的温暖的大手,不经意的碰触到她蛰伏于健身服下的两个不安分的小兔子的时候;或者是田教练站在他身后,呼出的热气吹在她洁白细嫩的颈项的时候;或者田教练干燥的手臂擦过她由于运动而香汗淋漓的大腿的时候……在她心里,就像有一枝花,在怒放,在摇曳,如此芬芳。她深深沉迷其间,但她却不知道:罂粟花虽美,却是有毒的;罂粟花虽香,却是会上瘾的! 黄丽并没有看到,有好几次,她正在接受田教练的一对一指导的时候,远远处,站着一个人,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那个人当然就是姜依雪。 美艳孤高的姜依雪就像一枝悄然绽放的罂粟花,迎风傲立。 只是,她也许比罂粟花更毒,更容易让人上瘾! 下一个上瘾的人又会是谁呢? 2008年12月9日 第十四章 小报的电话 “你是不是觉得很过瘾呢?”田云下班后,把一直在健身中心陪他上班的黄丽送回了了家,黄丽不想回家,说回家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害怕。田云当然没有意见,这个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田云刚走出藏金阁就接到了姜依雪的电话,第一句话就这样问他。 田云怔了怔,问道:“姜小姐,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要加快速度,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可不想夜长梦多。”姜依雪冷冷的道。 “我明白,我会抓紧时间的,你放心。”田云忙允诺道。 姜依雪接着道:“如果她老公回来了,她出来的时间就少了,你的机会就不多了。我会想办法让她老公不要那么快的回来,你也要尽快。” “好,姜小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田云听见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忙音,觉得脊梁冒出一股寒气。这个漂亮之极的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姜依雪知道沈清平今天是最后一天陪中央的调研组在省上开会,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沈清平不要来藏金阁,而是直接回家。 沈清平刚开完会,坐在省委礼堂的大厅休息,正在想着是不是晚上陪中央调研组吃完最后的晚餐后,就先去黄丽那里放松放松,然后再回家。 他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都没有去找黄丽了。他虽然从来都很放心她,但却多少有点想她和她的身体了。他也想不起来从那本书上看来的:做爱是最好的减压方式。最近工作上会多,事多,家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让他觉得很是疲惫,毕竟他也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如果他要是知道这几天,他的黄丽宝贝天天和一个年轻帅哥泡在一起,又会怎么想呢? 他正在思来想去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一个电话。 沈清平本来是不想接这个电话的,可鬼使神差的却又接了,便听见电话里面一个温柔的女声很温柔的问了他一句话,可在沈清平听起来却是如雷贯耳。那女声很客气的问道:“沈厅长,听说你女婿搞婚外情,你女儿和女婿现在在闹离婚?请问是不是真的呢?” 沈清平大吃一惊,忙反问道:“你是谁?你从那里听到这些小道消息的?” “咯咯,你不要问我是从那里知道的,我想这个事情是真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样无聊的问题?莫名其妙。”沈清平很想把电话挂了,但又点惶恐,想问清楚对方到底是谁,从那里知道的消息。 按理说,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啊?打电话的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呢?沈清平正自揣摩,却被那女人下一句话吓了一跳:“哦,我的问题很无聊吗?哎呀,我们本来就是一家很无聊的报纸,你这样的领导,当然不会无聊得看我们这样的小报了,可就是不知道老百姓喜不喜欢看呢?” 要是这样的绯闻上了报纸,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清平看看周围没有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咯咯,我也不知道想怎么样,等我想想再给你电话吧,沈厅长,拜拜。”电话挂断了半天,沈清平还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一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想赶紧回家,把那件该死的事情给尽快处理掉。 这个电话当然是姜依雪打的,她总是会选择正确的时间用最正确的方法去做最正确的事情,而这才是最难做到的。 姜依雪用的这个办法很简单,也很直接,但却非常有效。她挂断电话之后,就得意的笑了,她知道,沈清平这几天都不会有心情来藏金阁了,这样她就有充分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走斝飞觴的晚宴结束之后,沈清平和领导们一一告别,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家,虽然女儿有自己的房子,可这次回来却不想回去,而是住到了他这边来,没有娘的家也算是娘家,女人受了委屈总是喜欢跑回娘家的。虽然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事实上,女儿才是最顾自己娘家的,儿子反而却经常会“叛变”。 沈清平推开家门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女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婿却没有在。听见门响,沈君玉回头一看,见是爸爸,那憋闷了好久的委屈,似乎一下就爆发出来,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沈清平顿时有些手脚无措,对于这个心肝宝贝女儿,他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见女儿这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在这个时候,李斯柯出现了,他是从书房里面跑出来的。他一看到沈清平,马上就低下了头,他知道老丈人是多么宠女儿,他也知道他的下场会很惨。 沈清平一见李斯柯立刻怒不可遏,冲过去,一把就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瞪着他,骂道:“李斯柯!你他妈的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玉儿那点不好?你要在外面乱搞?你也 不想想,不是老子,你哪有今天的一切?你还不就一破打工的?” 沈清平毕竟是文化人,骂也骂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可这些话,在李斯柯听来却是那样的刺耳,刺心!骂人揭短,伤人最重。而这些话,沈清平说的都是事实,可在李斯柯听来,却都是耻辱。 李斯柯怒火中烧,可脸上却不能表露半点,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为此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何况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后悔莫及的样子,一下就跪到地上,抬起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望着愤怒的沈清平,沉痛的忏悔道:“爸,我知道,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君玉,我再也不会这样了,请相信我,我对天发誓,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和君玉过日子,绝对不会再犯错了,请您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看你做的这些事,叫我怎么能相信你?”沈清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道。 “我,我……” 李斯柯心里急速的盘算着该怎么说服沈清平。 “按说,你们青年人的事,我也不应该插手,可你这个事情,错得实在太离谱,这可是原则性的错误。”沈清平怒气稍平,也不想把这个事情搞大,就又换了副腔调。 李斯柯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有转机了,忙道:“爸,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我只希望得到您和君玉的原谅,我真的不会再犯错了。” “这样吧,这事,主要还是看玉儿的意思,玉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沈清平看着仍在抽抽啼啼的女儿,问道。 “爸爸,你说女儿怎么这样命苦啊,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沈君玉不依不饶,怒气冲冲的瞪着李斯柯,这口气她已经憋了好久了,今天父亲回来,有了主心骨,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控诉的机会? 李斯柯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一见沈君玉终于和他说话了,忙跪行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可怜巴巴的道:“老婆,我对不起你,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就相信我吧。” 沈君玉腾的一下站起来,厉声呵斥道:“放开你的脏手!别碰我,我觉得恶心!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你和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在一起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错?对不起?我看是我对不起你吧,打扰了你的春宵,破坏你的好事了!” 李斯柯挤出几滴眼泪,死死的抱住她的双腿,装出一副由衷忏悔的模样,声音嘶哑的道:“老婆啊,求求你,我知道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要是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呸!谁是你老婆?象你这样的优秀男人,不是夜夜换新娘吗?你老婆不是还在玉海嘛?你不是有那么多小老婆,二老婆吗?还回来找我干嘛?死?你怕是欲仙欲死吧!”沈君玉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毕竟她心里还是很爱他的。 沈清平见二人喋喋不休的又哭又闹的,觉得心里烦闷,又听女儿在说什么小老婆,二老婆的,就不知不觉想起了黄丽,于是就走到阳台,关上阳台门,准备给黄丽打个电话。 黄丽洗完澡,慵懒的睡在床上,回想起田云送她回家的情景,心里觉得甜丝丝的,她当时真的很想邀请他上楼进屋来坐坐,可是不行,因为沈清平早就告诉过她,这个房子,除了他,不允许有第二个男人进来。 她当然不敢去冒险,万一被沈清平知道了,那就惨了。现在她还没有办法离开沈清平,她还需要他的钱来养活一大家子人。可现在她又觉得已经慢慢离不开他了,这该怎么办呢?这个他,当然是指的田云。 她是那么喜欢看到田云,希望听见他的声音,哪怕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也会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 现在每天去健身中心运动是她最期盼的事情,每天运动完了,她就坐在那里,看他去给其他人做指导。看到他和其他女性顾客有说有笑的,她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她不想看到他和那些女人那样的亲近,可那是他的工作,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看吧,她又舍不得离开,不想一个人回家独守空闺。 她暗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可她不确定,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谁,也许她喜欢过老家的邻居小虎哥吧?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女儿不怀春呢?也许那也不算是喜欢,只能算是好奇吧? 后来,她就离开了老家旺隆坝子,到了省城打工,什么都做过,洗碗,保洁员,服务员,直到后来有一天她被沈清平看到了,再后来,她就变成的沈清平的女人,一直到现在。当她把处子之身贡献给了沈清平,当她接过事后沈清平递过来的那一大叠钱,当她看到那笔钱比她全家五年的所有收入加起来还多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老男人,将会改变她的生活和命运。 这只不过是一种赤裸裸的交易罢了,对她来说,既谈不上什么感情,也谈不上什么廉耻。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她也是在卖,出卖身体和灵魂,还有时间。她和妓女唯一的区别就是主顾是固定的,只有一个。 在她年青的身体之下,跳动的是一颗垂垂老矣的心。没有激情,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哪有什么滋润可言?如花岁月的花在渐渐干枯,虽然她才24岁,可内心却比很多42岁的女人更沧桑,更悲凉。 这样的日子,只不过是在装罢了。装模作样的装。 直到她遇见了田云。那种蛰伏已久的春意,蠢蠢欲动,像是要找到一个突围的决口。那似乎已经凝固的热情,终于如火山内封闭的岩浆,迸发出来。又像是腐朽的枯木,竟然吐露出几点翠绿的新芽,冒出一个不肯安分的花蕾,迎风招展,含苞待放。 其实,对于她来说,这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动情。 可她除了欣喜,更多的却是恐惧。她又担心沈清平知道她和田云的交往,又担心田云知道她个沈清平的关系。她在矛盾和彷徨中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任其发展,还是当机立断? 但她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除了姜依雪,可自从那天把她带到健身中心后,姜依雪就象是消失了。黄丽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她都说在忙,说她老公从香港回来了,不方便。 听见姜依雪这样说,黄丽当然也就只有算了,可今天她心里觉得特别的难受,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她简直快要被自己逼疯了。她决定还是给姜依雪打个电话,如果不忙的话,可以请姜依雪过来聊聊天。 黄丽给姜依雪打电话的同时,姜依雪正在忙,她正在给沈清平打电话,而沈清平却正在给黄丽打电话。 结果就是姜依雪听到沈清平的电话在占线,沈清平听到黄丽的电话在占线。而姜依雪为了给沈清平打电话,专门买了一张新卡,至于手机,她从来都是同时用好几个的。因此,只有姜依雪的电话是没有占线的。 姜依雪看了看,是黄丽打来的电话,嘴角一翘,知道鱼主动咬钩了。但她不急,她还要先对付沈清平这条大鱼,黄丽这种小黄花鱼等下再收拾也不迟。 沈清平听到黄丽电话占线,愣了愣,暗想:这样晚了,她在和谁打电话呢?转念又一想:可能是在和她什么同学、朋友打电话吧。他不会去想黄丽是和家里面打电话,因为她的老家根本就没有通电话,连电都没有,还有什么电话? 沈清平也不会去想黄丽是不是和什么其他男人打电话。他这样想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人性的弱点就是这样:喜欢去给自己的不喜欢的事情去找解脱的理由,换句话说,就叫自己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人难道还少吗?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人在面对很多不想、不敢、不愿面对的真相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去站在一个奇怪的立场,去帮着对方开脱,帮对方说服自己,而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好受点。 就像沈君玉现在,她虽然口中谩骂不休,可心里却一直在替李斯柯辩白: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吧,一个大男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身边也没个女人,也实在是难熬了……一个正常人,也有正常的心理和生理需要,我觉得也可以理解,只是,唉…… 李斯柯见她的神情渐渐缓和,又毕竟是夫妻,知道她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骂得凶,心里说不定早就软了。也就更是捶胸顿足,扮相十足,唱念做打,十足用功。 而阳台上的沈清平拨打黄丽电话占线,正准备重拨,就在这个间隙,一个电话进来了,沈清平一看,顿时被惊得打了一个冷颤。 是下午那个自称某小报的电话。 沈清平不敢怠慢,赶忙接听。可接完这个电话,沈清平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冒称小报的电话,自然是姜依雪打来的。那她究竟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让沈清平如此惶恐不安呢? 2008年12月10日 第十五章 胡思乱想的夜晚 姜依雪做任何事情都有很明确的目的,她现在的目的就是让沈清平忙着去解决那些头疼的事情,而没有心情去找黄丽。这样就简单了:什么事情可以让沈清平头疼,她就做什么。所以,她一打通他的电话,就笑得让沈清平毛骨悚然:“咯咯咯咯,沈厅长,在家吗,忙什么呢?” 沈清平长长出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能怎么样呢?我还在等你回答呢?” “回答什么?” “你女婿的事情啊?忘记了?下午我才问过你的。”姜依雪笑道。 “你到底是谁?你从那里知道这些的?”沈清平沉声问道。 “我是谁不是告诉你了?一家不出名的小报,咯咯。听你的口气,应该是确有其事了哦?” 沈清平心里一凛,马上反口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别在这里乱猜,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可要告你骚扰了!” “咯咯,告我吗?告我什么呢?你就不担心你女婿的事情传出去,成为笑柄?你应该比我清楚,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多得很。咯咯,听说,商务厅最近就会有人事变动,不知道你的那些竞争对手们会不会借题发挥呢?”姜依雪轻轻柔柔的笑问。 “你要挟我?我可不吃这一套!”沈清平嘴上虽然强硬,心里却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自己现在是常务副厅长,但在商务厅内有可能成为厅长人选的至少还有两个,尤其是厅党组书记,副厅长邓昭是他最强劲的对手,这还不包括厅外其他部门。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当然不能出什么岔子。 想到这些,他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你有什么要求,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这样吧,找个时间,见个面,你说呢?” “沈厅长公务繁忙,能抽得出时间吗?咯咯。”姜依雪笑问。 “你说个时间吧,应该没有问题。” “那看起来沈厅长最近不怎么忙了,那有空的话,咯咯,可以多去去藏金阁嘛。”电话那头,姜依雪笑的花枝乱颤,她真正的杀手锏其实是在这里! 沈清平一听这话,差点跳了起来,颤声道:“你,你,这个话,什么意思?”这些年来,他每次去黄丽那里都是很小心的,知道黄丽存在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那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呢? 其实,在中国的官场和生意场上,有个把情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会说破罢了。甚至,如果连个情人都没有,还会被人笑话。 因此,藏金阁才会成为玉海著名的二奶楼。这实在也是一种奇特的现象和奇怪的心理:一方面怕别人知道自己包二奶,丢了面子;一方面又形成一个观点:小蜜不住在藏金阁就没有面子。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虽说,外面有女人,是中国的官场和生意场上见惯不惊的事情,平时大家也不当这个算回事,可在有些时候,也可能会惹出大麻烦。尤其是在要升官、发财的关键时候。 而更要命的是:沈清平最强劲的对手厅党组书记,副厅长邓昭是个女人,官场上的女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没有绯闻的,当然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就不叫绯闻,而叫丑闻了。如果对方抓住他这个把柄大做文章,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咯咯,沈厅长,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是不是?当然,不说出去,又有什么好处呢?”姜依雪轻笑着问道。 沈清平镇定下来,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嘛,我再想想。”姜依雪知道很多话是不能一次就说完的,总要给下一次谈话,打点伏笔,留点话头。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好呢?” “过几天吧,最近比较忙,呵呵。还有,沈厅长,我有个事情想提醒你一下,当然,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可以当我没说。”姜依雪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决定说出最关键的话了。 “你说吧。” “藏金阁呢,我劝你你最近最好少去一点,最起码这个月你不要去了。” “你这个话什么意思?谁说我要去那里?”沈清平抵死不认。 “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知道这个事情,当然也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而且,我还知道,已经有人请了私家侦探,日夜密切的监视着三十三楼的某个房间。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我劝你也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叫那个房间的的女主人回什么老家,你应该很清楚,她住在里面,比不在里面,对你来说更安全。是不是?”姜依雪知道这些话对沈清平的震撼有多大。 沈清平边听边冒冷汗,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咯咯,我也不干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我只要钱。”姜依雪知道,这个说法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你刚才说什么这个月之内不要去,是什么意思?”沈清平避重就轻的反诘道。 “咯咯,我的意思就是想赚更多的钱,我可帮你解决后顾之忧,换句话说,我可以帮你把监视33楼的私家侦探打发掉。当然,这个关键看你有多大方了。你越大方,我打发的时间就越短。”“你到底是什么人?听你的口气,不像是什么街头小报的记者吧?”沈清平仍然避实就虚的问道。 “沈厅长果然是聪明人,一听就听出来了,那好吧,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个私家侦探,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我可以打发掉了吧,我自己当然随时可以打发自己了,咯咯。”姜依雪说谎本就是信手拈来也浑然天成的,何况这还是她精心谋划的结果呢?就算是沈清平这样的老狐狸,也不得不上当。 “你是想两头吃钱?你也真是够厉害!是谁指使你来的?”沈清平恍然大悟,难怪对方知道他这么多事情,竞争对手当然会收集他的资料,就像他也一直收集对手的消息一样。官场如战场,这个可不是说着玩的。 “什么人指使我的你就不要问了,你知道我不会说的,我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咯咯。” “职业道德?你两头收钱,又怎么给对方交代呢?”沈清平放下了一半的心,只要对方开口要钱,就好办。 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他当然也知道,不怕对方开口,就怕对方不要,只要对方敢开口,那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敢收你的钱,自然就有把握帮你的忙。古话不早说了吗: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嘛。 姜依雪笑道:“我不是叫你别去嘛,我可以把录像给对方看,你没有去,录像中自然就没有你,我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是不是,咯咯。” 沈清平在心里都不由得叹服,这个女人实在够厉害了,他压低声音,道:“你想要多少?” “五十万。区区五十万,对你沈厅长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我的要求不过分吧?”姜依雪知道大鱼已经上钩了。 “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呢?”沈清平反问道。 “你最近一次去33楼是上月的18号,晚上8点去的,11点离开的,我没有说错吧?” “唔,唔,这个,那个,好吧,我相信你,钱怎么给你?我总要见见你的人吧,当面给你吧?”沈清平无可奈何的道。 “钱我不着急,事办完,我自然会找你,我难道会怕你跑了吗?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可以合作的地方呢,是不是,咯咯。” 姜依雪继续放线。 “那好,我答应你,这个月,我不去那里。” “那就说定了,你等下马上给黄丽打个电话,就说你要出差,这个月都不去她那里了,然后,你这个月就不要给她联系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和你联系的。” “好,我马上就打。” “那就再见了,咯咯。”姜依雪挂断电话,心中得意的笑。她知道沈清平已经彻底被她环环相扣的连环套给套得死死的了。 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下一步就是对付黄丽这条小黄花鱼了。 黄丽刚接完沈清平打来的电话,沈清平说最近太忙,就不过来了,叫她自己好好呆着,没有事情就不要到处跑了,她自然是一一应承下来,心里却隐隐然有些高兴。她并不希望沈清平过来,以前一个人呆久了,也许还会觉得他过来还能和自己说说话,总比一个人无聊好,可现在她却没有半点这样的想法,现在她只想和田云说话。 除了田云,她还能说话的就只有姜依雪了。而姜依雪正好打电话过来了。她忙接了起来,有点埋怨又有点惊喜的道:“姜姐,你跑去哪儿了呀,打电话也不接,怎么,不想理我了吗?” 姜依雪笑了起来:“傻妹妹,怎么可能呢,最近我老公回来了,我当然要陪他嘛,这不刚走,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嘛。你在那里?” “我还能在那里呢,还不知道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唉,无聊死了。” “最近去运动了吗?” “去了,姜姐,你在那里?” “我也在家啊,怎么了?”姜依雪问道。 “那,你现在有没有空呢,可不可以过来和我说会话呢?或者我去你家找你也行。”黄丽好像有很多话想和姜依雪说。 “哦,现在吗?还是我过去找你吧。我老公才走,家里乱七八糟的,见不得人,咯咯。”姜依雪早猜到她想说什么了,就等她说那些话呢。 “那好,我在家等你哦。”黄丽兴高采烈的道。 姜依雪还是第一次走进黄丽的住处,才一进去,黄丽就亲亲热热的拉着她坐下,笑道:“姜姐,最近这几天,快活死了你吧,呵呵。” “什么快活啊,累死了。”姜依雪故意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唉,天天觉都睡不好,烦死了。” “哈哈,是被你老公折腾得吧?”黄丽笑道。 姜依雪叹气道:“那个死人,一回来,就要得没完没了的,一天要搞好几次,我下面现在都还疼,也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多精力。” “那你不是爽死了呀,嘻嘻。“黄丽心里忽然想到了田云,马上又把这个念头压制了下去。 “爽什么嘛,你不知道吗,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嘛。”姜依雪调笑道。 黄丽调皮的道:“哎呀,姜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有好东西吃,还挑三拣四的。” “说的好像你没有吃的似的。你老公呢?还没回来?”姜依雪明知故问道。 “没有,刚才还打电话说最近忙,都不会过来了,唉,我就只有天天一个人呆在家里了,好无聊啊。”黄丽嘴上这样埋怨着,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的不愉快。 “不回来好嘛,你不是自由了嘛,咯咯,对了,那个田教练怎么样?”姜依雪问道。 黄丽脸上一红,忽然变得忸怩起来:“唔,还行吧,唔,不错,挺有责任心的,教的,也好。” “哦,那就好,多运动运动是好事,我看你最近气色好多了,咯咯,就是看起来有点内火重哦。” “内火重,什么意思?”黄丽有点莫名其妙。 “傻妹妹,就是上火啊,我看你有点内分泌失调了吧,脸上都冒小痘痘了,咯咯。” “唉,那有什么办法,不像你,天天吃好的,都吃撑着了,我可什么都没得吃,不失调才怪了。” “也是,也真难为你了,老公来得又少,来了也满足不了,可惜了呀,大好青春,白白浪费了。唉。”女人间熟络之后,谈到男女之间的事,有的时候也许说的没有男人之间那样露骨,可却说得深入和透彻得多。女人和女人聊天比较放松,没有压力,这也是女人都有闺蜜的原因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原因。 黄丽听了,沉默不语,一时间,心头乱糟糟的。 姜依雪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马上就接着道:“妹子,一个女人一辈子就一次青春,浪费了真是可惜。我倒也不是什么享乐主义者,提倡什么及时行乐,只不过,有时候想起来,真的觉得不值,你说是不是?” 黄丽点点头。姜依雪又道:“我们女人啊,真是可怜,什么都要看男人的脸色,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过点自己想过的日子呢?你说是不是?” 黄丽又点点头。姜依雪话锋一转,欲擒故纵的道:“我要象你这样呀,就不天天呆在屋里了。” “不呆在家里,去哪儿?”黄丽奇怪的问道。 “去泡帅哥呗,咯咯,谁说只许男人泡女人,就不能女人泡男人呢?你说是不是?”姜依雪故意东拉西扯的道。 “哎呀,姜姐,泡什么帅哥呀,我可没有你这样大的胆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泡过呀。说说,说说。”不管男女,只要是说到这些事情,多半都是颇有兴致的,尤其是说到别人身上的风流韵事,那简直就是当故事和笑话来听的。 “我首先声明,我可没有哦,”姜依雪笑道:“象你我这样的女人,哪还轮得到我们去泡男人啊,看到我们,那些男人还不是苍蝇一样就飞过来了?” “苍蝇一样?我们是臭的呀?嘻嘻。”黄丽也笑了起来。“哦,不对,是象蜜蜂一样,咯咯,我们是香喷喷的,那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黄丽心头又闪过田云的笑脸,她甩了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姜依雪看着她,突然问道:“对了,那个田教练我觉得还不错嘛,高高大大的,又帅,一看就知道战斗力超强的,咯咯,要不哪天你试试?” “什么呀,我可没那个胆子,要试你去试。我让给你了。”黄丽娇笑道。 “什么让给我呀?说得好像他是你的一样,还要让?咯咯,你们是不是已经那个什么了呀?”姜依雪当然深谙说话的技巧的,她知道如果老是围绕着一个事情翻来覆去的说,就太明显了,就会让对方察觉自己的真实意图。所以,当你想表达一个想法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采用螺旋式表述,不留痕迹的循序渐进,十句中九句都是说的与你想表述的意思相关联的话,然后用一句话来点题,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 黄丽的脸马上就红了,急忙分辩道:“怎么可能呀,没有,没有,别冤枉我哦。” “妹子,其实不是姐姐我说你,我要是象你这样,我就一定会找自己喜欢的男人,痛痛快快的做回女人。” “什么象我这样?你和我不一样吗?” “傻丫头,我老公可是经常来的,每次又搞得我吃不消。我这里都消化不了了,哪还有心思去吃其他的啊,咯咯,虽然我有时候也想换换口味,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可你不一样呀,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还质量得不到保证的,那不是太吃亏了呀?” 黄丽想奋起反驳,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坐在那里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依雪一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笑着站起来,道:“好了,不说了,我太累了,腰酸背痛的,我要回去睡觉了。” 黄丽“嗯”了一声,把她送到房门口,打开门。姜依雪忽然神神秘秘的回过头,笑道:“你也早点休息了吧。不会孤枕难眠吧,咯咯,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哦,我走了,拜拜。” 这样的夜晚,怎么能让黄丽不胡思乱想呢?这样的夜晚,胡思乱想的当然不只黄丽一个人。这样的夜晚,你在胡思乱想吗? 2008年12月11日 第十六章 不同的城市相同的思念 除了在金山的黄丽,同样在胡思乱想的人当然不只一个,譬如远在玉海的刘锐。 刘锐想的很多,想起当年在北京的大学时光,青葱岁月的片段,又想到现在的工作上的点点滴滴,有欣喜有惆怅也有伤感,当然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赵芊芊。 可他也只能是想想。但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能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呢?总比无人可以思念来得好吧? 而远在北京的赵芊芊也躺在宾馆的床上,胡思乱想,也许她连胡思乱想都算不上,因为她想的东西实在是太模糊,太抽象。 她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叫“合纵连横”的qq昵称,还有就是那些温馨的问候,温暖的话语。仅此而已。 甚至连那些话都是含糊的,没有什么明确的意思,说只是普通的网友间的问候吧,却又不是,几天没有上网,心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说是有点什么吧?可又没有什么,连半句暧昧点的语言都没有,都只是平平淡淡的语气,轻轻松松的语调。 但为什么我要去想呢?我在这样想的时候,他也会这样想吗?我想他?不会吧?可我事实上的确是在想他呀?可我想他的什么呢?他什么样子,身高体重我都不知道,我连个可以想的东西都没有呀?我能想的也不过就是个名字罢了,而且还只是一个网名,一个虚拟世界的代号,也许连这个人,都是虚拟的,也许我的这种想法也只是虚拟的,不存在的。 可糟糕的是,那种奇怪的思念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实在很荒谬,真实的情感附着于一个不真实的载体之上,那这种情感是真实的吗?或许,这个情感也是不真实的,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吧? 想了许多,可到了最后,赵芊芊还是忍不住在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现在在做什么呢? 周策现在在接电话,马灵的电话。他最近似乎越来越不想见到马灵,甚至不想接她的的电话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那个虚拟网络中的“仟仟”? 他觉得自己真的可笑,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女人围着自己转了,自己却还去想着一个不是现实的人物,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也许这个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比如马灵。 周策很清楚,马灵之所以对他这样好,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得不到,永远都得不到。 在他看来,以马灵的性格和脾气,如果真的和她在一起了,恐怕不仅仅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甚至可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可受不了别人的颐指气使,也不喜欢别人的指手画脚。 而俗话说本性难移,象马灵这样的强势的女人,容忍别人一时还可以,久了可就不行了,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临驾于别人之上,习惯于当领导当老大了。周策很明白一点:如果他真的和马灵在一起,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发生矛盾,产生冲突。因为他们两个都不是愿意听人摆布的人。 这样的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输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呢?更何况,周策绝对是不可能和马灵在一起的,并不是因为马灵大他两岁的缘故,也不是马灵结婚有孩子的缘故。 年轻的时候,周策就对李芸说个这样一句话: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哪怕她是一个从良的妓女,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并且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只要你是真的爱,那就应该勇敢的去面对,去接受。 李芸当时听了嗤之以鼻,嘲笑道:男人啊,这些话只是说说而已罢了,又几个能真的能做到呢?男人总是很现实的,现实中的男人可没有这样浪漫的,何况这个也不叫浪漫,这个叫有病。 他听了也只是笑笑,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说,一晃许多年过去了,这个离奇的想法,却一直根深蒂固的埋藏在他的心底。 既然不是这些现实的原因,那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周策根本就不喜欢马灵,当然更说不上爱了。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在这个世界上,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在一起的不喜欢的事情是比比皆是。前面都说过两个人性格都是强硬的,都是喜欢主导别人的,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岂不是乱套了?谁听谁的呢? 一开始,总是可以忍的,关键是你能忍多久?也许爱得越深就可以忍得越久,而忍是会把爱慢慢消磨掉的! 忍,总不是办法,人的忍耐总是有极限的,总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时候。忍到最后,就没有了甜蜜的爱,只剩下痛苦的忍,那岂不是太可悲了? 因此,两人相处之道并不是忍,而是恕,宽恕的恕!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个说的也是宽。当你对一个人有爱的时候,你自然就会去宽容对方,因为你舍不得去为难对方,对方难受你会更难过。宽容也是宽。 那现在我们就知道了,有宽阔的胸怀才是最重要的。无爱,自然就不会宽,自然就会钻进死胡同了。这样就越走越窄,心也越来越窄,走到最后,不是把别人憋死,就是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因此,宽的基础就是爱。所以,曾经有人对周策说,人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这样更轻松,更有主控权。 周策听了只是笑笑,未置可否,他当然是不赞成这个说法的,首先这个说法就是真自私,是站在自己立场去说的。爱情虽然是自私的,可爱情的立场却应该是无私的,如果每个人想的都是索取,而不是付出,那也就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了。 其次,相爱容易相守难,两个人再好,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也有意见不一致的情况,如果你爱对方,心中是宽容的,说了也就过了,甚至说不定会主动为对方着想,主动去请求和解,就算对方不怎么爱你,可总是拳不打笑面人嘛,事情也多半会消弭于无形了。可要是只是对方爱你,你并不爱对方的话,嘿嘿,那你会主动去求和吗? 充满爱意的去低头,都远比满是怨恨的昂首要好得多!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周策宁可做低头臣服的小男人,男人在外面都这样辛苦,这样要强了,回家就算软弱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这个女人,值得你低头。 而这个女人,当然不会是马灵,因为周策根本就不爱她,怎么可能去低头呢?马灵也是一个不可能低头,至少是不会一辈子低头的女人,这样的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在一起。 可为什么他们又一直在一起呢?这个问题周策没有答案,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生理需要,也许是为了相互温暖。不管是因为什么,都绝不是因为爱。这点周策却是非常清楚的。 而那个可以让周策心甘情愿低头的女人是谁呢?会是她吗? 这连周策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一个素未谋面,连声音都没有听过的女人居然会引起他这样多的联想,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长什么样呢?会不会是恐龙呢?如果她长的很难看,自己还会和她这样聊天会想和她聊天吗? 想到这里,周策笑了笑,他是男人,他知道自己恐怕也不能免俗:以貌取人。谁又不喜欢对方是才貌双全呢?难道女人就不这样想了?才子佳人总是每个人的梦想,古今中外,不分男女,概莫能外。 就在这个时候,马灵的电话来了。 马灵一个人在家,守着儿子郑宝写完作业,就催着儿子赶紧睡觉了。儿子都一年级了,可马灵却觉得很愧疚,这些年来,一直忙着做生意,儿子也没有好好的陪陪,所以现在有时间,马灵都尽量回家陪陪儿子,只要不是很重要的应酬,就推掉不去。 本来今天是刘友才约着吃晚饭的,可马灵才不想去见那个色迷迷的老男人,借口有事,就回家了。今天晚上老公郑熊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说是要和他兄弟郑龙商量点事情,马灵的表哥,市公安局的局长谢华也要去,鬼才知道他们男人们一天神神秘秘的要干些什么。听老公说,是打算在他们合伙开的大富豪娱乐城搞点特色服务,马灵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她才懒得管他们。 现在在她心里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三个男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儿子,还有一个,曾经是老公郑熊,可现在却已经换成另外一个人了,那个人当然就是周策。 看了儿子已经乖乖的去睡了,马灵就准备给周策打个电话,她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周策好像心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怎么和她见面,甚至连电话都很少了。她也问过几次,每次他都说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想起上次吴陶然的那件事情就觉得好笑,现在那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估计周策忙的事情就是那块地了,但出于女人的敏感,她觉得没有那样简单,所以打算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她当然问不出什么结果,因为连周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睡了吗?”马灵问,这是一句废话。 “没有,你呢?”周策回答,这也是一句废话。 但很多时候,废话却是很有用的,就象是药引子,可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地方去。 马灵话锋一转,笑道:“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晚上可不要熬夜,要早点睡,你睡不好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些话,马灵以前也经常这样说,周策也就这样听着,有时候甚至会有点感动,谁又不想听见别人对自己好,说好话呢?可现在周策听了,却觉得有点不自在。他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会不会这样和他说话呢? 马灵见周策没有反应,觉得更是奇怪,又问道:“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看书还是看电视?” 周策收回思绪,笑道:“看书,你在干嘛?” “我才把儿子弄去睡觉了,他老是想看电视,就是不想睡觉,唉,现在的小孩子真让人操心。真是烦死了。”马灵虽然嘴上说烦,可心里却乐滋滋的。 儿子可是她的心肝宝贝,现在做父母的没有几个不溺爱孩子的,马灵尤其如此。她在自己身上花钱大方,对儿子花钱更大方,总是给儿子买最好最贵的东西,可儿子却好像不怎么卖帐,做儿子的好像小时候喜欢粘着妈妈,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就会慢慢喜欢和父亲在一起。 马灵开始还觉得有点不高兴,自己对儿子从小就那么好,可儿子却怎么就是不喜欢和自己呆在一起呢?可转头想想,多和父亲呆在一起,可以培养儿子坚强和刚毅的男人气概,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也就释然了。 而且,儿子提出的要求,郑熊通常也是不会拒绝的,儿子喜欢和父亲在一起玩,就相当于把郑熊拉回了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当然是一件好事,毕竟是一家人,毕竟郑熊是儿子的父亲,这可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为了儿子着想,马灵也希望看到这样的情景。 可要是儿子不在的情况下,马灵是不喜欢和郑熊呆在一起的,她只喜欢和周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而且,最近好像周策也是什么都不想做,可以前,周策却每次见面的时候,都那么有激情,那么有冲劲。现在想起来,马灵都觉得浑身发烫,脸上发红,眼睛发亮。 每当他的手拂过她的肌肤的时候,就像一个出色的钢琴家,在她的心底深处的琴键上,随手轻敲出美妙音符,那是她的呻吟和她的喘息交织而成的旋律,一曲弹罢,一战销魂。 而现在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最近一次见到周策都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了吧,最近一次鱼水之欢是在两周以前了吧?现在鱼都快渴死了,可水呢?为何不来滋润我? “你儿子很乖嘛,这样早就去睡觉了。”周策笑道。 “那是当然了,我儿子当然乖了。” 马灵眉开眼笑的道,每个当妈妈的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马灵接着叹气道:“小孩子嘛,早点睡觉好,现在小学生的学习压力也大了,虽然他才二年级,我看作业也不少了。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竞争激烈了。” “是啊,现在那里都一样,失业的人越来越多,物价越来越高。”现在说到这个话题,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深有同感了。周策想到现在疲软的房地产市场,也觉得忧心忡忡的。 “听你说话的声音,也很累了吧,最近工作一定很忙吧。什么时候我们去洗桑拿?放松放松,你说呢?”马灵听出他声音中的疲惫。 “是有点累。”周策伸了伸懒腰,道:“到时候再说吧,最近事情是有点多的,在做一个项目的可研。” “嗯,那好吧,你就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马灵听出他声音中其实不是疲惫,而是厌倦,好像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好结束这次谈话了。 “好的,改天我给你电话,你也早点休息吧,再见。”周策挂断电话的时候,却似乎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思念,不是思念一个人,而是思念一种感觉,一种纯洁神圣的感觉。 很多时候,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人,却有着相同的思念。 “拜拜。”马灵有点幽怨又有点生气的把电话扔到床头,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她想不通为什么周策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就这样了呢,话也不想说,面也不想见,他到底怎么了?她气冲冲的看了看表,都晚上11点了,那该死的郑熊怎么还不回来? 郑熊当然还不会回来,因为回不来。 玉海市最大最高档的娱乐城叫大富豪。在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这个纸醉金迷的夜晚,玉海市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大富豪。 大富豪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三个大男人,坐在豪华的黄黑色真皮大沙发上,三支大烟枪,正竞相吞云吐雾。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青花茶具,旁边还用飘逸杯泡着一壶红亮的普洱茶。这个三个男人就是大富豪的三个股东,郑熊和郑龙兄弟俩,还有一个是马灵的表哥谢华。 法人和总经理都是郑龙,但第一大股东却是郑熊,而谢华由于特殊的身份,吃的是干股,他的老婆庄祥则在大富豪当财务部经理。现在他们三个人,已经关在这个办公室里面争论了三个小时了。 他们到底在争论些什么呢? 2008年12月12日 第十七章 蝶中之王 郑熊三个人在办公室里争论了三个小时,只有一个焦点:新店做成什么样的?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统一了意见,新店是一定要开的,而且是尽快开,早一天开张就早一天赚钱,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新店的定位是什么? 郑龙的意思是现在大富豪天天爆满,甚至有时候人满为患,开新店的主要目的是分流,打造一个同大富豪一样的高档娱乐城,也像这里一样,包罗万象,什么都可以搞,ktv、桑拿、夜总会和餐厅。 而郑熊却持反对意见,他说老店和新店要是都做成一样了,那不成了自己和自己抢生意?保持现在大富豪的爆满状况最好,可以让人有一种紧迫感的消费挤压感——这个话是他听公司的那个叫吴锐的小伙子说的,那可是学国际金融的大学生呐。新店应该是全新的理念,全新的风格。这个就叫做差异化,当然这个话也是听吴锐说的。 谢华没有表态,就这样默默的听着兄弟俩的争论,争来争去却半天没有个结果。 郑熊斜靠在沙发上,吐着眼圈,郑龙在不停的喝着普洱茶,兄弟俩谁也没有说话,虽然两兄弟感情一直很好,可从小都是犟脾气,谁也不肯让着谁,也谁都说服不了谁。 谢华望着大班台后面墙上挂的那副写着“和气生财”四个大字的条幅,突然笑了,道:“我说,你们两兄弟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象小孩子一样,喜欢斗嘴呢?和气生财,我看你们两先和气点吧。” “嘿嘿,华哥,我们兄弟俩感情好,你是知道的,也不存在什么和气不和气,不过道理嘛,是拿出来大家讲的,讲通了,自然就没有问题了。”郑熊摸了摸油光瓦亮的头顶,笑了笑,回过头对郑龙道:“是不是,小龙。” “当然了,这个还用问?”郑龙端起玻璃杯转动着,看着普洱茶的颜色。 “当初的决定还是正确的,让小龙一个人来管理这个店,要是你们俩弟兄都来管,怕几天就吵得天翻地覆,关门大吉了。”谢华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满意。 “你是老大嘛,你当然英明了,嘿嘿,不是有你罩着,这个店只怕也早就完蛋了。”郑熊这却是说的实话,象这样的娱乐城,多半都会沾点黄赌毒,没有马灵这个当公安局局长的表哥,怎么可能开到现在还生意这样好? 郑熊虽然在外面玩,但也不敢太过火的原因除了他实在有点怕家里那个精明过人的老婆之外,还怕老婆的这个当公安局局长的表哥谢华。他有几次在外面乱搞被抓住了,都是谢华帮他摆平的,事后也没有告诉马灵。有这些把柄在别人手上,他又敢怎么样呢? “话也不能这样说,你们做的也不错,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要是捅出大漏子,我这个局长可也不能一手遮天嘛。我们做生意,是求财,平平安安的最好。”谢华深谙官场之道,知道自己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他出事。在这种风口浪尖的地方,小心点好。 “那是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嘛。”郑熊陪笑道。 “所以,你刚才说的新店新风格,我想知道你说的新,究竟是个什么新法,安全性怎么样,可靠不可靠。不要说了半天不可行,那就等于白说了。”谢华问道。 “就是,你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们都还不清楚?”郑龙也跟着问道。 郑熊笑笑,道:“我的想法嘛,很简单,打造一个男人的天堂,想得到的,应有尽有,想不到的,我们也有,这样还怕没有钱赚?” “哦,理念不错,具体怎么做呢?”谢华有了点兴趣。 “这个地方,只接待男宾,而且是有钱的,消费嘛,来这里就是花钱的,买的就是享受,是不是?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提供,只要出得起钱。” “销金窟啊,呵呵,不错不错。哥,你这个想法那里来的啊?”郑龙笑着问道。 “嘿嘿,说了可别笑话我,我也是看外国的的那些,呵呵,这样说的,那种享受才真是享受,美女如云,左拥右抱的,一个字爽。” “我看这个新店要是开起来了,你就是第一个常客了,不知道嫂子知道会不会罚你跪搓衣板啊?哈哈。” “你的意思是开一个特服店?”谢华问道。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这个店,主要就是桑拿,当然不是素的,当然也不仅仅只有桑拿,我记得看过一部电影,就是边泡澡边喝酒的,香艳,刺激,甚至还可以唱歌啊,跳舞啊,我觉得都可以搞,反正是大大小小的包房都有,进去了想搞什么搞什么,我们只管收钱。” “你说是汤姆•;;汉克斯演的《查理的战争》吧?我也看看过。你这个创意不错,说不上是全国第一,恐怕也算是全省第一了,呵呵。想法好是好,可风险也太大了点吧。”郑龙想了想道。 谢华没有吱声,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投入你算过没有?”郑龙毕竟是个商人,马上就开始算账了。 “这个地方不能选在太热闹的地方,最好是选一个交通便利的山庄之类的地方,空气好,景色好,隐私性好,这样的房租也不会很贵,一年也就几十万吧?”郑熊说道:“主要的支出,是装修,一定要高档,豪华,奢侈,要让人觉得花钱花得痛快,舒服,值!” “这个话没有错,关键要有这样的合适的地方啊?去那里找?”郑龙问道。 “地方总是可以找到的,我担心的倒不是地方,而是人。”郑熊笑道。 谢华插话道:“人?什么人?” “女人啊,小姐啊,装修再好,没有美女,谁去消费啊?”郑熊暧昧的笑着道:“在玉海有钱的消费的人多得很,可就是没有适合消费的地方,这个也是我想做这样一个新店的原因。” “这个倒也是,玉海靠着做进出口发财的人的确很多,比如,哥,你就是其中一个,呵呵,包则思淫欲哦,你们这些腐朽的资本家。”郑龙大笑道。 “这个事情好好在琢磨琢磨。如果要做的话,首先安全第一。虽然在玉海很多事情我能摆平,可我毕竟只是公安局长,而不是市委书记,不什么事情都我说了算的。钱要赚,可钱是赚不完的,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出了问题,大家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谢华做了总结性发言之后,看看表,道:“快12点了,回家睡觉了。” “大哥,要不,我给你安排安排,晚上就住这里了,不用跑来跑去的麻烦嘛。”郑龙问道,以前很多次谢华晚上都回家,都是他给安排的。 “这个嘛,算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市政府开会呢,改天吧。”谢华想了想,回绝了。 送走了谢华和郑熊,郑龙开始了明天的例行巡查。 他先到了ktv。ktv的经理是王蝶。ktv分为两个部分,一二三楼是量贩,也是最平常最普通的那种,四五楼则是有小姐的那种,也叫做k歌会所。 量贩平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要有楼面经理在,一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来量贩唱歌的人就是唱歌,最多喝醉了,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情。但三四楼却大不一样了,来玩的人都是来消费享受的,伺候的不好,麻烦可就大了。所以王蝶一般都在三四楼,而郑龙巡查也一般只去三四楼。 郑龙刚来大四楼,就看到一个礼仪从一个包房里面跑了出来,头发披散,好像在哭。 ktv坐台的小姐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便装,一种就是礼仪。便装的意思就是穿的平日的服装,比较随意,而礼仪则必须穿工装,也是就那种礼服样子的裙装,比较暴露。因此,便装和礼仪的坐台费用是不一样的,通常礼仪比便装多一倍。当然,多一倍最关键的原因是礼仪要跳舞,脱衣舞。所以,基本上所有的ktv的便装都可以兼职,流动性很大,到处蹿场,礼仪却是相对固定的。 因此,大富豪的礼仪小姐,郑龙也差不多都认识,跑出来这个叫小芳。看到这个情景,他作为这里的老板,当然不会不闻不问,忙拦住小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哭什么?” 他看到她的脸色红白相间,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小芳流着泪,却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那个包房的门一下又打开了,一个男人冲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道:“放开我,老子要……弄死她。”在他身后又冲出两个男的,拉住了他,劝他不要闹了。 前面先出来的那男人一看就知道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偏偏倒倒的站都站不稳了,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着:“放手,他妈的,喊她脱……不脱,不就一鸡嘛,还……还装模作样的,看老子……废了她!” 郑龙皱了皱眉,这样的事情,在这些娱乐场所,每天都要发生不知道多少,他虽然是做这一行的,可却实在很瞧不起那些借酒装疯、占女人便宜的男人,那也叫男人?照着他以前在社会上混的时候的脾气,谁敢这样欺负他手下的人,他早就冲过去把对方给撂倒了。在他看来,不管做什么职业,都没有高低贵贱,只要是在他手下做事,就是他的人,就是他的兄弟姊妹,他就要罩着,不许人欺负。 四年前,大富豪才开业的时候,有一次,他也是在巡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的强行去脱一个礼仪的衣服,礼仪当然是不肯的,所以就吵了起来,情景就和现在差不多。结果他看到了,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男的给甩翻了,断了三根肋骨。之后还是当时是副局长的谢华帮他摆平这个事情。 事后,谢华很严肃的告诉他,他是在做生意了,不是在混社会,还象以前那样打打杀杀的,谁还敢来这里消费?还赚什么钱?问他过去打打杀杀那么多年,除了一个“大哥”的虚名,还得到些什么? 他低头不语,虽然谢华只是他嫂子的表哥,可这些年来也帮了他不少忙,帮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他还是很尊重和感激谢华的。最后谢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兄弟,现在这个社会很现实,有钱才是老大,没钱就屁都不是。多花点心思在赚钱上,打架就免了吧。” 三天后,谢华又送了他一副字“和气生财”,他就一直挂在办公室了,天天看着,陶冶性情。说来也怪,久而久之,那副字他看得多了,火气似乎也消了不少,再随着年纪渐长,好几年他都再也没有动手打过人了。 可今天他却又有了想动手的冲动! 因为那个男人突然骂了一句:“他妈的什么……破地方,老子在金山……谁敢这样不给我面子?老子喊脱,就脱,……谁他妈的耐烦……唧唧歪歪的,到这个……烂玉海就他妈的倒霉,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吃屎的,这样还做个屁生意,趁早关门!” 郑龙额头青筋一阵跳突,他最讨厌那些从金山来的自以为是的人,省会又怎么了?省会有什么了不起?省会那样好,还来玉海干嘛? 他把还在捂着脸抽啼的小芳拉到身后,正准备走过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突然一只温热柔润的手拉住了她,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他头也不会,喝道:“放手。” 他正要甩开那只小手,却听见一个清澈爽朗的女声笑道:“郑总,我可以不放手吗?” 王蝶?他一下站住了,回头一看,果然是王蝶。 也许在这里,唯一能够阻止他的就只有王蝶了。 “王蝶这个女人,对付男人有办法,对付女人也有办法,可没有那个男人能有办法对付得了她!”这个话是郑熊说的。最开始他还曾经打过王蝶的主意,可交手几次之后,他就灰溜溜的无功而返了,然后就说了上面这一句话。这个话当然是为了给自己遮羞和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但他也的确说了一个事实,就是王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郑熊说这个话的时候,王蝶还没有在大富豪,那个时候大富豪也还没有开张。 王蝶当时在一家生意非常火红的ktv当经理,那是玉海第一家ktv,也是当时最大的ktv,生意好得不得了。但所有的娱乐圈的业内人士,包括那家ktv的老板都不得不承认一点:其中至少有50%以上的功劳是属于王蝶的:如果不是王蝶真心实意的待人接物和圆融从容的为人处世,还有热情大方的言谈举止,拉了不少的客人长期在那里定点消费,生意怎么可能那样好呢? 而且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拒绝得你舒舒服服的,就像不是她拒绝了你,而是你自己拒绝了自己,绝对不会去怪罪于她。 所以,虽然王蝶在圈子里混了很多年,名声却很好,人缘也很好,不但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就连很多曾经打过她主意,最后又被拒绝的男人都变成了她的好朋友,好大哥,心甘情愿的去捧她的场。 其中郑熊就是一个,他被王蝶举重若轻的拒绝之后,不但不以为忤,反而非常欣赏她的聪明才智,当然还有她的漂亮。王蝶当然很漂亮,可她不是那种让男人想入非非的漂亮,而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这实在是两种很奇怪的组合,一个从事最风尘的行业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种美丽呢?除非是奇迹出现! 但的确是有。所以,王蝶就是一个奇迹。 “当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个菩萨,端庄秀丽。可一旦她笑起来,动起来,就想邻居家的小妹妹,那样天真、可爱、顽皮,让人心里面只有怜惜之情,却不会有亵渎之意。” 这个话是谢华说的。他是在听了郑熊把王蝶说得神乎其神之后,完全是世间美好集于一身的完美女人,感到实在是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郑熊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才专门跑去看的。这个话就是看到王蝶之后,他的感慨。 谢华不愧是领导,说话总是那么有水平,最后他还意犹未尽的总结了一句:王蝶,蝶中之王。 当时,郑龙也一起去的,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看到王蝶是什么样的想法,可王蝶却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郑龙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王蝶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2008年12月12日 第十八章 大富豪娱乐城 “上联:忆往昔,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小孩一帮。下联:看今朝,白米饭,王八汤,小孩一个,老婆一帮。”王蝶笑着把手机上朋友发的短消息拿给郑龙看,她朋友很多,三教九流的都有,经常都会发一些稀奇古怪却很搞笑的短消息给她。她经常都会笑得花枝乱颤,跑来拿给郑龙看。 郑龙不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短信,只有她给他看的才看看,看完就看着王蝶一笑。王蝶就问他:“你看着我笑干嘛?我比这个短信还好笑吗?嘻嘻。”然后王蝶自己就会又笑了起来。 每次看到王蝶笑得那样,他总是很诧异她为什么会笑得这样开心,没有顾虑,毫无城府的样子,他总是很担心她会不会突然笑得接不上气了,会自己把自己噎住。 刚才那个小事情,王蝶几下就处理好了,安顿好客人,安抚好礼仪,她就把犹自站在那里生气的郑龙拉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她关门是如此的自然,是因为就算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把门关上,都不会有人觉得她要做点什么事情出来,连最嫉妒的女人都不会这样想。 这个也算是个奇迹了。 王蝶见郑龙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就笑道:“郑总,我觉得你平时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人嘛,难道今天那个男的十年前借了你的钱现在还没有还你吗?” 郑龙摇摇头,道:“我最讨厌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拽得个二五八万似的,不知道有什么好拽的。今天要不是你……” “今天要不是我,谁陪你晚上吃宵夜呢,是不是,嘻嘻。”王蝶笑着把话题引开了,然后就给他看这个短消息。 王蝶笑问道:“郑总,是不是你们男人的真实写照呢?好像旧社会到新社会哦,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啊。” “呵呵,我可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婆一个都没有,你还拿我开心啊。”郑龙说到这里,想起在家由阿姨带着的女儿郑贝贝,女儿已经7岁了,自从4年前和前妻离婚之后,就由阿姨带着,阿姨五十多了,是郑家的远房亲戚,所以孩子交给阿姨带还是很放心了,可郑龙却老是觉得女儿和自己不亲,这也是让他觉得有些遗憾的事情。 “怎么,想你家贝贝了?”王蝶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了。她也很喜欢他的女儿,经常带着小姑娘出去玩,给孩子买这买那的,她有时还开玩笑要郑龙发加班工资。当然,郑贝贝也是很喜欢这个漂亮爱笑的小阿姨的。象王蝶这样的女人,又有谁不喜欢呢? 当然也有不喜欢她的,一个人再好,也有看不顺眼的人,比如谢华的老婆,财务部经理庄祥。她老是喜欢跑到郑龙面前告王蝶的状,这实在是一个很不懂事的女人,郑龙也没有办法,她告她的,他也懒得理。 庄祥见郑龙没有动静,又不知趣的跑到她老公谢华那里搬弄是非,谢华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无事生非,除了做个帐,其他什么都不懂,不是亲戚关系,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什么财务部经理,能做个出纳就不错了。 谢华开始也懒得理她,可后来听的烦了,就一句话就把她顶回去了:“你有本事你去做她的工作?”庄祥马上就焉了,从此再也不敢唧唧歪歪了。她最怕的就是老公谢华了,把他惹急了,一个巴掌就过来了,而且挨了打还不能喊疼,要是敢喊,又是一巴掌。 有一次在老公高兴的时候,她就说这个是谢华的职业病,打人打习惯了,打了还不准叫,结果谢华勃然大怒,骂道:“胡说八道,我们警察什么时候乱打人了?老子什么人都没有打过,就是你娘的讨打!”说完就是一巴掌! 从此,庄祥再也不敢装佯了,谢华说什么她都只有听着。她心里很清楚,要不是谢华和她是一个地方的人,当年当兵的时候就跟她结婚了,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一脚把她给踢飞了。她家什么都不是,可谢华现在却是堂堂的公安局长,她还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王蝶和她老公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的都没有,如果硬要说有关系就是上下级关系,而且还是外人不知道的,堂堂的公安局长怎么能是娱乐城的股东呢? 要是有可能和王蝶有关系的,那也只能是郑龙,她就经常看到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在一起,神态亲密,不像是老板和手下那么简单。可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半点关系都没有,但她就是看不惯王蝶那种花枝招展、谈笑风生的样子,横看竖看怎么看都看不惯。她实在想不通王蝶有那点好,那些男人都成天围着她转来转去的,就像是蝴蝶围着花一样。如果是花,王蝶是什么花呢? 王蝶整晚就象一只蝴蝶一样,在楼上楼下翩翩起舞,穿来穿去的,她经过的地方总是会留下一阵笑声,她出现的地方总是熠熠生辉。如果是蝶,那她又是什么样的蝴蝶呢? 王蝶到底是花还是蝶? 这个疑问也同样一直萦绕在郑龙的脑海里。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郑龙觉得很奇怪,因为这种问题本来不应该是他去想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更何况,这两个问题实在太奇怪了,简直就不算是问题。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个问题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谁都不知道。 至于王蝶和自己是什么样的关系,郑龙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去问谁呢?问自己,不知道,问王蝶,不可能。问其他人?开玩笑。结果还是不清不楚的。 这么多年来,自从大富豪开业,郑龙和哥哥郑熊一起去邀请王蝶加入之后,这两个问题就会过上一段日子就在郑龙的脑海里冒出来,然后被他打压下去。 本来第一次是郑熊单独去请王蝶的,可王蝶没有答应,第二次才是兄弟俩一起去的。他们知道找个象王蝶这样的经理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且不说他们两兄弟没有做过娱乐行业,就算是做过,如果王蝶不来,他们做的再好,生意估计也不会太好。很多人都是冲着王蝶才去捧场的,这个他们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们第二次去之前,就计划好了至少要“三顾茅庐“,再加上10%的分红,才有可能打动王蝶,可没有想到,王蝶看到郑龙,就问了一句,以后是谁管事?当得知是郑龙之后,王蝶居然就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郑龙当总经理她就干,郑龙不当了,她就走人。 当时听得兄弟俩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难道她喜欢郑龙?可又不像啊,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郑龙一眼,却望着天上飘飞的云。 之后,她的表现既象是喜欢郑龙,却又象只是把郑龙当做一个好老板,一个好大哥,从来没有半点暧昧的表示和过火的举动。 奇怪啊,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们天天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吃饭在一起,除了没有睡在一起,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一起的,这个也是娱乐行业天天夜班的特性所决定的。可他们之间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一次郑龙喝醉了,稀里糊涂的抱住了王蝶,就什么亲近点的举动都没有了,而当时他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这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呢? 一晃就是三年了,三年来两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过来了。有时候,郑龙想,管他奶奶的是什么关系呢,大家过得开心不就行了。 他又想:我又希望和她是什么关系呢?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老婆?没有想过;情人?他不好这口;女朋友?他不会浪漫。还是上下级吧。也许王蝶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呢?说不定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每当想到这些,郑龙就会自嘲的笑笑,就再也不去想了。至于王蝶有没有这样去想过,就不是他这样粗糙的大男人所考虑的问题了。 他要考虑的是怎么做好生意赚更多的钱,还有,管好手底下的人。 其实,从他当老板和总经理的层面来讲,他只需要管理好两个人就行了,虽然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他却很喜欢看《水浒》,翻来覆去的看,看多了,他也不像其他人看出那么多门道,什么计谋啊,兵法啊,封建压迫与人民抗争啊,他就看出了两点,一点是义气,这个当然是基本上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他除此之外居然还看出了一点:各司其职。 《水浒》里面虽然人物众多,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百单八将,可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要是有的事情大家都抢着做,有的事情又没有人去做,那岂不乱套了? 所以,这个就考验当领导的本事了:首先要知人善用,然后要人尽其才,最后是赏罚分明。所以回溯历史上的名将,个个都是好领导,他们都很清楚,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关键是要充分调动别人的力量,然后齐心合力,才能办好事情。所以才会有“请将不如激将”的佳话,也才有“挥泪斩马谡”的慨叹。 这些大道理郑龙是弄不清楚的,但他通过揣摩《水浒》,再结合自己昔日在社会上当大哥的经历,再加上与生俱来做商人的敏锐,他悟出一个道理:管人也好,管事也好,都要管到节骨眼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不要管的太死了。 所以,他就只管大事,只管两个人,一个是ktv经理王蝶,一个是桑拿部经理桑烈。低下的事情就由他们两个人去管了。 王蝶这里基本上不用他操心,可桑烈那里,却相对麻烦点。因为桑拿本来就比ktv要更容易藏污纳垢,容易脏的地方,当然就更容易出问题。 大富豪娱乐城整体是一个七层楼的围合式建筑,呈现u字型。开口处是大门,大门进去是一个大型停车场,左右两边分别是ktv和桑拿部。最里面横着的那一排房子,一楼是大众美食城,二楼是高档酒楼,三楼到七楼是豪华酒店,当然也是属于大富豪,但这一排房子的进出则不在停车场这面,而且另外一边,那边不但临街,而且也有停车场,因此不会影响到这边的娱乐城。 前面说过,左边这排房子是ktv,一二三楼是量贩,四五楼是k歌会所,上楼当然不是在一个地方,各走各的,量贩的进出在临街的大堂,k歌会所则要经过停车场,然后坐电梯直接上楼。而六七楼是办公室。 因此,郑龙下来首先是到k歌会所,如果他要走到对面的桑拿部,就必须要经过连接左右两楼之间的走廊。现在郑龙已经从王蝶的办公室里出来,慢慢的走在这条走廊上,边走边志得意满的看着大富豪娱乐城姹紫嫣红的绚烂灯火,以及被灯光辉映得流光溢彩的夜空,郑龙心里觉得很舒服。 做生意的人看到生意这样好,不舒服才怪,可一想到桑烈,他又有点不舒服了。 右边桑拿部也是分为两部分,一楼照例是洗桑拿的地方,二楼自然是休息大厅,包括什么上网啊,影视厅啊,都在这层。三楼是棋牌室,这个年头,喜欢赌的人多得很。四楼就是浴足和保健按摩了,五楼和六楼就是特色按摩。七楼则是贵宾区,到七楼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郑龙亲自接待亲自安排的。 桑烈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不然前几天,他也不会让开车故意肇事,把肖海波送进医院了。桑烈在有备而去的情况下,只是受了点轻伤,肖海波是酒后驾车,负主要责任,所以他简直是半点事都没有,昨天便已经回来上班了。 桑烈也是一个工作经验丰富且尽职尽责的人,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也能够处理的比较圆满,虽然比不上王蝶,可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郑龙也用不着太操心,真正让郑龙觉得不舒服的是,桑烈对王蝶的态度。态度不是不好,而是太好,好得让郑龙见了都觉得嫉妒。可他为什么要嫉妒呢?这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王蝶和他又没有什么,清清白白的,可他却偏僻就是要嫉妒,而且是越来越嫉妒。嫉妒可不是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有的。虽然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为了女人,很多兄弟宁可折手断足,这也许就是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难道是他喜欢上了王蝶?郑龙也反复问过自己很多次,喜欢是喜欢,可那是一种近乎于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吧,或者是上级对下级的喜欢?总之,不会也不应该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我郑龙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王蝶这样的女人呢?虽然她很漂亮,很可爱,也很懂事,可她毕竟是混迹于风月场所的风尘女子,我怎么可能去喜欢呢?我应该喜欢的是那种斯斯文文的秀秀气气的良家妇女才对。 郑龙这样对自己说,可一想到前妻就是这样的一个和不熟悉的人说话都会脸红的典型传统女人,他就又糊涂了,最后干脆不想了。男男女女之间那种卿卿我我的细腻情事,实在不是他这样的糙男人琢磨得透的,所以他也就懒得去琢磨了。 他现在正琢磨另外一件事:明天怎么把市税务局的徐局长安排得舒舒服服的呢? 边想边走,他来到了五楼,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包房的门“嘭”的一下拉开了,一个穿着按摩技师工装的长头发的女孩子突然跑了出来,边跑还边用手去拉胸襟,试图遮掩雪白丰满的胸部,她的胸罩似乎不见了。 郑龙一眼望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场合,服务员、技师被那些色欲迷心的客人骚扰的事情,每天都不知道要发生多少,郑龙今天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看到两次。 郑龙没有动,刚才王蝶说的话犹在耳边:“你是老板,你可千万要注意形象,你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形象,也是公司的形象哦。你要是一冲动,动了手,你就不是在帮你手下的人,而是砸我们的饭碗了。这里几百号人可就指望着你哦,所以,你千万不能动手。” 他看着那个漂亮乖巧的女孩满脸的张惶和愤怒,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直接冲进技师休息室,又“嘭”的一声关上门。 他还是站在不动,他在等,等着看桑烈多久能出现,怎么来解决这个事情。 桑烈现在在那里呢? 2008年12月14日 第十九章 儿时往事 郑龙正在想桑烈在哪里的时候,桑烈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桑烈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去处理刚才那件事情去了。 这样的事情每天总难免会发生的,所以桑烈解决这种事情那是小菜一碟,轻车熟路。对他的能力,郑龙还是很放心的,可就是不舒服他对王蝶那种好的不得了的态度,更让他不舒服的是王蝶面对桑烈的殷勤,那是照单全收,一概笑纳,既不拒绝也不感谢。 郑龙其实也觉得奇怪,其实31岁的桑烈是一个形象气质都很不错的男人,年纪和王蝶也般配,可王蝶宁可就这样一个人,也不愿意接受桑烈,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王蝶真的接受了桑烈,他会什么感觉呢?郑龙只想了一下,就没有想了,这个问题费脑子,还是不想的好。 桑烈已经把事情搞定了,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郑总,您过来了,我刚才在楼下。” “嗯,我过来随便看看,刚才那事情处理好了?” “是的,处理好了,现在有些客人,唉,实在是……”桑烈苦笑着摇摇头。 “客人就是这样,出来就是玩,出钱就是玩,算了,别管那么多了。”郑龙安慰他道,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跑过去的小姑娘,有点眼熟,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便问道:“刚才那个技师是才来的?好像没有怎么见过。” “哦,你说郑燕?不是才来的了,都来我们这里一年多了,您太忙,技师又多,当然不可能都认识。”桑烈笑道。 “郑燕?也姓郑,呵呵,还是家门啊。”郑龙笑了起来,突然觉得想见见那个女孩子,道:“你叫她到你办公室,我要和她聊聊,我在你办公室等她。” “好的,我现在就去叫她。” 郑龙走进桑烈的办公室,四下打量着,这个办公室不大,但却很干净,办公桌上的东西也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一个很有条理性的人。 郑龙满意的点点头,他虽然文化不高读书不多,但却有一套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磨练出来的一套观人之术,其实他最看重的一条就是:一个小事做得好的人,才有可能把大事做好。小事都做不好,大事更是不可能做好。 他搞不清楚什么“细节决定成败”,也不明白什么“执行力”,他只知道做是要实实在在去做的,而不是想。谋略家是想,可谋略家却未必做得好。 做和想是两回事。他是老板,他是想事情,做决定的人,他需要人帮他把决定好了的事情去完成,那就是做。他可不需要那种只会胡思乱想的人,可不喜欢那些夸夸其谈的家伙。桑烈当然不是这样的家伙,而是一个做事很有一套,甚至有个七套、八套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颇有效率的。 比如现在,桑烈就已经把那个叫郑燕的技师带到了办公室。 “这位是我们大富豪娱乐城的老板,郑总。今年春节公司聚餐联欢时郑总上台讲过话,你还记得吧?”桑烈对小姑娘介绍道。 郑燕点点头,虽然很少见到郑龙,但在任何公司,都只有老板记不住员工的,却绝没有员工记不住老板的,她有点紧张的道:“郑总您好。”她恍恍惚惚想起,刚才从包房跑出来的时候,似乎这个男人就站在那里,她当然气愤慌乱,也没有看清是不是。 郑龙笑了笑,尽量想使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点,因为王蝶曾经开玩笑的说他一脸的杀气,不像老板倒像土匪头子,还说他平时太严肃了,板着脸,不苟言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这个公司也只有王蝶敢这样和他说话了,其他人见了他可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他当时听了笑笑,未置可否,却已经把这个话记到心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王蝶说的话就是和其他人说的不一样,哪怕遣词造句完全一样,可听起来就那么顺耳就那么舒服,他就那么愿意听进去。 所以今天看到这个和自己一个姓的小妹妹,他也希望自己看起来和善点,他对桑烈道:“你先出去忙你的,我和她聊聊。” “好的郑总,有事您随时给我电话。” “好的,你去吧。”郑龙点点头,等桑烈出去后,示意郑燕坐下,可郑燕却低着头,不敢坐,她才来这里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老板脾气很大,虽然不怎么骂人,可要是惹到他了,他看你的眼神比骂你都还让你觉得难过。难道他是要责怪我刚才的事?可我觉得我没有错啊? “呵呵,别怕,我不是和你说刚才那个事的,你刚才没有错,坐吧。”郑龙看着这个清秀的姑娘,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怜惜。 郑燕小心翼翼的斜坐在了班前椅上,低头不语,她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郑龙到底要和她说些什么。 “你来这里多久了?”郑龙问道。 “一年多了。”郑燕细声细气的回答。 “一直在上面当技师?”上面的意思就指五、六楼的特色按摩,四楼的保健按摩就叫下面。 “不是,我到上面还不到半年,之前在下面。”郑燕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郑龙恍然,难怪自己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呢,原来她到上面时间还短,而他一般是不去下面的,桑拿和保健按摩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怎么样,还习惯吧,工作中有没有什么问题?”郑龙今天看着这个也姓郑的小女孩,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心情变得十分的轻松。他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哥哥姐姐,可他却一直很希望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让自己也过过瘾。后来他想,恐怕这个也是后来他混社会当老大的心理原因吧,他就喜欢当大哥,喜欢被人叫大哥,在家里最小当不了,就只有跑到外面当了。 自从他金盆洗手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当大哥的感觉了,这些年来,老大不吃香了,老板才吃香,现在大家的都喊他老板了,慢慢的他也就喜欢上了当老板的感觉。老板不也是老大吗? 可今天看到郑燕,他却忽然有点想当大哥的感觉了,也许象郑燕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都会在不经意间激发起男人想要保护的欲望吧。 “还好了,没有什么问题,都还是习惯的,谢谢郑总的关心。”郑燕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和吴陶然、肖海波那些当老板的熟客聊多了,也多少清楚一些老板们的心思了,比如喜欢听什么话,应该怎么应对等等。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吴陶然很久没有来了,而肖大哥,则是那晚上抓了一大把小费给她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了。 “唔,习惯就好,你老家那里的啊?”郑龙点上一支烟。 “老家是旺隆坝子。” “离这里很远吧?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郑龙走南闯北跑了不少地方,对这个名字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啊,很远,坐了火车坐汽车,然后坐马车或驴车,再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就到了。”郑燕说到自己的家乡,眼睛一下就亮了。 “哦,这样远啊,那是不是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啊?”郑龙看着这个美丽而质朴女孩子,忽然却想起了王蝶。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郑燕如山野之花般清新动人,王蝶如殿堂之花浪漫销魂。 “是呀,很久没有回去了。”说到这里,郑燕有些黯然。想想出来这么久了,除了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家,直到上上个月才收到家里寄来的回信,只说钱每个月都收到了之外,就没有家里半点消息了。家里弟弟虽然会写信,可邮递员却是不可能去到村子里的,因为最近的邮电所也在四五十里以外,收信和寄信都是村里人出来办事顺带的。 “哦,说说你们村子里面的事吧?”郑龙忽然觉得有点好奇,想听听那些穷乡僻壤的人们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您要听?”郑燕惊讶的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着这个传说中凶神恶煞的老板,却觉得很和蔼嘛,哪有说的那样吓人呢? “呵呵,是啊,随便聊聊,不要紧张,就当是给我做按摩好了,我照样给你计钟,呵呵,怎么样。”郑龙以为是她担心影响她的工作受影响,按摩技师的工作时间可是和收入直接挂钩的,乡下来的女孩子,当然会很看着这些,毕竟那也是不少的收入了。 郑燕脸一红,摇摇头道:“郑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理解错了,我不是在乎那点时间和钱,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想知道我们村子的事呢?” 郑龙愣了愣,看这个小姑娘表情真挚,不像说假话,看来还真小看了这个小姑娘了,郑龙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他来说可是非常少见甚至是罕见的事情,讪讪笑道:“这个,这个嘛,我就是好奇,呵呵,不为难你吧?” “不为难,可您想听些什么呢?我们那里可就一普普通通的小村子,也没有什么伟人住过,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呀?” “你就随便说说你以前在老家的生活吧,就是每天干些什么就可以了。”郑龙笑吟吟的看着郑燕。 “哦,这个啊,干些什么……”郑燕脑海里翻腾出沉淀了许久的记忆,她想起了儿时的艰辛:疯疯癫癫的妈妈、嗷嗷待哺的弟弟、哭瞎双眼的奶奶……她还想起除了这些辛酸之外的那些简单而朴素的快乐:带着弟弟去打柴、和同学去山上采蘑菇、甚至和隔壁的小砖头那个混小子打架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温暖,至于为什么打架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原来,关于儿时的往事,家乡的记忆,是一个人永远无法回避和忘却的。 开始她还边说边想,可说到后来,几乎就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了。她说到开心时就开心的笑,说到伤感处就伤感的叹。 郑龙静静的听着,慢慢的他的表情也变了,从微笑变成了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的表达能力这样好,说得这样的生动有趣,把那些山村的景物和人,都描绘得栩栩如生,如在眼前。可慢慢他的惊讶又变成了沉重,他虽然早就从不同的途径听说过那些大山深处的贫瘠和穷困,可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亲耳听见那些残酷的现实。 她那种淡淡的娓娓道来虽然不能让他有惨烈的切肤之痛,却让他的心里不由得揪紧了起来。那些传闻也不再仅仅只是人云亦云的悲情故事,而是千百年来沉甸甸压在千百万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收成全靠天的老百姓身上的真实生活。 郑燕讲着讲着停了下来,却看到郑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一言不发,她不禁轻轻的叫道:“郑总,您怎么了?” 郑龙一个激灵,醒了过了:“哦,没有什么,我在想你说的那些事儿,怎么,讲完了?” “没有,那些零零碎碎的事太多了,您怎么会有兴趣听呢?”郑燕忽然觉得这个老板还是蛮可爱的。 “唉,你的老家真的是太苦了,也真难为你了,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工作。”郑龙不禁有些感慨。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老家穷嘛,不然谁愿意跑这么远呢?”郑燕一笑,带着些许哀愁。 “你不想回家看看吗?”郑龙问道。 “当然想了,可要上班呀,而且还离得这么远,一去一来的太耽误时间了,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再说吧。现在生意这么好,是不可能请假回去的。”郑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唔,那就等以后再说吧。”郑龙想了想,道。 “那,郑总,您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上班了。”郑燕问道。 “哦,没有什么了,你去吧。”郑龙看看表,突然象想起了什么,道:“你叫郑燕是不是?工号是多少?” “是的,我是7号。” “好吧,你先去忙你的,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有,那些不规矩的客人你不要理他们,有事情就告诉你们经理,他要是解决不了,就直接来找我。”郑龙掏出名片,递给她:“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谢谢郑总,那我先出去了。”郑燕心情忐忑不安的接过他的名片。 郑龙点点头,看着郑燕秀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靠在椅背上,又想起郑燕刚才所讲的一切,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杰尼亚(ermenegildo zegna)西装和腕上的浪琴旗舰系列(longines gship)手表,心里一连说了好几声:罪过啊罪过,就差点念阿弥陀佛了,他可是什么神佛都不信的人。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快1点了,窗外夜色已经很深,可依然灯火辉煌。这时候,是娱乐城生意最好的时候,也许这时候也是男人女人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 他拨通了桑烈的电话:“小桑,是我。” “您好,郑总,请问有什么指示?我在楼下,需要我上来吗?”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想问问,刚才那个是叫郑……燕,没错吧?” “没错,郑燕,怎么了?她做了什么事让您不满意吗?需要我来处理吗?”桑烈暗想:这个小丫头不会给自己捅什么漏子吧? 郑龙忙道:“哦,没有没有,我是想问问,她现在就是普通技师吧?底薪是多少?” “哦,不是,她已经才来公司一年多了,现在是中级技师。公司的规定是满一年技术好的可以升为中级,满二年的才能升为高级技师,中级的底薪是1200,提成另算,提成率为30%,但必须每个月保底30个钟。” 这里的一个钟是298元,提成率为30%的意思就是技师提成占298元的30%,70%归公司,也就是说客人按摩一个钟,技师的收入是90元,公司的收益是208元。 任何行业都是如此,老板拿大头,做事的拿小头,天下乌鸦一般黑嘛。但做员工的也不要心理不平衡,这个是理所应当的剥削,毕竟所有的经营风险都是老板在扛着,风险越大自然应该收益越大,而最关键的则是老板给了你赚这个30%的机会,如果老板不给你工作的机会,你连这个30%都没有。在当前全球金融危机肆虐的这个时候,大家的感受应该最明显最深刻。 “哦,高级的呢?”郑龙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的不太放心上的。 “高级技师的底薪是1500,提成另算,提成率为35%,但必须每个月保底40个钟。”桑烈马上回答道。 “那郑燕现在一个月有多少钟?” “一个月大概有40到50个吧,上个月是44个。听很多客人说她还不错,手法也好,脾气也好,只要不是象今天晚上那种过分的举动,她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因此指名点她的很多,回头客也不少。”这些帐桑烈都装在自己心里,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除了要熟悉自己的行业,还要熟悉自己的手下,毕竟任何事情都是要靠人去完成的。 “我看这样吧,从明天起,把她升为高级,规矩是人定的,也不能把活人被憋死,是不是?优秀的员工,就应该提拔,鼓励,奖励。对了,这个月再单独发500块钱奖金给她。”郑龙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去办这个事。”桑烈答应着。 “好了,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走了,有事就给我电话。”郑龙挂断电话,走出桑烈的办公室,从走廊的玻璃窗看出去,停车场基本上还是停的满满的,其中有不少车牌照还被布套遮了起来,那些车不是政府就是公检法的。郑龙满意的笑着,生意人嘛,看到生意好,心情自然也好。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谁这么晚还会打电话给他呢? 2008年12月14日夜到15日 第二十章 爸爸 郑龙一看电话,是大姐郑莺,他马上就接了。 老话说长姐如母,郑莺大他们兄弟俩好几岁,从小父母早亡,是郑莺含辛茹苦的把他们两兄弟拉扯大的,因此,在他们兄弟的心目中,对郑莺又尊重又敬畏,简直就象小妈妈一样。郑龙和郑熊还会经常吵吵闹闹的,谁也不服谁,可郑莺的话,却是一定要听的。 “大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龙啊,也没有什么事,是这样,明天省行的吴副行长要来玉海调研,晚上你给安排一下,费用回头我叫财物去你那里结账,一定要安排得好,档次要够。”郑莺虽然口头上说想吴乐之来玉海,可心里却半天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吴乐之这些年来也帮了她不少忙,可她心里却一直深恨吴乐之趁人之危的丑陋。因此,吴乐之来玉海她根本是不想陪同的,所以就想把他扔到弟弟的娱乐城,管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又不是她出钱。 “好的,大姐,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啊?”郑龙问道。他早就认识那个吴副行长了,知道是姐姐的老领导了,他当然不会知道吴乐之和姐姐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唉,还不是高市长的老婆约我打麻将,打到刚才才散,我现在刚回家,才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明天早上又要开会,中午吴副行长就到了,还要陪同,真是麻烦。”郑莺一肚子的不舒服。 “哦,那大姐,你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过来之前,先给我个电话,我在这里等你们。”郑龙心里已经想好怎么给吴乐之安排了,吴乐之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玩了。 “好,那就这样了,小龙,你也早点休息。我挂了。”郑莺挂掉电话,心头思绪起伏,一时间居然没有半点睡意。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按的静音,望着60寸的液晶电视上面乱动的画面,却半点没有看进去。 偌大的家里,空荡荡的,就像她的心里一样,女儿的房间关着门,没有动静,不知道在不在,主卧室有灯光透出,老公孟道翰应该还在看书吧,可她却根本不想进去。 她看着家里豪华的装修,高档的家电家具,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剩下的只有厌倦。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问自己: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机往上爬,得到了很多,可失去的却更多。这是不是就叫得不偿失呢?自己的身体、青春、情感就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上被肆意的践踏,随心的揉捏,到最后,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值得吗? 可不管值不值得,她都已经不能回头了,甚至不能后悔,何况,后悔也没有用。孟道翰没有看书,他也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他听见门响,就知道是郑莺回来了,要是女儿回家,关门不会这样轻手轻脚的。 女儿出去没有,他也不知道,房门是一直关着的,女儿长大了,他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过问什么,那些本来应该是做母亲的责任。可身为母亲的郑莺在家的时候却总是那么少,对女儿的关心也总是那么少,所以慢慢的女儿回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回家后的话也越来越少。 香雪当然和他这个做父亲的话就更少了,基本上就没有话讲。想起这些,还是很让他觉得难过,虽然女儿长的象她妈妈,脾气和性格也不象他,可他却从小就一直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可奇怪的是女儿从小就不怎么和他亲近,难道父女之间真有这样大隔阂? 但孟道翰心里更清楚,自己和女儿之间的隔阂再大也没有自己和郑莺之间的隔阂来的大,那简直就不能算是隔阂,而应该叫做鸿沟。鸿沟就是象棋棋盘上的那个分界,一般叫做楚河汉界,而他和郑莺的关系就象是楚汉,只有短暂的联盟,却是长久的纷争。 在他的记忆中,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甜蜜、幸福的时光,哪怕就是在他们才结婚的那段日子,郑莺对他都是客气有余,而亲热不足。后来有了女儿,郑莺对他更是客客气气的,就像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兄长。再后来郑莺更是忙于工作,忙着应酬,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越来越少。 他自然就越来越不舒服了,他也埋怨过郑莺,可郑莺的回答却让他毕生难忘: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不然我这样拼命干什么? 他听了无言以对,哭笑不得,在其他家庭,都是男人这样对女人解释,可在他家,却是老婆安慰老公! 但他知道老婆说的是事实,他虽然是一个公务员,可却完全不是一个当官的料,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做学问却不是一个擅于钻营的人。他直到现在都经常会想,如果当年不从学校出来,继续搞科研,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学术上小有所成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科研人员比当副局长更适合,更合格。 要不是郑莺,他现在也当不了什么副局长,能当个副处长也就不错了。 由于郑莺的努力付出,不但她的职位在步步高升,连他的官位也在芝麻开花节节高。每当在外面,当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的时候——当然这样的机会很少,他们都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别人都是这样介绍:郑行长,郑行长的老公孟副局长。他永远都是排在郑莺后面的,在家如此,在外如此。 可在他看来,他其实不是排在,而是躲在郑莺的后面。也许,郑莺也是这样想的吧。这实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可他从来也猜不透郑莺的想法,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搞不清楚郑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也许这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悲哀,结婚多年,夫妻之间相互不了解、不理解的还少了吗? 孟道翰甚至觉得,最不了解、最不理解他的就是郑莺,那谁又是最能了解、最能理解他的人呢? 他每当想到这些,眼前都会浮现出一个女人的笑脸,那个女人就是商务局办公室主任康小萍。她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阳光灿烂似的笑脸和春风化雨般的语言, 回头一想,时光如梭啊,康小萍大学毕业才到商务局的时候,还是一个稚气的黄毛丫头,成天嘻嘻哈哈的,蹦蹦跳跳的,一转眼都已经嫁为人妻了。 康小萍没有了小丫头时候叽叽喳喳的吵闹,却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善解人意和温柔宽容,她的性格实在很适合做她现在的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了。什么事都给领导安排得稳稳当当的,一点不需要领导操心,尤其是带她出去开会,那更是事无巨细,条理清晰,因此他每次出去开会都喜欢带着她一起去。 反正出差又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也不怕什么风言风语,更何况康小萍这人在单位和大家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也没有什么人会去说她的闲话。而且还听说她和老公感情非常好,听说她老公胡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现在就在他弟弟孟迟翰集团公司下属的佳英中学当老师。 想到这里,孟道翰忽然有点嫉妒起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胡刚了,凭什么他就可以找个这样好的老婆,我的老婆却是这样的呢?但他却又说不出来郑莺那里不好,他只是觉得康小萍那里都好。人的想法真是很奇怪啊。 孟道翰突然跳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小康睡觉了吗? 康小萍没有睡觉,还在伏案工作,前段时间,省厅的领导陪同中央调研组的同志来玉海考察,考察完了,他们当然就要做有些报告啊,总结啊什么的,一份局里备案,一份呈报到省厅。 而这些事,当然不是领导们做的,而是各个部门和办公室做的。而康小萍又是一个工作责任心非常强的人,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亲力亲为,因此到现在还在加班加点的干,因为后天和孟副局长去省城开会,孟副局长就要在会上做汇报了。 老公胡刚则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看一会电视,又跑来看她一眼,然后又跑开,过会又给她端杯牛奶进来,放在桌子上,就又出去了。一个字没有说,就这样默默的做着。这么多年了,胡刚就这样,用行动表达着他的爱意。 但胡刚并不是那种只做不说的笨男人,他是又做又说的。他当年为了追到康小萍可是煞费苦心的,什么《恋爱心理学》、《男人与女人》之类的书很看了些,当然知道女人就是需要哄也喜欢哄的。哄可不是骗,哄是赞美,是欣赏,是甜言蜜语,而不是花言巧语。 不过在康小萍做事情的时候,他却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他说这叫尊重。康小萍边写稿子,边看着他进进出出的,胡刚再进来见她没有喝牛奶,已经冷了,便又端出去热热,又端进来放在桌上。 终于写的差不多了,康小萍抬头看着胡刚又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拿来的又是水果,水果当然是已经削好的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公,你至于吗,呵呵,在自己家走路都要掂着脚尖走呀?” “呵呵,我不是怕影响你写东西嘛,老婆,差不多了吧,1点过了,该休息了,明天早上还上班呢。”胡刚抓了抓头顶,笑了笑。 “嗯,好,老公,牛奶你喝,水果我吃,怎么样?”两个人都三十多的人了,在家却象两个孩子过家家一样,喜欢分着东西吃,玩却一起玩。 吃完东西洗漱完毕,两人躺在了床上,康小萍满脸幸福的卷曲依偎在胡刚怀里,突然想起什么,就问道:“老公,你还记得当年,你到我们学校来找我,我们寝室有个叫沈君玉的女孩子吗?还说我不要她要你的那个,我告诉过你的呀。” “没有印象了,那时候我眼中就只有你,那还有其他人啊。” “哼,就知道说好听的来哄我。” 康小萍娇嗔道。 “老婆大人,我可实话实说哦。”胡刚笑着把康小萍搂得更紧了。 “好吧,暂且饶了你。我还是给你说说我那个同学沈君玉吧。我今天给她打了个电话。” 胡刚奇道:“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原来你家那片不是拆了吗?你们后来不是失去联系了吗?” “是呀,搬家后什么地址电话都没有了,那时候留的都是街头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又没有手机,可世界上的事情就这样巧啊,我们后来又无意中见面了。” 康小萍嘻嘻的笑道。 “哦,这个可不容易啊,金山那么多人,居然就遇见了?” “嘿嘿,当然不是了,有次我去省厅开会,在省厅里无意见遇到她了。你说巧不巧,她爸爸现在是我们听的常务副厅长,就是沈清平。” “啊?怎么会这样巧呢,她爸是你领导了。” “是呀,我们读书那会,她爸还只是省财政厅的一个处长,以前不是没有商务厅嘛,后来商务厅组建的时候才调过来的,那时候商务厅刚组建起来,也没有什么人,她爸还算是专业对口,后来就升官了,处级到副厅了,再两年就变成了常务,所以说啊,人的机缘真的很重要的,不过呢,我对这些倒没有什么兴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康小萍向来都是一个比较淡泊的人。 “呵呵,挖空心思想往上爬的人可多得很呢。”胡刚笑道。 “我才不稀罕那些呢,有钱有权又怎么样呢?未必就活的开心。就像我这个同学。” “你那同学怎么了?” “我那次无意间碰到她之后,大家都有事,所以匆匆忙忙的也没有说几句,留了电话就分手了。后来她也不时打电话给我,也有时也会打给她,毕竟是同学,又一个寝室的姐妹,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当然应该多问候关心一下了。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同学间的友谊都是比较单纯可贵的。” “是呀,我和她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和冲突,我也没有想过她帮我点什么,虽然她自己还主动提出过两次,我都拒绝了,我可不想去沾这些光,同学间的友情来之不易,还是纯洁点好。” 康小萍笑道,顿了顿,接着道:“我们电话打的也不多,所以我也一直忘了告诉你这个事,只是最近她好像出了什么事,隔三差五的都会打电话给我,每次都是语焉不详,吞吞吐吐的,可我听来听去,她隐隐约约好像是在说她老公出轨了,她不知道盖怎么办,当然,她说的时候,是用讲别人的事情的口吻说的,可从她的语气却听得出来,她就是在说她自己,尤其今天,最为明显。” “哦,今天怎么了?她又打电话给你了?” “是呀,她下午,几点我忘记了,大概三点多吧,她打电话给我,问我方便不方便,我当时手上本来是有点事的,可听她的口气很不开心的样子,我当然不好意思拒绝她,就说没什么事,她就稀里哗啦的给我说了半天,说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吧,不然我晚上也不会在这里熬到现在了。” “说这么久?说些什么呢?”胡刚有点好奇了。 “她说她的那个朋友的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了,被抓了个现行,可她那朋友又很爱她老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离婚还是就当没有发生,是得过且过还是快刀斩乱麻?她怎么才能去原谅她老公?她以后该如何面对老公?反正,问了很多问题,问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些问题,我怎么可能去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呢?我老公又不可能犯错,是不是啊老公?” “当然,我眼中心里就老婆一个人,其他女人我才看不上呢。我老婆最好了,呵呵。” 康小萍故意冷笑道:“哼哼,又来甜言蜜语讨好我啊?又没有什么好处,算了,姑且相信你吧。我继续给你说下午的事。沈君玉说着说着,居然就哭了,唉,你不知道啊,当时搞得我手脚无措的,我可没想到她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呢?”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她哭着哭着,就说不说了,就挂了,唉,我看她家有权有势又有钱,可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是啊,人活一辈子,就活个开心二字,活得都不开心了,要那些权力金钱名利又什么什么意思呢?”胡刚感叹道。 “就是,还是象我们这样穷是穷点,可穷开心也比不开心来的好。老公你说呢?” 康小萍幸福的笑问。 “如果能让你过得更好些,那就更好了。”男人总是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的更幸福的,谁愿意自己的爱人去吃苦呢? “呵呵,我们现在已经过的很好了呀,我没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这个人要求不高的,不过呢,我们以后恐怕是会过得比现在穷了。” 康小萍娇笑道。 “比现在穷?老婆,你什么意思啊?”胡刚不解的问道。 康小萍脸上一红,羞嗔道:“傻瓜,多个人吃饭了嘛,当然比现在穷了。这个还用问?” 胡刚恍然大悟,一下把老婆抱得紧紧的,大笑道:“老婆,我要当爸爸了,是不是呀?哈哈。” 康小萍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轻声笑骂道:“嘘,小声点,深更半夜的这么大声干嘛呀,生怕别不知道呀。” 胡刚压低了声音,却压制不住心里的喜悦,笑道:“是啊,我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要当爸爸了。老婆,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我怎么知道,我去检查了,说是有了,可现在太小,性别可看不出来。” 康小萍娇羞的道,心中也是美滋滋的,哪有女人不想当母亲的呢?一个没有当过母亲的女人就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因为女人身上最伟大的情感就是母爱。 “哦,老婆,我太开心了,我要当爸爸了。哈哈。”胡刚把头埋进被窝里面,乐不可支的笑着。 他却不知道,有的时候,爸爸并不是那么好当的,甚至是很烦的! 2008年12月15日 第二十一章 家庭会议 母爱是最伟大的,父爱则是最博大的。 慈母严父。母亲好当,因为母亲的家庭角色通常都是慈祥的,可亲的,儿女可以在母亲面前撒撒娇,母亲一般也都舍不得太苛求子女,也就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关了。因为母亲的社会角色的要求就是养育好子女,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就好。 父亲可就不那么好当了。父亲不但是严肃的,严厉的,甚至有的时候是严酷的。有些时候,社会角色决定人的家庭角色,因为人的确很难把两种角色分清楚。父亲的社会角色要求就高多了,不但要承担和母亲一样的养育的职责,最关键还要负担教育职责。“子不教,父之过”—没有听说过母之过吧? 所以,父亲就累得多。尤其是单亲家庭的父亲,不但要完成父亲应该完成的工作,还必须得去完成母亲分内的事情,比如感情辅导和心理指导。 沈清平就是这样一个父亲,且不说他为官行政办事等如何,单说做父亲这一方面,那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可要把父亲这个角色担当好,那就必定会很累。 尤其在现在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时候,就更是辛苦了:家里面女儿和女婿的问题亟待解决,工作中要时刻提防对手的暗算,现在还多了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女私家侦探搅局,搞得沈清平是焦头烂额的。 他应该怎么办呢? 沈清平在政府部门工作多年,练习得最扎实的就是“会功”,开会已经成为工作的主要内容和重要组成,他虽然不喜欢开会,但也不讨厌,毕竟开会总是多少有点好处的,不是有纪念品就是有会务费,虽然那点小东西对于他这样的副厅级的领导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有总比没有好,谁会嫌东西多呢? 也许除了一样:喝酒。开会难免会聚餐,聚餐难免会喝酒,当然他在很多场合都是最大的领导,没有人逼他喝,可属下来敬酒总是要意思意思吧,不然别人就会觉得你摆架子,太官僚。而他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好,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可毕竟现在年纪大了。何况,酒这个玩意很奇怪,不像其他的东西,是越喝越不能喝的。 但喝酒是会上瘾的,就像开会一样,有酒瘾的人两天不喝酒难受,有会瘾的人三天不开会也要难受。沈清平虽然没有会瘾,可他开会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很多时候开会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有的时候开会却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可以集思广益,就算是众说纷纭,但也比没有说法来得好,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所以,在关于女婿李斯柯做错事的问题上,沈清平觉得应该召开个家庭会议,在轻松民主的气氛之下,尽快解决这个事情。 其实沈清平虽然心疼女儿,对女婿如此伤女儿的心感到非常恼火,但内心深处却又觉得女婿不过就是做了点错事,也算不得什么原则性大错误。男人嘛,外面有个把女人也正常,女婿只不过倒霉点,被女儿发现了。当然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他是父亲,父亲就是保护女儿的,哪有说这些话的道理? 开会却是一个讲道理的时候,至于讲的是不是正确并不重要,甚至于是真理还是歪理也不重要,开会就是大家发表意见的时候。如果是一个人说了算,搞一言堂,还开什么会?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很多会都是一个人说了算,要民主但更要集中嘛。 可今天的家庭会议就没有这样多的顾虑了,因为谁说了都不算,想说什么就说,与其说是家庭会议,还不如说是批判大会,批判的对象当然是李斯柯。 李斯柯今天很老实,低着头,默默的坐在那里。说是家庭会议,可来的都是沈君玉的娘家人,而且今天来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除了老婆,老丈人,还有老婆的姨妈刘谊华,本来姨父吴乐之也要来的,可今天去玉海出差了。还有一个是他以前的生意伙伴,老婆的舅舅刘友才,还是今天专门从玉海赶上来的。 刘友才是昨天才知道,也是最后一个知道外甥女的事情的,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多风光的,尤其做外甥女沈君玉的更是不好意思把这些事情告诉舅舅,毕竟以前舅舅刘友才和老公还在一起做过生意。但又不可能不告诉,舅舅可是娘家最亲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俗话说“外甥像舅,”不仅仅是说外甥一般长得象舅舅,最主要的是舅舅通常都会很疼爱自己的外甥或外甥女。 刘友才也是如此,甚至比一般当舅舅的更疼爱沈君玉。以至于他女儿刘思语,有时候都会嫉妒的说爸爸对表姐比对她还好。 刘友才听了就笑,告诉了女儿这样一个故事:他小时候,有次半夜突然发高烧,父母又都不在家,如果不是沈君玉的妈妈他的大姐刘情文,深更半夜背着他走了几十里山路,又在医院守了他三天三夜,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他早就完蛋了,哪还有今天?由于大姐早亡,因此刘友才就把这份感激之情,加诸在沈君玉身上,格外疼爱。 女儿当然只不过是开开玩笑,她们姊妹俩的感情从小一直都很好的,除了这次去玉海捉奸,沈君玉每次去玉海都会去找表妹玩的。所以当平时斯斯文文的刘思语,听父亲说到表姐的事情,居然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粗话:“他妈的!天下的男人都该死,没有一个好东西。要是我老公敢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看我不阉了他!” 刘思语骂出来的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所以26岁的她现在不但没有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她根本不想找。她这个话把站在旁边的刘友才听的胆战心惊,暗想:幸好她是我女儿不是我老婆,不然就惨了。 如果刘思语现在在这里,李斯柯一定也惨了。其实就算刘思语不在,现在他也很惨,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数落他的千般错误,万般不是,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还不能做出无辜或者不耐烦的表情,而要面带忏悔和诚惶诚恐的表情。 批判大会嘛,当然会倾向一边的,当然不是李斯柯这边了。在这样群情激奋的时候,谁都忘记了一点: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错误是一个人负全责的。其实李斯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看着实木地板上铺的地毯上的花纹,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他才不管他们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怎么赶紧把这个事情妥善解决了,再拖下去,他都要被这些老东西烦死了。 “小李啊,不是我说你,我们家君玉对你多好?你怎么就这样不珍惜呢?”刘谊华又开始新一轮的声讨,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翻来覆去都说了多少次了,她说得不累,听的人都累了。连沈清平都听累了,不想再听她唠叨,忙插话道:“三妹,我来说几句吧。斯柯,这个事已经发生了,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今天开这个家庭会议,就是为了商量一下该怎么解决。也许我们说的话不那么中听,但我们也是为你们好,当着你舅舅和姨妈,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斯柯暗想:终于轮到我说话了?他心里冷笑着:我开始说了,可就没有你们说话的分了。 他马上就表现出了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所必须的职业素质,四个字:神形兼备! 李斯柯走到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沈君玉的面前,痛心疾首的检讨自己:“老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解释再多也没有用,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再也不犯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我能够改过自新,今天爸爸,舅舅和姨妈都在这里,我当着他们的面,向你发誓,我李斯柯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绝对不会再做什么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伤你心的事情,我要一辈子让你开开心心,不受半点委屈,老婆,请你相信我,好吗?” 李斯柯一通表白之后,“噗通”一下又跪倒在地,扒着沈君玉的双腿,泪流满面的哀声祈求着。最近这段时间,他的骨头都很软,眼泪也很多,他也难啊,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叫沈君玉有个有权有势的爹,而他却没有呢? 正所谓物伤其类,刘友才看到外甥女婿的这个样子,心里觉得有些不忍,男人嘛,对这些事情总是比女人更容易理解一些,同样,沈清平这些天来,气也消了不少,天平也开始向李斯柯这边倾斜了。五个人,现在就是三比二了。 而沈君玉则是一直摇摆不定了,她既恨李斯柯的花心,却又舍不得他,她既生他的气,早就和他分床而眠,可晚上睡觉时,却又担心他被子有没有盖好、会不会着凉。 女人总是这样,所以女人总是被骗,总是受伤。 因为,心软是几乎所有女人的弱点,而很多男人正是利用了女人的这个弱点,欺骗女人,伤害女人,然后再来求取女人的原谅。 甚至根本不需要女人的原谅—想要获得别人的原谅是不想失去,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过拥有,也就无所谓失去了,更不在乎能不能原谅了。就像田云一开始对黄丽的态度,他根本就没有把黄丽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是如何完成任务,得到那笔钱。 他没有想过去拥有她,当然就不会去想他这样欺骗她,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更不会去想他这样做了,她会不会原谅她。但田云也不得不承认,黄丽的确是一个很单纯很可爱的女孩子。 慢慢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喜欢给黄丽指导了,而不象一开始完全是虚与委蛇。有时看到黄丽清澈的眼神,他也会觉得有些愧疚之情,不忍之心。可也没有办法啊,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不过他是替人招灾罢了。 当然在他的心里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黄丽身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然后按照他和姜依雪商定的计划,循序渐进的攻克她的防线。黄丽的注意力当然也都放在田云的身上,但和田云别有居心不同的是,她的关注来自于内心,来自于真情实意。 她现在觉得越来越喜欢和田云在一起,沈清平几乎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而在这个时候,沈清平好像也差不多完全忽略了她,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连黄丽都觉得奇怪,以前沈清平再忙,基本上也会每天打个电话给她,一个多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还是第一次。 黄丽正在健身中心,刚从跑步机上下来,脸儿红扑扑的,浑身香汗淋漓。她大口的喘息着,笑着接过田云递来的毛巾,擦擦额头的汗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晚上20点三刻了, 她现在每天都是下午5点早早的吃了晚饭,休息一阵就来健身中心。早上睡觉,下午人多,当然是晚上来最好,这样田云就可以只陪她一个人了,她可不想看到田云和其他女人有说有笑的。她这时突然想到:沈清平现在在干嘛呢?沈清平在做总结发言,他当了多年的领导,就算没有其他本事,开会的本事总还是有的,尤其是做总结。何况今天是家庭会议,他作为家长,这个总结当然是要他来做的。 “唔,这个事情嘛,唔,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了。我看就当做一个教训,我们应该把教训当成经验,化悲痛为力量,避免以后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啊。”沈清平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现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好像不太妥。女儿沈君玉听父亲打着官腔,忍不住抬起头,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沈清平觉得脸上有个发烫,但毕竟他是久经官场的人,马上就把话题转开了:“这样吧,检讨就不用再做了,我们就说说这个问题该怎么处理吧。三妹,你的意思呢?”他一脚把皮球踢给坐在那里生闷气的刘谊华。 刘谊华马上来了精神:“我的意思?小李啊,不是我说你,我们家君玉对你多好?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对得起她,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这个过日子嘛,就是要好好过的,过不下去了,那就只有分开,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能继续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也不能勉强,是不是?……” 刘谊华还想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下去,却被刘友才打断了:“我说三妹,俗话说劝合不劝分,那有你这样说话的?你可是长辈!” 刘谊华顿时满面通红,被刘友才瞪了两眼更是不知所措,马上就闭嘴了,她从小都怕这个二哥的。刘友才清清嗓子,道:“我来说几句。我觉得啊,事情既然发生,就发生了,事情发生了,总是要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呢,这以后的日子还是得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这既然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当然有些话,就要关起门来说,家丑不可外扬嘛,好说好商量嘛,是不是。” 他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也没有切到主题上,听的人却都不耐烦了,刘谊华很不服气的问道:“二哥,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啊?” “我,我,”刘友才老脸涨得紫红,作为亲娘舅,他总要表表态,发表下意见才对,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被妹妹这一问,不由有点老羞成怒,反问道:“你说我什么意思?你问我这个话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 沈清平一看,哎哟,这小俩口的事情还没有搞清爽,那兄妹二人却要先吵起来了,那可真是闹笑话了,忙出来打圆场道:“我看不如,听下玉儿自己的意见吧,毕竟她才是当事人,我们在旁边说来说去,也不抵事。” 于是几个人眼光齐刷刷的都投到沈君玉的身上,听她怎么说。沈君玉知道是该自己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不管天大的事情,总是要有个解决的方法的。那她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事情,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2008年12月16日 第二十二章 名厨传奇(1) 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富豪酒楼二楼,流光溢彩的“紫气东来”豪华大包里,酒足饭饱的吴乐之正在剔着牙,郑莺、郑龙和几个一起去玉海调研的人员围坐在他两边。 郑莺笑道:“吴行长,今天晚上还合你的口味吧?”大圆桌上层层叠叠的放满了盘子,正中间的龙船上的大龙虾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跪着。 “唔,不错,不错,有几道菜,的确很不错,很地道的川菜。呵呵,想不到现在玉海居然有这样正宗的川味。”吴乐之今晚心情很好,所以酒也喝了不少,桌上有三个红花郎的瓶子。吴乐之喜欢喝酱香型的白酒,清香型的窖酒他就不怎么习惯,说是喝不来那种曲香味,,所以他一直喝茅台,但近几年来他已经很少喝了,假的实在太多了。 郑龙笑着说:“这个大厨,还是我专门去成都请过来的,国家特级厨师,以前在四川宾馆做主厨,手艺还行。以前国家领导人到四川都是他做菜。” “我说嘛,难怪。今天我们还享受了一下国家领导人的待遇哦。哈哈。菜做的好,尤其那个油浇脆皮活鱼,可真是一绝,那滚烫的油浇上去,鱼皮又香又脆,鱼肉又鲜又嫩,鱼肉都吃的差不多了,鱼嘴还在张,哈哈,厉害。”吴乐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盘子,那条鱼已经吃得只剩一副骨架,鱼嘴却时不时的一张一合,看起来颇为诡异。 “说起这道菜,可和现在那些假货油浇活鱼不一样,现在那些所谓大厨做的无非是取巧,不过就是先把鱼做好,然后在鱼肚子里面装条泥鳅,端在桌上,用滚油一淋,泥鳅被烫得不停的跳,外面看起来就像是鱼在动,其实都是假的,呵呵。这个油浇脆皮活鱼可是货真价实的活鱼,不过现在做的也没有以前好了,现在是先在厨房做好,再端上来浇油。可最开始,那是直接就在桌上现做现吃的,那才真是一绝,而且这个道菜还有个传奇故事,并且和我们玉海市还有点联系。”郑龙凑趣道。 “哦,什么故事?什么联系?说来听听啊?”吴与之好奇问道。 “这个菜的发明者,是解放前重庆的一代名厨石玉海,听听,也叫玉海,是不是有联系呢?” “哦,那可真是巧了,玉海,呵呵。”郑莺也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 “这个人我听说过,据说很厉害,当年在川渝一带非常有名,很多富绅土豪,名门望族办大宴,就会重金请他前去坐阵。”吴乐之自付儒雅,因此闲暇之余,也经常寻些史林奇闻、民间轶事来看看,其实也不过只是充充门面,聊做谈资罢了。但多看书,总是有好处的,说到有些事情,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不愧是吴行长啊,水平高!连这样的俚鄙乡事都知道,呵呵,佩服佩服。”郑龙这话一半是恭维,一半也是由衷的赞叹,毕竟知道这些陈年往事的人现在不多了。 吴乐之哈哈一笑,道:“那里那里,只是碰巧知道罢了,你继续说那个什么传奇故事,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好,我继续说,这石玉海从小学艺,加上天赋极高,因此后来成为一代名厨。说起他学艺的故事,也算是一个奇遇了,他家本来是一普通的贫苦农家,还会点医术,农闲时候就到山上草采药去卖。他很小的时候,一天下大雪,这个在重庆还是很少见的情况,他父亲在雪地里发现一个快要被冻死的人,就把那人给背回家了。” “看来是好人。”吴乐之点点头。 “好人肯定有好报嘛,呵呵。”郑莺马上附和道。 “是啊,好人有好报,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后来,粗通医术的石老爷子就把救的那个人的命给捡回来了。” “呵呵,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大厨师,是不是啊?”吴乐之大笑道,这种救人得奇遇的故事听多了,谁都知道后来是什么了。 郑龙故意很惊讶的赞叹道:“吴行长果然是聪明人啊,这样也猜到了,佩服!呵呵。” 吴乐之故作谦虚状:“那里那里,瞎猜的。” “呵呵,吴行长随便一猜都猜的这样正确,的确不一般哦,看来吴行长是一贯正确,不犯错误的好领导,呵呵。”郑龙说这些话是早就说顺口的了,连想都不用想。 而吴乐之听这些溜须拍马的话知道也是早就听习惯了,正所谓一个善说,一个想听,真是配合的好。 但这些话,吹捧的实在有点露骨,连郑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接口道:“吴行长当然是好领导,这个还用你说啊,你还是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呵呵,好,后来的事吴行长已经猜到了,那个被救的老头原来是清朝皇宫中的御厨,辛亥革命把清王朝的命革掉之后,就从皇宫里面跑了出来。那时候全国都在打仗,一会讨袁,一会复辟,兵荒马乱的,也没有地方去,他就想回云南老家,可没想到才到重庆,饥寒交迫,就得了伤寒,又正值冬天,结果就倒在雪地里,如不是运气好,遇见了石老爷子,就完了。” “他从皇宫里面跑出来,怎么也偷了点宝贝吧,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大内秘宝流落民间,他随便拿个什么东西,也可以换不少钱了,怎么可能吃不起饭啊?还饥寒交迫,简直是胡编乱造。”郑莺有点不以为然。 “唉,大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有没有偷点什么宝贝我不清楚,可我想他就算身上有什么宫廷里面的东西,只怕也不敢拿出来换钱吧,那时节到处是土匪强盗和散兵游勇,而且当兵的比土匪还凶,他怎么敢?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财不露白吗?何况,在那个年头,老百姓连饭都吃不起,谁还有闲钱换那些没用的东西?有钱的人,他又怎么敢去招惹?只怕到时候,钱没有换到,东西也成别人的了。呵呵。”郑龙笑道。 郑莺没有再说话,因为他说的也是事实,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故事,何必这样较真呢? 说到这里,郑龙转过头,对服务员说道:“你帮拿个打火机来。”今天走的匆忙,他的登喜路打火机又扔在家里了。老板的吩咐,手下当然动作超快了,马上就拿来了。 郑龙递给吴乐之一支云烟印象,吴乐之摆摆手,他从来不抽烟的,他说这是保养。郑龙也不劝,给那几个随行人员发了一圈烟,然后继续讲:“那御厨本姓王,被石老爷子救了一命,自然是感恩戴德,想报答报答,又觉得自己年岁已高,一身绝技却没有传人,就想吧自己的手艺传给石老爷子唯一的儿子石玉海。石老爷子也想儿子学点手艺,当厨师那时候可是很受人尊敬的,红白喜事能请到一个出名的大厨子,那可是主人家的脸面,红包也是大大的,哈哈。那时名厨师的地位就和现在大律师的地位差不多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那石玉海对其他不感兴趣,可对厨艺却是天赋极高,五年之后,就把王御厨的手艺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也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厨师了,但这个时候,王御厨的大限也差不多快到了,眼看就不行了。王御厨临终前,就把自己压箱子的东西,趁着自己神志清醒,全部口述出来,花钱请私塾先生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这个便是王御厨把自己厨艺绝技和在皇宫里面与八大菜系名厨交流心得,融会贯通,并且去芜存菁,扬长避短的集皇家厨艺集大成之作《龙门天厨》”。 “哈哈,这个东西,现在要是在谁手上,可就发了,现在最火爆就是餐饮业了,就算是金融危机,经济萧条,可人总不能不吃饭嘛。”吴乐之笑道。 郑燕突然问道:“咦,对了,我记得我前几天看书上写的,中国第一个味精厂,也叫天厨,也在重庆,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渊源呢?” “哦,那没有什么关系。”郑龙虽然读的书不怎么多,但他却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对自己从事的娱乐餐饮业的那些出名的事情,也基本上都了解,于是他解释道:“大姐,你说这个味精厂的前身是著名爱国实业家吴蕴初先生于1923年在上海创办的中国第一家味精厂—天厨味精厂,1939年抗战初期才西迁到重庆的,现在就叫重庆天厨味精厂,和我们现在说的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天厨味精厂是中国第一个味精长,而这本《龙门天厨》也算是第一本皇家宫廷菜谱,收录的不仅仅有清朝大内御膳房的菜品,也有不少历朝历代的宫廷名菜名点。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本菜谱恐怕是空前绝后的了。” “了不起,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好,现在那些菜品恐怕就只能心向往之,却无缘一尝了,呵呵。可惜了啊。”吴乐之对吃还是颇有研究和心得的,也算是他的一大爱好吧。 “是啊,那《龙门天厨》现在早就不知道流落到何处了,确实可惜!”郑龙也是同样的想法。 郑莺好奇的问:“后来呢?你们说的那个东西和这个菜有什么关系?这菜就是那菜谱里面的?” “故事还没有讲完嘛,不要着急,呵呵,后来,一代宗师王御厨就死了,石玉海的名气却越来越大,很快就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厨师了。很快就到了1937年,发生了一件中国人永生永世都不能忘却的事情,该死的日本人入侵中国了。” “你说错了,是日本鬼子,不是日本人,那些日本玩意能叫人吗?”吴乐之拍了一下桌子,他的父辈参加过抗日战争,曾经无数次的讲到过日寇的灭绝人性、惨无人道,因此在吴乐之的心目中从小就仇视日本鬼子。 郑莺被吴乐之突然拍桌子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他突然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心中也不由暗暗钦佩,在她看来,每个中国人,都是有血性的,是中国人,就都应该抗日到底,永远抗日,直到日本灭亡。 这应该是所有中国人的共同伟大目标和远大理想吧! “对,骂的好,除了那些日本鬼子该该骂,还有当时那些只知道压榨百姓血汗,却不敢奋起抗日的国民党某些败类,比如卖国求荣的汪精卫等走狗,更是该杀该骂。”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何况向来抵制日货的郑龙呢,整个大富豪里面,没有一样电器是日本货,这就是当年他坚持不用日货的结果。 郑龙话锋一转:“当然,国民党里面也有很不错的领袖人物,我这里说的当然不是蒋介石,而是比蒋介石资格更老的林森。呵呵,这个菜就和林森有关系了。” “哦,想不到一道菜还有这么多故事,了不起。”吴乐之被挑起了好奇心,追问道:“后来呢?” “七七事变后三个月,也就是1937年10月,由于时局极其紧张,国民政府根据国防最高会议决定,已经在部署国民政府西迁重庆了,到了11月15日临时发布命令,说16号夜里出发,准备时间只有一天。1937年11月17日凌晨,在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带队下,首批西迁人员乘永丰舰前往重庆,到宜昌后,换乘民生公司民风轮。11月20日 国民政府发表移驻重庆宣言,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湘代表全川民众竭诚欢迎,省主席刘湘特函电《上蒋委员长呈文》写道:四川地大物博,被称为复兴民族根据地。期望既大,责任綦重。今者寇已深矣,沿海交通被敌封锁,接近战区,日遭轰炸。四塞之地如西蜀者,举全国之力以开发之,在今日实为急切要图。11月26号,林森抵达重庆。而这道菜就是在迎接林森的宴会上,首创出来的。” “这菜还和抗日有关?”郑莺听的有点蒙了。 “是啊,书上是这样说的。26日下午四时,民风轮过铜锣峡、经唐家沱,出现在朝天门江面。早巳泊江迎侯的海军巴渝、长江二舰,齐鸣礼炮2l响,并随侍两侧,为民风轮护航。此刻,重庆行营主任贺国光、重庆警备司令李根固、代市长李宏锟等,齐乘民律轮,出港趋前迎迓。民风轮开抵太平门仁和码头后,林主席换乘民律轮,驶至储奇门码头登岸。此间各军政首长、各机关法团代表,及各学校学生十万余人,齐集储奇门码头迎侯。林主席下轮登岸后,即向欢迎人员领首答礼。其时军乐大作,情绪至为热烈。接下来就是为林主席接风洗尘了,而当时请的首席大厨就是石玉海。” “郑龙啊,我觉得你记心很好嘛,那么多人名地名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呵呵,不错。”吴乐之实在是有点佩服郑龙的记心。 郑龙笑了笑,继续讲了下去,吴乐之当然不知道郑龙是今天白天才专门找来书,仔细看了这些资料的,他知道吴乐之就是这样一个附庸风雅的人,就喜欢听这些奇闻异事,所以才投其所好,在这里滔滔不绝:“酒过三巡,林森回想起虽然今天迎接他的人很多,场面也很热闹,可再怎么风光,都是耻辱的逃亡,一个国家连首都都守不住,那真是国将不国,家又何以为家?想到这些,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是很伤感的。他想起在南京向蒋介石告别时对老蒋说:“我可能不能再回南京了!你们一定抗战到底,取得最后胜利!”然后只身入蜀,义无反顾背负起将来可能会出现的抗战逃亡第一人的千古骂名。在他看来,只要能取得胜利,就算他被人骂死了,也是值得的!” 郑莺叹了口气道:“我今天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我从来没有想到,国民党中还有这样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大姐,林森了不起的地方还多呢,呵呵,要不然,79年的时候,中共中央也不会对林森一生的功过作了新的评价,说他是‘著名的老一辈民主革命家’、‘为中国人民做了许多好事,中国共产党是不会忘记的,人民要纪念他’。连共产党都高度评价的国民党领袖不多见吧。” “少来卖关子了,继续说呀。”郑莺催促道。 郑龙笑了笑,继续讲道:“好,我继续把这个故事讲完,我们眼前这道菜,就是当时最后上的一道菜,在之前,为了给林森接风,那几个国民党在重庆最大的官还愁了半天,说主席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啊,这到我们重庆来了,总要给他吃点新鲜玩意。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就跑去问主厨石玉海,石玉海想了想说不如做条鱼吧,用朝天门的长江和嘉陵江汇合处的阴阳水穴处的鱼做出来,那可是鲜美之极,嫩滑无比的。而且口彩又好,年年有余嘛。这一下说得几个大员们心花怒放,当场就这样决定了,可用什么做法来做了呢,石玉海就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他一定会让林主席吃了毕生难忘。” 郑龙又点上一支烟,喝了口茶,看几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便又继续讲了下去:“当时啊,林森正在为国家危难,黯然神伤,就看到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把盘子放在他面前,他和周围的几个作陪的国民党大员定睛一看,都不由自主的轻咦了一声。” 郑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问郑莺道:“大姐,你猜他们看到什么了?” 2008年12月17日 第二十三章 名厨传奇(2) “看到什么了?我怎么知道?看到这个鱼了?哎呀,老三,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快点说吧。”郑莺好奇的问。 “呵呵,没错,就是看到鱼了,不过不是做成菜的鱼,而是一条活鱼。我先不是说了,是现做现吃啊,水平就在这个地方了。”郑龙笑道。 “那他是怎么做的呢?”郑莺追问道。 郑龙笑道:“我怎么知道啊,我要是会做,我就成大厨了,我只知道,做这个菜的诀窍就是油不能浇到鱼头,这样鱼就会一直活着。其他就不清楚了。” “哦,那石玉海就当着林森的面把这鱼给浇上滚油了?真是太残忍了。”郑莺皱了皱眉, “现在听起来是有点残忍,可你听下去,就知道为什么石玉海要当着林森的面做这道菜了,他是别有深意啊。” 吴乐之笑道:“做个菜还能有什么含义呢,难道和什么抗日战争,民族存亡有关?” 郑龙抚掌道:“还是吴行长厉害,又一语中的,说对了,的确如此。” “不会吧,一条鱼能……”郑莺觉得简直太无言了。 “是啊,接着听我说吧,”郑龙继续讲了下去: 石玉海当着林森和几位大员的面,干净利落的把剖好的鱼和七七四十九种配料放在一起,然后,就把炼好的滚油淋到了鱼身上,顿时,焦香扑鼻,青黑的鱼身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而那鱼的嘴却还在一翕一合的动着。 林森等几人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以他们个个都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这道奇怪的菜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重庆行营主任贺国光看了看身边的重庆警备司令李根固,问道:“石大厨,你这个菜,能吃吗?鱼都还是活的?” 石玉海拱手为礼道:“报告长官,这鱼瞧着虽然还是活的,在我看来却已经是可以随便下箸了。活着也是死了,不过是各位的一道下酒菜而已。”石玉海虽然只是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书读的不多,但由于身为大厨,经常出入大户人家,这些礼数自然是不缺的,谈吐也颇为得体。 这个几句话一说,林森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以他的阅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石玉海是话里有话呢? 其他几人,也是官场上历经风雨的人物,当然也听出这个话不大对劲,代市长李宏锟眉一竖,眼一瞪,就要发火。一边的林森却抬了抬手,制止住他,然后和颜悦色的问石玉海:“你创的这道菜,很不错,还有什么讲究,取了名字了吗?” 石玉海时年不到四十,正是血气方刚,象全国人民一样,对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窝着一肚子的火。短短三个月啊,半壁江山就不见了,连国家的象征首都都不要了,却跑到重庆来避难。国家尊严何在?社稷安危何存? 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林森,却听到过很多关于林森的传闻。比如,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后,就是林森主持召开国难会议,强烈抗议日本承认“伪满洲国”。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时,林森代理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他明确表示 “讨伐令不可下”,力主和平解决,认为“张学良部队是爱国的”,并和周恩来共同促成了西安事变和平解决。1937年1月4日、2月18日,林森以主席名义连下赦免令、复权令,但蒋介石拒不执行,反而长期幽禁了张学良。 而就在不久前的1937年7月7号,日本侵略者制造了震惊中外的芦沟桥事变,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林森也是振臂疾呼,号召:“全民奋起,全力抵抗”。 从这些流传民间的稗官野史中,石玉海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认为林森是一个好人,好主席,不像那个一点也不中也不正的蒋中正!可现在抗日前线正在吃紧,他为什么要跑到重庆来呢? 他想到这里,暗想: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林森林主席,今天就是你把剐了,我也要把话说完,就算死了,也算为抗日尽了我的力了。在这里不能上前线打小日本,真憋屈的很! 石玉海昂然道:“这个菜的名字,我还没有取好,现在想了两个,还要麻烦主席和各位长官给我指点一下。” “哦,你说来听听。”慈眉善目的林森笑道,完全一副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模样。石玉海突然有点不忍心,觉得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点?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指着那鱼,道:“一个名字是刀俎鱼,因为这个鱼的形状很像刀俎,还一个名字叫春草鱼,因为这条鱼是用春天的草鱼做的,味道特别鲜美。” 石玉海毕竟没有读过几天书,这种浅显的用典,牵强的解释,这几个人怎么能听不懂? 那几人勃然变色,正欲呵斥石玉海大逆不道,信口雌黄,要让把他抓起来,可回头一看林森目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主席在座,他们当然也不好擅权稽越,便只得隐忍不发。 林森心头微微一颤,叹息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唉一个做饭的厨子,尚有这样的觉悟和气节,可叹我党有些委员们,元老们—就想着苟且偷生,全然没有民族大义!国家兴旺,匹夫有责,哪些本应该尽责的人,却又缩头缩脑的躲起来不肯出来,还要这么个厨子来出头,真是可笑。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虽然不算高大,但却浓眉大眼约莫三十多岁的厨子,暗想,如果发妻不亡,我的儿子也都比他大多了。 林森是1868年2月11日出生于今闽侯县祥谦镇凤港村。光绪三年(1877年)入教会办的培元学校读书,光绪七年进鹤岭英华书院,光绪九年考取台湾中西学堂电科,光绪十二年毕业后到台北电报局工作。光绪十七年,与邻村郑氏女结婚,婚后3天即赴台湾。光绪十九年(1893年)郑氏病故,林森誓不再娶,无子嗣。 石玉海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口气说了那些话之后,就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其他几人也都望着林森,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然林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吩咐道:“纸笔伺候。”他这一站起来,陪坐的十几桌军官士绅这才发现了这主座的气氛不对劲,都停止了议论,放下了筷箸,把目光投了过来。 主席的命令谁敢怠慢?马上就有人抬来一张书案,宣纸狼豪也马上准备好了,林森大踏步走到书案前,一干人都齐刷刷的站起来,都噤声屏气的望着林森,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须发花白的林森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巡视着眼前的这些代表重庆各界群众的军官士绅,沉吟半响,缓缓而沉重的道:“济济诸公,今日会聚一堂,为林某人接风洗尘,林某深感荣幸,但同时,也深感惭愧。当今之世,国难之时,抗战不利,河山沦丧,我林某人,作为国民政府主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颜面对四万万同胞。但我相信,在举国上下,部分党内党外的齐心戮力之下,我们一定会克服暂时的困难,取得抗战的最后和全面的胜利!” 他一番话出来,下面的人群顿时情激奋,用力鼓起掌来。 林森抬起双手,压了压,掌声平息下去,他又接着道:“七七”事变后,重庆各界即闻风而动,于7月19日成立了‘援助平津守土抗战将士大会’以支援华北抗战。27日,又扩充改组成立了‘重庆市各界抗敌后援会’。后援会‘以团结努力,一心一德,各尽所能,各负其责为宗旨’,‘以援我将士,迎头抗敌’为目标,成为了重庆颇有影响的民间政治团体。我记得在后援会的成立典礼上,推选了重庆市新生活运动会书记袁宇仁为主任,袁主任来了没有啊?” 下面站起一人,拱手向林森施礼,又向四周拱手环礼一圈,下面又一次掌声雷动。林森笑眯眯的看着,等掌声渐消之后,又继续说道:“重庆后援会成立后,即发表文告《电请蒋委员长转请中央速颁抗战明令》。文告首先分析了国家民族的严重危机:暴日蛮横,毁法背约,强占东北,复攻平津,侵我主权,摧毁我文物,屠杀我人民,……民族存亡,国家生死,最后关头,于今已到。大会一致通过:伏乞钧座转请中央,速颁抗战大命,惩彼凶顽,灭此朝食,以期还我河山,复兴民族。 并庄严表示:本会誓率全市人民,以血与肉,拥护中央,拥护钧座,抗战到底。” 林森居然把文告一字不漏的全背了下来,这让在场的所以人都又是惊讶,又是振奋,惊讶的是这样一个日理万机的民国主席,一个七十多岁的古稀老人,居然还能把文告记得这样清楚;振奋的是这说明了党国对他们观点的重视和对他们努力的认可,说明了党国全民抗日到底的决心! 全场所有人欢声大作,在这个时候,他的这些话就如同强心剂一样,鼓舞人心。 之所以林森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在收到这份文告之后,蒋介石就把这份文告送给他看了,征求他这个党国元老,政府主席的意见。而且在来重庆的路上,他更是不知道翻来覆去把文告看了多少次,甚至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他一方面为民众的抗日情绪高涨感动和高兴,一方面又很忧心于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对人民和国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和沉重的伤害! 后来,历史再次证明,这位充满睿智的杖国之年的老人的担忧不无道理。 林森再不多言,挥毫泼墨,刷刷刷写来如下几行大字: 抗战图强,义动瀛海,旖助中兴,倡言是赖。 千钧共举,大厦同支,凛兹来轸,任此艰危。 斡运启元,歼彼穷虏,同心同德,神州永固。 写罢,把笔一掷,朗声道:“我林某人今天到重庆,就是要告诉大家,只要我全体中国人,同心同德,抗日救亡,我们就一定会取得抗战的最后胜利!一定会把小日本赶出我们神州大地!” 全场欢声雷动,所有人都拼命的鼓掌、呐喊。虽然在中华民国体制下,林森不负实际政治责任。但他迁抵重庆,力主抗战,具有其不可替代的稳定民心、维系国脉的作用。而现在他无疑已经做到这一点。 林森回过头,笑吟吟的看着同样在鼓掌、呐喊,眼中噙着热泪的石玉海。见林森望着他,石玉海一下局促起来,觉得错怪了这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林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手艺很不错哦,以后当我的大厨怎么样啊?” 石玉海见林森不但不怪罪他,反而还要请他当大厨,当然是欣然之极,传说中坚决抗战的林森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依然还是那样硬骨头,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而那条鲜美绝伦的鱼,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动过一筷子,还在那里嘴一张一合的,就像也在喊着抗日到底的口号。 “这就是这道菜诞生的经过,是不是很传奇啊?哈哈。”郑龙一口气说了半天,觉得有些累了,可听的人却还沉溺在那烽火连天的抗战时期,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们心驰神往。 “真是没有想到啊,一道菜居然和抗战联系在一起,可惜第一次做出来的鱼,居然没有人尝一下,浪费了,呵呵。”吴乐之好像在故事中看到自己父辈的英勇杀敌,暗想自己怎么晚生了几十年,没有机会干掉几个小鬼子。 “是啊,由于创作人是请林森给菜取名,而当时林森又没有给这鱼取名,后来的人也就都没有再给这个菜取名了,所以这个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个正式的名称。一个传承了几十年,无数厨师做过的菜居然没有名,这也算是一个奇迹吧。” “那后来呢?那个大厨去当林森的主厨了吗?”郑莺听起了兴趣,忙不迭的又问。 “大姐,你还想听后面的故事啊,呵呵,今天精神很好嘛。”郑龙开玩笑道。 “快点说,啰嗦什么呀。”郑莺瞪了弟弟一眼。 “好好好,只要你们喜欢听,我就继续讲,吴行长,你说呢?” “我没有意见,呵呵,其实我也想听听后面的,哈哈。”吴乐之大笑道,玩来玩去什么都玩腻了,有时候,受受爱国主义教育,听听故事也蛮好玩的。 于是,郑龙又继续讲述一代名厨的传奇: 两天后,也就是1937年11月28日,重庆市各界抗敌后援会发表了《欢迎国府主席暨各委员莅渝告民众书》,对政府当局毅然移来重庆的非常措置,表示衷心的拥护。书告写道:日本帝国主义……积极向我进攻,企图袭击首都,迫我订城下之盟。我贤明的中央当局为策应万全计,已将国民政府移来重庆。这种非常措置和奋斗精神,值得我全体民众的竭诚拥护和热烈欢迎! 《告民众书》进而向全体市民指出了对国府西迁重庆的应有认识:一方面是将最高政府暂时避开,以免受敌人的暗算,一方面是表示不屈不挠,长期抗战,奋斗到底。所以国府移渝,不是消极的示弱,正是积极的表示了与敌偕亡的决心。该会还号召全体重庆市民,“在长期抗战的决策之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去和倭鬼拼个死活,以争取国家民族最后生存的胜利。”而这些都和石大厨用菜名刺激林森,林森又慷慨陈词激励大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石玉海这个时候也成了林森的主厨,他心想能给这个操心军国大事的老人家做点好吃的,保证营养,也算是为抗日做了点点小贡献吧。 备注:“重庆各界抗敌后援会”成立的时间,众说纷纭。除了本文所说的于1937年7月19日成立了“援助平津守土抗战将士大会”以支援华北抗战。27日,又扩充改组成立了“重庆市各界抗敌后援会”的说法外,还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据《重庆大事记》:“1937年7月12日,重庆各界抗敌后援会成立。”又据《抗战时期后方救亡运动点滴回忆>记载:“重庆市由党、政、军、警及商会、工会和其他群众团体于1938年2月,组成了‘重庆市各界抗敌后援会”,推选重庆市新生活运动会书记袁宇仁为主任委员,商会主席温少鹤、工会主席赖xx为副主任。”但根据重庆市档案馆的《重庆抗战纪事》1985年第一版所载:“1937年8月4日 重庆市各界抗敌后援会电呈国民政府,请速颁布抗敌令,并厚恤华北抗敌阵亡将士遗族。”可以看出,“重庆各界抗敌后援会”成立的时间应该是在1937年,1938年的说法不怎么靠得住,而且照常理推论,英勇的重庆人民反应不可能这样慢,应该是抗战一爆发就成立了该会。 2008年12月17日 第二十四章 名厨传奇(3) 1937年12月1日 国民政府在重庆大溪沟新址开始办公。12月七日 国民党中央党部举行迁渝后的首次执监委员、常务委员联席会议。 郑龙笑道:“说起选这个办公地点,那还真是大费周章。对大批中央机关的到来,重庆市民及团体纷纷让房、让地、搬迁转移,表示了切实的支持。而中央机关在重庆的选址,又以国民政府主席办公之地为最急迫。”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接着道:“我前面说过,当移渝宣言发表之际,林森已过武汉。当他23日在宜昌转船入川时,省市当局才勘定国民政府在重庆的办公地址在省立重庆高级工业职业学校。当天,省府教育厅接到重庆行营转报教育部下达的命令:“高工职校原址,供国府移渝办公之用。”为此,省教厅特将原省属高级陶瓷职业学校并入高工职校,转令高工职校立即往陶瓷校上课,三天之内迁徙完毕,腾出校舍。奉令迁出的高工职校师生员工,闻风而动,将必要器材物资,临时搬到牛角沱省公路局车场,因陋就简,照常授课。市府当局一面迁校,一面改建,仅用一周时间,于12月1日正式交付国民政府使用。在八年抗战、十年陪都的岁月里,驻在该地的国民政府,成了中华民国岿然不屈的象征。是执政的国民党所掌握而获得国际承认的合法政府的所在地。” “喂,老三,你什么时候对抗日时期的历史这样熟悉了?你以前好像历史学的不好嘛?我记得好像还补考过的哦?”郑莺突然问道,她实在是觉得奇怪。 “老大,你当着这么多人,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郑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以前学的不好,现在不可以学好吗?以前不懂事嘛,所以读书要你逼着我读,现在没有考试的压力了,反倒读得轻松、读得舒服,看了也容易记住了。是不是很奇怪呢?” “没有心理压力了,当然就读得进去了,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些东西你从那里看来的呢?你记性现在这样好了啊?记得住这么多?” “呵呵,年纪越大,明白的事理就越多,就越来越恨小日本,当然就会很关注这方面的书啊,历史啊,看着解气嘛!”郑龙笑道。 吴乐之看着姐弟俩斗嘴,觉得好笑,又听见郑龙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鼓掌道:“说得好!是个中国人,就他奶奶的应该仇恨小鬼子,其实也不是咱们中国人小气,而是狗日的倭寇太可恨。唉,我经常就想啊,我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等到去打小鬼子了,要是有这个机会,老子怎么都要去宰几个!解解恨。”他平日自持身份,从来不说脏话的,可每次一提到倭寇,他就控制不住了,这些他手下的人早就知道了。 “哎呀,你们二位就消消气吧,什么打打杀杀的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我说啊,有本事的就别让小日本赚我们中国人的钱,而让中国人去赚小鬼子的钱,那一个弹丸之国,又没有资源,还不是几下就把他们搞死了?”郑莺不愧是搞经济的,说什么都往经济上靠。 “说的容易,抗日的时候有汉奸,现在就没有了?那些买东西言必称日货,吃东西就进日本料理的中国人,我看就和汉奸差不多!没有骨气!”吴乐之对那些垃圾食品和垃圾人向来都耿耿于怀。 郑龙笑道:“呵呵,吴行长有点上纲上线了吧,那些也都是我们的同胞嘛,也算不上什么汉奸,更何况想做汉奸,也要有资格,尤其是大汉奸,比如汪精卫啊,周佛海啊……” “戴笠……”突然,吴乐之带来的一个小伙子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呵呵,这个小兄弟,你可说错了。戴笠和他军统的确是臭名昭著,可在抗战期间,戴笠领导军统,抗击日军,暗杀汉奸,获取情报,为抗战胜利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这也是他黑暗一生中的几点火花。”郑龙淡淡的笑道:“戴笠无疑是蒋介石最忠实的“爪牙”,他总是为自己能够“秉承领袖意志,体念领袖苦心”而感到骄傲。但戴笠并非全无政治头脑,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是跟着蒋介石的思想运转,蒋要反共,他就想方设法的反共,蒋要和谈,他就把要在重庆“杀毛立功”的特务缴枪拘禁。唯独对于抗日,戴笠的政治思想非常明确。淞沪抗战之前,国民党大员们在南京开会,休会的时候议论纷纷,戴笠很坚定的对其他人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打了。国民党元老吴稚辉问他,武器,经济都差的那么远,拿什么打呢?戴笠说:“哀兵必胜,猪吃饱了等人家过年,是等不来独立平等的。”这句话给其他国民党人震动很大,后来成了军统对于抗日的经典创见。你说这样的人是汉奸吗?” 吴乐之狠狠瞪了那满面通红的小伙子一眼,呵斥道:“丢人现眼的,不懂就不要乱插嘴!”他心里觉得甚是恼怒。 “呵呵,吴行长,这个也不能怪他,一般人眼中,戴笠和军统就是残忍的刽子手、嗜血的魔鬼,大反派的形象的确是早已经深入很多人的骨髓里面去了,可历史嘛,总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真实面,我们都知道狼牙山五壮士吧?”郑龙笑着问。 “那谁都知道啊?这个和军统没有关系吧?”郑莺反问道。 “当然没有关系,平时大家看电视啊,电影啊,里面不都有很多美艳妖娆的军统女特务吗?” “是呀,怎么,狼牙山五壮士和女特务有什么关系吗?这个还的第一次听说哦。”吴乐之也好奇的问。 “那我就讲一下吧,那是中印缅战区成立后,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原定参战的指挥官陈诚和戴笠不合,因此军统最初没有派遣人员的准备。但陈诚因为卷入和美国方面合谋推翻蒋的一件案子,远征军改为由杜聿明指挥,军统随即派出人员随同远征军出发,其中就有一批星子训练班的女学员,到远征军中担任译电员。因为和美英军配合不力,远征军经过苦战,终于失利。孙立人部新38师退往印度,在孙部的七名军统女译电员随同撤退。由于当时日军已经控制了主要交通要道,前进速度很快,远征军撤退中不断遭到日军的袭击,伤亡惨重。当他们退到印缅边境的当坡时,电台突遭日军的伏击。战斗十分短促,因为当时中国士兵已经弹尽力竭。转眼周围的掩护人员全部牺牲,剩下的七名军统女译电员被敌人追到一个山坡上。看到突围无望,这七名女特工人员砸毁电台,宁死不屈,每人高呼一声中华民国万岁!即拉响手雷,跳下山崖,没有一个被日军俘虏。七人中只有一个最年轻的姚姓女译电员因手雷没有爆炸而未死,但坠崖后四肢骨折,无力移动。四天后被亲中国的克钦族游击队发现,终因伤势过重,留下最后的叙述后,也瞑目异国。当年的四月一日,军统在成立纪念日上,对殉国的七名女译电员进行了隆重的追悼,军统唯一的女少将姜绍英亲致祭词,并在重庆漕丝厂她的办公室窗外,种下了七枝连根的美人蕉,军统人员称为‘七姐妹花’”。 郑龙讲完之后,在座的人均哑然无语,这个实在是对他们固有观念天翻地覆般的颠覆,在他们的心中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些长得娇滴滴、说话软嗲嗲的女特务还会有这样血性的一面。郑龙笑了笑,道:“也许下面的话可以让你们觉得舒服点,解放后,人们才知道,在这七姐妹中,居然有两个是共产党员。当然,至死也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些其实并不重要,她们牺牲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是不是共产党,她们只会想到自己是中国人,所以,不管是共产党也好,军统也好,她们都是全体中国人的英雄。” “就算军统有好的,那不能个个都好吧?”郑莺看气氛有点沉闷,故意开玩笑道。 “难道共产党就是个个都好?”几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郑龙接着道:“不过说起了,要不是军统特务遍布天下,恐怕中国的汉奸还要多。于佑任老先生都说,没有戴雨浓中国不知道又增加多少汉奸。 其实这句话就是对戴笠和军统在中国抗日战争中的作用最大的肯定。那些想当汉奸的人,也怕被军统给干掉啊,呵呵。” “还是继续说你的故事吧,怎么扯到这里来了?”郑莺催促道。 “好,我继续讲。随着林森到重庆后,国民政府各院、部会人员机构,经武汉、宜昌、水陆兼程,分头迁往重庆。到1938年,政府部门、民间团体、新闻单位与外国朝野在华机构,潮涌云集。当时,所有内迁单化,大都是利用原重庆各界公私房舍,稍加修憋,匆匆进驻。当然,随着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也有无数沦丧区的难民蜂拥而入四川和重庆。那个时候,重庆就是直辖市了,陪都嘛,当然不会再归四川管了。” “哦,我还不知道这个呢,我以为重庆是1997年才直辖的,呵呵,孤陋寡闻了。”郑莺自嘲的笑了笑。 郑龙继续说道:“你不知道的还多呐,现在你们老是瞧不起四川人,说什么‘川耗子’,说四川人小气,抠门,目光短浅。你们却不知道,四川人还是很大方的。尽管抗战初期逃难客对于四川同胞喊他们“下江人”、“脚底下人"感到很不爽,但是无可否认的,他们客居四川八年,也得了‘四川地主’不少的好处。就拿最重要的住来说吧,‘四川地主’比其他各地远为慷慨豪爽,有白送房子给下江人住的,也有借地建屋收一块钱象征性租金或干脆分文不收的。寄居的人大半都想采取借地建屋,然后等抗日胜利后连屋带地一并归还的办法,可真正等到抗战结束后,因为抗战房屋本来就是因陋就简,凑凑合合的修起来的,一住八年也差不多就倒了坏了,自己也是穷困潦倒的‘地主们’,虽然一无所得却也并不埋怨。你说人家大不大方?” “喂,老三,你这里又扯到这里来了?你还讲不讲你的故事,不讲我回家睡觉了哦。”郑莺见不得弟弟故弄玄虚的样子,没好气的道。 “好好,继续,1938年3月,林森赴武汉主持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通过《抗战救国纲领》。7月,国民参政会召开,林森致词,并手书“抗战必胜”来激励全国军民。38年12月,汪精卫叛逃投敌,林森以中监委常委身份力主开除其党籍,并明令通缉。这其间,石大厨就一直跟随在林森身边,精心组织他的膳食,以利于林森的身体健康。换句话说,要不是石大厨,林森恐怕也没有这样好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况,来应付抗战其间那么多的事情。这也算石大厨的一小功吧。而且,当时所有拜访林森的军国大员,包括蒋介石,都曾经被林森留下来吃过石大厨做的家常小菜,菜都是家里人自己种的。那些国民党高官都是嘴大吃八方的人物,什么山珍海味早都吃的腻了,可吃了石大厨的家常菜,却个个都是赞不绝口,可见其厨艺之高超。当然,也不排除拍马屁的成分,虽说林森无实权,但他毕竟是政府主席,党国元老,得罪不起的。” 郑龙点上一支烟,接着道:“如果说那些大员们夸奖石大厨的手艺还可能言过其实,但下面这个事却能说明石大厨的确厨艺高超了。1939年11月,蒋介石位于重庆沙坪坝著名的歌乐山南麓的官邸建成了,林森闻悉,即从歌乐山云顶寺住所前往致贺,对园中景物赞不绝口。蒋介石那时正想拉拢林森,便当场表态将此别墅送给林森,但有个要求,就是让林森把石大厨送给他,算是礼尚往来,林森说房子住那里都可以,大点小点也无所谓,但吃的东西就那么点,权力再大也不可能一顿吃十个人的东西,所以吃东西更重要点。说完林森就再也不说什么了,但他的意思,聪明绝顶如蒋中正怎么可能不明白?别墅可以不要,大厨却不能给你!蒋介石没有办法,也只好把官邸送给了林森,林森也不客气,马上就迁入新居处,时称林园。直至1943年8月,林森因车祸逝世后,蒋介石和宋美龄才搬进了林园居住。听说,这个事情一直让宋美龄耿耿于怀,说新房子不住,反而住旧房子,不过多半是谣传,堂堂国母,第一夫人,恐怕也没有这样小气吧。呵呵。” “国母也是女人嘛。这个女人嘛,怕也难说……”吴乐之哈哈笑道,郑莺瞟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郑龙笑了笑,继续说道:“1941年12月9日,林森以国家主席名义,向德、日、意三国宣战。此后,他致力于废除美、英不平等条约,到处奔波,和各方重要人物频繁见面,会谈,石大厨自然也是跟着他跑来跑去的。期间,还认识了不少国际友人和共产党高层,如周恩来等。到了1943年1月,中美、中英新约签字,林森不胜欣喜,还特邀宋庆龄、于右任等元老合影留念,并开家宴庆祝,那天的饭菜当然是石大厨亲自主理的,喜好清淡的宋庆龄吃完也是赞不绝口。同年5月,林森在接见加拿大大使前,因车祸头部受伤,造成脑溢血症,8月1日逝世。国民政府为林森举行隆重国葬,并改闽侯县为林森县。中共中央发来唁电:‘林公领导抗战,功在国家’,重庆《新华日报》也发表了题为《为元首逝世致哀》的社论。” “林森都去世了,那石大厨呢?去那里了?”郑莺问道。 “你猜呢?哈哈。”郑龙从小在姐姐面前都调皮,现在几十岁了还改不了。 “废话,我怎么知道,我知道还问你啊?”郑莺对这个调皮的兄弟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吧,我告诉你吧,石大厨去了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郑龙神神秘秘的笑道。 那会是什么地方呢? 2008年12月18日 第二十五章 名厨传奇(4) “我做梦都想不到?他就算手艺再好,也就一个厨师,能跑那里去?难道上前线打小日本?他菜刀玩的好,刺刀却未必会玩吧?”郑莺想了想,又道:“何况当年川军打仗好像并不怎么样吧?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吊儿郎当的。” 郑龙收起笑脸,正色道:“大姐,这个话你又说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川军是抗战时期最了不起的一支部队!1937年9月,中华民国革命军事委员会任命四川省主席、川康绥靖公署主任刘湘为第二路预备军总司令,辖两个纵队,第一纵队(后改称22集团军)司令邓锡侯、副司令孙震,下辖41军(孙震部)、45军(邓锡侯部)、47军(李家钰部),经川陕公路开赴抗日前线;第二纵队(后改称23集团军)司令唐式遵、副司令潘文华,下辖21军(唐式遵部)、23军(潘文华部),顺长江东下至武汉。此外,川军第20军由军长杨森统率,由贵州出发赴凇沪战场支援。从此,川军先后共组织了12个军,30余万人,分批出川投入抗战。” 郑龙笑了笑,道:“大姐说的没错,三十年代的川军装备之劣、军纪之松散,的确是堪称举国乃至举世闻名,除了那些五花八门的老套筒、“汉阳造”、“单打一”之外,川军官兵还几乎人手一枝大烟枪。所以,“双枪将”是当时的人们对这支队伍最贴切的比喻。然而就是这样一支看起来乌七八糟的杂牌军,抗战八年中,却担负了全国五分之一以上的前线作战任务。你知不知道当年川军抗日的口号是什么?是‘失地不复,誓不回川!’!这个可是1937年 9 月 5 日,成都少城公园内在欢送出川抗敌将士大会上,二纵队司令唐式遵的原话哦。川军统帅刘湘的坏事当然做了,但他却是一个毛病很多人,所以当时很多人都劝他不要亲临前线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过去打了多年内战,脸面上不甚光彩,今天为国效命,如何可以在后方苟安!’,遂带病出征,在抗战前线吐血病发,1938年1 月 20 日,刘湘去世,终年仅 48 岁。死前他留有遣嘱,语不及私,全是激勉川军将士的话:‘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川军上下之同仇敌忾,由此可见一斑!” 郑龙顿了顿,接着道:“川军吃苦耐劳的精神最值得敬佩,出川抗战全部都是步行,所以到1938年才到了徐州附近。这时南京已经失守,川军就近参加徐州会战。当时国军主力都不愿意接纳军纪涣散,素有双枪将之称的川军。最后李宗仁收留了川军。川军未及休整就投入了台儿庄战役。承担了滕县正面阻击日寇的重大任务。其作战英勇令各部正规军刮目相看,川军122师五千余人几乎全部伤亡,但也毙日军四千余人。腾县以北的界河、龙山带布防之131师陈离部也伤亡四五千人……川军的巨大牺牲才换得了台儿庄大捷!之后,300万川中子弟在与日寇的殊死较量中前仆后继,血洒疆场,64万余人慷慨殉难,其参战人数之多,牺牲之惨烈,居全国之首!所以,很多年以后,抗战时期担任过第五战区司令长官一职的李宗仁将军在他的回忆录中写下了发人深省的十二个字:‘八年抗战,川军之功,殊不可没!’你能说这样一支队伍不会打仗?所以到了后来,就有了无川不带兵的美谈。往近处说吧,抗美援朝中,虽然没有一个部队是起源于四川的,可四川的牺牲是3万多人,竟然是牺牲人最多的地方省份!在著名的上甘岭,可以说正是川军的吃苦精神,才把阵地死死的守住。让美军感到无能为力。你能说这样一支队伍不会打仗?” 郑莺脸红了红,解嘲道:“好,算我说错了,那你的意思是,石大厨也上前线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哦,呵呵。”郑龙又笑了起来。 “哦,那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呢?”本来吴乐之也猜石大厨去抗日前线了,可听郑龙的意思好像又不是,也不由得觉得好奇,问道。 “所以我说石大厨去的地方你们做梦都想不到吧,呵呵,因为他去的地方是……”郑龙正要说出来,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是郑莺的电话在响。 郑莺看了一眼,是丈夫孟道翰打来的,当然不能不接:“喂,老孟啊。什么事?”她一直这样称呼丈夫。 “你还在外面忙?都快10点了,这几天你天天回来都很晚,要注意身体啊。” 孟道翰不敢直接要求她早点回家,每次都是拐弯抹角的提醒。 “好了,我知道,香雪呢,在家吗?”她不想和丈夫啰嗦,转口就问女儿。 “在的,在她房间,对了,她刚才说她二舅妈要带她去香港玩几天,这事情,你看……”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吧。就这样了,挂了。”郑莺说挂就挂了。 吴乐之看在眼里,有点酸溜溜的问道:“怎么啊,小郑,你老公查岗来了啊,怎么管你管的这样严啊,老孟应该不是那种人嘛。”吴乐之当然是认识孟道翰的,因为郑莺和孟道翰就是他介绍认识的。虽然,自从他调到金山之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了,毕竟郑莺已经徐娘半老,风韵残存,吴乐之对她也没有多大的性趣了,但看到这样的情景,占有欲和虚荣心都让他心里觉得不舒服。 郑莺一笑,道:“是呀,说孩子的事情,对了,上次我给你提过,帮我的那个小事,别忘了哦,呵呵。”她指得就是她打电话要吴乐之帮女儿在省城找个工作的事。 “我记得的,你的事情嘛,我怎么敢搞忘呢,呵呵。”吴乐之笑道,这种小事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想替他做点事巴结他的人多的是,这样的顺水人情顺手也就做了。 “那就先谢谢吴行长了,呵呵。”郑莺笑道。 “大姐,香雪又出什么事了?”郑龙关切的问道,他也知道外甥女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角色。 “哦,没有什么,下来再说吧,对了,你的故事还要讲多久啊,我可要回家了。”郑莺转过头,看着弟弟。 “呵呵,差不多了,还想听吗?” “那就赶紧讲完了。”郑莺催促道。 “那好,那我就继续讲了哦。”郑龙笑了笑,接着讲了下去:“至于石大厨后来去什么地方,的确是没有人,所以呢,你们也是做梦的想不到了,呵呵。有人说他跑到延安去找周总理了,也有人说他被蒋介石请到官邸做主厨了,但都是众说纷纭,没有定论的。” “唉,说来说去,等于白说,就这样完了?”郑莺本来还以为会有一个出人意料的发展,可没想到,这个发展又太出人意料了,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唉,我可没有说就这样完了,还有后续的。”郑龙故弄玄虚的道。 “人都失踪了,后面还有什么?”吴乐之也觉得奇怪,问道。 郑龙笑道:“人失踪不等于死了嘛,失踪了还可以再出现啊。” “啊?会这样?后来石大厨又出现了?”郑莺诧异的问道。 “是啊,而且和他的失踪一样,他的出现也是很突然的。”于是郑龙又开始讲了下去:“要讲他的故事,就要先说说重庆的近代史,重庆是1929年正式设市的。前面已经说过了,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由于抗战需要,国民政府西迁重庆,并于同年11月把重庆定为战时首都,重庆1939年改为直辖市,1940年定为陪都。这段时间,石大厨都是在重庆的,一直到1943年,林森由于车祸去世,他就失踪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去那里了。他就像在人间突然消失了一样。” 说道这里,郑龙话锋一转,又道:“在革命战争年代共产党实行的是大区制度,解放后也是沿用的这个制度,而作为共产党在西南地区最高领导机关的中共中央西南局,是筹建于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途中。1949年7月16日,中共中央决定成立西南局。10月13日,中共中央任命邓小平为西南局第一书记,刘伯承为第二书记,贺龙为第三书记;同时任命刘伯承为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贺龙为西南军区司令员、邓小平为政治委员,分别统筹进军西南和管理建设西南的党政军工作。11月23日,中共中央西南局在湖南常德正式成立,在震惊中外的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的“一一二七大屠杀”发生后的第三天,也就是1949年11月30日, 重庆解放了。重庆解放后,中共中央西南局就进驻重庆办公。” 郑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你说了半天,都是爱国主义教育啊?” “呵呵,受点爱国主义教育不好吗?何况这些都是故事的大背景嘛,好,闲话少叙,直奔主题,西南局进入重庆之后,石大厨又出现了。这次他是出现在次年西南局和各界群众联谊会上,虽然时光如梭,大厨也已经是年近半百的老人,但还是有些人认出了这个当年名震西南的大厨。有好事之徒并向他打听这些人去了什么地方,他却只是笑笑,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后来人们才知道他现在是西南局的主厨。” “啊?怎么会这样?太奇怪了吧?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西南局的主厨了?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郑莺听得目瞪口呆。 “呵呵,后面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呢。”郑龙笑道,继续说了下去:“从此,石大厨就一直在西南局里面忙进忙出的,什么外国元首到访啊,什么中央领导视察啊,都是他亲自上阵主厨,而他现在的手艺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已远在当年的王御厨之上了。据说有一次,前苏联使团访问战后百废俱兴的重庆,在隆重而朴实欢迎宴会上,其中一个傲慢的俄罗斯大个子就很嚣张的挑衅说,这么大一个重庆,有山有水,却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实在是可怜。当时在座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西南局的领导毕竟是经受过革命大风大浪的洗礼的,听了也不以为忤,就吩咐警卫员如此如此,警卫员就跑到厨房找石大厨。一个小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大家继续该说的说该吃的吃,不一会,就看到石大厨端着一个盘子上来了,走到那个出言不逊的俄罗斯人身边,笑着把盘子放到他面前,那俄罗斯人就楞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看石大厨,又看看他们使团的团长,那团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翻译。石大厨笑着说,不是重庆没有好东西,而是好东西不一定人人都认识,好东西吃不出来,也就不算是好东西了,就像熊掌要是吃起和坐墩肉(重庆话:猪屁股肉)一样,那就没有意思了。翻译把这个话说了一遍,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去看那盘子中间的东西,红白相间,红的殷红如胭脂,白的雪白似银丝,看造型象是灵芝一类,却又有点象何首乌,但看着不像是素菜,而是动物肉类。大家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既然看不出,那就只有尝尝了。石大厨就请那个大个子吃一下,那大个子都已经看得呆了。别说吃,他连看都没有看过,俄罗斯天寒地冻,人少物更少,又没有什么烹饪技术,通常是稀里哗啦混煮一大锅就吃了,那见过如此精美的造型,这般诱人的色彩?何况,这一闻起来都是香气扑鼻,那味道还会差吗?听说喊他吃,他马上就急不可耐的开始动手了。一个宴会上所有人都看着一个人吃东西,也算是罕见的奇观了吧。呵呵。” 郑龙看了看表,接着道:“那大个子吃下去第一口,脸色就变了,也不知道是好吃还是难吃,看他的表情就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样,目瞪口呆的,这时候,就听到石大厨笑问他,味道怎么样?好吃吗?你吃出是什么东西了吗?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嘴里含着东西,不知道他是要吞下去,还是要吐出来,都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说到这里,郑龙笑道:“大姐,你知道他当时想说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想那个东西应该不会难吃吧,大厨做的哦。”郑莺想了想回答。 “可万一大厨想收拾一下那个大个子萝卜呢?哈哈,也难说哦。”吴乐之不赞同她的意见。 “那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郑莺问道。 郑龙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大个子没有说,他后来支支吾吾的问大厨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他实在是吃不出来,大厨就对翻译说,告诉他,是萝卜!那俄罗斯人不相信,又问白的是萝卜吗,那红的又是什么呢?大厨笑道,胡萝卜。原来在他们那里萝卜是最主要的食物,他却完全没有吃出来。那大个子羞愧的满面通红,从此绝口不提这件事,所以,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吃,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大厨就是大厨,行事为人就是与众不同啊。”吴乐之摇头晃脑的赞叹道。 “后来呢,又怎么样了?”郑莺追问。 “后来邓小平、刘伯承都调到了中央工作,1952年9月,中共中央又决定宋任穷、张际春、李井泉分任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第二、第三副书记。1953年3月重庆改为中央直辖市。1954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决定撤销大区一级行政机构,加强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以适应国家的计划经济建设。4月27日,中共中央正式作出撤销大区一级党政机构的重大决定。遵照中央的决定,中共中央西南局于1954年12月宣布撤销。重庆市改为四川省辖市。自此,石大厨在西南局当大厨的历史使命就结束了。但1950年2月22日在重庆还成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司令员是贺龙,政治委员是邓小平,石大厨因此也同时兼任西南军区的主厨,后来西南军区在1955年5月也被撤销了,担任西南军区的主厨石大厨也就没什么公职在身了。我们都知道1955年9月27日,这一天,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里举行了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人民解放军的授衔授勋仪式。但很少有人知道,同年的11月11日,在钓鱼台国宾馆还举行了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厨师评选授名活动,那一次一共评选出八大菜系的7位特级大师,其中一个菜系,由于人才凋零,怎么都选不出,所以就只有7位了。听清楚了,是大师不是厨师哦,比10大元帅10大将人数还少,呵呵。川菜系代表就是石大厨。就像从此以后再也不授元帅和大将衔一样,餐饮业的特级大师评选也是空前绝后,只此一次。” “唉,真是太牛了,川菜系唯一的特级大师哦!呵呵,谁要是学了石大厨的手艺那不就发了,呵呵,对了,大厨没有后人或者什么传人吗?要是有,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请到这里带当大厨,呵呵。”吴乐之笑道。 “不知道了,因为那次授了特级大师之后,石大厨就再次消失了,而且是彻底消失了。他有没有后人和传人,都没有人知道,他从此就象那本他师父王御厨亲传给他,然后他又在数十年大厨生涯中不断增补,改良的《龙门天厨》厨艺秘笈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虽然后人对此有很多猜测,比如说他进了中南海当毛主席的大厨去了呀,还有说他去了海外,创办了中华美食基金会啊。反正众说纷纭,没有定论,也没有事实可以证明。历史向来都是如此嘛,真相永远是诡魅的,就像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叫《诡魅蝴蝶》的小说,其中有句话说的好,历史的真相永远是被尘封的记忆。” “唉,真是想不到啊,居然就没了,呵呵。看来一个再有本事的人、再出名的人,很快就会被后人所遗忘,真是很悲哀啊。”郑莺有些伤感的道。 “那是当然了,除非你能做点什么可以让后人记住的事情,所谓,不流芳百世,就遗臭万年嘛,呵呵。石大厨人虽然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但后人却一定会记住他的丰功伟绩的。” “哦,我听了半天,虽然他是一个很有血性很够气节的男人,可也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嘛,后人怎么可能记住他呢?”吴乐之奇怪的问。 “呵呵,因为这个,就足以永载史册了。”郑龙指了指桌上的一个东西。 所有人都好奇的随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他到底指的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2008年12月18日 第二十六章 大富豪ktv 吴乐之和郑莺的目光一起齐刷刷的投了过去,然后都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火锅!”这可真是让他们大吃一惊了。 “哈,正是。石大师可是近代重庆麻辣毛肚火锅的开山鼻祖哦,在他之前,重庆火锅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哦。”郑龙得意的笑了起来,最近他们除了想新开一家新娱乐城以外,还打算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开个玉海最大最高档的火锅店。因此,喜欢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个清清楚楚的他,这段时间很看了不少关于火锅的资料。 他看到几人都是讶异非常,就笑着继续说道:“最早有记载的是宋代火锅。宋人林洪在其《山家清供》中提到吃火锅之事。明、清火锅兴盛起来后,记载就开始多了起来。重庆火锅出现较晚,大约是在清代道光年间,重庆的筵席上才开始有了火锅。四川作家李吉力人在其所著的《风土什志》中说,四川火锅发源于重庆。但现在说到火锅,我们都会第一个想到重庆火锅,换句话说,重庆火锅基本上成了火锅的代名词,隐隐然有一统火锅江湖之势。可见重庆火锅后来居上、异军突起有多厉害,而这其中,石大厨功不可没啊。重庆火锅据说起源于长江、嘉陵江上的船工纤夫的餐饮方式。他们以木船为家,一口铁锅、几副碗筷就是全部炊具,因此烹煮食物流行“连锅闹”,就是把各种吃的一锅煮,然后围到一起吃。” 他看了看几人,接着道:“石大厨就生长于嘉陵江边的千年古镇瓷器口,从小看那些纤夫拉船、吃火锅,看多了,他就开始琢磨了,据说因为他也很喜欢吃火锅但没有什么结果。后来,他学会了王御厨的手艺,有了厨艺根基,就又捡起了儿时的梦想:改良火锅。以他后来的绝代厨艺和天赋,潜心研究之下,哪有搞不成的事?据说,正宗重庆老火锅中的井字格,也是他发明的,呵呵,厉害吧!” “我觉得你比他还厉害,什么东西你都知道,抗战秘史你知道,火锅改革也知道,你简直快成了万事通了。”郑莺笑道:“从小,你就喜欢吹牛,今晚上说的这些,是不是也你胡编乱造的啊?呵呵,我看难说。” “嘿嘿。大姐,这个你可说错了,我今晚上说的这些,都是有根有据的,是书上写的,那本书就叫《名厨传奇》,是一个叫欢喜间的人写的,你有空可以去买来看看,要不,我买来送你一本?”郑龙开玩笑道。 “去你的,我才没有你这样好的闲心看那些闲书呢,好了,我要走,都10点过了,今天这个晚饭吃得可真够晚的,呵呵。”郑莺笑着对吴乐之道:“吴行长,我就不陪你了,小龙会给你安排好的,我要先回去看看女儿又怎么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吴乐之笑道:“你是一个好妈妈啊,深更半夜还要回去教育孩子,好,你先回去吧,我看也差不多该休息了。”他语气中满是体贴下属的口吻,其实心里却是巴不得郑莺早点回家了,要她在,他还怎么“潇洒”呢?就算不是自己的老情人,只是自己下属看到也不好嘛。 这些事,郑莺当然是明白的,说完,她便站起身,对弟弟道:“小龙,要好好安排好吴行长,要是安排的不好,我唯你是问。” “好了,放心吧。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这句经典台词谁都知道,听了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我看你就贫吧你,你这样喜欢四川,那你干脆找个四川女人做老婆算了,听说很勤快哦,可以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郑莺一直都很希望这个最小的弟弟能重新找个可以照顾他的人,可他却根本不急,就像和他无关一样。 “大姐,现在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呵呵。”听到郑莺这样说,郑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王蝶是那里人呢? “找死啊你,敢这样和大姐说话,我走了,你们继续,慢慢玩。”郑莺和几个人打完招呼,拎起包就走了。 “那,吴行长,接下来,我们是去洗洗澡,还是去唱唱歌呢?”郑龙征求吴乐之的意见,正式运动之前,总要有点预热嘛。 “洗澡就算了嘛,现在一说到桑拿,大家都觉得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呵呵,我们这可是出公差,不能让别人说闲话嘛。这样吧,晚上酒也喝了不少,去唱下歌,吼几嗓子,散散酒气,呵呵。”吴乐之的话当然是冠冕堂皇的。 “那好,就按你的意思办。”郑龙拿出电话,打给王蝶,马上就安排妥当了。 于是一行人,就直接去了大富豪ktv,反正这次来的都是男人,也就无所谓了,在这些方面,吴乐之是很注意的,很少带女同志出差,就是避免别人说闲话。面子上的工作不做足,私底下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走到停车场,吴乐之看了看表,已经是10点半都过了,想了想,决定先给老婆刘谊华打个电话,今天到了玉海就一直没有打打电话回家,自己先打,免得等下玩得正高兴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就扫兴了。而且好像昨天听说今晚上要去大姐夫沈清平家,开什么家庭会议,讨论如何处理侄女婿李斯柯出轨的事情,虽然他对这些破事不感兴趣,但作为长辈,不理不睬的好像也不太说的过去。 于是,他就问了郑龙包间号,叫他们先上去,他打完电话再去找他们。看到几人上去了,他就拨通了刘谊华的电话。可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不是刘谊华。 是沈君玉。 一接通电话,他才“喂”了一声,就听见了沈君玉声音,这让他有点错愕。 “姨父呀,小姨去洗手间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沈君玉出了单位,从来都不会叫他吴行长。 “哦,玉儿啊,没什么事,我就想看看你小姨在干嘛。……你还好吧?”吴乐之对这个既是侄女,又是下属的沈君玉不讨厌,也没有什么好感。沈君玉和刘谊华长的很象,还经常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误以为是母女俩,而这正是吴乐之觉得不爽的地方。 “我很好啊。哦,你说那个事吧,没什么,你甭担心了,都过去了,都已经解决好了。”沈君玉故作轻松的笑道,听起来却很干涩。 “哦,没事就好,呵呵。”吴乐之也不好问得太具体,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就干笑了两声,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天沈君玉叫道:“小姨,快来,姨父的电话。” 接着电话中就传来了他最熟悉的声音:“老吴啊,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啊,你应该下午就到了嘛,吃饭没有?喝酒了吧?现在要休息了吗?” 一听见妻子连珠炮似的问话,他的头喝酒时没有疼,现在却一下疼了起来。他不耐烦的回答道:“吃了,现在就几点了啊,还不吃饭,当神仙啊,在下面来当然要喝酒了,不喝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啊,马上就去睡觉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哦,刚才这里的事才处理完,我马上就回家了。”一听吴乐之有点发火,刘谊华的声音马上就软下去了。 “嗯,刚才听玉儿说,事情都处理好了?”吴乐之问道。 “是啊,才处理好。” “不会再闹什么离婚了吧?” “哦,不会了,谈好了。” “唔,不闹了就好,就好。”吴乐之出了口气,放下心来。以前吴乐之来玉海,侄女婿李斯柯都会主动的来接待他,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完全一副小辈的样子。虽然在玉海想排队请他吃饭的人多得很,但李斯柯这样做,还是让他很高兴的,觉得这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嘛,懂事。因此,在李斯柯犯错的这事上,他心里的确是倾向于李斯柯的,当然也是不希望他们闹得鸡飞狗跳、全家不宁的。 “那我回家再打电话给你,现在人多,不方便,我也要走了,都快11点了。“估计刘谊华旁边有人,所以她才这样说。 “不用了,我累了,要休息了,手机也没有电了,等下我要关机充电,你就不要打过来了。明天再说吧。”吴乐之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听她唠叨那些破事。 “哦,那好吧,你忙了一天,就早点睡吧,天气冷了,晚上注意不要着凉哦。”对于吴乐之,刘谊华其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在金山,他还会装装样子,每天回家都不会太晚。可一出差,山高皇帝远,她可就鞭长莫及了。更何况,在家其实吴乐之才是真正的皇帝,而她才是挨鞭子的奴隶。 吴乐之听妻子这样关心自己,心中想的却是:提醒的好,等下做床上运动的时候,空调一定要开大点,免得着凉了,呵呵。 每次到玉海,郑龙都会心照不宣的给他安排晚上的“夜宵”。“夜宵”是相对于老婆这种“正餐”而言的,老婆是“正餐”,一顿不吃无所谓,可要一直不吃,就饿死了。“宵夜”呢,则不一定人人都喜欢吃,或者都能吃的起,普通老百姓能把“正餐”吃饱吃好就不错了,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人挣扎在温饱线上。 至于郑莺,吴乐之想,郑龙应该会把这些事告诉他大姐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和郑莺之间的关系,郑龙当然也不会知道。但郑莺从来没有提到过,也没有表示过不满。 不过这也不奇怪,自从吴乐之调到省上之后,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了,尤其近几年,郑莺昔日迷人少妇风韵被岁月之轮打磨得所剩无几,他更是没有了兴趣。而且,他其实早就知道,当年郑莺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顺从了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一时的无奈和野心的作祟。 因此,这些年来,与其说他和郑莺是情人,还不如说更象是为了权力和野心而沆瀣一气的合作伙伴。伙伴不是夫妻,也非情侣,那一个吃“宵夜”,另外一个有什么理由吃醋呢? 那为什么又叫“宵夜”呢?因为,是专门用来“共度春宵,陪君过夜”的意思。其实也就是小姐的隐语了。 在中国,说什么东西都是有隐语的,这也算是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吧。当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春典》,也叫《唇点》,江湖黑话和行业切口也属于隐语,只不过是其中比较粗鄙的一类,而所谓的隐语诗就是其中比较文雅点的。 说起来,一般人都会觉得隐语很神秘,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大家也经常都会用到,比如去“厕所”,大家叫做上“卫生间”、“洗手间”或者“wc”、“一号”,还有故作高雅的叫做什么“观瀑亭”、“听雨轩”等等,搞笑点的有什么“大使馆”、“排出所”、“解放区”。 古时候又叫“恭房”,“五谷轮回之所”。 看看,就办这么一个事的一个场所,就有如此多的说法,而这些说法,其实就是隐语。其实就是我们现在说得最多的“解手”,本来也是隐语,不然你想想看,不管去茅房出大出小,和“解手”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去“方便”之前,你手是被绑着的吗?需要专门跑到那里面去把手解开?如果真这样麻烦的话,只怕你还没有来得及把手解开,就万事大吉了。 到了现代,各种各样的隐语使用得越来越多,使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象“宵夜”这样的情色行业的隐语更是数不胜数。 隐语的产生,大致出于下列三种情形。一是由禁忌、避讳而形成的市井隐语。二是出于行业回避目的,免使外人知悉而形成的隐语行话。三是语言游戏类隐语。 情色行业的隐语就是出于第一种情形,情色行业终归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工作,大家都难免有点禁忌、避讳。为什么不是说出于第二种呢?这个也很简单,要是大家都搞不清楚,只有行业内部都人才知道,那还去做谁的生意呢?毕竟情色行业是做人的生意,当然要别人能听得懂嘛。 当然,话又说回来,“宵夜”也是分很多种档次的,平民的烧烤和广式海鲜宵夜的档次就是大不一样的。档次高,自然价钱也高。就像大富豪既有一楼的平民化的美食城,也有二楼大高档酒楼,大富豪的“宵夜”也有好几种不同的档次,而安排给吴乐之的当然是最好也是最贵的那种。但这些都不用吴乐之操心,因为郑龙自然会安排妥当。 当吴乐之推开包房的门,才走进去,就看到一排身穿礼仪服饰的女孩子站在那里,等着他的挑选。他是今晚的老大,他不先选,其他人的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吴大哥,来,来,坐,坐。”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适合称呼什么职务,既然出来玩嘛,就要放松,放得开,称兄道弟是最好的了。 “好,好。”吴乐之一边做到沙发上,一边已经把站在那里的十来个环肥燕瘦,高矮不一的女孩子都打量了一遍。其中有几个看起来很不错,看来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了。 “吴大哥,你看看,喜欢那个小妹?”郑龙笑道。 吴乐之装得很不经意的道:“唱歌嘛,随便点了,何必搞得这样麻烦呢。”当着下属的面,他总是习惯要装装样子的。。 “大哥,不就是叫几个小妹给你们倒到酒,伺候一下,又不干什么。我知道你不好这些,但既然都来到兄弟我的地盘上了,总要让做兄弟的表表心意嘛。”郑龙早就知道吴乐之是个“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所以这些话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说了。 “呵呵,你太客气了吧。”吴乐之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白裙子高个子女孩,心里有点痒痒的。 “老大,什么客气啊,是兄弟我应该做的嘛。你看看,喜欢那个来陪你?” 吴乐之望着那个一直对他在笑的白裙子女孩,心里觉得蠢蠢欲动,笑道:“既然兄弟你这样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哦,唔,就这个吧。”他指了指白裙女孩。 “大哥眼光真是好啊。这个美女,长的正点,不但会玩,酒量又好,保证大哥玩的开心,呵呵,来,小芳。过来。”郑龙叫那女孩子坐到吴乐之的旁边,原来这女孩就是刚才被客人打了一耳光的小芳,现在是重施粉黛,再迎嘉宾了。 安排好了主宾,郑龙就调过头,对跟吴乐之来出差的那个几个人笑道:“你们几位呢?” 2008年12月20日凌晨 第二十七章 人间悲喜剧 吴乐之今天带来的几个人,也都算是他的心腹,他出差基本上都会带着这几人,不然吴乐之也不会和他们一起来唱歌了。因此,那几个手下也早就知道吴行长的德行,也早就习惯了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都会装模作样的推辞一番,然后再装成无可奈何,不好推脱般的接受。但后来,玩得最疯、喝得最多的一定是他。 吴乐之好色会装,好酒却不会。不但不会装酒量不好,还会处处表现他酒量好。因为他的飞黄腾达,也和善于喝酒、擅长说话有很大的关系,不然他也爬的不会这样快。换句话说,他现在的位置就是靠着喝酒喝出来的。要知道,他才参加工作的时候,不过是玉海市下面一个县上的普通职员。有一次,当时的省行行长,到他所在的县视察,县农行的行长就带着吴乐之一起去接待…… 因此,农行的吴副行长酒量好,会说话在全省的金融系统是出了名的,就和他不好女人,没有绯闻一样出名。可好像人们都忘记了那句古话:酒色不分家。 当然,他带来的几个人也不会把领导的事情说出去,他们都很清楚后果,要是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何况,在现在这个社会,到ktv找小姐陪喝酒唱歌,那又算是个什么事?根本就不算事! 不过,在好面子的吴乐之那里,不管什么事,都不允许说三道四。吴乐之的面子工程向来都是做的非常好的,因此在省城的时候,他一般不出门去应酬,就算出去应酬,也尽量不带人去。而出差总不可能一个人来,既然来了这里,总不能把其他人都扔在一边,自己一个人出来玩,毕竟是一块出差的同事,虽说是下属,可扔在一边不管总是说不过去。更何况要是玩的时候不带其他人,更容易会被人猜疑,那还不如把人都带着来一起玩。 当然,也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不出来玩,可吴乐之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老婆管不到,晚上可以不回家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出来尽情享用一番呢? 吴乐之望着身边白裙子女孩小芳,暗想:今天晚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呢? 同一个夜晚,同一个问题也闪过了田云的心里。 这天晚上,黄丽等到田云8点半下班之后,两人就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便走走,聊聊天。天黑的很快,两人却走得很慢;黄丽的心里翻得很快,田云的念头转得更快。 他觉得今天晚上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姜依雪那边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他想:要是今天晚上…… 黄丽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今天晚上……姜依雪的那些话,虽然她嘴上不承认,其实却全都记在了心里。在每个夜深人静勾人琦思的夜晚,当她寂寞难耐辗转反侧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把这些话,拿出来,在心里反复的咀嚼、回味。 是啊,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是不值得,何必为了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十多岁的老男人浪费青春呢?何苦把自己搞得这样辛苦,想要又不敢要呢?何况只要自己做得稳妥点,沈清平是不会知道的。 她当然不是没有去想过摆脱沈清平和田云在一起,可想想也就算了。田云虽然没有问过她的事情,但他应该是非常清楚她的底细的,至少也猜得到她住在藏金阁的原因。藏金阁的名声实在太大,也太臭了。 而且,她也看得出田云虽然喜欢和她在一起,但好像仅仅也只是喜欢在一起说说笑笑,并没有想和她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想法。虽然她还年轻,可也早已经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看得很透了,她知道喜欢归喜欢,过日子却是另外一回事。 何况她现在也只是喜欢田云,又不是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她可不想拿自己的一辈子去冒险。黄丽虽然单纯,但并不笨,她可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耻辱的阴影之下。要是田云知道她和沈清平的事情了,那还怎么过的下去? 与其如此,还不如,再过两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找个老实本分的人结婚过日子来的踏实。老家是回不去了,老家的人们都很善良,可却有着小山村顽固的思想和愚昧的观念,这和现在的她也是格格不入的,何况,老家的人早就在背后传她的风言风语了,每次她回去,都觉得很难过。 是啊,为什么老是要弄得自己难受呢?为什么不可以想姜依雪说的那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呢? 她的这些想法田云当然不知道,两个人去了一个大排档吃了些稀奇古怪的小吃,然后就沿着城中心的那条金河散步,这条河从这里流到玉海,然后出省,再然后出海。整个金山市区就建在河的两岸,岸边是景观大道,种满了柳树。 景观大道在不同的时节有着不同的风景,时而垂柳依依,忽而飞絮满天,煞是好看。金山的青年男女都喜欢来这里闲逛,已经是很多年的传统了,因此两岸的景观大道也被当地人称为“情人大道”。再根据男左女右的原则,说左边的是男人大道,右边的是女人大道。看来,老百姓还是很幽默的。 现在他们就走在男人大道上,黄丽就觉得田云真的好有男人味,好幽默啊。 “哈哈,真的啊,有这样的事情,太好笑了。”黄丽被田云讲的笑话逗的开怀大笑,前仰后合,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 田云笑道:“当然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奇不有啊,我再给你讲个更好笑的笑话吧,也许你听起来觉得很荒谬,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可多了。” “哦,是吗,那快说啊。”黄丽催促道,毕竟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这些东西总是很感兴趣的。 “那好,我讲了,但我说了,不准说我坏哦?”田云有点坏坏的笑道。 “啊,不会是什么黄色笑话吧,呵呵,你也这样坏啊。”黄丽咯咯的笑道。 “唉,当然不是了,那多没有品味啊,呵呵,听不听啊?”田云故意逗她。 黄丽马上就跳了起来:“当然要听了,快说,快说。” 于是,田云就开始讲他在网络上看来的那个超级无敌的笑话了。网络就是好啊,什么都可以找得到,他知道黄丽喜欢笑,喜欢听笑话,他讲的这些笑话,都是这些天他专门在网上找来的。 当然,黄丽的这个爱好是姜依雪告诉他的,当时姜依雪对他说,将欲取之,应先予之。你要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就要先给对方他想要的东西,也就是投其所好。田云就是再笨也知道姜依雪什么意思。 他的笑话是这样的: 公交车上,人满为患。紧贴车门的一男一女,男的戴副眼镜,拎个皮包,一脸隈琐,女的还算标准的样子。两人肆无忌惮地谈话: 男: 今晚你老公不在家吧? (周围一下安静许多……) 女: 嗯,他这礼拜都在外地。(周围基本上没有人再说话……) 男: 那今晚可以耍了? (隔壁的大伯扭头过来看……) 女: 你想咋个耍嘛? (隔壁的阿姨也扭头过来……) 男: 老样子撒,我开房间。 (隔壁的中学生也扭头过来……) 女: 切,你开房我才不来呢,要嘛我开。(众人大跌眼镜……) 男: 好撒,你开,我进来整死你。(周围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女: 以为我好欺负说。不晓得哪个弄哪个。吃不消不要求饶 。(群众眼里散发着bs的光芒) 男: 你再凶我也只能陪你1个钟头,晚上我还要陪我女朋友,交公粮。(车厢里有杀气……) 女: 喊她一起来耍撒,双飞。(全晕) 田云还没有讲完,黄丽就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哎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 “呵呵,怎么了啊,你也太夸张了吧,起来啦。”田云看她蹲在那里大笑,半天不起来,有点好笑,又有点着急,现在已经晚上10点半都过了,黄丽差不多该回家了,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却还没有想好。 应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呢?或者创造一个怎么样的机会呢?才能够顺理成章的解除她的防备,接触她的内心。 “不行,我站不起来了,笑得都没有力气了。”那知道黄丽不但不站起来,反而不顾形象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反正现在都这么晚了,路上行人也不多了,就算有也都是谈情说爱的情侣,自己都忙不过来,谁有兴趣来管你的闲事呢? 田云见她这样,反而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丽偷偷瞟了瞟他,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有很多时候,女人的决断比男人还来得快,她忽然伸出手,有点撒娇,又有点耍赖的对他道:“不行,我站不起来了,要不你把我拉起来。” “我,把你拉起来?”田云一下有点蒙了,他一直挖空心思的想找机会,可没想到机会这样快就来了,而且还是她主动的。 “是啊,都是你讲的笑话害的啊,怎么。不想拉我起来?”她挑衅般的刺激了他一下。 “想,当然想。”面对突如其来的天赐良机,他似乎有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了,慢伸手握住了黄丽柔嫩的小手。 他作为黄丽的私人教练,和她的肢体接触当然很多,但都是有意无意间的轻触,象这样实实在在的握住,却还是第一次。 真是肤如凝脂、柔若无骨啊,他心里叹息了一声。 与此同时,这样的一声叹息,也浮现在吴乐之的心里。 他的手放在小芳的雪白粉嫩大腿上,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的抚摸着,小芳得到了老板的指示,无论如何都要陪好贵客,因此也是屈意承欢,不住的向他劝酒。 劝酒有很多种方法,但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就是“色劝”。 因为,酒色不分家。 所以,从古至今,女人劝酒都要比男人会劝,也从来只有女人给男人劝酒了,哪有男人给女人劝酒的?当然,富可敌国或权倾天下的女人不算,在强大金钱和巨大权力的面前,女人不再是女人,而又有几个男人还能继续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呢? 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劝酒,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反正美人当前,都已经醉了,既然已经醉了,多喝几杯又何妨呢? 虽然先贤们老是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可谁叫这个毒药这么好喝,这个钢刀如此锋利?好喝得被毒死了都觉得香甜,锋利得杀死了也感到痛快! 现在吴乐之就觉得真是痛快啊。他在这时候,居然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看的笑话,说一个处女结婚,次日,其婆婆问她怎么样,她就羞羞答答回答了两个字:痛!快!痛快!当时他看了大笑,心想老祖宗的文字真是了不起啊,就两字却有三种意思。因此他就记住了这个笑话。 酒已经喝了很多,歌反而没有人唱,在这样的一个场合本来就不是来唱歌的,那是干什么的呢?就像酒色不分一样,唱歌当然和跳舞是联系在一起的。 到这里玩嘛,就是来和漂亮的妹妹们跳跳舞的,跳的当然是贴面贴身的那种舞,这种舞叫什么名字呢?吴乐之不知道。他只知道,除了跟礼仪妹妹跳舞之外,还可以看她们跳舞,那种舞的名字,他知道,叫脱衣舞。 当吴乐之看着小芳把衣服脱下来,把她的胸罩戴到他的头上的时候,当小芳把丰满的双峰在他的脸上磨来磨去,美其名曰洗脸的时候。吴乐之心里的骚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现在想的不是脱掉对方的衣服,而是想脱掉自己的衣服,他其实也不想干什么,他热。 本来就喝了那么多酒了,再加上这样的一阵折腾,他早已经欲火焚心了。火都烧到心里了,怎么会不热呢? 现在热的当然不止一个,还有田云和黄丽,热得他们两个人手心都出汗了,可还是没有分开,是舍不得吗?自从田云把黄丽从地上拉起来之后,两人的手,就自然而然的扣在一起。 两人的眼光撞击在一起,又马上移开,居然很有点学生时代的感觉。黄丽心里跳的砰砰砰的,可却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一点。田云见此,当然更是不会放手了。于是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肩并肩的在景观大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闲聊着。 “唉,现在几点了?”黄丽突然问道。 “快12点,怎么?”田云心里一紧,他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哦,差不多该回家了吧?这么晚了。”黄丽说道,看到突然一脸的失落,马上又补了一句:“你觉得呢?” 田云的心本来已经凉透了,可听到她后面一句话,马上就知道,她并没有把话说死,还有希望,还有商量—难道,她也不想回家吗? 他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大着胆子,问道:“你,今天晚上,……可以不回家吗?” 黄丽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来,顿时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期期艾艾的道:“你……什么意思啊,不回家,……还能去那啊?” 田云见她没有反对,只是反问,就知道有戏了,接口道:“要不,去我家看碟吧,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事情,看累了,你可以睡我那里。” “什么啊,睡你那里?……这样不太好吧,太随便了。”黄丽心里偷偷笑,嘴上却不能马上答应下来。 “唉,不是的,你误会了,你睡床,我睡沙发。怎么样?”田云忙解释道。 “这样啊,我想想。”黄丽故意装模作样的低头考虑。欲拒还迎是有技巧的,迎的太早太快,会让人瞧不起,推得太久太猛,会断了人的念想,因此要把握好火候,掌握好分寸。而现在,黄丽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吧,可说好哦,不准有不良企图哦,否则,小心我们黄家祖传的佛山无影脚哦。”说着还比了一个黄飞鸿的架势。 两人嘻嘻哈哈的拉着手向田云的住处走去,他的住处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路走去,洒下一路笑声。 黑暗夜幕之下,每晚有多少这样的喜剧在发生? 欲望都市之中,每天有多少这样的悲剧在重演? 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呢? 2008年12月21日凌晨5分 第二十八章 男女荒唐事 在玉海最高档的别墅区卧龙山庄的一个联排别墅里面,同样上演着这样的说不清楚是悲是喜的剧情。 其实卧龙山庄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业楼盘,因为其中有一半是定向开发的,定向开发的客户就是旺山省委省政府。换句话说,卧龙山庄其中一半是省委省政府的住宅区,全省处级以上干部,根据级别在里面享受不同的待遇,而这个住房待遇是等级森严,不可逾越的。省级领导住的独栋的别墅,最大的那几栋当然是就四大班子的正省级领导的住处。 厅局级干部住的是联排,处级当然只能是花园洋房了。沈清平是副厅级,就住在联排别墅的d-1-2-3。 今天好不容易处理完女儿的家事,沈清平总算放下一桩心事,觉得实在是很疲惫了,所以送走了小姨子和小舅子,他就洗了澡,躺倒在床上,边抽烟边想起了好久都没有见的黄丽。 他想,明天是不是去看看她呢,但又想起那个神秘女人的神秘电话,又有点疑惧,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去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程吧? 黄丽那滑腻白皙的身子,那婉转低回的呻吟,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觉得痒痒的,唉,一月不知肉味了啊,那小妮子在干嘛呢? 最后,他决定给黄丽打个电话。 在他住的房间的旁边是主卧,本来应该是他住的,但他去留给不怎么回家的女儿两口子住,他实在是太溺爱和迁就这唯一女儿了,在他看来,这就算是对死去的亡妻的一点安慰和补偿吧。在他心目中,亡妻无可替代,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再婚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担心娶进来的后妈欺负女儿。 宽大的主卧中李斯柯双眼无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他觉得那个水晶吊灯今天看起来怎么这样刺眼? 这是李斯柯和沈君玉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是李斯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走进这个卧室,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李斯柯一直睡在客房里面。 而目前这个解决结果,其实并是李斯柯想得到的,因为这是他在老婆的娘家人的围攻和高压之下,作出的暂时性妥协。他承诺在解决了债权债务之后,马上解散在玉海的公司,回金山做其他的事情。总之一句话,以后沈君玉就这样守在他身边了,让他再也没有犯错的机会和时间。 这让李斯柯很是郁闷,可看眼前的态势,不低头看来是过不了关的,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吧,先过了这个关再说了。 躺在久违了很久的软绵绵的大床上,盖着香喷喷的丝绒被,李斯柯不由得想起了远在玉海的那些年轻漂亮的情人们,尤其是那个香雪,虽然年纪不大,可床上的功夫却实在是了得,几乎连他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有点招架不住。尤其是她那……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有点骚动的感觉,一个多月了没有碰女人了,难熬啊。 正在这个时候,刚洗完澡的沈君玉穿着半透的睡衣走出浴室。他一看到老婆那丝质睡衣下隐隐约约的胴体,他心头有一股火腾的烧了起来。沈君玉瞟了她一眼,理都不理,转头坐到梳妆台前,抹那些他永远的搞不清楚的坛坛罐罐里面装的各种各样的什么护肤、保湿、修复之类的东西。 他笑着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扶住老婆的双肩,嘻皮笑脸的道:“老婆,好老婆。” 沈君玉扭动了一下身子,摆开他的手,回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干嘛?你别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还没有给你算账!” “哎呀,老婆,我知道我错了,你就饶过我吧。” 李斯柯趴在老婆耳边,轻声求饶。 “你说饶了你就饶了你?”沈君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老婆,好老婆。我保证再也不犯错了。” 李斯柯锲而不舍的继续说着,手却开始不规矩的在沈君玉的身体上摩挲起来。 “放开我,我没有心情……”沈君玉想要挣开他的手,可看到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却似乎又不那么忍心。更何况,她也是有需要的,她也需要他的爱惜和滋润……上次和老公做那事,是多久以前了? 怕有三个月了吧?而且,每次他都是说累,敷衍了事,草草收工,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不对劲了,而今天,他的手是那么的滚烫,他的吻是那样的温柔…… 李斯柯当然很清楚她的弱点在什么地方,他的手和他的嘴一起攻了上去,沈君玉推他的手已经渐渐的无力了。 当他的手攀上她的高峰的时候,当他的指头在她的峰巅竖起成功的旗帜的时候,沈君玉放弃了抵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投降。 于此同时,黄丽也已经投降了,其实准确的说法是田云投降了。 水到渠成的意思就是水流到什么地方,自然就会形成沟渠,但倒过来却未必一样,就像沟渠到的地方,却未必有水。 但她的手到的地方,却一定有“火”。当他们坐在那里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却都不知道究竟演了些什么,他们的心思现在怎么可能还在看碟上面呢?再好看的碟,怎么有旁边活生生的人更有吸引力呢? 他们手还是握在一起,他们的肩也已经靠在一起,接下来,白痴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可还没有来得及发生,黄丽的电话突然响了,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黄丽忙掏出手机,一看,不由心里一惊,是沈清平,他怎么会这么晚打电话给她呢?难道他现在去找她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她忙推开田云,道:“你别说话,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就拉开门走了出去,田云租的这个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他们本来就是坐在小得可怜的客厅沙发上看碟子。金山作为省会城市,房价和房租一向都不便宜。田云作为一个健身教练,工资还算不错,但也不可能租得起太大的房子,他每个月都还要寄钱回家的。更何况反正也没有女朋友,就一个人,住个一室一厅也不错了。 黄丽推门出去,接通了电话:“哎呀,老公,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啊,你在那里啊?” 她现在最怕听到就是沈清平说在藏金阁,如果那样,就完蛋了。 “哦,我在家,你呢。”第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彻底放下来了,既然不在藏金阁,那就好办了,话就可以随便编了。黄丽虽然平时也不太说什么假话,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人的潜力自然会被激发,再不会撒谎,也自然会了。 “我才洗了澡,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嘛,我可想死你了。”撒娇是做二奶的基本功之一,这个是连装都不用装的,信手拈来。 “呵呵,想我了啊,想我什么了呢?”听起来沈清平的心情还不错。 “什么都想嘛,想你的……嘻嘻,不告诉你。”黄丽从田云家的大门走开几步,她可不想田云听见这些话。 “哈,是不是啊。”男人在有些方面是最喜欢得到女人的肯定和表扬的,再老的男人也是男人,何况,沈清平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老,他认为自己还生龙活虎的年轻得很!因为他每次都可以弄得黄丽娇喘连连,娇呼阵阵。 装高潮也是做二奶和做小姐的基本功之一,前面也说过,其实二奶就是小姐的一种,只不过客户是固定一个罢了。虽然这个是装,但其中的高手,往往装得连自己都深信不疑自己的确很快活。装腔作势也是一种说谎,只不过是用肢体语言在说谎。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先骗自己,再骗别人,连自己都相信是真实的事情,别人又怎么可能去怀疑呢?当然,说谎的第一前提是别人不知道,如果别人都知道,人人都知道,那这个慌最好还是不说的好。要是你三百年前说地球是方的,可以骗世界上99%的人,可现在还这样说,恐怕99%的人都不会相信吧。 所以,说谎的第一基本功就是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简单点说,就是把握好说谎的时机和分寸。说早了不行,没有恰到好处的铺垫,别人是不会相信的,说晚了也许什么都晚了,就没有说谎的必要了;说少了不行,别人会怀疑可信度,说过了也不行,牛皮吹破了,那更难收场。 虽然这些高深的理论黄丽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关键时候说谎是她生活的保障。比如现在。 “当然了,你不知道,你不来,我都好想啊,你什么时候才来嘛。”黄丽撒娇道。 “呵呵,唉,我最近都忙啊,我忙完了会第一时间过去看你的,啊,乖乖的哦。想归想,可不要出去乱来哦,呵呵。”沈清平开玩笑道,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放心黄丽的,当然最开始还是不放心,还时不时搞点什么突袭查岗之类的事情,可搞了几次,黄丽都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过了这些年,他也就不再怀疑她了。 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如此放心的人,今天晚上却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那说话算数啊,不要每次都要人家白等,你上次不是说开几天会就完了来找我嘛,可现在都过了多久了,人影都不见一个。哼。”黄丽故意装着不高兴的数落着,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巴不得他就一直不来了最好,只要每个月按时把生活费存到她卡上就行了。 “唉,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办到呢?听话啊,别闹了,呵呵,我买个钻戒送给你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你。”黄丽娇嗔道,心里想的却是:会买个多大的钻戒呢? “呵呵,好了,好了。我记住了,我会尽快的。早点休息吧,不要看电视看到半夜了,熬夜不好,啊。” “唔,好吧,你天天工作这样忙,一定也累了吧,快去睡觉吧,记得想我哦,亲一个。”黄丽笑道,她现在真的开心,因为今天晚上她可以完全没有顾虑了。 黄丽走进田云的房间,田云没有看碟了,正百无聊赖的不断按着电视遥控器,不停换台,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一见她推门进来,马上就笑容满面的问道:“电话打完了?” “是呀,呵呵,对不起啊,等久了,是一个朋友,说点事。”黄丽坐在他旁边,电视上又是广告,电视上到处都是广告! 有个事黄丽一直觉得奇怪:以前,一家用一根闭路光纤,有几个电视都只交一份钱,现在大家都花钱换了什么数字电视的机顶盒,一个机顶盒只能一个电视用,远没有以前的好。而且现在收视费又提高了,可看的电视还是那些台,想看其他的,对不起,另外交钱。还说是什么数字电视,可看起来不是差不多吗?广告也没有见得少一个。难道就是为了收钱?虽然她现在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总觉得不舒服,想想也是,常言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可现在是只收钱,不办事,那谁遇上了也不爽嘛。 问题是现在基本上全中国的老百姓都遇上了这个事,基本上都不爽,可谁都没有办法。天天反垄断,这个才他奶奶的是最大的垄断。 “烦死了,现在看电视就是看广告,翻来覆去的,好像钱多得烧不完一样。”黄丽忿忿不平的道,她在家也是看电视时间少,看碟的时间多。 “是啊,那我们还是继续看碟吧,怎么样?”田云问道。 “好呀,还有什么好看的?刚才那个片子你看完了?”刚才她出去的时候,前面那碟基本上差不多了。 “看完了,怎么样,好看吗?”田云笑着问她。 “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有点害怕,呵呵。”刚才看的是一部经典恐怖片《死神来了》。 黄丽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我就喜欢看恐怕片,觉得特刺激,呵呵,何况,有你在,也不觉得怕了。” “那还看吗?刚才那个还有续集呢。” “是吗?那就看这个啊,我喜欢看的,呵呵。死神来了,把你抓走。哈哈。”黄丽拍手大笑道。 “嘘,小声点,呵呵,别吵到别人睡觉。”田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现在已经是12点过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男寡女在一起,你说会发生什么呢? 当然是发生该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死神来了,也要发生。 当看到紧张而恐怖的地方,黄丽一下抱住了他,而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他当然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一下抱住了黄丽。这算不算非礼呢?呵呵。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既然已经抱在一起了,结果是什么呢?当然是烧起来了,不但烧,而且骚。 当两人的嘴被堵住,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黄丽的手也在他健硕身上游走,黄丽的手到的地方,马上就燃起了他心中和身上的“火”。田云当然也有手,你可以摸我,我就不可以摸你吗?那岂不是吃了大亏了?这种“亏”恐怕谁都不愿意吃吧?于是,他的手也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的到了黄丽的“沟渠”,果然水已经到了沟渠。原来,在这个时候“水到渠成”还有另外一种独特的解释。 可再独特,也没有远在玉海的的吴乐之现在的解释独特。此时此刻,吴乐之已经在房间里面了,郑龙给他单独安排在贵宾休息楼层,免得有人来打扰。 他当然不希望现在谁来打扰他了,谁希望在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时候被人打扰呢? 他现在抱着的不是唱歌时陪他的小芳,因为郑龙告诉他,小芳只坐台,不出台的。开始他还有点不高兴,这算什么嘛,早说我就不点她了,又不出台,又把老子搞得吊在半空,算个什么事? 可当他看到郑龙给他安排的这个小妹妹的时候,他什么怨气都没有了,这个雪白粉嫩的小妹妹的名字也好听,叫巧玲。 巧玲那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红红的嘴唇,长长的头发,白白的皮肤,马上就让吴乐之兴高采烈起来了。尤其是郑龙神神秘秘都凑到他的耳边,说,这个还是个雏儿。开苞费五千,由他请客。那一刻,吴乐之觉得郑龙这个兄弟真是好啊,以后有什么一定要帮他! 当他搂着巧玲进了房间,就急不可耐把她压在床上,上下其手。巧玲害羞的扭动着身子,不住说,胡子,好扎人呀。他被她的娇羞不胜更是激起了占有欲,再在也顾不得什么调情和情调了,就准备霸王硬上弓了。 当他脱光全身,正准备剥去巧玲身上的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巧玲有些惊恐又有些害羞,更多的好奇的看着他的昂首挺胸的下身。他看到她的表情,一下笑了起,看来郑龙没有骗他,果然是个雏儿。 他突然问道:“你是那里的人?”她说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她就再说了一个大一点的地名,这个他知道,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偏远得连他们农行的分理处都没设,只有一个小小的储蓄所。 “你们老家管这个叫什么?”吴乐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下身,问道。她又说了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也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他大笑起来,问道:“你知道在城里怎么叫吗?” 巧玲摇摇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大都市,还不到三个月。 他洋洋自得的道:“城里管这个叫枪。”然后又指了指她的身上,道:“你们女人就是党,党指挥枪,叫打哪儿就打那里。现在你想我打那里呢?” 巧玲还是摇摇头,她简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吴乐之色迷迷的笑着在她身上打量着,就像要用眼光脱掉她的衣服一样,他笑道:“我知道枪应该打向什么地方!” 当李斯柯合情合理合法的进入沈君玉身体的同时,田云不合情不合理但合法的进入了黄丽的身体,而同时吴乐之也合情合理但不合法的进入了巧玲的身体。 一边刚解决了背叛,一边却开始了背叛;一个总是背叛的人今夜没有背叛,一个从不背叛的人今晚却背叛了;一个女人才帮助别人处理了背叛的事情,她的男人却在做背叛她的事情。 正是:人间多少悲喜剧,尽在男女荒唐事。 当吴乐之进去时,听到巧玲痛苦的闷哼了一声,他突然很好奇的问:“巧玲,你姓什么?” 巧玲强忍住眼泪,有气无力的答道:“田。” 2008年12月22日凌晨 第二十九章 春梦了有痕 田云第二天就告诉了姜依雪他的战绩,姜依雪听后显然很高兴,叫他尽快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就挂断了电话。 姜依雪马上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昨天晚上,我安排的人,已经把他的情妇搞到手了,接下来就进入第二阶段了。” “没有问题吧?” “呵呵,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姜依雪笑道。 “那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有进展我会马上告诉你的。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也要尽快通知我。咯咯,千万不能出错哦。” “那是当然,我们是同盟军嘛,呵呵。” “那就这样了,拜拜。”姜依雪挂断电话,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纯洁。 吴乐之望着仍在被窝里面熟睡的巧玲面容安详,就犹如婴儿般纯洁,他不由得心满意足的笑了,昨夜真是销魂啊,可惜现在却不得不离开这个香甜的温柔乡,要去工作了,毕竟他到玉海是来工作的,至少名义上是来调研的。他现在要去玉海市农行,相关人员已经在等着他了。 杜预一大早就来到了办公室,今天省行的吴副行长要来视察工作,行里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在做准备了。在中国就这样,视察也好,检查也罢,总之是会提前通知的,表面工作要做好,这样大家面子上才都过得去。 杜预对自己的工作还是满意的,包括郑莺对他也是满意的,他做的好,郑莺面子上也有光,因为郑莺不但是玉海分行的行长,还兼任着信贷部的主任一职。而信贷部的实际工作却是由杜预主持的。 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郑莺要兼任这个职务,其实以杜预的能力,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胜任主任一职,郑莺对外的说法是她重视信贷工作,其他人疑惑归疑惑,却不可能说三道四,毕竟她才是玉海农行的一把手。 而其中真实的原因,除了郑莺,只有杜预才知道。 其实杜预本来也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他才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那是去年年底全行年终聚会,也是工会组织的活动,地点就在大富豪大酒楼,那天,把二楼包了一半。大家心情都很好,因为那天是发钱的日子,什么年终奖啊,绩效奖金啊,部门奖金啊,还有很多名目繁多的钱,都会在这天发,所以大家都叫这一天为分钱日。反正银行有的是钱,所有银行的最高管理机构是中国人民银行,人民的钱就是银行的钱嘛。 高兴当然得多喝几杯了,尤其是作为行长的郑莺,心情更是好的很:在过去的一年里,她带领分行全体同仁创下了历史新高,得到上级的高度评价。而且作为一把手,在这样的场合,当然是所有人恭维的对象和敬酒的目标了。 结果,她喝醉了。保护具有双重领导身份的郑莺,自然是杜预义不容辞的职责。于是,他趁着郑莺还比较清醒,忙和手下桑强把她扶进大富豪酒店的包房,在这里农行有常年包房,用于接待之用。 让郑莺靠坐在沙发上之后,郑莺挥挥手,叫桑强去帮她拿点饮料,她口渴。桑强出去了,杜预自然就只能看着她,总不能领导没有吩咐下来,就自己跑掉吧。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对话: “小杜。你坐,别站在那了,晃得我头晕。”郑莺拍了拍她旁边的沙发。她从来都喊他小杜,虽然她只比他大一岁。 “哦,好。”杜预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下,领导是个女人,是很多男人最不舒服的事情,哪怕这个女人很能干,也让男人觉得郁闷。男人被女人管,算什么?可现实就这样,越来越多的女人当上了领导,管着越来越多的男人。 “最近怎么样,家里还好吧?”郑莺问道。 “还好,呵呵,谢谢行长关心。”说实话,虽然也有风言风语说郑莺现在位置,是靠着和省行的某领导的不正当关系换来的,但杜预觉得郑莺还是不错的,工作能力强,而且关心下属,经常嘘寒问暖的。 “那就好,工作重要,但家庭也不能忽视,唉,不然工作再有成绩,家庭不幸福,也等于零。”郑莺很感慨的道。 杜预没有接话,这个话他也不知道怎么接。 “小杜啊,其实你不知道,我很辛苦啊,唉,看起来风光,其实只有自己才知道,你明白吗?”郑莺忽然有点激动,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 “哦,这个,我,我……”杜预不知道怎么办,挣脱她的手还是让她抓住?她今天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小杜,做女人难啊,尤其象我这样的女人,难免有人嫉妒,难免有闲言碎语,唉,你明白我吗?你理解我吗?”郑莺抓住他的手不放,反而向他靠了过来。这下搞得杜预有点手足无措了,又不好把她推开,就只好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行长,你喝多了,去床上,躺着休息下吧,我扶你去。”杜预小心翼翼的问道。 郑莺虽然已不再年轻,风韵也渐渐消褪,但她的皮肤还是保养的很好,身材也没有变形,这样一个火热的柔软的身体靠在身上,也让他紧张不已,心跳加速。 “我不,不去,我就要这样,靠着你,我舒服,我喜欢。”郑莺摇摇头,嘟噜道,一股股带着酒味的热气喷在他的颈子上,痒痒的。 “这个,这,我……”杜预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见郑莺含糊的说了一句话,虽然她说的不甚清楚,但在他听来却是清晰无比,字字如重锤,敲击着他的耳膜,撞击在他心上。 郑莺一字一字的附在他耳边,道:“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一刹那,很多以前杜预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为什么郑莺出差总是喜欢叫他一起去;为什么郑莺加班总要把他也留下;为什么郑莺应酬时候总要拉上他……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他老婆薛苗见郑莺就说这个女人很风流,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女人的所谓第六感真是敏锐啊。 他侧头看了看郑莺,却发现郑莺也在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和春意,那鲜红欲滴的双唇,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甜香的酒气,呼在他脸上,颈中…… 她的眼中充满了期盼和等待。他面对此情此景,又该怎么办呢?如果是你,又会怎么样呢? 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不讨厌郑莺,甚至有些欣赏这个女上级,可在他心里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和她发生点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传统且保守的男人,背叛家庭和妻子,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呢? 没有发生。 幸好,桑强来的及时。这幸好两个字,是杜预后来一想到当时的危机关头,自己加上去的。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一辈子遇上的最大的危机,而桑强敲门的时候,是他一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当他打开门看到桑强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小伙子今天真是太帅了。 最后,他们把满肚子怨气却无处可发的郑莺送回了家,当他开车把桑强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他重重的怕了拍桑强的肩膀,大笑道:“兄弟,谢谢你了。” 这一下把桑强搞得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顶:“杜哥,谢我什么啊?我没有帮你什么啊?” 杜预笑逐颜开的道:“因为你是好人嘛,好人做了好事都是不放心在心上的,好人做好事都做成习惯了,所以做了好事就跟没有做好事一样。你就是新世纪的活雷锋啊。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啊。呵呵。” 一席话说的桑烈目瞪口呆的,直到杜预的车看不见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郑莺对他还是那样有说有笑,客客气气,他对郑莺当然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礼,听从吩咐。若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场合,郑莺会用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哀怨混杂着责怪的眼光看着他,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白日梦,春梦。 但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确有其事。也许做春梦的并不是他,而是她吧。 春梦了,却未必无痕。 李斯柯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对不上号,想了一下,才记起现在他已经不是睡在客房,而是睡在主卧了。回想起过往的淫靡荒唐的风流岁月,仿佛也象一场春梦,可惜的是,现在梦已经醒了,他再也不能过那种快活而有趣的日子了。 回想昨天晚上和沈君玉的激情缠绵,他又有点疑惑:其实和老婆的感觉也很不错啊?其实也和其他女人差不多啊呀?也很快活也很有趣嘛?女人关了灯,不都是一样的吗? 但他还是不舒服,就算沈君玉再好“吃”,他也不想天天吃,吃多了会腻。他就想喜欢新鲜,就是喜欢那种梦境一样的生活:天天入洞房,夜夜换新娘。也许,这也是很多男人的梦吧? 但现在这个梦已经破灭了,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倒霉的晚上和那个姓孟的女人在一起的结果。所谓的徵言,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心里突然觉得很窝火。尤其想起沈君玉当时走进来的时候的情景,他就更窝火—孟香雪看着沈君玉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她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施施然的走过他们身边,最后在出门前,还用一种充满讥讽的目光瞟了他一眼,冷笑着走了。 他一直都觉得很不对劲,可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被抓奸在床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也没有时间好好去揣摩揣摩。现在,风波已经过去了,他也有时间来好好琢磨琢磨这事了。他这样的情场高手当然很清楚,只要一个女人还愿意跟你上床,就说明她还爱你,还能原谅你。现在沈君玉无疑是已经原谅他了。 到底是那里不对决呢?当时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他的眼前:沈君玉冷静的看着他们……孟香雪冷淡的看着他们……一时间的冷场,没有人说话,面面相觑……沈君玉眼神冷漠的看着他,却没有看孟香雪……孟香雪走出门前,回头对他的冷笑…… 怎么会这样呢? 他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了:冷! 他知道沈君玉的性格是比较急躁比较火爆的,可当时会这样冷静呢?如果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她应该是冲过去,抓住香雪的头发,打上几个大嘴巴,臭骂一顿才对啊?为什么当时,她会无视孟香雪的存在,显得甚至有点心平气和呢? 还有孟香雪,那个小丫头片子,平时胸无城府,心不藏话,毕竟是80后小女生,很是会闹腾。但那天却表现得神秘莫测,从容沉稳。尤其那个冷笑,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想来想去,他越想越觉得:冷! 难道?莫非?要把这些所有的疑惑解释得通,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们是串通好的! 想到这里,李斯柯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他居然被两个女人给算计了。打了一辈子雁,反倒被雁啄瞎了眼睛? 再一想,不对啊,他摇摇头,沈君玉和孟香雪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脑子,他比谁都清楚,抓奸在床这样的计谋,可不是她们两个能够想出来的。那就是说,在她们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帮她们出谋划策的高人。 反正马上就要去玉海清算公司,这起码也是几个月的时间,还可以慢慢拖延一下,然后找到孟香雪,把她作为突破口,找出那个隐藏在她们背后的谋划之人,看看是什么人和自己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设局来对付自己。 在这个时候,李斯柯心里就一个想法:报仇雪恨。他一辈子第一次栽在女人的手上,这个面子怎么都要找回来,而且要真如他所想的,有人在给沈君玉出谋划策,那他以后可就危险了,做什么事情都可能被人算计了。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先把那个隐形人找出来。 想到这里,李斯柯决定先给堂妹李芸打个电话,让她先和业务单位进行对账,然后开始盘点公司资产。 接完李斯柯的电话,李芸觉得有点郁闷,谁也不希望工作得好好的地方,突然就这样倒闭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直到现在,李斯柯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关闭公司。说实在话,李芸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堂哥,从小就不喜欢,她当然也知道李斯柯也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当妹妹的,两人关系一直也就只是一般般。 本来李芸根本不打算去帮他的,可他在玉海就这么一家亲戚,财物方面的事情,还是自己人放心,所以就死皮赖脸的去找李芸的爸爸,他的叔叔说情。最后在父亲的劝说下,李芸才答应去帮他。 可现在才做了一年多,就不明不白的就说要关张了,而且为什么原因都不告诉她,这实在让她觉得不爽。这算什么嘛,说关就关,还搞得神神秘秘的,究竟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她当然不知道堂哥不告诉她,是因为觉得丢脸。 在李芸心目中,从小玩到大的周策远比这个堂哥要亲近得多,她接完李斯柯的电话,就想给周策打个电话。好久不见了,她想约他和孙莉出来聚聚聊聊,天天在家憋闷得很。 她打过去是一个女孩子接的。李芸电话打的多了,声音也熟悉了,一听就知道这女孩子是周策办公室的同事,叫钱羽,这些当然是周策告诉她的。钱羽告诉她周策在开会,周策开会从来是不带电话的。她只好请钱羽转告周策,要他开完会打给她,然后就挂了。本来还想打给孙莉的,可忽然之间,觉得意趣阑珊,也就懒得打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居然突然打电话给她了。 这个人是谁呢? 2008年12月22日 第三十章 网恋 周策刚开完会,心情很好。刚才老板吴陶然宣布,公司已经通过招拍挂,取得了市中心那块土地的开发权,公司马上将要进行该项目的报批、地勘、规划、设计等工作了,希望大家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把这个将来玉海最高档的商业街,打造成地标性建筑,样板式物业。 这当然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大好消息,尤其在当前全球经济萧条,到处都在裁员降薪的动荡时期,这个消息是大家最喜欢听到的,至少饭碗是保住了,做得好说不定还可以加点工资、发点奖金呢。 尤其是吴陶然还专门表扬了周策的项目部,说他们做的方案不错,定位准确,创意新颖,将来的项目基本上的大方向也算差不多确定了。周策虽然不是一个虚荣心很强,喜欢争名夺利的人,但自己的工作成绩能得到老板的肯定,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至于王迪那略带妒忌的眼光,现在就懒得去管他了。不招人妒是庸才,他宁可招人嫉妒,也不愿意当庸才。在他看来,庸庸碌碌还不如死了的好,还干净。免得留在世上浪费粮食,制造垃圾。庸人本来就是垃圾。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钱羽就站了起来,对他笑道:“周经理,看起来你心情很不错哦。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呀?” 他呵呵一笑,就把刚才开会的事情说了一下,顿时办公室里面就热闹起来了,这对于大家来说可都是好消息。 周策笑眯眯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大伙兴奋的交头接耳,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也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工作上的认可,是对他最大的肯定和鼓励。 “哦,对了,周经理,刚才有个姓李的小姐给你打电话,叫你开完会给她回过去。“钱羽突然想起了这个事。 “呵呵,好的,谢谢你啊。”周策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李芸打的电话。他马上就回拨过去。 “喂,李大小姐,什么事啊,你终于浮出水面了啊,呵呵。”周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李芸了,听说她堂哥的公司突然关门了,她一直在家不出门。 “周大才子,你开完会了?什么浮出水面啊,本小姐是在闭门练功。”李芸啄唇反击道。 “恐怕是闭门思过吧,老实说,是不是你贪污挪用公款,所以搞得你们公司资金链断裂,支撑不下去了,才关门了啊?哈哈。”两人从小就是相互打击开玩笑惯了的,而且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 “胡说八道,你才挪用公款呢。对了,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聊了一下,我想这个电话里面说的事情,也许就是我们公司关门的真正原因。”李芸忽然一本正经的说。 听到她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周策也觉得有点好奇:“哦,什么电话啊,这样神奇,谁打来的?” “就你们公司那个刘桃。”李芸回答:“我的同学。” 周策知道李芸和孙莉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也听说过刘桃也是李芸的大学同学,关系也还算不错,但这和他们公司关门有什么关系呢? 李芸接着道:“我那个堂嫂,沈君玉,也是我大学同学。但和我的关系也就一般,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在大学时,我和孙莉是一个寝室的,而刘桃和沈君玉则同一个寝室,她们俩关系还可以。应该说刘桃和所有同学关系都不错,她脾气很好,人缘也好。后来毕业后,我们三个都回了玉海,而沈君玉则回了金山,这样我和沈君玉的基本上没有联系了。” “哦,那后来呢?”周策觉得有点好奇。 “后来,也就是刘桃结婚的时候,邀请了我们都参加,那次我不是叫你一起去了吗?还记得吧?” “哦,记得,好多年前的时候了,她老公好像是银行的。”周策当然不会忘记,因为就是在那次婚礼上,他认识的孙莉。 “就是,她老公叫桑强,那次你不是还认识了孙莉吗?而恰好我堂哥来玉海办事,住在我家,我见他无聊,就也带他一起去了,就在那次,他认识了沈君玉。”李芸一口气说完,心想还真是复杂啊。 “哦,我有印象,后来好像听说他们好上了,但你好像很少说到这个事。” “是啊,有什么好说的,那是别人的事,何况,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沈君玉,我那堂哥嘛,我看也不是好东西,在此之前,好像谈了好几个女朋友,后来我听我伯伯说,他认识沈君玉的时候,就有女朋友,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和沈君玉好上了,就把那个谈了快两年的女朋友给扔了,这种男人,唉,说不清楚。”李芸口气很是不屑。 “你说了半天,究竟要说什么啊?”周策问道。 “你是猪啊,还没有明白?刘桃和沈君玉关系好,沈君玉打电话给刘桃,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刘桃觉得奇怪,就打电话给我,我们猜测,一定是他们两人之间出什么事了。因而且还一定是大事,所以,才把公司关了。今天早上我堂哥打电话给我,虽然说的含含糊糊的,但一听就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两口子之间能有什么事呢?那肯定是感情方面的问题嘛。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这个孤家寡人都猜得到,你这个身经百战的情场高手还会不知道?就装吧你。”李芸劈劈啪啪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喂,小姐,什么情场高手啊?我不也是孤家寡人啊?”周策反诘道。 “是吗?呵呵,我看未必吧,我看你和孙莉,就有点那那个那个……”李芸坏笑道。 “哪个哪个啊?胡说八道,孙莉可是你最好的姐妹哦,她要知道你背后嚼她的舌根,看她不撕烂你的嘴。”周策有点心慌,马上回敬道。 李芸笑了起来:“呵呵,谁会告诉她我说过这些呢?我当然不会说,你会告诉她吗?如果你告诉她,就说明你们俩关系的确不一般,嘿嘿,那就是越描越黑了哦。” “好了,好了,不和你胡扯了,我上班呢,回头再说。”周策不想再说下去,再说只怕更说不清楚了。 他挂了电话,一时间有些迷惘,为什么他认识的人,感情、婚姻和家庭都是这样不幸福呢?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离婚,就是分居,不是分手,就是分床。 难道,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感情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吗? 难道,婚姻就是这样无奈?家庭总是如此充满悲哀吗? 他实在不敢去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爱情无非一个好听的谎言罢了。 他在这样想的时候,钱羽正在想他在想什么呢?表情好奇怪哦。 周策忽然间觉得真是没有意思,什么都没有意思。人有时难免会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觉得情绪低落,毕竟,人难免会被情绪所左右。 人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觉得心情不好,但心情变好,却一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定会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振奋起来。 就像现在,周策突然一下就觉得精神为之一振,因为,仟仟的头像鲜活起来了。仟仟上线了! 钱羽很愕然的看着斜对面的周策本来目无表情,好像情绪低落的样子,忽然间却好像被打了兴奋剂,那种欣喜、激动、兴奋,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周策怎么了? 钱羽觉得这样的神情,她似曾相识,她在那里看到过呢?对了,那是徐藤在看到她的时候的那种表情。 徐藤就是那个一日三餐一样准时提醒她吃饭,要请她吃饭,可她看到就吃不下饭的那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也很奇怪。其实徐藤对她真的好的不得了,而且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从他们大学报道第一天开始,徐藤就义无反顾的喜欢上她了,然后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追求。 徐藤长的也不难看啊,应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帅哥,在学校时,他还是文艺骨干,学生会的积极分子,喜欢他的女同学也不少,据她知道的都不下七八个,比如他们的同班同学刘杏。 徐藤不是很高大健硕的那种男人,有点斯文比较秀气,但却十分酷爱体育运动,除了那扶不起的中国足球之外,也是什么比赛都看,这点和钱羽尤其相像,钱羽也是成天蹦蹦跳跳的体育爱好者,不是去打羽毛球,就是去游泳。 按说,这样的两个人,应该很投缘才是,可事实却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的,钱羽怎么都不喜欢徐藤,无论他做什么事,也许可以一时间让她有点些许的感动,但马上就灰飞烟灭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刘杏这些年也对徐藤付出了很多,可徐藤却一门心思扑在钱羽身上,对刘杏客客气气的,却也是怎么也不来电。 造化弄人,也许就是这个意思了。 钱羽知道周策一定是在聊天,但她当然不知道他聊了些什么,只看他的那种表情远比发了奖金开心得多。她的心里突地一跳,被自己的一个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他在网恋?要不是网恋,他怎么会这样开心呢?她忽然一下觉得心里好沉好沉。 钱羽当然不知道周策面对的网络那头的那个人,也是同样的开心。这个连周策都不知道。周策面对的网络那头的那个人,当然就是赵芊芊。 赵芊芊从北京出差才回来两天,一直忙,今天才有空坐下来,上上网。她对自己说,自己只是来随便看看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和目的。然后她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却笑了起来:真的吗?你真的只是来毫无目的的看看吗?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哦。 到了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想来看看那个叫“合纵连横”家伙在不在的。 在。果然在!居然在? 在,当然就要打招呼了,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他就已经先和她说话了,就在她才上线的第一秒,就像他就一直在那里等她一样。但她知道他不会是那样闲极无聊的人,他虽然没有说过他做什么工作,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还是很忙的。 如果他是那种成天就知道泡在网络上泡mm的那种自命风流又无所事事的男人,她才懒得理他。赵芊芊语录,男人第一条:一个男人,可以没有事业,但不能没有事业心;可以不是上层,但不能没有上进心。 在她看来,如果第一条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男人?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坐在她对面的吴锐,也算个是男人,工作积极,尽职尽责,任劳任怨。或者,应该叫做小男人吧。毕竟他比她小好几岁呢。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怎么了,小男人都喜欢比自己大些的女人。就像吴锐喜欢她,她是一清二楚的,可惜的是她却怎么都不可能喜欢他,第一点就因为他比他小。这个小,当然不仅仅是指生理年纪,而是包括了很多。 她要找,就要找个比自己大的男人,这个大,当然也不仅仅是指生理年纪,而也是包括了很多。那这个男人应该什么样子呢?也许很多女孩子从学生时代就在心里勾勒过,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但赵芊芊却从来没有过,她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从她懂事起,也许自小学就开始,就不乏追求的对象,而她却对此深恶痛绝,读书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读书,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所以,学生时代她想的问题不是怎么去谈恋爱,而是怎么不被人骚扰。 久而久之,她也练就了一身善于拒绝,而且不得罪人的好本事。然后在此基础上,把待人接物的各个方面都练习得游刃有余了。 于是,造就了现在的赵芊芊。 现在的赵芊芊依然还经常被人骚扰,甚至被人纠缠,但都在她的“谈笑中,樯橹灰飞烟灭”,比如对面坐的那个小帅哥吴锐。但现在的她毕竟已经不是学生时代的她了,她在拒绝别人的爱慕之时,却也开始期盼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降临。 可什么时候会降临呢?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降临呢?难道会是在网络上?网恋?天啊,这个可是赵芊芊从来没有去想过的问题,太可笑了吧,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就这样聊几句就可以爱的死去活来?骗鬼还差不多。骗鬼的意思就是骗子遇见鬼了。 那个叫“合纵连横”的会不会是骗子呢?会不会是色鬼呢?哈哈,她觉得自己想法真是好笑,她一看到“合纵连横”就想笑,一聊天也想笑,总之是开心。人活一辈子不就活个开心吗?不开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他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不是刻意在网上等着她,那为什么她一上线,他就和她打招呼了呢?难道他们是一起上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想到这里,赵芊芊觉得更是开心了。 看到眼前的赵芊芊对着电脑,劈劈啪啪的敲击键盘,开心的样子,吴锐却说不出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看到她,他自然是开心的,可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网上和谁聊天,聊得如此开心,而和她聊天并不是他,他想到这里,却又觉得好像开心不起来了。她到底是和谁聊得这样开心呢?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爸爸? “爸,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吴锐觉得很奇怪,一般都是妈妈给他打电话嘘寒问暖的,爸爸是很少主动给他电话的。 “小锐啊,我在玉海出差呢,你晚上有没有空?我们爷俩一起吃个饭?” “吃饭?我晚上要加班呢,再说吧,你什么时候来的?”吴锐不怎么想见到父亲,虽然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 “昨天下午,你要加班?你给你妈妈打电话没有?” “这几天没有,我忙得很,不然怎么要加班呢?你反正要在这里呆几天嘛,过两天见也一样。”吴锐见赵芊芊看了他一眼。 “哦,这样,好吧,明天给你电话,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唉,你啊。非要来这里上什么班,还经常加班。” “嗯,好的,爸,你也是要注意身体哦,再见。”吴锐刚挂断电话,就听见赵芊芊问他:“你今天晚上要加班吗?手头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完了吗?” “唔,唔,还有的事没有处理完。”吴锐觉得脸有点发烫,他实在是个不善于撒谎的好孩子,他并没有事情,只不过不想和父亲见面罢了。 赵芊芊微微一笑,没有再问下去。有些事情,何必问得那样清楚呢? 但有些事情,却一定要问清楚的,而且要越清楚越好。 那是什么事情,需要问得这样清楚呢? 2008年12月25日 第三十一章 最重要的事情 需要问得很清楚的事情,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在姜依雪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通过田云抓住黄丽的把柄。 所以,她问田云问得非常的仔细,两人在电话里面把每个细节和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反复探讨,最后确定下了最终的行动方案。 现在就等田云的好消息了。有的时候,等是唯一办法;但有的时候,等,却是那么难熬。姜依雪现在就很难熬。 但难熬的却不止她一个,还有李斯柯。李斯柯已经到了玉海,开始进行公司资产的清算。这些事有李芸在,他也不用操太多的心。他现在最想搞清楚的就是抓奸事件的真相,但他肯定不敢去问沈君玉,那他就只能去找孟香雪。可没有想到不巧的是,香雪和马灵去香港了,看来他也只能等着了。 他在玉海混了一年多,为人还算大方,出手也算阔绰,因此也结识了不少混迹社会的人,虽然这些人帮不了他什么大忙,但打听一下人,却是没有问题的。 因此,孟香雪回来的第二天,李斯柯就知道了。 第三天晚上,在“火”酒吧,李斯柯找到了香雪。 她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调头就想走开,李斯柯笑着拦住了她的去路:“怎么了,不认识了吗?呵呵,这么快就忘记老朋友了啊?” “哦,是你啊,没看见,你怎么回来了?”香雪随着震耳欲聋音乐,摇摆着身体,故作轻松的反问道。 “呵呵,我回来看你啊,不可以吗?” 李斯柯嘻皮笑脸的道,眼中却流露出一道凶光。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那样。”香雪不敢看他的眼睛,摇头晃脑的把眼光移开。 “看你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呵呵,小美女我怎么能忘记呢?” “我看你还是忘记了最好,免得你老婆又……”话一出口,香雪猛然觉得不太妥,又立马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哦,我老婆怎么了,呵呵,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好玩我?是不是?” 李斯柯眼睛一瞪,死死的盯住她。 “什么串通啊,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切,神经病,我走了,拜拜。”香雪转身就想开溜,手臂却一下被李斯柯抓住了。 香雪惊住了,骇然道:“你要干嘛,放开我!” “我不干什么啊,我就想把事情问清楚,你只要把真相告诉我了,你就放你走。” 李斯柯恢复了嘻皮笑脸。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什么真相,你放开我。”香雪想把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可李斯柯却越抓越紧,她觉得好疼啊,但她的心更慌,暗想:他怎么会这样问我,他从那里知道了什么吗?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我又该怎么办呢?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呵呵,那好,我们一起去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帮你回忆回忆,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来,走吧。” 李斯柯拉着她往外走。喧嚣的迪吧里面,人头攒动,手臂乱舞,每个人都沉醉在颓废和迷乱的气氛中,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要怎么样啊,我不走,你放……开我。”香雪毕竟只是一个贪玩且叛逆女孩子,平时怎么玩都无所谓,年轻就是本钱嘛,玩别人的同时,也玩自己。但她终究不是出来混社会的,真正遇上事情,一定会害怕,而且是很怕。现在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李斯柯才不管那么多,现在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了,他只想知道真相。他用力拖着孟香雪,往大门走去。在这样的娱乐场合,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早已是见惯不惊的事情,别说没有人会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管。 保安不会管,只要你不打架,影响别人,谁管你拉个女人去那里呢?跳舞的人更不会管,谁都不认识谁,谁何必去自找麻烦呢?何况,谁知道,这样拉拉扯扯的男女之间是什么关系呢?现在随便在什么地方,谁都看不出一个年纪大的男人和一个年纪小的女人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因为现在的关系实在太错综复杂了。 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充斥着野鸡、家鸡和一夜情的娱乐之地呢?谁来管这样事情,那是吃饱了撑得。所以,李斯柯才可以放心大胆的拉着不断挣扎的孟香雪往外走。 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吃饱了撑得慌。 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甚至有些秀气的小伙子挡住了他。他愣住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 “你他妈的什么人,挡着老子干嘛?” 李斯柯的火一下就冒了出来。 “嘴巴放干净点,我还没有问你,你倒先问我了?你拉着我女朋友去那?你又是什么人?”那小伙子寸步不让的挡在他面前。 女朋友?李斯柯一下有点迷糊了,奶奶的,现在这些小丫头变的也太快了,才几天啊,就又找了个新男朋友了?他回过头,看着孟香雪,她也是一脸的诧异,好像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这个小伙子。 “这,是你男朋友?” 李斯柯不确定的问道。 “啊,哦,是啊,是,我才交的男朋友,……你还不松手,我男朋友来了,你还拉着我干嘛呀?”孟香雪醒过神来,忙叫了起来。李斯柯心里盘算着:妈的,今天怎么都要先让孟香雪把事情说清楚,可先要把这家伙摆平才行…… “小吴,你怎么跑这来了,不过去喝酒,我们还到处找你呢。”一个健壮光头的男人冒了出来,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一眼有看到了李斯柯,叫了起来:“哎哟,李总,好久不见了,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了啊。呵呵。” 李斯柯定睛一看,竟然是熟人:郑熊! 他脸色马上就变了,干笑道:“哎呀,原来是郑总啊,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他可还差郑熊十几万牌钱呢。 郑熊哈哈笑道,故作神秘的轻声凑近他耳边:“我也不得已啊,那边那桌,看到了吧,工商局的,我也是陪客啊,三陪哦。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没看到你哦?”其实郑熊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小子不是被抓奸在床,被老婆带回金山了吗?现在怎么在这里冒出来了? “哦,哦,我回省城办了点事,呵呵,今天来这里玩玩。” 李斯柯强笑道。 郑熊没有理他,却看着他拉着的孟香雪,沉声问道:“香雪,你怎么在这儿?李总怎么拉着你的手?你是不是做什么事得罪李总了。” 孟香雪看到郑熊就已经吓坏了,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听他这样一问,才期期艾艾的叫到:“大舅,我是来玩的,我才遇见李总,他说,要叫我喝酒。” 大舅?李斯柯一下子懵了,香雪怎么叫郑熊大舅呢?他虽然和香雪混在一起好几个月,可只知道她叫香雪,其实的却是一概不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香雪和郑熊不但认识,还是一家人,看来今晚是没有办法蒙混过关了。 此情此景,李斯柯只有走为上策了。他忙笑道:“哎呀,误会了误会了,没有想到你们是一家人啊,我刚才还说请这个小姐喝酒呢。” “李总,这可是我嫡亲的外甥女哦,小孩子,你怎么能叫她喝酒呢,要喝酒嘛我们几个男人一起喝了,来来来,和我们坐一起吧。”郑熊按捺住怒气,笑道。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给你电话,我们一起出来聚聚,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李斯柯放开香雪,低着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李斯柯出了大门,郑熊回头看着香雪,问道:“他来找你干嘛?他说什么了?” 香雪虽然喜欢和大舅妈马灵一起逛街一起玩,却从小一直就怕这个满脸横肉,土匪气十足的大舅,对她总是粗声粗气的,相比起来,小舅郑龙虽然也是很大男人,但对她就宠得多了,从来都是笑着和她说话。 现在大舅这样一问,她不由心里打了个突,摇摇头,道:“没有说什么,他才来,你们就过来了。”说着,她偷眼瞟了瞟那个最先过来挡住李斯柯去路的小伙子,正在那里东张西望,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 她心里忽然隐隐觉得有点失望,一直以来,很多男人都象苍蝇一样围着她献殷勤,年轻貌美也是她玩的本钱,可现在这个小伙子,却象她不存在一样,这多少让她觉得有点失落,又有点好奇。 这个男孩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有一股书卷气,和她以前接触的那些不是痞气满身,就是俗气不堪的男人,截然不同。香雪笑盈盈的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真是好可爱。 大大咧咧的郑熊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挥了挥手,道:“你早点回家,不要成天在外面晃来晃去了。听见没有?” “哦,知道了。”她不甘心的看了大舅一眼,又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小伙子,心底居然叹了口气,暗想,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这么难看吗? 她正怏怏的准备转身走了,却听那小伙子道:“郑总,我觉得她现在出去不合适,万一那个男的还没有走,不就危险了?我看,还是等我们一起走比较好。” 郑熊愣了愣,点点头,他当然担心外甥女的安全,虽然他一直对她凶巴巴的,可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只是他向来粗心大意,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听这样一说,马上就醒悟过来了:“说的有道理,这样吧,香雪,等下大舅送你回去,我先出去给你妈打个电话。” 看着郑熊去打电话了,香雪笑着对那小伙子感谢道:“谢谢你啊,刚才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哦,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小伙子一笑,就如一股清新的风吹过她蒙满了尘灰的心,让她神清气爽,为之一振。 “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吗?”孟香雪问道,忽然觉得有点害羞,这可是很难得的事啊。 “刘锐。”小伙子回答。 “你是我大舅公司的?还是?”她继续问道。 “是的,我是郑总的手下,我在项目部。”刘锐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我大舅叫你过来帮我的吗?”孟香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忽然觉得他真是与众不同。 “不是,我是自己过来的。” “你一直在……注意我?”香雪心里有点惊讶又有点窃喜,可他的话却泼了她一盆冷水。 “不是,我是去上卫生间,出来看到的。”他实话实说,没有半点邀功的意思。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迫的?”这点真是让她觉得奇怪,但他的回答却让她觉得更奇怪了。 “因为。”他忽然一笑:“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所以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逼的。” “啊,你认识他?”孟香雪大吃一惊。 “是啊,呵呵,我是金山人,所以我认识他也不奇怪吧。呵呵。”很显然他不想说这个问题,她当然也就不好再问了。 “哦,那你,你,怎么……会说我,我是……你女朋友呢?”她忽然有点羞怯的问,虽然她已经谈了十七八个男朋友,当了别人长期(最长四个月)或短期(最短一晚上)的二十多次女朋友了,可现在她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却居然会是这样的心情。 这可是连她都意想不到的,她原来一直以为男女之间不就那点破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做都做那么多了,还怕说?可现在她才发现,有时候说比做还难得多。 刘锐脸也不禁一红,有点难为情的道:“哦,对不起啊,当时,情急之下,我就这样说了,对不起,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呵呵,没有关系,就算是你占我便宜也没有关系。”她才把这话说出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再看刘锐的表情,果然是一脸的错愕。她忙改口道:“哦,我的意思是,这个不存在什么占便宜吧,你也是为了帮我,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怎么不说我是你妹妹呀,同学呀,邻居呀,为什么就说是女朋友呢?”她心里暗想,他会不会说出她希望的那个答案呢? 他的答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回答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就这样回答了。” “啊?你怎么又知道了呢?好奇怪哦你。”现在轮到孟香雪一脸错愕了。 “呵呵,你忘记了吗,我说我以前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所以我就知道了呀。”他解释道,听起来好像合理,其实却是完全说不通。 可孟香雪也没有多想,正想继续问下去,却看到郑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舅,你给我妈打电话了?她没有说什么吧。”她忙问道,其实她的潜台词却是:大舅,你没有给我妈说什么吧。虽然她性格叛逆,桀骜不驯,可骨子里却还是一个孝顺的女孩子,有些事情,等不让父母知道最好。 “你手机是不是没有电了?我刚给你妈打电话,说你和我在一起,她就是说打你电话一直关机。”郑熊问她。 “啊,不会吧,我看看。”香雪掏出手机,果然没有电了,她叫道:“怎么又没有电了呢,昨晚上才充电了呀?” “先别管有没有电了,你妈叫你晚上早点回家,说是有事情找你。” “有事找我?我天天在家没事,我才一出门就有事了,奇怪!”孟香雪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去,小吴,你去陪着那几位,就说我马上回来。”郑熊看了看表,10点过了。 “大舅,我现在不回去,等下一起走不一样嘛。干嘛跑来跑去的,多麻烦。你们玩你们的,我又不影响你们。”孟香雪开始撒娇了,并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刘锐,可他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把眼光移开了。 “不行,现在都10点过了,你妈说要你早点回家,那就早点回去了。改天大舅请你吃海鲜,乖啊。”郑熊其他人的话可以不听,大姐的话却是不能不听的。 “我不嘛。”孟香雪实在不想这么早回家,何况她还想和这个斯斯文文的小帅哥多聊聊天呢。 “听话,走了。”郑熊眼睛一瞪,抓着她就往外走。她知道,现在可没有刚才那么好运气,有人来救她了。面对这个凶巴巴的大舅,她只好乖乖的走了。 当她坐进郑熊的bmw760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忘记问刘锐的电话了。 在她看来,刘锐的电话,远比她妈妈要说的那些什么重要事情都重要的多。 她不由在心底悲切的呐喊道:唉,我亲爱的妈呀,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2008年12月25日 第三十二章 艳照 郑莺要孟香雪第二天跟她去见吴乐之,让吴乐之赶紧在省城给她找个适合的工作,说她再也不能再这样成天东游西逛的了。 如果在以前,香雪马上就会一口答应,只要能远离父母的管辖,只要能自由自在,做什么都可以。这点作为母亲的郑莺当然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女儿,她早就知道香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郑莺之所以要香雪早点回家,是因为从明天下午开始,吴乐之就要去玉海下面的各个县市去调研,完了也许就直接回金山了,明天可能是他这次呆在玉海的最后一天。郑莺担心疯丫头一样的女儿晚上又不知道疯到什么地方去了,晚上要是不回家,那就麻烦了,还要专门带她去金山见吴乐之。可现在已经快年底了,她怎么能走得开呢?所以郑莺无论如何都要明天一大早就带香雪去见见吴乐之。 可今天她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女儿听完她的话,居然没有马上应承下来,反而很严肃认真的坐在那里想了半天,郑莺心里直犯嘀咕,暗想: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什么都不用操心,吴乐之什么都会搞得妥妥帖帖。 香雪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她终于开口了。她说:“我不去。” “什么,你说什么,你不去?”这下轮到郑莺大吃一惊了,虽然在心里她是舍不得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从女儿的前途着想,她也希望女儿答应,而且根据女儿的惯常的心理,她算定女儿是一定会答应。 但现在女儿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郑莺的心一下凉了一半,知女莫如母,女儿的叛逆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女儿很少什么事情要考虑这么久,但如果是她考虑很久才做出的决定,那就说明是她考虑非常充分,自觉十分成熟的决定了。那要把她的决定扭转过来,那就实在太难了。 基本是不可能。 果然是不可能。 母女俩在争论两个小时之后,都气鼓鼓的跑去睡觉了。郑莺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女儿今天会做出一个和她性格平时大不一样的决定?是什么让女儿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呢? 郑莺当然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了来。别说她,就是孟香雪自己都觉得奇怪,按照她素日的想法,巴不得跑得离父母越远越好。今天可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前自己也提出过想去金山,或者省外工作生活,可父母舍不得她,说什么都不同意。 而今天是妈妈主动提出这个建议,按道理说,她应该满口答应,兴高采烈才对,可为什么今天晚上她没有答应呢? 为什么呢?她也在问自己:难道是自己舍不得父母?不会吧,虽然自己心里面的确知道父母对自己好,可心里想得更多的却是,离开父母就可以更自由呀;难道是舍不得离开生活了二十一年的玉海?也不会吧,自己虽然不讨厌玉海,但也没有什么喜欢,何况金山是省城,怎么也比玉海好吧。人往高处走,去金山也是合理的选择呀。 那到底为什么呢?也许,她心里知道,但她却不肯承认罢了。忽然之间,她面红耳赤,心如鹿撞,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的小女儿心态。 这样的心态当然不会只有她一个人有,黄丽现在也是这样的,每当她看到田云的时候,她觉得是那么的开心,而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难道,这就叫做恋爱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种美妙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不仅仅是心理上,也包括身体上。她在沈清平的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种浪漫、那种激情、那种热烈和那种冲击。 每一次,都让她的心发颤,身发软。 尤其,当田云今天提出这个她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甚至不敢去想的想法! 在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长吻之后,两人终于依依不舍的把舌头和嘴唇分开,田云的手也恋恋不舍的从黄丽骄傲的玉峰上移开。黄丽一直都对自己的身材感到骄傲,除了诱人的双峰、迷人的丰臀、动人的纤腰、勾人的长腿……她觉得自己最满意最自豪的就是白皙滑腻的肌肤。 就在这个时候,田云忽然就说一句黄丽瞠目结舌的话:“我觉得你人长得这样漂亮,又有这样好的身材,这样好的肌肤,不拍点照片留下青春的记忆,那真的太可惜了。” 黄丽一下有点懵了,诧异的道:“拍照?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我拍过好多了,只是没有机会给你看看,下次我带来给你看看?” “呵呵,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拍过那些什么写真之类的,但我的意思是……”田云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嘛?”黄丽撒娇道。 “我的意思是,拍点那种可以展示你完美身材的照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田云笑道。 “不懂。”黄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就是,就是,裸体写真啊。”田云一脸的坏笑。 “啊,怎么可以啊,不可以的,那不羞死人了,不干!”黄丽马上一口回绝道。 田云笑道:“唉,你怕什么羞嘛,我来给你拍,又没有其他人,有什么好怕呢?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有看过呢,呵呵。” “你给我拍?你怎么给我拍啊?”黄丽好奇的问道。“有相机就可以拍啊,呵呵,你知道我喜欢照相的。”田云指了指整个房间到处放着的那些他以前的摄影作品,他才认识黄丽的时候,就告诉她他最大的爱好除了健身,就是摄影,还拿了不少的照片给黄丽看,说都是他以前的作品,其中还有几副是获过奖的。 黄丽当然对他是深信不疑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所谓的他的作品,都是他四处收罗来的东西,他以前根本就没有照过什么相。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挖的一个陷阱,而现在陷阱已经挖好,就等着她来跳了。 她会跳下去吗?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最起码也是弱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黄丽能不跳下去吗? 田云知道,就算她要跳,也需要自己再在后面推一把。 这关键性的一把,他将会怎么推呢? 推,当然是用手,他用手让她推脱不了。那他是怎么推的呢?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很多时候最简单的方法也就是最直接的方法。 让一个女人无法推脱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脱。 脱,却未必一定是用手,也许是用嘴。用嘴也未必是说什么甜言蜜语,很多时候,嘴不是用来说话的…… 现在黄丽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现在好像一个初生婴儿一样,只会哼,只会嗯,只会唔,她的身上也象初生婴儿一样,清洁溜溜的,一丝不挂了。 然后,她就感觉是被挂在半空了。 田云用手用嘴,慢慢的让她升腾起来,她的灵与肉犹如梦幻般在飞升,在沸腾,如果这是梦,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做下去,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太美妙的梦境。 “你真的太美了……”田云忙里偷闲的在她耳边低语着。 她吃吃的笑着:“是吗?真的吗?我真的……很美吗?唔……” “是啊,要是不把你最美的一面,保留下来,……那真是太可惜了。”田云嘴在说话,可手却没有停下来。 “呵呵,你这个小坏蛋,总是不安好心……我真的有那么美吗?”黄丽感觉自己渐渐在熔化,浑身无力。 “当然了,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我真的好想……把你拍下来,天天看着,也看不够……”田云循循善诱着。 “唔,是吗?你真的这样想吗?……”黄丽也不由得有点心动了,哪个女人不希望留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呢? “当然,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地方,都那样完美无缺,要是我拍下来,你也一定会喜欢的……”田云知道有戏了,加紧了进攻。在这样全面的进攻之下,黄丽怎么能不被攻陷呢? 当她觉得自己快“挂”了的时候,她终于含羞带笑的答应了他的这个想起来有点变态,实际上也算是人之常情的要求。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要求居然会那么多,他居然会要求她做那么多,想想她都面红耳赤的动作…… “你好变态哦,嘻嘻,竟然想拍这些奇怪的姿势……羞死人了,嘻嘻。”黄丽笑着推却道。 “呵呵,怎么了,害羞啊,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又不会有其他人看得到。就只有我们俩能看到嘛,怕什么啊。”田云调笑道。 “我知道,可,人家还是害羞嘛……你的要求好奇怪哦。”黄丽毕竟骨子里还是传统和保守的,虽然她做的事情很多人不太能接受,但她也同样不太能接受拍艳照这样的事情。 “没有什么嘛,就是拍照嘛,你放心好了,呵呵。乖,来,听话。”田云一边按动着快门,一边安慰着她。 “对了,前段时间网上不是有个艳照门的事吗?我的这些照片,不会流出去吧。”黄丽突然有点紧张的问道。 “傻丫头,你担心什么呢,我保证这些照片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看到,我只是拍下给你作为美好的记忆来保留的。你放心好了,来,把手抬起来……”田云指挥着她的一举一动,黄丽毕竟涉世未深,也没有多想,还是放心的配合着他的指挥。 在这个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大都市,她熟悉和相信的人很少,一个是田云,一个就是姜依雪。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恰恰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人,合谋在算计着她。连现在田云手上给她拍照的相机,都是姜依雪提供的。 她更想不到到是,她的这些露骨而火爆的照片,很快就到了姜依雪的手上。田云按照姜依雪的要求,把照片存到数码相机的存储卡上,而没有去洗出来。 金山一个相对地段比较偏僻的住宅区旁边的一个小茶室里,原本就不多的客人,稀稀拉拉的散坐其间。 “咯咯,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哦。”姜依雪用读卡器把照片倒了出来,她一边看着电脑上黄丽的裸照,一边笑着对田云道。 田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姜依雪看着照片上的黄丽,媚态横生眼波流转的神态,让人血脉贲张的玉体横陈,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感慨。黄丽果然是漂亮,连田云这样毫无摄影经验的人,都可以拍得如此美轮美奂。 “拍的不错。”姜依雪看着照片上,不着寸缕的田云抱住一丝不挂的黄丽,作出那些让她都觉得脸红心跳的动作和姿势,她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她从拿里取出一个报纸包,递给田云:“你数数,十五万。” “谢谢姜小姐。”田云接过钱,看了看电脑上他的“成绩”,欲言又止。 姜依雪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么了,舍不得吗?还想多看几眼,难道你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看够吗?”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想……”田云支支吾吾的道。 “想什么呢?有话直说吧,一个大男人,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姜依雪冷冷的道,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也没有必要在对他好言好语了。 “我想,问问,这些照片,你到底用来干什么呢?”田云终于问出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些钱你要拿去做什么呢?”姜依雪反问道。 “我,我还没有想好,你问这个干嘛呢?”田云不解道。 “现在那些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是你的事情,我无权过问,而现在这些照片是我买下来的,你也就没有必要再问了吧?”姜依雪的口气很不客气,虽然这个男人帮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可在心里面,她却是非常看不起这样的男人的。 这也叫男人?靠出卖女人对他的真情,对他的信任来赚钱的,也配叫男人? 姜依雪看着他的时候,就像看到菜里面的苍蝇,恶心。 田云被她的话涨得满面通红,忽然间,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后悔。黄丽那巧笑流盼的可爱,笑如银铃的欢快,那相依相偎的亲昵,那欲仙欲死的缠绵,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都那样的让人回味无穷。 但现在他亲手将这些照片交给姜依雪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只知道,从今以后,黄丽也只能是心底的回味,而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真的觉得舍不得!他突然好想和黄丽在一起!就算他其实早就知道她是别人包的二奶,身份很不光彩,但她的善良和单纯,她的可爱和激情,却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潜入了他内心的最深处,慢慢的占据了一个角落,渐渐的吞噬着他的心灵。 而他,由于被贪欲蒙蔽了内心,却一直没有发现这点。 而现在,他终于发觉了,但却已经晚了。 或许,还不太晚!他对自己说,他要反悔了。 他突地一下站起来,把姜依雪吓了一跳,惊呼道:“你,要干什么?” 田云死死的盯着姜依雪,这个美艳绝伦又聪明绝顶的女人,一直都让他觉得压迫,感到紧张,但现在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只想取回照片,挽回黄丽。“姜小姐,我,这个钱,我不要了,照片我也不给你了,请你还给我。”田云诚恳的道,这些是他现在最想说的心里话。 “不可能。”姜依雪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 “你!”田云觉得心里一股火在燃烧。 “你现在反悔已经没有用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人货两讫,你可以走了。”姜依雪关上电脑,拔出读卡器。 “你真的不还给我?我!”田云头脑一阵阵发热,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然不还。你难道还敢抢吗?”姜依雪不屑的一笑,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田云也站了起来,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引起周围不少人的侧目关注。 “咯咯,你敢吗?”姜依雪冷笑道,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这反倒搞得田云有点心虚了。 “你不怕吗?”田云口气有点软了。 “我怕什么?我为什么怕?”姜依雪冷然道:“青天白日的,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我当然不敢杀你,何况也没有必要,你就不怕我去告你?”田云气势又少三分。 “你告我什么?”姜依雪一笑:“照片是你拍的,有我什么事?怕的人应该是你吧?” 田云觉得额头开始渗汗了。他心里不住的打鼓:她怎么这样有恃无恐呢? 2008年12月27日 第三十三章 攻心为上 姜依雪瞟了田云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只剩下田云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她走出茶室,上了出租车,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她现在才发现手心全都是汗,要是刚才田云真的要出手抢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她算好他不敢出手。她从高中时期就对心理学感兴趣,大学期间,她把能看到相关心理学的书都看了个遍,把能考的证都考到手上。 看来,她的心理学没有白学,还真是有些用处。 而且还有大用处。比如在和黄丽见面谈判的时候。当然对付黄丽,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轻易而举、微不足道的小事。 攻心为上,在她看来,谁只要能攻陷一个人的心,谁就是那个人的上帝! 黄丽没有想到姜依雪会突然给她打电话,要她晚上在家等着姜依雪,说想和她见个面,说有她想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她想看的呢?黄丽想不出来。她问姜依雪,姜依雪只是笑着说,到时间她就知道了。 当黄丽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其实是她最不想看的! 姜依雪笑吟吟的望着黄丽,黄丽的笑容早就凝固在脸上。 “这些照片,你那里来的?”黄丽怒火中烧,抬起头问道。 “咯咯,我那里来的你不用问了,我只想告诉你,很多事情并不是和你想象中一样。”姜依雪指了指电脑上的照片:“尤其是男人,是最不可信的。” 黄丽现在心乱如麻,也心疼如铰!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最相信的两个人,姜依雪和田云会这样对她。姜依雪的笑靥如花以前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切,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可怕。 黄丽平息了一下,问道:“你想干什么!” 姜依雪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道:“你说,要是这些照片,沈清平看到了,会怎么样呢?” 黄丽的脸一下就白了,她永远也忘不了,沈清平在一次酒醉后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对她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这点你放心。不过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和人分享,尤其是女人,要是我发现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这点,你也放心!”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清平满面笑容,可那种语气下蕴含的杀机,却让黄丽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而这些照片就在眼前,那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简直是太清清楚楚了。沈清平要是看到这些会怎么样对她,她简直不敢去想。 姜依雪一点也不着急,笑着望着她,猫抓住了老鼠,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终于,又惊又急又慌又怕的黄丽抹了抹不争气的眼泪,颤声问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虽然姜依雪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再笨也知道这些照片,姜依雪不会是拍来好玩的,这可一点也不好玩! 姜依雪的目的一定是想用这些照片来威胁她,要她做什么事的。采用这样卑劣手法来威胁别人做的事情,不用想,也一定是很卑劣的! 姜依雪究竟想要她做什么呢? 马上就有了答案:“你帮我弄一条有沈清平精液的内裤和一段包括声音的视频,交给我,我就把这些照片全部给你,这件事就算完了。” “不行,我不会去做这样的事的,我可没有这样无耻,我可做不出来!”黄丽马上就拒绝了。 姜依雪毫不介意的笑道:“这样吧,做了这个事,你也不能在继续呆在沈清平的身边了,我再给你一笔安家费吧。五十万。怎么样?你可以离开你这个霸占你几年的老头子,去外地找个你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这不是你一直的希望吗?” 黄丽沉默不语。 姜依雪继续攻心战术:“你想想,这些年来,沈清平这个老色鬼,霸占了你的身体和时间,你又得到些什么呢?每个月除开房租,他就给你一万生活费,一年也才十二万,除掉开销,你又剩了多少?你觉得值得吗?” 黄丽依然不语。 见到黄丽还是无动于衷,姜依雪微微一笑,使出了杀手锏:“其实,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对你说的,但为了让你知道真相,我还是告诉你吧。” “什么真相?”黄丽忍不住问道。 “这些照片的真相!”姜依雪扬了扬下颌。 “我当然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黄丽心里一阵气苦,不由得又流下泪来,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种恋爱的感觉,也许这对她来说,正是最宝贵的初恋。可现在,她却被这辈子第一个真心喜欢的男人无情的出卖,而且还卖得这样无耻,这样卑鄙! 也许,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去相信任何男人了。 “不错,这些照片,你知道是田云拍的,可你知不知道是谁指使他拍的呢?”姜依雪笑道。 “难道不是你?你还这样问我?你问得也太奇怪了吧!”黄丽悲痛莫名的瞪着这个此前她叫做“姐姐”的女人。 姜依雪作出一副非常诧异和委屈的混合表情:“什么?你以为是我?不错,我承认,我找机会和你接近,的确是我想让你帮我对付沈清平,我也一直在想能用什么办法,让你来帮我。可这些照片却不是我叫田云拍的。我还没有这样卑鄙。”说到最后,姜依雪居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不是你?那是谁?”这下轮到黄丽诧异了。 “当然不是我,你难道不知道沈清平一直对你很不放心吗?这些照片就是沈清平找到田云,让田云勾引你,然后找机会拍的!”姜依雪痛心疾首的道:“你怎么这样天真啊,小妹妹。” “怎么可能啊?我不相信。”黄丽摇摇头。 “怎么不可能?你仔细回想一下,沈清平最近是不是一直没有来找你了?”姜依雪问道。 黄丽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还不明白?他现在在外面另结新欢了,当然不想去你那里了,所以一直都找借口不和你见面,恐怕连电话都很少给你打了吧?”姜依雪步步为营的追问道。 黄丽一下呆住了,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难道真是象姜依雪说的那样吗? “你说是不是这样?他最近是不是一直没有去找你,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姜依雪当然知道沈清平会按照她的吩咐去做的。女人和官位比起来,孰重孰轻,当官的当然都非常清楚,否则也当不了官了。 “是的,难道,真的是……象你说的那样?”黄丽还是不相信,沈清平虽然老了点,但却一直对她很好,这点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你怎么就这样死脑筋呢?那你说他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你?”姜依雪以退为进的问道。 “他,有事啊,开会吧,他是这样说的。”黄丽捋了捋头发。 “再忙也不会忙得没有时间打电话吧?你好好想想吧。” “这个……”这个实在连黄丽也觉得很疑惑,因为以前就算沈清平出国考察,也会每天一个国际长途打给她,反正他的手机费有公家报账,打再多他也不会心疼。而最近,他确实是很少打电话给她,难道真的象姜依雪说的那样,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对于政府官员来说,这也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 “你是怎么知道他很少给我打电话很少来看我的?”黄丽突然反问道。 “田云告诉我的。”姜依雪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问了。 “田……田云为……什么会告诉你?”黄丽觉得心里一阵阵刺痛。 “很简单,我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就什么都告诉我了。”姜依雪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在这个社会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黄丽的心里更疼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他……为什么找……田云拍这些照片?”黄丽问道,但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答案了,她只不过实在不敢去面对真相,她不敢想下去,她宁可由别人说出来,也许这样她心里还好过些。 但姜依雪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不好过:“因为如果沈清平先提出分手,他心里难免会觉得愧疚和不安,难免会拿出一大笔分手费来封住你的嘴。但只要是你犯错在先,先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把你踢出去,不但可以一分钱不给你,也不会担心你以后在外面说他的什么事情。一箭双雕,老谋深算啊。” 黄丽流着泪听完这些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依雪默默的看着她,也什么都没有说,她在等黄丽说。 沉默半响,黄丽终于说了:“你要我帮你做那些事,为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你知道会更难过的。”姜依雪知道她已经心动了,就故意卖着关子。 “你说吧,我现在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了。”黄丽淡淡的道。 “好吧,我告诉你,在沈清平和你在一起之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就是我。”姜依雪的回答大出黄丽的意料之外。 “啊?你?……也是,以前……和他,怎么会这样?……太离奇了。”黄丽惊得目瞪口呆,她做梦都想不到姜依雪的回答居然是这个。 “你想不到吧?可他后来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你更想不到!”姜依雪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还对你做什么?”黄丽现在都有些糊涂了。 “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好,恨不得什么都给你,可一旦玩腻了,那也是什么可恶的事都能做出来!有的时候,绝情绝意的男人做的事情,简直是令人发指!”姜依雪继续在吊她的胃口。 “他到底做什么了?你这样恨他!”黄丽忍不住问道。 “他为了和你在一起,就要先把我解决掉,可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是怎么做的,简直是禽兽不如!” 黄丽十分诧异的问道:“他做的事真这样可恶吗?” “你猜他做了什么?这样的事,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他送我出国去旅游……”姜依雪咬牙切齿的道。 “出国旅游?”黄丽更糊涂了:“出国旅游不好吗?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出过国呢?” 姜依雪冷笑道:“好?你觉得好?你要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就不会说好了。他当时说,跟团没有意思,出去旅游还是自己去玩好,所以就找了一个导游带我出国,美其名曰vip贵宾服务,可当我出去了之后,才发现,我根本不是去旅游的,简直是去受罪的。”“受罪?怎么这样说呢?你不是去旅游吗?” “你知道他安排我去的那个国家?老挝!这也叫出国?” “哦,那是穷了点。”黄丽点点头,在她心里已经隐隐然把姜依雪当成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这还不算什么,你猜他最可恶的是什么,算了,我不说,你打死也猜不到,他串通了导游,买通了当地人,居然借参观旅游景点的名义,把我送进了当地一个精神病院。导游一个人回国,就说我失踪了。你知道,在那种又穷又乱的国家,由于战乱频仍和派系纷争,每年被打死的和失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于是这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姜依雪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黄丽忙递给她几张面巾纸,她接过来之后,擦了擦眼泪:“谢谢。”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满眼伤感,满脸悲戚。 过了一下,黄丽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就一直被关在精……那里吗?” “是啊,一呆就是两年啊,那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别人又当你是精神病,谁理你啊,谁管你啊?我跑过几次,都被抓了回去,每次都是一顿毒打啊,吊起来打。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还要天天吃药,那种药,正常人吃了都会变成疯子,我想方设法的把药都扔了,不然我现在真的就是精神病了。” “啊。天呐,怎么会这样,太残忍了。”黄丽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后来呢?你怎么跑出来的?” 姜依雪惨然一笑:“后来,幸好遇见了好心的当地华人,我才有机会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了他们,之后再通过当地的华人商会,才把我从神经病院弄出来。然后我就留在当地做点小生意,赚了点钱。我当时就发誓,我一定要回来,一定要找沈清平报仇。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回来找他报仇的,也许他早就认为我死在异国他乡了吧。” “真是想不到,你的遭遇这样惨。”黄丽现在心中对姜依雪已经没有了恨,却充满了同病相怜的怜悯,她甚至觉得姜依雪比她惨得多了。 “你说,我找他报仇应不应该?”姜依雪问道。 “可,你报仇,为什么要把我拖进来呢?” 姜依雪苦笑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我把你拖进来,我是在帮你啊。现在是沈清平设计要把你甩了,我现在是来告诉你事实的真相的,你为什么还怪我呢?唉。” 黄丽没有说话,沉思着。 姜依雪看了看她,接着道:“我这次是下定决心,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找他报仇。我这几年赚了点钱,也就几十万,我全部都给你,解除你的后顾之忧。其实,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要想办法报仇的。而你,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你给踢开,他就一定要去做,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看看这些照片,你想想他还有什么卑鄙无耻的事做不出来?到最后你想哭都没有地方去哭。与其这样被他欺负,还不如我们联手先去对付他。何况这样做,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你永远都是在暗处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出面去做的,你还怕什么呢?” 姜依雪看着她的表情,最后语重心长的道:“人只有靠自己,现在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对付他。难道他现在这样对你,你就这样放过他吗?他不要我们好过,我们何必要他好过呢?” 黄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姜依雪死死的盯着她,等她作出最后的决定。 终于,黄丽开口说话了。 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呢?她最终的决定会什么怎么样的呢? 2008年12月28日 第三十四章 绑架 “好,我答应你,可我不知道怎么做。”姜依雪终于听见她想听见的话了。 “很简单,我告诉你怎么做。”她眉开眼笑的告诉黄丽应该如何如何。 当她从黄丽家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就像一个猎人看到猎物正一步步的走向她挖好的陷阱,她得意的笑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拿出手机:“我已经办好了,现在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没有问题吧?”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姜依雪挂断电话,她得意的笑。 段芳也在得意的笑,现在李斯柯的公司已经在做清算了,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她不但好好的收拾了那个混账王八蛋,还把他逼走了,那块市中心的地现在也没有人来抢了,已经拿到自己公司手上了,那可是一块很好的“肥肉”啊。 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来。 因为马灵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李斯柯回玉海了,还去找了孟香雪,看样子是起了疑心了。 “那怎么办?”段芳一下急了,忙问马灵。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现在他最多也只是怀疑,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在手上,也不会怎么样。”马灵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半点把握都没有,她也一样着急。 “但愿吧。孟香雪那里,你已经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了吧?”段芳稍微放心了点。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前天郑熊回家把见到李斯柯去找孟香雪的事告诉她之后,她昨天一大早就马上给孟香雪见了面,再三叮嘱孟香雪千万不能漏半点口风。 “那就好,可,我还是不放心,要是他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段芳忧心忡忡的道。 “要不,我再给香雪打个电话?”说实在的,马灵也一样担心的很。 “我觉得你应该再给她说说。”段芳赞同道。 马灵马上就给香雪打电话,可没有人接,她心里忽的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难道出什么事了?应该不会吧,也许是她没有听到呢?或者…… 人,总是习惯于自我安慰。希望事情像自己预计的那样发展,可惜的是,往往事与愿违。 马灵再次给香雪打电话,接通了,可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怎么拿着我外甥女的电话?香雪呢?”马灵紧张的问道。 “我是李斯柯。呵呵,想不到吧?”接电话的居然是李斯柯。 “怎么会是你?!香雪呢?你把她怎么样了?”马灵声音都变了。 “呵呵,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啊,我这样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能把一个小姑娘怎么样呢?我只不过问了她几句话而已。” 李斯柯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马灵心里一紧:“你……问她什么,你有什么事找她?你有没有伤害她?” “哈哈,我问她什么,找她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啊,我不但要找她,还要找你。我当然不会伤害她,我才是被人伤害的受害者!我想,你应该很明白我的意思!” 李斯柯的口气越来越狠毒。 “你,找我?找我干嘛?”马灵心乱如麻,怎么办呢? “我不找你也可以,你来找我吧,玉海宾馆301房。你什么时候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可没有太好的耐心。” 李斯柯挂断了电话。 马灵懵住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给郑熊打电话,可没有拨完号,她就停下来了,这样做于事无补,解决不了问题。找段芳也没有用,那个女人比自己还沉不住气,遇事更慌。那该怎么办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 姜依雪接到马灵的电话的时候,正在睡觉。她有空的时候,会抓紧一切时间放松自己,她觉得最好的放松就是睡觉,睡觉也是女人最好的保养方法。 她一听见是马灵打来的,马上就笑了:“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呢。” 马灵反而懵了:“你一直等我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会打给你?” “我当然知道你会打给我了,不然我为什么会只给你一个人留我的电话呢?是不是李斯柯已经找到你那里去了?”姜依雪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马灵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什么事情好像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咯咯,我当然知道,如果李斯柯找到你,你千万什么都不要说,我有办法来处理。”姜依雪巧笑依然。 “你能有什么办法,孟香雪现在被他绑架了,我都要急死了。”马灵心乱如麻。 “绑架?”姜依雪先是一惊,然后安慰道:“李斯柯没有这个胆子,他可不敢玩绑架这种游戏。” “香雪,那怎么,可香雪现在……在他手上啊。他叫我去见他。”马灵有点语无伦次了。 姜依雪淡然道:“我知道,他不先找到孟香雪,怎么可能找到你呢?孟香雪这样的小姑娘,几下就诈出来了,不过只是迟早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他叫我马上去见他,我担心……”马灵问道。 “不用担心什么,他不敢做什么的,你大着胆子去见他就是了。这个人向来是虚张声势的,我很了解他,花花公子一个。只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承认,你的气势一定要压过他,我相信你能做到,其他的事情,我来搞定。行吗?” “我……”马灵确实没有什么信心。 “相信你自己能做到!”姜依雪笑道:“对了,你约一下郑莺,就说明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见面。” “你见我大姐干嘛?”马灵又糊涂了。 “当然是有事,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的,而且是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什么意思?我不懂。”马灵真的不懂。 “到时候你就懂了,你记住一点,我们是一个战壕中的战友。我的目的是报仇,你的目的是赚钱,我们各取所需。”姜依雪非常清楚怎么去打动别人:“你安排我和你大姐见面,我有办法让李斯柯永远从玉海消失,而且,还可以让刘友才的公司也关门,到时候,你就是玉海最大的进出口公司,你不希望这样吗?咯咯。” “那好,明天见。”马灵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当机立断。 “好的,明天见。”姜依雪笑着挂了电话。 明天,又将是怎么样的一天呢。 马灵现在没有心情去想明天怎么样,她现在要应付的是眼前。 她一个小时后,见到了李斯柯和孟香雪。 在去玉海宾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说。她另外还打个电话给郑莺,说好明天晚上见面的事,郑莺虽然很奇怪这个弟妹今天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但还是应允下来了,因为马灵反复说非常非常重要。 马灵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当了这么多年老板,也非常清楚一点:做任何事情,态度也非常非常重要。 尤其现在。 气势!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有气势,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 敌人就是李斯柯。李斯柯现在就在眼前。 “香雪,你没事吧?”马灵连正眼都不看李斯柯一下,只顾去问坐在那里的孟香雪。这就叫在战术上藐视敌人。 “大舅妈,我没有事。”香雪羞愧的移开眼光,毕竟是她出卖了马灵。可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李斯柯的威逼和进攻之下,还能怎么办呢? 马灵也没有往心里去,她现在根本没有去想这么多,她心里只想怎么安全脱身。 “马小姐,现在该说了吧。” 李斯柯盯着她。 “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倒是想问你,你把我们家香雪弄到这里来干嘛?我告诉你,我可以告你绑架!”马灵心一横,豁出去了。 “绑架?我没有勒索你吧,呵呵,我也没有把她藏起来吧,怎么说得上绑架呢?” 李斯柯有点惊讶,这个女人怎么来势汹汹,一点都不害怕呢? “不是绑架,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这里来?” “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你还需要问吗?” “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马灵也恶狠狠盯着他,犹如护崽的母老虎。 李斯柯觉得有点好笑,女人真是蛮不讲理啊,他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转开眼睛,问道:“香雪什么都告诉我了,她说那天晚上,我老婆去找我,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我安排的?我怎么安排?我都不认识你老婆,你说的太可笑了吧?”马灵知道当时只告诉孟香雪那天要一直呆在李斯柯那里,伺机发短信给她,然后等沈君玉进去之后,就可以离开了。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孟香雪根本就不知道内幕。 “哦,不是你?那你为什么那天要香雪要一直呆我那里,等着我老婆上门呢?你怎么解释?” 李斯柯一想起这些,就恨不得把眼前马灵给痛扁一顿。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现在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还可以继续莺歌燕舞的快活? “你问的好奇怪啊?我连你老婆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通知她,就算我知道她电话,我这样说,她就相信了,那你老婆不成白痴了啊?难道你会找个白痴做老婆吗?莫名其妙!”马灵底气越来越足,因为她现在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李斯柯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这……”,李斯柯愣了愣,她说的也有道理啊,那究竟怎么回事呢?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香雪给你发短信通知你?” 马灵在心里马上就把香雪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死丫头,什么都说了,真是口风不严。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说的另外一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那天我本来就想去捉奸的!” “你,你什么意思?”她这样一说,反倒把李斯柯搞糊涂了。 “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们家香雪还不到18岁,你是诱骗未成年少女,你是利用了她的单纯和天真,你是在乱搞!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把你抓到公安局去的,想白占便宜,门都没有!” “什么,18岁?” 李斯柯疑惑的望着香雪:“你不是说你21了吗?怎么才18?” 马灵不等香雪开口,接过话头:“你骗她,她就不可以骗你?” “神经病,我骗她什么了,我一开始就告诉她我有老婆的!” 李斯柯有点老羞成怒了,妈的,想不到还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了。 “你有老婆还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还不算乱搞?你脸皮可真厚!”马灵步步紧逼。 “什么乱搞?18岁也是成年人了,她自己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了,是她心甘情愿了,我又没有强迫她。” 李斯柯奋起反击。 “谁知道你有没有强迫?你说得清楚?那你去和警察说啊。关起门来就你们两个人,你说的话谁给你证明?”马灵冷冷一笑。 李斯柯没有想到会这样,一下有点慌了:“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说的可是实话,你自己想清楚!”马灵话锋一转,拉起孟香雪:“我们走!” “不能走!”李斯柯挡住了门。 “为什么不能走?你凭什么要拦住我们?”马灵底气十足的问。 “话没有说清楚,就不能走!” “还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要说去公安局说,走啊,我陪你去!”马灵得理不饶人。 “你就不怕……” 李斯柯色厉内荏的喝道。 “我怕什么?怕你?我好怕啊。我告诉你,算你运气好,那天要是你老婆晚去十分钟,我看你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而去在拘留所里面被警察问话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那天就是想把你抓奸在床的,我带人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算是便宜了你!” “你胡说八道,要象你这样说,你怎么会知道我老婆那天晚上会去找我?你怎么会提前告诉孟香雪说看到我老婆进去,就出来?难道你会算命?算到我老婆那天晚上会去!你少骗我了,我看你就是和我老婆串通了来陷害我的!” 李斯柯虽慌不乱,思路还算清晰。 马灵狠狠的瞪了香雪一眼,故作镇静的一笑,边在心里急速的盘算边说道:“我说你这个人脑子不清醒吗?我先就告诉你了,我不认识你老婆,你老婆也不认识我,我怎么可能和你老婆串通?说回来,你老婆和我串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却是李斯柯没有想到的。是啊,沈君玉这样做为什么呢?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啊?她又不是想借机离婚,分财产,现在他所有的东西,可以说都是沈君玉给的,就算沈君玉要他净身出户,他也没有办法。 那到底为什么呢?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可还有事,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吓折腾。你既然认识我,也应该知道,我表哥谢华是这里的公安局局长,你想找我,就先去找他吧。再见,还是不要再见了。”马灵不等他回过神来,拉起孟香雪就走了出去。 李斯柯动了一下,却又停了下来。他也不是莽撞行事的人,有些事先想清楚了再做也来得及。 马灵拉着香雪上了车,马上就发动、起步,等车行驶起来,马灵才敢回头去望。李斯柯并没有追下来,这下她才算松了口气。 马灵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来想上车好好的骂香雪一顿,可想了想,叹口气,只说了一句:“香雪啊,以后说话要注意点,不要什么话都说,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我错了,大舅妈,对不起啊,可我真的好怕,我……”香雪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刚才她实在已经吓得差不多傻掉了。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舅妈也没有怪你。不过最近,你倒是要小心点,尽量少出门,要出点事就麻烦了,对了,我听说,你妈不是叫你去省城工作吗?我看你最好去金山,呆上一段时间再回来,李斯柯这小子,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鬼花样。” “我才不去呢,金山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真出点什么事,那才真的麻烦了。我就呆在玉海。”香雪嘟着嘴,摇着头道。 “唔,也好,那就在家呆在吧,我现在先送你回家去。”马灵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不,我不回家。我想……”香雪忽然笑了起来。 马灵没有想到孟香雪会说下面的这些话出来,那她说了些什么呢?她在想什么呢? 2008年12月29日 第三十五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 马灵奇怪道:“你想什么?你脸怎么红了?” “没有啦,我是想,大舅妈,我去你公司上班好不好?不要工资的哦。”香雪笑嘻嘻的望着她。 “去我公司?你哪根筋不对?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以前叫你去,你打死都不去的,你吃什么了?发烧了吗?呵呵”马灵没有想到她居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哎呀,人家以前还小,不懂事嘛。怎么样,亲爱的大舅妈,答应我嘛,好不好?”香雪撒娇道。 “好。不要工资的高级打工仔我怎么能不要呢,呵呵。”马灵对这个外甥女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嘻嘻,谢谢,大舅妈。”孟香雪心里那个美啊。 “但要先说好,在公司,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不许到处乱窜,不许添乱,而且不许叫我大舅妈,要叫马总,听见没有?”马灵正色道,私事和公事她是分的很清楚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老板嘛,你说了算。我保证听话。”现在孟香雪心花怒放的,马灵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我真的想不通,你今天怎么会提这样奇怪的要求?”马灵还是觉得纳闷。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想跟你学点东西嘛,不然以后怎么办?是不是?一个公司最核心的,应该是业务部吧。没有业务,公司就没有钱赚,是不是?”香雪笑嘻嘻的问道。 “是啊,你好像突然懂事了嘛,都知道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做业务了?呵呵,不错嘛。”马灵看了看香雪,笑道。 “我一向都懂事的呀,我什么时候惹你生过气呢,是吧?大舅妈,哦,错了,马总,嘻嘻。” “你这个小丫头,今天嘴怎么这么甜啊?你吃了蜂蜜吗?”马灵真是觉得奇怪。 “不是呀,我一直嘴都很甜呀,可能是大舅妈您,哦,马总,小时候给我吃的糖太多了吧,所以就嘴甜了。说起来,还应该感谢您啊。”香雪笑得比车窗外的阳光还灿烂。 “好了,好了,打住,你什么时间对我说过您啊?你今天真的很反常哦?” “我是尊敬您呀,嘻嘻,对了,既然业务部这样重要,就说明可以学的东西最多,我就想多学点东西,那就安排我到业务部怎么样?亲爱的马总。”香雪笑道。 “你要去业务部?你绕来绕去,溜须拍马的,就是想去业务部?为什么?” 马灵怎么也想不通。 “我说了呀,学习,锻炼,这样以后我才好帮您嘛。” “帮我?呵呵,谢谢了,你不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指望你大小姐能帮得我什么。”马灵笑着把车停下,公司已经到了:“下车。” 下车之后,孟香雪继续游说着,最后马灵终于同意她到业务部实习,但要求必须尊重部门经理的意见,听从部门经理的安排。否则,马上就回家。 “是,遵命!”香雪笑嘻嘻的对马灵敬了一个礼,然后嘻皮笑脸的道:“马总,要不,多少发我点生活费?多少意思一下嘛,不然,说出去,你面子山也过不去,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会得寸进尺,呵呵,好,按照试用期工资发给你,就算我意思意思,呵呵。”马灵笑骂道。 “多少?” “一千。”马灵伸出一个指头。 “啊,这样少啊,还没有我妈一个星期给我的零花钱多,唉。” “嫌少吗?呵呵,那你就回家,我工资照发,怎么样,算是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马灵其实宁可每个月给她钱,也怕她给公司添乱。 “不少,我很满意。”没有想到,香雪立马就答应了,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上班了。 两人走出电梯,迎面就是玉海市振隆商贸有限公司的招牌,这一层楼都是马灵的公司。接待台后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小姐,见到马灵,毕恭毕敬的招呼道:“马总,你来了。” 马灵收起笑容,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带着香雪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笑着对香雪道:“你先坐这里,我叫业务部的经理过来。” “大……马总,你在公司好严肃哦。一点都不象你。”香雪吐了吐舌头。 “当老板的人,哪能在手下人面前成天嘻嘻哈哈的呢?要威严一点,保持距离感和权威感,这样下面的人才会听话。对了,在公司里面,你可不能说你是我外甥女哦。”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些规矩我还是懂的。”现在说什么香雪都满口答应,现在她就想赶紧去业务部上班。 马灵坐到大班椅上,拿起内线电话:“赵芊芊?” “我是,马总,有什么事吗?” “你到我办公室来。” “是。我马上来。” 马灵对赵芊芊交代完毕,她就带着香雪去业务部找了个座位坐下。孟香雪四下打量着,业务部都几个人都在各忙各的,但她最想看到的人刘锐却没有在。她心里隐隐然有点失望:他去那里了呢? “香雪,感觉怎么样?”作为马灵手下第一员大将,赵芊芊当然早就认识香雪,虽然不熟,但也见过好几次了。 “很好呀,呵呵,谢谢你赵姐。”香雪好奇的东张西望,看着别人都在忙忙碌碌的,自己却无所事事的有些无聊,于是问道:“赵姐,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呵呵,没有什么事情,你坐这里玩吧,电脑没有密码,打开就可以了。” “哦,业务部就这几个人吗?”她拐弯抹角的打探。 “还有两个出去办事了,现在大家都在忙,所以我也没有给你一一介绍了,晚上等所有人回来,我请你们大伙一起吃饭,到时候再给你介绍,呵呵,怎么样?”赵芊芊总是把什么事情都计划得很周全。 “嘻嘻,谢谢你,赵姐姐。” “不客气,那我先去忙了,你就这里玩吧。” 是夜,赵芊芊邀请业务部全体同事,到大富豪美食城一起吃饭。她的说法是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为了感谢大家,她请大家吃顿便饭,随便算是欢迎新来的同事。她当然不能直接说是为了请香雪,要这样说,大家都会起疑心的。因为马灵告诉她,不能对公司其他人说香雪是她的家里人,也不要安排香雪太多的事。 她本来晚上吃饭还请了马灵,可马灵说有事不参加了,当然也就算了。 当然除了赵芊芊,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香雪的身份。这个人当然就是香雪最想见到那个人:刘锐。 次日是星期六,所以大家都放得很开,玩得很尽兴,尤其是酒喝了不少。喝得最多的是刘锐。 香雪很快就发现刘锐喜欢赵芊芊了,不仅仅是因为女人的敏感,而是因为刘锐看赵芊芊的眼神和表情。 尤其喝了很多酒之后。如果说开始他还竭力掩藏自己内心的情感,但“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到后来,就算是白痴都看得出来他的想法了。 但他也只是想想,他并不敢做什么,因为他怕!倒不是因为赵芊芊是他的上级,所以他怕,而是爱的越深,怕的越厉害。 在他心目中,赵芊芊就像一尊完美的女神,神圣不可亵渎,他就算醉得一塌糊涂,吐得七荤八素,他也不敢碰赵芊芊一根小指头。 香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没有想到她才到公司第一天,才和他成为同事,就发现他居然喜欢别的女人。难怪那天在酒吧,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原来是这样! 依她平时的脾起,说不定早就当场拍案而起,拂袖而去了。有什么了不起嘛,我孟大小姐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不就一个男人吗?这世界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多得是。你不来追我,难道还要我孟大小姐去追你吗?这些年来,追我男人有多少?那可是排起长队的。 可今天,她却想转了性一样,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刘锐,刘锐看着赵芊芊,赵芊芊谁都不看。赵芊芊当然知道刘锐在看着她,可她却不能看回去。谁知道这一看,会看出什么问题来?她既不想自己难受,也不想别人难过,而且她也知道香雪在看刘锐,其实当她介绍刘锐给香雪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香雪的神态有点不自然了。而香雪又是老板的外甥女,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可不想再去添什么乱了,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她现在只想早早结束“战斗”,回家,她现在唯一想看的人,就是那个“合纵连横”。 但她也不好扫大家的兴,看到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也觉得挺开心的。她心里非常清楚:一个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没有底下这帮兄弟姐妹撑着,她一个人很多事情也做不了。她一直相信:团队的力量,只要发挥的好,威力是非常巨大的。 终于结束了。 刘锐也倒下了,其他那几个人也喝的差不多了,清醒的人就只剩下赵芊芊和喝得很少的香雪。 “赵姐,我负责送他回去吧。我和他顺路。”赵芊芊正准备说开车送刘锐回家,没有想到香雪主动请缨。 “你?”赵芊芊真是没有想到:“你扶得动他吗?” “没有问题,我力气大,嘻嘻。”香雪故作轻松的笑道,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想让赵芊芊送刘锐回家。 “那,要不,还是我开车和你一起送他回去吧。两个人好办一点,一个人只怕弄不动他吧?” “真的不用了,赵姐,你放心好了,我可以搞定的。你看那几个也都差不多了,要不我就叫他们其中一个和我一起送了,而且也都不顺路。你酒也喝的不少,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这样吧,我把他送到家,给你打个电话,免得你不放心。”香雪固执己见的道。 赵芊芊看她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倒像自己心里有鬼了。既然她喜欢他,年纪又合适,样貌也般配,那何不成全他们呢?要是他们成了一对,自己也就解放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赵芊芊笑道:“那好,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我先走了。星期一见。” “赵姐再见。”香雪甜蜜蜜、美滋滋的挥手告别。 可当她真的去扶刘锐的时候,才发现真的好重啊。虽然刘锐是瘦高体型,可喝醉的人,比起平日总是要重了许多。 香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给弄上出租车。 司机问:“小姐,去那儿?” 这下倒把她给问住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刘锐住在什么地方。看了看醉得稀里糊涂的刘锐,看来现在也问不出结果,她挥了挥手:“开吧,兜风,就在市区里面转。”“转?怎么转?”司机糊涂了。 “随便你怎么转。”香雪掏出100块钱递给司机:“不够再告诉我。” 看着流光溢彩的夜幕下的街景,望着道路边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瞧瞧睡在自己怀里的这个男人,香雪心中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充满了怜惜和柔情。 她突然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小妈妈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心中软软的、暖暖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却也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这时,怀里的刘锐动了一下,醒了。 刘锐睁眼一看,却见香雪笑靥如花的看着他,他的酒一下吓醒了一半:“怎么是你,我在那里?”他觉得头下软绵绵的,很舒服。 “嘻嘻,你在车上啊。”香雪笑道。 “我怎么在车上,我记得刚才在吃饭,喝酒,我喝醉了?”他的头沉沉的,有点痛。 “是呀,你喝醉了,我现在送你回家呢,你家在那里呀?”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了,那太麻烦你了。”刘锐想坐起来,却又全身无力。 “看你,别乱动,你现在这样怎么能一个人回去?还是我送你吧。” “我,这样不太好吧,我……”刘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动了动,想把头从她腿上移开,却徒劳无功。 “好啦,别动来动去的,什么你你我我的,我们现在是同事,同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香雪按住他。 “可是……” “可是什么?……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嘻嘻,你可是个大男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香雪吃吃笑道。 “我……”刘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乖,好好躺着别动。”香雪心中充满母性的温柔,安抚道:“对了,你家住那里?” “对了,你家住那里?”一个人突然在qq上问。 “我家住在地球上,呵呵。”赵芊芊说完这句话,就把那个人拉进了黑名单。她心里很奇怪,这个人从那里冒出来的?她从来没有不认识的人是qq好友的,除了“合纵连横”。 恐怕是什么时候不注意点错了吧,她最讨厌那些在网络上找什么一夜情,情人的人了。那些也算人?动不动就问住什么地方,晚上有没有时间,想不想一起玩玩,唉,烦都烦死了。而“合纵连横“这么久了,就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过分的话。 一想到“合纵连横“,她禁不住笑了。 她本来是在这里等“合纵连横”的,可那家伙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现在都10点了,还没有出现。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约定,她只是凭感觉,感觉他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 “对了,香雪把刘锐送到家了吗?”她看着新闻,忽然想起了这事:“其实,他们俩很般配的,香雪很漂亮,也很可爱,刘锐呢,很聪明能干,长的也很帅气阳光。对了,那个合纵连横长的什么样子呢?” 赵芊芊实在有点好奇了,这么久以来,他们没有视频过,没有发过照片,甚至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网络。这事,连她告诉最好的朋友钱羽的时候,钱羽都觉得不可思议。象现在这样一个急功近利的浮躁年代,在乱七八糟的网络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呢?很多都是直截了当的见面就上床,然后天亮说分手。 真是难能可贵啊!这是钱羽的评语。正因为如此珍贵,才更值得珍惜,才更不敢去轻易破坏那种美好的感觉,害怕见光死。这是赵芊芊的想法,也许也是“合纵连横”的想法吧,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谁首先提出通话,或者见面的要求。 但现在,赵芊芊却突然有了想和他通话见面的冲动。 也许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更加寂寞、更加孤独,更加需要慰藉、更加需要温暖吧。 可那该死的家伙怎么还不回家?他跑那儿去了呢?难道他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周末放纵狂欢去了? 难道真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赵芊芊摇摇头:也许这个想法太悲观了,也许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吧? 2008年12月29日 第三十六章 抉择和决定 “你在?” “我在。” “呵呵,我想你也在。” “咯咯,是吗?我想你也会来。” “哦,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呢?” “感觉。” “我也是感觉。” 感觉到底是什么呢?那是一个多么微妙的字眼。一时间两人居然都没有说话。两人当然就是周策和赵芊芊两人。 周策本来是和马灵一起吃的晚饭,之后,马灵说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很想很想…… 周策也很想很想,可他想的却不是和马灵抵死缠绵,而是想的那个网络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仟仟”。他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就说公司有事,要加班,把马灵一个人扔在那里,独自回家了。当他坐上出租车,望着窗外,马灵那可怜巴巴、哀怨无助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是不是太狠心了? 他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是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了,也许是应该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周策回到家,马上就开机上网,她果然在。他忽然很好奇,因为平时她都是隐身的,可今天晚上怎么会上线呢?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我怕你看不到我。”当周策看到她打出的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一种暖洋洋的温馨感觉,就像知道回家有一盏灯在等自己一样,有一个人在网上等着自己,也总比一人独对空房来的好。 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对空房的人很多,比如孙莉。 孙莉基本上是天天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老公孟迟翰很少在凌晨1点前回家,他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睡了,她早上起来上班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就算是周末,他起来吃了早饭(也就是她的午饭),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她以前会问,现在她已经懒得问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回答有多少的可信度。既然答案未必真实,还何必再问呢?她心里只想问一个人:周策。她想问问周策最近是不是很忙,都没有时间和她见面了。 她把儿子孟辅弄睡着之后,坐在客厅,无聊的翻看着更无聊的电视,最后还是决定给周策打个电话。平日,她基本晚上是不会给周策电话的,因为他说经常晚上有要加班或应酬,她可不想给他添麻烦。 她当然想不到,他不要她晚上打电话只是因为他晚上也许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当然想不到,因为她一直以为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就象她一直以为她绝对不会是她老公唯一的女人一样。可事实却经常和人自以为是的大不一样:她以为她是周策唯一的女人,可事实上并不是;她以为她不是孟迟翰唯一的女人,事实上却的确是。 孟迟翰虽然天天不回家,却只是在外面玩,玩什么都可以,打牌,喝酒,唱歌,桑拿……但就是不玩女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原则。而作为老婆的孙莉,在这点上却根本不了解他,这也是他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之一。 有些时候,女人是不是也需要反省一下自己呢? 可惜的是,女人通常都不会反省自己,而只会指责男人。但孙莉却从来不会指责周策,一是因为她的性格本来就是与人为善的,二是她觉得她没有资格,她和周策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当然不是;情人?好像也不完全是。似是而非,也就是什么都不是。 既然什么都不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呢?当然没有。她只不过是关心他罢了,可她却想不到,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关心,他心里关心只有一个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仟仟”。 是因为人都是只在乎得不到的,而忽视身边的?还是人喜欢新鲜的,而厌倦曾经的 不知道,就象孙莉不知道为什么周策寥寥数语就挂断了她电话一样,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怎么也想不通。男人的变化怎么这样大呢?曾经在她耳边缠绵不绝的温柔呢喃去哪里了呢?现在怎么总是冷冰冰的几句话便无话可说了呢?那些曾让她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如今怎么变成了敷衍了事的虚与委蛇了呢? 她真的想不通,但她想不通的事多了,想得她头疼又心疼。孙莉走进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子熟睡时红扑扑的小脸蛋,忍不住俯首亲了儿子一下:唉,也许除了现在还小的儿子,其他的男人都靠不住。可儿子总会长大的,总会属于其他女人的,那个时候儿子还靠得住吗?会不会也会变得和其他男人一样呢? “我觉得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赵芊芊笑吟吟的发出一行字。 “那里不一样?”周策奇怪的反问。 “耐心很好呀,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总是那么迁就我,你这样可不好哦,你这样迁就我,会把我宠坏的。咯咯。” “我不是迁就你,我只是对你宽容点吧。迁就是没有原则的,而宽容是有前提的。” “哦,什么前提?” “第一,迁就是没有原则的放纵,而宽容是有原则的宽厚与包容,第二,因为是你,所以我宽容。” “咯咯,谢谢。那为什么你会宽容我呢?其他人你不宽容吗?那是我享受特权啰?” “也不是对其他人不宽容,而是对你最宽容。也算是你的特权吧,呵呵。宽容点好,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呢?男人要是心胸狭窄,那就不是男人了。” “哦,那你的意思,女人就心胸狭窄了?大男子主义吧。” “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呢?我是女人,我心胸狭窄吗?咯咯,不许说谎,老实交代。” “我干嘛说谎呢?我的意思是,人为万物之长,生存能力远不如其他动植物,对地球的贡献更是基本上没有,对万事万物,再不宽容点,那怎么行呢?害人终害己呀。” “是啊,就像喝酒一样,大家都宽容点,不劝来劝去的,都少喝点,多好。”赵芊芊突然想起香雪送刘锐回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早到了吧?她在任何时候,总是那么替人着想的。 “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看喝醉的人到家了没有,呵呵,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我等你。”周策心底一笑,暗想,这个女同学还真操心啊。 当然早到家了,现在香雪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美滋滋的回想着刚才情景,觉得腼腆的刘锐真的好可爱哦。 接完赵芊芊的电话,她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有点嫉妒,还有点不服。为什么他就这么喜欢赵芊芊呢?虽然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赵芊芊不但很漂亮,也很善解人意,就象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一样,平等的对待他们每一个人,可想起刘锐偷偷看赵芊芊的眼神,她就觉得不爽。我孟香雪难道就这么不值一看?还是我长的太难看? 她当然不知道,她在想心事的时候,刘锐也是满腹心事。 酒醉半醒之后,人反而睡不着,反倒更清醒。刘锐想着刚才孟香雪的巧笑流盼,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切,觉得真是感动,在这远离家乡的地方,能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自己,那当然是最好的事情。 可为什么赵芊芊不这样对他呢?为什么一直都对他只是客客气气的呢?客气原来有时候也让人很不好受啊。 要是刚才是赵芊芊这样对他,该有多好?孟香雪固然漂亮,虽然可爱,可与赵芊芊比起来,也是黯然失色了。 刘锐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那么圆那么亮,月色如水,洒满人间。赵芊芊就如同这圆满的月,其他女人就如周围的星星,完全没有可比性。可赵芊芊对所有人,都那么好那么关心,什么时候月光只洒在我一个人身上呢? 这样美丽的月夜,有很多人的梦是美丽的,但也有很多人的梦不那么美丽…… 但姜依雪永远都是美丽的。 次日,晚上,同样美丽的月色之下,郑莺和马灵在约定的地方—大富豪娱乐城的贵宾休闲区,见到了比月色还美丽的姜依雪。月光照在她的脸色,笼罩着一层清辉,更是显得圣洁无比,清纯之极。 连第一次见到她的郑莺都不由得在心里赞叹道:“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果然是美丽不可方物。” 可接下来的事,却让郑莺更加惊叹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姜依雪,居然会有如此缜密的头脑和巧妙的心思。 “郑行长你好,我是姜依雪。”姜依雪落落大方的笑着伸出手来。 在来的路上,马灵把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郑莺。当然她没有说利用孟香雪对付李斯柯的事情,她当然也不会说联手姜依雪和段芳的事情。只说是发现孟香雪和李斯柯混在一起,他们就通知了李斯柯的老婆,也算是给香雪出了一口气。 她的话让郑莺非常震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外面搞得这样乌烟瘴气的,对马灵她也很不客气的说了一顿,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马灵也只好低头认错。郑莺接着问这个姜依雪是谁?为什么想要见她?马灵就讪笑着回答说见了就知道了。 和姜依雪见了面,郑莺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还知道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发现姜依雪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两人握了握手,坐下,马灵正准备也坐下,姜依雪忽然笑道:“马总,我可以单独和郑行长聊聊吗?” 马灵一愣,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都是她要别人回避,今天姜依雪居然要她离开?开什么玩笑?可她看到姜依雪虽然脸上是笑眯眯的,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只好看了看郑莺,郑莺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姜小姐单独聊聊。” 马灵只好出去了,她虽然向来跋扈,可大姐的话她也不敢不听。 “说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想说什么就说。”郑莺等马灵关上门,就望着姜依雪,看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姜依雪的第一句话就吓了她一跳:“我知道你恨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我恨谁?呵呵,我怎么不知道?”郑莺虽然心里惊疑不已,可脸色连变都没变,泰然处之。 “吴乐之。”姜依雪淡淡笑道。 “笑话,我为什么恨他?”郑莺也淡淡的笑道。 “二十二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很少,但也不止有你们两个吧?”姜依雪依然淡淡。郑莺却没有办法再淡然了,她一下坐直了身体,反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怎么了?” “二十二年前你才三岁,你知道什么?你就那么相信那些传言?”郑莺在心里回忆着还有谁可能知道当年的事,却毫无头绪。 “咯咯,也许,不仅仅是传言呢?或许,其他人说的,我未必相信,但这个人说的,我却一定相信,而且我相信,你也一定会相信这个人的话。”姜依雪微微一笑。 “谁?” 姜依雪笑道:“孟道翰,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我老公?他怎么可能给你说这些?”郑莺又惊又怒,又觉得好奇。 “其实,你老公早就知道你和吴乐之的那些事情了,他也知道你当年是在吴乐之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已。他一直很爱你,但这个事情一直就像一个沉重的阴影笼罩在他心头。你知道他最想什么吗?” “他想什么?”郑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想为你报仇,当然也是为他,没有男人喜欢戴绿帽子的,哪怕只是曾经戴过。何况他的确很爱你,一直如此,只是他没有说而已。他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他一直在哭,你知道吗?”姜依雪很感慨的道。 郑莺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一直觉得懦弱的丈夫会有这样深埋的心思,对她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突然之间,她的心里对丈夫充满了愧疚和感激,看来自己真的太不了解丈夫,太对不起他了。当然同时她还有很多的不解:“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些事?” “因为,我可以帮他报仇。”姜依雪一笑:“也就是说,我可以帮你报仇,对付吴乐之,让你取而代之,坐上他现在的位置。你现在是玉海的行长,提到省城的省行当副行长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哼哼,说的很容易,好像你说提谁就提谁似的,政府难道是你家开的吗?笑话。”郑莺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打在算盘。 “政府当然不是我家开的,我虽然做不到,但有人有能力做到。” “谁?” 姜依雪把嘴靠近郑莺的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郑莺眼前一亮,颤声道:“怎么会是他?” “咯咯,大领导总是喜欢培植点自己的心腹,这样在下面办事才方便嘛。每个大领导都有自己的一帮人,这个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他觉得你不错,希望你和他站在一起,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你自己的前途你自己最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不可能吧,你……”郑莺还是将信将疑。 “我当然有我自己途径和办法,至于是什么,我现在可不能告诉你,总之,相不相信在于你,如何选择也在于你。你看着办吧。”姜依雪靠到沙发背上,没有再看她。 郑莺低头思索了半天,心里无数的念头不断交战和交织在一起,最后,她终于抬起头,问道:“可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你认识商务厅的沈副厅长吧?”姜依雪反问道。 “我认识,还很熟悉。怎么了?”郑莺不知道她这个话什么意思。 “沈清平是对方的人,这次人代会换届选举,我们也会把他废掉。你很清楚,要干废一个官员,最好的办法有两个,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我想恐怕每个当官的都在这两方面,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大大小小的问题。呵呵,当然你郑行长,也不例外。其实,我一直觉得,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是息息相关的,要是经济没有问题,想犯作风问题,只怕也难啊,现在的人都那么现实,没有钱谁跟谁啊,是不是?” 郑莺没有说话,姜依雪继续说道:“沈清平的经济问题自然有人去查他的账,我现在手上是他的作风问题证据,我可以给你看看。” 她拿出手机,打开上面的播放器,手机屏幕虽小,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脸也看不见,但郑莺一眼就看出,那个趴在女人身上的赤身裸体的老男人,就是沈清平。 这段视频,当然是黄丽给姜依雪的。 要做到这个当然很容易,她只需要打给电话告诉沈清平可以去找黄丽了,然后再跑到黄丽家里提前做好准备就可以了。沈清平一个多月没有“吃到”黄丽了,早就已经等得心如猫挠了,他当然做梦也想不到,黄丽会出卖他。 当姜依雪拿到视频和物证之后,她告诉黄丽,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现在先给她二十万,剩下三十万,事情办完之后,马上就给她。姜依雪还告诫黄丽,千万不要表现出不正常,要是被沈清平发现了破绽,她的下场可想而知。黄丽现在犹如她案板上的鱼,当然只能任她摆布了。 郑莺看了看视频,再次低下头,脸色变幻不断。 姜依雪也不催她,知道她将会作出最后的抉择和决定。 郑莺最后的抉择和决定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2008年12月30日 第三十七章 魔女 半响,郑莺抬起头,毅然道:“好,我们合作。你说吧,要怎么做。” “呵呵,郑行长果然是聪明人,很简单,就像我刚才说的,要搞废吴乐之,只需要从两方面下手,一个是经济问题一个是作风问题。这些年,他利用职权,给他的兄弟吴陶然的地产公司,不知道违规搞了多少手续不齐全的贷款,尤其是他以前在玉海当行长的时候,这种事情一定少不了,这个你最清楚,你不一直都是在他手下吗?” “我是很清楚,最近几年,吴陶然的公司做大了,做事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谨慎,违规的事情也少得多了,基本上都有完备的手续,不过就象你说的,在他的地产公司才起来的时候,那几年圈地风行,规划也很混乱,至于贷款更是领导大笔一挥,钱就出去。可这样做,不是把我也牵连进去了?”郑莺犹豫道。 “据我了解,那些贷款都是吴乐之签的字,最起码他的领导责任是跑不掉的,你又不是经办人,你怕什么?”姜依雪笑道。 “可有几笔我也签了字的,我也一样有责任啊。唉。”郑莺叹气道。 “呵呵,那些是好几年前的旧账,那时候的行长是吴乐之,要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你说是谁的问题呢?现在你是这里的一把手,我想,要做到这点,应该很容易吧?”姜依雪淡淡道:“何况,你还可以找下面的人当替罪羊,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说是保管不力,不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吗?替罪羊应该也很好找吧?” 郑莺脑子一转,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果然是个好主意!替罪羊?她忽然想起那次过年醉酒,被桑烈无意撞破她和杜预的事情,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也许那天……虽然后来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可这事一直是她的一个心病,要不,就借此机会,以绝后患? “郑行长,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了吧?咯咯。”姜依雪笑道。 “我知道了,那其他还有什么呢?” “其他当然就是抓他的作风问题了。虽然在省行,他装得一本正经的,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明白你的意思。”郑莺指了指她的手机,笑道:“我会让他也当一次男主角的。”她知道,这种事情交代给弟弟去办,那是手到擒来。对了,听弟弟说,吴乐之对上次送给他开苞的那个小妹妹非常有好感,那就不妨再让他们鸳梦重温吧。 “郑行长果然是聪明人,呵呵,不需要我多说。”姜依雪笑了起来,她知道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你才是真聪明,我是自愧不如啊,我老了。你也不要叫我什么行长了,就叫我大姐吧。其实,你比我女儿也大不了多少。呵呵。”郑莺边说边笑,暗自庆幸,幸好姜依雪不是她的敌人,否则,那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那敢情好,以后我就叫你大姐了,咯咯,今天多了个大姐,真是件开心的事啊,这样吧,大姐,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姜依雪调皮的笑了起来。 “哦,我也想啊,但只怕没有时间,今天吴乐之考察完下面的市县,明天就要回玉海了,要是他明天不走,我恐怕还要接待他的。本来我还想,算了……” “想什么?方便说吗?” “我本来想叫吴乐之带我女儿香雪去省城,帮她找个工作,我都已经给他说过这事了。可现在这样的情形,恐怕不合适了。现在都已经是阶级敌人了。”郑莺笑了笑,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哦,这样啊。”姜依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纤美的脚尖,星眸中似乎闪过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芒,她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她抬头笑眯眯的道:“走吧,大姐,不然马总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 “唔,也好,现在也晚了,早点回去休息了。”郑莺站了起来。 “是呀,明天你要办的事情还多着呢。咯咯。”姜依雪笑道。 郑莺当然明白她话中有话,点点头:“我会尽快把事情办妥的,你放心。” “我当然放心,大姐办事,谁不放心呢?”姜依雪笑着跟着郑莺走出房间,却看到马灵并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旁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和郑莺有三分相似,在他旁边站着一个清清爽爽的漂亮女人,连姜依雪看到心里都不由得赞叹:真是一个大美女。这时候,那个美女也笑着抬眼望了过来,正好和姜依雪的眼光撞在一起,心里居然也泛起一个同样的念头:真是一个大美女。 两个风格各异的绝顶美女一时间,居然有一种惺惺惜惺惺的感叹。 “郑龙,王蝶,你们也在这儿?”郑莺招呼道。 “哦,大姐啊,你们谈完了?我刚才和王蝶过来看见嫂子在这里,所以就和她聊聊天。”郑龙笑着说。 马灵也忙站起来,笑道:“大姐,事谈完了?我正和小龙他们聊天呢。” “嗯,谈好了,效果很好,姜小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郑莺笑吟吟的望着郑龙和王蝶,她心里一直希望弟弟和王蝶在一起,可惜他们好像天天喜欢在一起,又不想一辈子在一起,搞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 “哎呀大姐,你都要我叫你大姐了,你怎么还叫我姜小姐呢,你叫我依雪不好吗?咯咯。”姜依雪开玩笑道。 马灵有点发愣,在她心目中,不但敬重郑莺这位大姐,甚至还有点畏惧,平时大姐总是比较威严和不苟言笑的,可今天不知道姜依雪用什么法子,和大姐谈的这样高兴,居然还姐妹相称起来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好好,我以后叫你依雪,呵呵,对了,你们刚才在这里聊什么啊,热火朝天的样子。”郑莺问道。 “哦,是这样,刚才小龙说他昨天出去办事,开车经过西城小区的时候,好像看到香雪扶着我们公司那个小伙子,叫刘锐的,象是喝醉了,他本来还想下车去看清楚是不是,可公司这边突然有事,就回来了。” “昨晚上看到香雪了?你们公司的什么刘锐?”郑莺有点糊涂。 姜依雪转过头去,象是没有听他们的谈话,在看远处的什么地方。 “哎呀,大姐,是这样的,我刚才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昨天那个李斯柯不是威胁香雪吗?我就想你说,要叫那个省行的吴行长带她去省城工作吗?我就劝她去省城,可她就是不去,却非要去我们公司,说想学点东西。” “荒唐。你是长辈,怎么能她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呢?她去你那里能学什么?不给你添乱就算好的了。”郑莺很不高兴。 “我也这样想啊,可没有想到她还很乖,昨天跟我去了公司,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后来晚上听说他们部门一起去吃饭了,我也没有去。要是小龙没有看错,可能那个刘锐就晚上吃饭的时候喝醉的吧。” “这死丫头,成天就在外面胡天胡地的,你们也不帮我好好管管,对了,她干嘛要去你们公司?我还说呢,前天晚上叫她去省城,她打死都不答应,原来要去你那里了?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郑莺问马灵道。 “没有啊,大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也劝她去省城的啊。可能是……可能……” “可能什么啊?吞吞吐吐的干嘛?说。”郑莺最烦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哦,我也是猜的,可能她喜欢我们公司的那个刘锐的吧,我昨天从公司走的时候,我去看了看她,发现她坐在那里一直在看刘锐。” “她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啊,成天无所事事的混,唉,也全怪我把她惯坏了。”郑莺说到这个宝贝女儿就觉得愧疚又无可奈何,何况现在她又知道丈夫对她一直不变的一往情深,就更是觉得羞愧难当,很想好好的弥补下多年的缺憾。 “大姐,按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应该插嘴,可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姜依雪忽然插话道。 “你说吧,没有关系。”现在在心里,郑莺已经把她当成一个战壕的自己人了。 “我建议,还是要让你女儿先去省城,这样也是为了她的安全,万一李斯柯又去找上她,可就麻烦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姜依雪缓缓的道。 “可是……”郑莺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有条计策叫缓兵之计,咯咯,何况我也在省城啊,你还担心什么呢?”姜依雪当然知道郑莺的顾虑。 郑莺也马上明白了姜依雪的意思,这样做可以不让吴乐之起疑心。既然她以前已经给吴乐之提出过这个要求,现在突然又不去了,象吴乐之这样老谋深算的人,说不定就会其他的什么想法,说不定就会影响她们的“倒吴计划”。 可这不又是利用自己的女儿去做政治斗争的工具吗?作为母亲,郑莺于心不忍。 姜依雪一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围几个人都听得云山雾罩的,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郑莺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可她不愿意去啊,我嘴都说破了也没有用。” 姜依雪笑道:“这个事,交给我了,我有办法让她去。” “你有办法?你会有什么办法?”这下轮到郑莺糊涂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让我和你女儿见个面,我就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去省城。”姜依雪胸有成竹的笑了。 “好,我现在就给我女儿打电话,明天我安排见面,最后你能说服她,就可以和吴乐之一起回省城了。”郑莺点头道,掏出手机。 孟香雪的电话居然关机了,孟道翰出差了,家里也没有人接电话。 她又跑到哪儿去了呢? 香雪和刘锐在一起,在“火”酒吧。刘锐又喝醉了,和昨天不同的是,孟香雪也喝的差不多了。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喝酒呢?这个当然孟香雪的本事了。她知道,刘锐这样的害羞的男孩子可不能象她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上床,这样会把他吓跑的。她要慢慢来。何况,这次和以前的感觉都不一样,她也没有想到要和他上床,她就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是开心的。 那怎么样才能打动他这样的男人呢? 她既然知道他很喜欢赵芊芊,当然就不能用女人的方式去打动他了,这样只会让他反感,甚至排斥。不按女人的方法,那就照男人的方式吧。 称兄道弟!她一天下来,就让刘锐觉得她真是一个好兄弟,没有女孩子的扭扭捏捏、斤斤计较,就象好哥们一样。说男人该说的话,做男人该做的事。这个也许就是香雪最大本事,妩媚起来是女人味十足的女人,可爱起来是娇俏的女孩子,豪爽起来就没有性别,只是朋友。 朋友还讲什么性别?讲性别的都是特殊关系的朋友。就像你给别人做介绍的时候,普通的朋友,关系再好,你也之会说:这个是我朋友。只有那种关系已经明确的,才会加上前缀:这个是我女(男)朋友。 所以,只是朋友的话,那是没有性别的。 刘锐虽然看起来斯文白净,但骨子里却破有点燕赵慷慨悲歌之士的豪气干云,香雪故意表现出的大大咧咧,却甚是合他的脾气。加之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虽然只是一天,说说笑笑下来,也觉得关系接近了许多。 何况昨天晚上他酒醉之后,香雪对他的照顾,他还是颇为感动的,觉得在异地他乡,能有这样红粉知己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说说心里话,说说对赵芊芊的思念。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心里却是滴血流泪。因为,她脸上是一直在笑,甚至还在鼓励他去追赵芊芊。看到刘锐说着赵芊芊,时而开心时而伤感的表情,香雪表现的很有耐心,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笑中藏泪”是一种多么伤痛的感觉。 也许只有酒精才能暂时麻醉吧。 本来刘锐是不想去的,昨天晚上的宿醉都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可架不住香雪的死缠硬磨的,说反正明天星期天休息,闲着也是闲着,又说就当陪她去了,昨天只顾照顾他了,她自己可是没有喝什么酒,说来说去,说得刘锐都不好意思了。于是去了。 去了就由不得他了,当然也由不得她,在那样喝酒比倒水还快的地方,想不喝醉都难,更何况是这样两个各怀心事的伤心人呢。 所以,两人很快就都喝的差不多了,孟香雪的手机也没有电了,郑莺自然也就找不到她了。 郑莺见到香雪的时候,已经是快第二天中午了。 她之前接到吴乐之的电话,说快到玉海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休息一下就出发,由公路回金山,顺路可以去其他城市看看。可女儿还没有回家,这可怎么办呢?还有,这次吴乐之要是回了省城,下次到玉海至少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姜依雪说的那个事情,只有在玉海才可以办到。这又该怎么办呢? 郑莺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正准备出发,就看到女儿醉眼迷蒙的回家了,一眼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又喝醉了,郑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昨天晚上回家之后,打了几十个电话,香雪的手机都一直是关机。“你去哪儿了?昨晚上怎么不回家?是不是又喝醉了?”郑莺按捺着火气问道。 “是啊,喝酒去了,好像没有喝醉吧,我也不清楚了。”香雪一下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她向来在这些事上都不撒谎,反正她知道父母拿她没有办法。 “你老是这个样子怎么办啊?你昨晚上睡在哪?是不是又和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鬼混?” 香雪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喂,你是我妈哦,我是你女儿耶,什么鬼混?说得这样难听,那有当妈的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真是搞不懂你成天想什么了。” “好,算我说错了,对不起,那你昨天晚上在那里?怎么不回家?”郑莺憋着火,缓缓的道。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妈妈。好了,不和你说了,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我现在要去睡觉了,不然又有黑眼圈了。”香雪说完又倒在沙发上。 郑莺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她真想把香雪拉起来打几耳光,可又舍不得。看到女儿没有睡好的样子,她真是心疼。可现在怎么办呢?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姜依雪昨天分手前说的那句话:“如果,她不想去见吴乐之,就打电话给我,我给她说,我想她应该会去的。” 郑莺马上拨通了姜依雪的电话。 姜依雪在电话那头听她这样一说,就笑了起来,道:“把电话给她听,我给她说。” 郑莺推了推香雪:“宝贝,你接个电话。” “哎呀,烦死了,我电话早没电了,接什么电话啊。”孟香雪不耐烦的嘟噜道。 “你接嘛,就说一句。乖。”郑莺现在脾气很好了。 “拿来吧,就一句啊,谁怎么烦啊?” 她迷迷糊糊的接过手机:“谁啊,说话。” 突然香雪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眉开眼笑的道:“谢谢你啊,姐姐。我现在就去。姜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我们省城见哦。” 郑莺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突然之间判若两人的惊人变化,讶异的合不拢嘴。 姜依雪说了什么话,可以让香雪这样快就答应下来了呢?而且还这样高兴? 难道,姜依雪是使了什么魔法吗? 郑莺忽然觉得,姜依雪不但是一个漂亮得惊人美女,也是一个聪明得骇人的魔女。 2008年12月30日 第三十八章 诱惑 孟香雪简单梳洗了一番,母女俩就出门上了车,司机早就等在外面了。才一坐进车里,郑莺便又忍不住问道:“昨晚上你到底去那里了?” “朋友家。”孟香雪嘟了嘟嘴。 “什么朋友家?”郑莺追问道。 “朋友就是朋友,问那么多干嘛,真是的。”香雪扭过头去,望着窗外。 “那你去别人家干什么?怎么不回家睡觉?这样熬夜怎么得了?” “我那里熬夜了?我在朋友家也是在睡觉啊?切。” “睡觉?你那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昨晚没有出什么事吧?”郑莺的心一下有提了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女儿不懂事,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混在一起,就像前面那个李斯柯。在这些事上,吃亏的总是女人。 “不知道。”香雪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就再也不开口了。郑莺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张张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香雪的确是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她早上睁开眼,就发现不对劲了。不是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床上还有个人! 她扭头一看,大吃一惊,睡在她旁边象死猪一样的居然是刘锐。 两人盖在一床被子,被子下面,刘锐穿着内衣,而她却什么都没有穿。她一直就有裸睡的习惯,穿着睡衣都睡不着。 可关键是,谁给她脱的衣服?她的赤裸的肌肤贴着刘锐火热的身体,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动不动。 她拼命的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昨晚好像喝了很多酒,后来呢?他们从酒吧出来,打车来到刘锐的住处,再后来呢? 她想不起来了! 反正都醉得稀里糊涂的了,刘锐好像是先睡着了,可她又是怎么上床来的呢?她本来好像是靠在沙发上的?关键是自己的衣服是谁脱的?刘锐本来也是穿着外衣的,现在只穿了内衣,又是谁脱的? 最关键是,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香雪身体感觉应该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事情,可稀里糊涂的情况下,他们有没有什么亲热的行为呢?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想了,要是发生了就发生了吧。香雪心里或许还希望能和他发生点什么事情呢。她偷偷的暗笑着,慢慢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想趁着刘锐还没有醒赶紧起来把衣服穿上,就算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情景,她忽然觉得有点难为情了。她的衣服全部都乱七八糟的仍在沙发上。 就在这个时候,刘锐突然醒了。 他本来还是稀里糊涂的,可一下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清醒过来,香雪坐在他旁边,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胸前两点可爱的嫣红俏生生的挺立着。 “啊!”他大叫一声,忙闭上眼睛,颤声道:“你在干嘛?” “啊!”香雪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也惊呼道:“我没有干嘛啊。你干嘛啊。”她连忙拉过被子,裹住上身。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怎么在这里?是在我家吗?”刘锐不敢睁开眼。 “是在你家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在这里。”香雪看到他紧闭双眼的样子,觉得他真是可爱得好笑,一个男人,还怕看到女人的身体吗? “你昨晚没回家睡的我这里?”刘锐虽然紧闭双眼,可刚才无意看到的香雪裸露的身子却不停在眼前晃动。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可香雪也只是他见到过身体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是他大学时代的女朋友,而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他现在才会如此紧张,如此震撼。 “是啊,昨晚我们不都喝醉了吗?”香雪好气又好笑的答道。 “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刘锐在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赵芊芊,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有什么对不起的?就算有什么,也是我自愿的,我可没有说你逼我,要你负责,你担心什么。”香雪当然想不到他心里的想法。 “那,那就好,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刘锐在被子里伸手摸了摸,还好,自己身上内衣内裤都穿得好好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睡吧,我回家了,一晚上没有回去,我妈要骂死我了。” 看到刘锐的表情,香雪忽然觉得忒没意思。 刘锐听见旁边悉悉索索的响了半天,最后终于听见香雪说道:“我走了啊,你慢慢睡觉。一个大男人,比我个女人还紧张,唉,真搞不懂你。再见。” “再见。”他还是不敢睁开眼。 “喂,我穿好了,我都要走了,你也不睁眼看看我啊?我有那么可怕吗?嘻嘻。”孟香雪忽然笑了起来,象现在这样老实的男人真是不多了。 “咳咳,没有了,我是怕你害羞,我没有说你可怕。”刘锐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睁眼看了看香雪,只见她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正调皮的望着他。 “我不可怕吗?那你说我可爱吗?嘻嘻。” “可爱,真的很可爱。”他说的是心里话。香雪本来就是一个乖巧可爱的漂亮女孩子。 “真的吗,嘻嘻,可爱就好,那你就慢慢想我有多可爱吧,我走了啊,快10点了,再不回家,我妈又要唠叨死我了。再见。” “再见。” 香雪突然跳过来,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笑着开门跑了出去。 刘锐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呆呆的躺在床上,浮想联翩。他忽然心想,要是没有遇见赵芊芊,其实找香雪做女朋友也是挺好的。可惜…… “可惜啊,我要是有你们两个这样漂亮的女儿就好了,唉。我那儿子,唉……”午饭照例是在大富豪,正吃的开心的时候,吴乐之突然很感叹的说。 郑莺笑道:“我的女儿,也是你的晚辈,吴行长,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照顾她哦,对了还有依雪,也是一家人。” “那是当然了,呵呵,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吴乐之本来想说也是我的女儿,忽然觉得不妥,马上改口道:“晚辈嘛,我们做长辈的当然应该照顾了。应该的。” 中午这顿饭,吴乐之吃的很是开心。无论谁同时有姜依雪和香雪这两个美女陪着吃饭,心情都不会差的,姜依雪的千娇百媚和孟香雪的活泼可爱,相映成趣。 让吴乐之更高兴的是,郑莺说这两位美女将来都会在金山,要请他多多关照。就算没有郑莺说这些话,他也是很乐意的。唯一让他觉得有点遗憾的就是,他觉得很她们比起来,自己真是老了。 “吴行长,我可不是晚辈哟,我叫郑行长大姐,我们可是一辈人哦,你只照顾晚辈,我就不照顾了吗?”姜依雪故意挑刺般的玩笑道。 “哎呀,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刚才香雪也叫你姐姐嘛,我还以为,这个辈分乱了,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吴乐之大笑道,心里暗想:这姜依雪真是惊才绝艳,不但漂亮妩媚,而且非常会说话,要是能一亲芳泽,那真是死也无憾了。 “各论各的,香雪叫我姐姐没有错,我叫郑大姐也没有错,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吴哥了,怎么样,介意吗?还是……”姜依雪巧笑顾盼道。 “不介意,就按你的意思,呵呵,今天认了你这个妹子,那我是福气啊,来来来,我们兄妹俩干一杯!”吴乐之开怀大笑道。 “那小妹就先谢谢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小妹了哟?”姜依雪微微一笑,她知道,没有那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午饭就在谈笑风生中结束了。下午,吴乐之先出发了。说好了次日,姜依雪和孟香雪收拾下东西,就去省城。吴乐之再三叮嘱,到了马上给他打电话。 到第二天,姜依雪带着孟香雪到了省城,姜依雪却没有给他打电话,因为在飞机上,香雪说的那些话,让她又改变了主意。她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呢? 香雪刚一上飞机很奇怪的问她:“那天在电话里面,你怎么会那样对我说呢?好奇怪哦。” 姜依雪笑道:“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一定要去省城,因为吴行长是刘锐的爸爸。你是怎么知道刘锐的爸爸是吴行长的?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刘锐的?最奇怪的是,你为什么最后要我不要把刘锐的爸爸是吴行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现在都想不通吔。”香雪迷惑的看着姜依雪。 “你难道不承认你喜欢刘锐吗?咯咯。”姜依雪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把话题支开了。 香雪脸上一红,忸怩的道:“喜欢倒是喜欢,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唉,我知道他喜欢的是别人。” 姜依雪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不喜欢你吗?那他喜欢谁呢?” “他喜欢他们公司的那个赵芊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香雪幽幽的叹了口气。 “哦,这样。”姜依雪又皱皱眉头,笑道:“只要你喜欢,你就可以去争取嘛。” “我也想啊,他真的与众不同吔,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好害羞,好腼腆的,呵呵,真的很可爱。”香雪思绪飞扬,笑道。 “哦,你怎么这样说呢?” “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其他人哦。”香雪忽然神秘的一笑。 “是吗,什么事这样神秘呢,咯咯。” “你发誓不告诉别人我就告诉你。” 姜依雪笑着竖起手指:“我发誓,快点说吧。” “唔,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哦。”香雪有点难为情的道。 “你放心,你怎么突然这样扭扭捏捏的了,这可不像你哦。” “好吧,我告诉你啊,昨天,错了,应该是前天晚上,我和他去喝酒了,后来就喝多了,再后来,就昨天早上,我发现我居然和他睡在一起。”香雪吃吃的笑道。 “什么?你和他,上床了?”姜依雪怔了怔。 “是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姜依雪看着她,追问道:“你们,那个了?” “不知道,好像没有吧,我也稀里糊涂的,应该是没有,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身上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你没有穿衣服?” “呵呵,唔,没有,我习惯裸睡,呵呵,早上起来我才发现我什么都没有穿。”香雪红着脸笑道。 “哦,这样,你自己也不知道发生没有?”姜依雪的表情很古怪的看着香雪。 “是呀,我身上是干干净净的,呵呵,我想应该是没有吧。怎么了?” “哦,没有什么,我觉得奇怪,一男一女不穿衣服的睡在一个床上,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很奇怪吗?” “我没有穿,他穿了的,呵呵。他看到我没有穿衣服,紧张得不得了,眼睛都不敢睁开,呵呵,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个样子。”香雪偷笑道。 “是吗,呵呵,我也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样子。”姜依雪也笑了:“好了,我有点困了,睡一觉吧,醒了就到金山了。” 到了金山的第二天,姜依雪让孟香雪住到自己家,然后决定自己先去见见吴乐之。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吴乐之俯首称臣。她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只不过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乐之开始也不知道姜依雪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他,放下电话,他就觉得已经想通了:女人嘛,还不都是冲着他手上的权力来的?当年的郑莺不也一样?想到郑莺,他就不由得想起郑莺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儿:孟香雪。真是人如其名啊,看起来来肌肤娇嫩雪白,闻起来是不是也很香呢? 可惜是老情人的女儿,不太好办。要换个其他的女孩子,他早就下手了。比如姜依雪,她图他的权,他贪她的色,也算是各取所需吧,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所以,当姜依雪说晚上请他吃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只有一个要求,她请客,他买单。反正又不是花他的钱,也不心疼。 于是,晚上七点,他们就在金山哦金殿大饭店的包房中见面了。 菜不多,但很精致,酒不浓,但很醇厚。 人呢?当然醉了,心里醉了。吴乐之一看到姜依雪,就已经醉了。 尤其在灯光下,姜依雪那被酒染成酡红的脸,说不出的千娇百媚,那迷离中带点迷乱的眼神,忍不住让人神魂颠倒。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 “我醉了,我不能再喝了。”姜依雪笑盈盈的望着吴乐之,娇慵无力的道。 “呵呵,没有喝多少嘛,红酒少喝点,对皮肤好,养颜美容的。”吴乐之端着酒杯,意味深长的笑道。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我皮肤不好吗?咯咯,是不是呀?”姜依雪醉眼迷蒙的笑道。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的皮肤当然很好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皮肤好呢?你又没有看到过。咯咯。” “咳咳,是是,我可没有这个眼福。” “那你,想看看,我皮肤好不好吗?咯咯,想看吗?”她吃吃的笑着,挑逗的看着他。 “这,这个……”吴乐之觉得口干舌燥。 “想看就说呀,不说我怎么知道?想吗?”姜依雪媚眼如丝的瞟了他一眼,笑道。 “我,唔,这个……想……”他觉得三魂七魄仿佛都被她那一眼勾去了。 “既然你想,那我就……偏不给你看,咯咯……”姜依雪笑着站了起来。 吴乐之忙跟着站起来,扶住她东倒西歪的身体,道:“你要干嘛?” “我,我喝醉了,我要回家睡觉了。”姜依雪似乎站都站不住了,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他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火热,心跳骤然加速,她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让他热血沸腾。他问道:“你都醉成这样样子了,怎么回去啊?” “当然要回去了,我想睡觉了,不回去,去哪儿?咯咯,你说呢,去哪?”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她的身体、她的气息,都充满了诱惑。 也许任何男人,都不可能逃避这样的诱惑,也不想逃避这样的诱惑。 “这样吧,我送你到楼上,上面就是宾馆,帮你开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下,睡一觉,再回去怎么样?”吴乐之心如鼓点,只希望她答应。 姜依雪会答应吗?她会什么回答他呢? 2008年12月31日 第三十九章 以身相许 “除非,你背我上去,咯咯,怎么样?”姜依雪娇笑道。 “这个?”吴乐之怕这里有熟人看到,那就麻烦了,可眼前这个风情万千的女人实在让他心痒难耐,就算抱着这样的女人去死了,也是值得的。 既然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呢? 吴乐之豪气干云的道:“当然没有问题!” 当吴乐之把姜依雪背到房间的时候,他居然不觉得累,而觉得很舒服,尤其是姜依雪胸前软绵绵、鼓囊囊的两团压在他背上,更是让他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一个字“爽”! 今天晚上,会不会更爽呢?他当然希望了。 他把姜依雪放到床上,她吃吃的笑着,道:“累吗?我重吗?” “不累,不重,刚刚好。纤浓有度,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吴乐之故作洒脱的笑了笑,眼睛去不听使唤的在她曲线凹凸有致的身上扫来扫去。 “你眼睛色迷迷的在看嘛?咯咯,……可不许乱看哦。”姜依雪笑道,动了动身体,两条白皙修长的玉腿在短裙下显得粉光致致,吴乐之偷偷咽了下口水。 “我没有看什么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吴乐之顾左右而言他。 “真的没有看吗?我不好看吗?你不想看吗?咯咯。”姜依雪当然非常清楚怎么吊男人的胃口。 “我,想看,可是……”吴乐之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看你就看呀,女人都是虚荣的,都是喜欢被男人欣赏的,难道你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男人最怕就是美女说自己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好,我最讨厌那种看起来象男人,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的男人,比太监还不如。”姜依雪又动了动,裙子缩得更上去了。吴乐之这才发现,姜依雪并没有穿丝袜,她的腿上那种绸缎般光泽,居然就是她自然肌肤的色泽。那又是怎样的肌肤? 姜依雪瞟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不屑和厌恶,脸上却笑着撒娇道:“呀,这两天好累啊,脚都走疼了。要不,你帮我捏捏脚,咯咯。” “帮你捏脚?”吴乐之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突然会说出这个话来。 “怎么?不愿意吗,还是嫌我的脚臭?咯咯,我的脚可是很香的哦,不捏算了,哼。”姜依雪欲擒故纵,她的心理学当然不是白学的,她当然知道,女人的小脚在男人看来,就是性器官的延伸,是第二性器官。古今中外,有恋足癖的男人多如牛毛,其中最出名的当然就是流毒中国上千年的裹脚。 “当然,当然愿意了,能为你效劳,那是我的荣幸嘛,呵呵,只要你嫌弃我捏的不好。”吴乐之恨不得马上就跪在她的脚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就好,咯咯,现在就开始吧,先把我鞋子脱了。”姜依雪笑着抬起腿,把脚伸到他的眼前。 吴乐之立刻就把她的高跟鞋脱掉了,然后马上就呆住了。 他惊讶地盯着姜依雪的这双的小脚,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一双脚啊?脚掌纤柔细滑,白里透红,脚趾晶莹秀气,粉嫩可爱,脚背蹦起如弓,青筋隐现,脚底平敛似月,足纹微显。整个是肥瘦有度,大小适中,犹如粉雕玉琢。 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双脚,竟然可以如此撩拨心旌! 这已不仅仅是一双脚,而是一种欲望,一种火! 他忍不住向她的脚亲了下去,这倒出乎姜依雪的意料之外,她只知道哪怕只是自己的一双脚,也足了撩拨的很多男人神魂颠倒,可没有想到吴乐之的反应如此强烈,吓得她忙把双脚一缩,笑道:“吴哥,你干嘛呀,也不嫌脏。” “不脏不脏,干净得很,香喷喷的,好闻得很。”他笑嘻嘻的捧着她的脚,就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舍不得放手。 “咯咯,真的吗?” “当然真的。我发誓。”吴乐之欲火中烧,心急如焚。 唉,男人为什么都怎么喜欢发誓呢?为什么男人发誓比吃饭还简单还轻松呢?为什么男人的誓言总是不能兑现呢?为什么男人忘记发的誓比发誓的时候还快呢?姜依雪伤感的想着,竟然一时无语。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吴乐之忐忑不安的问道,他可不想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他当然想不到,这鸭子是自己飞到他嘴边来的,要是她不想飞过来,他一辈子也别想碰她一个指头,脚趾头也不行! “哦,咯咯,没有什么。”姜依雪回过神来,笑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呀,吴哥,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当然了,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吴乐之急忙道。 唉,男人连说话的语气和用语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点新意都没有。姜依雪忽然觉得很好笑,因为她突然想起从前,眼前这个男人的弟弟吴陶然,对她说的话也是一样的。 “你真的这样喜欢我?我好感动哦。”姜依雪现在说的也和当时说给吴陶然的话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她可以把吴陶然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最后全身而退,但今天晚上,她却必须付出自己的身体,以身相许!因为,她要报复,她不得不这样做,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当吴乐之在她的身体内爆发的时候,她身体没有半点快感,只是心里却有着一种残酷的快感!报复的快感! 她知道,现在离最后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香雪呀?”第二天早上,姜依雪靠在床头,忽然这样问吴乐之。 他一愣:“你怎么这样说?” “咯咯,我看得出来,那天吃饭的时候,你的眼光一直在我和她身上扫来扫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咯咯。” 吴乐之有点尴尬,遮掩道:“没有了,你看错了,她是我的晚辈,我怎么可能……” “她叫我姐姐哦,我也是你晚辈,那你怎么和我那个呢?咯咯,不要不承认了吧。” “我没有不承认啊,我说真的。”吴乐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不承认吗?那你不要后悔哦?”姜依雪神秘的一笑。 “后悔什么?”他好奇的反问道。 “我本来想,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她,就当我没说吧。”她欲言又止。 “唉,你就告诉我嘛,说一半干嘛呢?”他好奇心更盛。 “你真想知道?”姜依雪很诡秘的笑了笑。 “当然了。”吴乐之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下面那些话。 “你想不想和她也……咯咯,也和我这样试试?”她忽然笑道。 “试试什么?”他还是有点糊涂。 “哎呀,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装糊涂了,和我这样呀,和你上床,做爱,够清楚了吧?”姜依雪白了他一眼。 “啊,我可不敢这样去想,呵呵,有你一个就够了,你怎么突然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啊?”吴乐之吓了一跳,虽然他心里有这样的心思,可她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是让他很吃惊。 “你是不敢想呢,还是不想?我看你心里只怕还是想的吧,咯咯。我的想法不奇怪呀,我喜欢那种感觉,我喜欢3p,准确的说我喜欢双飞。我想看你们在我眼前做,活春宫呀,听说看别人做比自己做还刺激,可惜我一直没有试过,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试过吧。” “你怎么有这样奇怪的爱好?我当然没有做过了,那怎么做啊,我还是喜欢一对一,这样投入。”吴乐之心口不一的说道,他什么没有尝试过呢?上次去玉海,郑龙就给他安排的姐妹花双飞。说真的,现在他还有点念念不忘,那真是很刺激。 “骗我是吧,那算了啊,当我没有说,你可别后悔哦,我本来已经想好了,帮你安排一次双飞的,你不想就算了,我可不想勉强你。”姜依雪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其实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 “你想好了?说说你的想法,我听听。”吴乐之一下有点急了,香雪虽然没有姜依雪漂亮,但那种可爱却又是姜依雪所没有的,也是他很喜欢的。 “你不是不想嘛,还听来干嘛?” “我只是听一下嘛,又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吴乐之亲了她一下:“乖嘛,讲给我听听,我觉得好奇,没有其他的想法。” “真的吗?”姜依雪故意考虑了一下,道:“好吧,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她把自己早就计划好的想法,一一道出,听得吴乐之瞠目结舌,心花怒放。她一边讲,一边看着吴乐之的表情,心里无比的厌恶和恶心:男人啊,见了美女,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讲了。你现在高兴,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一辈子都见不得人! 在这样两个美女的诱惑之下,吴乐之怎么可能不投降呢?最后他装着不怎么情愿,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姜依雪那看似变态的要求。她说由她来安排,到时候就让他爽够个,这让他现在想起来就觉得爽得很! 姜依雪现在就等着郑莺那边的消息了,只要那边把吴乐之在玉海当行长时的证据掌握在手,她就可以收宫了。 现在郑莺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呢?进行的很顺利。 她先安排桑烈负责档案管理,又叫桑烈把历年的档案都取出来,然后逐一清理。把有她签字的取出来,该怎么做手脚就怎么做,把有吴乐之签字的也整理出来,这些可都是有力的证据,就算这些不能证明吴乐之以权谋私,至少也可以算他渎职。 除此之外,她还开始进行行里的人事安排,她深知姜依雪告诉她的那个领导的能量,知道只要搞定吴乐之,她就一定可以上省行去。 那她走了,玉海的行长由谁来做呢?按说是应该从现任的几个副行长中提拔,可她却一心想把杜预提起来,但现在杜预只是信贷部的副主任,虽然是支持工作,可以算是主任,可离行长的位置却还差了两个级别。这该怎么办呢?她在玉海虽然几个副行长都听她的话,可毕竟不是自己的贴心人,要自己上了省行,下面有些事情,只怕就不那么好办了。两个弟弟前段时间告诉她,准备搞个玉海最高档的娱乐城,这些不都需要她的贷款支持吗? 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呢?这天,她正在办公室冥思苦想的时候,姜依雪打电话给她了:“大姐,在忙吗,说话方便吗?” “没事,你那里情况怎么样?”郑莺忙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 “一切顺利,吴行长说让香雪休息一段时间,等忙完这段时间,就给她安排,香雪应该打电话告诉你了吧?”“告诉我了,吴行长也给我说了这事,我的意思是,上面,有没有什么指示。”郑莺现在完全放心姜依雪,是因为她答应了姜依雪的第二天,那个她惹不起的大人物就亲自打电话给她,对她表示赞许和肯定,表示一定不会亏待她。 这让郑莺很是受宠若惊,要知道,那个大人物,可不是她这个级别的人能轻易可以见到的。所以,她一再表示,做这些事是她应该做的,一切听从领导的指示。领导就指示她,现在是微妙时期,不方便经常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姜依雪会直接和她联系的。郑莺在电话这头把头都快点掉了,听领导的口气,和姜依雪非常熟悉。这也让她现在对姜依雪又敬又怕。 “上面没有什么,我就担心你这边。” “我这里没有问题了,替罪羊也找好了,证据也搞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走了之后,玉海的行长的位置,谁来坐,我觉得还是应该找个自己人,这样以后也好为领导办事嘛。”郑莺当然不会说是出于私心。 “你说的也对,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呢?”电话那头的姜依雪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会点破罢了。 “有倒是有,可他现在级别不够,是我们行的信贷部副主任主持工作。不是副行长,就不好办。” “那有什么不好办的?你先把他提成主任,后面的事情,我能搞定,咯咯,大姐,是你的老情人吧,咯咯。我看你很上心呢。”姜依雪笑如银铃。 “哎,什么老情人啊,都四五十岁的人,哪象你们年轻人这样浪漫哦。”郑莺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忙分辩道。 “咯咯,夕阳红嘛,不过,说老实话,你老公对你真的挺不错的,你还是幸福啊。” “呵呵,你又来取笑大姐了,哦,对了,还有个事,吴乐之最近都不会来玉海了,怎么偷拍他呢?” “哦,这个嘛,我来想办法吧。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好,回头联系。”郑莺挂断电话,暗想:她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也不能小觑了这个丫头,她的行事总是匪夷所思的。 她永远也想不到姜依雪的办法是多么出人意料! 姜依雪接着就给马灵打了个电话:“马姐,最近还好吧?” “哦,小姜啊,还好,你呢,怎么样?”马灵没有想到姜依雪会突然给她联系,上次在大富豪,姜依雪和郑莺神神秘秘的在房间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两天,她也问过郑莺,可郑莺却很严肃甚至严厉的告诉她,不要多问,姜依雪说什么,就按她的意思去做,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下,马灵当然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她觉得最近身边的人都很奇怪,甚至很神秘,比如周策,好像老是在回避着她,为什么呢?除此之外,她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姜依雪说只要不对李斯柯吐露真相,她就有办法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不但可以让李斯柯再也不能在玉海兴风作浪,还可以解决掉刘友才这个老色鬼,让他很快关门大吉。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斯柯这个家伙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他又去那里了呢? 李斯柯回金山了,因为他打听到孟香雪去了省城,一同去的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他想: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可他回到金山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尤其是老丈人沈清平,成天阴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偷偷的问老婆沈君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君玉也连连摇头说不知道,说有天晚上,沈清平在家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连对她都是不理不睬的,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沈清平究竟是接了什么电话呢? 电话里面他又听到些什么呢? 电话又是谁打给他的呢? 2008年12月31日 第四十章 残酷的复仇 那个电话,当然就是姜依雪的杰作了。 在电话里面,姜依雪巧笑嫣然的告诉他,她手上有一些可能对他不太有利的东西,本着对他负责的想法,提前告诉他,希望他不要参加商务厅厅长职务的竞争,好好的继续做他的常务,保证他可以安全的退休。至于是什么东西,她并没有在电话里说,她只说了两个字“黄丽”,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黄丽也失踪了,但他不敢去找。因为在电话里面姜依雪很明确的告诉他,不准去找黄丽,否则,那些东西说不定就会曝光了。听到这样的电话,沈清平的心情怎么会好得起来? 事已至此,连沈清平这样的老狐狸都有点不知所措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沈清平在惶恐中煎熬着,而吴乐之却是在兴奋中煎熬着。自从上次姜依雪说了,要想方设法把孟香雪拖进来,和他搞一次双飞,他就一直兴奋得不得了。如此两大美女左拥右抱,左右逢源,那该是多么愉快的事?想想都爽。 今天就要轮到他爽了,因为姜依雪说今天晚上约了孟香雪唱歌,三个人去,只要他到时候听她的安排,其他的事情她来搞定。听到这个话,吴乐之差点要跳了起来,现在就算姜依雪叫他去死他都愿意,何况是叫他去欲仙欲死呢?他做梦也想不到,爽完今天晚上之后,他真的想去死! 晚饭后,吴乐之终于看到姜依雪和孟香雪两大美女出现在眼前,他眼睛一下就亮了,别说其他的,就算现在这样看着,他全身都已经酥了。他要是知道今天下午,姜依雪通知郑莺用匿名举报的方式把他的那些违规操作的证据,邮寄到该送的那几个地方,他现在恐怕就更是“酥”了。 唱歌当然要喝酒,何况孟香雪本来就喜欢喝酒,来了金山好几天了,姜依雪总是忙得很,也没有带她出去玩玩,今天总算是放风了,她怎么能不开怀畅饮呢?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她怕什么呢? 看到香雪老是点一些吴乐之从来没有听过歌,还唱得很开心样子,吴乐之虽然觉得那些歌实在算不上什么歌,就像在念经一样,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很。抽空,他就悄声的问姜依雪:“你说你来安排?你怎么安排的?” 姜依雪笑着斜乜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心痒痒了?着急了?” “唉,不是这样意思,我只是,想问问……”吴乐之虽然好色,但总不希望别人觉得自己急色,何况面对这样一个美女,忙辩解道。 “咯咯,我要是你,我也会着急的,你看看她,多漂亮,皮肤多好,咯咯。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陪她唱歌,喝酒,其他的事我来搞定。”姜依雪脸上甜甜的笑着,心里却隐隐然有些苦涩。 连她都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太卑鄙了,但现在事已至此,她已不能停下来,更不能回头了。 不能回头的除了仇恨,还有爱情。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城市,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网络上,说着同样的话题:爱情。 “也许,我想……”周策欲言又止。 “想什么,你说啊。”赵芊芊心想:他想的和我是不是一样的想法呢? “我说了,你也许会不高兴,也许会觉得我和其他网上的男人一样,俗不可耐,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不高兴呢,呵呵。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的。” “真的?” “真的。” “那我说了,我们可以见面吗?”周策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呵呵。”赵芊芊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的想法和她的确是一样的。 还有什么比心意相通更重要、更让人开心的吗? 但心意相通有的时候却未必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就像郑莺和孟道翰现在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呆坐了半响,几乎同时说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此之前,郑莺就说了一句话:“姜依雪来找过我了。” 终于,郑莺平息了一下心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道翰惨然的一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早就知道了,我只不过一直没有说罢了。” 郑莺的眼泪一下掉了出来,梗咽道:“我真是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我……” “算了,过去都事就让它过去吧,只要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孟道翰眼眶红红的道。 “可是……”郑莺已经泣不成声。 孟道翰安慰她道:“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也很无奈,有些事也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人谁又不会犯点错呢?” “但是……”面对丈夫的豁然大度,郑莺又是惭愧又是内疚,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什么但是了,唉,不知道香雪现在怎么样了,应该睡了吧,这些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不然就麻烦大了。” 孟道翰摇摇头,虽然他也恨过妻子的不忠,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说到香雪,郑莺的心又揪紧了,有些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她还没有说,孟道翰却先说出来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唔,这个,唔,香雪,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他们结婚之后才8个月,香雪就出生了。以前孟道翰一直认为是妻子早产,可当他后来知道妻子和吴乐之的事情之后,他就开始怀疑女儿究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我……”其实这个也是郑莺最困惑的事,面对丈夫的疑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很对不起你,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我甚至想过给你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可我又担心引起你的怀疑,因为,唉,实话实说吧,你和他的血型是一样的,单纯的验血型是查不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 “唉,算了,不管香雪是不是我亲生的,我也当她是我亲生的女儿,这个事就这样过去吧,我们都已经受伤了,不能再让孩子受伤害了,香雪是无辜的。” 孟道翰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呢? “香雪这孩子,虽然调皮了一点,但本质还是很好的,但愿她以后不要再我们的重蹈覆辙了,能过得开开心心的,唉……” 孟道翰忽然很感慨的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香雪现在很开心,唱得开心喝得开心,吴乐之当然更开心,因为他马上就要温香软玉抱在怀了。 他万万想不到姜依雪想出来的办法是如此的卑鄙下流,他更是想不到这只是姜依雪残酷的复仇中的一步。 姜依雪的办法是下药,春药。 吴乐之和姜依雪把喝得差不多的孟香雪弄到宾馆房间的时候,孟香雪就一直在说:“好热啊,真热啊。”她一直在笑,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热,当然就要脱衣服。 很快,孟香雪的衣服就被脱得干干净净,她的身体也变得光光溜溜了。吴乐之看到孟香雪青春充满活力的身体,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马上也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姜依雪笑着看着吴乐之,道:“下面就看你的表演了,但我有个要求。” “快说,你有什么要求?”吴乐之望着香雪赤裸的身体,那雪白的白,嫣红的红,黝黑的黑……他口干舌燥,心如猫挠,恨不得马上就扑了上去。 “我先看你们做,我要把你们做的情景拍下来,我要留着慢慢欣赏,怎么样?”姜依雪微微一笑,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你?……要拍下来?这个,不好吧,万一……”吴乐之虽然欲火焚心,但还没有被烧得稀里糊涂,不由得踌躇道。 “行不行嘛,不行就算算了,今天就到此结束。”姜依雪知道他不得不答应,面对此情此景,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还能把持得住。 吴乐之早已被满室春色撩拨得心跳加速,血脉噴涨,那还能就此刹车呢?何况刹也刹不住,因为他喝的酒里面,姜依雪也放了少许的春药。她可不敢放多了,怕出人命。 “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但我们不是说好双飞的嘛?你不和我们一起来吗?”吴乐之就算在这个时候,也念念不忘。 “我要来呀,咯咯,你忘记了,我说我更喜欢看嘛,我想先看看,酝酿一下情绪嘛,你还不开始吗?香雪都把腿分开了在等你了呐,咯咯,小丫头都等不及了……”姜依雪催促道,她当然很清楚,她下的药的药性如何。 “呵呵,我也等不及了,我先和她玩着,等你一起来哦。”吴乐之望着春情涌动,潮水泛滥的孟香雪,再也忍不住,几下就把自己剥得精光,扑了上去。 当吴乐之轻快的进入孟香雪的身体之时,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姜依雪心底响起。这究竟是一出可笑的欲望闹剧还是一幕可怕的人伦悲剧呢? 第二天早上,当孟香雪睁开眼睛,看到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情景,睡在她身旁的不是姜依雪,而是吴乐之。姜依雪不在了。 “天啊!究竟发生什么了?”她一下跳了起来,才发现她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下身更是火烧火燎的疼痛。 吴乐之也被她的剧烈动作给惊醒了,看到孟香雪粉雕玉琢的身子突兀在眼前,晃得他一阵眼花。 “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孟香雪虽然久经男女之事,可也不由得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吓了一大跳。 “我也不知道啊?啊,我怎么睡在这里?”吴乐之早就想好了对策,眼光忍不住在她骄傲的双峰上流连。 “老流氓!老色鬼!”香雪在这一刻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被吴乐之玷污了,而是想到了刘锐,想到自己居然和他爸爸发生了关系,将来不知道还怎么去面对刘锐!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怪我呢?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吴乐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望着香雪的完美裸体,心中的欲火禁不住又开始升腾。 “呸,你不知道,骗鬼吧你,你把姜姐弄到那里去了?她人呢?”香雪拉过被子,遮住胸部,盯着吴乐之问。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姜依雪出卖了她,还在担心姜依雪的安危。 “我真的不知道,我昨晚上喝醉了,我怎么来这里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在那里?”吴乐之最后一句话是实话,他的确不知道姜依雪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才懒得理你。”孟香雪跳下床,去穿衣服,吴乐之忙去拉住她:“你去那里?” “放手,我去找姜姐,放手!”香雪挣脱他的手,几下套好衣服,跑了出去。 姜依雪现在在那里呢? 沈清平终于见到了那个自称小报记者的神秘女人—姜依雪。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狠毒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蛇蝎美人! “沈厅长,你好啊。”姜依雪看起来精神很好。昨天晚上她睡得很好,她拍了她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把早就准备好的含有安眠药矿泉水给吴乐之喝了,然后安然回家。而且她的心情也不错,因为一切都按她的计划在进行,而且马上就要结束了。 “你说你有东西要给我看?”沈清平望着这个一笑倾城的女人,却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她的美艳,只想知道答案。 “是呀,你一定会感兴趣,我知道,这些东西你不亲眼看看,是不会相信的,要知道,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哦,咯咯。”姜依雪笑着把手机拿出来。 沈清平接过她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一下心都凉透了,手机屏幕再小,他也能看清楚上面那个正在女人身上埋头苦干的男人是谁,因为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而那个女人,无疑就是失踪了的黄丽。 沈清平不想再看下去了,阴沉着脸,把手机还给了姜依雪,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要钱?说吧,要多少?” “我不要钱,因为已经有人出了大价钱买了这个东西了,哦,对了,还包括一条你的内裤,咯咯,卖得比名人的内裤还贵哦。不过呢,要是你不配合,你也会很快就成为名人了。”姜依雪谈笑自若,就如在说一个笑话。 但沈清平却怎么样也笑不起来,他想了想,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咯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姜依雪笑着瞟了他一眼,接着道:“有一点我倒可以告诉你,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简单,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沈清平为官多年,当然一下就明白了:他无非也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更高层的领导为了权力的平衡和相互的制约,总是会拿一些下面的人开刀的。这就是政治。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很意趣阑珊问道,精气神顿时就垮掉了,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好几岁。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什么都不要做,老老实实的做你常务副厅长,安安心心的工作,我可以保证你平平安安的退下去。”她微微一笑。 “就这样简单?”沈清平有点不相信。 “是的,就这样简单。” 沈清平望着她,缓缓道:“我觉得应该没有这样简单,我想,你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吧?” “咯咯,沈厅长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了,是的,我还有其他的目的,但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你就好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不然你不但副厅长的位子保不住,你的麻烦也会大得多,到时候,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了。”姜依雪摇了摇手机,笑道:“只有你能帮你自己。” 沈清平沉重的点点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最近这段时间的事,就像一个梦,现在梦终于醒来,却发现现实远比梦更加残酷,残酷得多! 有这个想法的当然不只沈清平一个人,那谁还有这样的想法呢? 2009年1月4日 第四十一章 收宫 这个人,当然就是吴乐之。但不仅仅只是吴乐之,还有很多的人,比如郑莺,比如香雪…… 姜依雪再见到吴乐之的时候,还没等吴乐之开口,就笑道:“昨天晚上,你很爽吧?”一下就把吴乐之的话噎了回去。不需他问她,她就自己先说了:“早上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不会怪我吧?咯咯。” “哦,我说你去那里了呢?呵呵,没事,怎么会怪你呢?你事办好吧?要不要我帮忙?”吴乐之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香雪呢?”他忍不住问道。 “哟,才分开没多久,就想她啦?哼,男人真是没有良心!”姜依雪故意装做吃醋的样子,把脸转到一边。 “哎呀,不是了,我最喜欢的人是你啊,这个你还不知道吗?”吴乐之恨不得赌咒发誓。 “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昨天晚上你在她身上可没少费力气,搞得香雪都死去活来的了,咯咯,看不出你战斗力这样强啊。”姜依雪嘴上说笑着,心里却在打着如何漂亮收宫的算盘。 “不会吧,这个,唉,这个……”吴乐之忽然有点难为情,毕竟这样的事情,说起来还是有点害羞的,就算他这样的老男人也不例外。 “我想去玉海,你陪我去。”姜依雪打定了主意,直截了当的提了出来。她当然清楚,什么时候对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现在对吴乐之,直接说最好,反正他也不能拒绝。 “这个?”他踌躇道,年底毕竟还是有不少的事,何况他才从玉海回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又不是逼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还这样吞吞吐吐的?不去算了,我自己去,以后我们也不要在见面了。”她嘟着嘴,装成气愤愤的道。 “唉,姑奶奶,没有嘛,我没有说不去啊,是不是,我陪你去,但说清楚哦,我真的有事,最多能去两天,怎么样?”吴乐之一下就急了。 “好,咯咯,你这样才好嘛,就去两天,我们下午就去,怎么样?”她眉开眼笑的道。 “下午?明天吧?我下午要开会。”吴乐之想了想。 “那好吧,明天去,对了,我听说你很多亲戚朋友都在玉海,我想见见他们,怎么样?”姜依雪笑道。 “见他们干嘛?”吴乐之大惑不解。 “因为我想在玉海做点小生意,多认识几个人总是好事呀。你的亲戚朋友能帮我当然最好了,我们是自己人嘛,是不是,呵呵。” “你要去玉海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你跟着我还需要做什么生意啊,就算要做,怎么不在金山做呢?”他奇怪的问。“因为我喜欢在玉海做,我想做生意,你不帮我吗?金山也要做啊,不过是下一步了。”女人不讲道理,只说喜欢的时候,男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当然会帮你,可我带你去见我家里人,只怕……不太好吧,我老婆要知道了,就……麻烦了。”他支支吾吾的道。 “哎呀,我们当着他们又不干嘛,怕什么,就是普通朋友嘛,认识认识,以后相互照应呀,你怕什么啊?” 吴乐之想想也对:“那好吧,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普通朋友,要他们帮帮你。” “咯咯,就是嘛,这样简单,对了,听说你儿子也在玉海?”姜依雪笑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有点疑惑,除了家里亲戚,知道他儿子在玉海的人可不多。 “我就是知道,到时候,叫他一起来哦,一定要来哦,我想看看你儿子和你长的像不像,咯咯。” 吴乐之苦笑,面对年纪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人的时候,年长的男人通常都只能笑笑,尤其当这个女人和自己还不清不楚的时候,就只能苦笑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很快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连苦笑都不行! 姜依雪回家见到香雪的时候,香雪一下就跳了起来:“姜姐,你昨天晚上去那里了?怎么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了?我上午给你打电话怎么关机了?吴乐之那里个老色鬼……” “我喝醉了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早上我有事情出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我还担心你呢。后来我手机没有电了。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你了?快说啊?”她显得比香雪还要着急。 “他,他和我睡在一起……我,我……”香雪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什么?!他和你睡在一起?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姜依雪急忙问道。 “我不知道,我觉得下面好疼啊,我猜他一定趁我喝醉了,就把我……我该怎么办啊?”香雪急的快要哭出来了,虽然她对男女之事不那么在意,可她却是第一次稀里糊涂的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而且最糟糕的是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的爸爸! “唉,天啊,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啊?”姜依雪也装的手足无措的反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所以我才一直在家等你回来,我就想问你该怎么办啊?那个该死的老色鬼!”孟香雪揪住自己的头发,哭了起来。 “乖,别哭,我想想怎么办啊,这个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刘锐知道,不然,你怎么面对他啊?”姜依雪显得处处为她着想,语重心长的安慰着她。“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现在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去面对他呢?”香雪心乱如麻。 “这个事情回头再说吧,这样吧,你先回玉海休息一段时间,也不要和你妈妈他们说什么,就说想他们了,所以回去看他们,等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吧,我猜吴乐之最近也没有脸面见了你了,你说呢?” “嗯,我听你的,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好,我给你订机票,我明天要去玉海办事,但吴乐之也要去,所以你今天提前回去吧。你可别多心哦?”姜依雪笑着扭了下香雪的脸蛋,心里却有一丝难言的愧疚。 “不会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呵呵,那我下午就先回去了,说真的,离开家还是很想回家呢,我真是想我妈妈了。”香雪忽然有点伤感。 “下午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咯咯。” “就是,回家真好呀。”香雪又兴高采烈起来。 看着孟香雪笑靥如花,姜依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次日傍晚,还是玉海大富豪美食城,还是在金碧辉煌的“紫气东来”豪华大包房里,吴陶然和段芳走进去的时候,满脸的笑容一下子都凝结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会看到她!姜依雪!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各怀心事,刹那间闪过无数的念头。 “来了啊,老二。”吴乐之笑着给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姜小姐,这是我二弟和弟媳,吴陶然和段芳。 “哦,哦,姜小姐,你好。”吴陶然强颜笑道,他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无法言表,这个他曾经爱的神魂颠倒的女人,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和他哥哥在一起?她究竟又想干什么?但他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他认识姜依雪,要是被段芳看出来什么端倪,那麻烦可就大了。 段芳的忍隐功夫当然远比不过吴陶然,看到姜依雪,她禁不住惊愕非常,脸上挂满了无数的问号:姜依雪!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跟吴乐之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她看了看吴陶然,暗想:见了老情人,你还真沉得住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但更惊愕的却是随后走进来的刘锐。上次吴乐之来玉海,他们父子就没有见面,这次吴乐之反复叮嘱他,要他今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起吃个饭,说是二叔和二婶,还有二舅也会来。到时候,还会介绍一个新朋友给他认识认识。 但刘锐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说要给他介绍认识的新朋友却是老朋友!而且还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你来啦,怎么这么晚啊,来,小锐,我给你介绍一下……”吴乐之也很久都没有看儿子了,儿子北京大学毕业后,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在省城,不愿意接受父母给他安排好的平坦道路,一个人跑到玉海来自谋生路,而且不去亲戚家的公司,甚至不允许父母告诉在玉海的二叔和二舅。 因此,吴陶然和刘友才都不知道其实刘锐一直都在玉海,这也是他不去刘友才公司的原因,因为他不想见到家里人。要是长辈们知道他在玉海,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帮他,那就违背了他到玉海来闯的初衷了。本来他连省内都不想回来的,可体弱多病的母亲的要求,却让这个孝子不得不退让:毕业回省内,但不在省城。 对于儿子,吴乐之还是很了解的,从小到大,就一个字:犟。虽然他长的斯斯文文的,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回头的。 “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咯咯。”姜依雪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认识?你们怎么认识?”吴乐之很是诧异。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姜依雪和刘锐都看着对方,好像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刘锐可不需要什么掩饰,直接就问了出来。 “咯咯,因为,你爸爸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姜依雪心潮澎湃,激动莫名,但语气仍然是那样的平和,甚至有些调皮。她终于等到今天了,她等今天已经等得太久了,她要好好的享受一下! “你?”刘锐看着这个昔日的恋人,一下子愣住了:“你这个话什么意思?” “咯咯,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姜依雪笑了起来:“你这样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刘锐怎么也猜不到她的心思,这也是他当初和她分手的原因之一,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因为她的控制欲实在太强,什么都要她说了算,所有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办。所以到了最后毕业的时候,她提前就给他安排好了将来的一切,而他再也不能再忍受她的如同女皇般的高高在上。 当时的情景如闪电般闪过他的眼前: 姜依雪冷冷的看着他:“我说的你不听吗?我这样做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你好吗?” 刘锐没有看她,望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我会怎么想,我是一个男人,难道什么事情都要你给我做主?什么事情都要你给我安排好?我一辈子就按照你给我规划的道路去生活吗?想想都可怕!” “可怕?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得头破血流想留在北京?你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中央直属机关?现在这样好的机会放在你的面前,你却说可怕?你就这样不珍惜?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求我爸爸求了多久才争取来的?”姜依雪越说越委屈,哭了出声。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知道你父亲位高权重,没有他,我无论如何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可是,我只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行不行?我考这个大学,学这个专业,都已经是父母的意思,而不是我的理想了,难道现在毕业了,我还不能选择我想要的生活吗?”刘锐叹息道。 姜依雪气苦道:“为这个问题,我和你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吵了多少次了?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那你和我一起去我的家乡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会照顾你的。”刘锐毫不退让。 “不,我要你留下,我是独女,我父母可舍不得我离开他们。” “难道我不是独子,难道我父母就舍得我一直在外面漂泊?在北京读书这么些年了,也都觉得愧疚没有好好陪陪父母了,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呢?你为什么总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着想呢?” “我没有为你着想?你的意思是我自私了?你!”姜依雪怒视着刘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良心?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刘锐反驳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没有想到我这样对你,你却这样看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留在北京?” 刘锐点点头,诚恳的道:“是的,我要回去,我要过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不!你现在都这样不听我的了,我要真的跟你回去,以后不知道你会怎么对我,那时候,我远在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的,真不敢想象你会怎么样欺负我!”姜依雪心疼如铰,恨意渐生,从来都是别人听她的,那有她去听别人的? “我怎么可能欺负你呢?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难道你就这样对我好的?什么都和我对着干?难道我不爱你吗?我要是不爱你,我苦口婆心的在这里和你费口舌干嘛?” “可是……”刘锐从来都是说不过她的。 “可是什么?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留不留下来?”姜依雪长长的睫毛带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他心中一软,差点就要缴械投降了。他何曾不爱她,他何曾不知道她对他的好,可想到如果这次还是遂了她的心意,只怕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必须坚持。刘锐低头,不语,沉思。 最后终于抬起头来,坚定的道:“我不留在北京,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回去。” 刹那间,姜依雪万念俱灰,连死了的心都有了,她内心苦心构建的自豪感和骄傲感瞬时坍塌。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初恋男友真的会如此绝情,这样的不听她的安排,天下男人怎么都这样负心!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到位高权重的父亲对母亲“相敬如冰”,想到那些在外面包二奶找小蜜的男人们的丑陋和无耻,再想起自己一直以为眼前这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如今也是翻脸无情。几乎在一瞬间,她就恨上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你真的不愿意留下?”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追问道。“ “是,我不愿意,你愿意跟我走吗?”刘锐问道。 “不!我不愿意!”姜依雪站了起来,歇斯底里般的嚎啕大哭:“刘锐,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可不要后悔!” 刘锐手足无措的望着眼前这个深爱的女人,心中阵阵酸痛。 他已经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那他还会后悔吗? 2009年1月4日 第四十二章 结局 不知道刘锐会不会后悔,但起码吴乐之现在已经后悔了,很后悔,但他没有想到让他更后悔,甚至痛不欲生的事情却在后面。 曾经有一段时间,姜依雪也是痛不欲生!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遭受到这样重大的打击,没有遇见这样惨痛的挫折。她一直是一帆风顺的过着愉快而富足的生活,在她的记忆中,所有人都是围着她这个小公主转的,甚至所以的事情都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 可现在!居然出了一个不听话的人,而在她看来,她全是在为他好啊? 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难道人都是那么贱?你对他越好,他越不在乎?难道只有仇恨才能让人记一辈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可让你来恨我,恨我一辈子,因为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让我难过的人,我会让你难过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姜依雪在这段时间内,心中充满的只有仇恨,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她心中就只剩下仇恨的战利品:复仇! 她要报复刘锐,报复天下的男人。为了这个目的,她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哪怕包括自己的身体和良心。 她不是只是想想不去做的人,她马上就去做了。 首先,她把刘锐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列为她的报复对象,一个都不放过。 其次,她需要帮助,于是她就通过关系找到可以帮助她的人,在各取所需的利益驱动下,要结成战略同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首先找到的是需要权力制衡的高层领导,通过她父亲的关系找到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何况在这些高层领导还没有当这么大的官之前,当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了,都是把她当做小侄女来看待的。 很多事情领导都是不方便亲自出面的,现在有她出面去处理那些事,真是太好不过了。她的交换条件就是她要几个人的资料,这几个人当然就是沈清平和吴乐之。他们的资料最齐备的一定是在他们的对手那里,而他们的对手又正好是领导的人,或者是领导想收罗的人,剩下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在领导的授意下,她直接就去找了沈清平和吴乐之最大的竞争对手,商务厅的党组书记、副厅长邓昭和省农行分管信贷的副行长杨凯夫妇。夫妻两人同沈清平和吴乐之都是明争暗斗了多年的老对手,掌握的一手隐秘资料也不少了,可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对方掌握着他们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一定不会少。他们也怕把对方逼急了,反咬一口,那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而现在突然跳出一个姜依雪,双方的均衡自然就打破了,何况还有领导的授意,姜依雪要什么资料,他们当然都会鼎力支持。一边是打的有准备之战,另外一方却是稀里糊涂的应战,自然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接下来,姜依雪就按照自己的复仇计划,一个一个的进行,目的只有一个:刘锐所有的亲朋好友,一个都不放过!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刘锐的叔叔吴陶然。自以为有几个钱,就自命风流好色的男人,是她最恨的,何况她还需要一笔钱来完成她后面的计划。那些为富不仁的人钱,骗点来用用也算劫富济贫吧? 第二个不幸的是刘锐的表姐沈君玉,李斯柯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因为她曾经听刘锐说过,他这个表姐从小对他最好,就像他的亲姐姐一样,她怎么能放过沈君玉呢?何况李斯柯这样的花心男人,不好好收拾一下怎么行?至于段芳和马灵,也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罢了。 第三个当然就是刘锐的父亲吴乐之。这个是她重点报复的对象,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吴乐之身败名裂,让他们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为此,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她赌赢了。可她算是赢家吗? 她的计划完全按照她的想法在进行,可她慢慢却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计划,却反而被自己的计划所控制。心魔一旦被激发出来,控制了人的心,人也就成了魔。 就像现在的她,越到后面,她就越疯狂,疯狂得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姜依雪着看了看错愕非常的吴乐之和吴陶然夫妇,再望了望茫然不知所以的刘锐,微微一笑,道:“既然人都到差不多了,那好戏就应该开场了。” 她笑着对吴陶然道:“吴总,别来无恙啊,给你照的像,你看了吗?你不穿衣服的时候,好可爱哦。” 吴陶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接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谁都没有想到她突然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段芳恶狠狠的看了吴陶然一眼,暗想:回家再给你算账。 “什么好可爱?……”这个时候,刘友才和苏明惠正好走了进来,只听到最后几个字,刘友才不由得接口问道,可一看所有人表情,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怎么每个人的表情都这样古怪呢? “你也很可爱,咯咯,对了,你公司的那个孙莉也很可爱哦,很漂亮。”姜依雪笑了起来,因为她看到郑莺一家三口也终于出现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她等待很久的大结局终于就要来临了。 孟道翰才进来就听见姜依雪说到孙莉,不由得深深的看了刘友才一眼,孙莉是他弟弟孟迟翰的老婆,这也是刘友才一直对孙莉有贼心没贼胆的原因:一是孙莉也是孟道翰介绍到他公司的,而孟道翰毕竟是商务局的副局长,虽然有沈清平在省厅罩着他,但很多具体事情还是要在市局办的,刘友才可不想得罪孟道翰,二是自己公司的员工,也不怎么好下手,俗话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嘛。他也只好忍了又忍。不过也幸好他忍对了,不然姜依雪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孟香雪本来是说什么都不来的,可郑莺非要叫她一起来,说是要她当面感谢一下吴行长和姜依雪对她的照顾,如果郑莺知道是姜依雪把她女儿送到吴乐之的床上进行“照顾”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香雪简直是哭笑不得,可又听姜依雪说过,无论如何不能把和吴乐之之间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拗不过,只好跟着来了。 姜依雪想要出现的人,终于都来了。可所有来的人,必定会一辈子都会后悔来吃这顿饭的,这远比鸿门宴要恐怖得多。 香雪一进来便看见刘锐站在那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姜依雪,她也不由得感到奇怪:他怎么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姜姐呢?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吗? “郑大姐、香雪,你们来啦?”姜依雪笑着致意道。 江湖经验丰富如郑莺,自然一走进来就觉察到了平静的空气中,暗藏着令人窒息的浓重“杀机”。她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当然什么都不会说。于是也只是笑着和姜依雪点了点头。 姜依雪就像今天的主人一样,笑着对大家道:“都坐呀,站在这里干嘛?请坐。” 心怀鬼胎的几个人,不知道该坐不该坐,刘锐却一屁股就坐下了,他心里阵阵发紧,他不知道这个昔日的女友,这个控制欲非常强的女人,今天究竟要演一出什么戏。 姜依雪笑着不再理会吴乐之兄弟,又调头看着段芳道:“段芳姐,你老公的那些照片,是不是经常拿出来欣赏呢?我拍照的手艺不怎么样,还希望你多多包涵哟,咯咯。” 这下子轮到吴陶然又惊又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段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如何是好,除了他们三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均是一脸的茫然。 姜依雪也不说破,有些事情,让你去猜,远比说穿了效果更好。她知道,今天回去之后,段芳和吴陶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同时,他们的公司也不会好过了,因为,首先吴乐之一倒,他们的贷款就必定会出现问题,第二,她已经和高层的领导谈好了,只要吴乐之一出事,就开始查吴陶然的公司账目。 权力就是这样恐怖的东西,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一定得死!现在权力站在姜依雪的一边,她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 姜依雪也不理他们,回头看着刘友才道:“刘老板,今天本来也没有你事,叫你来无非是想告诉你,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可不要在三心二意了,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好好在家陪老婆,过日子吧。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刘友才听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姜依雪淡淡一笑:“你的侄女婿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姐夫包二奶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但你姐夫的二奶跑了,你还不知道吧?咯咯。” 刘友才额头上的汗一下就冒出来了,不由得很尴尬的看了看孟香雪。孟香雪也一下子呆住了,她没料到姜依雪当着这许多的人,居然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她纵然贪玩,叛逆,不羁,放纵,可心里却依然相对单纯,怎么可能想到的到一个平日最自己那么好的人,包藏这样险恶的用心呢?她更没有想到,让她更震撼和更痛苦的事,还在后面! 姜依雪看了看脸上阴晴不定的吴乐之,微微一笑道:“吴行长,呵呵,吴大哥,香雪是不是很香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都跳了起来,尤其是郑莺,更是脸色大变,惊骇之极的问道:“你,你……刚才……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郑大姐,我的话说的很明白呀,咯咯,成年人都懂是怎么回事吧。要是你不明白,你就问问吴大哥了。”姜依雪眼光如雪,心冷似铁。 郑莺看着吴乐之,颤声道“你,你把,香雪怎么了?” “我,我……”吴乐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寸大乱。当着这许多人,姜依雪把这事抖落出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爸,你对香雪怎么了?”刘锐也问道,自从那天晚上和香雪共眠一床之后,虽然他并没有因此喜欢上香雪,但总觉得自己和香雪之间的关系,变得有那么点微妙起来。此情此景之下,他也忍不住想弄个清楚。 “我没有……干什么!”吴乐之有些老羞成怒了,狠狠的瞪着姜依雪,道:“你可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姜依雪“咯咯“娇笑道:“客气?你客气了吗?我看你和我在床上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呀?你和香雪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怜香惜玉吧?客气,我看你还是不要客气了吧,你又不是客人,你是主人嘛。” “嘭”的一声,郑莺仰头倒了下去,站在旁边的孟道翰忙一把扶住了她,让她坐下,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香雪也扑了过去,毕竟母女连心,趴在郑莺身上,哭道:“妈,妈,你怎么了啊,你说话啊?” 郑莺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香雪的脸庞,泪珠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心里无比的凄苦,却不能说,她心中万分的恐惧,却不敢言。她心里不断在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那些都是假的,甚至她还在不断祈求姜依雪不要再说下去。 但姜依雪怎么可能不说下去呢?她等这个机会已经实在太久太久了。 她终于说出来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吴行长,你知道吗?孟香雪很可能是你的女儿哟,咯咯,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去想吧!” “什么!”吴乐之和刘锐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对了,刘锐呀,香雪也可能是你妹妹哟,你也自己想想吧,咯咯。”姜依雪美丽的脸庞因为复仇的快感而扭曲,显得如此恐怖,她的声音也因为疯狂而变得刺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吴乐之顿时浑身象被抽空了一样,瘫软在椅子上。他自命风流一生,却没有想到最后却落得如此的报应!而这个报应,居然不幸的落在也许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身上!天啊!究竟是天有眼还是天无眼啊! 刘锐更是惊恐到了极点,他想起了喝醉的那一夜,如果香雪真的是自己的妹妹,那晚上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如果要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是犯下了无法挽回,更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 更惨的却是香雪,她顿时崩溃了!那个糟蹋了自己的老男人,居然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和自己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自己喜欢的小男人,竟然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可看着眼前母亲的神情,她几乎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现实,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她真的好恨!恨世界对她的不公平,更恨姜依雪的冷血残忍!她恨不得扑过去和姜依雪拼命了,她实在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如果吴乐之真的是她的父亲,刘锐真的是她的哥哥,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姜依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痛不欲生的几个人,看着惊讶无比的另外几个人,心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感和残酷的愉悦。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现在就要走了,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她掏出手机,播放着吴乐之和香雪那天晚上在床上丑态,听着那淫靡的呻吟和喘息,几个人的脸更加惨白。姜依雪把手机扔在桌上,残忍的一笑,道:“吴行长,这段录像,我已经寄到纪委了,你就等着请你喝咖啡吧。” 说完,她又看着近乎虚脱的郑莺,冷笑道:“郑大姐,你收集的吴行长的违规房贷的材料,相关部门已经收到到了,谢谢你,帮人民揪出这条大蛀虫,人民会感谢你的,咯咯,哈哈哈哈哈哈……” 在得意的大笑中,姜依雪一边扬长而去。 只留下犹如人间地狱般的悲惨世界,让留下来的人们,不得不去承受。 门外,远远的飘来姜依雪的最后一句话:“刘锐,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走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残忍的女人,残酷的结局。 所有人都是输家,谁又是赢家呢? 究竟吴乐之是不是孟香雪的父亲,刘锐是不是孟香雪的哥哥?吴乐之后来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刘锐将来又会怎么样?郑莺一家会如何面对这样的人间惨剧? 沈清平一家人,将来会怎么样呢?赵芊芊后来和周策见面了吗?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在这个欲望都市中,形形色色的人们,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故事,而我们也许就在里面扮演着某一个角色。也许,这些故事,不仅仅只是故事,而就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 故事还没有结束,因为人都还活着。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就不断会有新的故事发生。那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敬请期待《世间百态之欲望都市》第三部。 2009年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