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听我说》 第1章 暧昧的算命 象许多城市一样，西海火车站附近，也有一条算命街。 夏天的中午有些热，顾客比较少。 除了两个命师正在给人算命外，其余的都在无聊地等待着，有几个命师还睡着了。 一辆玛莎拉蒂跑车在对面停下，车门打开，一双大长腿探了出来，镂空的黑丝袜，露出点点雪白，叫人无限遐想。 紫色的长裙，衬托出着圆美的臀弧，蜂腰上，搭着一只芊芊玉手，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精美的包包。 雪白的短衫，叫人几乎分不清是衣裳还是皮肤的颜色。 烈焰红唇，挺直的鼻子。虽然带着头巾和墨镜，看不清脸，还是可以断定，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 典型的白富美，不是小富婆，就是美女总裁。 这样的人，就是最好的主顾。 几乎所有的命师，立刻精神起来，目光集中在这个大美女身上。 就连已经睡着的几个命师，也神奇地及时醒来。 “这位女士，一看你最近就有心事儿，要我给你指点一下么？” 假扮道士的王胖子迎了上去。 这个家伙，每回都是这么抢生意。 见王胖子开始抢生意，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去。 只有轩辕破天没有动。 轩辕破天19岁，是算命街上最年轻的命师，也是最赚钱的命师。 看了一眼大美女，随即又低头看手机。 他的师父死了，听说是抓鬼的时候，教鬼给弄死了。 他在师父门下呆了7年，虽然2年前被师父赶了出来，听到师父的死讯，还是颇多感慨。 师父虽然有好几千万。又有什么用？有命挣，还得有命花才行。 抓了一辈子鬼，最后死于鬼手，也算是死得其所。 大美女没搭理其他人，径直向轩辕破天走来，在前面的小马扎上坐下，双腿收拢，腰肢挺直。 “小师傅，给我算算好么？” 粗直浑浊的声音，像男人一样。 唉，可惜了这副美人胎子。要是娇娇媚媚的声音，就是个完美女人了。 “姐姐想算什么？” 轩辕破天抬起头，放下了手机。 “你就算算，我的内衣是什么颜色？” 说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轩辕破天，带着热烈期盼的神色。 什么，算内衣颜色？ 轩辕破天想不吃惊都不行了。 一般人算命，都是算财运、婚姻之类的。一上来就算内衣颜色，这样的顾客，还是头一回见到。 “姐姐，这个……”。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会算啊？” 白富美脱了鞋，把两条大长腿放到的小茶几上，一双脚在轩辕破天眼前来回晃动着。 抛了一个媚眼儿过来。露出风情万种的样子，明显是诱惑的节奏。 算内衣颜色，轩辕破天倒是会。可以用大六壬的方法。 大六壬既可以算命，还能测事，具有惊人的准确性，常常令人叹为观止。 电影电视里，诸葛亮、刘伯温常常用的掐指一算，就是大六壬和小六壬。 用大六壬推算人的内衣颜色，看似很神奇，但对于内行来说，只是个小技巧。 以前曾经算过，每次都很准确。但那是跟一些风尘女搞暧昧，大伙儿在一块儿开开玩笑而已。 顾客直接要求算这个，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这属于比较私密的敏感话题，要是说出来，比较开放的，兴许跟你暧昧一下，不开放的，兴许就跟你翻脸。 别说给钱，不说你耍流氓就不错了。 这个人虽然是个大美女，但来意不善，这件生意宁愿不做。 “对不起，姐姐，这个我不会算。” “轩辕破天，你能给别人算，为什么就不给我算，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 连我的名字都知道，难道她也是这条街上的风尘女？风度气质也不像，没见过这号人物啊。 还知道我给别人算过，看来是知道我一些底细。 不过，要砸我的摊子，可就超过底线了。 哼，想跟我玩儿，你还嫩了点儿。开个跑车我就怕你了，今后我还怎么在这里混？ 宁可叫人打死，也不能叫人吓死。 只在一瞬间，轩辕破天就要改变了主意。 摊开掌盘，月将加时，排出天地盘，排贵人，列四课，出三传，遁干，配爻，课成。 略一推算，就有了结论。 他站起来，走近美女，靠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姐姐真是个豪放女，今天出来连内衣都不穿。” “哎哟，你可真下流啊，人家的隐私你都给算。” 不仅没生气，还用手指在轩辕破天头上点了两下，身体也朝他身上靠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不仅不生气，反倒玩儿上了暧昧。 “我算的准不准啊？” 这个结论，是因为推算的结果是空亡。“空亡”，就是“没有、失去”之意。 要是她穿了内衣，丢了倒不至于，所以就是没穿。 “你算的不准，你就是个小骗子，根本就不会算命。” 说着，瞟了轩辕破天一眼，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破天确定自己算的准，又不能叫她脱下衣服验证到底穿没穿，人家就说算的不准，他也没办法。 “姐姐说的对，我是不会算命。既然如此，姐姐就另请高明，也不用给钱了。” 这样的命主，似乎太开放了，大庭广众之下，就跟我调情，一定是有什么圈套。 这个女人太危险，还是离她远点儿为好。 “我听说你会摸骨，不如给我摸骨算命吧。” 嘿，这个变态娘儿们，不穿内衣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要我给你摸骨。 女人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个算命的就都凑了过来。尤其是王胖子，小眼睛立刻放了贼光，满脸的猥琐。 这个牲口，我自己还没兴奋，他倒是兴奋上了。 虽然没看清这个女人的容貌，但从身材上看，此女绝对是个尤物。 从内心里来讲，轩辕破天非常希望给她摸骨。 但她今天显然不太正常，一旦摸了她，她一叫唤，就说我耍流氓，甚至直接报警，把我弄进去，我上哪说理去？ 旁边的这些同行，平时就嫉妒我赚钱比他们多，恨不得少了我这个竞争对手，到时候肯定出来作证，说我耍流氓。 那个时候，我还怎么在这里混？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对不起，大姐，我不会摸骨。” 女人凑到轩辕破天跟前，香艳的嘴巴几乎碰到他的耳边，阵阵幽香袭来，让他有些心旌神摇。 “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穿没穿内衣啊？我的身材很棒的，摸起来的感觉一定非常美妙，你的眼神儿告诉我，你就是个小色狼，难道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这里人多，你或许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开个房，到那里给我摸骨，摸骨之后，再发生点儿别的故事，也不是不可以的？你就忍心叫人失望么？” 咦？怎么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个粗壮的男声，变成了娇娇滴滴的女声。 到底哪个声音是真的？难道开始的时候是装的。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儿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我倒是想跟你去开房，可是实在不敢往圈套里钻啊。我才19岁，今后路还长，可不想毁了自己。 “对不起了姐姐，我虽然只是个街头算命的，但做人也有原则和底线。我不会摸骨，你的命我算不了。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就算我白算，你走吧。” “既然你不给我算，那么我给你算算如何？” “谢了，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不劳驾姐姐了。” “其实，你的命我已经给你算好了。” 呵，竟然给我算上命了，这倒是有趣儿。 “算好了？” “对，我算出了三件事儿。” “哪三件？” “第一件，你一会儿要挨揍。” “第二件呢？” “你的摊子会被人踢了。” 好大的口气，当我吃素的啊。说两句狠话我就怕你了？ “第三件呢？” “从今天起，你从这里消失。” “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有。” 话音未落，大美女就变成了母老虎，啪地一脚，就把小茶几踢翻。 “你个臭婆娘，敢踢我的招牌，我……。” 没等轩辕破天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然后耳朵就被揪住。 “轩辕破天，你个小色狼，小色鬼，还是那么下流，敢说老娘没穿内衣，吃老娘的豆腐，你活腻了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说着，摘下了墨镜。 这一下，轩辕破天彻底傻眼了。 竟然是小师娘慕容若水，怪不得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呢。 完喽，完喽，这下子死定了。 两年前，就是因为偷看小师娘洗澡，才叫师傅给赶出来的，没想到，这回师娘又杀来了。 “小师娘，怎么是你？哎哟，我的耳朵，你轻点儿，师娘，你听我说……。” 就这么一路揪着耳朵，小师娘把他带到了宾馆的房间里，原来她早就在这里开好房了。 “师娘，你怎么会来了？” 师娘揪着耳朵动，轩辕破天只好跟着转圈儿，她的胳膊在他的脖子绕了半圈儿，就像搂着他似的。 两人的身体已经挨在了一起，姿势十分暧昧。 “我怎么来了？你个没良心的，我打电话叫你回去，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回哪里？我在外面挺好的，不跟你回去。” 当初把我赶了出来，现在叫我回去了，我才没那么贱呢。 没有你们，我在外面不也活的好好的？ 我才19岁，一天就能挣个千儿把块，将来名气大了，还愁赚不着钱？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不跟我回去么？” 小师娘说着，又抛了个媚眼儿，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几下就脱了个精光，将一副魅力四射的身体，摆在床上。 “破天，还不快上来？” 魅惑的声音，诱惑的身体，屋里似乎充满了旖旎的风光。 轩辕破天的呼吸急促起来，但他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冲动，细细的体味着气氛，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感觉，那是一种妖异的感觉。 对，就是妖异，越来有浓烈的妖异气氛。 第2章 前世冤家 虽然血脉喷张，轩辕破天还没有失去理智。 小师娘其实是个很正经的女人，以前偷看她洗澡都不行，今天突然如此豪放，一定有什么名堂。 他盯着这具身体，从脸到脚，一个部位也不放过，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 “破天，我等不及了，快来啊。” “好，我这就来。” 破天上了床，从腰里拿下钥匙串儿，把不锈钢牙签拿在手里。 靠近了小师娘的身体，抓住她的左手，将手臂轻轻抬了起来。 果然，在小师娘的腋窝处，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包，正在跳动着。 轩辕破天确定，这就是灵物的藏身之处。 飞快地出手，左手抓住了这个小包，右手的牙签儿对准了小包，轻轻地顶在皮肤上，随时可以刺进去。 立刻，小师娘大叫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哼，竟敢附身到我师娘身上，信不信我一针扎死你？” “我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手下的，你敢扎我，你师娘也没命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灵物的来历了。 它就是个黄鼠狼，所谓的胡黄常柳灰中的黄仙儿。 黄仙儿的最大特点，就是爱吹牛，总是拉大旗作虎皮，拿一些大腕儿来吓唬别人。 不过，有一点它倒是没说假话。要真的把它扎死了，小师娘不死也得脱层皮。 “说，为什么附身到我师娘身上了？” 小师娘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正常情况下，一个修为不高的小黄仙儿，没有能力附体到她身上。 “不能说啊，说了我就没命了。” “不说也行，现在我就废了你的修行，把你打回原形。”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是马金波叫我干的。” 马金波？这是哪路神仙，从来没听说过。 “他叫你干什么？” “叫你们俩破了童男童女之身。” 就在此时，床下忽然起了一阵旋风，屋子里立刻充满了阴森森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黑雾，快速从窗户里飘了出去。 此时破天身上也没带符箓，只好放下了师娘，跳下床追了出去。 等他到了宾馆门外，那股黑雾已经不见了。 担心师娘的安全，就想回到房间内，走到房间门口，发现了异常。 刚才跟师娘进来的时候，房间门口摆着两个花篮， 现在，这两个花篮变成了两个花圈。 花圈上面有一个纸带，上写“轩辕破天、慕容若水千古”一行字。 这是给他和小师娘送花圈来了。 此时，门口已经围上了一群人，议论纷纷。 破天也不管那么多，把花圈踹了个稀巴烂，扔进了垃圾箱理。 他知道，这很可能就是那个马金波干的。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师娘已经穿上了衣服，似乎恢复了正常。 一见破天进来，就扑进他怀里，死死地抱住。 “破天，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样儿，小黄仙儿都溜了，你也恢复正常了，还跟我装傻。 不过，就这么抱一会儿也不错，也不知是我占你便宜，还是你占我便宜。 “你个小色狼，又来占我便宜。” 慕容若水一把推开破天，做出又羞又怒的样子。 小师娘，是你诱惑在先，自己钻进我怀里，你还讲不讲理啊。 “师娘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慕容若水坐到床上，沉默了一会儿。 “师父死了，你知道么？” “我听说了。” 这个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两年前她娶师娘的时候，都六十多了，纯粹是入土半截的老棺材板儿，竟然娶了18岁如花似玉的小师娘，老牛吃嫩草，纯粹就是个牲口。 “他留下遗言，叫你回去继承他的衣钵和产业，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叫我跟你成亲。不过，这一点，我还没考虑好。” “好好好，没考虑好就别考虑了，正好我也不愿意。” 破天对小师娘，心里还是比较爱慕的。 但她这样说，他也不能死皮赖脸。 男人终究还会是有尊严的。 “你还不愿意，当初是谁偷看我洗澡的？” 看看还不行？怎么不说说你是怎么诱惑我的？ “回去继承衣钵和产业的事儿，就免了吧。当初他教我的那些本事，我从来就没用过。” 破天现在的本事，还都是小时候跟爷爷学的，不用师父的本事，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至于产业，不过是个殡葬用品店，他也不感什么兴趣。 “破天，事情不象你想象的那样，当初师父赶你出去，是为了你好。他娶我，也是为了救我。你看看这个。” 小师娘拿出了两张纸。 一张是西海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开的证明，证明陈大千和慕容若水没有进行婚姻登记。 陈大千，就是他师父的名字。 另一张是西海市第一医院开的证明，证明慕容若水还是处女。 刚才小黄仙儿说过，马金波要破了他和慕容若水的童男童女之身。 他自己现在倒还是童男，只是没想到，慕容若水还是处子之身。难道她嫁给师父真的只是个假象，其中有什么隐情？ 当初师父跟他老伴儿突然离婚，破天就感到很奇怪。因为他们两个感情似乎一直很好。 那时师父就六十多了，慕容若水才十八岁。这样的老夫少妻婚姻，叫人大跌眼镜，一时间成了西海市的轰动新闻。 慕容若水长得像天仙一样，又是名牌大学毕业。 她家里是做教育产业的，据说至少有上百亿资产，若说是为了师父的钱，怎么也说不通。 “小师娘，你也是有些本事的，怎么就会叫一个小黄仙儿给附身了？” “唉，还不是那个马金波搞的鬼。” “这个马金波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是个鬼将，很厉害的一个家伙。” “怎么会招惹到了这样一个对头？” “问题就在这里了，师父说，那是前世的冤家，这回他的死，就是陈家前世的冤家来讨债的。师父家最近这些年的一系列横事，都是马金波干的。” 破天的师父家，最近这些年也确实比较惨。 先是师父的儿子突然淹死了，然后是他弟弟突然疯了。 他的侄子在工地打工，楼上掉下来一些碎砖头，别的工友都没事儿，就他侄子的安全帽被一块儿小砖头击穿，丢了性命。 距离不高，砖头也不大，按理说不应该击穿安全帽。别的人砖头比他大都没事儿，就他出事儿了。 当时鉴定的时候，那些专家都百思不解， 破天的师母，就是师父原来的老伴儿，是个非常慈祥宽厚的人，心地非常善良，谁家有什么困难，都去帮忙。当初对破天比亲儿子还亲。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突然象发疯似的，毫无理由，毫无预兆地把他家店里的一个店员给捅了三刀，差点把人给捅死。 现在师母还在西海女子监狱里坐牢呢。 现在，师父一家，只剩下他的女儿小蝶还算比较平安，没有什么事儿。 “你看看这个。” 小师娘突然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命局，有八字、十神、纳音、十二运，神煞、大运等。 “这是谁的八字？” “小蝶的。” 小蝶姐姐对破天很好，师父当初把他赶出来的时候，她经常来看望，还偷偷给钱。 “小蝶姐姐怎么了？” “你看看她的大运。” 破天一看八字，心里不禁大吃一惊。 八字中，代表小蝶的日主是乙，从今年开始，小蝶就进入了“未”运。 乙属木，“未”是木库，这种情况，在算命行里有个术语，叫做墓库运。 墓，就是坟墓，库就是仓库。 人行墓库运，不是进坟墓，就是进仓库。 这里的仓库，可不是一般放货物的仓库。它有两个意思，一是进医院，二是进监狱。 一个人行墓库运，不是死，就是大病大伤，要不就是进监狱。 只要这个“未”在流年出现，事情就会应验。 在十二生肖中，“未”就是羊，今年就是羊年。 也就是说，小蝶姐姐今年就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再具体点儿说，就是应验在“未”月，也就是六月。 现在是五月，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 “师父说，下一个就要找上小蝶了。” 小师娘这么一说，破天就相信了。 小蝶现在正走霉运，对于冤家对头来说，这就是个极好的机会。趁你病，要你命，正好乘虚而入。 “难道师父就没想些办法么？” “想了，没用，连师父都不是对手，这回就是被马金波弄死的。” 师父的本事，破天还是清楚的。 在西海市，也是排在前几名的大师。连他都不能阻止自己的亲人的灾难，由此可见，这个马金波一定是个极其厉害的家伙。 “小蝶之后，就是你我。”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马金波告诉师父，一定要找上36个人，为他家抵债。师父的亲人不够，就找跟他有关系的人，加上我们也不够，就找我们的亲人，总之就是要凑够36条人命。”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师父和马金波到底有什么恩怨？” “马金波是清朝的一个将军，师父的先祖当初诬告他，连累他家36口人全部被杀，过了150年，现在他回来报仇了。” 正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祖先做的孽，现在找到后代头上来了。 “他以什么形式现身？” 我已经知道马金波是个鬼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现在还是鬼，不过很快就物理化，变成僵尸了。” 第3章 天作之合 鬼的物理化，就是变成僵尸。 一般的鬼要想害人，一般有两个方法，一是利用精神力量攻击。 这种方法，一般只对精神力量比较弱的人才有效。遇到精神力量强大的人，鬼就控制不了。 二是借助别人的身体，比如尸体，这叫借尸还魂。或者借助别的活人的身体，进行攻击，这叫夺舍。 变成了僵尸，就很可怕了。 僵尸不仅有了自主意识，还是一个物理实体，可以直接对人发起物理攻击。无论是力量，还是效率，都要比鬼魂的形式高上许多。 马金波还是鬼魂形态，师父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要是再变成僵尸，力量将更加可怕。 只是有破天没想到，现在连他也成了马金波的仇人。 鬼也好，修行的狐黄白柳灰这些仙家也好，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执念很深。 他们的思维虽然比较简单，但是最为恩怨分明。 你对它们有恩，他们一定报恩。 你若是得罪了它们，它们也一定报仇。 你骂它，它就骂你，你打它，它也一定打你。如果它再有强大的怨气，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他现在在那里藏身？” 一问完这句话，破天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好笑。 鬼其实是一种意识状态，说穿了，就是一种念想，一种思维状态。 人的思维速度有多快，鬼的运动速度就有多块。物理空间的距离，对于鬼来说，根本就不构成什么障碍。 现在在你跟前，瞬间就可以到千里之外。 “师父说他可能在女子监狱，马金波还要去找师母。” 还要找师母？师母都进了监狱，他还不想放过？真真是令人无语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七月十五，他就要师母的命。我们要想办法阻止他。” 阻止他，说的倒轻巧。 有没有那个本事且不说，师母现在在监狱里面，怎么去阻止？ 告诉狱警，说七月十五鬼来杀人，谁会相信？ 即便是人家相信了，狱警又有什么什么办法阻止？ “女子监狱最近一直在闹鬼，我想可能就跟他有关。” 女子监狱闹鬼，对于破天他们这些五术之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只是女子监狱，男子监狱也经常闹鬼。 去年罗平市的男子监狱闹鬼，就请破天去给他们抓过鬼。 现在的女子监狱地址，一百多年前是西海的刑场，后来在那里建了男子监狱。十几年前，男子监狱搬迁到了别的地方，那里就改成了女子监狱。 死在监狱里的人，鬼魂出不了监狱。 正因为出不了监狱，这些鬼魂也不会到处游荡，所以阴间也不到监狱里收人，就把监狱当做这些孤魂野鬼的寄存处。 所以监狱里闹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马金波能够自由出入监狱，也说明了他力量的强大。 象他这样出来害人的鬼魂，阴间也一定在追捕他。 因为鬼差一般不会到监狱里去勾魂，所以马金波就可能把监狱当做他的藏身之处。 “我们必须除掉马金波，否则，小蝶，师母，再加上我们，以及我们的家人，谁也跑不掉。” 小师娘姐姐啊，我倒是想除掉他，可是怎么除掉他啊？ “师父说没说过有什么办法？” “师父说咱俩能除掉他。只要修炼成了《五雷诀》，咱俩就能除掉他。” 师娘从包里拿出一本线装的古书，递给了破天。 书很古旧，边角破损严重，封面上有“五雷诀”三个手写大字，里面的字也是手写体。 虽然年代久远，但字迹大致上还看得清楚。 这就是师父以前一直视若珍宝的所谓祖传绝技。 这个五雷诀，破天以前听爷爷说过。 说它有用，也有用。威力确实巨大，即使是再厉害的恶鬼，厉鬼、冤鬼，也能收拾。 说它没用，也没用。因为对于修炼五雷诀的人来说，要求的条件极为严格。 必须是童男童女两人同时修炼，合作使用。 童男童女这一点，倒也不难。 关键是在这两人的八字必须是“天作之合”。 所谓的天作之合，就是两个人的四柱八字中，至少有三柱相合。 这里的相合，指的是天干五合，地支六合。 小师娘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两个八字。 第一个八字是个男命：丙子、辛卯、癸酉、戊午。 这个是破天的八字。 另一个八字是个女命：乙亥、丙戌、戊辰、癸未。 这两个八字，第一柱分别是丙子和乙亥。 天干丙和乙不合，地支子和亥也不和。 第二柱分别是“辛卯”和“丙戌”，天干丙辛合水，地支卯戌合火。 第三柱分别是癸酉和戊辰，天干戊癸合火，地支辰酉合金。 第四柱分别是戊午和癸未。天干还是戊癸合火，地支是午未合土。 四柱中有三柱相合，符合“天作之合”的条件。 “这个女命是谁的？” 其实破天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就是本姑娘的八字喽。” 小师娘有些得意。 行，能跟小师娘一起修炼，倒是不错。我也可以趁机跟她暧昧一下。将来练好了，成为婚姻上的天作之合，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只是结果，关键还得看怎么修炼。 要是象练《葵花宝典》那样，说死我也是不干的。 破天打开了书，开始看了起来。 看的很快，就想找一下，是不是有“欲练此功，挥刀自宫”这个关键词。 还好，没有。 破天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他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撮合他和小师娘在一起了。 也可以说，他俩都被师父给算计了。 象这样的“天作之合”八字，一万个人里面，也很难找出一对儿来，能把两人都划拉到他的门下来，当初一定费了很多功夫。 可以说，从那个时候起，师父就在为今天这一步做准备。目的就是为了叫两人走到一起来。 也许他有成全他俩的意思，但是，主要目的，还是要他俩修炼《五雷诀》，替他除掉马金波，来给他陈家人挡枪。 唉，怕我们不愿意出头，所以就把我和小师娘拉进他的亲友圈儿里。 跟我爷爷打赌，我爷爷输了，把我送到他门下，成了他的弟子。 娶了小师娘，也是这个套路。尽管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马金波连我和小师娘都不放过，为了自保，我俩也不得不出头。 这个老东西，果然是老谋深算。 能跟小师娘一起合练五雷诀，两人郎才女貌，大功告成之后，一起纵横江湖，将来成就姻缘，破天自然求之不得。 但必须是童子之身这一条，可就要了小命了。 眼瞅着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能看不能吃，不就是一种折磨么？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儿么？ 没有天理啊。 “怎么样，想好了么？你练不练？” 小师娘抓住了破天的胳膊。 “我还有选择么？能练不能练，不都得练啊。” “这就对了嘛，师娘给你点儿奖励。” 就比我大一岁，成天师娘师娘的，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好啊，是请我吃饭，还是请我k歌。” “都不是，我要你给我摸骨。” 什么，还要摸骨？ “看你这小色狼的样子，不是摸骨，是给我按摩，刚才这一番折腾，身子好乏啊。” 按摩也行啊，跟摸骨也差不多。 小师娘趴到床上，破天就开始给她按摩。 双手触及之处，尽是柔软滑腻的感觉，不知不觉中，身体就有了反应。 “嗯，好舒服啊。以后你要经常给我按摩。” 我倒是想给你按摩，可是这个过程实在是难受啊。 用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按摩完了。 小师娘坐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一下腰肢，躺在破天的腿上。 “破天，我的身子你也看了，刚才又叫你给摸了，现在也该谈谈正经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这画风有点不对，似乎有点儿讹人的节奏。 “马金波现在躲在女子监狱里，我跟小蝶核计好了，决定叫你假扮犯人，到那里去抓鬼。” 什么？叫我到女子监狱去抓鬼。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我是个男人啊。 我虽然长得比较中性，确切地说，就是如今流行的小鲜肉那种，有点儿阴柔。 但生理器官上的特征，是改不了的。 “小师娘，这个不行，我在硬件儿上有天然缺陷。上半身该凸出来的，我没有。下半身不该凸出来的，我倒是有。打眼一看，就不是女人。” “没关系，就说得了乳腺癌，切除了。” 这么脑残的主意都能想出来。也真是没心没肺了。 “监狱里没有单人牢房，跟十来个女人住在一起，很容易出事儿的。” “你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儿？” “就因为我是男人，才容易出事儿。” 女犯怀孕了，按照法律规定，就不能再关押在监狱里。 这就等于在逃避法律的惩罚，对于监狱来说，属于重大的监管事故，监狱和律政司两家都不会放过我。 “没关系，现在医学很先进，可以化学阉割，你见到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有冲动。” 还化学阉割，还不如直接把我太监了呢。 简直没人性啊。 跟小蝶那个母老虎弄一块儿，果然没什么好事儿。 “那里的女人都渴得很，见了男人就像饿狼一样，我能受得了吗？好虎架不住群狼啊。” “你嫂子和你闺蜜也在那里狱警吧？你嫂子那人，你也知道，如狼似虎的，若是不小心，给你哥戴个绿帽子，那可就不好了。” “没事儿，到了那里，不会有一个女人碰你。” “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有人碰我？” “我都想好了，就说你有艾滋病。” 慕容若水，你个败家娘们儿。我就是去，不也是白去了吗？ “女子监狱，还是派女人去抓鬼比较合适。” “没用的，小蝶他们以前派过两个女的，都叫人给弄死了。” 什么？弄死了！ 这样你还叫我去送死？你个败家娘儿们，简自是谋害亲夫啊。 第4章 先关进小号 警车在监狱城宽阔的马路上奔驰着，轩辕破天就在这辆车里。 一路上，先是西海省第一监狱、第二监狱、新入监监狱、和西海市监狱。最后才是西海省女子监狱。 他的师母，就在西海省女子监狱里。 因为五座监狱紧挨在一起，所以，这个地区一般被人叫做监狱城。 整个监狱城，坐落在西海市的东郊。女子监狱最接近郊外。 西海省一共有三十多个监狱。女子监狱只有一座，其他的都是男子监狱。 陈蝶，也就是破天师父的女儿小蝶，是女子监狱的狱警。所以就跟慕容若水鼓捣出了这个馊主意，叫他来抓鬼。 他本来不愿意来，但不得不来。 一是下个月马金波就可能对小蝶下手，七月十五马金波要对师母下手。 师父那个老东西，他是不太在乎的。但小蝶母女对他太好，对于她们的劫难，破天不能无动于衷。 二是女监现在也确实闹鬼，但监狱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这件事儿没办法摆到台面上来说。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出了这招儿，叫破天假扮女犯来抓鬼。 三是马金波当年就是在这里被处决的，他的尸骨可能还在这里，为了阻止他变成僵尸，也有必要找到他的尸骨。 马金波经常出入女子监狱，就跟他的尸骨在这里有关。 现在，破天的身份是在外地犯了罪，从外省监狱转监过来的犯人。 这个安排，是有讲究的。 如果说是本地判刑的，就很容易露馅儿。 这里关押的大多是本省人，从各地的看守所送过来的，很多人都是熟悉的。 他没在本地看守所呆过，现在突然出现了，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说是在外地犯罪，就好遮掩了。 既然是犯人了，就得有个罪名。 要说小蝶这个败家娘儿们，给他安排的这个罪名，就气得破天直吐血。 竟然是强奸，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 大致的案情是：他跟几个富婆，找了个男公关，完事儿后不给钱，人家就反咬一口，告他强奸。最后就进来了。 在取证化验的时候，还发现他有艾滋病。 当然，本故事纯属虚构。 你就不能编个好一点儿的故事？比如抢银行、杀手什么的，也显得威风些。 犯强奸罪的，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女人犯这个罪的，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 在外面，这个罪的名声就不好听。到了监狱里，也是被其他犯人瞧不起的。 现在犯这个罪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许多时候，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况且，这对于破天的信誉，也是个损害。 这种吃霸王餐的事儿，是他能干出来的吗？ 再说了，现在还是个女人的身份，干这个事儿，就更丢脸了。 这个罪，在犯人里面，属于最低阶层，几乎跟贪官是一个级别的，连犯人都瞧不起。 为什么会跟贪官一个级别呢？ 主要是因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盗窃需要一定的技术，诈骗需要一定的智商，抢劫需要一定的胆量和策划能力。 唯有强奸和贪污受贿，不需要什么技术。 技术都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和辛苦，才能得到的。 没有技术含量的犯罪，就属于不劳而获。犯人也瞧不起。 两者的共同之处，还在于都缺乏温暖。 “温暖”这词儿，是监狱里的行话。 指的是亲友们对于犯人的关心程度。包括给送来的钱物和在感情上的支持。 强奸罪是因为亲友们觉得太丢人，太伤心，所以进来之后，亲友都不愿意管。 男人都是如此，女人犯了强奸罪，就更是如此了。 至于贪官，进来了，也没什么用处了，都想跟你划清界限，谁还愿意搭理她们？ 很快，车就到了女监的大门口。 虽然是女监，但是，在外表上，跟男子监狱也没什么两样。都是高墙电网大铁门。 监狱外围的警戒，包括大门，大墙，都是由保安部队负责戒备的。 监狱大院里面的警戒，才是由狱警负责的。 押解破天的是四个人，一个就是陈蝶，另三个是外省监狱的三个女狱警。 就是所谓他来的那个监狱。 这自然是为了装样子的。 其实也没到那个监狱去，就是在陈蝶这个败家娘儿们的家里，她们几个硬把他弄上车的。 当初破天虽然答应来了，但是，临上车的时候，又反悔了。 此时反悔已经晚了，连爷爷教他的夺命连环脚都用上了，也没干过这四个臭娘们儿。 陈蝶这个败家娘们儿更狠，竟然告诉那几个臭娘们儿，要是再反抗，就可以开枪击毙。 这可不是吓唬他。 法律文书上，他的身份已经是个罪犯了，要是跑了，就属于脱逃。 真要开枪击毙，她们一口咬定他是罪犯，还真就没地方说理去，死了也是白死。 实在要找地方说理，也就只好去找阎王爷了。 这个陈蝶，为了抓鬼，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除了女监的监狱长等极少数几个人，其他人，包括这里的狱警，都不知道破天的真实身份。 在这里的狱警和犯人眼里，他就是个普通罪犯。 这么安排，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别人不知道他是来抓鬼的真实身份，他会相对安全一点儿。 都叫人给弄死两个了，谁敢保证他就不是第三个？ 坏处是，他得跟别的犯人一样，守这里的规矩，还得干活儿。 狱警也就拿他当一个普通犯人，该怎么管就怎么管，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若是特殊，就可能引起怀疑，很容易暴露。 明明是来给他们抓鬼的，还这么窝囊。真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 保安部队的士兵查看了司法文书和证件后，大门打开，车开了进去。 进门停住，又是检查文书和证件，不过，这会儿到了院里，是狱警了。 这里是女监，看守也基本上都是女狱警。 一个五十来岁，胖胖的大妈，脱了警服，就是广场舞大妈那种的，脑袋伸进车里，检查了一下，又看看破天，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年轻倒是很年轻，怎么就干这种丢人的事儿呢？” 丢人，丢什么人？你知道个什么？我是带着使命来的。 “大妈，没去跳广场舞啊？” 破天就想调侃她一下。 “这不上班嘛，等下班再……。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新来的，你给我小心点儿，否则，我给王院长过个话儿，看她怎么收拾你？” 说着，在破天脑袋上拍了一下，走了。 王院长是何方神圣？你还拿她来吓唬我。 刚才进的这道门，是大门。 从这里进去，监狱大院就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是生产区，一个是生活区。 生产区，就是犯人们干活的地方，主要就是一些厂房、仓库、狱警办公室之类的。 除了干活的人是犯人，干活时有狱警看着，不能随便乱走，高墙电网等之外，跟一般的工厂几乎没什么区别。 生活区，是犯人休息的区域。 里面有监舍、伙房、医院、超市、俱乐部、小号、花房、亲情电话室、邮包领取处、澡堂等生活设施。 犯人们晚上在生活区休息，早晨狱警给提出去，到生产区干活，干完活，晚上再送回生活区休息。 生产区跟生活区，是两个独立的院落，中间用隔离网隔开。 进入生活区的大门，就叫做二门。 现在。破天和小蝶她们就到了二门这里。 仍然是两个狱警在看守。照例是一番检查之后，车开进了院子里，直接到了小号跟前。 小号在生活区的东南角，正式的名字，叫做禁闭室。是用来关押违法违纪犯人的地方。 犯人在监狱里，也可能干出一些违法、违纪的事儿的，比如打架、偷东西。超越警戒线、单人行动、喝酒、私藏现金等等，情节轻的，批评教育，扣分反省。严重的，就关小号。 小号，就是监狱中的监狱。 破天现在刚刚进来，倒还没干什么违纪的事儿。 之所以关在小号里，是因为还没有分配到下面的监区去。将来在哪个岗位服刑，现在还不知道。 所以，在这里属于临时羁押。过一段时间，就要分配到监区去。 管小号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妈，当然，也是狱警。另外有两个犯人勤杂，干些打扫卫生之类的杂活。 “等一会儿，王院长来接收。” 大妈跟陈蝶说了一声。 大妈所说的这个院长，跟什么大学的院长，医院的院长，没什么关系。而是指生活区这个大院的院长。 这本是犯人的叫法，时间长了，狱警也跟着叫了。 它的正式名字，叫做狱政科内管干事。主要的职责，就是管理生活区秩序。 虽然算不上官儿，却是个大干事。比起其他小干事，权势要大的多，一提起院长，犯人们很怕的。 过了五六分钟，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警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女犯人。 一般能跟在院长后面的，都是直属队的女犯，在监狱犯人里面，都是有头有脸儿的。 当破天看清这个王院长的脸时，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我的老天爷啊，怎么会落到这个女魔头的手里了？这下子可要倒大霉了。 第5章 没斗鬼先斗人 这个王院长，叫王娇娇，是慕容若水的嫂子。 别看名字娇滴滴的，其实完全是个变态、女魔头、女暴龙……。 总之是你想她有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不过，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最大的优点，就是她是餐具店的vip会员。 因为她一年在餐具店的消费，是其他顾客的几十几甚至上百倍。 每当她不高兴的时候，就把家里的碗碟杯盘什么的，全打摔了。 每到这个时候，她老公的脸上就有一道道的血印子，身上就是一道道的青紫。 这样的时候，几乎每个月都得来一回。 至于他们两口子为什么总是打架，其实破天也知道。 但是，这是人家的隐私，他也不好张扬。总之，就是夫妻之间那点儿事儿。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外人管不着。 但是，破天曾经得罪过她，她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就比较麻烦了。 早就扬言要收拾他了，这回落到了她的手里，她还能放过他？ 王娇娇过来了，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装作不认识破天，例行公事地办完了手续。 她这人就那样儿，表面上一本正经，像个圣女似的。背地里，唉，简直就没法说她。 其实也没有什么手续，不过是移交了司法文书和破天的档案，签签字而已。然后就把他送进了小号。 犯人在监舍住的时候，都是集体居住，没有单人房间。 但是，在小号里，却是住单人牢房的。 这既是用孤独来惩罚犯错的犯人，也是为了防止跟其他犯人在一起互相串通，图谋不轨。 “还有什么事儿要交代的吗？有什么事儿就说，没什么事儿就走吧。东西交给我们了，你们就放心吧。” 王娇娇虽然是跟陈蝶说话，破天却总觉得她在看着他，就像个野兽在盯着猎物一样。 破天心里可就有些没底了。 以前她没有机会整我，这回落到她手里，此刻一定在琢磨着怎么收拾我出气呢。 你看这个臭娘儿们的话说的，又是东西，又是交代，又是放心的。 我就是个东西啊？还交代，交代后事啊。还放心？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别的人自然是没什么交代的，有话说的，也就是陈蝶了。 别人走了，就她自己落在后面，隔着小号的铁门，跟破天说话。 “破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你放心，我和小师娘在外面会好好的。” 你们在外面当然会好好的，问题是我在里面会不会好好的啊。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会把你好好安葬，以后年年给你上坟烧纸，不会差了你的钱。让你在阴间当个大富豪，成天逍遥快活。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就先走了。等将来胜利那一天，我们再来接你回去，咱们在外面胜利会师。” 听了这败家娘们儿的话，破天很不得一头撞死。 不过，撞也没用，因为墙都是软包的，撞也撞不死。 你们倒是计划的挺好，让我在阴间逍遥快活。 问题是我不想在那里当大富豪，宁愿在阳间给人算命啊。 陈蝶前脚刚走，王娇娇就叫一个勤杂来提破天出去。 “轩辕破天，王院长谈话教育。” 勤杂打开铁门，把他带了出去。 王娇娇这个臭娘们儿，简直急不可耐啊。 犯人来服刑，除了剥夺自由，接受惩罚之外，还要接受改造。 改造手段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劳动改造，一个是教育改造。 狱警要经常对犯人进行思想教育，谈话教育就是一种。狱警找你谈话，就是教育你了。 谁管你，谁就有责任教育你。 破天现在还没分下去，小号属于狱政科管，王娇娇对他进行教育，倒也说得过去。 到了门口，喊了声报告，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破天就进去了。 “进入狱警办公室时，在门外报告，经允许后入内” 这是监规里的一条，必须遵守的。 监狱里的规矩，破天去年在男监抓鬼的时候，就知道了。 女监的规矩，跟男监其实都差不多。 也就是因为他曾经在男监抓过鬼，慕容若水和陈蝶才把他给盯上了。 屋里就王娇娇一个人。 “轩辕破天，欢迎你来到女子监狱。从现在起，你就是女子监狱的一名光荣的犯人了，我要对你进行第一次入监教育。你明白吗？” 我明白个屁，什么光荣的犯人？哪个犯人是光荣的？就这素质，还能当狱警？还欢迎，谁愿意来啊？ “我明白。”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文化程度、职业、住址……。” “嫂子，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啪，拍桌子了。 “谁是你嫂子？我有你这样丢脸的亲戚吗？” 漂亮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大脾气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丢什么脸了？我这是执行任务，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明白吗？ 一个犯人犯罪，从警察局侦察，到律政司起诉，再到法院判决，一套法律程序走下来，怎么都得几个月时间。 半个月之前，我和小师娘还在你家吃饭，现在就进来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谁叫你坐下了？嗯？” 好吧，破天站了起来。 “谁叫你站着了？你都进过监狱了，监狱的规矩，你不明白吗？” 好吧，破天蹲了下去。 王娇娇，你个臭娘儿们，跟自己家人，你还耍威风。 “四十二条会背吗？” “会。” 所谓的“四十二条”，就是监狱的监规。正式的名称叫《服刑人员行为守则》。 一共42条，有基本规范，劳动规范，学习规范，生活规范几个部分。 就是叫犯人在监狱里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走道怎么走，睡觉怎么睡之类的规定。 每个犯人都必须背得滚瓜烂熟。狱警和管事犯人，随时都可能考。 走在半道碰上了，兴许就叫你背上几条。睡觉时把你从被窝里提拎起来，也兴许叫你背个几条。不会背要扣分的。 扣分，就是扣奖分。这是减刑的依据，一分大概能减刑一天。一个月不出什么问题，也就能挣个十分八分的。 所以，在监狱里，就有“分，分，小命根儿”的说法。 “你给我背一遍。” 背就背，你个臭娘儿们，你就折腾吧，将来再跟你算账。 于是破天就背了一遍。 “内容倒是背下来了，但是，背得不流利，中间有三次打哏儿的地方。总题目没背，该扬的没扬，该抑的没抑。起承转合不好，缺乏感情……。” 你个王八蛋王娇娇，背个破监规，又不是诗朗诵和感谢信，哪里要那么多名堂？监规还能背出感情色彩了？ 你个脑残，故意鸡蛋里挑骨头。 “不准超越警戒线和规定区域，脱离监管擅自行动”。 这就是监规的一条，谁能背出感情色彩来？ “唉，轩辕破天，你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洁身自爱呢？同为女人，我真的很为你感到惋惜。” 好吧，现在我是女人。 “当然，我很同情你。作为女人标志和骄傲的两座青春山峰切除了，你的心里就未免有些变态。” 从未拥有，何谈失去？ 再说了，我哪里就变态了？这么折腾我，你才变态呢。 乳腺癌和艾滋病的事儿，在档案里都有记载。王娇娇自然知道了。 “轩辕破天，你往哪看呢？东张西望的，精神一点儿不集中，这是接受教育的态度吗？” 好吧，我精神集中，目视着你。 “你往哪里看呢？你一个大男人，盯着女人的山峰看，下流无耻！” 这么一会儿我又成男人了。不看你不行，看你也不行，就你那个地方显眼，这不是本能地反应么。 “行，轩辕破天，你不是想看吗，以后我就经常找你，让你看个够。叫你看得着，得不着，急死你，憋死你，然后，老娘再把你关进小号，整废你，叫你断子绝孙。” 这个死娘儿们儿，太过分了，老子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你还上脸了。 “王娇娇，就你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个头儿不大，外形也不好。我真怀疑，就这样，你那东西也不是原装的。改装的，也是失败了。” 这一下，可是把王娇娇给惹毛了，两步就冲了出来，就在破天身上横踢乱卷的。 “王娇娇，你是狱警，不能动手打犯人。” “轩辕破天，你个不男不女的死变态，老娘动手了吗？谁看见动手了？” “动脚就不算了？告诉你，王娇娇，你别太过分。再打我，老子就去投诉你。总有一天，老子出去再跟你算账。” 一般人常常有一种误解，以为在监狱里，狱警就可以随便打骂犯人。 其实不是这样的。 犯人虽然犯罪了，但人格尊严和人身安全，也受法律保护。狱警也不能随便打骂犯人。 律政司是法律监督机关，监狱里就有律政司的人常住，要真的去律政司投诉她，也够她喝一壶的。 “哼，还投诉？还出去？还算账？你还有命出去吗？那两个死的还在太平间里躺着呢，你就进来送死了，还想活着出去？做梦吧你！” 王娇娇这么一说，破天可就吃惊了。 不是只有监狱长和陈蝶才知道我的任务吗？这么连王娇娇这个脑残都知道了？ 第6章 垃圾中的战斗机 这个事儿，其实没什么好吃惊的。 不是王娇娇脑残，而是破天有些脑残。 她是知道他的底细的，自然就知道他来是有任务的。 虽然她不一定知道马金波的事儿，但是这里连续死了两个人，还是无头案，她又是狱警，总是有一些职业敏感的，猜也能猜个差不多。 刚进来接触的头一个人，就有暴露的倾向，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怎么就出不去了？你不知道我是金牌捉鬼专家吗？” “好好好，你是金牌，你跟若水就胡闹吧，没人爱管你们这些破事儿。” 她这么一说，破天还以为她转变了态度，多少关心一下他这个亲戚了，没想到，她又来了新招儿。 “轩辕破天，现在说说，你的艾滋病是怎么得的？” “我没有艾滋病。” 啪，又拍桌子了，翻脸就是麻子。 “轩辕破天，档案里白纸黑字写的，你还想抵赖？隐瞒重大病情，你是想恶意传染给别人吗？” 怎么得的？陈蝶那个败家娘儿们给写上去了，我就得了。 “嗯，这个……，是我平时生活作风不严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就得顺着她这个变态做戏。 “你说的好听？还不严谨，你这叫道德败坏，你知道不？” 明明是一双挺漂亮的眼睛，此时却瞪得像个牛眼睛似的。 这戏叫她演的，就象真的似的，也真是没谁了。 “我怎么就道德败坏了？” “你还想抵赖？你跟莫妮卡那回，是怎么回事儿？我亲自把你给领回来的，你都想抵赖。除了莫妮卡，就没有别人了吗？” 说到莫妮卡，这就是个故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故事，破天才得罪了王娇娇这个魔头。 莫妮卡是“梦萝”洗头房的小妹，当然，这是她的表面身份，实际她是个风尘女。 算命一条街上，有不少风尘女。女人本来就爱算命，加上破天比较年轻，她们就总是来找他。 破天也这么大了，也愿意跟她们暧昧，但是，男女之间的事儿，倒是从来没做过。 那回在莫妮卡那里，给她们十来个姐妹算命，也没要钱，她们就请他吃饭。酒喝多了，也有点儿累，就在她那里睡了，正好就叫扫黄的给堵在莫妮卡那里。 慕容若水的哥哥是警察，她哥的同事一看是破天，就叫她哥来领人。她哥怕丢人，就叫他老婆王娇娇去领回来。 王娇娇自然也觉得丢脸，去了就把破天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踢了他好几脚。 当然，这是在外人面前装样子的，后来她的态度就变了。 把破天领出来，带他又是洗澡，又是吃饭，身子还总是往他身上贴。 王娇娇跟大哥老是打架，就是因为大哥在男人那方面不行。 倒也不是全不行，就是时间短，她总是觉得不满意。 破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不能碰她，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他虽然有时候跟风尘女暧昧，但是，每次只是嘴上占点便宜，最多动手动脚的，从来没突破底线，在心理上是没有什么负担的。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但给她们算命，也付出了劳动，他也不觉得欠谁的。 但是，良家妇女就不同了，做了是要为人家负责的。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关系，不就是耍流氓吗？况且王娇娇还是亲戚，哪里能做这种事儿。 破天做事可是有底线的。 就是这件事儿，伤了她的自尊。其他的，破天没得罪过她。从那以后，她就总是找破天麻烦，到处说他的坏话。 给人算内衣内裤颜色的那些事儿，破天怀疑就是她捅给慕容若水的。 慕容若水这个败家娘们儿，听风就是雨。所以那天才会叫破天给她算内衣颜色。 当然，那个时候她被小黄仙儿附体了，精神受到控制，但是神智还不至于彻底丧失，也有一部分她自己的本意。 破天偷看她洗澡那回，就是她在报复。故意大喊大叫的，叫师父知道，把破天赶了出去。 不过是看看而已，谁叫你长得那么漂亮了。看看又不能掉块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不讲个理了。 “行，你说我道德败坏，我就败坏了。我的艾滋病是这么得的。那是……。” 于是破天就瞎编了一通，王娇娇自然知道是瞎编的，仍然听得津津有味，还假装频频点头，就好像破天说的是真的似的。 “轩辕破天，现在，你说说，艾滋病的传播途径是什么？” 这个损娘儿们，你还有完没完了？ “血液传播，母婴传播，男女那个关系传播。” “男女哪个关系传播？你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我什么时候做了？血液传播不行啊？” 天地良心，我现在还是童男啊。 “你又想抵赖是不是？” 又拍桌子了。 幸亏这里没有盘子碗什么，要是有，她早就摔了。 “好好好，我做了。” 你个变态，我做了也是跟你做了，要是真有病就好了，到时候就给你传上。 “说说你的作案经过。” 好吧，现在你是狱警，你老大，我说。 于是，破天就把陈蝶瞎编的找男公关的故事，说了一遍。 “轩辕破天，你看看你，干的还是人事儿吗？你们还几个人蹂躏人家一个，人家一个小伙子，挣点儿钱容易吗？哦，对了，他也不是好东西。” “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你还有一点儿人味儿吗？你就是一堆垃圾。哦，不对，你是战斗机，垃圾中的战斗机。” “你说你，自甘堕落，竟然去找风尘女，真是叫人恶心。真要去找，也找个好样的，世上的好女人那么多，你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要找，你也找个有点儿层次的。哦，对了，你是女人，世上的好男人那么多，你要找也是找男人……。” 王娇娇，我叫你得瑟。你的帐，我都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 我还找男人？我搞基啊，我可没那爱好。 我还找有层次的，我有那个钱吗？我要有那个钱，我就包个明星、模特了，还会去跟风尘女暧昧么？ 你还谈话教育我呢，有你这么教育犯人的吗？你是在教我学好还是学坏？ 总有一天，老子要好好地收拾你，那时候，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轩辕破天，你终于受到了法律铁拳的惩罚，真是大快人心，普大喜奔啊。” “当然了，法律无情人有情。我们的职责，就是挽救你们这些迷途羔羊。只要你认罪伏法，深刻地反省自己犯罪的思想根源，有悔罪意识和悔改表现，我们就会给你一条出路。” “你姓轩辕，这是咱们华夏祖先黄帝的姓氏，你要对得起这个姓氏，不要给祖先脸上抹黑。” 这都哪跟哪儿啊，挨得上么？ “今后，你要洗心革面，涤荡灵魂，争取早日重新做人。把自己这堆臭垃圾，变成一块空心砖，为房地产开发……，哦，为祖国建设事业，添砖加瓦。今天的教育谈话，到此结束。” 谢天谢地，总算是结束了。 “现在，你再把四十二条背一遍，就可以回去了。” 你个臭三八，有完没完？ 好，现在你是老大，你给我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又背了一遍监规，总算是放破天回去了。 一出门，破天就听到王娇娇在屋里哈哈大笑。 王娇娇，你别得意太早了，早晚叫你尝尝老子的厉害。等将来出去了，再找你算账！ 进了号里，破天以为没事儿了。 没想到，勤杂竟然拿来了几个锁头。 “按照王院长的指示，给你定位。” “我又不是什么暴力犯罪，也没有反改造，没有什么危险性，为什么给我定位？” 所谓的定位，就是在地板上固定四条铁链子，把手脚锁上。每条链子有一米来长，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仅仅能到蹲坑马桶那里，可以解手。 就是晚上睡觉时，也是这样锁着。 一般人进了小号，是什么戒具都不用戴，在小号里呆着就行。 这种定位，是对比较危险的，比如脱逃的犯人或者有严重暴力倾向犯人，才采用的戒具。 现在王娇娇这么做，就是故意整他的。 你个臭娘们儿，这么变态，不是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看着不像啊。 “你有艾滋病，还没有危险？” 王娇娇你个大嘴巴，这么一会儿就给传出去了。今后我在这里还怎么混？ 这么多女人，不是让我干瞅着着急吗？ 老天爷啊，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这里，你真的就忍心让我白来一回吗？ 也真是见鬼了，本来是来抓鬼，没等开始，人先来找麻烦了。 跟鬼斗也就罢了，现在还得跟人斗。都说人比鬼还坏，这话不假啊。 “还有这个，搜查记录，王院长叫你今天晚上连夜给填上。明天早晨要交上去，上面检查！” 王娇娇你个臭娘们，在精神上、肉体上折磨我也就罢了，现在还叫我给你私人干活，你给我多少钱啊？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这一回，就叫你尝尝老子的手段，叫你明天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第7章 给你来个阴招儿 监狱里，经常要对犯人的住处和物品进行搜查。目的就是杜绝犯人私藏各种违规、违禁物品。 要论起违禁、违规物品，那可就多了。 现金、绳索、棍棒、刃器具、尖锐物、手机、打火机、非法书刊、便服、各种生食品、小镜子、酒等等。 女监里，连很多化妆品都是违禁品。 之所以要经常搜查，是因为经常有这些东西。 按理说，犯人在监狱里，不能到外面去，不应该弄到这些东西。 但是，总是有些渠道，可以把这些违禁品弄进来。 有的是通过家属接见时带进来的，有时是叫工人或者狱警带进来的。还有的则是在监狱里就地取材弄来的，或者是自己制作，或者是偷来的。 这些违禁品，就是隐患，到了犯人手里，说不定就出什么事儿了。所以，就要经常搜查。 这里的搜查，不要什么搜查证。 可以是定期搜查，比如每周一次或者两次的定期搜查，每到节假日之前的搜查。 这样搜查久了，犯人掌握了规律，就可以把自己的违禁品提前窑起来。 监狱里犯人藏东西，有个专门的行话，叫做“窑”。就是“藏”的意思。 也可以是随机抽查，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 因为平时犯人也在监视着狱警，主要是狱政科和狱侦科的人。只要他们一出动，就给大伙儿报信儿，有什么违禁品，就赶紧窑起来。 有全面搜查的，就是不管是谁，哪个犯人都搜查。 也有的是针对某个监区抽查，或者是针对某个犯人，定向搜查。 如果是针对某一个犯人的，就不太妙了。 一般是违纪了，或者是私藏违禁品，叫同犯们给举报了。 不管怎么搜，每次搜查的时候，都要有记录。 时间、地点、搜查人，搜查对象，搜查出了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怎么处理的，是拿走了，还是销毁了，都要有记录。 记录有个专门的簿册，是印刷好的，只要按照格式填上就行。 正常情况下，这个搜查记录必须警察自己填写。 但是，有的警察懒，就不愿意写。按照要求，又必须填，上面还要检查。所以就时常找犯人给填上，应付检查。 王娇娇就属于这种懒婆娘，搜查记录有半年没写。这回要检查，这才着急了，所以就抓破天这个劳工，给她干活儿了。 王娇娇也不是就在这里懒，在家她就是个懒货。做饭做家务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她老公的事儿。 要说她就是懒，倒也不全对。有些方面，她还是很勤快的。 比如逛街，捯饬自己，在这些方面，就很勤快。 本来挺漂亮的一个人儿，叫她自己一捯饬，常常就弄得像个妖精似的。 就是不太会打扮，品味比较杂乱的一个人。 不管她怎么样，现在她就是一个整治破天的人，他必须报复她。 监狱里有一句话，叫做“打下什么底儿，就是什么底儿”。 意思是你刚来的时候什么样，将来就什么样。 刚进来就老是受气，你也不敢反抗，别人一看，这个人好欺负，以后就谁都不拿你当回事儿，都想挤兑你，欺负你。 如果相反，别人就会忌惮你。以后谁再想挤兑、欺负你，就得好好地掂量一番，不敢轻举妄动。 犯人如此，看守们也是如此。 所以，这回破天就要拿王娇娇开刀。既是报仇，也是为自己今后立威。 陈蝶这个糊涂娘儿们，给他弄的这个罪名就不好，天生就被人瞧不起。若是现在不采取点儿措施，将来谁见到他，不都得挤兑一番？ 真要那样的话，成天应付这些事儿就够呛了，还抓个什么鬼？ 第一页，破天填的是去年的12月31号。 因为1月1号是元旦放假，节日之前，是必须搜查的。所以就填在去年最后一天。 这样填，显得比较真实。1号那天都放假了，没有特殊原因，一般都不搜查。 检查的人都是老司机，一看就明白的。 那个时候破天还没来监狱，王娇娇搜查没搜查，搜了哪里，搜了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 所以，叫他给填写，也就是瞎编，就跟陈蝶和小师娘给他编罪名一样。 搜查地点，填的是伙房分监区，搜查出来的物品，有5棵白菜，3个萝卜，三斤土豆，一个煤油炉，两个白钢盆等。 最后的处理措施，就填上“通知本监区，没收违规物品，归还给库房。” 破天上回在男子监狱抓鬼的时候，就在伙房。对于犯人伙房的情况，比较了解。 犯人伙房做饭的，也都是犯人。成天守着菜窖，顺手拿几个白菜、罗卜，自己拌点儿咸菜，私自炒点儿菜，做个小灶，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虽然也属于违纪行为，但是情节并不严重，东西自己吃到肚子里了，不像私藏一把刀或者手机那样隐患大。 就连警察对这样的事儿，都见怪不怪。 明天把记录给王娇娇后，估计她会大概地检查一下。 所以，头三页，破天写的正儿八经的，谁看，基本上也挑不出毛病来。 以王娇娇这个懒婆娘的脾气，也就只会大概看一下，根本就不会细心看。 从第四页，破天就开始做文章了。 大概写上了几个搜查项目之后，记录里还有大量的空白，于是就在空白处写字。 “动不动就检查，检查个屁，你们一天老是检查别人，谁检查你们？你们自己的业务簿册都填好了么？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好好检查一下你们自己吧！” 写完了，破天检查了一遍，不禁心里乐了。 这段话，字比较大，非常显眼，估计检查的看到这一页，都会一下子被吸引住。 嘿嘿，那个时候，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 王娇娇，你个变态，就等着你上司是给你穿小鞋吧。 当然，检查的人，有可能走形式，或者没看到这一页。不过没关系，后面还有大招儿。 第五、六、七页，是正常填写，第8页，又开始上干货了。 “昨天晚上，跟一个网友聊了三个多小时，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我们却像前世的缘分一样，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聊的越来越投机，情到浓处，我就叫他给我发来照片，他果然给发来了。” “天啊，他的胸肌可真棒，不穿衣服的男人，可真是令人震撼啊。他要我也给她发照片，于是我就脱了衣服，开始跟他聊，发照片，到底有些令人羞涩呢。” 你个变态王娇娇，不穿衣服都不害羞，发个照片还害羞了？ 隔了几页，又放大招儿了。 “这几天，天天跟他交流，可是，我已经不满足于跟他隔空交流了，我情难自禁，很想见到本人。他也是如此。天哪，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西海人，就在一个市，还等什么？于是，我俩就相约开房，这个夜晚，真是令人销魂啊！” 这些还不够，还有猛料。 “我们那个科长，简直就是个白痴，就她那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科长的，论长相，跟个母猪似的。论文凭，还是个假的，花钱买的。论能力，老娘闭着眼睛都超过她十几个来回儿。” “早晚有一天，老娘要把她干掉，叫她给我打杂，好好地出口气。” 王娇娇，这回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是科长明明知道你叫我给算计了，你也说不清楚。 哪个下属不想坐上司的位子？那个上司不防着部下造反？ 接下来，他又编了几条，一共凑了九条。 这九条，只要检查的人看见一条，就会仔细的检查记录，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记录。到那个时候，可就全都露馅儿了。 这就是变态王娇娇的九大罪状，你就等着吃瘪吧。 破天这么做，当然也是有风险的。肯定会引起王娇娇甚至别人的报复。 但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现在本身就在小号里，还给定位了，已经是最严重的的处罚措施，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如果她们打他或者用电棍电，那他就要到律政司去控告她们了。 她们还可能给他扣分、警告、记过、禁闭这一类的处分，这他就更不怕了。 真正的犯人怕这一招，破他只是来卧底抓鬼的，到时候就走了，也不指望减刑，还怕这个？ 给他记过一百回，扣上一万分，破天也是不在乎的。 这个搜查记录，其实很好写，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吃过午饭，又写了一会儿，就快完事儿了。 破天留了两页没写，准备晚上再写。 不能这么快就交出去，否则，就显得这件事儿完成的太简单了。传了出去，以后别的警察再来找他写，就麻烦了。 现在，破天要算一下，明天这个记录交出去后，会怎么样。 今天是阴历五月初十，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左右，申时。 用小六壬起了一课。 大安，流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最后落在了赤口上。 “赤口”，就是口舌、纠纷、争斗的意思。 不算是好事，但是正好跟目前这件事儿的课象符合。 这么大一件事儿出现了，要是不引起口舌纠纷，那才怪了。正好说明算的准。 破天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就叫以毒攻毒。 王娇娇，你不是说我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么，这回我就给你玩儿一招暗的。 是战斗机不假，但这回我是隐形战斗机。 第8章 便宜没那么好占 找马金波的事儿，破天现在并不着急。 一是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二是因为难度太大。 慕容若水和陈蝶她们认为马金波隐藏在女子监狱里，一是师父说的，二是她们自己的分析。 至于具体的线索，就没有其他的了。 马金波之所以会到女子监狱来，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师母和陈蝶就在这里，想害她们，下手方便。 二是因为这里就是他的老巢，阴间的鬼差一般不到这里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真是很高明。确实是没有比监狱更安全的藏身之所了。 但是想找出他来，并不容易。 如果那么容易就找到了，以前的两个人也就不会死。 陈蝶给了一些那两个人的资料，破天一看她们的资料，就能猜出她们的大概死因。 就是个外行，弄不好就是自己作死的。 世界上抓鬼的人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业余的，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 抓鬼纯粹是门儿技术活儿。并不是懂点技巧就能干的。 除了技术，还要有丰富的经验以及相应装备。 这里面，经验更加重要。像破天这样的，基本上都是业余的。只是他的经验特别丰富，从小就跟着爷爷抓鬼，在师父那里又干了好几年。 前面死的那两个，其实是两个出马仙儿。 出马仙是有些神通，但是他们的神通，其实是来自于附体的仙家。他们本身并没有多大本事。 一旦那些仙家不帮他们，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 给人算点事儿，甚至看看病还行，要叫他们抓鬼，可就没谱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抓鬼的时候，仙家可能根本就不帮他们。即使帮了，也要看仙家的本事有多大。 对付马金波这样的鬼将，一般的仙家还真不是对手。 这样的菜鸟在马金波面前，想不死都难。 所以，破天目前的第一个任务，并不是急于追查马金波，而是要先在监狱里站稳脚跟，排除象王娇娇这样的人为干扰，先把《五雷诀》的第一层练成，求得自保。 连师父都不是马金波的对手，傻了吧唧地就去找马金波，不就是自己送死？ 那天在宾馆里，马金波突然从床底下钻出来，估计就是一直在跟着小师娘。 按理说，他有能力杀死我和小师娘，但是却没有下手，只是留下了一对花圈。 难道仅仅是想警告我和师娘一下，还是有其他原因？ 这一点，破天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师父当年把他赶出来，但说句良心话，他那些年对破天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是在算计和利用他，但毕竟也教了他很多东西。 师母、小师娘、陈蝶他们对破天也很不错，所以她们有难，他不能袖手旁观。 这一回，也是逼急了，才硬叫他来的。 所以，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能帮她们，破天还会尽量帮一下。 当然，这是以能保住小命为前提的。 若是太危险，把小命玩儿没了，就不是帮助她们，而是帮助小师娘未来的老公，自动做了前任。 这样的傻事儿，老子才不干呢。 马金波现在找到陈家报仇，其实也情有可原。 陈家的先祖诬告人家，叫马家一家36口冤死，这事儿换做谁，也会想着报仇。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破天很同情马金波。 集聚了150年的怨气，这对一个鬼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折磨。 剩下的，就是这回到女监来，能不能有一些艳遇的问题。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可能是有的，但实际上很难。 在外界人看来，一个男人到了女人堆儿里，这些女人又都是嗷嗷待哺的饥渴之人，似乎就能享尽艳福了。 其实，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是因为对监狱里的具体情况不了解，所造成的的误解。 首先，监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私人空间。 大院里、路上、生产车间、库房、号里、厕所、澡堂等所有的地方，全都有监控，一天24小时无死角监控。 这边有点什么不轨行为，那边就看到了。监控中心会立刻通知各个监区的狱警来处理。 即使狱警不在，也有管事犯人，在走廊里都有对讲系统，立刻就通知了，比电话都快。 其次，监狱里没有犯人可以住单人监舍，这是铁律，即使再牛掰，再有钱有势也不行。 一个号里至少住12个人，晚上睡觉都是开灯的，没有关灯的时候。 停电的时候，监狱自备的发电机立刻发电。发电机出了毛病，管事犯人那里常年备有蜡烛，号里立刻点蜡照明。 号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照明的时候，一年365天，天天如此。 还有管事犯人时刻在监视着，想做点男女之事，其实很难。 即使是你不在乎别人的反应，别人也会报告狱警，立功受奖。 犯人之间，本来就有互相监督的责任。 此外，在犯人中，还有狱警的耳目，悄悄地监视着其他犯人的一举一动，背后向狱警报告。 犯人都是如此，至于破天要把王娇娇给上了的想法，在外面兴许能做到，在监狱里，基本上也就是个想法而已。真要实现，其实很难。 除了上面的原因，还有她的身份问题。 她是狱警，如果跟一个犯人出了这事儿，不仅仅是她违犯了纪律，还会因此抬不起头来。 即使不给她其他的处分，也会把她调离岗位，以后不再让她接触犯人。 这个代价太大，她也不会轻易冒险。 陈蝶说破天有艾滋，也是为了防止他出轨，采取的预防性措施。目的就是叫别的女人不能接近破天。 至于监狱长那方面，估计也会来一些暗招，防止他跟女犯们发生关系。 只要她暗中安排一个耳目监视破天，给耳目点儿好处，比如奖分之类的减刑材料，耳目就会踏踏实实地为她卖命，把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她。 这些狱警，整个花果山的猴儿加一块儿，都没有他们精，还能给他占便宜的机会？ 所以，虽然进了女人堆儿里，便宜其实没那么好占。 当然了，这些只是理论上的推理。要是就想做，也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法律的威慑力那么大，不也有人铤而走险去犯罪，最后进了监狱？ 监狱管理的那么严，不也有很多犯人违纪，甚至还有从监狱里逃跑的。 事情都不是绝对，就看能不能抓住机会，有没有那个贼胆儿。 人说色胆包天，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破天正在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勤杂来开门了。 “轩辕破天，走。” “去哪儿？” “体检。” 好吧，体检。 这个倒不是王娇娇折腾他，因为每个犯人来了，都要体检的。 然后给你填写个体检表，病历什么的，建立个医疗档案。 犯人在监狱里吃药治病什么的，一般都是免费的。只要不是太大的病，不用自己花钱。 这一点，其实还是很讲究人性的。 犯人专门有一个医院，就在小号的边儿上。 按正理，是应该由狱警带着来。因为离得近，看小号的狱警不愿意动弹，就由勤杂直接带着来了。 体检的程序，跟一般医院的体检基本上一样，多数是由犯医来操作。她们也是犯人，因为犯罪前是医生，所以进来后就发挥她们的特长。 当然，警察医生也是有的，一般不是大病，就都由犯医处置了。 破天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因为怕体检露馅儿。 对于既往病史，他就说了自己有乳腺癌和艾滋病。 本来以为对方会惊奇，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再看墙上的挂图，他明白了。 原来那就是关于艾滋病的宣传挂图。估计监狱里已经有了艾滋病人，她们已经不感到奇怪了。 透视的时候，他担心会把下半身儿器官的秘密给透出来。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异常。 也不知是她根本就没透下半身，还是事先有人打了招呼。总之，体检这关就顺利的过去了。 回到了小号，勤杂应该把门锁上，就回去了。 按照监狱的规定，她不应该进到小号里来，甚至都不能跟破天多说话。 但是，这个勤杂却没有锁门，进来坐到破天的床上，呵呵傻笑。然后她的脸就开始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黄鼠狼的形状。 “呵，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到这里来了。” 这样的事儿，破天见的多了，也不感觉有什么意外。 “哼，我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派来的，哪里我不敢来，再说了，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 一听这口气，破天就知道是那天附身到小师娘身上的那个小黄仙儿。 “来找我有事儿么？” “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死的。” 呵，消息倒还挺灵通。 “我不会死，倒是你小心了。上回你把马金波给卖了，他没找你麻烦么？” “哼，他敢。别看我自己打不过他，我们这一大家子，也不是好惹的。” 这倒也是，黄鼠狼属于群居动物，一般都是一个大家族聚集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倒也能成就一方势力。 “你修行多少年了？” “三千六百年。” “想不想找个风水宝地修炼？” “什么地方？” “双泉寺，福慧双泉，知道这个地方吧？” 寺院道观，一般都位于风水宝地。 之所以是风水宝地，用风水的说法，就是生气足，也就是一般所说的灵气足。 仙家修炼，最需要天地灵气。所以寺院道观周边，也常常是各种灵类聚集的地方，经常发生灵异事件。 一是为了利用这里的灵气，二是背靠寺院道观，躲避各种仇家和天敌。 但那里也不是谁都可以去的，没有得到和尚或者道士的允许，在那里护法的灵类，就会将擅自闯入者赶走甚至绞杀。 一般的寺院和道观都有护法堂或者护法殿，起的就是这个作用。 “你真的能让我到双泉寺去修炼么？” 小黄仙儿动心了。 第9章 利益交换 象小黄仙儿这样的灵类，虽然有智慧，但是，他们并没有人类的那些道德观念。 它们遵守的是灵类自己的规则。 在跟人类打交道时，没有什么道德、是非、对错观念，有的只是恩怨和利益。 它们害人，不是因为它们坏，而是因为人侵犯了它的利益。 同样，它们帮助人，也不是因为善良，只是为了报恩。 一切都是以他们自己的利益为准绳。 “双泉寺药师佛大殿的风水是我给看的，我还给他们捐了十万块功德，双泉主持是我的好朋友，你说我能不能让你进去？那里可是个好地方，没有谁欺负你，灵气足，能够安心修炼，还能聆听佛法，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哟。” “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你当然要给我做事儿。” 跟灵类讲道德是没用的，只有利益上的交换，才最为有效。 “你要我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叫我帮你打架，我可不干。” “不用你打架，只要你给我提供监狱里这些灵类的消息，对你们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女监灵类势力的分布情况，对于小黄仙儿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对于破天来说，就是十分珍贵的情报。 在各种灵类中，鬼最为傲慢，狐仙儿最善于预测，常仙最善于治病，黄仙儿消息最灵通。 掌握了女监灵类势力的情况，对于应付马金波，非常有利。若是自己搜集这些情报，即使花费大量的精力，也不能搜集齐全。 这样现成的间谍，要是不充分利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先把双泉寺的事儿办好了，我才能告诉你。” 这个家伙儿，还不见兔子不撒鹰呢。 “好，明天我就给你办好，明天晚上你来给我说情况。” “一言为定。” 勤杂说完，就站了起来，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咦，我怎么进来了？” 小黄仙儿走了，她恢复了理智。 “你进来检查一下屋里有没有违禁品。”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走了。” 有了小黄仙儿帮助收集情报，破天就省心多了。 晚上吃完饭，破天就开始打坐，修炼《五雷诀》。 “五雷诀”修炼的第一阶段，是男女各自修炼，从第二阶段开始，才是男女一起双修。 所谓的五雷，其实就是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 说是雷，其实跟雷电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五种力量的导气、积聚和使用方法，根子还在五行上，有点儿类似于武术上的内功。 其实就是一种意念的力量，是一种暗物质。 说穿了就跟符箓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符箓是把术士的意念储存在一张纸的文字和图案里，然后在咒语的催动下释放力量。 五雷诀则是省去了符箓这个媒介，将术士的意念直接释放出来，用于破坏灵类的意识结构。 鬼就是一种意识状态，意识结构被破坏，轻则受伤，重则灰飞烟灭。 这就是五雷诀的工作原理。 五雷诀最核心的诀窍，就是五行有情流通。也就是五行相生相比，而不是相克相耗。 这些东西，对于外行人来说，三天三夜也说不明白。但是对于破天这样懂得阴阳五行原理的人来说，一点就破。 所以，他练起来很顺利。 小号里的犯人，都是因为违犯了监规队纪才进来的。晚上都要坐板儿反省。 破天是临时在这里羁押，所以不用反省。但他这个打坐的姿势，其实也就是监狱犯人坐板儿反省的姿势。 勤杂以为破天自己自觉地反省，还好心来提醒，叫他不用坐板儿。 晚上十点，开始睡觉，这一夜，破天睡得十分踏实，一觉到了天亮。 起床后，把王娇娇的《搜查记录》填完，交给勤杂。 勤杂翻了两下，见都填满了，就拿走了。 王娇娇你个三八，这回我可就等着看热闹了。 中午的时候，整治王娇娇的事儿，就有了反应。 “轩辕破天，行啊，有两下子，刚进来就鼓捣出这么大动静。” 关大队站在铁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破天。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关大队就是看小号的大妈警察。 现在的押犯单位，从整个监狱的角度来说，叫总监区。下面是监区，监区下面是分监区。 以前不是这么叫的。那时候叫支队，支队下面是大队，大队下面是中队。 名称虽然改了，但是，传统的叫法还是沿袭下来。 关大队，就是她以前在某个监区当过大队长、监区长、副监区长之类，就这么叫下来了。 如果她以前当的是分监区长之类的，就叫关中队长，简称关中。 小号归看守队管，看守队归狱政科管。 关大队和王娇娇，其实就是狱政科的同事。 王娇娇出了事儿，按说她不应该这么幸灾乐祸。 原因就在于，看守队或者小号的狱警，都属于不得意之人。 她们或者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或者是能力太差，或者是调皮捣蛋，上司不待见她们，最后就弄到看守队养老来了。 总之，看守队的狱警察，基本上就是狱警里面，地位最低的。 而象王娇娇那样的院长，则是最牛掰的，即使是各个监区的监区长，都得给她面子。 王娇娇人漂亮，又当着院长这个肥差，关大队嫉妒她，就很正常了。 关大队可以幸灾乐祸，破天就不能那么放肆了。 “关大队，我鼓捣什么动静了？” 他就装傻。 即使知道她跟王娇娇不对付，也不能坦白地就承认。 监狱里的事儿，很奇妙的。 狱警和狱警之间不合，作为一个犯人，不能参与其中，跟着站队。 一个狱警对你再好，跟你也是敌我关系，生来就是天敌和天物。如果你逃跑，她该开枪还是会开枪。 两个狱警关系再坏，人家也是战友。 两人有什么误会，一起喝顿酒解释开了，最后知道你在其中说了谁坏话，到时候，俩人儿就一起对付你了，就你成了王八蛋。 “行啊，轩辕破天，老油子了，第几锅了？” 这个“锅”，就是“回、次”的意思。第几锅，就是第几回进监狱的意思。 “头一锅。” “你不用怕，不就是给王院长写个搜查记录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这是给破天下套呢。 “关大队，我没给她写什么东西，警官的记录簿册，怎么会用犯人给写呢？” “嗯，还行，知道深浅。行了，有什么事儿说话，来，抽根烟。” 狱警给犯人烟抽，就是很给犯人面子了。 “关大队，我不抽烟。” “好，一会儿给你送两包方便面来。” 关大队对破天好，一个是因为他整了王娇娇，可能是叫她出气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没承认给王娇娇写搜查记录。 如果将来有人来调查，他承认是他写的。作为管小号的人，关大队也是有责任的。 一个犯人在小号里，干起了狱警的活儿，你管小号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是不是狱警、科长、监狱长什么的，也叫犯人来干啊？ 就是王娇娇，也不敢承认是破天给她写的。 不一会儿，关大队果然送来了两包方便面。 “小心点儿，她以后肯定要报复你。” 关大队四下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提醒道。 以王娇娇那个性格，报复是一定的。但是，目前正在风口浪尖上，她也不好直接报复，估计会来阴的。 果然，下午田甜蜜就来了。 她一来，破天就知道没好事儿。 田甜蜜，就是慕容若水的闺蜜，也是王娇娇的死党。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长得甜甜的，说话也甜甜的，性格很温柔，也是甜甜的。任谁看了，她就是个乖乖女。 但是，如果以为她是个甜妹子，可就大错特错了。 有一回，破天陪她跟慕容若水去逛街。一个小偷不长眼，竟然去偷她的钱包。 这下子，可把她给惹毛了。高跟鞋都撇了，光着脚，追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把小偷给逮着了。 等破天赶到的时候，她跟慕容若水两人，已经把小偷给打得鼻口串血。 田甜蜜还不解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小偷的裤子给扒下来，拿小偷的鞋狠狠地抽小偷屁股和脚。很快就把屁股抽紫了。 一边抽，还一边喊。 “我叫你跑，把你的脚给废了，看你还怎么跑？” 小偷是用手掏包的，你打他脚和屁股干什么呢？ 也真是变态了。 最后，连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同情起小偷来，说她下手太狠。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表面上看，是个人畜无害的温柔小猫，实际上就是个小母老虎。跟王娇娇那个女暴龙，是一个级别的。 一开始，田甜蜜的狠劲儿就出来了，破天被直接送到了提审室里。 提审室，就是狱警审讯押在小号里的违法违纪犯人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两米见方的铁笼子，铁笼子里有一个铁椅子，坐上去，前面有个横杆，就给锁在椅子上。 对面就是一张办公桌，那就是田甜蜜她们两人坐的地方。 “你好，轩辕破天。我是狱侦科的田甜蜜，这位是我的同事黄警官。” 田甜蜜自我介绍了，声音简直能甜出蜜来，叫人听了，简直就要醉了。 你看她这话说的，你好，陈轩辕破天。这一句话，就跟别的狱警不一样。 从来没有狱警这么跟犯人客气的。 说话虽然客气，脸上也是笑容，但那笑容，却总是让人感觉很诡异。 第10章 震慑教育 田甜蜜是狱侦科的，狱侦科，全名叫狱内侦察科。 王娇娇是狱政科的。 狱政科，是负责犯人的日常管理的，如果犯人有什么违纪行为，它也管，但只是管一般的违纪行为。 如果是比较严重的违纪或者犯罪行为，就是狱侦科管了。比如说，前两个来捉鬼的出马仙儿叫人给弄死了，这件事儿，就应该归狱侦科管。 “你好，田警官。” 破天也假装不认识她。 “轩辕破天这个名字，我比较熟悉，我有个闺蜜的朋友，也叫这个名字，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 你装我也装。 “哦，你不认识他最好，那个轩辕破天，简直是个垃圾，这辈子，算是把我的闺蜜给坑苦了。我曾经多次劝我闺蜜，不要再搭理那个垃圾，可是，她却不愿意。那个垃圾也是死皮赖脸的，也没有个自知之明，总是纠缠我闺蜜。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里去。” 你看，这个臭娘们儿，露出真相了吧？ 我进了监狱她都不解恨，还要给弄到地狱里去。 田甜蜜说的不假，她确实多次劝慕容若水别再跟破天交往，当着破天的面儿，她都这么说。 “你闺蜜不听你的，一定是她朋友有什么出色之处。” 这个臭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纠缠慕容若水了？ 从破天离开师父那里之后，基本上都是慕容若水来找他，他就没有一回主动找过慕容若水。 “是啊，他确实很出色，他是那些欢场女子的优质客户，是医生的优质病人，才二十来岁，就得了艾滋病，还做过乳腺癌手术。” 什么欢场女子的优质客户？她们是我的客户，不过是给他们算算命而已。 我现在还是纯童一个，你知道不知道？ “当然了，我不是说你，你是女人，虽然也有这些病，但只是巧合。你是个优秀犯人，那个垃圾比不上你的。哎哟，我拿你跟他比，你不会生气吧？” “没事儿，我不生气。” 田甜蜜，你也给我等着，哪天再收拾你。 “一般来说，咱们女人得乳腺癌的比较多，男人得乳腺癌，还是第一回听说。轩辕破天，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变态？” 又来精神折磨了，你才变态呢。 “那个人我不了解，不好评价。” “其实很好评价的，只要把他当个垃圾就行了。对了，该说正经事儿了。轩辕破天，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找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调查个屁，不就是来公报私仇的么。 “狱政科的王娇娇警官，昨天到小号里来，把《搜查记录》忘在这里了，这件事儿，你知道吧？” “不知道啊。” “哦，你不知道啊。她的记录本上，被别有用心的人，记了一些不该记的东西，你知道吧？” “不知道啊。” “写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攻击上司，捏造事实，诋毁人格，你说，干这事儿的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啊？” “不知道啊。” 哼，老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里面有一段话，说的是女子监狱的第一警花，表面上做狱警，暗地里做风尘女。说那个警花，长得像个妖精似的，见谁勾引谁，尤其喜欢找流浪汉和拾荒者。” 对，这就是我写的，原来田甜蜜也看过那个记录啊。 这一段，也是破天比较得意的。 要是叫那个第一警花听了，还不得气死？第一时间，她就得去找王娇娇算账。 当然，这里有没有什么第一警花，他也不知道。这一段，纯粹就是瞎编的。 不过，女人都爱臭美，个个都觉得自己最漂亮。 即使别人不认为她是第一警花，她自己也会自居第一。所以，王娇娇的记录里这么写了，还是会给她树立很多敌人。 “那记录里还说，第一警花可能有艾滋病，这一辈子，算是嫁不出去了。即使结婚了，也会被老公给踹了。这样的人，应该从狱警队伍里清除出去。根本就不配当个狱警。你说，这个人这么写。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不知道啊。” “真讨厌，你怎么就会说不知道啊？王娇娇警官跟第一警花是同事，你说，她会在记录里写这些恶毒的话吗？” “不知道啊。” “哦，你不知道啊。那我给你提供点儿线索好么？你说，行不行啊？” 田甜蜜的口气，竟然有些撒娇了。 “行啊。” “那个第一警花，就是王娇娇的好闺蜜，她的名字，叫田甜蜜。” 哦，田甜蜜。 什么？田甜蜜！ 还真有个第一警花，还就是田甜蜜，怎么蒙的这么准？ 她不仅是来给王娇娇出气，还是来给她自己报仇的。 这下子，可彻底玩儿完了。 田甜蜜自然知道破天是来卧底的，即使陈蝶不跟她说，猜也能猜得到。 王娇娇的记录册是破天写的，她自然也知道。 但是，破天就是不承认，她也不能揭破这层面纱。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破天承认了，就是王娇娇违反工作纪律，擅自把狱警的业务簿册交给一个犯人来填写。 所以，无论是王娇娇还是田甜蜜，都会装下去。 最后，她们就得找个别的借口，来遮掩这件事儿。 不管怎么样，她俩栽了这个跟头，报复破天是一定的。 “轩辕破天，按说有些事情是不该跟你一个犯人讲的，但是，看在你新来的份儿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谢谢田警官。” “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王院长的记录册，是忘在家里了。她的老公跟她闹了点儿别扭，一时生气，就故意在记录上写了那些话。现在，他老公非常后悔，专程到监狱来，跟领导说明了情况。” 还他老公写的，明明是我写的，我什么时候成了她老公了？ 这就是王娇娇往大哥身上推了。也真是难为大哥了，这事儿还得替他那个臭婆娘背锅。 田甜蜜这么说，可不是为了破天好，而是给他透个底儿，统一口径，不要承认记录是他写的。 按照惯例，破天是新来的，没有什么违纪行为。刑期也不多，只有四年半，根本就算不上重罪。 作为专管重大违纪和犯罪的狱侦科，是找不上他的。 现在田甜蜜来了，就得找个别的借口。 “轩辕破天，现在要对你进行警示教育，一会儿就跟我们走一趟，你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 果然如此。好吧，管你什么教育，你叫走就走，反正是你们说了算。 我现在就是个死人，抵触也好，不抵触也好，也没什么用。我就不信，你们还敢把我给弄死？ 破天被带出了小号，就跟着田甜蜜和那个黄警官一起，到了监狱一角的大墙边上。 已经有几个狱警和十来个犯人在那里等着了。有一个狱警，还牵着一条狗。 这下破天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警示教育，纯粹就是震慑教育，这是想让犯人见识一下电网的威力。 大墙下面，是一米多宽，两米多深的隔离沟，沟的外侧，就是六米多高的大墙。大墙上面，就是电网。 这个电网是蛇腹形智能电网，上面的电压是12万伏。 说它是智能型电网，不是因为人碰到电网才触电，而是因为人没碰到就触电了。 “各位服刑人员，现在对你们进行警示教育，今天的教育内容，就是叫你们看看电网的威力，让那些怀有侥幸心理，试图脱逃的人，打消幻想，安心服刑改造。” 田甜蜜开始讲话了，还是一副甜甜的样子。 “你们有的人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电网是最新的科技成果。之所以叫智能型电网，是因为不是你触碰到电网才触电，而是你没碰到电网，就有可能触电了。” “只要靠近电网一米五的距离，电网就会自动做出反应，瞬间加大电流，把人给吸到电网上。现在，我们就做个试验，给大家演示一下，回去之后，希望你们向全体服刑人员广泛宣传。” 田甜蜜说完，两个直属队的犯人，就把那条狗捆了起来，然后用一个长长的竹竿挑起来，就往电网边上送。 到了将近一米五的距离，啪地一下，狗就被电网吸了过去，粘在电网上，一阵白烟升起，接着就是一阵焦臭味儿传来。 再看那条狗，浑身的毛早就没了，变成了一截焦黑的物件，抽成了一团，似乎浑身一点儿水分都没了。 狗是如此，人若是上去了，自然是一瞬间就一命呜呼。 “向往自由是人的天性，谁都不愿意失去自由。不要说你们不想逃跑，进来了，有几个人不想逃跑，不想逃避法律的惩罚呢？要是都不想逃跑，还要监狱干什么呢，还养活我们这么多狱警做什么呢？还要高墙电网做什么呢？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想逃跑是正常的反应。” “但是，逃跑注定是没有出路的，这条狗，就是逃跑者的下场。尤其是一些新入监的犯人，更不要心存幻想，否则，下场连这条狗都不如。” 田甜蜜说着，就看了破天一眼。 破天知道，她就是点他的。 破天心里不禁腹黑。 要说这个娘儿们，也真是能装。 刚才做实验和讲话，始终就是那么甜甜地笑着。 狗招你惹你了？你竟然那么狠心拿它做试验？干着这么残忍的事儿，还始终带着甜蜜的微笑，也真是口蜜腹剑。 就是不知道将来你到火葬场送你爹你妈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甜甜地微笑？ 第11章 不笑能不能死 田甜蜜把破天弄到这里来，一是为了给她到小号提审找个借口。二是对他进行精神折磨。 狱警对付犯人，也有不少招数，这一招儿，就是其中一种。 这叫做“不打你，不骂你，我吓死你”。 用犯人的话讲，叫“摘神经”。 就是让你高度紧张、害怕，产生心理恐惧。 不过，她这招对破天没什么鸟用。 他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就从大门光明正大的出去了，又不是活腻歪了，没事儿逃跑，爬大墙做什么？ 回到小号，就把破天送回了号里。 破天以为这回没什么事儿了，没想到，又来节目了。 两个勤杂进来，俩人合伙拎来了一副脚镣。 一副脚镣能有多沉？还要俩人拎着？ 多沉？48斤，所有脚镣里面最重的一个。 “怎么又给我戴镣了？我到底怎么了？” “轩辕破天，我们也不知道。田干事交代的，说你可能有重大余罪没交代，要对你重点监管，深挖余罪。” 田甜蜜你个臭娘儿们，我有什么重大余罪？ 我要真有重大余罪，陈蝶早就把我送进来了，还能轮到你？ 还深挖余罪，等老子回去，把你家祖坟给挖了。 行，落到你手里，老子认了。为了我家小师娘和师母，我忍了。 “戴上48斤脚镣，就不用定位了吧？” “咦，那可不行。脚镣是田干事叫戴的，定位是王院长叫定的，她没发话取消戒具，不能改的。一码归一码，两样都得上。” 王娇娇，田甜蜜，你们这两个臭娘儿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还王院长没说话，她要是临死之前，没留下遗言给我解除，我就定位一辈子啊？ 好，你们等着，下回就轮到你田甜蜜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那个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甜甜蜜蜜地笑得出来。 都说漂亮的女人是毒蛇，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假。马金波那个死鬼都没你们这么狠。 这边刚给定位完，田甜蜜就过来了，仍旧是笑着站在铁门外。 “哟，轩辕破天，这是怎么了？又戴镣又定位，这可是最惠国待遇啊。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小号这么隆重地欢迎一个新人呢。哎哟，你可真是小号的重量级嘉宾啊。” 还装着挺吃惊的样子。 “田甜蜜，你不要得意，等老子以后再收拾你。” “哟，可吓死我了。你不要这样子吓人家嘛，好不好？人家胆子很小的。见到杀鸡都怕怕呢。” 说着，还风骚地扭了几下身子，做乖乖女状，然后，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田甜蜜，我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 “你不笑能不能死？” “能。” 说的干脆利落。 “好了轩辕破天，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当重量级嘉宾吧。我们狱警对犯人实行文明管理，不打你，不骂你。但是，犯人可就不一定哟，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儿。” 然后，又是哈哈大笑着走了。 臭娘儿们，你高兴归高兴，就不能不当着我面儿这么得意？憋一会儿，走远了再笑，你能死啊？ 狱警对于犯人，可以说是占据了绝对强势的位置。 她可以教育犯人，犯人不能教育她。 她骂你，可以说是改造你。你要骂她，就是反改造。这可是很严重的情节。 她打你，可以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是为了你好。 你若是还手，就是袭警，可以给你加刑的。 不过，一般的狱警，都不会这么直接地出面整犯人。 打骂犯人不仅违纪，也会叫别人看不起。 她们有更加高明的招数来整治你。 背后指使其他的犯人来整你，就是常用的路子。 田甜蜜刚才的话，已经暗示了，她和王娇娇将来会指使犯人来整破天。 能被指使的犯人，一般有两种。 一种是管事犯人，就是犯人头儿。包括生产组长，值宿组长，班长等。 她们可以利用管事儿的权力，叫你多干活，干脏活、累活，或者在你干活儿甚至日常生活中故意挑你的毛病。 然后找狱警扣你的奖分，叫你反省等。 另一种就是犯人里面那些碰瓷儿的，也就是臭无赖。 这些人，故意跟你找茬，或者设下什么圈套，叫你上当。 比如，他故意找茬跟你打架。你若是不还手？就挨打，别人也会瞧不起你。 你若是还手了，对不起，俩人一起进小号。 监狱里面打架，不管你有理没理，只要动手了，就是违纪。 你一动手，他就倒下装病不起来，或者是直接报告狱警，叫你进小号，受到扣分、警告、禁闭等处分，或者是趁机勒索财物。 这样的事儿，破天以后都可能遇到，还要处处提防。 王娇娇和田甜蜜这两个臭娘们儿，是完全干得出来的。 其实，破天现在要是不想干了，随时都可以走。 只要他表明自己男人的身份，即使是监狱长和陈蝶，也不敢再留他在这里。 但是，王娇娇和田甜蜜的折磨，反倒是激起了他的血性和斗志。 你们不是要整治我么，老子还偏偏就不走了。非在这里待下去。 我不仅要跟你们斗上一斗，还要把马金波给灭掉。 马金波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弄死了两个人，你们还好意思拿那份儿工资？ 等老子找出了马金波，看到时候怎么打你们的脸。 48斤的大脚镣子，挂在脚上还是很沉的。想要行走，也很不方便。 不过，破天现在还是被定位，想走也走不到哪儿去，只要不动弹，这个脚镣也没有多大负担。 田甜蜜想用这招儿整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 不过，破天很快就发现，自己又错了。 晚上吃完饭，勤杂来了，递给破天一个小板凳。 “田干事交代，晚上坐凳反省到十点，标准姿势，小心点儿，那边监控看着呢。” 这个田甜蜜，终于用上了最毒的一招儿。 反省，就是坐在板凳上，反思自己的错误和罪行，寻找犯错的原因。 这也是对于违纪犯人的一种处罚措施。 不就是坐在板凳上想事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这么想，可就错了。 首先是这个小板凳很窄，只有两指宽，坐上去，很不稳定，坐上一会儿，身体就摇晃了。 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标准姿势”。 所谓的标准姿势，就是腰板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掌向上平伸，头挺直，不准乱动，两眼目视前方。 要想达到这个标准姿势，就必须保持全身的肌肉紧张，否则，姿势就不标准。 就是这个肌肉紧张，才是最要命的。 刚开始坐板凳的时候，还觉不出什么。过了十分八分，浑身就不自在，很快，身上的肌肉就开始酸痛。 破天刚换个姿势，轻松一下，勤杂就来了。 “好好坐着吧，别想偷懒了，田干事今晚正好值班，就在监控室盯着你呢，刚才就来电话了，叫你好好坐着。” 好吧，我好好坐着。 田甜蜜你个八婆，盯着监控，你也不嫌累。有那功夫你睡会儿觉不好吗？你不知道充足的睡眠能美容啊。 叫你盯着，明天早晨就叫你变成熊猫眼。 好不容易挺过了一个来小时，刚一偷懒，身子轻松一下，勤杂又来了。 “轩辕破天，求求你啦，田干事那个臭三八又打电话来了，我要是再不盯紧了你，她就要扣我分儿了。求求你，可别害我了，我等着减刑呢。” 田干事，田干事，你干点儿什么事儿不好，净干这缺德事儿。 好，老子坐好了，你不就是不困么，看谁能熬过谁。 说说是容易的，但是肉体上的痛苦是难受的。 浑身酸痛的受不了，破天就又动了。 这边儿一动，勤杂就跑过来了。 “你不用说了，这反省老娘不坐了，你告诉田甜蜜那个臭八婆，就说老娘说的，滚她娘的蛋去！叫她准备好了，明天老娘就到律政司控告她滥用私刑。” 破天也火了，把板凳一摔，就倒下睡觉。 老子都这样了，还怕你什么？爱咋咋地，不伺候你了。 “好，我就这么告诉她，这个臭三八，也太过分了，就没见过这么折磨人的。” 勤杂也愤愤不平。 过了十来分钟，一阵哗啦啦声响，铁门打开，田甜蜜进来了。 “行啊，轩辕破天，脾气不小啊，想造反啊？” 破天坐了起来。 “田警官，你不知道这样进来，是违反规定的吗？” 按照规定，晚上狱警是不准一个人进入号里的。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胆儿小，怕叫犯人给整死呗。 “去，把关大队叫来。” 田甜蜜对勤杂说了声，勤杂就去叫人。 “轩辕破天，我可是为了你好，你趁早还是回去吧。” 田甜蜜听说破天要告她，害怕了。 “我自己的事儿，我自有主意。你就等着明天到律政司去解释吧。” 就这么折磨我，还为我好？也亏得你还是小师娘的闺蜜。 “你看看你，还来脾气了，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么，至于这样么？” 还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么？ 就在这个时候，关大队进来了。 “关大队，把轩辕破天的脚镣卸下来吧，定位也解除，反省也不用坐了。达到了教育警示目的就行了。” 田甜蜜开始装好人了。 “不用了，我就这么戴着，明天就叫律政司的人来看看。我倒是要叫他们给我个解释，到底为什么给我加戴戒具？” 第12章 小黄仙儿的奶爸 脚镣、手铐之类的戒具，对犯人是可以用。但也不是随便想用就用的。 具体用什么戒具，什么情况下可以用，都有严格规定。 王娇娇给破天定位，田甜蜜给戴脚镣，根本就不符合规定。 “这个，嗯，轩辕破天，田干事也是为了你好，和为贵，这个……，” “关大队，你不用说了。我问你，犯人押在小号里，人格尊严和人身安全，是不是受法律保护？” “自然是受保护的。” “我再问你，如果犯人受到了虐待，是不是有权利向律政司控告？” “是。” “你作为小号的看守，对于犯人的控告，是不是有义务照转？” “是。” “好，现在我就正式向律政司提出控告，控告狱政科干事王娇娇和狱侦科干事田甜蜜，滥用私刑，非法使用戒具虐待我，你给我转达吧。脚镣和定位都不用动了，明天就叫律政司来看看。”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简直是笑话。 “这个，破天，你消消气，还是把戒具卸下来吧。” 竟然叫我破天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套近乎，晚了。 “你们想戴就戴，想卸就卸，监狱成了你们自己家开的了。不行，你们出去吧。田干事，你不是愿意笑么，这回自己找个地方偷偷乐吧。” 说完，破天再也不理她们，拉过被子，就躺下了。 临了，他看了田甜蜜一眼，这回再也没有笑脸了，变成了哭丧脸。 “轩辕破天，你别得意，你愿意上哪告上哪告去，老娘要是叫你一个犯人吓唬住了，以后也就不用混了。我们走！” 哼，吓唬你？你以为老子是吓唬你？等律政司来了，我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当个破狱警就就觉得天老大，你老二了。马金波弄死两个人，你们束手无策。在老子身上耍威风倒是有本事，你配当狱警么？国家白养活你们这帮废物了。 过了一会儿，关大队又来了。 “破天，王娇娇已经被停职了，据说明天就要到看守队报到了。今天你又踢了田甜蜜的面子，这事儿传了出去，她也没脸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放她一马，她手里有奖分，叫她以后给你弄点儿，多减刑，才是实惠。” 老子还用她的奖分减刑？真是笑话。 “关大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不要她的奖分，明天律政司上班，你就去转告吧，这件事儿，没的商量。你若是不给转达，将来我从小号出去，连你也一块儿告。” 我就不信，你们还敢把我押在小号一辈子？ 几句小话就想糊弄过去，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这两个臭娘们儿，一个是亲戚，一个是朋友。我不指望你们帮我也就罢了，别人没为难我，你们倒是先动手了。 至于田甜蜜说的，是为了破天好的话，纯粹就是个伪命题。 破天的底细她也是知道的，真要是怕他干这个有什么危险，只要揭穿了他的男人身份，破天自然就走了。哪里还用这么费劲儿，拐着弯儿折磨，再叫他走？ 这一回破天是下定决心了，哪怕是走，也要把这两个八婆收拾完了再走。 田甜蜜这个臭八婆，今天叫她这么一折腾，破天想跟双泉主持联系小黄仙儿修行的事儿，都没来得及办。 这些灵类都很执着，说穿了，就是一根筋的性子。 昨天答应了小黄仙儿，今天给他回信儿，这一下子失信了，今后再叫它相信破天，就很难了。 这件事儿太重要，这两个蠢货，就因为你们俩的私怨，给我造成多大损失啊，你们知道吗？ 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啊。 “这个，破天啊，婶子知道你生气，她们俩做的也实在过分。你就是要告，我也不拦你，可是，这件事儿实在跟我没关系，你能不能……。” 这回关大队也害怕了。 这件事情，她也属于失职。律政司真的来了，她也脱不了干系。现在的意思，就是想叫破天放过她。 律政司来的时候，破天的态度确实非常重要。 如果破天只是盯着王娇娇和田甜蜜，不盯着关大队，律政司也不会找她多大麻烦。 若是再替她说两句好话，她也就没事儿。 “关大队，不是我想为难谁。实在是她们做的太过分，我今天本来想跟朋友联系一下，报个平安，都没办成，他现在还在等我回话呢。” “这事儿我给你办啊，把号码给我，我这里有座机，我给你打电话。”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想叫我放过你，就要有点儿实际表现。 “我这个朋友是个和尚，我有个朋友要到他的寺院里修行，叫他接收就行了，你记一下号码。” “就这事儿啊，行，我这就去给你打。” 关大队记下号码就走了。没几分钟就会回来了。 “办好了，你朋友同意了。那个律政司的事儿……。” “关大队曾经坚决阻止她们滥用戒具，但是她们就是不听，这一点，我会跟律政司的人说的。” “好，破天，你真是个讲究人儿，今后我就罩着你了。你饿了吧，我给你煮方便面去。” 你还罩着我？等你们罩着，我死了都穿不上裤子。 关大队刚走，勤杂就来了。趴在贴门上，脸就变成了黄鼠狼的模样。 “小黄仙儿，你到双泉寺去了么？” 破天就装傻。 “轩辕破天你个大骗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今天去了，叫人家护法给揍了一顿，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不可能啊，你什么时候去的？” “一大早就去了。” “你怎么去那么早，那个时候我还跟人家说呢，你就去了，活该挨揍。午时的时候我才跟人家说的，双泉大师同意了，这回你去就没事儿了。” “真的假的？你可不能再骗我？”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一会儿。” “好，我就再信你一回，这回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带着兄弟们来磨你，叫你天天不得安生。” 小样儿，还有一帮兄弟，街头流氓打群架啊。 勤杂的脸变回了正常模样。 “我怎么到你这里来了？” 一副迷茫不解的样子。 “是我叫你来的，关大队正在给我煮面，煮好了，麻烦你给端过来。” “关大队给你煮面？轩辕破天，你好大的面子啊。你跟她什么关系？天啊，不会是她的私生子吧？” 我的天啊，这监狱的女人太疯狂，八卦你也有点儿边儿好不好啊？ 我是关大队的私生子？叫我老妈听见了，她还不得打个飞机从国外回来找我算账？ 深牢大狱都挡不住女人的八卦天性。 吃过面不久，勤杂就又回来，趴在铁门上，变脸了。 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怎么看起来，都难看。 “怎么样，小黄仙儿，我没骗你吧？” 破天现在说话，可就有了底气。 “我去问了，他们同意了。轩辕破天，行，说话算数。” “小黄，你的事儿我给你办了，你也该该我出点儿力了吧？” “行，要我干什么？要不，我给你当儿子吧？” “你都三千多岁了，给我当儿子？我才十九啊。” “年龄不是障碍，给你当儿子，我才好给你出力。否则我就是坏了规矩。” “好好好，我就收你当儿子，给我说说这里的灵类情况吧。” 靠，竟然给黄鼠狼当上奶爸了， 真应了那句话，黄鼠狼下松鼠，一代不如一代了。 “爹，你问我就对了，谁也没有我知道的多。” 唉，又开始吹牛了。 第二天早晨吃过饭，破天就站在窗前，看着生活区大院里的情形。 犯人早晨是六点半开饭，吃完饭，各个监区的狱警就来提工了。 所谓提工，就是把自己监区的犯人，从生活区里提出去，到生产区干活儿。晚上干完活儿再送回来。 犯人在监狱里走道儿，都是有讲究的。只要是三人或者三人以上，就必须列队行走。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走的时候，步伐必须一致，手不准插兜，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东张西望，总之，就是跟正规的队列行走是一样的。 出工的时候，也是如此。 提工的狱警就是带队的教官，喊着口令，还要时不时地喊口号。 比如“认罪伏法，接受改造”、“遵规守纪，积极劳动”之类的。 狱政科的人，会在一边儿看着，走不好的监区，二门不放你出去，走好了再让你出去。 走不好的个人，兴许给你提拎出来，叫你单独走，或者是站在显眼的地方示众。 当然，也动不动会上演类似于拿狗往电网上放的震慑教育。 不过，这回用的是另一招儿，用电棍电人。 今天又来这招儿了。 押在破天对门儿的，是九监区的一个犯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外号叫小毛儿。 小毛儿被关大队提出去，交给了狱政科的两个干事。一会儿，就弄到了操场上的篮球架底下。 篮球架就靠近路边儿，出工的犯人都要经过那里。 小毛儿被弄到那里，就趴在地上，然后一个狱警就拿起了电棍，开始电小毛儿。 小毛儿就嗷嗷地惨叫起来，还在地上直打滚儿。 这个小毛儿，因为装病，不愿意出工干活儿，这属于逃避劳动，于是就被监区押进了小号。 现在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电她，就是震慑其他犯人的，意思是说你们谁再敢装病不干活，就是这个下场。 连续电了十来分钟，犯人都出工走了，小毛儿被送回来了。 令人奇怪的是，小毛儿竟然象没事儿人似的，笑嘻嘻的回来了。 “小毛儿，你真猛，这么电都没事儿？” 破天不禁有些佩服她。 “猛什么猛啊，根本就没电，故意演戏吓唬别人的。” 看看，这样的损招都能使出来，破天要是不反击，将来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关大队把小毛儿送进号里，就来开破天的号门了。 “破天出来，心理咨询。” 心理咨询？ 破天知道，这是陈蝶来了。 第13章 心理咨询 大凡犯罪的人，许多人都有心理疾病，有的还有人格问题。 为了矫正犯人的不健康心理，监狱里就设有心理咨询师，为犯人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有的咨询师是异性，因为隐私问题，又不能有第三者在场，为了保护咨询师的安全，心理咨询的时候，咨询师和犯人一般不直接见面，而是在线咨询。 在各个监舍的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心理咨询室，犯人就在这个小屋里，跟咨询师进行视频通话。 犯人是没有通讯自由的。 他可以跟亲友通信，但是寄出的信件，都要经过狱警检查，他们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了，才会给你寄出去。自己是没法寄信的。 从外面来的信也是一样，检查后没什么问题，才会给你。要是狱警觉得有问题，就不给你了。 犯人还可以家人打电话，叫做亲情电话。 讲话的时候，狱警要在一旁监听，同时还要录音。要是觉得讲话内容不合适，随时可以掐断通话。 在监狱大院内，手机是违禁品。别说是犯人，就是狱警都不允许把手机带进大院里。 狱警和犯人虽然是敌我关系，但是，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有的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也难免会产生一定的感情。 不让狱警带手机，一是防止狱警把手机借给犯人用，二是防止犯人偷抢手机，跟外界联系。 其实带了也没什么用处。因为监狱内安装了信号屏蔽设备，有手机也没有用。 接见的时候，也可以会话。但是，犯人跟亲友是隔着玻璃通话，讲话的时候也是通过电话讲，旁边也有狱警监听。 所以，以上这些联系方式，破天跟陈蝶都不能用。 最后就决定采用心理咨询的方式，来进行联络。 陈蝶虽然是监狱的狱警，但是也不能轻易跟破天见面，更不能叫外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他们俩的关系，想瞒死鬼马金波是瞒不了的。 陈蝶如此掩藏她跟破天的关系，其实就是瞒着人的。 所以，破天怀疑，女子监狱不仅仅是闹鬼这么简单。 这里面，很可能还有人为的因素，甚至人鬼勾结，也是可能的。 昨晚上小黄仙儿给破天说了监狱里灵类势力的情况，破天就开始怀疑这一点。 只是他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而已。 至于慕容若水那边的身份，则是监狱长特聘的心理咨询师。对外的借口，就是进行心理跟踪研究。 理由也是现成的。 破天作为一个女人，犯了强奸罪，做过乳腺癌手术，还有艾滋病，这样的人，心理一定比较特殊，有研究价值。 监狱里虽然准备了四十八斤大脚镣，但是一般很少使用。 破天带着这个大家伙在院子里走，就很引人注目。 “呵，关大队，这家伙什么来头？48斤大镣都戴上了。” “呵，关大队，我还以为是战神被抓回来了呢。” 遇到的警察和犯人，不时地就发出这样的惊叹。 这里说的这个“战神”，叫刘敏，在女监乃至于整个西海的监狱系统，都是个传奇人物。 她本来是个武林世家的女子，18岁那年因为跟人打架，下手狠了点，把人打成重伤。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按说三年也不算长，用犯人的话来讲，属于小徒刑，很快就混过去了。 但是，刘敏不甘心在监狱里呆着，就越狱了。 越狱成功后，没用多长时间，就被抓了回来。 越狱是要加刑的，于是就被加了两年徒刑， 刑期长了，刘敏更不愿意在监狱里呆着了，于是就又越狱。 就这样，越狱，被抓，再越狱，再被抓。刘敏先后七次越狱成功。 如果她不越狱，原来的三年徒刑，早就结束了。 七次越狱的结果，就是她的徒刑越来越长，从3年变成了15年。 同时，由于她七次越狱成功，也成了一个传奇人物，被人称为“战神。” 不仅是犯人，就连狱警都很佩服她。 犯人越狱后，一般就不在原来的监狱里关押了，而是要转到一个新的监狱去，让她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若是男犯，一般就在省内的监狱里转来转去。 但是女犯就不同了。 一般每个省只有一个女子监狱，所以，刘敏就先后在七个省的监狱里呆过。最后一次越狱，就是在西海女子监狱。到现在还没有抓回来。 轩辕破天没进来之前，就听说过“战神”的大名，对她也极为佩服。若是有机会，倒还真想见见她呢。 到了心理咨询室，关大队在外面等着。破天自己进了心理咨询室。 打开视频，慕容若水和陈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一看她那架势，破天就吓了我一跳。 慕容若水竟然抱了个孩子来。 “小师娘，这也太夸张了吧，咱俩也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孩子就出来了，还这么大了？” “去你的，别胡说八道。这不是我表哥家的孩子么？” “你来就来呗，还抱个孩子来干什么？” “表嫂有事儿，叫我帮她带一会儿，正好要来见你，想唤起你的父爱，就把孩子带来了。” 昨晚上刚收了小黄仙儿当儿子，今天就来唤起我的父爱了，难道真是天意？ “唤起父爱，你找表哥去，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 “我不是叫你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嘛。” 唉，这个败家娘们儿，八字还没一撇了，就知道拿孩子来套我。 “这才两天，怎么这么着急就来见我？” “还不是因为你跟大嫂和甜蜜的事儿。你就别去控告她们了。” 这两个臭八婆，原来是搬救兵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知道了，她们都跟我道歉了。” 跟你道歉？她们似乎应该跟我道歉啊，怎么跑到你那里道歉了？可见这两个八婆，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 找到小师娘，也不过是为了叫她出面，劝我不去控告她们而已。 “你就没问问，她俩为什么非要跟我过意不去？” “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我问过她俩，她俩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忍不住想要折磨你。总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她们这一回。大嫂已经到看守队去了，你也算是出气了。以后她们再也不会为难你了。” “你写的那些话，对甜蜜的影响也确实不好，你们就算是扯平了。刚才，小蝶跟你们的监狱长通话了，今天你就分到监区去，给你找个俏活儿。” 所谓“俏活儿”，也是监狱里的行话，意思就是轻巧的岗位。劳动时间短，强度低，活动范围大，还不危险的活儿。 “你还没说，她们究竟对我有什么误会？” 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她们两个如此对我，总是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总之，你只管马金波的事儿，别的事情不要管。” 别的事情？难道这里面还真有什么猫腻？ 管它有什么猫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马金波的事儿我都不愿管，何况别的事儿呢。 “小师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告她俩。但是，她们必须给我道歉。” “这么小气，你还是不是男人？好，我叫她俩给你道歉。行了，不说这件事儿，说点儿开心的事儿吧。” “我在这里没有开心的事儿。” “我是说我的开心事儿。我的开心事儿，不就是你的开心事儿么？” “就算是吧。” “诶诶诶，你们两个狗男女，当我是透明人啊？公开打情骂俏上了。” 陈蝶不满意了，一张大脸挤到了屏幕上。 陈蝶今年二十七了，还没嫁出去。脾气火爆，像个假小子似的，破天小时候在她家，没少受她的气。 “小蝶姐，我的装备什么时候给我送来啊？” 因为怕暴露，陪同来的时候就没带那些工具，需要陈蝶过后给他送来。 “你那些破烂，等你分到监区去，就给你送去。” “快点儿啊，我等着用呢。” 没有这些装备，赤手空拳去抓鬼，遇上小鬼还没什么。要是碰上马金波这样的鬼将，破天就是死路一条。 小黄仙儿给他介绍的情况，让破天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他必须抓紧时间了。 原来计划的稳扎稳打策略，现在看来，恐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马金波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 不过，他也不想跟陈蝶和慕容若水说更多。 陈蝶对抓鬼一窍不通，慕容若水的修为，还不如破天。跟她们说多了，也只是给她们增加烦恼而已。 “轩辕破天，你个小屁孩儿，我可事先警告你，在里面你给我老实点儿，不准有什么不轨行为，否则，我就阉了你。” “你一个大姑娘家，说话也不知道含蓄点儿，这么粗鲁，难怪你嫁不出去。” “小屁孩儿，你说什么呢？想造反是不是？” “好好好，算我没说，你爱嫁不嫁，我才懒得操心呢。赶紧把我的装备送来。” 陈蝶虽然脾气暴了点儿，但长得很漂亮，身材一级棒，因为经常锻炼，有一种健康美。其实也是个很有魅力的姑娘。 “破天，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多管闲事儿。” 又是多管闲事儿，看来这女子监狱里面，很可能还真有些内幕呢。 “我知道了，我只管马金波和抓鬼的事儿，别的事儿不管。” “我再次警告你，管好你的下半身，否则我就……。” 唉，真是啰嗦。又叫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我这就是前世欠你们的。 破天关了视频，退出心理咨询室。 见破天一脸喜气地出来了，关大队似乎也很高兴。 “破天，律政司的人上班了，你还要控告么？” “没事儿了，不告了。关大队说得对，和为贵嘛。” “这就对了嘛，行，破天，有前途。回去给你一箱方便面。” 你给我就收，不要白不要。 第14章 烧锅炉去喽 关大队还算讲究，不一会儿，就送来了一箱方便面。 她之所以肯如此出血，自然不是因为她对破天有多么好，只是因为破天答应了不再控告王娇娇和田甜蜜，她也脱了干系，免了失职之责而已。 过了一会儿，勤杂又抱了两箱方便面来，送到了破天的号里。 “轩辕破天，这是王干事和田干事给你的。定位和脚镣都解除了。你真行，刚来就叫两个大干事给你低头了，是个狠人儿，咱们也算是有缘，今后你可得照应着我。” 勤杂说着，就拿着一个插座，到走廊里接上电，用角磨机给破天除去脚镣。 监狱的脚镣，跟手铐不同。 一般都是自己加工的，一些大铁环穿起来，套在脚脖子上的两个环，最后不是用锁头锁上，而是用铆钉给铆死的。 因为许多犯人都有很高明的开锁技术，锁头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没有什么障碍。 反倒是用铆钉砸死这种最原始、最笨重的方法，才最为有效。 要想除掉脚镣，就得用角磨机，把铆钉切断，才能把脚镣去掉。 王娇娇和田甜蜜毕竟还是狱警，叫她们来当面跟破天道歉，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们给她送了方便面，就算是道歉了。 这一点，无论是犯人还是狱警，都心知肚明。 从这一点来看，目前这个回合，破天算是赢了。 这件事儿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破天从此就在监狱里出名了，今后要是还有谁想挤兑他，就得好好地掂量一下了。 可以说，这为他今后省去了不少麻烦。 当然，王娇娇和田甜蜜未必会就此认栽，今后想出一些暗招对付他，也是完全可能的。 这两个八婆，长得都比较漂亮，未免就心高气傲。当个狱警，平时在犯人面前威风惯了。现在叫破天给撅了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脚镣刚拿掉，关大队就满面春风地来了。 “哟，破天，这么一会儿就收到三箱方便面了，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三无’犯人。” 所谓“三无犯人”，是监狱的术语。指的是犯人没有接见，没有汇款，没有邮包。 就是属于家里不管，没有经济来源，没有温暖的犯人。 陈蝶给破天安排的身份，就是个“三无”犯人。 这样安排，破天就是个无家无业的人，身世背景什么的，就比较简单，别人对他有怀疑，也查不到什么。 这对于保护他，似乎有好处。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 就是家里不能来接见，不能给钱，也不能给寄东西。包括慕容若水也是这样。 这样，他就只能吃监狱里给的大锅饭菜，每月领7块钱的零花钱，买些牙膏、香皂、卫生纸什么的日用品。 其实，这7块钱，即使买最基本的日用品都不够。幸亏他不是女人，否则，连卫生巾都可能买不起。 “关大队要是想要，尽管拿去好了。” 破天知道，她其实是心疼刚才那箱方便面。 “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犯人的东西呢，行了，你将来混明白了，心里能记着我，就算我没白照顾你一回。” 眼瞅着王娇娇和田甜蜜这两个变态折磨我，你都不管，你还好意思说照顾我？ 不过，有了这三箱方便面，破天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在女子监狱，方便面也是当钱用的。 监狱里不准用现金，犯人要想买东西，就要刷卡。 但刷卡不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都随便刷的。只有在监狱的超市里，才能使用。 犯人的消费，按照等级和改造表现，有相应的限制消费额度。比如一个月最高消费200元，300元之类的。并不是谁有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但是，有钱人终究是有的，犯人也有享受的欲望。 于是就产生了地下经济，也就是黑市交易。 这种交易，可以是以物换物，但是，这样很不方便，价钱也不好折算。于是就需要一个一般等价物，来承担货币的功能。 方便面的价格一直比较稳定，而且公开透明、在包装上也比较统一。保质期长，方便长期保存，还有食用的实用功能。 这些特点，具有黄金和白银的某些特征，于是就担当了一般等价物的使命。 要买一袋洗衣粉，可以用一包方便面换，买一包卫生巾，可以用两包方便面换。 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就因为方便面在监狱里，不是违规、违禁物品。 监狱超市里有卖的，家属接见时可以携带，用包裹邮寄也行，清监查号搜查的时候，也不没收。 犯人们之所以喜欢方便面，还因为它能产生利润。 市场价三元钱的方便面，在这里可以卖四块钱，用差价赚钱。 就算不当钱用，也可以自己当饭吃。既顶饱，又能调剂一下口味。 方便面在监狱里的这些门道，王娇娇和田甜蜜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她们给破天送方便面，其实也就是送钱，弥补他的精神损失。 类似方便面这样的货币，在男子监狱也有。 不过男子监狱不是方便面，而是香烟，作用跟方便面是一样的。 “破天，深藏不露啊，走的是旱路还是水路？” 关大队又神秘兮兮地来了一句。 “旱路”和“水路”，也是行话。就是关系、路子的意思。 “旱路”指的是靠钱开路。 “水路”就比较暧昧了，一般指的是靠色相的关系。 破天既不是旱路，也不是水路，而是监狱官方的路子。 “关大队，我哪里有什么路子，将来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还要走什么路子？要不是被马金波逼得没招儿了，我会到这里来？ 我有病啊，还走后门儿到监狱里来。 “没有路子还能干上俏活儿？” 关大队又有些八卦的样子了。 “我还没分下去呢，哪里有什么俏活？估计要去缝衣服了。” “还跟我装，我都知道了，你到伙房烧锅炉去了。” 我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关大队，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么？调令都下来了，你看，伙房都来人接你了。” 这个关大队，这样的好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看来，小蝶姐姐还真的办了点儿人事儿。对我还是不错的。 当然，这也是为了方便我抓鬼。 因为原来死的那两个出马仙儿，就是在伙房死的。 这个信息意味着，马金波很可能就隐藏在伙房的犯人中间或者经常在伙房附近活动。 他经常在那里逗留，就说明他的尸骨很可能在那附近。 只要找到了他的尸骨，就可以阻止他变成僵尸，防止他的力量更加壮大。 在法外，烧锅炉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工作。 在监狱里，司炉工却是实实在在的俏活儿，是许多犯人打破头都想干的美差。 一是因为这是技术性的岗位，奖分比较高。二是因为劳动强度不大。比起生产一线的缝皮球和服装加工，要轻松许多。 此外，还有劳动时间短，自由活动空间大，可以随时洗澡，甚至可以用洗澡送人情。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锅炉房里有明火，可以私设小灶做饭。 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岗位不具备的优势。 其实，在监狱里，不仅是司炉工，打扫卫生，收拾厕所的勤杂，清扫大院搞绿化，收拾垃圾，疏通厕所、下水道、下水井这类看似苦脏累的活儿，都属于俏活儿。 来接破天的，是伙房的生产组长范琳和锅炉班班长黄萍。 当然，她们都是犯人，但都是管事犯人，属于犯人头儿。 范琳三十来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显得比较文静，有些知识分子的气质。 在伙房七十多个犯人中，她可以说是坐第一把交椅。 她是生产组长，就是管整个伙房生产的，负责全监狱四千多犯人的伙食加工制作，送饭，洗澡，开水供应等。 权力很大，在全监狱犯人里面，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她的手下，有主食班、副食班、送饭班、勤杂班、菜窖班、锅炉班6个班长。 锅炉班的班长黄萍，有四十多岁，长的五大三粗，跟个摔跤运动员差不多。她以后就是破天的直接上司。 破天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就一个包和一套行李，剩下的，就是这三箱方便面了。 伙房也在生活区里，就在小号的斜对面儿。 两人帮破天拿着东西，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锅炉房。 “轩辕破天？怎么像个男人的名字似的？别说，长得也有点儿象男人。” 范琳看看破天，嘴里嘟囔着。 我本来就是男人啊，要是不象男人才怪了。 “你就上夜班，跟着黄班长好好学。” 范琳话似乎不多，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就走了。 犯人晚上住在监舍里，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号里，都要锁门。钥匙在看守队的狱警手里。狱警不开门，犯人出不了号。 但是烧锅炉的犯人，就不一样了。 因为锅炉属于压力容器，必须时刻有人看守，所以晚上也要有人住在锅炉房里面。 同时，早晨三点钟，就要起炉给犯人做早饭，司炉工也要早早地烧锅炉，就有了夜班锅炉工。 破天上夜班，晚上就可以在生活区活动。鬼一般都是在夜里出来活动，他才有机会抓鬼。 陈蝶这样安排，就是为了方便破天抓鬼。 若是象其他犯人那样，关在号里，他上哪里抓鬼去？ “新来的，你就住这个床。” 黄萍把破天领到净水器那屋，里面有一张床。 “哎呦，一下子就带了三箱方便面。能吃了么？吃不了我帮你吃。” 第一次见面，黄萍就开始敲诈。 破天明白，这就是给他下马威了。 唉，看来还要跟她斗上一番了。 也好，老子就先拿你这个不开眼的开刀立威。 第15章 百鬼夜行（一） 破天心里不高兴，表面上却满脸笑容。 “没问题，黄班长。明天早晨我就给你送去一箱。我刚来，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嗯，行，轩辕破天，有点儿眼力见儿。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今后就在一起改造了，至少得在一块儿呆两三年，咱们姐儿们好好处。” 你个摔跤的，谁跟你一块儿呆上两三年，要是两三年我还摆不平马金波，老子还不如死了呢。 就你这样的，一见面就贪小便宜，连一箱方便面都不放过，跟你相处，丢不起那个人。 “有司炉证么？” 监狱里烧锅炉，也需要有证，没有司炉证，同样不允许上岗。 这个破天倒是不愁，到时候陈蝶就给他办好了。 “有证，这两天就给送来。” “破天，你真行，刚来就把王院长和田干事给干倒了，够猛。怪不得能到伙房来烧锅炉，谁的路子？” 烧个锅炉都得路子，监狱里到底跟外面不一样。 “黄班长，没什么路子，就是有这个特长。” 破天烧锅炉，是去年在男子监狱抓鬼的时候，跟人家学的。 “走，我领你看看锅炉。” 这是个两吨半的蒸汽锅炉，主要的作用，就是产生蒸汽，把蒸汽通过管道，送到主食和副食操作间去。那里有蒸饭柜，可以用来蒸馒头和米饭等主食。 还有夹层锅，可以用来熬粥和炖菜。 锅炉就在身边儿，要看也不过就是水位表、压力表、安全阀、鼓风、引风、煤斗、以及各个操作按钮、指示灯等。 然后到外面看看煤场、烟囱、开水房，维修站、澡堂等。 这些都属于锅炉班的范围。 整个锅炉班，一共有7个人。三个司炉工，外加一个运煤运渣工。 一个维修工，负责整个伙房机械、电器维修的。 一个烧水工，负责给全监狱四千多犯人烧水的。 这个岗位也比较清闲，说是给四千多人烧水，其实就是开一下阀门，往开水罐里上水，然后通知司炉工给汽，用蒸汽把水烧开。然后各个地方的犯人来打开水，维护一下秩序就行了。 一个看澡堂的，跟烧水工差不多，也是上水，烧水，维护秩序。 看完了锅炉班的地方，就又到操作间以及伙房的宿舍，狱警办公室、现场办公室，小岗、库房等地方走了一圈儿，遇到了犯人，就互相介绍一下，算是熟悉一下人和环境。 伙房属于生活卫生科管辖。 生活卫生科下面，一共有四个中队。伙房一共有74名犯人，属于第一中队，也是生活卫生科最大的中队。 第二中队是医院中队，也就是破天此前去体检的地方。 第三中队是维修中队，负责全监狱的生活设施维修的。象上下水，门窗、暖气等，都归维修中队管。 第四中队是环境中队，负责整个监院的卫生清扫，环境美化。 伙房中队有三个狱警，一个是伙食管理员，一个是保管员，还有一个是会计，也就是伙食核算员。 伙食管理员，也是伙房的中队长，除了管理伙食，还管理犯人。 破天将来肯定要个这三个狱警打交道，但是人家现在没找他，他也不好主动去找人家。就只好等待了。 现在，破天就算是在伙房安顿下来了。 这里，也是他今后抓鬼的主要战场。 无论到那里抓鬼，其实都跟人有着紧密的联系。 原来在伙房死的两个出马仙儿的情况，破天没有试图去打听。 现在刚刚到这里，伙房的人，无论是狱警还是犯人，都不熟悉，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到底怎么样，他一点儿也不了解。 毛毛躁躁地乱打听，说不定就出了乱子。 他还要沉得住气才行。 今天中午是伙食改善，主食米饭，副食是红烧肉炖土豆。 黄萍领着破天去打了饭，算是熟悉一下程序，以后就自己去打饭了。 晚上是馒头和茄子炖土豆，破天自己打了饭菜，吃过饭，白班的司炉工晓玲就要交班了。 晓玲二十三岁，她在高中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后来男朋友考上了大学，但是家里没钱供他念书。 于是晓玲就出去打工赚钱，供男朋友念大学。供了四年，花了十五、六万块钱，怀孕两次。 最后的结果是，男朋友大学毕业工作后，娶了他上司的女儿，把晓玲一脚踹开。 在男朋友的婚礼上，晓玲捅了男朋友三刀，又把新娘子脸上划了两刀。 最后以故意伤害罪，判了十年。 “破天，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洗澡了。” 说着，晓玲就脱衣服。 “你去洗吧，我出去一下。” 破天还没有习惯。 “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用出去，就在这坐着，我有话跟你说。” 晓玲啊，我不是女人啊。虽然我想看，但确实不好意思啊。 既然晓玲都这样说了，破天也不好再走了。 他现在还不想引起晓玲的怀疑。 不过，破天倒是有些发愁了。 要是以后自己洗澡的时候，晓玲也在跟前不走，那可就要露馅儿。 “破天，你还小，刑期也短，在这里好好干，多减点儿刑，顶多有个三年就出去了。出去了也不过才22岁，干什么也不晚。” “谢谢晓玲姐关心。” “伙房的人，很多都是有门子有路子的，你是新来的，多干活，少说话。相信你也是有路子的，别人一般也不会为难你。” “好，我听晓玲姐的。” 一边说话，晓玲就一边儿脱衣服，很快就露出了浑身的雪白。 破天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看。 晓玲的身材，其实还很不错，皮肤细腻洁白。两座青春山峰也很有型。 脸蛋儿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也可打上六七分儿。 因为在监狱里不准化妆，所以显得不是十分出众。若是好好化妆，走在街上，也能赢得不少回头率。 晓琳出去了，破天才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过了半个来小时，晓琳洗完澡回号里，破天才算是松了口气。 唉，到了女人堆儿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看得着，吃不着，纯粹就是折磨啊。 晚上八点，看守队开始点名。 所谓的点名，就是清点各个号里的犯人人数，看看是不是能对的上，有没有少的。 如果有少的，就可能是犯人逃跑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倒是经常有多的时候。 多了，也不是真的多了。 监狱又不是市场和商场，谁都能进来。就算有人愿意进来，没有犯罪，没有经过法院判决，监狱也绝对不会收。 这种情况，就是点名的时候，算错数了。 遇到这种情况，就得再点一边。什么时候人数对上了为止。 点完名之后，号里就锁门，一直到明天早晨再开门。 这个期间，整个生活区大院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 破天因为晚上要在锅炉房留守，就留在了号外。 他属于生活区大院里，晚上少数几个可以在外面活动的人。 点完名，看守队的狱警到别的楼去点名了，此时天也黑了。 破天开始活动了。 他打开包，拿出了一个不锈钢水杯。 这个杯子，看起来跟一般的杯子没什么两样，其实里面大有玄机。 这是一个特别改装过的杯子。 上面可以正常装水，下面也可以开口，里面装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这就是他爷爷积攒了几十年的牛眼泪。 破天用手指沾了点儿牛眼泪，对着镜子，轻轻地涂在双眼，把杯子收好，走出了锅炉房。 一出门，眼前的壮观情景，就吓了他一大跳。腿肚子一颤，身子一冷，头皮一麻，几乎本能地退了回来。 调整了一下呼吸，镇定了精神，才算适应了。 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副活生生的百鬼夜行图，不，何止是百鬼，称为千鬼也不为过。 白天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生活区大院，此时就像个集市一样热闹。 各种各样的鬼都出来了。有清风，有魇魂，还有胡黄常柳灰等各种灵类。 年龄上有大有小，性别上有男有女。有的穿着衣服，有的没穿衣服。 穿衣服的，有清朝打扮，也有民国时期的长袍，有几个魇魂，也就是女鬼，还穿着民国时代的学生装。 也有现代的打扮，甚至还有穿着囚服的。这些穿囚服的，就应该是以罪犯的身份死的。 死的方式也各色各样。 有伸着长舌头的吊死鬼，有的胸口插着刀，有的没有了脑袋，有的被腰斩成两截，有头上被子弹击中，似乎仍然在流血的，有的则满脸病态，显然是病死的。 破天从七八岁的时候，爷爷就叫他练习一个人在山里走夜路，常常一晚上走上十来里地。 为了叫他练胆儿，爷爷还经常把他丢在乱坟岗里过夜。 爷爷出去给人抓鬼的时候，也经常带着他。 到了师父的门下，这样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饭。整个西海市以及下面各个县的殡仪馆和火葬场，晚上几乎都留下了破天的足迹。 可以说，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但是，像这样的鬼怪灵类集中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尽管小黄仙儿以前曾经给他介绍过，真看到的时候，还是叫他吃惊。 锅炉房有许多电器，各种电机的总功率，有四十多千瓦，旁边就是煤场，虽然现在已经封炉压火，炉膛里的温度还是很高，大锅里的水还很热。 这些东西，全都属火，所以锅炉房是个阳气非常旺的地方。 按理说，阳气这么旺的地方，鬼是不敢靠近的。 但是，仍然有几个清风就在锅炉房十来米远的地方晃悠。 这种情况，一是说明这些鬼已经适应了环境，二是证明了他们修为的强大。 这样的鬼怪集中之地，要是不闹鬼才怪了。 破天正在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的脚脖子一下。 第16章 百鬼夜行（二） 破天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黄鼠狼正在用嘴叼着他的裤脚。 借着门灯的光线，破天看清楚了。 这个黄鼠狼，胡须比较长，这是它年龄的标志。 在这个时候敢于接近他的，也就是小黄仙儿。 因为现在院子里已经没有别人在外面，它没人可以附身，就以本尊现形。 也正是因为这样，它现在没法借助人体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跟他交流。 看着这个黄鼠狼，破天不仅有一种荒谬感。 这就是我儿子？要是叫小师娘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算了，毕竟它在帮我忙，儿子就儿子吧。 小黄仙儿往后面拽他，破天明白，这是叫他跟它走。 果然，小黄仙儿向后院走去，破天就跟了上去。 锅炉房是一座独立建筑，跟伙房的主体建筑之间，隔了一条三米多宽的通道。 从这条通道过去，就是伙房的后院儿。 后院儿有十多米宽，然后就是隔离沟和监狱大墙。 在后院走着，就离开了锅炉房。后院的清风和魇魂也不少，游游荡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在闲聊。 见破天过来，有的远远地避开，有的则凑了上来。 “你是谁？” 一个吊死鬼，伸着长长的舌头，在破天前面一蹦一跳着。 “你是谁？” 翻来覆去，就问这一句话。 “我是你祖宗。” 破天说着，向他呸了一口。 吊死鬼一下跳开，躲得远远地。 “你是谁？” 还是问这句话。 其实他也就会这一句话。 正走着，破天就觉得身后有些异常，举起强光手电，从光罩上就看见有一个骷髅鬼，跟在他身后。 浑身上下就是一副骨架子，头部也就是一个头骨，眼睛、鼻子和嘴，就是几个黑洞。 虽然只是一副骨架，走路的姿势却跟活人毫无二致。 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向破天的肩膀吹气儿，黑黑的嘴洞里，冒出缕缕白烟，情势十分诡异。 破天知道，这个骷髅鬼，是想把他肩上的阳火吹灭。 骷髅鬼自然没那个本事，破天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又上来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女鬼，也跟着骷髅鬼有样学样。 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纯粹是欺负我新来的。 破天突然举起强光手电，按动开关。随着强光亮起，接连两声惨叫。 破天关了手电，又用光罩当镜子反射，就看见骷髅鬼的脑袋已经掉了，只剩下一个无头骨架，狼狈逃窜。 那个女鬼，只剩下了半边身子，摇摇晃晃地跳了起来。兴许是失去了平衡，女鬼的半个身子就像大墙电网飘去。 距离电网一米来远的时候，电网突然发出了蓝色的电弧，一声惨叫，女鬼就没影了，就此灰飞烟灭。 鬼，其实是人的灵魂的寄存体。 人死了之后，肉体死亡了，灵魂其实没死。 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就是天魂、地魂和人魂。 人死后，天魂归于天庭，就是平常说的叫天给收去了。 地魂则归于地府，就是叫阴间收去了。 人魂在还留在阳间，一般都在坟墓附近徘徊。 人们常见的鬼，其实就是人魂。真正能从阴间逃出来的鬼，也就是地魂，其实是很少的。 所谓的孤魂野鬼，其实就是人魂。因为三魂之中只有一个，所以叫做孤魂。 叫做野鬼，是因为这些鬼没被阴间收取，没录入鬼籍，就像人没有户口一样，是个“黑户”，所以叫野鬼。 孤魂野鬼是有着特定含义的，只是一般人不明白，所以就把他们跟一般的鬼混为一谈。 正常的鬼，都要投胎转世。这个时候，就是三魂齐聚的时候。只有三魂重新聚在一起，才能够重生。缺了任何一魂，都不能转世重生。 所谓的鬼怕雷击，并不是怕打雷的声音，而是怕雷电的电流。 电流能够改变磁场的状态，可以破坏鬼魂的结构，破坏严重了，就是被雷劈死了。 刚才这个女鬼碰到电网，就是因为遇到了瞬间的强大电流，让她灰飞烟灭。 这跟雷劈是一个道理。 所谓鬼怕恶人，并不是鬼就怕坏人，它怕的是力量比他强大，又敢于狠心下手的人。一个人再坏，如果特别虚弱，鬼也不怕他。 鬼也好，小黄这些灵类也好，遵从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所以，刚才破天一出手，就再也没有鬼来纠缠他，都在远远地看着。 很快就走到了副食库的后面，小黄仙儿停住了，脑袋冲着库房的方向。 破天知道，这是叫他往副食库里面看。 破天靠近窗户，透过玻璃往里面一看，呵，里面好热闹。 只见五六个鬼，正在切肉的长案子上，大快朵颐。 三个男鬼，每个手里拿着一块生肉，正在撕咬。一个老鬼，正端着血盆喝血。 白天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伙房杀猪，老鬼此时喝的，应该就是白天接下来的的猪血。 靠近最里面的一张椅子，应该就是切肉的犯人平时休息坐的。此时椅子上坐的，可不是什么切肉的犯人，而是一个女鬼，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喝血的老鬼，不时地拿起勺子，喂那个女鬼和鬼孩子。 血粘在嘴边，女鬼和孩子就伸出筷子长的舌头，来回舔着。 一般人见到这种情景，一定非常害怕。 但是，破天知道，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过都是一种幻象，或者叫做意象，其实都是有其形无其实。 明天切肉的犯人进来了，并不会发现肉和血少了。 但是，鬼也确实吃了肉和血，它们吃的也是意象，也确实能满足它们的食欲。 通俗地说，就是一种精神满足。 靠近窗边的两个男鬼，正在吃一根猪大肠。两个家伙吃的是同一根，吞着吞着，两张鬼脸就凑到了一块儿。 谁也不愿意松口，于是就动手厮打起来。不分胜负，一个鬼就顺手操起了案子上的尖刀，向另一个鬼的心口扎去。 另一个鬼也不甘示弱，就操起了一把砍刀，向对手的头上砍去。 两个家伙一个扎心，一个砍头，斗得不亦乐乎。 那个喝血的老鬼似乎在劝解，劝解无效，就拿起了一把小剔刀，把大肠割断，两个鬼这才分开。 被扎心的家伙，此时胸部已经出现了几个窟窿，被砍头的家伙，脑袋被削去了三分之一。 看了一会儿，破天觉得没什么趣味儿，就离开了副食库。 过了后门，就是开水房，澡堂和维修室，跟着小黄仙儿，就到了隔离沟的边上。 隔离沟有两米多深，两米多宽，旁边有铁栏杆。 破天扶着铁栏杆，往沟里一看，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大个家伙！ 只见隔离沟里面，一条大蛇正懒洋洋地卧在那里。 打眼一看，直径足有半米。至少有二十多米长。蛇头抬起，对着月亮，嘴里不断哈出缕缕白气。 头部已经长出了鸡冠样的赘肉，五颜六色。身上的鳞片，花花绿绿，在月光和大墙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诡异闪亮的光彩。 小黄此前曾经跟破天说过这个家伙，破天还以为他是瞎说，至少也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个家伙，正在吸收月光精华修炼呢。 只是这么大的体量，平时在那里藏身呢？ 随即，破天就觉得自己可笑了。 它能修炼到这个程度，身形已经可以随意变换，可大可小。把身形变小，在这么大的监狱里，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藏身。 大蛇似乎发现了破天，掉转头，看了他一下，似乎顿了一下，又回过头去，不理睬破天。 破天知道，自己该走了。 在大蛇眼里，自己现在不过是个爬虫而已，它现在根本就不把自己视为威胁。 自己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别去招惹它。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破天回锅炉房，一路上的鬼，见到破天，都纷纷躲开。破天也不搭理他们，很快跟小黄回到了锅炉房。 进了屋，破天拿出纸和笔，在纸上画了一张图，是一个黄鼠狼嘴里叼着一条蛇的图案。 小黄仙儿看了一会儿，就出去。不一会儿，就叼了一条小蛇回来。 这是一条无毒蝮蛇，有一尺来长。 破天拿出一箱方便面，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两包方便面，把小蛇装了进去，又把箱封好。 嘿嘿，黄萍，这箱方便面，就是给你准备的。 不开眼的东西，竟然敢跟我斗，老子有一万个法子，叫你倒霉。 “小黄仙儿，没事了，你回去吧，我也要睡觉了。” 小黄仙儿却不走，跳到床上，两只前爪按着一包方便面。 “原来你要吃这个啊。” 破天拿出自己的饭盆儿，把方便面打开，拿出面饼，又撕开调料包，一起放到盆里。 “吃吧，别弄到外边儿了。” 破天出去，检查了一下锅炉，见压力和水位都正常，打开被子准备睡觉。 明天早晨三点，还要起早烧锅炉，今天没见到马金波，他也不着急。 既然到了这里，早晚有一天会见到。这里的这些清风、魇魂、灵类，以后有的是时间打交道。 破天钻进了被窝，准备睡觉。 小黄仙儿吃完了方便面却不走，钻进了破天的被窝里。 “呵，你是要跟我一起睡啊，好吧，就当跟儿子一块儿睡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破天感觉发热，身下也觉得硌得慌。迷迷糊糊伸手一摸，就觉得不对劲儿。 睁开眼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忽地一下跳了起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床上，此时竟然在锅炉旁边的炉渣上躺着。 幸亏炉渣早就凉了，否则，他就成了烤肉。 破天立刻明白，这件事儿，不是外面那帮鬼，就是那些灵类干的。 它们欺负他是新来的，给他个下马威呢。 老子不愿意搭理你们，你们还上脸了。 破天走到门口，一脚踹开门，冲着外面大喊。 “你们给我听好了，明天老子就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