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坐家”的爱情冒险》 锲子 〈日本〉 漫步于日本的街道,随处可见绿色的植物和娇美的花朵。人们利用门前的阶梯,甚至屋顶种下各种植物,一年四季不断更换。 这是一间被绿荫笼罩的很传统的日式宅院。院内有更多的花草以及两棵樱树,撩人芳香让人留恋。紧闭的主室内,传来一声响动—— 地板上,铺地雪白的大大被单占了主室的一半空间,形成一个随意的柔软的令人舒适的床。 此刻,床内上下交叠着一深、一浅两色异性的身体,赤裸裸的,没有任何的遮盖,散落一地的衣衫和女人柔长的发,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凝结,那是一种诡异的气氛,没有欢娱,没有快乐,没有浓烈的爱恋…… 她屏息地瞪视着压在她身上的他,那眼神中渗杂着无数种的感觉——悲哀、愤怒、幽怨……在一丝淡淡的失神以后,水漾的眸中,涌现出更多的鄙夷与不耻…… 男人挺拔刚毅的身躯僵硬地压着身下的她,一只有力的粗腕轻易地扣住她纤细的双臂,交叠压制在她的头顶。相教于她的复杂神色,男人的目光却很冷然,不带一丝一毫情感的冰冷,让任何人都无法看出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目光交织。 倏的,没有任何正常爱人的爱抚前戏,没有激情的拥抱,没有亲昵的亲吻,男人黑色的眸一沉,狠狠地毫无预警地一挺身,与她结合成一体。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不可抑制地吐出一声娇吟。随即,对上他略显得意的眸,她皱起细眉,撇过头,不再看他。 男人享受一般地缓缓阖上双眸,不带一丝温柔地,越来越狂野地加速冲撞着她娇柔的身躯。两道飞扬的眉却越来越深地锁在一起。 焉的,他停止住腰身的动作,有点愤怒地睁开眼睛,看到身下的她紧咬着自己泛白的唇,不愿再发出任何暧昧的声音。男人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那眼神,更加的冷,令人不寒而栗。他抽身离去…… 她以为——凌辱结束了。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却在下一个瞬间,被男人以强劲的力道抬起了她的整个下身,呈现在她眼前……惊恐地瞪大了水眸,清楚地看到男人再次侵犯起自己,甚至羞辱地看清了他是如何的无情地侵犯着自己…… “不——啊……”她终于崩溃,疯狂捶打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要她亲眼看到她的耻辱! 男人任她打着,嘴角却勾起冰冷、邪恶的笑。她剧烈地反抗和失声的呻吟,令他更加尽情地、肆意地开始他一轮又一轮的征服…… 她愈加蓄乱的呼吸夹杂哭喊,男人粗重的喘息带着低吼,在这宁静的主室中混合在了一起…… 紧紧地闭上眼,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滑过脸颊……她不要这样!不要……不要……他的残酷无情,他带给她身心的凌迟……让她好痛苦,好痛苦……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昏沉沉醒来,他不在。 缓缓拉开门,静静地合衣坐在平阁上,朝着院子那被似雪的花笼罩的樱树看,她才会有一丝活着的感觉。落花飘零,铺盖满地,流风回转,一片香茫茫,天地为之默然…… “人如玉,玉如君,相识一笑温,梅似雪,雪似人,都无一点尘……” 她想起这句。初见他时,他如玉的颜,抬眼一笑那般令她心动……初见他时,她也如花雪,晶莹透彻,没有一点污尘的纯洁……可现在,他依旧是玉,却终究是属石一样的心肠……她依旧如花雪,却是如这院里飘落在地的花瓣,沾染上污点、瑕疵,散发着死亡前的香味…… “啪哒——”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平阁上,如朵朵诡异的花……她无力地倒下,荡漾着水雾的眸,望着淡蓝的天空下如雪一样的樱树,微微扬起唇角,她也曾如眼前这满树的花的其中一朵呵……骄傲地、朝气蓬勃地绽放着…… 第一章 〈中国·江南某地〉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雪白的皮肤细滑柔嫩。五官算不上精雕玉琢,可拼凑在一起却非常顺眼。再距离近一点,看看镜子里那双眼睛,一眨一眨地,虽然没有电眼美女林熙蕾那般犀利,可以瞬间迷倒一片苍生,但起码那份眼中的“迷朦水感”也能激发起几个男人的兴趣吧。 对着大大的梳妆镜,她兀自优雅地舞转一圈——差点跌倒,扶着床沿再次摆好骄傲的poss。她兀自点了点头。嗯,还好,虽然贪吃美食,但身材还未走样,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比不上火辣的小s徐熙娣,但也算是个窈窕女子了…… “音音!还磨蹭什么?快出来,要迟到了!”快疾的女高音催促着。 “喔,来了。”母亲的催促,使她应了一声,她匆匆带上黑框的,一圈又一圈的大大的眼镜,走出房间。 她——名叫:花音。如此诗意的名字,却与她的性格南辕北辙。刚刚毕业于学校的她,单纯、莽撞,更加不懂得情为何物,却凭兴趣驱使在网络上发表了她的第一本言情小说《江湖之双生花》,反响嘛——在她的书友圈内应该还算不错,除了某些恶意份子在后面会加上一句:“喔,看错了,不是你写的那一篇。”所以,她从不以作家自居,却笑称自己为“做家”。她的解释是:暂时还没成为作家,而坐在家里写书的“坐家”! “哎——呦!你怎么又戴上这副眼镜!”母亲有点气急败坏,抽走她依赖了十年多的眼镜,动作快疾地让人怀疑她不是个将近五十岁的老妈子! “妈,好疼哎!”她揉着被镜架拉痛耳朵控诉。 “你呀!我昨天不是给你买了那个什么隐形眼镜吗?就是因为看见花莹戴上那个眼镜可好看了,眼珠子都比平时黑多了,连眼睛都更大了!”母亲不禁赞叹起现代科学瞬间美容的奇迹。 花莹——她的妹妹,家中一宝!老天是多么的不公平,妹妹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妹妹姓花,她也姓花;妹妹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她也绝对能指天发誓她也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可是偏偏妹妹的皮肤就是比她那么稍微地白一些,嫩一些,脸再稍微地娇媚一些,而且早就脱下了眼镜,立地成了美女!唉,能有妹妹一半的那种优雅气质,她也早就立地成佛去也…… “那个不习惯啊,而且我的眼睛它说不喜欢,它会哭的。”好看的确是好看,看花莹就知道了。可是偏偏她一戴起来就眼睛发痒,时间久了还会流泪,对她一点都不适合,还不如这个老宝贝眼镜。一边说她一边摸索着妈妈抢在手里的眼镜,又戴上,眼前这才恢复一片清晰…… “啧、啧,被你爸爸听见又要骂你是书呆子!你管它喜不喜欢,你戴着好看不就得了!”母亲似乎丝毫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 “妈——人家习惯了这副眼镜了啦——”她使出必杀绝技——撒娇,摇动妈妈的胳膊,左晃,右晃,继续晃!加速—— “好、好、好!”母亲无奈,终于被她摇晃得支撑不住,一脸气馁:“随便你了,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嗯!”高兴地提起自己的小包包,蹬——蹬——蹬——她踏下了楼。 “要记得礼貌一点!还有,别那么粗鲁——”母亲跟在身后叮嘱。 话音未落,“砰——”响起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四周的邻居再次猜想她家的墙上是不是已经被震裂出好几道墙缝来。 她则趁母亲没来得及大发雷霆前,逃之夭夭…… 〈日本·三井总公司〉 拥有十足男性气魄的男人,双脚交叠架在茶色的办公桌玻璃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不羁的敞开着,白色的衬衫下略深色古铜的肌肤,洋溢着男人的魅惑。眉浓如墨、如剑,散发着年轻的英气,黑白分明的眼不参杂任何情感,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菱角分明的指结夹着点燃的烟,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指腹一次又一次地滑过他挺直的鼻梁,仿佛在深思。一屡屡青烟,眷恋不舍地逸出他薄薄的唇,在空气中模糊、消逝…… “哔——”桌上的接线器微微响了一声。 男人立即抬手将手中的烟拧灭在玻璃缸中,轻点了一下接线器。 “三井先生,董事长的电话。”女秘书的声音。 “ok。”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电话的扬声器里响起苍老的声音。 男人微微扬眉,却没有说话。这个倔强的老头子!还不放弃吗? “我不管你在日本如何的放荡,败坏三井家的名誉!我只希望你能收收你的性子,好好的去磨练一下。”老人的声音顿了顿,忽然由厉斥变为渴求:“中国那边的发展才刚刚起步,我已经老了,三井集团迟早是你的,你就当作是为了你自己的产业努力吧。” 哼,这老头以为把他放去外国,就可以了吗?他当然知道一切迟早是他的。可是,精明的老头,你又错了,放荡、败坏家风——在哪里都可以。在日本,老头子可以凭他的势力压制住任何的负面新闻,但是,在中国…… “既然你这么盛情,我就接受了。”他终于爽快答应,没等对方再次说话,他已经挂断了。男人直起高大的身躯,英挺的眉目显得舒松而畅快,中国吗?他在期待中…… 〈中国·江南医院〉 确切的说,这是一家集科研与临床为一体的大型现代化心脏病医院。 全球每年因心脏病而被夺去生命的病患者中80%发生在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心脏病发病率更是呈快速上升趋势,每年全国有几百万人需要进行手术治疗。江南心脏病医院就是在这样迫切的需求中诞生的。这里拥有来自国内心脏病治疗领域中最优秀的专家,通过高水平的医技、严格的管理和优秀的护理服务,使病患者得到最好的治疗。 “维医生,早!”宽敞明亮的走道中,一群护士们娇笑而过,个个面露羞涩,心弛神荡。 “早。”清瘦却硕长的身型走出更衣室,整理着一身的白袍,精神抖擞。 看着身边经过的粉红制服的青春小护士们,花音不禁在心中感叹,天使啊~人间的天使。安宁,肃穆的医院中因为有了她们的来回穿梭,才赋予了无限的朝气,如果当不成作家她一定会来报考护士…… “花音,来拿诊断报告吗?”清新的味道,宽白的袍,已不知何时步到了她的面前。 “嗯!维医生。”她灿烂一笑。面前高瘦的男医生叫维珞。整个医院到处蔓延着药水的刺鼻味道,唯有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清新,仿若春天的青草香,让人觉得舒服也很愿意和他亲近。而他也是这座医院里最出名的心脏科专家,在她的心中,他几乎是她们全家的救星,因为是他亲手把她的父亲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 维珞腼腆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还真准时,跟我来吧。” 花音跟在他身后进了诊室,看着那高挑的背影,她在猜测——他到底有多高呢?花音已经在家中算是最高个的了,有一米六七,女生当中绝对不算矮,所以她从不买碍事又蹩脚的高跟鞋,舒适的休闲运动类鞋装才是她的最爱。可是他——维珞,与他平视,她只能看到他瘦削的下巴…… 维珞走近办公桌,拿起一份病历递给她。 花音接过手来,看了一下名字——花龙魁,不错,是爸爸的名字。翻看一看,她的目光却窒住了—— “呵呵……维医生,你还是直接和我说吧。”她尴尬地骚着头,那字若是女人写的就是“凤舞”,若是男人写的就叫“龙飞”,还有一大堆潦草的英文加数字的医学术语,她就算回去再上一次大学,也不见得可以看得懂。 维珞却叹了口气,轻轻拍起她的肩。“花音,你爸爸……情况不乐观。” 不——乐——观!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忍住心里的酸,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那修长的指,善良的维珞,你是不想再看到我哭得唏哩哗啦的模样吧。可是,可是将要失去至亲的痛苦,谁又能忍得住?你说情况不乐观,那么含蓄!就越那么地令人难过啊!尤记得,第一次见到维珞的时候……她,花莹,还有妈妈,都一齐陪着爸爸在病床边。看着往日精神的爸爸,如今却遭受着病魔的折磨,萎靡不振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往日幸福家庭带给我们的欢笑就仿佛在那一刻全都结成了冰,深深地扎进她们的心里。花莹忍着泪,妈妈故作坚强着,唯独只有她脆弱地控制不住,奔跑出病房外,拿掉眼镜靠在冰凉的墙角,放任着自己哭泣起来。就是在那时候,维珞突然出现了在我的面前,犹如天使一样带着暖人的微笑——默默地递给她一张纸帕,耐心的安抚她,问清楚了原因,并固执地将已经转入那个说花龙魁没救了的糊涂老头手中的医疗案,强接了过来。也是他自此带给了花龙魁暂时的健康,带给了花音短暂的温暖。可是现在复查,情况似乎又恶化了…… “别哭,让他住进医院疗养吧,我会好好观察他的病情,尽全力医治他的。”维珞抓住她微微颤抖地手。 花音的声音有点沙哑:“谢谢——”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滑下了脸颊。 也不知是哪来的洁白纸帕,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带着那熟悉的青草香,和维珞温柔的声音:“不要哭了。” “嗯。”花音这才止住泪了,接过那张纸帕,熟捻地摘下已经水蒙蒙的眼镜,擦拭了起来。难怪那些小护士看到他都会一脸春心荡漾,他真的很有知性的魅力,就像是每个女孩心灵里都需要的一个ok绷~呃——不知道这样形容合不合适,ok绷?! 又戴上眼镜,看到“ok绷”似乎有点怔愣但很快回神,又是一副“健齿白”的笑脸。医生就是医生啊,连牙齿都保养的很好呢~ “那我走了,维医生再见。”紧捏着手中的诊断报告,她大步离去。爸爸,你一定要好起来。维医生,拜托你了…… “等等——”维珞跟了出来。 “还有事吗?”花音转身。 “呃——你什么时候再来,不,你爸爸什么时候住院记得找我。”维珞似乎有点紧张。 “嗯,那是一定啦!拜拜。”她摆了摆手,继续离去。维珞在紧张什么呢?因为说错话了吧,她什么时候再去?虽然维珞是个好医生,但是——没病的话,谁总爱跑医院呢…… 走出医院的大门,花音抬手看了看手表,嗯——上午十点,啥米?十点!她跳起脚来。“哇呀呀!要迟到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面试啊!还好医院离三井集团的办公楼不太远。三井集团——日本知名横跨亚太的一大经济集团,具体多大?呃——她不清楚耶,只知道三井集团旗下有这里最大型的超市;五星级酒店、饭店,包含豪华的ktv、桑拿……等等,对初步抬头的国企,简直是一大残忍的垄断~所以抱着去反挣回日本人的钱的爱国心理,她决定去面试!面试什么?当然是最、最、最前线的岗位,代表着三井集团的头脸,代表着它的生意起始的生死线……这么清楚的解释,还不懂吗?唉——也就是三井集团其中某家大宾馆的,呃——前台接待。面试时间十点零十分,还不快跑! 气喘吁吁地终于接近目标,奔进电梯,花音着急地按着关门的按纽,口中念叨着:“快,快……” “ちょっと待って ——”好听的男音,飘进即将关上的电梯大门。 第二章 “ちょっと待って ——”好听的男音,飘进即将关上的电梯大门。 桥都麻袋?麻袋?花音脑中糊起一片浆糊,搞不清楚那人在说什么……不过这声音还真是不可否认的好听啊!真怀疑这个声音的正主,是不是随身携带了超重低音加环绕音响在说话的……可是,不管那么多了,麻袋关我什么事吖?还是面试要紧!抓紧时间,她赶紧又心急地狂按几下关门按纽——咦?这门坏了吗?低头看着电梯大门的凹槽,久久没有和门合二为一。花音抬头一看——五个手指!吓了她一跳,随着电梯门的大开,显现在眼前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更是夸张地吓得她向后一蹦!她不可置信地扶了扶眼镜,那……那……那张脸——明明只有她的小说里的男主角才会有的! 不就是帅嘛!不,那张脸绝不可如此潦草形容,她摇了摇头;那就加上酷?不,那感觉也绝不可如此潦草概括,她又摇了摇头……她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这该是任何女生看到这种“尤物”样的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吧。 可是随后——她的心又堕落入了一片死寂,因为花音看到了那死死地攀着这高大身影,一起挤入电梯“八爪鱼”,对!绝对是只有八爪鱼才能形容她贴向他的那种粘腻。不过在看到她的全身以后,花音不得不承认,与其说是八爪鱼还不如说那是一条美女蛇,浓妆妖艳的脸正蹭在“男主角”的宽肩上,水蛇一样的腰正被属于“男主角”的手臂亲昵地搂着,还有那对“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女性象征正毫无顾忌地抵着…… 花音下意识地抬了抬眼镜,撇开头,抑制住充满正义地大喊“妖蛇,纳命来!”的冲动,向电梯的拐角挪了挪,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哼——”一声鄙夷的轻嗤,令花音的视线再次转移到这个用鼻子发音的“妖蛇”身上。只见她似示威一般,扫她一眼,张开“血盆大口”就……唉,说血盆大口的确是夸张了,明明那是张红红的樱唇,贴上了“男主角”的……花音瞪大眼睛,看着“男主角”当着她的面,被激烈地非礼着性感的薄唇,却一点都没反抗,反而一脸享受地回应。花音迅速地撇开头,再向一边挪了挪,垂下眼。唉——世风日下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こんばん……”“男主角”又咕哝出一段。 现在花音可以确定这是日语了,虽然她没学过日语,但看的日剧也不少,可是依旧听不懂意思。 “你说的喔,人家晚上等你。”接着她听到娇滴滴地可以滴出水来的“妖蛇”的声音。向一边挪脚……再挪……继续挪……直到已经挪到连眼镜都可以贴到电梯冰凉的镜子上了。花音的脑海中回荡着“妖蛇”暧昧的话——人家晚上等你。她一颤,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电梯的镜子里花音看到自己的脸从微红,变赤红,再红到夸张的发紫。甚至此刻连镜子都不争气地反射出,他和她继续接吻的激情画面……天啊……这两个人都当我不存在吗? 焉的,镜子里反射出日本男人一双犀利的眼,转而又显得玩味无比,那视线很明显地就是落在镜子里的花音,那一张憋红的小脸上…… “叮——”如获大赦,终于电梯门开了,花音感觉一股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 “男主角”搂着“妖蛇”在她的大口呼吸中走出了电梯。花音拍拍胸脯,顺了顺气,目送两位先行离去,谁知那日本男人走着走着,却侧过脸来抬眉对她一笑! 呼吸再次一窒!他,他竟然搂着女朋友对她抛媚眼!这个——这个妖孽!比他身边的“妖蛇”还妖!简直是,简直是——苏妲己转世为男,生来就是魅惑女人的! 电梯继续上升,一切恢复平静。老天爷,这个男人好危险,绝不是她的“男主角”!花音甩了甩头,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她不能被那种华丽的外表所迷惑,而且据她看众家言情小说的阅历判断,他一定是那种令女人为之共愤,对女人生冷不忌、照单全收的大花心“沙猪类”!可明明就是个“日本沙猪”,又有几个女孩能看的清楚呢?她自己不也是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差点跌进了“沙猪”的美貌陷阱吗…… 半个小时后—— 走出高大的写字楼,一反里面的肃静气氛,车水马龙的车站边喧喧嚷嚷。嗯!心情真好—— 很明显花音通过了面试——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了看她,将手旁的书翻开一页递给她。朗诵?她最拿手的!大学毕业之前,她可一直是学校的广播员喔。花音放声大胆地用最标准的普通话朗诵着,还未朗诵完中年人就直接问了她几个问题,“英文?i can speak a little。”花音流利地回答。点了点头,中年人翻了翻她之前呈交的简历,最后告诉她,第二天可以来上班了。 想不到会这么顺利,所以花音此刻心情极好,抬头看看美丽的阳光——呃,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直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呵切——”一个大大的喷嚏,眼镜摔落在地,花音一阵酿呛……“嘟——”汽车鸣笛,刺耳的刹车声…… “小姐,你没事吧?”一片朦胧中,花音被一个温暖的异性手臂扶了起来。“没事,我的眼镜?”高度近视的花音蹲下身,努力睁大眼摸找着,奈何看不清楚,又不能像在自己家一样把脸贴着地找。 “是这个吗?”男人很轻易就找到她的眼镜,递进她的手里。 “谢谢。”花音戴上眼镜,这才看清楚扶她的人,四个字形容:风度翩翩。 “不客气,这……也是你的吗?”温文而雅的男子似乎认真端详起手中打印的文章,那是花音自己印的自己写的第一本小说,虽然她还没成为作家,但这也算是一种梦想起步的纪念吧。 “呵呵……是我的。”她尴尬地笑着,撇了撇挂在自己手臂上,因为一时马虎而没有拉上封口的包包。 “嘟——嘟!嘟!嘟!”四周开始响起不断催促的喇叭声,原来她现在正站在马路上耶!是他的轿车差点撞到酿呛的她! 反应过来,花音赶紧折回车站。那男人也立刻上了自己的车,将车开走、开远…… 凝视着白色的车尾越来越远,花音傻傻地看了看挂在臂上显得空空的包——我的……我的书啊! “喂——喂!我的书!把我的书还我啊……” 追着跑了半天,花音终于喘息着刹住脚步。看着绝尘而去的白色轿车,她真恨自己的两条腿没有马达发动机。呜——我的心血啊!耷拉着双肩,迈着沉重地步伐回家,她在心中不断地哀悼着…… 夏天的深夜——万籁俱寂。 少了白天的焦躁不安,显得格外清凉而又和谐,连空气中都带有冷静、安逸的气味,令所有人沉沉睡去,而这个时候也是花音安心写文的时候,灵感的迸发就像潮水一样不可收拾,令她无法停手……“啪嗒!啪嗒!啪嗒……”越来越富有激情地键盘声此起彼落…… 焉的,一颗脑袋突兀地冒了出来——披散着发,没有血色的脸,眼神哀怨而又恐怖地看着她…… 花音先是一怔,随即狠狠地给她一记爆栗。 “花莹!麻烦你以后撕了面膜再睡觉!”这丫头,突然冒出来,她还以为她的电脑里蹦出个贞子,吓她一大跳! “疼啊!姐,你好吵喔,明天再写吧。”花莹扯下脸上的护肤面膜,一脸哀怨。姐姐这几天总是半夜写文,她明白她想当作家,她可以给予她无限的精神支持。可是她明天有重要的考试耶! “明天……好吧。”妹妹一定是被她吵得睡不着了。 关上灯,阖上眼,困意这才如排山倒海地袭来…… “姐?”黑暗中,花莹用手肘轻轻地耸了耸花音。 “嗯?” “爸爸真的——”花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心中一酸,花音翻过身背向她,一滴泪悄悄滑落枕畔。“放心吧,维医生说会尽全力医治好他的。你快睡觉吧,加油考大学!” “嗯,那就好……维医生……真的挺好的。”花莹的声音开始含糊不清。 脑海中浮现出那硕长的高挑身影,花音想起那一笑就露出洁白牙齿的维珞……ok绷,拜托你了…… 褪去夜的深黑,黎明破晓。渐渐,初升的太阳朝气勃发,散射出万丈金光,点亮所有人的眼睛,点燃起新的一天的无限精彩…… 简洁地束高自己长长的发,套上干净雪白的衬衫,黑色的短裙工作制服,系好红色的脖结。更衣室的镜子里倒映出一个不一样的花音,褪去了稚气,一脸的朝气,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去努力拼搏!扯出自信的微笑,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一定会努力加油!“ok!”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花音将手指举出一个大大的v字! “都出来点到。”严厉的女音飘进更衣室。 花音赶紧跟着一起换衣服的两个女孩走了出去,陌生的工作环境,让人有种屏息的肃穆庄重。眼前这个和它们穿着不一样制服的女人,就是那个严厉声音的正主。 女人清了清嗓子,来回度步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团体,三女两男。在这个五星级大宾馆的宽长前台里,能装得下五个人并不奇怪。“我是宋文,是你们的领班,负责你们工作的一切事项。这是你们今后要注意的宾馆服务守则。”宋领班将手上的小册子,一个一个地发给他们。 当她将册子递给花音的时候,那严肃而又审视的目光她先是一愣,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让人感觉那双眼几乎要把花音的脚盯出两个窟窿! 花音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脑中一大堆问号。有什么问题吗? “谁让你穿运动鞋的?” 下意识地花音环顾其他四人脚上的鞋,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没有高根鞋。”这身制服的确和运动鞋搭配在一起感觉很奇怪。 闻言,宋领班不发一语,兀自走进更衣室。 花音尴尬地站在四个人的中间,心里七上八下,糟糕!不会这样就把我炒了吧? “呵呵,哈哈……”见宋领班一走,另外四人讥笑出声来,身边的女孩还带着嘲讽道:“啧、啧,这样穿还真赶潮流啊!”大家又是一阵讥笑…… 花音憋着脸,咬住唇,没有说话。 宋领班再次出现,大家又立即回复平静,一双崭新的黑色高跟鞋出现在花音眼前。 “你试试看,这双鞋我买小了。”宋领班平静地递给她。 “谢谢,我回家的时候会还给您。”花音接过换上,立即感觉视线又高了一些,但是双脚很不舒服。 “不用了。大家记住,工作的时候只允许穿正式的皮鞋。尤其是女孩子,不许穿露脚趾的鞋,一定要穿正统的高跟鞋。”宋文一边教导着,一边继续发着册子…… “哒、哒、哒——”响亮的高根鞋碰地的声音令人侧目,众人齐唰唰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好美、好性感的女人喔!花音可以清楚地听到身旁的男生吞口水的声音。等性感女人一走近,花音觉得自己的脑中开始竖起一道道黑线——妖蛇?!是她?电梯里的妖蛇。 “经理。”宋文礼貌地打着招呼。 “嗯。”妖蛇站定在他们面前,高傲地扬起下巴扫视起来。 经理?!花音耸耸鼻尖,一种叫做“危险”的气息飘进她的鼻下。在妖蛇的逼视下,她慢慢地向后移步。她该不会认出我了吧? “哇——吖!”一个重心不稳花音向后一倒。完了!这样一跌在这坚硬的冷冰冰的瓷砖地上,她一定会变白痴!我亲爱的读者亲们,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妹妹,我未来还没出现的王子,再见了!呜……她悲哀地闭上眼睛。 就在花音的后脑距离地面零点零一厘米的时候,呃——发生了意外。 花音忽然感觉这地上的瓷砖是软的,软的?出现神迹了吗?回头一看,她正把我未来的同僚——一个帅帅的小男生压得半死不活,那男生的脸由白到青,由青到红…… “对不起。”花音赶紧起身,伸出手想要拉起他,却被他狠狠地瞪回去。 “你又怎么了?连站都站不稳吗?”宋文责备起来。 “我……不习惯高根鞋。”花音垂下头,嗫嚅地说。 “看来——你很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叫什么名字?”妖蛇经理环起手臂。她认得这副眼镜,她就是在电梯里看着三井先生,看到快流口水的家伙。可恶!她将下巴仰得更高,一脸鄙夷…… 唉,完了。接触到妖蛇经理不怀好意的眼神,花音的心里泛滥起一片苦水。 “这是我们的大堂经理林娜丽莎。你还不快回——答。”回答两个字音拖得很长,因为宋文咬牙假笑着,暗暗拽了一下花音的衣角,以眼神示意眼前这个女孩快点回答,林娜丽莎不好惹。当然不好惹!不仅是他们的上司,连日本总公司昨天刚到的总裁,都被她很快地巴结上了。可见她的手段有多厉害…… 林娜丽莎?她没听错吧,不是蒙娜丽莎吗?花音忍住想大喷一口口水狂笑的冲动,抿了抿唇,字正腔圆地回答:“我叫花音。” “想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听的名字呢!”林娜丽莎白了她一眼,立刻撇过头,好象多看花音一眼明天就会长针眼。她对宋文说:“宋领班,你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些新人,真是一点都不懂礼仪¥%%¥#…………” 林娜丽莎足足有说了二十分钟,全被花音的耳朵不自觉地给过滤了。只看到宋领班的脸一下白、一下红,众人仿佛都在认真地聆听一样睁大眼睛。 “好了,你们继续吧。”林娜丽莎深吸一口气,仿佛觉得很顺畅,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呼——”花音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却焉的对上林娜丽莎放大的脸。 “经、经理?”花音脑中滑下三条黑线,她真是堪称神出鬼没啊。 “刚才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林娜丽莎的脸逼近,近到她可以闻到她身上浓烈地香味。鼻子一痒,“啊——啊欠!”好浓的香水,香到刺鼻。 眼前的大胸一阵波涛起伏,尖利的指甲点上花音的额头,一下、两下、三下,一直到林娜丽莎把她关于控诉花音不懂礼仪之类的话说完,她愤然离去。 花音伸长脖子,尽量睁大眼,确定着这次她是否真的离开了。谁知那水蛇腰身果然一转,林娜丽莎瞪向她:“你!不许再戴这么丑的眼镜!真是影响我们宾馆的形象。” ———————————————————————————————————— 日语补习一 ちょっと待って 请等一下 こんばん 今晚 第三章 深吸一口气,花音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想而知,她度过了怎样的工作第一天。眼神流露出些许落寞,镜子里的人有点不像她。正了正神色,她又给自己一个自信的微笑,一定要坚持下去。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不管它是鬼推磨,还是磨推鬼,对我花音来说,只是叫我不要戴这副眼镜嘛!”花音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爸爸再次的住院疗养,妹妹考大学,家里会急需用钱,这也是她急需工作的原因。所以她不断地劝说着自己不要放弃工作,要加油努力。 “对不起咯。”她轻声低喃着道歉,摘下黑框眼镜,它——一直都是她的好朋友。 换上隐形眼镜后,她轻抚着从初中时就一直戴着的黑框眼镜,记得那时候她渐渐地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是爸爸送给了她这副眼镜。风风雨雨地她走过了这么多年,这副眼镜也陪了她这么多年,饱含着父亲的关爱,和花音的依赖。甚至当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傻傻地对着眼镜倾诉心里的话,把它当成一个愿意聆听一切秘密并保守的好朋友。 “音音,怎么了?”端着果盘走进来的花母看到女儿一脸的失魂落魄。 “没呀。”花音立刻绽放出朝气蓬勃的笑,想令母亲宽心。 “是不是工作不顺利呀?”花母放下水果盘,温柔地抚起她的发,音音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怎么可能,你的女儿很出色呢!”花音调皮地搂住母亲。妈妈,就是妈妈,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今天辛苦了吧,来吃水果。”花母叉起切得整齐精致的苹果块塞进她的嘴里。 花音默默地咬着嘴里的苹果块,口中却觉得无味。眼前的妈妈,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妈妈呵,她总是辛苦地操持着家务,拉扯着她们长大。现在因为爸爸的病情,她的心理压力一定比谁都大……相比之下她工作所遇到的那一丁点挫折,又能算的上什么?自己的母亲才是最辛苦的吧。 “妈妈!”咽下苹果,花音突然站起来挺起胸膛。 “怎么了?”母亲被她的突兀吓了一跳。 “还有什么家务没做完的?尽管说,错过了这山可就没这店了。”花音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咚!一记暴栗落在了她的头上,“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书都读到哪去了?怎么读成这副粗鲁的土匪样子。”母亲为之气节地端起水果盘就走出房门。 “哇——痛啊!我是说真的,人家要帮你做家务嘛,妈——”揉着疼痛的额头,她只看见妈妈转身离开,不过那沧桑的脸上却是扬起了温暖欣慰的微笑。 “要做家务吗?”花莹擦着湿漉漉头发,优雅地走进房间,连看都没看姐姐一眼,直接坐在她的身前:“来吧,帮我吹干头发。” 吹!吹头发也是做家务?“吹你个大头鬼吖!”丢给妹妹一记狠恶的白眼球,花音打开电脑准备写作。 “啧、啧、啧,难怪主动要做家务都会被拒绝,我粗鲁的姐姐要是做起家务来,可能会把整个家都倒过来。”花莹不住地摇头。 闻言,花音猛然回头,自眼中蹦射出两道激光射向花莹,这才封住了她那张利嘴。 对酒当歌夜 千里婵娟月 花若没有爱意 蝶与谁缠绵 好风吹梦远 碧水映长天 蝶若不懂春心 花向谁缱绻 蝶恋花 蝶恋花 想解云的情 坐在雨中听 蝶恋花 蝶恋花 此生永不渝 他生长相忆 蝶恋花 蝶恋花 笑为谁穿纱 哭为谁削发 蝶恋花 蝶恋花 生为谁开花 死为谁蝶化 ——衷爱的手机铃声《蝶恋花》响起,花音有些沉醉在这样优美的旋律和歌词中……每个女孩都是渴望爱情的,包括花音在内;每个女孩也都是多情的,包括花音在内;每个女孩都有多愁善感的时刻,花音也有…… “姐,你一定要听完铃声才接电话吗?”花莹非常不满地提醒。 吐了吐舌头,花音这才想起接电话—— “喂,花音吗?”听筒里传出“ok绷”的声音。 “是我,是维珞?难道爸爸他——”花音心中一紧。 “不是!”维珞立即否决她的臆测,接着说:“是我想请你一起吃饭。” “吃饭?我吃过了耶。”花音很诚实地回答。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那可以出来陪我去喝杯咖啡吗?” 陪他喝咖啡?“ok绷”为什么突然叫她…… “呃——顺便也可以聊一下你父亲的情况”维珞补充道。 “嗯,那应该换我请你嘛。你在哪里呢?” “我……在你家楼下。”维珞回答。 “我家楼下?”花音掀开窗帘垂眼一看,一个清瘦硕长的身影抬起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露出整洁、雪白的牙齿。果然是他,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脑经飞速旋转,很快解释疑团,他是爸爸的主治医师,当然可以看到病历上的地址咯。 花莹邪恶的小脸凑了过来,随即她迈开嗓门叫了起来:“我看到咯,是维医生喔!妈——”花音赶紧捂住妹妹的利嘴。 “唔——哇!你不是吧?呵呵……”花莹挣脱开,指着花音突然大笑起来。 “怎么了?”花音有点犯傻。 “喔——你感动到哭啊!好不容易有人追你,是不是?呵呵……”花莹笑得喘不上气来。 “臭八婆,胡说什么啊!”花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是我戴隐型眼镜的典型症状好不好!” “这样喔。”花莹这才无趣地点头道:“我的同学也是这样,不过好象戴久了就会习惯。”转而她又貌似老成地拍拍姐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姐姐,加油喔。这个男人看起来不错的。” 在花音还没动手之前,花莹识相地自动闪离她五米。花音换上衣服,提起包,充满警告地瞪她一眼:“八婆,我是去了解一下爸爸的情况!” 维珞的背影笔直地站在花家的楼下。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从院门里走出的花音,眼神中流露出讶异,她今天竟然没有戴那个黑框眼镜。 花音也一脸诧异——第一次看到维珞不穿医生的白大褂。感觉他的样子突然显得很阴柔,浅色印水纹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更像是……bl里的小受?脑中冒出了三条黑线,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想法!花音下意识地摸摸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看来还是最近小说看得太多了……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尴尬地笑了笑。有点不自然地各有所思并肩走着…… “呃——去哪一家?”花音首先打破沉默。 “离这里不远,我去开车?”维珞像想起来什么。 他现在才想起来开车吗?花音快脚软到晕倒,回头看看长长的来时路,他们好象已经走了不少路了耶……“不用麻烦了,既然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我们就散步去吧。” “好,散步去。”维珞似乎很高兴地咧开嘴——又笑! 唉,能像他这样笑多好,让别人永远都不会有抱怨!花音暗自可怜起自己的腿,本来今天在前台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还不怎么适应,腿已经很酸了,看来是老天爷要多给她磨练啊…… 又开始了无止尽的沉默……维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花音——是累得什么也不想说!心里在喊着:还没到吗?路过一家小型的咖啡馆,她看看他,他还是低着头;再路过一家中型的咖啡店,她还是看看他,他竟然还是低着头!天呐!还没到吗?“ok绷”,你就不能抬眼看看此刻一脸痛苦的我吗? 等到花音实在按奈不住正想发彪,维珞却停下了脚步,抬眼定定地看向她,又是一脸温柔如水的笑容。那笑容让她彻底忘记准备要怎么对他发彪了。 “到了。”维珞睨一眼对面。 “那里?”花音看到对面一家用破不拉几的木头做招牌的咖啡店,呆住了。这家伙千挑万选的就是那里?想要给她省钱吗?不愧是“ok绷”啊~ “走吧。”维珞笑得更深,拉住她温热的手横穿马路。 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陈列糕点的橱窗,里面放了数不清的各种不同造型、口味的精致蛋糕和咖啡点心,带着诱惑欢迎着他们的光临。内店里的装潢却新颖而别具风格,摆设传统而显得方正。在进入正厅之后,宽敞的厅堂,和充满华丽大理石柱的装潢,更让花音都不经意的发出惊叹声,豪华气派的咖啡店内就像是一座奢侈的欧洲城堡,四处飘逸着古代宫廷的浮华……花音额上很明显滑下三条黑线,看来店不可外视,海水不可斗量啊……花音捏紧了自己瘪瘪的钱包。 被维珞牵着落座在一处后,花音这才腾出手来,合起自己快要掉下的下巴,看向维珞。 “怎么了?”维珞在她对面坐下,发现她的表情有点紧绷。 花音皮笑肉不笑,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见他没有会意,又径自起身,伸长脖子拉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要不要换一家——”这里好象很贵啊!她吞下后面一句,可能这里吃一餐会是她半个月的薪水…… “你不喜欢这里吗?”维珞似乎有点失望。 “喜——欢。”花音很诚实地回答,充满着异国文化风味的这里,豪华却不低俗,谁会不喜欢?所以诚实地回答完后,此刻也就代表着她的心在滴血,oh my money……谁让她那么铁齿,一定要说自己请客。 “那就好。”维珞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花音机械地陪笑起来。 “先生、小姐,需要点什么?”礼貌的侍者出现在身旁。 “你说吧。”既来之,则安之。花音打起精神,望向对面的维珞。 “一壶咖啡,两份提拉米苏。” “好的。” “你今天很不一样。”维珞开始专注地看起她的脸。 “不一样?”花音习惯性地眯起眼思考地推了推眼镜,指上却一空。“喔,你是说眼镜吧?我换戴隐形的啦,呃——工作需要。” “很好看。”冰凉的指尖在下一秒伸了过来,轻轻地帮她佛去垂在眼帘上的发丝。 正在花音怔忪不知所措地对上他含笑的眸的时候,两盘精致的点心适时地放在了桌上。 “请慢用。”服务生很有礼貌。 “谢谢。”色香俱全的提拉米苏,立刻令花音十指大动。不一会儿,西方食品的独特风味就毫不留情地抢去了她对维珞刚刚制造出的一点胡思乱想。那味道,甜与苦就像天使与魔鬼,和谐而又冲突地在她的口中结合起来。 “喜欢吗?”维珞的目光落在她快横扫完的提拉米苏上。 “嗯!”嘴巴很忙,花音只有不住地点头。 维珞也送入一口提拉米苏,却淡淡地说:“传说提拉米苏是一款属于爱情的甜品。吃到它的人,会听到爱神的召唤。” “属于爱情的甜品?”花音终于抬头看向他,开始认真听维珞用那温柔的声音讲述起那久远的传说。 “tiramisu最早起源于士兵上战场前,心急如焚的爱人因为没有时间烤制精美的蛋糕,只好手忙脚乱地胡乱混合了鸡蛋、可可粉、蛋糕条做成粗陋速成的点心,再满头大汗地送到士兵的手中,她挂着汗珠,闪着泪光递上的食物虽然简单,却甘香馥郁,满怀着深深的爱意。因而提拉米苏的其中的一个含义是‘记住我’。喜欢一个人,跟他去天涯海角,而不仅仅是让他记住,所以,提拉米苏还有个含义是‘带我走’……” “记住我……带我走……”花音喃喃呓语,开始幻想起传说中的那些恋人们依依不舍的目光,和那坚贞不变、此生不渝的爱情。 “原来美味的提拉米苏背后,还有这样动人的故事。”花音自言自语地看向自己盘中还剩下一个小角的提拉米苏,流露出一脸失落。她真后悔没有像维珞一样细细地品尝。 “怎么了?”花音的表情总是那么单纯而明显,掩藏的心事令他很容易察觉。 “这是爱情啊!被我就这么胡乱地吞了。”花音咬着餐叉,一脸气妥。 维珞又一次被她的可爱逗笑。随即切下自己盘中的半块提拉米苏,放入她的盘中。“这回,要好好地、细细地品尝爱情喔。” 花音垂下眼,有点不敢看那双眸中若水一样温柔。握着餐叉的手心开始汗腻,他说:要好好地、细细地品尝爱情。可是,这半块提拉米苏却是他给她的爱情啊……脑袋又开始嗡嗡地制造胡思乱想——维、珞…… “怎么这么爱哭?”轻柔的声音响起在离花音的耳边,维珞已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边。很近的身边?花音猛然转过头看他,维珞的温暖的指带起一阵青草香滑过她的颊。 “没……我没哭,是眼镜……的问题。”花音的呼吸开始混乱,那温柔的眸越来越近—— 咕噜,咕噜——花音慌乱地拿起杯猛喝起来,“啊!咳……咳!好苦——咳!”自胃里发出的一种苦味一直涌上喉管舌尖,她这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没有加糖和牛奶的纯咖啡!老天爷,苦死了!她竟然一口气喝光了!? 身旁的维珞笑得连身躯都开始颤抖不息。 花音的脸很快苦成了绿色,她赶紧抓起一旁的柠檬水猛灌几口,好多了,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瞪着一旁笑的很开心的他:“说说爸爸的病情吧!”现在故事说完了,该说正题了吧。 维珞很快止住笑,“你爸爸现在……” “waiter,结算。”颇为熟悉的声音,让认真聆听的花音撇过头去,看向音源——很正式的装扮,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束在耳后,温文而又显得风度翩翩。是他?花音很自然地走了过去…… 淡定优雅的男人看到走来的花音,深邃的目光一闪,对迎面而来的花音微微笑了起来。 “hi,你……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我……就是那个掉眼镜的。”花音用两只手比成眼镜,俏皮地罩在眼睛上。 “就是马路上掉书的那个人,书啊,我写的书还在你那里。”花音自顾自地继续帮他回忆着。 “我知道,是花小姐。”男人很有礼貌地站起来,为她拉开座位请她坐下。 的确很有风度呵,花音腼腆地笑起来。“谢谢,那——我的书可不可以还给我了?” “当然可以。你的号码是?”男人拿起放在桌上一本书上的电话。 “呃?”花音有点愕然。 “你的书我没有随身带着,有时间我可以将书送还。”男人解释。 “喔,好的。我叫花音,我的号码是13xxxxx。” “花音,你的朋友吗?不介绍一下?”维珞带着疑惑走了过来,不明白花音突然走开的原因。 “你好,我是尹贤俊。”男人很有礼地站起身,介绍起自己。 “我是维珞。花音的……朋友。”维珞和尹贤俊握起手来,两人的视线却在最终落在花音身上。 “呃——那么,改天再联络?”花音的手比成电话的姿势,看了看两个人,吃饱喝足,也聊完了,应该结束了吧? “好。”维珞和尹贤俊同时应声,话毕互相看了看对方,气氛突然有点奇怪,好象主导者是花音? “呃——那……我来买单吧。”花音咽下一口口水。 “不,我来。”维珞拒绝。 “还是我来吧。”尹贤俊接着说,但话音未落有另一只大手干脆地接过服务生手中的两份单。 花音瞪大眼睛,“买单”似乎变成了很热门的潮流?只是那接过单的五个手指,好眼熟啊……“あにき。”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男人对着尹贤俊咕哝着日语,拿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 尹贤俊在看到面前英挺的身影后,由怔愣变为了满面笑容。两个人开始用日语交谈起来,似乎彼此十分熟悉。 花音则在两人的背后显得有点鬼祟,因为她真切地听到了那独一无二的超重低音加环绕的日语男音——电梯色情“沙猪”男和风度翩翩的尹贤俊?她开始静悄悄地一步步挪向门外…… ———————————————————————————————————— 日语补习二 あにき 哥哥(成人用语) 第四章 “花音,你怎么了?”维珞跟上快步疾走的花音,很不解。有时候,他能一眼看穿她。但是有时候,她怪异的举动却令他有点来不及跟上她的思维…… “呃——没什么。”花音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还好已经狂奔数里快到家了。“沙猪男”突然的出现吓了她一跳。至于逃跑嘛,那是一种警觉的本能。 “是不是因为那个说日语的人?”维珞蹙眉,猜测起什么。 “绝对——不认识!”花音猛摇头——绝对不认识,以后也不要认识,她早就决定了——有他的地方她就会退避三舍! 仿佛松了口气,“花音……”维珞轻轻捧起她的脸,眼神优柔无比。 她才绝对不会自找死路,去认识那样的“沙猪男”捏!“呃——嗯?”还在混乱的脑海中删除着电梯里的记忆的花音,根本没有觉察到维珞的异样。只是任那青草香味的指摩挲起她的脸。 维珞的脸逐渐靠近,轻轻地说:“其实我——” “音音这么晚了你还——维、医、生?”花母的声音在看到捧着花音的脸的维珞以后,陡然变调。本来她是下楼倒垃圾的,现在好象自己“坏”了女儿的好事? “伯母,你好。是我带音音去出去的,伯母请不要怪她。”维珞松开手,微笑着和花母解释。 音音?叫得这么亲热,看来……花母眯起眼来回看了看两人,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呵呵……” 花音不自觉地一阵寒颤,她怎么感觉妈妈今晚笑得好恐怖?! “你们继续亲,哦不,继续聊,呵呵呵呵!”话毕,花母立刻闪进院内。 啥米?“妈——你乱讲什么啊!”花音恼怒地跟了进去。 “音——”维珞还想挽留,就看到院门里又冒出半颗小小的脑袋—— “‘ok’绷,拜拜!”黑亮的长发在他面前一扬,砰——院门紧闭。 “ok”绷?失笑的维珞在门外怔愣了半晌……他摇摇头,看来今晚的告白半途夭折了…… 价值过百万的凯雷德汽车,大刺刺地在马路上驰骋着,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车内正、副驾驶座上的两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更是令人侧目。右边的男人此刻望着窗外飞驰过的街景似笑非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哥?”左边更为年轻的开车的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拉回尹贤俊的思绪。尹贤俊从咖啡厅出来以后就一直沉默着回忆着什么。 “嗯?”尹贤俊望向身旁的三井彦,他是他留学在日本时的学弟,也是最好的朋友,几乎亲如兄弟的知己。三井彦的外表俊美无人可比,一颗心却冷漠疏离无人能懂。但唯有他对他了解很深,明白他冷漠背后的真性情,也一直视他为自己的好弟弟。 “女朋友?”三井彦瞥他一眼,回想起咖啡厅里那疾闪逃离的纤弱背影。 “啊?”尹贤俊反应过来,噗嗤一笑:“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她写的书,觉得挺有趣。” “作家?”三井彦挑眉,却仍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还不算吧,我看的是她的首稿。是第一次写文吧,有很多错别字,呵呵。还有……”尹贤俊滔滔不绝,脸上洋溢起回味的笑。 三井彦也陷入了沉思,那个女孩的身影,他似乎也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尹贤俊最后下了结论。 回应他的是三井彦的冷如冰寒地哼嗤,单纯吗?只是还没有足够发掘她不单纯潜质的条件出现而已。一个清新如风的纯洁笑颦,再次清晰地袭上他的脑海,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越加用力…… 尹贤俊在看到好兄弟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逐渐深黯以后,适时地轻松岔开话题:“你刚回国,去我那好好喝一杯吧。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当然。”三井彦的薄唇微微扬起,三井旗下的豪华宾馆总统房随他挑选,一天换一间都没有问题。他当然也可以开始回复在日本的老头子,让他知道他在中国是如何地努力…… 如果说第一天的工作是上天给花音的小小磨练的话,那么第二天才算是磨练的真正开始;如果说花音一定不想认识三井彦的话,那么她就一定错了。 瞪着大大咧咧地走出宾馆的高大背影后,花音再次感觉无力地想摔倒。 “听说他就是日本总公司过来的总裁。”女同事甲开始发布小道消息。 “哇!好帅!好有型!好年轻!”女同事乙开始呻吟,发花痴。 “你们看,报纸都登了他的头条。‘三井集团巨额财产未来继承人,首推第一黄金单身汉——三井彦’。”男同事丙拿出一大叠报纸、书刊越念越大声,眼睛中越是光芒万丈,仿若把三井彦当作神祗一样崇拜。 然后就是一边附和着的不断的尖叫、赞叹、呻吟。也不断地提醒着花音,她应该要认识他,因为——他是她的顶头、顶头的大上司! 花音懊恼地甩了甩头。她真笨!她早该想到嘛——在电梯里搂着经理林娜丽莎,还只会日语。所以应该三井财团脱不了关系啊。所以——人还是不要太铁齿的好。她花音就是对某些事情太过于肯定,所以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认识了他就好,这个三井彦千万不要认出她来。否则她不能保证这个顶头顶头的大上司,大总裁不会像林娜丽莎一样bt,用看钉子的眼神看自己…… 就在花音准备开始祈祷的时候,属于林娜丽莎的“哒、哒、哒——”响亮的高根鞋碰地声由远而近。 “经理?”慌乱中众人将报纸、书刊推向一边,刚好推到了花音所站的前台上。 林娜丽莎锐利地眼很快地看到了这些报纸、书刊的特大头条主角——三井彦,当然也扫到了书报边面容开始扭曲,暗自叫苦的花音。 “花音!”陡然提高八度嗓音的林娜丽莎气愤地叉起腰。 “在!”花音一个惊颤,站得笔直。 “看来你太闲了,上班的时间都用来关心报纸上的黄金单身汉吗?”锐利地眼刺向花音清秀的五官。哼!这个女孩来这里上班,果然是别有目的! “我没有啊。”花音无辜辩解,瞥向身旁低着头没有作声的三个“罪魁祸首”。 “别再狡辩了!”林娜丽莎拿掳起前台上的所有书报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瞪着她宣布:“你,一个人,去把所有房间的宾馆物品仔细清查一遍。” 花音只觉得天空响起一声闷雷,可是——为什么没有直直地向眼前这个恶劣经理劈下来啊?为什么!清点所有房间的物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宾馆有多少房间了,并且还要她自己一个人清查!呜——老天爷,你还能看得过去吗…… 花音一脸颓然地一边踩着不习惯的高根鞋走向客房部,一边想象着林娜丽莎那张醋意横生的脸……她梦想中顺利辉煌的工作历程,就从在电梯里见到三井彦的那一刻,改写为了挫折坎坷…… 三、井、彦!这个梁子结大了!哪结了?她不知道,只知道一碰到有关于他的人和事,她就不会有好结果!不是吗?第一次在电梯看到他,她差点把自己憋成脑充血……第二次书丢了,还是丢给认识他的人……第三次——就是这次了! “8808号房,牙刷两支很干净,玻璃杯两个完好无损,浴巾非常白……”花音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工作笺认真记录着。搜寻的视线落在一个打开的方方正正的彩纸盒上—— “咦?这是什么?也是宾馆物品吗?”她拿起来仔细端详,在看到包装上的一男一女欲火焚身的模样后,立即触电一般地丢回原位。清了清嗓子,她默默地在工作笺上写着:安全帽——已用完。 突然房内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她从浴间探出头,望向沙发上震动不停的手机。这个房间的主人很显然出门忘记带手机了。 “哇——vertu耶!”花音狂喜地奔了过去。诺基亚公司生产了迄今为止最昂贵的手机vertu,它成为世界上最奢侈、最有高贵气质的手机。白金的机身全由手工制作,在德国仅由三家高级珠宝商负责销售。这款手机已被定成了天价:24000欧元。即使是最便宜的款式(由不锈钢制成)也要花6000欧元以上才能享用。 花音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因为她只有在网络上才可以看到的手机,竟然活生生的在她面前耶!“咦?这部好象还是白金的耶!”花音梦幻一般地拿起面前的vertu仔细观察起材质来—— “お元気(げんき)ですか……”电话的扬声器里响起苍老的声音,操持着一口日语。 “啊!啊——我,这,这不是我的。我不小心接了,您,您有什么事吗?”花音感觉自己额际开始冒冷汗,很显然——她不小心接了别人的电话!不过,怎么又是日语?心里不由地一阵凉,最近一听到日语好象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开了套房的房门。紧张地花音立刻奔向来人,想告诉客人他来电话了。但当目光触及到先走进来的男人以后,她的脑袋就出现开始真空状态。 “顶,顶、顶头大上司?喔,不,总裁。”花音结巴完以后,夸张地一个日式大鞠躬。实在是因为她现在感到自己的脚有点发软,还因为擅自接了三井彦的电话有点心虚。还怕他认出自己来……天,为什么会这么巧?!她仿佛又听见天空响起一声闷雷,不过这次被劈的对象好象是她自己。 三井彦雕刻的五官由一进门放荡不羁的笑容,开始逐渐凝结为冰霜。因为他看到了这个穿着他们宾馆制服,弯着腰不敢抬头的长发女人,手上拿着正在“发音”的他的私人电话…… “呵呵……”随后步进房间的凌乱步伐透露出娇笑着的女人的微醉,花音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微微抬头,她看到一只雪白的泛着桃红的皓腕搭上了三井彦的宽肩—— “韦儿?徐韦儿!”在看到那只皓腕的主人以后,花音突然跳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跳到三井彦身旁的美女面前。 “呃——是我。”徐韦儿此刻开始有点清醒,尴尬地看着面前认出她的激动女fass。 “你真的是徐韦儿!天啊——”花音雀跃无比地拍起手来。徐韦儿可是她独一无二偶像哎!徐韦儿演出的电视剧,她最爱看!徐韦儿唱的情歌,她最爱听!可是从没有见过她真人耶。面前的这张独一无二的漂亮脸蛋,真的是她——徐韦儿! “徐韦儿小姐,我是你忠诚的戏迷、歌迷加fass,请你给我签个名好吗?”花音一脸梦幻,双手合十地请求。 “呃——好的,可是我没有带笔。”徐韦儿收起搭在三井彦肩上的手,尽量地平息着心底的紧张。 “喔!请稍等!”花音一阵风似地冲进浴间,又冲回来递上工作用的纸笔,更是双目贪恋地看着徐韦儿,一睹巨星的风采。不错,她的真人比电视上更好看耶!徐韦儿——她清纯可人,她魅力无边,她冰清玉结……于是她更加讨好地套近乎:“徐韦儿小姐也来下榻本宾馆吗?我就是这里的前台招待喔——” “啊,不,不是这样的。我和他回来,不,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送他回来——呃,我先走了,三井先生。”徐韦儿越说越紧张,随即告别完就像见鬼似地跑出房间。她可不想制造这种大绯闻,把自己大好的前途毁掉。三井彦又怎么样?他是绝对不会把心放在她这样的女人的身上的。对她来说,三井彦只是一个情人,一个会花大把的钱继续保证她走红的情人。她没必要为一个情人牺牲自己现有的玉女名声,所以她很知趣地走开。 “啊——等等,徐韦儿小姐,签名还没给我啊!”花音立即就想追上去,却被一个强劲地力道扣住了手腕。一回头,花音对上某人那张乌漆嘛黑还冒烟的脸。 “待ってください”三井彦紧紧地扣住面前这个莫名奇妙地出现,莫名奇妙地吓跑了他今晚的“丰盛大餐”,还莫名奇妙地拿着他的私人电话想落跑的女人。 “好痛啊!你放手啊,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花音是真的不懂他在说什么,况且这个顶头上司的眼中似乎正冒出两团烈焰,仿佛要将她煮熟了以后生吞活剥!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挣脱开那扣着她手腕令她发疼的大手,逃离这里! 在下一秒,她的手被举了起来,崭新的白金vertu在两人视线的交火处出现在她的掌中…… “どろぼうねこ。”三井彦强势地拉着这个女人走向他的办公室。 花音倒抽一口气,听到他冷冰冰的一声低咒。完了,他一定误会了什么…… ——————————————————————————————————— 日语补习三 お元気(げんき)ですか你还好吧,相当于英语的“how are you”,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待ってください,/通常是对话当中你给我站住的意思.广泛被用. 发音:码太酷达洒衣. どろぼうねこ暗地里做坏事的人,常被成为「泥棒猫(どろぼうねこ)」,「泥棒」大家都知道,是小偷的意思还有亲们要注意,三井彦和尹贤俊的对话明显是日语!只不过被偶翻译过来勒。还有先前在日本的总公司里三井彦和秘书和老头子的对话也是日语喔~~总之他就不会中文的啦!但可以听的懂……原因嘛,后面会交代。 第五章 “什——么!你——说——我——是——小——偷?”办公室内传来花音高亢的质问。 三井彦看向对面表情明显很激动的花音,目光冰冷无情。这个小小的前台招待员,竟然擅自闯进了他的房间,还想拿走他的电话。 花音立即拉住面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的衣袖:“律师兼翻译先生,请你帮我向三井先生解释,他绝对误会了!我不是小偷,我只是在清查房间内的宾馆物品,然后听到电话响了——” “清查房间的宾馆物品?花小姐属于宾馆前台的接待人员,为什么会去做清查房间这种属于服务员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中年人甩开她的手,一脸鄙视猜忌。 花音头痛地跺脚,继续解释道:“那是因为林经理——” “就算你是在清查房间内的宾馆物品,那有什么证据证明吗?”中年人很不悦的脸逼近。 “证据?”花音仔细回想。“有的!但是——证据被徐韦儿拿走了,我本来是要想请她签名的。” 中年人冷笑:“呵呵,你太会狡辩了。总之,我会代表三井先生向警方投报这个案件。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向三井先生道歉,他现在很生气。”中年人瞥向一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三井彦。 “向警方投报?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解释!”花音怒向面前衣冠楚楚的律师。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她当成小偷?还要向警方投报?还一定要她道歉?她究竟有什么错?! “够了!你最好马上道歉。”中年人疾言厉色,不再想和她多做纠缠。 花音深吸一口气,按奈住心中被冤枉而急速窜升的怒火,她点点头,极力平静地说:“好,我这就道歉。”咬着牙,她饶过办公桌,走到坐在办公椅上因她走近而挑起眉的三井彦面前。花音扯出一个颤抖的微笑,倏的一把粗鲁地揪提起他的衣领,凑近那恶魔般的嘴脸一字一句:“三、井、彦,你给我好好听着——虽然我很好奇、很喜欢这款vertu!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偷你的vertu!你该死的去见鬼去吧!”说罢,她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地一躲脚,踩上他噌亮的皮鞋。 “しにそこない。”脚背上突兀的疼痛让三井彦低咒一声立刻站起身来,浑身紧绷握紧拳,却没有气极地将拳头直接挥过去。如果这蓄势待发的一拳真的挥打过去,他保证这个喷了他满脸口水的女人活不到第二天!但是很遗憾——他从不打女人。 三井彦纠结了眉,磨切着齿,方才稍微平息的火焰立刻又在眸中暴燃起来。气节地胡乱拉开被扯乱的上衣,他翻着白眼沉沉地吐出一口闷气,尽量压抑着心底的狂怒风暴,杀人一般的眼神瞪向花音。他现在的拳头真的非常非常的痒,非常难以控制……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扯起衣服叫骂! “你……你,我现在就立即向警方通知,逮捕你这个疯子。”一旁的中年律师吓得立刻拉开这个不知死活女孩,三井财阀是她这个小小职员能得罪得起的吗? 被律师拉开的花音胸膛起伏不歇,怒火难平,不屈不挠地瞪回高她一截的三井彦一眼,大声吼起来:“好啊,去吧去吧。大不了我花音不干了!”臭沙猪,你以为你站起来拉开衣服瞪我,我花音就怕了你吗?花音也示威地狠瞪双眼,快速地解起自己的工作制服纽扣——“还有这个……还给你们!不要说我还偷了你们的制服!” 飞来的雪白衬衫带着女性的体香,完美地遮住了三井彦充满怒色的火眸;接着,红色的脖结奇准地飞挂在他的耳上;最后,还有一双砸得他两眼冒星的高根鞋从天而降!中年律师错愕怔愣地看着花音,这个小疯子竟然只穿着一件清凉的吊带衣和黑色短裙,赤着脚跑了出去…… “这,这个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呃——三井先生,你,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律师迅速地拿开盖在某人头上,仿佛快要着火冒烟的衣物,这才心惊胆战地看到了被那个小疯子“欺负”得面色铁青,即将暴跳如雷的三井财阀未来正主——三井彦。 办公室里凝结起令人窒息的冰冻气氛—— 三井彦拧着眉,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椅上,不停地扳着菱角分明的指结,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呃啊,她、她、她她她她马上就来。”不耐烦的瞪视扫来,中年律师的声音越来越小。 哒、哒、哒——“呀!三、三井先生,这是……”林娜丽莎推开门失声地捂住红唇,看到办公桌上散乱的制服和一双黑色高跟鞋,以及此刻勃然变色的三井彦,额际还有一个明显未褪的鞋跟印。 “别大呼小叫了,快把那个员工的资料给我。”中年律师擦着汗提醒着林娜丽莎。 明亮的灯光映着桌上的简历,以及简历上的字字句句和一张现在对于三井彦来说,再也不会视而不见的脸。徐徐地眯起充满侵略的眸,看向那戴着黑框眼镜正对着他刺眼地傻笑女人——简历上花音的一寸照。冷静下来之后的一种没来由的熟悉令他眸光微闪,记忆里陡然浮现起在电梯里那个让他颇感兴味涨红脸的黑框眼镜小女生,还有咖啡厅里鬼祟逃离的窈窕背影——是她!尹贤俊口中的“单纯好女孩”?“哼!”三井彦一声冷哼。 “三井先生,现在叫警察来吗?”中年律师再次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水。 一旁的林娜丽莎听到“警察”两个字,立刻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是林经理让这个叫‘花音’的前台接待清查三井先生房间内的宾馆物品吗?”中年律师像想起了什么,问向林娜丽莎。 “呃——因为她犯了错,所以……”林娜丽莎觉得事态似乎有些严重,小心翼翼地回答。 三井彦沉默着自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战战兢兢的林娜丽莎立刻上前讨好地点燃他手中的烟。三井彦淡淡地扫她一眼,示意她出去,林娜丽莎这才如释重负地快步疾闪。 敏锐的目光再次扫向桌上的简历,薄唇吐出的青烟吹向那个“不单纯”的女人,烟雾缭绕中连照片中的人都显得有些神秘莫测……她——有一双懵懂纯澈的眼和一张会害羞憋红的脸,这样一个小小的毫无背景可言的宾馆前台接待,竟然敢对他如此无礼。事情看起来似乎是他就冤枉了她……可是她为什么要拿着他的私人电话探听他的私密?还会使一招高明的办法支走了徐韦儿?她做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做出来的吗?还是事实上她就是个糊涂透顶、不懂人情事故的笨蛋?或者根本其实她是个——令人猜不透、摸不着,心思缜密的拜金千面女郎? 三井彦再次吐出一屡烟雾伴随着思考悄悄蔓延整个办公室,此刻的律师噤若寒蝉,屏息等待着他的指示…… 片刻后,察言观色的中年律师意外地看到他完美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三井彦拧灭手中的烟蒂。其实,关键的问题只在于——她很成功地挑动起了他的关注,引起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么,他是否该教会贤俊哥怎么看透一个“单纯好女孩”?对此——他也非常期待着她的表现! 没有风,没有云,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这是一个阴沉而显得恐怖的夜。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凄惨的狗吠,漆黑的一栋旧楼上微弱的亮光透过紧闭的窗,窗内惨白的墙上倒映着一个蓬头乱发的女人。 此刻的她仿佛还嫌自己的乱发不够令人惊骇,双手又抓狂般揉起两侧的长发,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的双瞳,越发地阴森而泛着血丝。只见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 甲午战争……平壤之战……黄海海战……鸭绿江防之战……金旅之战……威海卫之战……辽东之战……1931——1945侵华战争……卢沟桥事变……细长的指不停地点击着鼠标,有关于中国和日本的战争历史不断地呈现在花音的眼前。 “什么时候关心起近代史了?”花莹的小脑袋凑了过来,也看着屏幕。 “提醒一下自己老祖宗是怎么抗日的。”花音说着又揉了一下长发,看到了令人发指的南京大屠杀。 “八年抗日战争呢,历史书上有。”花莹符合着。 “对——”花音猛然抬起头,“历史书。”说着她奔向书架翻找起来。 花莹皱起眉,看着今天显得古怪非常的姐姐。正想开口问她今天为什么穿那么奇怪回家,到家后还破天荒的一声不吭,把家里从楼上到楼下打扫得干干净净……花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姐,你的电话。” “都这么晚了,帮我看看是谁。”埋头啃书的花音漫不经心地说。 花莹看着电话上的显示说:“不知道耶,只有号码。会不会是维医生?” “‘ok’绷?”花音这才走了过来,接起了电话。 “你好,是花音小姐吗?”有点熟悉的中年男音,但花音还不太确定是谁。 “你是?” “我是三井彦先生的律师兼翻译。” “花音不做亏心事不怕日本鬼子上门!”话毕,花音立刻挂了电话。 “姐,谁啊?”花莹瞥到姐姐勃然生怒的脸,小心问道。 “一个大汉奸!”花音将电话仍向沙发,继续翻看起历史书来。 “汉奸?”花莹眨了眨眼睛,想不通自己的姐姐在说什么。 急促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你到底想要干嘛?”花音接起电话暴吼。 与花音相比,电话那边口气却软了许多:“首先我为我的武断向您道歉。然后——” “不用然后了!知道道明寺吗?”花音叉起腰。 “什么?哪个寺庙?”很显然这个律师不爱看台湾偶像剧。 “少罗嗦, 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吗!”吼罢,电话再次被飞仍沙发的一角。 一旁的花莹又眨了眨眼睛,心中的疑团更加的扩大,扩大着…… 不罢休的电话铃声继续响了起来,花音这次连撇都没撇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喂?”这回是花莹奈不住好奇接了起来,却在听了内容后眼睛更加加速地眨着。 “八婆,快挂掉!”这回花音手中的书变成了利器,恶狠狠地指向自己的八婆妹妹。 “可是,他说‘我’也有错,‘我’拿着三井先生的电话,却没有提,也没有归还。他们还是有理由控告‘我’,并且有走道的监视录象做证据。”花莹冒着被姐姐狠k的危险,怯怯地小声重复自己听到的话。事态严重,不说不行啊。 花音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想了想似乎她的确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偶像,就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再次懊恼地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她叹气道:“那你问他到底要怎么样?” “你要怎么样?”花莹重复,然后认真的听着对方的一长段话。 “他说三井先生表示可以当做没发生这一切。”花莹继续传话。 当做没发生?花音咬住唇一脸怀疑,那头沙猪会这么好? “但是——明天晚上七点你要去参加一个上流社会人物的聚餐宴会,充当他的女伴。他会在办公楼下等你。” 花音兀自点了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沙猪还是有开条件的。 “那好吧,不见不散。”花莹见姐姐点头,欣然同意。 “什么!臭八婆,你答应了?”花音跳了起来。 “不是你答应了吗?你明明点头了啊。”花莹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我点头是因为我——”花音立刻抢过妹妹手中的电话,嘟——嘟——对方已经挂断了。 “只是去参加宴会而已啊,还有很多名流绅士喔。况且,那个人说的很严肃啊。姐,你真的拿了别人的电话啊?”花莹问道。 “闭嘴,八婆!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看到了徐韦儿,所以才忘记把电话还给他。”花音终于深刻体会到哑巴吞黄莲是什么滋味了。 “天啊,玉女明星徐韦儿?你真的看见她了?”花莹不可置信地跳了起来。 “是啊!告诉你喔,我还差一点点就拿到她的签名耶!她的真人比电视上漂亮许多哎!我觉得她啊……” ……一时间,两姐妹竟然聊起了明星八卦,关注起青春玉女徐韦儿的一切。某人全然忘记了因为碰见徐韦儿而造成的天大冤枉,以及明天将要如何面对自己造成的一切…… ———————————————————————————————————————— 道明寺: 少罗嗦 ; 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吗?《流星花园》 日语补习班五—— しにそこない(死に损ない)----该死的,死不了的 第六章 在日落黄昏之际,各种霓虹灯就迫不及待地闪闪灼灼发出绚丽的灯色,入夜后更是争相辉映,烘染出一派五彩缤纷的都市夜生活。 犹如万花筒一般的霓虹下,静静地停着一辆豪华的黑色加长宾利。车内驾驶座上的司机不时地探出头来向四周张望,突然他凸起双眼,惊讶地几乎眼珠都快蹦射而出—— 匆匆赶来的花音,穿着一身夸张的红色泡泡袖小礼服,因为挤公车而汗湿的脸此刻已五颜六色,几乎辨认不出五官原本清秀的样子,再搭配着稍凌乱的长发,活脱脱像是某个马戏团里逃出的小丑! “どうぞ。”随着车后座里传出的悠扬男音,司机看到这位“小丑”竟然是三井先生今晚的女伴,迟疑地吞下一口口水,下车为花音打开后座的门。 “噗——”花音刚一踏进车内,就被喷了一身的洋酒。完了,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唯一一件参加正式宴会场合的礼服耶!咬着牙,她横眉怒对向对着自己喷酒的——沙猪男! “咳!咳咳咳——呼——”三井彦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竭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他差点没被她的样子给吓呛死。再次看向面前的小丑,他闭了闭眼,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在他等待她出现的同时,他冥想了多次,为了参加这样的名流宴会,她会如何精心的打扮自己,以勾引一两个巨富让她“咸鱼”翻身,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会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日本人都像你这样没有修养吗!”花音斥他一句,坐稳身,拿起纸巾擦了擦脸上被喷湿的地方。咦——怎么纸巾五颜六色的?带着疑惑,她伸长脖子照了照车后镜——“哇——呀!噢!痛!”因为一时激动,头不小心撞上了车顶,她感觉自己快被撞晕了。这就是妈妈和妹妹合起伙来花了两个小时帮她化的妆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出门的时候明明照了镜子还好好的啊?一定是妈妈的化妆品太劣质了。她现在的脸简直可以用调色盘来形容!花音颓败地摇了摇头,失败啊!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化妆竟然落得这种形象,难怪见惯了美女的沙猪男会忍不住连喝下去的酒都喷了出来。现在的她甚至有点怜悯地看向身旁可怜的沙猪。 三井彦则对司机咕哝完一句日语,随即闭上眼,轻捏着人中,努力不要去想她现在的样子。不管怎样,为了自己的一世英明着想,他不能就这样带着她去参加宴会,他应该首先教会她如何装扮自己…… “喂!喂!来这里干嘛?”花音瞪着兀自走进店堂的高大背影,只好跟了进去。 “哇——”她忍不住惊叹地看着明亮的店内陈设着的无数精美礼服,一件比一件漂亮,一件比一件华丽……仿若是梦幻卡通中公主和王子才有的试衣间。 “你要买礼服吗?”花音紧跟在他身后问道。 三井彦仍旧没有理她,径自和迎面而来的店主交谈起来。 花音在应接不暇地浏览这家梦幻礼服店之余,还撇了撇身旁的三井彦和店主,只见三井彦说着说着手就比向她,然后男店主就对身后的四个打扮得十分时尚的美女店员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她就被四位美女拉上了二楼…… 楼下的三井彦开始悠闲地翻着报纸。微微敛起飞扬的眉,他不停地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刺耳尖叫—— “啊!你,你要干什么?” “帮你换礼服啊。” “我,我,我自己来。” “啊!” “忍耐点,不要动,不然会画成花脸的。” “啊?可是你能不能叫她不要扯我的头发?啊!痛啊!” “小姐,我已经很轻地在帮您做发型了,是您一直乱动才会痛的。” …… 三井彦开始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已经30分钟过去了。 “哒——哒——”试探般的两声鞋跟音在楼梯的上方响起。 三井彦微微抬头,黑白分明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经过专业装扮后的花音与刚才的小丑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立在楼梯上方的花音——薄粉敷面,一张瓜子脸上白璧无暇,长眉连娟。刷得卷翘而长的睫更像是两扇弯扇衬托出盈盈秋波中的点点朦胧。娇嫩丰盈的唇抹上了淡淡的金红色,夺人心魂。微卷的黑长发散肩,却遮掩不住肩若削成的完美。黑色的吊背性感礼服成功地修饰出她的窈窕身段,若隐若现的薄纱材质也向男人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 花音皱起眉,她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下意识地摸向脊背,触手却是一片裸露的冰凉肌肤。“啊!我不要穿这件!”伴随着一声尖叫,佳人瞬间消失在三井彦的视线范围。 十分钟后—— 三井彦几乎是带着期盼的灼热目光,落到再次出现的花音身上。这次的花音少了那种对男人的致命性感诱惑,却多了一些气质上的纯净优雅——用精致的水晶花盘旋而起的乌黑发髻,乖巧地斜束在耳朵的一边,显得妩媚而干净。金红色的束胸旗袍长裙,结合着时尚与古典共同的飘逸美感,衬托出一种东方的气质美。三井彦微微点头,这件礼服非常地适合她,仿若就是为她而生,因她而制。 “小姐,您穿这件最漂亮了。”一旁美女店员赞叹起来。 “是嘛?可是……”花音为难地低头看向自己半露的大片酥胸。 另一个灵巧的美女店员,适时地为她披上一条粉色的毛绒绒的披肩,拍手称赞道:“这样就更完美了,也符合了您的需求。” 花音这才展颜嫣然一笑,走向楼下的等候多时的三井彦。想不到这头沙猪是特地来帮她换下一身被他弄赃了的礼服的,看来他还良心未泯。 看到增娇盈媚的美人走向自己,三井彦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黑色礼服,从沙发上站直起身。 是不是她现在很漂亮?很高贵?很优雅?花音暗喜的心开始咚、咚、咚咚跳了起来。好嘛,她不用找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被“制造”地很美丽好不好,可是你也不要用这么火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嘛!花音的脸开始泛起阵阵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呃——不是说要去参加宴会吗?” 宴会?三井彦立刻收回自己在花音身上流连忘返视线。象是被狠狠的攻击了一下,身体僵住,脸色也苍白得可怕——那嫣然一笑竟令阅美女无数的他沉醉忘我?!收回心神的三井彦非常讨厌自己刚才出现的失控,大手一伸粗蛮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向外走去。 来不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花音直接被仍进了车内,她揉着被捏痛的手腕,不可理喻地看着脸色难看的三井彦。她确定了——他是沙猪。绝对是猪!还是一只喜怒无常的猪!和林娜丽莎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喜欢用看钉子的眼神去看人。 很快,车驶到了一家高级酒店—— 花音跟着三井彦踏进宴会厅的大门,眼前呈现出一片灯红酒绿,富丽堂皇。 优雅的钢琴声洋洋盈耳;气度非凡的绅士;花枝招展的名媛;恭敬有礼的侍者,在眼前来回穿梭,更有长长的一大排各色美食,整齐陈列着仿佛在向她诱惑般地招手呐喊:快吃了我吧,我很好吃,快吃我吧……吸回快挂上脚面的口水,花音不得不叹——有钱真好! 看着身边的虚伪的女人一脸贪婪艳羡的表情,三井彦的脸色顿时也阴沉了下来。单纯的好女孩?哼!今天就让我看看你的“单纯”表现吧!三井彦撇开他独自走开。 “喂,沙猪男!你要去哪里?”收回震撼心神的花音,正想追上撇开他的三井彦,却被另一个人给拉了回来。 花音回头对上了绷着脸的中年律师兼翻译,他低沉厉道:“小疯子,你在乱叫什么!这里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可是明明是他叫我做他的女伴,为什么——”花音掂起脚来探头去看,偌大的宴会厅里人来人往,她竟然已经找不到三井彦了。 “你来了就行,等宴会结束,三井先生会派人送你回去。”中年律师兼翻译冷斥完,忽然变为一张笑脸,张大嘴喊道:“陈董——” 花音颤了颤,差点滑倒——她看到中年律师兼翻译先生,无比掐媚地朝着一个大肚子老头摇了过去,只差没长出一条尾巴来左右摇摆几下。“真是越看越像汉奸啊……”花音自言自语地点着头。 舒展着高大身躯,交叠架着双腿在另一张椅上。笔挺的黑色礼服使他健硕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对这种名流交互式的宴会自己向来不感兴趣,所以他宁愿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这里。即使——他本人才是这次宴会的主办者。不屑的目光扫向面前的监控器,九格的画面清晰地展示着宴会厅里的各个角落。在此时,任是谁也逃脱不掉他的视线。然而三井彦黑如玉珠的眼珠中却始终只倒映着一个身影—— 花音走到一大排各色美食前,忍住口水,四周张望了一下,偷偷地拿起桌上一个高脚杯。“我注意你很久了!”她低声对着有着六色迷幻色彩的“饮料”说道。送到唇边,缓缓地浅尝一口,花音瞳孔放大,哇!从没喝过这么特别味道的饮料耶!咕——噜,满满一杯的“饮料”被她一口喝光。小舌滑过唇边,意犹未尽。花音的瞳孔继续放大,目标落在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火红大龙虾上,正在思索着如何动手,意外地她被人轻撞了肩,差点一个不稳摔倒。 “i''m s——”娇酥酥的英语说了一半却猛然顿住,下一秒陡然变音尖利:“花——音?”林娜丽莎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仿佛脱胎换骨的花音。 “林经理。”花音揉了揉刚刚历经折磨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心中佩服不已——这种一百八十度大变音也只有林娜丽莎的特异嗓门可以叫得出来,她应该去参加世界女高音比赛呢?还是女低音?嗯!不管是走哪条声线,总之她不去唱歌当歌星实在太可惜!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娜丽莎眯起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这一身价值绝对不菲的礼服。 “沙猪男带我——”花音立即捂住自己的一张快嘴。要是让林娜丽莎知道,她的男朋友带着她来参加宴会,她会不会气到立即变身为超兽袭击她? “什么?杀猪男?”林娜丽莎皱起眉,看来她一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碰到个没眼光的爆发户才会带她来到这里。 “杀猪的?呃——是杀猪的,一个很有钱的杀猪的。”花音点着头,想象着如果三井彦听到会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忽然打了个冷颤,奇怪!她怎么总觉得某人的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这会几乎要把她烧出两个窟窿?!花音不安地向四周望了望。 林娜丽莎闻言一脸得色,顶多也就只有那种爆发户才会看上如此庸俗的花音了。 “呵呵呵呵——杀猪的——呵呵呵呵”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同时笑了起来。 “这不是林小姐吗?”白皙皮肤,雪白礼服的明净男子出现在两位美女的面前。 “呦——什么风把我的白马王子给吹来了?”林娜丽莎一脸娇媚。 我恶——花音忍住想跑去一边狂呕的冲动。果然有其夫必有其妇,这个林娜丽莎和三井彦简直属于同种“沙猪”。如果他们结婚,她一定要送一串有史以来最长最响的鞭炮,恭喜贺喜他们永结连理!为这世界上千千万万个纯情少男少女庆祝,从此他们不用担心会被“沙猪”勾引屠害。 “呵呵,三井财团主办的大型宴会我怎么可能不来呢。不过,林小姐叫我维烷就可以了。”维烷陪笑着,目光却是不离林娜丽莎身边纯净妩媚的东方气质美人。 “想不到江南医院的大股东还这么平易近人。”林娜丽莎做势掩着红唇,娇嗲嗲地冒一句:“维——烷——” 这回是维烷和花音同时向后倒退一步,惟恐被林娜丽莎的“天籁绝音”整成爱发抖抽风的习惯。 花音看向和他此刻同一阵线的维烷,不觉莞尔笑道:“我爸爸现在就在江南医院。” 维烷一脸惊异,却颇欣喜道:“令尊是医生?” “不是,是病人。”话毕,花音想起爸爸的病情,突然心情低落,向一边走开。 “小姐——”维烷着急地想跟上去,却被林娜丽莎拉住衣袖。 “维烷,别理她了。陪我去跳舞吧。”林娜丽莎一阵风似地拉走了维烷。 心情不好要怎么办?通常女人的做法就是大吃一顿,试图逃避忘记一切。那她是女人吗?废话!花音走到长长的餐桌另一边,现下美食当前,像她这样的谗嘴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呢? 于是——在这种场合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纯净妩媚的东方气质美人为了几只龙虾大动十指,又剥又吮,尽失仪表。吓得在一旁早已窥视她已久,准备随时上阵搭讪的名流公子们望而却步…… 监控室内的三井彦在同一天内,再一次地闭上眼捏起自己发酸的人中……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足足看了她一个小时——吃、吃、吃、吃、吃!这一个小时内,除了吃她还是在吃!还不停地混合地把各种鸡尾酒当成饮料一样拿来解渴?!他是来观赏她风卷残云的吃像的吗?为什么她不会像林娜丽莎一样成熟老练地周旋于各种成功男人之中?比起林娜丽莎的妖艳,她纯净的美对男人来说是更致命的一种武器。为什么这种能改变她一生际遇的好时机,她不好好把握?再也按奈不住的三井彦终于站起身,打开监控室的门…… 日语补习六 どうぞ请上车 第七章 “哇,好辣。”举手不停地扇着被辣得酥麻的舌头,花音的目标锁向一个高脚杯——呈现出蓝色浓淡层次的美丽“饮料”,无疑是她此刻赏心悦目而又解辣的佳品。来不及擦拭的油腻腻的手刚伸了过去,却有另一只手将它拿走——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一脸小数点的黑矮男人,自以为优雅的缀饮一口花音的“目标”嬉笑地问她。 “不知道!”花音气恼地撇过头不看他,搜寻起整个餐桌,看看还有没有这么漂亮的“饮料”。 “呵呵,美丽的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这家酒店的副总。”男人得意洋洋地亮出身份。 “哈哈!”花音一拍手,她看到一了大排这么漂亮的“饮料”耶!目标锁定前方,立即出发—— “小姐,小姐!”见美女依旧不理他,男人却还是不灰心地跟了上来。虽然有许多名流公子哥因为花音粗劣的吃像,而决定举牌放弃,但这其中也不缺有一些打不死的蟑螂——比如这个一脸密密麻麻小数点的黑矮男人就是其中一位。 咕噜——咕噜——花音连喝两杯后,口中的辛辣终于有所缓解。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浑身发热,头还重重的?辣过头了吗?花音怀疑地蹙起秀眉。 “小姐,告诉我你的电话吧。”“小数点”又凑了过来。 不舒服的花音翻了翻白眼道:“塑料的,红色。” “不是,我是要你给我你的电话。”“小数点”反应过来,继续追问。 “我家的电话我家还要用呢,你想要自己买去。”花音睨都没睨“小数点”一眼,顾自又贪饮一杯色彩缤纷的“饮料”。嗯,味道好特别。 “不是,我是要你把电话说出来。不是要你家的电话。”“小数点”擦了擦额头的汗。 “啊!原来是这样喔。”花音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小数点”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电话是说出来的吗?我还以为是工厂做出来的呢。”花音继续喝“饮料”。 “不是,我是要你的电话号。”“小数点”头疼地拍了拍额头。 “在电话上嵌着呢,拿不下来。”花音继续装傻。 “我、是、问、你、的、电、话、号、是、多、少!”“小数点”一字一顿,快抓狂了。 “这都不知道吗?”花音放下酒杯,夸张地张大嘴、瞪大眼,仿佛面前的“小数点”是外星人。 “呃?”“小数点”被美女的反问问楞住了。 “十二个,十个数字键,一个米字键,一个井字键。从1到9,0在后边。”花音掰着手指耐心的讲解着。 还未听完“小数点”已经彻底崩溃地迅速闪离…… 花音眯起眼,看到那个小数点兼矮萝卜男终于闪得很远很远,才狂笑出声。呃——怎么她觉得自己笑的声音变得这么低沉? “你真调皮。”一个幽雅潇洒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啊——是你喔,尹贤俊。”原来是他也在笑,花音松了口气撑起脑袋,头更沉重了些。感觉不再像先前那么敏锐,所以她没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接近着她。 “花音?你没事吧?”尹贤俊虚无飘渺的声音飘进花音的耳朵。 花音身子一晃,有气无力道:“可能是被辣过头了。” 在她身后扶住花音的三井彦无奈地闭了闭眼。亏她想得出,这种理由也能编得出来!明明是自己贪杯喝多了,还狡辩说是被辣过头?! “彦,带花音去一边休息一下吧。”尹贤俊关切地看着面前的花音酒醉酡红的脸,她可以确定这个小迷糊,是把鸡尾酒当做饮料喝了,似乎还喝了不少。 一阵天旋地转后,花音靠在宴会厅的一处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看着对面坐着交谈的尹贤俊和三井彦,她努力地睁大眼,然后非常疑惑地歪着脑袋,最后忍不住惊奇地叫道:“怎么会有两个尹贤俊呢?而且两个还在互相说话?”至于说什么,她一点都听不懂。 这个女人又在耍白痴了!三井彦敛起眉,撇过头,目光转向别处——任何地方,只要看不到这个笨蛋女人都可以。 尹贤俊忍俊不禁,起身将一杯热茶送到花音的手中。 “谢谢。”花音含笑接过缀饮起来,淡淡的茶香令她感到舒服了许多。目光四处游移,落在身边不远处的一架名贵的演奏钢琴上。 花音好奇地站起来走了过去,仿佛此刻她的世界只剩下了这一架黑亮华贵的钢琴。 “咚——”一声由钢琴发出的噪音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也令三井彦将视线再次转移到花音身上,她又在搞什么鬼? 接着,花音像是试探般地用一根手指,怯怯地敲起钢琴的黑白键——哆——唻——咪——发——唆——啦——西——哆!敲完后,她扬起得意的笑。虽然没学过钢琴,但至少琴键发音她懂的嘛~那就再试试简单的音乐?勇气一旦被自我助长,就一发不可收拾—— 依照着记忆中,幼儿的时期学的简谱。花音举起白皙纤细的一根手指在钢琴上生疏地轻敲起来,一首简单的《小星星》带着稚嫩的琴音,和花音随着琴音而轻哼着的小调,令全场刹时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视线集中扫向这个在这种场合弹奏儿歌的——“草包”!有因她不和谐的美丽外表而摇头惋惜的;有颇感兴趣看热闹的;也有鄙夷冷嗤的;还有几位“正义之士”正准备把这个酒醉的女人从钢琴边拉走—— 三井彦咬着牙看着她制造出的躁动,站起身,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却看到尹贤俊早已含笑落坐在花音的身边。 就在那稚嫩的琴音尚未结束之前,一种悠悠扬扬的情韵在尹贤俊指下的琴键中缓缓流淌了起来。简单的一首儿歌《小星星》在他娴熟幽雅的伴奏衬托下,琴声如诉。仿佛把所有深埋在人心中那最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让众人温暖地沉浸在各自的回忆里…… 有了尹贤俊的助阵,花音更加兴致高昂唱出声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挂在天空中,好象宝石放光明。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当那太阳落下山,大地披上黑色夜影。天上升起小星星,光辉照耀到天明,一闪一闪亮晶晶……” 三井彦僵硬的表情在纯净的歌声中逐渐和缓起来。第一次仔细地研究起面前的花音——她的五官是毫无瑕疵的;容颜是素雅淡然的;眼波是清澈迷离的;情绪是灵动俏皮的。可纵使之前她如何在他面前“七十二变”,唯有此刻的她——才是最自然,最真实的。那种纯真如清泉般的透彻,缓缓地蔓延至他整个心扉…… 花音觉得自己是真的看到了好多星星,而且越来越多……“满天都是……小……星星。”唱完最后一句,花音头一沉——咚——再次一声震耳的强大噪音,所有沉浸在方才行云流水般的音符阐释出的浪漫情怀中的人,集体被震回了心神,受不了地捂住双耳,全场又一片哗然。 “花音?”尹贤俊惊讶地扶起趴在钢琴上的花音,发现她竟然已经醉得沉睡过去。 下一秒,花音柔软的身躯已被横抱而起。“哥,我送她回去。”三井彦抛下一句,也不理全场集中而来的惊异视线,大步走出宴会厅。 和善深邃的目光送走将花音紧抱着的三井彦,仍坐在钢琴边的尹贤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三井先生要去哪里?”宾利驾驶座上会日语的司机礼貌地问道。 “清醒一点!你的家在哪里?”三井彦在车内轻摇起在他怀中瘫软如泥的女人。 花音沉重地吐着呼吸,耳边喷散的温热气息带着她听不懂的语言,让她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她只觉得好累,睁不开眼睛,好想安静地睡觉,头好晕…… “花音——花音——”三井彦加重力道,想摇醒她。 是沙猪男在叫她的名字?他的中文发音可真烂喔……噢!老天爷,地震了吗?不要晃,不要晃,好难受……“呕——呕——” 三井彦感到胸前一阵温热,反射性地将怀中人推开。低头一看红红、白白、绿绿的一大滩呕吐物挂在自己整洁的礼服上。“该死!”扑鼻而来的异味,让他不得不捏住自己的鼻子。“去宾馆!快!”三井彦受不了的吼道。 啊!突然好舒服,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花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意识逐渐模糊。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摔落在车内的手机,已经电板和机身摔分家了…… 花家—— 沙发上并排地正襟危坐着三个人。 花莹吐了吐舌头,再次描向墙上的时钟。 花母仍在装模做样地看着电视剧,眼角却始终瞟向一边沉默不作声的维珞。 “妈,我睡觉了。维医生,晚安。”花莹终于抵抗不过睡魔,丢给花母一个:老妈,交给你了的眼神。走上楼去。 “呃——好。那维医生要不要再喝杯咖啡?”花母也伸了伸发酸的腰,问向一旁的维珞。 维珞有点为难地看向茶几上的咖啡杯,在等待花音回家的同时他已经喝了四杯了…… “再过一会音音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的。呵呵,我去给你倒咖啡……”花母安抚着拿起咖啡杯,却忍耐不住地打了一个犯困的哈欠。 “伯母——”维珞礼貌地站起身。“不用麻烦了,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呃,那,那好吧。”花母将维珞送了出去。 “伯母再见。”维珞鞠身。 “有空常来啊。”花母带困地合上了门。 站在门外的维珞,低头看了看手中精致的蛋糕盒,掏出怀中的电话——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花音……维珞的眸色由淡淡的失望转变为了浓浓的担忧…… 第八章 深夜时分,城市里的喧嚣渐渐沉静。豪华宾馆矗立的路边,只剩下清冷的街灯陪伴。 哗哗的阵阵水声,不断地传出浴间。不一会儿,仅用一条浴巾裹住半身的高大身影走出浴间。那宽肩、那窄腰、那长腿,无一不是完美的比例,裸露着的结实身躯显示出百分百的阳刚之气。凌乱的湿发下一双犀利的眸扫向前方—— 另一边一张king size的床上,一个连鞋都没脱的女人,摆着一个大字形,横趴在床上。雪白的两条长腿伸出金红色的旗袍之外,还很不老实地一蹬一蹬,仿佛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却已经无力做到。 三井彦沉默着将她柔软的身躯扳正。花音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仿佛很舒服的嘤咛一声,呼吸逐渐平稳…… 三井彦靠回一边的沙发,磕上眼。他知道她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毫无防备地放松,还有那有规律的呼吸……此刻的他却该死地怎么也睡不着!男性的本能让他仅仅看了一眼,就牢牢记住了她那曼妙的身躯,抱起来软棉棉的触感,还有那两条不安分的雪嫩长腿……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安静的有些诡秘。静得他甚至可以听见手表上的秒针滴哒滴哒的走着。这时,床上的人儿发出微弱的声音,打散了他在脑中不断制造出的胡思乱想。 “水……”花音迷糊地哼着,翻了个身。粉色的披肩滑落,露出大半粉嫩的酥胸,平静地起伏着。 眼前的春光令他的喉间不自然的上下滑动了一下,三井彦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边,花音没有任何反映。微微敛起眉看向那熟睡的颜,很显然她还没有清醒。 “水……”花音再次含糊地哼了一声。 无奈,三井彦俯身坐在她身边,再次将她拉入怀中,这一次却是极其轻巧温柔地。他将玻璃杯抵上她的唇边——丰盈的唇仍旧静静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自己开启红唇喝水的意思。 三井彦挑起眉,自己喝下一口水,随即——覆上她的唇。 咕噜~花音的干渴得到了缓解,却有一股奇异的电流传达到了全身。这水的味道,好的出奇!伸出丁香小舌,她意悠未尽地滑过唇边。 逐渐黯黑的眸色深处,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焰。三井彦低着头,注视着怀里的女人。 “是不是还要喝?”温热的鼻息无声的靠近,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贴响在她的耳边。然后,他吻住了她。 起先他浅尝起她那暖暖的软软的唇,然后是硬硬的湿滑的齿,接着是难以忍耐般地撩拨起她口中那柔柔的舌……三井彦从来没想过,一个亲吻,竟能有这么多奇妙震撼的感觉。强烈得就像是,他们不仅仅只是接吻,奇妙得让他本能地想摄取更多…… 有一种灼热的温度,在逐渐熨烫着她的全身,花音觉得自己几乎就快被融化了,梦中仿佛都扬起了粉红色的迷雾…… 花音微微半睁惺忪的眼,会令她醒来,是因为春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春梦。 意识逐渐清醒,一种压抑感令她透不过气。不,不是压抑感,是她真实地被什么东西压着!卒不及防的巨痛,猛然从下体传来—— “痛!”花音大叫一声,焉的圆睁双目,骇然地瞪着身上的三井彦,他在干什么?! 三井彦也僵住了,庞大的身躯动也不动,整个人悬宕在她身上,汗水沿着紧绷的肌肉,一滴滴的落到她身上。 瞬间的疼痛过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酥入骨髓的疯狂令花音深吸一口气,她能感觉到他与她的紧密结合。 “滚开!”花音急着用力地推他。 “不行。”想到花音听不懂日语,他又补充了一句:“no。”三井彦不动如山,身躯更加紧绷,双眼灼亮如火的看着花音。 什么?!“what?”花音开始急促地喘息。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停不下来。”三井彦粗重地喘息着耐心重复出她能听懂的话:“ican''tstop。”他很诚实。虽然没有料想到,她竟会是个处女。但此刻情欲深浓,她已挑起他前所未有的渴望。事到如今,就算他的理智愿意,男人的本能也不会愿意放过身下的她。 can''tstop?他当她傻得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吗?这是她苦守了二十多年的最后防线啊!“你必须给我stop!stop!stop!”花音抓狂了,猛得一拳,她砸向他的脸。再一挥拳却被他牢牢地扣住双手。 “别动!”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声音近乎于咆哮。三井彦雕刻的五官,因为她身躯的反抗扭动对他造成地阵阵难耐而开始扭曲。 花音怎么可能会那么听话?她开始将身躯向上猛得挪动,想摆脱他的控制,逼他离开她的身体。 一声粗哑的呻吟,汗水淋漓的身躯再次紧密地压上她。他闭上眼,埋首在她的脖间,猛力一挺…… 疼痛已经减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快感刺激。她写过太多次、也幻想过太多次这类男欢女爱的场景。但是第一次自己亲自操作体验,这种激烈的感觉,是她先前所有的幻想加起来也遥不可及的。 感官的欢愉,像是火苗点燃起身体里最原始的渴望。她被催逼着,不由自主地迎合起他的律动,一再地发出娇柔的呻吟…… 在这一夜,她只深刻地感受到属于他的温度,逐渐地抽拨完她所有的理智,任凭他带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直向天际,又重重的落下; 在这一夜,他也只清楚的体会到属于她的热度,逐渐地令他疯狂到需索无度,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声娇吟,比他所拥有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还要令他感到刺激; 在这一夜,只有颤抖交叠的身躯。其它的……一切的一切都已被席卷,一切的一切早已被淹没…… 痛! 脑袋昏涨的疼痛! 浑身无力的酸痛! 像是历经一劫,从暗黑无底的漩涡中终于浮游而出,花音猛得睁开双眼。 属于男人的温热大掌还握着她胸前的娇挺,强壮的大腿则是压着她的下半身,让她不得动弹。异性沉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身旁的男人不用看就知道睡得很死,证明了他昨晚有多么的卖力…… 昨晚?!记忆开始一点一滴的倒带……花音的眼睛越睁越圆,心脏开始急速跳动,一股冷意充达四肢百骸,脸色愈加苍白…… 她该拨110?不可能!如果第一次可以说是她被迫,那后来的几次……她该装可怜,让他负责?更不可能!她没有忘记三井彦是一头“沙猪”,这种让他对处女负责的笑话,拿到几千年前还可能说的通…… 花音的额上冒起了冷冽汗珠,她轻轻闭上眼,在黑暗的极深、极沉处锁住那些难堪的片段……那仅仅是梦……就只是……一个梦…… 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这只是一夜情而已!一夜情而已?!对!对——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花音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控制住内心隐隐的抗议。极为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脱离他的掌控,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怕把他弄醒,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醒来的他…… 拈手颠脚地穿好提包里原本自己的衣服。她猫着腰提着鞋,一步一步地走向门边,轻轻地开门,出去,再把门轻轻地合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视线似乎是带着某种情愫,落在沉睡中侧脸微微泛着青紫的三井彦身上,那是昨晚被她一拳打的。散落一地礼服,还有一个安静横躺的空杯…… 直到关上的门掩盖了一切,她才从怔忪中回神,迅速地穿上鞋走出宾馆。何必呢?她刚刚在犯什么傻?花音甩了甩头,极力平静刚才心中涌起的陌生情愫,因为她知道这不可能。她花音苦守了二十多年的最后防线,充其量也不过只是给这头“沙猪”的猎艳册里,又添加了辉煌的一页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快步的疾走,变为了狂乱地奔跑—— “花音?”她听到同事们惊讶地叫声,她连头都没有回。 “花——音?”她听到林娜丽莎变调的高八度独特嗓音,更加加快了脚步狂奔。 “小姐,注意红灯——”声音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是怎么跑回了自己的家门前,依旧如旧的活泼的鸟鸣,在檐下、在窗棂边啾啾唱啼,心突地宛如被拉了一把,整个从深渊中爬出。 “音音?”柔和的声音来自一阵令她熟悉而又舒适的青草香味。 “ok绷!”她扑进他温暖的怀抱,竟有股想哭的冲动。 维珞拥住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花音诧异地抬起头,看到脸色微微苍白的维珞,那温柔的眼中布满着疲惫的血丝。 “你……在这里一直等我?” “嗯,好久呢。”维珞微微笑起来。 “对不起。”泪水涌出了眼眶,模糊了视线,不知道是因为被维珞的等待而震撼,还是因为自己所犯下的不可弥补的错…… “为什么一夜都没回家,电话为什么关机?”维珞冰凉的指拂过她的脸。 闻言的刹那间,花音停住了泪,挣扎了一下,她含糊地说:“我……我睡着了。电话——”她开始翻找起自己的包,电话?电话不见了。 “睡着了?电话丢了吗?”维珞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有些不忍。 “不知道,找不到了。”花音挫败地捂住脸,她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算了,不要想了。”维珞安抚着她,将手中提了一夜的蛋糕盒亮在花音眼前。 “音音,你看这是什么?” “提拉米苏?”花音看到半透明的精致蛋糕盒中,露出那熟悉的有着深刻含义的提拉米苏。 维珞将蛋糕盒捧进她的手中,轻柔地问:“喜欢吗?” 花音咬住下唇抬眼看向满眼期待的维珞,维珞呵……他总是这么温柔地问她——喜欢吗?她也总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可是这一次,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答不出来。因为她觉得这个答案会包含着更深刻的含义。 维珞注视着花音的双瞳,逐渐变得专注而又认真,他深吸一口气:“音音,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花音低下头,不敢在看那专注的脸,脑中一片混乱……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她发生了一夜情,一夜情完了之后“ok绷”竟然还向她表白……这一切,也太快了吧,快到让她不知所措,无可应对。 “呃——你可以多考虑一下。”维珞双手握紧她的肩,在看到花音一双神色复杂的眸之后,他轻笑着说:“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的。” “姐!” “音音!” 院门大开,整装待发的花莹和花母,一个正要去上学,一个正要去上班,却都愣在原地开着门外的两个人。 “厚!维医生一夜都没有回去睡觉喔!你一直在这里等姐姐喔?”花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跳出来,哇!这个男人现在可以列入世界稀有品种类耶! “呃……最近医院会比较忙,我怕没有像这样的两天假,有些话亲自想对音音说,所以……”维珞尴尬地解释着。 “音音!你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啊!现在敢一夜都不回家?”花母说着说着就去抄院子里的扫帚。 “ok绷,你快回去睡觉吧,我,我先闪了。”看到老妈要对她动刑,花音来不及多关怀一下维珞,立刻跳进院内,闪上楼,关上门。 “死丫头快给我开门!” “你这一夜去哪了?” “你再不开门,我就跺了。” 门外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大,让花音怀疑《功夫》里的狮吼功,写的就是她老妈。 “老妈,上班迟到要被老板扣钱的啦!”花音死命地抵住门,扯着嗓子提醒。 “啊!”花母这才急匆匆地下楼,还不忘记吼一句:“回来再收拾你!” 随着砰——一声关门声,一切终于恢复平静。花音放下手中的蛋糕盒,突然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第九章 庞大的凯雷德汽车,停在很中国传统式的四合院边,显得格格不入。 嵌于门簪、门头上的吉辞祥语,附在抱柱上的楹联,以及悬挂在室内的书画佳作,四合院内的装修、雕饰处处体现着古色古香的传统文化。 穿着质朴的女人蹲在四合院内的花草前,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遗留下的痕迹,只有根根白发透露了她的年龄。“彦,他……现在还好吗?”她一边静静地修剪着院内的花草,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靠在廊柱上的修长身影,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沉默未答。 “亚希……还在他身边?”女人的手指微微一颤,但很快平静。 清新如风的纯洁笑颦浮现眼前,浓眉渐渐深锁。三井彦走到女人身边,依旧没有回答,却岔开了话题:“妈妈,想回日本吗?”七年前,他找遍了整个日本,都没有母亲的下落。如果不是尹贤俊也在中国帮他打听,几天前的早晨一个电话吵醒了一夜疲惫的他,告诉他这个震惊的消息。那么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哪里……但这一切,都不能怪她呵…… “那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女人起身,拿掉儿子手中的烟。“不要抽那么多烟,真该有个人好好的管你。”她不后悔离开日本,回到自己的祖国。她唯一后悔的是这些年来,没有陪伴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三井彦抬眉看着被拿走的烟,却暖暖地笑了起来。这是七年中,第一次他笑得这么放松,纯粹地发自内心地笑…… “我看了报纸——”女人眯起眸。“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生疏的词汇输入三井彦的脑中,这七年来他似乎没有接近过这三个字。有的只是相近的词汇——床伴。 “还想瞒着我?如果不是看了这个报道,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来了中国。”女人走进屋内,再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报纸,塞进楞立在院中的三井彦手中。 低头一看,那是一张特写——他抱着酒醉的花音正走出酒店。一张大图整整占了整个版面,上面还有鲜红的汉语大字。至于写得是什么,他看不懂。因为母亲的关系,他可以听懂中文,但是从没学过中文的他是看不懂汉字的。 “她很漂亮。”女人笑着。 “呃——嗯。”三井彦回想起几天前的晚上,那种火辣曼妙的感觉至尽令他回味。只是,那晚一夜欢爱之后,当他醒过来时,她早已不见踪影。他也因为急着赶来母亲这里,所以并没有和她有任何联络…… “承认了吧?”母亲仔细看着报上的女孩。“看起来不错呢,她叫什么名字?是中国女孩吗?什么工作?你们怎么认识的?” 从见面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平静的母亲,这一刻看起来异常激动。“你喜欢她?”三井彦挑眉反问。 “你不喜欢吗?”女人也反问,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 “如果我喜欢呢?”三井彦笑了起来。 “呵呵,我也喜欢呢!这个女孩看起来很舒服。”女人笑着叹息,果然是她的儿子,说话的方式都像她。 三井彦笑得更深,花音何止只是看起来很舒服而已…… 片刻后,终于挨不过母亲的不断追问。三井彦的眸色变得深幽,七年来,他第一次仔细地回忆起除了母亲之外的另一个女人——“她叫花音,是个中国女孩,宾馆的前台接待,俊贤哥说她还是个业余写小说的,她很能吃……” 花家—— “啪嗒!啪嗒!啪嗒……”楼上的房间门开着,传来阵阵键盘敲击声。穿着小睡裙的花音蹬着粉色小拖鞋,一晃一晃,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喔,她要死了,要死了,对,到死你还是误会的,等她离开你,你就忏悔吧,痛苦吧,难过吧,哭吧,哭吧,喔,你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喔,喔喔喔……”双指如飞敲击着键盘,双眼发光盯着屏幕,一排排的字很快被打了出来。 楼下客厅内,蓬头垢面弯腰拖地的花母摇了摇头,这是女儿写文时候的典型症状……停了停,她忽然奇怪地问向楼上的女儿:“音音啊!这几天送来的报纸你看见了吗?我怎么都没看到过?” “咳咳咳咳……”花音的写作灵感如潮,所以写了很多,所以也自言自语说了很多,正摸着杯子向嘴巴里倒水,一听到报纸两个字,猛得被水呛到。 “怎么啦?”花母直起身,立起拖把。 “没,没看到。”花音心虚地说着,撇向被收在床底的报纸。不行!她得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这些报纸拿出去“消脏”。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苦守多年的贞操一夜情便宜了那沙猪就算了,还竟然被八卦媒体捕风捉影,拍到照片妄加猜测!害她现在日防夜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维珞打到家里来的电话她不敢接;宋领班打来的电话,她说自己要辞职;一个记者老同学打电话来佯装叙旧,她更是捏着嗓子说:“音音她已经出国了,我是她妹妹。”……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沙猪,害她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坐家”! 叮咚! 门铃声适时地响起,让花母来不及细想报纸的事情,便先去开门。 花音瞪着电脑屏幕,只见一个小竖线在一排字后一闪一闪,小竖线的后面就是一片空白…… “咔吱!”她气恼地狠狠咬了一口苹果,瞪着那刺目的一片白,只要一想到关于那头沙猪,她就脑袋里就立刻和这屏幕一样——一片空白。 门开了。一个穿着名牌西装,高档皮鞋,昂贵手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我有钱,我有支票,我有白金卡的讯息的酷毙了的男人出现在花母面前。身材高大得花母必须仰起头来看他,在他的身后还停着一辆豪华凯雷德……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完,花母突然转身把乱糟糟的头发抹平,把手上的拖把仍走,回眸一笑,仪态万千地说:“先生你找谁?”面前的这个男人帅到,只要看了一眼就会令人难以忘记。就像是八点档里的电视剧男主角。唉——要是没遇到孩子她爸,要是她再年轻二十岁,要是…… “おばさん。”三井彦鞠身行礼,他凭着花音在简历上填写的地址才找到这里。 “你说什么?”这个人好象不是八点档国剧里的“男主角”,而是八点档日剧里的“男主角”。 抿了抿薄唇,他差点忘记他们听不懂日语。三井彦自怀中取出一张中文的名片,递给开门的中年女人。 花母眯起眼接过名片——三井彦,喔,这是他的名字。总——裁,花母的眼睛开始发亮。这个男人不仅是帅到可以让任何雌性动物流口水,在事业上也年轻有为。 “花——音。”三井彦操着很烂的口音,说出与自己面前的中年女人相貌有些神似的花音的名字。 “找音音?”花母愕然地看着他,慢了半拍才迟钝地说:“在,她在楼上。” 三井彦被花母迎了进来。这是一栋旧楼宅,矮得只有两层。首先经过窄小的院落,然后进入客厅,最后二楼上有两间小小的卧室。其中一间门大开,站在门外,他看了到这几天令他遐想,回味无限的花音—— “咔吱!”披散着及腰长发的她背对着他,坐在电脑面前发出奇怪的声音,仿佛泻恨般地咬着什么。 “咔吱!咔吱!咔吱!” “音音,有人找你。”花母走进房间。 “说我不在。”花音头也没回,继续咬着苹果——咔吱!咔吱!可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这篇小说剧情该怎么发展下去!可恶!我咬!我咬——咔吱!咔吱!咔吱! “呵呵——”花母对挑起眉的三井彦尴尬地笑着,随即转过身捏住花音的肩膀,有点龇牙咧嘴凑近小声道:“是个八点档日剧里的‘男主角’。” “咔吱!”继续咬苹果……男主角?花音终于将头仰起,眼睛眨啊眨地——这种形容好熟啊,自己好像对谁也用过这个词耶…… 呃——她怎么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背后快着火似地?!花音敏锐地一口咬住苹果,回头看到了站在房间外注视着她,对她来说简直属于恶魔梦魇的——三、井、彦! 心跳加速、脸色发白,手心还渗出冷汗……她就这样咬住苹果,足足瞪了他十分钟。 白嫩的脚上,穿着最便宜普遍的粉色塑胶拖鞋。身上的小睡裙褶褶皱皱,却仍旧让他一眼就能辨认出内里裹着的玲珑曲线……三井彦眯起眼——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居家打扮,跟不久前那一夜艳光四射的美女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此刻的她竟然还咬着一个被啃得残缺不堪的苹果,傻愣愣地瞪着他…… 回过神地花音,费了好大的力才拔出自己深深咬进齿里的苹果。 “你,你,你你你来干嘛?”她颤抖着拿着苹果指向他,仿佛这个苹果是她此时保护自己的利器。 三井彦嘴角擒着暧昧不明的笑,踏了进来。 他每踏近一步,她就觉得呼吸的空气就变得稀薄了一些。一直到三井彦离她还有一人的距离,花音觉得她已经快不能呼吸了。本能的,她将苹果举高,做势要仍向他,威胁喊道:“站住!” 三井彦沉默着立在原地,看着面前拿着苹果当令剑的女人。她的草包脑袋又在想什么?凭她那种喝醉了会当成辣晕了的思维方式,他是猜不透的。若是换成别的女人,知道他亲自上门找她,恐怕现在已经乐不可支地投入他的怀抱了…… 一旁的花母左看看,右看看,搞不清楚状况地期待下文。 “你,你,你就站在那里别动,不然我,我就不客气了。”她举着苹果恐吓他。 不客气?用苹果吗?“ok。”他忍住笑意,表示同意。 “你来干什么?”花音的一双眼充满敌意愤恨地瞪视着他。 “your phone。”三井彦拿出她遗留在他车内的手机,在手中扬了扬。 花音一怔,糟糕! “音音,你的电话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 “妈,你去给他倒茶啦,客人要喝茶啦!”花母话音未落,就被花音急急地推了出去。 砰——关上门,仔细地反锁起来,花音靠在门上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过去就要抢回自己的电话,三井彦却没有松手放开。 一种令她熟悉的灼热体温,透过那接触的指尖传达而来。苍白的小脸,因为羞窘,很快地又转为嫣红。他又一次成功地提醒了她,那夜激情浓烈时,这种的体温是如何熨贴着她…… 黑白分明的眼凝视着她,变得深浓幽黯的眸光背后隐隐跳动着两簇火光,仿佛要烧穿她身上仅着着的一件小睡衣。很明显,那夜与她的激情片段也正在他的脑中闪过。 “你,你,你还给我啦!”花音又羞又窘地干脆仍掉防身的苹果,两只手在他的掌中抢起来。 此刻她真恨自己平时吃的不够多,力气养得不够大,任她怎么抢,也拨不动他一根手指。花音咬着红唇,气恼地瞪着三井彦:“你到底要怎样啦!” 焉的,大手扣住她,三井彦轻易地将她拉进怀中。从站在门外看到她第一眼的开始,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是这个似乎很忘情忘性的小女人却拿着“利器”不许他靠近她。 突如其来的怀抱,花音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这个沙猪,还真把她当成床伴了?把她当成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当成玩弄的对象? 怒火涌上心头,花音故技重施——低头瞄准他的鞋,狠狠地一跺脚,成功得挣脱了他的钳制。 两道眉尖渐渐交叠,三井彦瞪着眼前就像逃难一般的花音,迅速地闪离他的“危险”范围之内。还抄起沙发上的一本书,又当起了令剑指着他。 “沙猪男!呃——三井彦,我相信那一晚,对你我来说,只是个误会。”花音扳起脸,咬着牙说道。 三井彦挑眉注视着她,双手抱胸,等她说完。 “既然是误会,那就当做你我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花音深吸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 三井彦的眉尖纠结得更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女人竟然篡用了他惯用的台词来对付他自己? “我想你应该同意吧……况且——”花音顿了顿继续说:“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做了检查,那……那天……没有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三井彦斟酌着这个词——直接问:“child?” “不止是。” 不止是?他拧眉:“what?” 花音掰着手指念叨起来:“比如——风流病啦,皮肤毛病啦,狐臭啦,或者其它我不知道的怪毛病?”在看到三井彦额际隐隐跳动的青筋之后,花音立刻做了个舒服的总结:“总之我做了很彻底的全身检查。我很健康,你也很健康。” “所以——我还是中国的花音,你还是日本的三井彦。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认识,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我将来会有我的爱情。呃——你也可以继续寻觅……新的‘伴侣’。”她很小心地用词。 看来她很急于和他撇清关系,不过很遗憾——她想得太早了。经过了那一夜,他很确认他和她彼此的荷尔蒙相互吸引,双方也是非常“合适”的床伴。 爱情——就因为这个东西,她请他另觅伴侣? 爱情? 哼! 薄凉的唇角浮起了冷冷的不屑的微笑。 “how much?”三井彦一步步逼近花音。 “什么?” “your love how much money?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一脸讽刺。她会开价多少背叛她的爱情呢?女人所说的爱情其实在她们眼中根本抵不过金钱和名利的诱惑!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她就会背叛! 爱情耶!她每天都在写,每天都在用动人的故事诠释的,伟大的、神圣的爱情耶!不可思议!他竟然问她的爱情要多少钱?他就是用这种低级的方式“狩猎”女人的吗? “你疯了!”花音受不了地瞪着一脸欠揍的三井彦,他的话等于是在攻击她的信仰! “1,000,000 or 10,000,000? or are more?”三井彦眯起冷冽的眸,说出她这一生都不可想象的诱惑数字。 她现在真的是想冲上去,咬断他发出声音的喉咙!他当她的爱情是投币饮料机吗?塞些钱给她,她的爱情就会立刻滚出来被他带走? 深吸一口气,花音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面前气焰嚣张的三井彦说:“you are a people who do not know how to love, and love is not always the poor people!” 高大的身躯瞬间僵硬,犹如电影中的定格。像是被击中了自己的要害,面色瞬间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他就是不需要去懂什么是爱情,不需要!永远不需要!真爱……简直荒诞至及!早在七年前,他就忘记了这个词……七年前……早就忘记了…… 近在咫尺的花音,感觉到他对这句话产生的强烈反应。甚至有一个瞬间,她可以解读出他那冰冷的眸光深处,透着一种悠远而难耐的痛楚。难道这头沙猪——也曾付出过?也曾渴望过谁的真爱吗? 三井彦紧紧地握住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该死的说中了一切的花音。努力抑制着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从记忆的闸门中被释放出的自己禁锢已久的回忆……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拉回房间内两个对视的人的悠远思绪。 叮咚叮咚! 花音迅速地扭开房间的门,花母却迎面跌了进来。 “妈?你?”老妈难道一直趴在门上偷听?!天那!花音感觉自己快要到了濒临抓狂的状态了。 “呃——这个,这个,我去开门。”花母火烧屁股似地窜下楼。 其实他们说的英文,她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她可以确认的是——她的女儿和这个男人有了一、夜、情!可奇怪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还要和这种“优质好货”撇开关系? 伴随着脑中摸猜不透的疑问,花母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面容有些憔悴。噢!老天爷,你真的决定在我家上演八点档日剧兼国剧吗?! “啊?啊!维——医——生?”花母夸张地声音从楼下院中传来,似乎在提醒着自己的女儿。 ok绷!?这个时候!?花音把脸埋进手里,发出无力的呻吟…… —————————————————————————————————————— 日语补习 一般称呼对方父母 叔父さん(おじさん) 叔母さん(おばさん) 英语补习 you are a people who do not know how to love, and love is not always the poor people! 你是一个不懂爱情的人,并且是个永远得不到真爱的可怜人! 第十章 三井彦挑眉看向面前长发根根竖立,几乎濒临爆炸的花音。听到楼梯传来的响动和花母的声音—— “呃——维医生,你要不要先喝点什么?” “谢谢伯母,不用了。” “呃,可是维医生,那个……”花母极尽拖延。 怎么办?怎么办!老天爷!她只想忘记那晚发生的事情,只想掩藏住那晚的秘密啊!花音慌张地拉住三井彦的衣袖认真叮嘱:“你千万不要出来啊,知道吗!”随即又将手中刚才用来防卫的《中国历史》塞进他的手里,“呆在这里,好好的读书,这本书很重要!”花音以最快的速度说完便闪出门外,立即将门关上,手还没离开卧室门的拉手,清瘦高挑的影子就已覆盖了她的整个视线。 很重要?错愕的三井彦低眸淡扫一眼手中的书——这是……什么? “音音。”维珞的声音令花音僵硬地回头,他的面容有些苍白,白得可以看见隐隐的青青的胡碴。 “维、维珞。”花音的舌头开始有点打结。心——噗嗵,噗嗵噗嗵地不断加速,仿佛就要跳上嗓子眼。她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做贼心虚的滋味。ok绷看见沙猪男了吗?应该没有吧!她将自己整个身子转过来遮掩抵挡着门,双手还紧紧地握着卧室门的拉手——这门后就是一个足以令她此刻神经全线崩溃的秘密! 立在维珞身后的花母屏息凝气瞪着糊涂女儿。天谴啊~难道她没教过自己的女儿——纸是包不住火的?还有,还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头疼啊,头疼!她怎么生出个这么糊涂的东西?不像她!更不像她爸!这个女儿到底像谁啊?!她得下楼去找扫帚,不!拖把,不!考虑一下菜刀似乎也得用上……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维珞依旧体贴温柔的微笑,或许他对她永远只能这样。 “我……我,我我我我……”花音的舌头猛打结。 “音音已经有男朋友了?”维珞尽量地笑,眸光却逐渐深黯。 花音猛地摇头:“没有男朋友!绝对没有!” 维珞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一丝疑问,一丝不解,却也有一种释然…… 他默默地看着她,不动也不语。却在花音看来,他——似乎在等待着一种解释。ok绷一定是看了报道吧……可是——她不能!不能告诉他这个秘密。唯一能说的是—— “维珞——”花音深深地吸一口气。“对不起——”她低头咬住唇,声音细若蚊鸣:“我不知道维珞喜欢我什么,但是花音不值得你喜欢!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至少我不这么认为。”维珞否决。至少他心里的感觉没有任何值得不值得,只有他愿意不愿意罢了。 有时候,不得不去承认——爱情,就是这样的蛮横无理,甚至来的毫无道理可言…… 当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埋头嘤嘤地缀泣,看不见面孔。颤动的肩上披散着如墨的长发,她就那样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浅色的衣装,白皙的皮肤——那昏暗中的那一点白,就像一只被折了翅的天使,堕落在黑暗之中哭泣。 在医院,病人或家属的哭泣是最常见的一幕。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令他忍不住地走了过去。 他将面巾纸塞进她的手中,那是一双太过冰冷的手,仿佛迫切地需要着别人的温暖。于是——情不自禁地他握住她柔软的手,温贴着她,给她温暖…… 过了一会儿,她仰起白皙的脸,他看清了天使的脸。不会惊艳,因为那是一张素淡的脸,美丽得有些平凡。但却震撼,因为她带着一种清新,不曾被污浊的清新。 她仍旧闭着眼,却抽回了自己的手,用牙紧紧地咬住,竭力地制止抽泣。但那眼泪却更肆意纵横在那张哭得微红的脸上—— 他微扬唇角,这样一个脆弱哭泣却又倔强逞强的女人呵…… 以后几乎每天,她都会来陪着自己的父亲。每每看到那微微泛红的眼眶,他都会忍不住的心疼。她只是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女人,却这么悄悄地,一点一滴地,将她的眼泪渗透进了他的心。也许,她的平凡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平凡女人的一份平凡的感情。 由于哥哥的身份特殊,所以在他的身边总是周旋着不同的女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会有这样真心的眼泪,那样带着震撼人心灵的哭泣面容,那样清新秀白的脸庞。她总会漾开充满朝气的笑容,其实她的心底却很脆弱;她还很容易满足,只要一份可口的糕点,就会让她扬起满足幸福的微笑…… 爱情,总在不经意间,就不可遏制。tiramisu是他对她的告白,那种属于那种爱情的甜品,平凡却充彻甜蜜,平凡却又唯美真实的爱情…… “可是我——”花音目光错杂,欲言又止。 “我相信你。”维珞闭上眼,带着一声叹息。无可奈何地,他信任她,从一开始……或许他的到来是为了她的一个解释;或许只是一个荒唐的解释;更或许已经荒妙到根本就不用她解释,他都会愿意——选择相信。 我相信你。 我相信。 他相信…… 相信—— 两个字重重地敲击着花音的脑海……在这个时候,这是一种怎样的信赖?维珞的信任是沉重的,沉重到令花音忧伤。面对这样待她的一个男人,花音的心底会隐隐地抽痛。拒绝的话;真实的话;和她藏匿的那一夜的秘密……任何能够伤害到他的话,再也,永远也——说不出口。 维珞微微仰起脸,良久,才睁开眼睛。依旧是平静地像从前一样没有波澜地温柔的眸。“好了,我还要继续工作。记得以后要接我的电话,常来看看你爸爸。”他轻拍着他的肩。 花音还在怔楞,维珞已走远,拂过心底的青草香味,带着属于ok绷的温柔体贴,拉着她沉沦进一种欺骗的罪恶感中……她,真的很差劲!她真的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更加地讨厌门后那张脸!这个该死的臭沙猪—— 掀开窗帘,黑白分明的眸中倒映出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微微撇起薄冷的唇,这就是刚才让她方寸大乱的男人?隐隐的某种陌生情绪在他心中悄然弥散…… “你在干嘛?”花音打开门,看到三井彦立在窗前。 “对不起,我看不懂汉字。”优雅地转身,三井彦扬了扬手中的书,用英语解释着。 “那你怎么可以听懂我说话?”花音极为不满地瞥向三井彦,狡辩!她看他是接受不了过去的日本帝国对中国民众所做的恶行吧。 “只能听懂一些而已,那是因为——” “老妈!天呐!快看!” 花莹的尖叫从楼下传来,打断了三井的话,花音也同时竖起了耳朵。 “怎么了,一放学回来就大惊小怪的!”花母“全副武装”出现在小女儿的面前。 “不是啦!你看、你看这个人像不像我!”花音将手中的报纸展开在花母面前。 “呃——有点……”花母眯起眼,仔细审视起报上夸张的横幅特写照。 “什么叫有点!这报上的人根本就是我姐啊!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像我的啦!”花莹再次发挥她的八婆本质,一针见血,拨云现日。 吓——楼上的花音倒抽了一大口凉凉的冷气。 “嗯!就是你姐!”花母诚恳的点头。嘎?不对!这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神、秘、女、郎、与、钻、石、王、老、五、的、秘、密、关、系》?!赫然入目的大大的鲜红标题令花母的脸逐渐扭曲。竟然全世界都知道她女儿的事情,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妈,你左手拿的是什么?”花莹这才注意起母亲的“全副武装” “扫帚!”花母一跺脚。 “那……那右手是什么?”花莹感到头皮发麻。 “拖把!”花母瞪起眼。“那那……腰上塞的那是什么?”瞄着那冷晃晃的刀光,花莹全身的汗毛僵立。 “菜刀!”花母言简意骇,杀气腾腾地奔上楼去。 “啊——救命啊!”花音凄厉大叫。 花莹也上了楼,初次见到这个报纸上的钻石王老五,两个字——惊艳!那感觉,就好像一颗1000000000克拉的大钻石砸到了她的头上,顿时分不清人民币和美金了! 如果说,她初次见到维珞是眼前闪过一颗星的话,那她见到三井彦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眼前——好多星星啊! 花莹正感到全身开始热血沸腾,每一个细胞都随着三井彦的表情跳舞的时候,身边被花母追得楼上楼下乱窜的花音突然破空袭来一句,撕碎了某少女小鹿乱撞的春心—— “妈你要打我啦……其实——他是我男朋友啦!”花音躲在三井彦身后情急地叫道。心里祈祷着这个高大威猛的肉盾能帮他躲过一劫。 嘶——花音竖起耳朵仿佛听到某人的心撕裂的声音?! “你说什么?”花母和花莹不可置信地再次追问。 “他……他,他他他是我,男男男男朋友。”花音拍着由于舌头过度打结,而紧张到有点抽蓄的脸。 嘶——嘶——某少女更强烈的撕心裂肺声?! “男朋友?”花母和花莹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我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差吗?她望向同样因为震惊而身躯有点僵硬的三井彦。龇牙咧嘴请求配合——三井彦你如果说不是,你就完蛋的啦!不管怎样,先救救我啦!花音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 “呃……yes。”三井彦颇有沉吟地点头。 哗啦——某少女彻底心碎的声音。花莹直觉一阵寒风扫落叶,连带着她的短暂迷恋一起带走…… 而花母此刻的眼前却像是炸开了满屋子的烟花——五彩缤纷!她女儿和这个优质好货原来是这个关系耶!!!她仿佛都听到了悦耳的叮叮铛铛的婚礼进行曲,看见了面前女婿大人送给她的白金卡、vip卡、无限卡或者直接来一台印钞机好了…… ****************************************** (此章未完)ps:亲们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所以更新很慢啦~改天一有时间就会一日三千里啦~而且这一节也确实挺麻烦的,花花不想三井和维珞立即冲突也不想音音被某人砍所以挖空了脑袋的啦!不过这一节能够解释维珞为什么喜欢花音。 第十一章 “来来,多吃点啊。”花母无限殷勤夹菜中…… 三井彦面前的碗里迅速地堆起了“小菜山”。 “姐姐,那维医生是‘备胎’咯?”花莹小声附耳问姐姐。 “备你个头啦!”花音瞪向身旁贼头贼脑的妹妹。 “那……那……难道这个大钻石是‘备胎’?”花莹仍旧不死心地八卦中…… “吃饭。”花音握紧筷子,自齿缝里挤出冷冷的两个字。 瞪大眼睛,花莹的音量因为震惊陡然提高:“那——难道还有其他‘备——唔——唔!” “多吃点,补补脑!”花音成功地将一大块鱼塞进妹妹的口中。 “唔!唔——唔!”等,等一下……她还想问问大钻石‘备胎’有没有弟弟耶!姐姐真的好不近人情喔! 不理会快被菜噎死的“奄奄一息”的妹妹,花音瞪着老妈在三井彦的碗里堆成的宝塔“菜山”。“妈!那是我最喜欢吃的菜哎!” “你天天都可以吃到好不好,这个……呃,叫他什么呢?”叫三井先生是不是太见外了?花母犹豫中…… “三井……不,沙猪——呃,老妈你就叫他小三好啦!”花音口气恶恶滴,充满报复滴…… “喔,小三!这……这个,这个名字好听啊!呵呵呵呵……多吃点。”花母继续夹菜。 三井彦扬起薄唇微微点头,随即挑衅一般地夹起碗里的菜,在花音地瞪视下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 沙猪男!臭小三!你竟然堂而皇之地在我的“地头上”和我抢菜?!花音恶极地磨着牙,捏紧手里的筷子,瞪着身边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地吞噬着她最爱吃的菜!有一种冲动令她本能地想上前去,把他碗里的饭菜一口气吃光光…… “音音?”花母错愕地看着狼吞虎咽的花音。 “唔?”花音口中噎着饭菜,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冲动的幻想已经付诸行动…… “呃……没关系,小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 花母正要起身,花音就已经冲到厨房内。 “不用啦,老妈,饭我也包了。”花音笑咪咪地再次走进饭厅,抱着饭锅,直接用饭勺从锅中送入一口白饭。哼!和我抢饭吃,再回日本练几年再来吧。 “饭桶再现喔。”好不容易“活”过来的花莹小声嘀咕,花母愣立无语。 三井彦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对于此,他早领教过。这个女人的确——很能吃!而且非常没有吃像! “老妈,别生气喔。”花莹拍着花母的背,狡诈地提醒道:“我记得喔,冰箱里还有水饺,那是姐姐亲自包的耶——” 她自己包的水饺?! 花音的眼睛瞟向冰箱…… 「水饺保卫战」拉开帷幕—— “八婆!那是我包给老爸的啦!”花音瞪圆眼,举起手中的饭勺。花莹,你这个臭八婆,你完蛋了啦! “可是老爸不爱吃水饺耶!”开玩笑,她是在帮姐姐哎!要知道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怎么能让小三在她们家里饿肚子呢?打定主意,花莹举着筷子誓死抵抗花音的饭勺。 这一次花母则在花莹的掩护下,迅速地移向了冰箱…… 可怜的——「花音水饺保卫战」,在花母迅速地端上热腾腾的水饺之后宣告惨败! 花音摸着涨圆的肚皮,好啦!她承认,不要说是水饺,就算是龙肉,她现在也是什么都吃不下的啦!除非老天爷再借她一个空空的肚皮。老天会借么?不会!所以—— “请慢用。”花莹笑咪咪地看向面前帅呆酷弊了的小三。 三井彦抿着唇,低眸看着这属于他记忆里的食物。冒着温热的白色蒸烟的食物,仿佛想湿润他的眼睛。一口温汤下肚,仿佛暖烫着他的心。记得,很久以前,他也曾经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过这种属于“幸福”的食物。轻轻地一勺,他舀起这半月形的嫩白。“这种东西在中国代表的是……”一家人吗? “什么这种东西?这是饺子!饺子人人都爱吃,年饭尤数饺子香!你懂不懂?”花音敲着饭勺一脸不满。 “喔。日本的饺子都是煎过的。”三井彦认真地,一口一口地咀嚼着。 “哼,你们太不会吃啦!饺子在中国呢,其实是一种通称,水饺、蒸饺、煎饺、蛋饺、鱼饺……都是‘饺子家族’的一员。”花音滔滔不绝,颇有得意。“还有喔,你吃的这种水饺呢,还可以蘸酱、醋、或者蒸来直接吃……” 讨厌,他的吃像为什么那么好看?!她也是女人好不好!这样一个帅得无以伦比的男人,现在这么“深情”地吃着她包的水饺…… “还饿?”三井彦蹙眉,挑起一粒水饺送到她的唇边。 “呃?不,不饿。”花音立刻背过身,吸回挂在唇边的口水。搞什么,她会得心脏病好不好。他没事就把那张俊脸逼那么近,还要喂她吃东西耶?太危险了,和这种“小三猪”相处,做好再健全的心理准备都没用。(ps:三井彦+沙猪男=小三猪。好啦,我承认我喜欢给人起绰号啦!)比如刚才,她就差点失火…… “私の母……このような食品をもします。でも、私はすでにとても長く食べていませんでした。今日、とて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もし…ならば……私はを言うので、機会がある話……私はあなたの私に会う母を連れることができ(ありえ)ます。 ”没有继续看她,他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继续默默地吃着。 她也没有转身,但花音听到“小三猪”说了一长串话,为什么他会突然用日语说呢?他明明知道她听不懂的呀?难道……是在骂她?说她花痴?花音翻了翻白眼。好吧,这不太可能。因为那口气,明明是在诉说,似乎是一种被掩埋很久而被挖出的心事……心事……难道他在对她说心事?厚!难道他在说他喜欢她喔?花音捶了捶脑袋!这更不可能!好吧!发挥一下写文的联想能力,可能这个水饺让他联想起了某年某月的某某某,从而发表了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感触……ok!一定是这样。 “唉——”花音发出了长长地一声叹息。 三井彦停顿住,她能明白他刚刚说的话? “小三猪啊……”花音带着一声长叹,转过身。 小三猪?俊朗的五官开始慢慢僵硬。 “你啊,长得真的是没有话说。一表人才,啧、啧、啧,跟我小说里的人物一样……”花音不自觉地抚摩上近在咫尺的脸,仿若他是一幅画…… 三井彦微微锁眉,这感觉就像他变成了她的宠物——小三猪?……这个大胆的女人! 英挺的眉,黑白分明的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伟岸的身躯,这每一样都能撩起任何一个女人无限的遐想……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这个……那个……停!她是要说这个的吗?天!她又在想什么了?“不不不,我是说啊,如果你专一地认真地对待一个人的话,别人才会专一地认真地对待你。” 浓烈的眉锁得更深,三井彦捉住在他脸上不安分的小手,微掀薄唇嗤向花音:“你以为你在说什么?” 厚!还没有好好聊几句,他又恢复了“小三猪”的标准配备声音——没有温度地抑扬顿挫! “ok啦,我不说了。你吃吧,你好像很喜欢吃水饺的样子,嗯?”花音抽回手,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脸蛋看向他。 三井彦果然决定无视她,兀自品尝起来…… 这样优雅地的吃像,很容易会令一个女人想入非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花音觉得——她开始有点懂得他,即使他不是说着她能听懂的语言,她想,她也可以懂得他想表达的想法。他总是一副被她激怒的样子,其实她根本就知道他并没有真正地发怒……可是,他又为什么总是某一刻,就用那样的伪装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妈妈,你看到没?姐姐公然吃‘大钻石’的豆腐耶!”被拉到一旁的花莹岔岔不平。她竟然摸他的脸,还边摸边肉麻地叫他“小三猪”! “安啦!回房间去看书!”花母唬着脸将小女儿哄回房间。 喔!喔!喔!老妈典型的有了“钻石”不要女儿了啦!不行,改天一定要找机会问一下,小三……有没有弟弟……大钻石的弟弟——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钻石吧…… ******************************** 大地留恋着日暮的黄昏,扬扬洒洒的淡红金光,在两人的周围点缀起首次的相对心平气静的和谐气氛。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今天在那种情况下配合我。否则老妈一定会把我切成九千九百九十八块!”花音一边小声说着一边送出三井彦。大家饭足水饱,花母此刻忙着收拾“残局”,“八婆”妹妹花莹也终于安静地在楼上房间里看书。 跨出院门三井彦轻松地耸了耸肩,表示接受道谢。 “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之前和你在房间内的谈话。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交、集。”门内的花音表情又回复严肃认真。她是真的这样想的吧!如果三井彦改掉花心的毛病的话,就太完美了。而完美的男人和普通的她是不应该有交集的。她不奢求,更不想做他一时兴起的玩偶。 极力平静着有点纷乱的情绪,花音深吸一口气:“再见!”那声音很轻,轻到似乎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不再让自己多想,花音闭上眼,关上了门。关门的有一刹那,几乎她的世界一切是静止的,只有门在缓缓地合上,覆盖了那个高傲的身影…… 砰——关门声在耳边响起,仿佛提醒了她。她再一次的关上了他们之间的门,就和那天早晨一样,由她亲手关上。再见,小三猪……或许——还是不见吧! 脚步有点沉重,像是告别了什么,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花音正要走进内室。却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她微微一愣——他?没走? 打开门,果然是那熟悉的身影没入她的视线。 薄唇微扬,看着面前的花音,三井彦笑得邪魅。商人都是势力的,尤其是他这样的一个未来商业财团的继承人。所以,他没有理由因为好心而白白地帮一个人。 “还有什么事?”花音警觉地看向他那颠倒众生的笑,直觉他笑得很不怀好意。 “我差点忘了……忘了索取今天的报酬。”长臂一伸,他将她的全身深深嵌进他的怀抱,低下头来,他吻上了她的唇——这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花音来不及反抗就已沦陷。 若即若离的唇,时而轻柔舔吻,时而凶狠肆虐,他沙哑地低喃着:“你的爱情……是买不到的吗?那么……我要你……将你的爱……免费奉献给我……” 花音此刻根本没能力思考他的话,那带着浓浓的水饺馅味的舌已长驱直入。噢!天!这个男人的吻和记忆里的那晚一样,一样的令她晕头转向,脑袋罢工,浑身酥软……只能闭上眼颤抖着承受。 他粗糙地大掌开始缓缓游走,很满意她的身体逐渐地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花音……你也是渴望我的吧?” “什……什么?”就像被一盆冷水猛然浇醒,花音猛然睁开双眼。 “才,才才才才没有!”噢!天!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是吗?”他倏得松开怀抱,花音整个人向后跌去—— 包围着自己的温暖骤失。下一秒,被吻得瘫软的花音,屁股跌得生疼。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老天!她竟然被他吻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丢脸! 三井彦笑得更加张扬,抽出一支签字笔,屈身执起她的手,他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串数字。 “你干什么?这是什么?” “我现在住的酒店房间号和私人号码。” 将笔又插回口袋,他热烫的呼吸对上她小巧精致的耳:“想做爱的话,随时可以找我。”话毕,脚根一旋,潇洒地转身离去。 想做爱的话,随时可以找他? 做爱……随时? 做爱? 做——做、做、做做做做爱?! 轰! 花音猛得弹跳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狂妄的背影。他,他竟然说做——做、做、做做做做爱,还随时?猪!沙猪!大三猪啊!噢!天!头痛,痛痛痛痛痛!她揉着自己发痛的太阳穴。 三井彦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又探出头来看向站在原地的花音:“到时候记得带点你包的水饺。” 什么?!身躯再次僵硬,犹遭雷劈—— 他已经吃了她,还吃了她包的水饺。竟还理所当然的——大言不惭的——贪心狂妄的——统统要再吃! 夕阳下绝尘而去的凯雷德卷起阵阵轻尘袭面,终于令花音反应过来暴吼出声:“吃撑,撑、撑撑撑死你个大三猪啦!贱格!混蛋!¥……%#¥·#¥#·¥#·%¥%……%……” 花音很漂亮? 不,至少没有经过精雕细琢的她,绝不能以美色吸引男人。 那花音性格很好? 绝对不,这点他可以肯定。 那么花音很有魅力? 不,应该是很……耐人寻味。所以才能够令他想反复寻味斟酌。 美丽的方式,外表只是其中一种而已,真正发自一个女人周身的吸引力才能抓牢男人的视线,令人死心塌地。 如果当一个女人明明很平凡,却又要命地吸住他人眼光,那麽,这种女人才叫极品吧?这种境界可是连绝美女子也不一定办得到的。 不否认,她吸引他。由好奇提升到更高一层,兴趣;也或者已达到喜欢。三井彦没有给自己挣扎排斥的时间,更不去问自己为什么,总之——他要猎捕她。 “猎捕”是一种野蛮的掠夺方式,但贴切极了。 —————————————————————————————————————— 补习哦~哈哈 私の母……このような食品をもします。でも、私はすでにとても長く食べていませんでした。今日、とて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もし…ならば……私はを言うので、機会がある話……私はあなたの私に会う母を連れることができ(ありえ)ます。 意思是:我的母亲……也会做这种食物。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今天,很谢谢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带你见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