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给你带来了什么?(上部)》 上部 第一章 偶遇 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她的生活还算幸福,最起码也应该算是个平静吧。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爱她的女儿,月3000多元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尤其比起娘家那个不争气、整天游手好闲、连一份正式工作都没有的弟弟郎忠,她就应该算是小康之家了。 她叫郎雪花,虽然也姓郎,却远比不上郎平那样风光,那样出名。她也曾风光过,可那也只不过是在2000多人的工厂里。那时候,大学毕业、长得又漂亮的女同志,也就仅有她了。一时间她成了厂花,耀眼的明星,追求她的人都排成了长队。她坐怀不乱,这些都是她预料中的事。她是个心机极重的女人,是个有远大抱负的女人。她对于在大学里谈恋爱的那些姐妹们,嗤之以鼻,傻瓜,目光短浅。经过细心观察,分类评比,她选择了一个在领导眼里前途无量,升职指数最高的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似乎看见了辉煌的未来。 刚开始的几年,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在家里,丈夫对她呵护有加;在单位,丈夫是个技术骨干,从刚开始的技术员到高级工程师的评聘名额表里,丈夫的名字永远排在第一位。走在路上,接受着同事们既羡慕、又妒嫉的眼光,她笑了。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结果发展,丈夫到现在也没有提干,一次一次鲜红的公告栏里,始终没有“张宝亮”这三个大字,她大失所望,觉得生活失去了特有的光彩。紧接着,跳槽的龙卷风从这个2000多人的国企刮过,不满意现状的大有作为的有志之士们纷纷辞职而去,听说在外面混得不错,每月1500美金的收入轻而易举,跟她一办公室的季芹、新蕊不就是这样吗?丈夫辞职已经3年了,穿着打扮越来越时尚,越来越高贵,整天谈论某某名牌衣服的款式,价格如何如何的前卫。这让她看在眼里,听进耳里,像刀子一样深深地扎在心里,这最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她不允许别人比她强。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很羡慕的眼神,她不想让别人占了上风,她还是很有内涵的。可是,丈夫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生活的变化,三番五次的软磨硬泡,丈夫就是不答应辞职,这可让她大为恼火,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可她不想吵架,吵架是粗俗、没文化的表现,最重要的是如果让邻居听见了,多没有面子。 今天,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那两个“贵妇人”又在摆弄自己的战利品。 “雪花,你看我这双靴子的颜色怎么样!”香芹抬起了那双高贵的脚,放在了办公桌上。 “还行。”这是她的回答。 “千百度的,1580元。”香芹又补充了一句。 “哦。”她仍然轻松地应了一声。 “香芹,雪花姐,过来看看我老公昨天送我的生日礼物。”新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右手中指上那个闪闪发光的礼物。 “好大的钻戒,多少钱?”季芹嘴张得像乒乓球,眼睛瞪得像玻璃球。 “不贵,4万8,这是他两个月没回家,对我的补偿。”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安静得让人窒息。 “雪花姐,你老公在咱们厂属于顶尖的人才,不提拔是他们瞎了眼,干脆也辞职算了,肯定能找到月薪2万以上的工作。”香芹打开了话题,这倒是雪花最爱听的,本来嘛,丈夫可是厂里技术最好的,要是辞职找工作,2万元不在话下,3、4万元也不是没可能,她常这样想。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她强烈掩饰着最近常有的焦躁。 “女优!真是个的女优!”香芹嘟囔着。 时间过得真是太慢了,坐在这里简直就是煎熬,她不时地抬头看墙上的钟表。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了。她一个箭步冲出办公室,她等不及了,她要马上回家,她要给他下最后通牒,如果再不辞职,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嘿,看着点儿路!”一辆黑色的奥迪“吱”的一声停在了雪花的身前。好险!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司机探出头来,大喊一声。 “哦,对不起。”她连忙抬起头,毕恭毕敬地陪着不是。毕竟是自己走神,冲撞了这高档车里的高贵人物。她极想知道这里面坐的是何许人也,怎么如此有本事。 “雪花,郎雪花!”对方惊呼。] “你是。。。。。。孙国权。”与此同时,她也认出了他。孙国权,这个在她的记忆里几乎完全模糊了的名字,今天居然脱口而出。 “上来吧。” 她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坐上了他的高级轿车。车平稳地开到了建国道拐角处的一家小有名气的咖啡屋。 “过得怎么样?”他火辣辣地盯着她。 “还好。”她眼睛望着他,模糊地回答。 “他当处长了吧?”他又问。 “你损我呢。” “你结婚了吗?”她慌乱地转移了话题。 “结了,不过,早离了。”他喝了一口浓浓的咖啡。 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他依然迷恋自己,这使她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说起话来似乎有些颤抖。从他滔滔不绝地表达声里,他了解到他现在是一家运输公司的老板,经营着40多辆大巴。也许是一个会计的本能,40辆,一辆40万,妈呀!2000多万!这是她做梦都做不出来的数字。他还告诉她,他现在正在进军饮食业,上个月建国道上那家新开张的“川味美食府”,有他65%的股份。天哪!她的心几乎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临分手的时候,他递给他一张名片,“川味美食府—总经理---孙国权”。 “过几天,我再联系你。”他甩给她一句话,开着那辆高档轿车走了。(本章完) 上部 第二章 多情的人 他叫孙国权,是雪花年轻时众多追求者当中的一个,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1。65米的身高,3尺的腰围,稀疏的头发,“妈的,一等残废!”他咒骂自己。可他偏偏又不服气。对于别人给他起的外号“矮冬瓜”,他不以为然,“矮怎么了,胖怎么了,等着瞧。”他发誓一定要找个漂亮的媳妇来弥补自己的缺陷。 就在此时,厂里财务科分配来一个女大学生,听说叫什么来着,郎雪花,特别漂亮,气质又好。显然,这个消息给厂里的光棍汉们注入了一针兴奋剂,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吗。尤其是他,兴奋到了极点,机会来了。他偷偷给车队的队长塞了一条红塔山,央求队长凡是郎雪花要的车,千万让她去跑。他是厂里小车队的司机,专门负责跑短途,接送机关人员去上级机关办事,这点接送垄断,还是可以办到的。队长看了看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差点冒出来。咳,就给他这个机会吧,想想看,除了长相,小孙可是车队里最勤快、最任劳任怨的司机了,看缘分吧。 每次去财务科接她,他都是提前10分钟必到,这可是财务科其他人员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看见她从楼上一扭一扭地走下来,他连忙打开车门,用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她什么话也不说,低下高傲的头,弯着身子钻进了汽车。 他故意把车开得很慢,尽量绕远。本来能10分钟到,他磨磨蹭蹭,绕来绕去,20分钟才不情愿地停车。他总是找话说。 “上班累吗?” “不累。” “钱够花吗?” “够。” “食堂的饭好吃吗?” “还行。” “你的连衣裙真漂亮。” “谢谢。” 她总是一一作答,从不多说一句话。每次,她都坐在后排,即使他开了前排的门,她依然会坐在后排,从来没和他并排坐过。透过反光镜,她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甚至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她根本就没有正视过自己,哪怕是一眼,她把他当成了车夫,公主是不和车夫交流的。他时常这样想。 他越来越喜欢她了,从头发、脸庞、到脚底板,他喜欢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高贵的眼神,让他着迷。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了。然而,她似乎并不惊讶,只说了一句,我还小,就婉转的拒绝了。他心里跟明镜儿一样,她是看不上自己。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队长找他谈话,说刚刚财务科长打电话来,说今后财务科小郎的办事车,不可以让他跑。这明摆着是她告的状,故意躲着他。他不生气,也不气馁。他开始晚上在她的宿舍楼底下约他,无论她怎么喊,她就是不下来。他让别人给她捎一张小纸条,告诉她只要下来谈一次,一次就行,保证今后再也不打扰她。她终于下来了。 “雪花,我知道,我没文凭,长得又丑,配不上你。” “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 “信不信,我能为你去死。”他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半尺来长的刀子。 “你要是同意跟我,我现在就可以剁掉小指头,向你表决心。”他还真敢这么做,为了雪花,他愿意这么做。 “我根本就不爱你,请别这样伤害自已,如果你没了指头,更不好找对象。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文绉绉的近乎残忍,说完转身离去。 他彻底绝望了。不久,郎雪花结婚了。听说,丈夫也是一个大学生,别的他无暇顾及。他成了大家茶前饭后的笑柄。他不怕别人笑话,他实在是接受不了雪花已经嫁给别人的事实。 他伤心欲绝辞掉了工作,回到了四川老家。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都不想干,不吃不喝不赚钱。后来在表哥的帮助下,买了一辆二手小车,干起了跑的。说也怪,挣钱这玩意,真有瘾。跑了两年出租,竟然攒了不少钱。卖了小车,又买了一辆大巴,之后的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钱越赚越多,成立了一家运输公司,下有40辆大巴。拿表哥那句话说,他有财命。可不是吗?表哥到现在也没攒够买一辆大巴的钱。为了感谢表哥对他的帮助,他把公司里新买的两辆大巴挂在了表哥名下,并让表哥担任了公司里的调度。尽管表哥在帮助他的时候,只掏了20元钱。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 他也不是没想过女人。他曾经结过一次婚。那是运输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在表嫂的一再撮合下,他娶了表嫂的妹妹,也就是那个妖艳的女人。她,称得上漂亮,也很性感。可他就是看不上她,穿着打扮妖里妖气,尤其在床上扭来扭曲哼哼唧唧的样子,让他作呕。无论如何也让他提不起劲来。再加上刚开张的运输公司很忙,借着这个理由,他经常不回家。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账上少了20万元时,他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卷着钱和别人跑了。他没有感到怎么伤心,就是觉得怪心疼那20万元钱的,刚开张的公司正是需要钱的时候。“骚货,没福跟我,滚你的吧!” 至今,他也没有再婚。在他内心的深处,爱的位置依然被那个叫做郎雪花的女人占据着,挥也挥不去,抹也抹不掉。他很清楚,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近几年,回来看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要向他们证明,当年的“矮冬瓜”比任何人都强,他要让他们羡慕、嫉妒、后悔曾经污辱过他。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他把运输公司托付给表哥,整理了一下资金,携着巨款回到了他曾经工作过5年的地方。 整整10年了,这里变化还真大。离开时坑坑洼洼的建国道,现如今被整修成一条宽敞有序的主干道,道两旁的饭店、商场、证券公司整齐地排列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繁荣的景象。 他用重金租下了建国道上一家还在经营的大饭店,租期一年。他给老板的租金是饭店一年利润的 1。5倍,真是天上掉馅饼。老板拿起支票立马消失了。他重新整修了大厅和饭店的外墙皮,换了饭店的名号,改名为“川味美食府”。这是他来之前就策划好的,厨子也是他从四川带来的是一等一的名厨,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张了。 真是有财气,财神爷真是对他不离不弃,走到哪跟到哪。饭店开张已经一个月了,生意红火,每天不管是大厅,还是雅间,都是爆满。 他不担心客人多不多,他的心思没在这。他在意的是有没有他认识的人,尤其是曾经嘲笑过他的人。他站在经理室的玻璃窗前,环顾来来往往的客人,他在搜索,寻找目标。一旦发现,随即过去热情地拥抱,并大声地说,“服务员,记住,这桌子的客人是曾经帮助过我的同事,结帐的时候打5折,”惊讶、激动、感激、羡慕、妒嫉,像放幻灯片一样。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多么希望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也会出现,他想看她惊讶、懊悔的表情。他一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听了她的境况,他对她已了如指掌。 他终于看到她了,脸蛋依然是那样漂亮,身材依然是那么窈窕,依然是想象中的她。当着她的面,他浑身禁锢已久的能量差点儿就爆发出来,他硬挺着压了下去。他怕她拒绝,被拒绝怕了,终究她是已婚的人,他怕激怒她,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矮冬瓜”了,他有战胜女人的资本了,他仍然担心。不着急,时间还长着呢。(本章完) 上部 第三章 吵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更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来的。“呃”,她打了一个咯,一股浓浓的咖啡味从嗓子眼里顶了上来。她想起来了,为了控制住怦怦跳的心脏、不自然的面部表情,她直愣愣地喝了4杯咖啡,慌乱地竟然忘了加糖。她不是这样的人呀,大事小事她经过多少次了,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方寸大乱。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上下唇余留的咖啡,现在才感觉到真的太苦了。忘着渐渐远去的奥迪,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哎,一声懊悔的叹息涌上心头。 一进家门,丈夫和女儿琪琪正坐在餐桌前面对面的玩拍手游戏,桌上摆着早已经做好的饭菜,旁边放着3双筷子。 “怎么回来这么晚也不不说一声?”丈夫面带不悦。 “噢,单位几个人抓大头,一块儿出去涮羊肉了。”她胡乱地扯了一个谎,真是没水平,哪有什么羊膻味呀。她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挂着的“啄木鸟”造型的钟表,已经是晚上8点10分了。每天的这个时候应该是三个人一起聊天看电视的时间。 “妈妈讨厌,饿死我了,爸爸就是不让吃。”女儿琪琪大喊起来。这是她们家的习惯,已经很多年了,人没到齐,绝对不能动筷子,尤其是她这个一家之主不在家。 “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我和琪琪给你打了好几个?” “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她刚想起来,出来太急了,居然没把手机放包里,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宝亮,吃完饭跟你商量点儿事。”她低头走进卧室。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丈夫终于洗涮完毕,把女儿哄睡着。 “雪花,什么事?”丈夫一脸的倦意,他实在是太累了。 “宝亮,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没有?” “什么事呀?” “别装糊涂。”她从床上一跃而起。 “噢,你说辞职的事,我不跟你说了吗,不行。” “什么叫不行,你看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我过的什么日子。”她腾地站了起来。 “雪花,别跟人家比,咱过咱的日子,人比人,气死人。”丈夫劝慰她。 “你也不睁眼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整天盯着你那几个破项目,能给你几个钱呀。你瞧瞧,季芹和新蕊人家的孩子上的什么学校,咱家孩子上的什么学校。睁睁眼吧,张宝亮!” “你简直就是钻钱眼里了,上小学在哪上不一样,何况咱家琪琪这么聪明听话,将来靠她自己的能力考到好的学校去,没问题。” “我就是钻钱眼里了,钱多了有什么不好,买汽车,买别墅,干什么都行。” “那你嫁给钱算了。”丈夫有点不高兴了,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不是一般的好。 “张宝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辞还是不辞。”她发出了最后通牒。 “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爱我的工作,不可能放弃。” “你滚你的吧!”她冲上前狠狠地把丈夫推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然后,忽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她感觉彻底地失败了,梦想突然间变成了永远的泡影。真是瞎了眼了,我怎么嫁给他了。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已经不是第一次闪过了。当升职的光环一次又一次从丈夫的眼前经过的时候,她就想她真是看走眼了。随后,刮来的跳槽风又使她兴奋起来。当官不就是为了钱吗,既然丈夫没有官命,暂且不强求他了。她自认为她捧着一个大金矿,丈夫就是她的大金矿。丈夫是厂里的技术标兵,技术专家。这要是辞职找工作的话,人民币会哗哗不断地向她涌来,可真是太棒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丈夫就是不辞职。她本以为冲丈夫吼几声,丈夫一定会乖乖地就范。不是吗,结婚这么多年,丈夫对她可都是百依百顺。虽然前几次提辞职的事,丈夫也都是拒绝了。可那是在她柔声柔气地情况下提出的,她那时愿意保持她惯有的内涵极高的淑女风范。这次就不一样了,她完全脱下了淑女的外衣,为了钱,为了美好的富裕的未来,她愿意搏击一次。她想,他一定怕得要死,一定会答应,他说过会让她幸福的。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现在,她感觉太不幸了,她真的不甘心。想起那两个“贵妇人”得意地神情,她使劲地抓着胸口。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由此,她又想起了那个开着奥迪的大款。老天真会捉弄人。 她几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车夫,一个小丑。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在追她。她只是想,他应该有自知之明,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甚至想他没有勇气向自己表白,因为她是天,他是地。地是够不着天的,只能看看而已。她愿意享受他给她公主般的待遇,这才能体现出她的魅力。直到他向她表白的一霎那,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一口拒绝了他,而且非常地婉转。她不想得罪他,这会毁了她温柔贤淑、楚楚动人的形象。后来,他向她提出剁掉手指头以表决心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地严词拒绝了,可是她真的有点害怕了。本打算长时间的“垂钓”就这样结束了。她选择了网里最满意的一条,嫁给了他。“矮冬瓜”因此消失了。以至于结婚没多长时间,她就把他给忘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今天,他在街上认出了他,她竟然也在瞬间认出了他,真是个奇迹。 他发财了,有那么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他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已经走了10年了吗?难道?她想起了那句话。“我再联系你。”(本章完) 上部 第四章 模范的丈夫,优秀的男人 她把他狠狠地推出来的一霎那,他真的是不明白,权力、金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以至于让她这样歇斯底里。她大吼大叫、近乎狰狞的神情,让他心寒。 他对她不够好吗?当她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择了他,并毫不犹豫地嫁给了他的时候,他感谢上天对他的眷顾,让这样一位温柔、贤淑、漂亮、高雅的女人作为他人生的伴侣。他发誓,他会对她好的。从结婚到现在,他什么也不让她干,洗衣、做饭、看孩子,他全包了。而她的工作就是织织毛衣,看那没完没了的电视剧。如果她愿意,他想一直这样下去。可是现在,她不愿意。 他工作不够努力吗?这简直是笑话。年年技术标兵、先进个人、局级科研项目上都有他张宝亮的大名。他自认为,干起工作来已经够疯狂,技术专家的名号可不是徒有虚名的。在大学里,他选择的是仪器维修专业,到了工作岗位,被分配到了仪器维修车间,这是他的梦想。电阻、电容、三极管、集成线路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他爱这份工作。每一次输入信号的异常都会牵动他的神经,波形的变化变换着他的思绪,他的心在每一块线路板上跳跃着,畅游着。当他第一次以最年轻的面孔登上最优科研项目领奖台时,他看见了台下热烈掌声中的美丽的妻子,脸上充满了幸福和骄傲。就这样,他感到了幸福,妻子的支持是她最大的动力。 然而,他想错了,他太不了解她了。当所有荣誉达到峰顶的时候,她开始不满足了。其实她早就不满足了,她追求的不是技术上的荣誉,技术上的荣誉只是迈向权力台阶上摆着的一排排鲜花,她需要的是权力的享受,这是她选择他的理由,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现在他知道了,怪不得每次提干名单下来之后,妻子总是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心烦意乱,忧心忡忡,食欲不振。后来,每天回家的第一话题就是辞职另干,薪金多少。张口闭口都是嫌自己挣得少。少吗?3000多元的收入,三口之家,他认为已经足够花了。除了没有车之外,80多平米的楼房,已经让厂里的许多人妒嫉了,因为那是技术岗位明星奖励的指标。冰箱、彩电、洗衣机、电脑哪一个不是买的最好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真是想不通这个女人。 他不是没有发现周围的变化,一起分配来的同事提职的提职,跳槽的跳槽,但是对他没有任何触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呗,看别人干嘛。更何况2000多人的厂子依然是2000多人,那总归是个别人嘛。就像自己一样,技术专家只此一个而已。提职他从来没想过,他是个技术型人才,整天吃吃喝喝,讲空话,他不需要。辞职,绝对不行,他喜欢这个工作和在这里取得的所有荣誉。他需要平静、专业的生活。 现在看来,他的需要正是她所不需要的。10多年了,他居然刚刚体会到。他的呵护,他的努力,就这样被她的虚伪、贪婪给抹杀了。他痛苦到了极点。 “郎雪花,你就折腾吧。” “琪琪,爸爸怎么办呀。”看着可爱的熟睡的女儿,他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呀。” “郎雪花,郎雪花、郎雪花……” 为了维护这份对她的执著的爱,他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一个人,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那还是,三年前的事了。车间分来一个新人,领导让他当她的导师。当就当呗,他已经带过很多徒弟了。这是个很不起眼的女孩,个子不高,也就1。56米吧,精瘦精瘦的,倒是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挺有神。 “张工,您好,我叫林晓婉,请多关照。”头一次来,她就冠冕堂皇地自我介绍,活像一个小精灵。 每天,他一上班,就发现林晓婉早来了。仪修大厅的地、他的桌子、椅子,全都擦过了。而且,一杯热茶端端正正地摆在他的办公桌的右上方。 “不错,继续努力。”他喜欢勤快的人,对于那些又懒思想又钝的人,他从来不正眼看。 于是,他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她。从焊点、接线、跑线路,到一般问题的解决步骤,他都不厌其烦地给她逐一讲解。她也真够努力,听得认真,笔记做得也到位,操作起来也很顺手。不到半年,就当起了他的副手。 每次修仪器的时候,需要平口改刀,还没等他说,就已经递到眼前,决不会是十字的。需要断掉电源,话没出口,“啪哒”一声,电源已断。每到这时,他都会伸出手,揪一下她的小辫子,真是一个机灵的丫头。 有时,干完活,休息的时候,他坐着,她给他捶背。他呢,边享受着,边高谈阔论,讲一些仪修的经验,这是他最擅长的。有时也什么都讲,什么好吃了,什么好玩了,他也会逗她玩。 “晓婉,男朋友怎么不来呀?” “还没有呢。”她爽快地回答。 “傻丫头,再不快点,可都让别人抢走了”他总这样调侃她。 “面包总会有的。”她使劲地捶了起来。 他把她当成了女儿,也不过分,他37岁,她22岁。 没想到,有一天当车间里的人都去开会,她给他捶背的时候,突然,她趴在他的后背上,伸出双手搂住了他。他以为她在逗她玩,猛一回头,正好和她的目光相遇。他“腾”的站了起来, “小婉,你先回家吧。”他怒声喝道。 “师傅,我……” “别说了,回家吧”他重复着愤怒。 她转身跑了。三天没有来上班。 他后悔了,是不是说得有点重了。随后,他又安慰了自己。那种眼神太让他害怕了,作为一个男人,她明白那种眼神的含义。他爱着自己的妻子,绝对不能有半点的杂念,虽然,那时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妻子已经不爱他了。可是,他仍然爱她,愿意一生一世爱她,呵护她。 晓婉来了,三天的时间,清瘦了许多,让人看着心疼。同事们纷纷上前询问,唯独他躲在屋里,喝着自己沏的浓浓的茶。 “师傅,我来了。”她走进屋来,轻声地打了一声招呼。 “噢。” 随后,她又走了出去,完全没有了生机。 他找了领导,说林晓婉已经完全掌握了他这个岗的技术,必须换岗了,并强调了多岗多学的重要性。 就在林晓婉调走的当天,他在自己黑色夹克的兜里,发现了一封信。是林晓婉写给他的。她向他表白,从第一眼的瞬间,她就被他的男性磁力所吸引,不能自拔……。信里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跳,脸发烧。他看了好几遍信,着实体味了一个男人被追求的感受,他把信撕了。那天晚上,他甚至不敢正视妻子的目光。他躺在床上煽了自己一个耳光,泄愤自己对妻子的不忠。 “郎雪花,你对得起我吗!”他咆哮起来。 这个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本章完) 上部 第五章 第一次约会 郎雪花已经和丈夫僵持五天了,确切地说,是丈夫五天没搭理她了。 “爸爸,今天的油麦菜炒得太咸了。”女儿边吃边皱眉。 “宝贝,那就吃土豆丝吧。”他夹起土豆丝放进女儿的碗里。 “谢谢爸爸,您也吃土豆丝吧。”他的脸颤了颤,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女儿是他的骄傲,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他的小星星,小月亮。她既聪明,又懂事,是同龄孩子当中出类拔萃的。 “妈妈,您生病了吗,怎么吃这点呀?” “噢,妈妈这几天胃口不好。”她眼皮都没抬,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没精打采地问了一声。 “雪花,我是国权。”她吓了一跳,心怦怦跳起来。 “能出来一会吗,我在香妹酒吧门口等你。” “。。。。。。。”她没敢应声。 “我等你。”电话挂断了。 她犹豫了几秒钟。 “琪琪,妈妈出去有点儿事,吃完饭赶快写作业。”她从容地从他眼前走过,目不斜视。 香妹酒吧离她们小区大概有8里地,她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她出了小区的门,猛地一眼就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奥迪。 “上车吧。”他摇下了车窗,露出了经过修饰的脸。 她紧张地四面瞅瞅,倏地钻了进去。 车在建国道上缓慢地行驶着,她静静地坐在后排上,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微微抬起头,偷偷地瞅了瞅他,高高昂起的头上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了,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成功的男人。猛然间,在反光镜里她发现,他也在注视着她,她低下了头。这情形,在10多年前曾经发生过,只不过角色稍微有点变化。那时候她是骄傲的公主,高高扬起的头是高雅的气质。而他则是卑微的,总能引起她的厌恶。真是老天造物弄人,就因为他有了钱,她就改变了欣赏男人的口味。 “这是去哪呀?”她感觉已经离香妹酒家越来越远了,车已经开了半小时了。 “我带你兜兜风。”原来钱真是万能的,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这一点。现在,他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不再小心翼翼,不再绕弯子。也不必为了和她多呆会儿,转来转去兜圈子。 “去过练歌房吗?” “去过一次。”真是有“内涵”,一次?20次都不止了。 “咱俩唱唱歌去。” “好。”她痛快地应了一声,是该透透气了,这几天在家里都快把她闷坏了。 车“咯吱”一声停下了。她走下车,抬头看了一眼,“金芭蕾练歌房(永西道) ”妈呀,离家100多里地了。 他要了一个ktv豪华单间,粉色暗花的壁纸,温馨浪漫,上面挂着《琼斯》、《布格罗》、《乔尔乔内》、《提香》等欧洲女性人体油画,使她的脸不由得烧起来。 “服务员,服务员。”他大声呼叫。 “来一瓶大帝王,六瓶金士百,一个果盘,两听可乐,一盘瓜籽,…。”他一连串点了许多。 不一会儿,全都上来了。 “服务员,没有我的招呼,就不要打扰我们了。”他叮嘱了一句。 服务员会意地走了。他随后把门反锁上。她害怕起来,其实在她决定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可她还是紧张。这种害怕跟10多年前他要剁掉手指头向她表决心时的害怕完全不一样。那时她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害怕他因此讹上了她,毁了她一生的幸福。而此时,她在担心,甚至表面上有那么一点点地抗拒。 “来,坐下,喝酒。”他示意她坐在日式沙发上,他紧贴着她也坐下了。 “咱们边喝边唱。”他给她倒满了一杯,自己也倒满了一杯。 “喝,为咱们10多年的重逢干一杯。”他把杯子递到她的嘴边,几乎是强迫性的。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点酒算得了什么,她是会计,出去吃饭喝酒是常有的事,半斤八两都没有问题。 “爽快,痛快。”他也一饮而尽。 “雪花,去给我点一首《爱你一万年》。” 她站起来,点歌她轻车熟路,港台明星、刘德华、《爱你一万年》、ok,她熟练地按步骤点击。音乐随即响了起来。 “地球自转一次是一天 那是代表多想你一天 真善美的爱恋没有极限 也没有缺陷 地球公转一次是一年 那是代表多爱你一年 恒久的地平线和我的心永不改变 爱你一万年 爱你经得起考验 飞越了时间的局限 拉近了地域的平面 紧紧的相连 紧紧相连 ……” 他唱得非常投入,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那是唱给她听的,他已经在心里唱了无数次了,他独爱这首歌。 随后,她唱了一首台湾歌星许美静的《阳光总在风雨后》,当然了,没有任何用意,也不是唱给他的。 “来,接着喝。”他又给她和自己倒满了一杯。 “喝个交杯酒。”他故意提高了嗓门。 她欣然接受了。接着,唱歌,喝酒,唱歌,再喝酒,她豁出去了。 “国权,跳舞。”她微微有些醉,不经意地、亲切的叫着他的名字。这点酒儿要是放在平时,她绝对不是这样。 柔和的慢三悠悠地,她醉意朦胧。搂着她纤细的腰,贴着她高耸的乳房,一步一个节拍,他也醉了。他的“小弟弟”迅速搏起,他受不了,压抑已久的能量即将爆发出来了。 他忽的拖着她使劲往前走了两步,冷不及防,把她按在沙发上,撩起她的裙子,“刷”的撕下了她的内裤,重重地压了下去。 她先是一惊,然后挣扎了几下,随即迎合了上去。他像一头狮子,他要吃了她,撕碎了她。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精气旺盛的男人,她体会到了。她得到了生理上的满足。这是她结婚10多年来丈夫从没给过的感觉,每次还没到高潮,丈夫就败下阵去。她以为男人都是这样,今天她惊喜地发现,这个男人使她达到了高潮,一浪一浪,波涛汹涌。 他满足了,没想到等的那么久,来的那样快。他以为她会顽强抵抗,即使这样他也要占有她。可是,她顺从了,他欣喜若狂。 他帮她穿上了衣服,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她属于他了,他想。 “我送你回家。”他暂时还不想彻夜留住她。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给她的礼物,硬塞到她的手提袋里。 一路上,他和她一句话也没说。他太累了,需要休息。而她开始感觉底下一阵阵剧痛。 到她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他亲了她一下,她默默地下车走了。 他感觉自己又年轻了10岁,他仿佛看到了即将来临的“幸福”。(本章完) 上部 第六章 暴风雨就要来临 自从那次之后,郎雪花整天心不在焉,一会儿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最后失望地又放进包里。 “雪花姐,你这几天怎么了,神情恍惚的,是不是咱们的专家老公又出差了,想得难受。”香芹看她发呆,关心地问了一句。 “噢,没事。”到现在为止,几乎没人能猜透她心里想的什么。 “那你就小心了,最近咱们科长心情不好,见谁都不顺眼。听说他老婆搞“破鞋”,叫他当场捉奸在床,正气头上呢,咱可别撞在枪口上。”新蕊补充道,她可不想因为别人的过错殃及到自己。 她的脸“腾”的就红了。亏得那两个贵妇人只顾各自低头欣赏自己又采购的新宠。 那天,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3点了。丈夫和孩子都睡了。她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迫不及待地打开包拿出他送给她的礼物。天哪,一部红色的摩托罗拉手机和20万元的支票。存了那么多年,也不过10万元,现在20万元的支票就攥在自己的手里。20万元她不是没见过,干了那么多年的会计,经手的现金和支票起码上千万,甚至上亿,可那都是公家的。现在,这千真万确的20万元就在眼前,马上就属于自己了。她拿起手机,仔细端详起来,又试探着按了起来。20万像素、mp3、mp4、触摸屏和手写,最少也得3000多元,她爱不释手。她忘了丈夫对她的冷淡,女儿对她的疑惑。“不理不理呗,瞧你那德行。”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已经说开了,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女儿琪琪都是丈夫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没管过。也只有在琪琪淘气的时候,她才训斥几句,以显示母亲的威严。所以女儿是不喜欢她的。此时,她眼里完全没有了家人,只有钱。也不能这么说她,要不是那个男人,她还真不知道做爱是那么令人想往,令人回味。渐渐地她脑海中又回到了那一幕,当他奋力进入自己身体的霎那,唤醒了她身体里的奇妙快感,这种快感飘呀飘,像火焰融化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一波一波登峰造极。 她在期盼,在等待。 张宝亮这阵子也丢了魂。本打算淡着妻子几天,她就会回心转意,主动和她说话。虽然他已经不爱她了,但是为了孩子,他可以就这样凑合过,人生不就那么回事吗,现在快40时岁的人了,只要孩子快乐就行。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妻子那天晚上3点钟回来,他并没有睡,只是不愿意理她。等到妻子进了屋,悄悄地把门关上,他开始纳闷起来,那么多年来,他们睡觉没有关门的习惯。而且,当他发现妻子那屋的灯好久都不灭时,他开始怀疑起妻子出去干什么去了。不过,困意很快袭来,他睡着了。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来做熟了早饭,随后喊女儿琪琪起床吃饭。她也起来了,而且毫不客气地第一个坐那吃饭,吃完饭拿起包就走了。他气得火冒三丈,碍于女儿琪琪也在吃饭,他把火使劲地压了又压,没有爆发出来。其实,这么多年,她又何尝不是第一个吃饭,吃完饭就撤的呢。可那时,他并没感觉到她是如此的可恨、可气、可恼,只是觉得可爱、可亲、可人,现在完全颠倒了。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他今天决定跟她谈谈,看她是什么意思,这样僵持还怎么过。而且他一直疑惑,自那天夜里3点回来之后,她怎么变了。不像刚开始僵持的时候,总是沉着个脸,好像谁欠她多少钱似的。变得红光满面,走起路来轻盈快活,就差点笑出来了。就有一点一样,还是不跟他说话。 “琪琪,快点吃饭,让妈妈也出来吃饭。”他有点儿妥协的意思。 又是手机想起来了,她换音乐了?以前不是《知心爱人》吗,怎么改成《爱你一万年》了?他后悔自己对妻子的不理解,这明摆着妻子向你表白,永远爱你吗?想着想着,他释怀了。 “我马上下去。”他听见妻子小声地说。 “琪琪,妈妈去一趟季阿姨家,好好吃饭。”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拿着手提包就走了。 他不由得一个惊战,刚才的窃喜一扫而光。她可是从来不去季芹家的呀。一股好奇涌上心头。 “宝贝,你先慢慢吃,爸爸下楼去买一瓶醋,马上回来。” “快去快回。”女儿是离不开他的。 他迅速奔下楼,一眼就看见妻子朝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他猜对了,她根本就不是去季芹家,季芹家就住在他们楼后面。他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怕她发现,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要去哪。 她走出了小区。他疾步窜到门口蹲在了电动门的后面。从缝隙中,他看见她上了一辆黑色奥迪,一个中年男人给她开的车门,车开走了。 他胸口发闷,一口热流涌到了嗓子眼,又回转了下去。一个趔趄,他坐到了地上。妻子,这个女人,她在偷人。 随即,他站起来冲出去,扬手打了一辆的。 “跟上前面的奥迪。”他急切地说。司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使劲踩了一下油门,就跟了上去。 “慢一点,跟上就行了。”由于车开得太快,差点就超过了那辆车。他还不想让他们发现他,他想知道车里到底有几个人,他还怀着最后一线希望。 前面那辆车开了好长时间,终于停下来了。先是那个男人下来,然后是他的妻子。他看见她满脸笑容,甚至红润。那个男人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也顺势跟他贴得很紧,就像一对恋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饭店。 他全明白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知廉耻的女人,在背着他搞“破鞋”。他的心彻底地绝望了。对她,对他们今后的生活。 “回去吧。”他有气无力地告诉司机。 “不进去看看。”他见的多了,这肯定又是女的偷人,被男的发现了。这个男人真奇怪,以往遇到这种情况的男人,都会奋不顾身地冲下车去,当场捉奸。 “回去。”他吼了起来。他不想看到那对狗男女,更不想看到不愿意看到的场面,那比死还痛苦。 车有开回了小区门口。 “60元。” 他面无表情地扔下100元,下了车。 “找你40元。” 他已经听不见了。回家,回家。 “爸爸,您去哪买醋啦?怎么现在才回来?”女儿正在写作业,听见开门声,赶快跑过来。 他没有应声。 “爸爸,醋呢?”女儿看了一眼他的手。 “写你的作业去!”他大吼起来。 女儿吓坏了,目呆呆地看着他。一会儿,转身跑进屋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要等她回来。(本章完) 上部 第七章 滚吧,你这个贱女人 他和她走进了饭店,径自来到了3楼的雅间“景色宜人”。 “服务员,可以上菜了。”这是他来之前就订好的,菜也已经点好了,就差吃了。 “雪花,吃完饭我带你去我租的房子那。” “嗯。”她爽快地答应了。等了好几天了,能不答应吗。自那次和他云雨之后,她可以正视他了,说起话来也格外轻松。 “手机还喜欢吗?”他边吃边问。 ] “挺好,谢谢你。”她面露桃花。 “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没有跟她提那20万元钱,这使她兴奋异常。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类似于“给我那么多钱干吗?”、“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别给我钱”等等的话。其实她哪句都不想说。既然这个男人如此痴迷地喜欢自己,破费点儿也是应该的。真是一个十足的无耻的女人。 吃完饭,他开车拉着她来到了他的住处。一进屋,她发现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100多平米的空间显得空空荡荡。哦,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在这常住。屋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宽1。8米,长2米的双人大床了。 “雪花,先洗个澡吧。”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也需要。 她走进浴室,把门轻轻地虚掩上,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门对面的墙上装着一人多高的大镜子,从镜子里她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身体。乳房还算坚挺,腰肢还算纤细,就是小腹有点儿稍微突起。她皱了一下眉,侧过身,一下就看见她高高翘起而又富有弹性的臀部,她又满意地笑了。 浴室的门开了,他一丝不挂地站在她的身后。从镜子里她一眼就看见了他那搏起的巨大的阳具,一股电流袭击了她的全身,她感觉有点站不稳了。 “我可以吗?”他越来越近了,突然,他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脑袋从她的腋下钻过来叼住了她的乳头,狂烈地吮吸起来。她顿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不由己地扭动起来,那个巨大的阳具一颤一颤地撞击着她的臀部。她弯下腰,劈开腿,双手扶住马桶的边沿,等待着。“啊。”她发呓般地大叫起来,那根巨大的阳具深深地插进了她的身体。使她的脸部肌肉不断扭曲,随着后面频率不断加强地抽出插入,她忘我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大。直到他动手打开水龙头,一股热流倾泻在她的身上,她才清醒过来。 她就这样对着镜子站着,他认真地给她洗干净身子,把她抱到了床上。她注视着他,稀疏的头发,发福的脸,满身的赘肉,这曾经是她所唾弃的,现在看起来怎么这样有磁力。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赤裸的她,多么美的一件艺术品呀。他低下头,俯下身,把她从额头一直吻到了脚踝,激情又瞬间迸发,挡也挡不住,第二次的翻云覆雨又开始了。当他终于满足了,沉沉睡睡去的时候,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并且完全清醒了。她的大脑不停地运转,身边的这个男人,当初怎么就没看上呢?她懊悔极了,当初要是嫁给他的话,现在自己就会是另一般光景了。她的瞳孔在放大,似乎看到了就像韩剧里经常出现的场面一样,当董事长夫人来临时,所有员工一字排开,齐刷刷地弯下腰,“董事长夫人好。”那个趾高气扬的人就是自己。 她的人生目标就是站得高,看得远。她是想不到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的道理。她只知道,现在她必须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抓住这个人,她要做人上人。 张宝亮一宿没睡,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马上要进行殊死拼搏。 凌晨5点多,他听见了开门声。郎雪花开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满面怒容的丈夫正面对面地看着自己,她吓了一跳,打了一个冷战。 “你干什么去了?”他咆哮着。 她没有回答,顾自往里走。 “啪。”一个响亮的大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干什么?”她也咆哮起来,她哪受过这等冤屈。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他揪起她的头发,“啪、啪、怕......”又是几个响亮的耳光。 她奋力抵抗,但哪里是他的对手,拳打脚踢接踵而来。 “爸爸,别打妈妈了。”女儿琪琪惊恐万状,显然她被这巨大的响声吵醒了。 他停下手,放开了她。随即,他又揪起她的头发,拉开门,一把推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滚吧,你这个贱女人,从这个家赶快滚出去。” 他一阵眩晕,差点栽倒。他慢慢地蹲了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琪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这是她10岁记忆里最可怕的事情了。老半天,她才醒过闷来。贱女人,她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电视里不是常有女人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丈夫追着女人狂打,嘴里不停地喊着贱女人,贱女人吗。难道妈妈在外面也有男人了?要不然爸爸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呀。不可能,爸爸对妈妈那么好,妈妈不可能在外面有野男人。说句心里话,她非常不喜欢妈妈。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现在5年级了,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从来都没有送过自己上学。从小到大,都是爸爸陪她去公园、图书馆、爬山、吃肯德基。曾有一次开家长会,班主任悄悄问她,“张亚琪,你的妈妈很忙吗?”她眼睛一红,转身跑开了。一般,她是不跟妈妈交流的,有一次数学题不会,问妈妈,得到的回答就是“去、去、去,找你爸爸去。”从此,她不再问她,即便爸爸不在家,不会她也空着。 她现在开始可怜起爸爸来。洗衣、做饭、擦地在别人家里,都是妈妈干的,可爸爸全包了。她真的不明白,爸爸白天在单位忙,回家还有那么多家务,妈妈为什么也不搭把手,只管看她那没完没了的连续剧。爸爸太可怜了。在她的心里,爸爸是她的骄傲,好多同学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位好爸爸。“琪琪,听我妈妈说,你爸爸今年又是技术专家。”“没错。”她神气十足地回答。现在,爸爸痛苦,她也难受。 “爸爸,您去屋里躺会儿吧。” 他抬起,愧疚地看了一眼女儿,“琪琪,爸爸对不起你。”他伸手搂过女儿,现在只剩下这个命根子了。 父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无声地抽泣起来。(本章完) 上部 第八章 郎大妈的担心 郎大妈,也就是雪花的娘,此时正不知所措。一大早,急促地敲门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开门一看,吓了她一大跳,女儿雪花鼻青脸肿,嘴角还淌着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这是怎么啦?”她惊呼起来,连忙把女儿扶进屋,迅速关上了门。郎雪花目光呆滞,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快说呀,宝亮打你了?”说完,随即又住了口,不可能呀。女婿这么多年连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过女儿,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郎大妈,一儿一女。就在雪花10岁、儿子郎忠5岁那年,雪花爹赶着的马车和另一辆马车相撞,马惊了,狂奔了数里后,把雪花爹从天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当场一命呜呼。接到这个噩耗,郎大妈伤心欲绝,背过气去好几次。看着一双儿女,她咬咬牙挺了过来,把一双儿女拉扯大了。好在女儿有出息,顺顺利利地考上了大学,工作后一结婚就把她和郎忠从农村接了过来。起初,她和郎忠住在女儿家东厢房,后来女婿评上了专家,奖励了一套房子,女儿就搬到新房子去了。于是,她和儿子成了这所院子的主人。 提起女婿,郎大妈是百分之百的满意。人长得又文气,工作又出色,最重要的是人善良,没有一点儿坏心眼,对女儿是没得说。住在一起的时候,女婿忙里忙外,她都看在眼里,总是尽最大努力帮忙。她多次劝女儿,别那么懒,不能光指望女婿一个人干,差不多就算了,往哪找这么好的女婿。女儿总是斜着眼看她,“时代不同了,女人站起来了。”郎大妈真的不明白,时代再变,女人也终究是女人,相夫教子,严守妇道也是不能改变的呀。 她也知道,女儿从小到大,心气一直很高。记得中考成绩下来时,比第一名差0。5分,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宿,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任凭郎大妈怎么敲门,就是不言语。等到结婚了,找了那么一个好女婿,这回该满足了吧。刚开始的几年,女儿总是兴高采烈,宝亮评上工程师了,宝亮又是岗位明星了,宝亮评上专家了。她也跟着女儿一起乐,高兴女儿有了好的归宿。后来,就不一样了,女儿三天两头地叨咕女婿是傻瓜,是笨蛋,有当官的机会,不往里钻,有赚钱的本事不去赚,气死人了。她也在不停地说女儿,钱多了,不是好事,平平安安最好。“钱多了怎么不好,钱多了你看看你儿子还敢对你那样。”一句话,把她噎个够呛 是呀,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已经很久未露面了。儿子郎忠比雪花小5岁,可能是由于他是郎家的独苗,过于娇惯他的缘故,生性顽劣,初中将将毕业,就不上了,也不老实种地,整天和村子里的小混混搅在一起,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为了他,郎大妈操碎了心。女儿结婚之后,提出让她和郎忠搬过来的时候,她是不同意的,她离不开那充满泥土气息的小院子,和周围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邻居,还有就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会给女儿惹祸的。无奈,郎忠双手赞成,他早对城市的生活充满了憧憬,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能放过吗?他开始软磨硬泡,信誓旦旦地说,到了姐姐家一定改掉坏毛病,没办法,郎大妈也就应了。 刚到这的时候,一切还是那样新鲜,郎忠老实了一阵子。郎大妈想,真是来对了,儿子变得听话了。可好景不长,郎忠的劣性又显现出来了,隔三差五就不回家,直到有一天,追债的上门讨债,郎大妈才知道儿子又迷上赌博了,赌输了欠人家1万多元,她哪有呀。还是女儿雪花从家拿了钱给还上,要不郎忠还不得让人打死呀。郎大妈气急了,狠狠地煽了儿子几个大耳光,从此不让他出门。后来,女婿托人给郎忠找了一份看大门的工作,虽然不是正式的,起码是份工作呀。起初,郎忠不去,嫌丢人,看大门哪是大小伙子干的事呀。经不起郎大妈整天又哭又闹,去了,倒也几年相安无事。 到了郎忠26岁还找不到对象的时候,郎大妈又后悔来了。这要是在村里,好呆找一个,孩子都几岁了。可现在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农民呢。还是郎忠能个,自己找了一个湖北来的理发妹,郎大妈是相不中的。整天描眉打眼,头发棕红色,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怎奈儿子被迷的不得了,还没结婚,就挤到一块儿住去了。郎大妈怕闹出事来,赶紧找来女儿一合计,赶紧结婚。自己把这些年攒的2万元都拿出来,其实这2万元钱也都是女儿平时偷偷塞给她的,女儿添了2万元加起来4万元就把事给办了。 一结婚不要紧,郎忠干脆把看门的工作辞了,和她媳妇一块儿理发去了,很少回来。即便回来,也是张口闭口找她要钱。这个挨千刀的,没心肝的,上辈子欠了他的,要她这辈子还。已经俩月没见到儿子了,想到这,郎大妈眼泪流了下来,多亏了女儿,要不是女儿经常补贴她,恐怕自己都没有饭吃了。 郎大妈这几天也不好过,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前几天,女儿回来看她,给了她一大捆钱,整整5万元。告诉她别告诉郎忠,自己慢慢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不敢接,这要是让女婿知道了,可了不得了。这么多年已经够对不起女婿的了。女儿硬塞给她,说过几天带她去买一条白金项链。这是怎么的了,难道是女儿家发了财不成。女儿和女婿挣多少,她是一清二楚,5万元钱相当于女儿家存款的一半了。她不清楚女儿为什么给她那么多钱,实在是疑惑不解。往常,女儿都是1百、2百地给她,逢年过节都给1千,这对于农村老太太来说,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荣幸中的荣幸,女婿真不错,这要是赶上别人,两口子不得打疯了。郎大妈很知足。可如今这5万元,让郎大妈坐立不安。她预感,今天女儿挨打,肯定与这5 万元有关。她后悔收下了这5万元钱。 “雪花,你把那5万元钱拿回家吧。”郎大妈轻声地冲女儿说了一句。没有任何反应。 “雪花,雪花,雪……。” “妈,你让我安静会儿行不行!”女儿翻过身大喊道。 哎,郎大妈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呀?女儿被打成这样,她这个当妈的又不敢找女婿理论去,这些年欠女婿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只有默默地等待,等着女儿快点说话,快点把那5 万元钱拿走,一切就没事了。她担心,这5 万元钱拿不走,今后的平静日子就不会来了。(本章完) 上部 第九章 离婚 郎雪花被轰走已经半个多月了,张宝亮也没打电话联系她,他已经不爱她了,更确切地说,他已经不需要她了。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的脑袋就嗡嗡作响,好像要炸了一样。滚吧,最好就这样永远别回来。 结婚10多年,他对她和她的家人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个整天惹事生非的小舅子,三天两头就给他打电话,姐夫姐夫地喊着,找他借钱,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妻子,更没有跟丈母娘说过。他怕她们着急上火,为了几个钱,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小舅子好像并不感激他,自己好说歹说帮他找的看大门的工作,他倒好,就知道睡觉、看电视,一点儿也不提气。以致后来一结婚,话也不说一声,就撂摊子了,让他丢尽了脸。妻子时不时就往娘家塞钱,他是知道的,一个没有收入的老太太,儿子不管,女儿再不管,那成何体统。 现在,他突然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他的老家在北京,父亲是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母亲是一名护士,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做一个善良、有爱心的人。他真的做到了,他实在是够善良的,够有爱心的,对于郎雪花那一家人。结婚头几年回北京,他也掏钱、买水果、营养品给父母,可都被父母推了回来。尤其是母亲,总是趁父亲不注意,偷偷塞钱给他,让他补贴家用。说年轻人花销大,他们老两口没什么买的,留着也没用。所以,每次从北京回到家总是满载而归,拿回来的东西总比给父母带过去的多。每到此时,他都感到过意不去。 细想起来,结婚到现在,他几乎都没给父亲母亲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衣服,他从父母那里得到了无私的奉献。他没有尽过一点孝心,他在后悔。 妻子不在那么长时间了,女儿琪琪似乎比以前更乖了。吃饭、写作业、睡觉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磨蹭了。最让他惊讶的是,女儿没问她妈妈的事,压根就没提。这使他稍稍有一丝慰意。 今天,女儿写完作业要看中央六台播出的《芭比娃娃之天鹅湖》,他答应了。女儿很少看电视,她不是不想看,是没有机会看,电视永远被她妈妈占据着。 家里的电话铃响了,他走过去一看来电显,是郎雪花打来的,他拿起电话。 “张宝亮,下来一趟,有事和你商量。”话筒里传来刺耳的声音。 “等着。”他挂断了电话。 “琪琪,爸爸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他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女儿被电视里精彩的画面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事情,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心情沉重地走下楼。她正在楼下等他,一副紧张的神情。他们找了一个僻静处,停下了脚步。 “琪琪怎么样了?” “不劳你费心。” “你……” “有话说吧。”他想她决不会因为想女儿,叫他下来的。那么多年了,她对女儿怎么样,谁都很清楚。 “咱们离婚吧。”她压低了嗓门。 “好啊,什么时候。”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这可是她始料不及的。她原想他是肯定不会离婚的,那天揍他也是一时冲动,不定现在有多后悔,兴许都会跪下来求他原谅。她是万万不能原谅他的。说嘛也得离婚,要干脆,不能拖拖拉拉,这是个好机会。他就像她不走运选的一支蓝筹股,刚开始有一点儿起色,后来停止了发展,变成了一支垃圾股,没有前途,没有发展。要不赶快抛出去,会毁了自己。她怕他不离,不给自己一个大富大贵的机会,她甚至想,不惜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也一定要离。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快。既然这样,还犹豫什么。 “家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全给你。”她还是大度的,到了这个地步,给他一点儿优惠吧,再说,自己也不需要那点儿家当了,顶多也就10多万,自己还会在乎吗。 “随你便。”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把女儿当成了东西,统统地不要了。当然了,即使要,他也不会给她的。 就这样,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就离婚了。女儿、雪花娘、郎忠、孙国权、季芹、新蕊,以及认识他们的人,谁也不知道。可怜的雪花娘还蒙在鼓里,女儿在这住几天后不见了,她还以为回家和女婿和好了呢。她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可别有什么差错,她还是有点担心,女儿并没有把那5万元钱拿走。 这下子,她自由了。她可以放手寻找自己的生活了,不必偷偷摸摸,也不必心存愧意,她觉得对不起张宝亮了吗?没有,一点儿没看出来。她开始名目张胆地把孙国权给他买的摩托罗拉手机拿出来,开始到名牌店买高档衣服,开始让孙国权到办公楼来接她。对于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把那两个“小富婆”给镇住了,她们不明白郎雪花怎么舍得如此消费,程度远远超过了她们。 “雪花姐,你们家中彩票了。” “没有。”她不愿意说。 “专家先生又发大奖了。”这得是什么大奖呀,奖那么多钱。 “没有。”依然是两个字。 “雪花姐,你倒是说呀,想憋死我们呀,肯定是中彩票了。”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兴奋地收拾了桌子,背起包走了。 给这小姐俩晾在了这,半天回不过神来。 “快看,大款车。”不知是隔壁办公室的哪个丫头片子惊叫了一声。 季芹第一个冲到窗户探头一看,妈呀,正好看见郎雪花钻进了那辆黑色的奥迪。 “新蕊,快快快……”她急促地喊着同伴,等到新蕊过来扒窗户一看,车已经开走了,只看见一辆黑色奥迪的后尾。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呀!”她走回到了她的座位。 “雪花姐上了那辆车。”季芹瞪大眼睛忙解释。 “不会吧,她哪有钱买那么贵的车。”她漫不经心地说到。 “刚才我亲眼看见雪花姐钻进车里了。” “是吗,那就奇怪了。” 哪来的那么多钱呢?姐俩疑惑不解。 “新蕊,刚才我看见雪花姐可是从右边上车的。” “对呀,早晨我还看见她到车棚停自行车呢。” “开车的人会是谁呢?” “张宝亮?” “不对,刚才我下楼上厕所,还看见他到厂长办公室开科研会,这么会儿不会出来。” 那会是谁呢?这姐俩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怎么郎雪花休了几天假回来,就变成富婆了,还有高档车来接。哎,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本章完) 上部 第十章 梦一般的生活 “雪花,你不回家看看啦?”对于雪花主动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单位接她,他有点意外。以往都是等到天黑了,他联系她,然后迅速离开她所在的小区,唯恐让人看见,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想回去了。”她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了,张宝亮欺负你了?”可耻二字他好像不知道,到底是谁欺负谁,搞清楚了再问。明明是把别人的女人搞上床,说起话来还理直气壮。 “我离婚了。”她脱口而出。 “吱”地一声,车停了。 “为什么?”他回过头来惊讶地问。恬不知耻,这还用问么,偷人被发现了,男人不要她了呗。他想起前一阵子,她叫他去她娘家接她,他就奇怪了,怎么住娘家了?再者,晚上亲热时,发现她身上有好几处伤,问她怎么回事,说是不小心摔的。他当时就有点儿怀疑,怎么摔到小腹和胸口了?怎奈,两腿间的那个小弟弟等不及,就没再追问。想必,就是张宝亮打的。想到这,他心疼起来,感觉有点儿对不起她了。 “不想跟他过了。”她仰起头,舒了一口气,该让他知道了。 “也好,离了也干脆。往后,你就跟我过吧。”他只能这么说,他实在是没想到她会离婚。确切地说,他还没有让她离婚的念头,他还没做好彻底接受她的准备。真是怪了,他不正是为她来的吗?怎么听说她离婚了,有点儿怪怪的感觉。去他妈的,先过着吧!他挺了挺腰板,用手捋了一下油光光的几撮毛,脚一踩油门,带着这个女人“回家”了。 就这样,郎雪花住进了那套100多平米的房子,走进了大款家的门。她想,先这样凑合吧,等到他娶了自己,一定让他买栋别墅。到那时,自己就是富贵人了。别说,孙国权对她还真不错。他从保姆市场雇了一个保姆,一天24小时侍候着郎雪花。一天三顿饭,打扫房间,她一点儿也不干,她的任务就是和他亲热,和他上床睡觉。不过,没几天,她就感觉不方便了,做爱时她感觉有人在偷听似的,使她的呻吟声不能完全释放。她感觉他对自己的“作战术”好像不太满意。她主动提出辞退保姆。她跟他说,用不着保姆,这点儿活她可以干得来的。他果然很高兴。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媚功而高兴。她哪里知道,他是因为看见她能够给他做饭,洗衣、收拾屋子而高兴。他是知道的,她以前可什么也不干,到这里来竟然干活了,这使他稍稍感觉有一点儿家的味道。 她这哪里叫做饭呀!馒头、饼、炒菜几乎都是买的现成的,就会办几个凉菜,虾皮豆干呀,黄瓜火腿丝呀。这也难为她了,做饭可是张宝亮的专长,结婚那么多年,张宝亮没让他做过,也就是张宝亮出差不在家,她给女儿拌个凉菜凑合凑合。现在,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她愿意这样,换句话说,她必须这样。她要缠住她,裹住她,让他离了自己不行。 孙国权又给了郎雪花20万元,叫她买几件家具,把这屋子装点一下,看着像个家的样子。郎雪花高兴极了,她到家具城买了一套高档的家具,又到电器城买了一台70英寸的长虹大背头,又订做了一套豪华的窗帘,总共花了13万,剩下7万,她以自己的名字存起来了。这些都是她想有钱之后购置的。现在,抚摸缎面的窗帘,享受着大屏幕的电视,她陶醉了。有钱真的不错。 每天,吃完晚饭,聊几句,洗完澡,就匆匆上床,进入搏击战。所有的愿望,所有的激情,都融入到了行动中,互相交融、交流、渗透,直到一泻千里。搂着怀里的美人,他告诉她,别上班了,我养着你。这可不行,那会待废的。真的吗?她想,在家待着,吃得再好、穿的再高贵,谁知道呢? 虚荣,真是一个虚荣的女人。看着满身的珠光宝气,脖子上的白金项链、手指上的钻戒、以及手腕上的彩金手链,她笑了。 “傍大款!”当季芹和新蕊这姐俩发现那黑色的奥迪天天来接送郎雪花时,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她们明白了,为什么郎雪花这阵子花钱如流水,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们开始不平衡起来,这个老女人,老不正经的,凭什么能傍上这么有钱大款,看那黑色的奥迪,怎么也得几十万吧? “唉,新蕊,你说张宝亮知道不?”季芹诡异地问。 “能不知道吗,你看看都到楼下来接了。”新蕊脆生生地答到。张宝亮就在楼下的仪修大厅,2米高的落地窗正好对着停车的地方,看不见才怪呢,除非是瞎子。这个女人,真有一手,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怎么那个男的像个矮冬瓜。”季芹嘿嘿地又笑了。这么蠢的男人,白给都不要。还别说,真有眼光,一眼就能把他当年的那个外号叫出来。她们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当年追郎雪花的时候,就叫“矮冬瓜”,只是那时候她们还在上初中。等到上班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好几年了,成了陈年旧事,没人提起过。 “你说,那个男人……”季芹忽的闭上了嘴。郎雪花走了进来。看来,今天又刻意修整了一番,紫色低领连衣裙,足有10公分的米色皮鞋,肩上挎着金利来的红色皮包。 “季芹、新蕊,我的背包怎么样。”她得意地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雪花姐,接你来的先生是谁呀?”季芹假装好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你怎么说。 “男朋友。”郎雪花骄傲地说,她知道那两个“小富人”肯定要问,没想到是今天,何不告诉她们呢。 “男……朋……友……!”嘴有点儿麻痹了。 “噢,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已经离婚了。” “离……婚……”完全不会说话了,眼睛吐出来了。 “姐,姐……”消息真够灵的,就连长时间不回家的郎忠,都闻到金钱的味道了。他也就对人民币感冒。这不,昨天他正在店里扫地,听见两个理发的客人窃窃私语,说什么这世道真是变了,不地道的女人越来越多了,当他听到“郎雪花”的三个字时,气氛极了,那毕竟是他的亲姐姐。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正要发怒时,他又听见了下面的一句,郎雪花榜上大款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手头最近有点紧。何不。。。。。。。想到这,他赶紧把媳妇拉进了里间,迫不及待地报告了这个喜讯。媳妇一听,立即喜笑颜开,还不赶快去你姐家。他不是不着急,刚才听那两个人说,姐姐已经跟那个大款同居了,现在都下午6点了,姐姐下班了,往哪找去呀。 夫妻两个一宿没睡好,琢麽着怎么开这个口,毕竟一结婚,没怎么和这个亲姐姐来往。他会给吗,给多少呢?这部,一大早,风风火火地就来了。 “谁让你来的。”郎雪花一脸的怒色。 “姐,老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想你了呗。”她嬉皮笑脸地巴结着。 “去、去、去,哪来回哪去。”一响起这些年,这个该死的郎忠的所作所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姐,千万别生气,气大了伤身,不值得。”为了钱,他豁出去了。 “有什么事,快说吧。”她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姐,你看,最近我们家的理发店生意不好,你能不能……?” “我就知道没好事,滚,赶快给我滚,我一个子也没有。”她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抓住郎忠一只手就往外拽。 “姐,你听我说……。”郎雪花把弟弟推到了门外,“咚”地一声关上了门。有这样一个弟弟,这辈子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瞧瞧那两个“小富人”看笑话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她想,这下可坏了,该死的郎忠一定会告诉老娘的,她暂时不想告诉,等到孙国权要去她的时候再告诉也不晚呀。到时候,娘再生气也没辙了。她知道,娘特别喜欢张宝亮,话里话外都在夸他,说找了张宝亮,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什么福气,不就是勤快点吗,那点荣誉算个啥,能买汽车洋房吗?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说起来,郎雪花还是挺疼娘的,一结婚,就把娘接过来,时不时就给老太太买衣服,置备首饰,钱更是不少给。娘把自己和弟弟拉扯成人,容易吗?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有钱的,不再过比别人穷的日子。想到这里,她不担心了,早晚得知道。 她的心情又豁然开朗起来。(本章完) 上部 第十一章 林晓婉 说句公平地话,郎雪花确实够漂亮,够有魅力,只是以前穿着过于朴素,过于庄重,客观地说,就是有点儿土气。所以,近几年没有人注意到她。男人的眼球都被风骚的女人吸走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穿着华贵时尚的她,风骚、妖娆,显然又成了耀眼的明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女人们嫉妒的目光,男人们色迷迷的眼神,回头率100%。老一点儿的男人惊叹道,她怎么还是那么漂亮。是呀,时代真是不同了,想当年她也曾是耀眼的明星,可那时审美的观点就是朴素、大方、贤淑。现在,就连单位大领导,都对她另眼相看,小郎真漂亮呀。心里在想,怎么以前没发现她那么漂亮呀,要是早发现,凭她的能力,应该提她财务科长了,接触的机会就多了呀。瞧瞧,现在的男人,尤其是当领导的男人,思想真够复杂的。 一时间,郎雪花离婚了,又傍上大款了,就像非典一样,传遍了这2000多人的厂区,而且向外扩散的趋势也在不断加强。当然了,也就传进了林晓婉的耳朵里,使她已经平静的心又泛起了涟漪。 这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当初,无缘无故就被调到另一个岗位,曾引起了许多猜测,大部分人都认为肯定是她得罪了领导,因为实习不到一年就换新岗位这在厂里是史无前例的。她心里清楚,肯定是师傅找领导了。她后悔,恨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以至于再也没有机会帮师傅递工具,捶后背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大10多岁的男人。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师傅深深地爱着她的妻子。她的妻子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贤淑,自己怎么能跟她比呢。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结实的后背,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尤其是他对工作的热情,对技术的渴望,都深深地感染着她,使她对师傅产生一种敬佩之情,这种敬佩慢慢就变成了魂不守舍。每次,他作科研报告,她总是专心地听,认真地记,最后总是以最大的力气给他鼓掌。她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她的妻子。 那一阵子,她给师傅捶背的时候,总是发呆,她想,如果师傅能够转过身来突然抱住自己,用他那粗硬的胡子茬噌一噌她的脸,该有多好呀。晓婉,怎么停了,使点劲捶呀。师傅总是头也不回就喊起来。那一天,开职工大会,因为最近太累了,师傅不想去,请假了。她也谎称不好受,跟领导请了假。就这样,她和师傅单独待在了空荡荡的大厅里。一切都是那样安静,又是那样令人遐想,所以,她甚至都没有想到后果,就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也就是那一次,让师傅和她永远地成了陌生人。她在宿舍躺了三天,想了三天,给师傅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的结尾,她对他说对不起,请原谅我。她这样写,是希望师傅对她还像原来一样。她愿意一直看着他,守望着他,不再向他流露,不再向他表白。第四天,她鼓起勇气去面对的时候,她的岗位已经调换了。这无疑对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的初恋就这样夭折了,虽然是单相思。可她实在是忘不了他。尽管新岗位就在原来楼的对面那栋楼,出来进去总能看见。每到这时,她都会迎上去搭讪,而师傅给他的永远是冷冰冰的脸。基本上这些年一句话没跟她说过。 她痛苦极了,一度工作消沉,动不动就发呆。新组长是个热心肠的女党员。对她总是嘘寒问暖,让她想开点,告诉她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闯不过的难关,男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大概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她失恋了。她积极主动地给她介绍男朋友。刚开始她说自己还小,一个劲地推托。后来实在推托不开了,就去见了一个。男孩是组长的邻居的儿子,医学院毕业,一表人才,就在他们厂区附近的医院里工作。论人品和长相,陪她是绰绰有余。男孩就喜欢上了她忧郁的眼神,可她一点儿也不起劲,对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人家约她,她也不出来,一来二去,总也见不着面,就黄了。组长生气了,也就不管她了。 整整两年,她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好不容易,她咬咬牙,不再想他,就算从来都不认识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渐渐地,她似乎把他忘了,就算走在楼道里碰见,谁也不会低下头,因为他们从来不认识。经组里别的师傅介绍,她认识了一个中学数学老师,也就是现在的男朋友。这个男人比她大4岁,对她真是不错,一有空就骑着自行车来接她,带她吃饭、逛商场、遛马路、滑旱冰。这样已经一年了,她对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再不满意,别人该说自己有毛病了。当这个男人提出想跟她结婚的时候,她没有立即答应,她想考虑考虑,其实她还考虑什么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师傅已经离婚的消息,封存已久的那一点点儿奢望又陡然冒了上来。她开始睡不着觉了,她又想起了他正直的面庞,宽阔的胸膛,炯炯有神的具有男性磁力的眼神。她开始在楼道里搜索着他的身影,故意走上去和他碰面。她发现他比三年前老了许多,走起路来也不再大步流星,但是在她的眼里,他依然吸引着她,而且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已经离婚了。 有一天,她鼓足勇气和他打招呼。 “师傅,能帮我看一下仪器吗?我修了好几天也没修好。”她已经是组里的骨干了,不可能有修不好的一起。那是她昨天现摘掉了一个好的集成芯片,然后又插上了一个坏的。要不然找什么理由呢,已经三年没说话了。 他先是一惊,然后跟着她进了仪修室。他应该跟她去,因为他是这里的专家,专家职责上有规定,负责解决各岗疑难问题。合情合理,他不应该拒绝的。 他在认真修仪器,她在仔细观察他。 “噢,使这个片子坏了,换上应该没问题,找一个新的来。”他头也不抬,三下五除二就找出了问题所在。 她递上了昨天摘下的片子,他一下就按上了,麻利、准确,她喜欢的就是他的这种精练。 “师傅,琪琪上几年级了?” “五年级。”语气还是那么生硬。 “好了,修好了。”说完,他转身走了。 她有点失望,三年来第一次交流,短暂而且陌生。不过,她马上又兴奋起来,起码他是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呀。(本章完) 上部 第十二章 回娘家 朗雪花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娘家了,冷不丁还真有点想。虽然她有点儿胆怯,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从结婚到现在,几乎没有离开娘超过5天,这已经10多天了。也不知道郎忠告诉他的娘没有,她还是有些担心,娘会不会骂她一顿,或者是不给她开门。骂一顿也就认了,她最怕的就是娘不理她,那可怎么办呢?自己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这几天,郎忠总是没完没了地给她打电话,姐姐长姐姐短地说个没完,无非是想从她这骗点钱。开口就是5万元,说是先借,等到将来有钱了再还。还!骗谁呢,只有鬼才相信他,那么多年了,郎忠是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哼,想得美,做梦去吧,她自己还没花够呢。孙国权到现在为止总共给了她40万元,她给了娘5万元,购置家具和电器花了10多万元,自己脖子上、手上的首饰以及身上的衣服又花去了10万元,现在手里也就有10万元了。 今天是星期六,孙国权早早起了床,去饭店了。最近饭店的生意真是火得要命,服务员有点儿不够用了,他打算再召几个。所以,一早就挑人去了。她本想跟他说,能不能带她一起去饭店,可是还没等她张口,人已经走了。她希望马上投入到他的社交圈子中去,走上经理夫人的岗位上去。为了这,她特意从书店买了几本川菜大全,学起做川菜来。经理夫人要是不懂得川菜的做法,会给孙国权丢脸的。像麻婆豆腐、泡菜炒肉末、酸菜鱼她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鱼一定要新鲜,花椒、干海椒的量一定要充足,香料要少放等等,连要点她也体会得深刻,这是经理夫人所必备的。 她草草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咖啡色的套装,涂了点儿淡粉色的口红。回娘家没必要打扮那么靓丽,再者她不想让娘看见,娘不喜欢打扮过于妖娆的女人。她打的先绕道去了一趟新月商场,给娘买了一身衣服,花了300多元,又买了奶粉、麦片、黑芝麻糊等无糖食品。娘有轻微的糖尿病,不能摄入糖分。然后,来到了娘的家。 “咚、咚、咚”她轻轻地敲了三下门。门开了,露出来一个让她极其讨厌的脸。 “姐,你可来了,我们想死你了。”弟媳妇笑容满面地把她拉了进来。随后,郎忠抱着她那2岁半的小侄女郎佳瑞也出来远接高迎她,唯独没有见着她最想见的娘。她知道,娘已经跟她生气了。一走进院子,一眼看见娘正蹲在地上择菠菜,掐掉黄叶,去掉根部,整齐地摆在洗菜盆里。听见她的脚步声,娘并没有抬起头来。这要是在往常,娘早就把她让进屋里去了。 “妈,我来了。”仍然没有回声,她感到有点窒息。 “妈,姐回来了,您快跟她去屋里聊聊吧,放下,我来择吧。”她那爱财如命的弟媳妇今天真是彻底变了个样,夺过老太太手里的菠菜,把老太太扶进了里屋。她也跟着进了里屋。她就这样和娘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娘也不理她,她也不敢言语,唯恐惹恼了娘,让那两口子看热闹。 “妈,姐,出来吃饭了。”郎忠冲里屋喊了一句。 “姑、姑、姑姑”小侄女瑞瑞直愣愣地望着她,嘴里不停地叫着。这肯定是在家里教了多少遍了。到现在为止,这个小侄女她最多见过5面,一次出生,两次“五一”,两次十一,所以朗雪花对她没什么印象,更甭提有什么感情了。她从包里扽出5张100元的大票子,“来,这是姑姑给的,买几件新衣服穿。” “快谢谢大姑。”弟媳妇赶紧把钱接了过去,塞进自己的包里。好家伙,有钱就是不一样,出手真大方,一次就500,今天算是来对了。来之前她是100个不愿意,可郎忠非得说大姑姐今天肯定来,他有预感。她也就来了,她也想知道大姑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钱了,如果如郎忠所说,真的傍上大款了,她们也能沾不少光呢。大姑姐最疼婆婆了,肯定给婆婆不少钱,那可就妙极了。所以,今天三口子早早就来了,擦桌子、扫地、洗衣服,顶没事儿,把玻璃都给擦了。左一声妈,右一声妈叫个不停。可惜老太太就是不高兴。果然,大姑姐来了。妈呀,真是有钱了,脖子上、手上,可都不是便宜货。尤其是那身衣服,最起码也得2000多元,可得小心,别断了财源。 “姐,听说建国道上“川味美食府”是姐夫开的?”其实他早就打听好了,只是想确认一下。 “嗯。”“姐夫”他倒是叫得亲,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还是愿意听的,她希望这能够成为现实。但是朗雪花还是不愿意理那两口子。看这架势,他们是准备好的。以前,他们两口子总共来过那屈指可数的几次,也都是张宝亮下厨,吃完之后,抹抹嘴、擦擦屁股,卷着大包小包就走了。今天反倒是他们两口子成了主人,使她心里不是滋味,你们就装吧。 整个吃饭时间,娘一句话也没说。虽然她给娘夹了好几次菜,娘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使她伤心极了。 吃完饭,她对那两口子说,她跟娘有事情要说,让他们先走吧。郎忠极不情愿地带着媳妇、孩子走了。临走还没忘了说一句,“姐,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考虑。”她迅速关上了门,等返回屋里的时候,娘已经躺下了。 “妈,试试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合不合适。”她拿出衣服,去掉了包装袋。 “拿走,我不要。”娘终于开口说话了。 “妈,别生气了。” “你说说看,宝亮哪点对不住你,你就和他离婚了,还有琪琪,多可爱的孩子呀,你就那么狠心把她扔了?你的心都让狗给吃了?”娘越说越生气,一骨碌爬起来。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过不到一块儿就散呗。现在离婚的又不止我一个。”她反驳道。 “人家离婚都有理由,你有什么理由,宝亮哪点配不上不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娘哭了起来,“我这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呀,生了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你们让我的脸往哪放呀,我对得起你们死去的爹吗。” “行了行了,妈,您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作主。”她有点不耐烦了。 “那你走,赶快走!”娘咣当一声,又躺下了。 她看了娘一眼,再待一会,她会气坏的。真是的,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自己还是走吧。 真不该来,闹了一肚子气真不值得。来时,她曾想,过一阵子,把孙国权哄好了,让他给娘买一套80平米的房子,离开这个苍蝇、蚊子“嗡嗡响”的破地方。看来,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转念一想,娘岁数大了,一个人多不方便呀,要是有个病有个灾的,也没人照顾。于是,她给郎忠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马上到新月商场门口来找她。 她来到新月商场门口的自动取款机,拿出一张卡刷了5000元钱。这是准备给郎忠的,最近一段时间,她是不打算回娘家了,让郎忠经常过去看看吧,相信看在钱的份上,他会答应的。 “姐,找我有什么事?”郎忠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 “我这有5000元钱,给你。” “给我?”郎忠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给你。最近我有事,可能有一段时间去不了妈那,你们两口子多跑几趟,帮妈收拾收拾,给妈做几顿饭吃。这是这个月的费用。”她抖了抖手里的人民币。 “姐,你咋这客气,照顾妈不是应该的吗。要是包心荣不愿意,我休了她。”钱几乎是被郎忠夺过去的。为了钱,胆子大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可是严重的“妻管严”。包心荣让他往西,他绝对不敢往东看一眼。 “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两口子要是对妈不好,今后甭想从我这再拿一分钱。”她威胁到。 “姐,你说到哪去了,哪能呢,那不成畜牲了。”他还就是畜牲,甚至还不如畜牲。畜牲还知道感激母亲的养育之恩呢,而他却不知道,起码到现在没看出来。 看着郎忠的背影,朗雪花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对娘有一个交待了,这下她可以放心了。下一步,她要开始行动了。她恨不得马上到晚上,恨不得马上见到孙国权,向他施展媚功。她要俘获那个男人,让他同意她的要求,满足她的欲望。(本章完) 上部 第十三章 专家的春天 林晓婉隔三差五就喊张宝亮过去帮她修仪器,这可使他的心里发了毛。这个女孩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呀?明明都是小毛病,自己都能够解决的,却偏偏让他这个专家过去修,别扭死人了。而且,他也隐隐地感觉到,那些问题似乎是林晓婉提前设计的一样。每次,当他发现是哪个片子或管子坏了,要求她找个新的换上的时候,她连地儿都没动,就递过来那个片子或管子,这只能说明她早知道是哪个地方有问题了。或者根本就没问题,是她故意捣鬼,因为这种问题根本就不经常出现,而在林晓婉这里已经连续出现几次了。 今天,他坐在办公桌跟前翻阅维修记录,想整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仪器都出现了哪些问题。这一阵子,被林晓婉搅和的都没有机会整理。千万别再找他来了,千万。 “张工,能到我们组去一趟吗?”妈呀,又来了,这回不喊师傅了,直接喊张工了。 “我得整理一下记录。”他在推辞。 “可是,我已经检查好几处了,也没发现问题,信号还是不对。这根仪器小队还等着用呢。”晓婉亮出了杀手锏,看你修不修,耽误了小队生产,看领导不找你麻烦。 “好,我马上过去。”没办法,这是他的职责。 “宝亮,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唐主任从门外喊了一声。 “哎,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真是救命稻草,他大踏步走出了大厅。 “那我们的仪器怎么办?” “回来再说。” “主任,找我什么事?”他走进主任办公室。 “宝亮,先坐下。”主任正翻看文件,看完之后顺手递了过来,“把你手里的活归整一下,明天去上海开会。” “主任,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走了,琪琪怎么办?您还是让别人去吧。”他看完了手里的邀请函,坚决地说。 “宝亮,克服一下吗。刚才厂家还打电话来点名让你一定去。而且,这次是你陪李厂长一起去。”主任无奈,其实他想去,只是厂家不让,领导们也不同意。这家伙,什么好事都轮上他。 李厂长,名叫李立根。是原来张宝亮所在车间的主任,对张宝亮一直不错,认为这个小伙子工作认真塌实,技术精湛,肯吃苦,主要是工作热情高,什么荣誉都给张宝亮。等到提了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还是对张宝亮念念不忘。多次在厂领导班子上推荐他,所以令别的厂长也对他印象不错。厂组织部部长找他谈心,有意培养他为中层领导干部,他严词拒绝了。他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搞技术是他的强项。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郎雪花。现在想起来,要是当时跟那个女人说了,还不得跟他疯了。她那么想当官太太,只是当时他不知道而已,不告诉她的原因是觉得女人嘴快,他不想张扬。 他愁坏了,答应吧,琪琪怎么办?不答应吧,李厂长那不好交代,毕竟李厂长曾经那么看中自己。自己不能忘恩哪。当初专家的名额就一个,最后候选人是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正厂长的老乡。更何况那个人真的业务也很好。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人家正厂长能不帮自己老乡的忙吗。他想自己肯定没戏了。结果公布之前,他碰见李厂长,李厂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宝亮,好好干,专家是你的。后来结果一公布,果然是他。他想,李厂长一定给他使了不少的劲。李厂长一直搞管理工作,对仪器仪表只是一知半解,这次去肯定得依靠他当得力助手了。这可怎么办呀? “宝亮,我看实在不行,让琪琪去我那住几天,怎么着也能待到你回来。”看张宝亮一脸的愁容,唐主任自告奋勇帮忙了,不帮也得行。刚才李厂长给他打电话了,必须张宝亮去,要是自己给换人了,今后自己这个主任还当得了吗? “不行,这可不行!”主任的儿子今年高考,还差2个月,这可是个特殊时期。 他拿着那张邀请函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工房。咦,林晓婉还没走,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等着他呢。一看他回来,立即站了起来。 “张工,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明天我要出差。”瞧那一张脸的表情,像没事吗? “那琪琪怎么办呀?”她惊叫起来。 “……”他不知所措,怎么她想到自己心里去了。 “张工,我帮你照顾琪琪吧?”天赐良机,她立即脱口而出。 “不行。”他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行,我愿意。” “那也不行!”他还是很坚决,这怎么行。最近自己受的打击已经足够大了。因为郎雪花,使他出来进去抬不起头来,总感觉背后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个废物,管不住女人,让女人跟别人跑了,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是个男人吗?现在,林晓婉已经有男朋友了,帮自己照顾孩子一定会引来闲言闲语,于己于人都不好。想起以前自己对林晓婉做的事,内疚油然而生。 晚饭过后,他正犯愁如何跟女儿开口,“咚、咚、咚”门响了。他从猫眼里往外一看,天哪,林晓婉就站在门外。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唯恐让外面的人听见里面有人。 “爸爸,谁敲门呀?”完了,这下必须开门了。 “咚、咚、咚”门又响起来。这下子完了,非得开门不可。没等门开完全,林晓婉的右脚就先了迈了进来,然后整个身子连同手里提的大包一同挤了进来,“张工,琪琪在家吗?” “谁呀。”女儿从里屋走出来,奇怪地看着林晓婉,显然,她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呢。 “你是琪琪吧,长这么大了。我是林晓婉,是你爸爸单位的,负责照顾你。”她笑容满面地走到琪琪跟前。 “照顾我?”女儿奇怪地看了张宝亮一眼。 “哦,是这样的,爸爸刚想跟你说,阿姨就来了。爸爸明天要出差,可能10天不在家。”他拉过女儿的手,“我跟楼上的王娘娘也说了,你要是愿意去那也行。琪琪,你自己决定吧,是让阿姨照顾你,还是去楼上的王娘娘家。”他有十足的把握女儿会选楼上的王姐,虽然他还没有跟楼上的王姐说,可是楼上的王姐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而且她儿子亮亮跟琪琪一般大,应该有共同语言,而林晓婉呢,琪琪根本就不认识,不可能跟她。这样一来,林晓婉就没有必要留这了。尽管对林晓婉有些残忍,没办法,他不想惹麻烦。 “嗯……,还是阿姨留这吧。”她一眼就看上了林晓婉,也许是由于妈妈很长时间不在吧。其实,她不想妈妈,只是希望有个人陪。楼上王娘娘家,她是不想去了,王娘娘对她不错,可是那个亮亮她看见就讨厌。每次去他家,这也不让摸,那也不让碰,简直就是一个小霸主。 这下,张宝亮傻眼了。这、这、这怎么行,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够住别人家呢?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还了得。他可真是后悔极了。 “琪琪,阿姨工作很忙,可能照顾不过来你。你还是…。。” “我有什么事呀!”林晓婉打断他的话。拉起琪琪的手进屋去了。 呵,真是难缠的主,听不出来不行吗,就差点儿轰你了。他越想越不安,这明天能走吗?这时候,琪琪那屋传来 “咯、咯、咯”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大,这可怎么办呀?他只好在外屋找把椅子坐下来,等吧,现在8点多了,女儿每天晚上9点15分睡,等女儿睡着了,再跟林晓婉说。 “琪琪,《仙剑奇侠传》你看了吗?你喜欢里面的李逍遥,还是唐钰小宝?”这可是林晓婉着迷的连续剧。 “我喜欢赵灵儿。” 琪琪脱口而出,《仙剑奇侠传》她没看过多少,可能也就是几个镜头而已。那一阵子,同学们都在谈论《仙剑奇侠传》,说李逍遥怎么怎么帅,唐钰小宝如何的可爱。她就特意留心了,妈妈调台的时候,她故意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上厕所,星星点点地瞄了几眼。她还是喜欢赵灵儿,多漂亮呀,将来自己长大了,要是像赵灵儿就好了。“阿姨,你给我讲讲吧。” 琪琪真想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事,让她的伙伴们那么着迷。 “你没看过吗?”林晓婉很奇怪。照理说,不可能呀,“从哪集开始讲呢?”她不想扫琪琪的兴。 “从第一集。”一听说要讲,琪琪兴奋起来。 “李逍遥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罗刹鬼婆在空中激战,被打落掉回床上,然后就被李大婶打醒了。李大婶吩咐逍遥去开店门。逍遥刚一开门就见三个古怪的拜月教徒。……”林晓婉像模像样地讲起来。 “琪琪,该洗洗睡觉了。”张宝亮在外屋喊起来。琪琪意犹未尽,装作听不见,还接着听。 “这样吧,今天就讲到这,明天阿姨去单位给你下载,往后慢慢看。”林晓婉小声地说,哄孩子她还真有一手。 “好,说话算数。” 琪琪拉着林晓婉的手去了卫生间,她要和她一块洗。“爸爸晚安。”洗完之后,俩人进屋把门关上,熄灯了。 嘿,没把张宝亮气死,本想女儿睡觉,他和林晓婉谈谈,让她走。这下还怎么走呀,都上床睡觉了。总不能去敲门,让她起来,这女儿还能睡得着吗。咳,就这样吧,明天早晨再说。 第二天,5点40分的闹铃一响,他赶紧起床下地做饭,这是他一年365天必须做的事情。不过,今天比往常早半小时,他得收拾出差的东西,还有就是决定女儿由谁来照顾。 一进厨房,眼前的一幕使他惊呆了。林晓婉在做早餐。 “张工,起来啦,还早哪。”她一边轻轻地切着葱花,一边捂住眼睛,辣坏了。 “我来剁吧。”他态度温和了许多。 “嘘,小点声,别吵醒琪琪,时间还早呢。”她并没有停下来,还在侧着身子,捂着眼睛。 他闻到了一股米香味,确切地说,还有绿豆的清香。她在熬绿豆大米稀饭,这可是张宝亮平时最喜欢熬的,也是最喜欢喝的。都是女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他又想起了郎雪花,她可是从来不下厨房的。每天都是他把早饭做好,一遍一遍地喊她和琪琪。她才懒懒地起来,洗漱完毕,吃完饭连碗筷都不收,抹抹嘴就走。离婚之后,他曾想,就这样和女儿过下去,再也不找了。可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已经让他心动了。 “我干什么?”他主动上前搭讪。 “不用了,你把琪琪的校服找出来,我不知道在哪。昨天晚上她说今天她们班升旗,老师说必须穿校服。”瞧,俨然一副女主人的神情。 饭做好了,大米绿豆稀饭,葱花炒鸡蛋,几片火腿肠,还热了4个馒头。虽然不丰富,在张宝亮看来,已经是山珍海味了,他哪享受过这待遇呀。所以吃起来格外的香,竟然吃了2个馒头,喝了两碗稀饭,还不感觉撑,真是奇怪了。再看琪琪那吃相,肯定也不少吃。 “爸爸,阿姨炒的鸡蛋太好吃了,又香又嫩。” “嗯,不错。”他随声附和着,这回他可说的是真心话,太香了。 “好,琪琪,晚上阿姨还给你炒。”同时得到了两个人的肯定,她高兴极了,尤其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转变。 吃完早饭,林晓婉骑着自行车送琪琪上学去了。看着林晓婉的背影,他叹了口气,要是自己再年轻10岁就好了。他整理了一下要带的东西,上衣、裤子、拖鞋、喝水杯子、手机充电器,噢,还有钱,怎么把钱忘了。他从抽屉里拿了3000元现金,一张卡,停顿了一会儿,又拿了2000元现金。要是卡出问题了,取不出来怎么办,还得给女儿买礼物,不,也得给林晓婉买礼物。 他提起旅行包,恋恋不舍地朝着指定的集合处走去。此时,他的心情格外清朗,7天会议要是改成3天就好了,加上来回5天就能回来。或者,最好是现在唐主任打电话来说会议取消了,到时他就可以不走了。他真的有点儿舍不得走了,……舍不得离开她了。(本章完) 上部 第十四章 初战失利 郎雪花从娘家回来之后,就给孙国权打了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她买了一条偏口鱼烧给她吃。 她准备好了葱、姜、蒜、花椒、大料,把它们放在一个碗里,把鱼洗干净控干了切成4段,蘸点儿面粉用油煎成了金黄色,换上新油用准备好的调料一烹就烧上了。然后她又开始准备辣椒炒肥肠、凉拌金针菇。一股浓浓的鱼香味从锅里冒了出来,真香呀!这段时间没白费心思,一般的家常菜她都会做了。她又往冰箱里放了4瓶啤酒,到时候边喝酒边和他说事,还能不答应。这男人嘛,就得哄。一切准备停当,就差孙国权回来了。看着满桌的杰作,她满意地笑了。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已经7点半了,怎么孙国权还不回来呢?她又给孙国权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国权吗?国权,我都准备好了,你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她强压住烦躁的心理。 “雪花,我现在抽不开身,你自己先吃吧。”“嘟…嘟…。”他挂断了电话。 “王八蛋!”她气坏了,感觉自己受到了污辱,煞费苦心摆弄的一桌子菜,就这样白费了,实在不甘心。她端起已经微凉、但是还冒着香气的鱼,几步走到垃圾桶跟前,“扑”的一声,倒了进去。接着,她又把辣椒肥肠、凉拌金针菇统统地倒进了厕所马桶,“哗”地冲了下去。她还是不解气,拿起菜刀把刚才剩下的青辣椒“铛、铛、铛”地剁了个粉碎, 一口气终于泄了下去。她收拾了碗筷和厨房,一切恢复就位,就像从来没发生一样。不能让他看见,要不然自己柔媚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她冲了一个澡,“扑、扑、扑”往身上喷了一些香水,太迷人了,她看了看镜子中那漂亮迷人的身段和脸蛋,他会不着魔吗?“咕、咕、咕”肚子叫了起来,哎呀,刚才只顾生气了,竟然没有吃饭。她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盒家庭装的酸奶,一口一口地品尝起来,真是好东西呀,口感清凉爽甜,又美容、又减肥。想起以前她哪舍得买这20多元一盒的酸奶,5元钱就已经不错了,还放了又放,等到快过期了才喝,哪像现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买多贵的就买多贵的,钱这玩意就是好。看会儿电视吧,今天韩剧《黄手帕》该演第35-36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郎雪花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在12上,已经夜里12点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急忙打开门,“嘭”地一声,孙国权醉醺醺,摇摇晃晃地撞了进来,一股刺鼻的酒气夹杂着恶臭直喷到郎雪花的脸上,她赶紧捂住了鼻子,扶着他进了卧室。 “雪…花…,雪…花…”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她。 “我在这。”她把他按在床上。累死了,差点把她压死 ,长那么蠢干什么。 “水…水…水…。”他痛苦地喊道。 “给你。”郎雪花给他去客厅倒了一杯凉白开。喝完,“咣当”一声,倒在床上睡着了。任凭她怎么推他,就是不醒。“死猪。”她愤愤地骂了一声,又白等了。 第二天,郎雪花早早起了床,到小区市场买了一碗馄饨、一碗豆腐脑,还买了3个肉加馍。等她回来的时候,孙国权已经起床了。 “国权,赶快趁热吃吧。”她特别温柔。 “雪花,难为你了。”他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女人。 “你说哪去了,国权,你要是这样说,我可生气了。”她娇嗔道。 “好好好,一块儿吃吧。”他跟她面对面坐下。 “国权,昨天晚上怎么喝那么多呀?”她表示出异常的关心。 “收拾利索了,一高兴,跟大师傅们多喝了几盅。” “酒对身体不好,往后别喝那么多。” 这个女人改变真不小,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不错。“知道了。” “国权,跟你说件事行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好啊,什么事?” “今天是星期天,我也没什么事,你能带我到你们的饭店看看吗?” “你去那干吗?”他放下勺子,惊奇地问。 “我想去看看。” “有什么看的呀,人来人往的,别给我添乱。”他有些不悦。 满以为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他会拒绝,她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感觉脸烧得不行,火辣辣的难受极了。这种感觉立刻变成了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现在太忙了,往后有时间带你去。”他站起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抹抹嘴走了。 “浑蛋。”她又骂了起来,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她是怎么想的呀?难道他根本没有想和自己结婚?不会的,不可能,从那天第一次重逢,她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那种渴望,绝对没错。也许他是真的很忙,这一阵子他不是都回来的很晚吗,可能真的没有时间。想到这,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别着急,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这一天,她无所事事,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实在没有别的事。到了晚上,她简简单单地拌了一盘黄瓜、炒了一盘蒜薹鸡蛋,熬了一小盆粥,这是她打算自己吃的,反正孙国权回来的晚,又不在家吃。门一响,孙国权回来了。早晨开车走在路上,他觉得有点儿后悔,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了。这个女人为了自己已经改变了许多,尽管他知道是钱起了作用。有时候,他想这个女人可够狠的,为了跟他,连女儿都不要了。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来这不就是为了她吗?怎么着都觉得有点别扭,是什么原因,他也闹不清楚。郎雪花提出来饭店看看,他真的不愿意。从商这么年,也没有改变他传统封建的观念。一个女人,男人在外面挣钱就可以了,还抛头露面干什么。这些年,他接触过不少能干的女人,佩服之心是有的,但是做自己的女人那可不行。你郎雪花有吃、有穿、有用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今天早点回家,哄哄她,缓和缓和气氛,自己也好放松放松。“雪花,今天我把工作交给王经理了。好几天,没好好陪陪你了。” “可、可是……”郎雪花看了看桌子上那一点点儿菜和粥。 “没关系,把冰箱里的馒头拿出来蒸一蒸,把那瓶豆瓣酱也拿出来,油腻的吃多了,想吃点儿清淡的,再给我洗两根大葱。”说完,他进屋脱掉一身行头,换上了她给他买的睡衣。 真没想到,这个四川男人爱吃大葱蘸酱。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令郎雪花的胃液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移动,嗓子眼发紧,差点儿呕吐出来。她赶紧喝了一杯水,压了下去。她最讨厌大葱了,那是土包子的专用品,虽然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可她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农村丫头。在她的意识里早就把这不光彩的背景抹掉了。吃完葱后打嗝的气味更让她受不了。以前,张宝亮也曾想过吃大葱蘸酱,被她生生扼杀在摇篮里,想都甭想。除了炖鱼炖肉,别的菜一律不许放葱花。可现在,她得忍着,怕惹恼了他,将来的幸福没了着落。等将来结了婚,再好好调教。 “雪花,怎么不吃呀?”他把葱咬得咯崩脆。 “不饿,可能是中午吃多了。” “多吃点菜,又不占肚子。”他还真疼人。 看见他那高兴劲,她又想起了早晨他说过的话。“国权,说话得算数呀。” “什么事呀?”他在装糊涂,这个女人怎么穷追不舍呢。 “就是有空带我去饭店呀。” “你去那干吗,我就租了一年。”这说的实话,他就打算待一年,还是老家四川好,而且自己的运输公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每次表哥打电话都说一切正常,让他放心,越这样他越是不放心。 “就想认识认识。” “认识他们干嘛,没必要。” “那我也想去。” “不行。” “想去。” “你有完没完,你这个女人真啰嗦。”他放下筷子,今天好不容易想放松放松,这一阵子,可累坏他了。这女人真不让她闲着。本想回来好好地温存温存,好好干她一场,这下子没了尽兴。“好啦好啦,快吃吧,我不想提饭店的事了。能不能提点儿别的。” “孙国权,你拿我当什么人哪,你养的一个宠物?”可能是在大葱的刺激下,她实在控制不住了。 “郎雪花,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得去饭店?” “我就想去!” “就是不行!”真他妈的扫兴!他一把推开碗,脸色铁青,站起来转身进卧室去了。 郎雪花被晾在了那,傻眼了。到现在,她明白了什么叫金屋藏娇。 上部 第十五章 公开课 人真是奇怪的尤物,一旦对某件事着了魔,就会朝着认准的方向冲过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瞧,我们的小女子林晓婉就是这样,为了得到老同志张宝亮的爱,什么也顾不上了,对于别人的白眼与闲话,她指当妒嫉了。白天上班一门心思琢麽着一天三顿饭做什么,接送4趟琪琪上学放学可别迟到了。到了晚上,边辅导琪琪功课,边洗洗涮涮。她像上满了弦的表针“嘀嗒嘀嗒”走个不停。瞧她那1。56米,90多斤的小身板,载着和她几乎一样高的琪琪,可够她受的。可她愿意,这不,又在一边哼着《隐形的翅膀》,一边美滋滋地准备晚饭了。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 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她的声音美极了,真有点儿原汁原味的感觉。如果有哪位音乐制作人看上了她,再包装包装准比张韶涵唱的好听。 “琪琪,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快写完了,还差4道应用题。” “快点啊,写完别忘了检查,要不然我可不给你签字。” “知道了,你放心吧,保准一次通过。” 时间过得真快,张宝亮已经走了6天了,她和琪琪已经混得再熟不过了。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把她当成了贴心的大姐姐,什么话都跟她说。爸爸喜欢吃烧茄子,不喜欢吃芥末,喜欢看《亮剑》,不喜欢看《七剑》,统统地告诉了她。就连睡觉打呼噜,以前说过什么梦话,也都抖落出来,把她逗得前仰后俯。 “哎,琪琪,你昨天说明天有公开课,还有吗?” “有啊,怎么,你想去?” 琪琪探出头来调皮地问。 “不行吗?”她也歪着脑袋反问。 “可…以…,同学们要问,你是谁,我怎么说?” 琪琪放大了嗓门,“总不能说是我妈吧?” “就说是姐姐!”她冲到琪琪跟前,使劲地咯吱她。 “姐姐,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琪琪难受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求饶。 琪琪这孩子真是懂事,每天放学一进家门,打开书包就写作业,字迹甭提多工整、俊秀了,颇有张宝亮的写字风格。而且,她还不贪,写完作业,收拾好书包,吃完晚饭,就开始看林晓婉给她下载的《仙剑奇侠传》,只看一集。现在的孩子你要是不管她,她不看整宿才怪呢。所以,林晓婉特别喜欢琪琪。 80平米的房间简直“太小”了,箕角旮旯都被林晓婉擦个透亮,灶台、抽油烟机、书桌、书柜都擦了好几遍了。每天琪琪一开始看《仙剑奇侠传》,她就开始摸此摸此这,刮此刮此那。今天实在没事干了,她走进他的卧室轻轻地打开他的衣柜。已经6天了,哪都收拾了,就这个柜子,她没敢打开过,她有点儿胆怯,怕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妈呀,柜子里的衣服乱成一团,上衣、裤子、背心、秋衣全都搅在了一起。他怎么也不收拾呀,平时看他穿得挺干净的呀。她一件一件地把它们分开,分类归整在一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子里。刚想关上柜门,又想起了什么,顺手拿起一件米色衬衣,领子黑黑的,好像没洗过。她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男人的汗味,令她的心跳个不停,脸也慢慢地烧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她摸了摸滚烫的脸,不好意思地把衬衣放了进去。忽的,她又把刚才的摞好的衣服全都扒拉到地上,洗,全都洗了。 “阿姨,您过来看看,又读不过去了!” 琪琪着急地喊她。 “马上。”她抱起衣服,全都泡在了浴盆里。然后赶快给琪琪调调。又是昨天的毛病,快进几下,后退几下,又能看了。网上下载的电影就是不好,总是读不过去,都是盗版的。 “琪琪,你真的那么喜欢吗?” “恩。”琪琪看得太认真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阿姨明天下班去“音乐无限”给你买一套正版的光盘。” “好。”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琪琪爽快地答应着。要是知道林晓婉明天给她买一套正版的,她还不得跳起来。 琪琪所在的五年二班的教室在5楼,这是林晓婉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的。从教室后门进去,已经有不少家长来了,她也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不时地有同学回头,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家长来了。琪琪没有回头,她可能想不到林晓婉会来,或许她听得太认真了。 这是一节语文课,是一篇新课文,题目是《学会看病》。讲的是儿子病了,妈妈让他独自去医院,学会了看病的故事。母亲用这种方式磨练儿子独立面对生活的能力,表达了母亲对儿子的深深的爱。这是一篇外国文章。年轻的语文老师问同学们,平时病了都是谁带着去看病的。同学们有的说爸爸妈妈,有的说爷爷奶奶,还有的说全家都去,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只有琪琪慢慢地站起来,说都是爸爸带她去。说完,慢慢地回了一下头,一下子就看见了林晓婉,惊得张大了嘴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林晓婉这,目光里包含了疑惑、奇怪、责备。 “张亚琪,坐下。”语文老师的一句话,使琪琪回过神来,“扑通”做到了椅子上。 接着,课又开始讲起来。看得出来,琪琪在班里一定学习不错。单从经常叫琪琪起来回答问题,就能看出来。每次叫到琪琪,老师的眼神里流露的是信任和骄傲,看,多么优秀的一个学生呀,是我教出来的。课快要结束的时候,老师问最后一个问题,今后自己得病了,怎么办?这时候,举手的也就少了,有几个同学说,学着自己去看病。从语气里看,显然很牵强,不是发自内心的。这时候,琪琪站了起来。 “我的爸爸是一个非常好的爸爸,他是一个专家,白天上班很累,晚上回来还得做家务,我爱我的爸爸。今年我已经11岁了,今后要是我病了,我一定自己去看病,不让爸爸再为我操心。”声音响亮、真诚。 家长们面面相觑,随即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先不说今后是不是自己去,就说那一番话,让在座的家长们感叹不已。林晓婉的眼睛湿润了,琪琪,我不会让你自己去的,阿姨一定陪你去。 上部 第十六章 郎雪花怀孕了 她有点后悔了,倒不是想起张宝亮的好处来,也不是挂念女儿琪琪。原本她就没爱过张宝亮,女儿琪琪呢,跟她也不亲。只是越想越觉得离婚太莽撞了,没给自己留个回旋的余地,整天窝在这100平米的房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孙国权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对她不再有先前的热情,就连做爱也是应付差事,几下子就完了,倒头便睡。这使她的心凉了半截,至于去饭店那档子事,她再也没提,没有机会提,也是没敢提。 不行,就这样坐以待毙,等哪天孙国权不回来了,自己的人生不就这样毁了吗?她实在不甘心,可又看不出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照常回来,就是冷冰冰,你让她跪那求他高兴吧,她还真做不出来,那么多年了,都是别人让着她,宠着她,这种委屈哪受过呀。她只能尽最大忍耐力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可他依然淡着她。 就像两口子吵架,一方服软了,另一方仍坚持,冷战还在进行着。 孙国权心里也不好受。起初郎雪花突然离婚,他就有点儿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他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别扭,哎,离就离了吧。他让郎雪花搬过来和他住在一起,是出于一时的愧疚,因为自己的到来,才使她离了婚,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刚开始,他还是很兴奋的,尤其是她为了跟他,竟然学会了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他从四川刚来时,都打听好了,郎雪花在家里根本什么都不干。如今她变成这样,他有点儿飘飘然。一进家,家里有个美貌如花的女人等着他,屋里温馨浪漫,真有点家的感觉。他想,等租期一到,带着她回老家,娶了她,也过上正常的夫唱妇随的日子。可当郎雪花第一次提出要去饭店看看的时候,他严词拒绝了,一个女人不在家里老实待着,抛头露面,跑那地方干什么,尤其是他的女人。可转天郎雪花还提那事,可把他气坏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蹬鼻子上脸,有钱花着,怎么还不满足。他开始不自然起来,想起这阵子郎雪花的种种变化,他开始有点儿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看她干什么事都尽量迎合自己的样子,他感觉怎么那么假。她到底想干什么呀?转念一想,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呀,让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平平她的浮躁心理,过一阵子等她安稳了,租期也到了,立马带她走,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么。所以,这一阵子,不管她做什么,他就是不搭理。 可郎雪花偏偏不往这方面想,她总感觉孙国权要甩了她。昨天,她跟孙国权说没钱花了,他说会往她的帐号里打钱,都已经好几天不理她了,还给她钱,这不就是要甩她的征兆吗?不能这样等下去。她要想办法,让他不得不娶她。 有了,太好了。今天是星期六,孙国权早走了,她收拾了收拾,换上了一身便装,打的来到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插入卡,输入密码,她要确认一下,孙国权是不是真的往她帐号里打钱了,结果出来了,19万8千元,多了5万元。这更肯定了她的想法。去,马上去。她要干什么呀?她要去医院摘环,她要给孙国权怀一个孩子。可能大部分女人想留住男人时都是这么想的,把孩子当成了筹码。 饭店的生意已经走上了正轨,新招的人员已经培训就位,太可惜了,只干一年。没想到饭店的生意这么好,早知道饭店这一行这么好做,在四川开饭店算了,不像车行事情多,风天雨天雪天,担心的不得了,撞人了、车毁了,等到回四川,把运输公司卖了,开个五星级的饭店。孙国权的心情又平静下来,想起前一阵子对郎雪花的态度,心里竟有点儿过意不去,女人嘛,修整修整就好了。这年头,谁不爱钱,尤其是女人。嘿,对于郎雪花因为钱跟了他,经过这一阵子对她的冷淡,他倒找到了平衡。甚至有点儿沾沾自喜,那么个大美人,忽然真真实实地跟了自己,现在自己钱也有了,也抱得美人归了,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英子,今天跟我回趟家,你嫂子最近心情不好,跟她聊聊天,解解闷儿去。”英子是他新招来的服务员,乖巧可爱,机灵过人,尤其是那张小嘴,说起话来甜极了。再加上服务态度好,真诚谦逊,在饭店里人缘特别好,人见人爱。孙国权对她印象也不错,这小姑娘,等回四川开饭店一定带着,把她这点儿灵气带走。 “这……经理……”英子怯生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经理没结婚,和一个女人同居,大伙都知道,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她是一个农村来的姑娘,还接受不了城里人这种开放的作风,一个女人和男人同居,肯定是个不正派的女人,她不想和这种女人有什么瓜葛。 “怎么了,你的班我已经安排好了,圆圆替你值。” “经理……”英子支支吾吾。 “别磨唧了,换身衣服跟我走。”随后,他主动给郎雪花打了一个电话,“雪花,我今天晚上带一个人回家吃饭,你准备准备。”啪,挂断了电话,对待女人,就应该干脆。 这一个电话,可把郎雪花整糊涂了,这孙国权怎么又突然要回家吃晚饭了呢,一个多月了,每天早出晚归,见面就只有在床上了。自从摘了环,她已经用试孕纸试过好几次了,还没怀上,怎么回事呢?她正愁着呢,他给她来了一个电话。喜从天降,看来是自己多想了,怀不上更好,省得还得受那一回罪。想到这,她对着镜子打扮了一番,然后去市场买菜,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做饭了,今天一定好好表现一下,让孙国权看看她的能耐,也让他带来的那个人看看孙国权的女人的持家本领,那个人会是谁呢? 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心里一惊,赶快去拉门,先是孙国权进来了,然后后面跟着一个土得掉渣的姑娘。 “快进来呀,英子。”孙国权一伸手,把英子拽了进来,“这是你嫂子,雪花,这是我们饭店的英子,我找来和你聊天的,省得你一个人无聊。” “嫂子,您好。”既来之,则安之。英子开始正视郎雪花。妈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怎么世上会有那么漂亮的女人哪,鹅蛋脸,柳叶眉,通鼻梁,樱桃小口,粉嫩嫩的脸上一个小点儿也没有。那身材,该凸起的突起,该凹进去的凹进去,形成一个完美的s形,再看那神态,娇而不媚,高贵而典雅,这经理从哪找的这么一位大美人呀。 郎雪花被看毛了,“进来吧,英子。” “英子,赶快帮你嫂子忙活忙活。” “不用不用,已经做好了。”没等英子说话,她赶快抢过话来。原来是个农村丫头,她有点失望。不过,她又高兴起来,总算孙国权又对她好起来。 吃饭的时候,英子一个劲地夸饭菜好吃,又恢复了她原来的模样。孙国权也是,边吃边夸。郎雪花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吃不进去,明明是精心下的料,怎么吃起来有点儿恶心,一个多月没做饭了,手生了?一股一股的酸水直往上拱,她连忙去卫生间,“哇”的一声,刚吃下去的饭菜全都倒了出来。 “雪花,怎么了?”孙国权跑过来问,帮她拍着后背。 “没事,胃有点儿不舒服。”她有气无力地应到。 “经理,嫂子是不是……”一看着情形,英子明白了,上个月她嫂子就是这样,吃饭就恶心,一检查怀孕了。“经理,我先走了。”说完,拉开门,蹬蹬蹬地跑下楼。 一句话,惊醒了郎雪花。难道,难道是怀孕了?她推开孙国权,走到卧室,从床底取出试孕纸一验,天哪,真的是怀孕了。 “这丫头,让她和你聊聊天,怎么又跑了呢?”孙国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跟着进了卧室,“雪花,你到底怎么了,英子刚才什么意思?” “我怀孕了。”她淡淡地说。前几天,想怀上,就是怀不上。今天孙国权对她好了,她不想怀了,可又有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真的。”他冲过来,猛地抱起了她,亲了又亲。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不是说城市里生过孩子的女人采取什么措施,不能怀孕吗?管它呢,真是老天有眼,我孙国权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挣那么多的钱干什么,不就是留给下一代吗,太好了,太好了!他抱着郎雪花转了好几圈,随即又停下来,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雪花,从今往后,什么也不许干了,好好给我养着儿子。”他兴奋极了。“给你雇个保姆,你就好好养着,听见没有。” “知道了。”怀孕的感觉真不错,没想到他那么想要孩子,自己的这一招棋太厉害了。她仿佛又飞起来了,以往的不愉快全抛到九霄云外了,美好的未来又向她招手了。 上部 第十七章 苦尽甘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张宝亮这个大太阳盼回来了。刚下飞机,李副厂长的专车就在机场候着,可能是思家心切吧,李副厂长吩咐司机小王先把张宝亮送回家的时候,张宝亮连推让也没推让,车直接把他送到了家门口。他背起两个大包,直奔楼上。这是自己的家吗?他差点儿以为走错了门,没错呀,他又回了一步看了看门框上方的门牌号,302。他放下大包,脱下皮鞋,换上了门口已经摆放好的拖鞋,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北面卧室窗户映进的一缕阳光,洒在枣红色的地板上,泛着耀眼的光。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没有一丝灰尘。卧室的床上铺着粉色的床罩,书柜里的书整齐地摆放着,写字台上独立的小闹钟“嘀嗒嘀嗒”地响着。他从这屋走进那屋,又从那屋走进这屋,来来回回好几遍,他不相信,怎么才走10多天,自己的家就焕然一新了呢,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却完完全全改变了,就像返厂更新了一样。茶几、电视、冰箱、洗衣机全都泛着光,就连油渍渍的炉灶,居然污垢也没了。 他有点累了,飞机降落时的失重眩晕还没有完全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吧,他打开柜子的一霎那,又惊呆了。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四摞衣服,时不时散发出一股股清香味,沁人心脾。他慌了神,怎么也找不到衬衣,白衬衣是在这个柜子里呀?他又打开旁边的柜子,哟,他的衬衣、西裤,全都用衣架挂起来了,一看,还都熨过了。一股暖流涌入了他的心里。本来,他还担心林晓婉照顾不了他的宝贝女儿,毕竟她还是个姑娘,没有居家过过日子,哪会洗衣做饭。如此看来,她不仅照顾了琪琪,还照顾了这个家,也照顾了他。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呀。 林晓婉背着琪琪的大书包领着琪琪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都12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说快了吗,不会出什么事吧,现在上海这么乱。越想,她越担心。咦,门口的鞋垫上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 “爸爸,您回来了。”还是琪琪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门口摆着的皮鞋。她连鞋也没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正好跟出来的张宝亮撞了个满怀。 “宝贝,爸爸回来了,怎么样?”他抱起女儿,亲了又亲,“想爸爸了吗?” “想了,我们都想您。” 琪琪加重了语气。 他侧过身看了林晓婉一眼,“多亏了你,谢谢!” “不客气,您回来了就好,我也该走了。”她本不想说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说出来了。 “别走……”他脱口而出。 “不许走,我还要晓婉阿姨和我一块儿看电视呢!” 琪琪从他的怀里挣脱下来,拉住林晓婉的手不让走。 “琪琪,阿姨10多天没回宿舍了,你爸爸回来了,阿姨也该走了,往后有时间阿姨再来看你。”她摸摸琪琪的脸,安慰道。其实,她是说给他听的,只要他再说一句挽留的话,估计她的腿就该走不动了。 “你就留下吧,我给你和琪琪买了几样礼物,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过来看看吧。”他再次发出了挽留的信号。 “就是阿姨,看看爸爸买的什么礼物。” 琪琪边说边拉着林晓婉不撒手,恐怕她走。 呵,他可真没少买。什么桃酥、大白兔奶糖、凤尾鱼罐头、上海梨膏糖……。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他拿起一件做工精美的笔筒和一个女孩玉雕给她。这是他到上海之后向当地人打听的,上海的漆器和玉雕出名,他特地去专卖店买的,花了2000多元。 “谢谢,太贵重了。”一看那做工和质地,就不会便宜,不过她想不到这小小的两件工艺品会值2000多元,她要是知道了,非得晕过去不可,因为她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不贵,花不了几个钱。”他不想让她知道价钱,他怕她不接受。“来,琪琪,尝尝吃的,看看爸爸买的好吃不好吃。”他顺手递给她一块儿大白兔奶糖。 她放在嘴里,真甜。 “今天咱们出去吃,就算给我接风吧。”他来了兴致。 “饭店的菜太贵了,还是在家吃吧,我都买好菜了。”她站起了身,准备去厨房。 “晓婉,我请你。”他一把拉住她,随即倏地又松开了。 这是他3年多来头一次喊她的名字,就跟触电一样,击中了她的全身,使她寸步难移。 “琪琪,咱们走吧。”张宝亮高兴极了。难得,自从离婚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明朗过,今天天晴了,出太阳了。 琪琪正蹲在地上清点着物品,没听见爸爸的话。 “琪琪,快走了,听见了没有?”他大声喊了一声。 “啊……”琪琪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咱们出去吃,爸爸请你们,好不好?” “好,太好了!” 琪琪跳了起来,这也是她自打爸爸妈妈离婚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他们来到一家西北风味的小饭店,点了一碗酸汤水饺、一碗羊肉泡馍、纸包羊肉、炸蘑菇、蕨根粉丝等6个菜,摆了满满一桌。琪琪还要了2盒100%鲜桃汁,难得爸爸这么高兴,这个小丫头也疯狂起来。这桃汁一盒20多元,她也是听同学说的,她想尝尝饭店的桃汁和超市的桃汁有什么不一样。自打记事以来,都是爸爸在家做饭给她吃,爸爸出去吃饭都是和领导在一起的工作饭,几乎不带她去,妈妈更甭提了。爸爸从超市没少给她买,可她就是想尝尝饭店的。今天一尝,和超市的一样,这种包装的在超市也就11元左右,在这20多元,爸爸挣钱不容易,琪琪有点心疼了。 张宝亮点了两瓶金士百啤酒,他知道林晓婉会喝啤酒。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林晓婉倒了一杯,递给她。“来,晓婉,琪琪,我们干一杯。” “张工,您怎么也喝酒了。”他是不喝酒的,全厂人都知道。不喝酒,不抽烟,工作岗位上的老黄牛。 “爸爸,不许喝酒。” 琪琪伸手过来抢杯子。 “爸爸不多喝,这次出差,爸爸在外面也学会喝酒了。”他拨了开女儿的手。“喝一点啤酒没事,今天爸爸高兴。”他真的是太高兴了,又不能哈哈大笑,都放在酒里吧,慢慢品味。 菜点得太多了,怎么吃也吃不完,最后连三分之二都没吃完,三个人能吃多少呢!最后在林晓婉的倡议下打包了。按照他的意思抬腿走人,打什么包,可林晓婉一说,他还就听了。 把琪琪送回家写作业,张宝亮和林晓婉又下了楼。林晓婉坚持回宿舍,尽管琪琪生拉硬拽,她还是坚持要走,他也同意了。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可他俩人懂。之前,他不在,她住这,已经招了不少白眼了。明天一上班,立马都知道张宝亮回来了,她得赶着明天之前回到宿舍。 “晓婉,谢谢你。” “别说了,我自己愿意的。” 晓婉的宿舍离他家只有3、4里地,一转眼马上就要到了,他俩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蹭。突然,他拉起晓婉的手,背道而驰,朝相反方向走回来。晓婉先是一怔,然后踏上了步子。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路两边的灯矗立在两边刺眼的亮。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肩挨着肩往前走。 家越来越远了,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出了住宅区老远,楼房已经在他们的视线之外了。光线也暗了下来,两边根本就没了路灯。 他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猛地把她拽入怀里,紧紧地拥抱着。“晓婉,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快窒息了,搂得太紧了。她挣扎了一下,感觉能喘口气了。开始心怦怦跳起来,她没想到来得那样快,以至于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堵住了鼻子。现在开始紧张起来,她不知道他下面要干什么。她听见他胸前“咚咚咚”心脏的搏动声。好在他紧紧地搂着一动不动,她放心了,自己还是个处子,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一生一世爱的人,那她也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献出她的第一次。她曾想,和他结婚,在充满诗意,温馨如画的地方,他抱着她,她柔情万种,然后……,她的脸一阵儿一阵儿烧得慌。 不知过了多久,她推开了他。“太晚了,我该回去了。”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只是不得不这样说。 “晓婉,明天晚上,你下班还来吧。”他含情脉脉地乞求到。 “没有事我就来。”她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借着月光。今晚的月亮真圆呀,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简直太完美了,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想要的女人,一心一意想跟他过日子的女人。10多年了,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呀,白天在单位忙,回到家里更忙,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帮过忙,什么时候疼过他呀!当初自己哪根神经有毛病,看上了郎雪花漂亮的外表。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呢,在他的骨子里他真想找一个安分守己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呀,可惜郎雪花不是。老天爷还是善待他的,又给她送来一个好女人,他现在急需要的女人,谢谢老天爷。 林晓婉回到宿舍已经11点半了,同宿舍的小章还没有睡,正和男朋友卿卿我我呢,见林晓婉回来,吓了一大跳。那个男朋友慌慌张张就走了。林晓婉就当没看见,“嘭”地一声跳到床上,洗都没洗,睡着了。她太累了。 做个好梦吧,小女人! 上部 第十八章 大闹美食府 转眼间,朗雪花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孩子,刺激了他的大脑,使他欣喜若狂,走起路来轻盈无比,肥胖的身子看上去没有那么臃肿了。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像他这样,40来岁又非常有钱的大男人,马上就要有了延续香火的孩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就因为这样,他把孩子的“妈妈”奉为皇后,小心供养着。 她坐上了通往幸福的快车,车上只有她一个人,豪华包间,皇后的待遇。恨不得洗澡有人搓后背,走路有人扶,吃饭有人喂。就短短的3个多月,她竟然重了20斤,有点儿发福了。可不是嘛,孙国权给她雇了一个40来岁的保姆,一个下岗女工徐姐,一天三顿饭换着样给她做着吃,绝对有营养。而且孙国权交待了,一定要给郎雪花补好身子,多贵的都得买。瞧,都是女人,岁数又都相当,命就是不一样。一个高贵典雅,软软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燕窝;一个被生活压得老气横秋,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来转去。 郎雪花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稍稍凸起的肚子,观察着走来走去的“佣人”。 “徐姐,你过来一下。” “噢,雪花,什么事?” “今天晚上,清蒸鳜鱼吧,这两天总吃红烧的有点儿腻了。”她吩咐道。徐姐的手艺真不错,做什么什么有味,一看在家里就是个受累的主。人长得不怎么样,小眼睛,塌鼻梁,脑门眼角还都是皱纹,看上去就跟50的差不多。哎,女人就得长得漂亮,要不拿什么祥住男人呢?想到这,她有点儿怜悯起这个徐姐来。 “徐姐,你有工夫也到美容院美美容,瞧你脸上的皱纹太多了。” “哪有时间呀!”这个女人真是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凭着脸蛋,有人给钱,不用到处奔波,要是有那份钱,我还来这伺候你,躺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她没表现出来,还得挣这份钱呢,可别得罪了,在这比别处给得多,一个月1100元,已经给3个月了。这个男人还真大方,她对孙国权印象不错。对郎雪花印象不好,一半是出于妒忌,另一半就是讨厌郎雪花娇气的神态,至于嘛,怀个孩子,就娇成这样。再有,就是鄙视这个女人,不要脸,那么大岁数了,跟男人同居,还要生孩子。以前听说过,现在是真真实实的就在眼前。要不是为了那1100元钱,她得离她远远的,怕沾了一身的贱气。 这时,郎雪花的手机想起来,是郎忠打来的。讨厌,肯定是又来拿钱的,他来没什么好事。 “姐,你在哪呢?”郎忠声音特别大,他有急事要告诉姐姐,今天出去闲逛,听到了关于孙国权的事,所以就急冲冲地跑郎雪花的单位找她,没想到郎雪花请假了,说是肚子疼。疼不疼跟他没关系,主要是孙国权的事跟他有关,要是这个有钱的姐夫没了,他姐姐拿什么给他呀。他猜到姐姐回了家,骑着摩托车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郎雪花老大不高兴。 “姐,我上楼啦,有事告诉你。”一听郎雪花在家,他停下车,“蹬蹬蹬”跑上了楼。 “徐姐,开下门。”她冲徐姐喊道。 门开了,郎忠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姐,姐夫……”突然他一眼看见了徐姐,闭上了嘴。“姐,进屋来,跟你说件事。” 她懒懒地站起来,跟着进了屋,“什么事,赶快说。” “姐,你知道姐夫饭店有一个叫英子的吗?”他关上门,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英子怎么了?”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姐夫和她好上了。” “你没事找事?”她还是没怎么上心。可能吗,一个乡下丫头,土了吧唧,谁会看上她呀。 “姐,我说的是真的。”郎忠急了,“我骗你干啥,我听得清楚着呢!”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郎雪花有点儿半信半疑了,“在哪?” “就在街角那个小饭店,我在那吃饭,有两个人也在那吃饭,边吃边聊,我听到他们说有钱人就是好,在家藏着一个,外面挂着一个,接着就听到了姐夫和英子的名字。” 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英子的模样,一身土气的过时衣服,裹着瘦弱的身躯,干瘦而不丰满,哪像个吸引男人的女人呀。“咯噔”她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对了,她想起了英子那深邃而有神的一双大眼。肯定是那个死丫头勾引孙国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这几天孙国权对她越来越好,原来是在外面做对不起她的事了。孙国权,我跟你没完。“郎忠,你先回去吧。”她的脸有点儿发青。 “姐,别气坏了,好好跟姐夫说说,他会甩了那丫头,她跟你哪能比呢。”他讨好到,他这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可不希望孙国权甩的是他姐姐。 “赶快走吧!”郎雪花不耐烦起来。 “那个那个……”郎忠还是不走,他还有没完成的事。 “滚!”郎雪花迅速从柜子里取出钱,扔给了郎忠。没心肝的东西,都到这份上了,还没忘记要钱。 郎忠从地上捡起钱,皮笑肉不笑地安慰姐姐,“姐,别太在意了,姐夫来好好和他说说……” “滚!滚!滚!”郎雪花喊起来。 郎忠开开门,走了。徐姐赶快进来,扶郎雪花躺下。她能躺得住吗?不行,她一骨碌爬起来,找了一身衣服换上。她要去饭店看看是不是真的,她等不及孙国权回来问他了。再说,等他回来他不承认也没辙。她要自己去看看,她要去确认一下,这关系到自己今后的幸福。她忘了孙国权不让她去饭店的事了,到这时候她哪还顾得了这个。 “雪花,你要去哪,是不是跟孙经理说一声?”看着郎雪花急匆匆下楼,徐姐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到底什么事,她也不知道。郎雪花和她弟弟在屋里谈论什么,她确实没听见,只听见郎雪花叫她弟弟滚。她也不是个多事的女人,主家有什么事,她从来不打听,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干好份内的事,到日子领钱就可以了。 “请进,请问您几位?”服务员客气地上来打招呼。 “我不吃饭,我找人。”这个地方特醒目,所以,郎雪花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一进门,她就往里闯,她认识英子。 “小姐,您找谁?”服务员拦住了她,眼看着她就往后堂走。饭店有规定,非饭店人员不允许进入后堂。 “英子,英子在哪?”她东张西望。看不见英子,更担心起来,一个服务员不在前厅端菜,在干什么。欧,一定和孙国权在一起。 “哦,您找我们大堂经理呀,我马上给您喊去。”服务员哪知道她是谁,一溜儿小跑喊人去了。 不大一会儿,英子就从后堂里出来了。 “大堂经理”,可把郎雪花气死了。这刚刚多长时间呀,就提大堂经理了,这不是靠人这是什?等看到英子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旗袍神采奕奕地从后堂出来的时候,她更坚信不疑了。小贱货,看我怎么收拾你。 “嫂子,您怎么来了?”英子一眼就看见了郎雪花,微笑着过来打招呼。 “啪”一个大耳光落在了英子的脸上,差点让她摔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被打晕了,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霎时间,大厅里吃饭的人全都扭过头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嫂子,你怎么打人呀?”英子终于回过神来,怒视郎雪花。 “小贱人,打的就是你。”说着,举起手又要打,早被几个服务员架住。她们不知道这个打英子的女人是谁,只知道不能让她再打自己人了。 “小贱人,不要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德行,还勾引我的男人。”她什么也不顾了,破口大骂。打不着,她要骂死她。 到这时,英子才知道为什么挨这个耳光。屈死了,这个女人从哪听来的谣言,跑这闹事来了。“郎雪花!”正在郎雪花骂得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难听的时候,孙国权出来了。早有人通知他,说有个女人打了英子一耳光,叫他下去看看。英子服务态度好,工作又热情,八面玲珑,刚提的大堂经理,没听说得罪过谁呀。正纳闷呢,赶上郎雪花在那骂得正凶,所有服务员和客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热闹呢。听声音耳熟,扒开人群一看,郎雪花,可把他气坏了。“你来这干嘛,赶快回家!”他大吼一声,丢死人了。 “孙国权,你来得正好,你说说,你和这个小贱人都干了什么?”看见孙国权来了,而且冲她那么横,郎雪花更来气了。“孙国权,你对得起我吗?” “哪对不起你啦,谁让你来这瞎闹啦!”他拉起郎雪花就往外走,他不想再丢人了。 “大家听着,那个小贱人抢我的男人,不要脸……”她使劲挣扎着,她不想走,她还没解气呢,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女人,休想和她抢一个男人。 “啊”孙国权大叫一声,松开了拽着郎雪花的手。一个血红的牙印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左手背上。 与此同时,郎雪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床边做着徐姐 。她感觉肚子一阵阵痉挛,疼痛难忍。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小腹,孩子?孩子哪去了?她蹭地坐了起来,一阵眩晕,倒下了。同时,她感觉到了下体内的变化,完了,一切都完了。 上部 第十九章 孙国权走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任凭郎雪花打多少遍电话。刚开始的时候,对方接通不说话,郎雪花柔声细语、低声下气求他回来,说自己错了,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一点儿回音都没有。“你个混蛋、王八蛋、不是人养的东西,”她开始大骂,骂孙国权狼心狗肺,不是人养的,毁了她的幸福,必遭天遣。然后,把锅碗瓢盆砸个稀巴烂,不过了。她又何尝和他正常地过过呢?到后来,电话就不通了。她去“川味美食府”去找他,她要去闹,闹个鸡犬不宁,准备和他拚个你死我活,你孙国权不让我好过,你也甭想好过,反正脸也丢尽了,还在乎再丢一次吗!可是,到了哪,她傻眼了,孙国权已经消失了,从这里蒸发了,虽然饭店还在红红火火地运行着,可老板已经换人了。就连那个“小贱人”英子也不见了。她感觉到天旋地转,踉踉跄跄地回到那个属于她和他的家里,她病了,病了很久很久……。 此时的孙国权,正坐在飞往成都的飞机上,思绪万千。他现在是愤怒到了极点,懊悔到了极点,就像是站在云端里飞来飞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栽下来,头破血流。有时,感觉心被摘了似的,一阵阵疼痛,一次次要窒息。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没什么,放在他身上,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的传统的封建的大男人,没有根延续香火是万万不可的。要说以前没这想法,那是因为挣钱封藏了这个观念,或是没有合适的女人可以让他播种。郎雪花的怀孕瞬间打开了封藏已久的心怀,现在孩子又突然没了,他很是接受不了,没法接受。他恨死那个女人了。总的来说,他基本上不是一个坏男人,现在的有钱男人,哪有一个真正的想结婚的呢,白白地把自己辛苦挣的钱统统地交给另一个女人,尤其是看上自己钱的女人。他真的这样想,只是这个女人没有给他机会。就在郎雪花告诉他怀孕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和她结婚,他忍住了。不着急,饭店租期一到,他立即带着她回老家,到老家去结婚,他要让他唯一的亲人表哥当他的证婚人,他要正正式式地、轰轰烈烈地娶她,不让她后悔跟张宝亮离婚跟了他。他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好好在家养胎,别瞎动。她怎么就不听呢,还跑到饭店大闹,一副泼妇相,丢死人了。把她送到医院之后,当他听到孩子没了的时候,气得他真想揍她一顿,可她还在昏迷,他走了,暂时不想见到她。他要好好静一静,仔细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了,临走他没忘记给徐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来照顾郎雪花。 郎雪花不让他安静,不让他想清楚,她不给他这机会,电话一个接一个,手机都快打爆了。她柔声细语,嘤嘤哭泣,他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不就是为了钱吗,不理她。直到她开口大骂,骂他祖宗三代,他气极了,忽地,关掉了手机,再也没开过。疯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女人。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一趟,让他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看清楚了她丑恶、贪婪的嘴脸,彻底毁了他心中那个美丽、娴熟、高贵、典雅的形象。天哪,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了解郎雪花这个女人,张宝亮又何尝不是呢?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定位在美丽、娴熟、高贵、典雅,现在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现在,他清醒了,一个女人,为了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生活10多年的家、丈夫、孩子,这是多么可怕的女人呀!自己刚开始怎么就没想到呢?他开始可怜起张宝亮来,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国有企业的一个有名的专家,整天伺候这么一个货色,可悲,可怜。他也在骂自己,无耻、可憎,大老远跑这破坏别人的家庭来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把那个叫郎雪花的女人从心里完完全全地抹去了。他回头看了看,英子和其他的几个人都已经睡着了,英子嘴角还流出了一流口水。他笑了,这个机灵鬼,又在做什么美梦。对于英子无缘无故地挨了一个大耳光,他很是过意不去,单独找她陪了不是。英子倒是爽快,说没事,正好打的那面脸有点儿小,这一打左右对称了。她还劝他,赶快回家,郎雪花会伤心的。多么善良的女孩呀。他苦笑了笑,他再也不回去了。他通知了饭店原来的老板,马上上任,他要走了。那个老板乐不得呢,租期没到,白赚不说,饭店生意那么红火,他早就跃跃欲试了。现在,孙国权让他提前接手,他能不高兴吗?所以,很快就上任了。 孙国权抬眼看了看窗外,心情释怀了。这个地方,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爱与恨顷刻间化为乌有。孙国权呀孙国权,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还不老,才40来岁,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郎雪花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说实在的,每次看到她,我都时不时地回头多看一眼。人长得又漂亮,工作又好,丈夫又体贴又能干,女儿又懂事又耐人,怎么就不满足呢?比起那些工作又脏又累,丈夫也不挣钱,孩子又不听话的女人们,你说你不就是“皇后”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的当了“皇后”了,你倒是把握住呀,你不就是为了钱吗?何必追究他干什么呢?记得读者上有一篇陈彤写的文章《最容易的路最好走吗》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她的人生就在沙滩上找珍珠——难道她没发现,沙滩上挤满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每个人都光着一双脚,即使有珍珠,她凭什么找到?即使是她有这个运气,但她有这个实力攥住这颗珍珠吗?”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凭着年轻、美丽、单纯而且温柔,也许能碰上金龟子。而郎雪花既不年轻,也不单纯,更不温柔,碰上张宝亮、孙国权是上天对她的仁慈,她不好好把握,实在是没有办法。(上部完) 旁白:所以,女人呀,你要是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够独当一面,让银子花花朝你飞,千万别起这贪心,好好过日子,没准哪天上苍感你贤淑,一觉醒来有个电话告诉你,你的丈夫提了职或者工资连跳三级,再或者就是你的儿子考上了北京大学等等,这也不是没可能。我的朋友华姐就是这样,两口子恩恩爱爱,一个月合计2000多元的收入,儿子去年高考考了个理科状元,考上清华了,你说多让人羡慕呀!当然了,这肯定不是上帝让他考上的,是人家努力的结果。唉哟,不好意思,话走题了,写郎雪花又扯上别人了。书归正转,《钱,给你带来了什么?(上部)》就写到这里,下部正在酝酿阶段,实在下不了笔,郎雪花这个女人的命实在是太苦了,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她受了这次打击之后,又碰到了另一个男人,一个使她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受到了严重摧残的男人,欲看下部,请细心留意,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