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尚城》 序之章 转学 由于吃了过期变质的早餐而蹲了一上午的厕所，踩中不晓得哪只天杀的扔在卫生间里的肥皂而撞破了鼻子，好不容易止住血结果又因为别人在推门时用力过猛，鼻血再一次顺流而下，站在窗户边调节心情的空挡，又被两个关系好到抱在一起打闹的两个死女人撞下了楼…… 好在她福大命大，教室又是在二楼，要不自己非得郁闷死。古泠躺在花圃中，将一丛尚未完全枯萎的草握在手心里，紧紧地。 不过…… “哇哈哈哈哈……” 同学甲乙丙丁在路边异常没品地捂着肚子笑道，就差在地上翻滚两周半再跳起来指着古泠说“你今天真是衰得太性感了！”了。 好吧，古泠承认，在这风景秀丽、一年四季如画、环卫部门也很敬职的现代都市中，一出校门就能踩中狗屎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据不完全统计，如此幸运儿，万中也无其一，可偏偏就被她赶上了…… “决定了，今天吃狗肉火锅。”古泠面无表情将鞋在一旁的草丛上蹭了几下，便径直往家里走去。 刚打开门时，就瞥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虽然从古泠的角度也只能看到此人的后脑勺，但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伙，这位仁兄…… “哟？回来啦？”只见那人转过脑袋，笑得如花一般灿烂，他将下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中毒了？脸还真绿。” 将门用力合上，古泠扔掉手中的书包，“我被衰神看上了。” “啥？”他将眉毛挑起，“衰神的审美观何时差到这种地步了？” “已经确定了，你小子是在找死。”古泠捏着拳头，顺手拿过一边的抱枕，往那小子的脑袋上砸去。 “嘿。”小子狡黠一笑，轻易地躲开抱枕的袭击后说了句“我回房间去了”就将古泠一个人撇在了客厅。 “奇怪……”古泠喃喃道，看着那小子上楼的背影，总觉得…… “很奇怪吧。”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古泠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见老爹老娘正站在她的身后，满脸凝重地看着楼梯——那正是刚刚混帐小子走过的地方。 “很奇怪吧。”老娘又说了一遍，她抱着双臂，“古怪最近真的很古怪耶。” “是啊，好奇怪。”老爹附和道。 “……” 小子，比我晚出生整整一年的弟弟，至于姓名……叫“古怪”，相信这个世上和他同名的人应该几乎为零吧，毕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拥有一对智商堪比阿米巴原虫的父母…… “古泠古怪”，算起来，古泠的名字还称得上正常。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但请不要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古泠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对于一有请求就只会盯着自己看半天但嘴巴却连动都不动的父母，古泠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灭了他们…… “是这样的。”老娘将手搭在古泠的肩膀上，紧了紧，“我和你爸爸认为古怪的古怪之处肯定与他的学校有关，不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就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 ……请问这两种情况有什么区别…… “所以？”古泠试探性地问道。 老娘大手一挥，“作为古怪的姐姐，你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责任去了解关心自己的弟弟，所以，你转学去他的学校看看。” “……今天真累，我去睡一会。”古泠打了一个哈欠，跳下沙发，正欲向前走去，却感觉身后两阵若有若无的杀气。 “好……好吧。” “耶！”两位已经奔四的生物从原地跳起，双掌在半空中对击以示庆贺。 摊上这样的父母，何愁不够短命，呜呜呜呜…… 下午去学校的时候老弟还闷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那对无良父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咋了？” “眼镜。”古泠撑着脑袋，看向她的同桌，她在这所学校唯一的一位朋友，鸡窝头加上大量的青春美丽小疙瘩以及宽大的黑框眼镜兄，“我要走了。” “……” “你干嘛一副吃了坨大便的表情？”古泠的手已经准备好了，时刻准备着灭了这家伙…… “不， 你看错了，我这是不舍的表情。” “……完全看不出来。”古泠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看同桌衬着窗外光线下的轮廓，她好象从来没有这么观察过一个人。蓬松的乱发，遮在长长的碎发下的脸，以及，满脸的青春豆…… “古泠。” “恩？”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脸红的。” “……死滚。” 两个人将脑袋埋在高高的书堆底下，和往常一样谈天说地掐科打诨。 “哦？你弟弟上的是什么学校？” “这倒不是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 “为什么？” “鬼晓得。”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古泠看到书桌上摊开的东西——转学手续。 爸妈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黔尚城？”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一章 只是另类? 花了两天时间做好“要转学所以得转心情”的准备，收拾完东西，乘着妈妈和爸爸都不在家，拎着的东西就出了门。弟弟早就在之前的一天就去了学校。 古怪的学校，似乎是全日制的，一个月也就只能回家三天。他才上第一学期，有点不适应那很正常，更何况以古怪那种脾气，绝对不是受了委屈还往自己肚子里咽的料。爸爸妈妈担心过头了啊…… 虽然转学手续上附带有行进至学校的线路图，但那种怎么看怎么像涂鸦的东西还是不信为妙。 古泠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黔尚城？！”司机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古泠，“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学校不是上学难道是卖菜啊…… 古泠笑得极度虚伪，“哈，那个，去上学……”她的“学”字刚落音，就瞥见司机满脸的鄙夷。 “不好意思，我今天放假。”司机头也不回地撩下这句话，“所以请你下车。” “啥？！”古泠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怎么会……你刚才……”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突然感觉到身体不适，所以想回家好好休息，不行么？” “行……行……完全没问题，您老歇好……”古泠咬牙切齿地拎着行李下了出租车，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古泠很不客气地挥动了几下自己的拳头。 “哼，莫名其妙！”古泠愤恨地跺着地面，“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开车么！？老子还会蹬三轮呢！” “女孩子用‘老子’不太适合哦。”鲜艳的绿色敞蓬车似乎动一旁滑了过来，停在古泠的旁边，坐在上面的人摘掉脸上的墨镜，冲古泠笑了笑。 “那应该用什么？” “‘老娘’。” “……”古泠打算直接无视这个脑袋出问题的家伙，左顾右盼地想要找辆出租车。 “别找了，只要你报出‘黔尚城’这个名字，一般司机都不会送你的。”他还在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得贼兮兮的…… “为什么？”对于古泠的问题，对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名声不好。” “啊哈？”一所学校的名声能垃圾到出租车司机将送上门的顾客赶下来，这……到底垃圾到一个什么级别了…… “上车。”来人重新带上墨镜，双手扶着方向盘，“我是学校派来接你的，因为会长大人估计到你可能会搭不到载你去学校的车。” “学校派你来？”专门派车来接她？古泠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上车吧。”他的嘴角就从来没落下来过，“我是黔尚城的二年级学生，史君。” “古泠，估计也是二年级的。” 等到古泠上了车，等到史君踩下了油门，她才发现有一个对方十分的不对劲。 “史君你成年了吗？” “没啊。” “那你怎么会有汽车驾照？” “谁告诉你我有驾照了？”史君耸了耸肩膀，“我没有那种东西啊。” “啊！！你说归说给我抓着点方向盘啊！！” 就在古泠蜷缩在座位上，口中默念着“死定了会死的活不下去了”之类诅咒自己见不到明天太阳的语句时，史君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顺便拍了拍古泠的肩膀，“到了”。 “恩？这么快？” “快吗？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了啊。” “……哦。”可能是人在濒临死亡时就会觉得时间流逝得很快吧，这不奇怪……不奇怪…… 史君善解人意地将古泠的行李拎着，指了指前面，“进学校前得先登记，我们先去传达室吧。” “……恩。” 古泠抬头去看眼前那座古色古香的门亭，挂在檐下牌匾上那狂草一般的“黔尚城”三个大字，当然，她只能勉强辨别出“尚”字。 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她的照片会被挂在大门口…… 粗略估计，此块如同红旗一般摇曳在风中的照片长约三米，宽越五米……而且那张连自己都没什么印象的生活照怎么会在学校里…… 照片上的她正八爪怪鱼一般抱着抱枕，头发凌乱地缩在两臂之间，最可恶的是，嘴角边还留着某条闪耀着光亮的物质…… 古泠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迅速低下脑袋，跟着史君走进了传达室。 若大的传达室里只是简易地放了两张桌子以及对立的两把折椅，空气中总是若有若无地飘散着檀香的味道，隐隐的平静。 “哟？史君回来啦？”坐在椅子上的人听到脚步后连着椅子一起转了过来，笑嘻嘻地朝着史君打招呼，“这位便是转学生吧？祝你好运咯。”说完还不望朝她眨了眨眼睛。 古泠愣愣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家伙，不单单是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上个学会与“好运”牵扯到一起，还有就是…… 好养眼…… 一般蹲点传达室的不是老年大伯就是中年大叔，现在居然…… 略长的秀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棱角分明的脸型再加上恰到好处的五官，活脱脱一只完美的艺术品哪。 “我的车停在外面了，一会儿你帮我开进来。”史君自觉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厚重的本子，再从自己口袋中拿出笔，在本子上签下了自己回来的时间以及大名。 “古泠。”史君让到旁边，示意古泠也牵个名字。 “我的笔在行李箱里。”古泠略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只注意养自己的眼，小小地分了下神…… “古泠吗？”坐着的人站了起来，拉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装着满满一抽屉的笔，和史君刚才用的是同一款式，“这些都是学校免费送的，每个学生都有一支，你也拿一支吧，用坏了就过来换。” “谢谢。”古泠随手拿了一支，拔开笔套，在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在名字前面还要写‘转校生’的字样。”史君好意提醒道。 “哦。” “好了，我先带古泠进去，一会儿过来换你的班。”史君朝着某人比个了“耶”的手势。 “还是我带她去吧，和你比起来，她好象很看好我哦。”某人笑得很无害，他将手伸到古泠的面前，“我是二年级学生，程暮” “你好。”握了握手，程暮便从史君的手中拿过古泠的行李箱，“史君你可要乖乖地看门哟。”说完便狂妄地大笑了一番，拉着古泠就往学校里面跑，留下史君一个人在身后哇哇地大骂着“禽兽”。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后，程暮突然扭头看着古泠，“你觉得‘黔尚城’如何？” “诡异。”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 古泠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另类的学校名称、乱七八糟的学校名声、危险的学校学生。” 程暮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之是淡淡地笑了笑，“‘黔尚城’只成立了短短九年，即没有发生过校园恐怖事件也没发生过校外打架斗殴事件，但‘黔尚城’的名声还是坏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为什么么？” “恩？为什么？”古泠猜测着原由，但答案却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升学率。”程暮低头望着前方的路，“‘黔尚城’的升学率是百分之百，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古泠很是配合地睁大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搞不好当初弟弟古怪就是以为这个才死活都要报这所学校的，“但是升学率这么高，学校的名声应该很好才对啊。” “你说得没错。”程暮笑道，“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要入‘黔尚城’的首要条件是什么么？” 古泠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一般学校是成绩，不过这套在‘黔尚城’应该不管用吧？” “是的。若要进入‘黔尚城’，最重要的条件就是脸。”“……脸？”为什么会有种死不正经的感觉…… “虽说实力最为重要，但若要发挥实力，势必要有机会给予自己。说什么‘实力面前人人平等’都是屁话，在这个现实社会里最客观的条件就是拥有一张‘好看的脸’。人与的人第一次交流往往不能真正了解到你的实力，所以判断的根据就只有外表条件，据非权威性调查显示，外表好看的人往往要比外表一般的人多出百分之一百五十的机会。” “……但这和学校的名声有什么直接关系吗？”虽然极度有可能是因为这不正经的入学条件…… “有。”程暮冷冷地扬着嘴角，“一方面因为入学条件而拒绝一些样貌平平的优等生，一方面却接收漂亮得和花瓶有得一拼的富家子弟，所以咯，那些没有能够进入学校的优等生渐渐开始有意无意地散播谣言，而那些因为长相关系同样没能进入学校的政府官员的子女也借机加大谣言的宣传力度，至于谣言的内容，你能猜到吧？” “‘靠关系’？”古泠猜测道。 “没错。学生靠关系进来，靠关系毕业，一切都与实力无关。”程暮转过脑袋，笑得很是诡异，“如何？有兴趣加入我们么？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急哦。”他头也不回地指着身后，“在你的那幅照片没有被收进档案之前。”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二章 接受现实，习惯学校…… 古泠的答案在程暮的意料之中，程暮笑而不语，将她送到送到“女生宿舍”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不望提醒古泠“明天来一下学生会”。 “女生宿舍”说白了就是好几幢看似高级公寓的住宅楼…… 手里捏着刚从程暮那里拿来的7-707的钥匙，拖着行李箱无语地走在“女生宿舍区”内，如果就单纯看这些建筑物，一般人很难不联想到“腐败”吧…… 终于活着爬上了七楼，该死的鬼地方居然连电梯都没有，古泠将钥匙插进707室的门，一扭，开了。 之后就是更大的感叹…… “啧啧，果然有钱的学校跟穷学校的待遇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啊，这等级就算连号也连不上啊。”古泠将行李拎进房里，关上门。 印象中的女生宿舍是个什么模样？4-8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上下床铺？合用的柜子和桌子？ 那现在呢？ 一室一厅一厕一厨房，虽然看样子小了一点，也只有五十个平方，不过只有一个人住的话，也算是比较奢侈了，更何况这名义上还是“宿舍”…… 至于装修上面倒是看不出有多豪华，墙面上被粉刷成淡淡的雅绿色，配合上木制的家具和地板，古泠感觉着这说不出来的舒服。 将房间上上下下打扫干净后，她便开始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拿，该放柜子里的统统塞进柜子里，该放洗手间的就摆进洗手间里，等一切整理妥当之后，居然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摸了摸自己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古泠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宁愿窝在房间里干啃“康师傅”也不要去外面找那个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里的食堂。好在她还带着几瓶矿泉水，要不真的会被噎死…… 午餐正进行到一半，就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猫叫声，古泠疑惑着走出房间，这才明白，刚才的猫叫，其实是门铃……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人立马跳了进来，并且极度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哈罗！我是你的对门！”用力抱住古泠的脖子，被抱着一口气上不来，脸成了猪肝色。 “你……你好……松……开……” 来人听闻之后不好意思地松开手，随后朝古泠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幅度那真叫一个灿烂哪…… “我叫裴霈，真心的诚心的高兴的热烈的欢迎你的到来。”精干的中长发，脸也不差，白白的很是清秀。 “诶？为什么？那个，我叫古泠。” “因为我都没有和人邻居过……” “……为什么？” “因为707一直空着……” “……为什么？”你说的都不是重点啊大姐…… “哎……”裴霈不答，反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学校的入学率底退学率又高得吓人，女生宿舍区的房子本来就多，这样一来没有电梯的高层就更没人住了。” “恩？住哪一间不是学校安排的吗？” “一开始是的，但如果你不满意可以申请换房，一般没什么意外学校都可以批准的。” “原来如此……”古泠点了点脑袋，“你刚刚说‘学校的退学率高得吓人’？是多少？” 裴霈伸出五根漂亮的手指，在古泠的面前晃了晃。 “百分之五？”也不算高嘛，三流学校都是这个退学率。 “是五成。”裴霈耸了耸肩膀，“百分之五十啦。” ……这表明什么？这表明什么？！这表明什么！ 这表明这学校是三流中的三流中的三流中的三流…… 古泠甩开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询问道，“怎么会这么高？” “他们不能适应学校，又或者学校不能适应他们，反正最后即便有百分之百的升学率，人数也只占了进校时的一半而已。” 裴霈是个很健谈的女孩，整个就待在古泠的房间里给古泠介绍学校的情况，并且指了几个不同的方向，告诉古泠哪里是教学区哪里是宿舍区哪里是美食街哪里是娱乐城哪里是购物广场…… 一所学校能容纳这么多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东西，这……真的是学校？确定不是集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居民区？ 为了防止古泠因人生地不熟而迷路，裴霈自告奋勇地答应明天早上过来带古泠去教学区，古泠道谢后才想起来还有半块“康师傅”没有吃完，等裴霈离开之后又继续放进嘴巴里“咯噔咯噔”地咀嚼起来，并不时给自己灌灌水拍拍胸顺顺气以防被噎升天。 第二天一早，古泠迷迷糊糊地从舒适的大床上爬起来，瞟了眼床头上的闹钟之后，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开始凝聚…… 闹钟上真真实实地显示着“九点二十七”这个不争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会死人的啊——！！” 古泠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掀掉被子抓起一旁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并且双脚还自觉地寻找着床下的鞋子。 简单地漱了口，将脸往毛巾上蹭了噌，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抓着背包就冲了出去，不想刚踏出门的第一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古泠，早啊。”裴霈笑嘻嘻地朝古泠打着招呼。 一身灰黑色的制服被她穿出了“时尚”的味道，领带松松散散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最上面松了两颗纽扣，露出诱人的锁骨。 “啊？你在等我？” “是啊，你真慢哦，我可是从八点就站在你门口等了耶。”裴霈不满地抱着胳膊，“那张照片果然将主题体现得淋漓尽致啊，你很贪睡吧？” “照……照片？”该不会是挂在校门口的那张吧？不过裴霈能知道也不奇怪，毕竟那么大的一张，而且还挂在校门口，任谁都会好奇地看上一两眼吧…… 糗大了…… “就是挂在校门上的那张咯，一般进校的新生如果不能当面到学校面试，就会由家长或者亲人将照片寄送到学校，然后由学生会来决定是否录用。” 老爸老妈，你们……死。定。了！ 古泠现在一心就想着等再次见着她“亲爱的”父母是该如何“感谢”他们以及迟到的问题，于是连“为什么自己的照片会被放大并且挂在校门口”这种令人极度费解的问题也直接忽略，拉着裴霈就往楼下冲去，完全不顾身后某女扯着嗓子提高八度音的尖叫。 “我说你等等啊——！！！”跑出7号楼时，裴霈一个急刹，连带拉着她的古泠也由着惯性直接撞上了她，好在裴霈的平衡能力不错，才不至于两个人一起摔下来。 “怎么？” “什么怎么？！你想就这么跑去教学区？拜托！从我们这里跑去教学区至少要二十分钟，会累死人的！” “那？” 裴霈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淘出钥匙，走到一扇标有“708”字样的门前，插进钥匙，一扭。 原来是一楼都是小车库。 她从里面趟出一辆自行车，顺手合上门。 “来，上来。” “啊？” “坐上来，我栽你。”裴霈继续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车没后座啊…… “谁让你坐后面了，我是说前面，这条横杠。” “……啥？” 乘着古泠大脑当机期间，裴霈直接将她拉过来按在坐垫前，自己也跨了上去，然后一路风风火火起去向教学区……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三章 游戏规则 这一路上，古泠就听见裴霈在抱怨进了这学校就跟进了那什么似的，没家长疼爱没老师庇护，还要辛辛苦苦地打工赚钱洋活自己，天杀的她的法定年龄还不满十八！ 裴霈说了很多，多到古泠最后只得直接忽略了她说话的内容，直接盯着她一直在动的嘴巴，可以体会得出，虽然她说了这么多，也抱怨了这么多，但从话语间完全没有“厌恶”的意思，反而处处透露着“喜欢”。 搞不好，她也会“喜欢”上这里。 两个人一起将车骑进停车蓬，刚迈开步子跑进教学楼，就碰着一个人。 “小史君。”裴霈咧在嘴角，凑上前就在史君的脸上轻轻一捏，“来接古泠？那我先回班咯。” 史君堆起满脸的笑容，极其幽雅地说道：“滚你的吧，死色娘。” 裴霈笑了笑，对古泠晃晃手，就奔上了楼。 史君走到古泠面前，“我担心你摸不着学生会，所以来接你了。” “谢谢。”她的确不知道学生初在哪……更准确的说，她已经忘记“要去学生会”这件事情了…… 教学区由四个部分组成，分别是教师楼、教学楼、实验楼、兴趣小组集合楼。 由于教学区是在最东边的一个角落，所以排在最前面的教师楼就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一个角落里，三层楼的矮小身段曾一度让古泠怀疑这所学校的资金运转是不是“困难到已经连教师都请不全”的地步了；而教学楼则是一个大大的“口”型建筑，中间由两道宽敞的走廊连着，整个一个“田”字表。“田”字的最下方便是塑胶操场；实验楼没什么可讲的，单纯提供给需要进行实验的科目进行实验研究的地方，单独的一幢楼；兴趣小组集合楼，也是如字面上的意思，一般学校里自由组织的社团只要向学校提出申请就可以得到独立的一间教室。 古泠跟着史君直接来到教师楼的第三层，最靠近楼梯的一扇门上随意地用黑色布制胶带拼凑出“学生会”三个字样。 “……”这学校只有表面强悍吧……实际上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吧…… 史君推开门，很是绅士地请古泠先进入，然后自己才关上门，转身走了进去。 学生会的内部倒比外面上上去的大气得多，外厅放置着两张红木沙发，中间则摆着茶几，一些报纸和杂志整齐地被顺在第二层玻璃上。正对着门的是一扇窗户，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沉稳的淡褐色窗帘被拉至两边，被一条同色的带子束着。靠窗户的角落里放着一盆半人高的植物，至于是什么品种古泠也说不上来。窗户的另一边是个小型木架，放置一些书籍和小装饰品的地方。 从外厅走进内室又是另一番感觉。 七张红木办公桌整齐地排在两边，它们的共同点除了本身外貌一致以外，就连桌子的凌乱程度也有得一拼，瓜子果冻壳到处都是，垃圾食品的包装袋也随意地丢在地上，一些烂掉的水果核正大刺刺地躺在桌脚处，不仅仅是这些，古泠在这“别有的洞天”里居然还发现了堆在角落椅子上的枕头和被子…… “我们还是去外面聊吧，这里好象还没来得及打扫。”史君脸不红心不跳不见一丝尴尬地将古泠拉到了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开始简单地为其介绍起来，由此，古泠才开始一点一点地接触到“黔尚城”的真实。 “黔尚城”成立于九年之前，建立者至今成谜。这所学校的一切主导者都是“学生”，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位“非学生”干预。 学校充分表现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至理名言，所有的老师均为“黔尚城”的在校学生，所以能学的东西也多得不象话，只有你不想学的，没有你学不到的，据说就连“开锁橇保险柜”都有人教…… “学生会”是学校中权利最大的机构。虽有强权在手，但也仅仅被分摊在七个人身上。整个“黔尚城”能够左右学生生死，决定学生未来的正是这区区七个人。史君能够带古泠来自然也属于这七人之一。 学校的规则很简单，“以法律为底线，在不违反伦理道德的前提下，自由随性。” “自由随性？”这真的是校规么…… “没错。”不知道是不是古泠的错觉，为什么她总觉得史君一直在笑呢……“学校家长等多方面给予学生的压力锁住了学生的本性，那些被掩藏在表面之下的自己只能平平地发挥出一半甚至更低的实力，所以咯，学校可以给他们绝对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比如随意进出校门？” “本质上是可以的，但这必须得让学生门用‘实力’来争取。” “具体的。” “学校设有三十个名额，这些人是可以自由出入学校，并且拥有一个月二十九天假期的权利，但是相对的，得到这些也必须符合某些要求。” “但是这样不就与‘自由’相违背了么？一边说是自由，另一边又用自由来引诱学生去完成某些……” “呵呵。”史君打断了古泠的猜疑，“你说得很对，但是社会是残酷的，若想要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是不存在的，学校所说的‘自由随性’，也只是‘干自己想干的事，做自己想做的活，学自己想学的东西’而已。” 古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史君接着道：“顺应‘优胜劣汰’的社会原则，‘黔尚城’同样不需要无用的人，退学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也正因为此。” “哪些方面？退学的理由。” “成绩差，能力弱，心术不正。”史君一见古泠又想开问，立马接下去说，“学校的最终成绩是由‘统一科目’以及‘兴趣爱好’来决定的，各占总分一半比例。‘统一科目’便是一般学生都要掌握的语数外物理化等高考需要的知识；‘兴趣爱好’则是根据自身的喜好而单独发展、学习的东西。退学的底线也只要学生达到总分的一半。至于能力弱的花瓶和未来的犯罪分子，我相信没有哪所学校感兴趣。” 听了整个上午，古泠接受得有些吃力，史君见她越皱越紧的眉头，笑了笑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 古泠走出学生会，开始消化刚刚接受的信息。 “黔尚城”无疑是“理想与现实”冲击下的产物，即“现实中的理想”，或者说是“理想中的现实”。 悲哀么？ 有什么可悲哀的，坐了头阵，后面死的就会少很多啊。 学校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待古泠走了之后，史君才起身走进内室里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明白古灵要适应这所学校还需要一定时间，正如当初的自己一样，顶着被外界说成“垃圾，中看不中用”的骂名，对学校的一切感到费解，等到真正了解时，却已欲罢不能地想要为其贡献所有。 “黔尚城”就是有这种魔力。 “枪打出头鸟”。能力强悍的人，并非都有好下场。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四章 第一堂课…… 中午继续又裴霈载着回到了女生宿舍，两套学生制服、教科书和一些生活用品早已经摆在707室的门口，裴霈帮古泠捧回房间后就回了708室，关门前还不忘提醒古泠，上课要穿制服去。 随便泡了袋方便面，简单解决了连同早餐在内的午餐，开始收拾学校发放的牙刷牙膏毛巾水瓶之类的东西，然后扯开包装校服的纸袋，准备换衣服。 白衬衫，深灰色的马甲，同色的整套西装，以及一条配套的制服裙，另外还有领结和领带两中装饰物。 印象中自己穿裙子的年纪已经消失在时间洪流中，所以古泠很干脆地和裴霈一样，选择了衬衫，马甲，西装裤和领带，待穿好之后又将早晨没来得及梳理的过肩长发给扎了起来，对着镜子眯起眼睛，她对自己目前的形象很满意。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裴霈过来敲门，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今天有一堂非常不错的课程，让她也一起去听听。 再一次来到教学区，古泠才从裴霈那里知道，原来“黔尚城”是没有班级分配制度的，整个年级全部混在一起，课程自由安排，作为老师的学生在不同的教室讲课，学生可以任意选择，如果有两门或两门以上喜欢的课程重叠，还可以去学校专门的音响店铺去出租上课的境况。 裴霈也是高二学生，停完车后就直接拉着古泠朝教学楼的楼上跑，然后踏足了三层楼梯，一个拐弯，路过几个教室后，转进一间教室。 这是古泠第一次看到“黔尚城”的教室，比一般学校的要大上四倍有余，即便空间如此之大，但讲台下面的作为还是被抢占一空，裴霈极度懊恼地跺着脚，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 “色娘，你来迟了哟。”说话的人拽得二五八万地站在讲台上，笑得那叫一个春意昂然，这人古泠也认识——程幕。“古泠也来了啊？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程幕虽然这么说，但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伸手指着角落里被同学们的身影掩藏着，不易被人发觉的两个作为说道，“早知道色娘会带古泠来，所以我特地预留了两个位置给两位，来，增予一个感激之吻吧。” 裴霈走上前，单手抚上程幕的脸，然后，三个指头一用力，再然后，三百六十度高难度旋转，最后…… “色大娘请手下留情……”程幕颤抖着嗓音，求饶道。 “哼。”裴霈冷哼了一声，直接拉着有些傻眼的古泠钻进了角落里的两个座位。 程幕是这节课的任课老师，他的课程也如同这“黔尚城”里的东西一样，完全出乎古泠的意料，他所教授的课程，居然是……“吹水”…… “大家别以为只要是人的都会吹水，如何吹水吹到别人心里，当人发自内心地想要和你聊天，并且聊得深入聊得彻底，这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如为什么所见的，几个大爷大妈在公园里，小区里拉家常，为什么会如此其乐融融？反观一些年轻人，聊着聊着就大大出手并且拼得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吹水’也是需要经验的！所以，为了以后你们能够更好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畜生直接吼’，本人经过一年的时间钻研与考察，终于总结了一些经验，在此，彻底传授给你们……” 古泠傻愣愣地僵硬在座位上，一会儿看着台上口若悬河的程幕，一会儿看着台下正奋笔急书记录着什么的百余号勤奋学生，一会儿看着窗外飞过的乌鸦…… 事实证明程幕的课还是很成功的，毕竟他将学生自主学习的劲头全部调动起来了，无论是做示范又或者回答问题，学生的反应一律热情，这情景恐怕让所有老师有羡慕不已吧。 古泠并不排斥上课，毕竟也蹲了十几年的学校，再不适应那就不能算是人了，只是看到书本后本能的感到困乏罢了，所以，想让她整堂课的去接收知识点根本没可能。但程暮的课就不一样了，少了“老师”与“学生”之间那必然的隔阂，能完完全全站在“学生”的角度上为学生上课，他知道用什么方式学生容易接受自己所授的知识，效果自然比一般情况事半功倍。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各自收拾好笔记本，三三两两地散开。 裴霈朝讲台上的程暮竖了竖大拇指，程暮则回敬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故意撩动松散下来的头发，傲气地大转身，走出了教室。 “小混蛋，就是禁不起夸。”裴霈翻了个白眼，转而看向一旁的古泠，“待会你去哪个教室听课？” “我不知道今天有什么课……有课程表么？” “课程表？”裴霈摇摇头，“学校不需要那东西，一般第二天的课程会在前一天显示在学校的大屏幕上。” “在哪？” “教学楼后面，一会我带你去瞧瞧。” “恩。” 黔尚城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逃课而又不需要担心会被抓住或者责罚。听裴霈说这之后的课程虽然有些意思但不太符合她的口味之后，古泠决定同她一起翘课。她听从裴霈的建议打算去购物广场买辆自行车回来，总不能一直让裴霈载着自己吧。 学费老爸老妈他们一开始就交了，自己来的时候他们正巧不在家，也懒得再打电话给他们要钱，紧凑地拿着自己平日里存的些私房钱，随便买了点添肚子的东西就风风火火地来了学校。古泠深知口袋里的钱没有多少，如果这车的费用太大，她这个月可真得勒紧裤腰带生活了。 两个人骑了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学校的购物广场，和外面的没多少差别，除了现在正值上课时间，所以广场上人比较稀少这一点。 裴霈带着古泠来到一家自行车专卖店里，老板不出所料地是个学生，黔尚城里的学生都是美人，公然地为别人提供养眼的机会，所以他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欢迎，要选什么样的自行车？”老板直奔主题。 古泠想了一会儿，“……能骑的就好。” 老板笑道，“这里的车都能骑。” “那……便宜的吧，最便宜的那种。” 老板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将古泠领到靠近里面的一排车旁，“这车没太多花哨的功能，也比较耐用，价格低廉，适合学生用。” “多少钱？” “三百五。” 价格确实比一般自行车要便宜些，不过…… 古泠正斟酌要不要将车买下时，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被至在角落里的一辆二手车——好象还是辆老“凤凰”。 “那辆……”古泠指着它，“也是给卖的？” “它本来是在二手市场上淘回来的，但因为款式太过陈旧，所以现在也只有我偶尔骑一骑。” “我买了，多少钱？”古泠语出惊人，令老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裴霈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热闹。 “如果你要的话……”老板算了算，“二十。”毕竟是二手的，而且又是很久以前的老牌子，再者自己也骑了这么久，值不了多少钱。 价格便宜得让古泠欣喜若狂。 “成交！”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五章 学生会 乘着离中午还有一点时间，裴霈便带着古泠满校园的转。事实证明，一辆二手的老“凤凰”速度绝对不会快到哪去，不过她们俩现在都抱着“赏游”的心态，自然也不会骑多快。 在转悠到教学区的时候，裴霈突然捏了刹车，撑在原地。古泠不解，在她旁边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没想到啊……”裴霈玩味地盯着前方，“学生会的人居然基本到齐了。” “恩？”古泠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话，但也顺着她的目光朝前面看去，教师楼的楼道处正聚集着几个人，因为两个人离他们的距离实在不怎么近，所以古泠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不过里面有个人的身形倒是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 “古怪也是学生会的？”她弟弟有这么牛么。 “哦？你认识古怪？” “……算是认识。”虽然她压根不想跟那混蛋有过多的接触…… “古泠……古怪……”裴霈突然念叨起两个人的名字，“难不成你们是亲戚？” “这只是个意外……”古泠突然想到了她进这所学校的真正目的，“你知道古怪的事情么？” “知道一些，怎么了？” “那有没有人欺负他？” “欺负他？”裴霈像是听到类似“外星人攻击地球”的消息一般惊讶，“他是学生会的诶，谁没事找事拿自己的脑袋去磕金刚钻啊。” 这么说来，他就不可能是被欺负了，但在家里的那些反常举动到底说明了什么呢……话突然变少，心情似乎也比往常差了不少，和别人说话都是应付式的，还总是喜欢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他是高一新生吧？怎么会有机会入学生会的？”离九月开学还没到两个月吧，按理说他没可能这么快就进入学生会啊。 “唔，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学生会会长亲自提拔的。”裴霈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学生会会长故作神秘，到现在都没几个人见着……据说还是一超级美男诶……” 看来具体消息还必须得古泠日后慢慢调查。 “别管这些了，去吃饭吧，我请客。” 古泠也不推辞，以后再请回来就是了。 就在两个人离开没多久，原本站在楼道上的学生会成员在等到最后一名成员之后，全部走向了三楼拐角处的一个办公室——“学生会”。 他们将门关好，以茶几为分界一边沙发上坐了三个人。古怪坐在左边最里面的一个位置，面无表情地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下巴则微微缩在竖着的衬衫衣领里，“会长的短信来了？”声音也和表情一致，冷得干净。 “恩。”坐在他旁边的史君眯起眼睛，“他说‘学校有卧底，小心。’。”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一句简简单单短信意味着什么。 “排查近期所有入校学生。”史君突然伸手拍了拍古怪的肩膀，“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毕竟新手需要锻炼嘛。” “知道了。”古怪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史君。若是古泠在场一定大吃一惊，他的弟弟何时变成这样了？ 另一边，裴霈正和古泠边骑车边讲着冷笑话，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影，骑在前面的裴霈大惊之下慌乱地将龙头拐到一边，重心不稳地与那个冒失的人影一起摔在了地上。 古泠连忙下车，走过去将两个人搀扶起来，好在没有人受伤。 “对……对不起。”小女生站稳后一个劲地给裴霈道歉，裴霈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和小女生过不去，摆摆手说了声“没事”后就去扶她的自行车。 “那个……实在很抱歉……我……我可不可以请你们吃饭？” “不需要，我没事的。”裴霈说完后就打算离开，小女生两边嘴角一撇，眉毛一皱，眼看着黄金豆豆就要免费落下来，她这才感觉头大，“好，你请……” “谢谢！”没听说过请客还要向别人道谢的。 小女生说她叫十宸，是一个星期前刚转来学校的。这丫头比古泠和裴霈要娇小得多，估摸着身高在1。55米左右，脑袋上扎着一个歪歪的辫子，些须碎发蛰着两边的脸颊，很是可爱。 三个人挑了一家快餐店，随便点了些东西就坐在一边聊开了。十宸一开始比较害羞，不过混熟了之后也就属这家伙的话最多，裴霈和古泠也就只有在一旁听的份，顺带还要回答她的一些疑惑。 但令古泠疑惑的是，十宸有好几个问题裴霈明明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想了一想后一句“不太清楚”了事。就比如“学校的入学条件为什么是‘长得要好看’”，裴霈就耸耸肩膀一句没说，底头吃着自己眼前的蛋包饭。 中途十宸接到一个电话离开了，临走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两个人道歉，并且保证下次再请她们吃饭。 “啧。”裴霈撑住下巴，“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嘛，比史君那些老狐狸嫩太多了。” “什么？”好象有一点点明白了。 “套近乎套得太过突然，刚接触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了。”她夹起一块蛋皮塞进嘴巴里，“看来学生会那些家伙也开始出状况了嘛，居然让这么一只蝴蝶飞进臭虫窝里来。” “你是说，十宸有问题？” “不确定，不过警惕一点绝对没错。还有，史君他们和我告诉你的那些东西不要告诉陌生人，黔尚城虽臭名昭著，但对其感兴趣的人还是很多的。” 古泠点了点头。 “下午有化学和英语，你这两门怎么样？如果有能力自学我们干脆再玩一下午吧？” “总是翘课好象不太好吧。” “没事，学校只管你的最终成绩，至于过程，自己清楚就成。” “我们下午干嘛去？” “转变得还挺快的嘛……” “你不都说了没事了么。” “唔，先去看电影，然后再把早上没逛完的地方走一圈，暂时就这么定，如果时间还有空余，我们就去调戏史君那只狐狸。” “对了，说到史君，他好象很喜欢笑哦。” “他不是在笑。”裴霈挑起眉毛，“他的嘴角长得比常人稍微扬了一些，所以看起来像是笑。” “……”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六章 姐弟间的感人会见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这是史君在刚刚给他的，说是在近一个月之内入学的三个学生的全部资料。 古怪还记得史君在说“全部”两个字的时候，那种怪怪的腔调让他嗅到一丝危机，所以他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奔回了宿舍，打开文件夹，里面果然有三份学生档案。 第一份和第二份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唯独第三份，档案上粘贴的那张一寸彩照怎么看怎么像是他的老姐，丈着年长一岁就敢光明正大地鄙夷自己的这副极度欠杀的嘴脸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张了。 “这混蛋……怎么会来这里……”在外面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古怪终于邹紧了眉头，思索了一阵，决定去找他“亲爱的老姐”谈谈。 将文件锁进自己的行李箱中后就出了门。 古怪在高二的课堂一间一间的找，到最后没了耐心后直接在教室里问有没有古泠这个人，结果找了一圈下来连个古泠的影子都没找着，这让古怪很是气结。 学好了啊，刚来才几天就学会翘课了啊？！ 也正因为古怪的这一举动，让古泠的名字一时间响彻整个学校。 古怪本身就是一个焦点，刚入学没一个月就加入了学生会，平日里把自己搞成绝对零度，如果没需要连口都不开，享有“一个月二十九天假期”后基本连人影都看不见了，现在他居然为了找一个叫“古泠”的人而大费周章，听听，“古泠”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女的…… 古怪也懒得继续找下去，既然这混蛋不在教学区，那其他地方也一定都有可能，若要找遍全学校根本不可能，想来想去，决定用那个，虽然太小题大做了点。 翘课翘得爽到死的古泠正抱着一大盒的爆米花看电影，虽然她很喜欢这里的教学氛围，但是，教室外面永远是最棒的…… 突然，屏幕上的电影画面定格在某一处，其他学生观众开始小声议论开来，但这不大的吵杂声在某人一句“学生会通知”后彻底湮灭。 好歹古泠也来了有两天半的时间了，她自然明白“学生会通知”的准确性和重大性，虽然广播里传来的是她“最最最应该去见阎王”的弟弟的声音，不过看在这家伙好歹也是一学生会成员，姑且就认真听一回吧。 “混蛋古泠你给我听好了，限你在半小时之内过来学生会，要不然我就把你睡觉时喜欢流口水的事情公布于众。” ……你这不是“公布于众”了么！混帐王八羔子！ 古泠“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旁的裴霈有些不知所措，张口结舌地愣是没将古泠的名字喊全，傻傻地待在一旁看着古泠捏着拳头跑了出去，留给她一个“发怒中的恐龙”的背影…… 古泠一路飞速地蹬着她超级龟速的“老凤凰”，杀向了学生会。踹开学生会的门后，果然看见她“可爱的弟弟”正百无聊赖地倚在沙发上，下巴缩在衣领里。 “来啦？还真快呢。”一惯的调侃方式。 “快个屁！你他妈的想找死直说啊！” “我还没活够呢，劳您老费心了。”古怪从沙发上站起来，扬起下巴，欠揍地笑得一脸无赖样，“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是秘密基地？为什么我不能来？”饶过他，古泠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老爸老妈觉得你这次回来之后感觉怪怪的，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我没事。”古怪的表情有些奇怪，“没人敢欺负我，你让老爸老妈放心吧。” “恩。”古泠点点头，“别没事装深沉哪，明明才十七干嘛装个七老八十的心态，有麻烦就跟姐说，好歹我们也是姐弟嘛。” “和你成为姐弟就已经够不幸的了，别再让我更不幸了好么？” “……选个死法吧，今天我就让你痛痛快快地去见阎王。” “啧，你个当姐姐的居然这么狠心要杀你可爱的弟弟，果然‘最毒妇人心’么？” “要不要我毒一次给你看看？比如，把你每次吃鱼都会被卡个半死的事情告诉……” “你敢！”古怪眯起眼睛，“你要是敢说我也会把你第一次写情书却放错抽屉的事情说出去！” “到底是谁第一次收到情书吓得就差没裸奔着回来啊！” “是那女的想要占我便宜好不好！谁会没事被一封情书吓个半死！” “不就是你么！” “再罗嗦我就让你退学啊！” “好啊！那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我最最最可爱的弟弟在学校里被所有学生鄙视，个个都能欺负他’！你就等着他们的第二方案吧！” 一句话把古怪噎得死死的，他的确想象不到那两个神经脱线的父母会计划出如何的方案来。他叹了口气，坐到古泠旁边，古泠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学校最近发生了点状况，会长怀疑有别的学校的学生进入‘黔尚城’，所以……你来得很不是时候。” “我才不管来的时机对不对，身正不怕影斜，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没必要担心我的。” “鬼才担心你。”古怪别扭地将脸转向一边。 古泠挑着眉毛，她老弟果然还是那个别扭到死的个性哪…… “对了。”古泠突然想起上午裴霈和自己说过的话，“我们上午遇到一个女生，裴霈说她有些问题。” “叫什么名字？” “十宸。” 古怪思索了一阵，勉强能够记起之前看的那三份档案里有一个叫做“十宸”的人。 “没事我就先走了，裴霈还等着我呢。” “恩，小心点。” “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古泠突然“嘿嘿”地笑出声来，“现在的女生可是比野兽还要凶猛的哟，说不定哪天一下子把你扑倒……” “滚！” 待古泠走了之后，才有一个人慢腾腾地从内室走出来，“真是，里面脏成这样怎么没人打扫。” 是史君。 古怪恢复到之前的面无表情，“这次轮到你扫了。” “……你在你姐面前表情还真是丰富哪。”史君连忙转移话题，“平常一直看你冷着脸，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啊。” 依旧冷言道，“因为她是我老姐。”说完就拉开门走出了学生会，留下史君一个人倚在墙上摇头叹息。 “啧，还好我不是你老姐。”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七章 信任 十宸在校园内晃悠着，已近傍晚的时间，该开张生意的都已经张罗着去了，吃饭的也蹭进了饭店，购物的也结了伴，现在的教学区已经没有多少人影。 来“黔尚城”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吧？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和其他学生一样，对学校里所有的事情感到吃惊，但时间一久，她开始茫然了。 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该多好…… 学校的人，学校的物，学校里的所有都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她不想离开，但却…… 中午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压着盛怒的声音在她听来有多恐怖也只有自己知道，爸爸越来越没了耐心，也越来越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爸爸让她拿完资料后就赶紧回来。 到底是她赶紧回来，还是“资料”赶紧回来？ 十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打算回去宿舍，却又在一个拐角处出了差错，并且对方又猛地一掉转龙头，身体一歪，直接压上了十宸。 两个人都只是闷哼了一声，待对方从自己身上移到一边时，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是你！？”异口同声。 就连在一旁的古泠都觉得人和人命运果然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同一个拐弯口，同一个原因，同一个摔倒的方式，同两个人。 “真巧诶！”十宸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亮。 “是啊，真巧呢。”裴霈笑道，她单手撑着地面站起身，站稳后又将手伸到十宸面前，“你走路都低着脑袋么，笨蛋。” 十宸对裴霈口中的“笨蛋”不以为然，拉着她的手也站了起来，掸掉制服群上的灰尘，“刚刚在想事情……”一想到爸爸的那个电话，十宸又低沉下来。 裴霈和古泠面面相觑，她们自然看出了十宸表情上的变化，裴霈努了努嘴巴，示意古泠说些什么。 “啊，咳……”古泠清了清嗓子，“你看今天月亮如此之圆，咱们几个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不如……呃……一起去我房间里……呃……聊天？” 裴霈抬头看了眼挂在天边的那抹小月牙，“啧，真圆……” 十宸“噗呲”一声笑出声来，点点脑袋算是接受古泠的邀请了。 黔尚城里做生意的都是些学生，所以也不存在“夜市”这玩意儿，十二点之后就算没命地经营着生意那也要看人家顾客学生乐不乐意从软软的床上下来，所以作为新时代的好学生，只要十二点一过，学生基本都会回去宿舍。 时间尚早，三个女生找了几家小店，买个些零食和晚餐材料后就由裴霈载着十宸一起回了女生宿舍，十宸对这种载人的方式显然是第一次，闷着脸耳朵红得快滴血一般。 十宸的宿舍在6幢，距离裴霈和古泠的宿舍并不远。 放好自行车后，三个人打赌说谁最后一个进入房间就由她准备晚餐，看着争先恐后地往楼上爬的两个人，古泠满脸奸笑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嘿嘿嘿嘿，就算你们跑再快没有钥匙一样进不了。 不过等她悠闲地爬上七楼之后，才发现自己707的屋子大门敞着，裴霈和十宸坐在沙发上，朝刚进门的古泠扯起嘴角，然后指着放在茶几上的几个塑料包，寓意明确。 “这是我的宿舍……”古泠扬起下巴，挑着眉毛。 “是啊，我们又没跟你抢。”裴霈也学她挑起眉毛。 “你们为什么能打开……”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这里所有的宿舍门上的锁都一样，所以只要有自己宿舍的钥匙，就可以打开所有宿舍的门。” “……你没说。” “哦？这样啊，意外啦，我又不是故意没有告诉你。” “你就是故意的……”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所有宿舍的门，这岂不是没有隐私可言了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裴霈神秘一笑，“这既是对别人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的考验。” “考验别人是否会私自进出不属于自己的地盘？考验自己是否能够真心诚意地信任别人？” “聪明。”裴霈笑得像只狐狸，“不过就算你再聪明也同样逃避不了该来的命运。”她纤细的食指往前一伸，“给我弄饭去！” “……” 十宸一直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小脸憋得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厨房的工具一应俱全，好在她们买了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料，否则就算有食材也做不成东西。 古泠简易地做了三份盖浇饭，端给两个人的时候裴霈还极度寒碜地撇着嘴巴，“你的手艺不到家，看着颜色恶心的。” “吃你的吧，不乐意自己做去。”古泠翻了个白眼，对着自己面前的碗开始奋斗起来。 十宸吃了一口，“味道不错诶。” “诶？是吗？我也尝尝。”裴霈咀嚼了几下，“唔，的确不错。” 吵吵闹闹地将晚餐吃进了胃里，这一次，裴霈没有隐瞒十宸什么，甚至还没等对方发问，就将“黔尚城”里的东西告诉了她。在十宸有些不解的目光中，裴霈看似无意地说了句，“因为信任你才说的，上次隐瞒你实在抱歉。” “我……”十宸神情复杂地看着裴霈，牙齿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嘴唇。裴霈没等她说完，就塞给她一袋番薯条和香蕉片，“这学校唯一的不足就是没给宿舍装太电视，现在太无聊了耶。” “不介意的话，可以回归原始啊。”古泠也抓起一包豆腐干。 “什么意思？” “走，去阳台看星星！” “……” 搬来三张椅子，三个人并肩坐着，仰头看了一会，裴霈开始不耐烦了，“靠！这什么破天气，我总共才找着七颗星星！” “诶？我怎么只找着五颗？”十宸睁大眼睛，在天上来来回回地看着。 “你眼神不好吧。” “我两个眼睛都是一点五诶。” “眼神和视力没关系啦，笨蛋。”裴霈突然在十宸的脑袋上揉啊揉，揉完了之后发现不过瘾，又揉了几下，直到十宸的头发乱得和鸡窝似的之后才抱着肚子笑倒在一边，十宸气极，伸手也想以牙还牙，只可惜身高的差距永远不可忽视…… 古泠本想上前警告两个玩疯掉的人别把自己的房间搞乱，收拾起来很麻烦云云，就见不知道是谁的手扯着她的领带，将她一起带进了这场“战役”中…… 窗外的月牙旁边，一颗总是被人忽视的星星，闪了闪，瞬间的耀眼。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八章 重新转学 “谢谢你们。”十宸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笑着，“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什么有的没的呢。”裴霈白了她一眼，“诶，古泠，我困了，今天就在你这睡了啊。” “随便啦，只要你没有尿床的习惯就好。” “放心，我和你不是同一种人。” “给我滚出去。” “小气的女人。” 房间里的床并不小，但是若要硬是团上三个人就稍微拥挤了些。古泠倒是不怎么介意，反正地板沙发都是她长睡的地方，可是十宸好象有些不太习惯，辗转反侧地就是无发入睡。 “是不是太挤了？”古泠轻声问道，裴霈似乎已经睡着了，正发出轻微的酣声。 “不是。”十宸坐起来，“心里惦记着某件事情，睡不安生。” “那就把事情解决了再回来睡吧，虽然晚上不睡觉对小孩子的身体状况不好。”古泠钻进裴霈的被子里，“不过反正也仅仅这么一次，我代表所有大人以及你的家长原谅你。” “嘿，先谢谢了，拜。” “拜，早点回来。” “恩。” 听到关门声后，原本已经睡着的裴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走了？” “恩。” “睡吧。” “恩。” 十宸小跑着走进教学区的学生会，很庆幸门没有关。 恩？等等，门没有关？ 十宸推开半掩着的门，屋子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嗨，公主殿下。”灯突然亮起，某人似笑非笑地倚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此刻正晃动着它草十宸打着招呼，“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呢。” “你是……” “学生会副会长，史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开始就说了，等你。” “为什么？” “怕你找不到资料。”史君继续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这里面是‘黔尚城’所有的资料，我们学校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也不怕这玩意儿被人拿走，只是，我们很讨厌被人背叛而已。” “你知道我？” “如果会长大人不通知我们，可能就真的把你忽略掉了。近期入学的总共之有三个人，古泠，你，还有另一个人。古泠压根没可能，如果她想要获得这学校的资料直接拜托她的弟弟就可以，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地自己也进来学校，而另外一个人从报名到今天都还没来学校，所以，嫌疑最大的就只有你了。” “好吧，我现在是叛徒，将我退学吧。”十宸自嘲一笑。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史君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会怎么做？” “等你。” “好，我明白了。”史君眯起眼睛，“那就如你所愿，你被退学了。” ************* 十启明舒适地倚在工作椅上，他的嘴角正情不自禁地上扬起一个角度，原因无他，正是他的宝贝女儿刚刚的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十宸说“资料拿到了。”虽然语气中加杂着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东西，但他还是很兴奋，想不到从小到大只会坏他事情的女儿也会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哼，“黔尚城”果然是只要脸长得好看就谁都可以进得去的垃圾学校么。 他不时地看着手腕上的表，随着秒针一圈一圈地转，他也跟着不耐烦起来，怎么这么慢！ 不多时，门被扣响，十启明心下一喜，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请进。” 开门的果然是十宸，她低着头走近办公桌，长长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十启明的目光完全被十宸手中棕色的文件袋吸引住，所以当她站在离办公桌两米处止步不前时，十启明怒了。 “发什么呆呢，把东西拿过来。” 十宸不理。 “宸宸，别淘气了，你很累吧？把东西放下就可以去休息了，爸爸会奖励你的。” 十宸仍旧不理。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东西给我放下走人！” “爸。”十宸抬起头，眼中的坚定十启明从未见过，“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说。” 她高举起手中的棕色纸袋，“这个东西，你要它，还是我？” “说什么废话呢！”十启明对使宸所提出的问题感感到不屑，朝她伸出手，“把东西拿过来，然后回家好好休息，别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爸爸，你认为这个问题不值得你回答么？”十宸笑道，“好吧，我知道了，给你。”她将文件袋递到十启明手中之后，转身离开，在跨出门槛的一瞬间，她转过头，“我要回去‘黔尚城’，爸爸你……阻止不了我的。” 完全不理会十宸话中的意思，在他看来，若自己的女儿真能继续待在“黔尚城”，无疑是对自己的最大帮助。只可惜他所谓的“回去”与十宸“回去”的目的并无关系。十启明匆忙撕开纸袋，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一惊。 “可恶！居然是白纸！” ************* 十宸已经三天没在学校里出现，据史君说，她已经被退学了。 裴霈说十宸是个笨蛋，笨蛋只会做出错误的选择然后让别人替她纠正，既然她们已经纠正过了，那就不担心她还会再做错选择题。 但古泠还是有些担心，从古怪那里听说十宸在进入学校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地与人保持距离，要不是她的父亲一再逼迫，她也不会慌忙间从裴霈那里套话。 下课后，古泠收拾好东西正欲出门，却被不同课程的裴霈挡个正着，“给你看个东西。” 两个人骑车去了学校门后，十宸的照片正高高地挂在上面，纯真的笑，带着丝丝的满足。 “这……” “新来的转学生，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疯了！” ************* 史君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文件袋，之前被封死的口没有打开的迹象，他抬头直视十宸的眼睛，“想清楚了？” “恩。”十宸笑道，“爸爸现在估计要气疯了吧，不过人嘛，总有自私的时候，以后绝对不再干自己不乐意的事情。” “不愧是‘黔尚城’的学生，嘿。” “是你们教育得好。”时辰也跟着“嘿嘿”地笑起来，“裴霈所说的那些话，是你让她说的吧？这只不过是个诱使我往里跳的圈套而已，不是么？”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我习喜欢这个圈套。” “喜欢就好。”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九章 章琅小姐 在学校也生活了有段日子，裴霈也因为古泠这勤快的学生毛病而放弃和她一起去教学区。不过在古泠看来裴霈才是忘记学生本质的人，每天都是睡到昏天黑地的才起来，如果这样就养成习惯，那工作之后一定是被炒鱿鱼的料。 学校星期天全天放假，古泠决定去选购一些即食的东西回来，但没有了裴霈的引导，她居然骑着“老凤凰”进入了一处“无人区”…… 左瞧瞧右看看后百分百确定周围没有一个人之后才彻底放开了胆开始捶地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记得这里应该是超市的啊！！” 站起来走进墙面开始捶墙…… “明明按照进来的路退出去怎么还是回到这里了啊！！” 收起有些麻痹的手开始用脚踹…… “谁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出去啊该死的手机在入学的时候就被放在学生处了否则现在就可以打给裴霈了啊！！” 甩甩麻痹的右脚后干脆拿头撞墙…… “咩——！” “恩？”古泠看向声源处，揉揉眼睛，继续看，“……羊？” 有一身微微卷起并且泛黄的毛，下巴处的胡子随着嘴巴一起动，脖子上挂着一个红色的项圈，很……很前卫…… “咩——！” “不会吧？学校里居然有羊？难不成是某个饭店店主没看得紧让食物跑出来了？” “咩——！”羊低下脑袋，做势欲冲过来。 “恩？还是有谁独特到把宠物羊给搞丢了？” “咩——！！”冲过来了。 古泠一惊，忙闪到一边，可惜了这羊的执著精神非一般人所能想象，转过身，继续朝着古泠冲了过来。 “诶？怎么回事？”不明就里的古泠不知是在询问自己还是在询问某只羊。 就在羊第四次转过身欲朝古泠撞过来的时候，它脖子间的项圈被一只手抓住，“琅小姐，您的早饭已经准备完毕，去吧。”说完还拍了拍羊的脑袋。 这羊似乎真能听懂人话，屁颠屁颠地跑进一扇门。 “呃……” “你是古泠？”长发垂腰，额前整齐的刘海，两束耳后的直发挂在胸前，略带一丝冷漠及理智的娇容。 “诶？” “学生会很少与人接触的古怪都亲自去找的人自然全校闻名，而且你和古怪长得很像呢。”对方轻笑道，“宁悠。” “你是学生会的？我好象见过你。”上次有和裴霈一起瞄上一眼。 宁悠点头不语，“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主要是……走错了……” 宁悠“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果然是古怪的姐姐呢，连方向感不是很好也如出一辙呢。” “对了，刚才那只……” “羊？” “恩。” “它是会长捡回来的，脾气很大，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呢。”宁悠看向羊走进的那扇门，“它唯一接受的只有会长，史君能接近它主要是因为它怕史君，我能接近它则是因为它的食物在我手上。” “势利小羊……” “呵呵，它姓章，单名一个琅字……” “章琅？！” “……不过千万别念全名。” “咩——！！！”吃草吃到一半的章琅突然杀了出来，看准古泠后直接冲撞过来，古泠一边懊恼着为什么自己不把别人的话听完就插嘴一边微微半蹲下来，在章琅靠近的一瞬间单手撑住它的羊头，跃起，腾空，落地。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宁悠也禁不住拍手称赞。 眼看着怒火中烧的的章琅似乎有继续攻击的架势，宁悠连忙拉住它的项圈，好说歹说了半天它才肯乖乖地回去继续吃草，对此古泠只能简单地感叹一句： 真是人性化的羊啊……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后古泠才在宁悠的指引之下踏上了正确的路途，买好所需要的东西后正打算回宿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想想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于是便去了“话吧”，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喂？哪位” “喂，眼镜。” “……古泠？你还活着哪？” “你如果想死我真不介意亲自出手把你揍到稀巴烂的大便状。” “……看样子活得很滋润哪，还有心思骂人呢。” “恩啊，学校不错呢，要不我也懒得跑出来给你打电话诶。” “看来你很满意嘛。” “相当满意，接触到的很多教学理念都和平常的不同，虽然还有一些不太好的地方，不过总体来讲还是不错的。” “嘿，那我也转过去得了，” “等你脸上‘美丽的痕迹’消掉之后可能转学有望吧，现在……估计不行。” “……你歧视脸上长豆豆的人么。” “不啊，我至始至终歧视的只有你一个。” “……古泠哪，我看你还是死在那学校好了。” “哎哟哟，眼镜你怎么舍得我……” “……别说了，我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哈哈！” “你故意的……” “聪明！” 一通电话半个多小时，海侃了半天之后古泠才意识到自己口袋里的钱带得并不多，告了别后查看时间，啧，三十九分五十九秒，好险。 付完帐后蹬着“老凤凰”回了宿舍，一碗泡面直接打发了午饭的需要，端着碗跑去阳台晒太阳，感觉有些复杂。 从小学到高中，眼镜是她唯一的朋友，自从高一开始和他同桌后，才真正体会到“朋友”的存在，没事竖着书无视讲台上的老师张合的嘴巴侃天说地，弱智到在作文本上下五子棋，无聊地在课本上画个形状然后两个人一笔一笔地加工到“不伦不类”的地步，mp3的耳塞一个人一个听里面传出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之类能磨练成年人忍耐力的歌曲，在桌子上围个四方圈然后放两个一毛钱开始对战…… 与其说是“好友”不如说是“损友”。 现在虽然可惜了没能继续和他一起上课，不过在这里，感觉也很舒服。 一定要让眼镜去掉青春痘然后转进来！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章 一月一次休假 时间这种东西，不就是“一眨眼”就过去了的么？ 古泠摇着脑袋，背着挎包走出校门。 居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 学校每个月有三天回家的时间，所以古泠正打算回去。 出宿舍门的时候，居然见到史君站在门外，还是一脸“笑容”，不过经上次裴霈的解说，古泠已基本清楚史君是原本就“长了一张笑盈盈的脸”，而不是“他真的有在笑”。 史君没有进宿舍，他只是说了一句“回去别和家长要生活费，学校会帮你的”就走了，留下满脑子问号的古泠，对门的裴霈刚好开门，在听到这话之后神情复杂地看了古泠一眼。古泠知道话里有话，忙上前追问，但裴霈愣是守口如瓶，叹息着拍了拍古泠的肩膀，“回来学校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混蛋，搞什么神秘嘛。 跑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黔尚城”似乎地处偏僻，而且就算“偶尔”有出租车经过也没可能载学生回去的，毕竟“名声太差”了…… 学生们浩浩荡荡地三两结群着步行走出这没外人的荒凉之地，看他们无所谓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止是第一次了，古泠抱怨着学校抠门到连大巴都不愿意买一辆，正打算迈出步子，却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一紧，回头看去，见自己最最最亲爱的弟弟正臭着一张脸拽着她的衣领。 “干嘛？” “一起回去。” “……我没听错吧？” “省得某个老女人一路无聊导致心理变态。” “你在说你自己吧老大爷。” “大妈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我说的就是你诶。” “……” “……” 两个人一路吵，周围同学一路看，有些女生张大嘴巴，实在想象不到平日里沉默得跟个什么似的人居然能这么自然地和人掐架，实在是…… 由于学生们出校门前就换下了代表学校的制服，便装出行只要不主动报出家门一般出租车司机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当古泠成功拦下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差点没激动得哭出来。 一上车古怪就把下巴缩进衣领里睡起觉来，古泠也自觉无聊，倚在一边闭上眼睛打算小休片刻，不料却真的被周公拉走了魂，最后还是古怪看不下去他老姐睡的一脸白痴样出手将其叫醒。 姐弟两个到家的时候刚好午饭时间，开门进屋的瞬间鼻子就着实享受了一把，两个人连忙把包扔到一边，直接扑向了桌子，抓起筷子，刚打算让口腔也享受享受，岂料中途第三双筷子阻挡了两人的下一步行动。 “洗完手再吃！”是老妈。 无奈地起身走进卫生间，又是抢水龙头又是抢肥皂，好不容易把手的问题解决完毕，老妈已经堆起慢脸笑容站在卫生间门外，伸出纤纤细指，“给我把卫生间打扫干净！地上有一滴水渍你们两个就别想吃饭！” 相互敌视一眼，将卫生间的地面平均分为两份，以“男左女右”为分摊理由，各自手执抹布开始劳作起来，好不容易打扫完毕，无视地球引力的作用直冲像饭桌，老爸老妈已经坐好并且手端饭碗开吃了好一会。 “泠泠啊，在学校生活得怎么样？” “唔，不错啊。”往嘴里塞肉片的动作持续中的古泠。 “小怪呢？” “不错。”啃鸡腿的动作不间断的古怪。 古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停下动作，盯着老妈，“你知道‘黔尚城’吧？” “废话，不知道怎么帮你报名啊。”老妈白了她一眼。 “名声呢？你不介意？” 老妈酷酷地“哼”了一声，“名声这玩意儿可信度只有一半，小怪当初吵着要进这所学校肯定有它的特点所在，而且小怪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都没喊‘无聊’诶！哦对了，现在是两个月。” “嘿，老妈还真开明哪。” “那是。” 吃饭的空档电话铃突然响了，其余三个人都没有动作，古泠撇了撇嘴巴，走过去拿起话筒，“喂？” “古泠，嘿。” “眼镜！你怎么知道我放假回来的？” “你上次说过的……” “……这样啊……” “对了，下午有活动没？咱们出来‘约会’哈！” “你的脑袋被雷闪过啦？” “到底有没有约？” “没有啦，我闲着呢。” “那我们‘约会’去吧！”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脑抽么？” “瞧你说的，你以前不是说很想亲眼看看两帮人互砍的现场版么。”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来不来？” “当然！” 挂断电话，重新回到饭桌上，可恶的是桌面上的饭菜基本被其他三个人一扫而光，留下的除了和水没什么两样的汤以外，就只剩下残渣……古泠心头那叫一个窝火，就着汤简单地解决了碗里剩下的饭后就起身打算出门，被眼疾手快的老妈一把拽住。 “去哪？” “约会。” “不可能吧？谁瞎了眼睛会看上你？”这声音不出所料地出自古怪的烂嘴里…… “同学，如果你真想死麻烦自己钻洗衣机里吧，我懒得动手。”赏给古怪一记高难度三百六十度白眼，古泠潇洒地转过身，走出了门，留下三个人停在饭桌旁大眼瞪小眼。 “我说，亲爱的……怎么觉着泠泠去了一圈那学校……也变得怪怪的……” “同感。” 古怪不语，蔑视地看了二老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一章 偶遇故人 眼镜的真名自然不可能是“眼镜”，他本来的名字叫“临涯”，只是由于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太过突出古泠才直接忽略他的名字而改叫“眼镜”的。 古泠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临涯早已经到了，两手各拎着一个塑料袋，在见到古泠后将其中一个袋子塞进她的怀里，“观看表演途中必不可少的零食哪。” “你请？” “当然，不过下次得你请。” “没问题。” 跟着临涯来到一条小巷中，爬上一旁并不高的废弃居民房，在二楼栏杆处坐下来，各自拿起塑料袋中的东西拆封，开吃。 “怎么还没来？” 隔着一条小巷，古泠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情况，空荡荡的巷中并无一个人。 “还有十分钟，别这么着急嘛。” “恩。” 十分钟的时间足够古泠解决掉两袋薯片，也同样足够未出场的人正式出场。 古泠和临涯停下手上的动作，即使是咀嚼也尽量小幅度地进行。 前面的那条小巷，正迅速聚集着两帮势力。没有丝毫组织纪律的队伍，并不凶神恶煞的脸，以及，空无一物的手。 “恩？他们还是学生？并且还舍弃‘互坎’这么高艺术的行为而准备进行‘肉搏战’？”古泠头微微撇向临涯，可是视线却未从那两帮人身上离开。 “你都没发现么？左边那帮是我们学校的人啊，那个带头的女人你总该认识吧。” 听临涯这么一说，古泠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自己认识的人在那堆人群里面。 “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右边那帮人到我们学校去收保护费，而且还打伤了高一的学弟，吏小姐看不过去，出面教训了当时现场的两个混混，于是呢，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好象说的不是自己学校的事情一般，临涯继续吃着零食，“怎么还不动手哦。” “吏淑？她会做这种事情？”古泠对于结果倒是很意外，印象中吏淑应该是个很霸道并且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啊。 “鬼晓得。”临涯耸了耸肩膀。 吏淑和古泠一样是高二学生，但和她并非同一个班级。在高一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而开始敌对，所以古泠并不喜欢她。 学校里的学生，社会上的混混，这两中本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群站在一起，气势上的区别就差了一大截。虽然两边人在人数上差别不大，但很显然的，输的肯定是吏淑一边，这就好比一条刚破茧的毛虫和一只刚破壳的小鸟，谁输谁赢，一开始就定好了的。 不知何时临涯也放下了零食，和古泠并排坐着。 不远前，两帮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气氛的压抑连古泠他们都感觉得到。 古泠可以看清他们的动作，可惜完全听不见声音。 “混蛋，头一次觉得风的存在也是一大麻烦。”古泠皱起眉头。 “要不要靠近些？” “恩。” 拎着方面袋跑下了楼，左拐右拐之后终于找到一处既不会被那两帮人发现又能听到他们声音的地方，古泠和临涯倚着的墙与那群人待着的巷子正好呈九十度的直角。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叫我们不许去我们就不去啊？嘁！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陌生青年男人的声音。 “别太过分，如果你们下次再来学校，我们见一次打一次。还有，不管你们脸皮是不是厚到去勒索中学生都无动于衷的地步，我还是要说一句，学校里好歹也有几个高干子弟，你们在勒索之前最好先打听打听哪几个不能动手，若是由此得罪上某个人物……”吏淑不同与一般女人柔亮的声音，略显低沉和沙哑，“对我来说，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呢。” “我们勒索谁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干你屁事？” “呵呵，学校现在由我罩着，你说干不干我的事情？” “贱人！别太猖狂！你以为就凭你身后的那些废物能斗得过我们？” “你以为凭你身后的残废能斗得过那女人？”吏淑冷笑道，“谁不知道你们是看她不在才敢过来学校的，若是哪天她回来这里，我倒要好好你们是个什么下场！” 接着是“啪”的一声巴掌声。 吏淑身后的人开始骚动，但被吏淑一手挡了下来。 “哼！你他妈的就嚣张下去吧！看哪天老子整不死你！”威胁过后，青年男子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啧，真没想到，人走了，威名却还在哪……”吏淑一手捂着被扇得红肿的脸，“更没想到，我居然还要借她这残留下的威名……” “大姐……”吏淑身后的人群涌上前，吏淑摇摇头，“大伙都散了吧，没事了。”见众人还停在原地，她不耐烦地拽着中间一个人的衣领，“老娘让你们滚听到没有？把老娘说的话他妈的当放屁啊？！” 一哄而散。 “啧，不愧是学校的渣滓，跑得就是快……”吏淑倚在墙上叹息道，“妈的，怎么就这么想揍人呢！” 风舞动起吏淑的褐色卷发，连同裙摆也跟着朝一方涌动。 说起来，吏淑并不难看，只是一直化着不适合她的浓妆，穿着不协调的衣物，这才使她看起来……很不顺眼。 古泠思量了半天，决定和她打声招呼，于是…… “嗨！”本来是想悄悄走过去，然后意味深长地搭着她的肩膀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可是在古泠刚闪出身时，吏淑的目光就盯上了她，所以她只能很白痴且尴尬地和吏淑招招手…… “你……你是古泠？”怀疑的语气让古泠脆弱的心灵大受打击，离开了才一个月，别人就不认识自己了……自己真的这么没存在感么…… “……恩。”古泠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有事么？” “没。” “那滚吧。” “……”古泠扭头去看临涯，发现此人正捂着通红的脸笑得花枝招展……“哈……哈哈……今天风真是大啊……” “恩。” “……”继续回头，发现临涯这混蛋笑得基本快倒在地上了，“那个……” “你到底要说什么？”吏淑抱着胳膊，不耐烦地盯着古泠，“来笑话我？” “就算我讨厌你，我也不可能去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就算你这个讨厌得要死，我也不可能像后面那位仁兄一样指着你的鼻子笑上天。就算讨厌你的人多如蟑螂，我也不可能说出我讨厌你的！” “……你已经说了。”吏淑神情古怪地凑近古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脑袋坏掉了？” “……所以说啊你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古泠翻了个白眼，“刚才的情况我听到一点点。” “学校是我在罩着，他们欺负学校里的学生就是在欺负我。” “是是，你自尊心强死要面子，这每个人都清楚。”古泠耸耸肩膀，“不过事情还需量力而行，关键时刻可以动用特殊手段。” “比如？” “学校不是有些高干子弟么？推几个眼高过天，鼻孔长在脑袋上的人出来让他们被勒索几次不就成了？混混是真的假的都无所谓啦，只要‘像混混’。” “……我鄙视智商低于蟑螂的人。” “……你欠揍么？” 眼看着两个女人之间要爆发一场世纪之战，临涯连忙上前站在两个人中间，“古泠，走啦。”不等古泠同意，他就拉着她风一般地飘走了…… 吏淑若有所思地看着古泠被拉着跑的背影，“变了好多啊……”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二章 古怪的古怪之处 鄙视临涯无数次，拳脚相加无数次，古泠因不满临涯的这次“约会”而恶狠狠地踹了他几脚且看此人并无外致命伤后就径直回了家。 本想看些血肉模糊的现场版，兄弟情谊的真切版，爱恨交织的直播版，可惜了结果只看到某学生群体和某不入流的混混群在一边掐话…… 她失望了……失望了啊…… 古泠的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这房子还是在古泠九岁的时候买回来的，在此之前一直住着出租房。房子有三层，第一层为客厅卫生间厨房和父母的房间，第二层就只有一间卫生间和古泠古怪的房间，第三层纯当阁楼来用，放了好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父母不在家，古泠关上门后就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由于进入她的房间一定会路过古怪的门口，所以当古泠看着半掩着的古怪的房间后，就“情不自禁”地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房间内的古怪正坐在书桌上，拿着手机，指尖正迅速地在上面按着什么。脸上荡漾着一抹化不开的笑容，这让古泠很容易就想起了一直看着老妈的老爸…… 等等？！一直看着老妈的老爸？ 古怪这笑容…… 他发春了？！ 悄悄推开门，四肢并用着爬到古怪身后，在她刚想站起来看看手机上的内容时，古怪猛地转过头。 “你？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碰巧路过啦！”古泠拍了拍古怪的肩膀，“别这么小心眼嘛，人家真的是路过啦！” “一般你说‘人家’的时候，都代表着告诉人家‘相信我吧我真的是在说谎’。” “……哪有！” “别挣扎了，我是你弟弟难不成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古怪转过来，半趴在椅背上，“能说说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碰巧路过’我的房间么？” “还不是因为你。”古泠一屁股坐在古怪的床上，“你为什么一回到家里就变得怪怪的？” “因为我是古怪啊。”古怪似笑非笑地盯着古泠。 “别把你那变态的名字扯上，给我正经的回答。” “我有很正经地在回答啊。”古怪耸耸肩膀，这时候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古怪神情一喜，立马转过身，摆弄起了手机。 哼哼哼哼！一定有古怪！ 古泠再一次蹑手蹑脚地走到古怪面前，还没看到古怪手机上的内容，就被其一手挡了起来，“偷看别人隐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哎，我家小古怪终于长大咯！”古泠突然一甩长发，朝着古怪眨巴了几下眼睛，“下次把你的小女朋友带回来给爸妈瞧瞧吧，他们一定会高兴地庆祝顽固不化的小古怪终于有思春的这一天的！” “不是女朋友！”古怪涨红了脸纠正倒，可能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而别扭地将头撇至一边，古泠看着古怪通红的耳尖愣了愣神，随即便不给面子地狠笑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小古怪你果然在思春诶！”说完还不忘猥琐地用手肘捅捅古怪的胳膊，“是哪家女孩？要不要姐姐我出马帮忙？” “不要，我可不想被人家讨厌。” “什么哦，你就这么不相信你亲爱的姐姐么！” “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相信的？”古怪昂首抱胸，只用眼角看着古泠，这让她很不爽：死小子！以为自己高就了不起啊！ “来，告诉姐姐，那小女孩是谁？” “哼！” “乖弟弟……小古怪……怪怪……亲爱的……” “停止！”古怪嫌恶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在让古泠这么称呼下去，他早晚得肉麻得去见阎王。 “那我不说了，你告诉我嘛！” “……你就这么八婆么？” “……为了亲爱的弟弟的终生幸福，姐姐我就算化生为‘八婆’也再所不辞！” “别讲得这么高尚，你不就是想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么。”古怪翻着白眼。 “……不愧是我弟弟。” “……” 古怪叹了口气，示意古泠坐回床上，而他也转过椅子，和古泠面对面地做着。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在古泠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古怪揉了揉脑袋，叹息几声后认命地翻了几个白眼，开始讲述起来。 “那是初三时候的事情了。离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知道的，我就算不复习也能考得很好，因为我不像某个笨女人。”说到这里，古怪瞟了一眼古泠。 “……”……你看我干嘛！ “那天因为下雨，所以我就去网吧待了一会，出来的时候雨正好停了。不太想那么早的回去，就去了不远处的公园，里面人正好很少，于是坐到长椅上想要打个盹。” 一般这个时候往往会出现某个“事与愿违”的场景，就比方说……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一个女孩在说‘不……不要啦’！你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不上去帮忙就实在没人性了。” “恩。” “我就站起来，然后望过去，看见一个女孩和一只养正在公园的草坪上，前者是想把后者拉出来，而后者则赖在草坪上不肯出来。” “羊？”古泠皱起眉头，她好象在不久前也见过类似的生物…… “恩。”古怪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女孩说‘公园里的草不允许吃，否则以后就饿死你算了’，然后那只羊真的停了下来，乖乖地走了出来。” 和某只势利小羊真的很像…… “羊刚出来，公园的管理员就走了过来，骂了那女孩一通。我看不过去，就上前损了管理员几句。” “……你的话一定没什么人性……” “那管理员就火了，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还问我们是什么学校的学生，这么没素质。” “她是什么学校的？” “黔尚城。” “哦？”原来是“黔尚城”的学生啊！ “那管理员听到女孩说自己是‘黔尚城’的学生后就开始冷嘲热讽，说什么‘没脑子只陪靠脸吃饭’什么的。” “靠！你当时就应该揍他！” “我揍了啊。” “……” “我揍了他一拳，然后羊也踹了他好几脚，要不是那女生拉着它，估计可以再多踹几脚。女孩跑过来说，‘有些垃圾可以变废为宝，而有些垃圾只能从外烂到里，比如你。’说完后就威风凛凛地牵着羊走了。” “……没了？” “恩。” “你……这……呃……当初吵着闹着要上‘黔尚城’只为了对那女生一见钟情？” “可以这么说。” “也就是说，你现在喜欢的是……宁悠？” “恩。”古怪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突然回过神，“你怎么知道是她？！” “章琅那只混蛋羊只接触三个人，唯一的女性只有宁悠。”古泠扬起嘴角，“上次有在学校里碰到过她，很不错的女生，老姐我支持你！” “……人家不喜欢我，你支持也没用。” “……原来你还在单相思啊……” “……就目前情况来看，是诶……” “……悲哀的纯情男……” “……滚吧你……”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三章 俺还未成年! 电视屏幕上的频道一个接一个地换，没有符合自己胃口的节目，古泠无聊得用头直撞沙发上的抱震枕。 爸爸妈妈去上班，古怪那混蛋还窝在房间里睡觉，本想打电话给眼镜吹吹牛，可惜了电话一直打不通。翻遍家里上上下下的抽屉和柜子，没发现一样可以为自己提供娱乐的东西，她那叫一个后悔啊……怎么当初就不培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呢……比如游戏机啊漫画小说啊什么的…… 无聊啊……好无聊啊…… 关掉电视，古泠呈“大”字仰在沙发上，怀中的抱枕被双臂勒得变了形，“要不……去整古怪？不行啊……那小子睡得跟死猪有得一拼……估计没那么简单叫醒……要不……出去逛界？会很累诶……啊啊……” “叮咚——！”门铃响了。 古泠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甩开抱枕直冲响大门，连门外人的身份都不确认就直接开了门，结果…… “呃？”古泠惊讶地张着嘴巴，“你……你……你怎么会来我家？” “学生资料上写你家的地址，所以我就来了。”门外的史君眯起眼睛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 “请……” “嘿。”史君进屋后换上拖鞋，将肩膀上的包放下来，转身对着仍旧处在惊讶中的古泠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说的。” “什么事？” 史君不语，示意她到客厅说。 史君坐到沙发上，古泠也跟着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端坐着做“仔细聆听”状。 “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在你上学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不过因为担心你没有准备的时间，所以我就提前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记得上次在学生会告诉你的那些关于学校的事情么？” “记得。” “实际上那并不完全，有些东西一起灌输给你们估计没那么容易消化，所以……” “今天来讲剩下的？” “一部分。” 史君摊开手，“作为‘黔尚城’的学生，在入校一个月后开始计时，头一个月向学校缴纳500块的费用，之后每个月增加一百，上限为三千。” “……我能问问这是什么费用吗？” “赡养费。”史君说得理所当然。 “……赡养谁？”‘ “‘黔尚城’啊。”史君笑着，“这么大一所学校因为得罪太多高层人员的孩子，政府所拨的款项等转到我们手上时已经所剩无几了，为了继续维持学校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当然，钱的问题……人多力量大嘛！” “……你把学生当成活动的银行了么？” “稍微也体谅一下学校的难处嘛，没有钱’黔尚城可是会倒闭的诶。” …… 古泠没话说了，史君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她能说“啊啊我本身就是一穷光蛋你居然还让我穷上加穷我不要啊我不干学校倒就倒吧反正又不是没学校上！”么？她不能，因为只要一旦上了“黔尚城”这条贼船就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老贼一只…… “……但是我家没那么多钱诶……” “不，钱的来源必须得是自己的。”史君纠正道，“不能因为学校的事情而增加父母的负担，所以‘赡养’学校的事情，只能靠自己。” “你是说……要起自己去打工赚钱？” “如果你自己有存款我们也不介意。” “没有……” “那就打工去。” “……”古泠咬牙切齿道，“老子还没成年……” “都说了女孩子要称呼自己为‘老娘’而不是‘老子’。再者……你居然还没成年？”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才正式成年……” “这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史君耸了耸肩膀，“是偷是抢你们只要按时把钱交来就行了。” “……你们这是在为社会培养犯罪人才呢吧……”古泠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如果没有按时交呢？” “积累三次的话，”史君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收拾东西，退学走人。” “……”什么学校！这到底是什么学校！这根本就是地主制度下的产物！这根本就是剥削！赤裸裸的剥削啊！ “我所要传达的事情已经传达了，那我走了哦。”史君背起包，站起身，朝古泠挥了挥手，“拜拜！祝你好运哦！” 待门合上后，古泠重新将抱枕抱在怀里，想来想去，遍走去了古怪的房间。 连敲门都懒得，反正里面的那头猪肯定听不见。古泠直接一脚踹了上去，“砰——”的一声，门应声打开。 “很好。”古泠很满意这种效果，她走上前，床上的被子圈成一团，只有枕头出露出几缕头发来。 闷死你！ 古泠对她弟弟的睡姿实在不敢恭维，只当自己面前躺着一个人形巨蚕蛹…… 抓起被子的一教往下拉，直到将整个被子都从古怪的身上移开后，古泠又动手将古怪的枕头抽掉，然后冷笑着站在床边，拿起抱枕的两个角，举起双臂，抽下—— “你个畜生给我起来啊！！！” 一下，没醒。 “不起来我抽死你啊！” 两下，没醒。 “古怪！！” 三连击，某人继续睡。 “哼。”古泠扔掉抱枕，整个人一起压了上去，“老子就不信你还不醒！” 终于，某睡美男终于承受不住突然的重量而幽幽转醒。 “你大早的你脑袋被驴踹了啊！”古怪没好气地瞪着古泠。 “我问你！你怎么不告诉我‘黔尚城’还需要‘赡养’啊！” “我问你，我没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的？”古怪从床上走下来，“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古泠捏紧拳头，“小子，你大早的别逼我在家上演血腥片段……” “大姐，我现在很困啊！”古怪不理古泠的拳头，拾起被子和枕头继续蚕状睡觉。 呜呜呜……你们欺负未成年啦……人家要退学……要退学……呜……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四章 未成年人工作难寻 古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尚未梳理，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再加上时不时的哈欠以及揉眼睛的动作。 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元凶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四处张望，只要见到哪家店铺门前张贴着招聘告示就会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去，然后长叹一声，回头拉着打算站在人群中继续睡眠的古怪。 “下午再找工作不行么，一大早的……”古怪再次打了个哈欠。 “不行！你再这么睡下去迟早会变成猪的！” “……不要一副为我好的嘴脸，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混蛋把别人从床上挖起来的？” “……这不是一时找不到人来陪了么……”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怎么？陪你老姐来找工作是件要老命的事情么？” “何止啊。” 古泠笑着将拳头捏得“喀喀”响。 “陪老姐逛街真他妈的实在太爽了，真的。”古怪连忙改口道。 古泠翻了个白眼，继续朝前走。 既然要在上学期间打工，那就必须要找一家离学校比较近的地方，又因为她唯一的好友——眼镜同学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只能把恋睡的猪弟弟挖醒，两个人乘出租来到了学校的周边寻找工作。 询问古怪是做什么工作的，得到的答案却是“商业机密”这四个字，气得古泠没差点把古怪折把折把着扔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一般招聘告示上都有注明“年龄十八至多少多少周岁”。古泠是十八没错，可惜这也只是虚岁，还没有到法定年龄上的“十八”。 “这么看是没用的，进去问问吧，有时候即便未满十八岁店主也是要的。”古怪道。 很有道理！即使价钱少一点也没问题！只要能保证头一个月五百的工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某电瓶车专卖店：“实在抱歉，我们不收未成年的学生。等到你正式满十八岁的时候本店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某西餐厅：“人手足够了，暂时不打算招收新员工。什么？外面的招聘公告？那早八百年前就贴上去了。干嘛？想打架啊？靠！以为老子怕你啊！想当年老子也是打遍周边混混无敌手的帅男啊！保安！保安！快来！有人要砸场子！” 某面点店：“想找工作啊？那你会不会做拉面？不会？没看到那张招聘启示上写的‘招聘面点师一名，有经验者优先’么？什么？上面写的是‘招聘勤杂工和服务人员数名’？老婆！快出来！你把招聘启事贴错了！” 某烧烤电：“啊，实在抱歉，本店女员工已经基本招满，如果是男……比如你身后的那位先生，你要试试不？本店待遇从优，而且包中晚两餐……诶诶！别走啊！” “我靠！”古泠气愤异常地甩开拉着古怪的手，“有没有搞错啊！找个工作就这么难么！还有啊！为什么人家总是盯着你啊！找工作的明明是我诶！” “你以为现在找个工作有多简单么？中国人口本来就多，再加上现在大学生基本泛滥，你个还没满十八岁也只有初中文凭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找着工作？还有，如果你告诉别人你是‘黔尚城’的学生，估计应该会被扫地出门。”古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至于为什么人家总是盯着我……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你有看点吧。”古怪“嘿嘿嘿嘿”地拍了拍古泠的肩膀，“赶紧存点钱去做整容手术吧，否则会嫁不出去的。” “……我杀了你啊！” 找工作的任务继续进行，古怪一直跟在古泠的身后，除了偶尔打下哈欠之外，下巴基本都缩在衣领里。古泠时不时地朝后忘，她真的很担心某人这样不看前面走路会不会引起什么这样那样的麻烦来，但一路走来，事实证明了她是操了多余的心。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一家大卖场，招聘的信息的确很多，但真正有用的却没有多少，最巧合的是当古泠走进一家卖椰子饰品店的时候猛地被人拉到了一边，抬头一看居然是个女生。两个人对话如下： “你是‘黔尚城’的？”小声。 “恩，你也是？” “是啊！”兴奋异常，音量大了一些，“我在这里工作，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是啊。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你身后的。学生会的古怪吧！很酷——的男生哪！” “那只是表面……” “你们两个人出来逛街吗？好恩爱啊！” “……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别不好意思承认嘛！上次古怪都在广播上公开你们的事情了！你是叫古泠吧？真好诶！连姓都是一样的！将来孩子可以跟父母一起姓啊！”说的是古怪用学校广播找古泠那次。 “你想得真远……我和那混蛋的孩子估计是个畸形儿……”古泠受不了，对那女生说，“我是古怪的姐姐。” “……啊哈？” “你的反应很欠揍，真的。”古泠掰开女生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走了，拜。” 站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古怪见到古泠走出来只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遇到校友了。” “黔？”“恩。” “她说什么了？” “她误会咱们是情侣，不过我已经解释过了。” “怎么可能！”古怪的反应比古泠想象中的要大，“她也太侮辱我的品位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古泠抓着古怪的肩膀，一脚踹上了某人的腹部，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古怪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之色，“……你好狠……” “谢谢夸奖。”其姐拍了拍手，潇洒地朝前走去。 ************* “黔尚城”学生会： “会长，你好歹也该会学校了吧。”史君撇着嘴巴，不满地看着背对窗户的人，由于光线不足而使人无法看清他的脸。 “在等等。”被成为会长的人单手撑着右腮，“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可以等啦，但这里等不了啦。”史君白了眼会长，“这个星期是你负责打扫学生会诶！” “……帮个忙。” “不干。”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五章 暴雨前夕 由于古怪实在没有耐心和体力继续陪他最最亲爱的老姐找工作，所以看似随意地提了一个问题。 “上学的时候一般是不允许学生随便外出的吧，你又怎么打工？” “……”古泠气得浑身颤抖，“你是不是找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没错。” “那为什么没早告诉我？” “看你这么热情不忍心。” “……一定……要杀了你……”古泠捏着拳头，一步一步走近古怪，而古怪则挑完眉毛拔腿就跑。 ************* 古泠打着哈欠走下床，窗外，天还没有大亮。 古怪说他不想和怪兽一起去学校，免得被别人笑话，所以早在昨天晚上他就动身先去了学校。 古泠简单地打点好一切，给老爸老妈留了张字条后就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同样是乘出租车，可是这次她学乖了，当司机问他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她只报出了“黔尚城”附近的一家宾馆名称。 安全抵达目的地后左右看了看，直到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后才闪进一旁的小路上。真不明白做学生做到和贼一样，到底是好是坏…… 仍旧是那扇庭院一样的大门，仍旧是潦草的“黔尚城”三个大字。 探头朝传达室里望去，不错诶，是熟人。 “古泠。”史君笑着朝古泠打招呼。因为他那异于常人的嘴角，古泠只能勉强靠眼睛的眯合程度来分辨这家伙是否在笑。 “早上好。”古泠象征性地晃着两根手指，算是打过招呼了。 “怎么样？听古怪说你的工作之路似乎很坎坷呢，有没有找到满意的？” “……你都听古怪说过了，那还问我做什么，随便想想就应该知道结果啦。” “古怪他只说了两个词，‘不好’和‘没有’。” “……”她弟弟什么时候吝啬得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了…… “如果实在有困难的话，我可以代表学校再给你宽限一些日子的，不需要着急。” “不必了。”古泠咧开嘴角，“经过我一整个晚上八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深思熟虑，我已经想好了赚钱的路径，不过具体还是需要学校配合一下的。” “哦？是什么？”看样子史君对古泠的点子很感兴趣。 “现在还不能说。”古泠故意卖了个关子，凑到他耳边说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在史君疑惑的眼神中得意地大笑一番。 史君约她中午去学生会，具体说一说这件事情，古泠欣然同意。 拉着行李回到女生宿舍，气喘吁吁地爬上二楼，还没掏钥匙开门，就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声，警惕地小声插进钥匙，轻手扭动，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然后，一脚踹开…… “你回来啦！”半缩在沙发上的裴霈笑嘻嘻地朝古泠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继续摆动她放在茶几上的千块拼图游戏。 “……你怎么会在我宿舍里……” “是这样的。”裴霈停下手中的游戏，“本来呢，我和十宸以为你昨天会回来，所以就过来找你玩，谁晓得你又不在，所以我们就只能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什么叫“只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十宸呢？” “房间里，还在睡着呢。” “……” 这好象是她的宿舍吧……为什么这俩混蛋能这么坦然自若地待人家的地盘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别摆着这种幽怨的脸表情啦，我又没欠你百把十万的。”裴霈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跳下来，走近古泠，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古泠的头发上揉啊揉啊揉，“咱们谁跟谁啊，别在意了嘛！” “是，是。”古泠无奈地拨开她的手，自己的长发估计已经没个形状了，“我饿了，先去做点吃了，你要么？” “要！” 十宸醒来的时候古泠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小丫头揉着迷糊的眼睛走进厨房里，见着古泠之后撇撇嘴巴，然后晃悠悠地走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古泠，小脸还直蹭古泠的后背。若她没有听错，十宸的鼻子里似乎还发出“呵呵……嘿嘿……哈哈……”之类毫无章法的笑声。 “这孩子脑袋……坏掉了么……”古泠望向裴霈。 “应该是习惯吧，早上起来就喜欢蹭人，好象把我们当成她家的绒毛玩具了。”裴霈无奈地耸着肩膀，“你不在的这几天，可都是我一直再被她蹭诶。” “……她搬你那住了？” “是啊。”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客气！” 下了三份水面，将碗端上桌的时候十宸已经基本清醒了，洗漱完毕后三个人“呲溜溜”地吃了起来。其间，古泠突然想起十宸好象也是新生，于是询问道，“学校有通知你要交‘赡养’费的事情吗？” “有啊。” “你打算怎么解决？要去找工作吗？” “不啊。”十宸停下吸面条的动作，“以前和爸妈住一起的时候他们都嫌我烦，一看到我去找他们就会丢笔钱打发我走人，再说我又不是很能花，所以这些钱还留着……”十宸的声音越说越低，裴霈一把将其搂进怀中，右手对其头发又是一阵肆虐，直到十宸挣扎着张开嘴欲咬裴霈时，她才松开手。 ……真好啊……可以吃老本…… 三个人吃完后，古泠接手裴霈的任务，帮她拼图，而裴霈则对十宸的头发产生了兴趣，执意要帮其梳头，后着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一阵挣扎般地梳理过后，比原先的更乱了。 古泠看不下去，丢开拼图上前帮忙。 半个小时后。 “啧……真是抽象派的前辈啊……古泠……”裴霈看着古泠直摇脑袋，“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不会梳头才会一直披着头发的。” “……闭嘴！” 十宸欲哭无泪，从古泠手中抢过木梳，三下两下就扎起了一条叛逆的歪马尾。 作为女生，古泠和裴霈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听说古泠要去学生处和史君商量赚钱之道，裴霈硬是拉上十宸以“看热闹”为由跟着后面去了，三个人悠闲地蹬着两辆自行车，去往学生处。 古泠自以为已经很早来了，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古怪和……宁悠？ 嘿嘿嘿嘿！ 古泠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古怪的肩膀，却得到此人一记白眼。 史君没多时也赶来了这里，因为今天是他值班，所以刚才拜托程暮代替他去校传达室，花了点时间。 古怪和裴霈的目的一样，纯粹抱着“看戏”的心理；十宸则是完全被拉来“坐陪”，宁悠说“对古泠的事情很感兴趣”，史君则是“想要知道需要学校如何配合”。 当听到宁悠所说的话时，古泠浑身猛地一颤，抬头望去，如果她没看错……古怪好象一副要灭了自己的模样…… 有必要么…… 史君在茶几上摊开一张图，“古泠，这是你上午要的学校内部道路分布图。” “谢谢。” 古泠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伸手猛地拍在图上，“我的赚钱之道，就在这上面！”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六章 尝试 当晚，教学楼后面的大屏幕上除了显示明日的所上课程之外，还有一行极其醒目的字眼。倒不是说这字如何如何显眼，而是字句间的内容让同学们惊掉了下巴…… “从明日起，除宿舍内的厕所外，凡学校里的所有厕所一律缴费两角——承包人：古泠。” 一片哗然。 还没等同学们安抚完抽搐的眼角，学生会专用的广播中又传来了在学生看来比较陌生的女声，“咳——大家好，我是古泠。”顿了顿，广播中的女声继续响起，“我知道大家对于此项决定是很愤慨没错，毕竟以前免费的用习惯了……可是你们也知道的……人被逼急了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想想你们听说要为‘黔尚城’进行‘赡养’时候的心情吧……那个，我也不逼迫大家，愿意给的呢，就给，纯当是进行援助了；不愿意的话……你们可以继续‘免费’。一切都靠自觉，我完全信任你们！” 再次一片哗然。 古泠喜滋滋地对于自己的想法暗爽中，其他几个人则憋得一脸通红。 “……你们想笑就笑出来吧……再憋下去会膀胱破裂的……”古泠捏紧拳头，皱眉扬嘴角且眼角抽搐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先笑出来的是裴霈。这种人最该被雷给劈成肉酱。 “呵呵。”很好，史君是笑得最有风度的一个。 “……”古怪将头撇向一边，肩膀抖个不停。闷骚型…… “……”十宸咬着自己的衣角，浑身颤抖，眼角已经溢出泪花来。我说你憋个什么劲啊…… “不愧是古泠哪，呵呵。”宁悠——！！您真是天使！笑得如此高贵幽雅大方美丽动人！ “咳。”史君正了正色，“老实说，我的确没有想到古泠会出这种点子，不过也并不非完全不可行，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 “恩恩！”古泠努力点着脑袋。 “全校除去宿舍厕所以外，总共有七十三间，就算我肯将这些厕所的承包权给你，但是在管理上面也需要好好策划一下。” “不需要，我说过，愿意给就给，不愿意就拉倒。” “这可不行。”史君轻摇脑袋，“会为部分学生滋生出某些不必要的恶习的。” “……这样啊。” “恩。” “……那我回去再想想？” “恩。” 古泠苦着脸飘出了学生会，裴霈自然拉上十宸跟了上去。学生会里还有史君、古怪和宁悠这三个人。 “学校一直主张学生能够有能力自主创业，所以店铺之类一律是免费外借，包括资金方面只要有正当理由也可以借出。”史君收起先前的笑容，“但我从来没有听过要外借厕所……” “既然她这么决定了，那就试试吧。”古怪轻笑道，“反正她是笨蛋，除了这个以外似乎想不出其他点子了。” “呵呵，有意思。”史君赞同道，“那我们就试试吧。” 于是，就在古泠还在失魂落魄地“策划”着将“厕所盈利”实际化的时候，某三个人已经将其真正实际化了…… 学校毕竟不是社会，管理方面漏洞太多，而且也没有其相关部门，外界的公用厕所一次两角实在是太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若要将此举放进学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好在“黔尚城”是那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得过去的地方”，所以大可不必担心。 古怪从教师楼的一楼翻出了一堆的“捐款箱”，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哪知史君居然极其激动地跑上前，一把抱住这些“捐款箱”，“啊！居然找到了！就是这些东西！” 古怪和宁悠对史君的举动不甚疑惑，问其原由时，此人慷慨激昂且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起来：“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从上届学生会会长那里听说的。因为那时候学校的制度还没有现在的完善，并且因为名声太差再加上拒绝了好些‘高干子弟’，所以当政府拨下来的教育经费真正到达我们手上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你们知道的，几年前还没有‘赡养’计划，所以学校一度陷入了危机，后来当时的学生会会长，没有办法，连夜做出了这么多的捐款箱，编造出无数个悲惨的故事且需要救援帮助的人，以便博得学生的同情……” “诈骗。”古怪语。 “原来学校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啊。”宁悠想了一会，“不过这在当时，似乎也是仅有的办法了。” “是啊，也是在那个时候，‘赡养’计划才开始正式实行的。” “反正都是装钱的东西。”古怪将“捐款箱”放在手中摆弄了几圈，“不如就拿它吧，放在厕所里。” “……” “……” 于是，第二天一早，每个去厕所的学生都惊讶地发现厕所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红色的木制箱子，将它调转一个方向，还可以看到被掩藏在后面的“捐款箱”三个金色大字…… 事实也正如史君所料，“黔尚城”的学生的确优秀不错，但他们毕竟也都是人，是人的都免不了“出错”，为了纠正他们的“错误”，史君带领着众人出发了…… 情景一： 一男生急匆匆地走进厕所，踏进去的一瞬间发现了红色木箱的存在，但也只是轻轻一瞥，就打算路过，完全没有要给钱的意思。就在这瞬间，从外面闪进一个人，伸手拎住他的衣领。此男生大怒，刚想回头瞧瞧谁这么没礼貌，一看到来人模样，顿时将所有即将出口的话吞回了腹中。 来人正是古怪。 “古……古……古怪……古怪同学，有什么事情……吗？”怯生生地问道。 “钱，你没给钱。”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厕所的钱。不想给的话……老子就揍你。” “……我给。” “恩。”古怪松开手，抱着双臂倚在墙角，直到看着男生将钱放进去才离开。 此男生后怕地抹汗…… 情景二： 某女生正打算进厕所方便一下，就被外面的男声吓了一跳。 “这位同学，这位同学，我们谈谈吧。” 居然在女厕所外面公然调戏良家女，女生愤怒地冲到外面，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学生会副会长。 “什……什么事？”羞答答状。 “这位同学。”史君眯起眼睛，“你很穷吗？” “……啊？” “你已经穷到连两毛钱都付不起了么？” “……不……不是。” “那为什么不付钱呢？” “……那个……不是说可以随便……的么？” “的确啊，‘不给’的意思就是‘月末一齐交全’，当然，‘全’的意思呢就是会有一个固定的价格，而这种价格呢，也不会有什么优惠政策，就算有优惠政策那也仅仅是表面现象，所以算下来，还是一次一次的付钱比较划算。” “啊？！” “同学？你怎么了？” “没……我……我去厕所……顺便付钱……” “真乖。”史君笑得青风拂面，完全不在意他一堂堂七尺男儿总是待在女生厕所外面是个什么状况…… 情景三： 某男生正欲去厕所，瞥见一打扮较为男性化的女生站在厕所门口，打算无视之。 岂料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对方拦下，那女生朝他眨巴着眼睛，还自以为很性感地吹了声口哨，“嗨！帅锅！” “……什么事？” “上厕所记得要给钱哦！” “……” “如果被我发现你不给钱的话，人家一定会在你‘中途’的时候冲进去为你拍一本专集的哟。” “……我会付的。” “嘿嘿，真合作呢！这次就放过你了。”裴霈习惯性地捏了捏某男生的脸…… 情景四： 工作到一半突然尿意袭脑，急忙撒开步子奔去最进的厕所，刚打算解决，却感觉袖子一紧，接着就惊讶地看着一位娇滴滴的女生站在自己身后…… 这是男厕所。 内部。 “你……”男生疑惑。 “……”女生眉毛一紧，颗颗泪珠直线滑下。 “怎……怎么了……”不知所措。 “你……你没给钱……”女生越哭越厉害，“史君那混蛋说如果我不完成任务就要把我退学！呜呜呜呜！人家不想退……” “什么钱？” “上厕所的……你不给我就必须得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给……” “……我知道了，我会给的，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很急。” “不行。” “……”无奈，掏钱，看此女生豪爽地擦掉眼泪，“啧，眼药水果然有味道诶，回去一定要找裴霈抱怨。” 此人正是十宸。 情景五： 一女生如厕正巧刚进行到一半，突觉眼前光线一暗，扭过头，发现一学生会人氏居然站在旁边。 “有事吗？” “有。” “什么事？” 宁悠漠然摊开手，“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一间厕所的清洁要花费很大人力物力的，以前不收钱完全是出于这样那样的事情，现在收钱也是出于那样这样的原因……”以下省略。 “你……想表达什么中心思想？”女生有些难受，毕竟她正在“中途”…… “很简单，付钱。” “……我……” “别说你已经付过了，我从你一进入这间厕所就开始盯着你，阁下完全没有靠近那个箱子。” “我……给。”掏钱。 “恩？这么简单就松口了？”宁悠捏着下巴，“那我准备的一系列革命思想和改革道义的内容不都没用了？” 某女生：“……”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七章 厕神也是神 做什么事情所花费的时间最短且效果最好？ 答曰：谣传。 某位名为古泠的学生到底何方神圣？学生会仅仅七人之中就有三个人不惜为此人从早蹲点于厕所的门口，见着一位没付钱的就立马上前或威胁或恐吓或算计或调戏或教育，再加上在学校异常活跃的“色娘”裴霈以及短时间之内二度进校的十宸都在帮她…… “厕所收费制”进行得风风火火，几乎每个学生都相当配合。什么？没事去偷厕所里的“捐款箱”？你以为学生会的人就这么好得罪啊？ 古泠的名气在上升的同时也理所当然地获得一个外号——厕所女神，简称“厕神”，对此古泠也没表现出多大的不满，在她看来，“厕神”好歹也是神级的诶……在经历过一堂“灵异解说”课程上到作为老师的学生下到作为学生的学生整齐的注目后，古泠一直这么自我安慰着…… 她不是很明白传言中“三个学生会成员+色娘+二度转学学生帮助厕神立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们几个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帮助过她？ 去问问他们吧。 刚出教学区没多久，就见着古怪和宁悠并肩走着，本着“打扰情侣约会绝对会被驴踹”的道理，古泠立刻转身离开，但刚跨出一步就被古怪给叫住。 “我还以为侏罗纪的生物复活了呢。”古怪走到古泠面前，翻着白眼看她想跨第二步而停在半空的滑稽动作。 “古怪……”古泠拽着古怪的衣领，“我有话问你。” “哦？” “宁悠也是，我也要问。” “恩。”宁悠点点头。 三个人选了家相对比较安静的饭馆。在学校里，“相对比较安静”不是说环境有多好，而是生意惨淡得几乎要破产，所以当古泠等三个人到来时，饭馆的老板可谓是兴奋的满脸通红。 随便点了几样菜，古泠大手一指，盯着古怪，“你请客。” “知道了。” 嘿嘿嘿嘿，果然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是大方……想当年让她宝贝弟弟请吃一根冰淇淋可是花了她半天的口舌哪…… “厕神同学，您需要饮料么？”古怪挑着眉毛看她。 “……混蛋，你是故意的！” “没错，不要饮料？” “要！我要三杯苹果汁！” “老板，她说她不要饮料，来两杯橙汁就好。” “古怪！我一定要宰了你！” 最后还是给古泠上了一杯苹果汁，在见到苹果汁后她的脸色才不那么灰暗一些。 “厕神同学，你不是有话要问我们的么？”开吃时，古怪突然问道。 “……别叫那个外号……” “为什么？我觉得和你很相配诶。” “……你要的话送你好了。” “不需要，这种变态名字只有和你这个变态才能搭配得起来。” “你这个变态的弟弟岂不也是个变态。” “变态因子全部被身为姐姐的你给吸收了，所以我很幸运地没沾上一点。” “这不要紧……”古泠突然冷笑着靠上来，环住古怪的胳膊，“你姐姐我现在就传给你一些……” 一旁的宁悠捂着嘴轻笑了起来，“你们姐弟两个还真像呢。” “我才没那么白痴。”古怪语。 “我才没那么禽兽。”古泠语。 同一时间说完后，相互瞪了一眼，又引得宁悠娇笑连连。 古怪有一瞬间的大脑无法思考，古泠也自然看得出弟弟的失神，正暗叹宁悠的魅力之大时，古怪突然低下脑袋，“我去下厕所。”起身往外走。 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真是好纯情的孩子啊…… 古泠感叹着。 “其实，”宁悠一改刚时的笑容，略显忧郁道，“古怪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自然的表情呢。” 哦哦？这个表情？！难不成？！难不成？！ “唔，因为我是他的姐姐嘛。” “恩，也对……” “古怪他，不太容易信任别人。”古泠坐到古怪的位置上，靠近宁悠一些，“他小的时候差点被人打死，虽然最终活了下来，但也正因为此而本能地对周围人产生警觉。他能和我这样也仅仅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他，你也看得出来，古怪对周围人的态度都是能远离就绝对不会靠近。其实我也很惊讶呢，”笑了笑，继续道，“古怪能和你这么亲近。” “亲……亲近……”这一词让宁悠微微红了红脸。 “是啊，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看他和除了我以外的女生走得这么近呢，搞不好他喜欢上你了哦。”哪是“搞不好”嘛，分明是“一定”…… “不太可能吧……” “你喜欢他吗？”古泠的脸在宁悠的眼中瞬间放大，后者不禁往后缩了缩脑袋。 “呃……我……” “厕神同学，你干嘛坐我的座位？”古怪一脸不爽地站在两个女生后面。 话虽这么说，可是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古怪不爽的原因绝——对——是因为古泠太靠近宁悠的缘故。 “啧，正进行到关键部分呢。”古泠懊恼地摇着脑袋，退回到自己座位上。 古泠不答，转而看向宁悠，“宁悠，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怎么突然这么问？”宁悠不解。 “嘿嘿嘿嘿。”古泠挑着眉去看古怪的脸色，果然黑了…… “厕神就应该给我好好待在厕所里一辈子不要出来。”古怪瞪着古泠道，“滚回你的厕所。” “是是，那身为神的我因为无暇吃顿安生饭，就此去了，古怪你一定要代替我将公主殿下安全护送回去哟。”她将“代替我”三个字咬得很重。 “滚吧，我会给你烧纸的。” “这倒不用。”古泠起身，朝宁悠送去一记飞吻，然后摇了摇手，算是道了别，“你肯定会忘记或者故意不烧。” 从饭馆出来后，古泠这才想起，饭菜都已经上了桌，自己除去一开始喝的那几口苹果汁以外几乎没吃到什么东西，现在她的肚子很饿…… 算了，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既然古怪和宁悠那边现在已经没办法问了，就去史君那里问问看吧。 主意一定，古泠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 史君翻动着手中的文件，“一切都上了轨道，‘赡养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也与进校时候比上了一个档次，所以，会长你是不是该正式回来管事了？总不能一直装神秘吧？” “再等一段时间吧。更何况我现在不是回来得很勤快么。” “再‘勤快’也是‘偷偷摸摸’的诶。”史君合上文件，“难不成要让别人知道‘黔尚城’学生会会长是个‘见不得人’的人？” “一个星期，再给我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你就回来？” “恩。” “好，我等着。”史君抱着手臂，“到时间你若没回来学校，我一定会发动全校学生大肆寻找你这位‘失踪人口’的。” “知道了。”会长仍旧坐在背光的地方，模糊得看不太清楚。 “砰——”门突然被从外面踹开，古泠气愤异常地站在门口，“眼镜！我听得出是你的声音！”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八章 会长大人是美人 “呃……”一瞬间，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史君是因为古泠的突然闯入，而古泠则因为她以为是眼镜的那个人不仅不是眼镜而且还比他高上几亿个档次…… 蓬松柔顺的头发随着几缕风的过往而微微摆动，皮肤白皙且不过分，深褐色的眼睛涂满了惊讶，整张脸的线条柔和又不显得娘腔，真是……美人哪……裴霈你没说错……会长果然很“极品”…… “古泠？”史君出声提醒着已经看得有些入神的古泠。 “呃……啊！抱歉抱歉。”古泠歉意地朝两个人笑了笑，摆着双手道，“我本来是想找史君了解一下情况的，没想到会长大人会在这里，因为会长的声音很像我的一个同学，所以……实在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立刻离开。”她朝后退了几步。 “没事，反正我们也没有在谈什么正经事。”史君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呃。是这样的。”古泠在史君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旁边，“厕所的事情，是你们帮的忙吗？同学都在传。” “因为古怪说你是笨蛋，所以我们不得不出手帮忙。” “……你能不笑着说这种话么，我觉得你是故意在刺激我……” “我没有在笑，只是看起来在笑而已。”史君眯起眼睛耸了耸肩膀，“要怪就去怪我的母亲大人吧，这是遗传问题。” “……” “我去将文件整理一下，为了会长一个星期后的归来做准备。”史君站起身，“古泠你先陪他聊聊天吧，这家伙只要一觉得无聊就又会跑路了。” “……你安心去死吧。” “那就靠你了哟。”史君完全不介意古泠的诅咒，朝两个人勾了勾手指就出去了。 “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会长轻笑道，幽雅啊幽雅…… “恩？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古泠无奈道，“你的声音和眼镜那混蛋的真的很像诶……听着很别扭……” “实在抱歉……我的声音让你听着别扭了……” “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听惯了的声音搭配上陌生的脸……” “实在抱歉……我的脸让你有陌生感了……” “……”交流不来，她和这个人交流不来…… “哈哈哈哈！”会长突然大笑起来，与他近乎儒雅的外面十分的不相符，“不好意思，因为你太有意思了，所以不小心就逗了逗。” “哈……有意思？”古泠额角青筋暴出，她是玩具么…… “呵呵，我们还是聊点正经的吧。”会长收起先前轻浮的笑，正色道，“在学校的这些日子里，还习惯么？” “恩，已经适应了，学校的人都很热情，得到了不少帮助。” “你是说‘厕神’一事？我也有所耳闻呢，点子超赞呢。” “……正经点。” “哈哈！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真的撩不来啦……她真的和这个人无法沟通啊……虽然是美人但完全死不正经啊……空有一身好看皮囊里面全都是便便哪……“那个……我先去吃饭了……” “我能和你一起吗？” “不能！”古泠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话一出后就后悔了，这……也太打击人家孩子的自尊心了吧，而且对方好歹也是学生会会长，还是给点面子吧……“呃，我是说……我习惯一个人吃……”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会长微笑着，“你有男朋友吗？” “这……这种私秘问题不便回答……” “是吗，那太可惜了。”会长起身，“我们去吃饭吧。” “……”你耳朵聋了么！？我说的是一个人吃诶！我要一个人去！你起来干什么？恩！回去坐着等史君回来啊！喂！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到处占便宜啊！我是绝对——不会请你的所以你还是自己去吃吧……呜……“那个……我突然间觉得有些东西可以代替食物成为身体的能量……所以我打算回宿舍睡觉减肥……” “你不胖的，不需要。” “没事，女生总希望自己更瘦一点……” “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话会很难看的。” “那叫骨感美……” “万一饿死了怎么办。” “……谢谢您的祝福……”史君……我好想你……你快来啊…… 古泠无声地呐喊着…… “呵呵，不玩了。”会长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再玩下去估计你就该讨厌我了。” 我已经讨厌你了…… “你刚刚……一直在玩？” “实在抱歉，因为你比史君那家伙好对付多了。” “……好对付？”捏拳。 “啊？！”会长的目光突然瞄到茶几上闹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这么迟了？！我得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人长得漂亮就是好处多多啊……即便是“冲出门”这种卤莽的行为在会长身上也能看出“艺术”和“幽雅”两个词来…… 因为会长大人的亲自离去，古泠彻底地松了口气，去教学区的停车处拿到自己的“老凤凰”后就回了宿舍。 推门的时候果然看见了裴霈和十宸，这两个人已经基本搬进了她的宿舍，且比宿舍的主人还要自觉。 “怎么回来这么迟？” “裴霈……”古泠坐到裴霈旁边，极度颓废地搂着她的腰，“我见到传说中的会长大人了……” “哦？哦哦？”裴霈猛地跃起，抓着古泠的肩膀一阵摇晃，“长得什么样？都跟他说了什么？？你觉得他如何？？？” “光看外表的话……可能会让人有推倒的冲动吧……不过人……实在是……太……太……” “太怎么？” “太欠揍了……” “……你们都聊了什么……” “我不想提，去睡了，下午没什么必听的课程吧？我先休息了……” “……好。” 进入房间，把还正在床上蹭床单玩的十宸丢给了裴霈，往上一躺，闭眼，休息…… 另一边，刚出校门的会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喂？史君哪？没错，我走了，反正一个星期后又回来了嘛，恩？古泠？干嘛？想帮我牵红线哪？你什么时候变成成红娘了？满意啦，当然满意，只可惜对方好象很不爽的样子诶。你没有在现场不知道，她的拳头捏得都快暴筋了，要是我在待下去一定会被她一个拳头给揍飞……好好，就算我没用，恩，拜拜。” 挂断电话，会长揉乱头发，低下脑袋。 “嘿……”嘴角上扬起一个奸诈的弧度…… 第一卷 适应期 第十九章 校医秦汰 分不清到底是饿醒的还是因为从中午就开始睡的关系，反正古泠醒了，而且感觉肚子很饿。 原本宽大的床由于一下子挤上了三个女人而显得有些拥挤。古泠睡在一边，所以起来的时候并未惊动其他两个人。 轻手轻脚跑去了厨房，在冰箱里翻了半天也就发现几个鸡蛋，而且还是生的。 算了，煎鸡蛋吃吧。 刚把电磁炉的插头插进去，就听见从房间里传出十宸这丫头惨绝人寰的尖叫，由于这尖叫声来得太过突然，古泠一个激灵手腕一抖两个鸡蛋立即自由落体然后以蛋击瓷砖——碎裂艺术般地蛋黄和蛋清以及蛋壳洒了一地。 但这都不重要。 古泠拔掉插头，立刻奔向房间。之前出来的时候并未关门，所以进来得很顺利。 “怎么了？！” 十宸双目含泪，肩膀轻微颤抖，“裴霈突然掐我……” “……梦游？”古泠将灯开下来，踩上床爬到裴霈旁边，发现此人已经蜷缩成一团，眉毛蹙到了一起，满额头都是汗，并且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裴……裴霈？你别吓我，怎么了？” “……有时间……p话不如……帮我找……个医生……我……肚子疼……” “难不成是拉肚子？”十宸猜测道。 “……并不是……所有的肚子疼都是拉……拉肚子……” “可能是着凉了。”古泠猜测。 “……我我……我有盖被子……” “诶？那会是什么？” “……你们再不快点……我会疼死的……” “啊！”古泠突然大叫一声，“你该不会是流产了吧？！” “……你大娘我还是个处……麻烦你思想干净点……”裴霈蜷得更紧了些，“快点……医生……” “哦哦！”古泠突然蹦起来，“可是我的手机在学校那里啊！这里也没有固定电话！” “……去男生宿舍找到史君，他自然会找到医生的……” “但我不知道他在哪一间啊！” “……6幢101室……” “你怎么会知道？” “……妈的……” “好好，我这就去！”古泠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立马踩着拖鞋奔出了门，从车库里拽出自行车就往上坐，连门都不关就这么奔了。一路杀进男生宿舍，将自行车扔在一旁，找到101后便强硬地敲着门，三秒一过后就没了耐心，直接伸脚踹了上去，门应生而开。 史君正保持着闪让的动作站在一边，见到古泠后连忙站好，“大晚上的，被人看见多不好。” “不好个p！裴霈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肚子疼得离开，她需要医生！” “恩？色娘出毛病了？” “是啊！快点。” “知道了。”史君同样踩着室内拖鞋走了出来，双手有节奏地拍着对面102室的门，“喂喂喂！有急诊！” 没一会就见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辩的男生开了门，“要死啦，还让不让人睡。” “现在没时间睡，色娘那边出状况了。” “恩？” “半夜肚子疼，根据古泠的描述，看样子还疼得不轻。” “她都说什么了。” “古泠说：她疼得快隔p了。” “……”麻花男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带我去。” 于是三个人似风一般地去了女生宿舍。麻花男居然是电瓶车，古泠告之裴霈现在正在自己宿舍里之后，麻花男载着史君先行前往了。 古泠回去的时候裴霈已经很安静地睡下了，虽然脸色仍旧没什么血色，但比先前的煞白自然好上许多。 麻花男和史君都脸色凝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十宸则一直跪坐在裴霈的身边，小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拿捏着。 “她怎么了？”古泠站到史君身边，小声问道。 “中毒。”麻花男冷着脸，“好在只是小剂量的，没有危险。” “中毒？食物中毒？” “如果只是这样，我们也不用这么担心了。”史君叹了口气，“估计没那么简单。” 古泠也在瞬间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最近十宸一直跟在裴霈身边，多少应该知道些什么。” “问问看。” 古泠将十宸带了出来，当听到史君说这有可能是一次故意下毒事件后小脸吓得惨白，但尽管这样她还是开始慢慢回忆起了她们两个最近的行程。 “啊！我想起来了！”十宸双眼一亮，“今天早上九点多的样子，我起来去厕所，没有看到裴霈在。” “就这一点？” “恩，其余时间我们都在一起，而且吃的东西也基本相同，没可能我没有中毒啊。” 史君将右手蜷成拳头，抵在下巴下面，“那么知道知道裴霈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就大概能够清楚中毒原由了。”站起身，“我去查一下今天学校学生外出的记录。” “我去医务室拿些药材过来。”麻花男也一同站起来。 史君和麻花男走后，古泠走进房间，睡着的裴霈神情依旧不是很轻松呢…… 十宸端来一盆温水，将毛巾上多余的水挤尽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裴霈的额头。 哼，要是让我知道谁要对裴霈下手，老子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古泠半眯起眼睛，咬牙切齿。 不多时，史君和麻花男回来了，另外来的还有古怪，宁悠和程暮。 麻花男去了厨房，将中药材一一放进水壶里，装进适量的水，放在天然气上煮着。而史君则拿出一本厚重的本子，正是古泠进校的时候见过的那一本。史君翻开本子，指着上面其中一行，道：“十一月三日，裴霈有外出的记录。” 也就是说，裴霈的毒，是在校外中的。看来事情的始末，也只有等裴霈醒过来再说了。毕竟学校外面那么大，根本无从查起。 麻花男一直在厨房里看着药，史君说他名叫秦汰，高二学生。是学校唯一的校医，虽然尚未满十八，不过因为家里时代行医，所以医术造诣颇高，比起一般医院的医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值得信赖。 窗外已经有了些亮度，天边也出现一道光亮的线，所有人待在这里没有合眼，守着裴霈整整一夜。 小火煮药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在此期间，麻花男——秦汰将两边的麻花辫解开，简单地扎在后脑处，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干练了许多。 喂药也是一个细致活，十宸本想上前帮忙，却被秦汰拦了下来，他端着药碗走进房间，将睡梦中的裴霈半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吹凉了再喂进她的嘴巴里，中途还因为喂得太急而咳嗽了几声，秦汰便停下动作轻拍裴霈的后背。 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和谐自然。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二十章 可能是真相的真相 当裴霈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日上三竿。由于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所有人都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打起盹来，秦汰坐在床边，将裴霈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而他自己则倚在床头，半瞌着眼皮。 “哟，一大早起来还真是艳福不浅哪。”裴霈扯着嘴角，伸手捏了捏秦汰的脸，“咱们的医生大人居然心甘情愿地做我的枕头，人家真是死而无憾了呢。” “别贫了，你坐好，我去把药端来。” 裴霈笑了笑，在秦汰的搀扶下支撑着坐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居然多了好几个人。 “恩？他们……” “昨天晚上担心你，就一起过来了。”秦汰帮裴霈盖好被子，“大家刚刚才睡，别叫他们。” “你呢？” “习惯了。”秦汰说完就走进厨房。 可能是因为裴霈起身时造成的床铺晃动，趴在床边的十宸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当看到裴霈醒了的时候禁不住一阵大叫，于是全部刚入梦的成员就全部惊醒了过来…… 秦汰的好心都白费了…… 众人围到裴霈床边，十宸更是直接抱着裴霈蹭了几下。 众人的反应将刚睡醒的裴霈弄糊涂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一个晚上的功夫大家都对她如此热情……“你们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们企图不轨耶……” “正常点。”古泠白了裴霈一眼，“史君，你上。” “遵命。”史君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肩膀，走过众人坐到裴霈旁边，“你中毒了。” “恩？食物中毒？不可能吧……” “的确不可能。”史君那张不怎么正经的脸第一次出现“慎重”的表情来，“有人故意针对你而下毒。” “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想了解一下，你昨天出校到底去了哪里。”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即使是白痴都知道史君所表达的意思。裴霈神情古怪地低着脑袋，嘴唇紧紧抿着。 “怎么？不能说吗？”宁悠出声道。 “也不是啦，只是没可能……”裴霈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众人，“我昨天回家了。” “没有去别的地方？”史君问道。 “没有，在家里吃了顿早餐后就回来学校了。” 众人沉默。 就在这时，古怪突然问裴霈，“你和家人的关系如何？” 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看到裴霈的脸上闪过一丝忧郁，她的双手藏在被子里，但周围的被单由于被大力揪住而产生一道道的褶皱。 “不怎么样。”裴霈低着脑袋，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我爸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家里就只有我妈和我弟弟。我的亲妈在几年前病逝，现在这个是我爸的后妻，弟弟是她亲生的孩子。我和她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后来因为我报考‘黔尚城’的关系而更加恶劣。她认为我给她丢人现眼了，曾经多次命令我退学，我没同意，她就威胁我不给生活费。我自己能赚钱养活自己了，她又威胁着要把我赶出家门。反正离家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不在乎……前天她打电话来，说让我回家好好谈谈，我本想拒绝的，可她一直低声下气，所以……” “回家之后呢？” “一开始聊得很不错，她问起学校里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讲给她听，见她笑了，就以为她对学校的看法有所改观。但哪知道后来她又劝我转学，并且说我爸丢不起这样的脸，作为女儿应该也要为他们想想……我摔了碗就回了学校。” “啧啧，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程暮的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后母为了恐吓自己的后女而上演的无良心版教育法。” 史君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 “亲自去问一下本人不就可以了？”古泠眯着眼睛，笑得如春风拂面。她爬上床，凑到裴霈身边，“你妈有三高或者心脏不好之类的毛病吗？” “……好象没有。” “身体素质如何？” “……还不错。” “心理素质呢？” “……应该也还行。”裴霈打了个冷颤，“你到底想做什么……” 古泠不答，仍旧轻笑着。 “人家想做坏蛋已经很久了呢……” 于是，一场风风火火的“坏蛋进化全过程”正式拉开了序幕，不仅仅是提倡者，除了因卧床而无法活动的裴霈、纯真得没有一点“坏蛋”潜力的十宸以及要照顾病患的校医秦汰外，其余人都被古泠拉上了过去…… 本来史君“不喜自笑”的脸也被排斥在外，可是史君笑着说了句“什么”后，众人一致认为把这只狐狸幻化成的人型生物带上是在好不过的一件事情…… 说是“坏蛋进化”实际上也就是外型“个性过了头”一点而已…… 当程暮黑着脸买来古泠要的所有东西后，最先被古泠拿来实验的就是她亲爱的宝贝弟弟……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众人眼前一亮…… 顶着头大刺刺的发型，耳朵上戴了不下十个银色耳环，鼻子和嘴角处也各夹上了一个，另外脖子和手腕上也都缠上了比较厚重的金属链，锁骨处贴着张类似刺青的蝎子，再搭配上古怪本来就冷得绝对零度的脸…… “古泠哪。”史君饶有兴趣地用食指蹭了蹭下巴，“你是故意把古怪弄得这么性感好去勾引裴霈她妈妈的吗？” “……” 第二个是史君。 古泠为了报复这混蛋，直接用发胶固定住原先被她整得很乱的头发，并且在左边拉了一小撮下来。将一张指甲大的蝴蝶纹身贴纸贴在了史君的眼角下——这东西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洗干净。 第三个是宁悠。 因为古怪一直在旁边瞪的缘故，古泠不怎么敢太破坏宁悠的形象，只是简单地给她化了个绿色的妆…… 程暮则是将头发披了下来，并且被逼着戴上了拳头大的环形耳环…… 古泠倒是比较“自毁形象”，头上盘了三个包不谈，还化了个超浓的妆…… 五个人的打扮赢得了其余的三个人一致好评，裴霈朝着几个人吹了声口哨，并且拍着手说，“古泠你一辈子也当不成化妆师呢。” “……要你管！” 十宸跑去电影兴趣小组借了五套“high”到底的衣服，统一的黑色紧身皮制休闲服…… 不愧是电影兴趣小组，出手就是不一样。你看，一出手就有种“黑社会——杀手组”的感觉…… 程暮乘大家不注意，偷偷用手肘碰了碰古怪的肩膀，“你姐姐以前有没有‘迷途’过？总觉得她对这类装束很娴熟诶。” 古怪摇了摇头，“混混都怕她。” “……什么意思？” “因为她是怪兽，史前大怪兽。” “……”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二十一章 误如歧途的恐吓 赵桂花越想越气，自己好心好意地教导她，居然还敢摆脸色给她看？她以为她是谁啊？要不是她爸爸，她赵桂花有必要总是这么容忍她么？！还真把自己当个角了，居然还摔碗！哼，如果她一早答应转学不就不需要她这么大费周章地去黑市买药了么，只要她意识到学校不安全就一定会回来吧。哼，“黔尚城”，什么破学校！上这种学校根本就是侮辱了她和她丈夫的颜面！ “哼！”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面上，虽然没有破裂的痕迹，不过杯中的茶却早已经洒了一桌。 一直胆战心惊地待在一旁的保姆见此情景连忙拿着抹布跑上前，将茶杯扶稳后又将桌上的水渍擦干净。 这时候，门铃响了。一声比一声急促。 保姆放下手中的抹布，小跑着去开了门，结果第一眼就把她吓得不轻，哆嗦着转头对赵桂花道，“夫……夫人……外面……” “外面怎么了？”赵桂花的语气极度不善，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保姆旁边，“这么慌张做什么？外面谁来了？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夫人……”保姆显得很无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去厨房帮忙吧。”赵桂花紧皱眉头，将保姆打发走了，打算亲自见见门外的人，却不想原本半开的门突然大力弹开，门边直接擦着赵桂花的鼻尖过去了，这一幕将她吓得不轻，愣愣地站着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喂。”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沾满灰尘的鞋底直接踩在了洁净的地面上。 赵桂花看到门上也印着一个大大的鞋印。 来者不善。 “你……你们是谁？！保安怎么会让你们进来的？！”赵桂花惊恐地朝后退了几步，眼前的五个人打扮十分怪异，并且动作粗鲁得要命，一看就不是善类。 “我们告诉他我们是您请来的模特啊。”最前者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子，还有意无意地在地毯上蹭了蹭鞋底，“怎么？不像？” “你……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我什么都没有！？”赵桂花又朝里面退了几步。 “瞧您说的，”带头的咧开红艳艳的唇瓣，“我们的要求，您一定能照办的。” “什……什么？” “听说您为了让女儿转学特地买了毒药喂她啊？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就容易下手，啧啧，为了‘颜面’这种垃圾类的东西你就能随便毒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桂花似乎还打算继续后退，但脚后跟碰着了沙发，而身体由于惯性直接摔在了沙发上。“您还真是嘴硬呢……”对方笑得邪恶异常，“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说完，一手直接抓住赵桂花的头发，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你他妈的当我们‘黔尚城’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赵桂花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吼蒙了，愣了许久才颤巍巍地问道，“你……你们是‘黔尚城’的学生？” “学生？不敢当。”那人嘲笑道，“我们怎么敢辱没了‘学生’这个神圣的词汇呢……我们是垃圾不是么。” 赵桂花面前的几个“打扮怪异”的人正是古泠等五人，而带头的红唇女正是古泠。 其实不止是赵桂花，就连除古怪以外的三个人都被古泠的举动吓得不轻，平常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人如此危险呢…… 程暮凑到古怪身边，小心问道，“我说……你姐姐该不会是隐藏性的恐怖分子吧……” “不可能。”古怪立马否决，“她可没那么高级。” “不……不……”赵桂花拼命摇着脑袋。 古泠似乎又靠近了些，刚开口欲说些什么，电话铃响了。 保姆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当见到客厅里这几个人的架势后立马一个哆嗦摊倒在地，古怪无奈，只得上前拿起话筒。 一段时间后，他将话筒拿下，“对方说有个叫裴读的小孩现在在他手里，如果不及时汇款某个银行账号他们就撕票。” “裴读……读读！我的读读！”赵桂花突然疯了似的挣脱了古泠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支撑着沙发背来稳住身型。而赵桂花从古怪手上抓过话筒后就一直在喊“读读”这个名字。 几个人靠上前去，话筒里的声音本就大，再加上他们几个人靠近的缘故，所以赵桂花和对方的对话大家都听清楚了七七八八。 大致意思就是，对方因为赵桂花的丈夫，也就是裴霈的老爹的缘故而破了产，现在有家不能回，所以想从赵桂花这里“借”一百万，但又怕她不肯，所以没有办法，只得让她的儿子“稍微过去做一下客”，只要钱一送到，他保证她的儿子会安安全全地回来。 这一系列的举动，可以概括成一个专用名词：绑票。 除了古怪谁都没有注意到，当古泠意识到这个词的时候，猛地睁大双眼，肩膀微微地颤动着。 古怪叹了口气，走到古泠身后，单手捂住古泠的眼睛，“姐，别突然兽化啊。” “……你给我滚一边去。”古泠甩掉古怪的手，回过头白了他一眼，“我没事。” “恩，那就好，否则我就得麻烦人家兽医了。” “……”古泠若无其事地将手移到古怪的胳膊内侧，然后捏着一小块皮，左三圈右三圈——裴霈教她的招。 “请……请问，我要用什么办法把钱给你？”赵桂花的声音将古怪和古泠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过去，两个人停止打闹，竖起耳朵听着话筒里略显沙哑的男声。 “我会给你一个帐户，你只要把钱汇进去，等我确定钱确实收到后就会把你儿子放回去。”那人这么说道。 就在赵桂花想要说“好”字时，古泠突然出手，一记干净利索的手刀将赵桂花击昏在地，随即古泠装模做样地喊了几声“妈！妈！妈你怎么了！”然后顺其自然地拿过赵桂花手中一直握着的话筒，“实在抱歉，我妈突发脑淤血，现在正抽着呢。” “你是谁？” “我是她女儿，水灵灵的十八岁少女一位，裴霈。” “好象的确有个女儿……不管了，反正随便谁都一样，准备一百万，汇到我给你的一个帐户里面。” “等等。”古泠打断道，“如果汇过去后你不放我弟弟怎么办？” “不可能，我会讲信用的。” “你说我能相信一个‘绑匪’的话么？” 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有些怒意，“现在你只能听我的，否则我就杀了你弟弟！” “那你就杀好了，只要你敢。”古泠深吸一口气，“反正和我爸有过节的就那么几个，只要一查就知道了吧？到时候你不仅拿不到钱，还背上了‘绑匪’与‘杀人犯’这两项罪过，就等着蹲监狱去吧。说实在的，这个弟弟反正也不是我亲生的，倘若死了多我也没多大坏处，搞不好还可以多分一份财产，当然，打击我妈才是重点，哼！死女人！她以为自己有多漂亮么！天天涂口红抹粉底想要给谁看啊！也不看看自己体重已经到达‘吨’级了，走路居然还扭屁股诶！你说我到底该不该一拳头抡飞她啊？喂？喂喂？！怎么不说话啦？我问你话呢？” “……你想怎么样？” “啊？我只想抡飞我妈。” “……我是说，你想怎样才肯把钱给我……” “哦哦，抱歉抱歉，我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古泠吐了吐舌头，“刚才骂得实在太爽了，抱歉抱歉。”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把钱给我……” “见面吧。” “恩？” “我当面把钱给你，你带上我弟弟，只要钱拿到手就立即把我弟弟还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好。” 然后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决定了约定的地点，答应对方“因为是少女所以很胆小胆死都只会带‘男朋友’去”后，两个人的通话才在古泠又一轮抱怨中挂断了。 古怪底下脑袋捂着脸、宁悠扶着古怪的胳膊笑个不停，史君朝古泠比了个“牛”的手势，而程暮则在一旁揉着抽筋的嘴角。 他们一直在忍着，相当痛苦。 “你们别闲着啊。”古泠不满地插着腰，“准备准备，咱们一会要去约会耶。”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二十二章 这年头，当个绑匪也很难 既然是‘约会’，那古泠等五个人那身‘专用恐吓’造型就完全不需要了。 真是的，明明是来恐吓人的，怎么居然还牵扯上绑匪一事…… 五个人轮流去了洗手间处理完自己的脸和发型，除了史君的头发上还残留着过多的发胶以及脸上尚未清洗干净的纹身贴外，基本所有人都恢复成原先的模样。当然，衣服还是那套很有“杀手组织”味道的衣服…… “我们一时筹集不了那么多的钱，只能装点报纸进去蒙混过关了。”史君在客厅里发现了被放置在角落里的公文箱，便将其拿了过来。箱子的表面上沾了一些灰尘，看有些时间没有使用过了，打开一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恩，反正我也没打算把钱给他。”古泠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下午四点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觉得我们要不要先吃顿饭什么的？”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吃饭啊？”程暮一边帮着史君往公文箱里装报纸一边翻白眼，“人家裴霈弟弟的命就被你这样玩弄于鼓掌了，若是有个万一，我看你怎么向裴霈交代。” “不会的，如果当时绑匪的语气真的很强硬我就哭给他看，反正绝对要见面。” “为什么？” 古泠龇着牙，将拳头捏得脆响，“揍人！” “……” 程暮再一次凑到古怪耳边，“你姐姐有暴力倾向吧？一定有，别隐瞒。” “没有。”古怪闭着眼睛，“她只揍她想揍的人。” ……这还叫“没有”？！ “对了，你们几个，谁陪我去？”古泠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趴在沙发上。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现在正在别人家里，而这个家的主人正被打昏在电话旁边，还是宁悠好心地将她扶到了沙发后面。 至于保姆，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反整个客厅都见不着她的人影。 “我可不想当你‘男朋友’，估计会被揍到死吧。”程暮夸张地擦掉额角的汗。 古泠笑咪咪地晃着脑袋，“放心，人家会对你很温——柔——的。” 史君打断两个人的对话，“还是程暮你陪古泠去吧，我们这些人当中，你的身手无疑是最好的，可以保护古泠。” 古怪出声道，“她不需要保护，大怪兽可以一拳头抡飞敌人。” “……小怪怪你最近又皮痒了是不是？”古泠捏着拳头坐起来。 “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古怪耸了耸肩膀，“真是世风日下，现在说实话的总是容易被人扼杀。” “……杀了你。”吵吵闹闹地磨蹭到了出发的时间，最终还是由程暮陪着古泠前去赴约，而其余三人则跟在后面准备随时接应。听到分配结果之后程暮悲壮地扯着史君的脖子，结果被史君标准的“狐狸式”微笑给吓得立即宣布“从此一切听从组织调配”。 古泠和那个绑匪约定的居然是一家相当古典式的茶馆。古泠挽着程暮的手腕进去后没多久，古怪和宁悠也并排走了进去，而史君直接搀扶着一位老太太走了进来。 一切人员准备就绪，就等大鱼自动上钩。 古怪一直朝古泠的方向望去，眼神中有隐隐的不安。宁悠握着他的手腕，“怎么了？” “不……呃……”古怪尴尬地收回手，“其实我很担心我姐现在的状况。” 宁悠见古怪收回手之后，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这一点被她不留痕迹地掩藏过去，“古泠她怎么了？” “其实……我姐很恨绑匪……基本已经到了见着绑匪就想一刀劈成两半……”古怪停止不语，因为他看见有一位中年男子正拉着约莫十岁大的孩子走进了茶馆。 古泠和程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古泠不动声色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读读？” 中年男子神情一顿，拉着小孩朝古泠那一桌走去。 看来是他没错。 大鱼上钩了，随时准备拉网。 服务员尽职地又为古泠那桌添置了两个典雅的水墨色茶杯。 裴读没有丝毫慌张的表，可能在放学的路上被劫持，现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正挂着比他人还胖的书包，两只大眼睛正骨碌骨碌地四处张望着。相比较而言，反倒是作为绑匪的那位中年男子稍显紧张了些，端着茶杯的手正止不住地颤抖着。 “钱……钱呢？”中年男子问道。 程暮从桌角边拿过箱子，中年男子一见顿时就想拿过来，但中途却被古泠一把抓住了手腕，“等等啦，让读读到我们这里来。”古泠不满地看着一直握着裴读的一只手。 “不行，万一你那里面没有钱怎么办？”他也不是笨蛋。 古泠耸耸肩膀，“我们骗你做什么？这些钱反正也不是我的，没必要为它心疼吧？再者，这种分量，不是钱难不成还是报纸？” “可是……”对方犹豫了。 古泠撇了撇嘴巴，将装钱的箱子一把拿了过来，“不换拉倒。” “换！我换……”中年男子大喊着就将手伸向箱子，另一只手正好从裴读的手上离开，程暮猛地站起身，抓起中年男子的手腕一扭，并且往前用力一拉，右手出拳直击他的鼻梁。 随着沉闷的一击加上“啊——”的惊呼，古泠那一桌立刻成为了全茶馆的焦点。 “哎哟！邦非叔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哪。”古泠立即关心地离开座位，去搀扶倒在一边的中年男子，而程暮正好乘这个机会将裴读抱了过来。这小孩只是好奇地看着程暮，并没有做过多的反抗。 也是，如果不这么好骗，某三流绑匪也不可能这么轻易骗到手…… 中年男子朝后退去，古泠踩着他的脚，“邦非叔叔你真是的，我扶你就好了嘛，大家都老熟人了还客气什么。”某人无法动弹，惊恐地由着古泠将其扶起来，放在椅子上，并且“温柔”地排了排肩膀上的灰尘。 古泠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现在“钱”和小孩都在他们手里，可以说原先的目标已经达到一半。 “别想着逃哟，我已经看清楚你的长相了。”古泠双手撑着脑袋，左手的四个指头正在自己脸上轻弹着，“如果你合作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报警。” “真的？”对方捂着乌青的鼻子，惊喜地问道。 “没错。”古泠灿烂地笑开了…… 据中年男子所说，他在几个月前还是某中型企业的老板，虽然钱不是很多，但至少也包样了几个情妇，再加上老婆也生得俊俏以及银行里七位数的存款，小日子过得倒也惬意，但是……但是！有个叫“裴良民”的某企业老总突然非法收购了他的公司，于是，他一夜之间便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家，想要找他亲爱的老婆商量商量，哪想家里更是凄惨无比，凡是能带的值钱的都被那女人给拿走了……几个情妇更是提早知道了消息，纷纷变卖家当轻装离去……一个小时内，几个温柔乡都飘向了远方…… 所以他恨啊！恨那个名叫“裴良民”却一点也不“良”的裴良民啊！！！ “拜托，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你啊。”古泠倚在靠背上，双手环在胸前，“你看，平常一副为爱可以抛弃生命的嘴脸，实际上都是在对你的钱包说话。虽然你现在的确家徒四壁，但至少认清了她们骨子里的俗性，分辨出真正的是非，不是么？倘若没有这件事情，你会被欺骗到何事？等到你老了病了残了废了，躺在床上没法动弹，而那些女人却瓜分着你的钱去肆意挥霍，你觉得，这样好吗？” “可……可是……” “商场本来就充斥着输赢，被人抢回去的东西再抢回来不就好了，抛弃你的女人，等日后用钱砸昏她们，然后洗干净了论斤卖。只要你想，就一定行。” “我……我真的行吗？” “是人的都行。”古泠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走绑架这一条路……实在是歪到不知道哪个方向了。回归正途，重新做人。” “恩……我一定会的……”中年人热泪盈眶地站起来，将手递到古泠面前，“谢谢你。” 古泠笑了笑，站起身，迎上中年男子的手，“客气什么……”她突然一拳头抡过去，“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老子还是很火大啊！”不顾四周顾客诧异的目光，古泠又是一脚踹在已经摔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腹部，“他妈的我这一辈子最恨绑匪了！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就选择了绑匪呢！银行那么多的钱你怎么不去抢啊？！”再一脚，“我踹死你个混帐绑匪！！！” 古怪捂住脑袋，“我就知道……”然后迅速起身，跑到古泠身后拉开古泠，“喂！” “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宰了这家伙！” 史君和一旁的程暮也上前拦阻，宁悠则将茫然以及惊恐中的中年男子扶了起来。 “她……她怎么了？” “羊癜风犯了，不碍事的。”古怪毫不怜香惜玉地拽着古泠的耳朵就直接朝外面拉，后者只得吃痛地跟在前着的身后。 另外三个人带着裴读也一同跟了上去。 疑惑中的中年男子揉了几处被踹的地方，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几个人没来得及带走的“钱箱”，于是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拎到桌子上，打开——全是报纸…… 到底谁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钱的…… “先生，刚才一起走掉的是您的朋友吗？”服务员走过来，职业性地微笑道。 “……不……是……吧……” 服务员职业性地只听取了对于她有利的中间一个字，“那麻烦您付一下款，一共两百七十三块。” “……我……”我没钱！！！ 第一卷 适应期 第二十三章 会长大人归来 古泠在古怪左一声“怪兽”由一声“彪悍”下冷静了下来，几个人商量完毕之后决定先把小家伙送回家，免得又在路上被某某某绑架着去，那个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但是当他们来到裴读家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赵桂花家里面和外面全部都是警察…… “这……看来我们好象没办法进去了……”程暮吸了口气，“小子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我们还不想被请去警察局呢。”程暮拍了拍裴读的肩膀。 就在众人转身离去之时，裴读突然抓住走在最后的宁悠的袖子，“哥哥姐姐。”他小声叫道，“你们……是谁？” 五个人面面相觑，尔后笑得贼兮兮的，“我们是‘黔尚城’的渣渣。” 年纪尚小的裴读很显然无法理解“渣渣”的深刻含义，但是他记住了“黔尚城”。 屋内，刚醒的赵桂花和一直躲在厕所里直到警察来了才敢出来的保姆抱着一起痛苦了起来，赵桂花是因为儿子，而保姆则因为“劫后余生”。 当裴陪 推开门的瞬间，警察和两个哭泣中的女人都望了过来，赵桂花更是发疯似的冲上前，一把将裴读搂在怀中。 “读读！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读读摇了摇脑袋，他很不解为什么只是迟一点回了家，妈妈就是这个反应。 一旁的警察也蹲下来，“小朋友，绑架你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对方的长相吗？你怎么回来的？是有人救你的吗？” 裴读茫然地再次摇着脑袋，“我没有被人绑架，只是和一个叔叔和几个哥哥姐姐去喝茶了，很好喝。” 警察疑惑地看向赵桂花，后者则急忙问她的儿子，“那个叔叔有没有对你很凶？还有那几个哥哥姐姐是不是穿黑衣服而且打扮得很怪？” 裴读第三次摇着他的小脑袋，“叔叔对我很好，总是问我想吃什么，那几个哥哥姐姐是穿黑衣服，不过不怪，好看。” 警察站起身，抱着手臂俯视赵桂花，“夫人，我想您应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是的，警察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儿子真的被绑架了，而且还有人威胁我！” “证据呢？” 赵桂花想了想，“我的保姆可以证明！而且……电话！绑匪的电话！” 警察听闻便跑去了电话机旁边，翻阅着已接电话的号码，“最近一个打来的是公用电话，无从查起。” “什……什么……”赵桂花瘫坐在地上，“我……我没有说谎……对了！”她记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恐吓我的人自称是‘黔尚城’的学生！” 警察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吗？” “……没……没有！” “没有？”警察眯起眼睛，“告诉我他们几个的长相，我去查查看。” 赵桂花一时迟疑了，她能告诉警察么？万一对方把她用毒逼自己女儿退学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而且……他们没有留下一点证据，想要告发他们恐吓……似乎不太可能……保姆……她不太可靠…… “夫人？” “啊……没事……我……我好象记错了……抱歉抱歉……我儿子今天和他一个远房叔叔出去玩，我一时给忘记了……” “是么。”警察皱着眉头，“你以为我们警察都很闲么？” “实在是对不起……” “哼，收队！”警察大手一挥，所有人立刻训练有素地离开屋子，钻进外面的警车中，呼啦啦地走了，留下赵桂花一个人搂着儿子在哭，保姆则茫然地坐在地上，不明白为什么夫人突然改了了口。 “妈妈。”裴读搂着赵桂花的脖子，“以后长大了，我要去‘黔尚城’。” 砰——某女人体力不支，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另一边，坐在警车后面的那位警察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翻开一看，笑了笑，“哟，临会长。解决了，赵桂花临时改了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呵呵，哪里哪里，我可没帮到什么忙。对了，说起来你们学生还真厉害，居然大白天的就跑过来恐吓，而且还正大光明地走前门，并且还向传达室的大爷打招呼……放心吧，恩，临会长，以后有事尽管提，不客气，再见。”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对前排的司机道，“找到绑匪了么？” “找到了，不过似乎正被一家茶馆逼着刷盘子呢。” “哈哈！那就别抓了，临小子说他已经让史君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哦？狐狸先生吗？那可不得了呢。” “是啊……” ************* 古泠等五人由史君开着车回到学校，看门的是个高三的学长，大家在出入学校的记录本中签下了名字，这其中古怪还将他已经没有多少油的笔重新在抽屉里换了一支。 史君说他突然有事，所以开着车又出了学校，而程暮回去了男生宿舍。宁悠说章琅小姐已经一天没有喂了，所以便赶了去，古怪则跟在她身后，剩下古泠只有一个人回去宿舍。 进了房间，赶紧换下这不太自由的衣服，穿着睡衣直接趴上了床，十宸已经趴在一边睡着了，而裴霈居然一直坐到了现在。 “秦汰刚走。” “恩。” “他是学生会的。” “哦。” “所以他收到了会长的短信。” “恩。” “我也看了。” “哦。” “……你们在外面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古泠的嘴巴微微张着，睫毛轻轻颤动，偶尔撇撇嘴巴，翻个身，搂住裴霈。 “这个混蛋……”裴霈捏紧拳头，“难得我想煽情一下的……居然给我睡着了……” “不过……”裴霈将手搭在古泠的脑袋上，“谢谢了，笨蛋同学。” “一群笨蛋……” ************* 过了几天，古泠听说上次史君回去是特意为了那个绑匪付茶钱，并且还以学校的名义借了笔二百万的款项给他，并且签定合同，开始三个月免利息，但从第四个月开始，每个月递加百分之一的利息，上不封顶。 换句话说，类似放高利贷…… 这几天，古怪和程暮没了人影，听说是去外面工作赚“赡养费”；宁悠一直和章琅小姐一起；裴霈一有时间就去校医务室调戏某位良家妇男，但结果每次都会被踹出来，不过本人似乎并不介意，仍旧再接再厉地调戏中；十宸参加了学校的“动物陪护兴趣小组”，一天到晚地培训。 就目前而言，最闲的人是古泠…… “厕所收费制”顺利得让她想搞点破坏……不过这好歹也是自己的点子，于是克制了又克制…… 于是，无聊至极的古泠当场宣布：作为学生，她要“上满一天八节课程”，“上课好好听讲课后好好复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才报答社会报答国家”…… 上午第二节课，古泠正认真听取着“如何给大麦喷洒农药”时，旁边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光线一淡，接着便感觉到一个人坐了下来。古泠好奇地撇过头去…… “嗨！”某会长笑得如七月的娇阳一般光彩夺目…… 太刺眼了……这家伙的存在…… 第二卷 融入期 第一章 会长，你还是去死吧 会长大人回来了，在他承诺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回来了。 据史君说会长这个人只要一感觉到无聊就会跑掉，所以古泠压住想要灭他全家的怒火愣是没有理睬他，可是某人“自言自语”的功力堪比小霸王复读机的复读以及自动循环播放功能，古泠的沉默被当成“默许”，古泠杀人的目光被当成“听不清楚请再说一遍”。 她疯了。 她跑去找史君，后者以“只要会长人在学校就好，至于他在干什么都不关他史君的事情”为理由打发了古泠。 “会长大人……”古泠叹了口气，转过身，“你这么跟着我有意义么……都一天了诶……” “没事，我不累。”某人仍旧在笑。 “这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古泠捂着脑袋，“我去厕所，你要跟着就请继续吧……” “恩！” 古泠再一次叹气，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厕所，而会长大人真的就倚在女生厕所外面，开始等…… “哎……”厕所里的古泠三度叹气，正巧有一女生进入厕所，看见蹲在厕所里摇头晃脑地垂着长长的黑发时，不免吓了一跳。 女生穿的是制服裙，衬衫上系着领结，齐耳短发，脸有些圆，眼睛很大。 “嘿。”古泠朝她打了声招呼，“帮个忙。” “什……什么？”女生朝后退了几步。 “我们换衣服吧……外面有个变态跟踪狂。” “啊……啊？” “拜托了，他已去世的女朋友是长头发，所以他对长头发的人特别执著。” “那……你把头发剪掉就可以了啊？” “你看这厕所就我们两个人，他肯定知道我所穿的制服款式，如果被他发现我剪掉头发一定会宰了我然后磨成肉酱夹面包的。” “……不……不可能吧。” “你看，我已经蹲了好久，拜托了。” “……”女生权衡了半天，终于点下了脑袋，古泠兴奋地立刻跳起来扒起那女生的衣服…… 会长大人等了好一会儿，但脸上完全没有透露出半点的不耐烦。不一会儿，一位齐耳的短发女人走了出来，发末出沾有些灰尘，她底着脑袋出来后转身就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跑起，会长看着有些奇怪，怎么跑这么急？ 再一会……另一位齐耳短发的女生走了出来，会长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不过他并没有追，只是笑了笑，习惯性地扬起眉毛，“嘿……” 话说古泠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在女生宿舍门前的小型超市里打了一通电话，目标自然是临涯，毕竟她的朋友也只有这一位了。 等了半天，电话的另一头才被接通，临涯懒散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谁？” “眼镜……” “……古泠？你咋了？” “为什么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呃，抱歉，因为有些事情，所以给关机了，有什么事吗？”临涯的声音听起来夹杂着一丝疲倦。 “是这样的。”古泠吸了一口气，“原本一直处于神隐状态的学生会会长突然回来了。” “恩，然后？” “他是个变态，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喜欢你？” “不是，只是单纯地跟着。” “……我不明白。” “变态！变态知道吧？他是个变态！” “……” “真是的，觉得无聊再跑出去不就好了，干什么还委屈自己窝在学校里。” “……无聊？跑出去？他一觉得无聊就会乱跑？” “是啊。” “我可以去你们学校吗？” “恩？怎么突然……” “突然很好奇而已。” “呃，虽然学校不允许外校的人进来……我去申请看看吧。” “麻烦你了。” 之后，古泠便将有关会长的记忆全部当垃圾给处理了，和临涯聊起了其他事情来。 天色不算晚，古泠去了学生会，史君果然尽职地还在那里，另外，“无聊”的会长大人也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古泠直接无视了某人的存在，走到史君身边，“史君，我想问一下，可以……把以前朋友带来参观学校吗？” 史君停下手中正整理着的文件，“谁？” “以前高中的一个朋友，说对我们学校很好奇。” “呃……你去问会长。” “算了，我看还是拒绝好了。”古泠转身欲走，会长大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别这样嘛，人家弱弱的小心脏就要被你摧残碎了。” “哈哈……我脆弱的神经也要被你摧残得断裂开了……” “你明天要带朋友来？” “恩。” “带吧，我允许。” “……谢谢。” “不客气。”会长笑了下，站起身，“今天就让我住你那里吧。” “滚！” “会长。”史君并未抬起头，但声音中透露出的某重命令式的东西却清晰地传进了另外两个人的耳朵里，“你乖乖呆在这里。” “……好嘛。” “史君你真是好样的。”古泠竖起了大拇指，转身打开门走了。 “诶……可惜了……”会长抱着手臂，倚在沙发上邪笑道，“难得找着一个不会让我感觉无聊的人。” “别开玩笑了，她可不是玩具。” “我可没把她当玩具呢。”半磕着眼皮，“人家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看到了么？” “看到了。”会长赞道，“不错的女生。” ************* 第二天，古泠特意起了个大早。昨天晚上已经通知过眼镜可以来学校，他定的时间则是今天早上。 在学校传达处签了名字后就出去了。 今天负责“看门”的同样是陌生的高三学生，但老生不愧就是老生，当他看到某人闪进来后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会长。” “你坐。”会长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刚刚那小女娃会带一个怎样的人来学校罢了。” “是。” 半个小时后，古泠和临涯并排走了过来，这一幕被一直张望的会长看见，嘴角一抽搐，转身跑进学校，留下茫然的“看门人”。 话说会长刚跑出传达室，后颈就突然感觉一紧，接着一句沉沉的女声让会长大人“弱弱的心脏”一紧。 “会长，风度。” “恩恩，我会注意的啦！”会长立马扭头陪笑，“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去学生会诶，是不是啊，宝宝？” “你，躲谁？” “没……” “等。” “别等啦，走啊！再不走我会死的！” “您说谁会死？” 此话不是会长不是宝宝所说，那…… 会长颤巍巍着回过头，一张除了部分豆豆外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嗨。”某人强笑着朝古泠和临涯打了声招呼，“欢迎来到‘黔尚城’，我代表全校学生欢迎您的光临……” “客气客气。”临涯眯起一只眼睛，“您可真会藏啊，哥哥。” 第二卷 融入期 第二章 兄弟间的感人会见 因担心会长的声誉会遭受到什么损害，包宝宝便将三个人带去了学生会——一般没人敢到那里去，可谓是杀人毁尸作奸犯科的不二地点。 包宝宝的真名就叫包宝宝，学生会成员之一，性别女，长发瓜子脸，冷酷型美人，最大特点就是，说话异常简短……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而很少出现，就某方面而言，比会长更显得神秘。 就比如她带三个人去学生会，所说的话也只有短短一个字：“走。” 古泠在听到临涯对会长的称呼后就大致明白了什么，想起以前眼镜一谈到“哥哥”这个词就捏拳龇牙拍桌子的举动，就目前看来也并无不妥之处，毕竟谁也不希望有个变态哥哥。再者，第一次听到会长的声音，误会成眼镜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了，两者的面容虽然因为青春痘的原因而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基本轮廓并无多大差别。 包宝宝一直在前面带路，而会长则紧跟在后面，走在第三个的是眼镜，视线一直随着前面的某人在动，最后是古泠，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学生会里没有人，就连平日里一直窝在这里的史君也不见了踪迹，不过这样更好，方便了犯罪。 包宝宝第一个进去，等其他三个人走进之后便关上了门，还贴心地将上了保险，会长一脸铁青地越走越里面，双手捂着胸部，“你……你们要做什么……我……我……我……” “行了，别一副我们要猥琐良家妇男的表情。”眼镜将会长按在沙发上，然后示意古泠和包宝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包宝宝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对面，古泠仍旧低着脑袋思考着什么东西般地慢悠悠地坐在包宝宝的旁边。 “涯……我亲爱的弟弟啊……你知道‘弑兄’是一个多么重大的罪孽么……”会长小心翼翼地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即使天大的罪过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眼镜轻描淡写地瞟了眼会长，后者则被吓出一身冷汗。 古泠和包宝宝一直在旁边听，对面兄弟两个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她们大致也听出了一些有用的星信息。 会长名叫“临天”，是临涯的双胞胎哥哥，但因为皮肤的问题，临涯从青春期开始脸上就一直冒痘痘，所以除了一开始就认识的，基本没人看出他们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弟。临天一直很照顾弟弟，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从小就不错，但在初三开学那段时间，临天突然失踪。虽然后来一直定期手机联系临涯告诉弟弟自己还活着，但却拒绝见面或者回家。本来这种状况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毕竟大家只要知道临天还活着就不会那么担心了，但若不是最近临涯的妈妈相思成疾，临涯也不会连假都没请就直接跑出来找这个死也不愿意回去的哥哥。 “妈病了？”听到这一消息时，会长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什么病？” “想你想出来的病。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如果你有点良心，就去看她一眼。”说到这里，临涯神情复杂地将脑袋撇到了旁边，“再不去……可能就迟了……” “你什么意思？！”临天揪住临涯的衣领，“什么叫‘可能就迟了’？！” “字面上的意思罢了……”临涯扯开临天的手，“反正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你都不会来看……”话音未落，就见临天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门在他的身后发出“砰”的一声撞击，有些许的粉末从墙上飘了下来。 对于临天的反应，临涯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整理好衣领，舒服地倚在沙发上，“还算这混蛋有点良心。” “你妈……怎么了？”古泠问了一句。 “没事啦，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现在正在医院里打点滴呢。” “那……为什么会‘迟了’？” “点滴打完了我妈就会回家，哥哥不就见不着妈妈了么。” “……”古泠第一次对会长产生了同情，居然这么被亲爱的弟弟玩弄在掌心里……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弟弟乖啊……除了时不时称赞自己如‘怪兽’一般美艳动人之外…… “啊，对了，我可以转学过来么？”临涯突然问道。 包宝宝摇了一下脑袋，古泠连摇好几下脑袋。 “为什么？我跟你们会长可是双胞胎兄弟耶！兄弟！一模一样的哦！” 包宝宝竖起一根手指，“痘。” “在你满脸痘痘的情况下，我们实在看不出来你有多帅。” “……你们太狠了。” “没办法，现实是残酷的。”古泠无奈地摊开手。 “哎，反正只要知道哥在这边我也就放心了，混帐古泠，带我去参观你的学校。”临涯站起身，走过来，拉住古泠的手腕。 “谢谢您附加在我名字前面的形容词，畜生眼镜。”站起来，任由他拉出了门。 包宝宝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突然之间叹了口气。 由于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虽然只有一部分的人待在教学区里，但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少。临涯和古泠就这么并肩走着，手早已经松开。 “果然啊……和哥哥一样都是死不正经的类型……这所学校。” “嘿，可惜了某痘痘男没办法进来耶。” “……你是在故意刺激我么，混球古泠。” “哪有，您误会我了，蠢驴眼镜。” 和在原来学校里一个样子，两个人在路边上用枯掉的树枝画了个“井”字，然后便开始下起了三子棋，输的人要捏着耳垂蹲在原地蹦着转三个来回。 游戏虽然弱智了些，但在这种年龄层玩一些小孩子的游戏，真的会有种特别不一样的感受。 玩累了，两个人就找了一家火锅店，选了份超辣的火锅，一边皱着眉头舌头伸得老长，一边拼了命地和对方抢东西吃。 刚解决完火锅，又马不停蹄地找了家冰淇淋的店，一个人要了三支，抓在手上慢慢舔着。 “还真是怀念诶。”临涯咬掉了最上面的半颗草莓，“以前经常这个样子玩的。” “是啊。”古泠继续着舔冰淇淋的动作，“所以咱们以前都一直被班上的人排斥，说什么俩弱智真是配到一起去了。” “哈哈，你介意？” “我要是介意早揍上去了，反正有人陪我被骂弱智，无所谓的。” “这就是所谓的‘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心理吧？！” “你垫吧，我严重支持你。” “吃死你啊，混蛋。” “谢谢您的祝福，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 第二卷 融入期 第三章 特殊情况 当临天回来的时候临涯早就离开了，某会长整张如同吃了半截虫子一样墨绿色的脸，捏着拳头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也是，任谁都无法接受被弟弟告之“几乎不行”了的老妈笑呵呵地正在病床上打扑克，看到两年多没见面的儿子也就“嗨”了一声，并且脸色红润精力十足，询问之下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弟弟寻找哥哥的目的只是因为“学校太无聊，出来散散心”。 ……他大爷的…… 临涯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头了？居然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该教育教育了……他临天要亲手地好好教育一番…… “宝宝。”临天有气不无力叫唤了一声，宝宝仍旧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你说，如果我要把临天搞进学校，会不会有人反对？” “没。” “可是他满脸痘痘诶。” “治。” “但这要好长时间呢，万一在这段时间他又变得更坏了怎么办？” “拉来治。” “好，就听你的。”临天打了个响指，“这件事情让史君去处理吧，我突然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等处理完了再回来。”还没迈出学生会一步，就感觉后颈又是一紧，“宝宝……你不能每次都这么对付我……” “敢。” “好啦……我不走……我安分地待在学校里面……麻烦您把您的纤纤玉手移驾别处，难受……” 包宝宝松开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这时，史君匆匆走了进来，当瞥见包宝宝和临天后龌龊一笑，“我没打扰到您二位吧。” “再罗嗦就给我蹲去马桶旁边。”临天白了史君一眼，“有什么事？很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奸诈了。” 史君并不答话，而是晃了晃手中的几张纸，“有两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 “教育局的人已经下达通知，要来我们学校视察。” “哦？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我们这里了呢。”临天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还有件事情呢？” “伊多圣斯尔学院的数百名学生将来我校体验生活，问我们是否同意。” “伊多圣斯尔？啧，真正的贵族学校啊，居然要到我们这块垃圾堆里来体验生活？” “会长的意思是？” “同意，当然同意。”临天狡黠一笑，“这么好的游戏时间怎么能错过。” 史君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是。” ************* 上次为了躲避会长的跟踪而在厕所里和一位女生换了衣服，又将自己的长头发在一个凸出的墙角上磨段，估计这种近乎自虐的行径除了古泠以外没有哪个女人会做。早上因为要去接眼镜而没有来得及处理，而且眼镜也没有对此发表评论所以古泠就将这件事情暂时忘记了，等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才记了起来，弄湿了头发怀揣着剪刀一脸恶相地走到正坐在床头琢磨医学护理书籍的裴霈。 “……即使你对我不满也不能干下这等蠢事，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裴霈放下书，正而八经地说道。 “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还让你窝在这里直到现在？你也太瞧得起在下的忍耐性了。。”古泠将剪刀丢给裴霈，“帮我把头发修剪一下。” “如果你脑袋上顶着一头的吊兰，我相信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么说来，你不帮？” “……你也知道我的手艺，想被剪成尼姑头的就来吧。”裴霈抓稳剪刀，作势“喀嚓喀嚓”地剪了两下。 古泠一屁股做在床边，将后脑勺对着裴霈，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你动手吧。” “……”裴霈深吸了口气，一把拽直古凌那参差不齐的头发，喀嚓喀嚓地剪了起来。 睡在一旁的十宸被这突兀的声音吵醒，迷糊地揉着惺忪的睡眼撑坐起来，“你们再干什么啊？” 裴霈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剪刀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完工。” 古泠转过脑袋，“剪头发。” 就在一瞬间，古泠见到十宸张大的嘴巴以及裴霈色咪咪的视线。 “你……你们咋了？难不成今天满月？狼人都要回归原始模样？” “哟哟哟。”裴霈伸出双手，在古泠的脸上肆意地捏了起来，“想不到你也是个美人哪……” “……你发什么神经呢。”古泠鄙视地拍掉裴霈的爪子，将散落在床单上的头发掸到地上，打算等一会连同地上原本的一起扫掉。 “我可不是在说谎哦，不信你可以问问十宸。”裴霈仍旧用她那猥琐的表情盯着古泠，但右手却勾住十宸的胳膊，“你觉得呢？” 十宸激动地捏着拳头，“帅耶！” “啊？”古泠被这俩女人的反应搞糊涂了，“帅”？是不是应该用“漂亮”或者“美丽”之类的词汇？她狐疑地跑去了卫生间，开灯后的瞬间就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裴霈的手艺的确垃圾，但在古泠的头发上却显出另一番不同的味道来，凌乱中体现出层次，层次中有透着张扬，再加上她本身就有些英气的脸以及半开的领口…… “我靠！！！”古泠一巴掌拍向镜子，尔后又气冲冲地跑回房间，“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能在我身上看到古怪那混蛋的影子？！拜托啊和他姐弟已经很令我不幸了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一个善良守法的好公民啊居然让我长着一张这样的脸！！！” “你拥有这张脸已经十八年了……而且你和古怪是姐弟，长得像不像才有问题吧……”裴霈眯起眼睛，“果然还是短头发适合你啊……啧啧，以后又多了一个可以调戏的对象，爽。” “爽个p啊你个混蛋都是你的错啊你没事不去练练手艺减个这么垃圾头发来做什么啊我恨你啊恨死了老子今天不杀你誓不罢休啊啊啊！！！” “……别把责任推别人身上，当时也不知道是谁硬是让我剪的。”裴霈笑嘻嘻地凑上去，捏起了古泠的脸，“想不到我这么适合当理发师哪，看来以后得多往这方面发展发展。” “……我一定要宰了你个死女人……” “悉听尊便。”裴霈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古凌的反应，仍旧“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捏着古泠的脸。就当后者抓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剪刀打算让此房间成为“案发现场”时，学校广播响了。 紧急事件吗？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客厅的广播上，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黔尚城’的所有学生请注意，自明日起，教育局的同志们以及伊……伊……啊史君，那破学校叫啥名来着？”临天的声音。 “伊多圣斯尔学院。”广播旁边，史君提醒道。 “哦，反正这所贵族学校会派百余号牲口……” “是学生。” “哦，他们会有一百名左右的学生到我校体验生活。大家立即切换到‘正常学生’模式，高一新生或者刚转学来的学生则由老生的带领下完成切换任务。大家伙把戏给我演足了！坏事的就把他绑好了塞进马桶里冲走！” 广播关了。 “哟呵？不错诶，又有乐子玩。” “什么？”古泠不解。 裴霈刚想解释，就看到十宸神情复杂地低着脑袋，于是她走上前，揉着十宸的脑袋，“咋了？” 十宸皱着眉，抬起脑袋。“伊多圣斯尔学院……我爸是校长……” “啊？！”这消息够劲爆。 不过十宸接下来的反应倒是让古泠和裴霈措手不及。只见某丫头突然目露精光，“嘿嘿嘿嘿……把他们整到死吧……整死他们吧……我开始兴奋了啊……” “……这孩子是隐藏性的小恶魔……”裴霈评价道。 古泠拉了拉裴霈的耳朵，“接刚才的话题，什么是‘正常学生’模式？” “因为你们都是新转来的学生，自然有所不知，所以呢……就由我来指导你们吧。”裴霈抱着胳膊，“你们都把带来的便服拿过来，没有的去借，咱们要赶在日出之前做出你们要穿的衣服。至于我……去年就用过一次，今年继续。” 嘿嘿嘿嘿……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四章 开幕仪式 月亮刚刚滑下，天空似乎比先前亮了许多，房间里的三个人在经过一个晚上的忙碌后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捶捶自己的后腰。 “终于完成了。”裴霈兴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成果，一个人沉浸在自恋之中，“没想到事经一年，我的手艺真是一点有没退步啊……” “这玩意不需要手艺好不好……”古泠鄙夷地看了某女人一眼。 “怎么可能！你看看！”裴霈将衣服摊开，展示在古泠面前，“有谁能将这种集合‘破’、‘旧’、‘抽象’、‘后现代’于一身的衣服制作出来！也就只有本尊吧！？” “是是！”古泠捏着嗓子，道：“就看到一雌性生物挥了几下剪刀把人家的衣服剪出了几个洞洞后再用其他废布料补好而已，而且还参——差不齐，凌——乱无章，颜色搭配得极为不合理，真的很——糟糕。” “……你老外了吧！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裴霈站起身，“你们先把衣服换了，本大人我慢慢给你们俩白痴解释解释。” “……” “你们都应该知道的吧？政府每年发放给各个学校的资金在送到我们手上之后就所剩无几的事情。所以我们不得不发动学生为学校进行‘赡养’，但你们要知道，让学生交纳多余的钱在教育界是不被允许的，这件事情也只有本校学生知道而已，一直都算是秘密。而且学校表面上也没有任何赞助人，所以可想而知，若想要继续维持下去一定很困难——门上的那些教室名字以及学生会和各类教师用办公室的名字用黑胶布贴出名字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 “既然这是个秘密，那你们怎么保证这件事情不被那些中途被开除的学生传出去？” “历代学生会成员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古泠你别打断我的话，真是，又得酝酿一下感情了。” “……” “教育局的人也就算了，反正也只是例行公事，查一查看看学校状况也就算了，但是自从两年前开始，好几所贵族学校突然向我校申请建立友好关系，尔后又擅自派了几十个学生过来我们这边体验生活——当时的会长就是用的这招。” “哪招？” “……古泠同志，你真不介意我把洗衣粉灌进你嘴巴里么？” “……您老继续。” “我们不是应该穷么？那就穷给他看！咱可以一个星期只喝稀饭，但‘伊多圣斯尔’学院的人不行啊，他们是‘贵族’学校，学生都是金子打的价值不菲啊。所以咯，孩子们，发挥你们骨子里演员天分的时间到了！哈哈哈哈！”裴霈仰天长笑，似乎真的很兴奋，“好了，你们准备准备，从今天开始伙食每天减至两顿，早饭免了，还有，这七天只允许穿现在这身‘乞丐’装，即使臭了烂了都不许脱。对了，七天内的用电系统全面中断，还有用水时间也只有早六点至六点半、午十二点半至一点，晚七点至七点半。” “……感觉好……灾难……” “没办法，谁让学校‘穷’呢。” “既然教育局的人每年都来，那他们怎么还不解决？” “都说了是‘例行公事’了嘛，看一看走走过场也就这么过去了，反正教育局的人对咱们学校恨之入骨的也大有人在，即便政府拨再多的钱，到我们手上的仍旧是那么一点，没用啦。” “……你们等等，我出去办件事情。”古泠说完立刻冲出了宿舍，留下裴霈和十宸大眼瞪着小眼，“该不会是去买早饭吧？我忘记说了，今天所有店铺全部关门……” ……这是一个非常时期…… 古泠黑着脸站在路边看那些“虚脱”的就差没在地上爬的学生，这演技，这工作素质，真比那些三流明星高太多了。 呃，她可不是为了看这些才出来的。 古泠从路旁拣起一块石头，眼睛在四周围转悠了半天，终于看准了一间闲置女生宿舍的窗户，猛地一掷，只听“乓当”一声脆响，玻璃碎了一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很好，这才是主要目的。 古泠拍了拍手，“集中，到这里集中。” 等路过的上百号学生都集中完毕之后，古泠才勾起嘴角，“你们都知道学校‘穷’嘛……所以理所应当要乘某个非常实际赚一些非常外快补贴家用……” 一阵解说之后，学生哗然，纷纷奸笑着散去。 上午八点，全校学生“整装”完毕，统一的“抽象艺术后现代装束”。学生们在学生会会长临天的安排下整齐地站在大门两侧，整齐地“有气无力”，“双目含泪”地“盼望”着“伊多圣斯尔”学院的学生们…… 原本约定的八点半，但这帮“贵族”居然慢腾腾地晃到九点半才来，并且司机好抱怨说什么学校太偏僻很难找之类的废话。 你们压根就是故意的吧！ 每位学生心理都有数，所以他们原本就不怎么挺拔的身姿更显得“摇摇欲坠”…… 伊多圣斯尔学院的学生纷纷从连着一排的私家车队里走下来，在见到“黔尚城”的学生后立刻皱着眉头，有部分素质高一些，只是轻轻嘲笑了几句。 临天虽然同样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由于他本身的气质不俗，居然连“乞丐装”有被衬托得有些隐隐的高雅。他微笑着将“伊多圣斯尔”的众位学生“热忱”地请进学校后，冷笑着看了眼身后那一长排的轿车。 直到十点四十分的时候，比预定时间迟到近两个半小时的教育局成员终于到了，虽然嘴上说着“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学生这么辛苦”实际脸上却见不到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来。临天眯起眼睛，“尊敬”地一鞠躬，“您们肯来这里已经是我校的无尚光荣了，即使再迟学生们也心甘情愿地等。” 于是，“脆弱得如同夏日里的雪花般”的学生们终于解放了，他们相互搀扶着遥遥晃晃地走进了学校。 学生会的七名成员纷纷出动，将这一百二十一位学生分成十二批安排进十二间教室，课时仍旧和平日一样，只是课程稍做了些改动，把“撬锁、赌术、中药识别”临时调换成“语文、数学、思想政治”。并且课桌椅全部被连夜搬去了其他地方，大家一人拿出一张报纸，摊在地上，盘腿坐下…… 最后一排是“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他们诧异地看着学生们怪异的举动，当意识到其目的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站着上课…… 中途有几个好心的学生回头看了看他们，并且还从自己的屁股低下抽出报纸，撕成两半，递给他们其中一个人一半，但对方始终没接，于是，那位好心的学生只得将报纸重新拼好，坐下。 下课的铃声对于“伊多圣斯尔”的学生来说无疑是解放的号角，但当他们结伴来到所谓的“食堂”后终于傻眼了…… “食堂”为了方便学生，于是搬到了教学区外的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上。说是“食堂”，实际上就是“摆着几口大锅的架子”。 大铁锅的前面，学生们一个一个排好队，次序井然地从“厨师”手上接过热腾腾的粥，然后安静地找个角落，蹲下，吹了吹，开始仔细品尝起来。 碗很大，但是粥很少，基本全是水，只有底部沉淀下来的几十颗米粒，当然，粥汁上面漂浮着的几毫米微小的菜叶如果算得上是菜叶的话…… 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们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跟在队伍后面“领午餐”，毕竟是“体验学校生活”，所带的东西除了钱和换洗的衣服外其余啥都没有，更不可能有吃的东西了。他们是“贵族”，绝对不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午餐发放完毕，水泥路上到处蹲满了人，也只有伊多圣斯尔的学生选择继续站立，端着碗不知是否该吃。 就在这个时候，蹲着的人群中一个男生突然兴奋地夹着某条绿色长条物，“哇哈哈哈哈！是虫子啊！今天终于能开荤了！” 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中有几名女生终于没忍住，蹲在一边吐了出来…… 嘿嘿嘿嘿，游戏才刚刚开始，这么早就认输了么…… 咱们还没玩够呢…… ************* （绿色长条状物体实际上是圆面条，在经过加入菠菜和后期处理后外形变得比较像虫子，而且面里面裹着一根干鱿鱼丝，味道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制作起来较为麻烦，学校的饮食店铺的老板们只是做了很少量的一部分，所以能吃到的人的确应该兴奋，只不过这种“兴奋”在某些学生眼里变得比较……那个啥……） 第二卷 融入期 第五章 游戏也需认真对待 一百二十一名贵族学生终究还是连粥带碗一起还了回去，他们宁愿饿着肚子也绝对不愿意喝有虫子的粥。在他们看来，好脏。 但是也总不能就这么饿着肚子吧？于是他们便开始尝试着去找每个学校都存在的“小卖部”，但是“黔尚城”里虽然一路有很多家类似“小卖部”的店铺，但却没有一家开着门。 可恶。 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烧烤孜然味从某个方向传来，完完全全地刺激着他们的嗅觉以及饥肠辘辘的胃。 就在“食堂”不远处，摆着一个烧烤摊，有两个人正蹲在旁边用铁签一个一个地穿着蔬菜放在烧烤架上烤。负责烧烤的是……程暮？而他旁边的女生，古泠也认识，就是上次在厕所里和自己换衣服的中发女生，小脸被烟熏得红通通的刹是惹人。不过，在某些贵族学生眼中， 他们面前的食物更具有诱惑力。 程暮和那个女生将蔬菜一棵一棵地烤熟，刷上孜然、辣椒粉以及油，最后还撒上一层芝麻，然后将熟透了的蔬菜放在一旁的盘子中——如果那盘子不是缺了好几个口的话。 终于，有一个伊多圣斯尔的学生忍不住上前询问道，“请问你们这个是用来售卖的吗？” “是啊。”程暮叹了口气，“我们哪有钱吃这种奢侈的东西。” “呃，多少钱？”某学生开始掏钱。 “一串烤青椒是五十，一串烤花菜是七十，烤青菜则是四十五，还有那个臭豆腐是一百，一串茄子八十，烤大蒜则是三十块。” “这么贵？！”某学生停下掏钱的举动，惊讶地喊道。 “哎……”程暮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精心栽培了半年多的孩子啊……想当年把家乡的土运到学校的时候所遭受的阻碍……阳台的地方很小，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每样各种一棵，一开始死了好几颗种子不说，刮风下雨还得急急忙忙回宿舍去照顾他们……要不是这次因为你们的到来，会长大人也没必要那么凶神恶煞地命令我把孩子们都烤了……哎……我的娃……” “……一串青椒和茄子。” “谢谢，一共一百三十块。”女生笑着将某学生手中的钱收好，从盘中拿了他所点的蔬菜后递给他，“吃完后请将铁签换给我们，还可以卖废铁。” “……好的。” 于是，有几个学生终于在饥饿的驱使下买了几串，但仍有很大一部分决定继续饿着。 第一炮打得很成功，所以学生们纷纷效仿，有些店主直接将材料摆上了大街，然后现场制作，当然，价格也是高得几乎吓死人。 某一百二十一名学生虽然抱怨连连，但也无奈地掏钱付款。 但是，吃完后…… “呃……肚子……怪怪的……” “好疼……” “我要去厕所……” “这里的东西果然不干净……” 一大片人捂着肚子找厕所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但“黔尚城”的孩子们没有，他们纷纷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为其指明方向，但是……“学校的厕所自从那位‘厕神’来了之后就改成收费制的了，一次两百块，就塞那角落里的红箱子里。当然如果你们没钱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不是本校学生，会长大人不会把你们帮成条状后用你们的头发当刷子来刷马桶的。恩？你怎么了？什么？忍不住？哦哦实在抱歉， 我的话太多的，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想给钱也不想承认自己没钱的话，我们学校还是有免费厕所可以上的，我们这些穷学生一般都去那里。恩？你是在问方向吗？我跟你讲哦，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看到左右两条路后选择左边，然后又看到三条岔路，选中间，等走到第一百七十四盏路灯下的时候坐拐，再走五百……啊？你没事吧？要进去？好啊，去吧。” 厕所外的本校学生见着某贵族学生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两张红票塞进箱子里后终于没忍住，捂着嘴巴肩膀乱颤，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时候，释放完毕后，正了正神色，朝着教学区走去，留下那些贵族学生正因为停水的问题而无法冲马桶烦恼着…… 下午的课仍旧很正经，贵族学生仍旧选择站立。台上负责讲课的学生也讲的十分卖命，拼尽全力将问题“复杂化、深度化、罗嗦化”…… 晚饭和午饭没差，只是发现“虫子”这等上好“荤菜”的机率比中午大了好几层，本校的学生吃得津津有味好不惬意，但这一举动在某一百多名的学生眼里就变得很……野生…… 他们还是没有吃，并且又有很大一批人蹲在旁边吐了。 等大伙都解决了晚饭，学生会七个人再次亮相，将这一百多号人按性别分成两队，由学生会的两个人带领着去了男女宿舍，并且告知他们，宿舍已经全部住满但为了让他们住得“舒心”住得“惬意”，学生会立即强制让学生们让出几间“最好”的宿舍来给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住…… 古泠咬着下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由宁悠和古怪带着的队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所去的方向应该是……仓库？” “放心，都已经打扫过了。”裴霈掏了掏耳朵，“不过听说半夜可以很清晰地听见老鼠找食物和风吹的声音，不晓得真的假的诶，真想住住看呢。” “……” 乘着放水的时间，大家赶紧洗漱了一下，由于没有电，大家只能早早上床睡觉。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集中在学生会。 茶几上跳动着蜡烛微弱的光晕，两边的沙发上，分别坐着古泠、古怪、史君、裴霈和临天这五个人。 “学校的未来就靠你们四个了。”临天捏着手中的四根长针，“来比赛看，看谁戳得汽车轮胎最多。” “……”众人沉默。 “小心，别被发现。”临天将针一一塞进他们四个人的手中。 “那你干嘛？”裴霈翻了个白眼。 “我？我的任务最重！”临天眯起眼睛，“我会负责帮你们统计被你们破坏的轮胎数量，优胜者可以免除下个月的‘学校赡养费’。” “……” 四个人捏着针，摸黑从传达室里悄悄溜了出去，开始了无良的戳轮胎游戏…… 驾驶座上的司机有些已经睡下了，但有些还醒着，几个比较警惕的司机在听到响动后狐疑地下车查看，却见到一只“咩咩”正在吃草的羊，还在疑惑这里怎么会有羊的时候，某只暴脾气的羊却早已经不耐烦地跺着蹄子冲了过来，把人撞翻后继续吃草。 司机惊魂未定地爬回驾驶室内。 “你怎么来了？”古怪藏在车的一侧，他小声地和突然出现的宁悠交谈道，“会长没有让你来。” “放心，我只是带阿琅小姐出来‘散步’，是经过会长允许的。”宁悠笑道，“等一会可以陪我把阿琅小姐送回去吗？” “……可以。”撇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块点吧，我看古泠已经戳了不少了……” “她以前经常戳我的自行车胎玩，估计练熟了吧。” “……这样啊。” “恩。”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六章 npc出场 谁能想到明明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了居然还能看见蚊子满天飞的场景……谁能那么有幸在半夜醒来时竟然看到有几只老鼠蹲在自己的肚子上拉家常……谁能体会得到明明是来这个地方体验生活本应受到热情款待的他们却被迫三十二个人挤一间十来平方的“宿舍”，而且还是地铺……被子上有股怪怪的味道不谈，就连窗户和门上的玻璃都只有一半……据说这已经是最“完整”的玻璃了…… 天哪，这是什么学校？为什么校长大人要让他们这些学校里的精英到这所学校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想回家，好想…… 又有一个女生因为被老鼠的毛蹭醒后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于是，众人坐了起来，透过半残缺的窗户看着外面深蓝的天空，繁星点点，月圆之夜，可怜了他们要蜷缩在一个狭小且黑暗的房间里喂蚊子玩老鼠…… 神啊……救救他们吧…… 欲哭无泪的众人只得望着遥远的天际发呆…… 早晨五点十分，就在这些一夜未眠的众人正昏昏欲睡之迹，一声不知道从哪部恐怖电影里截下来的女高音版“啊——！！！”的尖叫声彻底将人们从迷茫中拉回了现实，所有学生惊醒后就发现自己的心脏比平常快了至少四十下…… 再待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醒可吗？”门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后突然“砰”地一声倒了下来，临天一脸茫然地看着倒下去的门，接着愤怒地对身边的人吼道，“不是让你们换门了么！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会长大人……我们换了啊……您不记得了吗？以前那扇门……只有上边的三十厘米……” “这样啊，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说完遍捂着胸口，“可怜我这个做会长的居然无能为力改变这个状况，让学生门受苦了……” “会长，这不是您的错……” “哎，不聊这些了。”临天懊恼地甩了甩脑袋，苦涩地朝着屋内的众人笑了笑，“大家醒了没有？该去晨练了。” 晨练？他们昨天几乎一点东西也没吃诶！不仅如此，还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排掉好多，现在他们就差“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栽培”而早早仙去了耶！还晨练？！开什么宇宙玩笑？！ “呵呵，你们放心，因为场地不够，所以我们已经安排学生在你们之后晨练。请随我来。” “那个……什么时候可以吃早餐？”人群中，不知道谁虚弱地问了句？ 临天疑惑着回头望着人群，“早餐？我们学校哪有这么奢侈。”……政府啊党啊原谅我们吧我们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啊…… 这所学校唯一的优点就是操场很大，但是现在这个优点正有演变成缺点的趋势…… “黔尚城”的所有学生都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均匀排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空的可口可乐塑料瓶，里面似乎装着沙子，摇晃起来“唰唰”作响。 “加油——！！！” 某会长大人极度欣慰地点点头，转头朝那些贵族学生说道，“学生正在为你们呐喊助威呢，就请各位好好加油锻炼身体吧。” “请问，要跑几圈？” “按照学校的标准，应该是五圈。” “……”众人咽了口口水，排好队，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锻炼时间…… 但就在第三圈中途，原本正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的学生纷纷撤离，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们疑惑地停下脚步，相互询望了一眼后便跟上了人群。 “黔尚城”的大门处正站着一群人，无论是发型还是服饰都太过个性，手上拿着的木棍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所谓的身份。这群人领头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左女右。女生年纪约莫二十不到，一头长而柔顺的卷发是她最惹人注目的地方，皮肤由于长期的化妆而稍显暗淡，衣着上也只是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此刻她正抱着手臂连连打着哈欠，“靠，居然这么早就把老娘叫过来。” “嘿，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旁边的男生笑了笑，满脸的痘痘也跟着大放光彩…… 此二人正是吏淑和临涯。他们带着一大帮社会青年，挟持了负责今天在传达室工作的学生冲进了学校。 没过多久，临天和学生们纷纷赶到，各个义愤地瞪着吏淑和临涯那帮人。 “你们……”临天皱着眉头。 临涯昂起下巴，“哼，我好象记得今天是最后期限吧？”他伸出右手，“拿来吧，保护费。” “别太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了？”临涯眯起一只眼睛，“建了个这么大的学校却连区区几万块都拿不出来？学生还每天都穿这么破，演给谁看？！哥几个今天不拿到钱，就他妈的把你们学校砸了！” “你们敢砸就试试！”会长也怒了，“社会上居然有你们这种人渣！把法律当什么了！？” “法律？如果真有法律你以为‘黔尚城’这种破烂学校能维持到现在？别他妈的给我废话，交钱还是砸学校，一句话！” “诶，你看。”吏淑的手肘捅了捅临涯，“那些人穿的似乎不错诶。” “恩？哪些？” “后面，统一红黑颜色衣服的。” “哦——”临涯扬起声调，指着刚走过来还正疑惑中的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你们，过来。” 没人动。 “老子他妈的叫你们过来你们聋了啊？！”临涯不耐烦地吼道，他从身后一个兄弟的手上接过木棍，在地上敲了几下，“是不是要把你们的脑壳敲翻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有人动了。 “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当然，钱更好。” “凭什么！？”有学生喊了出来。 “凭什么？凭你们学校有钱建这么大的学校却连这点小钱都拿不出来，说出去谁信？” “可我们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你们是不是这儿的学生管我们什么事？咱只知道你们现在在学校里面！别废话，拿钱！” “我们拒绝！” “拒绝？”临涯冷笑着将棍子扛在肩膀上，流里流气地走到那群人面前，“你有资格么？兄弟们，给我把他们扒光！” 就在那群人兴奋地怪叫着即将冲上来的时候，贵族学生中有一个剪着平头的男生走了出来，站在人群最前面，“我从小就练习跆拳道，现在已经是蓝红带的水平，如果你们胆敢对我校学生出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吏淑扔掉烟头，高跟鞋在地面上将烟头蹭灭后款款走了过来，站在那位自称“蓝红带水平”的学生面前，突然一拳头将其抡飞。 “蓝红带？你大娘我可是真刀真枪地和人打了五、六年的架，和你这种只为了修身养性强身键体的拳脚功夫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众人诧异的同时，也开始慌乱。伊多圣斯尔的学生由于昨天和今早所积攒的太多不满在此刻终于爆发，他们纷纷谴责“黔尚城”的负责人没有尽到义务云云，并且有些激进派分子还冲进“黔尚城”的学生人群中。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站在一边的古怪被突如其来的人给撞倒，一下子没有即使反应而摔在了地上，右肩膀首先着地。 “呜……”古怪猛然皱起眉头，死死咬着嘴唇。他右手撑着地想要站起身，却突然感觉到身边一暗，抬头望去，是古泠。 从未有过的严肃，十指由于捏得太过用力而失了血色。 古泠松开了手，“如何？” “没事。” “那你左胳膊甩几下给我瞧瞧。” “喂……” “哼。” 古泠冷哼着拽过在一旁已经傻了眼的某贵族学生，“是你撞的么？” “是……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古泠好笑地反问道，“你把人撞了还他妈的理直气壮问人‘怎么样’？” 一旁的临涯不知何时站在了临天的身边，“看着吧，恶魔的苏醒。” “恩？”临天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古泠……真正愤怒的样子。”临涯扬起嘴角，“很久没见到了。” 第二卷 融入期 第七章 游戏落幕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小时候病床上的一句承诺，即便时间过得再久，话语间的分量也绝对不会变轻。 因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 古泠捏着那人的脖子，“道歉。” 那人双手用里掰着古泠的手，却一直没有成功。 “我让你道歉！” 那人仍旧顽固地紧闭嘴巴。 “哼，你就哑巴吧，老子今天就让你变成真正的哑巴！”古泠说完就一拳击上了那男生的面门，看着对方受地向后倒时便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后再次一脚踹向他的腹部。那人吃痛叫出声来，古泠又抓住他的头发，抬起膝盖就撞上了他的脸。 惨叫声让所有的学生动容。 特别是伊多圣斯尔的学生，更是吵了起来。 “吵个p！”古泠最后一巴掌将男生甩在地上，“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有钱就可以拽？有钱就可以把眼珠长在脑门上？有钱就可以不把别人当回事？你们算个p！钱是你们的么？别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大街上那些为了爱人为了小孩言街乞讨的人比你们高贵太多了，你们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么？没有你们爸妈你们有资格穿这种衣服上贵族学校么？！自我感觉良好是吧？老子就让你们自我感觉继续好下去！”古泠的视线猛地射进身后的人群，“裴霈，昨天剩下来的粥还有了么？” “……有，怎么？”裴霈愣了一会才回答道。 “拿来。” 没一会，一口铁锅被两个男生抬了过来，放在古泠旁边。古泠走过去，将锅盖一脚踹开，将汤勺拿在手里，舀了满满一勺，倒进锅里，再舀一勺，再倒进锅里，“‘黔尚城’里都是人渣，吃的东西在你们眼里自然也不是什么人吃的东西，是吧？”古泠冷笑着，将之前揍倒在地的人一把拎了起来，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奋力挣扎，但古泠又是一脚将他踹了安静下来。 古泠从锅里仔细地舀出一勺粥，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她将粥送到男生的嘴边，一开始男生紧抿着嘴，但古泠五指用力扯着他的头发后，牙关终于打开，粥也自然乘机灌了进去。 待到将满满一勺粥全部灌进去之后，古泠才松开抓着男生头发的手，男生捂着脖子大声咳嗽着，一只“绿绿的虫子”很不巧地挂在他的嘴角，抿嘴时将其咬住，突然一愣，接着众人就看到那条原本还外挂着的虫子正一点一点地被他吃进嘴里。 “……好吃啊。”男生又仔细咀嚼着回味了几下，“味道好棒！这是什么虫子？！” 古泠不答，而是回头朝裴霈晃了晃汤勺，“拿碗来，给这帮混蛋喂食。” 由于那个男生的评价，剩余的人也半信半疑起来，不过他们实在太饿了，当“黔尚城”的学生将碗端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犹豫再三后终于端了过来，浅浅地喝了一口后，才大口喝了起来，有的胆子稍大些的人也小心翼翼地吃了条“虫子”，发现味道确实美味口便整个连碗底都喝清了。 最开始的那个男生在喝足后发现古泠仍旧盯着自己，才想起眼前这位女生之前的狠劲，有些停顿后终于叹了口气，“是我错了，对不起。” “我也很抱歉，把你揍成这样。”古泠的回应让男生一愣，随即笑了笑，“‘黔尚城’的人才不是人渣，你们是真正的未来。” 校医秦汰在接到临天的电话后急忙跑了过来，稍微检查了一下古怪的伤势后告之古泠只是“习惯性关节错位”，只要复位后固定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而那位被古泠连揍带踹的学生情况也不是很严重，看得出古泠当时控制了力道，虽然鼻梁受击，但无论是骨头还是软骨组织都没有受伤，并且鼻血也已经止住，只需稍微清洗一下就可以。 之后的几天两所学校的学生相处得还算融洽，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也开始和黔尚城的学生一起拿着报纸坐在地面上听课，放学的时候一起排队等粥，然后兴奋地夹着“虫子”夸耀一番后塞进嘴巴里。习惯了一天两顿的用餐时间，习惯了宿舍的拥挤，习惯了偶尔的烧烤的价格贵得吓人。 睡觉之前会拿着空矿泉水瓶比赛捉蚊子，然后将战利品放在耳边想象成小提琴曲后渐渐入睡，半夜时若看见老鼠一定动员全宿舍的人来抓，然后将其塞进一个反扣着的鱼岗里，整齐地对老鼠嚎完“亲爱的你怎么这么瘦”后就解散着去睡觉。至于那半残缺的窗户，就当成是“露天露错地放但也算露天一种露天宿舍”。 他们这种堪比老鼠的适应能力就连史君也叹为观止，谁曾想到，短短七天时间，就将他们折磨正这副模样…… 在此期间，临涯入了“黔尚城”，宿舍就在临天的对门。 原来那天早上的真实情况居然是临天在前一晚打电话给临涯让其第二天一早来学校做“入学测验”，而测验的内容居然是“一定要表演出地痞流氓头子的模样”……表演还算圆满，如果不是某笨蛋男中途撞到古怪而惹得古泠爆发的话。 吏淑一直都处于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当她带着兄弟们一起离开时，小声对史君说了一句话，但这话的内容除了当事人以外基本无人知晓，问起史君时，这只狐狸也只是眯起眼睛一句“你想知道？”就将所有人吓跑了。 终于，七天的体验生活时间到了。 当一百二十一位贵族学生穿着“黔尚城”的学生增予的乞丐装整整齐齐地站在校门口的时候，该道别了。 众人朝眼前的学校和学生鞠了一躬，“万分感谢你们在此期间的照顾，在这七天里虽然我们有过不满，但最终却觉得，‘黔尚城’无论是学校还是学生，都是一等一的优秀，虽然你们总是自称人渣，但我们却觉得，你们是最优秀的人渣。” “谢谢夸奖，学生分十分受用。”临天和伊多圣斯尔学生中最前面类似队长的人握了握手，“一路走好。” “谢谢。” 本来这种场面还算和谐，但不远处等待的车队中却走下来几个满身灰尘的中年人，怒气冲冲地指着临天的鼻子就骂道，“一定是你们干的好事！为什么要戳我们的车胎？！居然连备用车胎也不放过，你们这些垃……” 跆拳道蓝红水平的某人站出来一拳将那人击倒，然后十分潇洒地冲学生们大手一挥，“我们走回去。”丢下傻了眼的司机们，贵族学生昂首挺胸地渐行渐远。 “司机先生们。”临天对他们笑了笑，“你们可以滚了。” 待他们骂骂咧咧地一步三回头式地离开后，临天这才松了口气，抱着胳膊打了个哈欠，“小史君哪，联系废品收购站的合作伙伴们，把这些废铁给卖了，看着就碍眼。啊啊，不过那些学生还是很可爱的嘛，如果以前的几批也像他们，就不要那么累了啊。” “是。” “切换回‘人渣’模式，让学生们继续着‘会动的挺尸’生活吧。” “是。” “好困，我回去补眠了。” “你还是乖乖去学生会吧，稍微动用一下你的会长职权，将学校恢复原样。” “……好歹你也是一‘副会长’啊……” “有了一个‘副’字后级别就不一样了嘛，会长你若不想干我可以找包宝宝帮忙。” “……算了，还是我来吧。” “很好。” “……混帐狐狸。”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八章 承诺的理由 教学楼的阳台，古泠趴在护栏上，风拂过她凌乱的短发，领带也顺着朝一边挣扎。 “这里的风很不错吧。” “恩。”临涯撑在护栏上，“我能问你一件事情么？” “说。” 临涯吸了口气，“从以前就多少听说你很护你弟弟的传闻，而且前几天……” “我讨厌绑架犯。”古泠仰起脑袋，空中的红日刺目的光亮，“因为在我小时候曾经被绑架过。” 日光照射下淡淡的晕，古泠转了个身，闭上眼睛开始讲述。 从记事开始，她就讨厌古怪。明明只比自己晚出生了一年，爸爸妈妈却总是围着他转，将自己撇在一边。 小小年纪就稍显沉稳的古怪很得人心，懂事且有礼貌、脑袋聪明，不符合年纪的冷静、还会在爸爸妈妈过生日的时候送上自己的画。 妈妈曾经微笑着问古泠，“要学功夫吗？” 古泠懵懂地询问原因，而妈妈则说，“弟弟的身体不太好，姐姐要保护他。” 于是古泠拼命地摇着脑袋拒绝了。 爸爸妈妈都喜欢他，不喜欢自己。 古泠从小就一直这么认为着，所以即便是同一所学校，她每天也都会早一点或者迟一点去学校，刻意避开和弟弟一起去学校。 但是，自从那一件事情…… 八岁的古泠正站在一家宠物店门前晃悠，里面有她最喜欢的兔子，但她不敢进去，因为上次来看兔子的时候被店长阿姨骂得很凶。 正当她正在徘徊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横着抱起古泠，并且还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古泠本能地挣扎着，双手不停地在那只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上乱抠，那人吃痛送开手，但随即又在古泠出声尖叫的时候捂上了她的嘴巴。 “乖乖听话，不然就杀了你。”那人恶狠狠地在古泠的耳边说道。 八岁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古泠自然明白“杀”所代表的含义，于是她虽然还在挣扎，却比刚才安分了许多。 那人满意地哼了几声，将古泠夹在液下走近一辆黑色轿车。 而这一幕，正巧被刚经过此地的古怪看到，他睁大眼睛，随即跑向了那两车，还好他与轿车的距离比绑匪与轿车的距离近得多，并且欣喜地发现，轿车的后备箱居然没锁。 古怪总是看到爸爸将很多东西塞进后备箱中，所以他自然清楚这后备箱中可以容纳的体积，但七岁的他力气毕竟很小，再加上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即使是用劲全身的力气也只撑开了后备箱盖的一点点，不过这一点已经足够他钻进去了。古怪嫌书包太过累赘，于是便将书包扔在路边，反正那上面有写家庭地址。 古泠被带上车后那人就送开了手，于是她就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呜咽起来，泪眼朦胧中还偷偷打量着车中的两个人。坐在古泠旁边的正是将她夹进车里的人，中年人，略显肥胖的身躯，另一个正开车着，从后车镜内可以看出他的鼻子侧面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大哥，什么时候通知这户人家拿钱？” “等能够确保我们安全的时候。”开车的刀疤男冷笑了几声，“等干完这最后一笔，咱兄弟就收手去过安稳日子，所以一定要多要点钱来。” “爸爸妈妈才不会给你们钱。”古泠用手背擦拭着眼泪，“他们只喜欢弟弟，一点也不喜欢……” 胖子不耐烦地一巴掌制止住古泠接下去的话，“妈的，别找老子们的晦气，你爸妈爱给不给，咱哥俩大不了杀了你另外找人。” 突然的力道让古泠直接从后座上摔到了座位下面，左脸火辣辣的疼，古泠咬着嘴唇，幼小的身躯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中瑟瑟发抖。 车开了很久，古泠哭着睡着了。直到到了目的地，那个胖子打开门，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了出来，扔在地上，而刀疤男则从旁边拿过一根绳子将其捆了起来。 “好了，通知她爸妈，让他们拿钱来赎人。”刀疤男拍了拍手，用脚将古泠往里面踹了踹。 “恩，我去打电话。”胖子应了一声，拖着肥胖的身躯小跑进了不远处的屋子，刀疤男四下看了看，觉得安全后也跟着胖子一起进了屋子。 古泠惊恐地看着周围。太阳已经下了山，天空显得阴沉沉的，四周都是树林，里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古泠一撇嘴又要哭出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慢慢地从轿车的后备箱里爬了出来，由于长时间的颠簸和空气不流通而导致古怪的脸有些惨白，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古泠，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推了推她，“快回去。” “你呢？” “我留在这里。” “我不要。” 古怪突然皱起眉头，“我们一起走的话，那两个坏人回追上来的，如果有我的话，可以拖点时间。回去后赶紧让妈妈过来救我。” “我不要！” “姐！”古怪拉着古泠的手，“你比我跑的快，所以，拜托了。” 古泠咬紧牙关，猛地一甩手，跑进森林中的一条小道，这是他们来的方向。 古怪在古泠跑掉之后便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小脸上渗透出一丝病态的红——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而在来这之前，他还一直发着烧。 咳嗽声引起了屋内两个绑匪的警觉，他们冲出屋子，发现刚才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男孩，不禁大怒。胖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古怪面前，单手拽着古怪的衣领，“那个女孩呢！？” “你……咳……你抓的不就是我么。” “妈的！”胖子一甩手，狠狠地给了古怪一个巴掌，“说！她是不是跑了！还是藏在哪里了？！” 古怪咳嗽着，并不答话，这一反应彻底惹怒了两个人，“哼！大不了再搞个小孩过来。”胖子说完后将古怪一脚踹倒，“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消消气……”两个人捏着拳头，走近古怪…… 当古泠一路跑到有人的地方，哭着求对方送自己回了家，并且将爸爸妈妈带来这里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凌晨了。 天边缠着一道淡淡的金线，太阳如同破茧而出一般慢慢滑出自己的一侧脸。 古泠和父母三个人，愣愣地站在车旁——眼前的古怪紧闭着双眼，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染红了半边惨白的脸，左胳膊呈不自然弯曲，浑身血迹斑斑。 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爸爸，他颤抖着跑上去，当探到古怪尚有一丝鼻息的时候激动得哭了，爸爸妈妈用衣服将古怪裹好，急匆匆地将他送进了医院。 古怪整整昏迷了两个星期。 古泠整整站在病床前两个星期。 左肩膀关节骨折，右腿膝关节骨折，两根肋骨断裂，部分内脏破损，以及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古怪昏迷的第七天，古泠的妈妈手中拿着好心的路人送来的古怪的书包走进病房，她将包塞到古泠的手中，“翻翻看吧。” 古泠看了妈妈一眼，蹲下身子，拉开书包的拉链，里面东西很少，有一样东西特别醒目，是一张用红绳捆住的画纸。古泠将红绳解下，展开画纸，古泠哭了……七天，一直沉默的古泠终于没能忍得住…… 画中，一个女生嘟着嘴巴趴在窗边，长发飘飘。是古泠。 虽然笔法稚嫩却能看出这是用心所画。 “祝姐姐八岁快乐。”署名是：“小怪”。 同样稚嫩的字体。 再次沉默了一个星期后，古泠站到了妈妈的面前。 “妈，教我功夫，我学。” 这是古泠两个星期之内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两个星期后，古怪醒了。当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床铺晃动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他的姐姐——古泠正双手撑在他的额头两侧，与他面对着面，“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说完，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触碰着古怪的额头，“我对你承诺”。 从那以后，古泠就开始玩命地接受了她妈妈的训练，人也开始变得沉默。 “其实，我并不想变成这样。”古怪叹息着，倚在树干上，“小时候的老姐虽然任性了点，却很有活力，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宁悠伸手环住古怪的肩膀，“现在不是很好吗，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我会记住的。”古怪仰起脑袋，透过树叶间的点点缝隙看着闪耀着刺眼光芒的太阳，“这可是最宝贵的记忆哪。” “一辈子都不要忘记。”古泠转过身，眼睛被太阳的光线刺得有些眩晕。 “啧，怎么说呢。”临涯单手搭在古泠的肩膀上，“我有些羡慕古怪诶。” “羡慕？”古泠眯起眼睛，“难不成你有被虐倾向？”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我不和变态说话。” “……” 第二卷 融入期 第九章 清纯?女孩 众人一开始都知道临涯与临天的弟兄关系，所以即便他满脸的青春豆大家也都相信这人早晚有变成“天鹅”的一天，并且亲切地舍弃他原本的名字改为唤他“豆豆”。 “这名字还真是意义非凡哪……”当事人撇着嘴巴，故做沉思壮捏着下巴摇晃了几下脑袋。 “是啊，这摆明了众人都希望你不仅脸上痘，就连脑袋也一起‘逗’掉算了。”古泠翻了个白眼，“话说，你干嘛站在我宿舍门口？我记得男生宿舍可是离这儿有一段距离呢。” “我是被逼的，让我进去躲躲吧。” “咋了？” “我那位伟大的哥哥因为‘突然’觉得生活无聊所以决定出去‘开阔眼界’、‘增长阅历’、‘丰富人生’。” “直接说‘又跑了’就好……” “他跑了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有个笑面狐一直盯着我叨念什么‘兄债弟还’。” “……笑面狐……”是史君吧…… “别迟疑了，让我进去……” “随便进去女生宿舍可不好哟。” 临涯一怔，脑袋僵硬地朝后看去，果然，满脸笑意的史君正乐呵呵地站在他的身后，“乖点，别和你那位混帐哥哥学，连任务都没完成就到处乱跑。” “学生会已经没有人了吗？！我可是刚转来的新学生诶！” “没有。” “那个……那个话很少的包……包……” “包宝宝在会长大人失踪之后也失踪了。” “程……程……” “去上班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古怪呢？” “你不会残忍到让那为木乃伊的半成品去工作吧？” “……宁……古怪的小女朋友呢？” “既然知道人家是小俩口那还残忍地把他们俩分开？” “……另外……” “还有一个也出去打工了。” “你自己不会干啊！” “我一个人能干完还白痴到来找你么。”史君甩开了额前的碎发，拉着临涯的衣领，“乖乖去替你那混帐哥哥工作。” “古泠——！揍他——！保护我啊——！！！” “不好意思……本人记得需要我保护的人只有我那挨千刀的弟弟。”古泠歪着脑袋笑了笑，爪子在半空中挠了挠，“拜——拜——” 这时，裴霈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宽大的睡衣衣领斜斜地滑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肩膀，“什么事？好吵。” 古泠想了想后，竖起一根指头，“总结成一句呢，就是：狐狸蹲点在狼窝前，逮住了前来求救的小羊。” “狼窝？”沛霈饶有兴趣地走上前，环着手臂倚在墙上，“怎么说？” 古泠指着裴霈，“色狼。” 手指方向调转进房间里正在睡觉的某位，“小狼崽。” “那你呢？” 古泠指着自己的鼻子，无比自豪地介绍道，“恶狼婆婆。” “……” “喂，让一让。”来人喊完后将门踹开了些，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了进来，从古泠和裴霈中间穿了过去，将行李放到沙发上后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这学校还真偏哪，走死老娘了。” 来人拥有一头秀丽的波浪长发，散散地披着，额前几缕碎发将她原本就清纯的脸衬托得更为可人。白色简约的衬衫以及水纹牛仔裤恰倒好处地衬托着她修长的身形，纤细的玉足上踩着同样白色的运动休闲鞋。 只是…… “吏淑？！”古泠挑着右眉，有些不敢置信。 “啊，是老娘啦。”吏淑解开领口的一个纽扣，“真是，难受死了。” “……你干嘛穿成这样，还有这行李……” “恩？那位变态君没有告诉你们？” “……变态君？” “是啊。”吏淑恶狠狠地咬着牙，“要不是那王八说必须穿得清纯点才能转进这学校老娘犯得着把自己搞得这么恶心么。” ……同学你审美观有些问题吧…… “你穿的不恶心。”古泠闭起眼睛，“是你人有问题。” “哎，老娘今天没精力跟你吵，先休息了。”吏淑说完就往沙发上躺了下来，双腿搭在她的行李上面。 “要休息回去自己宿舍，别把咱家的小狼崽吓着。” “老娘这不就在自己宿舍里嘛。”吏淑不耐烦地坐起身，“你们别一句一句的问，烦都烦死了，老娘直接告诉你们。” 那天从“黔尚城”离开之前，吏淑曾经将史君拉到一边。 “我想转来这里，有条件么？” “有，如果您的打扮符合我的口味，可以考虑考虑。” “你的口味？什么？” “清纯的邻家妹妹。” “……” 讲述完毕后，吏淑愤恨地一掌拍向茶几，“哼！没想到那变态居然骗我！” “……是你太笨的缘故。”古泠黑着脸，“你刚才说，‘自己宿舍’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住在这里啊。”吏淑拍了拍沙发，“变态君同意的。” “……”有没有搞错？！这里似乎是单人宿舍诶？怎么现在变成集体宿舍了？ 古泠捏着门把的手渐渐用力…… 就这样，她那原本宽敞舒适的宿舍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溜进一些“混球”而变得拥挤不堪…… 而在学生会，史君捧了一大叠资料给临涯后就推说有事，让他先看下学校的资料熟悉熟悉后就消失不见，临涯哭笑不得地将这叠让他有股涂鸦冲动的纸张放好，开始一页一页压着性子的翻阅，但越看到后面心越凉……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门外，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史君居然折了回来，此刻正倚在门边。在听到屋内临涯的惊讶声后嘴角不禁想上扬了扬，“这小子不笨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嘿。”说完，伸出双手按摩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说起来，下午好象有色娘的课呢，正希望她正次能正常点……哎。”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章 形体训练 “啊？下午居然有裴霈的课？”古泠睁大眼睛，凑进十宸，“她是教什么的？” “她说保密。”十宸故作老成地耸了耸肩膀，“现在她正在教师楼里的专用备课室里准备着呢，等上课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 “嘿嘿，难得啊，我还奇怪呢，程暮的课都见识过了怎么就没见到她上课呢。学生会的那些混蛋就算了，反正他们有特权，可以不需要授课。” “听说她之前的课程已经告一段落，因为要筹备新的课程所以学校才会给她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原来如此。” 两个人无视正蜷在沙发一边、脑袋上盖着抱枕的吏淑，蹲在一旁聊得极为兴奋。正说着，作为聊天话题的裴霈居然开门走了进来。当看到十宸和古泠正“兴趣昂然”地盯着自己时，不禁伸手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滴，“你们干嘛呢。” “正在讨论你呢。” “哦？” “听说你打算开新课了？” “是啊。” “是什么？” “秘密。” “那以前的呢？” “这个嘛……”裴霈走过去，捏着古泠的脸，奸诈一笑，红唇拼出两个口型。“色。诱。” “……” “不陪你们俩玩了，我去拿书，一会去听我的课吧。” “……”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十宸和古泠就从宿舍出发了，并且将正努力睡着的吏淑拉上，直接导致她坐在古泠的车后一直抱怨着，郁闷得古泠就差没把她直接捏成团塞进下水道里。 原本以为已经算是比较早到的古泠三人在亲眼见到被挤暴掉的教室时，整整齐齐地傻眼了…… “……原来她也有如此成功的一面哪……”古泠揉了揉抽搐的嘴角说道。 “我们要站在外面上课吗？”十宸拉了拉古泠的袖子，“还是挤进去？” “不用挤啦！”裴霈艰难地从人群中钻出来，“早就料定你们三个会来了，进去吧，位置留着呢。” 吏淑扬着眉，“哦？连我的份也有？” “是啊，既然入了狼窝，再不进化为狼可是会成为食物的。”裴霈“嘿嘿”地笑着将众人领了进去，她给古泠三人安排的是第一排的座位，这让她们很是满意。仔细一看，第一排坐着的几乎都是熟人，史君、古怪、宁悠等，就连早上还被告之人在外面工作的程暮都安稳地坐在了位置上。 临涯朝古泠招了招手，并且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置，古泠点点脑袋，单手撑着桌子直接跳了进去，吏淑则是睬着桌子过去，剩下的十宸就尴尬了，既不会跳也不好意思让那一排同学为自己让座，不过好在她的座位是在第一排，所以她便从桌子底下钻了进去。 没一会，上课铃响，裴霈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实在感谢怎么多同学来为我捧场，顺便通知一下，咱们下堂课去舞蹈房集中，以后的课就在那里上。”话音刚落，底下一片询问质疑声就传了过来，裴霈笑道，“这个新课程有关啦。” 裴霈的新课是“形体训练”，在她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古泠很明显地听到身后的史君一真舒气的声音，似乎是放松了些。 “形体可以塑造曼妙身资，培养高雅气质，这一切可是进行‘色诱’的基础啊。”裴霈奸笑着抓起讲台上的书，“那些不满的同学通通给我闭嘴，不想上的给我滚出去，当然，这里的人我都记住了，下堂课见不到各位的话……嘿。” 人的本能便是将所有事情的可能都往坏的方向发展，所以这种不明说的威胁无疑是效果最好的…… “她以前的课程也都是这么威胁学生？”古泠回过头，询问着史君。 “不是，来听‘色诱’的人的的确很多，这也是裴霈为什么会被叫作‘色娘’的原因。” “……学校居然同意她教这个……这不是毒害青少年么……” “你和那些一看到‘色诱’这个名字就跑来教室听课的学生一样理解错了哟。”史君看着讲台上正在板书着“形体”的理论知识的裴霈，道：“所谓色诱，只是教你如何将自身的魅力发挥到极至从而以此来吸引别人的注意罢了，只是名字实在是稍显露骨了点。” “这次的正常好多诶，‘形体’……她居然会这个。” “因为色娘是职业模特啊。”史君看向一脸茫然的古泠，“难到你不知道吗？” 古泠摇头，转而看向十宸。 十宸摇头。 “色娘是职业模特啦，偶尔有演出才会出去，你们没发现吗？” 二女摇头。 史君摊开手，表示他无话可说。 于是众人重新认真开始听课，这其中，临涯的视线一直不怎么集中，两只眼睛总是不停地向后看着什么。 下课后，学生纷纷朝教室外走去，古泠他们也围上了裴霈，也只有史君和临涯仍旧坐在座位上。 “有事要问？”古泠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在桌面上敲击着马蹄音。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总是在偷偷瞄我呢。”史君眯起眼睛，“难不成……你舍弃了正常男人的道路转行跨进‘gay’的大门，看上了我却有担心世俗的眼光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敢向我告白？其实你已经深深地看上了如此完美的我？” “是啊是啊人家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得大脑秀逗大小便失禁大肠杆菌数量暴涨啊完美的小帅哥。”临涯回过头，朝史君抛了个媚眼。 “咳……”史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比你哥狠……” “谢谢夸奖。”临涯从座位上站起身，“虽然原本是想要问一些问题，但现在又突然不想问，反正那个白痴哥哥即便智商真的退化到学龄前儿童的水准也不应该如此不明辩是非，既然他没有反对，那我也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完后，跟着人群离开了教室。 是军撩开额前的碎发，“可惜了呀，原本还打算吊一吊这家伙的胃口呢，可惜了他居然没有问下去的打算……”起身，走了出去。 几个人一起走到教学区大门前时，宁悠突然提醒众人说，今天似乎是“红颜逸风”榜发榜的日子。 为了照顾古泠、十宸、临涯这几个新生，宁悠特地解释了一翻，原来“红颜逸风”榜实际上是女生“红颜”榜十位名额以及男生“逸风”榜十位名额，一般在近月末的时候显示在大屏幕上，为期一天。这两个榜单上的人员名单分别是本月关注度最大的二十个人，并且只要上了这两个榜单，无论名次多少，都可以获得“一个月二十九天”的休假，只要是学生的都不会排斥…… “逸风”榜第一、三、四、五、七名分别是临天、古怪、程暮、秦汰和史君。 “红颜”榜除了第二的宁悠和第六位的裴霈外都是陌生的名字。 这时，十宸突然指着榜单上的某个名字大叫，“快看！古泠上榜了！” 啥？古泠好奇地看着激动得小脸通红的十宸，然后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榜单上的某个名字…… 呃……系统错误么……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一章 红颜逸风 “哟？我也看到了。”史君将双手插近口袋中，“不简单哪……才两个月就上了榜。虽然才第九名。” “这不是重点吧？！”古泠一把扯过史君的衣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逸风’榜上？！要上榜也应该是‘红颜’吧？！” 史君掰开古泠的手，“这不是夸你很‘man’么。” “这不是‘夸’好不好！？” “能上榜就不错了，一般怪兽只有当配角的份吧。”古怪翻了个白眼。 “……你给我闭嘴。” “好了好了，总之呢，古泠你从下个月开始就有二十九天的休假，不过因为从下个月开始也是你正式任教的日子，所以呢，尽量不要长时间离开学校吧。”史君拍了拍古泠的肩膀，“先预祝你好运。我还有事，先走了。” 史君背着人群，叹了口气，扯开领带将其塞进口袋中便走去了学生会。 学生会的门居然半掩着，难不成是某位责任心弱得连一毫米都不到的会长大人出现了？不太可能吧…… 史君疑惑地推开门。沙发上，某个人正如一块烂掉的抹布一样挂在沙发上，混身上下没有一点朝气的地方。 “……小树袋熊？” “……小伪君子……”那人抬起脑袋，夺人视线的少白头乍看之下呈银灰色，略微有些卷曲；十七八岁的俊脸上满是困倦，眼皮耷拉着一副快要倒下的表情，银色的耳钉和项链与他的头发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风情；随性的装束也略微显得有些叛逆的活力。 这位，正是学生会的最后一位成员——仇鉴。绝招是在哪都能睡着，缺点是在哪都能睡着。懒成精的生物一只，不需要动的时候绝对自主进化成雕像，能少走动就尽量少走，与一辈子都下不了几次树的树袋熊很像，所以因此而得名。 “哟？特意回来更新‘红颜逸风’榜？” “是啊，毕竟这是我负责的工作嘛。”仇鉴将下巴耷在沙发靠背上，“而且你们几个混帐也不帮我更，可怜我老人家还得每个月奔回来，辛劳地统计数据，再辛劳地更新榜单，起得比猫早睡得比猪晚没人把我当人啊……” “你小子就贫吧，当初分配工作的时候是谁觉得这工作简单而异常积极地揽下来的？现在还怪别人？” “好啦，我已经辞掉外面的工作，专心回学校来，以前的存款应该能支撑到这个学期结束吧？” “恩？辞掉了？为什么？难不成是你太懒的缘故被店家辞炒了但又因为面子问题而说成是自己辞职的？” “……不是啦，主要是我昨天接到会长的电话，他说他的宝贝弟弟转进学校里了，但因为满脸青春痘的缘故担心别这里的人排斥，所以让我赶紧回来帮他祛痘。” “也对，好歹你也在那家美容院里打了两年多的工，虽然还是个学徒。” “……到底是哪些混蛋让我隔三岔五地跑去和老板请假导致我无法转正啊？！我那些被扣掉的工资你们负责吗？！负责吗？！” “学校一开始就说了只有二十九天的休假，即便你是在‘逸风’榜的第二位也还是要遵守这个规矩。” “哼，懒得理你。”仇鉴翻着白眼从沙发上爬下来，软绵绵地走进内室，但也仅仅推开门就停止了其他动作。“为什么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都是这一副被鬼子进村洗劫后的颓废景象？” “因为‘人生’就是需要无尽的‘颓废’下去。” “直接说你们懒得打扫不就好了，还整什么文字艺术……鄙视你。” “……” 仇鉴踏过垃圾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将有些泛黑的被子和枕头抱着，折回，“我先在沙发上睡一会，你忙你的。” “……先别睡，我有事要问。” “恩？什么事？”仇鉴将被子铺好，拍了拍枕头后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你记得这次‘红颜逸风’榜里一个新上榜的人么？” “当然，好象是叫什么‘古泠’的吧，听说刚转来没多久，不简单哪，继‘古怪’之后又一个新生上榜呢。” “……她是女生。” “……啊？”仇鉴睁大眼睛，“啥？” “我说，古泠是女生，但却出现在了‘逸风’榜上。” “……我发誓我没有搞错，虽然我是因为懒而只统计了一次选票……那什么你先别瞪我……虽然只有一次，但我发誓，选票上所有的人都是在‘逸风’榜下面写上她的名字的。” “原来如此。”史君点点头，“好象听说学校刚开建成没多久，大概是第二、三届的样子吧，有一个学长，入校三年一直稳坐‘红颜’榜第一。” “据说那叫一个美得冒泡啊……”仇鉴极为享受地摇着脑袋，“可惜了我当时还在小学里面挣扎着呢。” “所以现在古泠也是这种状况。” “嘿嘿，女生在‘逸风’榜……似乎很好玩诶。” “好玩？古泠可是能面不改色地将人打到满鼻子喷血的隐藏性恐怖分子呢，而且这位恐怖分子目前正在抓狂中，大有不把发榜着揪出来不罢休的意思。” “……不是吧？” “不信你可以去瞧瞧，估计现在应该还在屏幕那边呢。” “……算了，我先睡觉，半夜去找会长的宝贝弟弟，帮他祛完痘痘我就浪迹天涯去……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史君强压下冲过去抽起某人脑袋下的枕头狠狠地朝某人的脸上敲击百余下后在将枕头撕碎了塞进某人的嘴巴里咽死他的冲动，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看起了有关学校近一个月的各方面数据。 “哎呀哎呀，每次做假帐上报给教育局可真麻烦呢，但如果不做又会暴露……哎，活着真麻烦。”史君边看着资料边嘀咕着。 史君简单解决了晚饭，想来想去还是不决定给仇鉴带饭，又想来想去最终还是给仇鉴带了一块钱两个的白馒头，并且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跟他要钱。 将仇鉴一脚踹醒后史君将馒头扔到他的怀里，“一块钱。” “……不是吧？这都要？” “明天给也行，利息百分之五十，每天乘个平方。” “我给……”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完钱，啃完馒头后喝了点白开水，拍拍手将被子和枕头收拾好塞进内室里，转身对史君道，“我去一下会长的宝贝弟弟那里。” “去吧，别被人当成猥琐大叔给揍了。” “像我这种青春朝气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被当成‘猥琐大叔’？你想太多啦。” “就你的头发和树袋熊的个性哪一点都有可能被误人为是‘大叔’吧？” “……你歧视天生少白头么？” “你想多了，大叔同志。” “……我鄙视你！”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二章 初次见面时 哎……今天的月亮怎么就这么圆呢…… 哎……这宿舍怎么就没电视呢…… 临涯躺在床上唉着声叹着气，他的视线正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月亮，话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回忆起某个另人难忘的片段？ 事实证明，月亮这种东西真的是和“被掩藏在脑袋深处的记忆”划等号的，而“赏月亮”真的就可以“回忆过去”……所以临涯一个失神，就这么陷了进去…… 第一次见到古泠应该是高一入学时的事情了吧？哥哥离家出走后的一年中虽然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但临涯还是接受了事实。 一路叹着气去了学校，还没迈进大门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校园暴力斗殴”事件——被殴的是个全身上下均为名牌的年轻人，而殴人的则是一位长发女生，她的身后则站着另外一个男生，此人正将脑袋撇向旁边企图与前面两位扯清关系。 临涯对此等暴力事件实在没有上前观摩的兴趣，略微瞥了一眼后就加快了速度走进学校。好不容易成功找准教室的方位并且安全抵达后，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刚坐下打算小休片刻，却被班上那些高分贝的议论声吵得视线模糊脑袋疼痛手脚冰凉，于是无奈，只得撑着脑袋听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来打发时间。 “我刚才看到校门口有人打架诶！连老师都不敢上去拦！” “因为打人的那个在这一代很有名气的，据说是混黑道的。” “咦？我怎么听说是什么什么杀手集团的？”第三个人凑了上去。 “不对不对，是政府那边的特殊部队成员啦。”第四个。 “不管如何，感觉好恐怖诶。” “恩！” “是呢。” 就在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时，有个人影走近了教室，众人扭头去看，接着就一片沉默…… 古泠拎着包走到最后一排，将包塞进抽屉里之后人也趴在了桌子上，脸朝向内侧。 鸦雀无声。 临涯觉得奇怪，因为他是从比较远的地方考到这里来的，并未听说过那些传闻，对古泠也很好奇，于是便擅自坐到古泠旁边，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古泠的睡相。 睫毛轻颤，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缕缕发丝从脑袋上滑下，落在脸上，别样的风情。 这种女生，哪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 于是某人鬼使神差地往古泠那边挪了挪，又鬼使神差地轻手轻脚地站身，在全班大部分人惊恐的目光中俯下身，对着古泠的耳朵小声地喊道：“狼——来——啦——” 然后“啊”字音还没发圆润，就被突然睁开眼的古泠一把抓住了后颈，并且用力向下拉去，临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地感觉到面部撞上了坚硬的东西，接着撞击声传进了耳朵，一声“咚”将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这里。 “呜……”临涯双手捂着鼻子倒在座位上，疼倒不是很疼，只是大片大片的麻痹感让他极为不舒服，不过在麻痹之后突然袭来的疼痛感更不舒服。 出手的古泠见到此景后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皱着眉头瞪了临涯一眼就跑出了教室。临涯苦笑着感觉到捂着鼻子的手有些粘稠，估计应该是鼻血，于是他仰起脑袋，顺便对自己刚才卤莽的行为做出忏悔…… 自作孽啊……自作孽…… 没一会老师来了，说了几句官方话后就把新书发给了学生，尔后再三嘱咐道明天开学第一天千万不能迟到，最后放学。 临涯的鼻血已经不流了，但他还是将手捂在鼻子上面，毕竟血迹干掉后还沾在自己脸上的景象实在太影响视觉效果了。 陆陆续续学生门都走光了，临涯叹着气刚打算收拾好书包去厕所洗完脸后回去，就听见一串急匆匆的步伐接近自己。抬头一看，正是古泠。 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坐回位置上。两只手伸进裤子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些棉棒、棉球和消毒药水来。 “把手拿开。”古泠将消毒药水的瓶口打开，说道。 “……哦。”临涯思量了半天，在“主动”和“被迫主动”之间衡量了半天，最终选择了前者。 古泠用棉棒沾了些药水，将临涯鼻子和嘴边已经干掉的血擦拭干净，并且为了预防万一又往两个鼻孔里面个塞了两个棉球。 “抱歉。”古泠整理好后将用过的棉棒直接用纸包好投进垃圾桶，准确度惊人的高，“害你受伤了。” “没……没事，我自作自受啦……”呃……难不成是眼睛的问题？他居然从古泠的脸上看出一丝“尴尬”？ “没事了吧？” “恩。” “那就好。”古泠点点头，笑了笑，她将新发的书装进书包中，背起来，“我先走了。” 就在古泠转身迈出步子的一瞬间，临涯突然问道，“我明天可以坐你旁边吗？” “咦？你没听他们说么？”古泠摊开手，“我可是很恐怖的，而且，你不也被我打成这样了么。” “那是因为桌子太硬的缘故啦。”临涯撇着嘴巴，“就这么说定了，拜。” “……拜。”奇怪的人。 同桌之后，临涯才渐渐发现古泠是个多么“鬼点子”的人，比如用来打发上课无聊时间的小游戏，基本都是古泠提议的…… 可怜本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心一意做个优等生”的某人就这么被古泠带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森林…… “哎……虽然现在的古泠确实开朗很多没错，不过……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爽呢……”临涯从床上坐起，突然一惊，居然有个人正从窗户那边跳了进来，双脚落地时并未发出多大影响。 “谁？！”临涯喝道。 “夜还未深，咱们有的是时间，所以别这么猴急嘛，人家会害羞的。”来人扬起头，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显得诡异异常……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三章 祛痘进行时 “……你来，来床上。”临涯往旁边挪了挪，拍拍空出的床位道。 “……干嘛？” “来嘛。” “……你……你知不知道这叫作‘蓄意性骚扰’……” “到底是谁大半夜不乖乖团在床上睡觉从别人窗户里爬进别人的房间？就你那猥琐样还好意思贼喊捉贼？以为把头发染成这副模样就可以在半夜冒充日光灯罩么？你……” “停停停停——”来人将手掌抬起又向下压了压，“我这可是少年白头，天生的。” “啧，你到底干了什么猥琐的事情老天要这么惩罚你？” “……这和‘猥琐’没关系吧？！” “哼，还不承认。” “行了行了，我是奉伟大的您的伟大的哥哥的命令来帮伟大的您来祛您脸上伟大的痘痘的仇鉴同学。” “……哈？”临涯眨巴着眼睛听着有些出乎他意料的回答，“我……哥？” “是啊，就是会长大人。”仇鉴直接坐在地上，“如果不完成任务，你哥可是要把我绑在校门口当靶子玩射击呢。” “那你就让他玩嘛。”临涯随意地撑着枕头，“我拒绝。” “……不是吧？！这么没良心？！” “唔，要接受也可以啦。”临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 “你如果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同意让你帮我祛痘。”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滚吧，三秒钟之内不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大喊‘非礼’。”临涯将被子一掀，盖在身上，转了个身，面朝向里，“开始计时，一……” “你想知道什么……？” 临涯背对着仇鉴，狡黠一笑，接着调整好面部表情，从床上坐起，穿好鞋，走到仇鉴旁边，陪他一起席地而坐，“你应该是学生会的吧？” “……如果你不让我帮你……我就再也不是了……” “很好。”临涯亲昵地搂住仇鉴的肩膀，“‘黔尚城’与黑道组织有联系，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仇鉴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临涯，“会长告诉你的？” 临涯摇摇脑袋，“不是，是某只死狐狸拉我去做白工的时候看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居然故意让我知道。” 仇鉴低头想了很久后才慢慢抬起脑袋，“这件事情只有学生会的人知道，当然，像古怪那种新生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具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实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真正了解始末的，学生会里也就只有会长和史君。”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能外传的，但史君既然有让你知道的意思，我也就不做过多隐瞒了。”仇鉴找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学校创建之初，创办人撂挑子走人，教育局没有扶助的意思，再加上一直借不到款项，毕竟有谁能相信一所刚创建的学校能在短时间之内偿还所有债务？所以，学校曾一度陷入倒闭的危机之中。但这所学校似乎有‘非存在不可’的意义，当时的学生会无奈之余，只得另辟新路，于是就找到了曾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但却被学校拒绝的人——‘卢门’的老大，卢冢。” “然后呢？” “第一任会长以‘黔尚城’的名义向‘卢门’借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承诺分期付款，偿还一直持续到今天。”仇鉴用他那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看向临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是不是该让我帮你祛痘了？” “可以。” “好，那赶紧睡觉！” “……啊？” “睡眠品质不好可是引起青春痘常胜不衰的慢性因素之一，若想要祛痘，必须从各方面开始注意，好了，开始睡觉。” “你不会是打算睡我这里吧？” “恩。” “……你就睡地上？” “恩。” “去客厅吧，好歹有张沙发。” “不去，懒得。” “……”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临涯艰辛的祛痘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早上七点准时被仇鉴踹醒，迷糊中被灌进去一杯疑似白开水的液体，喝完之后脸会瞬间被浸进一个装满温水的脸盆中，第一次临涯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喝的张开嘴巴就喝了几口，一旁的仇鉴咬着牙一枕头将此人连盆一起打翻后才唤醒了某人身为“人”的意识。 七点十分被仇鉴压进卫生间，说是“方便”。俗话说人有三急这“急”并非人所能控制……临涯在经历了前两天只有“方便”完才能出洗手间门后终于慢慢养成了定时定点“方便”的习惯…… 七点半准时外出跑步，当然跑的只有临涯，而仇鉴既懒得陪他跑又无奈自己那颗赤诚的责任之心驱使，于是便出现了仇鉴躺在床上看而临涯围着桌子跑的伟大场景…… 再这之后就是仇鉴的时间，瓶瓶罐罐挤了全部往临涯脸上抹，搞得后者一见这些玩意心就碎…… 三餐都与肉食和辣椒隔离了，对此临涯曾经向仇鉴抱怨了很久，仇鉴叹息着买来一份红烧排骨，当着临涯的面夹起一块放进水里，洗完后拿出来用纱布挤干，然后再放进水里，再拿出来挤干，直到“红烧排骨”变成“雪花盖骨头”后才递给仇鉴，“来，吃吧，别客气。” 临涯忍着呕吐的欲望对天发誓只要仇鉴在他面前他绝对不吃肉。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临涯脸上的痘痘越来越少，与会长一模一样的脸吸引着很大一批人的注意。最高兴的自然当属仇鉴，他无比自豪且无比无耻地在临涯面前夸虚着自己的实力，并且称临涯脸上的痘痘再过几天就会完全消除。 “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仇鉴临时去了史君那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抹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临涯的窗前。临涯疑惑，上前查看。 来人打开窗户，将包裹扔了进来，人也一并跳进房间，她朝临涯奸诈一笑，“眼镜。” “……古泠同学，擅创男生宿舍者可是很容易被扣上‘女色魔’的称号的哟。” “眼镜同学，在下我只是看某人体重和痘痘一起被消掉感到万分心疼决心大发慈悲特地带着工具和材料打算给你做东西吃诶。” 临涯极为感动地垮上前一把握住古泠的手：“古泠菩萨您真是天上没有地上一堆上天入地仅此一坨的大好畜生哪！” “……我走了。” “小泠泠……” “你真恶心。” “做东西给我吃，不然以后我就一直这么喊。” “……摆阵吧，老道要做法了。” “是！”临涯一脸献媚地打开旁边古泠带来的包裹，“咱们今天吃什么？” “火锅。”古泠“嘿嘿”一笑，“川味的。”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四章 进一小步 “是谁！？到底是谁——！？” 天还没亮透时，临涯就被这左一声“是谁”右一声“到底是谁”给彻底吵醒，撑开眼皮后见仇鉴正充分体现着“崩溃”一词的深刻含义而揪着自己原本就已经很是“老迈”的头发。 “什么啊，大清早的就学乌鸦你还让不让人睡了。”临涯摆摆手，“睡眠不好青春痘会重新长出来，这可是你说的。”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仇鉴一下子瘫在床边，“会长威胁我帮他宝贝弟弟祛痘也就算了……会长的宝贝弟弟是个从心脏一直黑到肺的禽兽也就算了……这么些天违背自己意愿辛勤地帮人祛痘也就算了……但是……你这王八为什么还要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候吃火锅啊啊啊啊！！居然还是超辣的！你看我不爽对不对！你小子一定是看我不爽！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您怎么了？慢……慢点说……” “你个王八还问我？！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 “昨天晚上谁来了？别想蒙我，案发现场可是有两个碗。” “一个朋友。” “来做什么？” “送吃的。” “……你摸摸你的脸。”仇鉴将脸撇向一边不忍继续看下去。 “我的脸？”临涯疑惑地伸出手指，在脸上蹭了蹭，下一秒……“啊，全部重新归位了耶。” 临涯脸上本来已经消除一大半的痘痘在一夜之间全部爬了回来，并且还有不断扩充数量的趋势。 “一夜……我这几天的辛勤劳动被你这王八一夜之间全毁了……”仇鉴原本就半耷拉着的眼皮又耷拉下了一些，“告诉我……请你吃火锅的是哪个混蛋……？” 临涯同情地拍了拍仇鉴的肩膀，“古泠，不过如果你去找她，死的人一定是你。” “哈……哈哈……”这名字仇鉴当然没忘，虽然有和这位女生碰过几次面并且一点也不觉得她有史君说的那么恐怖，不过既然众人口径完全一致那么不管仇鉴他有多疑惑也站去了“相信”一边，所以，还是算了……“豆兄，原谅我无法坚守到任务结束……”仇鉴扯了几下临涯的头发，“在下要走了……”说完便颓废地离开了临涯的视线。 临涯被他这一连串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有必要么？作为当事人的他还没有这么大反应呢……不过这痘痘还真多……太影响手感了。 想着想着，临涯也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的，就怪自己的意志不坚定，在关键时刻没有把持得住，屁颠屁颠地投向了火锅的怀抱……恩？怪古泠？他敢么他…… 骑着自行车去教学区的路上偶然碰到裴霈，当两个人的视线相触的一刹那，裴霈瞪大了双眼，接着幽怨地喃喃了句“可惜了又一位可以调戏的对象”后甩了甩脑袋撇下临涯独自朝前骑去。 ……不……不至于连理都不理我了吧…… 将自行车推到车蓬的时候见到了史君，倚在一根柱子上等着谁一般。 “临涯。”史君见到临涯后走了过来，“你对小树袋熊做了什么？” “……小树袋熊？” “仇鉴。” “我没怎么他啊……那家伙怎么了？” “刚才回学生会了，一直叨念着‘妈妈我不想活了，赶紧生个弟弟出来负责赡养吧’之类的话。现在正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睡着了？” “你把眼睛睁着睡着给我看看。” “……” “咦？你脸上怎么又长青春痘了？” “现在才发现么……这应该是‘第一眼’的事情吧……” “难不成那只熊是因为这件事才变成那样的？” “应该没错……”临涯叹了口气，“昨天乘他不在和朋友吃了吨火锅……川味的。” “是谁？拉过来给树袋熊揍一顿消消气。” “……古泠。” “……把那只没用的树袋熊拉过去给古泠揍一顿消消气。” “副会长您真是‘通——情——达——理——’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 “……” 至于其他学生的反应则在临涯的意料之中，当他走进班级的瞬间全班同学包括正在讲课的同学全部都停止了动作，接着该尖叫的尖叫，该惋惜的惋惜，该捶桌面的捶桌面。 临涯朝众人抱歉地笑了笑，抱着书走到座位的最后一排的坐角落处，古泠果然坐在那里。 “眼镜兄，您又‘大放光彩’了耶。”古泠贼笑着朝临涯招了招手，临涯则狠瞪了古泠几眼后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还不是你害的。” “嘿。” “混蛋，你是故意的吧。”临涯单手撑着下巴，“哎，可惜了我那花容之姿就这么被淹没在群痘之中，悲矣！悲矣！” “那是自然。”古泠饶有兴致地单手撑起下巴，斜看着临涯满脸痘痘的轮廓，“我只是看不爽你脸上干净时候的模样罢了。” “……小孩子脑袋出毛病了吧……咱变帅了，作为我好朋友的你不也脸上沾光么。”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可是‘逸风’榜第九，比起你这什么都不是的人，水准已经高出几个轮回了。” “……我哥可是第一哟，我可是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哟。” “那是你哥不是你，他是会长你不是，而且有两张同样的脸，同学们早晚会视觉疲劳的。” “……说白了你就是不爽我变得比你帅嘛……” “有此一说。” “……咱能问句‘为什么’不？” 古泠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至窗外，小声说道，“怕你受欢迎了之后疏远我……” 古泠的答案使得临涯一怔，大脑空白三分钟之后才渐渐恢复意识，他一把推开古泠撑着脑袋的手，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就这么朝桌面上砸去，但就在碰着桌面的一瞬间，一只手伸出来挡在两者之间。 古泠的面门恨恨地砸在了那只手上，“咚”的一声过后，古泠咬着牙抬起头，刚捏起拳头，却瞥见临涯笑嘻嘻的脸孔，被东方透过玻璃的橘色光线映衬着，意想不到的美感。 “我能把刚才那句当成告白么？”临涯抽会手，奸笑着晃了晃手掌，“嘿，刚才你可是给我留了个定情之吻哪。” “那种话哪里像告白了？！”古泠一把捏住临涯侧腹部的软肉，“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定情之吻’，明明是连着‘眼屎’、‘鼻涕’以及‘口水’一起不小心沾上去的吧。” “我说……你就不能浪漫点么……” “跟你这种人浪漫不起来。”古泠松开手，“不是告白。” “那是什么？” “警告。”古泠瞪着临涯，“这是警告，你若哪天因为任何事而疏远我，老子就打到你吐出大肠为止！” “这个……技术上比较困难，按照一般情况大肠是无法通过胃和食道而到达口腔的。” “相信我吧，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迹。” “……饶命。” “哼。”古泠撇过脑袋，看向窗外。临涯挑了挑眉毛，打开笔记本，拿着‘黔尚城’专用的笔在上面随意地画了几笔，接着左手肘撞了撞古泠，将本子移到她那边。 古泠看了眼古怪，再疑惑地看向笔记本，上面画着一个拿着手绢在沙滩上裸奔的q版男生。 古泠抿紧嘴巴，咬开笔套，回复道：“变态。” 临涯回复：“喂，那真不算告白么？” 古泠继续回复：“不算。” 临涯继续回复：“……我要去交女朋友哟？” 古泠第三次回复：“随便你。” 临涯第三次回复：“真的不算？” 古泠终极回复：“不算。” 临涯终极回复：一只乌龟拿着手绢在沙滩上裸奔，泪水横流了一路……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五章black d 课程上到半途，教室里走进一个人来，是古怪。他朝古泠和临涯招招手，示意两个人出来。 古泠和临涯对望了一眼，起身走出了教室。 “老爸老妈出去旅游了，家里没人。老妈刚才发短信过来，让我们就待在学校。” 临涯疑惑地看着古怪，“只有这件事情？” “恩。” “那为什么把我也叫出来？” “如果我姐不回去，你还回家吗？” “当然不回。” “这不就得了。”古怪瞥了眼临涯，又瞥向古泠，“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哦？难得呀。”古泠奸笑着上前搂住古怪的肩膀，“啥事？你老姐我一定万死不辞。” “我工作的书店，现在人手不够，想请你去应付两天。” “哦？大新闻大新闻！小怪你居然在书店工作？！” “……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什么时候去？” “今晚。” “恩？很远吗？” “不是啦，只是那家书店只有晚上才开门。” “……你确定不是什么非法营业点？” “确定。” 古泠转身揪住临涯的领口，“反正你也没事干不如一起去吧。” “……你怕？” “不怕。” “那为什么……” “如果有情况就直接把你扔进去制造时间帮助我和小怪跑路。” “……你太无耻了……” “谢谢您的夸奖，在下无比受用。” 古怪在一旁直翻白眼，“我说，你们两个从高一一直掐到现在都还没腻么？晚上我去接你们，在宿舍里好好等着。” 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古怪果然如约前来，带着宁悠、古泠和临涯一同出了学校，校门口处停着一辆车，正是当初史君接古泠来学校的那辆。不过这次的司机换成了程暮，虽然同样没有驾驶执照。 四个人挤上了车，古泠和临涯通过聊天才明白，原来古怪和程暮打工的地方竟然是同一家书店，似乎还是程暮介绍给古怪去的。 程暮开车的技术要比史君稳健得多，没多一会，车便停在路边，四个人下了车，程暮则负责将车开去停车场。 往前走了几步，古怪对众人说，到了。 古怪和程暮所打工的店在一个十字路过的其中一个拐角处，面朝东南方向。店的名字用几百个小小的红色灯泡拼成了“ck d”的字样，通过古怪的解释，众人得知，原来在当初书店取名的时候，店长坚持要以“黑店”为名，但除了本人之外其余人均投了反对的票，于是店长只能折中地取了“ck d”这种通过“黑店”变形而产生出的名字。 因为去停车而应该最后一个到达的程暮居然从书店里面为众人开了门，迎着除古怪之外的疑惑目光，程暮摇了摇手中的钥匙，告诉众人，停车场就靠近这家书店的后门。 ……原来是走后门哪…… 程暮开了灯，昏暗的红色光线洒满整间书店。 现在是七点不到，书店的开门时间是九点整，早出的时间用来打扫卫生了收拾书籍。 除了行动不便的古怪之外，程暮、宁悠、临涯和古泠都参加了抽签来决定自己负责打扫的区域。 就在打扫开始前的一刻，书店里又来了一个人——与古泠有过两面之缘的齐耳短发美女。 程暮戏谑一般地叫道：“店老大。”而古怪则站在旁边朝这位女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根程暮介绍，这位女生名字叫作“程夕”。当名字从程暮嘴里报出的一刹那，众人多少都应该明白他和程夕间的关系。 “好啦，别用你们的狼眼看我们，小心吓坏我的宝贝妹妹。特别是古泠你，不许笑得这么贼。”程暮一把将程夕搂在怀中。 “诶？这么说‘ck d’是程夕的店咯？” “没错。”程暮点点头，“所以我才请学校里的人来帮忙嘛，若是雇用外面的实在不放心。” “程夕……”古泠念叨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红颜’榜第三名吧？” “没错！”程暮继续搂着他的宝贝妹妹，一只手还不断揉乱程夕的短发，“咱家夕夕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色——美——人，要追的赶紧报名。”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程夕就一脚踩上程暮的脚……尖，在后者浑厚的惨叫声中潇洒地整理好头发，朝大伙笑了笑，“开始打扫吧，客人要来了。” “……好。”又是一个狠角色。 “ck d”是个经营书籍零售、租阅以及代卖的书店，规模不算大，仅有三间店面。最外面的一间除了方便出了的正后门外，四周都是书架，书籍按照类别不同而放置在书架的不同方位。里面是一间阅览室，顾客在买完或是借完书后可以直接进来选个位置坐下阅读，并且还可以点取自己所需的饮品，当然，这是需要额外费用的，并且不可以将饮料滴在书上，否则又是另外一项“额外费用”。 至于最里面，则是工作人员的临时休息区，里面安置了两张床位，供古怪他们休息。“ck d”本来是有四个员工，不过除了古怪和程暮之外其余两个都在月假的时候请假回去了，所以才临时邀请宁悠和古泠帮忙，至于临涯……附带的…… 打扫完毕之后，程夕将原本昏暗的小灯关掉，打开了书店屋顶中央的吊灯，店里顿时如白昼一般明亮。 九点一到，大门敞开。 不多时，便有陆陆续续的几个年轻人过来换书，甚至还有买了书却不离开，而是店了杯咖啡打算在里面的阅览室消磨时光。 古泠、临涯负责记录顾客所借书的序号，程暮负责煮咖啡，宁悠则负责端给顾客，至于古怪……你指望一个左胳膊被吊在脖子上的人能做什么？ “ck d”的关门时间是在早上的五点，可是即便经过一夜的时间，书店阅览室的人也丝毫不见自动离开的意思，除非等程暮等人提醒，天已经亮了，店得关门时才打着哈欠抱着书离开。 而早已经困得不行的众人这才能随便找个地方，开始了简单的休息。 宁悠和程夕都是女生，所以被安排进了休息室。古泠则因为在“逸风”榜挂了名的缘故，被安排进了阅览室的桌子上。至于另外三个男生，就随便拿几张椅子拼凑在一起躺了下去。 安静的晨光撒进书店，早已熄灭的“ck d”散发着点点琉璃光彩，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玻璃抚上众人困倦的面容……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六章 保护费?你以为你是玩杂耍的小丑么? 一觉睡醒，窗外早已经是华灯初上，踹醒睡得比猪还死的程暮后大伙又开始了开店前的准备工作。 程夕说她订购的书估计今天会到，所以打算去拿回来，而跟随她左右的自然是程暮这个看似恋妹情节不算太轻的变态。 古泠趴在收银台上萎靡不振地打着哈欠，虽然睡了至少十二个小时以上，但那桌子是在是硬得太有品位直接导致了古泠的睡眠质量不佳，再加上早上因为实在太困而什么都没吃就一直睡到现在，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虽然程暮和程夕答应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食物，但掐指算了算他们来回车程，吃到第一口饭至少也得四十分钟之后…… 饿…… 宁悠正拿着抹布擦拭书架上并不太多的灰尘，虽然她的动作也因为饥饿而变得比较缓慢，但怎么看都觉得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幽雅镇定，果然美人是不分时间地点地占便宜啊…… 古怪和临涯则在阅览室里面飞行棋，似乎是昨天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某个角落里翻出来的东西，两个人见没有其他娱乐项目后，毅然决然地坚定了“回归童年”的决心。 “小宁悠……别擦啦……我看着累……” “……好吧。”宁悠将抹布放回塑料盆中，走到古泠面前，“没想到古怪一直在做这种事情……” “怎么？心疼啦？”古泠调侃道，“谁让他什么都不会呢。” 宁悠的小脸一红，“不……不是……” “程暮也在这里工作哟，你却只心疼古怪一个，太偏心了啦。” “……古泠！” “好好……我不开你玩笑啦……万一你家小古怪发彪咱可应付不了。”古泠“嘿嘿”地撑起下吧，“没想到咱这么快就有弟媳妇儿了……” 宁悠的脸越来越红，看得古泠那叫一个爽。 这时候，有人从外面很不友好地敲着玻璃门。说是“很不友好”，是因为为首的人在用手中的四十厘米长的木棍敲的门。 粗略估计，门外站着至少有十号人，虽然只有为首的那个人手中有木棍，但谁敢保证那些将手缩在袖子里的人在下一秒不会将木棍从袖子中抽出来？ 古怪和临涯听到声音后也从阅览室走出来，见到门外的一帮人后大感不秒，临涯抱着手臂皱着眉头，“照这架势……难不成是来收保护费？” “谁晓得呢。”古泠继续打了个哈欠，揉掉眼角的眼泪后吸了几下鼻子，将三个人往后推了推后才慢腾腾地上前开门，就在玻璃门打开的瞬间那帮人也都冲了进来，人群中不知是谁伸手推了古泠一把，众人就见她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为首的一位青年男子开口询问道，他的声音让临涯一惊，古泠有可能早已忘记，但他却还有些印象，当初古泠第一次月假回来本想带她去看两帮人群架，但实在可惜两帮人的理智度太高，吵到最后居然拍拍屁股直接走了人。这两帮人中，其中一帮是吏淑和她的手下，而另一帮，就是眼前这个青年人。 “不好意思，店长出去了。”古泠坐在地上，低着脑袋闷声道，“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跟我说吧。” “那好。”为首的青年男子用木棍敲击着一旁的收银台，“你们从开张到现在，一次管理费都没有交过，这实在让我们很难做，如果这次你们再……” “再不给的话又会怎样？”古泠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裤子上所沾着的灰尘，“我们从开张到现在，你们一次都没有过来收过？不太现实吧？还是有某个人在，所以你们一直没成功？今天碰巧看到他出去，你们才胆敢过来收什么破‘管理费’？” “你他妈的放屁！今天若不交钱，老子就砸了你们的店！” 古泠丝毫不理会那位青年人的威胁，转而看向古怪，“小怪，以前这种状况，程暮都是怎么做的？” 古怪荡在嘴角边隐藏着的诡异的笑容，“当然是‘安安分分’地交‘管理费’咯。” “哦？是么。”古泠勾起嘴角，转过脑袋，眯起双眼，“那我们今天也‘安安分分’地交一次‘管理费’吧……” 就在古泠转过有的瞬间，人群中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句：“古泠！她是古泠！”为首的青年人一惊，仔细地打量起古泠的五官，虽然头发已经剪短，表情也没以前那么僵硬，不过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她不是已经走了么？！ 不等他辨别完毕，古泠一脚就踹了过来，为首的青年人生生受了这一脚，摔在地上，接着他便觉得脊背一沉，双手撑着刚想起身，脊背的那股力道突然加重，无奈，他只有重新趴在地上。 古泠一脚踩着他的同时，也狠狠地瞪了眼旁边几个要有所行动的人，警告他们别想不开后才俯下身，“十分感谢您啊，我走了之后对我的学校‘照顾有佳’啊。” “不……那个……” “怎么？想要说我‘误会’了？呵，反正学校里没我什么事，而且有吏淑管着我也懒得插手，不过现在吏淑也走了，你们是不是勒索得很爽？恩？” “实在抱歉，我们……” “抱歉？拿着棍子上门勒索我怎么就没从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脑袋上看出半点‘抱歉’的影子？你们都他妈的以为别人的钱包就是自己的钱包啊？以为拿着棍子就当自己是大哥别人都得对你点头哈腰言听计从？” “不……” “有本事你们他妈的去找黑社会收保护费，他们钱多，好敲，你看，咱不记前嫌给你们指了条明路，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感谢？” “……恩？” “以后一个月五百，算是本店照顾你们的费用，如果不给……”古泠拿开脚，捏了几下拳头，“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青年人从地上爬起来，朝后退了几步。 “都残废了么？给我掏钱！掏完钱立即滚蛋！” 一干人掏完钱后灰溜溜地跑了，留下店里的四个人愣愣地看着地上被那些人丢下来的钱。 “真大方……”古怪神情复杂地看着满地的钞票。 “……这些估计超过两千了吧……”宁悠粗略数了数后说道。 “古泠你不去干‘勒索’一行实在太可惜了……”临涯撇着嘴惋惜道。 “我这不是已经‘勒’了么。” 众人：“……”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七章 归校 当程夕和程暮从后门走进书店时，正巧看到四个人蹲在地上捡钱的场景，神情一顿后，程暮蹲上前，“谁的口袋漏个样子？” 古泠瞪了程暮一眼，“是你的脑袋漏成这个样子吧？” 六个人聚在一起，由临涯出面，将刚才的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程家兄妹俩那叫一个激动啊，程暮还愣是激动得将古泠往外面拽，说什么既然大家都是联系拳脚功夫的那作为同道中人就应该切磋切磋。于是门外一阵闷响后古泠拍着巴掌从外面走了进来。没一会程暮也捂着肚子支撑着进了屋，脸色有些泛白，“我靠，古泠你也太狠了吧？十三拳都打在我腹部的同一个位置上了耶！很疼的。” “既然切磋切磋那受伤也是难免的事情。”古泠一挑眉，“不过你的功夫似乎不太到家哦。” “是你强得变态好不好！”程暮掀起衣服，腹部中央有一块皮肤的确红得吓人，“拳的套路根本没有一点章法，不过却拳拳制敌，就实战而言，无疑最占上风……真是太佩服你的老师了，居然这么厉害。” “我的老师？” “教你功夫的不是你老师？” “是我妈。”古泠耸耸肩膀，“我的拳脚功夫都是从我妈那里学来的，至于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天……你都强成这样了……那你妈还得强到一个什么境界啊……” “不太清楚，反正我是从没在她手上赢过，而且就算我们俩打起来，她都有办法在三十拳之内打到我的脸，并且还会踹我一脚。” “……”这一家子都是变态。 一直待在一旁没有开口的程夕突然冲上前拽住古泠的手，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中闪着莫名的激动，这让古泠想起了童话故事中某位婆婆看见小红帽时的眼神…… “你就是古泠？！” “……如假包换……” “我居然看到活生生的古泠了！！” “……不好意思，我从未死过一次……” 程夕突然抱住古泠，惊得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我好喜欢你！” “……啊哈？！”古泠僵硬地扭过脖子去看正捂着脸的程暮，为了不刺激正抱着她的小女生古泠只得将唇型动得幅度大一些，“难不成你妹妹就是传说中的……？！”程暮摇着脑袋。 “呃……程夕？”古泠将程夕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喜欢’我，不过你一定要相信，‘同性恋’这条路是很难走下去……” “同性恋？”程夕眨巴着眼睛，“你是说我？” “咳……” “不是啦。”程夕摆摆手，“我以前很迷你呢！初中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有关你的传闻，所以就很想见见你是谁。不过自从上了‘黔尚城’之后，有关你的传闻就少了许多，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你呢！没想到居然在我们学校里面！当初在‘逸风’榜上看到你的名字时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实在是太笨了！” “……迷我？”古泠疑惑道，“我有什么可‘迷’的？” 程夕兴奋地掰着手指，“打架厉害，人又酷，你不知道！那些小混混听到你的名字就害怕呢！” “……我有这么恐怖么？” 众人一致点着脑袋。 古怪撇撇嘴，“最恐怖的不是把人揍到半死的人，而是把人揍到半死还没有自觉的人。” “……” 事情算是圆满解决，程夕最然说出了“我好喜欢你”这类比较“禁忌”的语言，但好在除了一开始的拥抱以及事后多次盯着她傻笑之外就没有做出任何怪异的行为，古泠也只有揉揉头发叹口气继续工作。 在“ck d”工作第三天后，早上五点关门，那两个请假的工作人员也回来了这里，古泠、宁悠和临涯终于可以回学校去了。本以为这次回去也就只有他们三个，谁想程暮兄妹俩和古怪居然纷纷回了学校，六个人挤一辆车的感受的确不好，于是为了方便期间，就决定让宁悠坐到古怪腿上，古泠则坐在临涯的腿上，这样好歹也能节省些空间。但无奈人家女生又是害羞地低着脑袋沉默（宁悠）又是害羞地去扯提议者程暮的头发（古泠），于是就变成…… “我这辈子死都不要再坐男人的腿……”古怪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正环着宁悠的腰大声感叹“好细好软”的古泠，“这个畜生……” “喂喂喂，你有资格抱怨么……垫底的可是我诶……”临涯欲哭无泪地向后挪了挪，坐在他腿上的古怪也很自然地朝后移了移。 “可恶啊……”某两个男生同时抱怨道。 终于到了学校，大家拿着笔签下自己名字后便走了进去，程暮去 停车，所以没有和大家一起走。 在传达室不远处，史君满脸愉悦地看着众人，当众人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以及他嘴角边所勾勒出的弧度之后纷纷做好800米冲刺的准备。 “早上好。”史君笑着走上前向众人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大伙纷纷慢半拍地互看了一眼后才回应道。 “古泠。”史君指着古泠道，“准备准备，今天上午第三节有你的课。” “……太阳晒得我晕忽忽的好象中暑了，哎哟哎哟我看我还是回宿舍不打扰众位……” “现在可是十二月初哦。” “……能不能后天？明天也行……” “国有国法，校有校规，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而坏了‘黔尚城’的规矩吧？” “……我教什么？” “随便，可以是你擅长的，可以是你会的。” “……” “古泠，你现在去教学区的教师楼里随便找个办公室备课，每间办公室都有各类书籍，如果需要可以借给你。” “……好。” 在众人各类眼神中，古泠咬着下嘴唇去了教师楼，而史君则跟着众人去吃早餐。 ……恨死你们…… 古泠来教师楼的次数不算少，因为隔三差五地就因为一些事情而要来学生处。那时候她还郁闷呢，教师楼明明除了学生会其余也没见到有人使用，再者学校里根本不存在一般“老师”的身影，那为什么还有其他办公室的存在呢？ ……现在她明白了…… 古泠推开一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关好门，打开灯。 一张办公桌和配套的椅子，其他如眼的都是书架和书。 ……若是把“黔尚城”里所有的书都集合起来，好歹也能开一个规模超大的书城了吧…… 无目的地在书架间徘徊，视线在一行一行间的书籍中游走，完全没有头绪，她所要教授的课程。 “可以是擅长的……可以是会的……”古泠喃喃着倚在一边的书架上，“我到底会什么呢……手工作业？从小学开始就没及格过……画画？我连直线都能画成波浪的……毛笔字？拜托，我可是连毛笔都能写断的料……那会什么呢……我会的东西……” 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古泠一惊，接着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没错！我会的东西！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古泠唯一会的东西…… 第二卷 融入期 第十八章 古家秘传 离古泠的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却早已经人满为患。就连史君都没想到来的人会有这么多。随便拉了一个学生询问之后才明白，原来唯一上‘逸风’榜的女生引足了大家的好奇心，看过的想看再看清楚点，没看过的正巧看看。 而提早听到消息而跟着一起赶回来的程暮兄妹俩以及古怪等人则因为跟着史君一起来的缘故而占了大便宜——至少都能坐下。 古泠认识的熟面孔除了学生会会长基本都来了，裴霈和吏淑坐在最后一排，十宸则坐在她们俩的前面，秦汰本不想来，但又因为裴霈色眯眯地捏着他的脸威胁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所以他来了…… 其余的都和史君坐在最前面。仇鉴被史君一手提着塞到了座位上，从他的头发一直颓废到脚指的他一坐上座位就再也没动过，没人理他，反正也都习惯了，毕竟是树袋熊一族嘛…… 在离上课仅剩一分钟的时候，古泠风风火火地出现了。她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的学生，在门口愣了很久后才反应过来，十分拘谨地挤进教师，小心翼翼地走上讲台，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后把心一横，双手猛地拍在讲台的桌子上，“安静。” 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十足。于是众人都赶紧闭上了嘴巴。 “因为是临时赶鸭子上架，所以只能临时决定我所教的东西，如果没兴趣的同学大可以半路走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古泠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大字：“防”、“狼”、“术”。 三个字一出，底下又开始沸腾了，古泠丢掉粉笔，视线在整个教室里扫了一周后便全部安静下来，“现在，没兴趣的可以走了。” 没有一个人走。 古泠满意地点点脑袋，双手撑在桌子上，“既然没人走，那我们就开始正式上课吧。” 底下的程暮小心地拉扯了一下古怪的衣角，待对方望向自己后才小声询问道，“你姐难道不知道她就是传说中最危险的‘狼’吗？” “在没有同类出来证明的情况下，她永远以为自己是人。” “……” 古泠抓起一块粉笔头扔到程暮的桌子上，“这位同学，如果你不想被扔出窗外就赶紧闭上你的嘴巴。” “是，是……” 古泠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首先纠正大家一个错误的观点，在座的各位是不是有部分人都以为，‘防狼’只是女生该做的事情？其实不然。事实上，随着当今社会的快速发展，被隐藏在暗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系列生物也渐渐浮出水面，越来越多的纤纤美少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被推倒……所以，在座各位都拥有如此养眼的容貌，绝——对——会存在着随时被打闷棍喂迷药然后做一些限制级内容的危险。” 程暮擦掉脑门上的汗水，凑进古怪道，“我觉得你姐是在诅咒我们……” “……” “咚”，又一块粉笔头从程暮的桌子上弹起来，若不只他反应及时直接躲了过去，被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位同学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就自己跳窗自杀吧，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你踹我一脚都有可能……“没有不满您讲得很好请继续继续……” 古泠翻了个白眼，撑着讲台桌面，“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滚的尽管滚。” 仍旧没有人动。 “很好，下面我们请一位同学过来做示范。”古泠狡黠一笑，指着程暮妩媚一笑，“就你了。” ……蓄意报复……这混蛋一定是蓄意报复…… 程暮走上台后，古泠要求他先从她背后攻击试试，程暮刚打算扑上去，就被古泠一个回旋踢给踹到了一边。当反应过来时她立马跑过去将程暮扶起，“呀，实在抱歉，身体的自然反应啦！” ……一定是故意的……混蛋…… 不过除了这一开始的花絮后，古泠还是教得比较认真的，先教了一些简单的对付“雄狼”的几套动作，无非就是“插眼插鼻孔”、“撞下巴”、“击下体”、“踩脚尖”等一些常见的，并且分“被正面袭击”、“从背后袭击”、“扭住右臂”、“拧住手腕扭至背后”以及“从正面喷药剂”等不同场景分别做出的不同反应。比如被唐突地正面拦住去路，且百被搂住肩膀和后颈时，应迅速回拉对方的头和肩膀，同时撞击对方的鼻梁或者顶他下巴，接着就是致命的一招——将左膝猛地向上提，顶圾对方下体，乘对方吃痛松手之时立即离开。 当然，这些都是拿程暮做的示范，虽然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停止了动作，没有真正攻击到程暮，但后者还是被吓得冷汗阵阵洒…… 在教如何对付“雌狼”时古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吏淑…… “雌狼”比较好对付，简单几个动作就让所有男生点足了脑袋。 于是，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就在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收了尾…… 古泠习惯性地拍了拍手，走向众人，“如何？” “受益匪浅。”史君撑着脑袋，“你以前学过？” 古泠摇摇头，“在办公室里偶然看到高中的《女子防身术》教程，所以就拿来用了。” “那阁下的‘防雌狼’招数……？” “瞎编的。”古泠“嘿嘿”地笑着，“实在想不到了，就靠着以前揍吏淑的记忆找了几个有用的动作。” “……”“黔尚城”的同学清白堪忧…… 宁悠似乎对古泠的课程比较感兴趣，“下次教什么？” “防狼术的基础熟练以及另一部分自保动作。” “有时间可以单独教我吗？” “可以啊。” “谢谢。” “客气。” 一旁的古怪别扭地将脸撇至一边，坐在他身后的临涯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一个厉害的女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宁悠没可能彪悍到古泠这水准……” “恩……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革命尚未成功……” “共同努力。” “共同奋进。”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古泠和宁悠问道。 “革命事业。”临涯答道。 “你们不懂的。”古怪摆了摆手。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一章 会长遇刺 入夜十分，古泠宿舍。 一张床三个人睡本来就已经比较拥挤，后来又有一位加入后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本想着裴霈可以带着十宸去住她的宿舍，毕竟就在对门，但是谁想到她居然从自己宿舍里抱来了被子和枕头，放着对门的床不睡，在古泠的房间里打起了地铺。 “我说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馊掉的大蒜泥吧？”古泠翻了几个白眼后，将睡得和死人没啥区别的十宸抱着扔到裴霈的地铺上，“你的孩子你自己看着。” “别这样嘛，好歹你也是孩子她妈啊。” “咱俩已经完了，孩子他——爹——” 小掐几句之后两个人正打算重新躺下睡觉，但就在这个时候，代表着门铃的猫叫声再次出现。 两个人疑惑地对视一眼后，裴霈起身去开了门，意料之外的居然是程夕。 “去学生会！立刻！马上！” 听到对方急促的命令式语气，裴霈再笨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急实践，连衣服都懒得换，拽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古泠就冲出了宿舍，跟在程夕后面跑下楼。因为嫌弃古泠的老凤凰实在太过龟速，裴霈将其按在自己自行车的前杠上，骑得飞速。 当他们到达学生会的时候，程暮、临涯已经学生会除了会长和包宝宝以外的五名成员全部到齐。 “程暮、程夕和古泠，实在抱歉本来不应该麻烦你们，但是……”史君蹙着眉，“情况特殊，希望你们能够提供帮助。”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裴霈焦急地询问道，“大半夜让人把我们叫过来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吧？” 史君不答，而是转向一脸莫名其妙的临涯，“听着，按照会长的本来意思，这件事情我本来应该慢慢让你知道才对，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允许我这么做。” “……是关于学校和‘卢门’的事情？” “没错。”史君捏紧拳头，“当初‘卢门’帮助‘黔尚城’曾经提过一个要求，那就是，每界学生会的会长都必须要为‘卢门’无条件工作，会长因为担心你对他产生看法而一直不敢告诉你。”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史君不语。 见他不回答，临涯意识到自己可能猜对了，他向前跨出一步，拽着史君的领口，“我哥到底怎么了！” “被刺伤了，目前正在‘卢门’进行救治。”史君掏出手机，“包宝宝发的短信，她现在正在会长那里，短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请你们去看看。”他制止了一些想要发表言论的人的举动，“古泠、程家兄妹你们的身手不错，所以这次主要拜托你们了，秦汰，你也跟着去。其他人全部留在学校。” “不行，我也要去。”临涯反对道。 “我不同意，你即使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可能会给别人添乱，给我安分地待在学校里。” “我是那蠢蛋的弟弟你让我安分的待在这里？！”临涯一字一顿地向众人宣布，“我！一！定！要！去！” 史君一下子语塞，古泠拉住临涯的手腕，“这家伙交给我负责，现在别浪费时间，赶紧带我们去临天那里。” “恩。”史君将手机交给程暮，短信里面有地址，你们路上小心。” “没问题。” 五个钻进轿车里，程暮似乎也下了狠心，将油门踩到最底。这一疯狂举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大家都沉默着，低下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史君见众人离开后，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坐回沙发上，一手不轻不重地拍在玻璃制茶几上，“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不怕会在学生中间产生恐慌。” “放心。”裴霈安慰道，“咱们‘黔尚城’的人都是祸害，‘祸害遗千年’不是么？” “是啊……”史君闭上眼睛，突然又睁开，他走到内室的最里面一张桌子上，将上面的垃圾全部推到地上，露出隐藏在最里面的一台固定电话。思量很久之后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范警官么？您现在有时间么？对，就是现在？好，我一会去你们警局，有些事情还请您多多帮忙……恩，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后，史君走出来，指了指仇鉴，“树袋熊跟我一起去，古怪、宁悠和色娘一起暂时管理一下学校。” “放心，一定没问题的。”裴霈竖了竖大拇指。 “希望吧。”史君苦涩一笑，扯着仇鉴也冲进了夜色之中。 混蛋，我们一定会让你知道，动了“黔尚城”的人是个多么严重且愚蠢的后果，哼！ ************* 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程暮猛地踩下刹车，众人跟着惯性身体猛地向前一冲，还不等稳住身形就跟着率先下车的程暮走下了车，走近路边一家居民房。 敲门什么的行为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想得起来，古泠一脚直接踹开了木制的防盗门，几个人走进去后，一帮人立刻围了上来，手上基本都握着木棍或水果刀，有几个更是拿着明令禁止的手枪。 “我们会长在哪里？！”程暮站出来，视线在眼前这帮人脸上瞄过之后落在正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约莫四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子身上，似有似无的威严以及坦然自若的举止毫不隐瞒地表现了他的身份。 对方没有说话，他只是指了指一扇门，并且示意那群围在程暮等人身边的人让开。 众人推开那扇门，走进了房间。 临天，这个平日里没脸没皮没责任心没道德底线的人，此刻正躺在一张床上，惨白的脸与身下雪白的被单相互映衬，隐隐的脆弱。 秦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走上前，将盖在临天身上的被子掀开，仔细为其检查一番。检查完毕后，又将被子盖好，转身朝着担忧的几个人说道，“没有生命危险，刺在腹部和胳膊上的伤口并没有伤着要害。” 这时，刚刚还坐在角落中的那位中年男子突然走近房间，“我们发现他时，他就倒在离这里不远处的路上，是那个小姑娘发现他的。”中年男子指了指正坐在床头边一言不发的包宝宝。若不只他这么一指，众人还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宝宝，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程暮问道。 包宝宝摇了摇头，“发现时，就这样。”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临天受伤我也有责任，会彻底调查清楚的。” “你是……”古泠皱起眉。 “卢冢。”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章 盲目的代价便是消亡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卢冢的手下传来消息，对临天下手的人已经查到了。 对方似乎是个刚建起来没都久的小组织，因为起步较晚且又没什么实力，为了满足他们旺盛的野心打算搞乱一个大组织后从中得利，争取短时间内扩大自己的规模，于是，他们便盯上了“卢门”。 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黔尚城”与“卢门”之间的合作关系。 临天的存在十分微妙，因为他是唯一将“黔尚城”和“卢门”联系起来的人，只要这一环节发生状况，那让两方产生敌对心理自然也不是坏事，反正这两个名字在社会上都没什么好名声，倘若就此消失说不准还有人拍掌叫好。 只是，这些智商低下的混蛋就没有想过，他们因为此，而惹上了甩也甩不掉的大麻烦么…… 卢冢让大家先等一等，这种事情不易操之过急。 于是众人就团在会长的房间里，静悄悄地找个角落坐下。 早晨九点多的时候，临天幽幽转醒。若说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床周围坐着的众人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众人略带疲倦的睡脸，“啧……眼屎果然很影响视觉效果哪……” 轻轻的一声感叹，众人都醒了，就连一直睡得比较死的程暮都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家惊喜地围到了床边，纷纷学着裴霈的经典动作，几只手在临天的脸上扭来扭去。 “喂……我说……你们好歹也体谅一向伤患的心情好不……”临天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任人捏着玩。 “那你是不是也该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临涯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避开临天的两处伤口，“我们是亲生兄弟，对吧？” “……是啊，怎么？” “既然是亲生兄弟，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 “闭嘴。”临涯恶狠狠地瞪着临天，后者委屈地闭上嘴巴，心想着“明明是你问我的……”。 “所谓兄弟，就是连银行也得一起抢，连路过的老太太也要一起骗，连高级住宅区也必须一起偷的关系。” “亲爱的弟弟，我不得不纠正你，那是违法……” “闭嘴。” 临天只得无奈地再次闭了嘴…… “只是小小的黑道罢了，你以为我会怎么看你？气愤异常地大吵大闹？悲痛欲绝地自怜自哀？又或者正义昂然地来个大义灭亲？” “不……我只是担心你会要求跟着我一起混……” “放心，这种没水准的事情我才不会干。”临涯翻了好几个白眼，“‘黔尚城’可是比黑道还要黑的地方诶。” 临天听到临涯的此番评价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是啊……” 包宝宝拿着手机，递到临天面前。临天接过手机，是一条短信，发信人的备注名是“狐狸”。 “活过来了么？没过来就在给那人渣一刀，死了大家一起鞭他的尸，我提议用刀片一点一点切下来喂蛇。哦，对了，范警官在明天晚上十一点会有动作，大家若要报仇啊揍人玩啊一定要在十一点之前搞定。史君。” 临天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我突然间对串烧狐狸肉比较感兴趣……” “伤患就给我乖乖地团在床上往死里养伤，‘吃狐狸肉’这种高难度动作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临涯白了自己的白痴哥哥一眼，“谁让某个笨蛋居然这么没水准地被人刺了两刀，作为弟弟我真感到羞耻。” “……喂，我可是没有半点自保能力的‘文弱书生’哪，难不成你要求我将身边所有的威胁都铲除吗？那你们肯定是第一拨被铲除的对象吧？未来的恐怖分子成员。” “懒得和被刺中腹部却连脑袋里的神经也一起断掉的人说话。”临涯从床上走下来，“大家出去和卢冢商量商量，看看这十一点前的游戏该如何玩。” “恩。” 意味深长地贼笑了几声，众人极为大方地空出了房间。 包宝宝本也打算和众人一起离开，可是在路过床边的时候，临天抓住了她的手腕。 “陪我一会儿吧。” 包宝宝点点脑袋，重新坐了下来。 “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昏倒前好象有见到你的脸，本以为是幻觉。” 包宝宝继续点了点脑袋。 “怎么发现我的？” 包宝宝沉默了一会，便答道：“直觉。” “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这里而不是医院？” 包宝宝不答，冷冷地看着临天。 “呵呵，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不想答……我不问了……” “我会曝光。”包宝宝看向窗外。 “呵呵，我不问了。”临天撇过脑袋，“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是宝宝就行……” “不会害你。” “恩……” ************ 经过整整一天的计划，半天的准备，一个小时的精心打扮之后，程家兄妹、古泠以及秦汰出发了。临涯和包宝宝则留下来陪临天解闷。 这件事情“卢门”不方便出面，因为就表面上而言，他们与“黔尚城”并无关系。卢冢歉意地说明之后，众人看在他提供的敌方的地图、人数分布图等东西后也就不在说什么了，毕竟大家都生存在这个社会上，多少也得体谅一下别人的难处。 四个人坐在车上，照常是程暮开车。古泠和秦汰则坐在后面。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古泠捂着脑袋，十分别扭地扯着被坐在屁股下面的披肩。 “拉风啊。”程暮“呵呵”地笑出声，“反正对方也不知道我们是谁。管他穿的是什么呢。” “但也不能穿着超人的衣服去打架啊！而且胸前这个‘q’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会是‘q’啊？！”没错，他们四个人现在正穿着传说中极具代表性的超人服装……除了胸前的的字母被改成“q”之外，就连“内裤外穿”这种传统都没有变…… “‘q’呢，是‘黔尚城’的头一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啦。别再抱怨了，卢冢这变态收集的衣服里也就这套比较正常了，亏我还连夜把胸前的字母改成‘q’呢，你们也不惊喜一下。” “惊喜个屁……我宁愿穿着校服过来打……” “就你一个人话多，你看人家秦汰都没抱怨一句诶。” 古泠瞥了眼秦汰后才环着手臂，倚在靠背上轻声道，“你能指望一个晕车晕到自己晕倒的医生抱怨什么？” “……”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三章 危险学生 据史君和卢冢传来的消息，这个刚成立没多久的小组织连名字都没有（小组织头目：是你丫的死作者懒得取吧！！？），因为做事的手腕非常强硬，倒也招来一些生意，倘若他们能够一步一步慢慢进步，日后成为像“卢门”这样的大组织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一步登天”的代价往往高得吓人。 他们最近的一笔生意交易时间为今天晚上十一点钟，史君后来传来的要求是：“在不影响交易的情况下能玩几个就玩几个。”于是古泠他们决定只找几个站得离中心点比较远的几个人玩玩。 秦汰的状况比较严重，虽然最后被古泠的一拳头给揍醒，但无论是肠胃还是脑袋都不太能够正常工作。程暮让他在车子附近找个地方藏着，等他们撤离的时候再上车。秦汰眨巴着眼睛表示同意。 剩下的三个人分成两组行动，自然是古泠一个人一组，程家兄妹一组。程夕本想和古泠一组，但出于其强大的身手之下还是决定回归到相较而言比较弱的哥哥身边。 行动，开始。 穿着这一身行头想不让人发现着实比较困难，尤其是当古泠发现这种不料居然还有夜光效果的时候彻彻底底将卢冢诅咒到死。 “什么人！？”负责看守的人警惕地看着古泠藏匿的方向，拿着匕首和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嗨，哥们儿。”古泠闪了出来，在来人面前摆出一个“望夕阳”的动作，“你看哥们儿咱这衣服拉不拉风？最新款的限量版呢，咱可是走了后门才拿到这么一件哪。” “是很拉风……不过你……你是哪位？” “我？”古泠眨巴着眼睛凑上前，“你连你大爷都不认识了么？”说完扬起嘴角，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记手刀直接击昏，接着拖到暗处，将其衣服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开什么玩笑，再穿这套衣服出去会成为靶子的耶。 换上另一套衣服后就顺手多了，悄悄地潜到别人身后，该敲脑袋的敲脑袋，该用手刀的用手刀，该捂着嘴巴拖到暗处一阵狂殴之后再敲昏的直接拖到暗处。 而程家兄妹两个就没这么幸运了，首先是他们在敲别人闷棍的时候居然让受害者惨叫出了声，这是完全不可取的，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在别人身后敲闷棍，再加上这在黑夜也“闪亮亮”的衣服，于是他们被包围了…… 敌方似乎也顾及今天晚上的交易，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一群人将程家兄妹两个逼到死角之后，一位看似负责人模样的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你看哪边的人会有这种让手下穿超人服的嗜好？”程暮无力地捂着脸，“我们是今天要交易的一方啦，老大来让我们看看你们这有没有埋伏，至于穿这套衣服，完全是为了引起你们的警惕，加强戒备。”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十一点交易的时候我们老大会来，你把我们交给他便是。” “……真的是合作伙伴？” “要不你认为哪个真心过来捣乱的会穿这么麻烦的衣服啊。”程暮叹了口气，上前勾住某位负责人的肩膀，“你们真的很尽职呢，一会我一定要向老大说说，对了，你们要不要考虑进我们组织？规模可是要比现在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大很多的哟。” “哦？可以吗？” “可以呢。”程暮将他拉到一边，“我们‘黔尚城’可是相——当——有名的哟。” “‘黔尚……”那人刚叨念着这个名字，程暮就乘机给他一棍，见对方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这么昏了，程暮可是相当的有成就感哪…… 他回头脑袋，朝程夕比了比延伸，程夕立马反应过来，挥了挥手，“要参加我们组的就留在这里报名，不参加的就离开，你们的头儿已经同意加入了哟，谁愿意继续跟随着他？” 小部分留了下来，大部分人走了。 于是程夕将他们领到程暮那边，一人一半迅速地解决掉。 “来，换衣服，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死翘翘的。”程暮扒了套比较小号的递给自己的妹妹，又扒了套大的自己穿上。 “恩，既然这么麻烦那当初为什么不坚持着穿校服来嘛。”程夕抱怨道。 “别提了，当初谁晓得这衣服还有夜光效果。”程暮踹了地上昏倒的人群，“现在几点？” “十点半。” “很好，咱们继续。” “恩。” 至于仍旧在晕车状态无法自拔的秦汰，乖乖地找了个角落地藏着，顺带将一个白色的盒子也带下了车。等到脑袋不这么晕的时候，他才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针管，以及一瓶药水，抽出一部分后挤出针筒中的空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出角落的时候就被别人发现了。 “拜托，帮个忙……”秦汰一个重心不稳倒在地上，那人连忙上前将其扶起，秦汰也顺式趴在那人的身上，飘逸的长发蹭过那人的鼻尖，阵阵清香味刺激着那人的嗅觉，再加上秦汰体格偏瘦，又是晚上，看不清楚长相，除了有些低沉的声音外，对方根本分不清秦汰的性别。 “你……你没事吧？” “有事……我很难受……”秦汰极为自然地将针插进对方的脖子，然后将针管里的药水推了一些进去，“所以我希望有人比我更难受。” “你……你给我注射了什么……”那人一把推开秦汰，捂着脖子向后退去。 “麻药啊，不信你看。”秦汰说着将手中握着的药瓶举给那人看，但自己随即睁大的双眼，“啊，果然脑袋很晕的情况下不能给别人注射诶……”抬起脑袋，关切地看着对面摇摇欲坠的某人，“这好象是我前些日子的实验品，至于有什么作用……我也不清楚。” 那人一听，“咚”地倒在地上。 秦汰摇摇脑袋，重新走回角落中，“哎……还是换成麻药吧……” 十点五十五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一群统一着装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交易现场，将所有人痛扁一顿之后把两方用来交易的盒子放在中央，其中带队的长发波浪女思量了一会便拿着其中一个盒子与众人撤离，没多久警察到达现场，眼前一片狼籍的交易现场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不过好歹搜到了一箱子的白色粉末，也足以有证据控告这一帮人。只是所有警察就郁闷了，本来应该同样存在的那一箱用来交易的钱居然神隐了…… 对此，负责这件案子的范警官只能清着嗓子解释道，“可能人家忘记带了吧……”无人信服。 靠……一群混帐小子…… 范警官捏着拳头，诅咒着某群给他带来一堆麻烦的某校学生……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四章 快乐的养伤 “所以说啊……吏淑你还是最适合站在人群最前面指挥别人干坏事……”古泠无力地靠在车座靠背上，“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并且还拿了那箱钱哪……” “放心吧，这件事我有向老狐狸征求意见，他也说了‘也是，我们学校的坏蛋们是该坏一坏了’。”吏淑将史君的表情学得惟妙惟肖，顿时引得车中的人一阵狂笑。 “还有‘黔尚城’的学生呢？你把他们带回来，怎么不见你再把他们带回去？” “他们自己可以回去啦，反正那什么什么狗屁组织里的货车也有好几辆，足够了。”‘吏淑燃起一根香烟，“说起来，当裴霈说只有下个月交双份‘赡养费’的人才可以去的时候仍旧有那么多人加入……” “感动吧？”古泠眯起眼睛，“这才是我们‘黔尚城’的学生哪……嘿，不过史君居然同意让学生知道这件事情，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因为裴霈说‘总是会长保护别人有些不公平，那个笨蛋明明需要别人来保护才对’。” “呵呵……的确。” “黔尚城”……人情味从未有过的浓厚…… 古泠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明天是不是该全校统一放假啊？我累死了耶。”程暮打了几个哈欠。 “专心开你的车，如果翻车我会第一时间扭掉你的脑袋。”古泠同样有气无力地说着。 “是是……诶……小秦汰也太没品了吧……居然又昏掉了。” “他没吐出来你就该偷笑了，不过我看到躺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堆人时还真吓了一跳。” “哈哈，医生嘛，适合‘杀人不见血’。” 到车的后半程后，也只有程暮一个人勉强清醒着，其余人都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与周公大爷约会去。 好不容易支撑到学校门口，程暮直接开了门用爬的去了传达室，今天似乎是特意安排的裴霈、古怪和宁悠值班，他们一见众人回来，顿时化开了原本紧绷的表情。 “你们去抬车上那几个睡得很尸体的人吧……我先休息一下……”程暮说完就朝桌子上一躺，三秒后意识全无…… 裴霈、宁悠两个是女生，古怪尚在骨折期…… 于是只有再一次动用学校学生会专用广播，叫醒了全校剩余的人过来搬尸体，不，搬人…… 没过多久，跟着吏淑出去的一帮人也跟着回来了。这其中，有一辆车上负责驾驶的同学因为对驾驶方式不太熟洛，一路撞坏了不少东西……好在没有学生受伤，至于这辆几乎成为废铁的车……宝马这种高级车他们都能当成废铁卖，眼前的几辆自然更为适合。 第二天，史君和仇鉴在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卢冢那里，将受伤的临天和其余两个被程暮等人遗忘的活人捡了回来。 回到学校后，临天就被安排进了自己的宿舍，并且为了防止这人再经历旺盛地乘着伤期再度出去，史君特意安排了一个星期七天的陪护人员名单，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所为…… 星期一：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古泠、临涯。 “那什么……好歹我也是一伤患是不……”临天躺在床上，仇视着趴在他床上兴趣昂然地玩着五子棋的某两只…… “是啊，所以作为伤患的您是不是应该闭上嘴巴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养伤呢？”古泠瞪了某伤患一眼后继续拈起黑子摆在塑料棋盘上。 “我无聊诶，你们作为陪护人员是不是应该陪我打发一下无聊时间排解我心头的郁闷防止我想不开而自杀？” “你的人生从头到尾都在无聊着吧要不怎么会到处乱跑居然还被刺伤？嘁。”某伤患弟弟的回复。 “放心吧你绝对不会自杀的因为在你自杀之前咱就会辛苦一下动动手指杀了你。”某伤患弟弟的好朋友的回复。 ……我恨你们这俩混蛋…… 星期二：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古怪、宁悠……章郎……。 “呜……小章……就你肯陪我了……呜……”某会长单手抱着一只羊哭得泣不成声，而另外两名本该“陪护”的人却在一旁很是入境地拉起了家常…… 星期三：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裴霈、秦汰。 “听说你晕车晕得很厉害？没事吗？”裴霈一脸关切地看着秦汰，后着极不自然地向后退了几步。 “没……没事。” “真的吗？真的没事吗？” “……真的……” “你确定？” “确定……” “现在身体有什么异样？” “……非常好。” “喂……我才是伤患……” 裴霈一瞪眼，一甩头，“关我什么事？” ……什么叫不关你的事？！你不是来陪护的吗？！你真的是陪护人员而不是暗杀组的成员吗？！你们给我滚——！滚——！！ 星期四：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史君。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临天指着床上的一大叠文件。 “你在外出排解无聊时遗留下来的工作。” “……我可正受着伤呢。” “在你没有生命危险之前，请安分地工作吧。” “……史君，你看好歹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史君眯起双眼笑了笑，“给。我。工。作。” ……总有一天一定要在你的茶里下泻药……混蛋…… 星期五：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程暮、程夕。 ……两个人拿着mp4看电影中，彻底无视某伤患…… ……你们也给我滚吧……滚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在见到你们了…… 星期六：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吏淑、十宸。 某伤患先转向比较好对付的十宸，“你最喜欢什么？” “陪护，因为是我正在学的课程。” “哦，真乖呢，学得如何？” “完全不行……”十宸耷拉下脑袋，“那些狗狗完全不听我的话……” “……狗？” “是啊，狗狗的陪护，怎么了？” ……那你来“陪护”我做什么…… 心灰意冷的会长大人又转向另一位，“你呢？最喜欢什么？” “打架。” “……哈……哈哈……好运动……” 吏淑一皱眉，“就听你在这里罗里八嗦的，麻烦你闭嘴成么？我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现在正困着呢。” “好好……您睡……您睡……”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你们是来陪护“伤患”的啊？！ 星期日： 负责陪护人员名单：包宝宝、仇鉴。 “宝宝，我们来聊天。” “恩。” “聊你喜欢的吧。” “恩。” “你喜欢聊什么？” “随便。” “你先开个头……” “恩。” ……没下文…… “小树袋熊，好久没看到你那猥琐的模样了诶。” “恩——” “陪我聊天。” “恩——” “咱们聊什么？” “恩——” “……我恨你们，真的……”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五章 回访 就在会长大人“安心且愉悦”地养伤途中，突然收到一张请贴，发贴人居然是“伊多圣斯尔”的校长——十启明。 当请贴送到临天手上的时候，说不惊讶是骗人的，毕竟这是第一所愿意“诚挚邀请”“黔尚城”的学生去自己学校“学习体验”的，毕竟谁也不想把垃圾往自己家里搬不是。不过转念想了想，临天也大概明白十启明的想法，老贼一笑后打了个响指，让史君通知下去，召开学生会会议。 十分钟后，六名学生会会员全部到达临天的宿舍。 临天倚在床上，将“伊多圣斯尔”发来的请贴丢到众人面前，“如何？要不要玩儿？” 宁悠拿起请贴，轻声念了出来，末了，她将请贴合上，“只要是好的游戏，我们总是不会错过，不是么。” 众人点点头，史君和临天对视一眼，狐狸般地奸笑着。 上次，“伊多圣斯尔”来了一百多名学生，这次，临天只打算派十名学生去。并不是什么不给面子，只是因为担心太多学生过去会无暇顾及全面，倘若被那个十启明钻了空子发现什么问题或者伤着学生就不是很好了。 史君在当天下午就回复“伊多圣斯尔”，说愿意让十名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去往贵校交流学习，时间是明天。 余下的就是人选问题。 临天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自然不能算在其中。 临涯因为痘痘的缘故而伤害了“花瓶”的形象，自然也不在考虑之中。 古怪的胳膊尚未痊愈，也只有待在学校的份。 学生会必须还要留下两个来“协助”以及“胁迫”会长大人管理工作，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老狐狸史君，但又担心学生会在“伊多圣斯尔”吃亏，所以他打算亲自前往，于是，留下来负责“照顾”会长的重任就落在宁悠和古怪身上。 将古怪撇至一边，宁悠的说教功夫足以让临天认识到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并且为了弥补过错他应该如何如何…… 又经过一番讨论之后，终于定下了负责代表学校前去“交流学习”的人员名单，学生会的四名成员：史君、仇鉴、包宝宝和秦汰，其他六名分别是：古泠、程家兄妹、裴霈、十辰以及据说是占据“红颜”榜第一名近三年的一个高三学姐，名叫“孟孜冉”。 当这一部分人被请到临天的宿舍时，古泠等人彻彻底底地被惊艳了一把。 孟孜冉，中长发，瓜子脸，气质逼人。 什么叫做美人？什么叫做美人？！ 美人就是要一举一动都要带给人美的享受，一颦一笑都要让人养眼到死，一转身一回眸都要使人打从心底里发出“啊啊我要被美死了”的信号。 孟孜冉绝对可以做到。 “怎么突然找我？”孟孜冉倚着墙面，随意地钩着腿，道。 “实在抱歉啦，我知道孟学姐一般对学校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啦，但这次实在是有特出情况，想请您将我校‘花瓶’形象彻底发扬广大。”会长献媚道。 “什么事？” “上次来我们学校的‘伊多圣斯尔’居然发了请贴，让我们去‘交流学习’。” 孟孜冉打着哈欠，懒散地轻摇脑袋，“无聊，没兴趣。” “学姐——！！！”临天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有裂开的可能，撑着床爬到床边，扯着孟孜冉的袖口左右摇晃，“学姐你在将‘学生会会长’一职传给我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我会帮助我的不是吗？怎么现在拒绝得这么干脆，你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我是如此信任你……” “我只当你在放屁。”孟孜冉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一开始当会长的时候没心没肺到处溜达结果害得我这个本来已经退休的会长特意跑出来处理工作啊？你小子压根没‘心灵’这种高级货吧？心脏里面塞的都是黑心棉吧？” “……学姐……” “这次要我帮你也成。”孟孜冉撑住临天的肩膀，“事成之后和我约会三天。” “……学学学学学姐姐姐姐……难难不不不成成成你你你你你你你看上上我我我我我我了？” “我看上谁也都不会看上你。”孟孜冉极其干脆地摇着脑袋，“要不是你长着一副人模狗样的我还真不打算找你，反正大家互相帮助你也不吃亏，倘若你敢拒绝……”孟孜冉耸了耸肩膀，“我回去了。” “我答应！不就是约会么！没见过屎壳郎大便好歹也能想象得出！你这次一定要去！” “你的比喻真是恰当呢。”孟孜冉拍了拍临天的脑袋，“行，这事我应下了，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六点在校门口集中。” “明白，那我先走了，别忘记你的承诺哟。” “不会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自己把心肺煮来吃却装了个劣质品进去啊。”临天摆摆手。 孟孜冉也不说什么，朝大家嫣然一笑后就优雅地走了出去。 临天乘大家不注意偷偷瞟了一眼包宝宝，可惜后者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临天顿时感觉到隐隐的失落，不过也仅仅一瞬间，他就调节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笑嘻嘻地询问着大家，“你们呢？可以吗？去‘伊多圣斯尔’的事情。” “一切听从组织命令。”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的时候，十个人在大门口集中了。负责前来欢送的只有宁悠和古怪，以及某只势利小羊。 “哟，章郎小姐，好久不见呐。”古泠向某只羊打着招呼，然后意料之中地看着某只羊朝自己冲了过来。古泠贼笑一声后，在章郎冲过来的瞬间撑着它的脑袋弹跳起来，空中一个旋转之后直接坐在了章郎背上，不顾章郎如何扭动身子，古泠就是一把搂住它的脖子，“啧，咱以后一定要朝‘斗羊士’的方向发展。” “就你？”古怪冷哼一声，“到底是谁被一只半月大的小鸡啄得在家里乱奔？”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嘁。” 这次换了一辆面包车，属于“正好能挤下十个人”的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有一个角落存在裂痕，车身划痕无数，乍一看去铁定觉得是废铁无疑。 “……这车……真的不会死人吗？” “刚从仓库里翻出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已经检查过了。” “……那就好。” 众人上了车。这次他们并没有再穿上次那种“后现代抽象艺术”的衣服，而是直接穿着校服，因为会长说：“好歹也是第一次去别校，总得让别人见识见识，所谓好的‘花瓶’，也必须有好好的‘花束’衬托才会更显其价值所在。” 车子缓缓驶离了学校，秦汰靠着窗户有气无力地倒在座位上，裴霈则坐在他旁边，无论裴霈如何掐他的脸捏他的下巴玩他的手，秦汰通通没有反应，这可兴奋死了裴霈，在众人极为黑线的注目中继续猥琐着秦汰…… 驶到半途的时候车居然停了，众人看向程暮，就连裴霈也停止了动作。 程暮悲哀地扭头看向大家，“……做好随时准备弃车逃跑的准备……”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个人饶过车前走到程暮那边，敲了敲已经有些裂纹的窗户，这人从头到脚的一身专业行头即便再白痴的人都能很容易地看出他他他他就是传说中最伟大的交警…… 程暮打开车窗，“什么事？” “请出示您的驾照。” “哦，您等等。”程暮起身，弯着腰，右手臂饶到车座后面装作拿东西的样子，在交警大人无法看见的情况下想众人做着口型，“跑！快！跑！” 众人点点头。坐在离车门最近的孟孜冉将手放在把手上，接着不动生色地开始数道，“一、二、三。” “三”字音刚一落，车门“砰”地拉开，一群人也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而在驾驶座上的程暮和副驾驶座上的程夕就比较慢了，程夕还好，打开旁边一扇门就跳了下去，而程暮正好借着刚刚假装拿驾照的动作跳到后面，再逃出面包车。 “喂！别跑！喂！”交警在后面喊了一阵发现没有用后，对着对讲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走在最后的程暮心底一凉，冲上大家后让众人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估计再往前冲也只有被抓的份。 众人回头望了眼已经变成绿头大的交警和葡萄大的面包车，顿时放宽了心。几个人爬过路边的护拦跳到下面不远出的路洞下，挨个窝着身子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六章 到达 哼！ 十启明捏紧拳头，听着刚刚女秘书的报告。 什么叫“还没来”？他的手表上现在正显示着十点半的时间，明明约好的是八点不是么？这一帮人，有什么资格迟到？ 一想到这些人就他就气，明明都是一群花瓶，却总是在高考毕业时获得大满灌，他们到底给监考老师灌了什么迷药，为什么这一帮连垃圾都算不上的人居然能够考上大学，而且还是通过率百分之百？ 还有，“黔尚城”的人渣到底对他的学生做了什么？！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完全变了样，嫌老师所教的课太过腐烂没有思考价值而拒绝听课，嫌宿舍太安静太无聊而集体搬去了阳台，嫌食堂里的饭菜难吃而提议去抓虫子来吃。混蛋！怎么会变成这样！？那群人渣！ 本想着请他们来，摸清楚他们到底给他的精英下了什么蛊，可谁曾想，对方居然只派了十个人来，十个人！？开什么玩笑！？ 好吧，十个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就不见人影？！ 一群人渣！ “校长，已经十一点了。”一旁的秘书好意提醒道。 “恩。”十启明闷声应道，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校警卫打电话过来说，有一群自称是“黔尚城”学生的人正在学校门口处。 十启明眯起眼睛，“让他们等一等，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后，十启明拿起一份报纸，开始悠闲地阅读起来。 哼，好好等着吧！ 而正待在传达室的十个人见明明说好“马上去”去的校长居然仍旧没有来，自然心知肚名，相互笑了笑之后看向孟孜冉，毕竟是前任会长，领导能力自然不在话下，虽然她本身懒得参合这种麻烦到死的活动，明明都已经高三了居然还不让她老人家好好学习安心上课，真是的，把高考考生当成什么了？！ 不过她的责任心可比临天要强得多，从她帮助翘班的临天处理学校事务就可以看得出，所以她既然答应了临天，也势必会完成它。可是，这破学校搞什么？“黔尚城”的名声是不好，但好歹也装装样子不是？说了“马上来”却一直不见人影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说的话只是在放屁？亏得他们为了躲避交警而分批行动，好说歹说让司机先生免费送他们到这里，拼死拼活的就为了看别人脸色？ “我们出去吧，这学校让我感觉恶心。”不理会门卫复杂的神情，孟孜冉抱着手臂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一并跟上。 十宸走在最后，低着脑袋拉住裴霈的袖口，“对不起……”裴霈撇着嘴巴，揉了揉十宸的脑袋：“十宸是十宸，十启明是十启明，你没必要为谁道歉。” “恩……” “啧，既然校长不来亲自迎接我们，而门卫也不让咱们进去，所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古泠挑起眉毛，“咱们爬墙进去。” 思量了一下此话的可行性，孟孜冉转过身，看向众人，“听着，我们这次代表了‘黔尚城’的所有学生，你们可以把学校的名声搞得更坏，但绝对不允许将有半点侮辱学校的行为出现。” “那是自然。” “恩，那行，找个地方准备爬墙吧。” “……” 古泠率先爬进去，程暮和程夕则在外面帮助不太会爬的人。秦汰由于晕车的关系身体一直比较虚弱，勉强可以站立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进行爬墙这种高难度动作，所以程暮在摇头之余拽着他一把扔了过去。第二个比较麻烦的就是仇鉴，这位有树袋熊之称的混蛋居然拥有极差的运动神经，程暮也只有照搬前面那位，一起给扔了过去。 当十个人全部翻墙进入学校后，一个警惕的声音突然出现，“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看向来人，平头，至于脸……就那样吧……属于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品种，不过身上那份掩藏不住的高贵气质倒是这个人的唯一亮点，果然贵族学生就是贵族学生哪…… “我们……我们就是传说中……”十宸本想说是“不明飞行物”来着，可是对方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双眼就瞪得大大的，“十宸？！” “诶？”十宸诧异地歪着脑袋，后来才想起，自己好歹也在这所学校待里一个月，有人认识自己也不为过…… “那你们……应该就是‘黔尚城’的人咯？”那人看起来很是兴奋。 “没错。”众人点头肯定道。 “哈哈，没想到你们居然肯来！可是为什么要走这里而不走大门呢？” “门卫的鼻孔朝天看我们不爽，你们尊贵的校长大人害痔疮所以正龟速前进中，一个小时之内别想到达学校门口，所以为了避免大家太过思念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决定自己想办法进来的好……你怎么会在这里？”古泠对此人还有些印象，眼前这为就是当日自称“蓝红带水平”而被吏淑一拳抡飞的人。 那个人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是学生会会长，现在正在巡查呢。” “哦，这样。” “恩，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到我们宿舍里坐一坐吧。” 古泠等人看向孟孜冉，孟孜冉点头同意，众人便也答应了来人的邀请。贵族学校的宿舍和“黔尚城”的并没有多大区别，仍旧是单人一间，大小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这里有电视电话电脑空调之类的现代化设备。 “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会会长告诉众人，他的名字叫“刘礼”，高三学生。 刘礼的宿舍被打扫得很干净，甚至有些淡淡的清香，他让众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则去了厨房泡茶。 确实改变了不少呢。 简单聊了一会，中途又有几名曾经去过“黔尚城”的学生听到风声而特意赶来与他们见面。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刘礼说要请孟孜冉等人去吃饭。这里不像“黔尚城”，拥有饭店之类的地方，所以刘礼说要请客的地方，也只是学校的食堂而已。 但是在出宿舍门的时候，众人却遇见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爸……爸爸……”十宸略显惊恐地看着站在宿舍门后的中年金边眼镜男，站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年过三十外表看起来比较精干的女人，应该是秘书之类的职务没错。 “你给我站到后面去，我们的帐以后再算。”十启明似乎并不乐意见着女儿，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凶光让十宸一阵害怕，她朝裴霈身后缩了缩，“有只大灰狼正盯着我耶……” 众人被逗得笑出声来，十启明也顿觉尴尬，决定暂不理会女儿的行为，转而向其他人说道，“不愧是‘黔尚城’的学生，速度果然惊人。作为负责迎接而未遇上众人的我实在感到惭愧，不知你们是如何进入的学校？”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在与一些比龟龟还要慢的生物面前我们的确犹如火箭一般噌——地就跑了进来。”孟孜冉撩了下头发，“呃，校长大人特意来到男生宿舍不会只是质问我们如何进入学校的吧？” “怎么会。”十启明虚伪地笑着，“我只是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已为各位预备好了午餐，打算带你们一起去罢了。” “原来如此。”孟孜冉恍然大悟地点着脑袋，转身对刘礼致以歉意一笑，“那我们就跟着校长走咯？” “好，以后再请你们吧。” “恩。” 于是，校长和其秘书在前面带路，“黔尚城”一行人则跟在两个人身后。 由于“黔尚城”的学生会来“伊多圣斯尔”的消息早已经公开，大家在看到与他们学校本身不同的校服后自然明白是哪所学校，所以这一路，众人感受到许多不一样的视线，当然，“鄙夷”还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中途，秦汰在裴霈的搀扶下从口袋中掏出一些东西，塞到裴霈手中让其分给大家，以便不时之需。裴霈疑惑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待明白过来后才“嘿嘿嘿”地对其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众人一个传一个地拿到了秦汰所给的东西，看了一眼口纷纷塞进口袋中，对走在最后的秦汰竖起了大拇指。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七章 被运抵学校 …… …………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吧，临天承认他虽然对不能去“伊多圣斯尔”而惋惜得想要直接去厨房拿着菜刀去宿舍前面的小花圃里坎野草，但他还是安分地缩在床上等着同学们凯旋归来各个笑脸如猪笼草一般地为他讲解这中间曲折且有趣的游戏过程不是？那现在又是一副什么情况？有谁能帮个忙把现场情况解释给暂时脑袋有点当机的他听？那几副一动不动嘴唇全白的尸体状物质是怎么回事？小古怪！给他们洒点柴油再放把火，等彻底黑掉后敲碎就喂给花花草草草的吧，老爷我看着想犯罪…… 可怜他满怀欣喜满心期待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老天爷你上完厕所绝对没洗手吧？又或者草纸不够用所以极为猥琐地用了媳妇的面膜？还是因为搞外遇所以被媳妇一巴掌抡掉了隐型眼镜？ 妈的…… “会长……”宁悠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会长，“他们……” “埋了，找个土地贫瘠的地方把他们几个埋了，好歹也能成为肥料让他们这无用的一生就此圆满结束……” “……这……” “别跟我说现在地皮很贵之类表示我们很穷的话，老爷我目前神经脆弱到一个喷嚏就能打断，把那些残废丢回自己宿舍里，等他们回来老爷我要亲自审问……你们也走吧……我要一个人回宿舍静一静……” “恩，会长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恩，在没有看到那群残废变成肥料之前就算黑白无常过来接我本老爷也会誓死不从坚持到底的。” “……那我们走了。” “恩。” 待古怪和宁悠离开，临天便四十五度角看着西方渐渐落下的咸鸭蛋模样的自然物质悲凉地转身走向宿舍，留给周围学生一个落魄的背影…… 又是一个充满朝气的早晨，特有的清新感从大开着的窗户直灌进窗口……顺便也灌进了被子中……我说怎么这么冷的呢…… 古泠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翻身打算继续睡，可是被子似乎被另一股力量拉扯住，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使劲。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裴霈，于是不耐烦地踹了几脚腾空的被子，“你个死女人如果再拉我就把你扯成两半。” “哦？我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那人调笑着猛地将被子掀开，古泠一惊，连忙坐起身，果然见着满脸痘痘的某人在捏着下巴龌龊地奸笑着。 古泠挑起眉，“你怎么会在我的宿舍里？亲爱的豆豆同学。” 临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转过床铺走到古泠旁边，一手拎住她的脖子，“快起来啦，我哥都快被你们气疯了。” “恩？他又发什么神经了？” 临涯的食指在古泠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我还想问你们呢，就出去了一天居然那么狼狈地被送回来，换做我是我哥的话早把你们几个扔化粪池里了。” “……所以我对于您不是学生会会长的事实感到万分欣慰且万分欣喜。” “别贫了，把衣服穿好，一会去哥哥的宿舍，他有话要问你们。” “……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呢……？”古泠动了动全身，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一大半似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你不记得了吗？”临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古泠，“先去刷牙洗脸，顺便想象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好象这快记忆空白耶…… 古泠皱着眉头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正疑惑着自己睡觉时为什么没有将衣服换成睡衣时，突然瞥见正靠着衣橱的吏淑。 “诶？” “……你该不会才发现老娘的存在吧？” “就目前情况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老娘不能脑残人士吵架，滚去洗手间清理好你的挺尸脸。” “……”这俩人走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被驴蹄子给踹着脑袋了么……古泠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最终还是放弃了把这两个人按在地上将其脑袋拆开来瞧一瞧的想法，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脑袋一直晕乎乎的。 古泠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后，蜷起食指擦掉眼角挤出的泪，趴在洗脸池上，习惯性地揉了揉头发，拿起塑料杯里的牙刷和牙膏，正兴致勃勃地将牙膏挤出一大截后饶在牙刷上塞进自己嘴巴里的时候目光正好瞥见了镜子中的自己，诧异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后呆呆地看着前方，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镜面确定这不是百变海报之类的玩意…… 镜中的某人，顶着两圈抢眼的某国宝的专用特征，眼球上布满的血丝犹如被搅乱掉的蜘蛛网，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嘴唇还有些紫黑…… 发……发生什么事了…… 古泠叼着牙刷愣愣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脑袋里突闪而过的东西让她觉得异常熟悉，皱着眉随着思绪去追随那熟悉的东西，猛然间，她想了起来…… “……秦汰那个混帐禽兽啊啊啊啊——！！！”古泠冲出洗手间，眼见着就要冲出宿舍门，好在吏淑和临涯眼疾手快将其拉了回来。 “突然发什么病呢。”临涯扯着古泠的脖子往后拽了几步，“你如果想出门拜托把嘴里的牙刷拿掉成么？” “……”古泠安分地刷完牙，洗完脸，喝了杯水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临涯和吏淑去了秦汰的宿舍。到了之后才被告之某人的症状比她还严重，目前尚在昏迷期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临涯皮笑肉不笑地撑在古泠的肩膀上，“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被‘伊多圣斯尔’送了回来……” “这……说来话长……”古泠深恶痛绝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果然没有行医执照的混帐医生就是不能相信……” “……秦汰？他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古泠仰起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开始娓娓诉说起之前十个人遇到的血泪状况……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八章 失误中最为可耻的失误 自打从秦汰手中接过某个不明用途的东西后，每个人都本着“信任同伴”的缘故将其塞进自己口袋中以备不时之需。 十启明和女秘书亲自来请“黔尚城”的十名代表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所谓“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也仅仅是萝卜干大头菜一类的蔬菜腌制品，主食更是只有简简单单的绿豆粥。十启明当时的解释是这样的：“因为担心你们吃不惯太油腻的东西，所以一开始就准备了些清淡的，如果有什么想吃的请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准备的。” 放屁！ 要说“黔尚城”没钱就直说啊，“黔尚城”本来就没钱怎么着？！ 大家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着皮笑肉不笑地与十启明和他身后的学校干部们相互虚伪了一下后，便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端起碗筷。 试尝了一口，味道凑合，似乎并没有在其中动什么手脚。 众人或明或暗地看向秦汰，见他顺手将夹在大拇指和食指间的丸状物丢进碗里后，其他几个人纷纷效仿，不动声色地将口袋中的药丸拿出来，随着动作丢进碗中，和粥一起喝了下去。 本以为既然秦汰自己都将药喝了下去，那他们应该对其百分之百的信任才对，但是吃下药后不出三分钟身体便拥有了反应，而这反应根本就不在“整蛊别人”之列，这压根就是在“整蛊自己”…… 先是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接着是四肢感觉有些麻痹，然后脑袋突然晕沉沉的，眼前一黑，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做在秦汰两边的裴霈和史君在昏迷前听到秦汰懊悔的喃喃声：“果然在脑袋很晕的情况下不能乱用药……居然……拿错了……” “……”昏迷前，史君彻底无语了。 十启明诧异地看着眼前十条正躺在地上抽搐着的学生，什……什么情况……这些人怎么了……他好象没在饭菜里做手脚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周围的学生有些骚动，几个反应敏捷的学生纷纷大声提醒着十启明“快送医院”，于是在手忙脚乱中，女秘书拨通了急救号码。 在此期间，“伊多圣斯尔”的校医被叫了过来，简单为几个抽搐着的物体检查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居然是“食物中毒”，本想做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但120急救中心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 于是…… 120来了…… 120又走了…… 十个人随着“呜呜”的急救声一齐驶向了医院，陪同他们一起去的有十启明和他的秘书，以及“伊多圣斯尔”的学生会会长，刘礼。 刘礼原本猜测，“黔尚城”的几个学生食物中毒和校长应该脱不了干系，但当他看到在救护车上十启明比这些中毒者他妈妈还紧张的嘴脸后渐渐开始怀疑了自己的猜测。想想也是，十启明这人虽然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但如此卑鄙的事情他一个校长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可能是厨师的失误吧…… 刘礼继续猜测着。 到了医院后，医生做了紧急抢救，才大汗淋漓地告诉十启明，这几个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一句话又将三个人一吓，“没有生命危险”？怎么会严重到这份上？ 医生的诊断和校医的诊断完全一致，“食物中毒”。医生在让护士将几个人推进病房的时候还质问了十启明，学校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让十位学生一起食物中毒？ 医生训得慷慨激昂之即还打算报警，但在女秘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解说下终于接受了“因为这几个新转来的学生不堪忍受学校紧张的学习速度和繁重的学历压力，于今天中午一起偷偷爬墙出去消遣，在某店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引起中毒事件，但因对方是小本生意并且家境比较困难所以学校为其承担一切后果”的解说。 一开始，十启明还怀疑是否是“黔尚城”的学生为了嫁祸给“伊多圣斯尔”才策划了集体中毒事件，但听到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安全”的时候他便彻底打破了自己的怀疑，试问，又有谁只是单单为了“嫁祸”而搞得自己几乎见了阎王？除了两所学校虽然有些小矛盾且彼此看不顺眼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既然排除了这一点，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学校出了问题…… ……若让他查到是哪个混蛋制造了这场麻烦，他一定将这人杀完了鞭尸，鞭完了分尸，分完了再埋尸…… 十启明带着秘书和刘礼来到病房里，这是一间六人病房，但因为床位紧缺所以特意将这十个人安排在了一起。 十启明鬼使神差一般来到了十宸的床位前，看着这张一直被他忽略的脸，想象着记忆中那怯生生叫“爸爸”时的模样，以及非常多的……落寞的表情…… 虽然因为中毒让她显得十分苍白憔悴，但那时的“落寞”却不复存在，是“黔尚城”的功劳么…… 十启明修长的大手抚上女儿的脸颊，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巴掌大小长到了现在这般大……愧疚感油然而生…… “宸宸……我……” “爸……” 娇弱的一声呼唤让十启明有些惊讶，十宸微微睁开眼睛，小手虚弱地拽着十启明的袖口……“爸……把我们送回学校……我们……要回去……回去‘黔尚城’……让……” 话未落，人再一度昏迷过去。 ……即便现在这副模样也要回去那所垃圾学校吗？它真的有这么好？让你们死也要在死在里面？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惦记着…… ……好吧……既然你想……我便听你的……作为你的父亲以来……第一次……满足你的要求…… 十启明直起身，背对着秘书，道：“去问下医生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顺便把开的药拿上，我要带这些人出院。” “可是……” “陪护的话，可以请专业护士。” “好的。”秘书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刘礼。” “是，校长。” “你去联系一辆大巴，我们送他们回去。” “是。” “等等。”十启明转过身，他看着刘礼问道，“自从你们回来后我一直没问，你觉得‘黔尚城’是所怎样的学校？” 刘礼淡然一笑，“很棒，非常棒。” “……是么。” “恩。” “没事了，去联系车吧。” “是的，校长。” 待刘礼走出病房后，十启明才叹了口气，“……‘很棒’么……” 之后就是临天看到的那副景象，十条“人尸”被从车里一具一具地抬了出来……这些代表学校去游戏的玩家们还没正式开玩就已经game over了……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九章 狐狸之敲诈没商量 “所以你们就狼狈地吃下了自己人的药造成了食物中毒，又被送进医院且狼狈地没有去见阎王，最后还狼狈地被人运回了学校？”临牙斜趴在沙发上半嗑着眼皮，推了推手指，“你们这群人自己找个粪坑把自己扔下去得了，省得浪费国家土地资源。” 今天，距离食物中毒事件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众人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如同僵尸一般了。按照临天的话讲，乘这些人还没有隔屁前赶紧说服他们去死，省得活着丢人现眼。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意外：会长极有责任心地召开了某十个人的秘密会议…… 具体情况临天已经从临涯那里知道了部分，当他得知这些人中毒的原因居然是秦汰“因为晕车导致头晕所以掏错了口袋拿错了药”……拜托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一体质特征居然还掏口袋这不摆明了向大家表示“来吧来陪我一起死吧”么…… “现在‘黔尚城’的脸基本要被你们丢尽了，不过好在除了我们其余人都不知道你们是自己吃的药……哎……我真想一人一刀直接坎了算了……”临天撑起脑袋，“还有，孟孜冉学姐，我本以为由您带着会安全些……” “我哪知道秦汰给的药有问题啊……”孟孜冉委屈地低下脑袋，“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药……毒性居然这么强……” “这……”秦汰尴尬地抿了抿薄唇，“这是我做的药……” 临天饶有兴趣的挑起眉，“哦？打算毒杀谁？！” “不……其实这是……维生素片……” “……你确定你没有在说冷笑话？” “……没有。” 临天捂着脸，“我觉得做药这种高难度高水准的事情还是交给制药厂的工作人员来完成比较好，你的责任就是在你上学这三年里别给我闹出人命……” 正说着，临天宿舍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接着，史君从外面走了进来，朝众人笑了笑后才看向临天，“会长，‘伊多圣斯尔’的校长和学生会会长特意上门来道歉哦。” “道歉？” 史君意味深长地盯着某十位中毒的衰人，“似乎是某些激进派学生乘厨师不注意在粥里下了料。” ……难不成他们错怪秦汰了？ “不过最奇怪的是，校方事后调查出来，他们只是下了一些泻药，但居然让十名学生食物中毒，实在是——意料之外呢。” ……应该没有错怪秦汰…… “所以就来道歉了？” “是的。” “既然如此……”临天的嘴角勾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就全权交由你处理了。” “如您所愿。”史君眯起眼睛，给了众人一个难以琢磨的笑。 “嘿，狐狸开始龇牙了哟。”临天感叹完毕后，指着眼前的十位半挺尸，“你们都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特别是秦汰你，最好找个老鼠夹夹着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如果想不透彻的就给我直接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记得千万不要露出脑袋，会吓着同学们的。”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临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喂，你答应我的约会不会食言吧？”孟孜冉似乎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临天翻着白眼，“你说呢？” “……别给我这么模糊的回答……” “看心情。” “……你可以死得透彻点。” “黔尚城”学生会里，十启明和刘礼正坐在史君对面的沙发上，显然这里的环境让两个人极为不适，动作有些拘谨。 而作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除了上厕所吃饭睡觉其余基本都在这里度过的史君来说，这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工作之地，所以相比较两个人而言，他要随意很多。 史君将两杯泡好的速溶咖啡端给十启明和刘礼，尔后重新坐到两个人对面，“十校长。”他说道，“因为会长在前些日子受过伤，现在已经几乎濒临死亡，所以暂且由我代替他来和您聊天如何？” “可以，顺便帮我预祝你们会长早日康复。” “谢谢。” “关于害你们学校的学生中毒……我代表我们‘伊多圣斯尔’向那十位受伤的学生道歉。” “没什么。”史君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台计算器，“虽然我们学校可以完全不追究这些事情，但那十名学生的健康问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是的，我们会全权负责。” “好吧，我们现在来算一算。”史君的四根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按着，“由于中毒而损失的打工费、学校特别制作的三餐以及营养品、未教学而造成的全年级学生损失、对毒的恐惧而产生的心理阴影、日后条理所需要的经费和心理矫正费用……”按下确定后，史君微微一笑，将计算器转给十启明看，“如何，这个数额。” “这么多？！”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并不富有，长时间待在学校所以导致身体素质十分不好，所以……” “可也不可能需要这么多啊！？” 史君继续笑着，“我相信这一点小钱和‘伊多圣斯尔”的名誉相比一定九牛一毛，不过如果让十校长就这么赔偿给我们，贵校一定也有不满吧，所以呢，这些钱我们一分也不会要。” “……那……” 史君淡淡地笑开，看向窗外，“‘黔尚城’是个完全由学生构建出的整体，与其他学校相比，这个整体要脆弱许多，所以……”史君看向十启明，“和我们结盟如何？真正意义上的盟友。” “我们……”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两校已经结盟过了，对么？那种结盟……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结盟，并非为了探测到‘黔尚城’的什么秘密而故意所为，而是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可……” “呵，我知道‘黔尚城’的名声差得化了境，十校长为难也是情有可原，我不会为难你们，若要有考虑的时间，也可以过一阵子答复我们。” 十启明低着脑袋思考着，一旁的刘礼也一直盯着十启明，似乎他十分希望两所学校能够结盟。 “我知道了。”十启明突然出声道，他站起身，朝史君伸出右手，“结盟愉快。” 这一动作倒是让史君有些小小的诧异，不过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里就做出了反应，从容地站起身，脸上荡起从未有过的灿烂，“合作愉快。” 末了，两个人重新坐回了沙发，“十校长，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这么快就同意了呢？” “学校的主体是学生，如果学生都不讨厌的学校，没可能太差劲，不是么。” “呵呵，十校长太过夸奖了。” “还有，这些日子，承蒙贵校对小女照顾有佳，万分感谢。” “学校的责任罢了。” 之后，双方拟订了结盟的合同草本，等选一个有意义的日子正式结盟。 史君将十启明和刘礼送出学校就去了临天的宿舍报告此事，十启明望了一眼“黔尚城”潦草的校名后就钻进轿车中，正打算吩咐司机开车，却瞥见校门口处的一个娇小身影。 十启明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宸宸。” “爸。”十宸扶着墙，笑道：“谢谢你能送我们回来。” “你还好吗？” “恩，恢复得很不错，虽然因为此而被会长训得半死。”十宸向前走了一步，抓住十启明宽大的手掌，“爸……怪我么？” “可能你当初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吧。”十启明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好好上，难得有所学校可以令你这么开心。” “那是自然。” “这个月……可以回家么？” 十宸干脆地点着脑袋，“如果学校没什么事，我就回家。” “恩。”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章 校长?! “哎呀，终于有人愿意与咱们结盟了呀……不简单呢……”临天拿着合同的草本，一页一页地朝后翻着。包宝宝又在前些日子突然失去了踪迹，果然这个社会最流行的就是玩神秘。 史君一如既往地笑着，“我看会长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打算要在宿舍里赖到什么时候？” “这……老爷我尚未恢复，还需多多修养……”正当临天想着如何将自己表演得虚弱无力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短信提示音，“诶？”拿过手机，打开短信，看了几行后无力地连人带手机一起倒在了床上。 “怎么？”史君问道。 临天并不多言，将手机递给史君，史君疑惑着拿过来，读出声：“听闻临天被刺身亡，我近日打算前去忌拜，十六日下午到达，请准时迎接……十六号，不就是今天？” “小史君呐，你似乎注意错了方向诶……这死老头……你没觉得他的耳朵已经被耳屎堵塞得连声音都传不进去了么？什么叫‘被刺身亡’？！还‘忌拜’？我看他不挖老爷我的坟墓就已经是万幸了……” “别这么说，”史君合上手机，将其丢在床上，“好歹他也是‘黔尚城’的创建人嘛。” ************* 下午三点十分。 临天哈欠连天地靠着树，“我说，为什么连我这种伤号级别的人都要跑出来迎接诶？明明最希望他早日登上极乐世界的不就是我么。” “有些话呢，不能说这么明白，万一死老头子就在这墙外面怎么办？”史君笑了笑，“不过会长您果然深知那死老头子的喜好呢，居然有门不守反而蹲点墙角处。” “没办法，谁让那老头天生属猴的总是有门不走喜欢爬墙，如果不是110并未公布通缉令，我还真以为他是某个入室抢劫犯呢。” “哪有那么高级，最多也就是一个偷内裤的小贼。” “喂喂喂，我说你们俩小兔崽子，知不知道背着人说坏话是会被大象踩碎脑袋的啊？！居然还一口一个‘死老头子’，知不知道孝敬长辈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啊？！你们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做人了？恩？！” 爽朗的声音从墙头传来，临天和史君相识一笑，抬头看着正以极其优美的蹲粪坑姿势屹于墙上的男人——约莫三十五的年龄，却不见有多少衰老的痕迹，已经十二月的天居然还穿着衬衫，并且领口大敞，古铜色的皮肤紧紧地裹住结实的肌肉，看样子此人锻炼得相当勤快。 “首先纠正你所说的两点错误。”史君咧开嘴，“第一、若不是知道您就在墙的另一头我与会长也不可能多费口舌提醒你不要想偷听了赶紧出来，明明是你有意偷窥不是么？第二、明明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却有着一身让咱们这些年轻人看着就羡慕的肌肉，你说你已经五——十——岁的人了长得这么年轻做什么？别以为男人五——十——可以假扮成熟来吸引女孩子的欢迎哦，那已经是你二——十——年——前——的任务了。” 蹲在墙上的人笑得极为虚伪，“……史君你个小混蛋怎么就不能改改性呢，我想把你这话听成夸奖的都不成，你这重音也太明显了吧？我知道我已经五十了已经快升天了你小子就不要提醒我已经老了该回家自己挖坟墓做棺材买点纸钱准备烧……” “哟，您居然能听出来耶。”史君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愧是五——十——岁的死老头子呢。” “……”“死老头子”从墙头跳了下去，身手轻盈地没有发出多大声响，他“亲昵”地搂住临天和史君的脖子，“我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们俩小兔崽子耍贫嘴的，你们要是再敢欺负老年人我，哼哼！” “说到这里，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真的是来‘忌拜’我的吧？”临天扯开“死老头子”勾住自己脖子的手，“那，你看，我可是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哟，所以你可以走了。” “就算你真死了我也懒得回来看一眼。”“死老头子”白了眼临天，“我只是担心我所创建的学校会被你们搞成什么残废样而已，你们难道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相比以前而言有些多了点吗？” 史君一听，立刻正色道，“你都听说了？” “没错，你们以为做得很好的保密措施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笑话，所以事情我早就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特地赶回来的。” “听谁说的？” “卢冢，毕竟是老交情了，他不会瞒我什么的。” “呵呵，如果让外界知道‘黔尚城’的创始人其实一直和黑社会有着密切联系，并且还怂恿学校的学生为黑社会提供帮助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引起社会轰动的哟。”临天奸笑地环着手臂，“那么接下来呢，你回来之后，又能做些什么？” “哼，若不是我拜托卢冢给你们安插个好位置，你以为你们这些当会长的能这么快就掌握到对于学校存在威胁的第一手情报？至于我回来的目的……能不能先请我吃顿饭？最近手头比较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顿像样的饭了。” “……小史君，把这乞丐给我撵走。” 说是这么说，虽然人家只是当初在建校的时候挂了个名并且啥都没管，但就法律上而言，他还是拥有对“黔尚城”的拥有权的，临天和史君再怎么想将这老头挫骨扬灰丢进小水沟里也毕竟没办法真正下得了手，于是只能叹息后将其带进了学生会，由史君出去买了份炒面后让那人在借据上签字按手印后才递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自杀式的直接用灌的将面条塞进嘴巴里咀嚼几下就直接吞进了肚子的方法，两个人突然后悔起带着他一起回来，你说万一学校突然出现一具男尸该怎么办？告诉警察其实这个人是自己噎死的与他们无关？谁信？！ “吃完了没？吃完了就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老头打了个长长的饱嗝，舒舒服服地倚着沙发翘起了二郎腿，“总算有活着的感觉了。” “喂，回答问题。” “好好，真是的，现在年轻人实在是太没有耐心了。”老头清了清嗓子，刚打算开口，就听见一真敲门声，史君走上前将门打开，是古怪。 “有什么事吗？”史君问道。 “我来帮宁悠拿药，章郎又拉肚子了。” “哟，什么时候小两口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闭上你的狐狸嘴。”古怪冷冷地推开门，对于学生会里突然出现的大叔级人物也只是稍稍瞄了一眼后就走进内室，一阵翻腾后终于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了尚未过期的药，由此，他也真实地感受到了，学生会最伟大的不是拥有学校里的最高权利，而是这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乱成一团的内室。 “走了。” “恩。”古怪将药塞进口袋里，正打算出门，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拉扯住，他皱着眉头看向身后的人，中年男人。 “您有什么事吗？”古怪不动生色地将肩膀从他的手下移开，转过身，面对着他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古怪。”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一章 落败 “‘古’么……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呵呵，实在抱歉，你和我的一个旧识长得十分相像。” 古怪疑惑地看着他，“就算再怎么相像您也不可能认错吧？难道您的旧相识不会变老么？” “这……我只是把你当成他的孩子罢了。” “既然这样，那您为什么不说清楚？” “这……”为什么说来说去责任都在他身上…… “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 “呵呵，没想到死老头子会栽在古怪手上呢。”临天笑着上前搭着古怪的肩膀，“这位无论是从外形上还是从声音上都能听出‘变态’感的死老头子叫‘薄成江’，不过你放心，他的兴趣爱好还算正常，如果这家伙已经胆大到对你出手的话，别客气，让古泠把他还扁一顿后塞进大象直肠里好了。” “喂喂喂，你们几个小子就这么不懂得尊重长辈为何物么？”薄成江皮笑肉不笑地瞪着眼前的几只兔崽子，突然间好象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古怪有姐姐？亲生的？” “是啊。我们可警告你哟，那丫头厉害着呢，如果你不想变成一等残废……” 还没待临天说完，薄成江的双眼就放出阵阵精光，“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 “就你这种货色，大概三两下就解决掉了吧。” “什么叫‘我这种货色’啊？你们真的有在好好做人吗？真的没有乘我不在的时候跑去做畜生？为什么一张口都是满嘴的畜生语？”薄成江立即给了临天的肩膀一拳头，不过也只是轻轻的碰了下而已，“既然古怪的姐姐有这么厉害的话……带我去见见吧？！” “……你还是死心吧，人家十八岁的青春朝气的小姑娘是绝对不会看上你这种四肢稍稍有些发达但脑袋细胞却已经死光的糟老头子的。” “我只是想见识见识古怪的姐姐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你们几个人的脑袋就不能正常且纯洁点么？！” “原来如此。” “既然已经‘原来如此’了那就赶紧带路吧。” “好吧，跟我们来。” 古泠彻底郁闷了。 就在前一分钟，她还在和宿舍的三个人海拼牌技，正上瘾之即，代表着有课来访的猫叫声就响了，十分不耐烦地跑去开门，却被告之有个“慕名而来”的“糟老头子”要见识见识她的厉害程度。 怎么“见识”，当着所有人的面耍一套喉拳来供大伙消遣？还是直接给那人一拳让他自己到动物园找同类去？又或者唆使前来的几个人加入他们的赌局？“……我想……还是以后吧……”古泠捏着一叠扑克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今天实在是没什么时间。” “小小年纪就沉迷于赌桌可不是件好事呐。”薄成江盯着古泠正色道。 “这么大年纪了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等着儿子养老送终不是么？还学年轻人来‘见识’什么？” “……又是个长时间不做人的畜生。”薄成江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和老年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更何况，我有那么老么……需要待在家里等死……” 众人动作一直地点点脑袋。 “……好吧，你看我都老成这样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命归西处了，丫头你好歹也该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是不是？” “你的心愿？看我耍猴拳？” “……谁要看了……”薄成江将临天和史君朝旁边推了推，向前走了一步，“我所说的，是……实践！”话音落下的同时，薄成江的拳头也击了出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相当近，再加上古泠一时没有防备，所以她也只是险险地躲开了这一拳。薄成江的拳头擦着古泠的鼻尖甩到了一边，眼见就要撞着门框，却在离其一厘米处停了下来，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薄成江收回拳头，挑衅一般占据着身高的优势俯视着古泠，“如何？我的拳头还没老吧？热热身如何？” 古泠朝后退了一步，有些震惊地盯着薄成江的脸，刚刚，这家伙确实差一点打中自己。 “看在你不久就要升天的份上……好吧。”古泠把扑克牌丢给已经有些傻眼的同时却一副看好戏表情的三个舍友，将制服的外套脱掉，扯掉领带，卷起袖子，“走吧。” “就在楼下好了。” “恩。” 今天并非双休日，所以待在宿舍的人并不多，也正因为此，古泠等人的举动才没有引起众人的围观。 古泠和薄成江相隔两米面对面站立，也就在这一瞬间，古泠皱紧了眉头。 “虽然国际上有‘女士优先’，不过中国还是比较崇尚‘尊老敬幼’，所以……我先了。”薄成冰向前跨一小步都猛地一个回旋踢，古泠在他动作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对方所要做出的动作，于是朝后退了一小步，在薄成江的脚正巧滑过自己腹前时，立马踹了上去。 本以为薄成江会由于惯性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无法做出反击动作，但出乎古泠意料的事，就在她踹出这一脚的同时，她瞥见了薄成江嘴角勾勒出的弧度。 上当了！ 薄成江居然在自己身体还在动作的同时蹲下身，躲开古泠这一脚，并且迅速站起身抓住古泠还未下落的脚腕，古泠一下子没稳住，停止了本该接下来甩出的拳头。薄成江正好乘此机会扭过身，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古泠的肩部。 古泠受力朝头退了几步，等站稳后正打算回击，却不料薄成江摆了摆手。 “不打了。” “为什么？”古泠无奈放下捏紧的拳头问道。 “你已经输了。” “怎么说？” “你觉得，刚刚被我打中，只是个意外？只是个疏忽？你太过轻敌，也太过自信，而且你的身手，也仅仅在你这个年龄层的人比较厉害罢了。” “在你眼里呢？屁都不算？” “这倒不至于。”薄成江叹了口气，“就一般人而言，你已经很厉害了，只不过，在我眼里，你的拳头太过形式话，换句话说，你只是意识到‘应该这样发拳’而不是‘用拳头会起到多大效果’，所以，你还太嫩了点。” ----------------------------------- 要考试了，所以在此向各位读者大大说一下，最近几天不保证每天更新…… 26号放假，到时候恢复正常每天更。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二章 可以成长的画作 “啊……哈哈……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啊，”薄成江朝着周围正傻愣着眼盯着他的人摆了摆手，“啊啊，突然又感觉肚子饿了，临天和史君你们两个畜生再请我吃点东西吧。” “……你刚刚已经吃过了。” “可是运动过之后又饿了，嘿。” “小史君，我们走，再继续理某只属猪的肯定会破产。”临天的视线从古泠低着的脸上闪过，转了个身，叫上史君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薄成江也跟了上去，“别这么无情，好歹我也是这所学校的一份子啊，你们一个作为会长一个作为副会长总不能让学校的人饿死接头……”声音渐渐小了去，留下仍旧在惊讶中的众人。 裴霈走上前，右手搭在古泠的肩膀上，“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古泠抬头看着裴霈，无奈地耸耸肩膀，“从小到大，我可是一直在输呢。刚才那个怪老头和我妈可是一个级别诶，赢不了的。” “可……” “你看我输给了一个快入土的老头了，心情差得要死，作为舍友兼朋友的你是不是好歹该安慰安慰请吃顿饭？” “……我看你情况很好。”裴霈伸手捏着古泠的脸，“这种事情我们帮不上忙，所以你只能自己调节，等恢复了就回来继续打牌吧。” “……恩。” 裴霈微笑着揉了揉古泠的头发，“我们先进去咯？” 古泠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裴霈便拉着十宸和吏淑进了宿舍楼。就在他们进去的瞬间，古泠本来无所谓的脸上却闪现出丝丝的失落。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从小到大，她的确一直输给老妈没错。她并非好斗，当初跟着老妈学习功夫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弟弟，但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古怪因为绑架一事而对和人交流产生了恐惧，不言不语的反应也得罪了不少人。一开始只是为了古怪，但到最后，挥动的拳头全部是因为他们得罪了自己。刚才那个老头说的没错，长时间的打无对手已经让她自信过了头，说难听点就是自负。今天被这么简单就打败，多少会有一些不服气，但是古泠还是能够看清楚的，所谓的“差距”。 她认输。 “……哈，好久没有过这种心情了……真是……”古泠苦笑着摇了摇脑袋，“……相当不爽。”迈开步子，有些颓废地朝前走着，偏西的阳光斜着俯视众生，一副王者风范。 来到某扇宿舍门前，古泠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表情后踹了踹门，没过多久门就从里面拉开。 “嘿，眼镜。”古泠朝着门口的人打了声招呼。 临涯开门时，嘴里正叼着一支画笔，当他看到古泠后，立刻将笔拿到了手里，有些诧异地看着古泠：“……发生什么事了？” “……有这么明显么。” 临涯翻了个白眼，“咱俩同桌一年了耶，就你那表情，你看就知道是揍人未遂正郁闷着的表情，笑得这么勉强。” “……也……也算吧……” “进来吧。”临涯让了一条道。 “恩。” 临涯的宿舍算不上乱，但绝对不整洁。古泠在进去的瞬间就被正架在阳台上的画板给吸引住。 夕阳懒散地洒在河边，水面波光粼粼仿若遍布着珍珠，少女光脚漫步在青草中，长裙随风舞起。过肩长发垂两颊处，几缕发丝顺风抚过了少女的唇瓣。眼神中若有若无的哀伤，她面朝夕阳，任金色的光照映在自己的脸上，轮廓处被镀上淡淡的神圣感…… “这……” 临涯将手中的笔架到一旁的颜料盒上，他在抹布上随意擦了擦手，道，“不是进入‘黔尚城’的第二个学期就必须交纳‘赡养费’么，我仔细想了想，好象除了画画自己也没什么特长，所以就想试试看，能不能画一张可以赚钱的画。” “你……会画画……？” “……作为我一年的同桌，你太不了解我了……”临涯故意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我那颗脆弱的心啊……” “行了，你还是正常点吧。”古泠瞥了眼临涯后视线继续回到了那副画上，“完成了？” “还差最后一点点，相信这几天应该能够完成。” “真的要卖么？画得这么好，你舍得么？” “舍不得也没办法，为了吃饭嘛。”临涯笑嘻嘻地看向古泠，“怎么？你喜欢？改天送你一幅好了。” “哦？这可是你说的。” “说话算话。不过画这种画比较费时间，可能很久以后才会送给你。” “没事，我可以等。”古泠终于将目光从画上移到了临涯的脸上，“这幅画你用了多长时间？” “从进校第一天就开始画了，因为时间比较仓促，所以只得画一幅简单的先将‘赡养费’给交了。”临涯撇着嘴巴，“本来还想多画几层呢。” “……层？” “是‘层’啊，怎么？” “……是美术上的专用术语么？” 临涯摇摇头，“既然你是古泠，我就不瞒你了。”他走上前，将手搭在画架上，“其实这幅画，是‘成长系’的。” “啊哈？什么？”古泠一时没听明白。“所谓成长系，就是它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化。换句话说，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是这个样子，可能等你过了几个月就不在是现在的这张画了。” “……你决定你是搞美术而不是搞动态卡片的？” “你那颗已经被四氧化三铁侵占的脑袋是不是该动一动了？”临涯挑起左边的眉毛，“我可是在跟你说一件很机密的事情啊，你居然给我扯到那种连玩具都不算的卡片上？！” “……好好，你讲。” “没了，就这么多。” “……”这小子典型的欠抽…… “现在，换你讲。” “我？我讲什么？”古泠被问得莫名其妙。 “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三章 古父古母突然来访 古泠随意地晃了几下手腕，“我输了。” “打架？”临涯显得十分不可思议，他瞪大双眼，“什么生物居然比你还恐怖？” “一只传说中被封印上千年的妖魔。” “……你也正常点。” “好吧。”古泠深吸一口气，“今天下午你老哥和狐狸兄突然带了个老头过来，第一眼看这老头呢……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然后他就不顾自己那年迈的身躯要求和我比试比试，于是就成先在这样咯。”她撑着墙面滑到地上，盘着腿坐好，“从小到大一直输给我那个神经质的老妈已经够郁闷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加神经质的老头……哎，虽然不服气，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头确实比我厉害很多。” “就这个？” “就这个。” “呵呵。”临涯突然笑出声来，他走上前，用脚尖轻轻踹了几下古泠的脚板，“我怎么就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强的好胜心？以前都见你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 “我的境界哪有那么高嘛。” “也对，你又不是和尚。”临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微微仰起下巴，视线漫无边际地在窗外扫着，“唔……以前遇到你不高兴的情况……一般采取的方案是……”他故意顿了顿，瞟了眼古泠，发现某人正奸笑着看向他。 “我要青椒肉丝炒面以及一整只烤鸭，谢谢！。” “……你到我这里来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蹭吃的吧？！”临涯单手捂着脸，“早知道就不说了……混蛋。” “嘿嘿，没办法咯，谁让我突然想你来着。” “……谢谢你善意的谎言，如果您能更真实的表现出自己的想法我一定会更加发自肺腑的高兴的……” “好吧，其实我是突然想你请我吃的食物了。” “……我那颗脆弱幼小的心哪……” 抱怨归抱怨，临涯还是无奈地捏着钞票出门了。出门前还不忘再三嘱咐，让古泠“安分”地等着，不要因为耐心不够而将他的宿舍给拆了。 古泠“认真”“聆听”完毕后黑着脸一脚将其踹出了门。 关上门之后古泠重新回到了阳台上，坐在床边仔细欣赏着这幅画，并且有种“正好乘临涯不在干脆偷走”的冲动，不过思量再三，反正那家伙说好送自己一幅的，姑且就先等着吧。 在临涯出门的第二分钟时，门铃响了。 古泠开门后发现临涯站在门外却两手空空时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不过某人却无害地晃了晃双手笑着道，“半途遇到你的宝贝弟弟正在找你，似乎很急的样子。” 不等临涯说完，古怪就从旁边闪了出来，“姐。” “出什么事了？居然能让你着急。” 古怪叹息着说道，“好象爸妈已经旅游回来了，刚才发短信过来说要到我们学校瞧瞧。” “……他们想干什么……？” “鬼晓得。临天似乎担心家长比较排斥‘黔尚城’的教育方式，所以让我们赶紧出去截住他们，尽量别让他们进来。” “……我觉得一般家长的思想在咱爸妈身上根本体现不了……” “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我们还是不要透露太过有关‘黔尚城’的信息好。”古怪不等古泠反应过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拉着向前走去，“没时间了，我们必须得快一点。” 古泠不满地撇了几下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脑袋，“炒面——烤鸭——” “是……是……您老一路走好半路走糟……”临涯擦了擦脑门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滴。 话说古泠和古怪正从校门口出来时，就见到一辆小货车从远处颠簸过来，即使看不清楚牌照上的号码他们也能看出这就是自家的“畸形版宝马”。全世界，驾驶着小货车出去旅游的人不多，他们的父母就是其中一对。 “姐，交给你了。”古怪朝后退了一步。 “凭什么！？凭什么你不主动站在前面！？你还是不是男人！？” 古怪举着仍旧缠着绷带的胳膊，“你想让我带伤上战场么？！” “……混蛋……” 几分钟后，小货车终于驶了过来。在古泠和古怪面前停下，两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哦？特意来迎接我们吗？” “那是当然，在这些没有见到老妈您的日子里，你知道我们是多么的难熬么。多想月假回家立即飞奔进您的怀抱，可惜啊可惜，亲爱的老妈你居然带着老爸出了家门去感悟自然……” “闭嘴！”古泠的老妈立即打断古泠即将的长篇大论，她推开古泠，果然见到正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左胳膊的古怪，顿时眉毛皱成一团，“你们两个，谁来说明一下情况？” 古泠一见自己老妈露出这种表情，顿时那颗小心脏不听使唤地打起了小鼓，速度之快令她双手颤抖双腿发软两眼直冒星星……她老妈的恐怖之处，古泠可是从小就一直在见识着…… “其实……小怪是因为……那个……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你知道的，厕所里铺的瓷砖一向很滑……” 老妈晃了晃食指，“古泠，妈妈不记得有教过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一招哦。” 古泠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实话。”她用极度哀怨的眼神看向古怪，“这个变态正暗恋同年级的校花，因为想在众多追求者中占据优势，所以在做准备的时候从二楼摔了下去。” “古泠，你觉得妈妈会相信吗？” “……老妈……”古泠咬着下嘴唇，双目含泪状，“我错了……” 古泠的老妈好整以暇地吹了吹指甲，“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没有好好保护好弟弟，不应该在没有好好保护弟弟的情况下还欺骗老妈，不应该在没有好好保护弟弟且欺骗老妈的情况下再次欺骗老妈……” “很好。”古泠的老妈咧嘴一笑，她走上前搭住古泠的肩膀上，“那么，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实情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古怪？！” “这……” “妈。”关键时刻，还是古怪挺身而出，“这真的只是意外啦，其他学校的人到我们学校来体验生活，中途的时候因为太兴奋了所以就抱了我一下，结果就成这样了。姐姐也没注意到嘛，我没事的。” ……结果老妈信了…… ……观音大姐啊这到底说明了啥……为什么这么漏洞白出的谎言老妈居然相信了？！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如来啊你来瞧瞧这就是严重的等级对待啊！！！老天爷啊别怪我再次鄙视你因为你实在太欠鄙视了！！！！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四章 过渡 有了古怪之后，父母两人就比较好对付了，这小子简简单单地笑一笑，随随便便地说几句，就把二老搞得服服帖帖，看得一旁的古泠嘴角直抽搐，捏着拳头发誓以后死掉不管是见着阎王还是神仙都得胖揍一顿才会爽一点。 “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到学校里？”古怪突然想起了重点，于是询问二老道。 “这个……其实……”老妈欲言又止，而一直不语的老爸突然从后面将老妈搂进怀中，“因为担心你们啊，特别是古泠你，最容易惹是生非。” ……我一直惹是生非到底是为了谁啊……你们脸上的眼睛真的有在看世界吗？！你们确定你们没有戴着隐型的有色眼镜？！要不是咱们几个拥有相同的祖宗我真的会诅咒你们…… “今晚会留在这里吗？” “不了，我们得回去瞧瞧家里有没有被洗劫一空，因为你妈说她临出门的时候好象忘记关门了。” “……我看要偷的早被偷了，余下的一定是拿不走的东西，比如木制的房门……”古泠有一瞬间不想承认她和某二老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 “恩，那我们先走了。”老爸抢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老妈前面向古泠古怪道了别，拉着她一起回去了小货车内，“古泠你要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哟。” “……是是……你们赶紧回家吧……” “这个月别忘记了回家，你们妈妈有事要跟你们说。” “好……” 看着小货车继续颠簸着离开，古泠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搭住古怪的肩膀，“我说你就不能想一点好些的理由么？比如说不小心摔倒之类的，居然是被‘抱’骨折……也太高难度一点了吧……” “摔到？这么没品位的事情我才不要。” “……你还是全身骨头一起折断算了……” “那样老妈一定会宰了你的。”古怪笑得很和善，“要好好保护我哟，姐——姐——大——人——” “……哎呀真讨厌我怎么看见一只蜘蛛被自己的丝缠着脖子就快断气的模样……”古泠望着夕阳朗诵道…… “不，是会长快被勒得断气了。”古怪纠正着其老姐的错误。 “……啊哈？！”古泠先是疑惑地看着古怪，又顺着古怪努着的嘴巴朝校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临天正跑步的姿势，可惜像是被谁按了定格键而一动不动，原本好好地系在脖子上的领带正被孟孜冉揪在手中，后者咬牙切齿全然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用她那细得不能再细高得不能再高的小高跟鞋踩着临天的后腰…… “好……好一幅‘才子配佳人’的唯美图画啊……”古泠打算无视掉眼前的这一切，拉着古怪望着夕阳做出一副感伤的样子低着脑袋饶过了某两个人…… “小古泠——小古怪——救我——”某人也无视别人的真正想法，扯着嗓子向两个人求救道。 “夕……夕阳真是美啊……我突然感觉到脑海深处的灵感涌动，赶紧回去记录下来，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编进小学课本里……” “……姐，这是不可能的……” “小怪，我觉得现在让我停下来的可能性更低……” “小古泠——小古怪——你们不能这么绝情啊——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头儿——”某人终于放弃了毫无用处的跑步暂停姿势，直接趴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地上已经枯黄的草，眼巴巴地看着快要走进校门的古泠古怪。 “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你就一破土匪头子还想赖帐不成？之前到底是哪只混球答应别人要约会三天的？！你若真心找死麻烦另选其法，我可没时间陪你慢慢耗！”孟孜然继续拎着某人的领带奋力将其往学校里拉，但因为性别以及力气上的差距，临天并没有移动一步。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到底是谁把我们窝里的混蛋竖着带出去横着带回来的？！你要对此事负责！” “说话不算话你也没必要长着嘴巴里，给我拿牛屎埋掉！” “我的嘴巴可是用来吃饭的你自己吃牛屎也就算了别拉上我！！” “你这个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五的构造是牛屎的混蛋有资格说吗？！有资格吗？！！” “……小古泠——小古怪——”某人继续扯着嗓子喊道…… 这时候，古泠和古怪已经踏进了学校的大门，听到背后异常凄惨的声音后两个人还是停了下来。 “姐，我觉得再不去帮会长，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他的忌日了……” “没事，我们可以去献花……虽然咱穷，但要躲过交警和绿化部门的人去绿化带掐一把野草还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花。” “……以草代花……虽然东西变了可是我们的心意没变哪。”古泠说完合上双手，“愿冤死的灵魂就此安息……” “唔？什么情况？” 古泠一听到这声音，立即朝后退了几步。 薄成江对古泠如此之大的反应很是不解，“你怎么了？” “没事。”古泠说完拉上古怪就准备走，但是薄成江却在后面抓住了古怪受伤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重力让古怪“唔”了一声，古泠扭头看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也不顾自己与薄成江实力上的差距直接踹向薄成江的胳膊。不出所料地被后者躲开。 “啊，实在抱歉，我没注意你的肩膀受了伤。”薄成江向后退了几步，举起双手道歉道。突然，薄成江注意到了一边正以狗爬式挣扎中的临天，“我说怎么到处找都不见你的人影呢，原来是跑这来陪人家小女生散步哪？真是条忠狗啊，帮我买个炒饭居然买到女生身边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散步’了！？”某只被牵着领带的‘忠狗’吼道。 “咦？难道不是吗？” “是才有鬼！！！” 最终还是史君担心某两个去买炒饭的人把自己给炒了而跑出来寻找时找到了众人，并且担心学生会的工作以后没人打理而说服孟孜冉饶了临天…… “奇怪，你对临天这小子有没有意思，为什么硬是要和他约会呢？”薄成江捏着眉毛问道。 孟孜冉冷哼着甩了甩头发，“这当然是有理由的。”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五章 有时候，校服也能成为武器 根据孟孜冉龇牙咧嘴的叙述后，众人大致明白了她要绑着临天去约会的目的。原来孟孜冉的父母一直希望她能嫁给他们生意上伙伴的儿子，就是所谓的“政治联姻”。从她的父母到她父母生意上的伙伴再到她父母生意上的伙伴的儿子，这一帮人神经粗得堪比千年古树的树干，毅力坚强得犹如濒临死亡却一直没死成的小强同志，黏糊得好似一到阴雨天就满地乱爬的鼻涕虫，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虽然孟孜冉也曾爆发过，还差点动手将那位姓“鼻涕”名“虫”的人薄揍一顿，但是，看看人家的顽强！看看人家的坚毅！看看人家即便迎着拳头还满脸微笑的鼻涕虫！试问有谁能够贱到这个份上？！ “……所以你就想要找个替身男友？”临天勾着古怪的肩膀问道，至于他为什么会站在古怪身后……自然是为了躲避什么…… “恩。” “……为什么会是我……” “不管你的内在再怎么垃圾好歹也是‘逸风’榜的第一名，带出去比较拉风。” “……看来人帅也是有错的。”临天懊恼地摇了摇头，“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么？” “都试过了，没用。” “……小程暮小古怪他们呢？” “好歹你也有点作为‘逸风’榜第一名的自觉行么？如果你不在学校的话我自然会请他们帮忙，既然你这个第一名还窝在学校里，那我为什么不废物利用呢？”孟孜冉的纤钎食指直指临天，“今天晚上有饭局，麻烦您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薄成江却突然插了一声，“其实对付这种状况并非只有这一条路，还有其他的……” “哦？” 薄成江兴致勃勃地勾勾手指，待所有人都围成圈后他才开始小声将了起来…… 晚上六点整，某六星饭店前： “实在抱歉，这里不允许停车。” “那……停车场在哪？” “实在抱歉，您的车也不允许停在停车场。” “怎么？你们搞差别待遇么？我的车怎么了？不就是比那些轿车少一轮子么！？等哪天老子有钱了，按它个十个八个的给你瞧瞧。” “不……先生您误会了……三轮车应该放在那边。” “哦……这样哦……” 程暮擦掉脑门上的汗，推着正在三轮车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孟孜冉，将三轮车的龙头一调转，缓缓地朝前面推去…… 至于为什么不是临天而是程暮……那是因为临天实在狠不下心毁了自己形象但却能狠下心毁掉别人的形象，所以一句“帮个忙嘛”就将程暮给推了出去…… 可怜昔日里一位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必须要自毁形象地踩着三轮车到人家六星级饭店前来丢人现眼……虽说有“红颜”榜的第一美人陪着一起，但怎么感觉那么不是滋味呢…… “哈！这种感觉还真新鲜！那老头的主意果然不错！” “我说，踩三轮来陪‘媳妇’见家长和情敌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一身的打扮？” “老头说要‘震撼’。” “……的确是很‘震撼’没错……希望别碰着熟人……” “我觉得现在要担心的不是‘熟人’，而是‘警察’……” “……也对……” 程暮和孟孜冉的打扮，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最伟大最高度统一的“校服”……并非是“黔尚城”的制服式校服，而是临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学校服……因为后面用印刷体明明白白地印着“xx小学”的字样……也正因为是小学校服，所以穿在两个高中生的身上实在是太过“紧身”了一些，胳膊和腿都露出一大截来，再加上脚踩着白球鞋…… 校服这种东西，若一大群人一起穿着并且整齐地排列在一起，那是绝对的“整齐”、“统一”、“气势”，但如果只有单独一个或者两个…… 将三轮车随意地停在一边，两个人盯着眼前的六星级大饭店，程暮随即感叹道，“我觉得，保安应该不太可能让我们进去。” “甚至还有可能报警。”孟孜冉补充了一句。 “但是……”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于是，两个人捋起本来就很短的校服袖子，孟孜冉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挽着程暮的手臂，统一了步伐，“向前进！一！一！一二一……” 再于是，很理所当然地被保安拦截了下来…… 保安好心地告诉二人“穿戴不整齐者不得入内”以及“精神病患者要在监护人的陪同下才可入内”这两条店规。 “我们穿得很整齐啊。”程暮整了整领口，当着保安和服务员的面原地转了一圈，“还是你们看不起神圣的校服？”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保安连忙解释道，“这是店里的规矩，我们也没办法。” “别管他们啦，我们得快点去赴约，要不然妈妈爸爸会生气的哟，你也就娶不了我了哟。”孟孜冉走上前，温柔地拉着程暮的手腕。 “恩，好的。” “那么，向前冲，一，二……三！” “三”字的“n”音刚落，就见两抹身影从保安和服务人员中间穿了过去，直接跑向不远处的楼梯。保安立刻掏出对讲机，放在嘴边说道，“酒店里有两名奇怪的客人，身着某小学校服的青年男女，疑似精神病患者，大家注意，在力保不伤害二人的前提下抓住他们。重复一遍，酒店……”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六章 亲爱的就是放下自尊和自己一起蹲看守所的人 作为父母，他们真的很不明白女儿的想法，为什么就这么抗拒他们好意为她安排的婚姻呢？虽说对于现在才高三的女儿来说确实早了些，但只要这事一旦定下来也能让他们二老放心不是么？人家小白长得又帅又懂事，对他们女儿那叫一个迷恋，即使他们家的死丫头三番两次地扇他踹他用酒泼他，小白仍旧坚定不移，在这个时代还有哪个男孩子能对女生痴情到这种地步？！哎，可惜了他们的女儿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啊…… 今天两家人再度聚在一起，他们还真不信了，凭着五张嘴还不能说动他们女儿的铁石心肠。 可是…… “砰——！”随着一声巨响，两个人影直接摔了进来，呈条状物匍匐在地上，接着其中一个突然跃起，飞起一脚将门再度“砰”地关上，接着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哈……突然很有成就感……” “这就证明了你也是个掩藏性的犯罪份子。”孟孜冉也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头发，调整好呼吸后才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并且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拍了拍，“别客气，坐吧。” “恩。” 待程暮坐下后，两个人才发现某五人惊讶、诧异、不敢置信、崩溃、愤恨之类的眼神，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两颗球体居然能反应出如此复杂的感情……“恩？你们怎么了？” “冉……冉冉……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我们给你准备的晚礼服呢？”孟母瞪大双眼，颤抖地指着女儿说道。 “妈，你的眼睛再瞪下去的话，假睫毛可是会掉的哟。”孟孜冉耸耸肩膀，“那件黑色的连衣裙？因为看布料的手感不错所以剪下来做成拖把了，怎么？”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而且你现在这身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少生点气啦，对身体不好，你就是不听，哎，你看看，皱纹又多了很多呢。” “你！！！” “冉冉，你就别气你妈了。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穿成这样，还有，你旁边的人是谁？”孟父在孟母颤抖的肩膀上拍了拍，接下了质问女儿的重任。 “这衣服怎么了？我觉得很艺术啊，难不成你们看不出？”孟孜冉一挑眉，“也是，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出‘艺术’来，那也不叫‘艺术’了。” 孟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着道，“好吧，就算我们没有艺术细胞看不出你穿的衣服有多艺术……麻烦你介绍一下你旁边的那位。” 孟孜冉指着程暮，“他？” “没错。” “我的亲亲小学弟。”孟孜冉环住程暮的胳膊，“本来不想告诉你们我已经恋爱的事情，可是你们总是为了我的婚姻大事而烦恼，所以打算带他来给你们瞧瞧。” “你故意骗我们的吧？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因为你们的思想比较保守嘛，总觉得告诉你们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恋爱了有些对不起你们，不过你们似乎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保守嘛，居然现在就操心起了我的婚姻。唔，其实你们也应该猜到才对，你们的女儿我长得也算标志，在这种开放的时代怎么会没有交往对象呢，你们说是不。”孟孜冉歪着脑袋装可爱，不仅对她的父母笑了笑，还对另一家已经傻眼到连最基本的语言能力都丧失的三个人微微一笑，而程暮则僵硬地抽搐着嘴角…… “我们不可能同意你们的。”孟父拧着眉，伸手想要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来，可惜在碰到女儿手腕的时候，她突然朝程暮身上倚了过去。 “爸，这可不行哦，现在都提倡恋爱自由，你没资格反对呢。” 孟父从椅子上“蹭”地站了起来，“不管如何，我不允许！” 孟孜冉本也打算“蹭”地站起来以此增加一下气势，可惜就在包厢的门被打开的瞬间，她就知道没有必要了…… “就是他们！！！”保安指着孟孜冉和程暮说道，然后就见几个身穿警服模样的人从外面“哗啦啦”地冲了进来，直接将某两只“校服爱好者”压在了桌子上，“有人举报这两个精神病患者跑进饭店里捣乱，现要带回局里调查。” 孟父孟母一听彻底懵了，“等……等等……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可以证明她没有精神疾病。” “这可不是你们说说就能算了，有什么事和我们一起回局里吧。” “等一下，我再说几句话。”孟孜冉挣扎着站起来，脸被压在桌子上的感觉实在不舒服，“那什么，鼻涕虫先生。”孟孜冉看着父母口中的“小白”同志，“你喜欢我吗？” “鼻涕虫”似乎很茫然孟孜冉这么问的目的，点点头轻声道，“……喜欢。”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穿着弱智的衣服骑着三轮车一路上高歌‘泥娃娃’来到六星酒店赴约吗？” “我……” “再问你，‘自尊’这东西，值多少钱？你能为了我舍弃这东西么？” “我……” “哈哈，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孟孜冉“深情”地看着程暮，“也是我只喜欢他的原因。” ……如果谈恋爱就必须要做这些，那我一定光棍一辈子…… 程暮咬紧牙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算了算了……能博得美女深情一望也值了……虽然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深情”中有点“威胁”的味道…… 警车呼啸着离开，连同两位疑似精神病患者也被一并带走…… “怎么会这样……”某五个人集体感叹着…… 警察局里，某警察将两张表格放在两个人的面前，“现在正常了吗？正常了就把表填完，我们好通知你们的家人。” 两个人拿着笔，对视一眼后勾起嘴角，低下脑袋“唰唰”地写了起来。 孟孜冉的表格： 姓名：孟佐料 性别：疑似女性 年龄：且看我如此年轻 籍贯：土生土长的土苗子 家庭住址：哪里有空地哪里就是我的家 联系电话：有事就找“110” 程暮的表格： 姓名：程墓地 性别：真真实实的汉子一条 年龄：比警察们都小 籍贯：从哪来打哪去的结果便是原地打转 家庭住址：那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我们都不愿提它 联系电话：电话？啥玩意儿？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七章 头疼的一窝害虫 范警官的全名叫“范凯”，当警察也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威望，最近几年新进部门的警察都尊敬地称呼他为“范警官”，曾经破获过许多棘手的案件，小到公交车上的惯偷和色狼，大到贩毒和传销组织，若不是因为他在一次任务中被击伤了小腿，恐怕现在就不会窝在这种小警察局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地方虽然小但却是相当有感觉，平日里从来不缺鸡毛蒜皮的犯罪案件，让他这位快退休的人还必须从早忙到晚，特别是那个什么“黔尚城”，明明只是一所学校却搞得神秘异常，大有“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哟”的感觉，由此引发的事件更是一桩接一桩。也不知道“黔尚城”到底是个什么地狱式的环境，在外面还是个好好学生一旦进去就摇身变成社会未来毒瘤……好吧可能他真的夸张了点，但这所学校从会长到副会长再到学生都歪去了慕尼黑，丝毫见不着所谓的“正”字…… ……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后悔干了警察这份工作的时候就是最初与“黔尚城”有所接触的那开始的瞬间…… “范……范警官……”范凯的助手，也就是经常和自己一起处理“黔尚城”的“可爱”学生们创造出来的麻烦的陈崖，虽然才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但为人却老练得很，多亏了“黔尚城”的那些王八羔子啊……当初若不是还有陈崖陪着自己一起糟罪，指不定自己还能否撑到现在，搞不好一个心肌梗塞就死在人生的道路上…… “什么事？”范凯揉了揉有些闹腾的脑门，在和“黔尚城”接触的一年里，自己到底神经痛过多少次？！他大爷的……他还不想死…… “呃……” “……我不要听你给我死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赶紧收拾行李参加冒险队最后死在半路吧。”……天知道陈崖这一声“呃……”就是预示了即将要和自己报告的事情肯定和“黔尚城”有关……他不要听……不要听…… “范警官……你冷静点……”陈崖丝毫不在意范凯对他的诅咒，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只要他得到有关“黔尚城”的消息来报告给范凯时，他就会诅咒自己一次…… “……你……你说吧……那群小王八蛋又给我搞出什么名堂了？！” “……其实……呃……” “……别‘呃’了……我有高血压，惊不起吓……” “其实是这样的……‘黔尚城’有两个人现在正被关在邻区的警察局里……似乎……正在挑战所有警察的道德地线和忍耐性……” 范凯沉默了一会，将脑袋埋进双臂之间，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今年本地区有多少杀人案没有破获？” “三十六起……怎么？” “都算在他们头上，死吧……死得干净点……” “范范……范警官……你你你……你冷静点……” 范凯连续叹了好几口气，拿起桌旁放置的警帽，重重地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走吧，去见见到底是哪两位。” “恩。” ************ “啪！”钢笔被猛地甩在桌子上，断成两截之后滚到了地上，留下一滩墨水，作为它曾经存在的证明。 “你们到底说不说！别以为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不能怎么你们，如果你们继续这么不合作，就一直待在这里吧！”年轻的警察无力地威胁道。 “老……老婆大人……”程暮一蹙眉一瞥嘴，颤颤巍巍地指着一脸凶相的年轻警察，“他……他凶我……” “没事，法律是会保护我们这些精神病患者的！”孟孜冉慷慨激昂地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们！” 这一幕正好被刚到门口的范凯和陈崖撞见，范凯本能地压底帽檐，转了个身，“……我们回去。” “啊？不去帮他们吗？” “野草就应该自生自灭才会被诗人引以传诵，别管他们这些野生物种了。” “可是……” “咦？这不是二号床和三号床的病友么。”程暮的余光正好瞥见门口的二位，虽然并不知道这二位的身份但曾经偶然间见到过他们于会长的接触，想来至少也该算是半个熟人。 “……小冬。”范凯完全无视程暮的自来熟，走到那位仍旧一脸怒气的青年警察面前，“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负责好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为什么？” “老熟人啦。”范凯指着某一男一女道，“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小区里出了名的神经病人，经常穿着奇怪的衣服在大街上乱转。我想想，好象这两个人曾经还穿着一套螺丝装溜达进了人家浴室里，最后还是被保安踹出来的呢。” “……是么？已经是老面孔了啊？” “是啊，所以‘老面孔’就必须得用‘老方法’来治。”范凯说到这里，冷不丁看了眼某两个人，仅仅这一眼，就让两个人想起了一个人。 老狐狸史君！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混蛋不扎一窝啊…… “那范警官，这两个人就麻烦你了。” “客气。” 范凯皮笑肉不笑地走到程暮和孟孜冉面前，弯下腰，“那么，现在，由我来送你们两个人回去好不好？”范凯眯起眼睛，“你们的临妈妈和史爸爸应该很想你们才对……吧，嘿。”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八章 突发状况 范凯将两个人带上了警车，很老不正经地夹在人家小“情侣”的中间，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和香烟，刚点燃就被孟孜冉拿走，然后眼睁睁看着美女虐香烟的经典场面…… 孟孜冉先将香烟来来回回折几下，然后将外面的一层纸撕开，将里面的烟丝捏在手里，吹车窗外面，看着在风中舞动的烟丝，范凯怎么看怎么心疼…… 而他放在口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则被程暮掏了出来，放在手中掂了掂后当着范凯的面将盒子中的所有香烟全部放在手中，双掌合起，揉啊揉啊揉啊揉……至于打火机……程暮说似乎有点用就先留着，不过是留在自己口袋里…… “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抢！而且还是抢一个警察的东西！”范凯对此似乎有些气愤，一只手指着一个，“必须得赔！” “作为一个警察，你连自己的东西都会被抢走试问又怎么能好好保护民众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而且……”孟孜冉嫌恶地将手放在范凯的衣服上擦了擦，“香烟这种东西，可比癌细胞高尚不了多少。” “我知道。”范凯往程暮那边挪了挪，以此来躲避孟孜冉的爪子，“我都活了半辈子，也就好这么口，如果哪天真的升天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反正如果不是吸烟吸到死就是被你们‘黔尚城’的学生气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选择我喜欢的方式来见阎王呢。” “谁管你的死活了。”孟孜冉翻了个白眼，小嘴幽幽地说道，“我是担心某些人啊连死都死得不彻底，还得麻烦人家医生抢救个半天，最后居然在厕所里偷偷吸烟的时候晕倒在便池里溺水生亡。” “……请不要随便决定我的未来……”范凯终于意识到，再这么侃下去吃亏的永远是自己，于是干脆闭上嘴巴，摆摆手，示意驾驶座上某位笑得肩膀抖动的频率已经有赶超蜂鸟之势的陈崖开车。 目的地自然是“黔尚城”，他范凯真想瞧瞧，一个只有学生管理的学校，是不是只能将学生往末路带去。那个学校的最高组织，到底想要将学生培训成什么模样？！ 而就在车子发动的时候，学校那边也发生了一些状况。 由于古泠和古怪本身就是拥有一个月休假二十九天的人，所以即便他们长时间不待在学校也没关系，但是古怪一改前段时间的状态，只要书店里没什么工作就会回到学校，而古泠也是除了学校基本什么地方都不去。但是现在有个情况让他们不得不在还没有到月假的时候回家一趟。 起因则是发到古怪手机上的一则短信，号码很陌生，但是内容却让姐弟两个大为吃惊，“是玲玲的两个孩子么？来见见家人如何？” 老妈的名字叫乐玲，“玲玲”是老妈的小名，也就只有老爸偶尔肉麻的时候才叫两声，一般直接称呼“玲”就可以了，但是发短信的人竟然直接用了“玲玲”，而且还是“见见家人”，会是老妈的家里人吗？怪不得他们活了近十八年都没有见到老妈的爸爸妈妈以及众亲戚，难不成他们的老妈以前是个无良少女，为了某些原因而离家出走……？？？ ……反正先不关这所谓的“家人”只如何冒出来的，古泠和古怪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家里可能出事了。 “没可能啊……如果是老妈想让我们见见家人，那应该自己发短信的呀……”古泠蹙着眉，“难不成被绑着了？……这更没可能啊……” “别瞎猜了，回到家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么。”古怪找到史君，拿到轿车的钥匙，拉着古泠朝车库走去。 “恩？要开车？你小子没忘记你现在还是个伤患吧？” “我的右脚和右手都没有事，所以开车这种小事根本不成问题。” “……忘记问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没学。” “那……” “看着史君开了几次，大概会了。” “……什么叫‘大概会了’，你这次可是在拿两条生命在进行实验哦。” “我会小心不把你甩出去的。” “这不是你要注意的重点！混蛋！” “上车。” “……” 古泠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关好车门后就见古怪踩下了油门…… 古泠终于知道“理论”与“实践”之间永远存在差别的，而古怪作为媒介正将两者彻底放大…… 好在有惊无险地开出了树林，古泠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乘古怪开的车，所以两个人只得弃车打的。 到了家，古怪直接下了车，古泠无奈，值得掏钱付费。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自己家的门前，但是就在离大门还有三米距离的时候，有人为他们开了门。 一个约莫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脑袋上的头发已经基本掉光，光溜溜的居然还会反光，道是下巴的胡子比较茂盛，基本将整个下巴都覆盖住了，就连嘴巴也丝毫不见踪迹。皱纹很深，眉毛总是蹙在一起。身高方面，就老年人而言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 他绷着一张脸，威严地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古泠和古怪，“你们就是玲玲的两个孩子？”声音比看上去要年轻得多，苍劲有力。 “你是……” “哼。”老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甩开手独自折回屋内。 古泠和古怪对视一眼，这老头谁啊……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莫名其妙地进了屋，发现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全部都变成了可能……他们的老妈居然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沙发上，虽然满脸的愤怒并不言语。当她看到古泠和古怪之后神情立刻变得复杂了许多，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妈……这是什么情况？爸爸呢？” “什么情况？”刚才那个老头怪里怪气地出声道，“难到你们的妈妈没有告诉你们吗？” “恩？告诉我们什么？” “哼，玲玲，你打算对他们瞒到什么时候？” “我根本没打算瞒他们，而是压根就不想告诉他们。”古泠的老妈怒视着老头，“他们不是‘乐’家的人！你若是赶将他们牵扯进来我就跟你没完？！” “没完？！”老头走上前一把捏住古泠妈妈的脖子，“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掐死你了！” 第三卷 深入期 第十九章 旧识 范凯相当负责任地带着程暮和孟孜冉来到“黔尚城”，让陈崖看着车后就径直带着两个人去了学生会——反正自从和这所学校扯上关系后那个地方没少去。 本以为会长不在那只狐狸好歹会在吧，可是待在学生会的人居然出乎了范凯的预料。 站在门口惊了一会，才转过头去，对身后两个有些疑惑的人摆摆手，“你们先回宿舍吧，等下次见到你们会长我会一并说的。” 看着两个人走远之后，范凯才走进学生会，并且还不忘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有正在吸着面条的薄成江。 “唔，我不是学校里的人啦，如果学校里有什么状况请去找会长大人。”薄成江看到来者居然穿着警服的时候有些吃惊，连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抹干净嘴站起来，“我只是路过且什么都不清楚的糟老头一个。” “……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这副死德行哪。”范凯摘下帽子，脱掉有些厚重的外套，走到仍旧一脸茫然的播薄成江身边，坐下，“我是范凯。” “……哪个范凯？” “哦？你认识几个范凯么？” “那是当然。”薄成江也重新坐了下来，掰着手指头数道：“混蛋范凯、畜生范凯、王八范凯、禽兽范凯……” “我看你真的是再早死。” “呵，都这么久没见面了，开个玩笑也不行么。”薄成江倚着沙发盘起腿，“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再见着面，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呢。” “所以说啊，我今天真是霉死了。”范凯不耐烦地揪了几下头发，“对了，你就是‘黔尚城’的创始人？” “……这个……其实学校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又不是来抓人的，犯不着把所有事情都推开。”范凯的手伸进薄成江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从里面的口袋中找到了一盒香烟和打火机，“啊，我的宝贝啊。” “这么些年你还没有把烟戒掉么。” “我就这么一个喜好，而且看样子你也不是没戒么。” “本来已经有几年没有抽了，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心烦。” 范凯抽出两根烟，递给薄成冰一支，帮他燃上后自己也点燃了烟，“我可是一直心烦着呢。” “我还没问你呢，一个中央专署的警察队长怎么会跑到这种小地方来工作？被遗弃了？” “办案的时候受了点伤，再加上人老了，比不上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范凯苦笑着吐出烟圈，“不过被调到这里后，感觉更累了。” “哦？为什么？”“还不是你这学校害的，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个都是小人精。” “哈哈！那是自然。”薄成江极为自豪地说道，“虽然当初在学校刚建成之后就因为某些事情而离开了学校，本以为学校会就此垮掉，没想到几年之后过来缅怀的时候居然发现一切已经上了轨迹……这就是学生们的实力啊，在困境中所爆发出的高乎一切的实力。” “但你也不能只让学生们管着吧，毕竟他们大部分都还没有成年呢。” “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聘请老师啦，只是资金不够而已。后来我走了之后，学校就渐渐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没有大人在也很好，至少学生们的才能不会受到限制……学生和老师再怎么熟络，年龄和心理上的差距永远都是不可磨灭的代沟，也只有学生和学生一起的时候，才能完完全全地展示出自己的所有吧。” “别一副你很正确的模样，其实事实是当初你因为没钱而离开了，学生们没有钱聘请老师才自己当的老师，对吧？” “……我可是有帮他们介绍‘卢门’这个大赞助商哦。” “‘卢门’？呵，真是不简单啊你，主动将学生和黑社会勾搭在一起的校长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你这么一只了吧。” “谁让这个社会本来就黑暗呢。”薄成江弹掉烟头上的灰，无奈地说道，“若要让他们看到光明中的黑暗面，我宁愿让他们在黑暗里寻找光明。” “别说得这么文艺，你丫的就是大老粗一个。”范凯翻了几个白眼，“啧，练家子的果然就是练家子的，即使已经五十的人了看样子也只有三十大几。” “哈哈，谢谢夸奖，这些天一直被那帮小王八蛋左一句‘老家伙’右一句‘死老头’的称呼，还真以为自己变老了呢。不过……” “什么？” “其实，我在今天在学校里见着两个学生，让我有些介意。” “说说看。” “他们叫‘古泠’和‘古怪’。” “……好……好名字。”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上去，脑袋里面浮现出了谁么？” “谁？” “乐玲。” “……是她？！” “古怪和乐玲的相象程度是百分之五，但是古泠却是百分之八十。” “世界这么大，有几个长得像一些的也很正常吧。” “一点也不正常。”薄成江压灭烟头，深吸一口气，“我和古泠比试过，这丫头的功夫虽然不到家，不过完完全全是‘乐’家的套路没错，一招一式都可以看得出来。而且我刚刚才回想起来，当初玲玲选择的对象，是个姓‘古’的小子。” “你是说……” “他们应该是玲玲的孩子没错。‘乐’家最近出了些问题，原本作为继承人的小子突然病故，老爷子正四处找他二十二年前离家出走的女儿呢。我能够这么闲暇地跑到学校来蹭吃的也是因为老爷子让我出来寻找的缘故。” “……他们现在人呢？古泠和古怪。” “据说已经回家了，可能被老爷子找到了吧。”薄成江苦苦地勾勒出嘴角的弧度，“烦死了……” “哎……”范凯头痛地捂着脑袋，“我就知道跟‘黔尚城’扯上关系铁定没好事……” “你现在有时间吧？” “怎么？” “陪我去一趟玲玲家。” “……我还有工作……” “恩？”某人捏着拳头。 “……即使工作再忙也不能丢下老友不问，一起去吧。” “这才乖嘛。”某人放下拳头。 两个人起身正打算出门，就见史君拎着临天的脖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当闻到屋子里的味道之后两个人脸色一变，史君也丢下临天走近两个人，嗅了嗅，“你们吸烟了？” 关键时刻薄成江充分发扬了“插朋友两刀”的可敬精神：“是他吸的我只是坐在旁边身上也沾了点味道而已。” “放屁。”临天指着烟灰缸里的两根过滤嘴，“人的习惯一般很难改变，吸烟之后如何掐灭烟头的习惯也很难改变，你这老不死的吸烟之后总喜欢将过滤嘴压弯的习惯以为我不知道么？都这么老了居然还死不正经地撒谎，小史君，把他们给我切成片制作成标本。” “……”某人终于发现当初他创建这么一所学校的确是错误中的错误中的错误中的错误……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章 啥?!继承人?!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掐死你了！” 老头的一句话让古泠和古怪都大吃一惊，古泠更是颤抖地指着老头的方位，“他他他他就是爷爷？！” “……是外公。”古怪捂着脸纠正道。 “啊……不好意思……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两个字所以比较陌生，不过比起这个我宁愿称呼您为……大爷。”古泠扯掉领带，“麻烦您高抬贵爪把我妈放了成么？没看到她现在很难受吗？好吧，咱把话退一万步讲，我妈是您的女儿，您可以随便揍，正如她揍我也没见着思考过一样，不过我首先要说清楚，你有暴力倾向我不反对，你要揍你女儿我也不反对，但是这女人，是我妈。虽然她经常揍我踹我一脸欠扁的模样嘲笑我，但不可否认，她是我老妈。” 老头斜眼盯着古泠，冷笑着松开手，任他口中的女儿在旁边咳嗽着，“听你的语气，似乎对我不满？” “哪有。”古泠笑道，“人家可是相——当——不满耶。” “不满？哈哈哈哈！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狂妄了，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老头说到这里瞟了一眼他的女儿，“说话做事一点规矩都没有，成何体统！？” “哟哟，瞧您说的，真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教育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教育着教育着就把自己女儿给教育没了。现在可是二十一实际耶，二十一世纪您知道是什么吗？” “臭丫头！”老头气得胡子颤了颤，迅速朝前迈了几步，一只手欲掐住古泠的脖子，而古泠也在瞬间朝后退开，躲过了老头的手。 “我是个听话的孩子。”古泠扬起嘴角，“老妈说虽然咱家没钱没权但受了委屈绝对不能含着，所以我会一个一个地送回拳头；老妈说做人只要凭良心就好，所以我揍所有人时都无愧良心；老妈说我们没有外公，我们自然就没有，至于你……大爷，希望您打哪来回哪去的好。” “你知不知道这样和我说话的下场会是什么？”老头的脸上已经见不着一丝怒容，他抚了抚胡须，跨到古泠面前，凑进他的脸，“现在，我代替你老妈教导你一句，‘在比自己厉害的人面前要学会低三下四’。” “‘低三下四’？食草动物惧怕食肉动物，那是本能所引导的，但我们同样是一个物种，为何要低三下四？一族中可以敬畏首领，因为他肩负着守卫族群的任务，但是敬畏你？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要厉害！”老头话音未落拳头就已经击出，直指古泠的面门，古泠早就知道这老头会先出手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但毕竟实力上的差距即使是再做好多少准备都无法弥补的，勉强躲过几拳头后终于被老头的一个扫腿直接踢中，于是古泠已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还弹了一下…… “以大欺小你厉害个什么劲哪。”古泠支撑着站起身，左脚有些不太稳健，看样子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扭着脚裸了，情况不妙啊…… “哼。”老头冷眼看着仍旧继续逞着强的古泠，“你妈妈的功夫是我所授，而你的功夫则是由你妈所授，当初我本就没有将全部的东西传给你妈，现在你想用从她那里学来的东西对付我？笑话！” “一个平常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等想到其利用价值的时候才来找她，你以为你有多厉害？！” “姐。”古怪上前将古泠扶住，“猪蹄扭了？” “……是诶，好疼……”古泠架着古怪的肩膀，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她实在郁闷，刚才明明已经被气得暴跳如雷了，怎么现在越气反而越冷静呢…… “爸。”一直不语的乐铃，也就是古泠古怪的妈妈终于开了口，她叹息着，道，“我知道爸爸你重男轻女的思想很厉害，但是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哥哥而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我逃出来，只是不想死而已。现在哥哥死了，你又来找我的孩子……你到底……要让我绝望到何种地步才甘心？” 老头听着乐铃的最后一句问话时，双手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全部爆了出来。 “‘乐’家需要继承人。”老头说完这一句后，转身看着古泠和古怪，“‘乐’家的继承人从来都是男子，但是……你的儿子似乎没有半点学习功夫的迹象，所以……”老头迅速窜到古泠身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其扛在了肩膀上。被扛的某人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猛烈挣扎着，但是扛着他的老头显然是“重男轻女”且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见她用手肘撞击自己的背部后冷哼一声，猛地转了个身，古泠便随着惯性甩了出去，脑袋好死不死地撞在了墙上…… ……臭老头，大爷我恨你一辈子…… 这是古泠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爸爸！”乐玲见自己的老爹绑了自己的女儿，完全不顾身上缠着的绳子，即便已经磨出了大大小小的血痕，她还是继续挣脱着，“算我求你！别带走她！” “‘乐’家需要继承人。” “但‘乐’家不需要古泠！爸！我从来没有对你任性过，唯独这次，求求你……” 老头的身型顿了顿，毅然地摇摇头，“不行。”说完便扛着古泠打算离开。 “放开我老姐。” 老头停住脚步，“就凭你，还无法命令我。” “放开她。” 老头转过身，“别给自己找伤受。” “小怪……”乐铃唤住自己的儿子，“……让他离开……” “可是妈妈！” “我们打不过的……注定了……”乐铃有些失魂落魄里半倚在沙发上，“爸……你走吧……” 老头最后看了一眼乐铃，深深的。最后，他扛着古泠走了出去，在踏出大门的瞬间，他听到从屋子里传出的声音。 “我……一定会抢回来的……” “有本事，你就试试。”老头撂下了这句话，走了。 出门没多久，老头正好遇上了赶来这里的薄成江和范凯。 “乐老爷子。”薄成江恭敬地鞠了一躬，可是老头却像完全没见到一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连看都不看一眼。 没过一会，有一辆车从旁边的道路上开了过来，车门自动打开，老头将古泠扔了进去，自己也坐进车里。 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薄成江叹了口气，两个人走进屋内，见着乐铃和古怪正一声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而乐铃身上虽然还缠着绳子但看其松散的程度应该已经被解开才对。 “玲……玲玲……”薄成江试着唤道，可是对方却完全没有回应。范凯出于警察的本能将所有的地方都进行了粗略的查看，终于在房间里发现被绑着的乐铃的老公，除了一些绑痕外几乎没有受多大的伤。待范凯帮他把身上的绳子打开头他连拖鞋都不穿立刻跑去了客厅。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左到乐铃身边，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玲玲……放心吧……你不是说咱家女儿是个坏胚子么……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去抢回来……”乐铃将脑袋埋进她老公的脖子里，双手拽着他的衣服，眼泪禁不住直落下来，滴在他的肩膀上，热热的…… “恩，一定。”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一章 咱就是属螃蟹的，不服气就把我煮了啊! 古怪本想在家里陪陪老妈，但无奈其母一句“学生还是要待在学校里才像是个学生”将他彻底打发回了学校。 临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见古怪回学校立马上前盘问，于是大伙都知道了古泠被抓走做继承人的事情。 “下个月八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古泠应该会正式成为‘乐’家的主人，我们要砸场子的话，也就只有等到那一天了，因为‘乐’家一般都不允许随便进出的。”古怪努力回忆着母亲所说的话，“但就算那天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去，听说除了收到请贴的人外，就只有一些颇为有名的人可以进去那里。” “有名？咱们‘黔尚城’还不够有名么。”裴霈气得直哼哼。 “这不一样。”古怪叹了口气，“现在只希望爸妈那边能有些办法。” “先别这么绝望嘛。”临天突然一挑眉，“‘名人’的话，咱们这里还是有的。” “谁？” 临天不语，伸出手指指着他的亲弟弟——临涯。 “临涯？！” “‘临涯’的确没什么名气，但是‘御’呢？”临天似乎对自己的亲弟弟信心十足。 “‘御’……”程暮捏着下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脑袋激动地揪着临天的胳膊，“你说的该不会是世界上唯一一位会画‘成长型’美术品的‘御’吧？！” “正是！” “可是不对啊……‘御’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出来了……如果按照推算的话，‘御’怎么着也有个七八十岁了吧。” “他不是‘御’本人，但是他已经继承了‘御’的名号，而且他作为‘御’的第一幅作品即将拿出去拍卖，正巧可以向众人宣布，沉寂十多年的‘御’再一次‘出山’了。”临天自豪地勾着自己的弟弟，“如何，咱弟弟是不是很强大？” “天哪……”程暮激动地看着临涯，“没想到我会有见到‘御’的一天哪……” “……哥……”临涯捏着拳头，大有种不把某位哥揍到大肠断裂小肠打结不罢休的想法。 “停停停！”裴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就算我们孤陋寡闻没有听过‘御’的事情，所以你们谁谁谁，来讲解一下。” 于是程暮极为亢奋地站了出来…… “‘御’具体的出道时间并不清楚，大家只知道当有人发现他的话会随着时间而发生改变的时候，‘御’也就出了名。大家疯狂地收集着他的画作，但是无奈‘御’的作品实在太少，而且出于私心，一旦这些画被买家买走之后就不会有再卖出的机会，所以‘御’这个名字也只在黑市炒得很热。至于……一些正而八经的画家对‘御’的作品嗤之以鼻，认为这只是个人的炒作，世界上哪会有根据时间而慢慢变化的作品。” “那‘乐’家会知道‘御’吗？” 古怪很是肯定地点了点脑袋，“那种大家族不会这么孤陋寡闻，自然会知道的。” “很好！”裴霈兴奋地打了个响指，“那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豆豆！” “……你是说……” “捣乱！把‘乐’家搞得鸡犬不宁！然后乘机将古泠给运出来！” “……捣……捣乱……？”临涯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着……“恩……我会加油的……”可怜他一个三好学生的苗子在接触到古泠之后被腐蚀了一半，在进来“黔尚城”后被彻底腐蚀了…… “御”能够证明自己是“御”的唯一办法，就是画，于是临涯在经过三分种的构思之后终于想出了自己第二幅画的雏形，他向众人说了一声后就去宿舍收拾了画架和一些所需物品，由程暮驾车送到了乡村。 “恩？为什么你要选在这种地方？到底要画什么呀？” “知道吗？”临涯走下车，撑着车顶笑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真实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这里有？” “没错，而且遍地都是。”临涯笑着摆了摆手，让程暮赶紧回去。 程暮虽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艺术家总有些常人理解不了的思维模式。车子开到一半，他无意中向窗外瞄了一眼后，顿悟到所谓的“最真实的东西”……因为他的视线所及之处，这些“真实”布满了道路…… “……果然艺术家的思维模式不是我们这种正常人所能揣摩的……”程暮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踩下油门，他想早点离开这里…… ************* 疼疼疼疼疼…… 古泠幽幽转醒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脑袋要炸开或者已经炸开了，她一睁开眼睛绝对可以瞧见自己的脑干…… 伸手摸了摸脑袋，很好，头盖骨没有随裂的迹象。 ……好大的包！ ……臭老头我跟你没完！！ 古泠气愤地坐起身，可能由于脑袋被撞击的问题而产生一瞬间的眩晕。她一边咒骂着一边从床上走下来，打量着自己待着的屋子。 大。 古典。 没品位。 这是古泠的评价。 屋子主要以木制品为主，再加上一些古色古香的水墨字画古玩瓷器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这房间却好死不死地摆了电视机、电脑等一些极为不协调的现代化电器…… 真不协调…… 古泠揉着脑袋在屋子里来回打转，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明明是想去开门的，于是一边感叹着自己上了年纪记忆力越来越差一边跑去了门后，但可恶的是，这门无论是拉还是推都无法打开，并且还没有一点把手或者钥匙孔之类的地方…… “……这算是囚禁吧……我要报警……”古泠踹了几下门后终于发现这一行为除了让自己的脚变得很疼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于是她便跑去了电脑旁，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一些人，但…… “有没有搞错啊放着电脑居然不连网真把电脑当成打字机玩啊！！！”忍着砸电脑的心情直接拔掉电源，不死心地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后终于承认这房间里完全没有电话……的事实。 当老头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见到古泠为了安慰自己而一脚踩着椅子一叫踏着桌子双手举向夕阳方向神情地朗诵着“小判官啊——如果你有时间就把那个臭老头给带走吧——”见到老头推门进来之后古泠尴尬地咳嗽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 “那啥，我记得你好象说过我是作为继承人被带回来的。” “没错。” “那我可以自由出入不？” 老头想了一会，“只限这个别院。” “ok。”古泠笑得春光灿烂，她直接饶过老头走出屋子，深吸几口气后活动了几下四肢。 “恩恩……作为继承人的话……一定要拽！”古泠这么劝自己，所以她横过身，以某种灰黑色甲壳节肢动物惯用走法进行着她的步行，在屋子里看着这一幕的某老头捏住拳头……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二章 哼哼! 虽然古泠作为继承人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出去，但是“乐”家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有些好奇心比较重的还曾经偷偷过来见过古泠。 说起来这“乐”家也是个大家族，古泠花了整整三个小时都没有将“乐”家给逛下来——好吧，她用螃蟹式走法确实比较费力而且又容易闪着腰，但只要看着某老头几乎被气得发绿的老脸古泠就觉得超——爽——啊…… “乐”家确实很大，古泠也懒得没事再去逛，加上她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家族里面都传开了，只要一出去就必定会受到周围人的注视，而这种感觉恰巧是古泠最不喜欢的，所以她宁愿躲在屋子里…… 本来以为作为继承人，就算没有奢华的生活至少也该有专人负责衣食住行吧？但自从住进这里后出了老头每天准点过来看她是否还活着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无聊啊无聊……无聊得她想咬电线玩了…… 这几天虽然没有外出过多少次，但经由一些路过的人的口，还是知道了老头的名字，叫“乐广”。 其实“乐”这个姓氏，古泠的第一反应就是某种农药名字…… 至于她老妈那一辈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也多多少少能体会为什么她老娘会动不动就揍自己了……完全是幼时所受的待遇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为了发泄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嘛！还说老头重男轻女！她自己也是这副德行嘛！不亏是父女俩！ ……咦……等等…… 古泠躺回床上，将最近几天听到的东西一一归纳着。 “唔……我想想，老妈的哥哥乐平从小体弱多病……诶？和古怪一样啊……但是老头却让兄妹两个一起练习，并且还将乐平的训练量加大……这会不会就是直接导致乐平的死亡真相？！……哦，不对……听说这小娃是得某些不可启齿的病挂掉的，啧，难怪那死老头子要偷偷摸摸地找老妈而不是正大光明的……毕竟太有损家族声誉了嘛……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恩……偏题了……简单一些锻炼是可以增强体制的，但是太过分的话……我觉得乐平很健康啊，至少他是死于某不可启齿的疾病而非其他，比起古怪那小混蛋来说不知道要好多少了……话说，古怪这混蛋怎么就这么容易生病呢……骨头还这么脆……胳膊居然到现在都还没好……呃……又偏题了……恩……老头比较重视乐平，因为他是唯一的继承人，然后老妈一不高兴就甩脸走人……？中间好象发生过什么事情来着……但是我有不太清楚……恩……反正老妈离家出走了……乐平理所当然地继承了‘乐’家，然后于今年的上半年死于某疾病……”古泠罗里八嗦地嘀咕了半天，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于是无奈着揪了几下头发，这一揪，似乎将脑袋里那隐隐约约明白的东西给引了出来，“对了！”古泠一拳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嘛！那老头和老妈的关系根本就没这么恶劣！真是的……两个脑干坏死的人啊……” 正说到这里，乐广又和前几次一样，从那扇实在找不到把手的门里走了进来，当看到古泠正窝在床上顶着鸟窝式的发型后很是不满地哼了几声。 “嘿嘿。”古泠禁不住笑出声来，她走下床，赤脚走到乐广面前，“有时间没？” “什么事？” “我好无聊，陪我聊天嘛。”古泠眯起眼睛，“好歹咱俩还有点血缘关系，您怎么忍心看着我无聊地变成干尸哦。” “哦？血缘？当初是谁让我打哪来回哪去的？” “……那只是个意外啦，哈哈……哈……”古泠尴尬地摆摆手后，自来熟地拽着乐光的袖子走到沙发旁坐下，乐广顿了顿，也跟着坐了下来。 “没什么好聊的，你只要安分点做好继承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听说‘乐’家的继承人至始至终都是男的，怎么这次会把我扛过来呢？还是说我长得比较帅？” “总不能把你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弟弟拉过来吧。” “嘿嘿。”古泠贼贼地笑着，她一只胳膊搭在乐广的肩膀上，“老头，我可是猜到你的目的了哟。” 乐广皱着眉，问道：“什么？” “呐，如果说错了你也别忙着否定，如果说对了……反正你坦诚点肯定没错。” “你说说看。” 古泠无法抑制地兴奋着，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竖起食指，“第一，你把我拐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继承人’，又或者说，并非只是为了‘继承人’。” “哦？那我是为了什么？”乐广有些好笑地看向古泠。 “当然是为了老妈咯。”古泠说得理所当然地说道，“就算想要直系子女来继承‘乐’家，但为什么不找老妈反而找我呢？只要你把我拐来了，老妈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吧？如此煞费苦心来制造与女儿的交集……当爹的还真辛苦。” “哼，我怎么可能为了她！” “都说了不要忙着否定嘛。”古泠不满地摆摆手，“现在的老年人真是……记忆力真差……” “你！” “别发火，我继续说啦。”顿了顿，古泠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虽然不知道老妈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离家出走，不过我知道，您并没有差别对待。乐平作为‘乐’家继承人，但从小身子就虚，您看重也是应该的，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您还能有心思教导‘并不重视’的女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您何必这么倔强呢，偶尔示意一下您对您女儿的重视不行么……啊啊，话说咱妈那个死鸭子嘴也是的，真是……果然是父女两个啊……脑筋都死到一块儿去了。” “哼，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老头刚想起身，却被古泠一把压下，老头一瞪眼，抓着古泠的手腕反手一扭，痛得某只悔得肠子都发霉的人惨叫出了声，“放放放放手啊大爷！！” 乐广冷哼着将古泠往前面一推，不耐烦地站起身，“以后再胡说，可就不止这样了。” “胡说？”古泠从地上爬起来，随意地拍着袖子上的灰尘，虽然这衣服不是她的，但至少现在还穿在她的身上，好歹要注意个人卫生，要不然保健老师会骂的……“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啦，所以说你们这种嘴巴硬到死人的就是讨厌。” “哼。”老头皱金眉头，继续“哼”着离开了古泠的屋子。 “嘁！我代表屎壳郎家族严重鄙视你！！！”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三章 见面会 自打古泠出于好意地教育乐广并且还没有教育完全之后，老头就再也没出现，于是本来就相当无聊的古泠更加地无聊了…… 人呢，就是那种没事找事总喜欢给自己制造麻烦来寻找乐趣的生物，先将古泠的内在是否真的是人又或者是远古怪兽的争议放在一边，至少外型比较人类的她也做出了比较符合人类的行为——搞破坏。 你知道一个人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是种什么感受么？好吧，原先她是可以出去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教育”引发了不可估量的后果，现在老头不来，她无法打开那扇门，无法螃蟹式走路，无法把老头气得脸颊泛绿，无法找寻乐趣…… 所以说啊，如果一个人长期被关在某个空间里且什么都不做的话一定会疯掉的，即便不疯也会神经衰弱精神萎靡消化不良大小便失禁云云，所以古泠为了自身的健康着想决定找点乐子先，于是她看中了电脑…… 不同于一般人使用电脑学一学打字，玩一玩低智游戏，再画个小图，码个小文，听着小曲，抱怨着没钱连网，古泠这家伙，直接抱着主机和显示屏去了床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到的小号匕首，“嘿嘿”地笑开后开始了伟大的科技探索之旅…… 就在古泠已经将主机拆得七七八八，并且因为嫌弃外壳太过庞大而打算敲碎时，乐广再一次推开了门。 “……你在做什么？” “……日子太过空乏，为了我的心理健康照相所以决定找点乐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再安装起来的。”古泠咽了口口水，开始了组装工程，但半个小时后……“咦？为什么还多出这么多的东西？这卡……我好象在哪看过……” 乐广打算无视某人所犯下的罪行，上前一把拽住古泠的胳膊，“今天带你去见见‘乐’家的其他主要成员，你给我老实点，下个月的八号正式由你继承‘乐’家，到时候别给我丢人现眼。” “……啊哈哈……”古泠本来很想提醒一下乐广，以前一般这种场合，她老娘绝对只会带着古怪不带她……至于原因……不就是因为她总是那啥么…… 如果按照现代人的理解，这种状况应该被成为聚会。乐广带着古泠去了乐家主要的大厅，这边一般是用来召开家族会议或者举办重大仪式的地方。啥？名字？实在不好意思，古泠她才疏学浅实在看不明白那牌匾上所涂鸦的几个圈圈几个点到底是哪几个汉字。 大厅里本来还有些许议论，但在乐广和古泠出现后这些声音就彻底消失了，这让古泠有些不适应。 “这是‘乐’家第七十四代继承人，乐玲的女儿，古泠。”老头不冷不热地将古泠介绍给众人，接着毫不客气地拽着她的胳膊，走到人群中，一个一个开始介绍。 “这是乐缘姨妈。” “这是袁山姨夫。” “这是乐庆叔叔。” “这是乐百出二爹。” “这是乐枚姨娘。” “这是……” “……” 古泠一边“哈——”地笑着一边向众人点头，至于到底记住了几个……她除了知道大部分人都姓“乐”之外其余都“记得不太牢靠”…… ……好家伙，居然没有人叫“乐果”诶…… ……恩，乐家人长得都不所，如果进军影视的话应该能撑起一片天吧…… ……哟，那人长得好像古怪诶，可惜了没他帅，也没他拽…… ……恩，这个人肯定和老妈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拳头比嘴巴好说话的人…… 古泠维持着面部表情跟在老头后面点头哈腰，老头连温习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报出了下一个人的姓名和身份，当介绍到最后的时候干脆松开抓着她的手，指着一排人，“现在你一个一个重新说一遍。” “……啥？！！！”老老老老头你别逼我恨你一辈子啊！！！ “没听清吗？要不要我在说一遍。” ……你再说几遍我也记不住……看着所花费的时间和这人头量，怎么着也得百余号人吧…… “不……不麻烦了……” “那你说吧，错了我再纠正。” “是，是……” 古泠最担心的不是丢人现眼，在她看来，面子这种东西连一块钱一斤的土豆都比不上，她担心的是老头会一气之下把她撕成条状喂蟒蛇…… 站在第一个人面前，对方已经对她展露笑容半天，嘴角一颤一颤的似乎已经抽了筋，古泠咬着下嘴唇还是没能想出对方是谁，眼看着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黑，古泠艰难地咧开嘴，“乐……乐……乐果阿姨？”此话一说出口，她就知道完了……“乐”字开头最熟悉的就只有“乐果”，但恰恰这是最不应该出现的…… 古泠偷瞄了一眼老头……完了完了会死人的明年的今天一定是我的忌日活不了了一定活不了了…… 乐广恶狠狠地瞪了古泠一眼，随即摆摆手，“‘乐’家要走向衰败了。” ……你自作自受啊谁让你让我当什么狗屁继承人嘛…… “那啥……乘着还有时间，您赶紧再重选一个嘛……”余下的话被乐广再一瞪咽回了肚中。 “乐缘，带上家族谱，三天之内让这家伙背掉。” 被古泠称做“乐果阿姨”的中年妇女微微一鞠躬，笑了笑，拉着古泠在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所以憋得跟个王八似的的表情中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果然要比室内清新得多，一出大厅古泠就仿佛蛟龙入了海一样爽快，“啧，我果然不适合这种场合呢。”说完，她又想起刚才自己好象把别人的名字说成了“乐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道一下歉的好，于是转过脑袋，“那个……呃……” “乐缘。” “乐……乐缘阿姨……” “是姨妈。” “呃……乐缘姨妈。”古泠深吸一口气，“刚才实在抱歉……” “呵呵，没事的。”乐缘笑着环住古泠的胳膊，“老爷子很久没露出那种表情了，你也算得上帮了大家的忙。” “……那种表情？墨绿色的？” “是啊，哎，自从玲玲离家出走之后，老爷子就变得麻木了。” “那个乐果……啊，不是，乐缘姨妈，”古泠顿了顿，问道，“你知道我老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四章 往事 乐缘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稍微一使劲就将古泠带着向前走去，古泠一惊，这个“乐”家果然卧虎藏龙啊，随便一个人都能有这么强悍的力气，啧，可惜了这么一队危险的定时炸弹政府居然不想办法除掉……来颗陨石直接让他们升级做鬼神吧…… 两个人一同回到了古泠的屋子，先前被古泠拆成散装物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屏仍旧被放置在床上。乐缘将门关好，古泠注意着她关门的手法，但还是很残废地没有看清楚，这让某人的自信心打受打击。 “以后你也会知道的，等到正式成为‘乐’家继承人的那一天。”乐缘仿佛看穿了古泠的想法，笑着揉了揉古泠的脑袋，“我们去沙发上坐会儿吧。” “恩。”古泠点点头。 乐缘挑了张脚印比较少的沙发坐下，并且将古泠拉到她旁边，“你为什么会突然想知道玲玲离家出走的原因？” “总觉得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老头和老妈实在太像，不示弱，并且又不会主动开口表达自己的感情，啧，像这种别扭得要死的人最应该被捏成团扔进微波炉里。” “呵呵，当初老爷子比较重视乐平而忽视了玲玲，这是真的，玲玲出走的原因也与这个有关系，只是并不完全如此。”乐缘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叙述起来…… 被掩藏在流言中的真相，被深埋进诸多因素的泥土中的真相，终于慢慢揭开了序幕…… “乐”家的历史相当久远，久远得每次继承它的人都会在无形中感觉到千万吨的压力缠身。乐广是第七十二代直系继承人，自从十八岁继承“乐”家后，他仿若成了傀儡一般，家族帮他安排了所谓“门当户对”的妻子，那个时代正是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结婚之前有多陌生只要双方家长的一个认同，都可以结为夫妇。于是乐广没有一点反抗意识地结了婚。 最初接管“乐”家的时候乐广表现得相当麻木，但是自从有了小孩之后，他又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但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发现，他的儿子，那个未来唯一的继承人的身体，十分虚弱。 其实“乐”家并非不可交由旁系管理，，只是这是一条潜规则，而被这条潜规则束缚着的人却丝毫不懂得将其打破，乐广就是其中之一。 乐广以为，只要进行大强度的训练就可以弥补儿子先天的虚弱身体，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他一点一点加强儿子的训练量，将全部心思一股脑地都放在儿子身上，终于在某一天，他见到偷偷躲在墙角偷看这边的女儿时才意识到，他还有个女儿。 他不是那种一旦意识到错误就会马上承认的人，为了飘渺虚无的面子他毫不客气地指着女儿的鼻子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没看到哥哥正在努力锻炼么！？你呢！一天到晚只知道玩！” 于是，三岁的乐玲便开始了和哥哥一起的训练，但是哥哥的锻炼强度对她来说明显太多，所以一旦她倔强着小脸忍受着和哥哥一样的训练时，乐广总是以各种理由将她呵斥离开。 深知乐广本性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乐玲不知道，因为她才三岁，“乐”家大部分人不知道，因为他们不了解他。 于是，关系恶化，谣言散开。 当乐广意识到自己与女儿之间的关系严重性后，乐玲已经十六岁了，而他的哥哥乐平也十八了，到了可以继承“乐”家的年龄。也就是在那一年，发生了某件令乐广和乐玲关系真正破裂的事情。 “乐”家的一个分支似乎眼馋了主导者的地位，费劲心计地拐到了当初正在湖边发呆的乐玲，并且以此威胁乐广，只要交出掌管者的地位，他们就可以放他女儿回家。 而那个时候，离他儿子继承整个“乐”家也仅仅只有三天时间。 当握着电话的瞬间，他整个人懵了，拿着听筒的手禁不住地战栗，为什么是女儿……为什么是他的女儿…… 但是现在毕竟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作为现任的“乐”家的主人有权利和义务保护好整个家族，不能……不能仅仅因为自己的一个女儿……不能……绝对不能…… 听筒被死死地捏住，指尖失了血色，泛着白，乐广控制着声音，冷笑着，“只是一个死丫头而已，你们杀了便是。”不等对话回答，便挂断了电话，一瞬间，天崩地裂，五雷轰顶。 无助得犹如小孩一般，搂住妻子，将脑袋埋进发丝中。 “对不起……”乐广颤抖的声音，渐冷的指尖，无助的话语，汇集成从未有过的失落…… “你也是为了‘乐’家……不怪你……我不怪你……”妻子善解人意地抚摩着乐广的头发，她没有乐广一般坚强，泪水早已打湿乐广的肩头，一开始的灼热到最终的冰凉。 夫妻俩在冷风中相守一夜，彼此都没有入睡，当清晨第一抹曙光射进“乐”家时，他们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女儿，那个本以为会一辈子无法见到的女儿。 她的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但神情却如此漠然，就好象身上的伤口并非在她的身上一般。 乐玲眯起眼睛，睫毛在金色的照样下闪着淡淡的亮度，她张开有些干涩的嘴，沙哑的声音传进乐广的耳中，“爸，你……已经舍弃我了吗……” 没见乐广回答，乐玲冷笑几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便传来她已经离家出走的消息。 后来，乐广听说，真是因为由于他的那句话，让乐玲彻底愤怒了，拼了命逃了出来。 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乐广不知道。 后悔么……乐广不知道。 他只知道，乐玲走了，他的女儿走了。 ……也好……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有危险了……不会被“乐”家拖累了…… “唔，原来是这样哦。”古泠撑着下巴点了点头，“那个拐走我老妈的‘乐’家分支呢？现在怎么样了？老头有没有对付他们？” “别提了，那群混蛋见到玲玲逃走之后，立刻也跑得没影了。”乐缘无奈地叹息道，“可惜，当时老爷子本打算将他们一个一个吊起来暴打一顿的呢。” “……这……乱用私刑是违法的……” “不说这个了。”乐缘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处，拉开掩藏在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实的书，扔给古泠。 “这是什么？”古泠奇怪地翻了几张，发现里面居然都是名字。 “‘乐’家家谱，三天之内给我背掉。” “……乐果阿姨……” “……明天我来抽查。” “啊！不是！乐缘姨妈！对不起啦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代表全世界人民向你道歉原谅我吧我真的已经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了！！！” “……好吧，三天后我来抽查。” “……乐……乐缘阿姨……” “收起你的可怜相，我可没多少母性让你勾引。” “……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好姐妹咯，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你和我妈一样混蛋……”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五章 准备就绪 三日后： “第……第三代‘乐’家掌管者是……乐……”古泠一脸世界末日到来的表情，偷偷瞄了眼仍旧微笑着的乐缘，她知道这是死亡前的唯一施舍…… “啪！”一本用书卷成的教棍不偏不倚落在古泠的后脑勺上，古泠吃痛叫出声来，虽然她早已经预料到这玩意迟早会揍到她的脑袋上，但真正甩上去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都是死人还背这些名字做什么……为了让他们能够安心地转世投胎我们就不要再惦记着他们了嘛…… “你真的有认真背吗？”乐缘俯下身，盯着古泠的脸。 古泠点点头，“我可是认认真真地背了三天但是人一旦上了年纪记忆力就会减退这我也没办法不是。” “那我不就可以下地狱了么。” “……哪有！您老还硬朗着呢！” “啪！” 乐缘一掌拍在古泠面前的家族谱上，“从现在开始，一天一代，如果你连这点都完成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啊老！人！家！” “……是是……”古泠立马驯服地点头哈腰，这副嘴脸如果放在二战电影里那就是最好的标准汉奸呐…… 乐缘走了之后古泠才稍稍呼了口气，将家族谱拿在手中随意地翻着，“真是，一家子那么多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别人把名字全部记下来，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真想一撕了之……不过估计如果我撕完了这家伙……乐缘姨妈就应该来撕我了……” 无奈的某人为了生存只得继续背着她完全记不住的人名…… 另一边，自从古泠被乐广抓回‘乐’家之后，乐玲就没有再说过话，无论她老公如何询问或者安慰，乐玲也只会抱抱她，摇摇脑袋，示意自己没有事。但是，这么长时间都未开口说话，说“没事”别人会信么？因为乐玲的关系，薄成江和范凯最近也一天到晚忘乐玲家里跑，有事没事都找乐玲聊天，但是人家似乎铁定了不开头，他们最终也只有白忙一场。 “玲玲。”薄成江谈了口气，“古泠她没事的，老爷子绝对不会害他的，你看开一点嘛。” 乐玲缩在她老公的怀中，不语。 “成江说得没错，我想你可能是误会老爷子了，他其实是……” 不等范凯说完，乐玲开口打断道，“够了。”她坐起身，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以前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的确憎恨过他，但在我有了古泠和古怪之后，我才明白爸的意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被绑的是古泠，而我作为乐家的掌管者是否会向爸爸一样可以为大局考虑，但事实上确是，我连想都不敢想……这也许就是我和他的差距吧。”古泠站起身，“我知道我爸不会表达感情，所以这次……就由我来表达好了。” “你……”薄成江不可思议地看着乐玲，这个曾经和老爷子一样倔强的女人…… “去找那个混帐老爸要回我的女儿，顺便揍他一拳。”乐玲淡淡地笑着，转过身，“老公，你不会吃醋吧？” “我一切听从组织吩咐。” “呵呵，谢了。”乐玲将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嘴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不愧是我的好老公呢。” “那是，也不看看我被您悉心‘调教’了多少年。” “小心我揍你哟。”乐玲捏了捏老公的脸，转过身，“成江你载我们两个过去。” “玲玲，你真的要去？” “恩。” “那……好吧。” 被人遗忘的范凯假装咳嗽了一声，戴上警帽站起身，“看来似乎也没我什么事，那我回警局工作了，好歹也矿班数日，再不去一定会被炒鱿鱼的，可惜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辛勤劳动哦。” “嘁，滚吧你。”薄成江摆摆手，“好走不送。” “嘁嘁！” 范凯走出屋子，想前走了没几步，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连串的号码，“喂？是我，最近有时间么？帮个忙吧，不，不是的，私人请求啦，恩，一会儿我去你那边，到时候咱们详谈，恩，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范凯叹息道，“啧，明明没我什么事我干嘛还要帮忙啊……犯贱么不是……啧。” “黔尚城”内，某男生宿舍一楼，临涯伸了个懒腰，自豪地看着眼前的这幅画，“哎呀，这真是咱拿着画笔以来完成的最好的画啦，要送给古泠她外公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说完便将画从画架上取下来，装进早已经准备好的镜框中后，动了几下酸胀的肩膀，拿着画去了学生会。 最近学生会几乎天天人满为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学生会成员才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这些混蛋居然理所当然地跑了进来并且占了沙发的座位，比如裴霈，比如吏淑，比如程家兄妹，再比如十宸。 “诶，这种关键时刻宝宝到底去了哪里了嘛，完全联络不上。”临天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手机，不论他拨号多少次，电话那头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不在服务区，这个包宝宝…… “怎么，想她啦。”裴霈调侃道。 “小色娘啊，我不介意你给我死远点。” “讨厌。”裴霈妩媚一笑，“你就这么忍心让人家去死吗。” 不等临天反击，学生会的门被突然撞开，接着临涯兴冲冲地抱着画跑了进来，“我的画画完了，什么时候出发去‘乐’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仇鉴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看临涯，又看了看临涯手中的画，“你知道吗……”仇鉴幽幽地开头道，“我第一次发现，你和你的这幅画，一样的……” “贱！”众人异口同声道。 ************* “老爷子，有一条消息保证你很有兴趣哟。” “说说瞧。”乐广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消失十八年之久的‘御’似乎已经再度出现，昨天他的一幅‘夕下泪’在黑市可是引起不小的凡响哦，最终以一千四百零七万人民币成交。” “哦？”乐广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确定过了没？那幅画是真品？” “是真品没错，完全出自‘御’的手笔。” “哼……这个消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呃……似乎拍卖方是在中途接到的任务，所以比较仓促……那个……” “哼，算了，以后多注意着点，之后‘御’的作品争取全部拿下来。” “是，老爷子。”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六章 若想聊天还是挑话比较多的人才好 早晨的太阳带着微弱的热度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古泠在“黔尚城”里养到的恶习之一便是，不睡到人神共愤就绝对不起来，今天也是一样。即使这阳光所照耀出的光线是多么的贵气，在古泠这种没啥品位的人眼里都和五十瓦的灯泡没啥区别。 古泠的愿望是可以就这么一直睡，然后破个吉尼斯世界记录啥的，但是偏偏有某些坏事的人三番五次的打扰她，今天又是一个。 “打扰别人的美梦可是会被人类赶出地球的啊。”古泠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可惜了来人似乎不将叫醒就誓不罢休，扯着古泠的被子不松手。 “喂……”古泠无奈地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顺便再用被子擦了擦眼角上的身体分泌物，打了个哈欠，扭头看想某人，只是，来人似乎完全超过了古泠的预料…… “包包包包包包宝宝宝！”古泠惊讶之中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包宝宝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你怎么么怎么会在这里不不不是这乐家不是不让外人进的吗吗吗？” “偷进。”包宝宝松开手里的被角，坐到床边，“找你。” “恩？找我做什么？”古泠也坐到了包宝宝的身边，“是会长让你过来找我的？” 包宝宝摇了摇头，“不，另一个。” “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朋友。陪你” “……这样，那先谢谢你了……” “客气。” “呃……那个……”古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盯着包宝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你吃了没？” 包宝宝摇了摇头，“没，饿。”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古泠连忙下床在柜子里抽屉里翻了起来，她记得乐缘姨妈为了防止她真的无聊到去啃电线，所以特意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塞给她，又因为自己一直在忙着家族谱的事情而完全没有顾得上吃，现在正好可以给包宝宝填一点肚子。“啊，找到了。”古泠兴奋地从某个柜子里钻出来，手中提着两大袋的方便袋，屁颠屁颠地跑回床上，将零食全部从塑料袋里倒了出来。 包宝宝眨巴着眼睛，看向古泠。 “嘿嘿，反正又不是我买的，你尽管吃，我一点也不心疼。” 包宝宝很难得地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她“恩”了一声后就在零食堆里翻出一盒饼干和绿茶来，拆开包装袋后开始吃起了饼干。 古泠因为顾及到自己还没有刷牙，所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包宝宝吃。说真的，虽然包宝宝平日里不爱讲话，但是一举一动都透出同龄人缺少的成熟感，即便只是吃饼干，且看她咀嚼的频率，下咽的速度，都带着丝丝的幽雅，真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红颜榜”上。 其实古泠有所不知，包宝宝虽然名义上是学生会的人，但出现的次数甚至还没有会长多，再加上做出最终决定的一般都是会长和史君，所以学生们也只是听说过包宝宝的名字，距离见过她的人实在很少，即便她长得再如何出众，没有被选上“红颜榜”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诶，对了，宝宝你平常都不待在学校，一般在外面做什么啊？”古泠属于没事找事没话找话的类型，她匆匆去屋子里面的卫生间洗漱过之后重新坐过了床上，拆开某袋薯片边吃边聊了起来。 “工作。” “哦……这样……”果然是学校制度害人哪…… “古泠。”包宝宝第一次叫古泠的名字，这让后者差一点惊讶过度被一片薯片彻底噎死，好在有绿茶的存在才改善了这一悲剧性的结局。 “咳！”古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啥……啥事？” “困。” “哦，你等一下。”古泠一听立刻从床上下来，顺便将所有零食一起全部抱到了沙发上，整理了一下床铺，“先睡在我的床上好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恩，谢了。”包宝宝小幅度地点点头，开始脱外套。本来古泠是想说“没关系，可以穿着外套睡”的，但转念一想，万一人家从小就没有穿着外套睡觉的习惯呢，所以就没有出声。 包宝宝将最外面的冬装脱掉，露出紧裹在身子上的羊毛衫，顿时，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某人一览无余…… 整个脱衣服的过程显得从容不迫，古泠一边盯着一边想象着如果某会长待在这里的话将会是个什么感觉，并且十分后悔刚才应该找一个dv来拍下那难得的一幕…… 包宝宝在脱到只剩下内衣的时候钻进了被子，由于古泠刚起没多久，被子里还稍微带着点温度，包宝宝舒服地蹭了噌，闭上了眼睛。古泠也就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包宝宝的黑眼圈，她有多长时间没睡觉了？为了自己？ 古泠一见包宝宝睡着后，自己顿时也觉得困意萦绕，本来想和包宝宝一起睡的，反正大家都是女生，但是右担心自己在和裴霈那三个人一起睡时养成的半夜踹人的习惯会吵醒包宝宝，于是她索性就跑去了沙发上躺下，将零食全部覆盖在身上，就当作是被子了…… ************* “乐”家位于一处偏僻的山上，因为树木的自然阻挡再加上山路蜿蜒混乱，所以一般人很难找得到“乐”家的所在……虽然薄成江找不到“乐”家的确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再走错你就给我跳崖自杀吧，这个社会不需要你这种无用的废物。”乐玲极为不爽地被老公搂住以防她一个不爽真的把薄成将摔下车。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认识诶……不过我对下山的路很熟悉哟。” “该不会是你总是下山，但不愿上山所以一直是被爸的手下绑着上山的吧？” “……马马乎乎算对吧……” “嘁！” 薄成江彻底无视某人蔑视的眼神，估计着前面的叉路，“啊！前面！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你确定？” “不信你看！可以看得到‘乐’家的影子了！” 乐玲顺着薄成江的目光朝前面看去，仔细一看，正前方的确有一抹熟悉的影子……她回家了……事隔二十年重新回了这个家…… 一瞬间的酸楚，让乐玲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过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 她的老公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搂住她的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紧张啊，要见到孩子他妈的爸爸了。” “上次不是见过了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一样。”他撇了下嘴巴，“上次还没有看请他的模样就被绑起来了。” “……你比较残废。”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七章 拳头下的亲情 ……所以说薄成江这种垃圾就应该被送到不可回收垃圾中转站去…… 明明已经看到“乐”家的一个房角了，结果却因为前面没有可供汽车行驶的道路而不得不将车停在一边步行着前进，但是看着很近的地方却让三个人足足走了大半天，就在他们断水断粮几乎看到某位发型很后现代的佛祖时，目的地终于到了。 由于有薄成江的带领，三个人很轻松地就进了“乐”家。 “想不到废物有时候也有点用途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废物再利用？”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薄成江快步朝前走着，另外两个人则跟在他的身手。 “唔，这个时间段……老爷子应该是在书房里，玲玲，这里怎么说都是你的家，不需要我为你引路了吧？” “赶紧回去你的不可回收垃圾中转站吧。”玲玲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摆了摆手，“我老公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如果被我发现他掉了一跟头发，哼哼哼哼，我就拔光你所有的头发。” “……是，您还是赶紧走吧……你家‘亲爱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恩。”乐玲在她老公的脸颊上亲了亲，“等我回来哟。” “一定。” 朝乐玲离开的背影摇了摇手，薄成江带着玲玲家的“亲爱的”去了其他地方。 “照顾玲玲很辛苦吧？”薄成江边走边说道，回过头看向某人的老公，“相处这么多天还不知道您的姓名呢。” “辛苦？没有的事情啦，玲很有意思呢。”他笑了笑，“古轩” “玲玲的这种个性让我们很头疼呢，一直再担心万一以后没人敢娶她怎么办。” “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我已经接收了。”古轩继续笑着，“不过从当初交往开始，还真没有想过会陪她回来‘乐’家呢。” “有些事情总是喜欢发生在人的意料之外嘛。”薄成江转过头询问道，“要不要去玲玲以前的房间里坐一坐，还保留着当时她离开时的状态哦。” “当然。” 再说乐玲，凭着小时候的记忆他很快找到了她爸爸的书房，但是很意外的里面没有半个人影，于是围着书房走了一圈，发现老头正躺在树下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双眼松松地眯在一起，显得十分惬意。 “爸。”乐玲叫了一声，乐广一顿，睁开眼睛，若有若无的欣喜。 “来啦，来抢你的女儿？” “她在哪？” “她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乐广从藤椅上站起来，拍了拍袖子上沾着的枯树叶，“如何，这么久没见了，陪你爸爸我好好练练？” “正有此意。”乐玲勾起嘴角的弧度，“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老人哦。” “你也别喊着我以大欺小。”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寂静的能够听到枯叶落地时的轻响。 乐玲先动了手，她一拳直击向乐广的右恋颊，乐广一皱眉，目露精光，他伸出左手拦截住乐玲的攻击，另一只手也直接朝乐玲的脖子袭击了过去。乐玲眯起眼睛，出手阻拦，并且出脚踹向乐光的膝盖，乐广双脚一滑，躲过了乐铃的攻击，顺便一脚踹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脚的乐玲，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段。 “还是这么垃圾。” “这不正是出自您的教育么。”乐玲揉了揉被乐广踹痛的地方，啧，这老头果然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次轮到乐广住动作出攻击了，他猛地向前迈出一大步，控制着与乐玲之间的距离，然后突然刹住脚步，上身由于惯性而继续向前，他便靠着这一力道伸出手，乐玲出手阻拦，正好化解了乐广的惯性，自己也被乐广狠狠地甩了一拳，不有得后退了几步。 “……混帐老头，我今天不揍到你就不是人！”乐玲再此揉了揉被打的手腕，她龇着牙恶狠狠地宣布道。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老头说完，又再一次冲了上来…… 虽然说老头的实力的确远超过乐玲，但好歹也是近六十多岁的人了，体力方面远远不如年轻人，虽然一开始的确占了上风，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体力也渐渐被消耗殆尽，终于乐玲找准机会，打中了乐广的肩膀。 ……虽然离她的目标“脸”还有一定的差距，不过这可是她第一次打中她的爸爸，人要知足不是么…… “喂，我打中了，把女儿还给我吧。” “不行。”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但谁都不肯松口。 “为什么？她明明不是‘乐’家的人，古泠姓‘古’啊。” “不论姓什么，我只知道她的身体里留有‘乐’家的血脉。” “那‘乐’家的分支呢？他们都有‘乐’家的血脉不是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乐玲吼了出来，“爸！别再这么固执了行么？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别人只看结果不是么，如果你不说出来，谁又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那你又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生气啊！你居然为了这个并不和睦的家把我给舍弃了，换谁听到你说的那句话不生气啊？！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就比不上这个家了？” “这是因为……” “我知道，‘大局为重’嘛。”乐玲叹了口气，走到乐广面前，“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离家出走也只是一时的想不通，等到我真正想明白的时候又不敢回来，所以才拖到这么久。我知道以我们两个人的个性谁都不会主动说出来，所以为了顾及到你的老脸还是由我来说吧。”乐玲深吸了口气，猛地抡起拳头，“你——丫——的——欠——揍——！！” 拳头毫无阻拦地落在了乐广的脸上，而乐玲的左脸也毫无防备地被揍了一拳，两个人受力朝两边飞去，落在松软的枯草地上。 乐玲捂着红肿的脸，躺在草地上不满地撇着嘴巴，“妈的，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这是对你不尊重家长的惩罚。”乐广幽幽地说道。 阳光下，两个人捂着脸，舒心地笑开了，犹如着天上的太阳，夺人眼球。 而还在房间里盖着零食睡觉的古泠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唔，好象听到我那个挨千刀的老妈的声音了……难道是错觉么……”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八章 继承仪式前 薄成江将古轩带去了乐玲曾经住过的屋子后就说突然想起来有什么事情，所以先行告退，古轩也礼貌地告了别后就开始细细打量起他老婆的童年生活。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房间里居然放着好多大型的毛绒玩具，古轩可不记得他的老婆是个这么有女人味的人。 坐到床上弹了几下，抱起正爬在床上的某只绿色巨型毛毛虫的玩具，举起来，“……真恶心。”评价完之后又将其放回了原位。 没多时，乐玲从外面走了进来，额角上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而冒着汗水，她随意地用袖子擦掉后就跑上前，跳到古轩的腿上，“刚才成江打电话说你再这里，所以我就来了。”乐玲笑道，“如何，对我之前的居住环境还满意么？” “除了这些毛绒玩具。” “恩？你不喜欢这些大家伙吗？” “不是。”古轩诚恳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它们不适合你而已。” “哦？怎么就不适合了？” “太……呃……太女性化了。” 乐玲不满地揪住古轩的面颊向两边拉扯，“你老婆我不算女人么。” “扑（不）——素（是）——” “嘿嘿。”乐玲突然笑出声来，“你知道么，大型的毛绒玩具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当靶子用。” “……啊哈？” “你也知道嘛，人家以前在这个家里积攒了很多的压力，不好好释放一下怎么行。” “……”玩具们，你们辛苦了…… ************* 今天乐缘姨妈没有来，据说是被老头叫去忙活继承仪式的事情了，这也正好省了古泠去思考如何解释她的床上为何会多出一个人的事情，打着哈欠将零食全部堆到一边，包宝宝现在睡得很香，所以她就不打扰她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后就打算去研究一下那扇奇怪的门，但还没等她走近门的两米范围内，外面的某人大脚一踹，门应声开了。 “真是，还是这么不结实诶。”乐玲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正跟着一脸无奈的古轩。 “……老妈老爸？！”一瞬间，古泠激动得就差鼻子混着眼泪然后同时被舌头舔掉了…… “哟？你还活着哪？” “……是啊活得相——当滋润呢。” 也许是乐玲踹门产生的巨响让正在睡眠中的包宝宝醒了过来，她半支胳膊撑出身体，从被子里钻出来，被子顺着滑了下去，露出她圆润的肩膀。“怎么？”她揉着眼睛，问道。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臃懒，随意且高贵着。 “爸……爸你有没有带相机？！” “有啊，怎么？” “借我啦快点借我！” 古轩疑惑地看着猴急的女儿，从腰包里拿出了相机，古泠一把抢了过来，快速对准包宝宝，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快门。 “古泠？”包宝宝刚刚睡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她完全不明白古泠为什么要拿着相机拍她。 “没事啦，你还困吗？” “困。” “那你继续睡吧。”古泠笑道，“我和我老爹老娘出去拉一会家常。” “恩。”包宝宝听古泠这么一说后连头都懒得点，就这么再次钻进了被子。 “老爸老妈，我们去外面聊。”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乐玲对着自己的女儿翻了好几个白眼，极为不满地被老公和女儿推出了房间。 来到屋外，三个人找个了空一点的草地，走上前，围着坐了下来。 “妈，你是怎么来的？老头居然让你进来？” “你老妈我的拳头是吃素的吗？哼哼。” “……爸，一直以来十分感谢您不辞辛劳地照顾着我妈……” “……客气客气。” “……你们父女俩发什么神经呢……” 乐玲说她和老头之间的误会基本都解除了，但老头却死活都不让她带走古泠，乐玲本想强行将其带走，不过乐广的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这里可是‘乐’家。” 是啊，这里是“乐”家，若想将一个人自由带进带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乐”家掌管者反对的情况下。 “真是！实在太可恶了！早知道就多揍他几拳才解恨！”乐玲捏着自己的拳头，不解气地上下挥舞了几下，“而且居然还让我好好在这里待着，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敢命令我！！！” “老婆……你冷静点……” “老妈……你冷静点……” ************* 薄成江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累过，玲玲一声不吭的那段时间他真的吓坏了，以为玲玲会这么一直消沉下去，最终抵达崩溃的边缘。所以那段时间他也快崩溃了，就怕玲玲一个想不开害了自己又害了他无法向老爷子交代结果被老爷子一把扔进山崖里……再后来连夜赶路……玲玲那小两口累了可以睡一觉休息休息，但是谁来想过他这个做司机的感受……想睡又不敢睡，就怕一个不小心把车开进山崖里，到时候估计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存活下来的话。 本以为回到了“乐”家，玲玲见到了老爷子和古泠，继承人也不劳他烦神，他就可以彻底解放了，但是…… 薄成江将手团得死死的，看着手中一直震动的手机，突然有种“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麻烦的东西”的感觉，闭上眼睛三秒后终于决定面对现实，他按下了接听键后不等对方说话就吼了出来：“临天小子如果让我知道你打电话给我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无聊所至或者只是为了一点点小事又或者根本就不是大事我就把你捆成球体丢进大海里喂鲨鱼！” “冷静点啦，死老头。”电话那头无视某人看着床却无法睡觉的悲切心情，悠闲地掏了掏耳朵，“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不干不干不干不干不干！有什么事就去找范凯那个老家伙吧谁让他天生的劳碌命我没有时间我很忙忙死了！！！” “……你先冷静点行么，我听古怪说你有可能知道‘乐’家的地址？”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好了就这样咱们后悔无期赶紧挂电话吧！” “……哦？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帮我们咯？” “没错！所以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大爷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这样……那没办法了……”电话那头临天重重地叹了口气，“‘御先生’，看来我们无法去‘乐’家了。” 玉先生？！……誉先生？！……愈先生？！……御先生？！！ “你等一下啊混蛋小子！”薄成江朝电话吼打破，“是哪个‘御先生’？” “‘御先生’还能有几个不成？”临天轻笑着调侃道，“就是那位唯一一个会画成长……” “我现在就去你们在学校等我记得把‘御先生’照顾好！！”薄成江激动的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电话，抓起衣服边跑边穿。 哈！是“御”！！！老爷子如果知道“御”要来一定会高兴得疯掉的！对，先别告诉他，给他个惊喜！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九章 御艳满座 “嘀——”临天挂断电话，扯开嘴角，对着众人晃了晃手机，“成了。” “很好！这么一来就解决如何将临涯送去‘乐’家的问题了。” “恩，接下来就只剩下临涯的发挥。”临天搂住自己弟弟的脖子，“如何？有作为‘御’的觉悟么？” 临涯自信地勾起一边嘴角，“那是自然！” ************ 一月八号，古泠正式继承“乐”家的日子。 就是今天。 被迫穿上了一直很讨厌的裙子，还被压着画了三个多小时，忍受则几双爪子再自己的脑袋上到处乱弄，古泠真的真的很想掀桌子。 包宝宝早在前一天就因为“无聊”而离开了……这个明明过来陪古泠解除无聊的人却因为自己觉得无聊而离开了…… 老爹老娘也在早上被老头叫去了书房，不知道是不是在讨论统一宇宙的问题，如果是那样就好了……都被黑洞吸去外太空吧…… “唔！”又一个人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头皮阵阵发疼，但又不想出声，于是只能自己咬着下嘴唇忍耐着。她真的很想不通，好吧，就算人的如古怪所说，自己真的长得跟远古怪兽一样“美丽动人”，但试问哪个化装师能把一头霸王龙修饰得和林黛玉一样楚楚动人？再者古泠她好歹也是“逸风”榜的第九名啊！好吧，女生上这个榜实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但是这好歹也说明了她的长相不是那么对不起大众嘛，那现在又为什么要涂得跟非洲迷彩妆一样？！ 乐广说：“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就应该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成天疯疯癫癫像个什么样子！？” ……老头你的意思是说“大家闺秀”就是天天画得跟武装掩藏没啥两样的妆穿着从头黑到尾且根本只能算是活受罪的裙子踩着很容易被送去医院骨伤科的高跟鞋？！ ……老头你觉得就你女儿那种水准能培养出一只“大家闺秀”么？ ……老头我真的决定要恨你一辈子谁都不要拦着我…… “好了。”随着化妆师宣布结束，古泠终于迎来了黑暗后的第一抹曙光，所谓“劫后余生”说的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但是，还没等古泠适应一下这脚上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九公分时，乐缘姨妈便急匆匆地过来通知她，“快一点！宾客都到齐了！” “……是。”于是她有生以来在还没有摸清高跟鞋的行走方法就被迫用跑的……这其中自然也扭了无数次的脚腕，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扭的基本都是左脚…… ……老头……我已经连诅咒都懒得诅咒了…… 等跑去进行继承仪式的大厅后古泠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数人头就得数上半天吧……这名不转经传的“乐”家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人脉……完全出乎意料…… “古泠。”乐广走过来，瞪了一眼古泠，似乎古泠的举止完全不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 “……呃……” “跟我来。”乐广说完便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步朝人群中走去，古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刚想跟上，却突然被一位行色匆匆的人撞了一下，仔细一看居然是薄成江，他连道歉的时间都没有就走进乐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御’说想要参加这个继承仪式。” “‘御’？！” “恩。” “他现在在哪里？”乐广显得非常激动。 “正在来的路上。”薄成江在说到此的时候神色微微一便，“不过老爷子您见着他的时候一定会相当吃惊的……” “哦？为什么？” “‘御’很年轻……相当年轻……”薄成江之后的话乐光没有注意，他的视线已经被门口的人给完全吸引，不仅仅是乐广，在座的所有宾客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 古泠也顺着周围人的视线朝门口看去，正巧一个人从外面迈了进来，停在门道中央。 有些凌乱的头发被月光照射得仿若镀了层淡淡的银，额前偏长的头发遮住一只眼睛，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邪气。棱角分明的五官，干净白皙的皮肤，轮廓精致得过分，黑色的收腰西装将其整个人衬托得更加修长，他双手插在口袋中，胳膊下夹着一副玻璃画框，微微扬着下巴，“怎么？没人理我么？” 没有人回答。 来者挑了挑眉，走到古泠面前，将画倚在墙上，腾出双手去扯古泠的脸颊，“收神啦！” 古泠一惊，指着来者道，“你……是你？！” “是啦，是我。”来者不耐烦地扯了扯脖子上系着的领带，“我本来没想穿成这样，但是裴霈说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难受死了。” 古泠颤抖地继续指着来人，“你没事做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啊！还有你脸上的痘呢！臭眼镜你不给我说清楚今天就给我乖乖见阎王去吧！！！” 临涯无奈地耸着肩膀，“因为听说只有今天外人才可以进出‘乐’家，所以我抓紧了一切时间彻夜赶工画了幅画过来，三餐都没有好好吃导致轻度营养不良，痘兄痘弟们似乎舍弃了我一家百十口全部搬向了别处。” 古泠一愣，仔细一看临涯确实瘦了很多，下巴比先前要尖了一些也更有骨感了些。 “算……算了……你来做什么？” 临涯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那幅画，“我来看看这幅画能不能把你给换回去。” “……你饿昏了吧？” “请问……您……您是……‘御’？”乐广颤抖着走上前，双眼死死地盯着临涯。 “没错。” “……真的？” 临涯笑道，“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相信我，所以我今天刻意带了可以代表我身份的东西。”临涯将画从地上拿起来，“这是我的新作品，如果不信您可以请专人鉴定。” 临涯将画拿出的瞬间，所有人又惊了一把。这世界上不乏赞美一年四季的，不乏勾勒花鸟鱼虫的。不乏描绘人间真情的，但是若要将一坨大便搬上画纸的……估计没有几个人。 画中，那坨牛屎生动真真实实地存在纸上…… “眼镜兄？”古泠咬着牙看着临涯，“您是说……你要用这坨东西来换我？” “……这个……我说的是这幅画能产生的经济效益，而不是画上面的东西。” “是——么——” “是……是真的……”一直盯着画瞧的乐广突然激动地喃喃出来，“这幅画的确是真的，真的出自‘御’的手笔！！”乐广激动地看着临涯，“那这么说……您就是‘御’大人了？！！” 临涯笑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御’的弟子，只是继承了他的名号罢了。” “啊，那本尊……” “在家洗衣做饭争取做个五好丈夫呢。”临涯眯起眼睛，“那么，您能不能将古泠让给我呢？以后的话，随便几幅或者几十幅我都为您画。” “天哪……”乐广禁不住激动地朝头退了几步，他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虽然我很乐意也很期待这么做，不过，我不想让你做一次不公平的交易。”乐广看向古泠，“因为今天的继承人，并非古泠。”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二十九章 回校 “啥？”临涯瞪大双眼，“不是古泠？！” 乐广重重地点了点头，确认道，“不是古泠。” ……那谁谁谁，你来告诉我一下现在的局面成不？咱辛辛苦苦酝酿了半天的感情结果居然被全盘否定了？！ “诶？”古泠似乎也同样不可置信地看向乐广，“不是我？那是谁？” “是我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古泠自然明白这是出自谁口，毕竟这种声音在她的耳旁“萦绕”了整整十八年…… “老妈呀……”古泠看着从人群中走出了老妈，不同以往的家庭服饰，黑色的晚礼服将她衬托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而老爹则着一身燕尾服紧跟其后。 “怎么，你不服气么？” “……哪敢哪……” 乐广咳嗽了一声，很是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其实在今天之前本来应该是古泠来继承这个家的，但是玲玲说如果把‘乐’家叫给古泠管理不出三年一定败得连一个硬币都没有，威胁我说如果不换人她就立马让古泠加紧败这个家。后来我思量再三，决定让玲玲来继承……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不过最后玲玲还是同意了。” 古泠挑着眉看向老妈，“你就不嫌这里太闷？” “这里再闷也没有照顾你们十八年闷吧？十八年的时间我都挺过来了，三年还怕么？等我把这家败光了就回去，记得履行赡养义务啊。” “……老爸……你也要陪着老妈一起脑抽？” “没办法，都陪了二十年了，再久一点也无所谓。” “……老头……你真打算把这个家交托给这两个脑袋里连大便都没有比败家子太低七个档次的人？” “如果‘乐’家真的就此结束……那也应该是它的造化吧……” ……喂喂喂！不要讲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否？既然都是败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败？既然都是败那为什么不让我来败？好歹我这一生还没有经历过败家子的生活……好吧你们这两个后期败家子这个家就交给你们吧加油败咱代表垃圾中转站的所有员工支持你们…… 主线制定完毕后，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顺手了。古泠黑着线参加了这场继承议事，临涯虽然在她旁边却一直得应付着不时上来索要签名或者想要拍照的人，听着某人客套的拒绝法，古泠难免有些失落，这个家伙，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看他刚进来时众人的反应，应该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吧……有些可笑呢……名人就在自己身边，而她却完全没有发现…… “古泠？”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古泠立刻从自己的思想中清醒了过来，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临涯，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虽然满脸都涂满了关切之意，不过古泠还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干嘛突然靠这么近？找揍呢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一直都在叫你呢。” “鬼晓得我在想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古泠皱着眉头，换了个姿势继续倚在墙上。 临涯抿了抿嘴，也不管某些即将走近前来套近乎的众人，拉着古泠的手腕就朝外面走去，古泠虽然疑惑他突然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跟了出去，毕竟这个什么什么聚会她也相当不习惯。 终于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临涯这才减慢了速度，古泠也立刻甩开了他的手，临涯惊讶地转过身，却发现古泠正扶着墙直喘气。 “怎么了？” “人老了身子骨就是不比年轻的时候啊……”古泠摆摆手，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再过个两三年你岂不是要待在家里完挺尸了？”临涯白了眼古泠，低下身子，“把左脚伸出来。” “……干嘛。” “刚才就一直听到你走路时左脚的声音比右脚重，别给我装。” “靠！你知道我脚疼还啦我跑这么快？！存心的吧！？” “当然咯。”临涯抬头仰视着古泠，“要不我怎么有机会献殷情。” “……你小子动机不纯哪。” “咱从小就立志不做好人了，嘿。”临涯麻利地解开古泠高跟鞋上的绳扣，放在手中玩把了一会，“还真没想过古泠你会有穿这玩意的一天。” “……我自己也没想过。” 古泠的左脚有些微微的红肿，虽然不影响正常走路，不过很显然已经不能再穿那种对她来说危险系数太高的鞋子了，临涯掂量掂量之后一把将鞋子朝不远处的空地上扔去，顺便还做出眺望的姿势看着鞋子自由落体，“扔得好远哦。” “嘁！”古泠送给临涯一个鄙夷的眼神，脱下另一只脚的高跟鞋，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冲上前，甩出鞋子…… “哟！我扔得比你远哟，眼镜兄。” “你赖皮啊谁允许你助跑了？” “你也没说不可以啊。” “……”临涯打算不要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作过多的争论，他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找了个干净的木制台阶坐下 ，“真是的，这种时候应该睡觉才符合人生的定义嘛。” “可是你却不远万里特意送了一坨大便过来。” “呵呵，要是早知道你不需要继承‘乐’家我也不要千心万苦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寻找牛屎了，你不知道，当我架起画架开始画牛屎的时候，农民朋友们犹如看神经病一样看我的眼神深深地辞痛了我……” “……你自作自受吧……” “为了防止牛屎风干影响视觉，我还特意带着相机对着那坨牛屎的各个方位拍了半天……” “……” “不过虽然有种白忙一场的感觉……”临涯笑着看向愣在一旁的古泠，“你能回去，真是太好了。” 古泠提着眉毛走到临涯身边坐下，“不过你的牛屎居然如此受捧也的确在我意料之中……说说吧，”她冷笑着勾住临涯的肩膀，“名。人。” “我曾经告诉过你的啊，当时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讲话？！” “……啊？什么时候？！” “就是你爸爸妈妈来学校的那次，我跟你说我所画的是‘成长系’的，你知道稍微了解一下就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画成长系的人只有‘御’嘛。” “可是那个是你的师父吧？” “是我爸啦。”临涯无奈地撇着嘴，“其实‘御’和‘让画成长的技术’是我们家一代一代继承的东西，轮到我这一代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哥哥继承的，但是那家伙似乎永远都静不下来，而且三天两头的逃学，爸爸妈妈虽然不满意他的举动但知道他的成绩没怎么落下后自然也放任不管，导致他在美术上的造诣连个初中生都不如，所以咯……我就被推出来了。” “……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古泠突然生出“同时天涯沦落人”的心理……要不是她弟弟啥都不会她也不可能被抓来这里……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越快越好，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老爸老妈。” “放心啦，我哥说一般这种嘴上说‘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人会十分容易在意某件事情，这个家族交给你爸妈你可以完全放心。” “话是这么说啦……” “听说古怪当初也是差不多的反应才可以进入‘黔尚城’的哟。” “恩？你哥告诉你的？” “恩。”临涯点点脑袋，“当初进校不是需要面试么，我哥作为主考官负责向学生提问一些问题。轮到古怪的时候我哥提的问题是，‘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学校的主要负责人，你会怎么做？’你知道古怪的答案是什么吗？” 古泠低头想了一阵子，按照当时古怪的个性以及想法的话……“关我屁事？” “没错，他的一句‘关我什么事？’就把我哥噎得死死的，所以才破格进了学生会，因为我哥相信，这种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的人责任心实际上比谁都要强，但因为怕麻烦所以才拒绝所有的事情，只要捏着他的尾巴就不怕他不干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嘿，是啊。”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三十章 骗子们!你们干脆去吃大便噎死算了! 已经从“乐”家回“黔尚城”两天了，果然还是学校比较自由啊……虽然“乐”家的门锁让她一直介意着…… 两天前，薄成江奉老爷子的命令将临涯和古泠送回来的时候老脸那叫一个黑啊，比黑眼圈还黑……在到达学校后薄成江用他那已经沙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们‘黔尚城’的王八……” ……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王八蛋没事建学校玩，在听到资金不足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某天早上，古泠还窝在被子里进行着睡眠的战斗，却被十宸十分耐心地给摇醒了，忍着将这丫头从七楼扔下去的冲动，古泠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来，十分不爽地问道：“干嘛？！” “那个……今天陪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 十宸的大眼睛闪了又闪，“听说不远处开了个服装展销会耶，我们去看一看吧？” “不远处？我记得‘黔尚城’周围似乎没什么人烟吧？” “是……是市区啦，拜托嘛，去啦。” “没兴趣。” “拜托拜托！” “找你的裴奶妈去。”古泠重新钻进被子中。 “去嘛，陪我一下嘛，去嘛！” “不去。” “去嘛。” “不去。” “去嘛。” “……” 关于耐心，古泠绝对是一比一个输得准，被十宸缠了半天最后终于认清现实同意陪她去看那个什么展销会，朝裴霈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了临天那里给十宸打出门证，一切准备完毕后古泠骑着她的“老凤凰”栽着某只类似服用大量兴奋剂的人“咯吱咯吱”地骑向了市区。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还没等古泠将车停好，就有一个手中拿着喇叭的胖男人屁颠屁颠地朝两个人走了过来，完全不顾他们是否同意就将两张纸条塞进两个人的手中，“先别离开，一会有免费发放的东西拿。”说完后就朝着其它顾客发放类似的小字条。 一般这种情况古泠向来嗤之以鼻，但是耐不住十宸的软磨硬泡还是决定留下来先看看情况，而且刚才过来发字条的那个人，古泠好象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过多久，胖子就挥动着肥硕的双臂招呼拿到小字条的人上前领免费的东西，古泠被十宸拉扯着钻进了人群，来到最前排。 这是个用帐篷搭建起来的简易台位，旁男人就站在中央，他将耳麦移到嘴边，向大家打了声招呼。 他的面前放着几个箱子，从包装上来看，里面应该是装着“干洗液”之类的东西，另外还堆着一大堆的盒装手镯以及一盒戒指。 胖子打完招呼开头道，“因为本次都是免费发放的东西，所以在发东西之前，请容许我做一些介绍。”他拿起那一盒戒指，“这个各位即使在外面买至少也需要两、三块钱，虽然是镀了银的，但我们批发的成本也只有六毛钱。我先从左往右发。” 于是人手一个戒指。 接下来胖子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绿色塑料装的干洗液，“这个是我们公司的新产品，十五好即将投放本市的各大卖场。有些人要问了，为什么我们会要免费送给大家呢？实际上是为了积攒人气。那又有人要问了，为什么不去做广告？其实不瞒大家，现在做广告的费用可不是一般的多，比如中央电视台的黄金时间段的广告费就高达一百多万，我们厂方思量再三，决定绶利于民，将产品免费送给大家，如果觉得好用，一定要介绍给亲戚朋友，好不好！” “好！” 之后他将钢笔水、圆珠笔和红墨水涂在某种布料上，沾一些他手中的干洗液后轻轻搓了搓，那些痕迹就全部不见了。胖子乘胜追击，有用沾了血的绷带做了个实验，没一会血渍果然也消失了。 “由于今天是第一天免费赠送，所以为了给幸运的各位多一些利益，我们将赠送给你们每个人两瓶，不过希望各位不要吝啬，将这第二瓶送给亲朋好友试一试。如果按照一般情况，我们的产品单价可以卖到四十二块八，但是现在！每个人两瓶！” “再来就是这个。”胖子拿出盒子中的手镯，“这个是我们工作人员专程从产玉的地方专门订购以便更好的增加口碑的手镯，但是真玉实在太贵，我们买不起，所以我们只能买这种档次最低的玉，因为是大量批购，所以这个手镯的平均单价也只有六十块钱，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我们送出了近一百多的东西，但是大家有没有真心想要帮我们的产品推销呢？” “为了看看大家的真心，如果我说这些产品需要多多少少收取一点摊位费呢？我们租的这个展销会的摊位，一天是四百块，现在如果我们要向各位收取每个人三十块钱的费用，大家同意吗？” 胖子拍了拍离他最近的男人的肩膀，“你同意吗？” “同意。” “好，那掏钱。” 那男人真的掏了钱，胖子赶忙阻拦，“好好好，我已经看出你的真心了，那其他人呢？” 然后胖子让所有人将三十块都捏在手中高高举起，开始一个一个的发干洗液，并且将所有人手中的三十块都收了回去。轮到古泠这里的时候，她顿了很久，直到十宸兴奋地推啊推啊推的，古泠才十分不乐意地掏出了六十块钱——十宸没有零钱。 本以为收这钱也只是做做样子，但胖子最后居然说这是大家给他们的摊位费，一个人又发了一瓶干洗液和一个手镯之后被打发走了。 满肚子疑惑的古泠捏着手中的塑料袋实在不爽，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被忽悠了，但看着十宸的兴奋劲古泠也懒得再去思考，拿着东西进入展销会的瞬间她瞄到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白色面包车，里面驾驶座上正躺着一个人，鼻子处有一道淡淡的伤疤。 很熟悉，这个人。 但无论古泠如何努力回忆，突然记起的东西又仿佛被另一样东西覆盖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算了，有可能只是普通的陌生人而已。 展销会并没有什么看点，古泠和十宸看了一会就回了学校，当他们回到宿舍时，将事情对裴霈和吏淑说了一遍，裴霈要求两个人将东西拿给她瞧瞧，古泠和十宸照做了。 裴霈将戒指捏在手中，冷笑道，“六毛？这玩意连六分都不值。” 吏淑随意地将手镯套在手腕上，惋惜地摇了摇脑袋，“这么假的东西也算玉？你们真的有‘脑袋’这种东西么？” 最后就是主角干洗液……实验后的结果是……这玩意只对容易清除的污渍有效果。 总结一句：古泠和十宸被骗了。 裴霈将东西扔出宿舍，指着古泠和十宸的鼻子，“你们两个脑袋长在直肠里的笨蛋，给我蹲在外面好好面壁思过！” “……不要这么狠吧……” “被骗的人没资格抗议，给我滚出去！” “……”可怜某两位被骗被训的伤心人抱着脑袋去了宿舍外面，就在出门的瞬间，古泠意识到了一点，掩藏在脑袋中不太想回想起来的东西。 “十宸你先蹲着我有些事情马上回来！”古泠撂下这句话后就匆匆跑下了楼。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三十一章 学生的任务就是考试 古泠气喘吁吁地跑到话吧，拨通了老爸的电话号码，没一会古轩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喂？” “爸！是我！” “古泠？有事吗？” “有事！相当重要！”古泠朝着电话吼道，“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看到谁了么？！” “……前男朋友？！不可能吧。” “废话！是曾经差点把古怪揍死的那两个人！一个胖子，一个鼻子上有刀疤！一开始我只是觉得面熟，但是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来，原来是他们！” 电话那头的语气冷了又冷，“你是在哪见到他们的？” “市区，大型服装展销会的门口，似乎在骗人，不过据说他们的活动会搞上五天，如果我们动作快的话……”不等古泠说完，电话那头已是“嘟嘟”的忙音。 老爸老妈，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点啊…… 从话吧出来，古泠有些失神地朝前走着，突然间前面的地面一暗，古泠本能地朝旁边闪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那个人的肩膀，连带对方拿在手中的手机也一并摔在了地上，翻盖的手机由于这突然的力道而一下子摔成两半。 “抱歉。”古泠懊恼地看着手机残骸，又看向手机的主人，“……啊……眼镜……” “……就算想自杀也得去公路上嘛，可惜了我的手机居然被拉去做了陪葬。”临涯弹了下古泠的脑袋，“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 “唔，能等我一会儿么？我先去打个电话，刚刚通话的时候手即突然掉了。” “恩。” 古泠站在话吧门口，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带，随着脚尖的晃动鞋带也极为规律地晃动着，临涯挑了最边上的位置，正巧离古泠最近，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始拨通一串号码，待到接通后立刻向对方道了歉，然后便聊了起来。 古泠并非真正想要听取什么内容，只是临涯坐得本身就离她很近，加上他也没刻意回避，所以临涯聊天的内容也自然而然地传入了古泠的耳朵。 从语气上来看，电话那头应该是个女生，而且十分熟悉。 古泠换了个姿势，以便声音能更好地别传进她的耳朵。 没过一会儿，临涯就结帐离开，他拖着古泠的手腕，朝前走去，“你今天怎么了？一副死人样。” “出去的时候碰到熟人啦，可惜了现在才想起来……” “哦？惋惜？” “是啊，如果我一见到他们就能够记起来……”古泠眯起眼睛捏紧拳头，“一定要杀了他们！！！” “……仇人？” “何止啊，老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他们一点一点地虐到死，哼！” “……你又变态了。” “嘁！” “啊，对了。”临涯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古泠，“这个星期天陪我去见一个人行么？” “谁？” “一个以前的朋友，最近好象遇到什么事情了，让我去陪陪她。” “那你就陪呗，拉着我做什么。” “……就我一个人太尴尬了吧……” “她不是你以前的朋友么，这有什么可尴尬的。” “是这样没错啦，但是我们好歹都已经分手了耶。” 古泠一挑眉，撑着临涯的肩膀一脸八卦相，“女朋友？” “前任的。” “漂亮？” “不记得具体的样子了，反正有鼻子有眼睛应该不差。” “……这大街上所有人都有鼻子有眼睛，但还是有美丑之分……你绝对是最差劲的男朋友。” “嘿，反正她和我谈恋爱也只是为了我哥，那既然大家都并非真心的，我又何必要记住她的样子？” “恩？什么情况？” 临涯无奈地耸耸肩膀，转回身继续朝前踱着步子，“你知道的嘛，我初中的时候几乎满脸都是痘痘，哥哥虽然很少去学校但怎么着也能称得上是个帅哥，她一开始追求的是我哥，但是被我哥拒绝了，后来才找上我。” “……所以从未谈过恋爱的你立刻答应？” “哪能啊，我一开始也拒绝了，但她一直哭，我也彻底没了耐心，就答应了，反正她的目的是我哥，与我无关。” “……不知道应该说是你可怜还是那个女人可怜……” “所以嘛，你陪我去啦，万一她没忍住把我推倒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了。”古泠拍了拍临涯的肩膀，“咱所教授的‘防狼术’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才能起到效果，所以，你加油了。” “……你不陪？” “懒得。” “……” 和临涯分开口古泠就径直回了宿舍，走上七楼的时候才发现十宸果然还蹲在外面，脑袋埋在手臂之间，满脸的委屈相。 “……她们还没让你进去么？” “……你终于回来啦。” 古泠掏出钥匙打开门，正巧裴霈打算出来让他们进来，于是四个人坐在一起，开始讨论起生存和灭亡的重大事件来。 “啥！！！考试？！！！”古泠的反应要比想象中的大很多。 “进入一月份后自然就应该想到期末考试吧。”裴霈将教科书扔在古泠的脑袋上，“我们是学生诶，难不成你以为咱这里是恐怖基地？” “……难道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啦！”裴霈抓起英汉大字典，继续朝古泠砸去，“本月二十三号期末考，而这也是学校发挥退学率的最好时机，一般由于期末考试不通过而被退学的人几乎占了总体被退学的百分之七十。” “……都考些什么？” “你说呢？堂堂一个高中生居然不知道自己所要考的科目？同学你是不是该自己绑个炸弹投湖玩啊？” “……不是吧？！我都没怎么学诶。” “所以咯。”裴霈扬起嘴角，“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恩？” “第一，乘着还没死透给我好好抱抱佛脚，十三天之内把所有考试科目全部自学完毕。” “……第二呢？” “如果你有把握作弊且不被发现的话，恭喜你，可以不用自学了。” “……一个考场有多少监考人员？” “没有，不过有监视摄象机，事后学生会的人会一个考场一个考场地进行检查，如果发现有违规的动作就立即退学，不论你是否真的有作弊。” “……我不能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时间充裕得很……我去学习了。” “一起学好了，除了十宸我们都是高二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能顶得上一个诸葛亮呢。”裴霈自信地笑了笑，“别担心，学生在期末考试之前抱抱佛脚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三十二章 只是凑巧 咬着笔头盯着数学教材看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放弃，她捧着书跑到一旁盯着英语单词疯狂记忆的裴霈身边，“问个问题。” 裴霈机械地扭过脑袋，露出两圈异常“耀眼”的黑眼圈，“你……说啥……？” “……没，您老继续。”古泠捏着酸疼的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就以前而言，她还真没想过自己会为了考试而复习到这个份上，以前的课虽然无聊，虽然有“不得不学”的成分在内，但是好歹也被填鸭食一般灌进去了些，但是这里……咱就是传说中的“残次品”么…… 她们707的四位“残次品”已经每天只保证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而开始复习了整整三天，对于这些每天不睡到太阳只偏十五度角不起来的学生来讲，的确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虽然十宸和吏淑已经决定把及格的方向压在可以过关的“兴趣三百分”上面而跑去睡觉了，但显然这是不现实的……毕竟即便是你最喜欢最擅长的东西……也很难拿到满分的吧…… “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国教育还能如此长胜不衰……说到底都是自觉的学生忒少了嘛……”古泠将数学书扔在一边，拿起语文开始背起了古文…… 也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门铃的猫叫声再次想起。 某两只在睡觉，某一直沉浸在英语单词中完全不能自拔，古泠捏着拳头咒骂老天为什么之后自己清醒着之后无奈地跑去开了门，然后愣愣地眨巴着眼睛，“……老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古泠的老妈——乐玲正相当不爽地倚在门边，“这学校是成江那家伙创建的，说来说去，也算是‘乐’家的东西吧？我作为‘乐’家的掌管者，为什么不能来瞧瞧？” “……你……只是为了瞧瞧这学校？” “怎么？你不同意？！” “……人家哪敢……我的宿舍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不适合用作聊天场所，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乐玲本就没想进去古泠的宿舍，听到古泠提出要换地方之后立刻抓着她的手腕朝楼下走去，边走边说，“你爸和你弟弟都在车上等着我们呢，这次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吧，印象中好象四个人在一起吃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请客？” “没错，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她果然真的有在败“乐”家的钱…… ……她家果然还开车那辆有些年头的小货车…… ……四个人挤在驾驶座内，负责驾驶的古轩全程绷紧了神经，万一某个人不小心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头或者一手抓住方向盘就就“阿弥陀佛”了…… 乐玲选择了以前一家子经常来的火锅店，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后就坐在那边等着食物自动送上门来，也正好乘此聊聊天。 “其实这次来呢，主要是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乐玲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些，“与上次古泠告诉你爸爸的事情有关。” 古怪疑惑地看着古泠，“怎么就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轩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也与你有关。”他顿了顿，说道，“前几天我们将古泠所说的那两个人抓回‘乐’家后，经过了一系列的调查，居然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 “他们就是当年拐走你们老妈去威胁老爷子放弃掌控权的‘乐’家分支的其中两个人。” “……也就是说他们先绑架了老妈然后又绑了我最后还打伤了小怪？啧，咱家真跟他们有缘分呢。” “呵呵，你妈知道的一瞬间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之后老爷子又发狂了，逼着他们将其他人也一起供了出来，现在这一帮人已经被关进了‘乐’家的地下室，老爷子说等他解完气再送交警察局。” “……”这群人前途彻底惨淡了……还是早点被警察抓住的好……那老头万一兴致大发来个现场真人版切片涮人肉咋办…… “呵呵，你们当时真应该去瞧瞧，当他们知道他们当年揍的那个小孩是‘乐’家的人并且现在继承‘乐’家的居然是曾经被他们拐走的小孩时的嘴脸。” “……可以想象。” 而作为事件曾经当事人的古怪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居然没有半点反应，撑着脑袋撇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 古泠用手肘稍微撞了撞古怪，而后者则斜着眼睛，朝着某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巴，“很难得的画面呢。” 她顺着古怪的眼神朝旁边看去，相隔几张桌子的地方，临涯正和一个女生谈笑风生着。 临涯自从脸上的痘全部消失后，就被众人一致否决了眼镜，再加上他本身戴眼镜也只是为了遮痘痘，眼镜对他来说，实在可有可无，自然也就同意了。 坐在临涯对面的女生长得还算标志，也只是“还算标志”，和“红颜”榜上的人实在没有可比性。一头不怎么适合她的爆炸头，瓜子脸上怎么看怎么虚伪的笑容，眼角有些上翘，一双眼睛正盯着临涯的脸看不不听，时不时地附和着笑两声。 “恩，的确很难得，临涯这家伙居然学会钓女生了。” “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古怪侧过脸，“看到这样的情景。”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古泠夹起刚才才送过来的食材，一点一点夹进锅中。 感觉么？她真的没有？ 骗人的。 以前两个人明明都被众人排斥，明明都只有对方可以理睬，就感觉是相互扶持着走过人生的一段路，然后，看着对方结茧，化蝶，扇着翅膀从自己眼前飞过，越飞越远，最终会飞到自己见不到的地方。 ……失落呢…… 古怪冷眼看着古泠无言地吃着涮好的香菇，撇了撇嘴巴，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今天有约会，先走了。” 古泠低着脑袋继续吃，也正因为此，她完全没有看到饶了远路的古怪出现在临涯的桌边…… 不一会，乐玲的手机响了，乐玲接完后没好气地拍着桌子，“可恶！这继承人就没有一天休假么！难得出来吃个饭居然催得像是自己老婆生小孩却找不到医生一样！”说完后也气呼呼地走了，古轩无奈，和古泠说了几句后也道别跟上。 古泠对着离开的三个人狠狠地比了个小拇指，继续吃着锅里的东西。 而本该出发回去“乐”家的乐玲和古轩以及早已经离开的古怪居然躲在门前的柱子后面，这里对于古泠的位置而言正好是个死角。 “诶？就是那个男生？”乐玲八卦地问道，“长得相当有姿色嘛，古泠陪他实在有些寒碜了。” “只要姐肯出手，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咦，小怪，你家的那位呢？怎么不介绍给爸妈认识认识？” “……我……那个……我先回去了。” “哟？！害羞了嘛。”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三十三章 针尖对麦芒?您的针已经上绣了哟! 一片…… 两片…… 三片…… …… 十四片…… 十五片…… 十六片…… …… 古泠觉得一个人吃火锅实在太没情调，所以想看看自己的嘴巴到底能塞下多少羊肉卷，于是就出现了刚刚那一幕，正当她塞下二十七片并且发现已经没有地方让她塞的时候，嘴巴已经鼓成了球。为了照顾自己的形象，古泠打算先将这些咽下去，一会儿再瞧瞧自己能在一根筷子上串多少颗虾丸……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位相当该死且没有常识的人拍了下古泠的肩膀…… ……导致某人将一口还没来得及咀嚼的羊肉全部咽了下去…… ……并且这团肉还好死不死地堵在了嗓子眼…… 连续喝了一杯饮料后古泠才真正呼吸上了氧气，放下杯子的瞬间古泠仰头瞪了眼始作俑者，“臭眼镜你想搞谋杀啊！！” 后者无害地摆摆手，“我怎么知道你会聚集那么多的肉在嘴里……” 临涯坐到了古泠旁边，而那个长得“还算标志”的爆炸头则坐在了临涯的旁边。 “这位是钱丽，我的初中同学，和你说过的。” 古泠开始了串丸子的伟大工程，听到临涯的介绍后便抬起眼睑看了那女生一眼，“你好。” “你好。”那女生朝古泠友善地笑了笑，很可惜这种笑容在古泠眼中实在是虚假得有够水准，毕竟她是从小看着别人或恐惧或讨厌的眼神一路走过来的，像钱丽这种表面在笑却满眼睛的“鄙夷”实在太幼稚了。 “临涯，我想喝奶茶。”钱丽亲昵地揽住临涯的胳膊。 “哦，我去买。古泠呢？你要点什么？” 古泠意味深长地瞄了钱丽一眼，看向临涯，扯开嘴角，“你知道的。” 临涯点点头，“恩，明白。” 钱丽一直盯着临涯的背影，而古泠则继续进行着串丸子的任务。 “我今天已经向临涯告白了。”钱丽收起笑容。 “那又怎么样？”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 古泠停下动作，扬起眉毛，“难道你不会说‘我们正在交往’么？难不成你所谓的告白被那小子拒绝了？” “这不关你的事。” “呵呵。”古泠突然笑出声来，她双手撑着桌面，从位置上站起来，“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你说什么？” “我是说……”古泠扬起下巴，俯视着钱丽，“虽然我不知道你那热气腾腾的敌意是从何来来，但是一开始就对我示威，不正好说明了你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么？” “这你不需要管，反正我喜欢他。” “喜欢？”古泠仿佛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露出兴奋的表情，“你是说你利用临涯来接近他哥哥的这份感情叫做喜欢？大姐，我是不是应该代表全世界有智商的动物以及人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廉耻’？”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咯。”古泠摊开手，“如果临涯还是满脸的青春痘，你还会看得上他？如果你能看得上，那为什么初中三年却只把他当作踏脚板？其实啊，我真的很懒得训人，只是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钱丽“嘁”了一声，甩甩头发，“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临涯的，并且喜欢哪个时期的临涯，关你什么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那你还说个屁啊？没见着我正在吃东西么，顶着一头跟馊掉的面条一样烂的头发居然好意思在饮食区域瞎晃，万一真的消化不良了你负责么？” “你！！”钱丽“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古泠的鼻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古泠也懒得继续和一个智商小于等于十的人争辩，从新坐回位置上开始给已经沸腾的底锅里加菜。 为了这种人而影响食欲实在不划算。 “恩？钱丽你怎么了？”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拿着苹果汁的临涯正巧回来，某女人利马发扬她身为女人的特性，仅在瞬间就变化了嘴角弯曲的方向和弧度，“谢谢。” 临涯将奶茶递给她，又将苹果汁放在古泠面前，“给，现榨的。” “嘿，下次尝尝火龙果的汁吧。” “记得给钱啊，连这次的钱也一并付掉。” “喂……你不至于小气成这样吧……大不了下次我请好了。” “很好！” “……你小子……” “别夸我哟，我会骄傲的。”古泠和临涯正掐得起劲，被冷落在一旁的钱丽不甘寂寞地再一次环住了临涯的胳膊，“临涯，听初中的班长说，我们以前班上的同学要搞一个聚会，你来不来？” “不去啦，我和他们又玩不来，去了也只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怎么会呢，临涯你和我一起去嘛。” “我真的不想去，和那些人实在合不来。” “不是我有吗？我和你一起啊。”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去参加这个聚会，你别在逼我了好么？” “可是我想让你陪我去嘛。”钱丽同学越说越靠近临涯，几乎将半个身子全部靠在了临涯身上。后者有些不太习惯地向里靠了靠。 “这……” “啪！”古泠扔掉手中的筷子，反正串在上面的虾丸已经被她吃掉了，她站起来，拍了拍手，“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恩？为什么走这么快？不是还没有吃吗？” “没胃口，看到恶心的东西了。”古泠将苹果汁仰头喝干净，摇了摇杯子，“味道不错。” 第三卷 深入期 第三十四章 回避不是办法 踢开路边的一个石子，古泠继续朝前走着。双手本能地在身体两侧甩着，叹了口气，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中。 仅刚才的一瞬间，她有种“累”的感觉。 古泠明明知道临涯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能够肯定临涯不会喜欢上像钱丽那样的女生，明明多少有些了解两个人之间的想法，但她还是怀揣着莫名的失落。 古怪和宁悠之间的关系已经基本稳定，彼此都有好感，目前就看谁先捅破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最终确立相互之间的关系了。 老爸老妈待在“乐”家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并非是个注重外表的人，但也同样并非是个主动派的人，若不是当年误伤了临涯，相信他们两个直到今天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吧。想想临涯脸上的痘痘没有消掉的时候，虽然算不上十分恶心但好歹也有损形象，是人的都不会相信临涯和临天这两个人居然是双胞胎兄弟，毕竟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人，实在没什么可比性。 现在呢，举手之间那股淡淡的幽雅，一颦一笑都加杂着不可思议的诱惑力，没被公开的“御”的神秘感，就某方面而言，现在的他比临天更具有吸引力。 烦死了。 古泠揉乱自己的头发，加快了步伐朝学校走去。 宿舍里就只有吏淑一个人，古泠拖去外套，扯开领带坐到沙发上，“哟，终于醒了呀，裴霈和十宸呢？” “十宸去了兴趣小组，裴霈则去调戏男人去了。” “哦？秦汰又得遭殃了？” “恩。” “你怎么不出去转转？总是待在房间里可不太好。” 吏淑白了眼古泠，“老娘乐意，要你管。” “啧，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一辈子待在宿舍里直到死后化干尸好了。”古泠冷哼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回房间的床上躺着，毕竟现在难得可以独占一整张床。 “古泠。”吏淑突然叫住古泠，古泠疑惑地看向她，“什么事？” “没什么，你去睡吧。” “……神经！” 看着古泠的背影，吏淑眯起了眼睛。 和这家伙的碰面，似乎是离开学不久之后的事情。由于初中在外混迹了三年，吏淑多少也有了些名气，但却远远没有古泠出名。 高中一开学，所有人都在猜测新生名单上的那个“古泠”是不是就是某个凶悍的女人，就连吏淑也不例外。她对古泠的事情多少听说过一些，总是冷着表情的长发女人，揍人时也不见动容，这个女人…… 她们两个不在同一个班级，若不是她的一个所谓的兄弟不小心推开了古怪而害得后者摔倒的话，估计她和古泠之间就不会认识了。 再看看现在，转到了“黔尚城”，没有太多虚伪的东西，古泠也慢慢显露出本性，这本是件好事，但同样的，这个家伙，脆弱得有够可以。 吏淑走进房间，某人正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吏淑站在床边，“喂，老娘不管你有没有睡着，总之，如果有什么事想不开，就出去转转好了。”说完边离开了宿舍。 随着关门时产生的“砰”声，古泠睁开双眼，坐眉毛往上挑了挑，“……不要你管啊，混蛋女人……” 由于考试时间的临近，整所学校完全沉浸在了黑色且压抑的氛围当中，每个人几乎卯足了劲将自打娘胎以来最好的自学能力通通发挥出来，将“团结有爱共同奋进”彻底发扬光大，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黑眼圈…… 古泠也是全天窝在宿舍里忙着考试的事情，本来这种关键时刻就无暇多问其他琐事，但偏偏就是有人这么不识抬举喜欢伸出脸让人踹，比如钱丽。 这个女人追临涯追到学校来的事情古泠已经有所耳闻，也不知道临天这家伙脑袋里的哪根神经出了差错居然让非本校学生进了学校，本来嘛，她缠着临涯就缠着临涯吧，反正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期末考试”也懒得有人甩你，但是某些人却偏偏无视古泠学生的身份，在这种关键到不行的时机里前来打扰。 当门打开的一瞬间发现门后居然是钱丽的嘴脸时，古泠当机立断地将门重新关上，但无奈门外某女人小强一般的毅力，在门即将被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时，古泠再一次将门打开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自己不上课就滚一边去，没见着我正在学习么。” “我想和你谈谈。” “实在抱歉，我没有和女生谈恋爱的兴趣，如果你有特殊嗜好请去咨询心理医生。”古泠说完后打算将门再一次关上，但钱丽却将手搭在门框上，阻止了门的合起。 “我必须要和你谈谈。” “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老子现在真的真的真的相当忙碌。” “上次你说，我是因为临涯变帅之后才喜欢上他的，但我其实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这关我什么事？” “我希望你离他远一点，我是个独占欲很强的女人。” “那你就把他锁在家里，谁都不允许看啊！”古泠没有来的生出一肚子气，“我和临涯是朋友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他妈的独占欲强又关我屁事？有本事你让临天史君那帮人也离他远一点，你不是独占欲强么，他们万一搞同性之爱就不好了吧！妈的，明明很好的心情，哼！” “我不管你和临涯之间是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你离他远一点就是了。” 古泠挑起眉，“我如果不呢？你想拿我怎么办？” “你们明明只是朋友不是么。” “你们明明连朋友都不算不是么？”古泠冷冷地扯开嘴角，“我实在懒得理你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恶心得要命，明明自己连个屁都不算还把自己当个宝贝，你要追临涯没有人反对你，你和他谈恋爱也绝对不会有人阻拦，但你他妈的总是来找我的霉头做什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是临涯的女朋友，只要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正大光明地把临涯追求过去，别人也同样不会说什么，但你怎么就这么犯贱地跑到人家面前理直气壮地说什么‘请你离他远一点’？你有资格么？还是你认为我会答应？” “我喜欢他是真的，我不想有任何人阻拦我。” “没人阻拦你，阻拦你的是你自己。你真的喜欢临涯也好，假的喜欢也好，与我无关，临涯只要一天没结婚，所有女人都有机会，你没有资格让谁放弃，也没有资格让谁离他远一点。” 钱丽神情复杂地看了古泠一眼，“你喜欢临涯？” “我喜不喜欢他也不关你的事情，这事我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钱丽不说话了，古泠挑着眉毛打算将门关起来，谁知道这时候钱丽却突然蹦出一句，“我一定会追到临涯的。” “那就祝你好运咯。”古泠扬起嘴角，“临涯这混蛋，就先拜托你照顾一阵子了。” 门“砰”地合上，古泠也在这一天，从“黔尚城”消失了，犹如人间蒸发，毫无音信。 第四卷 旁观期 第一章 翘什么都不能翘考试 在离考试仅仅一周的时间里，古泠消失了。 “恩，想去散散心，恩，我知道了。地点啊，还不知道呢，走到哪算哪吧，没钱了再回来，恩，放心啦，古怪那小子待在‘黔尚城’里比什么都安全，不需要我照顾的，而且还有宁悠美人伺候着，啧……什么？我？老妈你就别这么八卦了行不？火车要到站了，不聊了，拜。” 挂断电话，古泠深吸了口气，背上挎包走进站台。 “黔尚城”中，古怪“滴”地挂断电话，看向众人，“妈妈说我姐去旅游了。” “什么啊！”裴霈捏紧拳头，“还有七天期末考试她旅个屁游啊！这家伙！” “谁晓得呢，那家伙脑袋构造和正常人不一样啦。”吏淑无视曾经自己对古泠的建议，如此说道。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临天摊开手，“如果古泠没有参加这次考试的话，就必须被退学，这是规矩。” 古怪眯起眼睛，“总会有‘特殊情况’吧。” 临天笑道，“病假、事假，你们随便想一个好了，只好能让我交差。” 众人对望一眼后，全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病假好了。” “什么病呢？”临天奸诈地扯开嘴角，“到底有什么并严重得连试都考不了呢？” “天花。”某色娘的诅咒。 “sars。”某弟弟的诅咒。 “发烧39。9度。”某天真的高一学生。 “落枕。”某树袋熊异常认真地出着主意。 最终的答案是…… “可能是天花病毒变异的sars病毒引发的发烧导致了最终的落枕……” 某校医撇过脸打算无视这一群没有一点医学常识的生物。 临天将此句子些下后，“我觉得我一定会被以后的学弟学妹们唾弃。” “这是必然的。”所有人都赞同这层观念。 知道了古泠的下落，众人也就放了心，纷纷起身回去。裴霈见秦汰起身，于是也跟了上去。 “小禽兽，别走这么快嘛。” “色娘，我真的没时间陪你玩。”秦汰加快了步子。 “小禽兽，你要去哪里？”色娘快步跟上。 “回该我待着的地方。” “小禽兽，我陪你一起嘛，反正你也一个人。” “不需要，我习惯了。” “你太冷淡了诶。”裴霈上前一把拽住秦汰飘逸的长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诶，算了，今天没心情玩了，让我捏几下就走。” 果然，裴霈在捏完之后就松开了抓着秦汰头发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地方向走。 “喂。”秦汰在她快要走下楼梯的时候叫她，“你只是‘玩玩’？” 裴霈回头头，在听到秦汰的问题后笑了笑，“怎么可能。” *************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整个学生会只剩下临家兄弟。临天一改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双手交叉着撑在自己胸前，倚在沙发上看向自己的弟弟，“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古泠啊。”临天恨不得将茶几上的茶杯砸向临涯的脑袋，“别说你对她没感觉，当初到底是谁不顾人家愿意不愿意，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兴奋地跟磕了药似的，而且总是只聊一个女生？” 临涯的俊脸红了红，“我……” “行了行了，咱兄弟两个还需要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是喜欢嘛。” “但是……我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感觉诶……万一给她造成困扰就不太好了。” “你不确认一下怎么知道？而且如果她对你没什么意思，也不会生你那叫什么来着的女人的气了。” “可是钱丽她……” “她又关你什么事了？你们最多就是前男女朋友吧，还能有什么？她若以死相逼你就让他死好了，她如果总是缠着不放你就让她缠着，反正三十岁男人才真正的开始成熟，而女人已经步入衰败。” “……哥……” “男人需要责任心不假，但不需要无谓的责任心，你就是因为回应得太过模糊而让那女人觉得有机可乘，管她是不是真心喜欢你，恋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任务，希望你能明白。” “我知道了，谢谢哥。” “跟我还客气什么。”临天笑道，“有没有打算去找她？然后小两口一起玩遍整个中国再回来，学校这边有我顶着，就算你哥再不济好歹也是一学生会会长。” “不了，我不去找。”临涯从沙发上站起来，“万一走叉了就惨了，我还是待在学校等那家伙回来吧。” “万一她不回来呢？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不会的。”临涯自信地笑了笑，“我答应送给她的画她还没有收呢，一定会回来的。”说完，便向临天告了别，回去宿舍准备着手送给古泠的画。 看着弟弟自信满满的脸庞，临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也有他这等自信就好了……可惜了我会开导别人却无法说服自己……宝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真是的……” 斜阳透过紧闭的窗帘洒进了点点光亮，临天走到窗前，将窗帘一把拉开，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似火的太阳。光线落在临天的脸上，映衬着他些许的寂寞。 不远的房间，一身警服的包宝宝也同样撩开窗帘，即便太阳再刺眼，她还是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包警官，范警官有事找你。”门外的人敲了敲门，包宝宝叹息着将窗帘放下，站起身，戴上警帽。 “就来。” 第四卷 旁观期 第二章 真实身份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上面说已经确保‘黔尚城’没有潜在危险和违法之处，所以之前的监视命令被取消，包警官你也不用去‘黔尚城’了。”范凯有些羡慕地说道，“哎……为什么我还要被安排着帮那群小混蛋哪……” 包宝宝懒得听范凯抱怨，稍微点点头后就站起来走了回去，关上门，坐到床上。 好事么？ 不知道。 第二天，包宝宝重新穿上了“黔尚城”的校服，她的归来让某会长彻底兴奋了一把，不过她所递交的东西又让某会长跌入了万丈深渊。 “……为什么？”临天皱着眉头，将手中的信纸举起，“你说你要退学，是什么意思？！” “退学。”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退学？” “任务结束。” “……任务？！”临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能说得具体一点么？” 包宝宝点点头，第一次开口说了长句子：“我是范警官的部下，因为‘黔尚城’来历不名且教育手段特殊，上面很是重视，于是派我进来查看是否有违规之处。” “你……你是警察？” 包宝宝点点头，不语。 “那就继续留下来啊，谁晓得学校里的这些人渣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留下来监视啊……好不好？” 包宝宝摇摇头，不语。 “哈……因为知道了‘黔尚城’的安全性所以放任不管了？”临天扯着嘴角笑了笑，“所以你也就不用继续伪装成学生待在学校里，可以正大光明地当你的警察了？” “临天。”包宝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别这样。” “我说的都是事实……”他苦笑着将信纸重新装回信封中，“好吧，我知道了，你的退学申请……我批准就是了。” “谢谢。”包宝宝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就在走进门口的时候，临天出声叫住她，“宝宝。”临天叹着气，继续说道，“你……还会在来学校么？” “不会。” “我……知道了，你走吧。” “别了。”包宝宝干脆地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合上，仿佛是要阻断临天的所有期望一般。 “哈……”临天无神地盯着已经关起的门，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本来还在想……这样的我们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真没想到……太讽刺了……”自从上次临天受刺后就有些在意包宝宝的身份，虽然自己发自内心地相信她，但为了学校的安全，他还是利用了“卢门”的情报部门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包宝宝居然是个警察，她进来“黔尚城”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监视。 可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二十四岁的包宝宝是绝对不会看上他这样的“小孩子”吧……“逸风”榜的榜首又怎么样？！长得帅又怎么样？！手握全校生杀大权有怎么样？！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的人……实在是有够悲惨的…… 他知道他和包宝宝之间不会有结局，一切仅仅是自己单方面的感情，但是他以为，只要这个学校还存在，只要他还是学生会会长，只要包宝宝还在这所学校里，不就好了……喜欢什么的……只要看看也就心满意足了……即使是做梦，那就让这个虚无的梦做得久远些……可惜了啊……今天，一切全部碎裂开了…… 门外的包宝宝垂下脸，长长的头发盖住原有的表情，瘦弱的肩膀轻轻颤动，她擦干眼角的泪，转身走下楼梯。 正巧上楼的史君与包宝宝擦肩而过，不解地看着步履匆匆的包宝宝，还没等他叫住她，包宝宝早已经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恩？今天的包宝宝好奇怪啊。”史君感叹了一句后就走上楼梯，推开门的瞬间被某个物体撞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后面退了几步。 “我说……会长大人……我可没有这种嗜好……”史君尴尬地看着趴在他肩膀上的临天，挣扎着到底是拉开好还是踹开好。 “要么你给我去买盒手纸，要么拿条手帕来，要么就比上你的狐狸嘴让我倚一下，放心，一下就好，如果我有什么特殊嗜好，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了。”临天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从侧面传来。 史君听到临天的口气，再加上想起刚才匆匆走下楼的包宝宝，自然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无奈地叹着气，“想不到我一个堂堂副会长竟然沦落为毛巾的地步，这世道还真是……” “这就是‘正’‘副’级之间的差别，你认命吧，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是被压迫的一方。” “是，是，只要你能好好工作我就谢谢观音大姐了。” “记得替我给观音姐姐烧三柱香。” “你这种人还是去给阎罗王烧香好了，观音大姐不适合你。” “哈……也是呢……毕竟年龄上的差距是无法抹去的……” 史君虽然不明白临天话中的意思，但看到他如此颓废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抹不去的东西就用另外的东西覆盖上去啊，只要自己或者别人看不到不就好了。” 临天沉默着，久久没有回音，而史君也出于对待心灵受伤的伙伴要温柔对待，所以也没有踹开他，但是殊不知这种单纯的“安慰”与“被安慰”的关系在旁人看来有多暧昧…… “啊，抱歉，你们继续。”吏淑在楼道处愣了愣神，当看到史君和临天的目光都转向她的时候才摆摆手，“老娘只是不小心路过，无意打扰的。”说完就走下了楼梯。 “唔，我看她好象是误会什么了。”临天将脑袋从史君的肩膀上移开，看着吏淑离开的方向说道。 “是——啊——” “咦？你怎么……”临天回过头，见史君正黑着一张脸，双手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这种人还是赶紧见——阎——王——去——吧——” “……我脆弱的心灵可是才受过重大打击的，你不能对伤者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谁管你啊。”史君撂下这句话后也匆匆离开了学生会。 临天捏着下巴，“这两个人……呃……我管人家做什么……我的宝宝……呜啊啊……” 第四卷 旁观期 第三章 君子和淑女 “抱歉，请等一下。” 正想爽爽地打个哈欠的吏淑在听到身后某人的声音后愣是将原本的哈欠憋了回去，黑着脸转过身，见到史君正小跑着靠上前，停在吏淑的面前。 “什么事。” “那个……刚才的事，请你不要误会。” “什么事？” “就是……会长……和我。” “哦，那个啊。”吏淑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身手拍了拍史君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恩？”吏淑微微睁大了眼睛等待下文。 史君一时语塞，这种时候无论怎么解释，总会有种越涂越黑的感觉。他无奈地单手称着脑袋，“我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吏淑被问得莫名其妙，她记得什么？该记得的她都该记得，不该记得的东西她三分钟之内就会自动忘记。 “……你真的不记得了？” “你是指哪件事情？” “我。” “记得啊。”吏淑的回答让史君稍稍微有些激动，“你不就是史君么，姓‘史’名‘君’，‘黔尚城’副会长，外号‘狐狸’，或者‘老狐狸’，代表词：奸诈、狡猾、卑鄙、无耻、下流。” “……我还真不清楚自己有垃圾成那个样子。” “这可是大家夸奖你的词汇，有什么不满吗？” “……如果以上五个词代表夸奖的话。”史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本来以为你只是一时想不起而已，原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叽里呱啦说一些云里雾里的，有话直说不就好了，搞什么哑谜啊。”吏淑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最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诶。”史君耸了耸肩膀，道，“凭什么我记得你，而你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凭什么我第一眼就能认出你，而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我是谁？” “……你是说……我们以前认识？”吏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疑惑地盯着史君的脸，这种不管做任何表情都能使人感觉得到“笑意”的脸应该不常见才对，而自己也应该记得才对……但……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史君再次将手放在脑袋上做受伤状，“算了，你记不起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打扰了，实在抱歉。”史君说完后就打算离开，但是突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一股无形的压力，吏淑眯起眼睛捏紧拳头，冷冷地说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好吧，我提醒你一下，小时候，邻居，所谓‘君子’和‘淑女’。”史君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乘着吏淑思考的空挡离开了。 吏淑努力地将脑袋中的所有东西全部过滤以便，始终没有想起有用的东西来，更可恶的是，当她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却发现史君这混蛋已经离开了，于是只得“哼哼”着回了宿舍。 ************* …… ……这是哪里……？ 古泠从车上下来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难不成她因为车费没给够而被司机丢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还是被人发现了她是“黔尚城”的学生后而必须得遭遇什么什么秘密迫害？又或者那混蛋司机迷路了但不好意思说，所以把她丢在了这无人的小山庄后扬长而去？ ……眼前的一切不是古泠这种看惯了高楼大厦十八年没离开过所待城市的人所能理解的。好吧，就算她曾经被带上了被藏在整山树林中央的“乐”家，但去的时候她正晕着，回来的时候她正睡着，至于窗户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景色，她哪里会清楚。 眼前是个比古泠所站地面略低一些的平原，放眼望去，大片大片不符合季节的鲜嫩绿草，还有一些正在悠闲啃着草的小养门。那些随处散布的小羊让古泠想起了另一只异常通人性且太过人性化的势利小羊，某只拥有极为飙悍，代表着长寿名字的羊。 不远处较高的地方有一大片的风车，随着这里的风而旋转着叶片。在风车的一边，同样有一大片低矮的房屋，看样式应该是比较久远的房子了，或红或黑的砖头墙，屋定上用一捆一捆的干稻草遮挡着。正值中午，从一些烟囱里冒出阵阵的烟，将整个山庄衬托得如梦如幻，并不真实。 古泠思量了半天，终于打算走过去找个人询问一下这里的具体方位，如果有人指点一下回去的方向那自然是最好。 将包背背好后，古泠朝着那一片房子走去，期间，有一些好奇的羊见到陌生人之后立马“咩咩”地叫唤起来，随着这些羊的“看家狗”本领，有一些房子中的人探出了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到来的古泠。 “呃……你好。”古泠瞅准一位看起来比较和善良的大妈，走上前，还没开口，大妈就笑着迎了上来，“咋了？小姑娘迷路了？” “其实……一个不怎么有责任心且不太认识地图的出租车司机将我带到了不远处的路上丢了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闪电般地离开了……” “呵呵，因为这里实在太偏，所以很少有人来，如果你不嫌弃，就在这里吃完了再走吧，等吃完了咱让老张送姑娘你离开。” “太好了，谢谢阿姨！” “不客气，来，到我家把手洗洗，咱一会儿去吃饭。” “恩！”古泠兴奋地点了好几下脑袋，又大妈的带领，进了她的家。在后院里，大妈让古泠弯下腰，从旁边的大缸中拿起一个瓢，舀了满满一瓢水后走到古泠的旁边，先将她的手用水冲了一遍，再递上肥皂，“咱这地方不富裕，你就将就着点。” “怎么会，我觉得很好啊。”古泠并非奉承，而是她真的这么觉得，所谓“大城市”，实在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高楼大厦阻隔了必要的感情交流，也阻隔了相互了解的机会，于是，人和人之间，只剩下猜疑和妒忌。 “你不嫌弃就好。”大妈笑呵呵地又舀了一瓢水，将古泠手上的肥皂沫冲刷干净。“好了，咱吃饭去吧。”“恩！谢谢！” 第四卷 旁观期 第四章 奇怪的村庄，奇怪的人 大妈将古泠带去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那里放置着很多木制的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摆满了菜肴，有几位年龄较大的女人正在忙活着。当他们看到大妈和古泠之后，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朝这边笑着说道：“小赵，来了呀。” “是啊，今天带了位客人，给加些菜啊。” “好咧！” “不用麻烦了，这么多已经够了。”古泠连忙摆手表示不需要，开玩笑，人家能请吃饭已经很不错了，还让人家加菜？良心过意不去啊…… “没事儿，正好咱这村上的孩子们也乘机可以多吃点，姑娘你就别推辞了。”老太太说道。 “是啊，让他们也沾沾你的光。”大妈拍拍古泠的背，“咱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些农家的特产，你千万别嫌弃啊。” “怎么会呢，从这么远我就能闻到香味的东西……”古泠边说边咽了口口水，引得老太太们一阵笑声，某人顿时羞红了脸。 大妈帮古泠理了理头发，“饿了吧？” 古泠闷着脑袋点点头，小声地“恩”了一声…… “呵呵，那就不等他们了，咱们先吃。”大妈让古泠选个位置做下，自己则跑去了一旁的大蓬下面，拿来几个碗，装了整晚饭后端了上来，将其递到古泠面前，“来，吃饭。” “谢谢。”古泠接过碗筷，也懒得估计面子啊之类不切实际的东西，夹起面前的蔬菜直往嘴里塞，她是真的太饿了。 在离开学校之前，由于复习的缘故，经常只待在宿舍里啃面包或者吃跑面，而从学校出来也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没怎么吃得好，现在难得有机会，可以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她又怎能放过？ 话说厨师的手艺好棒，即使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样蔬菜，也照样能让古泠吃得身不由己，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可是标准的食肉动物，蔬菜很少吃的。 ……老妈，你应该练练你的手艺了，我说我怎么会不喜欢吃绿色食物呢，原来问题出在你这里啊……想想当初那些绿绿的还带着焦黑物质的东西……自己变成如今这样也不在意料范围之外吧…… 正当古泠正在胡塞海吞之即，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向了这里，大家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走到这里，当看到一桌子的老太太已经开始动筷子的时候，顿时打趣道，“哎哟，咱村长要舍弃咱们了啊，居然都不等咱们。” 坐在古泠旁边的大妈用筷子拍了几下空气，“去去去，要吃还不快来，今天加菜哦。” “哦？是什么？！”人群中有些年年轻人立刻兴奋起来。“野鸡和烤兔肉。” “大家赶紧上桌子！今天加菜咯！” 当人们纷纷入了座之后，古泠已经吃掉了头一碗，大妈见状立刻又帮她装来一碗。 “诶，真是的，那几个小混蛋怎么还没有来。”大妈笑着抱怨道，古泠这时才发现，她们所坐的这一桌并没有满。 “要不找个人去催催？” “不了，饿死那几个小混蛋好了。”大妈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吃。 不多时，有四个人走了过来，三男一女，都穿着相同的衣服，上衣的衬衫的领口有一处红色的“mr。l”字样。 “啊，村长你不要我们了啊。”四个人当中个子最小的男生嘟着嘴表示抗议，而站在他旁边的长发男生则一拳头敲上他的脑袋，“给我好好吃饭，别贫嘴了。” “哥！你好讨厌诶！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 “知道知道，就如同我讨厌你一般强烈。” “不！比你强烈！我讨厌死你了！讨厌得‘天崩地裂’！” “我恨死你了，恨得‘入木三分’。” 正当兄弟两个吵得起劲，站在他们身后的女生则坐到位置上，单手敲了敲桌子，吵架中的两个人顿时闭嘴入座。 ……真是听话的乖孩子啊…… “让凌，你也坐啊，听说今天加菜哦。” “是，妖姐。”最后走过来的男生朝被称为“妖姐”的女生礼貌地点了点头，入了座。 怎么说呢，古泠在看到眼前这四个人的时候，总觉得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黔尚城”。四个人长得都相当有特色，比如那对兄弟俩，若无视他们之前的对话的话，哥哥幽雅稳重，弟弟清秀活力，比起“黔尚城”的大部分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看另外两个，女生的长发被松松地束着，纤细白皙的伯颈让人浮想联翩，娇好的面容比起宁悠来也丝毫不见逊色。最后的那个男生，眼神中总是掩藏不住的忧伤，近乎病态白的皮肤却不见一丝瑕疵，红薄的嘴唇随着咀嚼缓慢地动着，另一番风味呐…… ……如果临天那些家伙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搞进学校的吧…… 古泠七想八想地将午饭搞定，见众人还在吃，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站起来离开，于是她从包里拿出笔和纸，小声地问着旁边的大妈，“请问你们这里有电话吗？” “没有。”大妈摇了摇头。 “唔，那有地址吗？我想下次再来。” “呵呵，如果想来随便什么时候都行，只要你与这里有缘分。”大妈伸手摸了摸古泠的脑袋，慈爱地问道，“吃饱了？” “恩，很饱。”古泠挺起有些泛圆的肚子说道，“请问这里叫什么名字？” 大妈想了想，说出了四个字：“世”、“外”、“桃”、“源”。 古泠咬着笔盖将这四个字记在了笔记本上，殊不知她的这一动作完全被对面的三个人看在眼里，兄弟两个和妖姐相互对视一眼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最后一个名字叫“让凌”的人虽然不清楚他们三个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不过也懒得过问，毕竟他也在这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见识了不少，已经具有很强的免疫能力了。 “你叫什么名字？”妖姐看着古泠，用握着筷子的手称出下巴，长发顺着动作滑下，略微有些卷的发尾绕着手臂。 “我？”古泠左看右看，似乎属于“陌生人”范畴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回答道，“呃，我叫古泠。” “哦，是不小心到了这里？” “恩……差不多吧……”如果司机能不那么快踩下油门的话…… “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午。”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段时间？” “……啊？” “怎么？难道嫌弃这里穷酸不够档次？” “不，不是！” “那就留下来吧，我们店里正好人手不够，搭把手吧。” “……”古泠看了看大妈，发现她似乎也很期待的样子，再加上自己最近正好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就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们了。” “客气！”妖姐笑着，漂亮的丹凤眼眯成一条漂亮的弧线。 第四卷 旁观期 第五章 自己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能掌握 ……大姐……如果一家理发店一天平均不到三个客人，那还有机会“人手不够”么…… 妖姐将古泠留在了村里，并且在自己工作的地方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迎宾。和古泠一起的还有让凌，这个略带一丝忧郁的男生。 妖姐、让凌和那对兄弟两个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他们所穿的衣服领口处都标有“mr。l”的字样也正因为此。 mr。l理发店坐落在村子里的偏东方向，是个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一楼为理发店，二楼则是让凌的房间。听说让凌也是因为某中原因而来到这个村子的。 兄弟两个中弟弟负责将客人最为适合的发型画出来，哥哥则将弟弟的画变为现实，两个人虽然经常拌嘴，但合作起来却丝毫不差。妖姐的任务则是在兄弟俩吵得快翻天的时候把他们从迷途冲揪回来。让凌负责为客人洗头。 整个村子似乎只有这一家理发店，但也因为村子比较小，再加上外来人员并不是很多，所以前来理发的人并没有多少，古泠在此工作的第一天也仅仅看到两个人。 第二天更是一个客人都未出现。 四个人闲得发了霉，越瞅古泠的头发越不爽，于是把这位目前还属于员工级别的人抓过来按在了椅子上，弟弟开始挥动画笔，十分钟后，哥哥从弟弟手中接过画纸，自信一笑，抓起尖刀“喀嚓喀嚓”地剪了起来。他的速度很快，丝毫不见停顿，古泠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头发犹如那漫天的枯叶一点一点飞落下来…… “搞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泠看得太过专注还是某理发师的动作真的很速度，总之，当古泠听到他说“搞定”的时候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开始打量着自己的新发型。总体来说和之前的没多大区别，就是将一些毛躁的地方修剪得较为整齐，但也正式因为这些小小的地方，使古泠整体上的感觉更上了一个档次。 “给钱。”某弟弟伸出了手。 “……是你们硬逼着我给的，不跟你们要钱就算好的了。” “呵呵，不如打个欠条吧。”妖姐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晃了晃，“如果我们有缘再见，那你就得给钱，如果没缘分……就当我们免费提供服务，如何？” 古泠想了想，觉得这方法可行，于是点了点头，接过纸，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只“黔尚城”专用的笔，写下了欠条，并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唔，其实我一直很想问，这个时间，不正是高中学生期末考试的时候么？”妖姐接回古泠递回来的欠条后，半撑着脑袋问道。 “恩？” “别看我一直待在这里，其实外面世界的事情我们多少还是听说过一点的。”妖姐朝古泠笑了笑，“千万别说你不是高中生，或者说你已经不上学了。” “呃，也不是啦……只是因为最近比较烦，所以想出来透透气而已。” “什么事？能和我们说一说么？” 古泠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要倾诉的愿望，实在抱歉。” “呵呵，没事，是人的都会有一两个别人无法逾越的秘密世界。”妖姐走过来，将古泠手中的笔拿过去，端详了一会，“很不错的笔。” “呵呵，学校的。” 妖姐点点头，拔掉一头的半截处，露出里面一个印章一样的东西。古泠一惊，连她都没有发现这笔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怎么…… “手，拿来。” 古泠疑惑着将左手伸到妖姐面前，妖姐拿着笔带有印章的一头，用力按在古泠的掌心上，一个深深的黑色“黔”字就印在了古泠的掌心里，“其实啊，人自己能够掌握的东西并不多，但真正能够百分之白掌握的，只有自己的事情。我不清楚你离开曾经的地方到底算不算是在逃避什么，又或者真的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不过嘛，有些东西可是比流星消失得还速度哟，如果不好好掌握的话，你也只能看见最后的残影了。” “……什么？” “你就当我在说废话吧。呵，你也看到了，这家店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的忙碌，我让你留下来也只是因为我们实在太过无聊，现在……你要回去么？” 古泠皱着眉头，点点头，“要。” “呵呵，我送你吧。”妖姐搂住古泠的肩膀走了出去。 ************* 夜深人静。 吏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旁边睡身十宸和裴霈，这两个属猪的生物完全将祖先的特性发扬光大，睡得比尸体还死。 吏淑转了个身，其实她以前也并非这么难入眠，但自从某只叫做“史君”的狐狸跟他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她怎么会介意得睡不着觉呢。 什么叫“小时候”？什么叫“邻居”？什么叫“‘君子’和‘淑女’”？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难不成她以前和史君是邻居？不可能啊，自己十八年全部住在同一个地方，邻居早就混熟了，还君子和淑女？真恶心…… 想着想着，吏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熟悉的……人…… “原来你家小孩儿叫吏淑啊，以后长大一定会变成漂亮的小淑女，然后嫁给我们家小君，好不好？”某位一直在笑的妇女总是盯着自己。 “行啊，看你家孩子长得多俊俏，咱女儿一定会喜欢的。”老娘会习惯才有鬼。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俩家长就把自己家的孩子给卖了……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这一家所谓的“新邻居”在搬过来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 ……靠，那么久的事情谁会记得啊，这个变态！ 吏淑睁开眼，刚才的梦她记得一清二楚，也正因为此，她被吓得一身冷汗…… 走下床去了厨房，倒了些水坐在客厅中，右手搭在扶手上，歪着脑袋，想象着史君白天说话的语气，然后摇了摇脑袋，“该死的，老娘可不喜欢狐狸……” 第四卷 旁观期 第六章 初代会长 天还没黑，某位送古泠离开的女人就回了理发店，打着哈欠将钥匙仍在一边，坐到为客人准备的软椅上，捏了捏肩膀，“累死了。” “妖姐，你好速度啊。”弟弟称赞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肯定是把人家送到半路上然后扔下去让人家自己走回去吧——她一直这么干。”哥哥将头发撩到耳跟后面，顺口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死人。” “嘿嘿，是不是觉得很怀念啊，自从回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校友了吧，‘黔尚城’的初代会长。”弟弟斜斜地倚在墙上，嘴角上扬着。 “你们不也是一样。妖姐挑起眉毛，”我的‘副会长’和‘纪律委员’。”妖姐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弟弟，笑着自言道，“我还以为这学校已经垮台了呢，想不到居然还在……而且在那种环境下居然没有受污染……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呢。” 让凌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他看了看三个满脸笑意的人，问道，“什么？” “对了，让凌是十九岁吧？”妖姐问道。 “恩。” “啊，可惜了，如果你再小一两岁，我们就可以让你去那学校上课了，哎。” “学校？” “是啊，‘黔尚城’，没听说过么？你刚来村子没多久，应该有听说过才对。” 让凌低下头想了一会，“那所名声烂得不行的学校？” “没错！” “我不明白。” 妖姐从软椅上站起来，走到让凌身边，单手勾住让凌的脖子，“你知道的吧，好东西的藏匿地点，一定要是众人连去都不想去的地方，因为那样可以保护好传说中的‘宝藏’，而‘黔尚城’就是那样的存在。” 让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真的听懂了。 ************* 为了断绝钱丽的骚扰，临涯一天二十四小时也只开机一分钟，看看有没有古泠的电话，虽然每次都失望着，但他还是有些侥幸，他知道心境一旦发生了变化，所作的画也会发生些须改变，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自从临天规定不再允许钱丽进入学校后，临涯就没和她接触过，他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一类型的女生，如果没必要，自然还是越少接触越好。 还有一天考试，临涯决定先将画放一下，等考完试再继续，只是老天似乎有意不给他复习的时间，因为包宝宝的离开，使得学生会只剩下区区六个人，为了填补空缺，他这位“会长的弟弟”便硬是被填充进去，成了临时的学生会成员。 考试是学生会里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当你看着摄相镜头一边吃零食一边娱乐地去发现那些劣质的作弊手法时，实在时太过可笑了。 临涯被临天叫去了学生会，查看摄相头安装的角度和清晰度是否正确，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由于考试的时候是没有监考老师的，所以这些摄相头自然成了监视学生们是否有违归现场出现的重要装置，学生会不得不特别重视。 就在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时，古怪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当他将电话的内容告诉给学生会成员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老妈说她也想尝尝监考老师的滋味，所以她会在明天带着‘乐’家的小部分成员和‘卢门’的部分兄弟古来……呃……监考。” “……黑社会监考学生？”临天捏着下巴想象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景，顿时笑出了声来，“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呢，我同意，你们呢？” “既然会长都这么说了，”史君笑道。 “我们自然也不反对。”宁悠捂着嘴巴娇笑着。 “估计会有多少人？你妈妈所带来的人的数目。”临天问道。 古怪想了想，“大概一个人负责一个学生还会有剩余。” “看来今年想要从‘作弊’这一块控制学校人数有些不太实际了。”史君翻开学校资料的文件夹，“不过不及格的人数肯定会大大增加，那就不用操心了。” “我发现啊，我们学校真是越来越脱离正常学校的范畴了诶。”仇鉴将自己挂在沙发上，如同一滩烂肉一般无力地摆摆手。 “这学校就从来没有正常过嘛。”临天耸了耸肩膀，“不过这也正是学校的特色不是么。” 由于“监考人员”不确定是否会准时到达，所以监视设备并没有撤消，大家乘着天色未黑，赶紧回去宿舍复习了。 而在某个山谷里的古泠正团在一起不断地搓着双手，“妈的，那个死女人……”说是要送自己回去，但中途却因为“突然想起来好象汽油不多了”而让自己走回去，并且告之古泠要经过三个左拐和七个右拐以及十一个直走就能到达有人的地方了，天杀的这里一眼望去全部都是草，谁能过来告诉她什么时候该左拐什么时候该右拐什么时候该直走啊啊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咩”的叫声突然吸引住了古泠的全部注意，可怜老天知道她还没吃晚饭特意送来的食物么…… 古泠起身，朝叫声走去，见到一只羊正在吃草，当它看到古泠接近口顿时慌了神，转身就朝原野深处走去，古泠怎么能让到嘴的食物溜走呢，于是也跟着追了上去…… 这一羊一人，在茫茫原野中上演了一段别开生面的“你追我逃”的游戏…… “哈！别想溜啊……”古泠气嘘喘喘地趴在同样气嘘喘喘的羊身上，一人一样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叫唤的说着乱七八糟的废话，古泠担心这羊再一次跑掉，于是干脆坐到了羊身上，将它当成马一样夹了夹肚子，羊则听话地超前走了几步，古泠一喜，兴奋地拍了拍羊的脑袋，“很好，那我就暂时不吃你了，当我的坐骑吧，驮着我回去，嘿嘿嘿黑！” ……空旷的原野上，羊凄厉的惨叫声慢慢回荡开来…… 第四卷 旁观期 第七章 考试期间禁止传字条! “黔尚城”的期末考试风风火火地拉开了序幕，原定的监考人员，也就是黑色性质组织“卢门”以及神秘家族“乐”家的部分成员在学生期末考试前的个小时到达了学校，由于人数相比较参与考试的学生人数而言多了一半，于是乐玲让人分成两等份，一半监考上半场，一半监考下半场。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这一群穿着黑乌鸦式经典服装的生物们在同学们或是疑惑或是诧异或是绝望的眼神中走进班级，然后一个学生旁边站一个，立正，双手背于身后，眼观前方。 “啊，大家不要害怕，别看这些人当中大部分脸上手上都有刀疤，其实他们的心是光洁的，别看他们一身漆黑，实际上他们做的事情比看上去的还要黑好几倍，所以，同学们，请放心考试，他们会保护你们不受欲望之神的控制，所以，不会的同学尽管放心大胆的交白卷吧！我代表学生会一定会踢你出学校大门的！”临天在广播中一顿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学生们彻底黑线了，有些人趴在桌子上只颤抖着肩膀，那是在笑；有些人嘴角抽搐地看着身边的黑色物质，那是担心，有些人则干脆无视黑色物质和会长大人的声音，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两样东西基本属于不可回收垃圾，那恭喜他们，这些人已经考试考得化了境，再也没有什么考试能难得倒他们了！ 乐玲嫌椅子坐得太过不自由，于是毫不顾及自己监考官的身份，当着全班考生的面盘腿坐在了讲台桌子上。 第二次铃声响起，乐铃才不慌不忙地拆开旁边用纸卷好的试卷，一组一组地分发下去。 试卷是任命几个教同一科目的同学出的，彼此之间并不知道问题，然后学生会的人哪过去，改一该题目上的数值之类，就成为了现在的期末试卷。 整个过程都是相互监督的，所以不会有人预先知道试卷上的所有题目，即使是临天。 当一拿到试卷后，有些写完名字刚想动笔写题目的人还没写出一笔来，就感觉右手一空，接着看到一张笑得相当惨烈的刀疤脸凑了上来，“这位同学，试卷得到第三声铃响时才可以写哦。” “……是……是。”某抢先作题的同学唯唯诺诺地点头道。 刀疤脸对此反应十分满意，将笔换给他后继续着木调姿势。 终于代表着地狱的第三声铃响彻整个学校，同学们各个蹙着眉头咬着牙齿一副势必要将试卷写穿的气势，但某个考场的某个考生却无视这一切，从草稿指上撕下一个角，写了一行话后直接仍过中间过道的人墙到达另一个人的手中。 这间考场的监考头儿是古轩，刚才扔字条的是吏淑，被扔字条的是史君。 史君看到一抹白影掉落在自己桌子上的一瞬间就滴出了一滴无敌巨汗，从字条飞过来的方位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这字条原本的主人正是吏淑，于公，他即便不将字条交给老师至少也不可以回复字条，因为这种时间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传来的字条不是“第xx条怎么写”就是“第xx条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于私……怎么着也不能太绝情…… 史君打算先看看字条的内容再做打算，但是当他将字条打开的瞬间，就彻底傻眼了…… “喂，老娘想起来了，咱俩很久以前的确是邻居，不过好象只有三个月吧？太短了谁能记住啊。” ……我的亲姐姐诶你在和我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时间地点和现场环境？现在可是期末考试诶……一个考场二十五名学生兼二十六位监考老师的情况下你选择了最容易被人怀疑成相互作弊的方式来和我谈论一个已经是几天之前提到的话题，你是存心的么……存心的么……！？ 史君回头看了眼吏淑，发现她也在看这边，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史君抹掉额角的汗滴后将纸铺在试卷底下，若无其事地一边看试卷一边写答卷，然后在纸上写几个字，再写答卷，顺便利用伸懒腰的动作将纸扔了回去。 “姑奶奶咱能不能考完试之后再谈？” “不能！现在立刻马上！” 史君在接到回条的时候，不仅是哭的心，连死的心都有了，你说他作了什么孽偏偏得罪上这么一个飙悍的女人？居然在考试的时候近乎正大光明地传字条，并且还聊一些在考生看来都不是太过紧张的话题，这感觉就好象一个正在大便却没有草纸并且想要向你借的时候你却给了他一块西瓜皮……好吧比喻不是太过恰当，大家都明白了否？ “现在在考试诶，被抓着可是会被踢出学校的。” “你不是学生会的么，谁敢踢你了。” “学生会也不能滥用职权哪。” “只要不被发现不就行了么。” “这么正大光明的传早晚会被发现的。” “老娘传得很隐蔽的。” “……好吧，我不擅长这一手，万一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你小心一点不就行了。” “……这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干不来的。” “你不是学生会的么，不是‘一般人’啊。” “……学生会的人最不擅长传字条了。” “嘁，你们这群废物。” “……是是，我们的确很废……”史君边写边擦汗，怎么越聊越偏了……这试卷还没写多少呢，草稿指就已经被撕掉一大半了……圣母玛利亚啊……撒旦啊……如来啊……谁来把身后右边四十五度角的那个女人敲昏啊…… 古轩坐在讲台上十分入神地看着某团字条的起起落落，而且其中一个人似乎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古轩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筋，十分难受。他摇了摇头示意那边的几个监考人员不要动，就当作什么都看不见，自己则继续观看着着一场十分大胆的“字条飞起又落下”，“又见字条飞起时”。 终于，史君一个失误将字条扔歪了，某团白影直接落在了吏淑的脚边，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想要顺利捡起字条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于是吏淑打算先将自己的笔扔下去然后再将字条一起拣起来，但是还不等她付出行动，讲台上的古轩就咳嗽了好几声，然后从讲台上站起来，慢慢在人群中踱起了步子，最后在吏淑身边停了下来，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带掉了下来，于是“连忙”蹲下来去将其系起来，重新站好，理了理衣服，走了。 吏淑再次看看地面，天杀地字条没了！！！ 吏淑再次抬起脑袋，看向讲台上的古轩，后者正利用讲台做为“天然屏障”，乐呵呵地看着展开的字条，由于这一张纸比较大，写了相当丰富的内容，古轩在看到关键处的时候没能忍住，不禁“噗”地笑出声来，当看到全部人都看向他的时候，古轩歉意地摇了摇手，“抱歉抱歉，同学们请继续答题，我去下厕所，马上回来！” ……所有人在他出去后都听到一声响亮的话语，这句话透过无数道墙壁和人群传到了不远处的乐铃耳中…… “老婆——！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臭狐狸你自己把自己的皮扒了得了！！！吏淑恶狠狠地瞪了史君几眼，而史君则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答题…… 第四卷 旁观期 第八章 我就是传说中的——羊骑士! 话说古泠抓住了一只备用食材，她打算只要自己一坚持不下去就直接化生为饥饿的豺狼然后一口朝着某只羊咬下去——前提是这羊不会用它的蹄子踹自己…… 古凌一直按照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按照道理说她即使没走对方向但好歹也能遇见个活人不是，但是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半个人影…… 羊的背很硬，古泠坐着十分不舒服，于是她干脆将自己的备用羽绒服垫在羊背上，然后双手抱着羊的脖子——本来她是打算用裤带缠住羊的脖子的，但是后来想起自己从来没有用过那玩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没饿了好几吨的缘故还是神经绷得太紧，总是，随着羊前进时产生的颠簸感，古泠就这么睡着了……虽然中途因为羊背太窄的缘故而摔了下来，但睡得迷迷糊糊的某人只知道本能地再次爬上羊背继续睡…… 这一睡，好运全部来了。 明明已经寻找了好几天除了自己以外的活人，但一睁开眼睛，自己周围围着的几乎都是人，这可把古泠高兴坏了，就差立刻从羊背上跳下来献吻。 “抱歉，让开。” 人群随着这一声迅速朝两边移去，古泠保持着抱着羊脖子的动作仰视着从人群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宝……宝宝！！！”古泠咬着下嘴唇，这些天所有的担忧和失落在见到包宝宝后全部消失不见，她回来了，她安安全全地活生生地回来了！！！ “古泠？”包宝宝似乎也很意外，被群众举报的“蓬头垢面衣杉不整神经似乎也不太正常的流浪汉正抱着羊脖子呼呼大睡”居然是古泠？这家伙不好好在学校待着跑到外面做什么？ “居然又是那混蛋学校的混蛋学生……我和那学校真是太缘粪了啊！！！”一旁的范凯捂着眼睛，似乎不打算接受这个现实。 被范凯这么一喊，古泠也才发现包宝宝的身上居然穿着和范凯一样的警服，这……体验生活？“宝宝你……你为什么……” “跟我走。”包宝宝一把拽住古泠的手腕离开了，范凯看了看养，又看了看离开的两个女生，最后无奈地拍了拍羊的脑袋，“被丢下了吧，那学校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以后跟我混了，走，我请你吃烤羊肉串去！” 围观人员：“……” 古泠被包宝宝拉去了她的宿舍，完全不介意古泠身上论斤称的泥巴和灰尘，将其按在了床上。 “呃……那个……” “别问，我来说。” 在包宝宝不成句子式的描述中，古泠大致明白了一切。原来包宝宝并非是学生，严格来说，她只能算是一个“卧底”。 但会长临天很明显地对她有意思……可怜的小孩啊……爱上了不得了的人……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现在还去学校了么？” 包宝宝摇摇头，“退了。” “这么说临天也知道咯？” “恩。” “他说了什么？” “留下。” “你肯定没答应。” “恩。” ……可怜的会长大人…… “你还想回去吗？”古泠撇开之前的问题，重新问道。 “恩？” “你还想回去‘黔尚城’吗？” “我……” “撇开年龄和身份不谈，你想么？” 包宝宝低下脑袋想了想，抬起脑袋的时候，眼睛中含着眼泪。 根本无须回答，眼泪早就说明了一切。 古泠笑了笑，用自己不太干净的衣袖帮包宝宝擦干眼泪，导致包宝宝原本干净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灰色的痕迹，这让古泠好不尴尬，她支吾了半天，“那个，能借一下洗手间洗个澡吗？顺便再借套衣服……我的衣服丢了……” 包宝宝点点头，将她带进了洗手间，放好水后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又走了进来，将换洗衣服放在一边。 “谢谢！” “不谢。” 古泠舒舒服服地将自己从发丝到脚指甲盖彻彻底底地清洗了一遍，在确保自己已经恢复如初之后才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包宝宝早已经买好了炒饭等着她出来。 “宝宝你忒好了！下辈子我一定要讨你做老婆！”古泠感动得立刻扑上了……炒饭…… “拒绝。” 将饭全部吃完之后，又喝了好几杯水之后，古泠终于心满意足地打起了饱嗝。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古泠将双手伸到包宝宝面前，“抓我吧。” “恩？”包宝宝似乎并不能体会古泠的用意。 “抓我回‘黔尚城’，麻烦你了，嘿。”古泠笑得相当奸诈。 “不行。” “抓我嘛抓我嘛抓我回去嘛！我扰乱社会治安还虐待动物，你就抓我回去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要回去学校，并非只有‘成为学生’一种办法而已。” 包宝宝看着古泠，良久。 “伸手。” “嘿嘿。”古泠乖乖地将手伸了出来。 包宝宝从身后掏出手铐，干脆利落里铐了上去。 ……年纪轻轻就品尝过手铐的滋味……我的人生阅历还真是丰富啊…… 第四卷 旁观期 第九章 回来了 从外黑到里面的三天考试已经结束，众人该懊恼的懊恼，该兴奋的兴奋，该卷铺盖走人的已经连枕头带床套全部整理完毕，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整个“黔尚城”完全沉浸在十分微妙的气氛中，毕竟再过不久，和自己相处很久的人有可能就此离开…… 临天现在的感觉也很微妙，这倒不是因为考试或者退学之类的问题，而是因为之前的一通电话，打电话的人是范凯，这个曾经帮助过学校无数次的人却让临天有种杀之而后块的冲动，他说，“待在学校别动，我要找人和你好好谈谈，你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又给我惹事啊？嫌我没事干是不是？” “恩恩恩，知道了，你把人给我带回来，我自己处理就好，至于您，哪暖和哪待着去，一把老骨头了还学人家年轻人东闯西转的累不累啊。”临天说完后打了个哈欠，听着电话另一头类似磨牙的声音，“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嘁，现在的人哦，听假话都听成习惯了，难得有我这么一个善良有为的大好青年不时地顶着张邪恶的嘴脸去揭发这世间的邪恶……”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大邪恶。”刚走进来的史君正巧看到临天对着电话自恋，于是诚实的他不得不说出了事实。 “嘁，咱这境界，你们不懂的。” “是，我们凡夫俗子哪能理解您的大义啊。”史君翻了几个白眼，将怀中一叠文件夹丢到临天面前，“这是本学期期末考试的状况，交了白卷的全部在兴趣分上加了五分，居然一个都没有不过关，几个胆大的作弊小子全部被退了，还有兴趣分和文化分都比较低的也被退了一些，总体来说，这学期被退学的人数明显比上学期要少。” “这些事情你做就好了。” “我把事情都做了那你当这个会长做什么？” “吃喝玩乐，等着统一大业。” “……”史君打算不再理会这个从脑袋一直坏到神经的家伙。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传达室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警察来了，声音颤抖得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黔尚城”的确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但也不至于一见着警察就害怕成这样吧…… 临天挂断电话后思考了一下以后是不是该在学校里倡导一下大家，即使自己坏蛋，也要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无敌的好人……如果他们有这层厚脸皮的话…… 史君一听警察要来，于是连忙说突然想起来有约在身，一转身就消失了人影…… 临天继续挂在沙发上打着哈欠，没过多久门就被敲响了，临天无奈坐好了身子，懒散地说了声“请进”。 门外的某人大脚一踹，木门应声而开，某位双手被限制住的生物完全拽得跟个自由人一样，大刺刺地走了进来，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后就极为享受地闭起了眼睛，“啊哈哈，果然即使睡沙发都比地面要舒服得多啊，真爽！” 临天皱着眉头看向对面，这个人…… “古泠？！”临天大惊。 “没错，是我。” “哟，还活着哪。” “嘁，咱这种从小就被佛光普照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西去啊。” “佛会看上你？就算佛主得了沙眼都没可能看上……你……”临天吞了口口水，又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是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之后才怯生生地喊了声，“宝宝……？”不太敢置信。 “送古泠回来。”宝宝看向古泠，“现在，可以回去了。” “别……” “着什么急嘛。”古泠将临天的话愣是逼了回去，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拽住包宝宝的手腕猛地一拉，丝毫没有准备的包宝宝立刻睁大眼睛惊讶地朝前倒去，古泠立刻张开双臂接住，并且完全无视旁边某人几乎喷火的双眼大赞“好软”。 包宝宝红着脸站起来，撂下一句“走了”就想转身走人。但古泠比她更快，她擦过包宝宝走出门，“那个，我先去瞧瞧其他人了，你们慢聊！”说完还不忘礼貌地把门合上。只是一般平日里都不太注重礼仪的人突然有了一丝礼貌的表现周围人就应该稍微警觉一些了，只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门外的古泠将挂在门上的钥匙向左转了两圈，奸笑地拔下来之后塞进自己的口袋，也懒得去管一个正常人的手腕上怎么会有一副手铐，就这么晃悠着回去了临涯的宿舍，至于为什么首先要去临涯的宿舍…… 只是可惜了啊，有些人就偏偏在她心情好得几乎快爆掉的时候出现，这让她相当的……想犯罪…… “为什么？！”钱丽站在临涯宿舍的门口，因为快放假了，学校管理得比较松懈，所以某人也得以乘机溜进来。 “女生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诶。你真烦。”临涯站在门前，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皱成一团，“不喜欢难道还需要理由么，麻烦您好歹也有些身为女生的矜持吧，再这么下去小心我告你骚扰啊。” “我哪点比她差了？！” “哪点？这个……”临涯耸了耸肩膀，“你和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这让我怎么回答。” “你！” “好啦好啦，我还有事情做，麻烦您离开成……”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某人，但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出声试着喊道，“古……古泠？！” “嗨。”古泠晃了晃两只手，无奈，手铐还在上面呢。 “你……你怎么……” “哎，说来话长。”古泠走到两个人中间，“路上看到一特别不爽的人，于是就杀了解恨，哪晓得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被警察发现了，今天是回来道别的……哎……” “……真的假的？” “……靠，你觉得这手铐是闹着玩的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爹妈家不是比黑道还狠么，想杀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抓啊。” “他们现在无暇顾及我，哎，我们进去说吧。”古泠瞥了眼钱丽后径直走进了临涯的宿舍，也只是着淡淡的一眼，让钱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临涯将门合上后就连忙问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废话，当然是假的了，若是真的哪有可能让我单独行动。” “那……” “这手铐是宝宝的，她现在在学生会里呢。” “没走？” “哪可能啊。”古泠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在临涯面前晃了晃，“嘿嘿，没有钥匙那善门是开不了的哦。” 临涯摇着脑袋叹气道，“真不知道是应该为我哥感到悲哀还是幸运。” 第四卷 旁观期 第十章 确定 临涯听着古泠一下午或兴奋或气愤的解说后大致明白了她在这十来天里的遭遇，刚想同情同情她就发现天外的颜色已经暗了下去，临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有些人哪，连老天爷也觉得不值得同情。 “这次回来，不走了？” “……我还不至于想不开到那种份上，像我这种方向感不是很好又对地图没什么感觉的人，还是安分点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了。” “那这次又为什么出走呢？” “想出去静一静，好好想一点东西咯，不过这一路似乎都没能够如愿，不是在担心饿死原野就是在担心累死原野。” “那你所谓的”要想的东西“想清楚了没？” “刚想清楚。” “说说看。” 古泠挑起眉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被手铐困住的双手直接拽住临涯的领口，“以后你再敢跟女生有过多的交往试试，老子费了你啊！” 临涯先是一愣，接着便完全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扶着古泠，肩膀仍旧止不住地颤抖着，“哈，我说，你就不能换一种表达方式么，虽然我能听得懂……” “能听懂就行了啊，要求这么多做什么。”古泠摆摆手，刚打算坐回原位，临涯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干嘛？” 临涯站起身，“你想把我哥关一辈子啊，天已经黑了哟，估计那两个人该谈的特都谈清楚了吧。” “也对哦，得让宝宝赶紧把手铐给解开，这犯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于是两个人便出了宿舍，一路上临涯总觉得有些奇怪，当发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路程已经结束了一半，他拉了拉古泠的后领，“停一下。” “怎么了？”古泠停下脚步，转过身奇怪地看着临涯。 “那个……以前我们这么走是没什么不对……不过……呃……” 古泠眯起眼睛，“哦？那您觉得呢？” “是不是应该……那个……稍微亲密点？” “比如？” 临涯吱吱唔唔比画了半天，古泠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她举了举手上的铁荚果，“可是有这玩意儿呢。” “……那算了吧。” “不过可以换一换嘛。”古泠眯起眼睛，弓着手臂，寓意相当明确。 临涯先是一愣，最后才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手伸进古泠的臂弯中，环住，“怎么会是这样啊……” “不满啊？那松开咯。” “……满意，相当满意。” 两个人来到了学生会，古泠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随着金属的摩擦声响起，门也应声开了下来，还不等门敞开三十度角，就见到到一个人影撞开门直接冲了去出，速度之快另在场的所有人只看到了一抹残影…… 古泠和临涯愣了愣，接着才想起来学生会里似乎还有一个活人，于是走进去，发现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临天。 “哎哟喂，我的老腰哦……万一就这么仙逝了那岂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大损失。” “哥，你能活着来到二十一世纪就是老天爷法外开恩啦，不知道满足的人是会遭雷劈的哟。”临涯继续环着古泠的手臂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说起来，你怎么会在地上，被包宝宝揍的？” “也不是啦。”临天摆了摆手，“之前聊得还不错，只可惜最后想来个临别之吻的时候被推开了，啊啊，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诶……” “……怪不得。”古泠和临涯两个人面面相觑，“你和宝宝之前都聊了些什么？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和好？” 临天无奈道，“想要恢复到从前是不太可能啦，不过我被我磨了半天，宝宝终于肯答应以后如果咱‘黔尚城’的学生犯了事，她会亲自送回来。” “……的确是小小的一步进展。” “所以，古泠，亲爱的弟弟，就靠你们了。” “靠我们什么？” “我们一定要奋发向上，然后危害社会！” “……喂喂喂，我们长得就这么像犯罪份子么……” “‘黔尚城’的孩子么，你们终于可以解放啦！努力吧！彻底发挥出你们的犯罪天分！” “……你不能为了你自己而害了全校的学生啊，混帐会长。” 没过多久，古泠和临涯就发现他们根本无法和临天正常沟通，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过度上了大脑的中枢神经还是因为原本就这么神经但平常一直压抑着所以旁人看不出来，总之他完全听不进 去两个人的话，自顾自地发誓要将“黔尚城”变成贼窝或者恐怖基地，要将里面的人变成高技术的现代科技小偷或者高知识的恐怖份子。 古泠看着手上的铁家伙，心想着宝宝你要跑至少也该留下钥匙嘛，难不成真的想让我体会一下犯人的生活？ “咱学校人才辈出嘛。”临涯笑着拍了拍古泠的肩膀，“还记得有个同学是教‘开各类锁’的？” 古泠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他在哪！” “我带你去。” “恩！” ……所以说“黔尚城”果真是人才辈出啊……手铐这玩意算什么？人家三两下就给解开了，并且边解还边抱怨“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云云……兄弟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的本职真的是学生么？普通学生会开手铐么？你该不会是某位传说中的盗贼为了隐姓埋名才进了这学校当起了学生吧？不是么？真的不是么…… 几天后，被退学的学生名单公布了，他们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古泠的意料，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退学率高得如此吓人，请退那么多的学生，却完全没有被公开学校的秘密。 他们真的是十分喜欢这所学校，即便已经自己离开了。 学校办到这种程度，无疑是成功的。古泠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故作无奈叹息着的同学们强装起的笑脸，“哎呀呀，被小黔抛弃了呢。” 古泠拉了拉身边临涯的衣服，“办一场离别宴吧。” “什么？” “为他们送行，全校一起。” “恩，我去和哥说一下。” “恩。” 你们……在别的学校也请别淹没自己的才华，周身所散发出的琉璃光彩是你们受人瞩目的原因，放开手脚，在新的环境中请继续坚持自己，发挥实力，你们是“黔尚城”曾经的学生，所以，一定要让周围人看到你们的所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 因为……你们永远是最特殊的存在…… 第四卷 旁观期 第十一章 大伙儿庆贺庆贺，结局了啊! 古泠的提议自然通过了。 学校最大的地方之后教学区的操场，也是唯一能够同时容纳全校几千号人的地方。作为学生会会长的临天正为了将“黔尚城”进一步改良成恐怖组织而费尽了心思，已无暇顾及其他，所以这些事情自然落到副会长的肩膀上。 “要这种垃圾会长到底有什么用途啊……”某副会长捂着脑袋抱怨道。 将教室里的所有课桌全部搬了出来，九张桌子拼成一张大的，九个人占一大桌，这样一来，整个操场顿时被这些淡黄色的方块整齐地占着，刹是好看。 菜肴和酒水自然有学校里的那些商贩们提供，有几已经被退学的商贩无奈地搬出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抱怨道，“咱这些都要走的人了，你们还不忘敲一笔竹杠，诶，那什么，记得给钱啊。” 彻底无视。 这一浩大工程的准备工作花去了全校人的一整天时间，当告别式正式开始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学生们入座，一开始还显得比较拘谨，但随着会长在广播里那二百五式的言论让在场人没有形象地笑趴之后，众人便开始为了这最后一餐而抢夺着食物。 会长临天妄想将学生们炼化为恐怖份子的愿望落空了，因为根本没有人认真去听他说话，因为桌子上的食物太过丰盛而无暇顾及其他，因为这是最后一餐，离开的人与留下的人都要记住彼此的脸。 有些不甘心只在自己所在的桌子上抢夺食物，于是捏着筷子去了别的桌，被人发现并且被踹回来后改变方向继续前进。于是明明只是在餐桌上的战争渐渐演化成了全校的战争，刚抢到手的鸡腿在瞬间被不知名的人咬去一块那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不服气的话那就只得去抢其他人的鸡腿。当然如果你不嫌恶心的话可以从那人的嘴巴里把还没有绝嚼烂的鸡腿肉给掏出来……士可杀不可辱，不是自己的鸡腿绝对不可以乱吃……顺便再留个电话号码，qq号、家庭住址啥的，以后报复着也方便…… “真没想到交白卷的人居然也能及格啊……”古泠将烤鸭翅膀抓在手上啃着，含糊不清地讲到，“文化分居然只有十分，兴趣分居然是二百九十分，而且居然还及格了，吏淑你给我好好说说，是不是威胁人家史君了啊？！” “老娘才没你那么混蛋呢。”吏淑将整瓶啤酒喝完后打了个饱嗝，“而且史君那混蛋，是别人威胁得了的么？他不去威胁别人已经算是好事了。”学校禁烟禁酒，好不容易在学校里找到了啤酒居然还是无酒精的菠萝味啤酒，喝着就感觉和果汁无异，这让她很是不爽。 “唔，这倒是事实。”古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那挨千刀的广播和挨千刀的会长的声音就将她原本的话彻底咽进了肚子中，“那谁，小古泠，来学生会一趟，记得带只烤鸭来。” 古泠擦了擦油腻的手，看着桌上的盘子后拿着筷子在汤中捞了半天，终于捞出一根青菜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手纸中，包好，又将桌布撕下来一块，将手纸包好，捏了捏，塞进了口袋。 “我一会儿回来，记得给我留点吃的。” “没门。”众人答到。 “……十宸还有裴霈，吏淑你也是，给我搬出我的房间！” “你去吧，我们尽量少吃一点。” “很好！” 古泠到了学生会之后，推开门时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身体立即进入一级自动防御，摆开阵势准备随时接受各方攻击。 “……古泠你干什么呢。” “我怕小章琅突然踹我。” “它不是阿琅。” “恩？”古泠收回阵势，上前细细一打量，发现眼前这位小羊居然是在平原里陪了自己好几天的备用食材，于是一激动立马上前抱住它，“太好了……今天终于可以吃到烤全羊了……” “咩——！！！”羊奋力挣扎出古泠的怀抱，躲到了临天的身后。这小家伙刚刚被范凯送了回来，因为他说他很害怕，这羊居然连烤羊肉都吃。 “古泠，我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临天单手摸了摸羊的脑袋，“你是不是曾经去过一个自称为‘世外桃源’的地方？”这羊就是最好的证明，章琅也是从那边带回来的。 “恩？”古泠一惊，“难不成你也去过？” 临天仿佛正在回忆起某个惨无人寰的记忆一般捂着眼睛，“是啊……去过……” “哦？说说看。” “你知道的，我一无聊就喜欢到处乱晃。” “恩，然后？” “那时候应该是初三吧，其实我根本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因为没钱回家，所以就在外面尝试着工作，自己活了一段时间，觉得无聊了又去了别处，但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却极为诡异。” “……该不会是让你下车后连钱都不要直接扬长而去？” “……你也是？” “……没错。” “……我当时相当高兴，因为他为了省下了一笔钱。我下车的地方正好离‘世外桃源’不远，于是就去了那地方，结果遇上了三个人。” “三个？” “恩，带头的好象是叫‘妖姐’，其余两个是兄弟，名字不记得了。” “让凌呢？” “他是谁？” “妖姐所在理发店的洗头工。” “不清楚，可能是在之后来的吧，反正当时我去的时候没见着他。” “哦。” “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无聊，就打算离开，临走的时候妖姐叫住我，问我要不要尝试一下管理一所学校的滋味。” “……‘黔尚城’？” “没错，她当时把这所学校说的神乎其神，与众不同，我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就来报了名……没过多久就被任命为会长。” “……那个妖姐……” “‘黔尚城’的初代会长。” “不是吧……”这么巧？！ “我是从薄成江老头那里知道的，刚知道的时候别提有多震撼了。” “天哪天哪……你现在就算告诉我其实这里是国际情报局我都信。” “搞不好有一天会变成那样……” “对了。”古泠从口袋中掏出被桌布捏成一团的手纸，“这是你让我帮你带的晚餐。” 临天黑着脸将其展开，一团已经烂得不行的青菜叶映入眼帘……“你吃吧我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滚已经不饿了。” “跟咱还客气什么，吃了它我可是有奖励要送给你的哟。” “是什么？” 古泠奸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在“乐”家的时候用她老爸的照相机拍的宝宝半梦半醒的睡姿，终于逮着机会让它出场了，哼哼！“看清楚哦，这肩膀，这姿势，还有这皮肤……”古泠的口气活生生一推销盗版违禁影碟的商贩。 “你……你你你你你从哪里搞来的！！”果不其然，某人根本受不了这刺激而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偶拍的，不错吧。” “你怎么会拍得到？” “她当时可是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哟。”虽然时间是叉开来的。 “你你你……” 古泠眯起眼睛，“想不想要？” “要！”开玩笑，不要的话就不是他临天了！ “嘿嘿。”古泠本想利用这张照片来换几张临涯小时候的照片玩玩，无奈门突然被踹开。 是的，被踹开，想不到竟然有敢在学生会撒野。 古泠也在这一瞬间将照片塞进了临天的手里，“算了，跳楼价，免费送。” “大恩不言谢。” “客气客气。” 门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古泠和临天转过脸，见门外居然站着临涯和包宝宝。也只是瞬间，学生会里两个本算得上是“盟友”且正蹲在一起密谋的人立刻反目成仇，同时出脚踹开对方。 临涯走了进来，古泠咽了下口水，不知该不该讲出她正向他哥索要其小时候照片这一猥琐之事…… “那个……哈……这个……你听我说……” 临涯眯起眼睛点点头，笑道，“我们出去慢慢说吧。”说完便弯下腰，挽住古泠的胳膊，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就去阳台上吧，那里的风很干净。” “……好……好的……”只要你别一激动把我推下去即便是珠穆朗玛峰我都乐意去…… 临涯和古泠走了之后，包宝宝走了进来，当看到临天手中的照片时，秀眉一蹙，“你拍的？！” “不不不是我！是古泠！”某人在一瞬间就把盟友给出卖了。 “她给你的？” “没错！”某人再次肯定地出卖了盟友。 “还来。” “……那个，宝宝……”临涯将照片向后藏了藏，“我都没有你什么照片……让我做个纪念嘛……” “不行。” “宝宝……” “我好看还是照片好看？” “当然是你……”可是照片上的东西很难看得到嘛…… “放假的时候要不要去旅游，和我。” “要！”激动啊……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照片，还来。” “……”临天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照片递上前，包宝宝接过照片后看了看，“想要？” “恩！” “明天去警局接我下班。” “好！”哇啊啊啊啊——老天爷我爱死你了啊—— 再说另一对。 古泠被临涯拽上了顶楼后就一直趴在栏杆上俯视着正在楼下吵闹着的同学门，明明被排列得相当整齐的桌子已经没了原形，人也和桌子一样分布得很是凌乱，而且两个人还发现，学生中还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大人。 “‘卢门’的人和‘乐’家的人也来了啊……”临涯不知道是不是该笑。 “……黑社会、警察、黑白通吃的某家族，身份各异的学生……这哪里像是学校了。” “是啊……一点也不像……”一点也像学校的学校，却将他们迷得团团转……“觉得我哥怎么样？” “模样凑合，人品欠缺，智商凑合，情商低下。” “……评价还真差。” “一开始就没多少好印象，没办法咯。”古泠耸了耸肩膀，“突然问这个……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比不过你哥吧？” “呵呵，只是偶尔觉得，一般并不怎么在意的。”临涯微微仰起脑袋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令古泠有一瞬间的恍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学校里又有谁将你们搞混过？你和他不是同一个品种，无法比较的。” “呵，但是如果我没有继承‘御’呢？” “临天那小子静不下来的，绝对不可能成为‘御’，这身份，注定了会压在你身上。” “……还真是……”临涯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我的画呢？你答应过的。” “已经画完了，一会儿送到你宿舍里。” “没问题。” “我下去拿点吃的上来，再被糟蹋下去我看今晚咱们只有饿着肚子睡觉了。” “挑点干净的，如果一口咬下去全是泥巴你就把自己洗洗烤来让我吃吧。” “……我尽量。” 临涯下去后，阳台上又闪出另外一个人影。 “咱女儿不简单啊，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嘛。” “老妈，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古泠挑着眉毛，转过身，手肘撑住栏杆，“而且我记得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刚十八岁吧。” “时代不同嘛。” “嘿，古怪和他的小女朋友呢？” “考试之前确定了关系，小怪可比你快多了。” “哦？谁先说的？” “小怪，我和你爸一人一台数码照相机威胁小怪说如果他不先告白咱两老人家就去搞偷拍。” “……突然发现小怪真可怜。”两个死老不正经的家伙。 “他太被动了，不逼着不行。” “的确。” “古泠。” “恩？” “你有没有怪过老妈？” “怪？为什么要怪你？” “逼你练拳，让你保护弟弟，没有重视过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我检讨了啊，老妈。”古泠笑了笑，“你看我像是那种有委屈还自己忍着的人么？” “不像。” “那不就得了。”古泠摆了摆手，“一开始我的确不服气，不过自从小怪被打伤之后我多少明白了一点，你虽然看似粗神经却一直防着‘乐’家，不教古怪拳脚功夫也是因为这一点。‘乐’家继承人向来是男非女，你能够安心教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期于的事情我也懒得讲，你只要在下次出门前记得关好门我就谢天谢地了，摊上你这种只会用拳头表达爱意的老娘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不是。” “想不到你原来也会考虑问题啊。” “咱是你女儿嘛，多少都有些相像的地方，即使我不怎么想承认。” “嘁，有时间记得来‘乐’家玩几天，到时候我教你开门的方法。” “就这么定了！” 已经近二月的天出奇的冷，风拂了过来，却败在众人的热情之下，脑袋上顶着细密的汗水，和看似坏人的好人或者看似好人的坏人闹成一团。 “黔尚城”，虽然不清楚它的存在能被容忍多久，不过，即便只剩下一天，都要好好的待着。 因为他们是学生，“黔尚城”的学生。 “御”的画，是所学校，典雅的古代亭阁式的大门，潦草的名字，勉强可以分辨出中间的“尚”字，学校的门，有进去的学生，也有出来的学生，如此，络绎不绝，只是，学校却成为了永恒的主题…… 附之卷:(一) 【如题所示， 此卷乃全文附加……没兴趣或者没耐心的同学看到第四卷就完全ok了。。。。。。（捂着脑袋蹲墙角）】 那个谁谁谁，谁说的来着，说暑假就要过着猪一般的生活，这才叫享受。那感问现在有几条身为猪的生物是觉得自己是享受的？又有几只名称为猪的生物是能够如此享受到最后的，不是中途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就魂飞魄散滚进了六道轮回么。古泠为了避免自己最最亲爱得弟弟沦落到那种地步，于是每天早晨九点一到闹钟一响她就立刻翻身起来，把繁文缛节抛到脑后大脚一开直接闯进古怪的房间，然后将睡得比猪还猪的古怪拖进卫生间，或用冷水直接冲醒之或用脸盆直接砸醒之。 “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啊！”醒来的某人不悦地皱着眉头，现在可才二月份啊，着凉了谁负责？！ “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再约宁悠出去逛逛，真想不同宁悠那孩子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一无可取的男生。” “姐。”古怪将湿掉的睡衣脱掉，找来一条大毛巾裹好，“你什么时候变成大龄管家婆了？把你的事情搞定我就谢天谢地了。” “没办法咯，老妈的命令嘛。”古泠帮古怪挤好了牙膏，丢在洗脸池上，“咱爹妈都去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乐’家），我也只能挺身而出来管管你这小子了，赶紧给我好好准备，就算咱化身为大龄管家婆也总好过被老妈一拳头扇去大西北。” “……你出去。” “恩？” “我要换衣服，难不成你看观看全过程？！” “如果你乐意的话，我倒是没意见。” “……给我滚！” “嘁，小气。” 古泠走出了卫生间，身后传来关门时的巨响后她才无奈地摇着脑袋，“到叛逆期了么，这孩子。” 她终究没有去参加补考，因为别人懒得为了她一个人再重新出一份时间，也因为没人敢较量一下她的“兴趣”，毕竟古泠的拳头不是谁都能挨得下来的。某会长掂量再三决定给古泠一个兴趣分满分，也就是三百分。 有史以来第一个兴趣分为满分的人，便是古泠。 换句话说，有史以来交了白卷还没参加兴趣考就及格的人，只有古泠。 ……谁让古泠不小心听到自己无法参加考试的那个理由时扯着嗓子喊着一定要灭学生会七个人及其九族，好在临涯拼死将人扯走，临天等众人抹着脑袋上的汗一致决定让古泠直接通过，谁让这人强得如此变态以至于只有变态能打得过她呢？总不能为了她特意去找个变态来吧？再说了，上哪给她找个变态来…… 古泠本想待古怪走了之后再去补上一觉，但是突然到来的访客却让她稍稍吃惊了一下。 “古泠。”宁悠笑着对古泠打了声招呼。 “咦？小宁悠？！你怎么……” “其实是有事要找古怪。” “哦，我带你去见他。” “麻烦了。” “客气！”古泠背过身将嘴角扯高九十度后再扯了回来，她将宁悠带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宁悠对古泠家的布局不是很清楚，以为这是古怪的房间，本想说自己在客厅等一下就好，只可惜古泠怎会放过这等机会，之间她扭动把手后直接大脚将门踹开，动作之快令人乍舌，无论是门外的还是门里的均没有反应过来，当宁悠看清了里面的状况时立刻背过身去，而里面正坐在马桶上的人忍着气得几乎爆掉的肺拿起身后的洗护用品的瓶瓶罐罐直接砸向肇事者古泠，“我一定要杀了你啊！”说完还不望瞪了古泠一眼。 “意外啦……”古泠虚伪地笑着躲开古怪的袭击之物，然后极为热情地为其将门合上，接着走上前勾住宁悠的肩膀，“呐，你看，小古怪都被你看到了……是不是该娶他进门顺便负责一辈子？” 宁悠羞红了脸并不答话。 “呵呵，我们去沙发上坐坐吧，要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古泠将水倒好，递到她的面前，在宁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今天打算去哪里玩？” “你也得一起。” “我？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跟着去。” “为什么？” “古怪那混蛋一定会宰了我的，我发誓。”开玩笑！灯泡这种职业可不是她这么脆弱的人可以担当的，搞不好古怪一个“不小心”把她绑在大石头上扔进古井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会的。”宁悠肯定道，“因为是史君的邀请。” “……啊？” “副会长对我们发出了邀请，让我们去他家玩一玩，省得没事待在家里会发霉。” “邀请了多少人？” “平日里我们熟悉的几乎都邀请过去了，临天、临涯、包宝宝、仇鉴、程家兄妹、孟孜冉、辔霈、吏淑、十宸、秦汰、再来就是古怪，你和我。” “……这么多人？” “也正好聚一聚。”宁悠似乎还想到了什么，“记得带一套换洗的衣服，估计要在那边待上三四天。” “……我去收拾东西。” “恩。” 古怪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还是黑的，但是当着宁悠的面也不好发作，听到是史君做出的邀请后便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不敢再让古怪驾驶，再加上三个人对史君家都不熟悉，于是三个人打算直接打的过去，就在出门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三个人面前，驾驶员打开窗户，朝三个人熟洛地吹了吹口哨，“嘿，要不要打个便车，咱这车肚子里还可以继续塞得下很多东西的哟。” “你这破车真的能开出一公里以外？”古泠不可置信地踹了面包车两脚，“程暮你如果再像上次一样让我们在高速公路上直接马拉松我就把你扔进女生浴室里。” “那敢情好啊。”程暮立刻露出向往的表情。 “然后你就等着被一群女人虐待到死吧，我记得肥皂如果整块应该是咽不下去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上车。” “嘿。” 三个人各自拎着各自的行李走上面包车，啧，果然是用“塞”的…… 面包车本身不是很大，总共也就四排位置，程家兄妹占驾驶与副驾驶，后面则依次是：第二排：十宸、吏淑、孟孜冉，第三排则是已经昏死过去的秦汰和裴霈，以及睡得昏天黑地的仇鉴。最后一排只有临涯一个人，也只有最后一排有座位了，于是三个人立刻走了上前，由于临涯是坐在最里面，所以古怪和宁悠便理所当然地让古泠先进去，古泠也没有扭捏，很是自然地坐到了临涯的旁边，见到三个位置需要挤上四个人，古泠又向里面挪了挪，这倒让临涯有些吃不消。 “再挤下去我可是会内伤的啊。”临涯抱怨道。 “总不能让他们俩站着吧。” “唔，四个人坐三个人的位置的确挤了点，不如……” 某两个男生很是友好地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后就将目光放在横坐在自己腿上的人。 “笑……笑个屁啊你！”古泠在临涯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到时候被压死了可别怪我。” “我乐意，嘿。” 而宁悠这边就安静多了，红着俏脸低下脑袋任长发随肩膀滑落。 面包车颠簸了几个小时后，就在众人失了耐心打算就此打道回府的时候，作为驾驶员的程暮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将车停在一边，扭过头对众人说道，“没死的赶紧下车，死掉的赶紧由没死的扶下车，咱的观光地到了哟。” 附之卷:(二) 若有人说，“狐狸”这种生物天生秉性善良啥坏事都不做忠诚得比狗还狗，这谁信？！ 若有人说，“商人”这种职业的人就是忠厚老实什么坏心眼的手段都不会耍要多憨就有多憨，这谁信？！ 若有人说，别看史君其实是属狐狸的其实他一点也不奸诈，笑起来纯情得要死，就连家也纯情得连一个硬币都拿不出……谁信？！ 好吧，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相信史君家会穷得叮当响，毕竟他有本事邀请这么一大帮人过来聚会并且还有留宿的打算自然也不会太寒酸不是？但是，眼前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我突然感觉很不好……”程暮将车停在一边后就背着行李包与大家会合，“……怪不得从史君身上总是看到犯罪者的痕迹……” 不等他说完，两个巴掌立即袭击了他的后脑勺，“给我闭嘴！” 出手的是程暮的妹妹以及孟孜冉，在使用完暴力后两位姑娘很是友善地握了握手，“以后也多多合作哟。” “一定。” “喂，你们搞什么……” “闭嘴！”合声再次出现。 一旁的其他人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记得孟学姐没有这么暴力吧……以前……”裴霈扶着意识模糊的秦汰说道。 “难不成是被古泠给感染的？”十宸歪着脑袋猜测的，结果想当然地受到了古泠的一个弹指，“我有不是病毒，怎么传染，再乱说话小心我把你塞进马桶里啊。” 十宸嘴角一撇，立刻扑进裴霈怀里，“古泠凶我！古泠凶我！”那抖动的肩膀和哭腔的确能迷惑住普通人，但这周围有哪个不是相处久了的？这种演技就目前而言，没有骗过任何一个人。 “那你就让她凶嘛，这个社会，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呗。” “……辔霈你真没良心。”十宸从辔霈的怀里出来，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极为潇洒地扬起嘴角，“不过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古泠比了比十宸的身高，赞同地点了点脑袋，“恩恩，果然是大——人。” “古泠！！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刺激我！” “知道就好。”古泠“嘿嘿”地笑出声来，拍了拍十宸的脑袋，“记得多吃蔬菜多喝水啊，大——人——” “古泠！！！” 就在众人闹腾着的同时，一辆警车也呼啸着开了过来，警铃大响，道路两旁的车纷纷让道，警车畅通无阻一路开到了众人面前，接着就见地上四道黑色的紧急刹车的痕迹。 “哟，都在哪。”从警车里走出来的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小史君怎么不出来迎接啊，那混蛋。” “哥……你好大的面子啊，居然坐警车来……”临涯不知道是不是该稍微否决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错！”临天竖起食指晃了晃，“我可是开警车的人哟，要不是因为睡过了头根本不需要拉警铃的，不过这样也挺方便的。”他走到另一扇车门前，将门拉开，一身警服的包宝宝则从里面走了出来。 英姿飒爽啊…… 长发被挽在脑后，发尾则垂在肩膀上，警帽盖住了多余的碎发，使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但原本请纯的脸也不觉她有多大年纪。一身黑色警服将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恰倒好处，修长的双腿在中裙之下显得如此…… “看什么？”包宝宝抬头看向临天。 “啊……呃……没……没什么……”某人连忙让上一边，让包宝宝完全从警车里出来。临涯在一旁直叹气，他老哥似乎被吃得死死的啊…… “宝宝，你今天不用上班么？”古泠询问道。 “上。” “那为什么……” “有人替班。” “哦，这样。” “恩。” 百里外的范凯狠狠地打了个哈欠，感到凉意之后立刻紧了紧领口，你说他造了什么孽啊，难得一个悠闲的休假居然被某臭小子一句，“在我担任会长期间，你就忙到吐血吧”彻彻底底剥夺了……还有包警官也是，居然点头！？她居然还点头？！好吧……他这位糟老头子帮着值班就帮着值班吧，反正他一没老婆二没小孩唯一的爱人就只有香烟，待在哪里不是待着啊，但是你们好歹也注意一下分寸行么？约个会还开警车？！而且还拉响了警铃？！……搞不好提前早死也是一种解脱啊…… 范凯幽幽地闭上了眼睛，烟圈从嘴巴里吐了出来，飘荡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话题继续回到这边，临天终于将目光从包宝宝身上收会之后立刻被眼前的建筑物给惊了又惊，“我……我作为会长，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副会长正在外面贩毒……” “不好意思，我对毒品实在没兴趣，利润小风险又大。” 众人将目光从房子顶端渐渐向下移动，史君将院落的门打开后，朝众人眯了眯眼睛，算是笑吧，“你们来得很准时哟。” “小史君啊……你还是好人吧？”某会长走上前，右手搭了上史君的肩膀。 “‘好人’的定义相当模糊，不知会长您指的是哪该特方面，如果只是单纯的法律……我想‘黔尚城’本身就是个黑暗的存在。” “……你说的没错。” “所以咯，各位请先进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点心，等一会儿午餐就准备好了。” 大家也都不客气，拎着各自的行李走了进去，果然，史君的家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出“钱”的影子……并不是说有多俗气，而是东西本身的价值……比如人家化了几万买回来的一盆珍贵的花种，在史君家就是论“亩”种植的……看看，这才叫气魄！ 众人走了近五分钟才来到中间的房子，房子的结构并不是很大，主体材料均为木头制作，整体看去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再加上一旁十分具有情调的假山和小溪流…… “史君哪，你真的不是干坏事的？” “‘坏事’的定义有很多种，不知道你是指什么？” “不……没什么。” 花啊……拔一些花回家就可以潇洒地活一辈子…… ……这种地方绝对是对人的欲望的最大考验…… “那些花是因为我父亲的喜好才种植的，他比较喜好花草。”史君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注意点，于是细心地解释道。 ……喜欢花草的话就种棵青菜给他玩玩好了，即有绿绿的叶子又有黄色的素雅小花，而且还很容易长，并且生长速度相当快，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吃…… “等这些花长成之后会拿出去卖，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好歹也能挽回一点成本。” ……值不了几个钱？！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史君的身上，某些人看了看史君，又看了看那些价值不菲的花朵们。 “我觉得史君这种肥料用起来，花一定会开得更娇艳。” “恩，赞同。” “找个时间把他埋了吧。” “没问题。” 附之卷:(三) 史君的父母似乎都不在家，虽然房子不算大但大家想象中的仆人并不存在，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史君一手操作的，包括午餐。 在推举仇鉴作为试毒对象后，大家就眼巴巴地看着脑袋上直冒冷汗的某树袋熊。 “为什么是我……”某生物抗议道。 “因为你最便宜。” “……是么……原来我最廉价啊……”仇鉴吞下几口口水后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块小排骨放进嘴巴里，“唔，味道不错，但是毒……吃不出来。” “很好，管它毒不毒了，好吃就行。”于是众人也异常统一地拿起筷子展开了地区战役。 “……到底是试毒还是试味道啊……” 这时，史君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腰上围着围裙的他看起来也另有一番韵味，“怎么样？我的手艺可以过关的吧。” “唔！唔！不错！” 但史君将所有的一切都忙活完毕，刚坐下来准备开吃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明明知道这些混蛋胃口比较大所以他还刻意做了二十人的份量，结果自己还没吃到就几乎没了……？ ……算了算了，毕竟来者是客…… ……如果客人都是这副德行，那以后干脆谁也别来了…… 史君简单地解决了自己的午餐后，将所有人叫到桌前，脸色凝重地提出一个问题，“我家房间不是很多，所以现在大家决定一下，两个人一间房间。” “……哈？”房间不多还叫这么多人留宿？什么叫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我要和裴霈。”十宸举起了手道。 “那我就和吏淑好了。”古泠提议道。 “孟学姐和我。”程夕说道。 “那我就和宝宝吧。”宁悠笑了笑。 “不行，不能这么分。”临天举双手表示反对。 “恩，确实不能这么分。”临涯随着哥哥点头道。 “的确，重新来分。”史君也拧着眉毛全票否决。 “……”明明是你让我们自由组合的耶…… “那我和裴霈吧。”古泠耸了耸肩膀。 “我和宝宝好了。”孟孜冉朝着包宝宝点了点头。 “我和程夕吧。”十宸道。 “那我就和吏淑吧。”宁悠继续笑了笑。 “不行，也不能这么分。”临天再一次举双手反对道。 “恩，我也不同意。”临涯继续随着自己的哥哥投了一张反对票。 “的确，重新再来。”史君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下面，眯起眼睛说道。 “……”男生的脑袋都被搅拌机搅拌匀称了么……这些混蛋…… “行了，你们说怎么办吧，让我们听听你们的意见。”孟孜冉排着桌子站起来，一脸不爽地看着三个反对的男生。 于是，七个男生围成一圈磨叽了半天的结果便是。 包宝宝和临天一间。 古泠和临涯一间。 吏淑和史君一间。 裴霈和秦汰一间（秦汰的反对在其他人耳中自动过滤）。 宁悠和古怪一间。 孟孜冉和程暮一间。 另外，多余的三个挤一间。 结果一出来，有些人就如一百度的白开水一样开始沸腾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三个多余的就必须挤一间！”程夕双手撑在桌面上，猛地站起身， “为什么要男女搭配？这可不是干活。” “没错，还是同性睡一间比较好。” “恩。” 史君做了个停止的手指，“你们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是不习惯如此搭配还是根本对对方不放心？”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闹腾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史君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饶了一圈，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橱柜前，拉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几把匕首，然后回到座位上，将匕首放在桌子上，“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先借给你们一人一把匕首，如果真有什么事，就直接往死里捅好了，咱们这里有警察（包宝宝），有黑社会成员（临天），有黑白通吃的（古泠），也有在黑白道都有一定影响的（临涯），所以即便有了杀人事件我们也可以压下去。” “……” “好了，下面我开始发匕首了。”史君拿起一把匕首递到包宝宝面前，“别客气，会长死了我们谁都不会怪你。” 包宝宝点了点头，收下。 “……小史君，为什么我没有？” “因为我确定你不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居然长得如此安全……” “难不成你想要？你觉得宝宝会对你产生威胁？！” “怎么会！” “那就给我闭上嘴巴滚到一边去！” “……” 史君又拿起另一把，在递到古泠面前后想了想又收了回来，“算了，你不需要这东西。” “……” “我相信你的拳头比匕首还要管用，省下一把给其他人吧。” “……” 接下来，史君将匕首递给了吏淑。 当匕首发到裴霈和秦汰这一对的时候，史君又迟疑了，最后将匕首递到秦汰面前，闭上了眼睛，“你……小心色娘。” “……喂喂！” 宁悠和孟孜冉各得到一把，最后多余的三个人中，史君将匕首递给了仇鉴。 “为什么我们俩没有！”程夕和十宸站了起来，十分不满地瞪着史君。 “你们女生有两个，而小树袋熊就只有一只，相比较而言他存在的危险比较大。”史君解释道，“好了，大家把东西都拿进房间里，休息一会我带大家去个地方，大家好好享受几天。” 几人欢喜几人愁，大家各自拿着东西去了指定的房间。 由于这幢房子一开始的布局就不是很大，所以房间也很想当然地比平常房间小了一号，不过倒也显得比较温馨。 纯木制结构，简单的桌椅和一张床，还有放着七成满的书架，给人的感觉相当不错。 可是…… “……一张床？！”古泠挑了挑眉毛，“那个混帐史君……” “没事的，史君之前说过，男生的话在睡觉前到他那里领两床被子，我们睡在地上就可以了。”临涯笑着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书桌低下，即不影响空间又不影响房间的整体效果。 待大家收拾好后，便去了和史君约好的地点，打算不顾一切享受的众人看到眼前的刀具后全都傻了眼。 “……敢情你邀请我们过来聚会就是为了给你免费做白工？”临天扬起眉毛微微侧过脑袋问道。 史君也不回避，眯起眼睛笑道，“就某方面而言，是这样没错。” “……你给我去死，记得死得彻底点，这个地球不需要你亚洲不需要你中国不需要你社会不需要你我们不需要你给我去死！” “建议驳回。”史君继续笑着，“大伙们，我们开始吧。” 附之卷:(四) “开始个屁啊你这个混球居然找我们来做白工……” 说是这么说，但大家还是上前戴好了帽子，围好了围裙，拿好了小铁锹，地痞一般地将小铁锹拿在手中晃来晃去的，出乎意料的整齐。 “劳动最光荣。” “要光荣自己去光荣去，我们还是绝对混吃混喝睡觉等死最惬意。” 史君眯起了眼睛，微微扬起了下巴，盯着刚刚还在发表言论的临天，“这么说，你们不愿意咯？”语气轻盈温和，但任谁都能感觉这其中蕴涵着的一股子杀气，于是原本还臭着张脸的某会长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献媚道，“怎么可能，小史君说的事情咱怎么能不干呢，来，哥儿几个，上啊！” “除草就行了，如果我发现花有一点点损伤……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里可是我家，而且……周围似乎还没多少户人家，尸体什么的应该不难发现。” “……哥儿几个还等什么！不好好干活儿观音姐姐可是会哭的！”于是呼啦啦地，众人三两成团开始了不甘心不情愿的锄草时间。 大家都小心地按着花之间的空隙走，然后找个草比较多的地方蹲下来。也不知道这花到底哪里值钱了，长得吧，也就那样，深蓝色的在冬天居然还开着，而且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样子不漂亮也不见有多香，怎么就贵成那副德行呢？如果是便宜货那该多好，直接割草机上场…… 虽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但这其中还是有人不免出了岔子，第一个就是仇鉴。这位仁兄在学校便以“懒”而著名学校，能不动的时候他就会一直尸体下去，放了寒假，他本打算一个月都窝在家里面等着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发个霉然后朝着微生物学的方向努力研究，但是副会长就是害人哪…… 虽然是冬天但太阳还是好得有些过了头，仇鉴将围裙当披风用，直接挂在了肩膀上，正捂着眼睛看骄阳的时候被满肚子不爽的古怪踹进了花丛里，然后就见某仁兄第一脚踩中了花，第二脚又踩中了花，第三脚还是……这种百分之百的命中率一直持续到他在地七步的时候因为没能稳住身型而整个人狗趴在花丛里，至于被压碎的花……看史君脸黑的程度就不难猜出了。 “小树袋熊。”史君喊得很轻，但所有人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十宸更是回过身来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后继续着拔草的动作，毕竟她才十六岁，血腥场面不适合她…… “是会长推我的！”为了自己辩护的某人不服气地撑起身子，转过身的时候又不小心摧残了一朵，当他颤抖着移开脚的时候，想象着一会儿自己就会变得和这陷进去的碎裂开的花瓣一样…… “小树袋熊。”史君又叫了一声，他朝着仇鉴招了招手，“我另外有事要拜托你，除草的事情就不劳您捣乱了。” ……于是仇鉴被叫到一边吹起了水…… 所谓“吹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拿着玻璃杯把里面的热水直到吹凉了为止。别看这活儿轻松，你要是脑袋上顶着本辞海，膝盖间还夹着张a4大的白指，与地面九十度贴墙站好，提着脖子在吹手里的水，而且还不能把水吹洒了，不能把纸弄掉了，不能让辞海离开脑袋，如果……史君说了，“会死的。” “别把口水吹进去，别人一会儿还要喝呢。” “这事应该程暮来，他就是教这个的……”某人边吹边说道。 “他没你那么废，他可是正在干活呢。” “啊，居然断了！这花也忒不结实了吧！”某“吹水”课的老师突然喊道，接着便异常后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史君的眉毛跳了几下，接着他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于是“吹水”大军立刻增添了一名猛将…… 另外，谁说女生就应该心灵手巧来着……古泠就是第三个…… 她本来还是旁观者，正看着好戏，偶尔偷偷笑一笑，但没想到这一分神，小铁铲就从其中一朵花的花茎上铲了过去，一条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一具尸体就这么一分为二了……她颤抖着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人发现这里，于是连忙将下面的根拔掉，将缺了根的花重新插上，反正就这么几天，花姐姐你好歹也撑一撑…… 但无奈种族之间是存在语言沟通的，即使精神上的沟通也一样无法传达，所以花姐姐的脑袋立刻从身子上掉了下来…… 古泠僵了又僵，本打算毁尸灭迹一番，但眼前地上的光线突然一暗……古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后转过脑袋，就见正在微微笑着的史君俯视着她……史君伸手指了指身后，“你也滚去那里吧。” “……” 待史君走到一旁后临天幸灾乐祸地爬到临涯面前，“嘿嘿，你媳妇儿是不是很能惹事？” 临涯看了临天一眼，突然猛地一铲直指临天……面前的花，临天一低头就看到某朵花正从花茎上掉下来，摔在地上时还能听到那似有似无的“啪”声。 “你……”临天刚想说即便再气恼也不能拿花出气嘛，抬头一看见临涯已经走进史君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史君的目光立刻朝临天这边集中过来，俊脸越发黑暗…… “……我是无辜的！”某会长临终前的呐喊被自动过滤……余下的几个人道是相安无事，小心且谨慎地拔着草，待到晚餐时间，史君让众人先去洗澡，而自己则去准备晚餐，至于吹水的……喝光自己所吹凉的水就可以进屋了。 由于史君家的浴室比较大，所以先洗的女生决定四个人一起洗，然后出来一个再进去一个。 各自拿着睡衣在客厅里等候，无聊的时候便看会儿电视，但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众人注意的东西，直到最后一个人洗完澡，他们所期待的晚餐才正式完成，史君擦着满脸的汗说是去洗澡，让众人先吃。等史君再次出来的时候菜果然已经所剩无几，史君无奈，只得从厨房里再端出一些小碟的菜，“还好有预留。” 众人恨得牙痒痒。 吃完饭就去睡觉？！这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少年么？！ 史君头疼地将ps2搬了出来，又让出了自己房间里的电脑，并且还把自己珍藏的正版小说漫画翻给了众人。秦汰说自己还有些晕于是就提早回了房间。 九点不到，累了一下午的同学们还是有些倦意，纷纷进了自己的房间。史君忙活完之后也关灯回了屋子。 男生门各自领着被子回到了指定的房间，在地上打完地铺后就钻了进去，也不知史君到底是想发扬老一辈的艰苦奋斗精神还是只只想要整蛊他们，总之，这两床被子似乎薄了点…… 秦汰刚迷迷糊糊进了梦境，就被一阵寒意惊醒，于是无奈着坐了起来，倚着墙直叹气，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两个麻花，有些不伦不类。 突然，他感觉到了手机震动时的声响，于是连忙从行李中将其翻了出来，走到房间的角落中，尽量压低了声音道，“喂？” “怎么回事？打了半天的电话都没有人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对此相当不满意。 “抱歉，手机放在包里，一时没有听到。” “不管这些，明天回来。” “可是明天……” “如果不回来的话，你看着办好了。”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被干脆地挂断了，秦汰也将手机合上，扔进了行李箱。 烦死了。 “怎么了？”裴霈从床上撑起来，揉了揉眼睛，“怎么还不睡？！” “我明天估计要回去。” “恩？出什么事情了。” 秦汰坐在角落中看向窗外，“谁知道呢……” 附之卷:(五) 一大早的众人就被捞了起来，凡是睡地上除了史君其余的都一副病怏苗子一样无精打采，哈欠连连地晃到客厅里集中起来，“啥事啊？看天色还不到十点呢吧。” “刚七点。” “什么？！居然才七点？！起这么早做什么？！” 看看看看，这就是“黔尚城”作为学校而产生的反面影响之一。 “没醒的我可以负责为你们冲凉水澡，免费哟。”史君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晃了晃手中的菜刀朝着众人笑了笑。 “……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啊我清醒死了！”众人知道啥时候该退一步。 “行了，你们多坐下，让秦汰来说。”史君说完后转身重新进了厨房。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秦汰的身上，后者很是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家里来电话，说让我回去一趟。” “恩？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 “那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秦汰看向一旁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你们玩得尽兴点。” “这还用你说么。”其他人一个鼻孔里出气，极为统一的动作和面部舒展方式让显有表情的秦汰狠狠地跳了把眉毛。 裴霈本来并没有想和秦汰一起回去，虽然最近黏他是黏得比较紧，但好歹秦汰是回家诶，这是她能随便去的地方么。但这群……该怎么形容呢？就算把他们说成是屎壳郎推动的那团物质也觉得太过抬举他们，即便是宇宙垃圾回收站也不见得会容得下他们，即使作为炮灰也会令人觉得多余，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存在的有害物质，他们是整个宇宙中无法融合的有毒气体，他们是最最最最最该杀的尸体abcdefg…… “色娘在这里我会觉得很不安……”临天将自己缩成一团，捂着领口朝包宝宝身边靠了靠。 “还是秦汰在的时候好啊……小色娘只注意着色他一个人了。”程暮也缩了缩身子。 仇鉴虽然不常待在学校中，但好歹也算是这其中一份子，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有关裴霈的传言，虽说听归听，信不信则是另外一件事情，不过仇鉴一见他的俩学弟都惊恐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不信的理由么，于是立刻警戒起来，“我有刀。” “……”裴霈实在懒得将这些人的嘴巴撕开往里面灌硫酸，反正也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这群王八蛋是个什么料，那嘴巴能叫人嘴么？畜生叫的都比他们好听，那说的是人话么，干脆哪天把他们集体丢进河里然后再给那条河通个电啥的……或许耳根子会清净许多，“我知道，我走行了吧，你们这群人早晚会死于非命，等我在电视上看到发现的某无名尸体就是你们的话一定会仰天大笑三声以谢老天恩泽！” “那种好事咱无福消受，估摸着咱这群人连死都捞不着全尸。”临天幽怨地叹着气，“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别的学校都巴不得自己学生好得不能再好，比雷锋还雷锋，咱这学校到底那个地方出了状况，怎么好人一进来全部都成坏蛋了？我说件事情你们还真别不信，小史君刚进学校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上课认真听课后认真复习，还帮着别人打扫卫生，笑的时候旁人就感觉如沐春风啊……可惜了没多久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他第一次朝我奸笑的时候我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之后经常离校搞失踪多半是被他那一笑给吓的……” “我那一笑怎么吓着你了？”前一秒还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史君在后一秒就站到了临天的身后，手中的菜刀在手上来会晃动着，“你刚刚在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么？” “……宝宝我突然觉得头好晕……”临天捂着脑袋直接倚在了包宝宝的身上。 史君挑了挑眉毛，将另一只手上的保鲜盒放到秦汰面前，“只有几个速冻的蒸饺，应该够你和色娘填点肚子了。” “谁说我要和秦汰一起走？！”裴霈看着史君。 “这里太偏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谢谢关心啦，古泠这混蛋虽然没什么用处，但‘防狼术’还是可以实践实践的。” “不，我是担心那些需要防你的人。”史君正色道，“万一他或者他们就此丢了清……” “臭史君！你丫的有本事今天就站在那里别动！看老娘不杀了你啊！秦汰你别拦着我！今天不杀了这只姓史的我绝对不活了，放开——！！！”声音越来越远，裴霈早已经被秦汰拖着出了门，程暮作为这其中唯一一个能把车开得相当稳当的人只得叹着气去当驾驶，留下的人则抛开自尊和面子笑得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小风波过头，史君再一次走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早餐便被摆上了桌子，有些不自觉的已经爬上了桌子，但就在这时候，门被狠狠地推开了，发出的声响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门口的人由于背着光亮，脸色显得十分阴暗。约莫四十的年纪，头发两边早已经多了丝丝白发，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威严却极易让人忽视他的实际年龄，这个人…… “史君在哪！”声音似乎从鼻腔中发出，语气不善。 正巧这时候史君正端着两盘饺子出来，当他看到门口的中年人时，即使是那张“不喜自笑”的脸也顿时看不出任何笑意。 “提前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史君冷着脸将饺子放在桌子上，脱掉围裙后将其随意地搭在一边。 “那些花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一些花而已。”史君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并且招呼着大家坐下来，“你如果不满意，我再补种上去不就行了。” 中年男人始终皱着眉头，他走进来，视线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冷笑几声，“你的同学？” 史君抬起脑袋，“没错。” “哼，果然是一群饭桶。” ……他们招谁惹谁了……只是过来同学家小小地聚个会居然还会被骂成饭桶……等等，既然他把他们全部人员都否定了，那岂不是这个男人知道史君是在“黔尚城”？！而用这种口气冷嘲热讽……应该是亲人吧？！ “爸。”史君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被他称做“爸”的中年人，“我希望你能遵守当初的承诺，而且，你也没资格评价他们。” “我没资格？！你小子别忘了，要不是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能活到现在么！我没资格？！” “现在不是了，我现在用的，都是自己的钱。”史君叹着气，走到他老爸面前，“你应该有听说过吧，唯一会画成长型画的‘御’在前段时间公开亮相，虽然模样除了在场的人之外没有丝毫外泄，但我不妨告诉你，”史君单手指向临涯，“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御’。” 不等他爸爸置疑，史君又指向了临涯旁边的一个人，“‘乐’家原先的继承人，如果不知道‘乐’家你可以打听打听。” 修长的手指继续移了一个，“警察局第一大队的队长，别告诉我你连警察都瞧不起。” “‘卢门’这一年半的谋将，‘卢门’在这段时间所搞的黑吃黑有不少就是这家伙的计谋。” “贵族学校‘伊多圣斯尔’校长的女儿，似乎还拿过物理竞赛奖的样子。” “其他的还需要我一一介绍么？如果这些人都是饭桶，那么爸爸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下，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人，什么样的人才能作为栋梁？什么样的人才不是垃圾？” 直视史君的眼睛，史父似乎有些迟疑，如果这些人的身份真如史君所说，那岂不是太过恐怖了？“倘若‘黔尚城’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为何名声却如此垃圾？” “名声？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这还是爸爸你告诉我的，怎么现在你自己却陷在里面出不来了呢？我上‘黔尚城’到底有什么错了？给你丢人现眼了？让你在同行面前抬不起头了？还是有损了我史家的名誉？” “你们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某个不太恰当的声音响了起来，吏淑拿着桌子上的筷子轻轻敲了敲桌子，“老娘饿了。” 附之卷:(六) 父子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好在吏淑转到了“黔尚城”之后只是普通的休闲装束，并没有像在先前学校那样化着和死人一样的浓状，只见她不耐烦地单手撑着下巴，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另一只手正拿着筷子不断地敲着桌子，“你们慢吵，我们先吃好了。喂，都死过来吃啊。” 其实其他人也都挺闷的，黔尚城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像古泠家这样将自己的孩子双手送进去的家长并不多见，绝大多数都是顶着家长亲戚和一些老师的反对声依然决然地进了“黔尚城”，处久了，自然也能见识到不少家长像比泼妇骂街而丝毫不逊色的功夫，史君他爸这样的人即便真吵起来也会给人文斯斯的感觉，反正思量来思量去都不会对他们的人生安全构成威胁，更何况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一天比一天城墙…… 史君和他爹不愧是父子，当看到他的同学完全无视他正义凛然地教育他爹全部径直爬到桌子上的时候，俩人的脸彻底黑透了。 “……这群饭桶……”史君捏着拳头，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 史君的爸爸就这么看着史君的这些所谓“不是饭桶”却“比饭桶更能饭桶”的同学，而后又看了看一脸杀之而后快的表情的儿子，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这老脸算是被你丢尽了，也不怕继续丢，你继续，我回公司了。” “一起吃吧，正好为了花的事情给您赔个不是。”史君耸了耸肩膀，走进厨房里又拿出一双碗筷。 史父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史君，把你老爹压过来，没见着他腿抽么。”吏淑咬着半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自己来。”史父气结，立马身形矫健地占了桌上的一个位置，拿起包子就往嘴巴里塞，他尴尬什么？！这是他儿子家他凭什么尴尬？！凭什么这群兔崽子熟络得跟自己家似的自己这个明明就是自己家的却要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史君知道餐桌上的人出了自己爸以外其余都是属猪的，所以还特意把冰箱里所有能当早餐的且能吃的都挖了出来，按理说虽然中途有他爸爸的加入，但还不至于轮到自己吃的时候就连一口豆浆都没有吧？！ “呐，还有半个包子皮。”临天从嘴里将末端有些被嚼烂的白色面团递到史君面前，不想别人却一连嫌恶地拍开他的爪子，“滚开，恶心死了。” “嘁，好心当成驴肝肺！”临天翻了几个白眼后将唯一剩下的粮食塞进了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发出很大的声响，最后又再一次发出很大声响地将其咽下去。 末了大家为了避免再次沦落为花匠，于是会长带头提议去秦汰那里玩，一开始同意的人并不多，说是秦汰家好象管得蛮严厉的咱这些社会败类就别在人家家里提升部分人类的血压了，但是会长却认了死理，“开什么玩笑？不给秦汰那家伙添点麻烦咱还能在外面说咱是混‘黔尚城’的么！？”某人说得理直气壮却不愿动动脑子想想，到底是哪所学校的人为了不对自己的正常生活造成麻烦而一直回避着与学校的直接关联？！而且就连会长大人也亲口承认了，咱这是在“混”“黔尚城”，都是在外面“混”的，还在乎那么多干啥？于是一批没脸没皮的生物又呼啦啦地站起来往外面跑，打算去秦汰那边。 一直未曾离开的史父抓住了身边正要起身的儿子，迎着儿子疑惑的目光史父无奈地叹息着，“陪我聊一会儿总不见得会死吧。”刚才史君和他同学的讨论他都听得一清二楚，难怪刚才自己骂他们“饭桶”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敢情他们自己自称“垃圾”、“人渣”似乎也有些日子了，对此类词汇已经产生了不可攻掠的免疫力…… “怎么会。”史君重新坐下，但视线仍旧不时地朝外面张望着。 史父将手搭在了史君的肩膀上，这是史父的习惯，却在一年半前的冷战开始时消失了。 史君微微愣了愣神，接着便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们两个很像。”史父自嘲一笑，“也对，要不我们也不会是父子。” “爸……” “表面上温温和和听话乖巧，但一旦遇到自己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知道你在一年半前为了那所学校威胁我们要断绝关系的时候我们有多震惊么。” “我……” “平时那么听话的一个儿子，却因为那所臭名在外的学校而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恐怖呢。” “其实‘黔尚城’真的没有你们所听到的那么坏，真的。”史君为自己的学校辩解道。 史父摆了摆手，表示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刚才看到了，你的那些同学……就某方面而言，很有意思。” “……岂止是有意思，有时候真想杀了算了，都是一群祸害。” “你们都是这么一口一个‘祸害’来刺激对方么？” “是称赞。”史君纠正道，“这个世道，祸害遗千年。” “好吧，称赞。”史父无奈地捏了捏儿子的肩膀，“我听一个同行分析，他说这个世界上‘好人’分两种，一种是从外表上就能看出所谓的‘好’来，里面是什么只有本人知道，另一种则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见不到‘好人’的影子，剥了外皮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的东西居然一尘未染……你评评看，你的朋友是哪种？！” 史君挑了挑眉毛，“就他们那群？和‘好人’没得连。” 史父愣了一下，立刻大笑起来，他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所以你也就干脆露出本性了？狐狸先生？”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那个叫‘王有钱’的人么？” “记得，因为名字很逗所以印象很深。” “你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 “一定是咬着牙说的吧。” “恩，找个握力器来他一定能破世界记录。”父子俩就这么一人一句地开着玩笑，史君也从记忆中拉出了有关那位“王有钱”的记忆。 说到“王有钱”，可能没多少人知道，但是如果是那位在古泠等人羞答答地决定做一回坏蛋的时候好死不死死过来插上一脚绑了裴霈的弟弟结果由于种种被迫向“黔尚城”借了二百万的倒霉绑匪呢？ 没错，就是他。 “三个月期限似乎到了，我也该准备准备去收债了。”史君淡淡地笑着，将狐狸的幽雅和狡黠表露得一览无疑。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做奸商的天分？” “现在发现也不迟。” 冷战之后的第一次正常对话后，史父再一次拍着儿子的肩膀，“有时间回来看看你妈。” “我会的。” “还有，记得赔我的花。” “这个没戏，明明你又不是太喜欢那东西，怎么偏偏硬是要我种这么多？” “长势不是很好么，可以卖个好价钱。”史父不多言，整了整衣服后就走了，临出门前再一次回了头，“小狐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拍你的肩膀么？” “因为我是男人。” 其父满意地点了点脑袋，走了。 因为你是男人了，所以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有苦有泪只能自己咽下去，想哭想喊也只能默默地咬紧下唇，不可任意而行，不可胡乱决策。 因为你的自尊和骄傲，你的倔强和任性，即使知道一开始的路艰难险阻但你绝对不会放弃，但还是想要伸出援助之手，这只是本能，爱你的本能，却由于种种而换了表达的方式，但是本质上的东西，却从未更改过。 “长势不是很好么，可以卖个好价钱。” 史君眯起眼睛，“卖花啊……改天让那群家伙们试试……嘿嘿。” 附之卷:(七) ……说这群家伙是饭桶果然没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发扬他们作为“人渣”的本质优点，还是脑袋里本来就搭错了经，反正当他出来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一堆人居然拦着人家出租车不让过去…… “真的坐不下。”司机耐心地解释着他拒载的理由，“我的车实在太小载不下你们这群人……” “没事儿，让几个人扒着车顶，他们不会介意的。”会长看了看众人，心下开始盘算着到底要让哪几个家伙“乘风归去”。 ……你们不介意我介意啊，被开发单也不是你们给钱是吧……吊销车牌照也与你们无关是吧……车子报废了你们顶多只是抱怨几句是吧…… 出租车司机正盘算着要不要就这样直接踩着油门冲过去，反正是人的都应该会让吧……如果他们不让……因自我保护而犯下的罪过警方应该宽大处理吧…… 史君捂着脑袋走过去，将这批正在认真交涉中的几个人拉了回去，“你们几个，别脑抽。”并且向那位惊魂未定险些犯下大罪的司机说了声抱歉。 “我们好不容易才发现有车可拦的诶。”众人抱怨道，“车给程暮开走了你让我们怎么去秦汰那里啊。” “谁说我们就只有那一辆车了？”史君神秘一笑，朝着众人勾了勾手指头，“跟我来。” ……众人抱着等待惊喜的心情跟着史君进了所谓的车库，空荡荡的车库除了空荡荡的墙壁和空荡荡的空间只剩下空荡荡名字…… “……车呢？”众人耐心地询问道。 “那不就是咯。”史君纸着车库角落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好奇的仇鉴走上前一把将最上层的白布扯掉，然后就听见众人整齐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车真酷。”临天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而且还相当潮流。”其弟弟补充道。 “安全性能一级棒。”其弟弟的那一位继续补充道。 “我也这么认为。”车子的主人点着头赞同道。 临天拨弄了几下额前的头发，然后转身将手搭在了史君的肩膀上，“可是你能否告诉我一下，这辆自行车如何能载着我们这群人去秦汰那里？狐狸先生。” 他们这十一个人，就指望着一辆连后座都没有的自行车？难不成要玩高难度杂耍叠罗汉？就算他们肯人家交警叔叔也不肯，就算交警叔叔肯他们也不可能答应…… 史君伸出食指在临天面前晃了晃，他指了指临天，“你来骑，然后包宝宝坐在前面的横杠上，临涯则踩着后面两边的螺丝站着，古泠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必要的话可以揪住会长的头发，然后十宸坐在临天身上，如果觉得不稳可以扶住古泠，而孟孜冉就坐到包宝宝的 腿上，以此类推，十一个人绝对不是问题。” “我拒绝。”临天举手投了反对票，“凭什么让我出苦力！？” “就凭你是会长。”史君眯着眼睛答道，“贼头儿就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 “贼头儿就应该缩在后面坐享其成！"您还真有脸说啊。” “……那是自然。” 最后他们还真没人敢支持史君的建议，毕竟这可是关乎他们生命的大事，必须仔细斟酌细心推测，万一一个不小心他们这群连二十都没到的未来花骨朵（品种暂且不谈反正如果是这群人的话那就别指望能高级到哪里去）还没完全展现人生就彻底凋零了，谁干？！更何况他们这儿还有一位如假包换的警察……别看她一直沉默着……细心的人若是注意些就不难发现她的双眼已经微微合上了些，这就代表着，宝宝的耐心正在慢慢减少…… 好在没等这群人还是内部阶级斗争，负责运送某两条货物的驾驶员程暮已经驾着车回来了，原本以为可以好好慰劳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胃，但是还没待他走下车三步，迎面一帮如同饥饿野狼的生物就贼笑着将其再一次架上了车，“去刚才你去的地方，速度！” “可我还没吃早饭，空腹驾驶是不被允许的。” “宝宝，有此一说？”临天看向包宝宝。 宝宝摇了摇脑袋，将程暮的话完全否定。 “乖乖把我们带去秦汰家，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十宸十分“黑暗”地说道。 ……这孩子学坏了，听听，都什么口气…… 等着程暮认命地将众人送到秦汰那边的时候，也不过刚刚二十五分钟的车程，怪不得他回来的如此迅速，敢情这两家其实并不算太不远嘛。 “……同志们，你们的战友要阵亡了……谁有吃的……”程暮在众人下车之前，眼巴巴看着众人。 “吃的？有是有……”史君为难地捏着下巴，“不过是在家里诶。” 程暮气极，“臭狐狸，你居然敢耍我……” 顶不过程暮时儿飘来的幽怨眼神，会长向每个人索要了一块钱之后跑去了旁边的早点店里跟人连碗带筷子一起买了过来，捧着热腾腾的面条临天带着一股沧桑的味道说道，“来，孩子，别客气……” 程暮没有接，黑着脸站在原地，“……你想让我捧着碗一边吸着面条一边跟着你们？”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滚远点，我们丢不起这个人。”临天将面条塞进程暮手中后才去注意眼前的建筑物，“恩？这不是小秦汰的家？” 程暮一手捧着碗一手叉着筷子夹起一团面条就往嘴巴里塞，当听到临天的疑问时才翻了几个白眼，“你什么时候看到有人把自己家建在医院的？这是秦汰家的医院。” 临天“哦”了一声转过脑袋，接着惊讶地指着程暮的鼻子，“你还真就这样吃啊！？” 程暮不满地再次大声将面条吸进了嘴里，“浪费粮食者死，更何况有你们陪着这张老脸我也不要了，大不了关键时刻咱亮出咱‘黔尚城’精英的身份，别人自然也能理解我。” “……你就待在这里吧，吃完了再上去。” “免谈。” 程暮说到做到，果然捧着碗就上去了……这医院也以前也没有相似的行为规定，实在不清楚这种状况应不应该放行…… “大家尽量把头往低里放，和那疯子保持距离，孟学姐，别和他走那么近，会被精神病院的人抓住的。”临天低着脑袋教育道。 程暮含着一口的面条就喊了起来，“会长你丫的不厚道，你好意思把我丢在旁边么。” 一旁的孟孜冉捂着脑袋侧看向程暮“……注意形象。” 附之卷:(八) 程暮不满地对着众人连续翻着白眼，“我的形象早就被你们丢光了，也不在乎这一点，还有会长，就算你冲在最前面也绝对避免不了与我们一伙的事实，人命吧。”程暮将挂在嘴角的一根面条“吱溜”地吸进嘴巴里，还故意拒绝得很大声，扬起下巴，视线从众人黑着的脸上一扫而过。哼哼，你们就丢脸去吧，自打进了这学校遇见了这帮无良人士就再也没干过什么长脸的事情，要不是他后天被磨练得如此坚毅，估计早就含泪九泉了，哼哼…… “你们这是……” 众人朝着声源处看去，见秦汰和裴霈已经另外一个人正站在这十一个人的五米处，秦汰和裴霈的反应各不相同，前着是诧异地看着众人，尤其是正捧着碗吸着面条的某人，而后者则干脆地捂着脸顿下身体，并且再三强调，“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古泠走到裴霈面前，“……别挣扎了，这滩发了霉的臭水你是下定了。” “……” “小汰，这几位是……”一直被众人刻意忽略的秃顶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着众人他的存在。 秦汰指了指前面这群故意双手掩面不让别人瞧清自己模样的生物说道，“爸，他们是我的同学，最前面那位特别害羞的，是会长，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笑得一脸贱样的是副会长，其他学生会的也都在，剩下的就都不是学生会的。” 本来众人还在想，秦汰的爹会不会拿着拖把将他们全部轰出去，但人家显然是高级知识分子，只是笑一笑就走到众人面前，“这么说你们都是‘黔’的学生咯？” “……是。”众人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 “这就好办了，小汰你就好好休息吧，刚坐完车我可不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你的任务就交给你的同学们吧。” 秦泰十分欠揍地皱起眉毛，“他们……完全不可靠。” 临天一听到这种评价，哪还能再继续干站着，他一步走到秦汰的爸爸面前，一把抓住秦汰爸爸的手，热情且正经地说道，“无论什么，请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誓死完成任务的！” ……为了这句话，众人狠狠地将临天鄙视了一通。 “我可是连一次红十次的培训都没参加过啊！哥！”临涯有种弑兄的冲动。 “我……我只会培训小狗……”十宸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像陪护小狗一样去陪护人类…… “……我们还没成年呢，如果搞出人命了应该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吧。”程暮早已经吃完了面条，至于碗和筷子……为了不印象视觉效果，程某人已将其放在了男厕所的洗脸池里，纯当洗碗池用…… “宝宝，你说咱们会不会……”临天转向包宝宝。 “少年犯。” “……” 完了……他们的一生就毁在这人渣会长的一句话上了…… 秦汰抱着手臂无语地看着众人，“只不过是让你们帮忙照顾一下病人，有那么夸张么，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到外科楼的儿楼医生办公室找我，我把任务分配一下。” “……你自己上嘛。” “你们难道忘记了我一坐过车短时间之内是不能工作的么？如果我上就真的直接犯任命案了。”秦汰将一堆衣服扔给众人，直直地走了出去，“对了，裴霈你也得去，爸指名让你也参加进去。” 原本还打算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某人立刻跳了起来，“凭什么！” “就凭我爸这么说了，就凭我们伟大的会长答应得那么干脆。” 会长同志不满了，“那还不是你激我的！是你说我们不可靠的！” “所以咯，让我看看你们可靠的一面啊，同——学——们——”一直很正经的秦汰突然扬起了嘴角，“我先走咯，你们速度一点，可别让我等太久哟。” ……掩……掩藏形的混蛋……这家伙平常居然掩藏得如此之好……他丫的就是一只狈…… 好吧……反正也只是照顾人而已，没什么的……人这么坚强的一种动物，哪能那么脆弱就死掉啊……可万一这么或者那么不小心然后卡嘣一声……阎王大人您可千万别收啊…… 众人以性别为划分点分别在男女厕所里换掉了衣服，看着一片蓝色的护理服他们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举报，他们这是在非法使用童工！”临天提议道。 “……你还好意思自称‘童’工啊？”孟自然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敲上了临天的脑袋，“要不是你这‘童工’那么多废话我们能站在这里么！” 程暮竖起手指开始出起了馊点子，“……我们可以直接跑路。” 孟孜冉的巴掌立即找到了下一目标，“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她恶狠狠地蹬着程暮，“既然我们这位脑袋里灌的都是牛屎的会长已经答应了别人，作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即便被骗也必须帮着别人数钱！” 程暮揉着脑袋应付式地点着脑袋，“是，是，诚信最重要。” “别扯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任务吧，陪护……看看谁有这么硬的命让我们去陪。”裴霈说完后率先走在了最前面，她的话让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丫头……”临天皱着眉头。 包宝宝赞同地点了点头，小嘴吐出了两个字来，“杀气。” ************ 一干人去了秦汰所指的地点，当他看到众人的时候，只是简单地笑了笑，接着便拿着文件夹和一支笔走到众人面前，“你们这里有十四个人，四人一组照顾三床病人，还有两个人备用，不过分吧。” “……人太多会不会照顾得打起来？”有人举手发言道。 “医院里有的是镇静剂，我真不介意这点小损失。” “……大家和和睦睦地四个人一组相亲相爱地照顾一个病人怎么可能打起来呢，咱关系这么铁。”举手发言的那位将手放了下去。 第一组：史君、吏淑、裴霈和十宸。 负责照顾的对象：505病房1床病人。 第二组：古泠、宁悠、古怪和临涯。 负责照顾的对象：同一病房的2床病人。 第三组：仇鉴、包宝宝、临天和程夕。 负责照顾的对象：同一病房的4床病人。 程暮和孟孜冉备用。 等到他们来到505病房的时候，这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来这里体验生活来了，明明是同一个病房，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骨折的有鼻炎的，最强悍的是还有位早产的女人和被早产的婴儿…… 临涯咽了口口水，“我说，你家医院真的正规么？” “因为病患太多所以临时将他们送到了这里，有问题么？”秦汰解释道。 “没了……” “那我先离开一会儿，你们先忙吧。”于是，秦汰如禽兽一般将众人撇在脑后异常潇洒地离开了…… 1床的病人估计至少也有八十岁了，满身凸起的骨头让众人看着心里直哆嗦…… 2床的病人是个看样子约莫十岁并且似乎患有轻微老年痴呆的少年，至于为什么做此推测，因为当他看到某群人走进来之后嘴巴就一直没有闭过，并且表情也没有变过，不止这样，连眼睛都有没有眨过…… 4床的……妈妈和孩子的温馨组合……如果不是这小孩一看到这群人登场后立即不给面子地扯着嗓子鬼嚎的话……他们相信如果这小娃再不闭嘴，这其中肯定会有人出面让这“温馨”演变成“血腥”…… 附之卷:(九) 秦汰离开病房后直接去了他爸爸的办公室，某位长辈似乎正相当认真地研究着面前的监视器，当看到儿子进来后双眼也未曾离开过屏幕。 “在病房里安插监视器可是违法的，爸。”秦汰好笑地提醒道。 他老头随意地摆摆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而且我还担心这家医院会不会从今天就开始关门大吉了呢。” “放心吧。”秦汰走了过来，视线集中在晃动的屏幕上面，“这些家伙的确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就冲他们说了就一定会完成这一点，我看我们家医院还可以继续营业。” “来，过来坐坐，陪爸爸一起看。” “正有此意。” ************* 一个病房，撑死了也就二十几个平方，再加上四张床和柜子，以及一些病人的行李箱啊之类，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地方愣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十四个人挤得水泄不通…… “备用的两个人先出去啦，这里太挤了。”裴霈对着程暮和孟自然努了努嘴巴。 程暮点点头，正好他刚吃了早餐，实在受不了里面闷闷的空气，于是便转身走了出去，孟孜冉也乐得清闲，丢下一句“有事就打我手机”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掉两个人，空间还是没有觉得宽敞多少。 四个人说了些相互鼓励的话，诸如“你们一定要小心，凡事都要轻一些，人家本来就骨折你们不能让人家折上加折”、“大家争取别闹出人命来，坚持一天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小孩很好骗的，你们加油”、“就算再烦也不可以动手掐那婴儿”。击过掌之后大家便四散开了，好再他们刚刚所说的话的类别是“悄悄话”，否则那三床病人可能会拼死了逃离这里吧…… 由于冰床是矩形，所以四个人正好一个人占一角，双手或是抱臂或是插腰或是塞口袋，脸上尽显罗刹本质，看得病人们一个个以为是医院以遭受恐怖份子占领，他们将作为人质而被挟持，好在随后到来的护士虽然刚进门的时候被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还是尽职地出去询问了一番，在得知是院长的意思之后连忙跑进来申明这些人绝对安全无污染，病人才稍稍放松了原本警惕着的心，不过，所谓“陪护”并非“监视”…… 1号床的老头是左小腿腿部骨折，现在正被好好地固定着，不能下床也不能移动，一切都是家里人照应着，不过自从刚刚她的老伴儿说要去下厕所之后，就没见她进来，这事要放在一般情况下还好说，但是现在的情况相当特殊，他要尿尿…… 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之后，老头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喉结，“那个……” “什么事？”最先开头的是吏淑，只见她不耐烦地想前走了一部，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想上厕所……”老头这么说道。 吏淑转头看向史君，“你背他去。” 史君摇了摇脑袋，“我想他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他俯身面对着老头，“你是说要用尿壶么？” 老头顿了很久，终于耐不住生理需要而点下了脑袋。 ……第一组中三女一男，史君作为唯一的男性只得当仁不让，他在床底下找着尿壶之后皱了一段时间眉毛，并且做了相当简短的沉思，要不是老头颤抖地拉了拉他的衣摆，他可能会就这么沉思着直到遇见黑白无常。 “不好意思。”史君笑了笑，虽说道了歉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吏淑在一旁一个劲地盯着他看，皱着的眉头，跳动的额角，艰难下咽的喉结…… “你是不是下不了手？”吏淑问道。 史君点了点头。 “没事的，心要狠，手要稳。” “……我不是在杀人。” “谁让你杀人了，你总不能让我们这三个女生上吧？” “……我知道了。”史君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将尿壶送进了被子下面…… 老头终于“世界大解放”的表情解决了一场膀胱炸裂的潜在危险…… 没过一会儿老头的老伴儿便拧着毛巾回来了，当看到病房里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的时候也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你看看人家，一看就是个拥有几十年生活经验的主，刚坐到老头床边就扯开了话匣子，那四个人平日里虽然该狡猾的狡猾，恶相的恶相，色的色，闹的闹，但是在长辈面前则又是另一副模样。啥？薄成江？那死老头子不算，典型的一老年型的少儿多动症患者…… ……这种状况就完全体现出了程暮平时的授课状况，他们已经后悔让那两个备用的生物先滚出去了……程暮的吹水……吹水的技巧……技巧的应用……应用的手段…… 一开始所采取的基本对策是有问必答，偶尔扯上有关学校的话题就敷衍了事，一句“学校不出名”就回应了老太太的所有问题。到后来就开始一问一答式，就在老太太几乎都要摸清四个人的家底时他们也摸清了老婆太太的家底，彼此却还继续着，聊到最后四个人干脆直接坐上了床，直接无视病人由于骨折需要安稳一些的环境的要求，说到兴奋处还一个劲地摇晃…… 正当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另外两拨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先是2床的病人一直沉默，沉默也就算了，却一直盯着四个人，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也不知道累。 谁手小孩子都是恶魔来着？眼前这只就是一典型的用脑袋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这位同学……请问……你需要眼药水不？”古泠凑上去问道。 小孩摇了摇脑袋，不语。 “……那……你有需要的东西不？”古泠继续问道。 小孩再一次摇了摇脑袋，继续沉默。 于是古泠放弃了，她也学他，一起沉默。 临涯不是非常愿意一直干站着，尤其是和一个小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所以他很“不小心”地拉开了一旁的抽屉，然后惊喜万分地从里面拿出一个盒装物来，“嘿，我找到一副扑克！” ……古怪和宁悠是个很守本分的好孩子，无奈跟他们一组的是古泠和临涯，这两个可是从一撞见就开始想办法打发无聊时间，为自己争取更多乐趣的人……再者，按照宁悠的话，这孩子和阿琅小姐真的很像，要不是饿了它一般都会很安静，所以四个人开始了扑克生涯……“争上游”争得火热的时候四个人干脆脱了鞋直接爬上了病床……可怜的小男孩本是病人，本是病床的拥有着，结果却被挤到了旁边，最后还是古泠看着觉得有些不妥，才将他拉过来塞在自己怀里，抱着她继续打牌…… ……小孩终于动了，很显然，他对扑克有相当浓厚的兴趣，于是四人对杀逐渐转化成四对一调教模式…… ……谁能告诉这群混蛋不要教导小孩不需要的能力…… 照顾4床的人就比较……呃……辛苦了…… 仇鉴是懒，懒得已经化了境，只要不需要动的时候，他基本都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包宝宝是静，平常时候话就不多，现在更是没什么话讲，于是她也站着不动；临天是呆，他实在不清楚这种状况到底要如何表现，要不……由他出手去掐死那仍旧鬼嚎的小孩？不不不，做人一定要有爱心……你看人家，都早产了……咱就不剥夺他体验生活的权利了…… 程夕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动了的人，只见她走上前，步伐坚定而又有力，双手紧紧地捏成团状，她面对着正抱着小孩的女人站定，接着指着小孩，道，“我能抱一抱么？” 女人听闻笑着将小孩抱到她的面前，程夕红着小脸将小孩接了过去，然后就是长长地注视……突然她笑了，笑着将小孩递到临天的怀里，“你瞧瞧，果然很像蛤蟆诶！” 女人仍旧在笑，也许在她看来，“童言无忌”照样可以用在这些人身上。 临天抱着孩子有些手足无措，他迅速将小孩又递到了包宝宝面前，包宝宝皱了皱眉头，婴儿的哭声让她觉得烦躁，于是也不管人家刚出来没几天连世面都没来得及见上几眼的孩子能否听懂四方字的四方音后，直接一声干净利落地“闭嘴”脱口而出…… ……所谓奇迹……就是小孩真的不哭了…… ……可……可能是被吓的。 仇鉴十分大方地将小孩扔给那三个人继续玩儿，自己却凑到那小孩的老妈面前，和某女人聊起了婴儿话题，比如用什么样的爽身粉啊皮肤的日常保护啊之类，聊到最后两个人干脆小声地嘀咕起产后的恢复和皮肤的调理…… ……小树袋熊，万一人家那位正在上班的老公中途杀进来怎么办？你若被横尸当场可没有人管你哦…… 附之卷:(十) 家属们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而世纪末时才赶到了现场，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也本能地看了看病房的号码，然后再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当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时，才想起来瞪大疑惑的双眼看着病房里突然出现的陪护人员。 “……其实，这只是一场意外。”会长大人这么解释道，但他显然高估了病人家属的理解能力，于是当他打算将他这不是文言文的话转化为终极白话文的时候，病房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接着便见孟孜冉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死死地捏着手中的手机，绝望地看着大家，“我妈刚才打电话回来，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我回去。” 众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程暮的身上，不为别的，当初他们俩的那场异常闹腾的家长见面会可是笑得众人愣是连腰都没直得起来，所以现在在众人眼里，他们俩如果要凑在一块儿，典型的“烂夫烂妻”。 程暮同样绝望地闭上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 “怎么办？！”就因为上次把相信那事搞得很糟糕，连带她和家人的关系也变得有些生硬，正好高三学习也有些忙，于是为了整理心情就没有回去过，一直到学期结束放假她都待在学校。 会长捏着下巴思考着对策，史君则站在一边不说话，如果他此刻戴着副眼镜，众人一定能够看到镜片上反射出狡黠的白光来。 “上次是‘三轮车带媳妇儿顺便大闹酒店’？”史君挑了挑眉毛，完全不理会他此刻一善良的陪护之蓝天使的形象搭配上这副奸诈的嘴脸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他的身上，他指了指众人，又指了指自己，“你们就没觉得自己现在正身处在医院是件相当幸福的事情么？你们难道不觉得认识一个医院里的家伙很值得庆幸么？”说完，他朝着病房靠门的左上角招了招手，“集合，寒假活动，不参与者死。” 没过多久，黑着脸的秦汰就不紧不慢地走进了病房，为了不影响病人的休息，秦汰将监视器给拆了，并且对那几位诧异的病人解释道，“因为他们是新手，担心他们会出现什么纰漏。” 史君抱着手臂笑得很贼，“考试的时候装的这些东西，存在感太强瞒不住我的。”吏淑则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了半天，“你还真好意思说啊，连个字条都传不稳的狐狸先生。” ……史君打算自动过滤刚才的话， 秦汰的爸爸显然对他们提前结束任务很不满意，不过由于事出突然也没有过多抱怨，并且还十分好心地将自己的办公室腾出来让众人预谋，自己则站在窗台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听着身后的一群毛孩子的主意，然后就在感叹人生果然无法预料啊，想当初他拼了老命阻止儿子进那学校，现在反而觉得当初进那学校也许真的是个相当明智的选择，要不他今天能这么乐呵呵地听着十分不可行却可以使用的方法，不过可惜他作为院长，就注定没有太多闲暇时光，刚听到一半，就被护士小姐给揪着去工作了。 “东西由秦汰去准备，毕竟这是你家医院。” “要给钱的，别以为免费。” “我们可是借诶。” “给租金，押金就免了。” “……” 要钱之类的话自然只是玩笑，秦汰从护士值班室拿来一大堆的绷带以及红药水，再来就是夹板和化妆盒——这是他乘某个护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来的，主人身份未知。 于是一个一个的来，一个一个地对自己的新造型进行评估，“咱这模样即使哪着碗去蹲马路也照样会被110扫荡走吧？忒影响市容了。” 负责夹板固定的是秦汰，负责绷带捆绑的是十宸，负责化妆的则是仇鉴这个半专业的化妆师。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他们要将众人打扮得和重伤患者九点九分相似，又必须让看到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三个负责人都十分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手上的人真给自己搞成重伤患者了…… 孟孜冉的家虽然也在本市，但很显然是市的边缘处。众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才中午时间，于是一人一盒盒饭就捧着上了车，史君说秦汰这晕车的体质去了也只会成为累赘，于是让他就待在医院里抽风好了，而秦汰这么一留，众男的“清白”问题自然也就得不到保障，所以裴霈气愤之下将嘴巴里的米粒利用高压喷枪的原理直接喷到众人脸上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在车上吃饭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程暮所驾驶的这车还是已经有了些年代的“老家伙”，甚至中途有段时间，这家伙看路上人不多，于是异想天开地拿一脚踩着油门，一脚控制方向盘，而双手则迅速地扒着饭盒里的饭。好在一路没有发生什么人命案，要不程暮肯定会被抛尸荒野。 到达孟孜冉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一个个嘴唇发白和真病没什么两样，一来是被程暮高超的驾车技术给吓的，二来是饿昏了…… 孟孜冉的父母正站在外面等候着，完全不顾这屋外的气温与屋内的差别巨大，但是他们老两口怎么也没意料到，眼前这辆车的车门刚被拉开，就有一个人坚硬地从车子里面倒了出来，摔在地上，除了最开始的几下抽搐，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而且看他的打扮似乎还伤得不轻，你看那脑袋上缠着的绷带上渗出的血迹…… ……孟孜冉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她看到自己爹妈站在寒风里只为等待自己的时候真的有些舍不得，于是完全没有看到某只树袋熊正倚在门上睡得就差变尸体了，当她把门拉开的时候，这人也随着力道滚了一圈后直接落出了车门，并且在着地的瞬间睁开了眼睛，但随后又迷迷糊糊地继续睡了过去。 “小冉……”老妈紧张地看着沉默中的女儿，但随即的打量又让老两口吓了一大跳，他们的女儿居然满脸的淤青，而且左手臂还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正挂在脖子上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妈……”孟孜冉叫道，她直接跨过某挺尸走到二老面前，颤动着嘴角的“伤势”委屈地将眉毛皱成一团，“妈，你找我回来有事吗？如果还是相亲……我宁愿回去。” 孟妈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们想你啊，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都快过年了也不要回来么？” “不是我不要回来，完全是你们给的压力太大，我为什么就得稼给那条鼻涕虫？凭什么我就得稼给他？” “好好好好，不稼了不稼了，你回来吧，你不在的时候你妈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真是的，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孟父摆了摆手，“进屋吧，外面真冷。”说完，二老就转过身，“你的那些朋友们也在？都进来吧，还有，你上次带去的也让他进来……我们有话要和他说。” 坐在车中的程暮没由来地一阵战栗，他凑到车窗前，见孟孜冉正艰难地看向自己，抿着嘴巴似乎要说什么却不敢说似的。 孟孜冉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用来磨蹭到他们的面包车旁，然后一连三声叹气，“我爹妈似乎已经放弃让我稼给那条鼻涕虫的打算了，而且……程暮，我爸妈似乎认定你了。” 程暮惊讶得下巴几乎脱臼，“……不是吧？！” “他们要找你谈话……总之……你小心点……” 程暮看向包宝宝，“保护人民是警察的义务啊，宝宝。” 临天不爽地踹开程暮，“滚一边儿去，她今天放假！” 附之卷:(十一) ……程暮被孟孜冉的爹妈拉去书房已经近一个小时了……情况相当不秒。要不是孟孜冉对天发誓她的爹娘不是容易冲动的类型，众人几乎已经开始想象程暮同学被乱刀坎死，削成片，磨成泥的场景…… 话说当他们这身打扮从车里一个挨着一个走出来的时候，着实把孟孜冉的父母吓得不清，而且他们其中又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从医院直接赶来这里的……父母连忙将孟孜冉拽到面前来，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一直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还是孟孜冉不太耐烦直接告诉他们“寒假里为了补贴生活花消所以去报名做了临时演员”，并且她十分自豪地向家长介绍着身后的众人，“他们也和我一起哦，分别是‘尸体一’、‘尸体二’、‘尸体三’、‘尸体……” 时间分分秒秒地消逝，又一个十五分钟去见了阎王，程暮也终于走出了书房的大门，很好，好活着。 孟母在得知众人还没有吃晚饭的时候，随即殷勤地让众人留下吃饭，程暮第一个反对，“啊……那个……因为离开的时候太匆忙，其实还有一场遍地尸体的戏没有拍完，所以现在可能得赶紧回去，否则可能就会丢掉这分工作……”程同学随即配合着语言而低下脑袋，双眼暗淡了下去。 于是孟父母就没有过多挽留，只是让众人多注意点自己的身子。 一上车，孟孜冉就揪住程暮的袖口，“我爸妈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程暮坐到驾驶坐的位置上，系好完全带后笑道，“无非是说你小时候有多任性多倔强，让我能让着你的地方就多让着你。”他转头看着孟孜冉，“你爹妈似乎已经肯定我了哟。” “……你就不知道解释解释啊！” “你妈妈交托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嘛……而且，我也不想解释。” “为什么？！” “这样不是很好么？！”程暮看到众人都稳当地坐上了车后，便踩下了油门，“我很喜欢学姐你啊。” 孟孜冉没有过多惊讶的表情，只是眯着眼睛，“哦？认真的？！” “恩，自从上次骑着三轮车载你去酒店，我就觉得吧，我们特有夫妻相。” “……”她懒得作出评论。 “学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要解释么？要否定么？” 盟孜冉眨巴着眼睛，“算了，虽然你才’逸风榜‘第二名，不过勉强凑合一下吧。” “……” “黔尚城”对生活习惯从来不做过多限制，但惟独两样东西，在这所学校里根本寻找不到它们的足迹。“香烟”和“酒”。 ……但是…… 某街头，一群青年男女钩肩搭背并排走在一起，身着病号服，脑袋或者手臂上有不同程度的绷带，上面还沾着殷殷的鲜血。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着一瓶或是啤酒或是红酒或是果汁的东西，纷纷喝得脸颊绯红，步伐东倒西歪。 有人说，那些喝果汁的怎么也倒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晓得不？ 关键是气氛太好，也关键是那些手里拿着真正酒的人总喜欢罐点给他们…… ……本来还留在医院里的秦汰和裴霈被临天的一同电话给叫了出来，踩着自行车到达众人所说地点的时候已经手机联系过后的一个小时了，程暮含糊不去清地告诉他们，他把车的停车地点给忘记了。 满嘴的酒精味让秦汰皱紧了眉头，不过还没等他抱怨，一口酒就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嘿嘿，别以为迟来了就可以免……除，今天会……长法外开恩，允许沾酒……不醉不归哟。” 另一边的裴霈还没来得及开口，也被拉下了车，塞进了混乱的人群…… 路过的群众纷纷加快自己的步伐，以免自己被这群人误伤着，但又忍不住好奇地回过头来观望，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 真正醉的没有，他们只是借着这吸入的少量酒精而乘机让自己疯狂一把，他们重新勾肩搭背，重新唱起了“两只老虎”，重新猖狂地仰天大笑，重新大声去咒骂某某贪污政员。 然后，有人喊道，“我们是‘黔尚城’的！我们是人渣！可是有人连人渣都不如！” 再然后，大家就纷纷朝边上路过的人喊着，“我们是黔尚城的学生，我们是最优质的人渣”。 人们将他们当成神经病，纷纷饶开，也有些好奇心旺盛的，停下脚步站在一旁观看。 他们将身上的绷带扯下来，缠在一起，然后继续闹，继续叫，继续吸引着周围人的眼球，他们还是大声喝斥‘人为什么能够这么贱’，讨论钱的好处，评论哪个干部整天正事不干只会在电视机前演人玩。 最后，110来了。 警车离开后，这儿也随即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人无奈地笑了笑，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警察们不清楚。 当他们被押进警车之后，居然脖子一歪倒头就睡，到达目的地后，还是警察先生们一个个将其抬了出来。 警察中，有人小声告诉旁边的人，这群人是黔尚城那所学校的学生。 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如一开始的一样，没有变化。他们不需要别人认同，他们只需要得到自己的肯定。 他们也没有醉。 于是，有人开始“迷迷糊糊”地抱怨起警察的不是，而抱怨者好巧不巧居然是平日里一直沉默着的包宝宝。 好在得到消息的范凯及时感到，他们才不至于受到盛怒之下的暴力对待。 “我的小祖宗们诶……你们要整我整到什么时候才轻松啊……”范凯开车货着将这群人载去了自己所属的警局。 范凯没有老婆和孩子，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爱香烟比自己要好多一些，所以范凯便一直一个人。 包宝宝是个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年轻人，他将她当成女人对待，但是…… ……怎么说“黔尚城”就是一家长的噩梦之源……你瞧瞧，平日里多乖巧的一女孩子啊，现在居然敢指着警察的鼻子道不是……好吧，虽然这孩子本身也是一位警察…… 众人在警察局的会议桌上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百分之八十的人感冒了…… “臭老头，你就不知道给我们盖点东西么！？”临天边打着喷嚏边抱怨道。 范凯夹着香烟，不耐烦地指了指门，“能滚的给我赶紧滚，一见着你们我就三叉神经痛，包警官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嘁，你搞种族歧视。” “对，我看不起你这种半兽人。” “……” 附之卷:(终) 警察局外面的阳光很好，这是一个好天气，但是众人都没什么好心情。 各自回家休息一阵子后，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群，耳边充斥着不同往常的吵闹以及偶尔的鞭炮声，这才想起，原来已经临近春节了。 以往古怪古泠都是和老爸老妈一起过，今年的春节有些特殊，没有了老妈抱怨着春节时免不了的忙碌，他们还真没有过年的感觉。 大年三十的下午，古泠接到乐玲的电话，电话那头老妈很大声地问她要不要去“乐”家过年，古泠想了想，正巧古怪也约会回来了，于是便同他商量，古怪的答案自然是“不去”，宁悠是一个方面，而且他对那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古泠自然也不想去，先不说路程太远，光是那种人多的地方，她能免则免，虽然很想知道那门开关的方法。 姐弟两个揣着钱包去了超市，基本属于见着什么就拿什么的地步，到后来付帐的时候两个人才发现身上居然没有带够钱，于是心灰意冷地无视营业员杀人的目光将东西全部放回了原位——一样都不买了。 也不知道是啥心理，难得有机会他们就落魄一会吧，年三十的晚上，两个人一人一碗白粥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古泠吃得眉毛直皱，“这东西真能吃得饱么……” “冰箱里没东西了，你就将就着点吧，也不看看情况。”古怪翻着白眼继续喝粥。 电话羚又响了。 居然是史君。 “外面下雪了诶。”这人在电话那头兴奋着。 “……然后呢？”古泠不明重点。 “很好的气氛不是么？” “……麻烦你说白话文。” “情侣也会多的。”史君这样说道。 “……关我们什么事？” “我院子里的花已经到了成熟的季节，反正也不太重要所以想让你们一起出来卖花，全部学生都已经出动了哟。” “哦？你要卖你的花？这可难了，你的花那么贵，就算人家小情侣有多恩爱也不可能花几万块去买一朵花吧。” “花的话，没有根，所以价格上面会跌很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随便卖多少价格。” “哦？你不怕亏本？” “亏本？这花一开始就不是我出的钱。” “……谁这么倒霉？” “不记得了，好象和裴霈一个姓，当初我以我爸的名义跟他谈了笔生意，顺便附加的条件就是给我几包这种花的种子。” “……裴良民？” “好象是的，你怎么知道？” “裴霈的爸爸，那个绑匪上次和我们提过的……居然真的是他……我只是随便猜猜……” “不管了，你们赶紧过来领花，一个人十一朵，卖不掉就别睡觉。” “……” 有谁大年三十还让人免费白工的！！！史君你就一该死的混蛋！ 抱怨归抱怨，两个人还是打的去了学校，因为史君说他为了学生那些不知道自己家地址的学生，特意将花搬去了学校，然后整所学校的全部学生立即摇身一变成为了卖花娘和卖花郎…… 这里的大年三十很难得会下雪，天气有些冷，但由于这特殊的天气还是有很多追求浪漫的情侣在大街上手牵着手，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四散开，消失不见。古泠挎着小竹篮猛地搓揉着自己已经冻得通红的手，她还没有找着目标，那种很容易上钩只要说几句就能安分掏钱的主。 雪越飘越大，有些落进古泠的脖子里，冷得她直哆嗦。 不管了。 古泠下定决心，即使对方不肯买，自己也会让他掏钱的，哼哼！ “站住。”古泠拦住一对情侣，“等一等。” “恩？”小情侣似乎被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他们向她打了声招呼，“古泠？！” “……诶？！” “呵呵，你果然不记得我们了。”情侣中的男生说道，“我们是你以前班上的同班同学，就坐在你和临涯前面的前面一桌。” “……是……是么……真……真巧啊……哈哈……”古泠尴尬地挠着脑袋，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听说你转到‘黔尚城’了？临涯也去了吧，还有隔壁班的吏淑。” “恩，都在那边。” “怎么样？” “不错。” “呵呵。”男生笑了笑，“你们一个接一个的转学在学校掀起不小的骚动呢，尤其是你们还转去了同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居然还是‘黔尚城’。” “好地方大家自然都想抢着去咯。”古泠无所谓地耸着肩膀，“和女朋友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小心翼翼的？确不确定是否有人跟踪？” “不会的，爸妈都在奶奶家呢，暂时不回来，说起来谈一场恋爱还真辛苦呢。倒是你，在干什么呢？”男生努了努嘴巴，好奇地看着古泠手中的小竹篮。 “社会实践呗，不完成就不能回家，你看这天气，作为以前同学好歹也帮个忙不是。” 男生点点头，准备掏钱的时候一旁的女生却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呵，看来也是个识料的主。 “放心吧，今天花主归西，跳楼价大甩卖。” 女生仍旧迟疑着。 古泠从小竹篮中拿过一朵，看向男生，“你有多少钱？都拿出来。” 男生掏出钱包，将钱全部倒在手心里，“你的花该不会贵成这样吧？我可是会破产的诶。” “为了女朋友，值得的。”古泠笑着从他手心里拿过一个一块钱的硬币，然后将花塞到女生的手中，“今天很适合散步，多走一会儿吧。” 女生点点头，握着花不语。 古泠本打算走开，毕竟电灯泡这种有前途却不长命的职业她还是不想沾上边，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过身，“能拜托你们把右手伸开么？” 古泠从口袋中掏出了“黔尚城”专用的笔，拔开一头的笔套，出现一个小小的印章，她将印章分别印到两个人的手心中，“我们学校的宗旨，别顾及太多，人活着只是为了享乐，负责烦神的正在天上和地底下待着呢。”说完后就摇了摇手离开了。 小情侣看着手中淡淡的“黔”字，雪花落在上面，融化成水珠，这个字，朦胧中潜藏着神秘。 古泠冷得要死，可怜她居然之卖出了一朵，不仅仅是这样，在她只卖出一朵的时候居然有人已经拿着仅剩下的一朵走到自己面前，故意挑衅道，“我只剩一朵了哟。” 古泠冷眼看着临涯，她现在真的很想杀人。 “这就是人格魅力啊。”某人继续挑起火药味。 “给你。” “……啥？” “虽然我觉得这么做很不对劲，不过即便再怎么不对劲偶尔浪漫一下还是需要的。” “……我可不给钱。” “……你最煞风景了。” “……你一开始就没浪漫得起来……” 古泠终究还是收了花，并且另外又回送了临涯十朵，“呐，记得得全部卖光哦。” “……我真不该过来找你。” “这是报应，报应。不过在抱怨之前先给我把花卖了，这鬼天气还真冷。” “……遵命啦。” 雪花依旧，城市依旧。 匆匆行走的人，带着自己独有的故事，消失在人海之中。 每个人也都只是过客，每个人又都是主角，在那别人好不熟悉的地方，抒写着属于自己的青春故事。 也许几年后，黔尚城的名声将会更烂，也许，会出现为其申诉的人，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这是几年后的事情。 顾及眼前，把握现在，珍惜所有，才是最重要的。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