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你是冰》 part 1 如果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么我不是。 如果说有人陪伴是幸福的，那么我就是。 如果说不孤独就是幸福的，那么很可惜：我不是这样的。 ——我说（公元2001） part 1.1 “小琪，你的电话。” “哎，来啦！”……“喂？……哦，左晨？是你呀！……明天去学校拿通知？……你怎么知道的？……噢，8点，好的，再见！”唉，明天又要早起了。放下电话，我心里想着。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也许我预感到什么事了，所以早早来到学校。这是最后一次进这个班了吧，我想。快八点了，同学们陆续都来了，一一打过招呼，咦？启文呢？我很奇怪一向准时的他怎么会没来呢？可是他真的就没来。我有些后悔刚才经过他家楼下没去找他一趟，以前总是我用敲门声叫他起床的，然后他就裹着被子给我开门，我坐在客厅看前一天的报纸，他就在屋里穿梭来去，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然后我们一起去上学。他是一个人住的，他的父母在城市的另一端，每周来看他一次。 “小琪，小琪？！”老师向我大喊，吓了我一跳。我和老师的关系一直不错，启文当班长还是我保荐的呢，还好他没给我丢脸。 “啊？怎么了？”我问。 “你知道启文在哪儿吗？” “啊？我怎么知道！我有没去他家看着他，什么嘛！” “是这样啊，那你把他的录取通知带给他吧，我就不去了。” “嗯，行！”我接过录取通知。哼，这老师总是这样的，好像很热情，等动了真格的，她就不去了。 “好了，那就这样吧，希望大家以后能……”老师继续说着，可是我没听见，因为我才知道启文被一所比较差的高中录取了，我心里有些难过。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一班之长呀！看着左晨向我走来，我收回了思绪，“走吧，我们去麦当劳坐坐吧，你是我初中这三年最好的朋友，咱们去聊聊吧。”我主动提出请求。左晨看看我，好像很奇怪，说：“哈哈，你以前都是重色轻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别讨厌了，去不去？”我也装着不耐烦了。“哎呀哎呀，走！”呵呵，一个小女生居然学着《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说话，她还是这么逗。 我们在麦当劳里挥霍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每人喝了两杯橙汁，这是我们的“宗旨”：绝不给这些地方白送钱！在这段时间中，我了解到：肖颖和我上了同一所市重点，左晨去了一所民族重点校，还有很多同学留本校了，另外也有几头“牲口”考上了重点中的重点，当然也有上一般高中的，还有中专、职高一大堆。这又让我想起了启文，他可够惨的。 从麦当劳出来，左晨回家了，我决定去看看那消失了的启文。 part 1.2 一路上，我不紧不慢地走着。自从放了假，我就恨死骑那辆破车了，我把它“下放”给老妈了。从麦当劳到他家好像很远，走了好半天还没到，也许我有些着急吧，不知不觉我又想到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一幕幕地展现在我眼前，我感觉他好像很高大的样子，我忽然想不起来他的长像了。不会吧，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怎么变得这样模糊了？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走到启文家的楼下，忽然听到张信哲的歌声，但是一个小小的转调暴露了真实情况：这是阿哲的歌，却是启文唱的，我确信。启文一直喜欢唱阿哲的歌，而且他的嗓音稍加修饰后就很像阿哲的，我还记得今年的新年他唱过一首《直觉》，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直觉，做很多事都凭感觉，但我还是最钟情于现在听到的这首《太想爱你》。 我突然有些生气，哼，他自己不去学校，反而在家里唱歌，真过分！我转身想走，可一想到他的前景，我又回来了。 上楼，敲门，等了好久才听见一声：“谁？”我不想回答，继续敲门，门开了，我看见了一如既往的他，只不过他的头发乱极了。我装作没听见歌声一样，问他： “刚起床吗？够早的啊！” “我就知道是你，进来吧。” 我走进客厅，看见了满地的磁带、cd，我觉得很心疼这些音像制品，于是蹲下去边捡边问他： “你这是干什么呢？挺好的东西弄了一地，有气没处撒啊？” “没有，这几天闲着没事，练练嗓子，我想自己唱歌。” “你？你行吗？别开玩笑了，你还得上学呢！” “哼，”他也蹲下，又突然站起来，“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我跟她说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我跟你说，你又这么说，干什么呀！对，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行，我没本事，还总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无是处！你走吧，我不要什么录取通知。” 听着他激动的话，我已经站起来。听到这最后一句，我已经晕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拿出他的录取通知，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于是我拉门出去了。 走出楼门，我觉得天色变了，变灰、变黄、变白、变黑了，那又何必呢？！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窗子，然后我走了。 “小琪，等等我，别走！”忽然，我听到了启文的呼唤，一下子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委屈。然而我没有停下，继续走着。当然，我知道他会追过来。百米校冠军的他曾跑着追上骑车的我，何况现在我走着呢。于是，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他说： “小琪，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过了，你别生气。” 我看着他不说话，眼泪还在流。他接着说： “我有话对你说，跟我回去吧，听我说完了你再走，好不好？” 我仍旧不说话，他把我拉回家，给我倒了一杯美年达。他开始述说他的想法，他说的情深意切，可我只觉得苦涩。他说： “我知道我很没用，这次考试让我明白了许多，但已经太晚了。可是就算这样，我也觉得有一件事我没有做错，那就是我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一怔，喝了一口美年达，苦的。“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很好，你肯为别人吃苦，你是个好女孩。我的家庭有些特别，所以我也感觉不同；虽然我家有很多钱，但我不想靠父母，我想自力更生，所以我欣赏你。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没有太好的机会去实现我的诺言了，我想我也就没资格对你有什么想法了。我现在说这些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感觉，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说什么。”他说完了。 我努力掩饰自己的局促，我觉得我浑身发烫，手脚却冰凉。我想张嘴说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我被一双手臂揽在怀中，我觉得我很被动、很无助，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身体的重量放在这个“陌生人”的胸口。最终我推开他，多路而逃，我不想再享受多一分钟的痛苦。 part 1.3 走到我的家门口，我感到一丝悲哀和恐惧，我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推开门进屋：“我回来啦！”可是没有人回答，周围一片寂静。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张纸条，我猜那无非就是让我放心之类的话吧，我懒得走过去看，直接拐进我的房间。脱下背包，我把自己扔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我喜欢宽宽大大的床，可以滚来滚去的，也可以舒舒服服地摆个“大”字，尤其是对现在的我，可以称得上身心疲惫了吧。 躺在床上，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醒着，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了一部回忆录，当然，那主人公就是我了…… 从小到大，我肯定欣赏的人就只有启文一个，可是他一直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除了今天。也许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吧，我们竟然同窗九年了，我在受煎熬，其实他也是。正因为我喜欢他又得不到他的喜欢，于是我喜欢听阿哲的情歌，尤其是当我知道他也喜欢的时候，我简直成了“哲迷”！其实我后来就只为和他相似才这样做的，有时候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尽管他对我忽冷忽热的，我还是喜欢他。渐渐地我走偏了，我的思维支配我去“喜欢”别人来气他，然而这不仅无济于事，反而给我自己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当时，我却以此为乐。 小学不提了，仅初中三年，我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搭档”来气他，可是他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的。有时候我故意在他身边大声地给左晨讲我和某某的事情，而他好像没听见一般，根本没有反应。可是不应该有反应的“搭档”却认真起来，每天、每个课间恨不得都来找我，我有时很烦，有时又用他们来炫耀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可是又有几个人看到了呢？看到了又如何呢？ 我记得有一阵子，我和本校高中部的一个人“演对手戏”，他叫仇凯。我认识他是通过他们年级的一次活动，碰巧那次由我来管理他们的纪律，虽然我比他们要小，但我毫不畏惧。我拿着名册点名的时候发现了他，他的名字很普通，但姓氏很特别：仇。幸亏我曾见到过有人叫这个姓，否则一定现丑了！ 他是他们全班最帅的一个，后来也成了全校公认最帅的一个。经过我之后，他有了现在的女朋友，他们一直很好，而我也有些失措，毕竟他很帅嘛！认识他的时候，我正处于难得的“空白期”，心情格外轻松，当我念他的名字的时候念成了：球儿（仇）球儿~~凯。惹得他和他的同学哈哈大笑，他的同学说这个名字很可爱，而他却边点头边说：“嗯？这个女生很可爱。”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因为他们也刚组成一个集体，彼此也不太了解，也就没人接着说了，可能怕弄得不愉快了吧。 经过一上午的紧张活动，我和他们都有点累了，可是学校竟然没有午饭。无奈的同时我又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没有带钱包！天哪，这可是一个极端严重的问题，下午还有一项宣传活动，不吃饭的话我可撑不下来。怎么办呢？我肚子一人坐在楼梯上冥思苦想，然而肚子已经在“提出抗议”了。 “嘿？！干嘛呢，你？……哦，做白日梦呢吧！”仇凯嬉皮笑脸地从我身边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也没好气地回答他：“干什么？我的钱包罢工了，在家里休息呢，我能干啥呀？” “噢！原来如彼！你坐在这里就不饿了吗？还是会有救世主降临？” “我怎么知道呢？……不过我没事儿，你去吃饭吧，下午还有个宣传呢。” “那好吧，我得去吃饭了，否侧我会肚子疼的，哈哈。”他转身下楼了。 “唉，真没意思。”我自言自语着，我还想如果他能请我吃饭该多好！因为我很讨厌向别人借钱，除非可以救命。当然我还不会牺牲，至少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也许是我太累了，我竟然坐在楼梯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醒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仇凯，他就坐在我身边，手里拿着盒饭和两听可乐，他看着我，有些发呆的样子。我不禁问他： “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没吃饭吗？你不是会肚子疼吗？你……” “行了行了，我吃过了，这是你的，还有一听可乐，你喜欢喝吗？可口还是百事？”没等我说完，他就开始关心我了，还显得很平常的样子，好像他有这个责任。 “我无所谓。可是……呃，谢谢。”我还想问什么，可他已经把盒饭放到我的手中，我只好说谢谢。打开饭盒，浓浓的饭香扑鼻而来，也许是我真的很饿，也许是我有些紧张，我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坐在地上。很快我就吃完了，抬起头，我看见他正忍着笑看着我。当我的目光正视他的眼睛时，他终于笑出来了，是一种爆笑的样子，还说着： “你……你……哈哈哈……你怎么像个从来没吃饱过的讨饭的小孩儿……哈哈……” “笑什么笑！真讨厌！”我才发觉我的失态，于是只好用假装生气来掩饰我的不安，我肯定我的表情难看极了，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笑声突然停止，他居然向我道歉。呵呵，看来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他以为我真的生气了吧。……我忘了我们一起去参加下午的宣传活动时的情况，我只记得我始终拿着他买给我的可乐。下午回家以后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忽然发现今天是他请我吃的午饭，我还对他挺厉害的，我觉得我有些不大礼貌，然后我决定第二天去给他道歉。 part 1.4 “仇凯，”我从后面叫住他，“昨天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回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说：“没事儿，我哪儿那么小气呀，我也不好，不过我看着你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当然也很可爱，真的。”说完了，他又笑了笑。 “那么，今天中午我请你吧，算我还你的人情，怎么样？” “好的，正好我的钱包也罢工了！”呵呵，说完我们都笑了。 一上午我就想着中午要怎么样，做事时有点儿心不在焉，他的同学问我：“小妹妹，今天怎么啦？好像不太精神？” “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了？你只比我大一年吧？”我反问。 “得得得，算我没说，说话不痛快！”那个人没趣地走了。 中午不慌不忙地来了，我却有些慌忙，而此时的仇凯正向我走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他先打破了尴尬：“走吧，我想吃饭了，我饿了！”他笑着。 “那……那么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吧。”我鼓着气说。 “去吉野家吧，那旁边还有dq冰淇淋，我只想吃冰淇淋！” “噢！原来如彼！”我学着他的话，“真馋！”他又笑了。 他去取车，然后带着我到了吉野家。这里气氛很好，和麦当劳之类的感觉不太一样，多些安静的角落。 我们点了两个香蕉船冰淇淋，选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始了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谈话。 其实现在想想，我已经不太记得我们说过了什么，大概就是彼此深入了解一下吧，然后说一些身边的有意思的人或事情，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他又把我带回学校。 下午又很快过完，我又回到家，又躺在床上想：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应该怎样做呢？我想我可能有些喜欢他了，我这么想着。 可是，第三天的相处却是出乎意料的平淡，我们甚至都没有说几句话，以至于回到家的我感到很烦、很闷！ part 1.5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上初三已经两个多月了，我仍然整天想着怎么才能触动启文，却无心学习。就在这时，仇凯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及生活中。 那是深秋的一个下午，也可以算是初冬了，天气很凉，我一人骑车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个人超过我，我看了一眼，不禁脱口而出：“仇凯？！”那人回头一看，呵呵，不是他还有谁！“是你？呃……小琪，是吧？你好吗？”他一下子说了很多。 “是我！你回家也从这里走？”我问他。 “对呀，前面路口向左转就到了。你呢？” “我要再一直往前，不过也不远了……”话没说完，我打了个喷嚏，我看着他笑。 “哈哈……谁想你呢？把我的衣服给你穿吧。”他说着就要脱下风衣。 “不用不用，我不冷，就快到家了，我走了，再见！”我加快车速在他拐弯之前先过了马路，我听到他在后面大声说“再见”。 说来也巧，自从那天开始，我时常会碰到他，有时还会碰到一些他的同学，他们彼此逗着，我只是个看客。后来的中午也能碰到他，再后来我们都不在学校吃饭了，每天中午跑到外面吃饭，偶尔还会去了饭馆之类的地方喝上几杯啤酒，我想我正式从那时才开始喝酒的吧。一开始我还不喝，假装矜持，后来发现他喜欢洒脱的女孩，就想她一样——他现在的女朋友。 那段时间里我很少在班里呆着，很少了解班里的变化，更很少在班里和启文说话了。我想可能是我的目的变了，我不仅是想单纯地气气他了，我想是这样的。然而，无论怎么变，每天早上我还是会去他家叫他起床、等他收拾、一起上学。他也从不过问我和仇凯的事，只不过当我提起仇凯时他就会很沉默，等我说完了以后，他就装成过来人的口气给我出谋划策，有时还嘲笑我几句，看起来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可是现在，我今天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初三的生活毕竟是紧张的，我也越来越有压力了，可仇凯却渐渐成了我们班的常客，无论什么天气，他都要从高中部跑来找我一起回家，有时还会等我加课到很晚。那时候我真的很感动，别人也很羡慕我，经常会有人用一种极为妒忌的语气跟我说：“看你，多幸福呀！全校最帅的男生和你这么好！”一开始听到这话，我还能付诸一笑，可后来就不行了。我陆续收到了几个女生的“劝良书”，让我不要和仇凯走得太近了！ 我感受到了大过学习几百倍的压力，我想退出这段感情，可是我又舍不得仇凯帅帅的样子、酷酷的行为、幽默的语言、浪漫的思想……他是近乎完美的，而且他的学习也很不错。我是一个爱浪漫的女生，喜欢身边的人能时常创造一些惊喜给我，太平淡的日子会让我觉得无聊、烦闷。这一点他做得极好，超过了任何一个我接触过的人，所以我舍不得。 我也把我的遭遇告诉了启文和仇凯，启文的意见当然是让我离开他，而仇凯则劝我不要怕。其实一直到最后，仇凯也没有给我任何一句承诺，但当时我还是听了他的话，我对自己说：“不要怕。” 经过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的打击，我开始努力了。第二学期虽然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但我已经知道努力了。有一天，仇凯找到我说：“放了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放了学，他已经在门口等我，骑上车，我们来到一片草地边，我很高兴、也很惊讶他会找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坐在草地上，他开口了： “你最近学习很不错吧，是班里的前几名？” “是呀，挺好的，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应该考出去，考到更好的学校去读高中，你有这个实力！”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这里也不错呀！” “这里是我的极限，而不是你的顶峰，你绝不只是这个水平。” “可是，你在这里。”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表达我的心声。 “我？”他有些紧张，“别为了我而怎样。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一直拿你当小妹妹，我承认我有过别的想法，但我不想害了你。也许你不知道，我有个女朋友，就是我们班的，我们从放假开始交往的。我承认我想过和你建立一份真正的感情，但是我觉得应该给你更多关心，让你成功。我不想让你为我做出牺牲，你明白吗？”他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这些话，我认真听着，我想我明白了，我们结束了。本来也没有开始吧！我仍然很平静地坐着，突然便大哭起来，慢慢又停止哭泣，甚至开始微笑。我告诉他： “事实并非如你所想，我没准备为你做出牺牲，我只是对我的实力有怀疑，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我已经开始努力，我越来越有信心了。 你既然又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虽然我会不高兴，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因为现在我反而觉得很轻松。你有了她，你就多陪陪她吧，以后我自己就行。” “真的吗？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他显得如释重负。 回家的路上，又经过了那个偶遇的十字路口，他向左转。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掠过一丝凉意，然后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一个更好的重点高中！ part 1.6 这就是留给我音像最深的一段感情，时间也是最长的，大约五个月吧。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更加发奋努力，终于在一模、二模和中考都取得不错的成绩，兑现了我的誓言。 …… …… 我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抬头看着墙上的挂历，八月中旬了，没几天我就要到新的学校、新的集体中去了。我下了床，换上一身充满活力的t恤、短裤，跑到街边的小发廊，把我一直引以为自豪的长发剪了，剪得好像个小男生一样，有点儿愣头愣脑的。不过没关系，我要的就是改变，就是这个感觉，没错！ 回到家，坐在镜子前，我哼起了《短发》——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叉，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惩罚，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 反反复复，清清楚楚，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是的，我剪短了我的头发，我要给自己和未见到的新朋友们一个崭新的概念，我是一个清新的女生，一个向上的人。 晚上，我早早地躺在了床上，这一天我好累。我几乎完整地回忆了一边我的生活，有些欣慰、有些心酸，在梦中我这样对自己说： “如果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么我不是。 如果说有人陪伴是幸福的，那么我就是。 如果说不孤独就是幸福的，那么很可惜：我不是这样的。“ part 2 没有阳光的日子总是漫长的，阴雨天让人觉得很懒。 然后洗洗脸，正好晴了天。 走在林荫路，碰到了他。 part 2.1 今天是高中生活开始的第一天，我的精神非常好。经过十几天的休整，我从当天的伤感中完全解脱出来了，我带着极好的心情、起着新买的山地车来到新的学校，又怀着兴奋和紧张的心情走进了新的班级。九月份，夏天还在身边逗留，身边的新同学都穿着新衣服——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因为衣服的颜色都很鲜艳、款式都很新颖。 我找了一个靠中间的位子坐下来，环视四周，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看着同学们高兴地聊着，我有一点儿失落，但马上又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冷眼看待他们，从衣着和举止上判断他们的性情、品格。 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身边坐下了一个很高很瘦却不爱说话的男生，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后来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脏话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看见几个高个子男生在高谈阔论，我心想：怎么重点学校里的学生也这般没水准呢？ 的确，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脏话，当然我不是不会说，但那一定是卑鄙无奈。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近花甲的男老师，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心气儿挺高的。我看他的心理年龄也就是30多岁吧，一点儿都不夸张！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是大扫除，也是我们这个集体的第一次合作。这次扫除全凭自觉，因为没有人会批评谁做得不好，因为谁也不认识谁，然而我还是很认真的，我不想给别人留下一个懒惰的坏印象。扫除进行了快一个小时，大部分同学已经开始游荡了，在这段时间内，我认识了几个朋友：四个女生分别叫张蕾、申莹、孙萱萱、吴静；三个男生分别叫杨震、王建一、高童。这是我最早认识的七个人，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永远的好朋友。扫除结束了，我们开始排座位，都是男女生同桌的，于是我又认识了第八个人，他姓秦，名字叫浩仁。当然他就是我的首任同桌，也是开学以后接触最多的人，因为是同桌嘛。不过开学当天我们几乎没说什么话，我只告诉他：“你好，我叫方琪，叫我‘小琪’就好了！”然后他冲我笑了笑，说：“那你就叫我‘浩仁’吧，也闲着亲切。”就是这些了。 放了学，我一个人骑车回家，我发现这个学校要比以前那个学校近一半的路程，于是我很快便到家了。老规矩，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没有什么太令我难忘的，不过感觉还不错吧。 part 2.2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我很早就来到学校，结果发现浩仁比我还要早，他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看来他是个好学生！”我心里想着。走到座位边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动了一下，可是我没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它，但我肯定那不是我喜欢他的感觉，因为没理由，因为他不高、不帅，因为我还不认识他。然而这种感觉困扰了我一整天，我想抓住却没有一丝希望，我当然更不能去问他，因为那样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我神经不正常的，我坚信这一点！ 高中的学习是紧张的，一整天下来我已经有些累了，而他却精神饱满，这让我很佩服他。午饭我是和吴静一起吃的，就在学校食堂，我觉得这里的伙食很一般；吃完饭，我们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在楼里穿梭了几次，发现这个学校的楼道像迷宫，却又四通八达；学校有个有400米跑道的大操场，可是还规定了开放时间，这让我很奇怪：操场也锁门？ 也许是刚开学的缘故，也许因为高一还比较轻松，我们下午三点就刚学了，我当然不会多留一分钟，背上书包就回家了。回家的路上我还被那种莫名的感觉困扰着，可我实在形容不出来，于是我发誓：等我找到了那个感觉，一定第一个就告诉他！ 星期三我仍旧早早来到学校，因为今天有体育课，所以我又穿了那身t恤和短裤，换下了那条长裙。 “咦？够精神的呀！”浩仁一见到我就说。 “是吗？谢了，我就喜欢这样！”我很有礼貌地回答他。 “你的体育成绩一定不错吧？”他接着问。 “还行，中考时候是满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好久不运动了！”我摇摇头。 “是呀，好久没运动了，今天终于有体育课了。” “你喜欢什么？等等，让我来猜猜，”我上下打量着他——他不高、极瘦，这样让我想起了启文，可是启文喜欢打篮球。不知道出于什么意识的引导，我竟然说：“你一定不喜欢打篮球！”也许因为我不希望碰上一个启文的影子。 “对，我不喜欢。”他点点头。 “那么你应该喜欢踢足球吧？”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对，还有乒乓球！”他补充道。 “乒乓球？”我问了一句，很小声的。我应该能想到的，我猜他是个高手。我自己想了很多，可是都没问出来，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应该算几天来最长的以此对话，感觉还好，说话不费事，算投机吧。这一天也让我见识了他们大男生上完体育课回来的模样，一个个大汗淋淋，下午的课又开始犯困了，这回可显出我的精神了！ 体育课是个反映每个人特长的时候，我发现了几个高个子男生热衷于在篮下争球，一些中等个子——像浩仁那样的和一些比较矮的男生喜欢驰骋在足球场上，也有两项兼顾的活跃分子，把自己累个半死还不罢休。 这一天又在疲倦中结束了，三天的感觉各不相同，这让我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我已经准备好尝试任何一种新奇！ part 2.3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转眼已经第三个星期了。这半个月来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我和浩仁也继续坐着同桌。我又认识了一些人，记住了许多陌生的名字，当然我也被别人记住，被别人注意起来。事情发生总是有原因的，这一切都怪那个和我考上同一所学校、现在就在邻班的女生——肖颖。 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她竟然让许多初中同学都给我写信，然后都在最后注明让我代他们问候肖颖，要不是左晨提醒，我还被蒙在鼓里呢！于是，信就像雪花一样纷纷而至，顿时我成了最忙着看信的人，而帮我拿信最多的不是我的好朋友吴静或者张蕾，而是一个并不熟悉的男生——王建一。他好像每天都去看信，而且巧的是他每天都会帮我拿回一封信，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开学第二个月初，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你可真忙！”我只能以苦笑来作答。 忽然有一天，建一拿回来三封信，都是给我的，我很惊讶地接过来一看，有两封是从外面寄来的，还有一封没有邮票、没有盖章的，我很奇怪地打开来看，原来是建一写给我的。放学时，我特意转过后面看了他一眼，他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家了。 飞车到家，我又拿出那封信，仔细阅读起来。新的内容大概是让我多接触这个班的同学，别总想着以前的朋友，毕竟我生活在这个集体里。看完这莫名其妙的信之后，我突然很想笑：原来还有这么爱管闲事儿的人，还是个男生！ 我怎么也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干脆我也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写什么呢？就写写我对这个班以及对他的感受吧，顺便为自己辩解一番。我告诉他： “写这些信的人都受了某人的指使，根本不是我让他们写的，再说我也没时间回呀！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我对这个班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这是一个好的集体，同学之间也都互相帮助，我很喜欢这里，没有一点要单独的意思。而你呢，你也是个不错的人，热心帮助像我这样很麻烦的人，你的学习也不错，心肠也挺好的，也更要谢谢你对我的提醒，我不会让别人太过失望的。” 大概就是这样的吧，第二天我也把信放进了学校的信箱，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到的，然而这一天我没收到信。 许多时候人都是极为矛盾的，因为很讨厌再收到信的我竟然为了没有收到信而感到有些空虚，好像一下子就被人遗忘了一般，弄得我无所适从，当然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于是我又让自己去感受无比的轻松，真的很好！ 又过了几天，信箱里一直没有我的信，我也没有再为此而感到什么不适应。星期五的中午自习很乱，也许因为到周末了吧，同学们都心浮气躁的，说个没完。这时，一向不主动跟我说话的浩仁忽然问我：“你周六、日都在家里干什么？”我刚要回答，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我环视了四周并没发现谁在渴望我的目光，于是转过头来告诉浩仁： “写作业呗。我喜欢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偶尔也和朋友到外面逛逛，我不喜欢太热闹了。” “是吗？我以为你挺爱玩的。” “爱玩？谁不爱玩？你不爱玩吗？你……我怎么让你觉得我爱玩？” “其实也没什么，你总是爱摆弄一些很时尚的小饰物，你说话也很有流行的味道，还非常了解时尚的潮流，我以为你很爱玩才会这样的。” “噢，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很疯呢，让你以为我爱疯玩什么的。”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他连忙解释。 “没关系。我关心潮流是因为我知道不一定要表现得多酷，但一定要懂酷。这样才不会被时代抛在后头。其实我并不喜欢穿得多前卫，我最喜欢休闲的样子了。” “行啊，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说着，浩仁抱拳行礼。 我也不示弱，抱拳还礼说：“岂敢，我们共同进步吧！”说完，我们都笑了。 part 2.4 没有信的周末很轻松，不用绞尽脑汁，也不用奋笔疾书了，我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写完了所有的作业，下午就躺在床上听歌。在这段时间中，我好像还睡着了一会儿，虽然短暂，但我感觉睡得很香。吃完晚饭，我决定第二天要出去逛逛。 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我觉得应该去找左晨出来玩玩，所以我骑车去找她。在她家楼下我给她打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久久的无人接听的声音，我的兴奋劲儿顿时没了一半，“唉，算了吧。”我对自己说。 骑上自行车，我开始漫无目的地轧马路，脑袋从一边转到另一边，眼睛在漫无目的地看着，很无聊。我就是这样的，想出的主意如果不能实现就会没精神，觉得什么都无意义！ 当我正懒懒地骑着车时，忽然听到： “方琪！是你吗？” 我心里一颤，想着：会是谁呢？然后回头寻找，我竟然发现了建一，他就在我后面不远处，他还在喊着。当我确定了是他以后就回答他： “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别人约好了，一会儿去公园玩，你去吗？”他又问我。 “我……我能去吗？还有谁？” “还有杨欣、杨震和申莹，你去不去？” “如果可以……好的，我去，谢谢了！” 就这样，我彻底忘了我出来要干什么事，我加入了他们的活动。这四个人中，我最熟悉的当然要算建一，然后是杨震、申莹，最不认识的就是杨欣了，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我们五个人在公园里边聊边走着，一开始我就像个多余的人，他们两个一对聊得高兴，好几次我都想悄悄地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震走在了我的身边，而申莹和杨欣都陪着建一说话。我和杨震随便聊着，不说什么重要的事，当然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好说。 这时候我的精神有百分之七十被集中到了走在前面的三个人身上，在我身旁的杨震却被我忽略了。我在看建一的复杂表情，看申莹的飘忽眼神，看杨欣的样子。申莹恐怕是想知道杨震在和我说些什么，我猜她对杨震有些特别的想法。建一走在两个女生中间，有些应接不暇，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这个人从后面看起来很滑稽；不过我好像觉得建一并不为难，也许他经常这样吧，毕竟他还算比较幽默的人，这一点最容易引起女生的注意。 而杨欣呢？她是个漂亮的女孩，虽然不到闭月羞花的程度，但也是个让人想多看几眼的人。我猜她最大的优点就是白，所谓“一白遮十丑”嘛，另外她的脸是圆圆的，笑起来很甜的样子。为此我很羡慕她，因为我最不会做的表情就是笑，我觉得我笑起来很不自然的。“瞧，她又在笑了！”我心里说。 “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就在湖边，怎么样？”杨震突然的询问把我叫醒了。 “啊？……呃，好吧。……他们呢？”我问他。 “他们说起来没完，口渴了，我让他们去买些喝的，你喝什么？可乐吧，百事还是可口？还是别的？” “百事吧。”我条件反射似的回答着，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动用上心头，那时一种久违了的感动吧……对了，我忽然想起了仇凯，想起他给我买的午饭，想起他给我买的百事可乐，想起他告诉我他有了一个女朋友……一下子，我的头脑充满了仇凯的脸，那时一张极帅的脸，充满了幽默与稳重的脸，给人幻想却终究还是幻想的脸，我很想伸手去碰碰那张脸，可是我的手还没伸出来，他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了，像被石子打碎的水中的倒影一般分裂了…… “你，你怎么呃？”杨震拿着一听百事问我。 “我没事儿，”我接过百事，手在发抖，我转过身去，好像怕把可乐溅到他身上的样子转过身去，随着“砰”的开启声，我的心也震了一下，我才发现我对仇凯真的付出过感情的，只可惜现在发现已经太晚了。 我喝了一大口可乐，差点被呛着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回身来。而此时的杨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一架很高、很远的飞机，我也抬头看着，心里暗喜：还好没被他发现什么！ 那天回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的事，觉得有些后悔，但也有些放松，因为我倒今天为止算是彻底想通了！ part 2.5 日子仍然一天一天过着，一个星期以后，我的生日到了。这是我在高中生活里过的第一个生日，自然也没什么人知道。不过这种事只要有人知道了，就不会没有第三个知道的人，于是从早上到放学，总有人祝我生日快乐，我当然很高兴了。另外还有好朋友送给我的一块小蛋糕，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玩具狗，我觉得很快乐！ 但是很奇怪，和我坐同桌的浩仁竟然是最后一个向我祝贺生日的，他说他刚知道，因为他帮我拿回来的信的信封上写着两行字：“愿你有‘10’分的快乐，还有‘14’分的幸福！ 今天是你的生日，happy birthday to you！ ——king“ “啊，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寄来的，谢谢你帮我拿回来。”我看了看信封，对他说。 “噢，那么……祝你生日快乐吧！”他冲我笑了笑。 “谢谢，谢谢！对了，这个星期六我请客，你来不来？” “是吗？我……再说吧。”他好像有些犹豫，不过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想来。 “没关系，反正还有几天呢。”我表示很理解他的样子说着，免得让他为难。 回到家，我拆开那封信，我已猜到是启文寄来的了，因为没有谁会用这样的英文名，“king”就是国王，他还是那么独断独行，唉，真拿他没办法。尽管如此，他的文笔也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的，他的作文虽然得不了高分，可他的一片寓意散文却入选了一本叫《新生代》的散文集。这事情听起来蹊跷，可细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因为他从不会循规蹈矩地写作文，他只会随心所欲地下笔，想什么就写什么，尤其他的一些语句更能反映他的一些思想，外表显小的他的内心却是成熟的、宽广的。这封信当然也不例外，烦闷的叙述过程中穿插着许多值得回味的语言，比如：“我以为我能把握住自我，但在如此众多的自我面前，我已经迷失了自我，何谈把握？”这样的话往往会让我想起鲁迅，呵呵，启文版的小鲁迅！ 其实引得我注意的还是信封上面那句话，我不得不去思考，以求得对他的理解，我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抓不住，跑掉了。 …… …… 星期六的一大早我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找我确定一下我请客的时间和地点，虽然我为我的钱包里的即将阵亡的“钱们”感到惋惜，但我更为有人捧场让我请客而高兴。也许这并不能说明我有多好，可我就是认为我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可惜，事情并不完美，当我快出家门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喂？……浩仁？你在哪儿呢？快来吧！”挺高兴的我赶紧问。 “我……我不去了，今天我妈让我去姥姥家，我不去了。” “噢，是这样啊，那太遗憾了，不过……”我有些失落，本来想说句“没关系”，可他还没说“对不起”呢，我干嘛这么上赶着呀！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 “那就这样吧，再见。”他居然心平气和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好吧，再见！”我也不示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哼，没话说就不说了呗！ 我飘飘忽忽地出了家门，慢慢悠悠地骑车到了预定地点，看见了我的那帮同学，看见他们都看着我微笑，我也不自觉地笑了，浩仁被我抛在了脑后。一上午我们都在马路上瞎逛，彼此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虽然有些无聊，但我们都热衷于此，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说说笑笑着就快中午了，也有人提出要吃饭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讨论吃什么，去哪儿吃，转眼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也饿了，终于决定去一家比较舒适的餐厅，踏踏实实地大吃一顿。到了餐厅我才发现，天呐！我们一共15个人呢，8个女生、7个男生，为了吃喝方便，我们决定分成两大桌，男女有别嘛，各有各的乐趣。 就座后我看了一眼男生那桌，看着空出来的位子，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浩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姥姥家了。我们点了不少菜，还要了几瓶啤酒，女生中只有我和冷媛在喝，而男生当然都在借机表现一下他们的英雄气概啦！ 我们吃着、喝着、玩着、笑着、闹着，小小的包间里热闹非凡，估计从外面也能清楚地听到我们的笑声吧！ 这顿饭一吃就到下午四点了，我们也都累了，说话声也小了，这时高童偷偷告诉我一件事：他挺喜欢冷媛的。我先是一愣，然后又觉得他特真诚，于是我决定帮他这个忙，帮他从中拉拉线什么的；不过我也有条件，那就是以后有麻烦事的时候他得帮我，他当然答应了！呵呵，没想到，长大了一岁的我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这样的，有点儿意思！ 吃饱喝足了，我们就开步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part 2.6 步入十六岁花季的我每一天都心情舒畅，无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我想这才是花季的真正体现。 高童和冷媛的事没有什么大进展，不过高童是越来越喜欢冷媛了，只可惜的是冷媛根本没感觉，我和她那么好都没听她说起来过，看来高童还要继续努力呀！ 建一仍然会帮我拿信上来，偶尔也会加上几句评语一起给我；他还是常常和别人一起出去玩，每天也都挺开心的。 浩仁呢，我不太清楚，虽然我们坐同桌，但他的一些表情和心理总让我不能理解，我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怎么样，他是否也正想着一个或远或近的她呢？然而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了解他，因为整个高一就快过去了，我必须为了比较重要的期末考试努把力了。 疯了一个长长的暑假之后我来到了高二，站在花季的边缘回首走过的这一年，我才发现我居然是这样的安静，学校的活动一概不参加，新年、春节也像从前一样跟大家一起哄，很没意思；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和任何人扯上关系，没有听到任何的流言蜚语，没有再想什么办法引起谁的注意。我觉得这样挺好，自由自在、没人在乎。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很不好，没人关心问候，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来解决，没人和自己一条心，求谁都没用！ 高二是一个关键的学年，成绩会在这一年发生很大变化。新学年伊始，我们的幽默班主任又决定重新排位子了。本来我很想继续坐在浩仁身边，可是因为他后面的男生眼睛不好，他们两个就换位子了，而我则没有动地方，仍然坚守在我的“风水宝地”！当然，离开浩仁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让我更自在了，因为他的情绪经常会不太稳定，时而开心、时而郁闷，弄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现在呢，他坐在我斜后方，除了上课讨论问题、下课抄抄笔记之外，我和他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了。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他的笔记，他写字很认真、很漂亮，笔记也记得非常整齐，这一点我甘拜下风！ 走过九月，我们又来到了金色的十月，我很喜欢这个月份，因为我又要过生日了。然而今年的我有些犹豫，我就要走出花季了，可是我还没有享受够呢！唉，岁月从不给人留面子，所以雨季向我走来。这时候，我唯一关心的就是：雨季里的心情就是整天下雨吗？虽然我不敢下这个定论，但我的生日那天真的下雨了，而且我觉得那一天很没意思，这里面有些原因就在浩仁：十六岁的生日会他没来参加，十七岁的生日他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说！唉，也许是我自寻烦恼吧，我总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应该不是这样陌生的，他应该跟我很熟的，应该知道我的心思……虽然我到现在仍然说不出原因，虽然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过了生日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中，一切依然平静如水，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慢慢地天气凉了。十二月了，这时一个冷冰冰的月份，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可惜我还是冷，也许是我的心比较空旷吧，没有牵挂的心也不被别人牵挂，我这样想着。 圣诞节、新年、春节一个都不少地来了又去了，没什么很特别的。对了，今年新年的时候，我参加了学校的歌唱比赛，很幸运、很出乎意料地，我得了第一名！ 第一名？？我真的不敢相信，当主持人宣布我获得第一名的时候，我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我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启文，他说过他要自己唱歌的，他现在怎么样了？有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我唱歌得了第一名，我应该告诉他吗？我会不会再一次地伤害了他，会不会又把我的某些梦再次打破呢？ 时间毫不顾及人们的感受，不停地走着。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考试之后，我已经走到了高二的第二学期，这一年的天气很奇怪，初夏就开始下雨了，而且是阴雨绵绵。在这些阴沉的日子里，我渐渐迷上了“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而且我总觉得我离现实生活越来越远了。我好像不属于这里了。于是，没有时间上网的时候，我就会去一个很幽静的地方——离我家不太远的一条林荫小路，这里没有什么行人，路两旁种着许多白桦树，树下还有很多长椅供人们休息，我从心底觉得这里很好，真的很好！ 没有阳光的日子总是漫长的，阴雨天让人觉得很懒。 然后洗洗脸，正好晴了天。 走在林荫路，碰到了他——秦浩仁。 part 3 相同的爱好、相似的经历，让我们相溶。 相近的语言、相像的思维，让我们相通。 一切都很顺利、很美好。 part 3.1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拿了一本历史书到林荫路去，今天好不容易晴了天，我可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 来到林荫路，按照老习惯我还是沿着两边先走一趟，然后再找个好位置坐下。走在林荫路，我闻到了泥土的清香，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看到了野花的清艳，我感觉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一切都那么美好！我突发奇想，转过身倒着走，可是当我转过身的一刹那，我看见了身后的人，他就是浩仁。 “浩……浩仁？”我很吃惊地说，但声音很小。 “呃，你……是我……你怎么……你……”浩仁也被我吓到了，语无伦次。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一直在我身后吗？”我先提问了。 “是……不是。不是，我常在周末来这里，我也是刚看见你的，你呢？” “噢！我……我也刚看见你呀！哈哈……！”我打破僵硬的空气，先笑了。他也笑了。我接着问：“你也常来？你家也住这附近？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看见过你，不过我真的常来，我家就住在这条路的北头的一幢楼里面，你呢？” “我家呀，我家在这条路的南头的那条大马路的旁边的一幢楼里，呵呵。”我偷偷笑起来，笑我自己说话的别扭，不过他没笑，而且很认真地听着。 “是吗？真的吗？”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向我发问。 “是呀。真的！”我很乖地回答他。之所以说我乖，因为我很少严格按照规矩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 “我们到那边坐会儿吧，你……”他看了看我手中的书，“你不是要背历史吗？” “好哇！你帮我背吧，我都快背死了也记不住！”我当然一口答应下来，怎么说两个人也要好过一个人嘛，我这样想着。 走到另外一边，我们找了个干净的长椅坐下来，我把书交给他，由他来提问题，我来回答。 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当别人问我问题，我回答不上来的时候，我就会死死盯着那个人，直到我想起来或者得到答案为止，所以经常会有老师经不住我的凝视，痛痛快快地告诉我“谜底”了。那么，对历史向来一窍不通的我可就把浩仁看了个够，弄得他都不敢看我一眼了。其实我盯着他也是在思考，根本没看他什么，甚至他站起来再坐下我都没发觉，所以后来他也不害怕了。 有句话说得好，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再添上一句叫“背书不烦”吧，真的哟，这一个下午虽然很快过去了，可我真没少记住东西，我对我的记性也有点儿信心了！快到太阳下山的时间了，一轮红日已经很偏西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可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腿忽然麻木了，使不上力气，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真没面子！”我心里说着，而嘴上说的是： “哎哟~~，疼死我啦！” “怎么了你？啊？怎么了？”浩仁连忙弯下腰问我。 “我左腿麻了，使不上劲儿，哎哟~~，真疼！” “这……来，我拉你起来吧，别跪地上呀！”说这话，他就伸出手去拉我的手。不夸张地说，碰到他的手我全身一颤，因为他的手特别凉，凉得出奇！于是我脱口而出： “你冷血呀！” 他的手松了松，又再次握紧，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马上又放开手。他低着头看看地，又抬起头看看我，又仰起头看看天，没说话，一句话都没说。正当我不解地要张口问他时，他又突然叹了口气，说： “对，我是冷血！” 听完这句话，我又看了看他的样子，我才意识到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不应该说他冷血。他好心拉我起来，也许因为紧张才会手凉，怎么能说他冷血呢！我后悔极了，一时间竟然忘了道歉。还好，我没有傻掉，过了一会儿我才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手……” “我的手很凉，没事儿，我没怪你。”浩仁看看我，说：“你怎么样了？没事儿了吧？” “没……没事儿了，谢谢你拉我起来。” “对呀，你当然要谢谢我，如果我不拉你起来，人家还以为你是个丐帮弟子呢！”说完，他笑了，我也跟着笑了，我想他没事儿了。 “怎么样？可以走了吗？我送你回去吧？”他接着问。 “送我？好呀！”我真的很乐意哟！ 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们又说了些别的事情，都是不关大事的。在我家楼下我们约定，以后每个周末的下午1:15，在林荫路的中心雕像下集合，一起度过这段时光。回到家里我站在窗前向下望，我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斜阳下，他的影子极长、极瘦，我对自己说：“你欠他一份人情，记得要还啊！” part 3.2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睛就打开电脑，因为今天我可以自由自在地上网了！上网，我顿觉神清气爽，我又到了自己的天下！打开我的电脑邮箱，打开我的icq；收了两封信，都是上次聊天的朋友给我发过来的，没什么内容，于是关掉这个窗口。这时icq上有了消息，好几个人把我加为好友了，同时发送过来相同的第一句话：“你好，阿水，可以聊聊吗？”或者“你好，蓝梦，有空聊聊吗？” 我在网上的名字是“水蓝梦幻”，所以有的人就叫我阿水，有的人就叫我蓝梦，我觉得这两个称呼都不错，所以就答应着： “好呀，聊聊吧！吃了吗？”这是我的开头语。因为从我开始上网以来我就很忙，通常是和二十几个人一起聊，那简直就在胡说八道，幸好我手比较快，不然人家早就急了！尽管如此，我仍旧不过瘾，我还要再开一个聊天室的窗口，随便找个人搭几句话，忙个四脚朝天才算甘心！ 不过，我之所以喜欢在网上游荡，是因为我在网上挥洒自如，网友们也都说我的口才不错，说起话来非常吸引人，话题也挺多的……我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我在网上很受欢迎就是了！对此，我感到无比的满足。 又有信息了： “嘿，girl，你好吗？” “很好，你呢？我猜你心情很糟！” “嗯，why？” “因为你用‘girl’来称呼我。” “又怎么样呢？不对吗？” “no，我是说，如果你心情好就不会用这个称呼的。” “有点儿意思，不过被你猜中了，我刚刚被fire了！” “哦，又是一个失心疯患者。” …… …… 瞧，网络上像这样的说法太多了，如果你认真，他们就都是真的；如果你明白，他们中就至少有一半是假的！然而这就是网络，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谁都没有权利去强调真实，一切皆如过眼云烟，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就散了。 “嗨，我是阿水，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发现了一个“老朋友”。 “你？别理我！” “怎么了？我招你了？傻baby pig（他的网名）！” “哼，你在聊天室叫什么？是美琪吗？” “对呀！哎，我没跟你在聊天室聊过吧？” “我那天起了个名字叫‘枫_原’，还记得吗？” “啊？那个什么‘枫_原’就是你呀？！” “对了，你记性还不错嘛！上次你把我骂个狗血喷头，还联合一帮傻瓜把我赶出聊天室，还记得？” “对，我记得！你上次也先是这样骂人的，你嘴巴太脏，我不想理你了！” “你不想可不行，我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你的ip地址还给你送了个炸弹，小心我炸了你的机子！” “哈哈，我怕你？我有超强的防火墙，而且你会的事情我也会做，你尽管炸吧！” “好样儿的，算你厉害，不过我已经从校友录中查到你的资料了，我知道你的真名和学校，哼，你等着吧！”说完这句，他就断线了。 我赶忙打开校友录的界面，发现我的资料全被人改动过了，改得不堪入目，我很奇怪这些隐藏的项目是怎样被别人查到的，看来这网络真不安全！ “你等着吧！”他的话又出现在我耳边，我也下了线。这一次我真的迷惑了，我该不该相信呢？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处于异常迷茫的状态，我的内心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可是我说不清这问题或事件会发生在何时何地，会严重到什么地步，会是什么后果……我想了许多，但又都说不上来。 星期天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心慌意乱，头脑中闪过许多混乱和空白。这种可怕的感觉一直伴随了我一个星期，无论我醒着还是睡着，我始终逃不开这种感觉，我想消失，或者最少也要找个人说说，可是这样的事该告诉谁呢？ part 3.3 又到星期六了，一早爸爸妈妈就出门了，我一个人到楼下买早点。回到家，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打开了电脑，上网查邮件。“怎么回事？”我自语着。我发现我的邮箱“炸”了，里面全市垃圾邮件，每个邮件都带有一个附件程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程序也就不敢打开，不过我确定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我开始点删除键，大约几十下之后我发现想把这些东西都删除掉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删除一个又会进来一个，一气之下我把这个邮箱注销了，以最快的速度下线、关机！ 看了一上午的电视，我什么也不想吃，下午1:00整我从家里出来了。走向林荫路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变得很紧张，我好像非常怕浩仁失约、怕我到那里时看不见他，然而我没有犹豫，继续走向林荫路。 远远地，我向中心雕像望去，我看见浩仁了。忽然间一种感慨油然而生，随着浩仁向我渐渐走近，这种感觉也愈来愈强烈，直到他说“你来了”，我终于抓住了这份感觉——这份从高一开学就困扰着我的感觉——于是我脱口而出： “嗨！好久不见了！” 很明显，浩仁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我想他被我弄晕了吧。而我，我也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什么叫好久不见呀，明明昨天才见到的嘛！”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是我看见他的时候真有这样的感觉，就像就别了的好朋友一般的感觉，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我确定这时真实的。 这时，浩仁终于“醒”过来了，他说： “啊~~是！我们有二十多个小时没见面了，按一日三秋来计算，我们也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很久很久了。”他摇头晃脑地说着。 “对对对，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对对对！！”我赶紧找了个台阶下来了。 “你今天没带书？不复习了？” “别提了，我现在根本看不下去，快烦死了！” “烦？烦谁？我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 “我……嘻嘻……算我没问吧！我想如果是我，你一定不会来了。” “对了，算你聪明。坐下呆会儿吧。” “嗯。不过，你究竟怎么了？” 我们走到路边，坐在长椅上，我把整个这些天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大概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吧。我也不知道他烦不烦，不过他倒是经常插几句类似于“是吗？”、“真的？”、“还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话，看来他还是很认真地听我说了。天呐，我终于讲完了，他等我真的没话了，就说： “其实你是个挺外露的人，你的心情大都写在脸上和精神上了，只要多注意你，就会发现你的心情是否良好。这一个星期你上课不太积极，我坐在你斜后边看的很清楚：你上课的时候总是趴在桌子上的，老师说什么有趣的事你最多也只是轻淡一笑，甚至连老师叫你回答问题时你都懒洋洋的，还有就是这个星期你只和我说过两句话——‘再见’。总之，你这个星期很不像以前的你了，可是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现在看来你真的遇到麻烦了，那么你信不信那个人的话？” 他真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又说： “怎么了？你信不信呀？” “噢！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呃……我应该不信的！”我突然变得坚定了。 “是吗？我也希望你不信，不用去想他，如果他真有什么动作，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因为错的是他嘛！” “对，没错！好了好了，咱们别说这糟事儿了，说说别的吧！比如~~你。”我笑了笑说。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ok，那就让我来问你吧。呃……你……”从这时起，我就开始问他问题，我忽然发现我的头脑挺好使的，总能想出一个又一个很有用处的问题，我问得不亦乐乎。 之所以说这些问题很有用处是因为我通过这些问题已经初步了解了浩仁，我对此感到很满意的。我了解到：他是个偏内向的人，有时候会显得非常内向。他用“安静”来形容他自己，这让我感到有些惊讶，因为我一直以为只有女生才称得上“安静”，男生也许该用“深沉”才对吧。不过既然他说了，我也就当作长见识了。他最喜欢听音乐，听得最多的就是欧美流行音乐，港台的歌也会听，但不经常听。不过他特别提到了一首歌，叫做《不想让你知道》，这是我参加学校歌唱比赛时唱的歌，就是借这首歌我才获得了第一名。他说他很喜欢这个歌手的声音，唱出歌来很动人的。他最喜欢的足球队是意大利的ac mn，从他知道这个队的时候就开始支持他们，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了，而他对这个队的感情一直没变，无论他们是胜是败都不变！ 他也上网，上网也是聊天，然而他上网是有原因的。他告诉我，他曾经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生，而且那个女生也曾经喜欢过他，那时候他很满足，他以为他找到了他的唯一。可惜，事实证明是他错了，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们时常发生争执，尽管他一再忍让她的荒唐、她的无理，可她还是对他百般挑剔，几乎没有一件事会得到她的赞许……终于，他决定放弃了，他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他说她一直在改变，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她都在变，从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变成了及其自私的小公主，他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来。不过，让他最难过的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你只不过是我的朋友而已。”他说这一切都发生在高中一年级。 之后，他心痛难当，万般无奈之中他结识了网络，结识了很多网友，当然都是女孩。因为他的经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讲他的故事，于是他对他的网友诉说他的心情；因为他真挚的言语，他的网友对他关怀也至深，于是便有了一封书信，于是一个网友从虚幻中走到了现实中，尽管相隔两地，却可以从对方找到一些慰籍。 说了这些，太阳已经下山了，他又把我送回了家。我又站在窗前，再次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发觉他变得充实了，他已经不再是今天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浩仁了。我不知道我们从何时开始谈及了感情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坚持问下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一瞬间，我变得很害怕，我想知道他有没有烦我，我想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的，或者是他编出来满足我的故事？第一次聊天，我就问了这么多问题，这样做应该不应该呢？ 我继续想着—— 我发现了我们之间许多相同的爱好，我也喜欢听音乐，我也喜欢听欧美流行音乐，我最钟爱的组合就是backstreet boys，而浩仁也是这样。他经常一边哼着歌一边做题，那样子看起来很帅，而他哼的就是他们的歌，很好听的！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他也参加了那次的歌唱比赛，也许这第一名就是他的了。他喜欢的球队也是我所钟爱的，我一直受着仇凯的影响而喜欢曼联，但对于ac mn这个我第二个了解的球队，我始终割舍不下对他们的喜爱。而现在，当我得知了浩仁也喜欢他们时，我仿佛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没错：因为他喜欢，所以我喜欢！ 想到这些我突然问我自己：“你把浩仁当成你的谁？”我思考良久，因为我怕我犯了他“前任女友”的错误，最终我选择了朋友。我怕我这个“居无定所”的人伤害了他，我真的不忍心。他有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也又我无法回头的往事，他一直充当一个好朋友，而我一直扮演一个小妹妹；他在心灰意冷的时候结识了网络，又结识了一个远方的朋友，而我也在阴沉郁闷的日子里迷上了网络，又认识了一个无聊的人和一大帮所谓的朋友…… …… part 3.4 随着日子不停地走过，我们一起走到了一年中最热的几个月里，今年的天气热得出奇，居然达到了40度以上，这令我十分无奈，因为我最怕热了！我甚至想过有机会到南极住几天，因为除了极点以外，哪里都太热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季节中，启文给我的生活带来了阵阵微风，为我送来了一丝清凉，他给我寄过来阿哲的新专辑，名字叫做《回来》。 这是一张很成功的专辑，当然阿哲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不过这次的曲风有些变化，让人的感觉也有些变化了。启文随专辑还寄来一封信，这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长得我几乎没有耐心看下去了，他告诉我他正在找一把能再开启我的锁的钥匙，直可惜他还正在努力当中，希望很渺茫。 听者阿哲的歌，我又想起了浩仁，我觉得有一句话唱得很对：“从陌生到熟悉的距离，一直是个谜……”，所以到现在我也不明白究竟怎么了。 有一天，上语文课，内容是作文讲评。有个同学写了一篇作文，老师说他跑题了，就让我们帮他出个题目。他的作文大部分是写别人对他的帮助，而重点是别人帮他找车钥匙。也许受了阿哲的歌的影响吧，我脱口而出： “就叫《找钥匙》呗！” “你在台北，还是在london？”身后紧接着传来浩仁的声音，他在问我吗？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正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都是希望，他在等我的回答吗？我觉得脸上烫起来，赶紧转过来了，用冰凉的双手给脸降温，此时老师叫我回答问题……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答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坐下来的，总之我觉得我说的乱极了，有些思维混乱的感觉，可是老师却说我回答得很好，还不停地说“刚才小琪说……”，天呐！看来我只有在混乱的时候才能合上老师的思维。 回家了，我坐在写字台前，心里还有课堂上的感觉，乱乱的。我找出最普通的信纸给启文写信，我知道他讨厌花花绿绿的信纸，他说那些不真实，他不欣赏、只会烦。而我当然不会让他烦的，所以我总是准备出一种最普通的信纸给他写信，只因为他喜欢！ 我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吗，也很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但我并没有想回到过去，因为过去会让我觉得很累，我很累了。我还告诉他，他的信实在太长，所以很久才回信；我说我并没有将心上锁，也没有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很开朗，我能接纳任何一个朋友，了解现在的我并不需要找什么钥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写，我又看了一遍，马上在“朋友”二字下面加了两个着重点，我想我是想让他明白我所指的是朋友，最最普通的朋友。对，是这样的！ 把信寄出去了。我通常都是写完信必须马上寄出去的，因为如果时间一长我会觉得有很多地方写得不妥，我会改的，所以一定要寄出去。现在我问自己是不是彻底放手了，是不是真的拒他于千里之外了，是不是如果他跪下来求我都没有转机了？我咬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我想知道我怎么了。 然后，我坐在椅子上写日记，茫然中我竟然写下了三个巨大的字“我爱你”。天呐！我在做些什么呀！我合起日记本，爬到床上睡觉去了。我想我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四天后，我收到了启文的信，很薄很薄，又是浩仁帮我拿上来的。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 “对不起，打搅了，祝你幸福快乐。 如果你不爱我，就把那封信撕了吧，老天会告诉我你的想法，不是吗？“ 我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我的心情，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撕掉那封信的，因为我希望留下一个完整的回忆，如果撕了就没了。一时间我觉得异常苦涩，我想哭，可是我看见——浩仁把那张卡片再次递给我！我才知道那卡片掉到地上了，而我却不知道。 “你快乐吗？”浩仁一针见血地问。 “我……” “你爱他吗？”他接着问。 我无言，无法张口说什么。他说： “他不爱你，你不用去理会他。” “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爱你，他不会在没弄清事实之前就放弃你；如果他爱你，他不会让你撕掉他可以留给你的任何纪念；如果他爱你，他不会为难你，而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存心为难你，让你为他而不安，你这样会快乐吗？” “对不起，你没资格教训我，也没资格说他的坏话，让开！”我抓起书包，逃离教室。 我彻底晕了，回家的路上我不断骂自己的失态和不应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浩仁了。到了家，我拿出一张画满图画的信纸给启文写信，我把浩仁的话原封不动地“抄”下来，我告诉启文，我不会撕掉他的信，但是我不爱他。就是这些了。 我哭了一整夜…… …… 第二天，当我无所适从地走近教室，走到座位中，迎接我的是一双充满真情的眼睛，那是浩仁特有的一种眼神，我折服了。他饱含歉意地说： “对不起，昨天我太冲动了，可是我想我并没有错。你的眼睛红红肿肿的，真让我心疼，你可不可以给我机会弥补我的过失，然后让你快乐起来？我们是有缘的，我们也是相似的，化学老师说‘相似者相溶’，我说‘相溶者相通’，好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点点头，笑了一下，心情好多了。 是呀，回头想想这些有浩仁陪伴的日子—— 相同的爱好，相似的经历，让我们相溶； 相近的预言，相像的思维，让我们相通； 一切都很顺利，很美好。 part 4 世纪末的生日、世纪末的圣诞节，有我。 世纪末的感恩节、世纪末的守岁，有他。 跨过世纪的门槛，我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