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抱青山来种田》 第1章 魂穿异世 头疼欲裂,耳边又翁翁的吵个不停,妇女悲戚的哭喊,小儿稚嫩的呼唤,还有那让人心烦难耐的咆哮。 乔小桥只想说,老天你这是在上演世界大战么?姐刚从一场风暴中丧命,一来就得干一场了是不是? “娘。求求你,放过桥儿罢,那阴昏是万不能配的啊……娘……” 搂抱住她的妇女,不停的晃动着,乔小桥猜想着,定是在磕头之类的。自已的头不时的还被那平坦的胸器给压了那么一下。 “坏人……你们都是要杀我大姐的坏人……” 稚嫩的童声哭泣着响了起来。 另一首很是不屑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我说老二家的,这下可好了,原本还有点子愧疚的,如今这正好了。这都快没气的人了,留着也是费药钱,一个陪钱货,有啥好护着的,要我说,你只要把青山照顾长成就行了。陪钱的玩意,早丢早好。” 这不负责的说话,连醒过来的乔小桥都觉得无语之极,更别说这具身子真正的母亲是何种感受了。 “大嫂,你怎么能说了这话啊……这要不是你……” 果然,抱着她的妇女声音更为悲戚的喊道。却不料那被叫大嫂的女人,也不甘示弱的给顶了回来。 “是我怎么了?啊……人周财主家给十两银,要给那早死的小公子配门阴婚,本来就是个陪钱的玩意,还反抗上了。这还要撞死来胁迫着。这要是我的闺女,老娘早把她揍死了,还轮到她撞墙了?啊呸……” 吐过口水后的妇女似还不甘心的说道。 “要我说,老二家的,你也就命硬。这当家的才被你克死才多久啊!如今到好,轮到闺女了,下回不知道会不会……” “胡说八道什么?”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老太太倒是开了口来,尖锐的声音刺得倒地的乔小桥耳朵很是不舒服。 只听她道:“如今反正也是救不活的样了,早早的收拾干净了,一会送去周家看看要不要,要的话就直接交人了事。” “不……谁都不能碰我的桥儿,娘,算我求求你了,放了桥儿吧,她才十岁啊。找个大夫,说不得还有救呢!她还有气啊……娘……” 哭喊的妇女又一次的用那平胸的胸器,压了小桥一下,心中叹了口气。唉!这一家子还真是有够可怜的。 这原身的亲爹乔大仁一年前上山打柴给摔死了。这奶奶陈氏愣是看这一家三口不顺眼来。这大伯娘小陈氏成天一张嘴的说她娘是命硬,克死了自已的丈夫。如今上山打柴,下地干活,虽原身娘柳氏也没少干的,可架不住还是被人说成是白吃。毕竟没有当家的男人在,再加上如今这当家的又是原身的大伯乔大富,这一家子在人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更是难为! 就在这头几天,听说那镇上周财主家的儿子,周小公子,不满十岁得了恶疾去世了。这风水先生又给卜了一卦,说是得配一门冥婚,这样周小公子下去阴曹时,也好有个暖被窝的人。 听了这话的周大财主,便开始张罗着四处找寻合适的稚女。这个时代,女儿虽多是被认为是陪钱货。可又有几家那狠心的爹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亲闺女被活埋的?如此缺得伤良心的银子,稍正常一点的家庭都不会做的。 可偏偏这乔家村出了户这不正常的家庭,这大伯娘是奶奶陈氏的亲侄女,是以对她跟其生下的子女都是偏心得过火的。 加上这大伯乔大富又是长子,这将来又是要跟着养老过活的。是以平日里,这老太太对二房是呼来喝去的,加上这老二去年又上山打柴时不慎摔下山,给摔死了,更是看这二房一家不顺眼了。 这小陈氏昨儿个回娘家时,听说了这事后。硬是连夜都没有歇的,丢了儿女在娘家,自已当天独自一人又跑了回来。 一回来就去到正房,跟着老太太两人在屋里嘀咕了好半天。 再出来时,待第二天就直接告知二房这个消息,更是指明了要让这十岁的乔小桥去配了这阴婚。 听了这话的柳氏,如遭雷劈,待反应过来后,是哭得伤心不已。这原身乔小桥,常年被奶骂、大伯娘打得整个人瘦小又瑟缩的不成样子。再听到这个噩耗后,小小年岁的她,吓得是整天浑浑噩噩的。 在今儿被小陈氏提溜着要上镇时,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已,心惊胆颤的哭闹过后。硬气的撞上了那斑驳裂缝的土墙。 这也就有了开始那段,乔小桥躺在一妇人怀里,听着她哭喊和她们的对话。 有些头疼不已的乔小桥,直觉得人生,还真tm是场狗血剧来的。 第2章 还有荷花姐 还在想着如该如何办的乔小桥,却又听得那小陈氏大嗓门的喊道。 “我说老二家的,你也真能说,这话要放这整个乔家村,你看谁能认同了去?这小小年纪就学着撞墙威胁人的,如今更是撞得命都快没了,都是农家土里刨食吃的,哪有那等子闲钱给她看伤的?要我说,赶紧的趁着现在还有热呼气的。赶紧给周大财主家送去得了,这十两的银,到时让你拿二两还不成么?” 她尖酸的话语,刺得柳氏更是痛哭不已,直抱了乔小桥的身子大哭着摇头。 “不……不……娘的桥儿啊……桥儿啊……” 靠之,这简直就是没有人性的代表,乔小桥忽然感觉到头上有双温暖的小手,轻抚着她的伤口,声音稚嫩带有哭腔的说道。 “大姐,小山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你快醒过来啊,小山给你呼呼……” 一边说着,还一边的给她额头轻吹着气,感受到这小小凉风的乔小桥只觉得鼻子一酸,睁了眼来。 还在抱着她痛哭的妇人犹为不知,却让在给她吹着气的小小青山看到了。他睁大了那双已经瘦得凹进眼眶的大眼,惊喜的喊道。 “娘,娘……大姐醒了,大姐醒了……呜呜……大姐。” 喊完,他呜咽着的爬在了她的身上大哭起来。 柳氏被他的一声喊,也惊得抬起头来,看着怀中的的女孩时,眼泪自那腊黄干瘪的脸上滴落了下来。 “桥儿,娘的桥儿……活着哩,还活着哩。” 她太过惊喜,哭笑着转头向着院中的另两人喊道。 乔小桥转动眼珠的看向那传说中的大伯娘和奶奶陈氏。 只见两人有着相似的家族倒三角眼,而陈氏因着年岁已是四十多岁了,经年的风霜在她脸上划出了一条一条的裂痕,那干瘦的脸上,应着那双峰利的倒三角眼,让人看了会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 相比于陈氏的精明和狠利,这小陈氏的倒三角眼倒显得蠢笨了不少,只见她发福的身子,如水桶一般。满身的肥膘包裹在了那灰色的麻面衣裙里,显得异常的紧窄丰满。 三角眼,榻鼻,且还满口黄牙加大嘴,乔小桥只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怕会污染了自已的眼珠子。 再回看自已家这边的母子三人,都是瘦得脱像,且满身的被丁麻布衣裤。这小青山和原身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衣服颜色了,已经完全被补丁盖过,衣服还短了一截出来。 虽在现代时乞丐服和七分装倒是很流行,但在这个时代……又一次看了看那两人的衣着,除了是麻布以外,且补丁只能看到一两个样子的小补丁。 众人见她不说话,光一双眼在那滴溜转的。小陈氏立马瞪大了眼的喊道。 “哎哟,不得了了哩,这丫头片子,该不会把脑子给撞坏了。这要是傻了,人周财主家会不会不要啊!娘……你快来看看。” 她边说,边指着小桥。而陈氏果然是一脸狐疑的看了过来。乔小桥被两人看得无语。伸手揉了揉鼓起的大包。冲着小陈氏天真的说道。 “要是我傻了,不还有荷花姐嘛!让荷花姐去不就成了?” “小贱蹄子你乱说什么?什么叫让俺的荷花也去?老二家的,你成日里到底是如何教孩子的,既让她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柳如被问得有些哑了口,小桥倒是有些无奈,尼玛,只准你欺负人不准人说你,你真当你是大爷不成? “荷花姐,也不过比我大那么一岁。也是女儿身的,我是小蹄子,那荷花姐又是什么?” “柳芽儿,你教的好闺女!还能不能好好管好了。若是不能,那就交给老娘来管,看我不扒了这陪钱货的皮来。” 乔小桥冷了眼来,只她小小年岁,实在是冷眼,人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那边小陈氏撸了袖子就要上前,柳氏吓得赶紧的抱紧了怀里的小桥。而小青山则是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推了小陈氏一把。 “不准你欺负我大姐。” 正走着的小陈氏没有注意,被推退了那么一小步。小陈氏惊叫一声。 “啊……不得了了,这么小个娃儿既然也敢打人了,娘啊,你快看啊。这青山可是老二家惟一的命根子啊,我可不敢下手的。” 陈氏利眼看了过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她,此时也是尖锐的吼道。 “没有家教的玩意儿,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这青山被教成啥样了?这是想让老二在泉下闭不了眼不成?” 面对这两人的指责,柳氏是彻底的蔫了菜,她睁着水汪汪的泪眸,哭着说道。 “娘,你说了这话出来,不是戳俺的心窝子么?我哪就敢把这孩子给教坏了。他可是当家的惟一的一条血脉啊……” “没有,没有这么小就敢推人了?长大了是不是就得当了那抢匪去?个死婆娘,看老娘不打死你……” 说着的同时,陈氏自那土墙的仓房边上拿了把竹枝大扫把,举起快速的跑了过来。 “一个个的成天介的以死威胁,现如今教了个小王八蛋,小小年纪既不学了好来。你这个死婆娘,你教的什么子,啊……看老娘今儿不替老乔家教训你去……” 面对这般极品,乔小桥直觉无语,心中哀嚎。 老天,我要回现代,哪怕是被碾得只剩尸体了,也要做个安静的躺尸。还我一片安静祥和的天空…… 第3章 杀人了? 陈氏举着的竹条大扫把跑了过来,吓得柳氏赶紧紧搂了怀中的乔小桥来,又怕那竹枝刮着眼睛,是以整颗头跟着小桥埋进了怀里。 随着陈氏的大力扫射,乔小桥只觉得被那细细的枝条抽得巴肉疼,且还有种衣服被抽烂开了的感觉,想要抬头,耐何柳氏紧抱着她不让她看,而那陈氏则像疯了一样,一下一下狠抽过来,边抽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你这个丧门星的婆娘,命硬的贱人克死了俺的儿子,如今还敢教坏了俺的孙子,看俺不打死你这个死婆娘。打死你个命硬的贱妇……” 这骂人的水准都不带重样的,是谁说古时的劳动人民都是淳朴的?这样的极品,咋就她乔小桥遇上了? 站在一边的乔青山见状,似疯了一般,小小的身子冲了过来,抱着陈氏的大腿。 “不准你打我娘,不准打我娘和大姐。” “娘……大姐” 他语带哽咽的叫道,死攀着陈氏的大腿,见她还打个不停,一个狠心便下口朝着她的大腿咬去。 陈氏疼得“嗷”的尖叫一声,一脚将他踢了开来。 “你这小畜牲。谁教你这样的?老娘扒了你的皮……” 说着,便一个转身,扫把向着小青山转去。 “青山” 柳氏吓得尖叫一声,慌乱的把小桥给扔在了一边,本被打得疼痛又加上头痛的小桥,被扔了个七晕八素的。 这时耳又传来“啊”的一声稚嫩的尖叫。 小桥吓得赶紧的转过身看去,却是吓得心肝都跳了跳。 只见青山的脸上被划出了数条血丝,有的此时已经渗出了血来,见他双手遮眼的,以为眼睛被划到的小桥,吓得赶紧的爬起了身,不想起得太快,血供不上脑,又连打了几个晃的才站住脚。 “青山”自然而然的将担心叫喊了出来,快速的跑了过去。那边的柳氏已经在那里,怀抱着青山,把他的小手拿了下来,却是见眼睛的眼皮之上有着血痕,见他还能睁眼的看着。 乔小桥看着,不觉的松了口气来。跑上前去,将两人放于身后边呈保护状。 自觉扫错地方的陈氏,也是放了打人的大扫把,立在那冷眼看着。冷哼一声的说道。 “又没瞎的,在那瞎叫唤什么?没事就好生的该干嘛干嘛去,赶紧把人好好梳洗一下,等会把人送镇上去。” 听了这话的小桥,有些危险的眯了眼来,直觉得这陈氏老太婆当真是个心硬的,明知打错了,却还能惦记着另外一回事,又不把人当人看的在这吼得理所当然。还真是个不要脸的。 冷笑一声。 “奶这是说的啥话?啥叫没瞎,若是瞎了,奶还能养我小弟一辈子不成?说句不好听了话来,若是你想养,怕也是养不了几年,这俗话可说得,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你就能保证比青山活得长?……” “小桥……” 柳氏震惊的大吼了她一声,不可置信的看了着她来,这话可真就大逆不道了,若是被外人听了去,说到族长那里,这般小小的年岁,说不得还得领了板子非打残了不可? 陈氏被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胸口气伏着,指了小桥的手指抖着叫骂。 “贱蹄子的玩意儿。你敢再说一遍,老娘立马的能让你现在死在这……再说啊……” “娘,桥儿她是有口无心的,她不过是个孩子,你老就别计较了。” 柳氏听了要女儿死的话,吓得敢紧的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却不想一边上看戏的小陈氏,则是轻蔑一笑。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这十岁了还小?这村子里十岁的娃哪个不是早早下地做活?早早就可以当家的。还小?啊呸……我说老二家的,你咋就这般的不实诚呢?” 我靠!忍不住想要暴粗口的小桥,看着这扇风不嫌事大的小陈氏,又看了看恨不得吃了她的陈氏,真真是一句话又给人找了由头吃。 气急的她也不管了,大吼一声。 “你们这起子心黑的,若是不要我们一家三口活了,我就跟你们拼了,阎罗殿内我是走了一趟的,早把你们的罪行说与阎罗王听了。如今放我回来,就是讨债来的。我要拉了你们去阴间对峙去啊……” 说完,便疯狂的跑向了上房的偏刹搭起的厨房那里。 进到里面,只觉得黑得慌,好不容易适应了,又忙着找着菜刀在哪。 却不想外面的人在听了她那话后,都有些瑟缩了一下,小陈氏更是靠近了陈氏身边,低声说道。 “娘你说,这丫片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陈氏瞪她,她又赶紧说道。 “我看悬,刚我看这丫头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咋就一下子的,这会就这般精神了?莫不是真的回光反照了来抓我们的?不对……是抓您的……可是你作主让她配婚的哩!” 陈氏被她说得也有些慌了慌,见小陈氏推卸着责任,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不会说话的婆娘,什么叫我作主配的婚。还不赶紧给我抓了她来,把那小蹄子给我绑了,反了不成?既然敢威胁起老娘来了……” 而在厨房好不容易凭着原身记忆找到菜刀的乔小桥,举了跑了出来时,却不想在门口撞到了要进来抓她的小陈氏。只听得“嗷”的尖叫了一声。 小陈氏连连后退着。 “杀人了,丫头片子杀人了……” 边喊着边向着院子跑去,小桥举着手中的刀看了看,尼玛,人举刀放在胸前,谁让你冲得这般快的。活了该了! 第4章 将就死一下 冲到院子里的小陈氏,一边跳一边指着肚子上的刀口给陈氏看。 “不得了哩……不得了哩。这丫头片子,真要砍人了啊,娘,咋办啊……还是下地赶紧的叫当家的回来吧!” 说着的同时,伸手撩起那被划破肚子下方的衣物看了看,隐约见有个红痕的,更是惊得大叫一声。 “娘呢!还好如今入了秋了,穿得厚了,不然的话非得放了血不可。就这还划破了,留了个印呢。” 在她说着的时候,小桥已经冲了出来,手持菜刀的站在了屋檐底下。 陈氏看得眼睛缩了一下,柳氏更是惊得大叫一声。 “桥儿……” 小桥站在那里,挺直了背的举着菜刀,看着台阶下的几人,又看了看一脸崇拜样的青山,心里默念:姐不是有意要诱导小儿长歪的,实在是这些人太过可气了。 见柳氏在那里满脸挂泪,用手又一次的揉了下额头鼓起的大包起来。冲着柳氏说道。 “娘,实在不是小桥故意的,刚我走了一趟阎罗殿,阎王说我阳寿未尽,提前报了道,问我何事想不开?我就说了是奶和大伯娘要硬拉了我去配阴婚,结果阎王气得大骂,直让我回了阳间来,把这些人拉回去对峙,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说是看看这阳间是不是奶的天下,这草芥人命,既是由她说了算的?还说这世间怕是没有王法了。惹怒了,说不得降个灾啥的,奶可就得成这乔家村的罪人了……” 不待她说完,有人跳了出来,指着她喊。 “乔家丫头你可是说的是真的?” 抬眼望去,却不知啥时院外已经围了一堆人了,这从她刚撞头开始,这帮子人都是看到的。为了有热闹可看,早早的这帮子人就站在了这里等着看戏。 之所以不拉,是因为这不过是人家的家事。这家事,众人谁还敢没事的掺合了进去?如今听了这女娃说了这事,众人再呆不住的开了口来。这管人家卖儿卖女做啥?最主要的是别报复在大家头上才是好的。 这年头,谁家刨口饭都不容易,能把肚子填饱了就是个好年头了,谁愿意过那灾年饿肚子的事?这得罪了神灵,是个人都不会同意的。 早注意到这外院动向的小桥,见一番话起了作用,再看小陈氏吓白了脸的在那摆着手,而陈氏则阴毒了眼的看向她来。 小桥也不怕,暗想:姐前世就是个不好惹的,谁惹了她必定要用了那空手道黑段的功夫,给揍了回去,她是啥也不信,就信了拳头。 不想刚想作个淑女样的出门相个亲,却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台风,被风沙吹得迷了眼的,没看到开过来的大奔驰。结果活生生的从她身上给碾了过去。 如今看这情况,怕是淑女做不成了,还是得当悍女来得实在点,不然,她可能会被拔层皮都是好的说。 小桥也不理会陈氏恶毒的眼光,只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下了下来。稚嫩的嗓音嘤嘤哭着。 “奶、大伯娘,你们也别怪了我,实在是阎罗王生了气了,说是非得让我来捉了你们下去,不然的就发动天灾让村子里的人活不下去。这两头为难的,不是有那啥话说……叫……叫大义灭亲,奶、大伯娘,为了大家你们就将就的死一下得了。” 她一个小儿哭得这般的深明大义,一些村人倒是连连点头。 “我说,乔家老婆子,你们就将就的死一下得了,待下到地下跟阎王爷说明白了,自然就放了你们回来了,看这丫头不都回来了嘛!” “是啊。是啊……” “你就将就的死一下得了……” 村人闹哄哄的起着哄的说道,小陈氏则更是吓白了脸。 “天哩!这死咋就还能将就死的?你们这群老牙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死个再活了个给我看看,你们要是敢,老娘我也敢……” 众人对她的指责,倒是不屑一顾的,有个尖锥子脸的女人站了出来说道。 “哟,我们可没做那配阴婚的缺得事,这阎王爷的也没有召唤我们前去。我们可不会白死,你这死了还能回来的,我们可是真回不来的……” “你咋知道我们能回来,要是回不来呢?” 小陈氏不甘的冲着那个锥子脸的女人吼道。 而那女人则指着小桥说道:“她不就回来了?她能,你也能,只要你没有做那缺德事,就能回得来。” 这话让小陈氏彻底的白了脸,乔小桥站在屋檐下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没法收场了吧!看你们这两极品还要如何作怪。 面对村人的指指点点,陈氏倒是一直看着上面的小桥。眼如淬了毒般看得柳氏直发起颤来。 而乔小桥根本就不怕她,持了菜刀走向院子里,看着陈氏天真的说道。 “奶,你到底要不要将就死一下啊!这阎罗王生气可不是好惹的呢?我还要跟你们一同去对峙呢。待你们死后,我还得重死一次的。” 村人也在起着哄,让她们快‘死’,这个时代的封建迷信还是很严重的,既然小桥能说出这话来,而且大多数人都是看着她撞了墙的,明明是进气多,出气少的没得救了,可人就愣的给醒了过来,而且人还活泼乱跳的。 这不是阎王显灵,哪这是啥?再说,这村中人可是有人听说过,这乔家大儿媳妇,要把这丫头片子给配阴婚的。她们可是来看热闹的。弄了这一出要真是得罪了神灵,少不得真就得让她们‘死’一回的了。 小陈氏在那急得团团转,见陈氏在那里阴沉着个脸,快步走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衣服。 “娘哩,你到是说句话啊,这可是要咋办啊……” 不待她说完,陈老太太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她的脸上。 “贪了钱财的懒婆娘,你咋就能瞎了眼的看上那点子钱来啊!” 说着,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天哟,败家的娘们,丧了良心的,咋就能为着十两银子,把我好好的孙女拿去配了死人哟!这还不算的,这又是逼得我的孙女死了一回的。老天爷也,你要收,就把这懒婆娘收了去吧。这一切都是这懒婆娘,起了那起子贼心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擤鼻涕,看得小桥直泛恶心,这还不算,丫的直接擤完后,又抹在了灰布衣上。看得小桥直觉手痒痒的想要揍她一顿。 而小陈氏在听了这话以后,则是直接的傻了眼来。 第5章 互撕 看着陈氏在那不分清红皂白的指着让她死的,也觉得不对劲,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尊老孝道姑妈啥的了,而是直接的的跳了脚的喊道。 “娘哩,你咋就指着我来了,你要不应口,给俺十个胆,俺也不敢直接拉了这丫头去配婚啊,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咋就成了我一人的事了?” 而陈老太太看着她“呸”了一声。 “败家的娘们,老婆子我早看出你不安好心来了,我一个快入了土的老婆子,为着那几两银子能活几年?我能带走不成?” 小陈氏看着老太太在这个时候了居然懒起帐来,这可不行。这要是定在了她的头上。她还有啥活路可言?不行不行。连连摇头的小陈氏直接喊了出来。 “你个老虔婆,明明是你作的主,咋就能挨到我头上来了。你都说你一快要入土的老婆子了。赶脆你就先走一步罢!” 陈氏被说得气得连连拍地。 “哎哟,老天爷也,我不活了,不活了……你收了我这个老婆子吧,媳妇媳妇嫌,孙女孙女要我死哟……活着就是给人添堵的哟。不活了……不活了……” 一边喊着不活了,一边在那里歇斯底里拍打着地面。 而小陈氏也不甘示弱的“娘哩!”一声大叫,滚在了地上,打起滚来了。 “我咋就这么冤啊……我冤啊……老天爷也,我冤枉的啊,想我一个媳妇子,哪就敢作了婆婆的主哟。这真是被人冤了十条大街也没法说清的理哟……哎呀……我冤啊……” 她本身长得肥胖,这一滚动,就跟那大肥猪在跑圈一样,可地的乱滚乱跑,让人看得恨不得拿了条棍狠抽那肥硕的大屁股。 一些村人在那窃窃私语起来,有的直接的笑出了眼泪。直在那拍着大腿的说道。 “哎哟,娘也,我头回知道这乔大富这口子,这般的招笑。哎哟,我的娘也,笑死我了。哈哈……笑死我了……” 她这一笑,众人有的憋不住的,终于也破了功跟着一齐大笑起来。 这一下子,院外篱笆栅栏外围观的人群皆是闹哄不已,让院子里两个互相指骂着、哭天抢地的女人罩得愣了一愣,反应过来,皆是暴红了脸来。 两人互瞪一眼,又不知该做何反应。 柳氏傻眼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双手抱着儿子的头让他偎在自已的怀里。乔小桥则是手持菜刀的看着。 见两人不闹了,眼泪汪汪的持着菜刀,腊黄的小脸上挂着满脸的泪水,委屈的嘟了嘟。 “奶,大伯娘……你们到底谁跟我下去对峙嘛。我要跟阎王爷说个清楚啊。我真是被配了阴婚,不甘心撞的墙啊!到底谁去嘛,再不去,待以后阎王爷发了怒,这可咋办啊!” 两人听了这话,皆是互相的瞪大眼来看着对方。双方各自指着对方喊道。 “她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陈氏指着小陈氏。 “你个不孝子媳,这还敢指我。老娘我不打死了你才怪。” 说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的跑了过去,把还在地上费着力的小陈氏,一把抓住其的头发,连扇了好几个嘴巴子。 “懒婆娘,败家的玩意,你居然还敢指我。我可是你婆婆,你要敢不孝,老婆子我上了镇上的衙门告你去。” 小陈氏被打得“啊啊”的直叫,又不敢真还了手,如今当今天子都以孝治天下的,谁敢不要命的抗了旨意去? 乔小桥冷笑一声,抹着眼睛哭叫着。 “咋就这么难办啊……我要怎么办嘛,呜呜……明明是她们要给我配了婚的,如今一个都不肯去了。这要是出了灾祸,可如何是好啊……” 众人听了她这番哭诉出来,都有些埋怨起了那打斗的两人来。那个尖锥子脸的妇女又一次的尖声的叫道。 “我说,你们老乔家的,咋只做缺德事就一齐做的,这要‘死’了就你推我攮的?又不是真死,走一趟的能有多难?” “可不是。” “我说老乔家的,你们赶紧走一趟吧,可别惹了事的连累到我们村人了。” “就是,就是。”…… 听着人群里发来的声音,两个打斗在一起的人,脸色俱都白了起来,陈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直觉得这次老脸都丢光了。想到这,转眼看了看院中的另外三人。见小桥在那里拿了把菜刀,虽是流着眼泪,却是迎上她的目光时,毫无惧意的闪着冷光。 陈氏惊了一下,再要看时,却被小陈氏一个大力的扭动,挣了开去,又一把的把她推了开来。站了起来,扒了扒散乱遮眼的头发,冲着院外大叫起来。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老牙客,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你们谁敢死个给我看看。谁要是敢死,我叫她八辈的祖宗,天天上香给他供着。啊呸……娘的。真当老娘蠢不成?” 说完,又冲地上吐了口口水,冲着陈氏喊道。 “娘,咱别听了这小贱蹄子的话,哪就真能去见了阎王,咱还是把她先给绑了吧,这丫头邪门得很,我看定是啥妖魔鬼怪上身了也说不定。” 不好,乔小桥心下‘咯噔’一下。这小陈氏到是反应快,这么快就要反击了。正当小桥想着对策之时。 院外传来个匆忙男声。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咋回事?咋大家伙都聚在了俺家门口来了。” 这声音刚一落,小陈氏立马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嚎啕起来。 “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哇哇……” 乔小桥一愣,立马也反应过来。把刀一扔,在地上打起滚来。 “哇哇……” 第6章 大伯乔大富 乔大富背了个篓子,拿了把大镰刀,很明显的是刚从地里扯草回来,背篓里还背着猪草呢。 见他到来,众人纷纷的给让了道。 “大富啊,你家可真是干大仗了,你快看看吧。” 乔大富一头雾水的推开了用木头编排的木门,见里面的一群老老少少的打着滚。赶紧的丢了镰刀,卸了篓子跑了过去,想要伸手扶了媳妇,却见老娘在一边摔着,这刚要转了手的去扶老娘,裤腿却被人拉住了。 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乔小桥,快速的爬了过来,扯着他裤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大伯,大伯啊……你咋就这么狠心,爹爹走了,你可是我的亲大伯啊,你居然要把我配了阴婚。呜……爹爹,桥儿想您啊。好想你啊,刚才见你一面,又被送了上来。呜呜……” 乔大富被她哭喊得沉了脸,想起自家婆娘昨天所说之事,再一看现下的情况。这怕是闹大发了。 是以他赶紧的沉脸低吼。 “胡闹个啥,瞎叫啥的,还不快起来。都多大了,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教好你呢!” 乔小桥暗中呸了一口,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虽看着老实,实则精明得很,不然以着小陈氏是他枕边人的,你会不知道?这一大早的躲了出去,儿子女儿送到娘家就没回来的,可不就是明着欺负这一家弱小么! 虽是这样想着,但被吼的乔小桥面上委屈不已,小脸上挂着眼泪,抽咽着。 “大伯……不是我要这样,实在是大伯娘和奶硬要拉了我去配阴婚的。这撞了头阎王爷不收我,爹爹还疼我的,硬要送了我上来。呜……爹爹……” 说完就又爬在地上哭了起来,还一直不停的拍打着地面。 柳氏见状,伤心的抹起了眼泪,也不抱着青山了,直接的跪在了地上。 “他大伯啊。你是桥儿的大伯,如今也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你倒是说句公道话,这孩儿好好的才十岁的丫片子,咋就硬要给拉去配了那死人的阴婚呢……孩儿他爹可是在天上看着呢!” 她哭得声泪俱下,外围围观的人看得心酸不已,陈老太太眼皮子气得直跳,直想跑过去扇了她两巴掌,这边小陈氏不甘心了。直直的一个猪滚圈,滚了半圈爬了起来。 “当家的,这丫片子不能留啊,邪着呢,这明明要断的气,又活过来。还撒着大谎说要拉了我跟娘去对峙。这要死了的人哪就能活过来?说不得是中了邪了。还是赶快的给周财主家送去的好。” 乔小桥咬了咬牙,见乔大富果然疑惑的看向了自已,只以为他隐藏的得很好,却不想那一闪而逝的精明之光,却被乔小桥抓了个正着。 怕惹出更大的事来,小桥干脆的边哭边向院外跪爬着。 “好心的婶娘叔伯们,你们可是看着我是咋回来的,我可是阎王爷指明了叫回来的。要让了奶和大伯娘下去对峙的啊……” 众人见她小小的年岁,边爬边哭像极了小要饭的,那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泥土,有那不忍心的开了口的冲里面喊道。 “要我说这事也就算了,孩子好好的咋就这般狠心?别在折腾了,好好的让孩子看看。那青山脸还在流着血呢!” “是啊。” 一些村人符合,而陈氏则是眯了眼的站了起来。 “不行,小贱蹄子这是在作人呢?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般小的娃儿,敢这样使了大计。不行非得卖了不可。我老乔家可不能要了这样的人。” “娘。” 柳氏悲戚的大哭着,小桥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她,尼玛,你要硬气一点,你的女儿如何能死,看人小陈氏多泼的一个人。你这柔弱就是大户里,也能吃得骨头都不剩。 想到这里,她大吼一声。 “你们要是不信,那咱们三个一齐套在猪笼里,在水下淹半柱香,看咱们谁能活过来。到时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她说得斩钉截铁,陈氏则有些白了脸,小陈氏则直接跳了脚的大骂:陪钱货,小贱蹄子的…… 而王大富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上,那双大眼里隐闪着凶光。 众人见她挺了挺胸铺,一脸认真样。那尖锥子脸的妇女又一次尖酸的开了口来。 “要我说这个法子可行,不是都不信么?咱们正好可以看看这到底是谁做了那缺得事。到时看谁没活过来,就知阎王收的谁。这天收的,可就代表了正义的。” 见众人点头咐合,乔小桥认真的看了一眼那说话声音有些尖的尖锥子脸的妇女。见她倒是一脸不屑样的看着院里,心想着,难不成。小陈氏或是陈氏曾得罪过她? 第7章 里长作证1 听了众人议论纷纷的,陈氏受不了压力的冲着院外之人大吼。 “我老乔家的事,关着你们屁儿事了?一个个闲得烧虱子吃。就爱管了别家闲事不成?快滚,快给我滚……” “哟,这咋还气上了?这可不是你老乔家的事了,这可是整个村儿的事。到是来了天灾,你抗啊还是你儿子抗?啊呸……” 尖锥子脸的妇女又一次的发了言,乔大富深看了她一眼。小陈氏也不甘示弱的跳了脚对骂着。 “抗什么抗,啊抗什么。王村家的,别以为你长着个媚样,老娘就不知你的勾当。你还少勾搭人了?这村中,哪家男人没上过你的炕?啊呸……下贱的玩意,自个把自个当盘菜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个肥婆,老娘不撕了你,让你污老娘的名声。” “老娘有没有污你自已个心里清楚,下三滥的玩意……” 眼看家中战场又移到了村中去。柳氏赶紧的跑了过来,要拉了小桥,却不想被她一个手甩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若不是这个女人的软弱,原身又怎么会死,死了丈夫,如今却连自已的孩子都护不了。真真是让人深觉悲哀。 柳氏被她眼中的冰冷看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知她定是在怪她。不由眼泪刷刷,以袖捂面。 “桥儿……我。” 没有理会于她,那边吵得难分难解,乔小桥起了身,向着院外说道。 “哪位好心的叔伯能去帮着小桥请了里长前来,如今这样,小桥惟有刚说的法子一证清白了,不然奶她们定会将我再一次的拖走的。我死不了不要紧,可如果我埋了土,没了身子可用。可就会一直在村里晃荡的……” 不待她说完,众人皆是冒起了鸡皮。人群中有个中年妇人受不了的大叫道。 “我去请了里长前来” 说完转头跑了出去。 而陈氏和小陈氏听了,在后面直瞪白眼加翻眼。 这下好了,事情怕真就要大发了。 众人停了下来,也不吵闹了。小桥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擦眼泪。见陈氏瞪着眼,她恨不得吃了她的样,也不在意。 只转头冲着外院的人鞠了个躬说道。 “待请了叔伯婶娘们先别走了,一会的浸猪笼还得大家作个见证呢!” 这话说出口后,很多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这话咋听得这般别扭的慌呢?这一般都是不守妇道的女人才要受的惩罚,如今被个小娃说了出来,就好似这全村的人合着欺负人似的。 陈氏在那里跳了脚的指着柳氏大骂。 “你这是不把我们老乔家都克死了,你是不甘心怎么的?如今这个小扫把星又说了这话出来,这是要我死啊,哎哟,我的老天爷也,这要我如何活啊!” 乔小桥满头黑线的看着,真想一巴掌呼到她的脸上去。 那边乔青山顶着一张满是血痕的脸走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 “大姐,你不要死!” 看着他天真的腊黄小脸,小桥轻抚了他小脸,温柔的笑了笑。 “放心大姐不会死的,大姐有爹爹护着,就死不了的!” “真的!” 他瞪着溜圆的眼珠认真的看着她问。 小桥坚定的点了点头:“真的,一会你看着吧,那作了亏心事的,指定会先死的,大姐从未做过亏心事,所以阎王爷不会收了大姐的。” 她这话故意的大声的说了出来,让小陈氏和陈氏听得白了脸。乔大富倒是从新申视了她一遍。小桥也不俱的抬了眼对上他任他看。扯了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大伯,你这样看着我作啥?可是我有说得不对?” 她这问话,倒是让他愣了一愣。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就是觉得你咋像变了个样呢!呵呵……” 见他憨笑,小桥也不理会于他,只是不知所措的垂了下眼睑,随后又抬了起来,对上他天真的说道。 “大概是我去到地狱走了一遭,有看到那牛头马面,和好些下油锅、拔舌头的人。大概吓得不怕了,胆子也比从前大了吧!” 她说得天真无邪不要紧,要紧的是这院里的人加院外的人听了,俱都有些起着鸡皮搓着手来。更有甚者,不经吓的白了脸来。 而陈氏因着年岁大了,吓得更是不自在的抖了一下。 第8章 里长作证2 人群里更有些人尴尬的笑了笑。 “小女娃子倒是胆子大,咋就不怕了这事来?” “那有啥可怕的?” 小桥转过身来,看着她道。 “带我的黑白无常说,只要我没有做坏事,那些刑罚,就沦不到我的。我可一直没有做坏事啊!婶婶你们在怕什么呀?” “呵呵……”众人尴尬的笑了笑,都没有说话,这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在背后说过人的?这小孩子家家的,本来就小,懂个啥的?不过因着她这样一说,众人到是信大的几率大了一些。 乔大富见众人被她三言两语的给哄住了,更是奇怪的看着她来。 青山则是瞪大了一双求知的眼睛,拉着她的衣袖,以乞求着她能给他多讲讲。 小桥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等有空的时候我再说与你听可好?” 见他点着小脑袋的,更是逗乐了一下。柳氏在一旁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几次的要开了口问问她,却都被她躲了过去,装没有看见。有些伤心的低了眼来。更是不知该做何样的扭起手指来。 她这一番动作,让小桥叹了口气,却不知是不是平日里被欺负得狠了,既是如此的软弱。 这边正等着,有些闹哄哄的,那边去请了里长的妇人,跟里长说了这个情况。 乔知书有些眯了眼来,对那报信的妇人沉吟了一下,皱眉说道。 “既还有这事?” “可不是?这事可邪呼得紧,里长你看……” 正巧,里长的婆娘,王氏从那后面厨房掀帘走了出来,听了他们的对话,对着乔知书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你还就得去一趟,那乔陈氏老虔婆,平日里可没少狭缝这乔老二家剩下的三口人。你可得作了主的公平点,吓吓那老太婆也是好的!” 乔知书被她口无遮拦的说得有些不悦起来。 “你瞎说个什么呢?那是我老婶子,你说的这叫啥话!” “哼” 王氏不服的冷哼了一声。 “咋地,你还想打我一顿不成?就为了那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不可理喻!” 乔知书甩了甩衣袖,因着他早些年中过童生,是以这穿着上也以儒袍为准,虽是作了里长,可平日里还是喜欢头带方巾的在村里走两圈的炫耀一下,儿子乔俊生更是年仅十四就已是童生,如今正在县学里求着学呢,这明年秋,就可考了秀才的,到时可就真是光宗耀祖了。 王氏见他走了出去,不放心的喊道。 “你可别偏了心思,我看这事悬着呢?可别惹了乔老二不高兴的,晚上回来找了你。” 她这话说得乔知书脖颈子泛着凉,回头不愤的冲她吼道。 “知道了,用得着你讥歪!” 这乔知书一路走到了这乔家宅院的,众人见了他,赶紧的让了条道来。 里面的乔小桥听着众人说来了的声音,向着外面看去。 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生得倒是面白几分,就是脸色太过严肃,且走路走的是外八字的,跟着一般农人倒是有所不同。小桥猜想着这大概就是乔家村惟一中过童生的里长乔知书了。 只见他进得院来,把众人挨个的看了个遍,乔大富赶紧的上前一步,恭敬的哈了下腰。 “里长,你来了,正好你来给评判评判吧!” 乔知书沉吟了一下:“我都听报信的大发家说了,这事如果是真的话。那就照着她说的做一遍吧!” “知书啊!” 不待他话音落下,陈氏上得前来,老泪纵横的。 “你说这有啥可比的?我一个老婆子快入土了。还得来受了这等子罪。这是何苦来的?不如埋了了事罢!” “娘,你这是说的何话啊?” 第9章 浸猪笼1 乔大富听了,赶紧的跪了下来,磕着头道。 “儿子不孝,没能好好孝顺你,不如儿子来替了娘你吧!” 小陈氏看了这一幕有些尖叫的说道。 “当家的,那我咋办?” 乔大富看了她一眼,又故着为难的样子。 “你放心,等会就是要死,也有我陪着你。没事的!” “死?我们两个都死了,谁来养儿女?这柳芽儿?还是你老娘?” 听了她这话的乔知书不悦的皱了皱眉。 “自古百善孝为先的,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沉厚的指责之声,让小陈氏住了口来,这可是本村惟一参加过科举的人,又是童生的。古时大家对读书人,有一种莫明的钦配和敬畏。 小桥看了看,歪着头看着乔知书。 “大伯代奶可以么?这是谁做恶就勾谁?奶要是没做坏事,大伯做了坏事,那大伯不就得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大伯做了什么坏事,个丫头片子懂个啥,再乱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陈氏忍不住的在那里叫骂起来,小桥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有人看不过眼的在那大呼一声。 “我说陈老太太,你这咋就不讲理呢?阎王指明要你去,你让大富去能顶个啥用?这不是白白送死嘛。你如今可就剩这一个儿子,这石山可还不到十五岁,将来要是大富没了,你家靠谁顶门户?” 她这话一说,倒是让陈氏顿了顿。乔知书也是皱了皱眉,想起走时王氏吩咐的事,又抬眼看了陈氏一眼。 “老婶,要不你下看看,这要没做啥缺得事的,因该没大事的。这小儿都不怕,难不成她的气能比你长不成?” 陈氏被他说得有些来了气,可当着这么多村人的面,又不好驳了回去,只得忍了气的说道。 “里长怎么说,老婆子我就怎么做吧!” 看出她的生气,乔知书也不多加理会的。只挥手说道。 “去到祠堂备好了猪笼,待会到村中池子那集合。” 一些中年汗子点头说好,众人也自发的让了道,让里长在前走着,护着乔家几口人在里长身后,免得半途谁后悔了就跑了的。 这时人群里有个妇人担忧的上前,握了握柳氏的手来。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咋就成了这种局面了。哎呀……你别哭啊……唉” 那妇人看着柳氏又抹起了眼泪,无奈的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 “你啊,就爱哭的,遇事不刚强,这小娃子倒是跟着你受了不少罪的。” 走在前面的乔小桥听了这话,转过身来看了看她,见是个跟柳氏差不多年岁上下的妇人,只二十二三的样子,脸倒生得富态,圆圆的很是淳朴,随在脑海中搜了一下。知她是跟着柳氏是同一个村子嫁过来的,叫柳春花。遂笑了笑道。 “春花婶子,你能先帮我带了青山去村里找找胡大夫么?他脸上被划了口子,我怕到时会溃烂就不好了。” 听着她叫春花婶的,柳春花点了点头。 “好嘞,我这就带了他去。” “到时春花婶帮我跟胡大夫说声,我记帐吧!” 知她家里的情况,柳春花也不在意。 “能要几个钱?到时我拿几个地瓜过去,直接跟他换了药钱。” 小桥也不矫情,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矫情的时候,只好笑着说道。 “那谢你了啊,春花婶。” “没事,多大点事,来,青山跟婶走!” 柳春花说完,招手让青山过去,青山不放心的抬眼看着小桥。 知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放心吧,大姐没事的,一会你看完了大夫回来,保证能看到大姐的。” 见她笑得自信,青山倒是少了点子担心,只稚嫩的说道。 “那大姐,我走了啊!” “去吧!去吧!” 挥手让他赶紧走了,柳氏看着她们再一旁互动,始终插不上话,见人走了后,赶紧跟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胳膊。 “桥儿,你咋能让婶子破费呢?咋们可没钱还的。” 听着她小声的嘟囊,小桥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不然呢?你有办法去给他看伤!” 见她低头不语,也不理她的快步的向着前面走去。两母女的对话,让一群跟在后面的人听得直摇头。 这柳氏真是个柔弱的人,这都被欺负得成啥样了,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待众人来到祖宗祠堂,先是拜祭了一番。然后就看到有汗子拿了三个长形笼子出来。 里长沉吟的看着三人,说道。 “是到河边再进,还是现在进了,我着人直接抬走?” 小陈氏偎着陈氏,给她递着眼神,乔大富上前一步,哈了腰的说道。 “还是到了湖边时再进吧,这样抬着,跟做错事游街差不多少。这怕……” 如今再说丢脸子,好像也说不过去。这脸面丢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留置的?乔大富有些涨了红了脸的不知咋说。 倒是小桥一脸无惧。 “我来钻,让叔伯们抬着吧,反正早晚都要下的。俺不怕!” 她稚嫩的童音在这祠堂庄严的地方格外响亮,村中的妇女男人们,俱都看着那小小挺直背影的女娃子。 见她跪在祠堂外,朝里放祖宗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嘴中念念有词。 “先祖在上,不孝子孙乔小桥在这给你们磕头了,不是我不孝顺,实在是这事得有个理说才行。不然,小桥可就冤死了。” 她一语双关,本来的乔小桥已经枉死了,这样也不算说了谎。 听了她这话的陈氏和小陈氏有些不自然的白了脸,乔大富有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抹身影。 第10章 浸猪笼2 待众人抬着小桥来到湖边之时,关在猪笼里的小桥眼露坚毅,对着抬她的两人汉子说道。 “叔,你们把我扔下去吧,半柱香后再捞我上来。” 两个汗子见她这样,有些不忍心的偏开了眼。 “小娃子,你可得想好了,这下去弄不好就会没命的。” “不怕,我有爹爹和阎王爷护着,不怕的!” 她乐观的笑着,稚嫩腊黄的脸上,像是要去玩耍一般,天真的开心笑着。 而在一边的乔知书,也是有些不忍的离了眼,见小陈氏和陈氏两人站在湖边一动不动。不免皱了皱眉的说道。 “老婶子,该你们进了,得一齐放下才是。” 听了这话的小陈氏直接的软了腿,倒在陈氏的身上。而陈氏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相互搀着,立在那里。 有的村人见了她两那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怕死呢?这要卖了亲孙女配阴婚,硬逼着孙女撞墙死了的两人,这是怕真的有去无回了。 有的汗子见两大人比个孩子还不如,直接抬了猪笼扔在了两人面前,其中一个憨实的壮汗沉声说道。 “婶儿,乔大嫂。你两快钻吧!” 小桥在猪笼里看着两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快要乐出声了。这才哪到哪,她还没展现她超强的水下闭气功呢?哪就那么容易的让她们认了输。 随后赶紧不耐烦的喊道。 “奶,大伯娘,你们倒是快点啊。等会得吃中饭了,可不能耽误了叔伯婶娘们才是!” 被她叫得心肝颤了颤的陈氏,不满的瞪眼冲她吼道。 “你催魂咋地!” 说着,又看了看瘦小的小桥,最后想着什么,深吸一口气的说道。 “钻就钻” 说罢,便朝着猪笼走去,而小陈氏见状,虽是抖着身子,可这老太太都钻了。她再不钻,说不得一会大伙得强按了她钻。想到这,又看了看瘦小的乔小桥,心中暗呸。 “小妇用养的玩意,老娘能玩不过你?” 说罢,也向着猪笼走去。 上当了,乔小桥挑了眉,轻勾了下嘴角,然而,她这小小的变化,让一直关注着她的乔大富和乔知书,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看这样子,好像她根本就不怕一样,这分明就是计谋得逞的笑啊。 这乔大富刚想制止,乔知书刚想喊停。却听得乔小桥娇声一喊。 “叔,你们先扔我,我要孝顺一下奶她们,先扔我吧!让我先入水一会。” 听了她这话的众人,更是连连的点头夸赞着,这小小年岁就如此懂事了。 乔知书听罢这话,到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乔大富则是狐疑不已。 柳氏更是眼泪刷刷的掉个不停,口中不停喃喃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顺着乔知书挥手说放,两抬小桥的汗子,俱都转眼不敢看她,一起合力的把她向着池塘扔去。 小桥睁眼看着岸上的人,大多数妇女眼眶发红,男人则是直接转眼不敢看的。陈氏和小陈氏则是怨毒的看着自已。 心中暗笑一声,随着“咚”的一声入水,她暗中大吸了口气的憋了起来。 而听着水声的柳氏,则是再顾不得的大叫一声:“桥儿” 快速的向着池塘边上跑去,跪在地上:“呜呜……”大哭不止。 一些媳妇子被哭得动了心肠,也都偷抹起了眼泪来。 小陈氏躺在猪笼里暗自撇了撇嘴,陈氏也是暗自的心情舒爽了一把,却不想这口爽气还没吐出来时。就听着乔知书说到。 “下吧!” 听到这声命令的陈氏吓得白了脸来,紧抓着猪笼大叫不已。 “大富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她喊得惊天动地,村人被她这声叫吓得肝颤不已,乔大富也是做了那泪流满面状。跪行着喊。 “娘啊……娘啊……儿不孝啊……” 小陈氏则憋着一肚子气看着这两人母子情深,她这做人媳妇的却没人管没人顾的。不由的破口大骂起来。 “乔大富,你这个挨千刀的,枉老娘为你生儿育女,这到头来,老娘要死了,你她娘的只顾着在那唱大孝,这是有多巴不得我死啊!” 被她骂得有些尴尬的乔大富不做何解释,这个蠢婆娘,不知道拖一刻是一刻么?多等一会子,说不得那丫头片子早早的淹死了,也省得再比了。 乔知书看着这一家人的叫骂,不耐烦的吼道。 “小娃子都下去多时,你们这是要唱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给我扔下去。” “儿啊……娘不想死啊……儿啊。都是你那婆娘出的主意啊,娘不想死了下油锅啊……儿啊。救我啊!” “死老太婆,你也有份,你少在这给老娘盖黑冒,你不也是早看这一家子丧门星不顺眼了么?你不点头,我能敢卖?啊呸……你少给我充了好人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生死攸关前面,婆婆算个屁,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得,这两人一番对话,把家丑全暴了出来了,这回连脸渣滓都丢没了。 乔大富看着两人,气得不行,这叫什么事?咋都不用点脑子呢? 第11章 请求分家1 几个壮汗分别把两人抬了起来,陈氏吓得“啊啊”大叫。 “儿啊……” 见快到了那池水边,小陈氏则扒拉着猪笼尖叫道。 “不用下去对峙了,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里长。求你放了我吧!俺错了,俺不该起了那等子歪心。一会我就去买两刀纸,写个认罪书。告诉阎王我做错了。哇……当家的,救我啊!” 她那似杀猪一样的声音,叫得整个乔家村的上空的鸟都能震掉三根毛的,更别说人了,有些人甚至都捂着耳朵来。 陈氏也在那边点头喊道。 “对对对,我也错了,是俺不该点头,让丫头拿去配了阴婚,让她不服气的撞了墙,一会子我也买两刀黄纸去,请了神婆来写封请罪书,里长、知书,你快放了婶子吧,婶子年纪大了可经不住这样吓啊!”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乔知书沉吟了一下,看向村中之人问道。 “大伙是个啥意思?” 妇人们道是窃窃私语着,倒是汗子们商量一下,大声说道。 “还是着了娃子上来问问好了,就她跟阎王爷打了交道。我们也不懂的。” 听了这话的一些人,也是点了点头。倒是立在池边上,两个扔小桥的汗子有些等不及了,拉着手上绑猪笼的粗绳子。有些焦急起来。 “里长,还是赶紧的把娃子拉上来吧,这么小的娃怕是气都快没了。” 见事情得到了解决,小陈氏听了这话不屑的冷哼一声。 “她不是死不了么?就让她半柱香后再上来吧。” 乔知书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要不,你也下去体会一把吧!” “那哪行,我这是要写请罪书的。就不用下去了。” “乔大富” 乔知书气得大吼一声,乔大富赶紧的冲着猪笼里正往外钻的小陈氏吼道。 “败家的娘们,你说的是啥话?那个可是二弟的亲闺女,就算再不懂事,是你能说道的?” 众人听他这明显是指责的话语很是不满。有人不高兴的吼道。 “乔老大,你这话说得丧良心不?这娃才多大?你说这话就不觉亏得慌?” “就是。啊呸!” 一些妇人也跟着帮腔吐着口水,倒是让乔大富很是尴尬了一把。 乔知书命人赶紧的打捞人上来。柳氏爬在池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这别人说了什么,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只两只眼死死的盯着池子,像是能盯出朵花来似的。 两汗子得了令后,便挥舞着健壮的臂膀,快速的拉动粗绳,很快,猪笼便被拉出了水面。 看着浮出水面的猪笼,柳氏惊大叫一声。 “桥儿……” 只见里面的乔小桥一动不动,头发完全的覆住了整个脸部。脸色也白得吓人。 柳氏眼泪不住的往外冒着,声音凄厉而悲惨。 “桥儿……娘的桥儿……” 暗上的妇人们也暗自的抹了抹眼泪,这情况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氏倒是眯了下那精明的倒三角眼来,小陈氏则是直接的乐开了花。 这下好了,这回死了,再没人敢管了。直接抬了去卖了多好! 两个拉人的汗子看得很是不忍,这跟自已亲手杀人似的,让人心里无法平静,两人快速的将人拉上了岸来。 一上得岸来,柳氏就扑了过去。 “桥儿,桥儿啊……呜呜……你让娘可咋活啊。我的桥儿啊……” 有些胆小的妇人则是直接的转了头不敢看,而汗子们则有些不忍看的偏了眼。 见柳一直的爬在笼子上,两人也不好拉了她来,看着那小小、没有生气的人儿,乔知书有些沉了脸来。 他是不是错了,既信了这小儿的话来,如今做了这一出,如果被人拿出去告了,怕是整个村子要贪上官司了。 第12章 请求分家 柳氏哭得不能自抑,小桥则是轻叹了口气的暗中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咳着睁了眼来。抬眼向上看着抱着猪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氏。轻声说道。 “娘,你哭个啥?我都说了我死不了的,你不信。阎王爷可是说了我寿命不到呢?刚还问我为啥奶和大伯娘这么慢,既然没有跟下去?” 说完,转动了下小眼珠子,见大多数人睁大了眼的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不敢说了话来。 再次的咳了咳,被她的咳声惊醒的众人,这才大叫着说。 “天哩,看来是真的了,这小娃子是真的不收啊。” 说完,众人又转头看了看,同样震惊的乔家众人。 柳氏惊喜的大叫着:“桥儿,你没事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又冲着池塘磕起头来:“河神保佑,阎王爷保佑,我的桥儿没事了,没事了……” 听着她一窜的啐啐念,小桥有些不忍心,却又不得不开了口来。 “娘,我要出来……” 她嘟嘴的喊道,让柳氏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出来,快出来。” 见她一阵的手忙脚乱,两汗子看不过眼了。直接说道。 “乔二家的,我们来吧,你搭不上手。” “哦哦” 听了这话的柳氏,赶紧起身的让了道出来。两个汗子小心的把笼子口打开,一人把着小桥,一人慢慢移动猪笼,很快两人便把小桥给放了出来。 乔小桥出来后,蹦跳到乔知书面前。 “里长叔,你看我是不是没事?我说我会没事吧!” 他扬起的小脸像极了天真的孩童,乔知书不好批了她,也只好跟着点了点头。转眼看着陈氏和小陈氏说道。 “别忘你们刚说的事,一会子快点去办了为好,还有娃子不能再卖了!” 全村最有威严的人说了话了,谁还敢置喙?虽有些不甘心,陈氏和小陈氏倒含糊着应了。 小桥见两人敷衍的态度,如何能干。她赶紧的拉着给她拎水的柳氏说道。 “娘,爹说,我们要实在不原在大伯家过了,就分出来得了。到时你绣花加分点地的,总能糊个口的。这样住一起;爹爹说,他不放心的,这样让他没法安心投胎的。” 反正也是百无禁忌的说了那么多鬼神,也不在乎这多一条的了。 柳氏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 “桥儿,青山才五岁,这要掌立门户还得十年啊。” “娘不可以么?” 看着她天真的眼神,柳氏犯了难,糯喏着嘴唇不敢开了口来。 “娘怕是没那个本事!” 她低头,有些不敢看她的小声说道。小桥有些失望她的软弱。而那边听了她话的陈氏则是不甘心的叫骂起来。 “这是你爹说的?他敢这样说?不孝的玩意,老娘生他养他二十来载,如今死了倒还给老娘作上了,作死的东西,你敢再说一遍分家单过,老娘打死你这么个陪钱货。” “成天吃我用我的,如今还算计到老娘头上来,看我不活埋了你。” 说着就要脱了脚上的布鞋扔过来打小桥,小桥装着害怕的躲在了柳氏身后,可怜兮兮的叫哭了起来。 “娘,我不要再死一次……呜呜……憋死和撞死都不好受,哇……” 说到这,她痛哭起来。 看着满脸是泪的女儿,柳氏也是伤心的捂了脸来,一时间这家人的悲戚倒是让外人看得都不落忍来。 第13章 净身出户1 而小桥这痛哭,可不是假哭的,关建是她哭的是自已的人生,尼玛够倒霉的穿到乡村就算了,还得穿到一个奇葩横行的世界,这要让她如何活?虽妹子不怕了这艰难困苦的,可就怕了不讲理撒泼的人,结了婚的妇女和没结婚的女人的分别在于,前者可以无所顾及的任意骂街,后者则需要维持形像的装逼到底,以期能博一个好身价。 看到两人还有脸哭的,小陈氏更是不屑的呸了一声。装犊子的玩意。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呢。 眼角瞟到老太太正脱着鞋呢,小陈氏直接扇风的说道。 “哎哟,我说老二家的,你说你家咋就这么的不消停呢?看把娘气的,可真是不孝得狠啊!” 乔小桥看着柳氏捂面在那不说话的,有些心凉了凉。如果她不答应分家,她一个十岁小女娃子,人如何能答应? 见此,她气愤的一甩拉她的衣襟。 “娘这是还要看桥儿再死一次么?是不是要真哪天死得没法活过来了,娘才能甘了心?桥儿我死了,那青山弟弟呢?下回是不是该轮到弟弟了……” 不待她说完,柳氏便一把跪下,抱着她哭道。 “桥儿……娘错了,娘错了……” 哭喊着抬了眼,抹了抹小桥的小脸,跪着向着里长爬去。 “里长,里长,分家吧,分家吧!我来带了一双儿女,俺不求多少田地的,只求分了清净一点就好。里长……” 边说,她边给里长磕着头来。 里长倒是不自在的退了两步。陈氏则是眼眶充血的吼道。 “你个昌妇养的,老娘打死你,你还想分得家产田地?我呸,老娘现在就掐死你来。” 说着当直的咚咚的跑了过来,倒是乔大富上明手快的拉了住了她。这可使不得,这要打起来了,这名声可真就要臭得更远了,他将来可是还有儿子要取媳,女儿要嫁人的,如何能让他娘坏了名声?虽然现下也没啥名声可讲了,可这能挽一点是一点不是?这动手打人,跟吵吵,可就是两回事,性质不同了。 柳氏看了这样的情况,不期然的缩了下肩膀,这是长期被压迫造成的条件反射,乔小桥看了看。立时哭得更大声来。 “呜呜……爹爹……爹爹,我要爹爹,奶好吓人,好吓人啊。” 说着挣了柳氏的手,向着池塘跑去,她这一举动吓得柳氏白了脸的惊叫连连。 “桥儿……” 在池边上的两个汗子也是吓了一跳,乔知书在后面叫着:“赶紧的拦了她。” 乔小桥心里有些愧疚的,可又不得不这么去逼迫柳氏做决定,这个女人被欺压得,不懂反抗,软弱无能。若是看到自已的孩子去死,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以后这个女人她会睁只眼闭只眼的任她作为。她只需把原身的小弟护好就可以了,若是能激起她残存的一点子血性的话,那么,她会改变她,好好护着她的。 跑向池边的小桥,当然没有机会跳下去,两个精壮的汗子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看着她责备道。 “小娃子脾性咋这么纽呢!” 柳氏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在看到女儿安全时终于放下心来。冲着里长连磕了几个头来,虽还是呜咽着,到底话说得硬气了些。 “里长,分家吧!俺不求了多少的家产,俺只要我的一双儿女过得好就行,不是俺不孝,实在是没有活路了啊……” 第14章 净身出户2 她痛哭的爬在了地上,村人看得气愤不已。有不平的站了出来。 “乔家老婶子,虽这是乔家村,可这外姓的也不少,我就说句公道的,你这样逼着个没有男人的寡妇子,你不觉得亏得慌?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难不成因着手心肉厚就不知道痛了不成?” 陈氏在那被乔大富拉扯着,还在不断的挣扎着,听了这话,立时双眼冒火的瞪向那说话的妇人。 “周家的,你也别在这充了什么好人,老娘的家事,都他娘的少给我管。不然惹火了我,老娘就放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她如此混不吝的性格,着实在让村里的一些人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乔知书更是黑了脸,这当着他的面,明晃晃的打脸说烧房子,可有把他这个里长放在眼里? 乔大富更是头疼不已,这娘是发了疯了不成?这话也敢说了出来,这将来谁家真要有个啥的,还不得找到自家头上来拼命啊! 乔知书冷了一张脸来,看着陈氏说道:“婶子怕是还得下回猪笼,我看你这样也没个理的,怕是话也对不了现。还是亲自去跟阎王说一下吧!” 这话一出,果然让挣扎着的陈氏停了下来,看向里长时,虽眼露不满。倒底没敢吱声。 乔知书轻咳一声。 “我看你们还是分了吧,这一家老小被你狭缝成啥样了?我刚还听人说,你差点把青山的眼睛给扫瞎了。乔老二就这一个独苗子,你虽是青山的亲奶,也不能这么的狠心。我看就分了吧!” “不分” 陈氏听了这话,尖叫一声的吼道。这柳氏可是会一手好绣活的,这每个月的上集卖点绣品,虽是不多,但这油钱还是能挣到的,这一分走。就小陈氏那纳鞋底的臭手,能挣几个钱? 乔大富用劲的暗中拉了她一把,被拉过神的陈氏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有些不耐烦,知道可能是给大儿惹了麻烦了。想到这又转眼看了看乔知书,见他正不悦的看着自已。 再看那跪着的柳氏,恨得是咬牙切齿。眼露狠光的看了看那两母女。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要分也可以,没了地家产可分,净身出户的给老娘滚了出去,且还得给老娘十两银子的养老钱,这样就一刀两断,两不相欠,从此路归路,桥归桥。这孙子孙女,老娘也不要了。” 这话可是说得过重又过份了,一些人有些看不过眼了。乔知书也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乔老二生前也是你的儿子,老婶你当真要做到这般狠绝?” 抬起眼来,狠狠的瞪了乔知书一眼。 “老二是我儿子没错,他不是死了么?这两小畜生可是灾贱人生下的,老娘我还就不要了。让他们一家都给我滚了。” “既然不要了,何必又要了这十两养老钱?” 人群中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陈氏转眼看去,却原来是带长生去看大夫的柳春花领了青山回来了,见青山的眼皮上似上了药的痕迹,小桥倒是松了口气。 却不想陈氏大吼一声:“他们三个短命的玩意吃我喝我这一年多来,不是钱啊,老二死的身后事。不是老婆子我出的啊!那个短命的玩意,老娘一天福没享到,这死了还得老娘操办他,养他的儿子女儿媳妇的,他哪就有孝道?这不该他出了这十两养老钱?” 虽是该出了这银子,可这十两,对于农家人来说可真是过了。这普通农家人,一家辛辛苦苦的又是种地,农闲又去镇上找工的,一年下来,能剩个一两就不错不错的了。何况这一家子小的小,弱的弱。这不是要老命的事么? 乔知书也觉得过了,见陈氏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实在头疼。 只得轻咳一声:“要实在不行,去见了族老吧!让他来评判,看他是怎么一说。” 一说见族老陈氏有些躲闪了眼神,她是早不招族长待见的。这要一去,怕是得脱她一层皮都是好的。 而一边的一直观战的乔小桥见状,也是挑了挑眉。这人原来也是有怕的。有怕的就好,有怕的,以后就能有法子治住她来。 第15章 借银 乔知书见她不吭了声,也知拿了她的软肋,轻咳一声。 “老婶子你这个要求着实过分了一点,哪有分家不分田产,还要倒给银的?你这样人会说你不公的。” 陈氏虽气得不行,也知这会儿不能太过放肆,可让她整走一个会挣钱的,又要割块地的,这不是要她的命么?这乔家虽说是大儿在撑着门户,可她这个老的没死没分家呢,这银钱田契可都是在自已手上的。 她用力挣脱拉着她的乔大富,理了下有些乱掉的发髻,看着乔知书尖声说道。 “要地也行,就再加十两银,我分一亩旱地给她。” “这不是坐地起价么?一块上好的良田才八两银,她这一块旱地居然要六两。” 有人暗中不平的说道,乔知书也是脸色不好,看着哭得快要背过气的柳氏,有些不忍。沉吟一会。 “这不分就分吧,这山脚下还有块子贫地没开过,到时你们母子三人把它给开了出来,明年好种点豆子之类的,也算能填个肚的。” 柳氏点头:“里长就看着办吧!” 乔知书点了点头,对上陈氏则是完全的沉了眼来。 “这十两银,一户普通的人家都承受不起,婶子也莫太贪了心的好。我看就五两银吧,这田地也都不要的留给了你养老,你还有啥不满的?” 陈氏听了这话当真有些不高兴起来,跳了脚的说道。 “我要买棺材行不行?我一个入土半截的老太婆了,我就不能存点棺材本?她不是儿子。她能给我抬了那棺材?” 面对她这般无理取闹,乔知书也是无法的。倒是乔小桥抬了眼的看着陈氏说道。 “奶,你放心,你要入土那天,我给你买口大的楠木棺材。” “你个死丫崽子,你再说一遍……” 说着就要冲了过来,这句话已经点燃了她的泼性,乔知书看得头疼不已。大喝一声。 “好了,谁再这样闹,我就去村头请了族长来评判了。” 这里长都生了气了,谁还敢说啥。陈氏自然冷哼一声。乔知书看着乔大富说道。 “大富你来说,这一家三口如今无依无靠的,十两银你觉得公不公!” 乔大富一副老实之极的模样,不知该说了啥,倒是小陈氏不满的开了口来。 “俺说村长哩,你可不能下了套的让俺当家的往里钻,这公不公的,俺们可说了不算,这不是俺婆婆的养老钱么?我们可不搅呼!” 她又不傻,这十两银,老婆子要了回来,将来说是当养老钱,这还不是给大房存的。这老太婆两腿一蹬,装啥样棺材,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乔知书沉了眼来,看了看柳氏,柳氏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脸上全是绝望的神彩。乔小桥最见不得这样的人,当即站了出来挺了挺小胸脯,昂首说道。 “各位叔伯婶娘们,你们谁愿借了银的凑了给小桥付了这养老钱,将来小桥定十倍的奉还。我乔小桥在此立誓,若有虚话,将来定万劫不覆。” 她说得铿锵有力,可真正应她的却是无一人来,她一个小女娃子,谁能相信她的?如今这个世道虽好,可土里刨食的,一年从牙缝里扣点子钱出来实在不易,谁能有那胆子去堵一把? 是以她这话过后,半天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陈氏冷哼一声,看了看这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牙客们,这回轮到谁借钱,谁都不愿意了吧。一个个装着大尾巴狼的在那伸张着正义,啊呸! 第16章 出手相助的村民 岂料她刚想完,就有人不信邪的站了出来,拖起了跪在地上的柳氏,给她拍了拍她膝盖土说。 “你也别一副活不了的样,这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有啥过不去的?你放心,我家里还有六两余银的,本想着年后送栓子上学的,如今先解决你算了,学晚两年上也不是事,不过求他能识个字的,又不是盼他成材,没大事的。我出六两了……” 她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给柳氏鼓着劲,倒是让小桥刮目相看了一番,如此才是有担当的女人不是么?这为啥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却差别这样大呢? 拍完了柳氏,柳春花见小桥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已,不由得哈哈一笑。 “丫崽子看啥呢?婶可没有糖给你吃啊!” 对她热情的调侃,毫不在意,小桥坚定了脸上的表情,重重的说道。 “春花婶,你放心,明年我定会让栓子如期上学的,到了明年我肯定会十倍还你银子的。” “哎哟,那敢情好,那小桥儿,可得用着点心干活了,婶子可等着你白花花的银子哩。” 并不把她的话放心上的柳春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女孩子,许下的承诺,是当真的把它履行到了。 乔知书也看了看这一脸认真的小桥,沉吟了一下。轻咳道。 “既是差个四两的,我着人回去请了你婶子拿个四两来,凑着把这家分了吧。” 说完看了一眼,满脸不愤的陈氏,唉了口气来。着了个中年汗子去村中着了王氏拿银来。 一些村人看了这样的画风以后,有那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桥儿啊,婶子家倒有些用旧的锅盆啥的,你这啥也没有的,婶子一会给你送点来咋样?” 虽是没有借到银钱,但有物资的帮助也是好的,毕竟,现下分家过后,样样都缺的。 乔小桥点了点头说道。 “婶子放心,但凡日后小桥有能力了,一定会还你新的的。” “不用不用,这不过是旧的,留着也是无用的,不如送了人来得实在。” 小桥听着这话,也不分辩,只细细的看了看人的面貌,在脑中搜索记着这妇人的名字。 有一位年轻的刘嫂子开了腔的说道。 “我们家就两口子,伴个吃奶的小娃,倒是有余粮的,等会我着了我家那口子借两斗苞米面给你们吧。” “谢谢刘家妹子,谢谢了。” “不用不用……” 刘氏连连摆手,脸上红红,很明显这是个初嫁到这村中的新妇。 “俺家地里菜倒是种了不少,倒时送筐子萝卜吧。” 这是爽朗的周婶子说的。 看着有人带了头,也有人符合着:“家有多的锄头,要是开山地,倒是能借你们使使。” “俺家有些不要的破篓子,修吧修吧倒是能用的,到是俺让当家的给整整,能抵一挡子就抵一挡子吧。”…… 小桥看着这些人明着是借给的,其实也都是心地淳朴的不求能拿回回报的,小桥把这些人都一一的用心记了下来。 而乔家人看到这一幕后,脸色一个个很是难看,就跟憋了大便一样。 待到里长夫人王氏拿了银子来后,乔知书这才写了文书,还特意在后面写上净身出户,两家再无干系的话来。 当念出来时,陈氏不甘心的大叫,且还叫着应该每年还要拿养老粮的,真接被乔知书吼了一顿。 “婶子还要闹哪般?是不是非得请了族长来主持公道才甘心?你放心,这分家文书我还要去镇上记文案的,族长那里自是少不了过眼的。” 陈氏听后,果然是老实了一点,最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吼道。 “就算是她柳氏跟我老乔家没有关系了,可这两娃倒是乔家的,这不能否了吧!” 乔知书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两娃是乔家家族的,又没除族。当然得姓乔了,老婶子就不要管了。以后安心养老就行,这分了家就得各过各的,两家可是再没了干系的。” 被他说得涨红了脸的陈氏,头次没有了辩驳撒泼的理由了。 第17章 分家了 写好了分家的文书,乔知书又将村尾没人住的简陋草棚分给了这娘三口的。 柳春花倒是热心,请了几人先去她的家里住着,今儿去先去把那房子给整理一下,炕烘一烘潮气的,明儿个再住进去。 柳氏一直都是一张困苦的脸,晃晃惚惚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样子。 倒是小桥没有管她,从里长手里接过了文书,还瞄了一眼,见是繁体字,还很是激动了一把,是繁体就能证明她认识,只要识字就好。以后做些事,倒也不能被人眶骗了去。 她这一小小举动,倒是让乔知书注意到了,看了看那一脸无神的柳氏,和那扯着小桥跟在后面的五岁小娃,心中暗叹,这以后怕是这个女娃子当家了,只是可惜了,怕是要被这一家子给拖累得找不到好婆家了。 此时的小桥倒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要分了家,这大房就不敢再欺负这一家三口了,既使是欺负了,也不能像从前那般的当牲口使唤,啥做饭洗衣喂猪砍柴下地这些,统统见鬼去吧,以后这些,只为自家做了,且不用被人拿着棍子的在后面撵了,想做多少就多少,只要够用就行了,再不用挨累了。 想到这,她得意的摸了摸,扯着她衣服的青山头顶扎的两个小包子,心中那个高兴啊。 她果然是强悍的,看,她一来,就解救了小包子和弱势娘出水火。她多了不起啊,若不是人太多的话,她非得哈哈几声不可。 可这一切当小桥在面对那座四处漏风的破茅屋,和挖不动的山地时,彻底的蔫了菜,并且再次的仰天长叹。人生真真的是一出狗血剧啊,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解决完了这些事后,小桥又请了里长写了欠条,这才拿着欠条跟着村人道了谢,挥手再见后,跟着春花婶子先去她家拉了个独轮车来。 看柳氏实在伤心不已,柳春花干脆的着了她在她家帮着做午饭,而她直接跟小桥去到乔家搬东西。 春花婶子的男人是个泥瓦匠叫刘长生,平时里农闲的时候也都是会上镇上找点活干;挣点子小钱,且两人一共就一个儿子,叫栓子的,今年只有六岁,倒是比青山大了那么一岁。家中有六亩良田,和三亩旱地。倒是村中较为富余的人家。 家中的房子也是少有的三间青瓦砖房,这在全村。虽算不上独一份,倒也算得上是小康了。 两人推着小独轮车来到乔家院子时,见院门闭着。小桥走上前去敲了敲院门。冲着里头大喊着。 “大伯,奶。我来拿俺们的东西。” 见没人应的,又冲着里面叫了声。 “奶,大伯。大伯娘……” 这一次到是有人出来了,在看她们时,小陈氏站在了屋檐那里,不屑的看了看。 “等会。” 说着就从那主屋的檐台上走了下了来,却到一旁的仓房那里。小桥知道那破败的泥土糊的仓房,就是平日里娘三住的地方。 里面放着一些农用物品,挤得满满当当。在那里住着,夏天倒还好,一到冬日娘三人都冻得睡不着,且一床破败的如铁疙瘩的破被子早已挡不住寒了。抬眼看了一眼这乔家小院,见不是很好的房,但上房的三间主屋,和两边的厢房却是泥坯砖砌的,盖的虽是土瓦。但比起泥土糊的墙和茅草盖顶的仓房,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刚用眼描完之时,却见仓房出来了三人。这陈氏是眼如利箭的扫了一眼小桥,乔大富则是抱着一床被子,和提了个小包袱。 小陈氏则空手站在后面,不屑的吐了口口水。 陈氏冷哼一声:“就在那接着吧!我这院可经不住你们来踩的,别到时再有个啥的,这可就得沾了包了。” 她那点子心思众人如何不知!这是要走了都要搜一遍的看有没有银钱可拿,可真真是做人缺德得紧。 乔大富出了仓房,把小包袱和着那床破黑的‘铁’被子塞了出来。 第18章 不好吃的午饭 柳春花有些看不过眼了,看着乔大富“哎哟”一声。 “乔老大,我说,你咋也跟个老娘们似的叽歪上了,这还得搜一遍的,大老爷们这心胸是有多狭窄,这才不饶人的?” 乔大富被说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脸老实样的在那低了头,倒是小陈氏立马还了腔。 “我说,你在这瞎扯呼啥?跟你有嘛关系,你在这扯的,欺负我当家的老实是不?就她娘三的那点破东西俺们能看上眼?啊呸!” 说着的同时一把抱起那被子和包袱,跑到这院门口的举高了从篱笆栅栏内扔了过来。由于过高,她扔得又费力,因而让被子挂在了栅栏上。 柳春花倒是气了一把,而小桥则是仰着天真的小脸说道。 “还得多谢大伯母和奶收拾呢,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了。” 听了她这话的小陈氏冷哼一声,骂了句“傻玩意。” 过后便扭身向着院子里去了。 陈氏狠毒的看了两人一眼,对着乔大富喊道。 “大富,一会子把屋子里扑点子土灰,去腥!” “哦!” 乔大富倒是老实的答道,小桥倒是不理会的拉着柳春花,让她帮忙把那挂着的被子给拿了下来。 其实这点子东西哪就用得上独轮车了,当初柳氏嫁过来,那可是连个箱柜都没有的,娘家人全当是把她卖过来的,难怪这陈氏看不上她,一个用钱买的媳妇,多多少少是有些让人瞧不上眼的。 把被子放在了独轮车上,柳春花抗着包袱推着车,向着村尾的家里走去,其间小桥倒是想背了那包袱,却是被柳春花给拒了。 回到刘家,看着柳氏站在院门口等着两人,青山一见到小桥,赶紧的跑了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见那屋檐下还躲着个子小小,脸圆圆眼大大的小孩子。 见她在看他,赶紧的跑了过来叫了声:“小桥姐。” 小桥应了一声。也是拍了拍他的头,顺道也捏了捏他头上的两个小包子,只觉有趣得慌。 倒是柳春花在一边看得有些发笑。 “小娃子尽充了大人,还学着拍人了!” 嘻嘻一笑的小桥,算是答了她的话。柳氏赶紧的接过包袱,脸露担忧。 “没有啥事吧?” “没有,能有啥事!就是你瞎想胆子小的,让人给吓住了!” 柳氏低头抹了抹眼泪,点了下头。 见她那样,柳春花倒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 “行了,先吃了中饭再说,吃完了,一会我去帮着你们打扫打扫。” 她点头说了声好,把被子和包袱拿到了西屋客房里放着。这才端了饭菜上来。 由于不是自已家,且在自已家陈氏也是严格控制饭食米粮的,是以柳氏不敢放心大胆的做饭食,只做了个稀粥,里面放了几块玉米捏的干汤圆子。 拌了个凉野菜放了两滴由,除了盐外剩下就是苦涩味了。 看着上来的菜品,柳春花轻叹了口气,看向柳氏的眼光到是有了几分同情。 倒是栓子看了看这菜品,也不计较的大吃起来。 小桥看了看他,倒是个家教好的孩子,一行人开始就着玉米汤圆粥吃将起来,当第一口汤圆被咬破后,小桥简直想骂娘了。 不要误会,这绝不是好吃,这不是前世那精细的甜玉米,也不是粘玉米,更不是糯玉米,这整个是一剌嗓子。能刮喉的粗玉米,且是有点子玉米味,但更多的像小时那种磨坊的味道。 转眼看了看青山,见那小子倒是吃得香甜,回想着脑海的记忆,一家三口倒是很少有吃得饱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就是一碗清得能见底的稀粥并着三条的硬咸菜条。这便是三人的饭食了。难得有吃饱的时候,倒是不计较太多的。 想到这里,小桥深了下眼眸,埋头吃将起来,不管怎样,这样的生活势必会持续一段时日的。若是一直矫情的吃不下的话,不说发家致富了,怕是不等那时候,她就得先把自已给饿死了,所以为了以后,她还是乖觉的吃饱才才是正道。 第19章 四处漏风的屋子1 待到午饭过后,几人拿了打火石和镰刀还有扫把,正准备向那村尾的茅草房进发时。 陆续的有人来了。 且看这些人,都是上午承诺过送东西过来的,小桥赶紧的放下拿着的扫把,大开了院门,冲着她们笑得好不明媚。 众人见她这样,倒是乐了几分,直说这丫头倒是好心性,完全没有啥愁的。知她们还要收拾屋子的,也都不久留,把东西放下招呼一声过后,就走了。 送走了来送东西的人,看着摆放在厅里的一些锅碗和粮食蔬菜的。虽然不多,到也能撑些时候,柳氏又一次的红了眼眶。 小桥已经无力说她些什么!只觉得到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老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了。这不,现下她就见到了一个。 唉叹了一声,抗起扫把,就在前头走了起来。 柳春花看了看小桥,又看了看柳氏,摇了摇头。对她说道。 “你看看你闺女,你再看看你。这你是娘呢,还是她是娘啊!” 这话倒是让柳氏红了脸来,看着春花怪不好意思的开了口来。 “春花妹子,你是知道我的……向来是个没主意的。” 说到最后,声音既低了下去。 知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柳春花,也不好多说了什么,只得拉着她叹了口气,着了青山和栓子在家看门,两人行出了院子。 且说小桥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向着最末的村尾跑去,在一处离着村落有五十来米远的地方,看到一座草棚后。 脸上三条黑线,头顶乌云,如五雷轰了顶,忍住要骂娘的冲动,一脚踢开那已经看不出原色的黑色腐烂木门,只听得“咣当”一声,这第一道防护彻底的破了功。 再行将进去,只见院中杂草丛生,且那一间的土糊的草屋,屋顶的茅草已经黑得不成样子,再看那裂着有小儿手臂宽的缝隙,整个人都不好了。 用着扫把乱扫着草丛,行到近前一看,就一间泥土房子,房顶还有坍塌的危险,又去到一旁的偏刹看了看,也是茅草掉了一半的露了天来,且只有两个灶洞,里面窄小的她这么个十岁娃子进去,都不好转身的慌,没有案板,只有个用木条订的几个旧木板子在墙上,初步估计大概是碗架,上面倒是沾了不少的蜘蛛网,用扫把横扫了一下,见网纏了一扫把,不免的黑线直滑。 尼玛,这么脏这乱烂的房子真的能住人么? 再次出来时,见柳春花并着柳氏过来了。 看着这一景象,柳氏又一次的红了眼眶,有些茫然的四下看着。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小桥一度认为,这姐妹可能是生错地了。她应该属内宅一类的妇人,比如林黛玉形的。 低叹一口气,耐何前世与她仿佛的年岁,进了个小女娃子身上,刚在池塘边叫她娘是迫得不已,这回再让她叫,着实觉得亏得慌。 不理会她的伤感,小桥推开那吊着的木门“吱……碰……” 第20章 四处漏风的屋子2 得,第二防护宣告破功。 柳春花在后面看得直“哎哟” “不行不行,怕是不能住人了,待到晚上你长生叔回来,我跟他说说,让他这两天别干活了,先把这处整整,起码能住人才行。” “那怎么行!” 柳氏不加思索的拒绝道:“长生老弟一天工钱不少的,这要耽误了,俺这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柳春花见她那样,只看了她道。 “你自己能弄好?” “我……” 看了看那露天黑掉的茅草和着那掉了的木门,还有那比小儿手臂还粗的墙缝,她闭了嘴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倒是小桥把扫把一扔,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镰刀。看着柳春花说道。 “婶子,俺娘(噗,咋那么别扭呢?)说的不算,还是得请了长生叔帮忙才成。” 柳春花摸了摸她头上的小包子,笑道。 “婶子知道了,你放心,婶子定会让你长生叔好生弄好这里的。” 在好能好哪去,只求得能住人就行,小桥感激了一番,怕是这几天都得打饶这刘家一家了。 点头说了声好的小桥,先行蹲了下去除起草来,这要整房子还是要把这草除干净一点,虽如今是如了秋了,可没有下霜之前,天暖和的时候,还是有蛇出没的。这草太长,房子空了许久,定会有老鼠这些跑动,有老鼠就得有蛇虫。 除干净了草,没了地躲,倒是能省不少事来。 见她不动声色的除着草,柳春花也赶紧的蹲了下来一起做。如今房子这样,打扫是没发打扫了,炕也没法烧了。只得除草了。 柳氏在那红了一阵子眼眶,见两人低头做事的样子,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紧的跟了过来,蹲下身去,麻利的徒手扯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柳氏虽是个弱的,但这干活倒是一把子好手,见她那似鸡爪干瘦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子,且有虎口和手指尖端,有的甚至裂了口来。 可这些她都没有半点含糊的快速的拔起草来,速度还快得惊人,小桥抬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大眼睛双眼皮,挺翘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脸型虽瘦得脱了象,可还是能看出是个美人瓜子脸。 如若不是那腊黄没有血色的肌肤,说是清秀佳人也不为过。记忆中的乔小桥也是不差的,跟着柳氏差不多少,且看这两姐弟一双大眼,就可知是遗传的这柳氏了。 乔家乔大富和原身爹乔大仁虽没有遗传陈氏的三角眼,可那也不属双眼皮,只是有点子狭长的单眼皮而已。所以不管他如何的装老实,他那双眼已经是出卖了他。 乔家的人?想到这,小桥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唉!只盼着这分了家,真能不来往就好了。 待到一行人把这不大房屋前后院的草扯完时,已是夕阳西斜了。 虽说不大,可架不住这草长根深的,扯起来甚是费力,小桥小时候也是个农家娃的,可这农活倒是头回干,那时一家就一个豆丁的,谁会那么狠心的让其去干了农活?跟着去玩,做做样子倒是真的。 如今真真正体会把这农活后,倒是真累得慌的,一下午下来,已经腰都直不起来了,腿肚子也有些疼得打起了摆子。 见她猫着个腰的在那捶着背。柳春花倒是哈哈一笑。 “你个小娃子有嘛腰的?小娃子腰都在脚背上呢。还没长起来呢!” 无语的暗中翻了个白眼,话说春花婶,有你这么逗趣的么? 面上却还要装天真的疑问道。 “那为啥我这里这么痛?” 见她指着自已的小腰子,柳氏倒是有些心疼的上前给她揉了揉。 春花见状,摆了摆手说道:“小娃子不碍事的,精力好着呢,睡一觉就好多了。” 泪奔了,姐姐现在是二十多岁的穿越者好伐,且刚她做得多认真啊,这话咋听来,像是她在打酱油似的? (不过也确实跟打酱油差不多,由于人小,又没干过,总是被落很远,人还得回头帮忙扯的,是以人家才会这样认为的!) 第21章 适应新的生活 待回了刘家院落,青山和栓子两个孩子看到她们,早早的跑了出来。 青山一路冲了过来拉了她的衣角,他这一举动动,倒是让柳氏愣了一下,以前青山虽也护着自已的姐姐,喜欢大姐的,可从没像今儿这般粘过。 小桥倒是很能理解他的,经历过浸猪笼和拿菜刀的威武范,小孩子嘛,都会有那么点子英雄崇拜主义的,虽说暴力不好,可还是挡不住它的魅力啊。 想扯扯他的包子头,倒是看手脏得慌,只好作了罢。 栓子端了木盆去到厨房打了盆子水来,柳春花示意她们先洗,这洗完后,又打了点子水来洗。 这般做完,两个大人便向着厨房走去,柳春花叫了栓子烧火,倒是被小桥给拒了,主动请缨的跑去点火。 烧火她还是会滴,农村娃子出身的她,还不会烧火不是扯的慌么? 把一小把毛毛草扔了进去,又可哪找着汽油火机,找了半天,那灶台上,正在和面的柳春花有些奇怪。这都半天了,咋还没点火呢? “丫头,你咋还不点火啊,这饭可得早点子做的好,不然天黑透了可得点灯了。” 农家人没啥事,为了省灯钱,早早吃了饭的上炕睡觉做‘游戏’的,是以农家人这人也是造得最多的。 听了她这话,在门口摘菜的柳氏也抬起了头来,见她可哪找东西。轻声的问了句。 “可是在找打火石?让你婶子告诉你在哪得了。” “打火石?不就在灶门旁的小洞里么?” 正找得费力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小桥,愣了一下。 额……话说,她倒是忘了这回事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汽油打火机。 从一边的小洞里用手陶了掏,倒真陶了两个火石出来。对比了比,也不知能不能擦燃。 见她发着愣的看着手中火石,倒是柳氏解了围,走了过来说道。 “我来烧火吧,你来摘菜看看。” “哦” 如得大赦的小桥赶紧的丢了火石,跑去清着野菜和小青菜。 有了柳氏的帮忙,晚饭倒也做得麻利。 做了个糙米粥,贴了个玉米饼子。再做了个凉拌的小野菜,炒了个青菜。虽菜品还是有些简陋,却比柳氏中午做的要好了很多。 难得的,还蒸了个鸡蛋糕。 看到金黄的蛋羹出锅的时候,乔小桥忍不住的发出了个吞咽口水的声音,声音之大,连烧火的柳氏和掌厨的柳春花都听到了。 这绝不是她的本意,却应该说是原身的条件反射来的,这是有多久没有吃过好的了?这区区一碗子蛋羹倒是馋到她了。 柳氏有些愧疚又有些羞愧的看了小桥一眼。 小桥倒是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春花婶子这手艺可真好,把我馋虫都勾出来了呢!” “是吗?那一会,丫头你可得多吃点才行。” “好啊。” 见她故意的不揭了短,小桥对她更是满意了几分,直觉这是个热心肠的婶子。 外间玩耍的青山和栓子早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气,听着栓子吸着口水的说道。 “俺娘这是做鸡蛋羹了?这味好浓呢?” 听到鸡蛋,青山有些向往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鸡蛋啊!长这么大,他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鸡蛋呢?也不知那是个什么味呢? 饭好的时候,夕阳已经彻底的落了山。 这时院中的木门“嘎吱”一声,栓子倒是先露了笑脸来,冲着那刚刚进门的男人快步跑去。 “爹!” “诶,个皮小子。” 一把抱住并举高栓子的男人,笑着回应着,他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黝黑的皮肤,身材倒是高大有180左右,且大眼浓眉,很是憨厚实诚的那么一个人。 第22章 适应新的生活2 小桥听着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赶紧的打了盆水放在院子里的木凳子上。笑着叫了声。 “长生叔,来洗手吧。” 刘长生这才感到有外人在的,看了一眼小桥。沉声笑了一声。 “小桥啊。” “哎。” 他刚要向着这边走来之时,却见到刚跟着栓子一起玩的青山,有些羡慕的看着被高大父亲抱着的栓子。 感觉到他的目光,刘长生放了栓子下来。伸手一把抱起了青山来。 “青山也来了!” 青山不自然的有些红了脸,倒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看着这一幕的小桥有些暗叹了口气,这小子,怕是想爹了。 待刘长生放下青山准备洗手的时候,柳春花端着装饼子的盆看出来,见到刘长生的时候只说了句:“回来了!” “哎”刘长生老实的答了一声,抬头时见柳氏却跟在了柳春花后面也是端了个盆的。 见他有些错鄂,柳春花干脆的开了口说道。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一会子跟你说,先把手洗了,准备开饭了。” “哦好。”反应过来的刘长生点着脑袋,快速的洗了手来。 小桥拉着青山和栓子给他们洗了洗手,这才放了他们进去吃饭。 待看到今晚的饭菜时,栓子高呼一声,献宝似的跟青山说道。 “咋样,我就说俺娘蒸蛋羹了吧!” 那得意的小表情直逗得众人好笑不已。 每人一碗糙米粥,又每人一个贴得两面金黄冒油的玉米饼子。 小桥这一家三口便埋头快速的吃了起来。这在人家蹭饭的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 见母子三人全都吃着碗里的,连菜都很少夹的,柳春花有些不高兴的横了眼。 “咋地,乔家二嫂这是看不上我这饭菜不成?这筷子都不向盘子伸的,是有多难吃啊!” “春花妹子,我咋就是这个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要知道什么?这菜做这么多,俺这一家三口能吃完不成?” 说着有些生气的一人给夹了两筷子青菜,又用那汤匙一人舀了两勺子的蛋羹,虽是泡在了粥里不成什么样子,但这分心意却是难得的。 青山看着碗里的黄灿灿的蛋羹,有些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小桥也有些馋的吞了吞口水,见柳氏在那红着眼的一副感激;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小桥冲着柳春花天真的笑了笑。 “谢谢婶子,真好吃呀!” 说着夹了块软趴趴的蛋羹,一个快速的送进了嘴里,然后满足的笑了起来,这个味让前世吃惯了鸡蛋,甚至到最后开始讨厌鸡蛋她来说,简直就是从未尝过的美味,从来不知道,鸡蛋可以这样滑嫩,也可以这样香软。直觉舌头都快吞了下去。 这具身子从前到底是过的一种什么样的日子,以至于吃个鸡蛋,都感觉似吃了仙食的一般。 转头又看了看青山,却见他吃得很是小心翼翼,吃一小口,闭眼回味一下,那享受的表情,让她鼻子不觉的有些泛起酸来。 栓子倒是懂事得很,见他碗里吃完了,又给他舀了一勺,由此可看出,这刘长生一家平日里生活还是不错的。 这事过后,倒也正常起来,虽柳氏还是有些拘谨,倒也缓和了不少。 柳春花把今日看房的成果跟刘长生说了一下。 刘长生倒是不动声色的扒了口饭菜,待饭咽下后,点头说道。 “成,这事交我吧,如今离着秋收也不差多远了,这两天可做可不做的,没啥大不了的。明儿里我上山拉两棵树回来,把那房子好生整顿一下,你们去山边小河边看看有没有好点的干茅草可割,倒是可以多割点,这秋天过了,冬天倒是来得快,到时房子整厚点,下雪时也不容易压跨了。” 柳春花赞同的说道:“成,就这么办吧!” 柳氏有些愧疚的看了看柳春花。 “柳家妹子,俺……俺实在没有啥好报答的,若是日后日子好了,俺定会好好偿还的。” “说的是啥话,不过是出点子力气,木材和茅草都是现成的,又不出钱买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这人就是这样,我可看不惯了啊!” 她的直言,倒是让柳氏不自在了一下,无奈的点了下头。又安静的低头吃起饭来。 倒是小桥很喜欢柳春花这样一个真性情的人,仗义,做事又爽快的。合她胃口! 待这晚上吃过饭后,众人洗完脸脚,栓子被接到了东屋睡去,而西屋就留给了小桥这一家三口。 躺在这硬梆梆的土炕上,盖着能压死人又不保暖的破被子,乔小桥过着这个到异世的第一个夜晚,只觉甚是疲惫,睡去之前,她还在想着,要如何努力的适应着这全新的生活来! 第23章 齐心协力弄家园 第二天天麻亮的时候,柳氏就已经起了身,她的动作惊醒了小桥,见她轻手轻脚的穿着衣服。小桥也快速的起了来。 见她穿好衣服后,没用任何梳头工具,只把散掉的头发折散开来,然后快速的又扭到一起,绾了个髻,最后用一块灰色的麻布巾子系上了事。 额。有些黑线的小桥无奈了一下,从脚底拿了衣服出来。 柳氏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这毕竟是在人家里,可不能说再睡会这种话,见青山还在睡着,伸了手想摇醒他的柳氏,却被斜里伸的小手阻了。 “他这么小能做啥事?让他睡会吧,” 小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睡眠了,这吃已经吃不好了,再不让其睡好,怕是会影响更大。 柳氏看了她一眼,见她低垂了眼睑的在那穿着衣服,轻叹一声,终是什么也没说的出去了。 初秋的早晨还是有些凉的,当冰凉的井水打湿了脸旁后,这困钝一下就消得个无影无踪。 早上依旧是糙米粥贴的玉米饼子,倒是柳春花细心的给三个小儿(小桥包括在内)一人煮了一个鸡蛋。 柳氏已经不好意思成习惯了,看了看青山剥好的鸡蛋。唬了下脸的说道。 “青山,把鸡蛋分一半给栓子。” 青山看了看手上的白色鸡蛋,虽是不舍,但也乖巧的点头答应了。 “哦” 说着就要掰了鸡蛋。刚要递的时候,被小桥给拦了下来。嘻嘻一笑。 “婶子,我不太爱吃这白煮鸡蛋,我这个给栓子吃吧!” 见她这样,柳春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柳氏她是真的有点生了气来。 “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我说柳芽儿,你非得要把这事给整复杂化不成?哪就有这样的,我煮的三个蛋,三个小儿一人一个的,你非得搞个特殊对待不成?” “不是的,春花妹子,你听我说……” “得了,我可不听了,吃饭!” 挥手阻了她的话头,柳春花埋头吃起饭来,柳氏见惹了祸,只好低了眼睑的吃得不是滋味来。 小桥把鸡蛋分成两瓣,一半给了青山,一半放在了栓子的碗里,笑嘻嘻的说道。 “我是真不爱吃这白煮蛋,给两弟弟吃吧,春花婶子你也别气了。我娘她是啥性子,你还不知道?” 本是见她把蛋分了两人的柳春花,还有些不高兴的,再又听了这话时。倒是放平了心气。叹了声。 “她能是啥性子,倔驴的脾气,老鼠的胆。谁也拿她没办法。” 对于桌上这出闹剧,刘长生始终秉承着闷不吭声,闷头吃饭的原则。倒也吃得飞快的,喝了两大碗糙米粥,吃了两个大饼子。 吃完后,一抹嘴的说道:“我拿了砍刀上山,你们慢吃。” 说完便起身向着屋外走去。小桥看得一愣,好吧,她也开始埋头吃起了饭来了。 待到吃过早饭,柳氏和柳春花每人背了个大篓子,她们是负责割黄干掉的茅草的。小桥则要带着青山和栓子去经常打柴的矮山上,打些柴拖回新居。 分工好了,众人则开始向着村尾那座青山脚下行去。 村中山清水秀,出得村落,就可看到地里一片黄澄澄的稻子和半青的玉米挂在地里。 柳春花先去田里看了一下,见稻穗已经饱满,擦了下头上的汗说道。 “这两天就可以收了,待这稻子一过又是苞米了,唉看来又有得忙了!” 她虽是说得叹气,可小桥却看出她脸上的笑意,分明就是满足的笑意,猜想着这定是个好年头了。 第24章 齐心协力弄家园2 柳氏看着这一片粮食地,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爱怜的抚了一下。 “倒是个好年头,到时俺跟小桥一齐来帮收吧!” “那敢情好,这抢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怕过了十月下雪,倒时就得去雪里扣粮了。”小桥看了看如今穿着两件单衣的季节,十月就得下雪?这北方冬天来得这般早? 回忆了下脑子里的讯息,好像这八月十五才刚过。 见两大人也不理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的对着两人说道。 “娘,婶子,我带了青山和栓子上山了啊!” “哎,可别走太远,就在前面矮点的山坡割点柴和就好,那高头的深山可别进去了,那里面可是有大野兽的。” “知道了” 一边回着两人,一边拉了青山和栓子两人的小手向着那山头走去。 倒是乔家村这里的山还是不错的,不是有句话叫靠山吃山嘛,想她乔小桥前世农村生活,下河摸鱼,上山追兔、爬树摘果掏鸟窝,哪一样没干过? 这山上有啥咱就抓啥,就算是下个河姐姐也能摸条鱼的,能保肚子不饿着就行了。 三人上得山来,见这边矮点子的山,都是些小型乔木。矮得很,也没啥果子树这类的。更别说躲个兔子来的。 放了背篓下来,六岁的栓子倒是乖巧,拿了把小型柴刀,对着青山说道。 “青山,一会子俺和小桥姐砍柴,你帮着捡堆儿行不?” “哦!我也可以的。” 青山点了下头,又回了句,不理会两人的说话,小桥低头便拿刀三两下的砍下乔木小枝,扔在一边豪气的说。 “姐来砍,你两捡堆儿搓绳就行,一会子我好捆捆儿!” “嘻嘻……小桥姐,我可是力气大呢,让青山捡堆儿和搓绳吧!” 小桥看了一眼他圆不隆冬似汤圆的脸蛋,见这小子确实有股子憨劲,既使是这样也是摇了摇头。 “你两还是搓绳捡堆儿吧。” 说着顺势割了两大把的毛草扔给了他们。 “搓结实点,不然一会子我捆散了,当心揍得你们屁股开花。” 两小儿看着她,都有些怕怕的,青山更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从前很是温柔胆小的大姐,咋一下变成了母老虎来。 见两人看着她,小桥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挑眉一插腰的十足痞子味的问道。 “怎么?有意见!” 见两人同时摇头晃脑,满意的揪了两人的包子头。 “没意见就好,按姐说的做。” “哦”两人齐齐答到,赶紧低头的拿起两小搓毛草,交叉着放在两腿的膝盖之间夹着,开始搓了起来。 见两人搓得得心应手,又割了两把草扔在了那里,这才砍起柴来。 只是在一边砍的同时,她一边观察着这座山来,见这座山看不到头前和末尾的,连着不远处的深山林子,那里被早上没有散去的雾气所笼罩着。 猜想着这座山定是不小的,想来这山可能连着几个或是几十个村庄不止,只要有深山,那么就不会缺吃的。 如今是秋天,倒是野鸡大只,兔儿肥的时候,要是抓那么一只倒是能补补身子。可如今这不缺粮的季节,这下套可是不好抓的。要硬撵嘛…… 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小胳膊小腿,确定是没望了。射箭?别逗了,姐连弹弓都不常玩,用那玩意? 倒是弹弓可以一试,可让哪去找皮筋?没有皮筋,牛筋倒是可以。可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牛可是贵重物品。 杀牛,那筋还有你的? 放弃了这个念头的小桥,想着这入了冬再来套猎物。可这还有一个多月的期限,这一个月靠着别人施舍的那点子东西,能撑多久? 越想越觉得头疼,忍不住的抬头冲天坚了坚中指。 却不想她这一动作让两小儿看到,栓子凑到青山耳边轻声的问道。 “诶,我咋觉着小桥姐像抽疯了?” 青山抬眼看了看,又低了头来搓绳。口里却道。 “你知道个啥?那叫威风!” 额……彻底黑线的某人赶紧低头作砍柴状……小儿啊,她真不是有意要带坏他们滴。 第25章 菊花爆满山1 由于不会使那个力,当小桥砍了一捆柴后,只觉得膀子都不在是自已的了。见青山他们搓完绳又捆柴的,很是过意不去的上前,把两豆丁娃子撇到了一边去。 “你两一边玩玩去,这些大姐我来就行。” 被赶的两人有些不知咋整是好,看了看她,倒是栓子拉了青山的手。 “走去找果子吃,这山上的刺玫果子熟了” 青山看了一眼小桥,小桥一挥手。 “可别走远了,小心着点。有事记着叫一声啊!” “知道了小桥姐。” 栓子大喊了一声,在她没听到的地方跟青山咬着耳朵。 “你大姐咋变样了?” 青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在那奋力绑柴禾的小桥。努了努嘴的稚嫩的说道。 “小孩子家家你知道个啥?哪变了?俺咋没看出来?” 戚,不屑的看了看他,小屁孩,他比他还小一岁呢! 两个幼稚的小儿并路走着,一路上找着那刺玫花的果子。见到红红的就摘了一个来吃。 虽是酸酸涩涩的带一点子甜味,不咋好吃的样子,但相比没有叭唧的东西来说,这玩意倒是可以吃着玩玩。 这边的小桥把那一小捆柴捆好以后,又砍了一些小捆绑着,准备一会子下山的时候,一个背着一个拉着的。 等一切整好,准备走人时,才想起还有两豆丁呢,叫了两声“青山,栓子”的。听着他们倒是从不远的山后面传来了回音。 看了一下这小矮山的背面,可是靠着那高山峰的深山的。 有些不放心的把柴刀别在了腰间绑的腰带子上,十足一女流氓的架势,抬脚向着山后走去。 爬过两个小矮坡后,站在矮山的山头向着下面看去,却见两山相连之间有一条小小的沟渠。中间一条清澈小溪流淌着,水边的水草倒是长得十分茂盛,如今是秋季,有一些草虽是有些黄了叶,但还是很坚强的长在小溪旁边。 这没下霜的天气还是有些热的,这两小子居然脱了鞋在水里嘻戏着摸着什么? 双手插腰的吼了一嗓子出来。 “我说你两这是干啥?就不怕有蛇跑出来啊,赶紧的给我穿鞋上岸。” “没事的,有蛇正好,反正水蛇也没有毒,抓了正好炖蛇汤喝。” 六岁的栓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若得小桥倒是一头的黑线,尼玛农家的孩子要不要这么早的练胆子啊。 倒是青山转头过来,冲她天真一笑,那腊黄瘦小的脸上满是欣喜。 只见他高举手中拿着的金黄小圆菊花,冲着小桥大叫。 “大姐,你看,这山上有好多花,刚我采的。一会给你啊!” 小桥戚了一声,本是不屑的想说菊花送她,当她是挂像不成? 刚“戚”字出口,就立时的快速咬住了舌尖。这好像是野菊花啊! 两眼冒光的小桥,快速的从那山坡上冲了下来,速度之快,简直堪比野马奔腾了。 她的速度很快,下来之时,也顾不得穿着露脚趾头的布鞋来,直接冲进水中,一把把青山手中的菊花抢了过来。 看着那有着白白黄黄两种颜色的小小菊花,小桥有种想要飙泪的冲动。 呜呜……这算不算是开金手指啊!呜呜……不用挨饿了,姐想到挣钱的法子了。直少能填一些时候的肚子了。 第26章 菊花爆满山2 看着满眼含泪的小桥,青山有些愣愣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大姐,你咋了?” 这个样子有点像抽疯呢! 被他叫回神的小桥;看了看他那两圆得过份大的眼珠子,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脑代,狠狠的亲了一口。 “青山,你咋这么厉害呢!你是姐的幸运之星啊!呜呜……” 被亲得满脸暴红的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高自已两个头的大姐。一副小女儿害羞样,不知咋好的样子。 栓子在一旁看着她亲的时候叫了声:“娘哩!” 一把快速的捂住了眼睛,也是满脸的通红,嘴里嘀咕着。 “小桥姐,你中邪了不成?咋发起疯的亲起人来了!” 小桥刚还满心激动的神情,一下被这小子的冷水给泼熄了下来。 看了看两人爆红的脸蛋,轻咳一声。 “那个啥!看见花太激动了,没想到有人送俺花的,太激动、太激动。” “送花就能激动?” “对啊!”小桥用力的点了点头,且还一本正经的对两人说道。 “以后你们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就一定要送花,这一送花,姑娘一激动的。说不定就嫁你啦!” 咳……摧残幼儿是可耻的,由其对着一五岁一六岁的娃大谈勾女之法,更是可耻的。俺有罪,老天,你惩罚俺吧,让俺变大富翁吧,让银子砸死俺吧!我有罪,阿米豆腐! 心里默念我有罪的小桥,见两娃子都睁大眼的看着她道。 “送花就能让她嫁俺了?” 小桥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那行,我再去采一把子去,一会给村里的桃花送去,让她嫁给俺!” 栓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向着岸上走去。 一见他这样,小桥慌了神,那怎么行,若是这样做了,人小姑娘回家一说,到时候篓子捅漏了,她不得又惹一身腥? 赶紧伸手拉了他,轻咳一声。 “你现在还不能摘的。” “为什么?” 见他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小桥挠着头,苦大仇深的想着计谋,只好再一次的硬着头皮道。 “因为你们还小啊,起码要到十八岁后才能送!” “是这样吗?” 见她点头,他有些蔫了下来,掰着手指数着。 “那还有好久哦!” 废话,你如今才六岁,十二年才十八岁能不久嘛。 也不理会他的失落,拉了青山,问在哪采的。只见他小手一指,指着那深山外围的山边上说。 “那里。” 顺势看去,小桥眼皮直跳,嘴角哈喇子直流。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菊花爆满山?!…… 回到矮山头子,小桥背一捆柴和,青山栓子和她自已,三人又抬了一捆来,他两走头的抬一头,她在后面抬尾部。 回了刘家,见柳氏和柳春花两人正在厨房做着饭菜,见到几人,催着几人赶紧洗洗好吃了午饭。 中午难得的是顿糙米大干饭,和着一个炒鸡蛋。这几顿的饭菜倒是不差的。这鸡蛋可是农家精贵之物,这一般的时候可是能拿去换钱的。 第27章 采野花的小姑娘 可在刘家这三顿下来,这鸡蛋吃了差不多能顶一斤肉钱了吧。 虽不知这里的物价,但想着有些朝代一两银子代表着一千个铜板的,也就是一千块钱。那么就算鸡蛋是一个铜板两个的算的话,这三顿饭大概吃了十来个了吧,这样一算虽是没有一斤肉的,但半斤也有了吧,且古时以肥肉最吃香的。 这大肥膘子熬的油又能炒多少菜?唉呀不能想了,再想就真的欠太多了。 狠命扒着干饭的小桥想着如何还这些人情,如今她可是还有十两银的外債呢。头疼! 见她吃得急的柳春花,急忙的用粗瓷匙给她舀了点子汤,放在专门拿来的汤碗里。 “可别吃太急了,喝点子汤!别噎着。” “谢谢春花婶!” 抬起头来,卖了把子萌的小桥对着她明媚一笑。逗得柳春花开心不已。 “小娃子分了家心情也好了不成?咋不怕了生人了?” “嘻嘻”笑了一声的小桥,也不回答,能这样认为未偿不是件好事来的。 柳氏虽也有些疑惑,倒底没说什么。这顿午饭过后。 柳春花让着三个孩子去困会子午觉,小桥急着上山,不想困,这是马上快收秋粮了,这就说明快下霜了,听着今日两人的对话,怕是就这两天了。这一旦下了霜,别说是花了,就是草都得趴的。花虽还有,但卖相药性就会差很多! 有些着急的扯着柳氏不想困,撒着娇道。 “娘我想上山摘了花花!” 柳氏见她这样,对头次露出的小女儿状态的小桥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这一吃完饭就要去村尾,帮着编茅草,搭房盖的刘长生夫妇。难得脸露了严肃状。 “摘什么花花,睡不着一会子跟着去编了草帘去。” “我不嘛!”拉着她的衣服撒起娇来,实则内心快要吐了。让她一女金刚做了这事来,真就是要杀人的迹象。 不知她何时这般不懂事的柳氏,有些不是味来,红了眼眶的说道。 “你咋这样的不听了话,如今是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摘花子玩?” 恰缝柳春花从厨房出来,看了看她。嗔怪一声。 “她才多大?十岁的娃子贪点子玩性的也正常,再说那山上的花再不摘两朵臭下美的,过两天打了霜,摘花杆子不成?” 说到这,挥了下手的说道:“让她去吧,她那点子小胳膊小腿的能做多少的?” 柳氏被磨得没了办法,点了下子头。 “去吧!” 得了令的小桥开心的跳了一下。 赶紧的找了个背篓子背了起来,又找了点子软和的干毛草,塞背篓里,然后从中间挖个洞来,让周边都被毛草覆盖着。 见她居然还背了个篓子,柳春花也不淡定了。 “我说丫头,你这是要干啥?你该不会想把那山上的花都给搬回来吧!” 还真让她给说中了,小桥胡乱的点下头:“嗯哪!” 这一声嗯哪,让两位姓柳的女士都不淡定了,也不理会了两人的不解,小桥冲着还没睡的栓子和青山喊道。 “都给姐上山摘花,到时卖了有糖吃!” 一听说有糖吃,两小子倒是欢快的跳了起来,看小桥已经背着背篓向着院子外走去,赶紧的跟着跑了过去。 就这样,三人由高到低,像鸭子走路一样向着那大山方向走去。 柳春花跟柳氏对视了一眼:“娘哩,这满山的野花还能卖钱?这要咋卖?又有谁买?二嫂子,我咋觉得小桥有点子不正常了,是不是真的撞坏了脑子啊……” 她这话一落,让柳氏立马的红了眼眶,见她又要泪奔了。柳春花赶紧的打住,尴尬的笑了笑。 “没啥,没啥!也不是很严重,除了抽疯一点,倒是脑瓜子还算灵活的。”(话说,春花婶子,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嘛……) 第28章 采野花的小姑娘2 且不说柳春花她们大人如何整房一事,小桥带了两小子又一次的来到了这深山的外围地带。 指着那有黄有白的跟啤酒盖一样圆形的小花,跟两人说道。 “那,就要这两种花,你两给我采吧,要是能卖掉的话,姐给你们买饴糖吃!” 虽是听了有糖吃,满嘴包不住口水的,不过栓子倒底还是有些疑惑的开了口来。 “小桥姐,这花真能卖钱么?这大山这里可是多的是,俺咋就没听说过呢?” 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子:“你笨啊,你要真是听说了,全村的人不都得听说了?全村的人都听说了,这还有多的给俺们采么?” “就是,傻!”青山在一边摘了一小把的,扔进了放在一边的篓子里,点了点头的应和着。 “戚”栓子不屑的看了青山一眼,他才不傻呢。 见两人在那互看不顺眼的,虽很满意青山站在了她这边,无条件的相信了她这么个姐姐来,倒底不想让两小子伤了和气。一手拍了一个。 “快摘就是了,如果的卖得多了,姐说不定还得买斤肉来吃呢,倒时自然少不了你两的份!” 一听有肉吃,即使生活条件相比于小桥两姐弟,要好很多的栓子,也情不自禁的流了口水下来,毕竟养猪不易,这大肥猪肉还是很贵的,一般人家平日里,要是没啥事的,是绝不会称了猪肉来吃的。 在乔小桥的记忆里,这辈子吃过的猪肉还是在老爹活着的过年前,陈氏能给几人分几片的,且还都是精瘦肉来的,虽她不爱肥肉吧,可这个时代以肥肉为最高标准啊! 在重肉之下必有能手的情况下,三人在这深山外围山头,一个时辰的时间把背篓摘了个满满当当。 因着是花朵,自然不敢硬压着以期能多摘一点,是以一背篓满了,小桥就背了篓子下山,在山脚下走个二十来米的就是乔小桥娘三的新居了。 此时见那破旧的的栅栏木门被重新订了几根新的圆木。向着里面望子了望,倒是看着三人在全力的编着草帘,见编得还挺厚的,可见这一上午,柳氏和柳春花倒是割了不少。 栓子冲着里面叫了声娘。听了他叫喊的柳春花抬起头来,笑道。 “摘满了啊!” 栓子点头,最后又说道:“还得去呢!” 柳春花脸僵了一下,看了一眼小桥,见她笑得格外的明媚,迎着秋日的阳光,小脸上满是熠熠的光辉,有那一瞬间,她既然把她当个成人在看待了。 意识到自已想错了,柳春花赶紧的甩了下脑子,笑着回道。 “既是还要去的,可得当心了点。别拌了跤啊!” “知道了,放心好了。婶子!” 说着,小桥拉着两人先回了刘家,打开了刘家院门。 又找来毛草,放在了堂屋墙边的地方,铺上厚薄适中的一层,又对两小鬼说道。 “走吧,再去摘两筐!” 其实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让两人去摘,而她留在家里弄这些鲜菊,可毕竟是两小儿的,又不好单独的放了他们上山,只能同往了。 就这样到第二回回来后,已是申时了,见时辰不早了。小桥也不敢去了。这虽还有太阳在的,可这一篓子再回来,天可就要黑了。 三个大人并没有回来,提溜了栓子来给她打火烧火的。晚饭倒是小桥自已亲手来做的。 虽做不出太大的美味,一顿糙米粥还是会的,凭着记忆中乔小桥在乔家做饭的场景,硬是贴了个饼子,炒了个豆角出来。 虽除了盐没有任何调料的把它给炖熟了,毫无技巧可言。但这好歹也是她乔小桥来异世做的第一顿饭,说不上有什么成就感,倒是心情还是不错滴! 第29章 深夜料菊 把做好的饭菜温在了中间的炒菜过里,又把熬粥的小铁锅给洗了开净,问了栓子家有没有小的蒸笼可用。 结果这小子翻了半天的仓库,整出个了黑漆漆,像是给大锅饭蒸馒头用的大蒸笼。一眼便被她果断抛弃不用了。 这玩意有油不好洗,可是用不得,无法,只得让两人给她分捡着花来。 白的放一边,黄的放一边。烧了锅开水,先把白色菊花用水焯了一遍。然后又逼着栓子给她找了两个米筛出来(一种用蔑条编的圆形如簸箕的东西,只不过是有小筛眼的。别计较太多,因为是架空。所以啥都有可能南北混合用。) 把头遍焯好的白色菊花凉在了米筛里,然后打散开来,又把筛子放在了屋檐下通风的地方。 刚完成一锅的时候,刘长生他们回来了。 一进院子里看到三个小儿抬着米筛,费力的放在屋檐下的一个木头台子上,那里是平日里用来放洗脸盆和脚盆子用的,如今这两样都被抬了下来,放了那米筛。 柳春花转头看了一眼柳氏,意思似在说,怕是抽疯抽得得不轻。 柳氏有些红了眼眶,倒是刘长生疑惑的“咦”了一声,过后不吱声了。抬脚过去,双手一端便把那米筛放在了那木头台子上。 察觉到手中轻的了小桥,转眼一看,见是刘长生盯着那白色水渣渣的菊花看了几眼。 小桥立马的抬头对着他卖萌的一笑。 “谢谢长生叔!” “呵呵,不用谢,小女娃子倒是机灵的很。” “呵呵” 她笑得天真,柳春花两人倒是先行洗了手的进了厨房,一进去本想着要煮饭的,结果两锅一掀,饭已经好了。 “哟,还知道做饭,看来还是靠谱的。” 她这有口无心的话,弄得柳氏几回红眼的。却又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那边小桥晒好了花瓣,这边柳春花和柳氏端了饭菜,摆了桌子放在了院子里,这样一来,待会子吃饭时天黑了,外面借着月光还能省点子灯油。 众人上了桌后,便开始吃了起来。柳春花还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小桥,见她正常得很的样子。也不知要如何开了口来。 倒是小桥顺口说道。 “婶子,一会子我还得用了锅和柴禾,明天我会多砍点,还你的。” 见她起了话头,柳春花倒是找到了话说。她看了看小桥,提了提嗓子。 “丫头,你那花真能卖钱?” 小桥愣眼看了她一眼,这菊花虽算得上是味药材,可这行情她还不知道的。要说得太满了也不好。 只囫囵的“嗯”了一声,嘟喃着:“还不太清楚呢,到时看看再说吧!” 柳春花见她也不确定的,又不好打击了她的极积性,轻叹一声。 “没啥!婶子就问问的,说不得真能卖钱呢!” 说完又瞟了一眼那湿答答的花来。刘长生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给她使了个眼色,柳春花接到后,倒是没有在说什么了。 柳氏也想开了口的劝两句,可看着自已的女儿在那儿狼吞虎咽着刨着饭菜,摆明了一会还要继续的样子。有些不是味的红了眼,这都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本事,不然也沦不到闺女这般的操心,开始起了慌不择路的赚银钱了。 不理会他们是如何想的,待一碗粥下肚以后,小桥一抹嘴,放了碗。说了声。 “叔,婶子,你们慢吃啊!” 就下了桌子,向着厨房跑去。有了肉的诱或的两小子,也是快快的吃完了跟着下了桌,去堂屋择花去了。 柳春花傻眼的看着三小孩子,嘀咕一句。 “咋都还抽上了!” “你懂个啥?”刘长生轻斥了她一声。夹了筷子菜的说道。 “娃儿要玩就让他们玩吧,反正没啥大事,一会子吃完了,俺们也去帮把手。” 听了这话的柳氏,连连的摆了摆手:“使不得哩,一会子我去就行,今儿个烦了你们一天了,明儿个还得搭房的,有得累了。你们吃完歇着就是。” 刘长生看了一眼那边热火朝天的三个小儿,低了眼的吃着饭,对着柳春花道。 “一会子,你跟乔二嫂子帮把手吧,不然三个娃子得弄到什么时候?” 刚他进堂屋瞟了一眼,虽是看着不大的小堆,可架不住那花小啊。这一朵朵挑的,要挑到什么时候去? 柳春花倒是赞同的点了头来,柳氏见状也不好多说了什么。 小桥吩咐着栓子看着点火,她则是焯着菊花,青山则是用撮箕端了花来灶后,借着光的挑花。 小桥看在眼里直骂自己笨蛋来的,这样子早知道就背两篓了分开摘了,这样一来不省事多了。当时光顾着兴奋了,却不想脑子被猪吃了。 刚焯了一锅出来,柳春花和柳氏进了厨房,看她拿着个长棍子小心的扒拉着菊花的样,一卷袖子的说道。 “让我来吧,你去挑花就行。” 说着,就要来接了她手上如筷子的长条小棍,小桥赶紧的摇了摇头。她们不知道火候的,万一焯得过熟,就烂了,到时不白摘了嘛。 嘻嘻一笑的说道:“婶子还是帮着挑花吧,这焯成啥样,只俺自已知道呢!” 看了她一眼的柳春花爽快的答道。 “行,那婶子就挑吧,让你娘烧火,小样还不放心了呢!” “嘻嘻。”知她完全的当她是非要自已动手的小儿心性,也随得她去了。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的,这花挑得快了,这焯起来就好了很多,焯到最后月亮高升的时候,便已经完活了。 一共焯了三个米筛,晾了起来。待这些完活以后,小桥直觉得手臂酸疼得厉害,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收拾好了一切,几人洗洗簌过后,便向着各自的房间走去。其间栓子和青山在这过程中,因抗不住困,已经被撵去困觉了。 待小桥小母女上得西屋之时,青山已经睡得很熟了。小心的脱了外裳,轻掀了被子躺了进去,紧挨着他小小的身子。闭眼睡了起来。 柳氏在一边看着,有些不是味来,总觉得这次闺女自醒来后就变了好多,好似以前那个胆小瑟缩的女儿再不见了。这一想法让她有些恐慌起来,急忙忙的抬眼看去,却见小女睡得很是恬静。不由得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一刻,她还是她的女儿。 想到这,她放心的上了炕,在另一边睡了下来。两人中间隔着青山,倒也详和恬静。 第30章 搬家 待到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以后,刘长生说去村中找几个汗子,来帮着把断了的木梁给重新搭上,他说他昨日上山特意寻的那种干掉的死松伐的。可以不用放在那里等着水分干涸。 加上昨天下午,三人编了一下午的草帘子,应该是够了的,如果不够,这马上秋收了,大不了搭得薄点,到秋收完后,一家借一捆稻草再码一层就行了。 众人见他说得也是头头是道的,也就答应了。这盖顶女人去不合适的,是以柳春花和柳氏就留在了家里帮着做饭。 为此,柳春花还特意去村头王村家(尖锥子脸妇人的家)的杂货铺称了半斤苞谷酒,并一斤果子。花了近二十文的,看得柳氏一阵的过意不去。 小桥和栓子两人一人背了个篓子,又一次的上了山。走时还嘱咐了柳氏她们等太阳照到屋檐的时候,帮她把花挪个后院阴凉处放着,要是下午,就挪前院来。 这一说法,倒惹了柳春花的笑话,说什么:人晒粮食都是追着太阳跑的,她这倒好,反过来了! 也不理会她的调侃,只在走时,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三人上得山来,小桥让两人挑白的摘,她自己一人摘黄的,摘满后,就她来背,让他们守着背篓就行。 这一上午,三人把这最外围的花差不多的摘完了来。 小桥让两人先在这等着,她自已先背了一篓子,向着矮山上走去,待到了山坡,又跑了下来,背了这一背篓。然后让他两跟着走。 就这样,换乘着背回了刘家。推开门时,见院子里有两个男人在洗着手。 乔小桥回忆了一下,知道这两人,一个是借了她两斗苞米面的刘嫂子的老公,叫刘福生,她应该叫刘大哥的,这人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倒是比刘长生小了那么几岁,却听他叫着刘长生小叔,倒是辈分矮的。 还有一个是周婶子家的周大叔,倒是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两人看到小桥,都“哟”了一声。 小桥也甜笑的叫着两人:“刘大哥,周叔。” 两人笑着点了下头,同时也见到了她采的花来,问着她这是做啥? 小桥也不瞒的说着要卖,反正这就这两天打霜了,也没法摘了,这玩意又不能保密的,不如老实交代的好。 两人听后,倒是有些惊诧。 周大叔先是忍不住的抓了一把子花闻了闻。 “这玩意能卖钱?这满山遍野的,俺咋没听说过呢!” 小桥也不生气,只摇了摇头,说道:“俺也不是很清楚,想着摘了看看,说不定能卖呢!” 听了她话的周大叔,哈哈一笑,一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 “我就说嘛,原来是采着玩啊,小娃子玩心可真重啊!” 暗中翻了个白眼,谁采着玩了?姐是不知道行情,才保留说的,要是真点头说了能卖,到时卖不了的,可不是自打了嘴巴? 倒是刘福生是个实在人,心疼的看了看三个被太阳晒红脸的娃子。 “赶紧进来洗把子脸,凉快凉快。”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接了她背上的背篓子。周大叔见外面还有一篓子。大嗓门的说道。 “哎呀,我说这乔老二家的也真是惯孩子,这大背大背的摘些野花来玩,也不让干点子活的。如今是个啥样的情况不知道啊!” 嘴虽是埋怨着,倒还是伸手搭了把子手的把外面那篓子给搬了进来。 第31章 搬家2 进来院子后,柳氏早早的打好了水了,听了周大叔的话,有些不自在的红了下子脸。小桥也不管的上前,快速的洗了手,又打了盆子来帮着栓子两人洗洗。 待一切整好以后,柳春花叫着吃饭了。 今日里有男客在,又要喝酒的,是以这堂屋就是男人们吃了,女人和孩子到是在厨房吃着。 从炒好的菜里一样剥了一点子出来。说是一样,其实也就三个菜和一个蛋花青菜汤。 只一个地豆炖豆角,一个大葱炒鸡蛋,一个凉拌的野菜。如今这秋天了,这黄瓜也老了。倒是不能凉拌的。 吃着不多的菜、汤。小桥一脸满足。柳氏在饭桌之上跟着小桥说道。 “这下午就能完事,倒时候把炕烘一烘的,明儿就能搬进去了,下午也别摘花了,捡点子柴禾回来烘炕,要不然你在家里打扫,我去?” 小桥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 “还是我去打柴吧!” 这打完了,好歹还能摘点子花的,那外围也摘得差不多了,也没啥可摘的,要摘怕是得走远点的了,这深山大林的,她还不熟,还得小心的摸一段时日,这两天摘菊,倒是有看到一些兔子脚印的,偶尔还有野鸡在那乱飞的馋着三人。 小桥表示,如今不好抓,不代表以后也不好抓,待姐先行干完这事后,套猎也就不远了。 看出她那点子小心思的柳氏也没说了啥,只点了头的说了声:“那就这样吧!” 下午的时候,小桥倒是砍了两捆子柴,青山和栓子被派去摘花去了,走时不放心的她,也到了深山这边,在这外围砍掰了一些干树枝。最后凑成了两捆,搓了草绳给捆了,见花没地方放的,最后又干脆豪放的脱了栓子的外套。 小小娃子居然脸红了下子,不过直接被小桥拍了脑袋,觉得这娃子思想不好。可怜的栓子,只能委屈的瞪两眼看着她把自已的衣服当桌布用了。 问她为嘛不用青山的? 青山和她的衣服都成了补丁王国了,再经不起折腾了好伐,且当时从乔家出来拿的那个包袱,她有看过,只每人一件单衣的放在里面,还有就是一个夹在衣服里用着冬天充袄子棉夹层,只每人一件的样子。 她还故意的留意了一眼自已的,明显的小了好多,直觉得这乔老太太太过狠心了。 把柴背回了新居,见柳氏和柳春花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 虽墙还是漏风的样,不过比起小臂粗的缝,这小指粗的缝要好了很多,门也重新订上了,虽然还是很破,不过不会掉了。 去到厨房一看,还是一样的小,倒是收拾的很是齐整,有个旧木桶子,直接当水缸,还有个葫芦做的水瓢放在案板上。房顶搭了用竹子夹紧的草帘。倒是安全了不少。 观看完毕的小桥下了定论,虽还是很破很烂,好歹能住人了,且前后院这草一拔后,倒是宽敞了不少。 这来年春天种点小菜,养点鸡鸭的,也有地了。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 把柴放在了厨房,用村民给的旧锅放在下面,燎了下锅,添柴烧了起来。 炕洞连着锅灶,倒是一举两得得很。 这晚回了刘家,又是一翻焯菊大战,待一切整好以后,昨天的菊晾得有些干了,确保了放一起不会起霉烂掉的,小桥一股脑的把三米筛放一米筛里晾着。 剩下两个腾空的直接用在了新出的菊花上。最后不够的,没办法,只能用了簸箕,不过是晾得稀拉一点而已,水控得干点罢了。 做完这些,又是一天过去,睡梦中,小桥觉得自己的人生怕是要开启新的篇章了。想着可能要变大富翁了,做梦都止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让半夜被她笑声惊醒的柳氏,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又抽疯了不成?这是又梦着啥了?” 第二天,早早的几人吃过饭后,刘长生继续去往临镇干活去了。 柳氏和柳春花忙着搬家,其实也没啥好搬的,只不过小桥的菊花倒是有些费神。最后小桥干脆放在了刘家,请柳春花帮着看两天。 也就两三个太阳的功夫,柳春花倒是答应了下来。 搬去新宅,虽是中饭不好的煮了粥,又贴了没有油盐的饼。 柳春花和栓子倒是很给面子的,几人围在一张缺腿的桌子旁,站着吃了这顿无油水的饭来,算是搬家的燎锅底了。 这一天,睡在了这小型的土屋土炕上,小桥表示,总有一天,她要大办了这搬房之喜来。 第32章 开垦1 在小屋中醒来的第二天,母子三人便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因着里长乔知书说过,山脚下的贫地可以开垦出来给他们种。 是以一早早的三人吃了简单的粥饭后,便开始去向着最尾端的山脚走去,不想出得院来时,看到了柳春花抗了把镰刀的等在了院外。 又是一翻客气的推攘过后,见她执意,柳氏也就答应了。 来到山脚下时,见还是有开垦的土地在的,且这大片见阳的地方已经被开垦过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山坳子那里一亩多点的地了。 小桥看了一下,那里是个呈半圆的山坳,一走进去,大部分阳光都被遮挡了,难怪里长那天在最后走时说什么,只要开垦出来了,不收地钱。且三年不用交赋税的。 尼玛没有阳光,连个蛋都长不出来好吧!看了看里面长得最茂盛的就是一些不知名的杂草了。 也就草能坚强一点的生存下去,粮食还是别想了。 本有些垂头丧气了,见柳氏红了个眼的在哪里,柳春花看得也是叹了口气的说道。 “行了,总比没有的好,总能长两棵子菜不是?” 见她说得也是理的,柳氏总算是没有掉泪下来。 小桥却忍不住的嘀咕了,长嘛菜的,还得费力气施肥,这破地方只能长草了。 想到长草,小桥倒是愣了一下,这只能长草的话,那就种草嘛。哎哟,娘呢,她怎么这么聪明。 想通了这一点的小桥高兴起来,认真的抬头,四下的看了看这个半圆的山坳,见也不是那么绝情的没有一点子太阳的。 至少这正中午一两点的时候也是有阳光的,到太阳西斜时都是能照到的,那种些耐活又不挑地的植物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的小桥,又拿刀割起草来,见地上也不是全泥土的,也有一些烂树叶从山上飘了下来。这就是全天然的肥料啊。 这连施肥都省了,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肥,可都靠着人工和家禽牲畜的。就她们家三口人拉到明年就能施一亩地? 别开玩笑了,那得吃多少拉多少?又不是猪又不是牛的。 柳春花见小桥一声不吭的在那满脸欢喜的割着草,拉了拉柳氏,努嘴让她看一看。 “那,看丫头,这才是好心境啊,你咋还不如个小孩?” 柳氏苦涩一笑,只当了小桥小儿心性不懂疾苦的,也不好说了什么,点了点头的蹲身开始扯起草来。 这一亩地,小桥她们三人扯了一上午,只因为这长年没有开垦过的土地,草深根深,有的还要用力的拔才行,要是平常的玉米地,也就一个多时辰完活一亩地的。如今这一亩要开垦的地光是拔草都用了一上午,且还剩了那么一点。 看着中午的大太阳,已经又累又渴的小桥是再也拔不动了,似看出了她的疲惫,柳氏也捶了捶腰。 对着柳春花说道:“要不春花妹子咱先回去了吧,这已经大中午,怕是栓子还在等饭的。两个小娃也没法做饭,这剩点的下午我们半拉时辰就能完活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请了她回家吃去,如今要啥没啥的,只有那刘家妹子送的两斗苞米面子了。 知道她家是个啥情况的柳春花也不在意,只点了个头的说:“那行,下午,你来俺家取了锄头,到时好松松土来。” “哎,谢了春花妹子。” “这还有个啥客气的?” 第33章 开垦2 小桥已经直不起腰了,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着,直想着了,有嘛好客气的嘛,快回了家吧,姐腰杆子快撑不住了,关键是渴得喉咙都快冒烟了。 终于两人客气完了,起身向着村里走去,好在这新居离着山脚近的,这不过几十米的道路很快就到家了。 回了家,找了到担水的木桶,用那葫芦瓢舀了一大瓢的水,狂喝了起来。 青山坐在门栏上摘着从山坡挖来的野菜,见小桥喝了水出来。 还把一包子菊花给了她。 “这是在远点的矮山脚下采的,有的不多,想着能卖钱就采了回来。” 他稚嫩的嗓音里满是自豪,小脸上说着钱字时有着一股向往感。 接过菊花的小桥,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的恐慌,怕这个时代的菊花根本不值什么钱,怕人药店有专门的供货商不要了外来药材,怕……青山的憧景破灭,也怕自已实现不了那饴糖和猪肉的诺言。 想她曾经多傲娇的一个女汗子,如今却为着一斤猪肉和一块子饴糖怕起来了。真真是有些可笑得慌。 笑着扯了扯他的包子头,对于没有梳子只能用手,囫囵挽发的三口之家来说,这一扯倒是把青山揪得有些疼了起来。 听着他轻“啊”一声,小桥赶紧的松了手,满头黑线的表示,待有了钱的第一步,不是买糖也不是买肉,姐要买把梳子好好梳梳头来。 还有就是得买香膏子洗头,特么,这几天下来,洗过一次头,用的居然是火咸,差点没烧得掉毛,就不错了。 这发质啊,真是连草都不如入啊! 虽是这样想着,却是竖了拇指的夸了青山一番。 “好样的,青山真厉害,待真卖了钱后,姐给你多买块子糖。” 青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来,倒是柳氏适时解了围,叫了小桥去烧火准备做午饭了。 想着那两块破石头,小桥有些头疼的扯了青山一块去。 因为她发现了,那破石头实在不是她的能驾驭的,连青山都使得比他顺手,如今没了栓子好欺负的,只能拿自家弟弟动手了。 依旧是苞米粥拌野菜,连菜都是少盐的,因为盐还是春花婶给包的一点子。 如今这日子吃得比前世的猪还要差劲,真是不如猪食来得实在啊! 下午,照旧扯草,倒是春花婶子没有来了,她忙着去地里看看稻子的米浆灌得怎么样了,说是这两天恐怕就要变天的,得去看一眼才能放得了心。 稻米好不好,沉不沉,得看这浆灌得满不满,若是灌浆的时候能出几天的大太阳,那么浆自然是上来了,收成也能上来。稻米也就沉实。 柳氏听说以后,又是伤春悲秋了一番,对此小桥表示免疫了。两人一人扯草一人翻地的。倒也配得合还行。 待夕阳西下以后,小桥只觉全身骨架都已散了架了,走路都直不起身了,两条腿又酸又疼的直打着摆子,走路都是打着圈在走。 这一举动柳氏都看在了眼里,有些不是味的红了眼,看了看咬牙走着的小桥,低声说了句。 “都怪娘没有本事。” “不怪你!”咬牙哼唧了一声,小桥更快的走动起来。 到家以后,洗完脸便爬在那放着草席的泥坑上,再也起不来了…… 第34章 下霜了 看着自家闺女累成这样,柳氏很是心疼了一翻,进到屋里看了一眼,见她在炕上直哼唧,也不忍心的说了她。 拍了拍青山的头,向着厨房走去。 青山倒是懂事的进了里面,脱了鞋的上炕,轻揉着她的腿来。 “大姐,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以前大伯家的石山哥就是这样,一写字累了就让我揉的,说俺揉得可好了呢。” 睁了一条缝的看了看他天真的笑脸,脑中回忆起大房一家的儿女,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石山可是比青山大了三岁的,个小屁孩子成天介的以期负二房为乐,经常的指使着小青山端茶递水捶背揉腿的,还真当是大少爷在伺候。 开蒙两年了,连个三字经还背不全的,成天介在那里的朗朗而读,原身不会认字的人都会背了。 就这,大房还做着让那小子考科举的梦呢? 说到读书,小桥转眼看了看给他揉腿的青山,这要过了年,就吃六岁的饭了,虽然生日小的,不那么快满,倒也未尝不可先认字啊。 话说如果只是认字的话,她还是能教两个的。想到这,觉得头又疼了。 如今温饱没解决的,她又想到了更多,老天,到底啥时能过上好日子啊! 晚饭是一碗清水粥,并着揉成团,做成的野菜团子,硬剌着嗓子给吃了下去。 想着青山采的那点子菊花,又撑起了身的向着厨房走去。 进去以后,却见水是开着的,疑惑的转头,见柳氏笑得温柔的说道。 “早猜到了,烧好了。你弄吧,娘去找个草帘子去。你就放草帘子上吧。” 说完便转身向着院子里行去。 火苗的光照得小桥眼睛有些湿湿的,这个娘虽然懦弱,可是却绝对的宠着儿女。 也是她的性子好,若是一般家庭,看着自家女儿成天这样‘胡闹’怕是早就鞭子伺候了吧,哪还能给她烧好水的陪着她玩? 把那一小袋菊花焯好以后,柳氏拿了个不大的草帘进来,看了看她身上的草屑。小桥也不戳破,只心中发疼的把菊掰放在了上面。 见她费力的拿了出去,放在了一分二的半个堂屋的缺腿桌上。 “这两天怕是得下霜,放屋檐下不保险的,还是放在屋子里好点。” 点了点头的小桥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灰布补丁裙。 “娘,你真好!” 柳氏眼眶泛泪的摸了摸她的头:“如今能做的只能对你们好了,怪娘没有了那本事!” 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就那样靠在她的身上汲取着一点子力量。或许这一刻的自已真就是脆弱了,也把自已当一个十岁的孩子来看待了。现在她最需要的不过是母亲的关怀和肯定罢了。 这一晚,小桥睡得很是安心,没有任何梦镜的一觉到了天亮。 怕这两天下霜后,没菜可采的,是以第二天小桥就拉着青山,又上山找了找,顺道还挎了个蓝子趁着如今植被还是不很黄前,多挖点子野菜,晾干了好储存到冬天用。 顺原身的记忆回想了一下,这里的冬天可是个漫长的季节,农人大多吃着粗粮和着白萝卜蔫白菜,还有地豆、地瓜过冬的,野菜团子也是一味干菜料。 如今的小桥家,要啥没啥的,怕冬天没得吃,还是多挖点子干菜储存着点好。 连续挖了三天的野菜,又找了点了菊花焯了。 放在刘家的菊花已经干了,柳春花特意的找了块子破布衣服,缝成了个口袋装,把选出来的品像好的菊花装在了袋子里。 小桥就拿回了家,直接搓根粗麻绳子,吊在了房梁顶上,怕是就是反潮和被不知名的虫子、老鼠钻的。 看着这采了几大背的菊花干了后,就那么一小半袋,虽有些失落,但又有一点子喜悦。 趁着好天,这几天采的,干了后也差不多够一整袋了。 听了栓了说深山会打猎的去过外,一般人是不进的,因为怕有野猪、大虫之类的。是以小桥也不敢领了这五岁的青山进去,只在外围转了转。 这连着几天的采摘,已是采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焯完最后一锅菊花的小桥,一如既往的睡得很是香甜,想着待到了二十七后就可以去一趟集市了。 岂料第二天起床一开门,却见地上有些白白的露水。 小桥知道,这,是下霜了,怕是从今儿个开始就会开始秋忙了。 第35章 教诗 果然,在啃了两个干瘪的菜团子过后,柳氏就开了口来。 “一会子去到春花婶子那问问,问她今儿个要不要割稻子。” “哦。”最后一口玉米清粥喝下肚后,小桥应了一声,看来这要上集的梦是碎了。 别问她为什么,因为割完稻子后,地里有稻穗,像她们一家三口没有粮的人,只能去捡别人地里的稻穗来充点粮了。 去到刘家时,见刘长生正磨着割稻子专用的廉刀,看到小桥的时候,露了个憨厚的笑来。 “丫头来了!” “嗯哪” 推开那木栅栏的门,小桥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却没看见春花婶子。 看出她的疑问,刘长生朗笑一声:“你婶子去割肉去了,这马上秋忙了,没点子油水可撑不起力气。” “哦”看来,栓子那馋猫也定是跟去。 仰起腊黄天真的笑脸,对着刘长生喊道。 “叔,我娘让问一问,你家啥时割稻子?到时好过来帮忙哩。” 刘长生沉呤一下,也不矫情,这个时候,自然是抢收的时候,多个人多份力不是? “今儿下响吧,这得等这露水干了后,去地里看看的。” 不过也差不多了吧,小桥暗想,刚来时,已经看到有人下地向地里去了。 点头笑着应和:“那成,俺回去跟俺娘说一声,下响的时候,俺们再过来。” “好哩。” 从刘家出来后,回到破房子时,见柳氏正订着一个粗麻袋子。知它用途的小桥看了看她。 见她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五六岁,却已是脸有褶皱,腊黄如柴了。手上更是有好些大开的口子。 这样一个女人,本该是坚强的代表,却不想心理比想象的要来得脆弱得多。 走上前去的,回了从刘家代来的话。 “说是要下响露水干了开始哩,中午饭做得干点吧,不然怕是顶不到天黑哩。” 柳氏抬眼看了看她,点了下头。 “要不中午,捏两苞谷汤圆下去?” “嗯”小桥回应了一下,却见青山坐在屋檐下的门栏处,见到小桥的时候,笑了笑。 “大姐。” 上前摸了摸他,见他到是有些不太高兴,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下了霜,这没法摘花了。 想着被霜打的花,虽也有没死的,但总不会太好,也就放弃了。只轻声的逗着他道。 “摘花有嘛好玩的,待到下雪,大姐带你去河套凿冰,到时去钓鱼玩。” 听了她这话的柳氏转过头来,看了看她,连连摇头。 “可要不得哩,当初这邻村的二狗子就因着大冬天的去凿冰,结果给掉到河套里,爬不上来冻死在里面了,可不能去。” 耸了耸肩,表示知道的小桥,也不在意。只拉了青山说。 “姐教你念诗得了。” “诗?” 柳氏和青山,俱都奇怪的看着她。 不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咳了一声的小桥笑道道。 “哎呀,我不是走了趟阎王殿么?阎王爷可怜俺,硬是往俺脑子里塞了些,什么……叫什么知识的玩意?那个其实就是识字哩!” 听了这话后,柳氏赶紧扔了手中的缝布袋子,快速的跑了过来,蹲下身来,一把拉着她的小手说道。 “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啊!”她睁得天真无邪的大眼,那表情要多真有多真的。让人看不出半点端疑。 “塞了老多东西给俺了,我说不要不要的,硬是要塞给我,害我头疼了好久哩!” 原谅她吧,这是善意的谎言,阿米豆腐! 听了她这话的柳氏,倒是嗔怪了她一眼。 “你倒是敢跟阎王爷讲条件了,给你啥,你还能不要?” 有了她这句话后的柳氏,倒也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半颗心来,老是怕她抽疯的,现在看来,倒是有理有据了。 小桥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即故作严肃的说道:“这事可不能出去乱说啊,不然被人知道了,硬要来抢了俺,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的柳氏连连摇头:“不会,不会。” 这事的严重性,她还是知道的。青山倒是歪着头认真的作着保证样。 “放心吧,大姐,俺不会说的。” 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包子头:“那现在姐来教你念诗。” 说着,便开始教了起来。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青山,很是认真的念着,这首悯农诗,很是直白写真,就跟现如今的小桥差不多,虽不是赋税给饿死的,现如今是没有闲田给她不是。 抬眼看去,却见柳氏红了眼的在那抹着泪。 “这是哪个好人写的诗?咋就能念到咋农家的心坎里呢?” 虽是这样说着,柳氏还是看了看小桥。 “可别再念这饿死不饿死的诗了,你娘我虽是个粗人,可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小桥愣了一下,倒是忘了这一点,古时言论倒是看得很紧,稍有得罪,就是人头不保,虽是乡下地方没那么夸张,可总要提防着有心人才是。 点头表示知道的小桥,笑着道:“那行,不教这个了,来教另一首。《锄禾》” “锄禾” 青山,倒是乖巧的跟着念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第36章 秋忙 当吃过午饭过后,小桥和青山一人挎了个小土蓝子,跟着柳氏向着刘家走去。 来到刘家,却见柳春花在腰上别着镰刀,头上有条布巾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袖头和裤脚都用麻绳捆得紧紧的。 看到柳氏时,有些嗔怪了她一眼:“你咋这样就来了?这一会子割得毛刺到处飞的,可不得痒痒?” 柳氏也觉得不妥,可家中实在没有多余的巾子了。 看出了她的窘迫,柳春花赶紧进屋那一块巾子出来,给她绑在头上。 几人这才抱着一瓦罐的水向着地里走去。 倒是刘长生被里长叫去碾晒场了,如今要秋收的,每家都有自已的晒场,为了不耽误家活,就一家出一个人的一块去碾。 栓子被叫去看场地,待会挑了稻子去晒场,得看着点鸡鸭鹅这些,还要防止有人占错了晒场。 下到地里的时候,见大部分的人都在弯腰站在田里割着那金黄的稻子,柳春花用手扇了扇风,这早上下霜有点子冷的,这大中午的又热了回来。 这是气候的变化,倒是秋分时期了。 只见她看了看田里的庄稼,说道:“好在昨晚霜不大,要不然非得趴了不可,这样正好,不用弯太大的腰。” 说着,就先下了田,见田里倒是干爽,想来定是灌浆时放了水的。 柳春花先开割了条道出来,只见她手脚麻利的握着竖排的第一窝稻子,伸着镰刀向后六七窝,紧贴根部的地面,一个连拉,这七窝稻子倒全部割了下来。 连割了三四下,便是一小捆的稻垛了,用了搓好的稻绳捆好,又开始了第二捆。(这个时期的稻子收成不好,不能用现割的稻草绑捆,不然会掉粒的。) 连着三四捆出来后,就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圈出来,露出田里的泥土。 把蓝子交给了青山,小桥也拿了镰刀下地割了起来。 虽不能像柳氏和柳春花一样,一次能割个六七窝的,但两窝还是可以的。 因头次用镰刀,还不大会使唤,把庄子割得高了,被柳氏看到,教了教她,让她怎样贴根,又不会割到泥巴,主要是快点的,拉平就行。 试了很多下,倒是找着了点感觉,叉开着两腿小心的割着,为的是怕镰刀用得过快,一个不留神割着了自已。 这村里的良田田地,大多是挨着这河套的,这一边是良田百里,中间隔着潺潺河流,那边,便是连绵不绝的青山。 所以,这有些什么人在干活,大家倒是一目了然得很。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三母子,青山跟着村中的一些小孩子,坐在田埂上,等着一会子有人挑了这稻捆,挪了地方后,好捡了稻穗。 那边,刘长生家的跟着柳氏母女在那埋头苦干着。 好死不死的,这田离着乔家老宅的田地也就隔了个三四块的样,也不是很远。 无处不在的王村家的,尖锥子脸的妇女汪氏,也看到了,偏两家田地还离得够近。 看着乔大富两口子在这埋头苦干的,戚了一声。 “哎约,这村中哪个女娃不是下地帮着干活的?还当千金养呢?还当是真能嫁得大户不成?” “啊呸” 吐了口痰的汪氏,斜了那丹凤眼尖酸的说道。 “以前啊,有人三母子的给你们当牛做马,如今把人得罪狠了吧?人家啊,如今是帮着外人,也不帮姓乔的了。” 正在为着死老婆子不肯下地抢收,非要在家说是做饭的陈氏给气着的小陈氏,听了这话后,抬起眼来看了看那远处的几人,有些咬牙切齿的暗中呸了一口。 抬眼看了看乔大富,见他也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眼珠一转,轻笑一声。 也不理会那挖苦她的汪氏,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见没达到效果,汪氏倒是无趣的戚了声,也开始加入了抢收行列。 第37章 秋忙2 这边的小桥连着割了几排后,只觉得那稻毛,直窜脖颈,还有手已经又黑又粗的被剌了好几道的口子。 有些哀怨的嘀咕着,抬眼看了看柳氏她们,却见两人落了她足足近一米多远的,快到头一长拢了。 真真是太难以干下去了,抹了把头上的汗来,却更觉火辣辣的疼。 青山坐在田埂处看着她们,看到有掉落的稻穗也不好真的捡进了挎蓝里,坐在那发着呆。 毕竟这是人刘长生家里的地,人主没挑担走的,你上人地里捡稻穗,是个人也会心里不舒服的吧。 就这样连着割到等柳氏她们到头后,才歇了一口气的让喝了一口水。 直了直有些疼得发木的腰杆子,只觉得来了这么些天,这比拔草还要累。恐怕这是最累的活了。 一口水后,她们又重另一头的向着这边而来,直接连着帮小桥割了。 柳春花还在那头叫:“丫头,你重新整一排,从那边割顺手。” 小桥抬眼看了看她们,点了点头的说了声好。 知道她们也是为着她好,这稻子是往一头倒的,自然是稻穗的反面割最顺手,省了理顺的步骤。 重挑了一排继续奋战着,这秋天的天阳,虽是纸老虎,可架不住它是真热啊,且还没有一丝风的。 那汗水叭嗒嗒的直接从黑黑的脸上,直直的往下掉着,麻布衣裙虽然凉快,可架不住在太阳下烤着,四肢绑得严实,没有一点通风的地方。 小脸已经开始红得发透,有些太热了。真想就地甩刀,朝天竖竖中指,大骂一声。 “老娘不干了。”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个稚嫩的声音:“大姐,你喝口水吧!” 抬眼看过去,却见青山,手捧着粗瓷碗的站在了她的身边。 看着那满是天真的小脸,和清澈大眼。小桥又一次的心软了,伸手接了过来。腰也伸不直的直接的给灌进了嘴里。刚要递碗给他,却见他却伸了手的给她抹了把汗。小脸还异常认真的说道。 “大姐,你可别自已用袖子抹,这稻毛子可剌人了,我的袖子干净,我给你擦吧。” “好啊”强笑着的应了他的话,任他给自已擦着…… 一直保持着这弯腰叉腿的姿势,直到这刘长生碾完了晒场后,接过了她手中的刀来。 看了看时辰,夕阳有些西下的趋势。 柳春花也直腰捶了捶,对着小桥说道。 “要不丫头,你帮婶回家做做饭?” 见小桥“哎”的答应一声,她也是露了个笑来。 “咱几个大人再干一会,上午婶子称了肉熬了油滋剌(俗称油渣,这里是土话),走时,婶子有醒黑面,倒时你再垛两棵白菜,和在里面,包点包子和烧个粥就行了。” “哎好。”小桥应了声,把刀给刘长生后,从田埂处歇着气,喝了一大口的水,真喊舒服的她,听了柳春花的吩咐,点头应着,走时拉走了栓子和青山。 这回去的路虽看着近,可加不住直打摆子的腿,这腿肚子酸得直不起来,连屁股都带着酸劲,这走一步,就跟老太太拄拐似的,颤巍巍的,还得叉着腿走外八字步,真真是难看至极。 后面的青山和栓子见状,俱都捂嘴想笑不敢笑的,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倒是栓子精灵,跑上前去,跟小桥献宝道。 “小桥姐,在这村里是拾不到稻穗的,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拾稻穗,每年俺跟着同村的伙伴去那,都能拾半袋子呢!” “哦?”果然引起了她的兴趣来,其实今儿个看田埂上各家各户坐着的孩子就知道了,哪那么容易去捡别人地里的稻穗,这粮食金贵这时代,哪家都不容易啊。 “下河村的周财主家的地啊,那里每年长工割完后,就不管了。可是有不少可捡的,听说下河村,那里的土地,大多都是周财主家的哩。” 听到周财主这三个字,小桥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这要配阴婚的那家小公子就是周财主家的吧。 尼玛,原身的死,多多少少跟他家还是有点关系的,那么她去捡点子稻穗,倒是便宜他了…… 第38章 做饭包包子 好不容易的拐回了家,让栓子上地里去掰了两棵大白菜,看着那白白嫩嫩的又带黄的菜品,一棵不下三四斤的,直觉得一棵就该够了。 想着要不要再油渣炒个白菜的,想着这又是别人家,还是不做那主的好。 赶紧淘米下锅,让栓子烧火,她则赶紧拿起那黝黑的大铁菜刀,把洗过的白菜,先切了小丁,然后再跺。 其间向着碗架里找了找,见有一个小碗里放着几块大的油渣,猜想着,这大概就是特意拿出来,晚上用的了。 用大刀细细的切切了,然后再跺得碎一点,闻着这油香味的时候,小桥有些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同样的,听到两声口水声回头,却是见栓子和青山,两眼直直的望向了案板,很想给他们拿一块的,可自已又是人钦点的煮饭人,如何能拿了别人的东西给自家人吃? 遂裂开了口笑了笑:“再忍忍,这油没炸太干的,吃了怕是会跑肚了,咱们还是蒸熟的吃的好。” 这当然只是为骗小孩子的技巧,刚她拿来看时,只觉得这油渣已经干得不能再干了,果然是不放过最后一滴油的,淳朴农家的写照啊。 栓子大了一岁多点,倒是知道些的。青山虽是吃着五岁的饭,可毕竟才四岁多,惟一的长处就是很听话。 听了小桥这样说后,乖巧的点了点头:“等熟了婶子们回来一起吃吧,吃了生的拉肚子会生病的,家里没有钱给青山看病的。” 听着他懂事的回话,小桥有些红了眼,她真是好没用。如今连顿好吃的都不能给个五岁的娃,真是太过丢前世飙悍女的脸了。 暗暗的逼回了眼中的泪意,笑得甜甜:“还是青山懂事,真是乖。大姐最喜乖孩子了。” 听了这话的栓子,本是要反驳的话,反而沉默下来。 小桥只是随意的瞄了一眼,知他也歇了心思,心中苦涩。这还得用点子心计,让两人停了心思,一个是主人不能不给,一个是家人,不能给,看着另一个孩子吃着好吃的,心里那种难过羡慕的滋味,谁小时候没有深切体会过呢? 快速的和好了馅,拿出中午醒着的黑面出来。见那黑得过份的面团。怕是蒸出来就跟看见铁疙瘩一样了,能砸死人。 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酵母,苏打。一切靠着自醒,有的人家还会留那么一点醒面,用以下回用的。 要是自已醒的就得趁热的让它多发一些时间,用手拄了拄。感觉软度还是可以的,这一下午的时间,也醒得差不多了。 不会擀面麂子,只拿了小手揪了一小块下来,用手拉到一定程式度,然后开始包馅,要知道前世很多卖包子的摊老板都是这样整的。 直接用手撑面皮,哪就要用擀面仗了。 塞了点子馅,虽不会捏花褶,但那包起的大褶还是会的,包完后,看了看。嗯…… 确实丑,既使是这样,还是很有成就感,就这样二个、第三个…… 待栓子把粥熬好后,盛了出来凉在一边,又温了热水,把中间的大锅洗刷干净,上了上次栓子找出来的大蒸笼,垫了点菜叶子在屉层里,把包子放了下去。开始大火蒸了起来…… 这等到明月升空的时候,柳氏和柳春花才回来,问了问,却原来是刘长生去场地看粮去了,晚上就会睡在那边不回来了。 等一会吃过饭后,还得给他送饭过去呢。 两人洗了手后,小桥端了饭菜出来,柳春花看了看,倒是很是满意的夸了小桥一番。 几个围桌而坐,吃着这少油的包子,却是觉得异常的美味。 本是没有什么调味料,可这油香的油渣,却还是让小桥有种想要掉泪的冲动,这味道好似从来没有吃过一般。 抬眼看了看青山,却见他也吃得异常满足,小脸上不时露出陶醉的表情,其实就那么几块的油渣,能有多大的油水,可这点子油水,怕是这一家子吃过最香的一餐了吧,想到这,眼眶既又泛起了红来…… 第39章 乔家老宅 这小陈氏带了一腔子的怨气的进了家门。 陈氏从厨房里伸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不高兴的,以为是在给她摆脸子呢,因着上次的事,这婆娘虽是自已的侄女,但危难时刻,也不是个好东西来的,想到了这一点。陈氏随即脸上立马跨了下来。 “你个短命的婆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死了呢,割个稻子能有多累?老娘年年干的,如今老了老了,还不能歇了不成?” 在厨房烧火的乔荷花见状,赶紧的扔了火嵌子,站了起来。只见她虽是着有麻布,却是八成新的没有一个补丁,还细致的是个小桃红的花色,脸虽不是特美,但那水汪汪的大内双眼扑闪扑闪的,还好没有遗传小陈氏的三角眼。 小鼻子小眼的,倒也十分的清秀耐看。头挽着双丫髻,用布绳捆着,才十一岁的年岁,倒是身段抽条一般的长,倒也生出了几分少女的姿态来。 比起年小她一岁的小桥,高了一个头不止。 起身向外,看着小陈氏把盆摔得叮当响的,本就因着这卖那贱丫头没成,反而分了家,如今还要让她来干些家活,就很不满的她,再见了小陈氏的不满,心情越加烦燥,皱眉细声细气的说道。 “娘,你这是咋的了?要实在忙不过来,干脆明天俺也跟着下地得了。” 她当然不想下地,说这话可是有目地的。 果然,小陈氏听后,也不急着去跟婆母解释的,只直摆了摆手的说道。 “哪怎么行?你这细皮嫩肉的,这一出去晒黑了,将来还怎么上镇上找婆家,不行不行!” 女儿长得这般漂亮秀气的,她可是早做了让她嫁城里人的想法,长年的地里刨食,嫁个泥腿子,有啥福可享的?还不如嫁到镇上,哪怕是个开杂货铺的,也比泥腿子强。 乔荷花倒是满意了几分,只要娘还是疼自已的,倒也不用干太重的活去,可面子上还是要那么几分的。装了装孝子样的说道。 “可是俺看你这一天天累的,实在是不舒服的很,要不明儿我还是下地吧。” “累什么累,哪就累了。不累不累。” 见她连连摇头的,乔荷花也是疑惑:“既是不累,那娘你咋这么气哼哼的,还把盆给摔了?害得奶还多了心的。” 说到奶,转眼看了看陈氏,果见她还瞪着一双眼的。 “既然不累,你这火是发给谁看的?作死的婆娘,你这是看老婆子我不顺眼不成?” “哎哟,娘哎,我哪敢啊!” 这才注意到了陈氏的小陈氏,立马的大喊起了冤来。快速的洗了把子脸,擤了把鼻涕。抹在了衣服上面。 这动作看得乔荷花皱了皱眉,却听得小陈氏快速的给陈老太太解释起来。 “娘哎,你猜今儿个我看到了啥?” “啥?”陈氏不悦的用倒三角眼,狠看了她一眼。 小陈氏也不在乎的上前,双手插腰。 “我看到这柳芽儿一家,给村尾的刘长家割稻子呢,三口人都在那帮忙的。” 果然,话落,陈氏的脸,立马不好看起来。 乔荷花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屋子里读了一天书的九岁乔石山,躲在厢房里听到这话,直觉终于找到机会了。从西厢一把把门推开。 “娘,你说啥?乔小桥那个陪钱货,去帮着别家割稻子,看老子不去打死她,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心我揍蒙她。” 一张大饼子脸的乔石山,很是不幸的遗传了小陈氏的三角眼,就这还不算的,尼玛连肥胖都遗传了下来,好在个子倒是长得够高。 已经九岁,读了三年书的乔石山,如今还在开蒙班级混,三字经,琼学幼林这些开蒙的书,没一本背得全的,让先生头疼了三年的学生,却被乔家当成了宝来看待来。 长期觉得先生偏心的没有教好自个的宝贝子。 第40章 请人 果然,他一出来,小陈氏立马的跑了过去。 “哎哟,俺的小祖宗哎,咋不好好的在里面看了书,咋跑出来了呢?” 乔石山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成天介的让他读书,他这一看那字就发晕的,每次看着看着就在里面睡着了过去。真是无趣得紧。 陈氏也是关切的看着他道:“咋还跑出来了?刚蒸了两蛋羹,一会子我让荷花给你端进去,快进去看书。” 听着又是看书的,这好不容易找着时机出来的乔石山如何肯干? 只听他嚷嚷着:“奶,这可就不公平了,这咋说这分了家的,不还都姓乔?这二婶一家咋就这般的忘恩负义?还跑去给外姓人干上活了?她是忘了怎么进的乔家门了不成?” 陈氏听了这话也是眼睛犀利起来,见乔石山还在那撸着袖子的,低沉的喝了一声。 “你个娃子别管了,你是读书人,不能动手打的,这将来还得考科举做官的。这事你别沾上。” 说完转头,又吩咐着:“荷花” “哎奶。”乔荷花虽猜到了要让她做什么,心里很是不满,但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乖巧的应了声。 陈氏看了看她,眼神望向院外:“趁着有月亮的,你去叫了老二家的来一趟。” 乔荷花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说道:“奶,这黑灯瞎火的,我一个女娃,这要是出点啥事?可就没脸见人了啊!” 陈氏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吭声,只淡淡的问道:“那你是要去给你爹送饭不成?” “还是,你让我这个老太婆亲自走一趟的?” 额。乔荷花无言以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报信好点,这送饭的,会遇到一些同村守场的男人,那群泥腿子,她可是瞧不上眼的。看着就觉恶心得慌。 “哪能让奶你去啊,还是俺去吧,我去二婶家吧,场地那边有男人在的,我不方便,还是俺娘合适一些。” 既是这样定了,陈氏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让她们快点去的好。 小陈氏为着一会有戏可看的,提着饭食盒子跑得飞快,那肥滚的身子也不觉累的,跑去场地裂着一口黄牙在那笑嘻嘻的给乔大富说着这事。 小桥一家在刘家吃过饭后,本来柳春花要留几人的。可是柳氏实在是不太好意思了,只能拒了。柳氏抱着有些困了的青山,和小桥一起向着村尾最后一家,也就是自已家走去。 再要走近家们的时候,却见院门口立着一个身形娇小的身影,两人对看一眼。柳氏有些心里打鼓,怕是遇到贼人什么的。 小桥倒是镇定的打量了一下那抹身影,向前走了几步,柳氏伸手想止了她,却见她冲她摆了摆手。 走近前去一看,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子,再借着月光看清脸后,小桥彻底失去了兴趣。 “原来是荷花姐啊。” 她这一出声,让跟在后面提着心的柳氏放下了心来,柳氏也笑着上前的打着招呼。 “这么晚了,荷花你咋来了?这黑灯瞎火的,可是害怕?” 说着上前撑开了院门:“要不进来坐会?” 一直没有开口的乔荷花,看着这一家子全身的脏样,不时还有那汗臭味传来,不悦的皱了下鼻子。也不客气的细声尖锐的开了口来。 “二婶还是去老宅一趟吧,奶找你呢?” 乔荷花这一摒气的做法,小桥看在眼里,记忆中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惯会做表面功夫,看不起任何人的高贵样,坏得流油的那么一个人,虽是不该这样说一个孩子,可她就是让自已不舒服得很,何况听到老宅后更是不舒服了。 第41章 信口雌黄 柳氏听了这话也是有几分明白过来,想了想,还是温和的笑了笑。 “待我把青山,放炕上后,就过去,你看成么?” 乔荷花用手捂了下鼻子,不满的嘟嚷道。 “那你赶紧的吧,可别让奶等久了,那可是长辈呢。” 呵……她还敢提长辈,她一个晚辈当着长辈做这些动作就是该了? 乔小桥冷眼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屑的瞪了自已一眼,甩了甩那桃红的麻面衣袖。 “话我可是带到了,二婶,你一会来吧。”说着,一个转身向着村中走去。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小桥眯了眯眼,柳氏则轻叹一声:“怕是惹祸了。” “一会,我陪你去。” 听了她这话的柳氏刚抬脚进了院子,最后又回地头来看了看她。 “小孩家家的去干嘛,一会你好好洗洗睡了便是。” 她是不忍心再发生上次的那事,那边要怎么骂,怎么对待她,就冲她来好了,她的儿女,可不能再被虐待了。 小桥只深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你去我不放心” 见她似还要开口,小桥赶紧的接了话口:“我不怕的,别忘了我上次是怎么回来的。” 说起上次,又想到今天上午,她说的那话来,柳氏沉吟了一下,终是没再拒绝了。 见柳氏进了屋,小桥快步的向着厨房走去。把锅里添了水,奋力的打着火石,艰难的把火点燃以后,让水在锅里温着。 找出那把别人送的掉了刀柄,只有个铁勾柄,刀尾还缺了一个大口的旧菜刀。找来了一把毛草裹了,直接揣在了怀里。 这时柳氏走了过来,看她在那添着柴的,又一次不放心的开了口。 “要不,你留家得了。” 不理会她的担心,自已一个起身,向着外面跨步而去。 “走吧” 听了这话的柳氏,无法,只得摇头跟上。 两人借着月光来到乔家老宅,见院门紧闭,抬眼向着栅栏缝里看去,却见一家子除了乔大富外。都围着桌而坐着呢。 柳氏要伸了手敲门,被小桥先一步的敲响了来。 来开门的是乔荷花,见到两人,很是不屑的瘪了瘪嘴。虽是不干愿,嘴上还是在叫着。 “二婶来了。” “哎”柳氏点了点头,顺着她让的道进了来,见院子里的陈老太太正一双利眼的看着自己,吓得她赶紧的上前问侯一声。 “娘,你找我。” 小桥也很是乖顺的叫了声:“奶” 陈氏听罢后,却是冷哼一声。 “谁是你娘,谁又是你这陪钱货的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着刘家姓了刘,我乔家给人白养了近十年的野种呢?” 她的声音由低到高,最后干脆用吼的出来。这黑灯瞎火的,邻里也早累得睡了,谁还吃饱了没事来看闲事?如今没累死半条命就不错了。 乔小桥则是挑了一下眉峰,果然是为着收割之事?这群奇葩,这才几天,难道就忘了分家的事了? 听了她这话的柳氏则是有口难辩,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娘,我是啥样的人,你老还不知道?俺跟当家的生活了这般多年,这桥儿青山,是不是乔家的种,这难道还有差了不成?” 听了她这话的陈老太太,一拍桌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啥样人?我清楚了?我要清楚了,也就不会瞎了眼的让你进了这门了?命硬的婆娘,你克死了我儿子,你说你是啥样人?还好意思问我,啊呸。” 柳氏听罢实难掩住伤心,小桥则眯缝了下眼睛的脆亮说道。 “俺爹才不是俺娘克死的,阎王爷那可记得清清楚楚。” 她这一声话,让陈氏转了眼,而一直没有说话的乔石山,见小辈的乔小桥也开了口。立时的冲下了凳子,向着她跑了过来。 第42章 打了乔石山 嘴里叫骂着:“你个陪钱货,下贱的玩意。这啥时轮到你说话了?老子揍死你。” 以为还会像从前那样,乔小桥会乖乖的站在那个地方让他打,却不想快速的跑了过来,伸起那肥胖的粗腿就要向她踹时。 小桥一个高抬腿,在他那胖腿快要踢上自已的时候,快速向下一压。 只听“嗷”的一声尖叫,乔石山倒在了地上,抱着小腿骨大哭大喊起来。 “娘……娘,这小贱人踢断了我人腿,她踢断了我的腿,快,快打死她。”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看得愣了起来,老宅的人刚开始完全的不担心,因着这往日里,没人敢欺负这全家惟一的宝贝疙瘩,就算是二房一家,也只能仍他打骂的份,是以刚刚乔石山冲出去的时候,老宅几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状态来。 如今听了乔石山的惨叫,率先回过神的是小陈氏。只见她“嗷”的一声向着小桥跑来,边跑嘴里还边叫骂着。 “小妇养的小贱人,俺儿子你也敢打,看今天我不打死你这个下贱的小昌妇。” 她边跑着边撸着袖子,小桥也不理她,只在她快要过来时,自怀里摸出那把毛草裹着的大菜刀,一个发力,刀便飞出手去。直直的插在小陈氏跑步的脚尖前。 小陈感觉有东西在眼肯晃了一下,顿了一下脚步,定睛向着地面看去之时,这一看差点没吓出尿来。 那一刀不偏不倚的离她的脚尖只有一寸远,吓出一身冷汗的小陈氏,有些哆嗦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桥冷了眼,径直走向前去,自地下一个用力,把那菜刀给拔了出来,用衣袖抹了抹,又重新放回怀里。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加上刚才的那一刀,令院子里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的看着。 柳氏更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见她又走回了自已的身边,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桥儿……你,你咋把刀都带来了?” 小桥看了她一眼,露齿一笑:“我来看看好用不好用啊,怕赵婶子说是刀没大病的骗了俺,所以就拿来试试啊!” 看着她天真的笑脸,柳氏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小桥也不理会与她,只转了头的看向乔家众人。 见陈老太太看向自己时,眼中终于有了点害怕,再没有了那犀利的目光,随即一笑。 “奶,你咋能说了这话出来哩?要是让爹爹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说不得还得大晚上的来找你问个明白呢?毕竟这当初分家时可是说清楚了,两家再不往来的。” 陈氏听了她说二儿子可能晚上来找自己时,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如今又听了这分家一事,不免有些气恼起来。 倒是乔荷花缓过神来后,深看了小桥一眼,虽不知她的变化为何会这般的大,但她既是小辈先开口,那么她也有开口的权利了。 “这倒是怪了,本就是一家人的,咱就要非分个老死不相往来?小桥妹妹,难不成,这以后你样都不姓乔了不成?” 小桥看了她一眼,故意有些后怕的躲在了柳氏的身后。弱弱的说道:“难不成分家文书还能成假的不成?” 这时陈老太太才返过神来,指了柳氏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作死的婆娘,你是怎么教的孩子?啊,这要把石山和老大家的给打残砍死了,你能陪命不成?” “陪钱的玩意,从哪学的这些下三烂的东西回来,死昌妇,没教养!不孝的玩意……” 她噼里啪啦的骂了一大堆,柳氏则直接的低了头。也不说话任她骂着。 小桥倒是有些急了,拉着她的衣袖哭喊着就要走:“回家,快回家。俺要拿了文书,找里长叔评理去,要评理去。” 她这一哭闹,陈氏更来了劲,直接的跳了起来,一个怒甩,就是一把掌甩在了柳氏的脸上,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偷汉子的玩意,这是从哪生的野种回来,这般没规没矩,敢在老娘面前使招打滚的,说,你跟在刘家作牛作马,是不是趁着老二没了,想嫁人了?啊……你这是守不住的犯了骚不成?” “娘啊……” 柳氏惨叫一声的跪在了地上,嘤嘤的哭喊着:“你让我咋活啊,我还能咋活啊……” 听了这话的小桥冷笑了起来。 第43章 骂的是谁? 陈氏还在那指骂着:“咋活?死了算了,要活着做啥?给人做事不成?成天的呆在人家那里,人能伺候好你不成?骚玩意,我老乔家的脸都让你丢……” “咣。”不待陈氏再说下去,小桥直接上了刀飞了过去,那刀直直的贴着陈氏的耳朵边上飞了过去,直直的插在了她身后的地里。 陈氏骤然停了话语,只觉得心脏都停了下来,乔荷花和小陈氏乔石山,三人俱都看向小桥来。 小桥狠眼看了看那呆着的陈氏:“你要再骂一句,直接割了你的耳朵,阎王殿我是走过一遭的,你要不怕,咱们就上次的事,再下一次也无防。” 听了这话的陈氏,彻底的蔫了下来。 柳氏跪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桥走了过去,硬是把她死拉了起来。弯腰下去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说道。 “你怕个啥?她要乱说,就让她说,明儿个我就告诉春花婶子去,春花婶可不是个好惹的,大不了到时两家打架的时候,我们帮着一下春花婶子,让那爵了舌根的人受点子教训,省得一天到晚说别人没有家教,也不看看自已。” “桥儿。” 柳氏震惊于她的说话,这完全不是个十岁孩子的话,这话太老沉了,见她发愣的看着自已,小桥叹了口气。 “你都这样了,我要还不懂事,咱家还要不要活了?” 话落,柳氏眼泪又一次的出来了:“是娘没本事。” 说完,便低了头去,乔荷花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个昔日胆小如鼠,看人就怕,吼她就抖的人。不敢相信,她们才几天没见,居然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陈氏的脸还没有缓过来,有些卡白的她,听了小桥的话,回过了一点子神来。虽想破口大骂一番。 可看了看躺在地上还嗷嗷叫的孙子,还有在地上坐着没有起来儿媳妇,知道这怕是吃不着好的。也就不敢开了口来。 小桥看了看几人,见差不多唬住了点,满意了一下,向着那边走去,把第二次飞出去的刀又给拔了起来。边拔边叹。 “咋手这么臭,这两下都没个准头的,看来以后得多练练才行。” 听了这话的陈氏和小陈氏,表示不淡定了,难不成这不是故意吓唬她们的?是真要砍她们啊,这是失了手才没砍准啊。哎呀娘哩,这样看来,还是捡着了一条命来了。 想到这,两人身上的冷汗刷刷的冒了出来。 小桥捡回了刀,见乔石山还在哼哼的,想着这个霸王以前有多仗势欺人,又是怎样把两孩子当奴隶使的,冷哼一声走了过去。 “又没断的,哪就这般弱了?” 说完,又一个狠脚踢在了他另一只腿的小骨上。 这下两只正好配对不是么? 乔石山痛得“啊啊”叫着满地打着滚,小陈氏心惊胆颤着叫骂起来。 “小昌妇,陪钱的玩意,老娘跟你拼了。” 说着扭动着那肥硕的大屁股,想要站了起来。 小桥也不怕她,直接伸手进怀里掏了菜刀出来。 看见了刀,小陈氏果然又重新的坐了下去,不过嘴里却不干净的叫骂着。 “狗娘养的小贱蹄子,小昌妇,你不得好死……” 听了这话,小桥冷笑,又一脚向着乔石山踢去。 乔石山吃痛果然叫得更大声来,一边叫着“娘”,一边又“嗷嗷”的几乎要划破这漆黑的夜空了。 小陈氏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指着小桥大骂着:“你个不要脸的陪钱货,下三烂的骚蹄子……” 一个冷眼,小桥又是一脚,小陈氏则彻底的失了控般的大叫起来:“啊……俺要跺了你。” 小桥也不理,直接把刀比在了乔石山的裤裆处。这一下,震惊了所有的人。 柳氏惊得睁大了眼的大叫着:“桥儿……不可。” 陈老太太则是再坐不住的一个踉跄起身:“住手。” 乔荷花更是用了衣袖遮眼大叫:“啊~” 乔石山,则是直接吓傻了在那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小陈氏则直吓白了脸的坐在地上,双手合揖:“俺错了,俺错了……” 小桥也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只冷冷的说道:“小骚蹄子说的是谁?” “小骚蹄子说的是我,是我……桥儿,你快收了那玩意,这可当不得真啊。” 柳氏率先回过了神,快速的跑了过来,要拉了小桥起身。 “桥儿,这事做不得啊,快起来,赶紧的起来,你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啊!” 不理会她拉着自已,小桥也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只冷冷的说道。 “记得如今是怎么一回事,要再敢骂人,我让他直接断了香火,反正乔家也不指他来传宗接代。” 这话,让陈氏刚找着台阶大骂的机会,又给堵死了来。看着那边不敢再多说一句。 第44章 不要脸的要求 见都吓唬住了,小桥也满意了,起身拍了拍刀面,拉起柳氏的衣角说道。 “既是无事了,那我们回家了。” 说完,便要拉了柳氏走,柳氏有些不赞同她说话的态度,陈氏见两人要走。 虽是不愿意再开了口来,却因着心里的不高兴还是开了口。 “反正你们也没地的,帮别人也是帮,不如帮了自家人来得好点,明儿个你跟你娘,两人早点过来帮着抢收。别的没了,回去吧。” 很不甘愿的的占了下风,还在想着怎么找回面子的陈氏,只想着先把这要交待的事交待完活,这才是今晚她要闹的原因不是?哪就能这样的退了下去,说到底,她们姓乔。不管咋样,还是乔家人,是乔家人就得来帮着收粮,帮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这理就是拿到衙门,她也是有理的。 柳氏倒是知道这是最终的目地的,刚要回了话去,却被小桥一个转问给堵住了口。 “春花婶子借了我们六两银,这不要利的,帮奶家割,奶给粮还是给钱?” 这话出口,陈氏整个人都不好了。沉了脸的看向柳氏说道。 “你是想要粮啊,还是钱?” 小桥快速的答道:“两样,随便一样就行。” 陈氏也不看她,只直直的狠利看着柳氏:“问你,你要啥?” 她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吼得柳氏一个哆嗦。小桥眼一下冷了下来,看了看陈氏的双眼,见她直直的狠毒盯着柳氏看,心中发冷,这是要制大人?直接过虑过她?真是够毒的老太婆啊。 柳氏被看得浑身的不舒服,听了这声的吼话,有些抖了声的说道。 “哪……哪有要啥的,都是自家人来的,明儿个,明儿个媳妇就过来帮忙。” 此时的她,再受不住陈氏那狠利的眼光,只想快点的逃离这个地方。 小桥听了这话心冷了下来,见陈氏终于满意的点了下头,冷哼一声。 “想来明儿个得去找找里长叔了,这分家文书村中人这么多人按了手印,作了见证,还要拿去镇上衙门存案的,如今却成了白纸了不成?” “桥儿?” 柳氏皱眉看了她一眼,小桥也不理会于她,直直看向坐着的陈氏,陈氏也是冷哼一声。 “皇帝还以孝治国呢,谁敢不孝?老婆子我就是滚了那钉板,也要告倒她。” 哟,还懂得威胁了,小桥挑了挑眉。也是不惧:“对于该孝的当然当孝,不该孝的,为老不尊的自当有人来评了这理来。” 陈氏听了这话,有些气恼,碍于她身上有刀的,也不好太过激怒了她,只对着柳氏吼道。 “如今没了事的,还在这怵着当门神不成?还不快给老娘滚了,看不清眼色的玩意,活该一辈子下贱的份。” 柳氏连连低头,泪水眼眶打转的,低声说道:“那儿媳先回去了。” 说完,给小桥使了个眼色来。 “桥儿,咱回家吧!” 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小桥也不理她的径直在前向着院外走去。 见母女两人越走越远,小陈氏则欣喜的说道:“娘,还是你老有办法,一下就治住了这贱蹄子,让她嚣张,居然还敢要断我大房的香火,把石山打得这么惨……” 说到这,不由得嘤嘤哭了起来。 陈氏看了看那瘦小的背影,也同样的眯了眼来,心中冷哼,骂声连连。看着自已疼爱的长孙,还在地上傻呆呆的样,不由得气急的叫骂起来。 “作死的婆娘,还不敢紧的把人扶了起来,赶紧去通知了大富,再请了胡大夫过来给看看,还不快点的!” “哦哦,儿啊……”听了这话的小陈氏也反应过来,起身跑去扶了乔石山,嘴里开始叫喊起来。 乔荷花看了看被吓得傻了的乔石山,只觉丢脸得慌。心中冷哼一声,再不管的的转了身向着自已的西厢房走去。 第45章 训母 回去村尾的路上小桥一声不吭的走在了前面,柳氏有些忐忑的在后面,见她始终不发一语的,也不知该要如何开口。 直到进了院门后,小桥才终于说了句话:“你是不是要永远这样的妥协下去?” 柳氏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很是无奈,轻叹一口气的说道。 “她毕竟是长辈,你爹的娘亲,就算在无理,也是不能不孝的,还有就是今儿你的那番动作,往后可不能再拿了出来,你以后可是要嫁人的。” “呵。” 小桥冷笑一声,听着她所谓的孝顺和名声的话语。冷冷的吐出一句。 “人都死了,还要如何嫁人?” “你说什么?”柳氏惊了一下,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看向小桥的背影,有些陌生起来。 小桥也不理会于她的震惊,只冷冷的说道:“你再这样下去,下回再死一次,怕不会再这般好运的再回来一个了。” 她这话没头没脑,却被柳氏解读成了她死而复生的埋怨。 眼泪不用预演,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没用,可这个世道,一个寡母带着儿女那是何等的艰辛苦,你还小,不懂!” “再大的富贵给你,你不强,你的儿女照样保护不了。人说为母则刚,而你呢?呵……为了所谓的孝道,至一双儿女的责任于不顾,你何谈为母?” 话落,柳氏愣在原地,听着这不属于十岁小儿的陌生话语,看着那小小瘦瘦的身影,却是如同同龄人一般的责备,这让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乔小桥轻叹一声,又自嘲一笑,随后便不再管她的向着厨房偏刹走去。 有些人天性如此,若说改变,又岂为是一朝一夕? 进到厨房,放下了怀里的菜刀,直接打了水的端了盆,借着月光跑到了院子一边的暗角冲起凉来。 一直跟着她的柳氏看着她这大胆的举动,吓得不轻,如今女儿已是十岁,这还在露天场洗澡的,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看到,那名节可就全都毁了。 想到这里,她既是担心,又有些责怪的看着全然不当一回事的小桥,只见她快速的冲洗完后,提了水桶就回去放在了厨房。 柳氏的动作她不是没有看到,但也受够了成天没有洗澡盆的用湿布抹身的苦,今日里又堵了气,她才不管了那么多呢。 柳氏自刚刚她说了话后就一直在跟着她,这一刻,她就是不想要再理。 进到那一间一分为二的破草房里,掀了连着堂屋内室的帘子,见里面的青山,睡得很是香甜,轻笑一声。快速的退去外衣,上了炕,轻搂了他来。用手顺了顺他的发际线,满足的闭了眼睛。 至少,这个家伙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也会好好的保护好他的,就当作是原身借了她身子的一个报酬吧。 柳氏有些心酸的在堂屋抹了抹身子,进到内室时,见一双儿女俱都平静的躺在那里,不由得眼眶发红。 她也知道婆婆的要求是无理了,也知道这样会惯得那边越来越得寸时尺,可是怎么办呢?从小她都是习惯了被人喝骂和指使,这一身的惊怕,怎会是一下就能改过来的? 轻叹一声,借着月光再一次的看了看那一双儿女,和衣躺了下去。 由于头一天的后遗症传到了第二天,浑身酸痛的小桥醒来之时已是大天亮了,四下里看了看,却发现炕上只有自已一人在上面。 有些惊得一下起了身,却发现屁股都酸得挪不动窝了,一头黑线的找衣穿了起来,好不容易撑炕下床,却跟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似的,走路都费劲,好不容易出得门来,见阳光刺眼,心中猜想着,青山可能去往地里拾稻穗了,柳氏不用说,指定是去老宅那边帮忙了。 到厨房找了碗粥喝,整了整,挎了个蓝子便向着地里去了。 第46章 羞辱 地里的早早的农人起床开始收割上了,这一路走来还是有不少露水的。小桥也没有多想,踏着被清晨露水打湿的鞋子。 径直的来了柳春花她们这一家,却见柳春花和刘长生看到自已是很是不自在。 柳春花倒是先笑了笑的缓解了尴尬:“丫头你是来找青山?” 小桥转眼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青山,有几分明白的她摇了摇头。 “不了,俺就在这里帮着春花婶子割稻吧。” 刘长生听了这话,这才直起了腰,不自然的笑道。 “不用了,栓子在场子那看场,我们两口子上午割,下下午担的,也快。你赶紧去拾稻穗吧。” 回想着昨晚陈氏骂柳氏的话,猜想着会不会是陈氏早上又来了一出大骂战。正想着呢,柳春花倒是丢了刀,向着田坎走来。 “你赶紧的去乔家看看吧,早上青山在这帮着拾稻穗,被叫走了,咱们还吵吵一架呢!那死老太婆骂人可狠了,这一吵了出去,让你娘今后可咋作人啊!” 小桥咪眼,看了一眼柳春花和刘长生不大自然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轻笑一声。 “俺知道了。婶子往后不会断了跟俺们家的来往吧?” 这事可大可小,要避了嫌,就不能见了面。这陈氏可不是没脑子的人,这骂人都骂得这么有水准,当着全村的人骂,这不是摆明的说柳氏偷人么? “不会,你娘是哪种人俺还不知道?俺还活着哩,可没瞎了眼,她这是为着啥,俺们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是这么多人的,毕竟不好,人言可畏啊!” 点头表示赞同,挥手作着告别状:“那我先去乔家田里看看的。” “哎” 告别了刘长生夫妇,小桥沿着田坎一路向着另一面的乔家走去,路下遇到村人,也会同时招呼一声,虽然大多数人的心里明镜似的,可这毕竟有些尴尬,且众人的表情很是不自然。 不用猜就知道陈氏骂的定是昨晚骂过的话,真是个恶毒之极的老太婆,着实让人恨得牙痒不已。 来到乔家的地里,看着地里有三个大人,青山则是在一边的空田里捡着稻穗,看了看那空出的地方,想着定时昨日割完担走的稻地。 也不在意,只叫了声青山:“青山,你捡多少了?快把那稻穗给姐倒来,姐好拿回去晒着。” 她这一清脆的叫喊,让小陈氏赶紧的抬起了头来:“拿什么拿?那是你这贱蹄子能拿的?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还不赶紧的下地来割。” 说完朝着地里呸了一口:“想得倒美,还想霸了老娘家地里的稻穗。个贱蹄子的玩意。” 在她前面几排的柳氏听了这话转回头看了她一眼,小陈氏则是瞪了下眼。 “看什么看,如今你还有脸活着?这跟着老刘家你是吃着了几顿好的,就不知北了不成?这还想着别人的男人来了?” 她这话又大又亮,让挨着的几家田割稻的人,俱都转回头来看了看。 小桥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乔大富,见他似充耳不闻的闷头走着拢,冷哼一声。 大声说道:“大伯娘你这是毁俺娘名声不成?当初俺们房子烂,大伯不说来帮忙就算了,连个住的地方都不让俺们进,却在搬东西时,房子还被人给搜了,咋这些你不说呢?” 小陈氏听了这话,“啊呸”了一声。 “凭得再如何,能住在别人家里,这是打算抢人丈夫不成?这勾自家村里姐妹的男人,你娘也下得去嘴?” 小桥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见柳氏弯了个腰的在那里一动不动,知她定是又在哭了。直觉想拎了这女人,把她打醒过来。 人都欺负成这样了,还在那装着包子。见青山提了蓝子跑了过来,拉了她的衣袖说道。 “大姐,今儿一早奶就来了,还骂了春花婶子呢!” 他年岁虽小,可村妇的骂话他还是能懂的。 第47章 诱弟读书欲 结合青山的话,再看如今小陈氏的对话,小桥更是肯定了这陈氏的骂人的内容。 不由撒了泼的把稻穗倒进了蓝子里。理直气壮的说道。 “大伯娘说了这话也不怕辱了自已的名声,我一野丫头没事,荷花姐可是要嫁人的。” “呵呵。”小陈氏根本不怕的在那插了腰。 “如今分了家各过各的,有啥好怕的,咱们可是路归路桥归桥。” 说到这,眼尖的她指着小桥大喊道:“贱蹄子的玩意,把那稻穗拿了过来,这有你们拿的?还不快去给老娘捡了个干净。” “凭什么?”小桥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么?俺们给春花婶子割稻是还借钱的利息,咋到你这就得白干?还得受你骂的?你凭了什么?” “好。” 那挨着的几家田里的众人,拍起了掌来,有妇人直接吐了口水。 “不要脸的玩意,俺还头回听了这不要脸的交代。” “就是就是,这都被欺成啥样了?要我说这乔老二家的也太过懦弱了,还不如娃子来得硬气。” “可不是?这是拿准了大头不敢吭气呢!”…… 乔大富听着这些流言,有些不耐的抬起头来,冲着那小陈氏暴喝一句。 “作死的婆娘,你咋就这么不会说话来的?这一蓝子的稻穗能值几个钱,别说二弟不在了,就是在,我也不会放着二房一家白干活的,没个心眼的玩意?那路归路桥归桥是你能说的,你这不是在离间么?” 小桥转头看了一眼乔大富,见他那张黝黑老实的脸上满是正义,不由得有些作呕。 见她盯着他看,他立马的露了笑来:“丫头,你捡就是了,这点子值个啥的,你娘可是出了不少力哩!” 见小陈氏在那不服的要开了口来,乔大富立马喝了一句:“还不快点的抢收,在这瞎磨讥什么,你是准备混到啥时辰去?” “如今是一天比一天凉的,你这完事,还得整收苞米呢!麻溜的。” 他一吼完小陈氏,又弯了腰的开始割了起来,众人经他一提醒,也就歇了这看热闹的心。 小桥也不理会,牵了青山的手,把蓝子里的稻穗提在手里,冷哼一声。 “这地里的稻穗,俺们不要了吧,还是叫了石山和荷花姐来捡回去吧。” 说着,就拉着青山抬脚就走。 小陈氏在后面看着那白拿走的一蓝子稻穗,不免有些心疼的跳脚,见两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走掉了,怨恨的看了柳氏一眼,又瞪了乔大富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的是在怪他乱说了话。 这青山,可是早上陈氏吵架时顺便给拉过来捡帮着稻穗的,如今就这样放走了? 不甘心的呸了一口插了腰的大吼一声柳氏。 “这是摸蛆呢?还不赶紧的,如今工钱也付了,可别再想着给老娘偷懒了,败坏德行的东西。” 柳氏听了这话,也不敢反驳,只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汗珠子似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着,口干都起了皮了,也不敢停下要口水喝的样子。 众人看了看那满身补丁,又瘦得只剩骨架的人儿。这乔家大房是摆明的欺软怕硬的主,这乔老二家的,也看不出来? 自已女儿都能三言两语的给顶了回去?你一个大人还不如个孩子?想到这,村人又摇了摇头,唉,这是狭缝得光是看着就打抖地步了。 小桥拉着青山,走得并不远,听了这话回过头来,看了看更加卖力的柳氏,只觉得她是被驯得有了奴性了。 青山也转头看了看,眼睛里满是泪花:“大伯娘可坏了,总是欺负俺们!” “别哭!”伸手抹去他的眼泪:“男子汗大丈夫,这有啥好哭的,你只要记着这苦难,将来能读书出人头地,就一定要读好书,到时这些欺你,辱你,骂你的人,全都不足一提?” 不足一提?青山歪着头有些不解这话的意思,却也懵懂的明白了读书的意义。 “读书,真的能变得厉害?” “能啊!”拉着他的小手,渐行渐远了田坎。笑得温和。 “等姐挣了钱,就送你去念书,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的念,为着这一口气,也要念好它,到时让那些人看看你的厉害!” “嗯!俺会念好的,让他们看看俺的厉害!”青山腊黄的小脸上,满是坚毅,握着个小拳头的样子诧是可爱。 第48章 准备上集 如今不可能再去明目张胆的帮着柳春花了,这田地没抢收完的,也不好去人的地里捡了那稻穗去,栓子说的下河村,周大财主家,想来也是在抢收的,如今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 只能先回了家了,看了看挎在蓝子里的半蓝子稻穗。这点子东西,那小陈氏见拿了,还跟有杀父之仇似的那么凶恶。 想来这村里要捡也捡不到啥玩意,不如等着那财主家的地要好些。 回了家的小桥,让青山先坐一会子。自已则去到厨房用了那大的粗瓷碗,给舀了一瓢水来。 对青山吩咐一声,便向着地里走去。以她的观测,凭了乔家大房的一家子扣劲,怕是喝上一口子水,都是不容易得很,她刚刚偷瞄了一下柳氏,见她嘴都发着白,猜想着定是劳动量过大,水份缺失严重。 走向地里的时候,叫了声“娘” 柳氏抬头,见她端的一大碗水来,不由得眼眶泛起了红,她不是不想喝水,实在是乔大富两口子,偷着去出外头(上厕所)时,偷摸的喝了水回来的。知他们不想让她喝,自已也就不敢真就前去喝的。 轻叹了一声,小桥扬了扬笑:“娘,你来喝口水吧,你看你嘴都起皮了呢!” 话毕,柳氏点头:“哎,就来!” 小陈氏不屑的撇了撇嘴。暗呸一口。 “哟,我说老二家的,你渴了?你渴了你咋不去喝水呢?咱们家又不是没拿水来,你作出这一出的,不知道的,还当我们乔老大家的扣得死精死精的连一口水都不给喝哩!” 柳氏尴尬的笑了笑:“大嫂说得是啥话?俺也不是太渴,看着娃子端水的,一番心意,哪就能唬弄了!” 说完,便迫不急待的端水喝了起来。一口气没歇,一大碗水倾刻见了底,可以想象,这是给渴成啥样了? 小桥见她递来的大碗,伸手接了过来,一个转身她又要下地的。只说了句。 “中午我会做了饭的放在锅里,记得回去吃!” 怕是中饭都不让她吃,又知这中饭大多数在田间吃的,这河套离家不远,回去一趟也费不了多少时,她还有事想去碰碰运气,所以就不打算来送饭了。 柳氏听了这话,也不知其意的点了点头:“好呢,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说完挥了下手,转身向着田埂外面走去。柳氏站在那里看了一眼,眼露欣慰。 小陈氏又暗呸了一口:“老二家的,你这是偷懒不成?这一蓝子稻穗可是付了工钱了,你这还打算混过一天了事不成?” 那破蓝子不足一筐的能有多少粮,也亏她说得出口,田近挨着的人家个都瘪了瘪嘴,不吭了气来。 倒是乔大富有意无意的撇了眼小桥离开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出来。 回到家里的小桥,先是煮了锅带苞谷汤圆的稀粥,又蒸了个干菜拌了,说是拌的,不如说只给了点子盐来得好。 盛了两碗出来,叫来青山吃饭。本没有到中午的时间,青山倒是有些不想吃。 小桥便告诉他一会得上集镇去,得下响能回来时,只见他双眼冒光的连连点着头,明显是兴奋的状态,一口气不歇的连着喝了好几口。看得小桥是直有些好笑又好气来。 待两人吃完饭后,小桥来到内室,看了看房梁上吊着的一大袋的干菊花,心里默念着,只求不要太便宜,毕竟这玩意也算药材的一种不是? 小心的上炕,垫起了脚的要去解那被绑着的绳子,却是耐何人小,又矮,借着炕站着,离那吊的地中又有些远,够着了袋子,却够不着上面的绳子。 很是费劲了一番,直弄得满身大汗以后,最后还是青山看不下去的跑了出去。 正疑惑间,却见他拿来那把大旧的大菜刀,倒是得到了小桥的一个赞许。 “嗯不错,来给姐,真是个乖娃子!” 青山“嘿嘿”一笑,伸手递给了她。 “大姐,我厉害不?” “嗯,还行,不错,娃子有潜力。”她非常官方的给了这话。 如今她的全副身心可都在这袋子上,小娃子的心情暂时没空搭理。 倒是青山不计较,仰了头的认真看着她举刀割绳的,却被小桥喝止的离着远点。她可不想一个发力不好刀脱手的,伤着这小不点来。 第49章 一波三折 一刀解决掉了草绳子,袋子“碰”的一声掉在了坑洼不平的泥地上。 把刀放在了炕上,小桥跳下了炕,把袋子提了起来,用手大略的估算了一下,这几天采得好几大篓的菊,却不想干了却不及一半重量,除却挑出的残次品,这样粗略的估摸了一下,也就十来斤的模样。 青山见她掂着也很是好奇:“大姐你还会称重啊。” “不会”毫不迟疑的回答出来,也不理他。 搬了干菊就向堂屋放着的那个破篓子走去,一个大力就把菊花扔在了里面。 进到屋子里,把两包子头给折了,抓了抓头发,整成一个汤圆的束在头顶,又用一根细麻绳把袖子和裤脚扎紧,这样一来,倒显得跟个小子样一样了。 青山看着她的变装,也很是神奇,直嚷着他也要梳一个髻,直接被小桥一个手拍,成功的不闹腾了来。 回想着原身的一切,却悲哀的发现,这丫头也只有在五岁左右过年时期去过镇上赶过集,且还是跟着乔老二在集上干瞪眼了一上午。 记忆中倒是很热闹的一个集市,却也模糊不堪来。 原身都这样了,更别说只有五岁的青山,怕是更没去过。 仔细的搜索了一下路线,发现也很是简单,出了村庄,直沿大道走。直到看到城门就行了。 背起那袋子不轻的菊花,看了看青山的小胳膊小腿的,又见了他满是渴望的眼神,皱了下眉。 “先说好啊,还不知道这路到底有多远,我背了菊,可是背不动你了,你确定你要去?” 话还没完全落下,只见他猛的点头:“俺自已能走的,不要大姐你背的。” 好吧,看在他这么诚垦的份上,姐就免为其难一次。 点了下头,牵了他的手行出堂屋,关了房门,又找了个葫芦出来,去到厨房灌了一葫芦水出来挂在腰间,两人这才出了门来。 倒是经过村子时,村中出奇的静谧,如今连着小孩子都去看场拾稻穗的,哪还有热闹可寻? 再经过乔家老宅时,小桥拉着青山,故意绕得远了点,怕的就是陈氏那老太太眼尖发现了,那就不好办了,到时说不得又是一场大战的。她可没了那个心力。 好不容易出了村,看见了平坦的大道,沿着这大道一直走走停停的,这十来斤的菊虽是不重,可背在她这么个只有十岁的娃身上,还是有些受不了的,感觉到肩膀被粗麻绳子给勒出了深痕,只咬了牙的忍着。 渴了就喝一口清水解解,坐下休休息一会,继续走着。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大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那所谓的城门。 抬眼看了看那不高的青砖城门,门牌上挂着写有三个字的大字:青居镇。 走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有些疲态的青山,在看到城门时,莫明的精神一下就好了起来。 直拉了小桥的手大喊道:“到了,到了,大姐你快看。” 被他抖得有些受不住的小桥,连着嗯了好几声。 “知道了,知道了……” 尼玛再抖,别人还以为她抽羊颠疯呢。努力的让青山冷静一下。揪了下他那包子似的头说道。 “行了,走吧,咱进去看看去。” 说完便拉了他的手向着城门走去,却不想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一问才知。必须得给一文钱的进城费。 尼玛,她如今是穷得叮铛响的,哪有钱给进门费? 也是她们运气不好,如今秋收,哪还有人进城卖买东西?平日里小孩子没有钱的也就让过了,如今好些天捞不着油水的城门侍卫,当然得问问了。 小桥一头黑线,看了看那几个拿矛的高大汗子,有些气急的红了脸,眼珠转了一转,双手捂眼的哭了起来。 “哇……官兵哥哥,俺不是不给钱,实在是俺木有钱,能不能放俺进去卖完了东西再给你?” 第50章 遇阻 她这一哭闹,几个官兵都面面相觑,面上倒有了几分尴尬,觉得好似在欺负小孩一样。 一个红脸微胖的守门官兵,不悦的皱了皱眉:“哭个啥?老子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这是作个啥?还不给老子起来!” 听了这浑厚深沉的声音,小桥倒是惊了一下,从地上起来,低了个头的嘤嘤着,青山在一旁,似在回过了神,又被这汗子大喝的缩了下肩膀,拉了拉小桥的衣服。 带了些抖音的喊道:“大姐~” 小桥转头看了看他,见那大眼里已经有泪在打着转,有些不忍,只好抬了头的对上那红脸汗子说道。 “官兵大哥,真不是俺不给啊,俺家里就剩寡母三人,前些个天被大伯一家和着奶给净身出了户,如今还住着一间要倒的草棚子里。家中靠着邻居的婶婶叔伯们给口粮的没有饿死,如今好不容易采点了菊花药材,还不知能不能卖得掉,家中已撑不了两天了,幼弟还不足五岁,这已经没有活路了……呜呜。” 说完,又哭了起来。其它几个官兵见状,倒是很是同情了一把,一个较瘦弱的官兵,走了过来,用手拍了拍那红脸汗子的肩膀。 “头儿,算了吧!都是不容易,若不是真过不下去了,谁这个时候还闲逛着上集,先放进去罢,这一文两文的也不够个茶水钱的。” 说完自已掏了腰封处,拿出两文来,放在了汗子手上:“算兄弟我来出好了。” 那红脸汗子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你咋就这么心软?这随便来个人的哭了两声,你就放了?你呀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虽是这么摇头说着,可那两文钱还是被那当头的红脸汗子放在了腰封处。 小桥注意了一下那瘦个城门兵,见他倒是生得一张俊俏脸,只不过肌肤稍黑,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很是和蔼。见小桥看他,露出一个温和阳光的笑容。 “小丫头快进去吧。” 小桥点头,拉着青山向着城门走去,却在要过了那通道之时,转过头来,认真的说道。 “叔,若是这菊能卖了钱,下响回来时,俺一定会还了你钱的。” 那人也不在意,挥了手的说道:“多大点子的事,你赶紧的进去吧!”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便向着内里走去。 青山仰了头的看着她的侧脸,认真的说道:“大姐,那叔可真是个好人。” 小桥笑了笑,摸了下他的头,是啊,是好人。虽是金钱不大,却在人困难之时伸出援手,就可看出这个的品格,同样,也是最为吃亏的,好心最怕的就是被人滥用、和利用。 刚那城门兵头,就是个奸猾之人。 进得镇里之时,却见街道稀稀拉拉走着几个人,一眼望去,虽不是锦衣绸缎,但大多数的人还是着有棉布做的衣服,更有甚者,还有着了细棉的。 着麻面衣的倒是不多见,这也由此可以看出,这些大多都是住在这个镇上的人了。 也不知道药铺在哪个地方,只好牵了青山的手一路的闲逛看着,看了看那繁体写的牌匾,有卖成衣的、有香粉店、有糕点店、酒楼、小肆也有不少。 虽算不上多高级,倒也能看出这个镇子的繁华。这里隶属北方,大概冬天做得最多的也就是皮毛生意了。 清楚这一点的小桥倒是有着自已的打算,拉着看得目不暇接的青山,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货物。眼睛一直不停的搜索着药铺的名字。 在一个街中心地带,小桥看到一间装修到是很是不错的医馆。抬头看了看那挂着的医牌,上书:妙春堂 走向前去,却见一个学徒模样的十六七岁的俊俏小子,在那拿着大扫把扫着台阶,握了握青山的小手。刚抬了步的,却被一声大喝给惊得停在了原地。 “哪来的要饭的,瞎了眼不成?这是你能来的?这是药铺,没有馊饭给你们,走走走,滚远点的。” 听罢这话的小桥眯了眯眼,再看那小帅哥时,有些冷了面。 不过还是好脾气的解释到:“我们不是要饭的……” 不待她说完,那人更是夸张道。 “不是要饭的?难不成是看病的?就你们?有钱看吗?这可是给富贵人家看病的地儿!你要看啊,去贫民街吧!” 说完,他便扬起了扫把,把灰向着小桥两人大力扫来。 第51章 贫民药馆(初遇) 青山被灰呛得咳嗽了一声,小桥快速的拉着青山后退一步,看了看那学徒,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向着另一面走去。 那俊俏的学徒在后面呸了一声,暗骂了一句“穷鬼”后,抬脚进了医馆。 青山扑了扑脸上的灰尘,有些失落的低了头来。 “大姐,是不是卖不了了?” 如果卖不了的话,那采了这么多不是白采了?还有他的贻糖……抬眼看了眼冷了眼的小桥,青山乖巧的闭了嘴来,牵着她的手,低头没精打彩的走着。 小桥是有些生气的,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药铺,还有分富贵贫贱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了一丝丝心寒。 古往今来,穷人往往都是划分得如此明显,就连就医,也不只是存在于现实中的贫富落差,在这淳朴的古代也有这种不合理的对待。 真是到哪都有让人看了生气的事。 照着那人说的贫民街,朝着相反的路径走去,既然这富贵医馆坐落在了这中心位置,那么那贫民药铺的贫民街,一定是在另一边了。 拉着青山的手走得飞快,半路有问过两着棉布的人,谁知人一看他们姐弟两的穿着,就嫌弃的说了声不知道就走了。 这才留意的看了看自已身上早已是补丁满身的衣服,苦笑的直摇了摇头。 最后决定找了个卖菜的麻布大衣大妈打听,这才得了正确的指示。 一路向着街道最尾走去。 待来到一处门可落雀的街尾时,一路走走停停的观察着这里的建筑。 发现的确跟街中心一带落差较大,这里的房屋更显得老旧一些,行人也是大多着了麻面的衣服,就连店面都少得可怜。 只一些粗劣的香纸店和小摊胭脂铺。稀稀拉拉很是凄凉。 待来到一处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铺时,小桥看了看那老旧的木板门面,上面挂着个白帆布,写着:静安药铺。 有些犹豫的要不要进去,却听得青山拉着她喊:“大姐,我问着药味了,这是药铺对不对!” 低头看了看他满是希冀的小脸,小桥点了点头。 “对”话落,就拉了他的手向着店里走去。 店很小,满满的药味在脚进得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扑面而来了。 看着不甚亮堂的小小药馆,虽小倒也干净。 两人脚步刚踏了进来,响声惊动了那高大柜台后正在打着算盘的男子。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两人,最后露齿一笑,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分外的明亮。 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是齐整,俊俏白净的脸旁,狭长的凤眼,棱形的唇瓣,高挺笔直的鼻子,笑起来眼里闪着光晕,明明是很妖娆的男子,偏偏有阳光的味道在里面。 只见他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头带同色方巾,发带也也是同色的飘着。 一眼就可看出,这是个读书之人。 他冲着两人笑着,独属于变声期男孩独有的沙哑之声响起。 “小兄弟,你是来看病的?” 听着他叫小兄弟三个字,小桥才想起自己的扮相来,有些失笑的摇了一下头。 见她摇头,少年很是奇怪:“不是么?那是为着何事?” 也不拖延的走向前去,掂起脚尖双手巴着柜台,看着男孩,双眼努力睁到最大,做着天真样。 “大哥哥,你们这里收药材么?” 她一出口,倒是少年有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的笑了一下。 温声沙哑的声音响起:“要啊。你是什么药材?我让徐伯出来看一看。” 第52章 卖菊 他说着的同时,见小桥放下了肩上的背篓,打开了袋子,抓了一把子干菊花出来。 放在了柜台之上:“我卖菊花。” 少年看了看那色泽亮丽的菊花,有些惊了一下。 “小妹妹,你家有人会炮制药材么?” 摇了摇头,小桥也不瞒他:“不会,只会这一样。” 见他挑眉,她也不好多说,只仰着小脸的说道。 “大哥哥你看这能卖么?” 他笑了笑:“能啊,你等会啊!” 见她点头,他绕过柜台向着另一面挂着黑色门帘的地方,掀帘走了进去。 青山紧依偎着她,小桥不时摸了摸他的头来。 不过盏茶功夫,门帘再度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两人,除了那个少年之外,还有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看上去已是六十出头的高龄了,却很是精神,红光满面。 略微的有些发福,笑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看到小桥未语先笑,声音洪亮。 “可是丫头你要卖?” 小桥并不意外他的发现,刚刚那少年在自已开口时就已猜到自己是女儿身了,何况这双眼清明的精明老头儿? 点了点头:“老爷子你看看这个可能卖钱?” 说着的同时,又一次的打开了袋口,那老者捏着胡须走了过来,伸出那皱褶的大掌,往袋子里一陶,把菊花陶了出来,又放在了鼻端闻了闻。点了下头。 “倒是处理得不错,没有发霉,卖相也不错,你家里人炮制的?” 又是这话,小桥无奈只编了个由头的说道。 “不过是个癞头的和尚从村里过路时,我给了口水给他喝,他见俺家贫困,就给俺说了这个方法,耐何告知时已是快要秋收之时,这采得也不多,下了霜后怕影响卖相也就不再采了。” 她说着的同时老者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说得认真,也很连惯,倒是看不出在说谎的迹象。也就不再追问的说道。 “静安堂不如大药铺,可能价得低点,当然,即使是大药铺,有自已的采买渠道,怕是也不收外来货的。” 这倒跟她前期的猜想很像,小桥也不多做纠结,直接爽快的问道。 “那老爷子你看能给多少吧!” 这药铺这么小,又是为穷苦人看病的地方,自然没有多少银子可挣,她也不贪心,只求个几文,买些必须品的就行。 老头子哈哈一笑:“你也别老爷子老爷子的叫了,老朽姓徐,人称徐伯,你也跟着叫徐伯吧。” 这算不算是间接的缩减了自已的年纪?小桥挑了挑眉,当真不计较的叫了声:“徐伯” 完事后,又让青山跟着叫了声:“徐伯伯。” 见老头高兴不少,有些得意的看了少年一眼。介绍道。 “他姓白” 小桥亦是点头:“白大哥。” 白子风笑了声,到是接受这个称呼。 青山也跟着叫了声:“白大哥” 却被徐伯大笑的说道:“你个小娃子叫什么白大哥,该是叫叔才对。” 尼玛,小桥满头黑线,这是不是要差辈分了?这老头是来搞笑的么? 也不理会与他的调侃,也没有让青山改口的,白子风倒是嗔怪的看了老头一眼。 “徐伯你赶紧的给看看吧,丫头还等着呢!” “这倒也是。”徐伯捏了一下胡须,颔首说道。 “如今秋季了,这一个冬天的炕火烧着,想来上火的也会不少。到是可以给你贵个半文,十五文半一斤你看可好?” 第53章 第一桶金 听了这话,小乔想也没想的点了下头。如今有得卖就不错了,哪就计较那些个的。 白子风拿了杆子无盘的小称出来。 徐伯伸手接了过来,提起她篓子里的袋子,一个挂勾,轻松向上一提,就提了起来。 仔细的凝神看着称杆,徐伯沉吟一笑。 “十八斤七两。” 放下了袋子,开始默算了起来,不待他算数出来。小桥一口回了他来。 “一共是二百八十九文,剩下不足一文俺就不要了。” 徐伯对于她的回答又是惊了一下:“丫头会算数?” 坚决的摇了一下头:“不会!” “哦?”他明显的挑高了眉峰,明显的不信。可见她一脸坚决,也不好硬问下去。 笑了笑的说道:“哪就能让你个小娃儿吃亏,差那几厘,我补上一文给里,老头子开药就挣回来了,不吃小孩便宜。” 小桥也不跟他争辩,如今她是多一文得一文,钱可是紧扣扣的呢。 白子风去到柜台后拿了三窜用红绳绑好的钱来,解了一条红绳,拿出十文出来,把剩下的二百九十文,拿了过来。 “来,给你!” 小桥伸手接过,摸了摸,也没有个荷苞可装的,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白大哥,可否借我个钱袋子?我怕身上的衣服经不住这钱的重量呢!” 白子风看了看她那已经破旧不堪的衣物,点了下头。从腰下解下一个兰花青色锦缎荷苞给她。 “这个给你!” 小桥愣了一下,那个荷苞明显的绣工精湛,一看就是上等货,又是这么好的布料,有些迟疑,不想要的。 不曾想,正想着呢,就被徐伯一把塞在了她的粗燥的小手里。 “拿着吧,你小娃子小,不装在袋里,到时一出门鼓囊囊的显掉了,可不得了了,钱不露白知道不?” 他神秘兮兮一说,小桥满头黑线,尼玛,这玩意掉出来,被歹人看了,照样得抢。 想虽这样想着,却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点了下头表示接受了。 拉了青山要走之时,却不想被徐伯在后面叫住。 “这花儿有没有选卖像不好的出来?”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小桥点头:“倒是有的。” 老头笑笑又捏了下胡须:“到时有何还要卖的,可否先来找了小老头儿?” 虽是不解,但还是表示同意:“可以,只要徐伯你要。” “要,怎么不要!你能拿来,老头儿我就敢买!” 很想说,拿坨泥你也要买?面上却很是恭敬。 “好的呀!到时一定先想着徐伯!” 从药铺告辞出来,小桥拉了青山便向着杂货铺的街市走去。 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徐伯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子风一眼。 “你舍得把那荷苞送人。” 白子风苦笑一声:“人都不在了,所谓睹物思人,如今有人需要,助人一把,也不为不可!” “倒是个不平凡的丫头” 白子风也颔首表示认同,那个小女孩超乎常人的沉稳,没有为着自身的衣着地位而有一点自卑感。还有就是这菊花炮制…… 回头看了眼那漂亮的菊瓣,癞头和尚,也亏她想得出!那般镇定的说谎让人一丝不察,可见其隐藏功力之深。 第54章 采买 走在不甚热闹的集市,青山拉着她的手就如放出鸟笼的小鸟,就差快要飞起来。他欢快的仰起小脸看着小桥。 “大姐,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说完,他还用手比了一下。小桥见状,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他吓得赶紧的缩了缩脖子,警惕的四下看着,那样子跟着小小贼人似的,莫说多滑稽了。 想要买的东西很多,却一下子不知道要买什么,只得停了脚步想着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梳子,一定要买把梳子和洗头的香膏子,哪怕是个廉价货,也好过火咸来得好。 想到这里,赶紧的拉了青山,又回了贫民街。进了一家小店面。里面不足十平米的店面,虽然略显拥挤,倒也齐全。 老板娘是个发了福着粗棉的妇人,看到小桥倒很是热情,也没有乱要价的,一把梳子一盒洗头膏子只用了十五文。其中梳子五文,香膏十文。 出了店面,两人又来到街道集市中心一带,进了一家卖粮油的店面。 进去一看,琳琅满目的米面,有黑有白,有红有绿。倒是十分的齐全。 看了一圈下来,每一种待卖的粮食上都用一个木牌贴了红纸,上面写着价格。 是以刚两人进来之时,店家小二一看两人的穿着就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又见两人年岁不大,彻底歇了要介绍的心情,倒是好在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没有撵了两人。 对此小桥已经不再多说什么了,这样已经很是不错了,这跟肚子有关的东西,还是不要太计较的好。 看了一圈,发现白面尽要十文一斤,精米到了二十文一斤,尼玛,卖菊那点子钱,才够买十斤大米的,这咋能吃得起啊。 最后找到了糙米,看了看只要六文一斤,这倒是能够接受。看了一眼苞米面,也只要四文一斤。 想了想,小桥决定买十斤糙米,十斤苞米面子。 这两样就得用去了一百文啊!虽是肉疼,可也得买啊,家中人给的那两斗米面,也就二十来斤,再省吃俭用,也顶不了两个月的,何况还有一个漫长的冬天? 最后又叫来那懒懒的店家小二。 “小二哥哥,你能不能给俺称两斤豆油?还有就是豆油是几多钱来的?” 边说着的同时,拿出了两窜钱来。让本不想搭理她的小二一看,倒是缓和了不少面部表情,有了一丝丝的笑来。 “豆油是八文一斤,还有菜籽油是七文一斤。” “那给俺三斤菜籽油吧!”小桥想也没想果断的选了菜籽油,前世她是南方人,菜籽油倒是吃得惯的,只要把油间好了,也就没有菜籽生油的那种味道了。 小二点了下头,说了声:“好嘞!” 向着另一柜面放着油坛的地方走去,因为没有盛油的容器,又花了两文钱,买了个粗瓷的小坛子。 装好所买的东西,一付钱就付了一百二十一文,小二看她很是肉疼的样,倒是难得好心开口给抹了一文,一共付了一百二十文。 千恩万谢的把小二夸了一通,背了篓子出来,倒是比来时还沉,不过心里倒是甜了不少。 见青山那哈喇子快流出的样,才记起要买贻糖给他,又去到一边的小贩摊前买了两包贻糖花了三文钱。 拿出一颗,给他,却见他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舌轻轻的舔了一舔,感觉到了甜意后,才放进了嘴里,见小桥包好饴糖,忙指着说。 “大姐你也吃一颗吧!” “大姐不吃,不爱吃甜食!”这倒是真话,前世有蛀牙的她,就是因着吃多了甜食,最后吃到看到糖就有些打抖的地步,从此后便谢绝这一类的东西了。 包好了饴糖,又去到了绣铺。想着柳氏会的一门子手艺,倒是能解一阵子困的。 进门,就见一中年妇女在那闲着打算盘,如今是淡季,倒是店铺也没什么人。听着有脚步声,抬起头来之时,见是两穿着烂缕的乡下娃子,也没太重视,继续打着算盘。 小桥巡视一番,见货架上倒有一些成品,绣工倒是不错的。想了想开口问道。 “老板娘,在这里拿绣品可是还要注意啥?” 那中年妇女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家中有人会做,还是……丫头你会?” 小桥摇头:“家中母亲手艺倒是尚可的!” 那妇人沉吟一下,笑看了她一眼:“丫头,能不能把你手伸出给俺看看?” 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小桥倒也配合,伸出那双粗糙不堪的双手来。见她皱了一下眉头。倒是很快的消散了去。 “若是要拿绣品,我还是劝丫头你拿棉质的绣缝要好一点。这样押金也会少一点。” “如果你要拿丝的话,押金不但高不说,这丝线容易挂乱,到时成品不好,也是不会要的,你可有想清楚要哪样了?” 小桥点头:“那老板娘就给俺棉质的吧!” 说完,又顿了一下:“那络子可不可以用丝线?” 妇人顿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能问这一个,这丝线的虽然价高那么一文半文的,可那双手…… 似看出她的想法,小桥转了个身,把背篓给她看了看:“俺有买油,到时摸点子油在手上,洗巴洗巴,手就滑溜了!” 虽有些不情愿,但看了看两娃子都大眼珠子瞪着她,渴望着她点头的,老板娘到是无奈的一点头。 “好吧!倒是可以试着拿几条回去。” 虽是答应了,但不让多拿倒是真的。 第55章 巷子里的尖叫 得了一半想要的,小桥也很是满意了。 最后商量的情况下,这丝线络子可拿十条,棉线、麻线的倒是拿了三十条,这绣品拿了一棉质门帘。 这几样,门帘成品为一百文,棉线、麻线络子三个一文,这丝线是两个一文。也就是说这些要完成了,小桥就可拿到一百一十五文钱了,虽不多,但买米钱够了。 押金因为有丝线,就多交了两文,一共交了三十文的押金钱,真是又是一阵肉痛来的。 揣着只一百二十二文的钱出了绣铺,小桥又去了一趟铁匠铺,人已为她要买大刀锄头之类的,结果她只买了三四米的软细铁丝。一共又花去十文。 想着这一家又没吃过肉的,去到集市卖菜卖肉的地方。 看了看那已经是剩下的猪肉,没有肥肉,只有一些精瘦肉了,倒是高兴了一把。一问才知。 这精瘦肉是二十文一斤,肥肉膘子是二十五文一斤,倒是吓了一跳。 最后想想,狠心买了一斤瘦肉,最后抱着一丝希望的问猪下水多少一斤,却是得的结果是十五文一斤。 当即满头黑线,尼玛不是有小说说古人不会处理下水吧?且猪下水白送都木人要么?这又是什么? 看来这个时期的人们,已经进化到了会吃猪下水的地步了,呜呜……她还想炒猪大肠来赚钱的,看是是希望落空了。 最后无法,只要了五文一斤的骨头棒子,要了两根,给了十文钱。 到了这里,该买的也都买齐整了,算了算,倒还剩了七十七文钱。 轻叹一口气,这钱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不经花啊。 背着沉重的背篓,让青山拉着她的衣角,两人决定向城门走去,此时已是午快过的样子,太阳还是正毒的时候,两人经过一个街角,忽然听着巷子里有女子尖声的叫喊救命之声。 声音凄惨不堪,吓得青山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紧偎在了她的身边。 伸手拍了拍青山的脑袋,让他别紧张,听着那声声凄厉的叫喊,又听着有人再调侃。 “哟,小娘子,你惊叫个啥的?爷这还没拔你衣服呢,你就受不住的叫喊出声了?” 女子嘤嘤缀泣不止:“不……不……周公子,你放了俺吧,俺就一乡下野丫头,实在上不得台面啊……” 那男人哈哈一笑:“就是上不得台面才好呢!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说完,又是猥琐一笑,那女子却是尖叫不已,想来又是一番动手动脚。 小桥听得咬牙不已,这上不得台面的才好?怕是玩完了扔个几两银的不用负责吧,真是哪哪都有渣,没有最渣,只有更渣啊! 找了处僻静处,把背篓了放了下来,让青山在那看着,想了想,又狠心撕了一条子衣摆来,用来蒙了下脸。正要走时。青山紧抓她手。摇了摇头。 “大姐,不要去。俺不要你去。” 实在是上次撞墙和淹水的事吓坏他了,他再不要大姐去冒这种险来,奈何担心的他,因着年岁小解释不清楚来。 小桥笑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两包子。 “放心,大姐不会有事的。乖乖等姐回来。” 说着,便挣开了他的小手,从地上捡了一半残的砖头,举在手里掂了掂,向着那条尖叫的巷子走去…… 巷子这边一十六七岁的俊秀白净的少年,正在调戏着一着蓝布麻面裙,扎粉色包帕的女子,女孩倒是有着几分清丽可爱。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男子正一脸猥琐笑着拔了她一边的衣襟,后面跟着个二十出头的小厮,此时正笑看着两人,不时的还添了一句。 “公子,这巷子如今到是没人的,小的去给你望望风怎么样?” 男子闪着一脸过度纵欲两眼乌青不堪的脸,不耐烦的挥着手道。 “还不快去,别来打饶本公子的好事。” “诶!” 小厮拱手作揖,快速的向着巷口跑来,却不想,刚脚踏出巷口,就被刚躲着挨墙的小桥,一个砖头狠敲,给敲晕了过去。 费力的把那人给拖到一边扔着,又看了看那远处的巷子里,却见那色鬼男,开始解起女人的腰带子来。 那女子挣扎不已,他却一个毛火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臭娘们,你他娘的最好乖顺一点,不然爷一会子玩完你,直接把你扔大街上,让你到时没脸做不说,还活都没法活去。” 女子不听,哭喊着道:“如今被周大公子你污了身子,也是活不了了,呜呜……” 那男子倒是笑得好不猥琐。 “活不活得了,得看你功夫成不成了?你要伺候的好,说不得爷就满意了,到时赐你个暖床丫头当,保管你吃香喝辣的。” “不要……不要……”女子不听,还在奋力的挣扎着,嘴里苦苦哀求着。 “周大公子,俺求求你放了俺吧,俺是有婚约的人啊,俺还有两月就要嫁人了,求你了周大公子,放了俺吧……” 她一边哭诉,不但没得到解放,反而让那男人更是变本加利。 “新嫁娘?好啊!那滋味肯定不错。”话落,一个大力,那女子的腰带拉了开来,衣襟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皙的脖子来。 “啊……啊……” 女子吓得尖叫连连,小桥看得心火上升,一个纵步,向着里面快速的跑去。 第56章 救人 埋祸 正在享受着脱衣乐趣的男子,正猥琐不堪的笑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跑步之声。 快速的一转头,只见一衣衫烂缕,身材瘦小的‘男子’向着这边跑来。 看到这男人在看自己,小桥倒是稳了下心神。故意的沉声的吼道。 “住手,放开那个女孩!” 男子轻笑一声,转个身的面对于她,双手抱胸的轻笑一声。 “倒是有种,你知不知你问的是什么人?” “我管理是什么人什么狗的,只知道路见不平一声吼!” 说完,还想唱一段的,却发现这是个严肃时刻,可不能这般无厘头了。 “娘的”只听男子一阵啊呸,又一句带娘的指着她叫。 “哪来的混帐玩意,在我周家地盘也敢撒野,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只要爷一声吼,立马出来几十人,把你立马灭了你信是不信?” 小桥听他说了这话,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十来米开外的朱红大门,上书牌匾隐约可看周府两大字。 暗中一惊,想起原身要配的那个周大财主小儿子,莫不是是一窝的? 正想着呢,那男子轻笑一声:“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敢紧的给老子滚蛋,老子也就不追究了,不然的话,让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一直没有吭声的女子倒是哭叫着开了口来。 “小公子,你救救俺吧!俺不想没有活路啊!” 说着就给跪了下来,这动作让小桥抽了一下嘴角,那周大公子气得跳了脚。 “贱货,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立马叫了人出来,收拾了这小子,看他还敢不敢多管了闲事。” 说完立马转头,要朝着不远处的地方走去,被小桥看得一惊,快速一个扫堂腿,让那厮倒在了地上。 只听“嗷”的一声叫唤,小桥又吓得怕他叫声太大,引出那不远门内的守门之人。直接一个上前一把捂了他的嘴来。不让他叫出声来。 见他扭动身子不停的反抗着,一个手刀向他后颈辟去,却耐何手劲小,又没拿准位置的给辟歪了。 情急之下,那厮扭动得更厉害了,小桥大惊,瞪大了眼的转头对那已经呆了的女子大吼。 “快把那砖头拿来!” 说着用下巴一指,刚她慌乱中扔下的半块砖头。 却不料她这一喊叫,忘了作变声掩护,让那被捂的周大公子愣了一下,猜出了她是女的来,也为过后不久带来了一场可大可小的灾难。 那发呆的女子被小桥吼得回了神的,连着‘哦哦’好几声,连滚带爬的揪紧了衣襟向那砖块跑去。 抓起砖块又颤巍巍的跑了过来,伸了手的把砖头要递了给小桥。 此时两手紧捂男人嘴的小桥,一头黑线,尼玛姐都做到这份上,你这是在给我搞笑来了么? 白了她一眼,手下的周大公子开始用双手,反伸的过来要抓小桥脸上的蒙布了。 小桥大惊之下,大吼一声:“娘的,你倒是快砸啊!” 女子被她暴怒的吼声响得缩了一下脖子。眼看手快要伸过来扯脸上的布了,小桥一个着急,伸出纤细的小腿,一个发力直踢男人裤档处。 “唔……唔……唔”那周大公子眦红了眼的不停的卷缩着双腿,双手紧捂档部,由于捂嘴,无法痛快喊痛。 就趁现在,小桥一腾出一手来,自那同样傻眼瞪大双眼的女子手中抢过砖头,照着其后脑勺,就是一个大力的敲了下去。 “唔……”周大公子向上翻了一下白眼,叫了最后一声后,终于晕了过去。 轻吁了口气的小桥站起了身,看向女子时,眼沉了沉。 “快把衣服穿好,俺们快走为好。” 这离着周府就那么十来米远的,她还是想要小命的。 女子听了这话,这才慌里慌张的抖手绑起腰带来。也来不及问她为什么会被抓,直接拉了她的手向着巷子外跑去,出了出口,见倒在一边的小厮有舒醒的症状,又赶紧的给补了一脚上去。得到他又晕一次后的信息,这才又拉着女子跑了起来。 女子脑中完全一片空白,同时又有些被她的彪悍吓到了,这一路都是哆哆嗦嗦的。 来到了放置背篓的地方,见青山乖巧的双手抱膝的坐在背篓旁,一听到脚步声,赶紧抬起头来看着,见这回是自家姐姐后,赶忙起身,泪珠子在眼中晃动着。向她快速跑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大姐……” 用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没事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去!” 第57章 焦急不已的柳氏 收拾好了心情,小桥扯下了面罩,背起了背篓子,正准备起身之时,却被反应过来的女子按住了肩膀。 小桥一惊,已为又要干架了,倒是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妹子,我来吧,俺力气比你大,就当俺还一点恩成不?” 见她那渴望的眼神,小桥点了一下头。也不矫情的让了位置来。 倒是有把子力气的人,只见她一个下蹲,毫不费力的起了身,小桥拉着青山的手,三人过才向着外面走去。 在去往城门的路上,才知道这女子是下河村庄姓村落的人,只因着家中长年种菜,如今又是秋收的最后一拨菜了,想着不想浪费了,家中父母又忙着秋收的,便独自一人上集来卖菜来。 却被那周大公子骗说要买了她全部的菜,称了菜,却又说没带银,让她跟着去取,却不想刚挑了菜进巷子,人就被堵着了。 如今到是弄得个名声尽毁的,这以后又怕是难做人什么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尽是嘤嘤哭了起来。 小桥倒是听了头疼不已,轻吼一声:“那厮又不认识你的,你往后少来集市,在家呆个一年两年的,他还认得你才怪哩!” “真的?”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小桥疑惑的问道。 胡乱的点了一下头来:“真的,看那样就知道纵欲过度的样,怕是女人没少沾,这往后也不会少沾的,他哪还记得你是谁?何况这件事,你不说,我又不说。他不知的,你怕个球!” 女子被她的口无遮拦和暴粗惊得羞红了脸。 “小姑娘,你这说话……” “说话怎么了?”小桥眯眼,却见她连连摇头。 “没……没什么!” 安了她的心后,几人倒也和睦的走向了城门,待出城门之时,小桥还特意的把那两文的进城费还给了那瘦个的城门兵,见他倒是推拒的,最后小桥坚持的硬塞给了他后,拉着青山便快步跑出了城门。 待出了城门,站在路口的分叉边上,跟那女子道了别,这才又重新背上了那重得勒肩的背篓。 经此事一耽搁,已是申时时分,这来时用了大半个时辰,怕是回去的路还得久点,因为现下,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只得一路走走停停,青山也毕竟人小的,早已过了新鲜劲,走路越发的慢了。 如今是秋季,天气早没有了夏季的天长了,这太阳才西下,不过才半拉时辰,就已经有些麻黑了,月亮在另一面开始升了起来。 而此时的青山小桥,却才走完一大半的路程,还有一小半没有走完。 青山已经开始在打着晃了,小桥有些不忍,却而何身上背了近三十斤的东西,对于瘦小的她来说,已是超负荷了。怕是有心无力了。 轻笑一声,作着鼓励状的对着青山说道:“怎么!这就走不动了,那要是姐还来集上可就不带你了啊,咱这回少歇一会,争取多走一会行不?这样,下次还带你上集,姐还给你买糖吃!” 青山听了这话,本是已经想摇头的,却又不舍得集上的热闹和那糖的诱惑,终于下定了决心。 “嗯!这次走久点!” 这边两人在奋力向前赶着,那边柳氏因着中午回来吃饭就没看到姐弟两,就有些不放心。 这一下午直到现在天黑了,也没看到丫头来看看送水之类的,想到这,更是心慌得厉害。 见小陈氏自家中提来了灯笼,这是准备挑灯夜战了,再经不住的柳氏,直了身。抱歉的说道。 “大嫂,俺想回去看看孩子回来没,中午他们都不在的。怕出啥事了!” 小陈氏听了这话,倒三角双眼一瞪,双手立马的插了腰。 “我说老二家的,你这是想偷懒不成?可别忘了你家那陪钱货,可是装了今儿的一蓝子工钱走,想借机溜走,想得美,啊呸……咋啥玩意尽让你占便宜不成?” 柳氏脸红的摇了摇头:“不是的大嫂,俺是真不放心两孩子啊,要不,我回去看看,如果两人回来了,俺立马过来成不?” “那要是没回来呢?”小陈氏不屑的反问着,又是呸了一口。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家那小贱人在耍什么花招,这是故意躲起来呢,好让了你去找,躲了这一天的活不是?真当老娘是傻子不成?” 最后一句,她吼得极其的大声,柳氏实在是不想再跟她耗下去,只得退一步的说道。 “那蓝子稻穗俺不要了,俺要现在就回去看看去。” 说着扔了刀就要走的。 小陈氏如何肯干?这靠的就是她这个傻力多割点,她好少受点子罪呢,如何能放了她走。只听她尖叫一声。 “不行,你个贱妇养的,你要敢走,老娘我就告诉娘去,看她不拔了你的皮来。” 听到陈氏的称呼,柳氏本能的缩了一下肩膀,可一想起自已心慌不堪的一下午来,实在是不想再受这煎熬的柳氏,头回毅然决然的向着田坎走去。 “娘的,你个小妇养的,你敢走……你再走……” 身后传来小陈氏不停跺脚的骂声,而柳氏则是完全的不予理会,如今她的心中只有一双儿女的安危,外界的事,再不能干扰于她。 第58章 一巴掌 见她真就那样走了,小陈氏简直是要发了疯的在那叫上了。 “臭婆娘,真的走了,个昌妇养的下三滥玩意,平日里装得一副受气样,你看看,你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叫着正在挂灯笼的乔大富。 “如今一分了家,眼里就溶不得人了,这是装聋呢,一会回去,俺就跟娘告状去,让那小昌妇,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啊……吐” 说完,哈出了一口痰来吐在了地上,乔大富听得脸都绿了,看了看周围同样点灯夜战的农家,真心想掐死小陈氏的心都有。 婆娘嘴没个把门的,这么骂给你帮了一天工的兄弟媳妇不说,那送出去的稻穗又变着法的要回来。 如今到是没脸可丢了,这是走到哪都是白眼的,想他乔大富也不是个蠢的,咋就当年眼浊的信了娘和大姨的话,把这蠢婆娘给取回了家了呢! 心中连连哀叹,见那边小陈氏又要插腰开骂了,立时一个沉喝吼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在那磕牙,还不快给老子抢收,婆娘家家,成天说三道四,也不怕丢了脸面。” 小陈氏听了这话,倒是不服的“哟”了一声:“脸面?那玩意也当饭吃?为了那玩意,要像柳贱人那样忍气吞声?我告诉你乔大富,你少他娘的给老娘摆谱,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蠢婆娘!”暗哼一声,懒得理他的乔大富,挂好了灯后,又开始弯腰割起稻穗来。 正骂得起劲的小陈氏,见没了对手可骂,只得不甘心熄了火来,心内诅咒了柳氏一番,只得重新拿刀开干来。 柳氏这边,快速的跑回了家后,却见家里空空荡荡,用手摸了摸炕,没有热呼气的。看来这是从上午走后就一直没回来呢。 原本以为他们可能上山的柳氏,这回更是焦急不已来,这要是真上了山,要是一个不小心啥的,是被摔着了啊,还是…… 她简直都不敢想的在那掉起了眼泪,此时的她完全是六神无主了,是想着要向着后山去找,又想着要是没去又怎么办?要是去了,看到不想看的又咋办? 这些一堆一堆的问题接踵而来,直逼得她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子,最后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用手握了一下拳头,在手心里打了一下,抬了脚的出了门,准备去往山上找找。 这才开出了院门,关了院门抬了两步脚的,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小儿稚嫩的娇呼声。 “大姐,快到家了,俺的脚快要痛死了。呜呜……” 话落一声啼哭,小桥也很是无奈,如今她的两个肩膀早已麻木不堪,粗麻绳子已经快要勒进肉里,双手不时的去垫着肩上的绳索,以期能缓解一下。 “是呀,快到家了!” 突然的,就见前面一个黑影快速的跑了过来,青山眼尖大叫一声:“娘” 柳氏在听到两人声音后,这吊着不安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随即迎面而来的就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小儿子的哭声引得她更是心火旺盛,一个不满,抬了脚的大力的冲跑过了来。 青山的那一声娘,更是叫得她眼泪汪汪,跑近一看,见小儿子正一瘸一拐的向着这边跑来,心中惊诧,抬眼看了看后面背着篓子不紧不慢走着的大女儿,一个心火起来。快步的越过了青山。冲着小桥便是一个巴掌下去。 小桥被这一巴掌彻底的打蒙圈了。 曾几何时,自她懂事以来,就没再挨过的打,如今到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这不得不让她惊讶不已。这人不是一向软弱好性的么?如何今日会冲她发火? 那边柳氏一个巴掌下去之后,就开始后悔了来,却又不得不泪眼婆娑的开始教训起她来。 “你这是去哪了?还带着青山一起,你知不知道,为娘的是有多着急,就怕出个啥事的。你说,你们让我可咋活啊!啊~” 她的哭喊,倒是让小桥回了一下神,这才想起自已的身份,已不在是一个具有行事能力的成年人了,而是一个需要处处透露给监护人行踪的未成年人。 虽是不甘心,但还是给她的担心说了声“对不起!” 看着她低头认错的柳氏,倒是有些无措起来。正好青山,又转回了路来,扯着她的衣袖,焦急的大喊。 “娘,不许你打大姐,大姐今天可累了,还打坏人了呢……” “青山”小桥轻喝了他一句,见他委屈的看向自已,冲他摇了一下头。 柳氏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小桥也不理她,只轻声吩咐一句。 “先抱抱青山吧,来回近两个时辰的路,怕是脚都磨出泡来了。有事,咱回家再说。” 柳氏见她说得郑重,点了下头,弯腰把青山抱了起来。 青山倒是乖巧的爬在了她的背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母子三人向着回家的院门走去。 由于没有油灯,只有借了月光的摸进了院子。小桥把背篓放在了外面。让柳氏先把青山送到炕上歇一会。 自已则撑着打颤的身子向着厨房走去。 添了水,点亮了灶火,柳氏进了来。小桥抬眼看了看她,说道。 “今日上集去卖那菊花了,回来时卖了点米面针线啥的,又因一点子事耽搁了一阵子,这才回来晚了,对不起。” 她的二度道歉,让柳氏红了眼眶,摇了摇头:“娘不好,着急过猛了,这才出手打了你,你别往心上去。” “不会”她又添了把柴,对她说道:“把篓子拿进来吧,里面有买肉,还有两根骨头,分捡分捡,归拢好了。” “哎”她擦了擦眼泪:“那玩意真卖了钱?” “不然呢?哪有钱再买了米面的?” 小桥的回答让她有些兴奋起来:“早知道那玩意真能卖钱,当初俺也该跟了去采,倒是能多卖点了!” 小桥不动声色的添了把柴禾:“赶紧背进来吧,我的膀子已经痛得没知觉了。” “哦哦”柳氏连连点头,又听了她膀子痛得没知觉,又眼眶泛红的说了句。 “等会子娘给你用热水覆一下子,散散淤。” 说着,抬脚向着放在外面的背篓走去。小桥只是闷不吭声的添着柴禾。 想通是一回事,可那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是伤着她了。 是以现下她的心情很是不好,可良好的教育又告诉她,不能乱发了脾气,当一个人的出发点是为你好时,你受伤后惟一能做的就只能是自我安慰了。 第59章 最为丰富的一餐 柳氏提着那不轻的背篓子,进了厨房。 在火光的映照下,一样一样的查看起来,当看到有十斤糙米和十斤苞米面时,还是有些惊喜的,又拿了油出来。 转头看了看小桥,有种幸福眼泪要流的感觉。 小桥没有理会于她,只把那骨头拿了出来,用开水焯了,然后放了清水,重新熬煮,又去寻摸出村人送的一筐子萝卜,拿了两根中等的来洗干净了,切了丁,放在一边。 又烧了小锅,开始熬起粥来。 柳氏看着她这一连贯的动作,对这冷场的气氛有些不自在来。 “桥儿,你在生娘的气?” “没有。”小桥想也不想的答道,不想在吃苞米面子粥,便开了糙米的口袋,抓了三把出来,这一动作看得柳氏直心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小桥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暗叹了一口气来:“我没有气你,只是气自已不该不打声招呼就走,害你担了心了!” 她这一解释,让柳氏摆了摆手:“不不不,是娘没控制好脾气。” 小桥看了看她,也知她的性格,也不勉强来。只说道。 “没有肥膘子可买,买了两斤瘦的,可行?” “行的,行的!”她连连点头:“对于俺们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这倒也是,小桥也不予反击。只转了身的把米下了锅来,继续烧了起来。 柳氏看到绣帘时有些小小的激动,以前在老宅时,陈氏动不动的就接了好些绣活给她做。 她每日里除了干应有的农活外,晚上还得借着上屋的一点子灯,在灯下熬夜做着针线,虽然自己不知道那些绣品能卖多少钱,但她还是知道,至少一些米面的钱还是有的。 因此此时看到绣品时,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了,抱着那帘子看着小桥道。 “桥儿,不怕了,不怕了。娘的绣工可是还行的,到时娘就多绣一点子出来,慢慢的咱也能过得去这日子。” 小桥没有点头,只转了头的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保证,往后里不但日子过得去,还要过得好。不会让你熬坏眼睛的。” “没事,没事的。”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把帘子放进那块麻布里包好,扬了笑的对小桥说道。 “我先把这玩意拿去放好,明日里俺就开始绣,老宅那边,就不去了。” 小桥挑眉,她有那刚? 看她这样,柳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反正今晚也得罪了,干脆就不去了,又捡不了好的。” 倒是有点子进步了,刚想完,随后一句,差点没呕死她。 “明儿个把那半蓝子稻穗还了过去吧,免得到时又说三道四的。” 尼码,成了这一天白干了不成?彻底的黑了面的小桥也没有理会她,直接闷声不吭的烧起火来。 而柳氏沉浸在有希望活下去的喜悦里,也没有太关注她的变化,直接抱起那绣品向着正屋走去。 小桥摇了摇头,真是……无语了! 由于是晚上,不好吃得太过油腻了,小桥已经把那骨烫温在了锅里,用剩下的余火慢慢熬制着。只着了小粥一碗,算是晚餐了。 叫醒了累极睡去的青山,硬是让他喝了两口,才让他睡去。 小桥和柳氏则是一人一碗后,便开始梳洗起来。 因实在忍受不了这发质干枯毛燥的苦,硬是又洗了个澡又洗了个头的,虽用的是劣质的洗头膏子,好歹头发顺滑了不少,用着久违的梳子,舒服的刮着头皮,看得柳氏倒是一阵的摇头。 “这么晚了,这不干,当心睡出闷头来。” 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到时把头发凉外面就是了。” 柳氏温了帕子给她敷肩头,看着那深深勒进肉里的红痕,眼睛里泪水泛滥。 “早知你说一声好不好,俺去,也免得你受了这苦,怪我这为娘的没本事,连儿女都顾不好的!” 小桥听得头皮一麻,能不能不要哭?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啊! 赶紧的摇了摇头:“不过是想着没事干,想去碰碰运气,哪有啥的!你快别哭了。哪就这么严重,明儿个就消肿了!” 这好说歹说了一番,总算是止了她的眼泪。 当月升高空的时候,这一家子才总算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早,柳氏起了炕,被惊醒的小桥赶紧的起了身。 柳氏要阻了她,让她多睡会。 她摇了摇头:“还得弄早饭呢!” “娘来弄就行了。” “不行,我来!”这是她挣的第一餐,无论如何都得自已来才行。 见她执拗,柳氏无法,只得同意了她来。 去到厨房,两人先是打水洗了脸,柳氏便点了火让小桥上灶。 早饭倒是好做,把昨天的骨头烫热了热,昨夜的慢火熬煮,加上借余火温着的,这一打开了锅,那浓浓的骨汤香味,混着萝卜的气息,直直的扑面而来。 要是在这汤里下碗面就最好了,可惜昨日里没有舍得了那钱买面粉。 无法,只好准备做个糙米浓粥,蒸了个野菜,用油拌成凉菜做下饭菜。 在米粥开锅之时,又切了点子肉沫放在里面,加了一滴油,熬成肉粥的样子。 当饭香、肉香、汤香飘散在这小小的院落的时候,睡在床上的青山,鼻子动了动,吸了吸口水,再也忍不住的睁了眼来,揉了一下眼睛,又用力的吸了一口。 发现不是在做梦后,又想起昨日里大姐在集上买的东西,立马的精神百倍的起了炕,穿了衣,顾不得脚疼的向着厨房跑来。 一边跑还一边的喊着:“大姐,大姐。俺闻着有肉香了,是不是有肉吃了?” 他那过度欢快的声音,让柳氏听得一阵子的心酸,抹了抹眼睛,说道:“青山这娃子,总共没吃着几次肉,如今可不得欢喜坏了!” 小桥不动声色的盛着粥饭,又用一个掏盆把骨汤装了出来。分了一大碗放在一旁,抽了筷子,对着已经扬笑跑进来的青山说道。 “还不赶紧的洗把子脸,来吃饭了。” “好!”他欢快的答道,去拿了那洗脸的破木盆子,去到放水的桶边舀了一瓢子水,呼啦啦的洗将起来。 小桥看得好笑不已,把汤端到那破桌上去后,拿出昨日买的梳子出来,见青山跑了过来,拦下他来,硬是给他梳了个头。 其间的艰辛可想而知,那一头乱草打结,梳得是怎样的惊心动迫,青山咧着嘴,强忍着头皮的痛,却还是为着早饭没有吭一声的在那硬挺着。 当一切整装好,饭菜上桌后,看着这岂今为止最为丰盛的一餐,几人不由而同的有些红了眼。 第60章 来闹事 青山率先迫下急待的喝了一口子骨汤,当浓浓的骨香味带有萝卜的清甜味冲击着味蕾的时候,青山有些抑制不住的满足的叹了声。 “真好喝!”说完,又是一大口来。 小桥只是慢慢的品偿着瘦肉蓉粥,虽粥不如前世所卖的肉粥好喝,但对于许久未尝肉味的身子来说,这味道却是堪比仙味了。 柳氏也红眼喝了口粥,点了头的说道:“确实好吃!” 该说有汤不宜配粥,可这是没法子的事,早上又不想吃得太干,整了个不伦不类,但好在满足。 一家人足足把大半陶盆的汤喝了个精光,青山最后又吃了小半碗的粥,吃饱过后,满足的打了个饱隔,瘫倒在炕上,直嚷着好饱。 拉了他起来帮着收拾碗筷,柳氏却快手快脚的接了过去。 小桥也不跟她争,只拿起那盛出的一碗说道:“我去栓子家,把这给春花婶子端去一点。” “怕是这会子下地了吧!”柳氏看了看天,虽说今儿里起得早,可这会子了,大部分人还是下地了。 小桥想了想,也觉有理,又叫了青山过来。让他拿了包子糖去到场地给栓子送去。 虽是不舍,倒也懂事的青山,点头说好,自已嘴馋的含了一颗后,就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柳氏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别把他给惯坏了,这嘴养刁了,往后可是想回也回不来了。” “一颗糖而已,有啥好刁的?” 正说着话呢,外面有人叫着门:“二婶!奶让我来拿稻穗来了!” 听了这话,小桥有些不舒服起来,柳氏则是快速的找着那半蓝子的稻穗,一边冲外回着。 “那个荷花,你等会啊,这就提出来了!” 外面的乔荷花不屑的撇了撇嘴,正想着什么时,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从这味道上看这分明就是肉香的味道啊。 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冷哼一声:莫不是这二婶平日里真是藏得深?这才分家几天啊,居然就开始吃上肉了? 这时柳氏挎了蓝子出来,把那破土蓝子递给了她:“这是昨儿个在你家地头捡的,你拿回去吧!” 乔荷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又向里望了望,看到了屋檐底下双手抱胸的小桥。 想起那一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变得诡异,对于沉塘一事,她虽没有亲眼看过,但让她相信那小贱人能不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今看着那个倚墙而站的瘦小身影,心中莫明的有了一丝畏惧感,这个感觉让她很是不快。 笑了笑的说道:“二婶今儿不去帮忙了?” 柳氏有些为难,却又不好不说:“不去了,家还有活要干呢!你替我向你奶说一声吧!” “当然得说了!”她笑得诡异话也棱模两可。 感觉到小桥投射过来的目光,不由得挑了下眉,笑得好不明媚:“那二婶,俺走了啊!” “唉!”柳氏把她送走后,转身见自家女儿看着那苗条的身影的,眼珠一动不动,还以为她在羡慕,低叹了声。 “你放心,娘会努力干绣活的,待过个一两年,这饭食好了,你也能长得红光动人的。” 其实她的女儿就是瘦点,这眼睛脸蛋还是不错的,就是没有颜色的给整的。 听了她话的小桥嘴角抽了抽,也不理会她的话来,只说道。 “你觉不觉得今儿的汤很香?” “那是当然的,俺家闺女的手艺,是没得说的。”以为她是要夸奖,柳氏毫不吝啬的开口夸了她来。 再次的抽了抽嘴角,还真当她是小孩子哄了,放下手来,向着厨房走去。淡淡的留了一窜话来。 “你都觉香了,这院子还飘着香气呢,你说,乔荷花能闻不到?” 话说到这份上了,柳氏就是再笨也知道了要发生啥了,不过她还是抱了一线希望的说道。 “不会吧,荷花该是不知道才是吧!” 哼,小桥冷哼一声,她会不知道?那丫头别看小,可是精明着呢,对比那一群奇葩得紧的家人,那个精明不显的乔荷花可是个有心计的,就冲她刚走时说的那句枝模两可的话来,小桥就敢断定,将来,这又会是个不好惹的主。 在厨房里把那装汤的碗,换了个小坛子装好,又把米、面、油,还有腌好的肉,拿背篓装了起来,又去到内室,把那绣品给装了起来。 背了出来时,见柳氏瞪了个大眼的看着她道:“桥儿,你这是作啥?” 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还不藏,难不成等着人上门来抢不成? 不理会她话,只身向后山方向走去,待来到山脚下的一处草深的地方,把背篓放在了那里,又扯了几把草把上面给盖了起来。 摸了摸怀里剩余的铜钱,这是昨儿个还没来得及跟柳氏说的钱,一会子打架可别漏出来了,于是又找了棵小树,在树下挖了个洞,把那青色的荷包用草裹了,埋了进去,上面用了草叶覆盖。 这一切整完过后,这才又快速的跑回了家,看到柳氏还在发着呆,不由暗恼,面上却还是说道。 “娘一会子还是少说话为好,剩下的我来就行了,到时你掉掉眼泪就可以了!” 柳氏听罢,脸一阵羞红:“桥儿……你……你放心,为娘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的,你奶她们来了,俺就闭嘴死不承认的好。” 最好是这样了,小桥点了点头,又跑去了厨房拿出了那把子菜刀来,心中暗叹,姐大概这辈子也没法出嫁了,这拿刀砍人的名声出去了,又是一世悍女的名分啊。唉!淑女,咋就离她这么地远呢? 这边乔荷花快速的回了家,见她奶还端着一盆子猪食在那叫骂着:“个死瘟的东西,好生的吃不行啊,洒得到处都是,也不捡起来吃了,一会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么个畜生!” 边说着,边向着后院走去。 乔荷花进院后,冲她叫了一声:“奶” 陈氏听到她的喊,回头看了她一眼,虽是有几分不悦,到底没有发出火来。 “回来了,拿到没有?” “拿到了!”乔荷花扬扬手中的蓝子,快步向她走来。 陈氏点了一下头:“一会子把衣服拿河边洗了,这两天你爹两口子的衣衫能熏死个人,到时把石山的放点胰子洗洗就行,别用太费!” 乔荷花咬唇,心里暗骂,若不是二房一家分了出去,如今这些活如何能沦到她来做?这几天来,光是洗衣扫地的,就把她小手整粗了不少,这让她将来如何能找个好的婆家? 想到这里,又记起了这么快回来的目地。赶紧的放了蓝子上前,从她手中夺过猪食盆子放在了地上。 陈氏被她搞得莫明其妙,还以为她要去喂猪了,却不想她直接的给放在了地上。这回是彻底的不高兴来。 “你这是作啥?你不喂,还弄得我也不能喂了不成?这个个都不动的,到时就得喝了西北风去!那玩意能管你饱?” 乔荷花被说得心火起,但还是强忍了回去,陪了笑道:“奶,你先莫气的,俺这不是有大事要说嘛!” “啥大事?能有啥大事?你个小丫蛋子一天天的在家呆着,能有多大的事?” 陈氏不满的大声训斥着她,乔荷花还是极力的忍着。陪了笑。 “当然是大事了,你猜,刚俺去二婶家看到了什么?” 听她提起那让人不喜的二房,陈老太太完全的没了兴趣,弯了身就要端盆的说道。 “那家子的事,是死是活,与老娘有个啥关系?少她娘的拿这事来烦我!” 乔荷花彻底的黑了脸,这一个个的泥腿子,咋就这么的不好说话呢。 见她端了盆,乔荷花也不管的直接说道:“不管算了,如今那一家子吃肉喝香的。你也是不知道了。” 听到吃肉两字,陈氏停了手。抬眼利眼扫了她一下:“你说啥?吃肉?那一家子如今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吃什么肉?你给俺说清楚了!” 乔荷花挑眉,来兴趣了吧,嘻嘻一笑:“刚我过去时,可是闻得真真的,那就是内香味哩,俺也就纳了闷了,这才几天啊,就能吃上肉了,这不是还欠着钱么?哪有的钱吃肉?” 陈氏眯眼,张口骂道:“柳氏那个贱人,这是瞒着藏了私房啊,敢偷了俺家的钱,来灌了她的屁眼子,真是胆肥了不成?” 话落,她又大喊一声:“荷花” “哎” “去地里叫了你娘跟你爹,就说要抓贼!说得大声点,今天老子非得剥了那贱妇的皮不可!” 听了这话的乔荷花,开心的一扯嘴角:“好嘞,奶,俺这就去叫了俺娘她们回来。” 第61章 不讲理的硬闯 田间地头的小陈氏听了闺女的述说以后,给乔大富使了个眼色,随后拍起了大腿直直的大喊起来。 “哎哟喂,这可真是日防夜防的家贼难防了哦,当初说什么净身出户的,这咋就能几天就背着婆婆开始吃上肉了,真真是不要脸啊,这是偷摸的藏了私房呢!” 正在抢收的周围的村人听了她这声叫,也不打算理的,不过也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好奇的问了一嘴。 “乔老大家的,你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小陈氏转眼一瞪那倒三角眼:“就是那才分家没几天的柳氏贱人呗。” “当初她可是说什么净人出户的,这才几天,刚我闺女去拿稻穗时,可是闻着肉味了?这还欠着外債呢!如今都不管不顾的先行吃上了,这哪是欠債和净身出户啊,这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众人虽知她有夸张成份,但是吃肉想来还是真有的,如今过个抢收,这一村子的人,家好点的才舍得割那么一块子,可这前些天还哭着啥也没有,村里人还同情的送东西过去呢,这才几天吃上肉了? 这一说法,确实让人有些不舒服来,这欠着人情咋还有了那心情的? 一时间,这话倒也传得很快,小陈氏见目地达到了,挥手跟着闺女一同回了家。 在田里同样割稻的柳春花一家和里长乔知书一家,俱是有些担忧起来。 恰巧两家今儿割在了同挨的地头,两个女人王氏和柳春花相互说了起来。 “你信这话?”王氏问她,自已却又回说:“反正我是不信的。” 柳春花没有回这话来,想起了那些天采的山花子,怕是真能卖钱吧。岔开了话题说道。 “怕是老太婆又要弄妖蛾子了!” 王氏赞同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在田埂上休息的自家男人来,也不避讳的说道。 “咋你老乔家出了这么个怪物?回回出事整得整个村都不安宁的。” 乔知书皱了下眉头:“婆娘家家的,乱说个啥!” 倒是刘长生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俺们要去看看不?” 不待柳春花回话,王氏倒是快人快语:“咋不去呢?这一家子,怕是一会子有得受的,没个撑腰的,我看那家子没脸没皮惯了,到时不知要闹多大呢!” 这倒也是,乔知书皱眉想了下:“要不,去看看吧!” 有他在好歹能说上一句话的,那家子倒也能收敛着点。 几人商定好了后,都扔了要抢收的粮食,向着村尾走去…… 小桥这边刚整完这些,那边就传来了震天的敲打院门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柳芽儿你个贱婆娘,你敢瞒了老娘藏私,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这一声声的叫骂,惊得屋子里的柳氏有些不知该咋办才好,又听着外面的敲门之声。 站起身来,冲了出去:“娘,你说是啥啊,俺哪有藏私房,每日里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哪有地方藏啊!” “没有?没有,你个婆娘哪来的钱买肉吃?啊,当老娘是眼瞎了不成?还不开门!” 陈氏看到柳氏出来,站在那屋檐底下,叫骂得更是厉害了,一想到有肉吃,居然藏起来吃,也不知给她端一碗的,看向她时,直恨不得吃了她才好。 柳氏有些后怕的退了退,这时小桥从厨房出来了,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乔荷花,冲她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 这一动作,让乔荷花有些寒毛直立了一下。 冲着外面喊道:“奶你是听谁说俺家吃肉的?如今连顿饱饭都没有,哪有的肉吃?现今吃的粮还是人刘嫂子借的两斗苞米面呢。” 看到了小桥,陈氏倒是愣了一下,小陈氏在后面缩了一下。乔大富也是听说了那晚的事的,不过眼睛倒是眯了眯。 沉声的开了口:“小娃子家家的,哪有沦到你说话的,你赶紧一边去,让你娘来说!” 自以为是拿了长辈的威严出来,也不过是想要掩了那野心,捡了软柿来捏。小桥听得冷笑一声,倒也没有说话。 而陈氏听到了儿子开口,自觉找到了靠山的感觉,凭得那丫头片子再厉害,能打得过人高马大的儿子? 想到这,更是嚣张的叫道:“老二家的,你个死婆娘,你来不来开门?再不开,老娘可要撞了啊!” 小陈氏也在后面搭着腔:“老二家的,这平日里可是没看出来啊,倒是惯会装的,啊呸!个贱货,倒是会装了那软腔,让老娘一家都跟着陪了名声。” 想着如今的名声,陈氏更是恨得牙痒痒,冲里面吼道:“不开是吧!啊!不开,不开给我撞开,大富!” “哎”乔大富应了一声,他也想看看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已的闺女是不会骗人的,那么说不得这一家子还真有了什么发财的门道也说不定,既使不是藏私,到时摸出点啥来,对自家也是好的。 虽是这样想着,面上还是很是严肃的说道:“老二家的,你也别怪了我,这娘叫开门,你不开的,可是大不孝了啊!” 我去,小桥简直要气笑了,这一群奇葩,倒底是来自哪个星球的?这闯人家家里还这般的理直气壮? 那边说完的乔大富,一个狠脚踹在了那几根木头做的栅栏门上,门内栓门的铁勾子,一下就被踢开了来。 柳氏吓得“啊”的尖叫了一声,摇头哭喊着。 “俺真没有偷藏私房啊,如今这还欠着外債呢,有那钱,俺早就还了啊!” “没藏,没藏哪来的钱买肉吃?”小陈氏冲她呸了一口,对她不屑的喊道。 “没有,就是没有!”柳氏摇头,也不说有吃肉,就说没藏私房钱。 小桥看着这一家子不要脸的行径,又抬眼看了看远处,有些人群渐渐走了过来,弯了下嘴角。只冷冷的不说话来。 陈氏见柳氏还在那摇头哭的,一个上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下贱玩意,你别给老娘耍了花枪,一会要是搜了出来,看老娘不弄死你。” 说完,又似不甘心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柳氏被打得连着“啊~”的轻叫两声。 乔大富只深看了她一眼,见小桥只冷眼看着他们,倒是有些心惊,正想看清时,却见她上得前来,拦了门。 “大伯,你们这样不觉亏得慌么?这是要逼死俺家才甘心么?” 她的话,让乔大富沉了脸:“小娃儿家懂个啥,快点的让开。” 说着一个扑落过去,把小桥扑在了一边。 小桥也顺势的倒了下去,柳氏吓得尖叫一声:“桥儿” 快速的扑了过来,抱起了她。 乔大富有些愣了一下,是自已手劲太大?还是家里人有夸张了那天的说法?这分明就是个啥力也没有的小娃子嘛。 来不及多想的他的,被先进去了的陈氏叫回了神。 “大富,你来看看有没有啥地方可藏东西的!” “哎就来”摇了摇头,他快速的提腿进了屋。 小陈氏跟在后顺不屑的呸了一声:“小贱蹄子,昌妇养的玩意。” 说完也是快速的进了屋,乔荷花倒是没有进屋,不过是看着小桥母女面露不屑而已。 听着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小桥诡异的扯起了嘴角。 第62章 自残 柳氏半抱着小桥,心疼的看着,嘴里念叨着:“桥儿,桥儿……你哪伤着了?” 小桥也不理她,看了一眼乔荷花,又向院外看了看,见已经有一些村民过来了。 一把推了柳氏的手,跑了泥笆院里,在地上滚了起来。 “哇哇……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爹爹……” 屋子里并不知道外面情况的陈氏她们,此时把那不大的小炕给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于那已经破败不堪的被褥也被撕烂开来,看看有没有藏钱。 乔大富更是拿着大掌在那不结实的墙上连着捶打了几下,致使那泥糊的墙壁掉了不少的泥土下来。 这样一翻折腾下来,并没有看到什么值钱、藏钱的地方。屋子就这么大,一张炕上的被子和个小包袱,被三人连拆带卸的,别说是钱了,连根毛都没有翻找到。 此时又听到外面的乔小桥在那哭闹着,陈氏更是心烦的在那大吼道。 “作死的玩意,这都有钱买肉了,这钱是藏哪了,赶快给老娘拿出来,不然的话当心老娘一把火烧得你连最后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外面刚赶过来的人,原还报着不平的心,如今皆是愤怒了,这都开始翻找都没有找到有钱的地方,哪就能吃上肉了?再看这两母女,还是瘦得跟脱了像一样,哪有被补到! 有人进了院子,扶着坐在地上小桥:“丫头起来了,刚俺看到里长来了哩,一会子自有他给还你公道。” 说着不些不平的向着屋里瞄了一眼。 这时好些人也跟着进了院子,王村家的又开始在那鸣不平了。 “我说,乔老大家的,你家咋那么多事?这一个个的被你们叫来看戏,就是来看你们咋欺负人不成?” 乔荷花在看到人时刚开始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只要找到了这有钱吃肉的证据,这欠着外債不还,却自已享乐,还是让人不喜的,不成想,再一听到里屋奶的骂声时,就有些心急起来。 更是明白了些什么!正要张口提醒,却不想听着王村家的开了口来。 里面的陈氏听了这话,也是不理,只阴沉了一张脸的在那盯着小陈氏看。 小陈氏被看得有些心虚,随后眼珠一转。 “娘,你说这两母女是不是把钱和东西藏起来?一会子我去厨房看,你搜她两的身吧!” 冷哼一声的陈氏没有说话,显然也是同意了这个说话。双手用力的把那翻出的棉絮一扔,向着外面走来。 一出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些人的她,有些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理会。 倒是小陈氏插腰的在那大吼:“你瞎叫个啥?俺家哪有欺负人?一会子看老娘拿出了东西来证明,就知道有没有说假话了,俺家闺女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哼,等着吧!” 说完,一个转身向着厨房跑去。 看着她那如水桶一样的腰身,小桥都替自家厨房憋屈得慌,只求这斯不要把地方给挤坏就好。 而陈氏则是冷了眼的看着柳氏:“你是自已交出来呢?还是让我亲自搜?” 柳氏挂了两行泪的摇着头:“真没有啊,娘,俺家真没有钱啊,你不是搜过了么?” “没钱,哪来的肉吃?别给脸不要脸,交不交!赶紧的,别逼我动手打了人。” 小桥擦着眼泪,看着陈氏叫道:“打死了也是没有的,房子就这么大,奶你要硬扣了罪,想要俺们活不成就直说!” “小兔崽子。”陈氏咬牙一哼,对着在里屋不好出面的乔大富喊道。 “大富,你来搜这丫头的身,别又藏了刀的要杀人,你当心一点。” 乔大富闷声“嗯”了一声,抬步走了出来,小桥透过泪眼看向他来,却见他皱着个眉头很是不爽,猜想着可能这一次的走空,怕是脸已经彻底没有不说,还会引起村中人的唾弃。 不由心中倒是高兴了那么两分。 乔荷花在一边也是皱了眉头,有些嫌恶起来。看着这一群粗鄙的村人,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不由得转了身的眼睛撇向了另一边。 而她这一动作,同样也引来村人的不满,有人就不舒服的开了口。 “哟,还真是大家闺秀了不成?装个骚的拿了腔调在这,不还是泥腿子生的,呸。下贱!” 这声叫骂,让乔荷花羞红了脸,心觉委屈的哭了出来。 而正地厨房啥也没找到的小陈氏听了这话,不由得快速的跑了出来。 “哪个不要脸的臭婆娘,骂了老娘的女儿,看老娘不打死她。” “哟,咋地!就兴你家看不起人,不准别人说道啊!你当你家是天王老子不成?”王村家的也搭了腔。 而陈氏听了两人的叫骂,很是犀利的瞪向跑来小陈氏:“够了。” “找到什么没有?” 小陈氏停了脚步,这才想起正事,摇了下头:“没呢,除了几斤苞米面子,啥也没有,娘,俺敢肯定,定是藏了起来了,说不得这身上还藏着银子呢!” 而乔大富也到了小桥的身边,伸手就要抓了她来。 却被扶她的一个村民给挡了回去,不悦的看了看他:“怎么回事?小娃儿这也要被你搜?大厅广众的,你老乔家是捉贼人呢!” 乔大富顿住,陈氏不满大吼:“捉贼怎么了?管天管地,你能管着我老乔家的事来不成?呸!狗拿耗子的玩意!” 村民被她骂得有些生了气,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来。 “我来管!今儿个,我就看看我能不能管得着了!” 话落,有人让了道来,却是乔知书两口子并着刘长生两口子来了。 小桥见时机倒了,也全然不顾护着她的村民了,直接一个双膝脆地,哭道。 “里长叔,呜呜……俺不想活了,活着好累啊!早知这样当初不如死了哩!” “桥儿……”听她说不想活了的柳氏,惊得大叫一声,转头向着她这边跑来。脸上泪流满面。 “你说的是啥话?啊,啥叫不想活了啊!” 小桥也不理会与她,而乔家老宅的几人看到里长来了,倒也收了些气焰,乔大富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直觉心头慌慌,怕要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他才一想完,小桥就擦干了眼泪,看着陈氏几人,眼露坚毅。 “说一千,道一万,你们可不就是巴不得俺家过得不好,想逼死俺家嘛,好,如今俺就去成全你们了。” 说着的同时,从怀里摸出了那把菜刀。 第63章 众矢之地 一看到菜刀,老宅的三个女人倒是同时的后退了一步,乔大富眯了眼睛,柳氏惊恐万分,村民更是慌慌的摆手劝道。 “丫头你这是要做啥?赶紧的放了下来,这可要不得了,可别伤着了自已……” “是啊,赶紧放下吧。” …… 乔知书更是沉下了脸:“你这是作个啥?哪有这样的,还不赶紧放了刀。” 柳春花也是摆手劝着,一时间气氛太怪,人人都紧张的看着手拿菜刀的小桥。 小桥也不惧,只嘴角扯了一下,眼神定定的看着老宅的每一个人。 “我要好好的看清你们每一张脸,我要好好的看清,我会一个一个逐步的讨要回来的。” 她说得缓慢而轻淡,徐徐话语飘出就如修罗索命一样。 乔家众人和着村民都开始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乔小桥笑着:“你们不是要逼死俺么?俺现在就死给你们看,七日还魂夜就等着我来索命吧!” 说完,把那缺口无柄的菜刀高高举起,一刀狠利的向着大退砍去。 “滋”殷红的鲜血自裤腿上晕染开来,小桥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实则心里痛得直骂娘。尼玛电视情节不可模仿!) “这一刀,是俺奶的。” 说完手臂又是一刀:“这一刀是大伯娘。” 又一刀的划在了另一腿上:“这一刀是大伯的。” 在刀向着胸口砍去之时,小桥心里骂娘之时,柳氏终于回过了神。尖锐凄惨的叫道。 “不,不,桥儿,娘的桥儿……” 说着,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握住她要向心口砍去的刀来,紧抱着她,由如疯子一般转过头来对着陈氏几人吼道。 “你们走,快给俺走……快走,这是要逼死俺啊,老天爷……你杀了俺吧,不要让俺的闺女受罪了,有啥冲俺来吧!” 她边哭边吼,吼完了又搂着小桥仰头望天,对天长吼,这一声声的凄惨,让跟来的村民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而柳氏却如走了魔般紧搂着快要憋得透不过气来的小桥。 “冲俺来吧……都冲俺来吧,让这群不安好心的人快走,快走。” “娘的桥儿……俺的桥儿。” 王氏看不过眼的站了出来:“乔家老太婆,俺敬你叫你一声婶子,俺不敬你,你也就是个撒泼不讲理的老虔婆,这要逼死人了,不用俺们来说你,自有了那官府来审判。” 说到这,她抹了把掉出来的眼泪:“别一把年纪了,给脸不要脸的在这作,到时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去,你就该是哭的时候了,这全村人可都看到了,到时哪怕是挨了板子,老娘也要前去作这个证去。” “俺也会去的。” “还有俺” …… 一时间,纷纷有人站了出来怒目的看着陈氏,乔知书是彻底的黑了脸。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眼神狠利的老太婆,沉声说道。 “那么我就来写状纸吧!” “知书!”陈氏瞪着倒三角的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乔知书。 乔知书转了眼:“老婶子你也别怪了我,你如今可是要背上人命了,到时自然逃不掉的。” “什么俺们背,明明是她自杀的好吧!”小陈氏在一边跳着脚,指着柳氏骂道。 “一肚子烂水的下烂货,如今倒还拿着死来威胁上了瘾了不成?要死是吧!要死,早她娘干啥去了?现在死,咋不一刀抹脖子算……” 话还没骂完,柳氏一个转头,眼眶发红,狠狠的向她瞪了过去。 那发红的眼珠,看得小陈心头一跳,直想躲了开了眼,却耐何柳氏一把抢了小桥的刀。 看着小陈氏说道:“俺一直谨守着本份,你们却一二再再二三的逼死俺的闺女,再这样,俺也不活了,俺跟你们拼了命后,就直接抹脖子,大家一起死吧。” 说着就要冲上前去,却被柳春花吓得一个狠劲抱着。 “二嫂子,你可别做了冲动事啊!可冷静才是。” “放开我。”柳氏哭叫着,拼命挣扎着。 柳春花如何能放,这媳妇砍婆婆,就算你是在有理,到时也是有嘴说不清了,如今孝大于天,可作得不赔命啊! 陈氏一下反应过来,指着她叫骂着:“反了,反了不成?如今还敢砍婆婆了,来啊,好啊来啊,看谁是逼死谁,来啊……” 说完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哇哇……老天爷啊,我可咋活啊……” “够了!”不待她唱出声,乔知书彻底的寒脸大吼一声,这一声吼得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为着啥?因为,小桥晕了过去了,倒了在王氏的怀里了。 王氏跳了脚的在那指骂着:“老太婆,你哭吧,你使劲的哭,这丫头可是流了这么多血了,能不能救回来,都不一定了,你赶紧的多哭两声,这入了官牢,可就没人听你在这唱戏了!” 刘长生沉眼看了一眼那边的乔家老宅人:“我去请了胡大夫过来。” 说完,快速的向着村中跑去。 王氏扯着身上的麻布衣服,给小桥绑着腿和胳膊,一边哼唧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也不怕没了名声在这过不下去,人见人烦的玩意!” 一句话,让乔大富沉了眼,看向王氏的眼中有了不满,而陈氏在听了要去坐牢后,又看了看那苍白了脸的小桥,倒是真正的露了慌来。 绑好了伤口的王氏,赶紧的一把抱起了小桥,却是入手轻得连个健康的七岁娃子都不入,更觉心酸。 抬眼看了一眼那边坐在地上撒泼的陈氏,冷哼一声。快步向前。 柳氏看到小桥被抱着往屋里送了,人也立马冷静了下来。慌忙的把刀一丢,快步的跟着向那屋里跑去。 而先行进了屋里的王氏,看着那被扯得只剩不成形的黑棉花之时,尖声叫骂出口。 “畜生玩意生的不成?这是要害死这一家孤儿寡母啊,老乔,你今儿个要是不把这一家人好好的整一下,老娘回去跟你没完!” 跟进来的柳氏,看着那被扯得七零八碎的被子,就连冬天那夹袄也是零零碎碎了,连墙都有了歪掉的迹像,不由悲从中来,捂面大哭起来。 “呜呜……这可要咋活啊!” 而跟进来的柳春花也是眼含热泪,连连摇头。 “不是人,真太不是人了。” 有几个村妇也跟了进来,俱都是眼有泪光的样子。出了门的指着陈氏和小陈氏几人大骂。 “送官吧,这种人乔家村不要也罢,真是不要脸的玩意,这是畜生做的事啊,把人过冬的被子衣服全都扯得零零碎碎,这是要冻死这一家三口不成?” “杀人凶手。” “送官!” 一时间,指责叫骂纷纷袭来,乔家老宅的几人成了众矢之的。乔大富更是脸红耳赤的抬不起头来了。 陈氏爬起了身想要跑走,却被一众人给围了起来。 吓得她在那里大叫:“干什么,干什么……” 众人也理她,也不伤她就是不让她跑,小陈氏也被堵着不准走,一直装着高贵的乔荷花,更是被人不爽的暗中使劲掐了她一下。 疼得她“啊”的尖叫出声。 有人不屑的呸了一口:“咋地,碰还碰不得了,镶金带银了不成?骚玩意!” 这骂声,让乔荷花委屈得眼泪直冒,心中却是怨恨不已,直恨不得把这些人统统拖下去烧死,砍死才好。 第64章 赔钱 被刘长生带着跑了大半个村子来到的胡大夫,这还没有歇下喝口水,直接被乔知书叫着进了屋。 看着炕上昏迷的人,胡大夫也顾不得许多,干瘦的手捏了一下那花白的山羊胡子,褶皱的老脸皱在了一起。 快速的伸手把脉查看伤口,翻动眼皮,一系列做了下来,倒是松了口气。 “好在力气子小,这刀口不深,就是血多点子。没事的,敷了伤口往后多吃点子好的,这虚的自然能补齐了。” 这话说得,这要是能吃好,这人还用得着这么虚么? 王氏带头让胡大夫开了药,又给了膏药贴了伤口。 也不含糊,直接开了口:“胡叔,你就说,这得多少钱吧,这要补也得钱,至少得吃点啥?” 刚来的时候见到外院被围的乔家大房一家,胡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捏须沉吟了一下:“至少得一天一个鸡的吃着,这伤口流的血,咋说也得三两月的,也就打一百个鸡蛋算吧。” “这药钱,也不贵,也就五十文,出诊费我就不收了。” 王氏听了这话,算了起来,这一文两个鸡蛋,这一百个也就是五十文了。 “行了,俺知道咋办了!” 说完,王氏对乔知书说道:“如今这人是他逼的,这房子是他们拆的,这药费、伤费补汤费的,是不是就得他家出了?” 乔知书点了下头,外面听到这议论声的陈氏,不甘的叫骂出来。 “又没有死的,整个布条子绑了口子不就成了?这是打算讹人不成?啊。这不是欺负人嘛!” 王氏听罢冷哼一声:“哟。还就是讹你了,咋地?还就欺负你了咋地!难不成,还屈了你了不成?” 陈氏要跑了进来,却又被拦了下来,她不敢骂王氏,却也不愿陶钱,让她陶钱,比让刮她心窝子还难受。 是以她冲着里面大喊:“柳芽儿,你个不要脸的婆娘,你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啊!你敢讹了老娘,俺就敢告了你不孝。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够了!”乔知书黑着脸出来,看着她道。 “老婶子还是上镇上衙门里吵吧,这村子可敬不起你了。这分了家互不来往的文书可在那摆着呢!这如今你是非得逼死人才算么!” 陈氏听了这话,歇了气来,不服的叫骂道:“可也不能啥都推到我这老太婆头上不是?” 乔知书不语,只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 “大房分了?还是这人不是你逼的?这被子,衣服不是你们撕的?老婶子,你可是活了大半辈子了,别临了临了。还落了个流落外乡的惨境,这事,我会跟族长去说道的。” “里长,俺们赔。”见陈氏白了脸,乔大富赶紧的接了口。如今这事可不好再闹。要真惹火了村中一众人来,怕是最后可真就要逐出村了。 是以,现今还是赶紧的认错罚钱,表好态才是要紧的。 陈氏还有些不甘心的低咕道:“要赔你赔,我是没钱的。” “娘!”乔大富有些急了大喊一声,看着自家老娘,气她这个时候也还在倔着。 被他叫回神的陈氏,低了眼来,说了句:“催魂不成?知道了!” 说完,又恨恨的向着乔荷花看去:“小兔崽子,你要不乱扯了皮,这如何能赔上钱?” 乔荷花倒是不甚烦燥,如今这些泥腿子个个挨她这般近,她都快要被烦死了,又听了自家的奶责怪自已,更是不耐烦来。 “难不成怪俺?要不是你们起了贪心,何必我一说,你们就疯了似的跑?” 陈氏被她说得脑羞成怒:“你敢再说一遍,我打死你这么个陪钱的玩意。” 见她动作,小陈氏赶紧的护了起来。 “娘嘞,你可不能打,这要打坏了,还如何往镇上嫁啊!” “嗤!”话落,村民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人镇上的人也不是傻子,介绍的人也不打听清楚了?凭得如今这乔家大房的名声,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白日做梦的玩意。 面对村民的笑话,小陈氏插腰不干了,想要破口大骂,却被乔知书开了口来。 “要骂滚回自家去,赔了钱,赶紧走,以后没啥事,可别再找麻烦了,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再这样下去。可真就要见真招了!” “是是是。”乔大富点头。 乔知书深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只转头对陈氏说道。 “老婶子,那我就随你走一趟吧,去拿了钱来作赔!” 陈氏憋青了一张脸,无法只得点了下头。 于是,乔知书叫上了胡大夫一起,跟着乔大富他们去到老宅拿银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完了,众人都掂记着还要收庄稼的,赶紧的进屋看了看小桥,跟柳氏打了个招呼这才走了。 见众人走了,柳春花和王氏则留了下来,陪着柳氏,劝解着她想开些来。 而小桥则根本就是装晕的,虽身上痛着,但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倒是满意了几分。 这事虽是不地道,可对于那些蛮人来说,就得狠得下手,这样一来,还能逼得柳氏不得不反抗起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来的。 睁了眼来,小桥转了头。 柳春花见她睁眼,惊喜道:“丫头,你醒了,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听了她这说话的声音,柳氏和王氏也转过了头来。 “哟,醒了就好。” 柳氏则直接摸着她的头,眼中带泪:“桥儿……” 点了点头,沙哑了声音说道:“娘,俺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啥叫没事?”王氏不满的看了一下她。 “这往后可不能在做傻事了,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不少人了,丫头片子,心气倒是不小的。” 听着她虽责备,却口气还是温和的话语,小桥扯了个笑来。 “当时气得糊涂了!” 又转头对柳氏说道:“娘,你去把那东西背了出来,在后山脚下草深的丛子里。” 柳氏点头,招呼了柳春花帮忙看着下,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王氏则是直接傻了眼:“啥?还真有东西藏起来了!” 小桥点头:“春花婶子应该清楚的。” “你是说你采那花真卖了钱?” 见她又点了下头,柳春花这才把她采花的过程给王氏说了一遍。 王氏则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既然是这样,何必要这般躲躲藏藏的?” 小桥苦笑一声:“俺奶是啥样人,婶子们还不清楚么?与其让她们抢走,不如受点子气,保住才是,不然这一个冬天我们母子几人要如何过去?” 说到这,见王氏红了眼,也不在意的一笑。 “如今凭了婶子的霸气,俺想她们可得消停一些日子了。” “唉!都不容易啊!”王氏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若是能行,婶子定会帮着你的。” 待柳氏背了那背篓回来,拿出了绣品,说了些以后的日子规划,倒是让王氏两人放心了一把,只要能熬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好办了。 第65章 规划 看着破烂了的被子,王氏倒是说要送一床破旧点的来,小桥也不拒,不待柳氏开口,就先行的谢过了。 在两人要走之时,让柳氏把坛子里的骨汤分了两份让两人拿走,虽是推让了一翻,倒也没有拒绝。 王氏柳春花多精的人儿,这前后一想,知道了这丫头早就想好了路子,等着大房的人往里钻呢! 两人走时,又看了看炕上躺着平静的乔小桥一眼。这个女娃子,将来怕是不一般啊!交好是必然的! 送走了两人,柳氏收拾了一下屋子,小桥叹了口气,心中放松,好在青山去场地找栓子了,不然,真怕当时不能护着他来。 乔知书着人把五十文送了过来,另五十文付了胡大夫的药费。王氏又送了一床旧掉的被子,虽也是旧的,却被原来自家的软和了不知多少,麻面的被面也干净不少。 当青山蹦跳着回来后,看到自家大姐身上换下的衣服带了血,又看了看这走路都不利索的大姐。 顿时小眼泪就在了眼眶流了下来,轻笑的摸了下他的头。 “男子汗大丈夫的有啥可疼的,在说这么疼,俺都没哭,你咋还先掉猫尿了?这以后还要如何保护我?” 听了她这话后,青山果然止了泪,小拳头握得邦邦紧,点着一个小脑袋说道。 “大姐你放心,俺一定要快快的长大,来保护你的。” “嗤”笑了一下,也不在意,拿了个麻布袋子跟柳氏打了个招呼要出去。却被正在分线的柳氏拉住死活不肯。 “这伤成这样,咋还能动,你先躺着吧!有啥事,你说娘去做就行!” 想了想,确实没法动弹得太厉害了,只好说妥协。 “我要去撸点儿肥猪菜的草籽!” “要那玩意儿做啥?翻了春,那玩意到处都有。” 是到处都有,可没有特意种的壮不是?摇了下头的说道。 “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的,到时种在了地里,再养两头猪的,也不用打太多的猪草了!” 柳氏听到要种那玩意,有些心疼起来,那黑黑的土地要种上那野菜种子,来年吃啥? 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小桥只坚定了眼神的说道:“娘,你信我好不好,反正那块地种粮也出不了两粒,不如种了来喂猪!” “吃都吃不饱,哪有钱买猪?” 虽是这么说着,倒是叹了口气的接过了那袋子。 “我去撸个几把,这下了霜的,怕是已经打掉了一半的籽了,留下的也不知是不是好的!” 这是她疏忽了,但那玩意生命力极强也不防事吧? 待柳氏走后,小桥无事可干,拿了那打络子的线出来。想了想随手编了起来。 她编得很是认真,青山托着个下巴也看得很是认真。 就这样折折解解编编的,终于恢复了一些手法,不一会一个青色小兔子编了出来。 青山看得眼睛一亮:“大姐,你还会编兔子?” “对啊,还会编草猛子呢!” “那你给俺编一个!” “好啊!”说完,于是又拉了一根青色的麻线来,闭眼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子,然后顺着童年时用青草编过的纹路走了一遍。 果然,一只青色草猛子出现了。 青山裂嘴笑了起来:“真好看,真像一只草猛子!” 这个说法,让小桥脑中灵光一现,轻笑一声。又扯了一根细棉线来。 一连编了三四个后停了手来。青山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这个是鸡,这个是兔。这个是驴?……” 他抬了起了一双湿漉漉的双眼:“大姐,这个是驴不?” “咳”不自在的咳了咳:“这个应该是马吧!” “原来是马啊,俺说咋这耳朵不长呢!” 他作着恍然大悟状,也难怪了他,就是这整个村庄的孩童怕是也没几个识马的吧。 笑着摸了下他的头:“好看么?” “好看啊!”他点着头。 小桥得意的笑了笑,又把那绣帘分过的线,再一次的分得细细的,最后做成丝缕状,绑在每个生肖的下面。 这样就成了一个坠子,不管是挂在衣服上还是坠在荷苞上都是一道小风景。 看着那兔子和马下面飘着的丝缕,青山眼睛一亮。 “大姐,你说把它绑在衣服上能好看么?” 笑而不语的抿了抿嘴,这个可是要拿去换钱的,暂时还不能给青山,当日里拿的时候可以有记过帐的,不能反悔的。不过,想到这,小桥想,倒是可以利用来赚点子肉钱,虽不多,可可以攒不是? 柳氏撸了菜籽回来,放在了外面的高处一点的地方晒着水汽,这一搅合这一天又过去。 这绣帘又没法绣了,吃过晚饭,小桥被柳氏强按在了炕上,以至于洗脸洗脚都是柳氏亲手操持的。 这一夜,全村的人打着灯笼在地里做着抢收的活,而小桥这一家三口则是早早的就上炕睡起了觉来…… 一连在炕上呆了两天,第三天实在受不了的小桥,再也不干的硬要下了地溜哒溜哒。 这两天来,村中的稻子也割得差不多了,昨儿个栓子还特意跑来谢谢了这糖一番,顺道告诉小桥,下河那一片周大财主家的稻子已经开割了,也就两天活,过后就可去拾稻穗了。 对于现今急缺粮食的小桥来说,捡得一点是一点,能存一点是一点。对于上回在集上很有可能把周家的公子哥给打了的事。 她表示没啥可怕的,一个公子哥哪就能下乡来?再说就算他知道他是女的,他还能认得她不成?当时她可是蒙了面的。 是以,小桥很是痛快的答应了过两天一起去拾稻穗的约定。 还有一事令她很是高兴,听栓子带来的消失说,老宅那个可恶的老太婆居然生起了病来。 好像是给气病的,这又让胡大夫给看了看,说是心火过大,如今还躺在炕上起不来床呢! 满意的在院外溜哒几圈,看着坐在门栏处,柳氏低着头,在那借来的绣花旧架子上飞针走线着,她的手法很是娴熟,绣工看了看倒还是可以。如此手艺却被陈氏给白白的压榨了这么多年,也是够老实的。 看着秋高气爽的天,只盼着这第一场雪下之时,能上了冻,这样她也就能放开拳脚了。 想到这,小桥心情倒是又提了一个档次,这个冬天,说不得她不但能吃好过好,还能有余银还債了呢…… 第66章 拾穗遇‘故人\’ 两日过后的清晨,栓子一早早的拿了个麻袋子来敲了乔小桥家的家门。 青山一个轱辘就从炕上下来了,小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的,倒是好了不少,疼痛也不是很明显了。 再三的显示出了自已的没问题后,柳氏终于放心的放了她去。 小桥拿了个麻袋子,青山挎了个小土蓝子。几人去往村口的同时,还有些小娃子在那等着。 倒是跟小桥同岁的娃子不多,都是七八岁的算大了。 大伙看到她,俱都睁大了眼的把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同时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子开口问道:“小桥姐,你咋的?好了!” “对啊!”小桥点头笑眯眯的作答。 栓子则是一脸殷勤的上前:“桃花,你别看小桥姐这样,她可是可厉害了,我听俺娘说,她都敢自个跺自个呢!” 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刘栓子,你一个男孩不觉得你太八卦了么? 轻咳一声,见有些孩子有些惧怕的躲了她的眼神,小桥也不在意,有得怕就好。这样以后青山在同他们玩时,都会有个顾忌,知他大姐不好惹,对他当然也就不会太过份。 一个挥手:“行了,走吧!” 话落的同时又拍了一下栓子的脑袋,见他吃痛的“哎哟”一声,抬头不解的看了看她。 小桥冲他冷哼一声:“三八” 转了个身,向着村外走去。 栓子却在后面一阵的莫名其妙:“三八?” “哎,你到底要不要走啊!”那个叫桃花的清秀小姑娘跺了脚的喊他。 栓子一听,立马扬了笑:“走啊!” 青山拿着小桥的衣袖,边走边回头:“栓子哥这是咋了?” “恋爱了呗!” “恋爱?” 见他仰着个小脑袋求解答的样,小桥轻咳一声。 “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啥,看着点路,别摔了!” “哦。”青山点头,果真看向了脚下来,小桥见状,终于长舒了口气。 好险,差点又把小苗子给带沟里去了。 一行人沿着河套,绕着青山脚下而行,大概向下走了小半个时辰,就看到一片开阔的地带。 成片成片的良田连成片,那一眼几乎有整个乔家村头村尾长的地界,让小桥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的小孩子,却可以每个人拿一个麻袋了。 这么大的地界,就算两人捡一亩地,一亩地里只五斤稻穗吧,这三亩也差不多十来斤。 这都是长工割的稻子,这没人监督到位,贪快,掉得也会多些的。 这样想着,却看着一群孩子倒是在那里划着地盘了。 小桥也不争抢,只说了一句:“俺跟俺弟去最远的那块吧!” 众人见她这么“识趣”倒也点了下头。 “好吧!那边最远的几块就你们两去吧!” 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子指了指最远的地界,小桥搜索了一下脑中记忆,却发现这群孩子里,她几乎没有认识的。 这也难怪,长年的被压迫着干活,都不让出去玩的人,能有啥人可认识的? 拉了拉青山的小手,正要往那远地去时。 却见他回头一看,又停了下来:“不等栓子哥了么?” 等?小桥抽了下嘴角,回头看了一眼,跟屁虫似的栓子,直绕着人女孩的屁股后面献媚。 心中直冒黑线的同时,又拉着青山道:“他跟桃花一队,咱姐弟两一队,看看谁那边捡得多。” 听着有比赛可比,青山倒也来了劲:“肯定是咱们这边赢,俺看那边的地可大了呢!” “是嘛!那咱就快点跑过去好不好?不然等俺们到了,这栓子可就捡了半袋子了呢!” 小桥拉他手作着小跑状,诱哄着她。 “好啊,快跑,大姐!” 说着倒是先放开了她的手,在头前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咯咯的笑着。倒是十分的童趣。 两姐弟小跑着来到了最远的一处田地,果见地上有些稀稀拉拉的稻穗。抬眼看了一眼,要是把这一片捡完,少说也得有个半袋子了,虽除了壳没剩多点米的,好歹那是米不是? 想到米,小桥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前世里想着减肥,多少顿不吃大米饭的,如今连吃一顿都是奢侈。 这人啊,果然还是有比较的。 埋头认真的捡起了稻穗,还沉浸在大米饭的世界里的小桥,全然不知道,她的危险已经快要来了。 最近因为跑了一个小妞又被打了后脑勺的周正明,很是气愤了一把,这驾着马车把下河一带挨个的转悠,为的就是要找到那个被跑掉的小妞,和打他的那个柴禾妞。 正当车行驶到自家地界这一块的时候,周明正掀帘朝外看了一眼。 见那地里有着十来个的小孩子在那捡着稻穗,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冲着外面坐着小厮说道。 “怎么回事?这地儿也敢来跑?这粮就是烂地里让它发着芽,也不能让这群泥腿子给捡了啊!” “少爷,那依你看?” 小厮哈着上半身,冲里面低了个头的问道。 “给本少爷撵了出去,一群乡巴佬,敢到爷地头捡饭吃,也要看爷有没有那个心情赏他才是!” 知他是为着啥事而烦的小厮,也不敢待慢,只说了“是”后,便命马车夫把车停在了大道边上。 两人跳下车来,向着那片开阔的田间地头跑去。 而一群孩子正拾得起劲呢。却突然的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喝骂。 “这是干什么呢?谁让你们捡的,吃了豹子胆了不成?周财主家的东西你们也敢乱拿了,不要命了不成?” 听了这声大吼,一些胆小的孩子,把刚到手的稻穗吓得一下又掉在了地上,快速的向着一边聚拢过去。 瑟瑟的看着两个较高的大个,向着这边赶来的同时,还不停的挥动的手臂,做那趋赶状。 小孩子们站成一团的看着两人走到近前,其中那着青衣小帽,长相有些猥琐的小厮,一个伸手,便推了一把近前的栓子来。 栓子支撑不住,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那小厮呸的一口口水向他吐来。 “狗崽子,让你捡了吗?没教养的玩意,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第67章 冤家路窄 那边的吵闹,惊得远处的小桥抬头看来。 这一见那青衣小厮,小桥就暗道了声不好,让青山呆在田埂高一点的地里,贴土埂蹲着,轻声的嘱咐他道。 “你就躲在这里,我去看看去,千万别出来,一会子等那些人走了再出来,听到没?” “大姐!”青山带了哭腔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两眼已经有了湿意,很明显那态度是不想她去。 小桥摸了下他的头来,揪了一下他的包子头:“乖,没看到栓子被打了吗?你还小,先躲着,千万别露了头出来。” 说完,就一个快步的跑了出去。 因着离得远,小桥还是有一丝幸运的。这样一来,倒是能保证了青山的安全了。 那边被小厮吐了口水的栓子,涨红了一张脸,眼睛里的眼泪在打着转来,那要哭不哭的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耐何那中年车夫,也是一口口水吐了出来,上前一步抢了一个孩子的麻袋。 嘴里叫骂着:“狗崽子的玩意,你们还不快点的把东西给老子放下,再不放,当心老子拳头伺候了啊!” 说完,把手中的麻袋扔在了地上,用脚狠跺了一下。 众小孩子见他这样,赶紧的扔了手中的袋子,又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大家都怯生生的看着,眼睛里湿漉漉的。 栓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他这个动作让那小厮彻底的毛了脸,一个窝心脚就要踹了上去,口里还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嫌爷脏了不成?看老子不打死你来。” 话落,脚至的瞬间,却被一个猛力被狠狠的推了开来。 那青衣小厮一个没有站稳,向后急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尖锐的尾锥骨上传来的疼痛,疼得他“嗷”的惊叫了一声。 那边的车夫见状,快速的跑过去扶了他来,一边扶一边转头冲这边骂来。 “哪个不长眼的干的?不要命了不成?敢动手打人了?信不信老子让你们一个个都残了?” 而快速跑来动手推了人的小桥,则是不慌不忙的把栓子拉了起来,给他扑了扑身上的灰悄声道。 “带着大家赶紧跑,一会子你来接了青山走。” 栓子一愣,抬眼看向她来:“小桥姐……” “没事的”安抚的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件事多多少少有她的一点子原因在里面。 既然是她的事,那么就她来解决好了,怕就怕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想着的同时,抬眼看了看远处,果见马车帘子被掀了开来。 从下面跳下一个十六七岁,着有白衣滚银边宽袍的男子,面白俊俏,风流倜傥,一看就是偏偏少年郎。 可现实却是一个花心好色,纵欲过度,眼圈泛黑似病痨的一个纨绔之弟。 看到他从车上跳了下来,那小厮车夫二人再顾不得骂的,赶紧的向着来人走去,一通的点头哈腰。 就是趁现在,小桥推了推栓子:“快跑。” 栓子得了令,点头向着后面跑去,同时喊道:“快跑啊!” 众人见有人带头领路的跑了起来,纷纷也都撒了腿的跟着向着那周家人的相反方向跑走。 听着哄闹的两个下人,转头一看,急了眼的吼道:“这帮兔崽子,居然敢跑!” 说着,呸了一口,磨拳擦掌的就要放开腿的去追。 却被周正明止住了:“等一下!” “什么事?少爷!”立马的,一副凶样变狗腿样的低头哈腰的问道。 “那帮乡巴佬不用追了,抓那一个就好!” 周正明猥琐一笑,看着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小桥,用手捋了一下那束头的白色长发带。 小厮听了这话,还以为自家爷是色心犯了哩,转头向着小桥看去时,不由皱了一下眉头,疑惑不已。 难不成,他家爷变口味了?这满身补丁,灰头土脸,瘦得如得了鸡爪疯的女人,也能入了他的眼? 想到这,小厮舔脸的笑道:“爷,你看这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咚”周正明一个爆力打在了他的额头上:“狗腿子,你瞎了不成?爷会看上这种货色,爷是来报仇的,上次打爷的人就是她!去你的吧!” 说完,又一脚踹在了小厮的腿弯处:“还不给爷拿下,哼!” 说着,背了手的在那挺高了胸脯,仰头看起天来。 别以为蒙面他就不认识了,她可是认识这身补丁衣服的,当日里这贱人蒙的面可是自这衣服上扯下来的,如今那衣襟处还有一截没补上去呢,真当他瞎不成? 也难怪这几日里小桥躺炕上,柳氏专心绣着花,这衣服倒也忘了给她补齐整了。可就算补齐整了,这套衣服当日上集时就穿过,想来那周正明也是记得的。何况当时,她的声音就已经出卖她是女儿身了。 听了这话来,小厮和车夫对视了一眼,起身向着小桥走了过去。 小桥用眼角瞄了一眼远处已经跑远的小孩们,倒也放下了半颗心。也不跟他们废话,转了个身就撒腿就跑。 “想跑,给爷抓住她,不然当心爷扒了你们的皮!” 周正明看出了她企图,在那里跳着脚的吼道。 两下人一听,立时开始拔腿追了过去。 小桥当然不会幼稚的认为,自已这小小的身子能跑过两个成年壮汉,她只是拖得一时是一时,想着有何办法自救着,前世虽有拳脚在手,可耐不住这世里是个小孩子的身子,再厉害,你能彪悍过几个大人? 听着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小桥突然的一个蹲身,自地上扣起了一大块的泥土,快速起身,把泥土捏碎。 在后面两人追来之时,嘴里还叫嚣着:“看你还往哪跑。” 一个猛的转身,把手中的泥土向着两人快速的撒去,风吹动泥沙,吹进了两人的眼里,小厮和车夫,两人伸手档泥。迷了眼睛。 就趁现在,小桥一个跃起,双腿同时平直向前,两只脚狠狠的朝着一人的心窝踹去。 车夫被踹得“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厮一惊,揉着眼刚要睁开,一个跨下脚向他踢来。 “嗷……呜……”小厮捂住档部在那叫喊着。 见他蹲下捂着下身的小桥,身高与他比齐了来,又一个侧踢,踢在了他的右边脖子处。 那小厮惊叫一声,彻底倒地晕了过去。 那边的车夫,刚把眼睛抹干净就见到了这一幕。瞪大了眼来有些不敢相信。 小桥正要上前,却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哭喊:“大姐!” 小桥一惊,抬眼看去,却见那周正明正得意的扬着下巴冲她诡异一笑。 “不是打得很过瘾么?咋不打了?小贱人!” 话落,只见他凶狠了眼光,一巴掌向着青山甩去。 小桥惊得眼珠往外凸了出来。嘴里低吼一声:“该死的!” 第68章 与马车赛跑 1 青山是看到有两大个子在追自已的大姐,急得忘了小桥的叮嘱,快速的自那处深田坎里起了身,迈着两条小短腿向着这边跑来。 而在一边观察的周正明,再看到自已的两个奴才,被打倒后,心里正窝着一股子气呢,正背了手的打着转,却看到不远处向着那边跑去的小豆丁。 这一发现,让他灵光一闪,眼露邪恶来。 大步的向前,一个横拦,把那豆丁给拦了下来,又一个手擒,抓住了青山的后领子。 这时青山才慌了神,刚因着担心大姐,现在彻底的有些害怕起来。 是以才用了那带有哭腔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姐。 那边正要全力攻下的小桥自然停了手,这一动作,自然证明了这小子是她亲弟无疑了。 让周正明得意的同时,心生了狠意来,说话的同时,便甩了个嘴巴子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青山被打得偏了小脑袋,脸上立时的红肿起来,那高冒的嘴角,和鲜血流了出来。 小桥煞白了脸,青山则耳朵开始“翁翁”有些耳鸣了起来。 他抬了抬小脸蛋,眼睛倔强的憋着眼泪,声音依然带着哭腔。说话有些囫囵。 “大姐,快跑!” 这声大姐快跑,让小桥有些红了眼眶,看向那周明正来。 “周大少爷,俺弟不过是个五岁的娃子,你有啥冲俺来,是俺上回打了你。你想要怎样,随你,抓个小儿够什么胆?” 周明正冷笑一声:“爷不抓这兔崽子,你能乖乖就范?你上次打晕了爷跟爷的奴才,这回又打晕一次,你说,这帐要怎么算?” 小桥冷眼,见青山在他手里挣扎着,那周正明一个不耐烦。又一脚踹在了青山的小退处。 “青山”小桥目眦欲裂的瞪眼看向周正明。 青山被踢得只是轻声“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抱起了小腿。 周正明邪笑连连:“怎么样,想好要怎么算了么?” “周大少爷想要怎么算?”小桥冷哼,声音没有起伏如冰一般。 周明正自认风流的又捋了一下他那长长的束带,一个甩手,把带子向后甩去。给那边车夫递了个眼神。 车夫赶紧的自地上爬了起来,小跑过来,低了腰身的弯着腰道:“爷。” “哼!”冷哼一声的周正明,轻看了他一眼:“去车上找条粗绳过来。” “是”得令过后,车夫抹了一下额上的汗水,捂着胸口便向着那大道跑去。 不过片刻,那车夫就拿了条绳子过来,同时手上还拿了壶水。 先去用水冲醒倒地的另一同伴,这时两人才齐身来到周正明身边,弯腰低头的等着吩咐。 “把她绑起来。” 小桥听罢,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看了看还在捂腿的青山。冷眼瞟了过去。 “先放了我弟弟。” “哟,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讲条件嘛?” 周正明冷哼一声,眼神变狠:“他也要绑了。” “我说放了我弟”小桥冷眼,轻哼一声:“如果不放,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周大少爷还是想楚些为好。” “是你的命值钱呢?还是俺两农家娃子的命值钱。” 她如冰的声音传来,让对面三人俱都忍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尤其是她那双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眼,三人居然都不敢对了上去。 领教过她身手的小厮,忍不住低声的开了口:“爷,你看这……” 周正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看向小桥说道:“放了他也行,那你自已绑吧。” 说着把绳子扔了过来。 小桥将暗地里因着紧张紧握的双手松了开来,看了看地上的青山,只盼着栓子能信守了承诺,一会能过来接了青山才好。 想到这,她拿起绳子,看向几人。 “先去了大道!” “我怎么信你?”周正明也不傻。 “那我又怎么能信你?”她把这个话头又丢了过去,冷哼一声。 “如今你们三人,我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有何可怕的!” “手无寸铁?”周正明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恨极她来,想着要快点的折磨了她。也不耽误的说道。 “上大道,都上大道,爷今儿就玩死你一人,有仇报仇。向来恩怨分明。走吧!” 说完一挥手,让两奴才在后押着小桥,跟着向着大道走去。 小桥经过青山身边的时侯。有些心疼的红了眼来。只见他睁着眼的看向小桥,眼中泪光闪闪。 “大姐……不要去。” “大姐会没事的。”谁都知道这次怕是再劫难逃的,只盼着这一回护着的小弟能平安长大,这穿越来才几天就被干掉的人,怕真就得属她乔小桥一人了吧。 给了个温暖的笑脸给他,被后面两个人推了一把的喊道:“快走!” 被推得一个趔趄的小桥,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有些闪躲了眼神,冷哼一声,向着大道走去。 看着几人走远的身影,青山眼泪一下飙了下来,大喊大叫的哭闹着:“大姐……大姐……” 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哭闹,像极了前世无理取闹的小儿,为得一物,放开喉咙吼叫的声音,声声催得人心肝都碎了。 小桥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自嘲一笑,她是不是太过的自以为是,太过峰芒毕露了?还以为自己是穿越人士,能做了常人所不能之事,却不想,如今这般快的就贪上了祸事。 那边青山抽咽着还在哭叫着,这边小桥上了道,把绳子绑在了自已的手上。 周正明让小厮看了一下,又再绑了一圈,以示结实,冷哼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看向小桥。 “你不是挺能打么?打完了不是挺能跑么?那么,今儿爷,我就让你跑个够,跑得你上气没了下气,直接跑死可好?” 小桥没有吭声,只冷冷的看身他来:“周大少爷也请记得一个男人说的话,那就是说一不二!” “戚!”周正明不屑的哼了一声,看向田地里倒着的青山。 “一个乡下泥腿子,爷还不放在眼里,今儿个,爷要玩死的人是你!” “哼”冷哼一声的小桥,并不多做任何解释,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有骨气点。 周正明邪笑一声,拿起那绑手的一头长端,拉扯着小桥走到了马车后面,把那一头的绳子绑在了车上面。 转头,玩味的冷笑一声:“那,不要说爷没给你机会,只要你跑过这马车,坚持到了镇上的城门口,爷就放了你,你看咋样?” 小桥也不理会,她又不傻,两条小腿,跑四个轮子、四条腿的。还要到城门口,这是摆明的要拖死她。 见她没有吭声,周正明嘻嘻一笑:“这没有出声,就是答应了?真是个痛快人儿,爷喜欢!” 说着的同时,脸上阴狠了起来。一个转身向着车前走去。 小厮见状,立马爬在了地上,当起了人肉凳子。 第69章 与马车赛跑 2 周正明毫不怜惜的踩在了小厮的背上,一个跃起,便爬上了马车。 掀帘进车,对外吩咐一声:“快点!” “是”小厮快速的坐在了车椽上,车夫坐在了驾车的位置,手拿长鞭,在空中甩了个响的,一拉马缰,大呼一声:“驾!” 马车便先慢跑了起来。 小桥在车后,被前面的车扯得跟着小跑了起来。 坐在车里掀帘看着后面的周正明阴狠的一笑。 “给爷快点的!” “是”得了令的车夫,连着大喝了几声,鞭子甚至连甩了好多下,在空中“啪啪啪”直响,有那么两下甚至还打到了马屁股上。马一吃痛,嘶叫两声,更是撒开了腿的跑了起来。 马车速度一下加快,小桥被一股猛力拉着向前快跑几步,心中一惊。更是甩开了腿来。 暗中大骂,果然是个禽兽,真是要拖死她来。狠命的一咬牙,撒了腿的拼命跟着马车,心中庆幸了一丝。 好在是马车,若是马的话,这没了重量和车过渡,怕是她直接就得倒地拖着跑了。 这边在卖力跟,那边车夫在卖力的挥着鞭。 而一直观察着后面的周正明,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玩意,给爷整快点,到底听到没有?” 车夫汗水滴下,连擦都不敢擦,只一个劲的点头说是。一边还大力的把鞭子直接的挥在了马屁股上。 而躺在稻地的青山,看着那跟着马车在拼命跑的大姐,眼泪一下子再次的决堤下来。 “大姐……呜呜……大姐……” 而一边一直在远处观察这边的栓子,一直记着小桥吩咐的话,见人终于走了。 跟着几个个子大,年岁大的孩子,快速的跑了过来。 大伙见他哭得好不伤心,全都纷纷劝起他来。 “你也别哭了,你大姐会没事的啊!” “是啊是啊。” 有个小孩子说道:“俺听俺娘说,你大姐阎王爷都不收哩,你怕个啥。放心好了,肯定一会子就会回来的。” 栓子没有说话,只蹲了身的要扶了他起来。 却见他摇头哭着:“起不来!” 一个高个八九岁的孩子听了后,有些白了脸来:“该不会是腿被踢断了吧!娘哩这可咋办才好?” 栓子也是吓得有些白了脸,不知咋整才好。 “你们谁能背背俺,俺要回家跟娘说,让俺娘去救俺大姐去。呜……” 大伙听了这话,都有些沉默,不是不敢背,是怕到时背不动再给摔了可就惹大发了。 那刚说话的高个男孩子,又一次的开了口来:“要不咱一人背一截吧,到时累了换着背。” 这倒是个好主意,几人点头同意了,那高个的男孩先蹲了下来。 “来吧,青山小弟,俺先来背。” “嗯……谢谢桐子大哥。”他抽咽着,爬上了男孩的背。 众人这才开始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而这边跟着马车赛跑的小桥,直觉得自已的双腿已经到了极限了。腿上的伤口和手上结痂的伤口,因着被惯力的拉扯和跑动,开始裂了开来。 鲜红的血已经开始透过破旧的衣衫渗了出来。 而马车越来越快,小桥的两条小腿也惯性的越来越快,已经快到麻木的不知道如何用大脑支配了。 脑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哪怕这脚底磨烂也不能倒了下去。 否则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了。 正在想着的同时,车上的周正明急了,这个小贱人跑了这么长一段路了,居然还能咬牙硬跟了上来,看来还是这车不够快啊! 想着的同时,自车上放着的小桌上,拿起盘中用来削果子的刀来。 怒气冲冲的一把把车帘掀了开来:“蠢货,让我来!” 说着,把刀奋力的向着马屁股刺去。 马儿吃痛,痛苦的一扬马蹄子,嘶吼一声。全力的奔跑了起来。 周正明被带得一下撞在了车门框上,痛得他直骂娘来。快速的回到车里,掀开旁边的帘子,向后看去,见终于把那小贱人拖到了地上后,阴狠毒辣的笑了起来。 而小桥在全力奔跑的同时,听着前方传来马的嘶吼,车有停顿几秒,当她脚步同样放慢之时,又一个快速的拉动,拉得她身子向后一倾,同时又一扑,人跟着一下倒在了地上。 手在前,人爬在地上,任由了那马车拖拉起来。 这乡下地方,道路虽宽,却是石子最多,小桥的手臂被大力的向前拉着,已经没有了知觉,手腕磨在了地上火辣辣的疼痛。 手臂被石子和地面磨得烂掉流出血来,身上的衣服不过几秒种就被磨破,开始磨起了肚子来。 那火辣撕裂的疼痛,让她一度飙出了眼泪,狠咬牙关,死也不吭一声来,任由马车拉着。心中暗想着,这回怕是要真的死了。 而车在里看着这一切的周正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手。 “快,再快点,爷要看着她磨得血肉模糊死了为止,快点……” “是”外面的车夫和小厮两人全都冒起了冷汗,虽说这贱民的命不值钱,可就怕这家人到时来告,若是贪上了人命官司,虽不至于坐牢,可下人顶罪? 两人都惊恐的看了一眼对方,却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只得硬了头皮的赶起了马车来。 小桥被拖得已经快没了知觉,这一路长拖,这鲜血染红了道路上的泥巴,手似乎被拉得脱了旧。再这样下去,怕是手臂都得分家了。 迷迷糊糊的再也撑不下去,要晕过去之际。 却突然的马车不动了来,停在半路之上。 而小桥随着惯性,还在滑动,拉力之大,像有弹力一般,人直直的撞在了马车的轮子之上。这下是彻底的没了知觉,晕得彻底。 而拦在周正明前面的一辆青油小车,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五六岁,面如冠玉,集妖娆温润于一体的青锭宽解袍少年。 只见他对着这面的马车拱手行了一礼。 “恐有得罪,还望主家见谅。” 独特的变声期的沙哑之声,让车上的周正明很是不满的说道。 “既知道得罪,你小子还拦?” 本是见车停很是不满的周正明,掀帘一看。见一同岁差不多大的小子,居然比他还要来得俊俏,这无疑更是让他心火上升,又在听了他这话后很是不爽。 再一看他头带方巾,知是一个读书人来的,更是心烦。是以这才不满的吼了出来。 白子风听了这话,只是温润一笑,狭长凤眼风情毕露,可笑容又有一点阳光之感。 “原来是周家大少爷!久仰!” 见他似认识自已,周正明更是不得了的仰起了下巴:“既认识本大爷,你还不赶紧的让了道来?” 瞅了瞅那人的衣着,见只是普通的锦缎纹饰,想来不过是个富余人家。断不敢跟他作对才是。 却不想,他却摇了摇头:“周大公子这般的草芥人命,想来白某不该袖手旁观才是!” 话落,见他眼怒红红的瞪向自已,白子风依旧笑得不温不火。 第70章 再遇+相救 周正明见他这样的不识了好歹来。不由得掀帘起身,站在了车椽之上。 “你既是知我周家的,想来该知我周家可是得罪不得。哪来的黄口小儿,居然还敢胆大的拦了小爷的车?” 说完,背手仰天而立。 白子风依旧是不温不火,笑得如阳光点点。眼角撇了一眼那熟悉的衣角。就是这一抹衣角的入眼,才让他以不惜得罪周家也要拦了这车。 当时自已只是听着车夫说有人拉人,叹息一声怕是又一草芥人命的公子哥来。谁料一掀车帘,便看到这熟悉的衣着。 脑中回想起那满身补丁,面容镇定。说谎毫不眨眼的小女孩子来,心中怪异的同时,已自行的开口命车夫拦下了这车来。 “自是知道周老爷乃青居镇上最大的员外,富甲一方。” “哼”周正明理了理白色宽大的衣袍:“爷就算拖死了这丫头,只要拿个十两二十两的,这命也就解决了。我还就草芥了怎么了?你有本事还能告倒爷?不识抬举!” 他那张狂的语调,令白子风凤眼眯了一下,也不理会与他的轻狂,只淡淡的说道:“想来县臣大人还是会卖白某一个面子的。即使县臣大人不卖,想来县太爷还是会卖的。只因这个小女娃,是白某认识之人!” 周正明听罢也这话以后,也是惊了一下。他虽是沉迷美色,不学无术。可这县臣,县太爷都能卖面子的人,又究竟是何人? 而周正明身边的小厮听了后,也是担心不已,抬头小声的提醒一句:“爷,咱还是算了吧……啊。” 不待他话落,周正明一脚把他踹下了车去:“狗奴才!” 随后又指了白子风吼道:“你以为你说了这话出来,爷就怕你?县臣是何人,县太爷又是何人?岂是你这区区毛口小子能攀上的?” 真当他傻,他周家占地宽广,银钱几多,才与镇上的县臣交好几分,这小子一身普通锦缎,能攀上那县里的县太爷?真是不知所畏。 白子风也不跟他废话,只直直的走向那车后。 周正明一看,立时的跳了脚在那喊道:“下去给我拦了他,狗娘养的,居然敢来硬抢了,给爷狠狠的揍他。” 小厮和车夫听后,两人一人跳车,一人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车后而去。周正明也跳下了车跟了过来。 而白子风来到车后,见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心中舒了口气,暗想着自已果然没看错,却在心松一半之时,抬手解着那捆绑的绳索之际,却又发现了那手臂被磨得几乎没有了一块完整的好肉,整个血肉模糊一片。 不由得冷了眼来,这周家少爷,倒是够狠的。 二话不说,手上快速又轻柔的给她解起绳来。 却在这时,那两下人跑了过来:“哎,放手听到没有,这人是咱们爷的。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白子风不理,继续轻柔的解着,两人一看,急得眼红的大叫。 “可别说老子没招呼你,上!” 给同伴使了个眼神,两人同时点头,快速的扑了上去。 正当车夫踢脚,小厮要抓他的后颈衣领之时,白子风一个甩手,捏住车夫的脚裸,一个狠劲。车夫空中转体一周。倒在了地上。 捂着脚踝大叫起来。而小厮则被他另一手抓住手腕,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手骨直接给扭得反转脱臼来。 小厮吓得白了脸的在那“嗷嗷”直叫。 而跟过来的周正明看到这一幕后,有些心惊的退了两步,倒底没敢走了过来。哼声大吼。 “你当真不知死活的要跟本大少爷作对不成?就不怕爷着人查了你出来,灭了你家宅?” 白子风充耳不闻,轻手解开昏迷小桥手上的绳索,将她轻柔的翻转过来。 这一翻转,却看到前面的衣襟破烂,血肉模糊不堪。几乎快要衣不蔽体了。 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子心疼,快速的解了身上的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小心的把她抱了起来。向着自已的青油小车走去。 却在经过跳脚的周正明身边的时候,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如果周公子要查,欢迎之极!在下白子风随时恭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向座驾,上车,下帘。再不看那气得白了脸的周正明一眼。 上得车来的白子风,将人小心的放在了上坐铺有软垫的地方。自已则挪到车的则面坐着,淡声开口:“回医馆。” 外面的车夫答了声“是”,一甩马鞭,青油小车“吱吱”不紧不慢的行跑起来。 而白子风则用那骨节分明白皙手掌,轻挡住她头靠车壁的一面,以免马车行路不平的颠簸,让其撞在了车板之上。 青山被一群小娃子背着进了村,那在场上用碾子碾着粮食、和人工摔打着粮食的村人看到。都有是惊诧不已。 有自家小孩子跑了过来说了经过,在听说了小桥为救大家,被周大财主的大少爷给用马车拖着跑后。 都有些白了脸来。而柳春花在看到栓子后,也赶紧的跑了过来,从那叫桐子的娃子背上接过青山,直叫了栓子先去叫了胡大夫来。 自家的孩子都来齐了的报告了案发现场,如今人家女儿恐怕要被拖死了,小儿也断了腿。于情于理,大家都该跟去看看。 而乔知书听了村人的来报,也是皱了皱眉,王氏则是直直叹气:“那一家人,咋就这般的时运不济呢?都这般境地了,老天爷咋还看不过眼哪!” 没理会婆娘的牢骚话,乔知书并着村人火速的向着村尾走去。 而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柳氏,正专心置至的绣着门帘,心中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明亮,觉得生活有了保障。 却不想这个想法刚落,院门就被人敲响了:“乔二嫂子,快开门哪,不好了。出大事了哩!” 听了这话的柳氏,一个不留神,针刺进了手指里。鲜血珠子立马的渗了出来。然而这些她来不及管了,听到出大事这几字,她整个心神都开始乱了起来,慌忙的跑去开了门。 却见青山卡白了脸,满脸是泪的看着她,在她眼泪还来不及掉下之际。青山的一个重磅炸弹,直接炸得她整个人瘫倒在地。 只听他嘤嘤哭道:“娘,大姐……大姐被坏人用马车拖跑了……呜呜……” 后脚跟来看的村民,有的妇人眼眶泛红的走向前去,要拉了她起来。 “乔二家的,你放心,丫头也是为着俺们娃子才被周大少给绑了。俺们不是那没有人情味的人家。” “是啊,青山的药费,俺们会帮着出的。” 第71章 醒来 柳春花把青山背进了屋子放在了炕上,同村里的妇人扶了柳氏跟了进去,不大的屋子,半间堂屋,半间内室。人挤得是满满当当。 有的甚至站在了外围,柳氏眼泪都没有干过,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待乔知书来时,看了她一眼,低叹一口气。王氏则也跟着抹了把眼泪。 “你也放宽了心吧,这都是命啊!当初丫头没有撞死,说不得这回也会化险为夷的。” “是啊,你也别太过伤心了。” 有的村妇跟着一齐抹了眼泪。 有人请了胡大夫过来,请他先把小的看看,这大的……到时大家在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要回尸身吧!唉,多是知道惹了那富贵之人,焉有全身而退的理?怕是小命不保了,有钱如周家,谁也没有那个胆去告的。 胡大夫让众人先行出去,留了足够的空间给这一家人。伸手把脉,又掀了青山的裤腿着手轻摸了起来。 随着他手向着腿弯摸去,青山疼得汗水直流,嘤嘤直泣,却硬是不敢发声的死咬了牙来。 小心的摸了下骨头,胡大夫放了手,沉吟的捏了一把子胡须。 “倒是断了。”话落,却一直让处于空白期的柳氏,猛的回过神来,凄厉的大哭起来。 “儿啊……呜呜……” 她的声音太过悲伤,引得众人纷纷红眼落泪,在外对着里面的她相劝不已。 胡大夫皱了一下眉头:“只是断了骨,接上便是,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好在孩子还小,骨从腿弯处断的,接上后用夹板固定,待到近一月后就能尝试走动。不会有后遗症的。” 这话多多少少安慰了柳氏一些,倒是没哭得狠了,可仍然伤心不已。 胡大夫命人去他家里取了药膏子来,又拿来了两块平板。 拿了木棍让青山咬着,轻抬起他的腿来,用手小心的正着骨头。 青山在他抬自已脚时,就疼得“呜呜”直叫,眼泪齐流,可他硬是紧咬着圆木棍子,撑了下来。 脑中不停的回想着,自已大姐跟着那马车跑时的情景,想着大姐在远去看不到的那一瞬间倒地不起,被马拖行的惨状。眼泪流得更凶,却死硬的不吭出声来。 王氏和柳春花倒是奇怪了一把,见个小娃子疼得这般难受了,居然还能挺着不吭了声响。这真真是让两大人都心疼了起来。 倒是胡大夫露出抹赞赏的眼光来。 把青山的腿骨正好之后,摸了续骨的药膏,又用了板子固定起来,纏上了麻布带子,开了几副草药,嘱咐了一下要忌口的东西,也算交待完全了,叹了一口气的说道。 “这药费钱,我也不收了,娃子好生养着吧!” 柳春花听了话抹了把眼泪:“一会子俺上家里拿一把鸡蛋过来,给娃好好养养伤。” “俺一会也拿一把过来。”王氏也下了痛快话。 这有人带了头,其它村人也不想落个知恩不报的名头。 多多少少都应承着拿点子东西前来,虽是不多,但拢拢也是不少的。 柳氏无心搭谢,此时的她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全然没有了生气。 静安药铺 青油小车从另一后门进到药铺的后院。 白子风看着车上的人,见她皱着眉头,似有舒醒的症状,来不及多想,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车夫掀了帘子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白子风下得车来,对车夫吩咐一声:“去请了徐伯来偏室。” “是”车夫低头回道。 白子风抱着小桥快速的来到了专门供重症病人歇息的偏室。 打开棱格门扉,里面只简单的陈设着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并一张干净整洁小巧的架子床来。 把人放在了床上,不知是手法重了,还是扯着了伤口,小桥疼得嘤呤一声,皱了下眉头,缓缓的睁了眼来。 白子风双手刚放她入床,还来不及收回,见她睁眼倒是慌了一小下的心神。 随即露出了抹暖笑来,独有的变声沙哑之声响起:“你醒了?可是还疼?” 小桥晃了一下神,随着身上扯裂的疼痛传来。开始记起了是怎么一回事来。 “是你救了我?” “是啊” 见他点头,小桥虚弱一笑:“倒是谢谢白大哥了!” “毋须客气” 见他说话文绉,小桥也不多回理会,正好这时徐伯掀帘而进。 顺眼向着床头一看,见是小桥,立时露了个笑来。 “丫头!” “徐伯”小桥笑得很是虚弱。 白子风看在眼里,也替她说了出来:“还是快看看吧,被人用马车绑着拖着前行,身上已无一块好肉,一会我着了人找个女的前来,给她上药吧!” 说着的同时,贴心的把小桥的手从他那青色外袍里拿了出来。 本还想打趣白子风一番的徐伯,在看到那血肉模糊,手呈无力状耷拉后,收起了那玩味的笑脸,开始正经起来。 几步上前,坐在了床边的锦凳之上,伸手察看。搭脉确诊。 小桥在他翻动手臂其间,始终紧咬着牙关,不愿哼唧出声。 可那头上的汗水和那卡白的脸色早已出卖于她。徐伯眼看着伤势,也不时的瞄了她一眼,倒是有些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待一番确诊过后,徐伯严肃了老脸来:“手腕脱臼了。” 果然,小桥心里自嘲一笑,倒也在意料之内,如今能得一命已是幸运。倒是不想计较太多。 “那麻烦徐伯了!”她扯了扯有些干涸的嘴唇。 “怕是一会子会捏着你的伤口?你不怕……” 徐伯沉吟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摇头。眼中赞赏更甚。 白子风起身说道:“我去吩咐人准备药膏和清水,再着了个妇女前来。” “好”徐伯点头,挥手上他出去。 小桥无神的看着床帐,静静的等待着徐伯的前来。 待徐伯手抓起她纤细如细竹的手腕来时,小桥忍着疼痛,任那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下来,硬是不吭一声。 徐伯没有说话,眼神异常认真,一个大力一抽一送之间,一只手腕成功接上。 而小桥则痛得拱了下身,却不想这一拱身,前身的伤口如撕裂火灼一般。疼痛难忍。 忍不住的闷哼一声,汗水打湿了整个衣襟。 这才只是接好了第一只手而已。 看着她越加透明的脸色,徐伯起了些不忍之意:“可是能坚持得住?” “来吧”她无须多说的,哑了嗓子粗嘎的说道 徐伯严肃的点了下头,又拿了第二只腕子前来,正当一抽一送之间,腕子接上之后。 刚松了口气来,看向床上的她时,却见她汗如雨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原来是,又一次的晕了过去。 叹了口气,出得屋来,却见白子风站在屋外,已然是安排好了一切。 徐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按说这要是以前,你这般作法,可就得娶了人姑娘了。如今这样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理会他的调侃,白子风只正经了脸色,转身向着另一边走去。只为着人来上药救命。 徐伯冷哼一声:“臭小子,忒会装!” 第72章 送她回家 小桥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天黑透之际,抬了抬疼痛的手臂,见手上已经纏好了绷带。 又费力的掀了身上的被子,身上已经换了件干净的粗棉宽松衣服,虽样式老旧,却是比原来自已的那一身要好了太多。 感受了一下身上的紧绷之感,猜想着也是上药纏了绷带的。 想着来时青山的腿,还有如今这黑了天,怕是柳氏和青山不知自已还活着,怕她们担心。一个用力想要起身,却不想伸手想抓纹帐,却一下打在了床架子上,立时的手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让她轻“嘶”了一声。 听到响动,隔壁传来了索索之声,不多时,门“吱”的一声响起,一支烛油灯盏先行进了屋子,紧接着就是一身整洁宝蓝长袍未束腰封带的白子风走了进来。 “你醒了?” 小桥点头:“不知现下是几时了?” 白子风想了一下:“大概过了酉时末了。” 小桥暗中想了想,应该是八点过九点初那子。想要撑起身来,却惹来白子风一阵皱眉。 “你如今还是躺着为好,身上大面的擦伤,才上药不久,不好多动。” 摇了摇头,小桥的意态很是明确:“白大哥可否送我一程?” “你想回家?”他倒是有些惊奇。 “嗯,家弟受了伤,如今再我下落不明,怕家中母亲掂记,恐惹她伤心过度,再多一病号就不好了!” 白子风听她话语,完全的一副文腔,倒是好奇几分。却又见她脸露担心之时,又收起了好奇之心。 她一双大眼殷勤的向他看来,说实话这时的小桥并不好看,干巴巴没有几两肉,脸色还腊黄腊黄。 可那一刻的白子风还是被她眼中的湿意打动,开始沉吟一下,终是点了头的答应送她。 小桥自是一翻口头答谢,甚至在要走之时,徐伯也起了身。 徐伯给她开了药,还拿了药膏,想着没钱付药钱,便让其打了欠条,承诺一定会还以后。 这才又在白子风的抱动下上了马车。 晚上行车,走到城门之时,城门早已关闭,白子风又命了车夫送了二两银去。这才贿赂得官差笑开了城门。 这一举动,又让小桥过意不去的同时,又心中哀叹一声:尼玛,来这么久了,钱没挣到不说,这回又欠了一笔不小的外債。这辈子难不成,她都要为还債而活了? 其实白子风并没有要她要还的意思,却被她自动的归为了要还的行列。在她乔小桥的世界里,欠钱,欠人情都是莫大的压力,所以一有机会,她都会想法还了回去的。 青山喝过药过后就沉睡了过去,睡梦中还很是不安稳的一会一急哭,柳氏彻底没了心思困觉,满脑子的空白。 村人怕晚上青山有个啥的,家中不便,倒是让有灯油的人家,一家出了点子油来。 王氏倒是大方的拿了盏灯过来,柳春花则直接歇在了这里,看着这娘两来。 不时还要拍着青山作着安抚,又要照看着发着呆的柳氏,心中轻叹,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真是作孽,咋都这样了,老天还不放过这一家子来? 而在刚才,王氏前来时,还递了个话语给她,说是老宅那边老太太突然就好了。看到她来村尾时,还在那大放了一挂子鞭炮。 那个扣精,居然在这个时候放了鞭炮,可见她心里多不待见了这一家人。真是丧良心得狠。 正在想着的时候,深夜里传来一阵阵蹄蹄踏踏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村庄,又在大多数人内疚没有睡着的情况之下,传进人的耳朵,异常的清晰。 不少的村人还开了门来看了看,见是一辆青油小车,快速的跑动着向着村尾走去。 都已为是发生了啥大事的,都惊得不敢出了门。 想着今儿个白天娃子们说的周大财主,怕的就是那财主深夜前来寻了仇,或者又来打击一翻。 都是土里刨食的农人,倒是没有了那胆子跟着前去凑合看看了。俱都缩了脖子的悄声的关了门,作起了深睡状。 马车一路畅行的来到了村尾,白子风掀帘看了看,见到那座半倒的泥坯土房时,还是吃了一惊的。 命了车夫前去敲门。 “碰碰碰” 听着敲门声的柳春花一惊,转头看了看柳氏。 柳氏也回过了神来,不解的看了看柳春花。 柳春花小心的借了小小的窗户向外看去,却见漆黑的夜晚下,那青油小车只有个影子在那,远远见去倒像是一辆马车。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并伴随着有人的叫唤:“开下门,里面的人!” 柳春花心肝抖了抖,想着会不会是那周家杀了人不过隐,这还要来报复,话说就几根稻穗的,至于么? 想着的同时又看了看柳氏,叹了口气:“怕是又来人了!” 一句又来人了,让柳氏白了脸来。快速的下炕,爬在了窗户口那里向着外面看去。见果然停了一辆马车在那,眼眶泛起红来,捂脸呜呜痛哭起来。 “天啊,这是不让俺家活了啊……” 柳春花也中提了心在空中,怕这一晚上要是把自已也搭了进去,倒不是她不仗义,关建是栓子才六岁,刘长生往后不可能不取。那她的栓子可不就难过了?(不得不说,春花婶子想得倒是挺久远。这一点小桥表示汗颜。) 外面的车夫连拍了好多下,里面就是不开门,且里面油灯透亮的,明显就是有人没有睡嘛。 车夫无法,只得又回来覆了命。 小桥在里面听着,这时费力的起身掀帘向外看去。夜幕中那熟悉的小屋流淌着那温暖的光来。 心间一阵暖意浓浓。让白子风让车再进前一点。 待车停在了院门口时,小桥用尽全力的哑着嗓子冲里面喊道。 “娘,是俺。桥儿……” 里面正提着心的两人听了这声隐约虚弱的喊声后。俱是愣了一下。 特别是柳氏,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口里叫着“桥儿。” 脚下却如生风一般,快速的穿过堂屋开得门来,向着院中跑来。 第73章 上冻了 此时的小桥被白子风抱下车来。站在院门口等着柳氏开门。 而柳氏一打开门来,就见自已的女儿此时正冲着自已微笑的在那,不由眼如泉涌。 “桥儿,俺的桥儿……”说着的同时向着她扑来,抱着她的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小桥有些无奈,倒是柳春花端了灯盏出来,借着亮光,看着小桥也抬眼望来,不由眼红了起来。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边说边抹了把子眼泪,见柳氏还哭个不停的,一把上前拉了她来。 “赶紧让人进去吧,怕是伤得不轻。” 没看到人是被人抱着的么? 这一提醒让柳氏回过了神,这才打量起了抱着小桥的白子风来,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心中不舒服,但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倒是白子风有礼的叫了声:“婶子好!” “嗯”柳氏抹泪轻答。 小桥看了一眼,解了疑:“白大哥是镇上药铺的人,是他救了俺。”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倒是让柳氏又是感激了一番。 待白子风将小桥送上炕以后,柳氏有些手足无措的要去烧了热水来,给客人喝喝暖身。 却是被白子风伸手拦了下来,并把徐伯开好的药拿了出来,嘱咐了如何分煮和用法过后,便伸手要告辞。 柳春花跟柳氏倒是要好言的留他,却被他强硬的推了。 看这小小的房屋,如何有地方能给于他睡,无法。柳氏突然的眼一红,“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动作惊得小桥眼皮一跳,白子风连退两步,直作了揖的说道:“婶子这是作何?快快起来!” 说着伸手欲扶,偏柳氏摇了摇头,眼泪不停:“今还要多谢了白相公救了小女,如今不敢如何,这一命无以为报,且先收了小妇人这一跪拜吧!” 说着,便要磕头,惊得白子风连连避开。 “娘……”小桥轻叫了一声。 柳氏听了她的呼唤,赶紧的起身上前,抱了她来:“桥儿,娘在这……你哪疼?” 小桥鼻子泛酸,摇了摇头躺在她的臂弯处:“没有。” 说着抬眼看向白子风,见他满脸尴尬的立在那里,深了下眼,沉声说道。 “白大哥今日出手相救,来日小桥定会加倍相还的。” 白子风见她眼露认真,刚要出口的不用,又被咽了回去,点了头的哑着嗓道:“好” 送走白子风后,柳春花也回了家,柳氏一会看看失而复得的女儿,一会又看看沉睡不安的儿子,直觉这一刻她啥也不求,只求了自家的儿女一直在身边便是莫大的福气了。 小桥挪了挪身子挨着青山躺了下来,嗅着他小小身上的味道,闭了闭有些难受的眼来。 嘟囔道:“娘,我困了!” 说完便闭眼睡了过去,柳氏见状,一抹眼泪,连连点了下头:“哎,睡吧,娘来吹灯!” 说完,吹熄了灯盏,夜,再次恢复了宁静。 马车跑在这夜色空旷的天地中,白子风闭眼沉思。脑中回想着那小小女孩说的话来。不由失笑。 她就来的那般大的自信? 回城过后,徐伯深夜坐等他归,见他进屋。轻叹一声。 “可是要帮到底?” “嗯?” 见他疑惑不解,徐伯圆润的脸上首次有了严肃:“那可是个有钱的主,怕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不过是个草包,让其父收敛管教一番就可以了。” “你这是要动用自已的身分?” “呵”自嘲一笑,他转眼看向徐伯:“我本是白家子孙,有何不能动用?” “倒也是”徐伯呵呵一笑:“还以为,你打算彻底摆脱呢!” “我又不傻,有得用为什么不用?”他冷哼一声,推手让徐伯出了他的屋子。 “我要睡了,你也请早吧!” “哎,你个臭小子!” 徐伯跳脚,嘴里嘟囔着,却又失笑的摇了摇头,终是背手离去。 而在乔家村的小桥在炕上躺了三天后,心逐渐的放了下来,因着那周家大公子没有前来找麻烦一事,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想凭着周家的财力,再一查当天的娃子,不难找出她来,可如今周家没有一点动静,那就是有二点可能,一嘛就那那混蛋玩意变好了,可依着那天的嚣张来看,倒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第二条了,那就是白子风作了手脚。 眯了眯眼,望向了窗外,看来倒是个有背景的人呢。挑了挑眉,她算不算是结识了一个有供她靠的大树来? 如今稻子晒干,便是苞米了,这秋收倒是快得很了,依然躺在炕上的小桥,连手都没法动来打络子了。 青山自那事过后变得沉默许多,每天早早睁眼是先对着她的伤口呼那么一下,跟她躺在炕上。有时就那样默默的盯着她来看。 柳氏每天的借着白天坐在了门栏不停的绣着门帘来,其间王氏来看过小桥一回,还带来了分家文书和房契、地契。说是乔知书去往镇上办好了。 小桥知道这里面怕是又少不了一些人情了,因此除了记下以外再无它法。 只能每天有在炕上等着,三天一换药的,当换下了第二回药后。小桥终于能下地走上一走了。 看着这满身伤痕的自已,她倒是没什么,倒是柳氏总是偷偷的抹着眼泪,怕以后在全身留了疤痕,将来嫁不出去什么的。 也是无语在安慰她什么,倒是怕青山在炕上无聊。 就每天教他诗歌一首,这小子倒是认真的很,头天教完,第二起醒来,还要在她面前背一遍的。有时问他咋了,他只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愿说。依旧酷了脸的端着。 当村中苞米进了粮仓,官吏来收了税收过后,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这天早上,小桥只觉头凉得厉害,总觉有风在吹动似的。睁眼来看,却见柳氏青山早不在炕上了,只她自已缩成了一团的拢紧了被子在炕上窝着。 正想着要下炕之际,青山单腿跳着,扶着门框走了进来:“大姐,炕可有热呼气了?刚娘早早烧了一口的,说是外面上冻了,早上可得冻手了哩!” 上冻?小桥惊了一下,快速的爬了起来,及了鞋出到门外一看,一股凉风吹来,冷得她连打了好几个摆子。 放眼望去,地上草上早已是白茫茫一片,裹紧了衣服走了出去,用手摸了摸已经黑掉的草来,却发现上面全是冰渣子。 正好这时柳氏走了出来,看到她时,不免嗔怪着:“你咋跑出来了?如今上冻了,早上可是冻得慌,等一会子出了太阳好点了再出来吧!” 小桥听罢满不在乎的回头问了句:“娘,这上冻了,可是多久能下雪?” 柳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吟一下:“大概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吧,咋了?” “没咋。”摇了摇头,小桥按耐了一下心情,面无表情的向着屋子走去。 “娘,你的绣品可是要绣完了?” “也就这两天了,待过几天当集的时候就可以去换钱了哩!” “哦” 她轻声回了句,又不声不响的向着里屋走去。 柳氏在那直觉奇怪,这倒底是啥了?这一连窜问的。 想了想,还是不明白的柳氏,只能认为,可能是自家闺女又抽疯了吧。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第74章 再次上集 这天过后,小桥找来上回上集买来的三米铁丝,把那软细铁丝,弯成大大小小不同的小圆,一头整个活套,整个人都处在一个亢奋的时段。 青山依旧每天背着诗歌,有时下地活动一下腿脚,不过有时也很是好奇的看着她在那动着手整理着这些,不时的自已还能搭把手的。 柳氏拼着命的绣着门帘,小桥闲了下来,就是打着络子,那个生肖络子她只打了那三四个在那里。有自已想法的她,只盼着这个法子可行,到时希望能够挣得一笔,够做冬衣的钱来。 这两天柳春花到是时常前来,如今闲了活,刘长生又去到镇里找了点子活干,冬天没有房可修的,只能找些苦力来做,这一个冬天够长,不可能全家在家呆着吃着那点子余粮,各家都在想方设法的找了活,这样一来可省一顿饭食不说,还能有工钱可拿。 柳春花在打着鞋底,她绣工不好,只能靠打鞋底挣点子手工费来。 看柳氏飞针走线的倒是很是羡慕了一翻。 “过两日就是集了,这忙完了秋忙,怕是倒时候有得挤了哩!” “可不是,俺还愁哩,只盼着早点走轻快点!” 两人的对话传到青山和小桥的耳里,小桥扔了手上编好的一条络子,轻咳一声。 “到时俺也要去。” “你去作啥?可是身子要紧。”知她伤得不轻的柳春花,把那长针在头皮上刮了刮,转头看着她道。 “早没事了,这回我得去啊!”说完,转眼向柳氏看来。 柳氏接收了她的眼光,知她弄的那个络子,怕是这小女儿又想着要赚钱啥的,虽是不愿她去。但也知她的性格使然,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倒也点了点头。 她这一动作,惹得柳春花嗔怪不已:“你就惯吧,娃子的身子要紧,你咋还是个软性子这般好说话?” 柳氏摇头失笑:“春花妹子也是知俺的,那桥儿是个啥样性子,你还能不知?” “唉,咋不知,一个倔,一个强。能不知吗?” 说完,也不在管的纳起鞋底来了。 小桥好笑的跟青山对视了一眼,又快速的打着手中的络子来。 如今上冻的晚上,炕得烧得旺旺的,不然依着那缝隙吹进来的北风,可是冷得直冻耳朵鼻子的。 虽这床王氏送的被子,比以的铁疙瘩好了不少,可回架不住薄不够宽的,夜晚母子三人得紧抱紧抱的挨在一块,才能睡得热呼来。 这夜睡去之前,小桥嘟囊着到时去村中买了稻草回来,编成大帘子挂在内里边挡风吧,不然以着这上冻的天气,冬天怕是得冻死了。 不想柳氏听了,笑着说道:“如今还算是好的了,往年在老宅,炕不能费柴禾,只能晚上烧得温和就行,不能太热,那大风吹了这么多年,不一样没有冻死?哪就那般娇气。” 说完,便拉着被子在那头躺了下来,而小桥则是无法说清,那个不是她不是么? 且这冻得人都不长个了,这样真的好么? 暗叹一口气的小桥,也拉了拉被子,倒了下去。 待到集市这天,早早的母子三人就起来了,柳氏用水呡了下头发,小桥梳了个包子头,给青山梳了两个小包子。用麻面条子捆紧实了。 特意让柳氏做了个糙米干饭,为的是一会子能抗饿的同时,不用找厕所。 柳氏虽是不舍,倒也同意了。 几人吃了饭后,柳氏跟青山穿着满身的补丁衣服出门。倒是小桥要好点,毕竟有白子风那里换的件干净的衣服。也是全家惟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本不想穿的,却被柳氏强硬的穿在了身上,这样一来,倒显得她是特别待遇了,这让她一度很是别扭起来。 因着不放心了青山,柳氏去到刘家借了个大背篓子,让青山坐在了背篓里。小桥背了包裹的绣品。 柳春花挎了小半篮子的鸡蛋并着几双打好的鞋底,栓子一来看到青山这样,就不时的跟在背篓子后面跟他说着话来。 几人相携的向着村口走去。 一路上三三两两的遇着些同村的人,大家也都知道小桥是遇着了贵人相助,而且这么久来,再没看到周家前来找过麻烦,就可以看出这件事倒是过去了。 小桥倒是见人就叫婶子伯娘的,倒也得了大家热情的回应该。 因着天早,村口早早等着些家境不错,又不想走路的村妇,大家聚集在这里,不过是为着等村中拉牛的牛车,坐车上集。 小桥看了看,对柳氏两人说道:“娘,要不俺们也坐了车上集吧!” 却不想话刚落,柳氏连着摆了摆手:“算了吧,这大人一个子,你跟青山一个子,等会过城门还得两个子。咱还是走路吧!” 知她是心疼钱来的,柳春花倒是想帮着付的,可这一下子去了好几个子,谁家也都会肉痛一下。是以她也没敢大开了口来。 小桥从衣服夹层里找出那个青色荷包:“上回卖花的钱还剩了几十个子呢。咋就不能坐了?这坐车可比脚快多了,春花婶子早点的去,也好早占了个好位不是?俺们也省得挤,这时候人少。” 听她这样说来,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柳氏看了看柳春花挎着的篮子,只好点了点头。 几人跟着众人一起在那等起了车来。 小桥刚从荷包里分出了三个铜子,把荷包放进了衣服里。却不想听着一声尖声的讽刺之声传来。 “一家子瘸的瘸,跛的跛的,还有心情逛了集?穷得喝粥了还有钱上坐车?真是笑死个人了。” 抬眼望去,却见是小陈氏穿一深色粗棉裙,带着着粉色衣裙的乔荷花。两人一人挎了一个蓝子,上面皆用粗布掩盖着。 小桥也不理会两人,柳春花扯着柳氏退到一边,离她远一点来。 却不想小陈氏在那哼唧一声:“没了良心的玩意,被人大财主要拖死了也没敢去找人讹的,倒是敢讹自家人了,如今还拿了自家人的钱。享福坐上了车来。真是……呵,老天咋没劈死这没良心的贱人呢?” 她的话尖酸刻薄,很明显是为着赔了那一百来文有些不是味来。且那五十文,在小桥和青山养病其间,给青山用在了药费上面了。 面对她的指责,柳氏倒是有些不自在来。小桥抬眼望去,见小陈氏仰了个头的在那,再看乔荷花整个人都是皱眉嫌弃的样,这一家子奇葩,已经快无处立地了,还这秀得理所当然?真不得不说,人无脸皮,当真是天下无敌来的。 第75章 卖点子 柳春花见状,拉拉了柳氏,给她使了个眼色:“要不,咱走路吧。如今还早的,咱走得快点的。” “为什么要走路!”小桥不解,却很是强硬:“同样坐车给钱,同是一条道的,还能分个谁家不成?” “桥儿。”柳氏不悦的皱了眉,看向柳春花说道:“春花妹子,你坐车罢,我们走路就成?” “走吧,不差这点子路的,看着有些人,俺是坐不下去的。” 她故意说得很是大声,让那边的小陈氏听到。 果然小陈氏听到,想要开口酸上几句,却不想人群里有人挤了她一下,围挤着她,把她挤到了一边站着。 这一动作更让她心火直冒,想要破口大骂,好在乔荷花扯住了她:“娘,你消停会吧。跟这帮子有啥可计较的?” 她的声音尖锐不受听的,让一些人不满起来。 眼看又要开吵了,柳氏赶紧的拉了小桥向着村口大道走去。柳春花见状,也快速的拉了栓子跟了上去。 小桥无法,只得跟着走了。 这边几人走得很快,却在走到半路时,牛车赶了上来。 抬眼望去,却并没有见到小陈氏的意气风发,相反的正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被众人挤得坐在了车的最尾部。 乔荷花更是被挤得成了那板车的最后一人,因着上高下低,整个裙子还时不时的拖了一下地来。为此,乔荷花还很是恼火。 有认识的人跟柳春花打了声招呼,牛车便从几人身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走时,小桥抬眼不经意的对上了乔荷花来,只见她正狠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不屑的转头向着另一边去了。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三人继续向着镇上前进。 由于走得过快,也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其间栓子好几次因着走不动,让柳春花背着走。 柳氏过意不去的帮着提了篮子,倒是小桥硬是咬牙跟着她们的步伐没有掉了队来。 进到城门交了两文的城门费,然后柳春花便跟母子三人分了开来。 小桥拉着柳氏寻着上次的绣铺走去。 转过几条街道后,来到那条绣铺的街道。抬头看了看是上次那个清水绣铺,抬脚走了进去。 今儿个是农忙完后的第一个集,尽管现下不是很晚的,绣铺里还是有不少人前来交货取货的农家人。 小桥把那包裹拿在了手上,排着队的等着,柳氏因着背着青山,有个大篓子的怕到时进来撞了人,所以一切就交由小桥来整理了。 排着队,好不容易到了自已,小桥去到那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柜台处喊道:“老板娘,俺来交货呢!” “哦。来我看看。” 说着的同时,小桥把包裹递了上去,一棉布门帘,三十条麻棉络子,十条丝络子。 正一一检查的掌柜老板娘,当看到那马兔鸡的络子时,不由眼睛一亮。 “丫头,这可是你家编的?” “是呀!”小桥天真的点头,看着那中年老板娘笑得好不明媚。 看着那吊坠下面居然还挂了丝缕,那老板娘强压了一下心情。 “为何只有这三只小动物的?别的都不会了么?” “会呀!”小桥还是稚嫩萌萌的点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心机似的:“只不过也不知行不行的,所以只编了三个,因为好玩嘛!老板娘,可是不行?” “行,当然行。”那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来。 “这样吧,本来是这麻棉络子三个一文钱的,你这几只就一文一个怎么样?” 这可比丝络子还要贵了半文,这话一出若得还在后面排队拿货的人们一阵羡慕。 小桥还是笑眯眯的点着头来:“好呀!” 老板娘满意的一笑,快速的给她算了起来:“门帘是一百文,这络子是三文一个。丝的是两文一个,本来该是一百一十五文的,这再给你多加两文,一共是一百一十七文可是对的?” “对滴!”小桥点头。 老板娘欣喜,快速的给她数了钱来:“丫头可是还要编络子,倒是可以算给你一文一个哦!” 小桥看了看她那一脸的贪婪,也不戳破,只数好了钱来,对着她说。 “还请把押金也退还给俺吧,俺冬天可没时间编了哩?” “为何?”这冬天正是大闲的时候,哪就没有时间编的? 这老板娘也是个人精,一下猜透这其中关卡,这样看来是想坐地起价不成? 小桥见她变了脸来,也不在意,只笑眯眯的说道:“真是没时间呢,这下了雪,俺还要上山套猎呢?” 她这话一出惹得后面的人哄笑了起来,这么小个娃子还打猎,这还不被猎给吃了?真是会乱说。 那掌柜老板娘也只当她是故意唬弄于她,于是很是不开心来。 “你当真不编了?” “当真!” 见她说得当真,掌柜老板娘也很是不甘心来:“好,你可以不编,但也不能给其它绣铺编。” 这络子一出怕是得流行一段时日,她既然有三个样品在手了,待折了看看,不愁编不出。可其它的生肖嘛…… 小桥扯了一下嘴角:“可俺也不能保证啊,要是打不到猎,俺还要靠这个吃饭呢?” “那到时你再来我铺子编?” “为什么呢?” 她这一连窜的刁难,简直要让这老板娘抓了狂来,难道她要在这大声说出:老娘不想别人占了先机,老娘要自已先发了这头拨的财? 小桥故意的歪头想了想:“好难罗,唉,要是能卖就好了?” 卖?这一提醒让老板娘醒了神来。对啊,她可以买这个点子和手艺啊。 看了看那十岁娃子,老板娘凑了个笑来:“丫头,要不你先去后堂坐一会子,婶子一会跟你说说事儿?” 婶子?小桥挑眉,倒是变得够快的。 “俺娘还在外面站着呢?” “行,让你娘进来说话。” 说完,冲里面喊了声:“绢子,出来一下。” “哎”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一个捆有绣裙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你把这丫头和她娘先带到后堂去一趟。” “哦好。”那叫娟子的姑娘顺着她手的地方看到了小桥。 “小妹妹,跟俺来吧。” “好”小桥天真的一笑,冲着外面喊道:“娘,你先进来一下子。” 柳氏在外面听了她的叫喊,还以为出了啥事,也顾不得满身补丁和背篓撞不撞人的,快速的背了青山走了进来。 小桥拉着她跟她耳语一阵,柳氏抬眼看了一眼那正在忙着的掌柜老板娘,木纳的点了下头。 那绢子看着这一家的穿着后,有些鄙视起来,可倒底不敢违了老板娘的意思,带着几人向后堂走去。 穿过那门帘遮挡的门栏,后院倒是呈了个小小四合院型,中间有口子水井。边围载着槐树,叶子已经开始黄掉飘落。 将两人带到那会客的厅堂后,那绢子便黑着个面走了出去,再不管了。 柳氏把背篓放下,把青山抱了出来,有些局促的坐在那里。 小桥倒是扯了下似笑非笑的嘴角,只觉得被人看轻了呢! 第76章 二两银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掌柜的老板娘走了过进来。 一进来就带了笑的跟着柳氏招呼起来:“大妹子可是能人好手啊!” “哪里哪里”柳氏连连摆手,把青山放了下来,小桥上前一步扶了青山,仰头对着掌柜的说道。 “可不是俺娘哩,是俺编出来滴?” 她这样像极了炫耀的孩子,可小桥却是知道这老板娘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家老娘的性子,怕是要从她这入手吧。 “这孩子,呵,真是心灵手巧啊!”老板娘也不吝啬的夸了她来。 又抬眼看向柳氏:“大妹子可是要卖多少钱?” 小桥眼一深,柳氏在那低头看了看小桥。有些为难:“那老板娘你看可……” “这是俺编的,俺才能说卖多少。” 她在那跺着脚,像极了家教不好的孩子,惹得那掌柜的眯了一下眼睛,随后看向柳氏。 “孩子倒是调皮。” 柳氏不好接话,自家闺女她自是清楚的,是以她这一闹,也知她心生不满了。 “娘,咱们走吧,俺不想呆了!” 既然没有诚意,也就没有磨的必要了,这是个摆明了想占便宜的主。 扯着柳氏要走的小桥,柳氏无法只得说道:“那俺们先走了啊!” 小桥黑线,这是在打报告的节奏么。 说着背起了篓子,柳氏只得抱起了青山。 在那老板娘将要黑面之时,小桥又补了一刀:“麻烦老板娘把押金给俺们吧,俺们要回去了。” 这话,更是让那掌柜老板娘心生不悦,很想大喝一声,却又耐何有求于人,特别是看这母亲明显的没有主意,全呈的听了这小女儿的话来。 这个想法一出,让她认真的打量起小桥来,见依旧是一副不讲理的小孩子嘴脸,整个人瘦得跟个鬼一样。 却又不得不软了口气,语带笑颜的说道:“那既是丫头你编的,你这是打算要买多少钱?” 在说出这话的同时,她还报着一丝的侥幸,盼着这是个不懂钱财的丫片子,不会开出多高的价来。 小桥也确实把这‘不懂’发挥到了极致,比了比两根指头:“差不多二两吧!” “二两?!”老板两瞪了眼,这一条好的络子,既是这样,大概最多也就两三文,这二两可就得近千条了。呵倒是会要价。 这话一出,不仅那板娘黑了面,柳氏也是吓了一跳,活到这般大,最大的也就小桥给拿出的那几文了,这二两,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小丫头,你可知这二两银能够你找多少条络子了?” “知道啊,一文三条,二两六千条!”她口齿伶俐的说将了出来,完全没有停顿,摆明了是个会算数的娃,又对银钱有了一定的概念。 这一说法出口,彻底让那老板娘认真了起来,看她依然笑得天真,倒真是不敢大意了。 “既是知道,你可知这二两银,我得多久能挣回来,不说这络子有多难,就是这东西一出,别人立马可以模仿,别家有了,再想卖得高价也就难了,这一批量出来,别说二两银了?怕是亏了哩!” 小桥也不理会她故意的说法,只歪头说道:“那你为什么要一齐出来呢?你可以每期推三个,当别人模仿会了后,你再出三个新的不就可以了?” “致于不会盈利嘛,也更是无需担心了,老板娘若是有那人脉,可以不必做了这一文一个的,可用金丝银缕混合编制的,整个有花色好看的呈了另样的风格,相信这要卖高门大户的,也是简单得很,有时只一个便可收回成本了不是么?” “二两,还真就不多?”她笑得自信,说了这样的方案后。站在那里天真的仰头看她。 那一刻,老板娘直觉这不是一个小娃子来的,可认真一看,却又恢复了小娃状。 见她还有些犹豫,小桥也不勉强:“俺是真要走了,这编法可就只我一人会的,老板娘还是抓紧的好,俺还有事要干呢!” 这话一落,倒是惊回了那掌柜老板娘来,只听她对外喊了声。 “绢子,上茶点。” 说完后,又对小桥说道:“我去着了人拿丝线来!” “好啊!” 小桥点头,看着她出去后,坐在柳氏茶几的另一面。招手让青山过来,青山拐了腿小心的跳了过去。 小桥一把将他抱坐在腿上。摸了摸他的小包子头。 柳氏在绞着手指,不安的看着小桥:“桥儿,这会不会多了?” 小桥看了她一眼,这时正好那绢子姑娘端了三盏茶来并一盘粉白色的糕点来。虽眼还是露有不屑,倒是比刚才态度好了不少。 小桥也不理会于她,只待那糕点摆好以后。拿了一块放在鼻下闻了闻。只觉淡淡桂花香气从中传来。轻笑一声。送到了青山嘴里。 “来,尝尝这待客的桂花糕!” “哼”那绢子轻哼一声后,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青山接手过后,小心的咬了一口,那软糯香甜的味道,直化在了嘴里,香气扑鼻。 “大姐,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一会子用帕子包了,给栓子带几块回去。” “桥儿……” 柳氏搓手,有些局促不已。 小桥轻看了她一眼,拍拍青山让他过去,因为这时那老板娘正好着人,端了放置丝线的托盘进来。 小桥起身,也不废话,只说道:“还是先写契约,付银后再着手吧!” “小娃子。”老板娘虽是不满,倒还是装了笑脸来。 着人备了纸墨写好了文契,小桥看了一眼,不过是不得再转卖此项工艺和违背重罚的意思。 痛快的按了手印,老板娘着人拿了二两散银前来。 掂了掂放在了随身的荷包里,这才着人过来,拿起丝线编起那生肖络子来。 编的同时,那老板娘还叫来了刚才的绢子姑娘,让她看着手法,看来这倒是个绣娘管事的了。 也不计较,小桥快速的编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十二只就已经完成了。 看了看那两排整齐放在盘里的生肖,那掌柜老板娘才终于露了丝笑出来。 第77章 采买过冬之物 从绣铺出来后,柳氏一直都是恍恍忽忽的。 小桥揣着这连着退了押金的钱一共是二两一百四十七文,再加上上回剩下的六十来文。 直觉得自已就是大富翁了,拉了拉柳氏的衣袖,迫使她回过神来。 “娘,咱们去找春花婶子吧,让她把鸡蛋卖给咱们,青山可得好好补补了,不然这腿骨长不好,可就耽误了。” 她这一说一拉,倒是拉回了柳氏的神志:“对对,去找你婶子去。” 说完又看了看小桥:“桥儿……你揣这般多的银两安全不?要不娘给你揣着?” 小桥看了看她那一脸紧张样,摇头笑道:“娘,你这样子,让人一看就是有东西可偷的样,你能不能正常下,你确定你要揣?” 说着就要伸手入怀。柳氏见状赶忙的伸手拦了她来:“大街之上,你这是作啥,敢紧的捂好了。” 说完后,又赶忙的四下看了起来,生怕有谁注意到这边。 小桥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这样,倒真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拉了她的衣袖向着市集走去:“娘,你可别老看我,我一个小娃儿,谁能知道我有啥,你正眼看前方走路就可以了。” “哦哦,对对!”她慌里慌张的点头说道,果然抬了头的向前看去。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了。 真是,这才二两银都这般了,那要是她挣了大钱,她不得守着不动脚了? 来到拥挤的集市,一路走来寻着柳春花的位置,却在一角落找到她来。那里并不明显,栓子坐在那里,无聊的扯着篮子里铺着的稻草。 而柳春花则是看着不远处有人卖掉的蛋后,有了那么一丝的焦急起来。 青山一眼就看到了栓子,大喊一声:“栓子哥!” 听到他喊声的栓子抬起头来,见是她们裂嘴一下,丢了手中的草撒开了小腿跑了过来。 “小桥姐,乔二婶婶。” 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青山在后面叫着:“栓子哥,快来,我有好东西!” 栓子听了这话,赶紧的向着柳氏背篓走去。 青山在顺着背篓的缝隙,把从怀里掏出的桂花糕递给了他。 “你快吃,这可好吃了!” 栓子眼馋的看着那块粉白的糕点,吸了吸口水伸手接了过来。 柳春花子也看到了几人,招手让她们过去:“这是交完了?” “嗯哪”小桥笑眯眯道:“春花婶子,你的蛋卖俺们吧,一会子,帮着俺们挑点子货行不?” 柳春花听了她这话,不解的看了看柳氏,悄声问道:“这是卖了多少钱?” “是这样的……”柳氏怕再不找个渲泄口,诉说诉说,她这心里会承受不住的。 柳春花在听了她悄声的解释过后,张大着嘴半天合不拢来。转眼看向小桥,却见她在那里看着栓子和青山两人吃着糕点,眼睛里很是温柔。 “丫头这是不简单啊。往后,你有福可享了。” 柳春花欣慰的说了这句后,就提了那蓝子鸡蛋来:“一个没卖,还以为卖不了呢,这回成了。有人要了!” 小桥笑眯眯的点着头:“现下可是不会给钱的,得会子回家给可好?” “成,还能信不过你?”柳春花哈哈一笑,挎了篮子在手弯处。 “走吧,要买啥,婶子陪着,多个人多把手。” “哎” 小桥连连点头,几人向集市外走去。 而这边,从一早早来就交完了绣活,然后就一直无聊的占在这人潮嘈杂地方的乔荷,正一脸不耐的扫到了几人开开心心从这过的情景。 小陈氏还在卖力的吆喝,今儿个一早占着的绝好位置,偏运气不好的到现在都没有卖出一个。 正当还要吆喝一声的时候,却被自家闺女扯了一下子衣袖。转头看去,却见她努嘴一下。 顺势望去,却原是二房的贱人和着刘家的妇人,正想说有什么可看的,看了也是生气。 却听得乔荷花幽幽的说道:“青山和刘家那小子可是吃的桂花糕。这种粉白的,我可是见过一次的,得近一两银子一斤呢?” “当真?”小陈氏听得一惊,再抬头看去之时,人早已不再在。 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一家子贱人,能是从哪发到的财?” 这话,乔荷花也想问,还有就是上次明明听说被人用马车拖跑,最后却又活了命的回来了,说是遇到了贵人相助。贵人? 贵人?小陈氏也似想到了这一层,转头跟乔荷花对视一眼。这下好了,心里更是不舒服来。 这边的小桥拉了拉柳春花的衣袖:“婶子,我想买些布匹和棉花,如今上冻冷起来了,冬天怕是不好过哩,俺想做了新衣,让一家子过得暖和点。” “倒是这么个理!”柳春花点头。 而柳氏则很是不赞同道:“如今还欠着你婶子的六两银子,哪就能这样买的,到时先还一部分債吧,买些过冬的粮食就好,往年子不也照样过来了?” 柳春花则是摆了手道:“不忙的,银子啥时宽松啥时还。如今还是保命要紧,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整得暖和点,过了这个冬才是。” “可是……” “娘。”小桥拉了拉她的衣袖:“你不信俺不成?俺说过,来年会让栓子跟青山去学堂的,这六两银就能还得上,若是能宽松出来,里长大叔家也是能还上的。” 说完又转头对上了柳春花:“婶子你信俺不?” 她眼神认真诚恳,若是以前柳春花还是会报有怀疑态度的,若说当初没后悔一时冲动的拿了这六两银来,那是不可能的,可拿了就拿了。如何还,何时还?这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却又不想说了出来,伤了这家子人的心,是以一直都在安慰着这家子。 如今看到这小桥轻轻松松二两银子入帐,她便开始相信起来了。 “咋还能不信呢?可是见识了。丫头可是个了不得的人呢!” “嘻嘻……” “那就好,如今俺们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是破的,鞋都露了脚趾头了,俺是可以忍的,可青山这腿断了,不好生保养着,怕就怕大了会有啥毛病落下呢!” 果然,她一提青山,柳氏就开始心疼起来,转眼愧疚的看了看柳春花:“春花妹子。你看……” “没啥。俺信。”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这是赚多少钱都告诉她了,也不避讳的让了她来帮忙,显然是没有要瞒她的意思。 就冲这一点,她还是信的。 几人商量好后,便开始去往布庄粮店开始了大肆的采购来了。 几人先去往了布庄,扯了几尺比较便宜的粗麻布。 想了想,小桥又扯了二尺的细棉布。细棉比粗麻要贵了整整近十文的价,这让柳氏很是心疼。 却被小桥一句,这是要做了东西还上回救她的恩人的礼。做什么,她已经想好了,还不了银子的。现给点礼也是好的。 她这样一说,柳氏便不再说什么了,当初能捡一条命回来,已是莫大的恩德了,更别说小桥身上伤口抹的药膏了,如今从那结了痂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伤口明显的淡化很多,就这一点,怕是那药钱就不能少了。 第78章 还人情 扯完了布匹,又称了三十斤的中等棉花,这一下子,便用了近一两的银子。 随后,订了跟老板的约定,让她一会送往城门口。 而柳春花却去往城门口子帮着租了牛车来走。包车一趟也就二十文,小桥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拿了钱给春花婶子,让她帮忙守着布匹和棉花这些,青山和栓子跟着她走,小桥则是直接拉了柳氏去往粮店。 这一回小桥买了二十斤的糙米,十斤苞米面。打算还了刘家嫂子的面粉。又特意买了十斤白面粉,可谓是奢侈了一把。 柳氏看得心疼不已,却被小桥一句,青山得好好补补了,不然长不高,给成功堵住了嘴来。 最后又去往调料店,实在受够了只有油盐的日子,是以这一回把该买的调料都买了回来。 买完了粮,又买了一些新的筷子碗和新锅,准备回去就把旧的洗干净还了回去。 最后又去往点心店买了点心,准备给有人情的人家一家送一点,再来买了肥膘熬油,买了五花肉准备整红烧…… 待一些零零碎碎都买齐后,小桥一算,二两二百多的银钱,最后只剩了二百文了。 这一下用了二两多的银子,让小桥不得不感慨,这挣钱到哪都是有如针挑土,这用钱嘛,还真就是如水冲沙。 尼玛,再这一个来月了。好不容易有了大钱,结果还没捂热呼,又全没了…… 柳氏看着她花钱如流水一般,虽很是心疼,可她却样样说得头头是道,让她无法反驳,如今买完了东西,大件的店家会送到城门口去,小的都是几人拎着。又看她在那叹气算帐的。 不免也跟着叹了口气来:“刚绣铺的押金不退好了,再拿个帘子什么的,也能挣点了。” “要不?咱再回去一趟,再拿了绣活来做?” 小桥听后摇了摇头:“买了那般多的布匹棉花,够娘你做一阵子了,冬天我自有办法,不愁的。你也别累着了,以后这绣活能不做就不做。” 关建眼睛受不了,以后就帮着绞点边子做点衣服就好,针线这玩意,也是迫不得已的时候让她做的。 这在老宅白天干,晚上还要熬眼的绣,那眼怕是早已开始花了。 “没事,娘还能看着呢,这才多大点岁数,哪就那般娇气了?”她不在乎的笑了笑,要拉了小桥回绣铺。 却不想小桥异常的认真不干,没法,拗不过她,柳氏也只好叹了口气,红了眼的说了声罢了了事。 来到城门,见该送来的都送了来。柳春花在那招着手,柳氏两人抬脚快步跟了过去。 柳春花见两母女又提了一大堆的东西,不由皱了下眉。 “咋就买了这么多?这钱可得省着点呢!” 小桥也不在意,上得车来,催了那掌牛车的中年汗子快走。 当牛车起步晃悠悠的走起来后,小桥这才拿了一包封好的点心给柳春花。 语带笑意的说道:“这不是要还人情么?当初分家,可没少拿了村中婶婶嫂子们的东西,如今有了,当然得还清这些人情了,欠的东西,俺会一点一点还清的。” 原来是这样,柳春花听后又是嗔怪了她一眼:“你家是个啥样,没人会计较的。” “我知婶子们的性情,可架不住人说。刚在集市可是有看到大伯娘的。” 听她说架不住人说时,柳春花有一下的僵脸,再听到是自已多心了,才放了心来。 细细一想,也倒是,如今有了银钱大买特买,多少让曾经帮了的人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说礼,便是上个门说一声倒是应该的。 是以柳春花也没在说什么。 当牛车行进这乔家村的时候,有些刚从集市回来的农妇,和在村口坐在树下闲聊的人都看到了车上的三母子。 有人不禁在那“哎哟”一声。 “我说,这一车的东西是刘家嫂子你的,还是谁的?” “是俺家的……”小桥不给柳春花开口的机会,献宝的说道。 “是俺编了小兔、小马、小狗……的络子卖给了绣铺了老板娘,她给了俺可多的钱了。还让俺以后不要编了呢?” 她把十二生肖全说了出去,掰着手指说得异常认真,如一个小孩等待夸奖。却又在后一句堵死了想要来学的人。 她这话虽是幼稚,却说明了两点,一是她自已编出来的络子卖了高价,二是。这高价的背后就是不能再编了。 这倒是让一些想打听的人一目了然,没了好八卦的心。 有人伸了脖子向车里看了看,见是一些米面和生活用品,也都知她家的情况,怕是这卖的高价的东西都买了这必需品了吧。 是以,也没有人说了什么风凉话,笑了笑:“哎呀,那感情好,这下挣了银子可就能还債了,这下心情松快了吧!” 那人是冲着柳氏说道,柳氏不善说了假话,也不好意思说钱都用完了,不敢开了声。 却是柳春花在那说道:“几个络子值啥钱?如今该是如何活下来,这银子可以一点一点的还,有啥啊!俺都不怕这银子飞了,妹子你也太操心了,哈哈哈……” 这话,倒是让那妇人不好意思了一下,好在这时的牛车主人等不及了,催了几人一下。 柳氏她们赶紧的挥了手,向着村尾走去。 一些人却还是在身后议论纷纷。 待回了家,柳春花帮着卸了东西后。要回了家,却被小桥叫着一会再来。答应一声的后,她便先领了还不愿走的栓子回了家。 小桥则把买来的点心,再用要来的油纸分成了小份。再行捆绑。 “虽是做不到家家户户,但帮过的人家,熟点的人家还是要去送的。” 小桥一边说着,一边拿了蓝子出来装好。 待给柳氏一蓝,自已则拿刀割了半斤肥膘和两大封的点心放在了蓝子里。 “我去里长叔家道谢。娘你就挨家挨户的走一趟吧,叫了春花婶子一起,把旧碗筷洗刷干净了还回去吧!” 柳氏点头,知她怕自己不会说了话,是故意让柳春花来帮着她点,不由有些羞愧,几十岁的人了,却还要闺女来主持着大局。 小桥没有理会于她的不好意思,嘱咐了炕上玩着的青山一声,便提了蓝子走了出去。 一路上直直的向着村中里长家而去,路上有人问起银钱的事,直接把开头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得人多了,有真心夸她聪明的,也有酸溜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总之啥样的话都听了一遍后,才来到位于靠村头前一点的里长家。 由于一家两个童生,因此这乔知书跟其儿子乔俊生两人每月都有廪米可拿。 这两人口粮够了,这声望也有了,家也是修得算是全村最好的一户人家了。 围墙是少数用土砖磊的,而大门也是少数的用了木板门。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王氏的声音:“来了。” 不多时,开得门来,见是小桥时还挑了一下眉头:“丫头,身子好全了?” “差不多了,婶子。我送了点子东西来!” 说话的同时,王氏让了小桥进来。 小桥环视一周,见是一座四间青砖瓦房的大房,且两边东西厢房也是青砖来的,果然有力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送嘛东西?”猜不透有啥好东西可送的,王氏也就顺嘴问了一句。 小桥顺着她的指引来到客厅,却见上首砌着小炕,上面放着炕桌,有一盘瓜子放在上面,下首两面倒是各放了两张简单的茶几并着四把椅子。 墙上挂着几幅笔墨,倒也素雅。 把那篮子放在一则的茶几上,掀了开来。 “这里是半斤膘子肉和两封点心。”说完拿出一封来。 “上回多亏了里长叔,这一封烦请婶子代忙交给族长祖爷可好?这剩下的是谢里长和婶子的。” 王氏还没有听说和见她拉车的事,是以她这一拿出的肉和点心,有些惊奇一下。 “丫头,你又哪来的钱?”说完唬了脸:“有钱,为嘛不好生买些该用的,买这些个又有啥用的?婶子是那小气人?” 摇了摇头,小桥把这卖络子的全过程给她说了一遍,最后异常认真的说道。 “如今光买些保肚和保暖的棉花就用得差不多了,俺不想给人落了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是以一家一点表示下心意,欠婶子的,俺这个冬天会想办法一点一点还的。” “真有这事?”王氏不在乎她还不还的,而是打量的看了看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十岁的娃子有这头脑,看向她的眼光,不免带有些不解。 小桥苦笑:“婶子,俺都死过一回了,有啥好稀奇的?在去阎王殿时,自是见过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第79章 初雪 听到她如此说来,王氏,倒是不好在说什么了,摸了摸她的头。 “你家以后,恐怕真得靠你个女娃子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从乔知书家出来后,回到家里,知道柳氏跟柳春花已经挨家挨户的送东西去了。 把那三十斤的大棉花放在了炕稍,又拿出扯的一些布匹。把细棉分拿了出来,单独的折放在了一边。 青山坐在炕上,断腿平放着睁着大大的眼着小桥:“大姐,你说俺是不是在做梦?” 轻笑的扯了扯他的包子头:“可是有痛?” “痛”他皱着腊黄小脸,不满的说道。 用手摸了摸那没有肉的小脸,语带笑意:“你放心,这保证不是梦,一会子姐让娘做了红烧肉,以后天天有好吃的,保证能把你养胖了来。” 说到肉,青山流着口水吸了吸,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小桥轻笑一声,理好了被子,又把调料肉骨放在了厨房去,五花肉和肥膘放在了外面,称多的骨头则是用盐腌了,以后每天拿点炖了给青山喝。 待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柳氏也回来了,两人挎满着篮子去,又挎满了回。 小桥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各家都有不好意思的,多少拿了点子地豆和地瓜还了下礼。 这倒是合了小桥的意,纏了柳氏要她用土豆做了红烧肉,晚上整糙米干饭。 还叫了柳春花一起在这吃,却是被拒了,没办法,只好又割了小半的五花肉送于她,推搡一翻,彼此快生了气后,无奈柳春花只得接了手。 这一晚,柳氏特意照了小桥的吩咐,做了个红焖土豆红烧肉。 那软绵浓香的土豆沾了肉汁,香气四溢。红烧肉肥而不腻,加之调料足足。配着糙米大干饭,一家三口直吃了个肚圆,连歇气都有些费了劲来。 最后还是柳氏打了水来让两姐弟洗了脸。怕积了食,小桥又拉了青山下地,单脚跳动着,来回慢慢走动一会。 最后才放了他上床睡去。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洗干净后,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来。 而老宅一群人却是彻底无眠了来。 本以为那陪钱货是遇着贵人搭手了,还想着如何去攀了问问,却不想这下响,大派了点心,说明了钱的来路后。 这让小陈氏一阵肉痛起来,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那柳芽儿也任那陪钱货,这样糟贱? 陈氏则更是利眼的瞪着门外的天空,直觉那就是她的钱来,认为那小贱人以前在这老宅看不出来。 这一出去就有了那编好络子的法子挣了钱,这摆明了就是防着闷声发财呢! 可是经上次一事后,她倒是老实了几天,如今再不好去找了那家子要银钱了。 乔大富只看了两人一眼,闷了头的在那,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而乔石山经过被打一事,再听到乔小桥几字,虽是恨得不行,倒底没敢再说揍死她的话来。 乔荷花恨恨的绞着手帕,却在心里暗呸着,那小贱人如果没有分家的话,那撒出去的钱可就够她买件衣服布料,做新衣了,可恨的下贱人、泥腿子。 且说不管这一家打着什么主意,气成什么样,如今的乔家二房,却是美美的过上了不错的日子来。 第二天天亮,小桥去找了柳春花说了要买稻草编帘子,挂屋子墙上遮缝的事。 柳春花一口答应了,由于房子小,用不了多少捆,五十文能买一百捆的。 也就直接从柳春花家买了来。 最后小桥便全力以赴的赶着草帘,而柳氏则在做着冬衣和新的棉被。 柳春花有时打着鞋底过来,小桥要买了她的鞋底做新鞋,却被她爽快的送了几双,倒是好性子。 这一连的近十天过去后,小桥把编好的帘子挂在了订了木钉的墙上。 这白天把帘子放了下来,露了空气,晚上上冻又把帘子挂上,遮了窗户,不让那冷风吹了进来,冻了脑袋。 柳氏和着那布匹,给每人做了两套冬衣,一件中厚的,一件大厚的。剩下的布匹让小桥纏着每人做了一件小薄夹袄,正好这个时期可穿。原来的旧衣,也添了新棉,这样在家做着农活可穿。 又做了一套被褥。这被子足足有一米八宽和两米长来。 这样三人睡着也不嫌不够盖了,实在是睡够了草席的硬泥,小桥又让柳氏做了一床厚厚大大的褥子。这样晚上铺在下面,就不觉硬得慌了。冬天也保暖不是? 有了新衣新鞋,这十来天过后,近一个月的青山腿也折了板子,虽脚还不大敢太吃了硬,但平常的缓走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如今虽还住着破房,却是日子过得舒心起来,每日里给家人补着一个半个鸡蛋,青山熬着骨汤。 一家人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瘦虽瘦,到底有了红润的脸色了。 这日一早,小桥还在贪着被窝的热度不肯起床时。 却突然被连叫了三四遍的青山,用一坨不知名的冰凉物体浸在了她的脖颈之处。 惊得小桥轻“啊”了一声,睁得眼来,却见青山捧着一捧白白的如雪球的东西,在那咯咯的笑着。 “大姐,你还不起么?昨晚下雪了呢,可深了,都没脚裸了。” 他穿着一件新做的宝蓝麻棉薄袄,小脸冻得红红,眼睛明亮不已,前些日子的沉闷早已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小儿心性来。 “下雪了?”小桥嘟囔一声,不满的揉揉眼睛:“下就下嘛,你这小子,还拿雪球来整你大姐……” 说到这,她突然卡住了,下雪了?那刚刚那个真是雪球啊。 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快速的一掀被子,趿了新打的麻面鞋子,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快速的跑了出去。 一掀草帘,打开堂屋的木门,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冻得她打了个颤。这些小桥都不放在眼里。 踏步出来之时,却见柳氏拿了把破旧的大竹条子在那扫着积雪,那早已光了枝村上,全白白如梨花一般的积雪,炊烟袅袅,映着房屋的雪白。整个世界明亮开阔,让人眼前一亮。 “呵”小桥轻笑一声,那呵出的白气在空中飘散开来。 听到她笑柳氏回过头来,见她居然就穿了一件单衣的在那笑着,不由气恼,嗔怪的说道。 “你这孩子,咋一早早的起来连衣服也不穿,还不敢紧进去穿厚点的,当心着了凉,可是要吃苦药了啊!” “呵呵”小桥依然傻笑着,转眼看着柳氏:“娘,下雪了哩!” “啊,下雪了,咋了?”她还在愁这个冬天咋过呢?上回的二两银用痛快了,这饭食好了,怕过不久又得回到重前了。还想着要不要趁着冬天没事,再拾了针线来做,不想,这傻丫头一大早的又抽了疯了不成?又在那傻笑道。 “没咋,没咋。”她摇头说完,又来一句:“呵呵……” 青山跟在了她的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摆:“大姐,给你棉袄。” “呵呵,青山你真是个乖小孩。”她笑着接过了青山手中的棉袄,披在了身上,下到院子里,手握了一把积雪。 当那冰冰的刺凉感传入手心时,那真实的感触中,让她不觉把嘴咧得更开了,转眼向着后面的山林看去。 “呵呵”如今没了粮食,草籽也不好寻摸了,是不是代表,她要发财了? 挑眉,继续呵呵几声。 而一旁的柳氏则被她连着的呵呵吓得那叫一个胆颤心惊,也顾不得扫积雪了,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起她已经冰冰的手来。 “来来,咱们赶紧进屋,你这是咋了,一大早的,你可别吓着娘了。” 青山在后面看着他娘扯着他大姐,很是沉着的板着小脸道:“娘,大姐大概又抽疯了,是好事!” 想想上回抽疯,可不就卖了菊花得了钱嘛,这一次抽了这么久,大概要比上回要有钱得多吧。 不得不说,小青山,你真相了。 第80章 套猎 1 “啥好事不好事的?你小娃子家家的乱说个啥?”柳氏一边回头训着自家的儿子,一边拉了小桥进着内室。 “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可是十岁的娃子了,这再过两年就可就能订了亲,咋还这般的不懂事?这还好是在村尾没人看见,不然让人看见你这一身的,不知又得说了啥闲话来了……” 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小桥也不在意,顺着她的意回了内室穿戴好后。又一次的跑了出来。 见柳氏在那用木铲清撮着积雪,上前去帮着扫扫。问着她:“娘,你说昨儿一晚上的积雪,今儿个山上能沉实不?” “你要干啥?”终于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柳氏,赶紧的转过头来打量着她。 “没事啊,俺就问问,这不想着入了冬没了粮,想打两野鸡卖卖存点子银,如今咱可还有外債呢!” “不行不行,你小娃家家的,去那后山处可是要不得的,如今没了粮可寻,少不得有猛兽呢,村中大人都不敢的,你可别捉了妖蛾子。那是猎户的事,咱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得了,待下个集,娘再拿了绣品来绣,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小桥也不理会于她,任她在那唠叨着,只低了头的在那扫着积雪。 却在早饭过后,拿了上回拖伤时在炕上弯得细软铁细圈来。 青山拄着下巴看着她在那用着小手试着圈子,只见她把一只手伸进了那圈子后,另一只手作固定状,一手向一边轻轻一拉,那活套的一边就快速的收紧了起来,越挣越紧,看得小桥满意不已。 “大姐,你真要去套猎?” “还能有假不成?”小桥翻翻白眼。 “可俺听栓子他们说过,那深山大林里可是有大虫这些的,可是要吃人哩!俺不想你去!” 说完,他的小脸皱了皱。 小桥看得好笑不已,捏了捏他说道:“我又不是去打猎,我就在外围下个套儿,放点粮,到时这野鸡野兔出来找了吃的,那头往套子里一钻,指定能勒死!” “能有这么大的野鸡?” 青山拿了个能穿过他身子的大套子出来,小桥轻咳了咳:“这不想碰碰运气嘛,要运气好的话,说不得能套着狐狸啥的,那玩意可比兔子皮值钱多了。” “那要是套着大虫呢?”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小桥满头黑线,这铁丝这么细,那老虎是有多怂能套死在这里面?况且老虎应该不会吃死物吧?…… 恰巧这两人的对话,让进来的柳氏听到,掀了草帘子进来。 “咋了,你还真打算去啊,你这小命不要了?” 柳氏有些生气的看了看她。叹气加嗔怪不已的说道:“你咋越来越胆大了?这打猎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真能行的话,那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年年的仍了那满山的野鸡野兔跑了。人又不傻!” 小桥也不理会,她当然知道人又不傻,不还有些人经常上山撵么?撵得到是运气,撵不到当运动,她不过下个隐蔽点的套子,哪就能那般危险了? “我也不傻啊!”她不服的说道:“我只是用套子罢了,别人没想到之前,想先发了一笔财,这样也不行么?” 见她似有些来了气,柳氏叹气红眼:“你这是在怪我不成?” 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没有,我只是想家里过得好点。” 她软了语气的话,让柳氏忍不住的眼泪盈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娘没有了那通天的本事,如今靠着闺女,俺实在是有罪啊……” “你这是作何,我是本事咋样?你难道还能不知?” “以前不过是小打小闹,那深山老林,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她抹了把眼泪,双手拉了她的手来:“桥儿,你听娘一句劝,别去了,娘宁可苦一点,也舍不得你去冒了不必要的险啊!” 小桥挥了她的手,知她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用手抹干她的眼泪。轻声说道。 “娘,这段日子,你该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要做的事,我就非要做成了不可。你放心,我就下个套,下完就回来,第二天去寻一遍的,真没有多大的事的。” 见她如此,柳氏抹了眼泪,甩了她的手,也不吭声,转了眼的掀帘出去了。 青山在那炕上看着两人的吵吵:“大姐,娘生气了。” “嗯。” “那你还去么?” “嗯”小桥一边回了他的话,一边捡着软铁丝做好的套子。把小的放在了怀里,大的直接的斜套在了肩膀上。 做完这些,看了看青山,摸了摸他的小脸:“乖点,姐教你的诗可得好好背,待有了钱买了书,教你认字识字!” “哦,俺会乖乖的。” “嗯”拍了拍他的头,小桥也掀帘出了屋。 去到外面看了看,却发现柳氏没在了家里,猜想着,可能去往了柳春花家哭诉去了。 也不管的去到厨房,在放糙米的缸子里抓了两小把米来,用布带子绑好后。 又找来了草绳,把衣袖裤脚全绑紧了来。看了看脚上的新布棉鞋,想了想,找出以前那双露脚趾头的单布鞋穿上。 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冷空气,用力的跺了跺脚,这才向着院子外面走去,推开那破旧的院门,正准备走时。 却听得后面传来青山稚嫩的喊声:“大姐,你要快点回来哦,俺可在家等你哩!” 转头,看了看他那张扬起的天真小脸,小桥会心一笑:“知道哩,你还不赶紧的去炕上待着温温腿,等姐回来!” “好”话落,他果然颠颠的向着屋子走去了。 小桥好笑的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这才向着村后的矮山进发。 待辛辛苦苦的爬过矮山的山头,顺势滑着下去,来到了深山的外围。 此时,这山顶没过脚裸的积雪,早已把她的裤腿打湿,鞋子里的脚趾已经冻得麻木了,可看了看外围的地方,怕不安全的有人走过,还想着要套点大型点的猎物,小桥决定向着里面再走走。 于是她拔着腿脚,一步一步的向着深山里面一点点爬去。 待进到山里离着那远处的外围有二百米远的时候,再看不到外面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四下观看了一下,这陡破的树下有不少干野草的,被雪露出了掩了一部分,又露出来了一部分。 猜想了一下,小心的走了过去,把那细小如碗口大的活套自怀里拿了出来,在草茎的地方,把一头的留出来的软细部分拴在了一旁的树根突出的地方,把活套放在埋没的草茎处。 掏出糙米,在圈里挖了个浅坑,用少许的雪覆了铁丝,把米放进了坑里。这便完成好了一个。 待走到另一处的时候,又照着来一个。 一路走走停停再三十米远后,小桥便不再向前了。这短短的几十米处下了七八个套子。 怕被大型动物前来觅食,偷了她的猎物,她又在外围的地方立起了大圈子。 这野鸡,兔子能过,但那稍大如狐狸,狼之类的就很难过了。 做完了这些,小桥又从另一面下山,回去的路上,在不明显的地方又下了几个套子。 成与不成,且只有看明天是什么样了。 第81章 套猎 在山上这一溜哒,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其间虽是裤腿鞋子都湿了,可走动间,背上还是出了汗来,有些口渴的时候就抓了一把雪,也顾不得干净与否,直接的放在了嘴里。 待自矮山上下来之时,全身已然被雪给打湿了,再没了急走的运动量后。这时在开阔地带冷风一吹,直吹得人打起摆子来。 拢紧衣服,跺着脚的小桥正想向着家里跑去时,却看到不远出迎面走来两人。 却原来是柳春花跟柳氏。 小桥咧了嘴的上前:“娘,婶子,你们咋来了?” 柳氏红了眼的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全身湿透,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的脱了背夹子给她披上,脸色虽不好,到底没说了什么。 柳春花则是瞪着一双眼的看着她:“你这娃子咱这么大的胆子?你娘来我家给我说了这事后,我吓了一跳,结果我们一回来,你就不见了。” “这不,看你经久不回的,你娘这眼睛都哭肿了,丫头,你咋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小桥嘻嘻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嘛,我省得哩,这深山里头俺可不敢进,就在外围下了几个套子,不碍事的。” “少来。”柳春花点了下她的额头:“刚你周大叔上山打了点子柴的,说是根本没见你呢!” 小桥愣了一下:“可能是走差了,俺是从另一面下的山呢!” 也不顾她辩别的,柳氏直接拉了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来,却是被拉进厨房脱了湿透的衣服,擦干净了身子后,又让她喝了一大碗的姜汤。 最后被柳氏赶到炕上捂了大被,让她发汗。 虽有些黑线,但看到自已经然冻得发紫了的脚趾头时,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柳春花拿了她的鞋子看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你这娃子,知不知道这大冬天得有多冷?往年里,冷的时候可是冻死了不少大岁数的哩。你还敢穿了这破布鞋去?没冻掉趾头,你就该是烧高香了。” 她话一落,柳氏就哭了出来,直接的捂了面的在那嘤嘤不止。 小桥头疼不已,直嘿嘿一笑,赶紧的躺了下去,贴着青山睡了起来。 柳春花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呕了,这娃子比你有主意的多,我去家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油布啥的,给缝双鞋面罩着,好歹能保着不湿鞋。” “多谢春花妹子了。”她抹了泪,对她轻点头的说道。 柳春花也只是摆了下手,掀帘走了出去,临走时还让其看得开点。 小桥在炕上听着两人的对话,沉吟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的闭眼睡了起来。 这天响午,小桥发了一身的汗,吃过中饭后,又被逼着喝了碗姜汤。 下午虽没捂被,但在炕上就没下过地,待到脚趾头终于恢复了正常后,柳氏才放下点心来。 当天晚饭时分,柳春花送来了一双油布鞋罩,待吃过晚饭后,这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起,天阴测测的看那样子怕是又要下雪,为怕了再下雪积雪,小桥不敢耽误的急急的饭也没吃,就套了油鞋罩要上山。 无论柳氏如何说,就是不听,走时还背了个篓子走。 沿着昨天的地方再走一遍,路过那下过套的地方有三四个,粮食都没有动过,本有些失望的把套子捡了回来,再没心情的向着前走。 如此一来,又有一个空的,正当失落的时候,却不想再走到第六个下套地点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一只野鸡躺在那里。 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小跑了几步,走了过去时,捡起那只大概三四斤的小野鸡。 只见其已经冻得僵硬不堪来,那细软的铁丝紧紧的勒住其的脖子,可见当时被勒住时,有剧烈的挣扎过。 虽是死的,但好歹有了收获。有了这一点,小桥整个人心情明媚了起来。再向着下一个地点去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沮丧了。 果然,从另一面的深山往下走时,又发现了两处,这一收获已经让她很满意。 待一路回走的检查完后,总共收获了四只野鸡,另加一只死兔。 放在了不大的背篓里,小桥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见天越发的阴沉了,想了想,赶紧的滑着坡,一路向下向着家中跑去。 柳氏站在院门口不住的往着山的那边瞅着,却在看到一瘦小的身影,背着篓子咧开嘴的向着这边跑的小桥时。赶紧的打开了院门迎了出去。 小桥一眼就看到了她,大笑的叫了一声:“娘,有收获!” 柳氏看着那在她背上晃着的背篓,隔着空隙,到是能看到那棕色和花色的毛来。 赶紧上前接了她的篓子,怕重着她了。 接下一看,却是有这般多的时候,不禁傻眼喃喃:“还真成了?” “是哩,成了!”听她语带喃喃,小桥心情大好的说道:“一会子拿一只出来拔了毛,中午烧红烧辣子鸡。” “扑哧”一声,柳氏嗔怪的看了看她:“咋就想着吃,还是卖了吧,如今的伙食已经不差了。” “没事。”小桥毫不在意:“待这场雪再下了,我再去下套,到时拿了这几只先去问问价,不差那么一只半只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直觉这个闺女越发的不受控了,她若要这般,还是顺着算了。 想到这,柳氏点头说好。 两人回到家里,小桥大喊一声:“青山” 青山则快速的从厨房跑了出来,脸上还带有热气的水渍,可见是刚起床洗脸来的。 “啥事大姐?”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小脸早已不见了腊黄,取而代之的是有了一点白皙之感的红润。 “来看姐套的野鸡野兔。” “啥?”他愣了一下,在看见柳氏背的背篓之后,大呼一声,兴奋的跑了过来。 “大姐,你真抓着了?我的天,真是哩!” 他兴奋的围着柳氏的背篓蹦个不停,却被小桥一把拉了过来:“你当心点,你的腿可还不能吃太多硬哩。” “没事,没事,早不疼了。”不在乎的进到堂屋,看着背篓里的鸡和兔子,小心的用心摸了摸,见是实物手感,他咧开了小嘴,两眼冒着星星眼的看着小桥。 “大姐,你咋这般厉害?” “那还用说,姐就是你人生奋斗的方向,好好努力吧小子!”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却不想这小子还在那一个劲的点头头“嗯嗯”个不停。 柳氏则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没再管他们,直接去厨房拿饭食去。 待早饭过后,青山则是欢天喜地的向着栓子家报喜去了。对于村中惟一跟他玩得好的伙伴,这小子从不吝啬的分享,尤其是在有东西可炫耀的时候。 待柳春花和栓子过来后,看到了她们的成果,也是啧啧称奇。 夸了小桥一通,还不信的直问:“丫头,你真套着了?” 小桥连连的点头说是后,这才让她回过神。 见柳氏烧水,问过之后,主动请缨的帮忙打下手。 在这一天中午的时候,当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辣子鸡炒出来后,几个孩子都流着口水的看着。 留了柳春花母子两在这吃着中饭,在其走时,又让她拿了一小半碗给晚上回来的刘长生吃。 这天晚上,小桥把那选剩残次的菊花拿了出来,又把那扯的几尺细棉布拿了出来。 让柳氏帮着做几个小型的枕头筒来。 柳氏知这几尺的细棉布所谓何事,点头说着好。 这天晚上掌灯时分,这阴沉了一天的天空,再一次飘来了鹅毛大雪来。 看着那一片片似洁白的雪花,小桥发起呆来,来这个地方不知不觉已是快两个月了,连她自已都快忘了前世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景了。只知道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在为会不会饿了肚子做着打算。 第82章 送他菊花枕 这场雪倒是下了个一夜一天的,倒第三天的早上才停了下来。 小桥看着被柳氏做好的五六个枕头套子,把那大半袋子的残次菊花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往里塞着大约近一斤的菊花瓣。 这一朵朵小小的花儿可都是钱来的,怪只怪当时工艺太差,残次品太多,如今只能废物利用了。 又着了柳氏多缝几个,这里面有她自已的主意,行不行的暂时还不能说。 柳氏听了她的话,干脆把剩下的布料全部的缝了枕头套。 结果一下子又缝了四个。 当把最后一点子的菊花塞进去以后,这缝合的事也就交给柳氏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冬日阳光格外温暖,想要再上一次的山的小桥,下炕套了油鞋罩子。 跟柳氏招呼着:“娘,我上一趟山。” “这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怕是厚实着呢,你这一小身板到时陷进去,那就不好了。” 小桥想了想,倒也是,怕这山上阳光照不着,一时半会不够沉实的,容易陷住。 转头见柳氏已经把那枕头的口子封好了,也无事可做的下了炕,找来背篓子,把那几只野鸡和兔子放在了篓子,又找来了一块麻布盖在上面,把那菊花枕头放在上面。 “那我还是去趟镇上吧,这等集的一个月就那么两回,实在难受。到时这野味怕是不新鲜了,也卖不倒好价钱了。” 柳氏扑哧一笑,知她是坐不住了,也不戳穿她,只笑道:“这不当集的,你卖给谁去?” “卖给开酒楼的啊!”她说得理直气状,找了套新缝的浅蓝色袄裙出来穿上。 “那我走了啊!” “大姐,俺也想去。”一直在炕上,坐在那新买的炕桌前,用手指头沾水写字的青山,听了两人这般久的对话后,终于在小桥要走后开始装起了可怜,要博同情了。 这小子,小桥好笑不已,看了看炕桌上未干的水渍,上面写着乔青山三个字,这是昨儿个下雪,闷在家里实在无聊后,拉了他背诗,顺道想出了这个让他认字的法子。 “雪深,你腿短,暂时走不动的。” 一句话便把他打蔫了来,看着她背起的篓子,招呼着柳氏:“我走了啊。”满眼羡慕。 “青山,记得把字练熟了,一会子姐回来给你买糕点。” “哦,好”虽是去不成,但有糕点的诱惑,还是让他乖乖的点头说好。 柳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惯吧,如今倒是把他养得白胖了不少,到时嘴刁了,看作咋办。” “嘿嘿”小桥不在意的一笑:“到时,自是想吃啥就有啥了!” 柳氏摇头,也不跟她贫了嘴,看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要不,我跟着一起吧,这大深雪沟的,倒时有个万一……” “真不用了,俺不会这么没用的。” 小桥挥手,直接掀帘走了出去。 这一出去,那风就吹得呼呼的,脸上立马的通红了起来。 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找了块布巾子包在了头上,把脸耳朵都围在了里面,这一出气,那气体直扑睫毛。虽是不惯,倒底不用吹脸了。 再一次在柳氏的嘱咐和担忧中走出了院门,向着村头走去。 其中不乏有窜门子的人看到她,见她背了一篓子的枕头,都好奇的问道:“丫头,你这是去作啥啊?” 小桥则好不避讳的说道:“俺去卖枕头啊!” 戚,不少人都暗中瘪嘴,这玩意能卖?谁家不会做两个,真是的,就是再穷得疯了,也不能这般的唬弄人吧。 小桥也不理会她们,直接打了招呼就走。 这些村民倒也没有碎嘴子的多说什么,见她笑得明媚,也都好心的提了那么一两句,倒也作了罢了。 出村过后,雪就开始没过膝盖了,村中人人路前还能扫一段,倒也没觉什么难行,却不想出得村来,这松松的积雪,一踩就一个坑。 这一脚下去,就是油布罩的鞋子也不管用了,直接湿了到膝盖弯了,可就这么让她放弃,她也是不肯的。没办法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集镇走去了。 待看到城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已是午时时分了。 再顾不得许多的交了过城门的钱,头一件事便是向着静心药铺走去。 待来到目的地后,小桥见里面依然是冷冷清清。探头看了进去,却是连个人影都无。 跨步上去,轻敲了敲那木板门:“白大哥,徐伯。有人在吗?” 话落,却听得内里传来一声:“有” 跨步进屋,却见那连着内里的帘子掀了开来,徐伯那红润的圆脸看着她时笑出了一脸褶子,如包子一般。 “丫头,你咋来了?身子可有好?” “徐伯”小桥点头:“已是好得差不多了,连身上的伤痕都浅浅的不大看得出来。徐伯的药果然是好药。” 虽不知价钱几何,想必也是不便宜的。 把背篓放了下来,拿出了两人枕头来:“这是上回卖菊剩的像面不好,如今我叫我娘做成了菊花枕。想来徐伯会医术,想来问问这样做可是好?” 徐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自是好的,菊花有清肝明目,疏散风热等功效,你这做成枕头,倒是好主意。” 小桥嘻嘻一笑:“这四个就送与徐伯跟白大哥了,只是这只有枕心的,外面怕是得你们自已寻了绣花枕套来套了。” “这到是无碍。”徐伯哈哈一笑,看向她的背篓里剩的几个,挑了下眉:“这几个丫头你又打算送谁?” 正说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放眼望去,却愿来是白子风从外面回来了。只见他着了一身墨绿竹纹窄袖袄,身披了墨色云纹锦缎披风。 进得门来一看,未语先笑:“愿来是小桥妹子。” 他的声音已经不在那般的沙哑了,说话间有了一股子的低沉之态,有了那么一丝的好听。 小桥点头:“可是巧了,白大哥可否来看看?” 说着,又把那要送的给他们看了看,对于徐伯问的那剩的几个时,小桥也不矫情。 “本想着留着那残瓣也是无用,不如利用了来得好点。徐伯可否帮着助一助?” 倒是会找人,白子风跟徐伯不经意的对视一眼。 徐伯有丝沉吟的拿了她的枕心子看了看:“这半成的东西如何好卖?” “自是不好卖,可徐伯和白大哥你们可以包装一下再卖啊,我只要原材料的钱就可。” “包装?” “对啊,包装!”小桥眯眼,笑得好不快活。 第83章 再卖点子 对于包装一事,再简单不过,只不过求了他们整个精致的外壳,把这细棉的枕心子塞了进去,也就成了一贵重物品了。 不要问她为何对一贫民医管这般的信任,认为人一定有办法。她不傻,自那周家大公子一事,此人一看就是有仇必报的货,可这般久来都没有一个动静的,可见这白子风也不是表面看着的这般简单。 小小年岁,当是有一定背景的,不然,周家不可能善良的没有找到这里的麻烦来。 徐伯到是痛快,给她枕心一个算是三十文,这六个也就一百八十文。 小桥没有要了那钱,只顺嘴问道:“上回的医诊费用可是多少,烦请徐伯给我个底,小桥我也好一点一点的还!” 徐伯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惯会做了那便宜生意啊。” 这跟自已的钱,左兜揣右兜有何区别? 小桥笑笑,也不在意,只执着于问。 徐伯拍了拍宽大的衣袖,笑道:“算上诊金,药费一共三两六。” 三两六?小桥听了心脏跳了两跳,抖了一抖,尼玛,她一个医药费居然这般贵?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还有一点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点子?” “可以卖么?” 她话音一落,一边的白子风终于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手握拳的放在嘴边低咳一声,伸手示意着她继续。 小桥莫明的看了他一眼,又语带笑意的问道:“白大哥你买么?” 这段时日小桥由于吃得倒是好了不少,脸上再没有了腊黄,干瘪的样子。 小脸经过修养倒也白净了不少,她刚进屋时,那哈气白了她的睫毛,冻成了白色的冰棱,如今全化成了水的让那眼睛变得湿湿亮亮的。 不知为何,白子风心经不住的急跳两下,赶紧的撇开眼珠,不在意的轻咳一声。 “这要看是什么点子了。” “自是这枕头的点子啊!” 她嘻嘻一笑:“要说如今稍富贵一点的人家,哪家不为着自家的身子着想点。这枕头可能用菊花的,也可用了那百合花并有决明子的啊。” 她笑得好不明媚,看着白子风说道:“这可比香包要合算得多,这不仅有花香,又能治人一举两得不是么?女孩子嘛,漂亮点的枕套加花香,都是不错的选择。” 她一口气说了这般多,徐伯好笑的看着她道:“丫头你说了这般多,你可知我这小小药铺,哪有钱财来做?” 小桥笑嘻嘻:“我自是知道白大哥和徐伯,你们不会框骗我这么个小小农家女孩的,不然以着前次的事,大可袖手旁观不是?” 徐伯挑眉,白子风只轻笑一声:“倒是个好点子。不知小桥妹子要卖多少银钱为准?” “这点子够药费不?” “自是够的。”白子风温润的笑笑:“倒可多余七两给你,算你十两可好?” “咚咚”小桥按了按跳得过快的小心脏,强笑了笑:“可是有多?” “不曾”他依然笑得温雅:“如果可行,倒是有少。” “呵呵”小桥干笑着:“不少不少” 尼玛她不过是撞撞运气而已,想着借药堂推药枕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如今有人给她这般高的价钱,她岂有嫌少的理?况且大冬天的,哪来这么多的花瓣供枕的?不过是乱嘴说的,可这白子风却轻易答应了…… 白子风只暖笑一声,狭长凤眼里满满的阳光细碎,看得小桥心咚咚直跳,美男计,绝壁的美男计。 徐伯好笑的看着两人,转身绕过柜台写好契据。 白子风则从身上一个青色兰花荷包里拿出一锭十两的白银。 小桥瞟了一眼那荷包,想起他送的那个,没好意思的拿了出来。 只摇头说道:“应再扣三两四百二的药钱,还要扣那日夜里出城的费用二两。” 白子风挑眉:“你确定?” 小桥坚定的点头:“人情什么的,我是最不想欠,能还,自当尽力还清。” 白子风见状,也不勉强于她,走向柜台,问徐伯拿了散碎的银两出来。 扣去五两四百二,小桥接过剩下的四两碎银,五百八十文的铜钱。 嘻嘻一笑,伸手入怀,把那放在身上的荷包陶了出来:“正正好。” 白子风温笑的撇了一眼那青色的荷包没有说话。 待一切结算好了后,小桥把剩下的几个枕头拿了出来,顺道掀开那铺盖着野味的布巾来。 豪气的拿出了那只死兔子:“这是我前两天上山套的野味,虽是死物,好在冬天也还算新鲜,便把这只兔子送于徐伯和白大哥吧,当作利息可好?” 想了想,又顺嘴说道:“可否只吃肉?皮还我?” 这皮可是能卖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岂料,她话一落,徐伯哈哈大笑起来,白子风则是忍俊不禁。 徐伯笑指她道:“你个小财迷,连着送礼,皮毛都不放过的要再次利用,真真是笑死老夫了。哈哈哈……” 话落,他接着又笑起来。 小桥满头黑线,尼玛,你没住过破屋饿过肚子,知道个啥? 也不理会于他的大笑,见憋笑憋得通红了脸的白子风,咬牙说道:“若是不愿倒也没有关系,如今银货两讫,俺还要去卖野物呢,就先告辞了。”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拱了拱手,直惹得白子风又一次的扑哧。直觉她的可爱,哪有女子拱手作揖行礼的? 好笑的摇了摇头,却见她背了篓子很是不快的样来,赶紧的收了笑意。 “小桥妹妹可是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恶意,若有惹你不快,在下在这陪礼可好?” 小桥似笑非笑:“俺们粗人一个,当不得什么礼,也不懂文绉绉的话。” 白子风哑然,果然是来了气,小小妮子倒是个硬脾气。 小桥则是,反正银钱还完了,各归各了。 而徐伯则是直接出了柜台:“丫头,你可别误会了我们啊,你这野味不是要卖么?倒是可以卖给你这位白大哥来的。” 话落,小桥一个转身,脸上明媚笑脸,一脸阳光的脆声问道:“白大哥可是要这野味?” ……白子风被她变脸的速度惊得挑眉一下,这变脸的速度…… 堪称绝技! 第84章 买书 小桥才不理会白子风那一脸的便秘样,只要有固定的买家,她何苦去一家一家酒楼卖萌遭罪? 是以她笑得更加的灿烂萌动:“白大哥你有开酒楼?” 徐伯不嫌事大的在那甩袖捏胡:“有,怎么没有,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子。” 呵呵,小桥挑眉,更加星星眼来。 白子风无法,只得点头:“倒是有那么间平民酒楼,不过是寻常客户,倒是需要不多。” “多的多的,只要开发了新口味就会多的!” “哦?” 白子风又一挑眉,小桥立时闭嘴:“其实,只要口味好,有便宜,便是寻常平民酒楼也会做成红火生意的。” “你有主意?” “没有”坚决的摇头:“我连饭都煮不好,何来主意,这些事自是大厨的事,创研新的菜品,生意才能经久不衰嘛。” “倒是个好主意。”白子风点头,看了看她那剩下的三只野鸡,笑道。 “本是市集里一只野鸡活物是三十五文一只,死物为二十五文,你这两只,我每只三十可好?” “好啊好啊!”小桥点头如捣蒜,能挣一分是一分,只见他沉吟一下。 “兔子虽是送与的,倒是兔皮可算你十五文,往后不管是野物还是皮毛,只要有,我就收。” 他笑得温润阳光,声音低沉好听,小桥疑惑的抬头看他,心想着他可是看她可怜才这般帮她,随后一想,自嘲一笑。 她又不是倾城美女,倒是不值得人这般做来,想来定是有那个能力才是,倒是这白子风恐怕藏得也够深。 自已这种小打小闹,该是不足一提才是,还算不上与他为伍吧? 小桥沉思想着些事,她是个怕麻烦的人,能不沾上麻烦,就尽量远蔽,即使眼前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毫不例外。 见她沉默不语,倒是让白子风奇怪了来。但他到也不急,只静静的等了一会。 小桥露齿一笑:“这个好,往后倒是省了俺不少麻烦呢,谢白大哥徐伯了。” “不客气。” 待从静安药铺出来后,小桥怀揣着近五两的碎银,走了出去。 徐伯在那脸带笑意的看着白子风说道:“这丫头,倒是个精的。怕是猜到些什么了。” 白子风也不在意,解了身上的披风:“如今的我与平民有何区别,不过顶着家族的面子,能混口饭吃罢了。” “哼”徐伯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想,殊不知,你越是落魄,人越是喜欢看你这样。” 白子风倒是完全的不在意,在要掀帘进后堂之时,才想起什么。 随后,又摇了摇头,快速的走了进去。 而小桥在店铺子里买了米面香膏点心这些,又特意的去往书店买了一本旧的《琼学幼林》,又着了老板买了一刀的粗纸。和笔墨纸砚。 都是最低下的粗劣的,就这,还花了近一两的银子。把个小桥看得心直疼得慌。 用油布小心包裹好,放进了背篓里,在店伙计有些不屑的目光中又去往了铁匠铺,挑挑捡捡,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又让其给她找了张薄薄的铁片板,待买齐了。在铁匠奇怪的眼神中走掉了。 最后,觉得饿得不行后,买了十个大肉包子,自已啃了两个,剩下的就留着回去热热给青山和柳氏加餐。 整理好后,再次的裹了头巾的向家走去。 由于是冬天,这北方天气,在申时过后就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所以当小桥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村口时,天已经黑麻的样了。 刚到村口,就有一人影快速的走了过来。 却原来是柳氏不放心于她,特意来村口迎的,再见到她满面被冰渣子覆盖,眼睫毛上几乎全是冰棱,快要睁不开眼了,柳氏心疼的接过她的背篓子。 “可是有摔着?累不累?” 小桥摇头,背上轻松后,让她吁了口气,把面巾子取了,让嘴在外呼了两口冷气。 却被柳氏看到,直摇着头:“可别突然的吃冷风,不然灌肚里了,一会子肚疼。” “知道了” 母女两回到家后,小桥把今儿的事说了一遍,又拿出了三两银子。 “如今这三两先还给春花婶子吧,剩下的,我会努力套猎想办法的,这个冬天争取还清这所有的債务。” 柳氏伸手接地女儿拿来的银子,红了眼眶,自上回卖络子过后,钱财就定为小女儿管了,她是个守不住的,对此,没能帮上忙,已是万分难过。如今还要靠着女儿冒险来养家,更是羞愧不如。 “桥儿,娘是不是很没用?” “嗯?”小桥转头,见她眼眶泛红,知她又开始感性了。随后一笑:“没有,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 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哭了。 青山捧着笔墨笔砚和书本在那爱不释手,看着小桥两眼冒光。 “大姐,一会你能不能教我练字?” 练字么?小桥看了看那砚台和毛笔,尼玛,她都忘了,这是毛笔时代,她哪就会哪门子的毛笔,可别教个鬼画符出来就好了。 尴尬的揪了揪他的包子头:“咱还是先用水练着,等这练熟了再用毛笔,下回大姐给你买本字帖回来再练可好?” “哦,好吧”虽然失望,但看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书和纸张小心的裹好,放在了炕桌的小抽屉里。 小桥看了看自已的家,连个放衣服东西的箱柜都无,看来,她还得加把劲啊! 柳氏拿着那三两银,有些不住的走来走去,看了看天的说道:“趁着还有亮光,我先去你婶子家一趟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掀帘走了出去。 小桥在油灯下,只能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声。 起身去到厨房,见饭菜温在了锅里。里面还放有一碗姜汤,想了想,拿起喝了下去。 再顺着缓过的暖和劲头,洗了把热水脸。 最后进屋,看着青山在那用手沾水认真的练字,等着柳氏回来。 而柳春花这边,再看到柳氏拿来的三两银后,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天哩,这真是那丫头挣的?这……这……这是咋来的?” 她实在是不能不结巴,柳氏见她那样,也摇了摇头:“说是找了个点子卖,和上回卖络子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回这个值钱点。” 柳春花听后,有些回不过神来,看了看柳氏,又看了看那银子,皱眉一想。 “这娃子,哪来的这般多的点子。” 柳氏心中咯噔一下,却又不能说了出来,只摇了头的说道:“俺也不知,可能是又抽疯时想的吧,她是个啥样的人,春花妹子还能不知?上回抽疯卖菊花也是她抽出来的呢!” 柳春花听她这样说来,也只能点了下头:“这丫头撞了那么下,倒是把脑子越撞越灵瓜了。” “嗯嗯”柳氏无法,只得咐合着。 因着怕越聊越绷不住的,柳氏快快的从刘家回去。 柳春花则在洗簌过后上炕,撞了撞已经累极快要睡着的丈夫。 “你说,这乔二嫂子家的丫头,是不是有点……” 听了这话的刘长生皱眉一哼:“有点啥?你别瞎想瞎猜了,赶紧睡吧,娃子走一趟的,怕是得了菩萨显灵了。” 他沉叹一声,想起那沉塘之事,再联想这总总迹像,只能这样猜想了。 柳春花听了这话后,更是惊了一下,后想想到也释然了。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别的了。 两人议过这话后,便再不说话的睡了过去…… 第85章 大收获 第二天一早早的小桥吃过饭后,又夸着大大小小的铁丝圈之类的上了山。 柳春花一大早的跟了过来打着鞋底,问着话来。 这一回小桥轻车熟路的上了山,在原有的地方下了套的同时,又向里深进了一二百米。 顺着四处看看,只能看到厚实的积雪,和各种小动物的脚印,有些不甘心只打了小型的动物的小桥,观察了一下四周,最后在一些常有出没的动物脚印地方,用着昨日上集买的锋利的长型匕首,开始挖起陷阱来。 待到一个阱坑挖好,用时两刻钟左右,去到远处掰了些干枝来,把那大圈的铁丝圈放在了半深的地方,另一头拴在了那树枝干的地方。用干枝铺上,再用厚雪掩上。 最后一系列完活以后,小桥失笑的笑了起来。 因为那个陷阱的痕迹太过明显,怕是很难套猎,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再想着如何是好,这积雪过膝的,想要一个不动痕迹的陷阱,似乎对于她这个伪猎人来说,到是太过为难了。 无法,最后只得在下了小套的外围,再竖着放了个大圈,只求着有大型的猎物饿极后来找了食物,上了当。 做完这些,回到家后。见柳春花在的,也跟着打了打招呼,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拉了青山来开蒙学《幼学琼林》。 这一动作,又一次惊得柳春花半天合不拢嘴,柳氏见实在瞒不过的,只好把小桥说过的陈词又说了一遍给她听。 并且让她保密,小桥在一边听得好笑不已,这一个一个的传,想来不久后,想要保密怕是难了吧。 不过看着柳春花在那指天划日的,倒也有了那么几分信任。 在中午时分,柳春花走时,说是让栓子过来跟了青山一起学。 柳氏看了看小桥,小桥倒也同意了,大不了让青山把学过的再教给他就是了。 日子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早的起床,温水洗了脸,最后包了块头巾,跟柳氏招呼一声,背了篓子,就开始上山溜猎物了。 这回放的地点,跟上回不同。大多数在树杆下的,为的是那野鸡进小圈套死后,这大的动物,再进一回大圈。 寻着山路捡着这一路的收获,再离近深山最远的一处时,小桥似乎听到了挣扎和哼叫声。 这个叫声让她一惊,快速的向着那最远的一二百米跑去的时候,却见一只近一米的灰白色狐狸。 再看到有人接近时,那只狐狸更是使劲的挣扎起来。由于那那圈子比它的头大,它是半个身子套在了中间身段。 这细细的铁细勒得它,中间肚皮开始渗了血来。再顺势望向那小型的圈子,见里面有半只吃剩的野鸡。 可能在发现自已套住后,就再没心思吃了吧。小桥定睛看了看它,心想着可不能让它再蹦哒了,要知道这狐狸皮还是完整些的要来得好卖一点。 想到这,小桥赶紧的把背篓解下了肩膀。 那狐狸见状,蹦跳得更厉害还来,一边弯着身子快速的挣扎着,一边还在“哼唧”的叫着。 小桥快速的上前,用背篓子想照着它的头狠敲下去,却不知,连着敲了几下,就是打不准,这厮狡猾的不住的变化着姿态。 小桥累得是气喘吁吁,却见那细细的铁丝已经勒进了肉里了,这一阵摆动让小桥一阵肉疼。 再不及多想,从腰间抽出那把子匕首,一刀捅了下去,心想着反正也是破了像了,那再来一刀吧。 这一刀是照着那狐狸肚子捅的,却见那狐狸见状,快速的回头要咬了小桥的手来。小桥一个抓紧,手腕一转,对着狐狸的喉咙一个快攻。 刀便紧紧的刺了进去,那狐狸里惊叫一声,拼了命的挣扎摆动。一时间还因力道过大,使得一端绑着树杆上的铁细,绷断了来。 小桥吓了一跳,连着退了好几步来,只见那狐狸在地上四只伸直不停蹬着,鲜红的血液自那喉咙处流在了雪白的雪地里,异常的刺眼。 没来由的让人看得心中一阵害怕,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再睁眼时,却见那狐狸再没有了气息的躺在那里,两眼睁圆,似幽怨一般的看着小桥。 小桥轻叹一口气来:“你也别怪我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各有各的难处!对不起了!” 说着的同时,拎了它来,放在了跟背篓里的野鸡一起。同时又用厚雪打理着现场的雪地。 收拾完这些以后,深吸口气的,继续搜着没完的地方。 待回到家时,见柳春花并着栓子都在家里。 听着她的动静,柳氏刚起身来想看个究竟,却见她已经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当看到她身上渐上的血渍后,不免惊呼一声:“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血啊!” 一边说着的同时,眼眶泛红的快速走过来要看了她。 却被小桥拦了,见柳春花也在,也不避讳,直接说了:“不是俺的,刚上山捅死了一只狐狸,是它的。” “狐狸?” “嗯!” 小桥刚点了头,栓子和青山便快速的下了炕。 “俺要去看看,” “我也去。” 两小娃子跳下了炕,向着堂屋走去,小桥则上炕翻着干净的衣物,柳氏则跟着出去了。 柳春花张大嘴看着平静的她,半天不知说啥。好容易张了口吧,声音还哑了。 “丫头,真是你拿刀捅死的?” “嗯,不捅就要跑了,管它如何,先捅了再说,这玩意可是能换个不错的价钱。” “那你是跑到哪个地方去了?”她话一落,柳春花急急的问道。 要说这矮山也绝对不会有啥好的野物,这一出手就来只狐狸。怕是…… “走得深山近了点。” “什么?”刚端姜汤进来的柳氏听了这话,再顾不得的快步进来,把汤放在了炕桌上。 “你咋会跑那么进去?要是碰到熊瞎子和狼啥的,你让娘可咋活啊!” 小桥掀了外衣,失笑的说道:“娘,熊瞎子冬天要冬眠哩,不会出来的,我有分寸。” “不要去了,下回咱就在外面找找吧,啊!” “不去,哪有银子还債?如今还欠着七两呢!” 话落,果见柳氏眼泪又流了下来,小桥已经对她免疫了,快速的换好了衣裙,拿了姜汤喝了下去。 柳春花则看着这两母女的对话,对小桥更是有了新一层的认识。这个女娃不简单啊。 堂屋的栓子看着这一背篓的猎物,满眼羡慕:“你大姐可真厉害啊!” “那是!”青山骄傲的挺了挺胸。刚栓子来时,他还给他吃了糕点和饴糖,可是羡慕死他了。 这回又这么多的猎物,别提让他多神奇了。 换好衣服出来的小桥,听了这话,拍了拍两人的头来,拿了一只兔子出来。 “娘,你收拾了兔子,把皮整好点。再去买两斤五花肉,晚上咱们烤肉吃!” “烤肉?” 青山和栓子歪头看着她,而小桥则是笑而不语。 柳春花和柳氏两人出来,对视一眼。这是何意? 第86章 烤肉 当小桥拿了那块铁板子出来后,又借了柳春花家一个不咋用的小炉子,因着没有碳火,又去往里长家借了点子氟碳。 让柳氏帮忙把五花肉切成厚度适中的宽长条,兔肉剔得只剩骨头。 因着这个时代的作料也还全面,又用酱油、姜、蒜、胡椒粉和辣椒油。再加上一点孜然粉,做成腌料。 放在肉里搅拌均匀,按说要窜个竹签子的,耐何一切从简吧。 整好这些后,便升炉,让小炉的碳火明明红红,开了一点通风道,让红不烧起来,却又是燃着的样子。 待锅遇热,刷一屋清油在铁板上面,再把腌好的长条薄的五花肉放在上面,立时就能听到滋啦啦的声音冒出。 怕光吃了肉对肠胃不适,小桥又整了几棵储藏的大白菜来,洗净焯过后,刷上酱油料酒的烤点子清肠。 柳氏和柳春花去到厨房打饭盛汤,小桥三人在炕上围着炕桌上的小炉子转。 看着肉滋滋往外冒的,小桥就忍不住的开始“呵呵”的傻笑起来。 她这连着好几声的呵呵让正好进屋的柳春花看得疑惑不解。 “这娃子,有啥可笑的?还这般开心啊!” “婶,俺姐在抽疯呢,不过她一抽,就说明要挣钱了,是好事!”已经领略了她的抽功几次的青山,已经免疫了。表示,大姐一旦呵呵,指定有什么主意要生出来了。 柳春花不解的转头看着柳氏,只见她摇头又点头的。 笑道:“别管她,咱开吃就是。” 栓子采菊时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是以也没有何大惊小怪的,只见那肉一面冒焦的翘了起来时,又翻了个面。 待到两面焦焦香香之时,迫不及待的把肉放在了嘴里。烫得他在那“呜呜……”叫个不停,却是舍不得把口中之肉吐了出来。 柳春花吓了一跳,见娃子眼泪都烫了出来,不由得嗔骂道:“咋就这般的贪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八辈子没吃过肉呢。这孩子。” 说完,赶紧的给了口凉着的清水给他。 栓子就着清水吞下了肉后,直呼好吃,一边吐了吐红红的小舌头,一边看着小桥说道:“小桥姐,这肉真好吃,有股子铁板味呢!” “是吧!”小桥笑着回了神,夹了一块熟掉的肉,小心的吹了吹,包在了那焯过烤出了味的白菜叶子里。 递到青山嘴边:“来尝尝,别腻着。” 青山对着菜叶子吹了吹,一口包进了嘴里,一边爵,一边点着头,直“呜呜”说着好吃好吃。 柳春花看得惊叹不已:“真有那么好吃?” 烤肉倒是有吃过,谁家孩子没有悄悄的偷过嘴,缝肉过节时,偷了一点子肉出去山林借火烤了吃? 除了盐味和那烤焦味,能有多好吃? 小桥也不评论,接过柳氏给她盛的兔骨汤,嘬了一口,只觉浑身舒畅。 柳春花坐了下来,也试着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品尝一下,倒是眼睛一亮。 “这调味好了,这味道到是不一般啊,还有这铁板的味道,倒是有味得很呢!” “是嘛!”柳氏也半信的夹了块,细爵之后倒真是好味道,不由看了看得意的小桥。 失笑摇头:“这脑袋瓜子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柳春花则是不赞同了:“可不能这么说来,这味可是没几家能做出来的,要是能开个小店子,生意倒是不错的。” 小桥挑眉,这春花婶子倒是个脑子快的。 却听得柳氏在那摇头:“哪有钱开店?如今还欠着外債呢。” 柳春花沉吟一下:“倒也是这么个理,这开个小的店面,一年的租银少说得近二十两的,更别说这来源货物了。倒是……” 她看了看小桥:“丫头,要不摆个摊?这摆摊可是要不了几个钱的,到时婶子借银给你可好?只盼着生意火了,给婶子个工位使使,让婶子赚点看家费可好?” 小桥笑而不语,若只是这般简单的一份烧烤的话,摆个摊挣个十文八文的也无可厚非。 怕就怕这独一份,到时种类多了,引得人眼红不已,可就不行了。她一个小小农女,在没有强大之前,还是稳步一点才行。 “婶子觉得好吃就行,其它的,暂时不想。” “为何?” 见她疑惑,小桥也不隐着:“这市面没有的东西,有了,独大的话,俺怕到时惹麻烦!” 这话倒是有理,柳春花赞同的点了点头,众人也不围着这事打转了。 开始尽情的享用起这顿美食来。 由于是借了里长家的氟碳,小桥在特意的烤好了一碗肉来。放在蓝子里用布盖了,给里长家送去。 可即使这般,这肉香味,还是远远的传送着,有些人看了好奇,碰着问道时,小桥直接说是上得深山捅死了一只狐狸,又抓了几只野鸡兔子的,抄的是兔子肉,当利息还给里长家。 众人在听了她说独自一人上得深山,还捅死了狐狸时,不由得惊奇奇怪的看了她来。 小桥也不理,只说了句:“被逼得没办法了,不得不上了深山去找食。” 这话倒也博得了一些同情,更有甚者开始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来。 来到里长家时,乔知书正好在家喝着小酒,王氏还在做着饭菜,给她开得门来,见她拿的肉时,倒是惊了一下。 小桥嘻嘻一笑:“婶儿,今儿我上山捅死了只狐狸,可有得换钱了,到时卖了野鸡和狐狸皮,怕是能还上一些银钱了。” 王氏一惊:“你上深山了?” “是啊!” 见她笑得好不在意,王氏不免埋怨道:“你娘是咋回事?那深山老林子的能去?要万一有个啥的,还要不要活了!” 乔知书在吃了那块子烤兔子肉后,倒是满意的点了下头:“倒是好味。” “吃吃吃,就只道吃,这可是娃子冒着身家性命去弄回来的哩,你到是心安理得了。” “没有啥,俺就在外圈跑了一趟,没大事的,婶说得严重了。” “哪就严重了?”王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叹了口气:“这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是一点也没错。” 乔知书放了筷子,又抿了口酒来,再看向小桥时,眼深了一下。 待王氏送走小桥后,乔知书叹道:“以后跟乔二家尽量的交好。” “怎么?”王氏回头瞪了一眼:“俺如今就不交好了?” “倒也不是。”乔知书摇头:“这丫头,倒是个人物了。” “哼”王氏懒得理他,当他是吃多了酒说起了胡话:“在勤快的丫头,拖了那么个家,倒是受了连累了。” 说完,转身向着后面厨房走去。 乔知书却嘟囔一句:“妇人之见!” 第87章 眼红 乔家老宅 小陈氏疯跑了一般的跑进自家院子。 “不得了哩,二房那死丫头,居然上山猎找到一头狐狸,这狐狸皮可值好些钱哩。” 陈氏正坐在堂屋的炕上,无聊的拍打着腿,听着小陈氏冒冒失失的大喊着进来时,本是不悦,又在听了这话后,更是皱得死紧来。 坐在炕的另一端的乔荷花听后,手指不小心的刺了一下子。疼得她皱眉不已,心情烦燥的看着小陈氏尖声说道。 “娘,你这是作啥,你咋就没个稳当气呢,吓得俺手都刺破了。” 小陈氏听后,赶紧的上前看了看她的手,见出了血,又着急忙慌的要给她止了血。 乔荷花嫌弃的把她推到了一边。 陈氏则缓过了神来:“刚你说的是啥?说那陪钱货上山找猎?还猎着一头狐狸?” “可不是。”小陈氏抖了抖身上的积雪。 “那丫头片子拿了一碗子炒兔肉,给里长家送去,人问她,她说上深山打猎来的。” “深山啊!”陈氏深了眼,冷哼一声:“那地方是她能去的?咋没被儿狼给刁走呢!” “谁说不是哩,还说她用刀捅死了一头狐狸哩。”说到这,小陈氏不甘心的吐了口口水。 “那玩意的皮毛可是值不少钱,可惜了当家的去到镇上做事了,要不然,让俺们当家的也去碰碰运气好了。” “你个死婆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氏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让俺儿子去送死不成?那深山老林的,都没人敢进的,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俺儿子头上。作死的婆娘,你是不是好等着改嫁不成?” 小陈氏被骂得脑袋都抬不起了,乔荷花在一边皱眉,只觉得这一家子粗俗不堪,真真是让她讨厌得紧。 “俺只是想着那陪钱的玩意都能干的事,当家的那么大个个子还能比不过她?” 陈氏听了这话,倒是沉默了一下。 乔荷花见状,冷哼一声:“若是不闹僵的话,不管她挣在多的银钱,也是俺们乔家的,这没分家,可都是一家的。” 她这话让小陈氏一阵肉痛,陈氏也有些后悔来。 小陈氏看了看她:“还能合不?” “戚”乔荷花给了个白眼。再不说话的低头绣起花来。 且说小桥这边,在第二天天亮时分,一家人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齐,只因着这是到集的日子了。 虽说赶不赶也没大意思的,可架不住兴奋的青山,他的腿如今到是好了不少的。 纏着要上集的,没办法,只好一家都去了。 柳春花拉着栓子,拿着打好鞋底的要跟她们一起。一起去到村口等着牛车。 如今积雪过膝的,也没能挡住这村人上集的步伐,一早早的已经有不少在那等着了。 昨天的事也都传了开来,小桥故意的把那流血的狐狸头,折得放在了最上面,一些人看了那血腥的样,还是有些怕怕的。 都知她去了深山,这也没有引得村人的怀疑。只是在看小桥的眼光时,有了另一种看待,再不把她当十岁小娃子了。 倒是有了一种同龄估价的眼光。 不可避免的又碰到了小陈氏和乔荷花,这两人这是缝集必上啊。 小桥心中冷哼一声,拉了青山在身后,又越过了柳氏,把腰间的匕首露了露。看向小陈氏的眼光充满了挑衅。 小陈氏见状,有些要出口的酸话,却在这里本能的闭了嘴来。 柳春花在后看得好笑不已。 好在这一早晨,没有多余废话的吵闹,顺利的坐上了车。 上车之后,倒是有人自觉的给小桥让了个宽坐。顺势抱了青山在腿上,任人看着,也是不理,只跟他数着手指来玩…… 待牛车慢悠悠的进了城门后,几人下得车来。正准备要走之时。 小陈氏在后面小跑的跟上前来:“老二家的,你们这是准备在哪卖啊!” 几人转身,看了看她那冒光盯着背篓的样。猜想着,定是想跟去看看有多少银可拿的。 柳春花“哎哟”一声:“如今两家人的,各走各的道,你管人去哪卖?” 小陈氏听罢后也不甘示弱:“俺们老乔家的家事,与你个外来婆娘何干?少在这插嘴的,俺问你了没?” “你……”柳春花被堵了一下,倒是有些不是味来,小桥拉了拉她。 转眼对上小陈氏笑眯眯说道:“这都分家了,不是各过各么?大伯娘未免管得也太宽了?这话俺总能问了吧!” 小陈氏冷哼一声:“下贱的玩意,俺要不是怕你受骗不知卖多少的,你以为俺会搭理你这一家?好心没好报,早晚被劈死。” “那就更不管你事,劈死不劈死,人天老爷说得算,受谁骗,也好过被人抢!” 小桥冷哼一声,拉着不知该如何分辩的柳氏赶紧的向前走。 柳春花一伙人赶紧跟上,只留了小陈氏在后不停的跺脚大骂:“你个烂骚蹄子,你在骂谁呢啊!” 乔荷花涨红了一张脸的看着被人围观指点的小陈氏,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娘,你这是作啥,快歇了吧!” 小陈氏回头,看了她一眼,终是没说什么停了声。 乔荷花倒是轻吁了口气来。好在都包了头巾出门,谁也不认识谁来。 柳春花走到集市时,倒也识趣的拿了打的鞋垫子,说是要去鞋店交货,跟小桥几人分了开来。 小桥领着柳氏和青山,又一次的来到了静安药铺。 今日里倒是有了些病人在看病了。 白子风在柜台后面称药,记帐的,忙得不可开交。 而徐伯则在堂中左边门的一角开设着坐诊,在那搭脉看着病。 几人跨步进去,小桥脆声叫道:“徐伯、白大哥” 白子风自柜台后抬头,见是她时,笑得温润:“小桥妹子,你可能得等会了。” “好”小桥爽快答应着。 白子风见她身后跟着的柳氏和青山,两人他都是见过的,自是知道。 赶紧的跟那正要抓药的病人报了人歉,从柜台后绕了过来。 “还是先去后堂等会吧,一会就好。” “好啊”小桥点头,跟着他掀开的帘子向着后面走去。 待安排了几人在后堂落坐后,白子风亲自上了茶水点心。 待一切弄好之后,又拱手的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柳氏很是疑惑:“桥儿,你说的大买家,就是这个救了你的白家少年?咋看着不像做生意的呢!” 小桥也有些奇怪,按说这小子有背景,可也不能落魄到事事都亲力亲为吧,且后堂连个下人都无,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88章 一成利 几人坐着相对有些无聊,小桥从背篓里拿出一早儿腌好的肉和铁板来。 对着柳氏说了一声:“我去找找可有小炉子。” 说完,便开始向着外面走去,柳氏来不及阻拦,只得叹息一声。 待小桥四下逛逛的看了看,在一处小型的厨房熬药地儿点。找了个炉子。 正待要拿时,却见后门打了开来,走进一五十岁左右的婆子,见到小桥时,大声的问了句:“你是何人?” 小桥赶紧起身笑笑,看了看她手中提菜的篮子,猜想着她的身份:“俺是来卖东西的,白大哥让俺在这后堂等他。” 那婆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是白小哥带你进来的?” “是啊!”小桥赶忙点了点头,看向她时,笑道:“婆婆你这是?” “哦,俺就是个做饭的,平日里帮着做几顿饭菜。你叫俺吴婆子就成。” “哦?”虽是猜出了身份,小桥倒也笑得和善:“婆婆,俺想借个小炉一用,可是可以?” “你要作啥?”婆子还是有些警惕。 “俺想烤烤火,花厅里有些冷了。” “这样啊?”婆子想了想,去到厨房用了小框,拿了几块碳来。 “那,你可会添?” “会的,会的。”小桥点头如捣蒜,伸手接了过来。抱着小炉就向歇坐的小花厅走去。 青山坐在柳氏的怀里吃着糕点,见她抱了个炉子进来,柳氏很是担心的问了一嘴:“这是作啥?可别惹了事了。” 小桥摇头,把那铁板放在了炉子上面,待烧热过后,再把肉放在了上面烤了起来。 青山欢呼一声:“大姐,可是又要吃肉了?” “是啊!”小桥笑得诡异。不慌不忙的翻动着手中的肉条来。 而在前面看病开药的徐伯白子风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闻着那少有的香气,心中猜想着,今儿个做饭的吴婆子手艺大涨了不成?咋就这般香来? 而正在抓药的一个年过半百的病人,笑着说道:“徐大夫这后院的饭香都能飘几里了,这肉香味,老头子我一辈子也没闻过啊!” 说着的同时忍不住的又多吸了几口来。 白子风称药的手顿了一顿,终于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凤眼波光潋滟。同时又抬头看了一眼子徐伯。 两人同时心领神会,好笑的摇了摇头,倒是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 等最后一位病人送走的时候,这已是响午时分了。那在后面香了近一个时辰的香味,馋得徐伯早已按捺不住,大踏了步子掀帘快速去到后堂。 白子风轻笑一声,亦是抬步跟上。 “丫头,你这是弄了什么?既是这般香馋人来?” 远远的人未进,声先至,小桥把那烤好的放在一边,青山跟着吃了不少。 当徐伯颠颠的跑进来时,一见青山吃得满嘴冒油的,嘻嘻一笑:“可是好吃?” 说话的同时,眼睛直直盯着那铁板上的肉来。 柳氏见来了人,赶紧的自凳子上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倒是小桥扯着青山坐着,在放有小炉的高几上,小心的拨弄着上面的肉来。 徐伯挥着手让柳氏坐下:“你坐,你坐,没那么大的规矩。” 柳氏又有些尴尬的坐了下来。 这时白子风也后脚的跟了进来。 小桥将烤好的肉拿了一块出来,沾了点刚刚去到厨房弄的简单的蘸料来(蘸酱料也太多种,这里就不一一列出来了,不然有凑字之赚!)。 送到徐伯的嘴边,徐伯很是受宠若惊了一番。张开口一口把那块子烤肉给咬进口里。 边吃边不住的点着头:“好味道,独有焦香味混着铁板的味道,外焦香里滑嫩,倒是不错!” 说完,咽了下去,又盯着来看。小桥起身让了位置。 “要不白大哥和徐伯你们先吃了饭再说?俺还有野味要卖呢!” 听她如此说来,徐伯到是哈哈一笑,直说要了酒来喝。 白子风拱手给柳氏行了一个礼后,在柳氏受宠若惊的表情下,去到外面拿酒去了。 小桥拉了青山坐在另一边,让他喝了点子清水,又让他在地上溜着,刚刚的烤肉,他可是没有少吃,柳氏却还在饿着。此时让她去,怕是更加不愿。也就不再勉强于她了。 待白子风拿来了酒后,两人也不介意的在那茶几上吃将起来。 小桥看着两人虽吃得过快,却自有一处斯文礼仪在,特别是白子风,吃像相当优雅。 小桥不动声色的喝着茶盏里的茶水,静静的等着。 待又半个时辰左右,两人终于吃饱喝足了,那两斤腌好的猪肉青山吃了一小盘的样子,如今两人倒是一块没剩,不免有些咋舌,也不怕油大的跑了肚。 徐伯扔了筷子便着不声不响状,又似有些微熏的作了单手托头状。 倒是白子风因着喝了酒,俊颜上有着少有的绯红,人显得有一丝丝的妖艳和妩媚。 只见他起得身来,给小桥作礼问道:“小桥妹妹的猎物在哪?” “在这!”小桥放了青山下地,把放在门口的边上的背篓拿了出来。 “一只狐狸,三只野鸡,两只山兔。白大哥快给俺算算这得多少钱?” 白子风用手抵唇咳了一声,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只死掉的狐狸,见皮毛上有了污渍,摇了下头。 “虽皮毛杂了一点,若是完整的话倒也能值个二两银子,如今被血染了不少,怕是要低不少。” “白大哥能给多少?”小桥抬眼看他。 他笑笑:“若是有其它要卖,倒是可给全价。” 两人同时笑得意味深长,小桥也不含糊:“倒是可卖,就怕给的不合心意!” 白子风背了手来,眼中始终带笑:“那依着小桥妹子……” “肉不只这一种,倒是好复制,却是调料众多,一时间也不是那么好复制得了的。” “有多少?” “看价钱来吧,白大哥还是给我算这野味的钱吧!” 白子风挑眉,看了看柳氏等人,作了谦虚状:“小桥妹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了,本是要卖,不如白大哥写个价给俺,俺看看合不合理?” 她笑得好不明媚,白子风亦是笑笑:“也好!” “那在下便先先行一步去写了契约可行?” “可行!”小桥点了点头,跟着文绉绉的说道。 见他抬步走后,徐伯倒是睁了眼来,看着小桥笑得别有深意,转头对柳氏说道。 “小嫂子倒是养了个好闺女。” 他一开口,惊得柳氏在那连连点头:“哪有,都是她自已长得好!” ……小桥一头黑线,话说,这话咋说得这么的让人耐苦人寻味呢? 第89章 卖断 白子风去外面拿了笔默前来,在上坐茶几上挥笔写了下来。待写好后,递与小桥。 小桥笑着伸手接过,只见上面只三个大字:一成利! 挑了挑眉,倒是笑得合不拢嘴来,满意的点头,把纸折好递了过去:“倒是能接受。” 去到上首跟白子风平起平坐起来,把那白纸拿了过来,眼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那洁白如雪的宣纸,不动声色的一个挑眉。 “按说白大哥只一间平民酒楼,想来做这烤肉生意也正当合适,肉不贵,人人会烤,重要的是如何烤,多样化的烤,多样化的酱料,是为关建!” 白子风笑得温润:“小桥妹子到是懂得甚多。” “既是这般熟了,以后白大哥直呼小桥名字便可!”妹子妹子的,听着别扭的慌。 白子风挑眉看她:“也可,叫你桥妹可好?” 尼玛!桥妹? 小桥黑线,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哈哈一笑:“小桥” 呵!算你识相,小桥赶紧的作了低头状,绝不承认此时的心肝跳动,是因为那厮大笑时那阳光洒脱妩媚的样。活脱脱的摆明在使美人计嘛! 她低头下来,把那毛笔一折为二,沾了墨汁,在那白色的宣纸之上写起字来。 结合前世所吃,和度娘的关系,小桥把几种烤肉,烧烤的作法写了出来。 再来就是酱料和腌肉用的腌料。 她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白子风看向她的眼睛变得幽深,因为离她最近的自已能看到她所写的字来。 有些为繁体,有些却是少了胳膊少腿的字,虽是这样,但大多数也能猜出来的。 小桥写了满满的两大张宣纸,除了猪肉。牛肉、鸡翅……这些所能烤的都写了出来。 除了铁板烧的外,还有就是用烤的,当然,也有有铁签窜烤的。 为此还特意结合前世的记忆画了个铁板烧烤的炉子出来。 “这是我仅知的一些了,一些蔬菜这个冬天没有的倒是不作全了,如果有些素食,烤出来也是不错的。”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一直没有睡觉的徐伯蹦出了这话来,只见他笑眯了眼的看着小桥:“富贵人家,有琉璃瓜棚,倒是不差这点的……” “徐伯。”不待他说完,白子风出声打断了他来。 小桥挑眉,也作了沉默状,她跟白子风只是表面合作关系,其它的,她是不想知道的,如今只要有了资金,那么,她就能做一些事情而不会饿肚子。 要知道,种田有种田的好处,这显得本事越大反而越危险,她只要求个安康就好。 白子风看了看她所写所画的,在看到辣酱时,有些皱了眉:“这辣酱可否有要求?这南北的差异较大……” 南北?小桥想了想,只把一简单的辣椒做法写了下去(也就是辣椒蒜末和野山梨做的,味道有点似蒜蓉辣酱。) “这个倒是可以的,如果有大厨的话,倒是可以自已研究一些为好。” 白子风点头,这个时代的辣椒才刚从西域传进中原,是以起源的辣椒做法倒是不多,倒也可以争先做一步来看看。 “如此都好了,那么签契约吧!” 白子风提了笔来要写,却被小桥拦了,摇了摇头:“我想卖断,不想分成!” 她这一说法,惊讶了两个人,徐伯睁眼看向她来,白子风也很是不解,刚刚不是谈得还好好的么? 小桥有小桥的打算,第一这个时代的作料齐全,味觉灵敏的人倒是一口可尝了出来。这味美食也就抢个头首赚钱。 第二,就是白子风,此人虽住在这贫民药馆,可多次接触下来,小桥已经猜出一点苗头来了。 若说上回的周大公子没找事,能证明至少他是个有背景的人,那么刚刚那一句南北差异,让她警惕了起来,很明显,他两方皆有资产,且还不小。如此有能耐的一人。为何会隐在这种小地方? 她不傻,只求平安是福,太多的人文争斗,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过简单一点的生活,养大小弟成才,护住母亲百年安老,斗斗极品已是极限。 危险的大事,她还是远离为好! 虽对她的做法有些疑惑,但白子风还是很绅士的点了点头:“那小桥妹妹要卖多少?” 明显的拉开距离的话音,小桥也不在意了,只笑着说道:“按说这平民洒楼,开业不易,可这般多的独大,也是不小。白大哥你看能值几多?” 白子风挑眉,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按耐着心中少有的几丝烦燥,依然笑得温润。 “倒是独家,可这也容易仿出,倒是不值太多。” 他终还是个商人本性,两人皆心知肚明,小桥也不介意:“头期火爆,倒也能大赚一笔。” 两人的你来我往,看得柳氏一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徐伯,看向小桥的眼光,有了丝不一样的来。 “一百两,已是极限。小桥妹妹可是同意?”白子风也不含糊的说出了价钱。 听到一百两几字后,柳氏心肝跳得急快。 小桥却是面不改色,想着一百两相比较的物价来。到也合算。 点头说好,白字黑字银货两讫。 白子风最后在付钱时,特意贴心的数了十两碎银,又拿了四张十两银票,最后又给了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怕小桥认为是上当,特意笑着说道。 “汇通钱庄,全国可通用的,小桥妹妹大可放心。” “我信”小桥笑着把那五十两银票揣进了那青色兰花荷包里。 白子风眼不经意的瞟了一下,又从腰间扯了一个同色的荷包下来,只不过这一个的兰花绣法,跟其上个有所不同。 “银两银票分开为好,大的放一个,小的放一个。不然容易露白。” “谢谢!”小桥道了谢的扯过那个荷包,把小银子放在了里面,大银票放在了以前的旧荷包里。 在要走之时,又拿了所卖狐狸野味的银子,共二两一百六十文。 白子风亲自送了她出来,说要请了马车送她,小桥哪敢,如今一张狐狸皮够招眼了,哪敢再坐了马车?这是招人眼红的节奏啊。 “若有好货,小桥可否先行想到白大哥?” 小桥挑眉:“当然,如今倒也混了个脸熟,白大哥也算是俺救命恩人,当然会想到你来。” 屁!这回过后,再不来往,这可是危险的家伙! 她笑得好不明媚,白子风亦是风度偏偏笑得温润如玉。 各怀鬼胎的告辞过后,徐伯站在白子风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倒是个精明的,看来是不想跟你搅和太多啊!哈哈哈……” 说完,扬笑而去。 白子风站在那里看着那走远的背影,眼神幽深起来,良久自嘲一笑,转身进到药铺。 第90章 预谋 小桥跟着柳氏和柳春花会和的时候,柳氏整个人走路走打着飘了。 几人先去铺子里采买些需要的东西,更重的是,小桥买了个大浴桶子,又买了一大水缸来,她受够了用破木桶子去井边一天一担水的情况,买的是那种陶土大缸,为的是晚上能不冻烂,如今这一大早起来的,水桶里的水都是结了冰的样,是以每回早间做饭的水,都是把桶里的水放在锅里温好,这样保证着每天早上起来不会去破冰。 又去到箱柜处买了一大大的炕柜,又去到布匹铺子扯了布,这一回,每人扯了一身棉布的。又买大包的棉花,准备做了褥子被子一起,多做点,零零碎碎的买了一大堆。 由于有了几件的大件,不得已,只得前又去租一辆牛车跑了。 冬天这连着牛车都涨价了,那雪如今虽走硬实了,用的是爬犁滑动,但还是难行,这一趟算上来回的,要了七十文。 直把柳氏心疼的要死,小桥这一趟的整个花下来,把那卖狐狸的二两多银,花得是一干二净。 虽有了钱了,可也不能这般花啊,几次想开口劝了说,能用就将就点用吧,可话一到嘴边,想着这些都是女儿拿命和自已的点子换来的。 她要买了什么随她高兴就好。 柳春花坐在回去的车上,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这要羡慕也是拿不来的,是以一路上倒也算是容洽的直说了,以后要跟小桥混,让小桥以后要做啥了带上她可好? 小桥笑了笑,说了声好。心中却是另有了算计,这穷人可以同情你,可你富,倒时怕是会惹不少人的红眼病。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了。 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村以后,不少人看得眼红不已,再看小桥几人后,却是有了说酸话的人了。 什么:“哟,真看不出来,这分了家,日子是一天好过一天了啊!” “果然还是有所保留啊,难怪得分家,分了家就有好日子的,谁能不想呢!” “这回乔家老太太怕是后悔死喽,这不是明摆着要脱离享福嘛!” …… 柳氏听着这些人的说道,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小桥起身,拦了柳春花要帮忙说话的心态,背了背篓在身上。 “娘,你先跟着牛车回去,我一会就回来。” 柳氏看了看篓子里的糕点,点了点头。 小桥下得车来,冲那些闲话的妇人们笑了笑:“分家之时,多谢了各位婶娘嫂嫂们的关照,如今为着一口子生计,走了个大运,乃是老天爷给的福气。” “当然,这福气多多,俺也不多贪,这里买的糕点,本想一会子一家送点尝尝鲜。既然婶子嫂嫂们都在,那就麻烦你们累累手,提着一些回去吧!” 早在集上想好的小桥,本想回了家着了人前去发的,不想这么快有酸言酸语了,只好现在堵堵她们的嘴了。 常言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有了吃的,这话倒是能好听几分,如今极品多多,能让得一分是一分,斗极品,实在累人,不起冲突,最好和平共处看看。 把分成小封小封的点心一包包的拿了出来,给众人一家分一份的。 果然,这舍不得不占便宜的妇人们到是嘴软不少,都嘻嘻的笑着缓和气氛,平日里都是些个碎嘴的,几家能跟几家仇,几家亲的? 分派完了外面的这些人,小桥专门走访了一些内里坐着不出的人。 这乔家村人口虽多,虽大。但对于一家十来口的人来说,走个村头村尾的时间也就两刻钟的时间而已。 最后停在老宅,小桥想了想,挂了一封点心在上面。转身便走了。 对于这些人,能避多远避多远。 送完后,便回到家来。 柳春花帮着卸了物件后,便要走,小桥把点心送了两封给她。说晚点再去找她。 便跟着柳氏打理起屋子来。 柳氏把箱柜整理了一下,便把放在炕上的衣物这些放了进去。 又把那大缸子放在厨房的一角,最后用了草帘子裹着保保温。 去到村尾的离河套不远的井里挑了几大旦的水来倒满。 小桥把那浴桶费力的放在了堂屋里,一时间,堂屋便给塞满了来。不管咋样,有个像样的洗澡的地方了。 待晚上时候,小桥让柳氏给那缝着一个内里带的腰封,把那五十两大的银票缝了进去,三张小型银票,被她放在了一个小罐子里,封好后,在厨房放柴禾的角落里挖了一个深点的坑,埋了进去,踩实后,又用柴禾毛草这些盖在了上面。 其余散碎的银子并一张十两银票,就放在明面上,放在了荷包里。 柳氏见她终于忙完了,在那边缝着腰带子,边说道:“如今有这般多的银子,就不要去那深山了吧,太危险了。” 小桥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嗯,知道了,暂时不会去的!” 暂时?柳氏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她拿着刚买回的两本字帖,一本给了青山,教他描后,自已也开始认真描了起来。 今日里一些字,写了才知道,好多繁体,她认识,可不会写。这严重打击到了她身为女汗子的自尊心,说什么也要练会了才行。 柳氏不明其意,只得叹了一声,低头缝了起来。 一灯如豆,却甚是温馨! 而乔家老宅这边,小陈氏和乔荷花回来后,把那挂着的糕点拿了进来时。 被陈氏一把打落在了地上,乔荷花眼深了一下,转头向着西厢走去。 乔石山仍被关在了东厢背着怎么也背不熟的三字经来。 如今晚上时分,一家人齐聚在堂屋里,陈氏拍了拍腿上的灰,盘腿坐在上首的炕上。 “如今那一家子贱人是闷声的发着财呢,捉摸着老娘不知道呢,呸,黑了心肝的玩意,从前倒是隐得挺深的啊!” 乔大富则只是眯了下眼,沉声说道:“如今分了家,还能闹哪样,娘,不是俺说你,你说你们作个啥?如今把人给作跑了,现在想要去拉回来都丢不起这个面子了。” 如今还有啥面子可有?那丫头今儿送这个明儿给那个,村中的人都拿了好处不说坏话,如今自家在村中是走哪,人讨闲的。 乔荷花没有吭声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听着他们的说话心情甚烦,那一家子,拿走的就跟她的是一样的。如今再要不了了。 想到这转动着眼珠子,想着什么。 上首的陈氏哼了一声:“怪我喽,还不是你这婆娘来的事,这事要不是她,能出了这一出?作死的婆娘,那可都是银子啊!” “那也是俺的银子。”乔石山从碗里抬了头,眼中恨恨,胖脸小眼里满是恨光:“那个陪钱货,敢拿了老子的银子去散财,总有一天老子要弄死她。” “天哩,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哩,你以后可是要做官的,要不得要不得。” 陈氏还在做着她的官老太梦,却不知乔石山听到这两字后就不耐烦来。 哼唧一声,喝完碗中的饭粥:“吃饱了!” 说完,甩袖离了席。 陈氏和小陈氏在后面嘱咐着:“小心身子,书别看太晚了!” 却不知,乔石山去到东厢倒头就睡了起来,不过是白点了灯费着灯油来 乔荷花早把自家弟弟看了个透彻,原本还想靠他的自已,如今是满眼的看不起来。 乔大富摇了下头:“你们就惯吧,这娃子越来越不成样了!” “你成样,你成样,你给老娘考个秀才回来看看?” 陈氏不舒的叫骂着:“没个二两货的泥腿子,少在这放些屁来,老娘如今还窝着火呢!” 乔大富听后,立时的不说话了,低头吃起饭来,却是眼里闪过一丝的恼怒来。 乔荷花不紧不慢的爵着饭菜,末了轻声说道:“大姑也真是的,这都下大雪农闲了,也不见来窜趟门的。” “要她来干嘛?成日里贪了小便宜,每回来总得拿老多东西了,要她来干嘛?” 小陈氏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后,才惊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陈老太太,见她黑着个脸的在那,立马的闭了嘴来,不敢吭出声了。 乔荷花则是诡异一笑:“奶,你要想大姑的话,明儿个着人带个信让她这两天来窜窜门的好!” 话落,见陈氏抬眼看她,乔荷花则作无谓状的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第91章 跟风酿惨剧(乔俊生) 第二天小桥睡了个实沉沉的觉来,柳氏早早的下地按着小桥昨晚的吩咐,做了个精米粥,然后煮了三个鸡蛋,这是自柳春花卖蛋后,小桥特意订了她家的鸡蛋,让家里没有大肉的日子吃着鸡蛋补着。 整了个野菜团子作咸菜,待小桥起床后。 一家三口在炕上的炕桌前剥着鸡蛋皮。柳氏看了看还似没睡醒的小桥说道:“要不,一会子吃了饭后,你再睡会?” 小桥摇了摇头:“一会子还要去到春花婶子家和里长家,这钱也该是还了,待会扯三尺布吧,一家三尺棉布,算着俺们这些日子的利息好了!” 这点子,柳氏倒是没有争议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青山磕着鸡蛋,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小桥说道:“大姐,你不去下套抓山鸡了?” 抬眼看了看他那日渐红润白皙的小脸蛋来,轻捏了一下子,感受了一下手感后,点头道:“暂时不去了,这几天歇着!” “为嘛啊!” 小桥笑而不语,看着他道:“你猜?” 见他皱了张脸的猜不出,笑着又捏了一下他的脸来:“你娃子还小,人情事故很多不懂,以后就知道了!” “戚”他如蔫了的皮球在那,小桥把剥好的蛋放在了他的嘴边,让他咬着吃来。 见他泄愤的吃了一口,更是逗得小桥哈哈大笑。 柳氏嗔怪摇头,却也笑得温馨。 待饭后,小桥提了个篮子向着村中里长家走去,给柳春花的那几尺布放在了家里,并不着急先去她家,毕竟她总是会过来窜门不是? 来到了乔知书家,敲了敲门,等了盏茶的工夫,门开了来时。小桥看着来人愣了一下。 前来开门的是个十五六的细高少年,只见他着一身细棉宝蓝衣衫,头带方巾。眼如墨潭光亮,眉峰温润。皮肤微黑阳光,见到小桥时未语先笑,不同于低沉的变音的白子风,他的声音清亮厚实,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你是俊生大哥?” “是,小桥妹子吧!” “是啊”小桥眯眼一笑,冬日阳光照着她瘦小白皙的小脸熠熠生辉着。 乔俊生倒是没有在意,却听得她问:“婶子可在家?我有事要找她哩!” “在。在后厨洗衣哩!” “哦好!”小桥在他让她进屋后,便挥了挥手:“那俺去找婶子去了!” “好,从堂屋掀帘就行!” “知道了!” 她脆声的回了声,乔俊生笑着摇了摇头,转个身向着自已的西屋走去。 掀开连着厨房的堂屋门帘,小桥踏步进来后,见到那宽敞的三个青砖灶眼和那比得自家一整个屋子都大的宽敞地。不既感叹着,果然是村支干部生活好啊。 正坐在小凳上使劲搓着衣服的王氏,听着脚步声,自那热水里抬起头来时,见是小桥,赶紧的堆了笑在围着的围裙上抹了抹手。 “丫头来了?啥事?去堂屋坐着,婶子给你倒碗糖水来。” “不用了,婶子,俺就是来还钱的,还有就是这有三尺棉布,就当这段日子的利钱了。” “啥?还钱?”王氏惊了一下,快速的起了身,看着小桥小声的问道:“你哪来这般多的钱,昨儿那狐狸皮卖的?” 小桥笑了笑:“卖了一多些,剩的是想的另外办法,卖了个点子。” “点子?” 小桥点头:“上回送来的烤肉啊!我卖给一个富贵人家了,人给了我几两银作报酬,这不想着来还钱了嘛!” “难怪!”王氏笑道。昨儿的事她听说了,若说狐狸皮卖了那般多的钱,她自是不信的。 如今听她说了这事,又想着前天吃过的烤肉,倒是真的好吃。笑道:“倒是个灵利的丫头,这你都能想到赚钱,平日里都是吃吃吃的,咋就没人想到呢?果然聪明得紧啊!” “不过是穷疯了,乱想罢了,要过得舒舒服服的,也就不冒那险了。” “唉谁说不是呢!”陈氏接过那篮子后,还是让了小桥去到堂屋坐着,想着她上深山打猎的,又想起一事来。 “早儿间,有人来说,村中有不少村民去那深山打猎去了,怕是得了红眼病了,也不顾了那危险,这不,你叔急得在村里找人说道,训斥呢!” 小桥心中明白,眼中却露了胆心来:“俺只敢在外围转转,他们那么多人上山,到时走忘了可咋办?” “谁说不是呢!”王氏叹了口气,把屋中小炉上温着的铁壶拿了过来,又给小桥拿了个碗的给她倒了一碗白糖水。 小桥看着那白糖水,和那屋中小炉,不得不说,乔知书家倒是有几分的家底的,不然也不会供着一个读书人,还这般有余了。 接过喝了一口,放下后,在怀里掏出那用麻面旧巾包着的四两碎银来。 “先还了婶子,一会再去春花婶子家还,如今没有啥利的借着,倒是怪愧疚得慌。” “嗨,这有啥,这不有这三尺棉布嘛,这玩意也是不便宜,说这话倒是显得生分了。” 王氏接过银子,掂了一下,不在意的说道。 小桥笑了笑,把碗拿起来,再喝了两口,装出不舍的样子,直舔了嘴:“婶子家的水就是甜,俺可喝完了啊!” “皮丫头,喝吧,要是不够啊,婶子再给你倒。” 小桥摇头,三两口喝完后,笑道:“那不成,这大冬天的,到时可别一会一趟茅房的,可不得把俺给冻着了?” “哈哈哈……你倒是精怪。” 逗乐王氏后,小桥告辞回出来,乔俊生在西屋看了看,最后走了出来,看了看自家老娘在那数着钱,奇怪的说道。 “娘,这就是乔奶家的那个丫头?”看着跟以往可是大不同来了呢。 “嗯,是啊”王氏把钱揣进了怀里,看着俊朗的儿子,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觉得变了样?” “倒是有那么一点。”以前的人是啥样,他倒没怎么注意,偶尔碰到,也只觉得是个胆小又脏兮兮的丫头罢了。 王氏见他沉思,笑了一下:“要不将来给你当媳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将来你身份高了,她怕是配不上的。” “娘,你在说啥啊!”乔俊生俊脸微红了一下,无奈摇头甩袖:“我去看书。” “害个啥羞啊,早晚你不得取?”王氏在后面笑说一句,转了个身又向着厨房走去了。 且说小桥回了家后,见柳春花果然在这里打着鞋底,跟柳氏说着今儿一早发生的事。 因着小桥睡得死,是以没有看到一大拨十来个汗子自她家走过的情景。柳氏倒是看到了。 如今两人在那低咕着,柳氏一会子皱眉,一会子担忧的,小桥表示没有兴趣。 见栓子在炕上和青山在那同认了字,又拿出了字帖来练字,不时的教着两人几个字。 这一上午倒也过得飞快,待到午饭留了柳春花两母子吃了后,小桥跟栓子青山几人在炕上躺着消食,昏昏欲睡之时。 却听得外面有人大跑,大叫的喊着:“天哩。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第92章 大姑来了 这一声惊天大喊,惊得小屋子里几人齐齐的瞪大了眼睛。 小桥更是一跃而起,柳春花和柳氏手忙脚乱的下了炕。 柳春花更是在那低咕着:“天哩,咋这半天的就出了事了?看来,那深山大林的还真不能随便进啊!” 栓子挪了屁股的要下炕:“娘,俺也想去看看!” “你看个啥?你在这好好呆着。” 吼完自已的儿子,柳春花又转了头的看着小桥说:“丫头,你就在家看着两小的行不?这会那地方肯定血淋淋的,你还小,看多了不好!” 柳氏也点了点头:“你婶子说得对,你还小,这玩意看多了不好,就在家吧,娘去看看去。” 小桥想了想,从怀里陶出仅有的几百文零钱来:“先着了大夫看看,若是缺钱,俺们这里有些,先顶着!” 柳氏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小桥,小桥面不改色的把钱推给了她:“先拿着看看吧!” 在柳春花看来,却解读为这是这个家仅有的钱了,这柳氏犹豫倒是理所应当来。 而小桥却知道柳氏并不是这意思,家中有多的钱,怕的是她心地善良给捅了出来。 好在,她最后点头拿了那五百文。小桥心中愧疚,不是她不出大力。实在是这容易引人红眼,到时全村围攻的话,怕是连退路都无,这样一来,到时真是需要帮助的话,她还可以去往镇上的静安药铺找徐伯。 想到这,转眼看了看炕上两个小子,让他们继续睡,自已则是无眠的等着柳氏带回消息来。 下午申时时分,柳氏和柳春花回来了。 栓子跟青山两人在那正写着字呢,见两人都眼红红的回来。柳春花伸了手招栓子回家。 待家中只剩了母子三人后,柳氏擦了擦眼来:“倒是狠的,这被那大虫刁了一个胳膊走,要不是人多拿了工具哄闹得厉害,怕是全尸都找不着……” 说道这,眼泪又流了出来,小桥看得一惊:“现在怎么样了?” “不成了。”柳氏摇了摇头:“胡大夫跟过来时,就说血太多,止不住,让准备了后事……刚刚大伙在那帮着忙,就咽了气了。” 说到这,她赶忙的抬了头来:“桥儿,这以后万莫上了那山了,娘再经不住这打击了,可不能去了啊!” 话落,她伸手过来抓了小桥的手。 小桥反手过来拍了拍她,心中最是难过,却不能答应她什么。 不去,哪就那般容易,这多少人盯着,到时自家一个冬天没有收入,还吃香喝辣谈何容易?有时可怜和同情是因为你弱,一旦变强,且比别人都强,仇富和不平的心理变会出现,这个时候,最容易受到攻击,她还不够强,在还没有想到两全的办法前。只能保存着实力,小心的走着…… 由于是死人的豆腐汤,这人前人后忙的,小孩也不能够前去。 是以这二天,柳氏便去往那户人家帮着忙来,这礼钱也还是原来小桥给柳氏的那几百文。 毕竟少了一个劳力当家,那个家今后怕是困难了。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待到第二天,去吃饭时。见是一个三间的小土房子,人家算不得多穷,但也不富,整个院子虽人来人往,却显得很是萧索,棺材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口小黑棺,停在堂屋。 小孩子不让进屋,只在外面的席面坐着,吃了饭后就被遣回了家来。 走时,小桥有听着人在议论着,说是,年纪轻轻走得可惜,又是横死的,不足六十岁,年祖坟都不能进,只能在山坡处选一个地儿的,随便埋了。 还说如今冬天,那冻土不好挖的,这可不是折腾人嘛。 …… 听着这一声声的议论,小桥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拉着栓子跟青山,向着村尾自家走去了。 这事过后几天里,柳氏一直都提不起劲的那做针线,有好几次小桥出个门的,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跟着。 弄得小桥真是哭笑不已。 这天一早早的小桥又背了细软铁丝在身上,正准备出屋的时候,却看见柳氏从厨房冲了出来。 “你要去哪?” 再看到小桥身上的装备后,脸立马的垮了下来:“不许去,乖乖在家呆着。” 小桥不由得深叹了口气:“我不走远,只在外围放了两个。你放心吧!” “不行!”柳氏有些激动起来,快两步的上到小桥跟前:“哪也别去,家里如今不缺这几个钱来,啊……听话!” 小桥没有回她,只很认真的看了看她:“就算做个样子,也是要去的,没有收入来源,吃得是最好的。穿得也是最好的,你觉得别人不怀疑?” “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些可都是你挣来的。” “可是他们却没能挣来,没有得到好处。我是怎么样的,娘最清楚了。” 柳氏被她说得糊涂了,看向她时有些不解。 小桥自嘲一笑:“我只做做样子,娘,你放心,我不会入深山的,就在矮山上下几个套子。” 柳氏还要拉了她,却被她灵巧的一个转身躲了过去,向着院门走时,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放心吧,没事的!” 说完,打开院门彻底的消失在了眼前。 柳氏轻叹,眼中担心不已。转了身,向着厨房走去。 且说乔家老宅这边。 这早早的刚吃了早饭,就过来了一家人,拍着院门铛铛响:“开门开门啊,俺说。娘哩,俺来了。” 小陈氏在自已的里屋听得撇了撇嘴,跟坐在炕上的女儿说道:“那一家子又来了哩,烦人的玩意!” 乔荷花只是别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这时,陈氏在东屋的叫骂声传了过来:“这是死人不成?这外面叫得这般厉害,不知道有客来了?还不赶紧的去开了门,作死的婆娘,一天天的懒得胯骨都带不动的样。” “哎,来了!”小陈氏撇嘴,对外喊了一声。趿鞋下地。 “来了来了……”说着,故意的跺脚传出急走的样,实则人则是懒动懒动的。 在出了堂屋后,立马的堆了笑脸来:“哎呀,大姐来了” “这是干嘛呢,这都叫得嗓子冒烟了,也不见出来个人的,是看不上还是咋的?看不上,叫俺来们来这又是个啥意思……” 她吧啦吧的说了一堆,听得小陈氏更是不屑。开了门来时,就想捂了鼻子。 只见门外站在了大小不一的三个人,且都是油头满面,衣服油脏,头发打纽,说话老远能闻着口臭。 小儿更是夸张,那衣袖上全是黑黑的鼻涕糊。面上也脏得很,冷风吹着那黑兮兮的脸蛋,鼻涕还挂着,看到小陈氏在看他时。不由得咧嘴一笑。 “嘿嘿,大伯娘!”一开口,那混浊的鼻涕一下就吸进了嘴。 看得小陈氏直泛呕心,不由皱眉道:“大姑,你咋也洗洗了再过来?” 话落,岂料乔麦一个白眼翻去:“洗啥洗,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老娘的手来。再说了,又不是不能穿的。” 冷哼一声后,看了看那始终低着半头不咋说话,老实瘦高的长脸男来:“没出息的货,也不知多挣了钱让老娘打扮得精神点,回回来跟着丢脸的。” 虽是这么说着,倒是转头冲着里面大喊起来:“娘勒,俺来看你来了!” 第93章 又贪又不要脸 乔麦一家坐在了上首的小炕之上,汪家仁见了陈氏,给陈氏捉了个揖后,便不在说话了。 小子汪田娃,笑着跟陈氏打着招呼,陈氏虽欢喜,但一看到那满身的脏污,也不敢让他近了前来。 乔麦随后抓了把放在炕上的瓜子,不在意的吐了下皮,她倒是跟陈氏长得极像,就是眼睛跟乔大富一样,主了亲爹,眼睛不大不小的正好来。 “娘,你叫人带信,叫俺来干嘛?咋没看到老二一家三口呢?怪事!” 陈氏眯了下眼,冷哼一声:“家出了多大的事,你也不知的,你一天还有没有我这老娘了?” “哎哟,瞧你说的,俺这离着这么远,能知道个啥?听了你的传话,俺可是一大早天不亮的借着雪亮,走过来的哩,到现在手都拔凉拔凉的。” 陈氏冷哼,这个闺女,她还能不知道?这是看有便宜可拿,等着早早的过来混饭吃呢! 小陈氏在那嘻嘻一笑:“大姐,你这还不知道?那老二一家早分出去了。” “分了?为啥啊!” 陈氏在那冷哼一声。 小陈氏在那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终于知道这老太太叫这一家来的意图。 当即长叹了一声:“为啥?为着吃香喝辣呗。下贱的玩意,呸!” 乔麦一听到吃香喝辣后,眼珠都不转了。赶紧的拉着小陈氏的衣袖说道。 “快给俺说说,怎么个吃香喝辣了?” 于是,小陈氏在那就大吹特吹起来,把小桥如何分硬要分了家,又如何在分家挣了大钱。又是怎样钱多得村中每家每户的送了糕点的事,一一的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故意渲染的说人天天吃大肉,喝骨汤的,虽是夸张没有看到,倒也离着不远了。 乔麦听得哈喇子直流,汪田娃已经开始蹦弹了,拉着乔麦的手直喊着:“娘,快,赶快的,俺们还没吃饭呢,还没吃早饭哩!” 乔麦被他拉了一个趔趄,一个巴掌的呼在了他头上:“八辈子没吃过的玩意,饿死鬼抬胎不成?” 虽这样说着,到底转了眼的看向陈氏嘻嘻笑道:“娘,俺们一早早来还没吃饭呢,你看……” 陈氏看了她一眼,嘴里假意的嗔怪着:“咋不早说,俺们一家向来饭早,这刚吃过不久,俺让你弟媳妇去热点来。” “不用了,不用了,哪吃还不一样?俺去老二家看看的,这分了家,不还是亲戚嘛,想来她不会撵了俺们的。” 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蹭着下了炕。 那边的汪家仁还在拨着瓜子壳,却被乔麦一把掌呼了过去:“还吃个球吃,要不要胀饭了!” 那拨好的瓜子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汪家仁挑了眼皮看了一眼自家的婆娘,过后又耷拉眼下来,不吭声的跟着下了炕。 送走了三人的小陈氏暗呸一声:“还好早早的吃了一顿饭,不然又得来蹭一顿的,当谁家都该你似的。” 这一家三口拖着脏兮兮的身子向着村尾走去。 小桥在深山外围下了几个套子后,就提了脚下了山,如今她并不缺了银子,倒也不必在像刚开始那样,还要往前深走几百米的。 现在这样不过是作作样子,套点子山鸡,让人以为是在糊口罢了,上回还银时,还特意的跟柳春花她们两家说过,让其暂时保了密来。 正当接近自家院门之时,却看到迎面走来几人,看那身形,小桥脑海中闪过那么一抹熟悉,再走近一看,随着脑中记忆越来越明显,不由得满头黑线。 正在想着,却是那边几人也看到了小桥,乔麦首先的冲着小桥大喊一声:“哎,你是……桥丫头吧!” 小桥眼沉深的看着那年近三十的中年妇女,着那身深黑看不出原形的脏衣,记忆中贪婪占小便宜,为人懒惰,不爱干净,甚至为了钱,把自已的亲生闺女卖给来收丫头的牙婆,还给卖了死契,如今自已闺女是死是活都不知。 再看那后头跟着的男人,瘦得跟个竹杆似的,风一吹就快倒的样,那张脸跟马脸似的,偏还是个小眼睛,本该精明的人,却一副要死不活的老实样。那身上的污点泥巴到处都是,头上也梳得不平的乱着。 还有那小子,比自已大了那么几个月的小子,都这么大了还流着浓鼻涕,一看就是有病的样,整个人腊黄,鼻子一会一抽的看得人直泛恶心。 在小桥打量他们的同时,乔麦也在打量着小桥。 见这丫头身上穿的大袄子,那布料虽不是顶好的细棉布,倒也算得上棉布了。还有那以前腊黄得没有血色的脸,如今倒是白净了不少,那小脸被这大风吹得也起了红晕,看着就水灵。 眼珠一转,看来小陈氏也没说了谎,这一分家就过上了好日子,以前的本事敢情都是隐着,等着分家好大展了拳脚啊。 小桥本不想理,可想了想,还是走向前去,轻声叫了声:“大姑” “哟,如今还肯认人的,倒是个好的。快开了门吧。这都早早的来窜趟门的,饭都没得吃呢!” 小桥嘴角猛抽,开门,尼玛那一屋子里的东西还不得给翻乱了啊。 正想着呢,久不见小桥回的柳氏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观望时,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当即的愣了一下。 “他大姑,你咋来了呢?” 乔麦冷哼一声:“咋地,俺还不能来了?这是有了钱,就忘了俺们这一们子穷亲戚了不成?” “不是,不是。哪能哪!”柳氏一边摆着手,一边过来开着院门。 小桥简直要被柳氏给蠢哭了,这一家三口进了门的还有好? 正想着呢,那汪田娃一个急窜,就冲了进去。 进去后,也不跟柳氏打招呼,直接冲进了厨房。 柳氏被弄得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边乔麦两口子跟着进来了。 那边汪田娃进到厨房后,一掀大锅就看到了里面蒸的是鸡蛋糕,又掀开了小锅,居然是糙米干饭。 又翻了翻碗柜里的油罐,居然有肥膘熬的油渣混在里面。也顾得不什么的,直接伸了手进去夹了一块肥油渣子放在嘴里,干干的油渣和着油糊在了他的嘴上。 加一脸的鼻涕泡,看着更加让人作了恶来。 却听得他在里面大喊:“娘,这二舅娘家,可是有肥肉膘子和鸡蛋呢!” 说着的同时,又抱了罐子跑了出来。 院子里正进来的乔麦两口子愣了一下,乔麦更是嘴里叫骂着。 “作死啊,这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不成?上到人家里就开始到处乱翻。” 喊着的同时,快步跑了过去,伸手夺过汪田娃手中的油罐子,用眼睛瞟了瞟。伸手拿了一块最大的油干膘子放在了嘴里爵了爵。 一边还哼唧的叭嗒着嘴:“赶紧的吃早饭吧,俺们一家三口大老远来的,可是饿死了。” 完事后,手还巴着油罐不放的又拿了一块子进到嘴里。 屋里听到响动的青山,跑了出来。再看到几人后,倒是很是规矩的叫了声:“大姑,大姑父,田娃哥。” 乔麦眼睛贼亮的看着青山身上的新翠竹色的袄子,抹了把嘴的就要伸了手去摸摸布料,却被小桥一阵大喊给惊了一跳。 “青山,还不赶紧到大姐这来,大姐可累死了呢!” 拍了拍胸口的乔麦看着小桥,大叫一声:“吓死个人哩,赶着投胎不成?这么大声!” 小桥并不理会于她,见青山过来,拉了他的手就向着屋子走去了。 乔麦在她身后跳了跳脚:“没教养的玩意,老二家的,这就是你教的儿?见了长辈招呼都不打,这脸子是做给谁看呢?” 柳氏有些尴尬,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那边汪田娃又伸了手来,想要扣得一块肥油渣子吃,却被他老娘一个手拍过去。 “去去去。一天到晚就认得吃,敢紧的进屋去,一会子吃饭了,让你二舅娘摆饭。” 说完,就扯了汪田娃向着屋里走,又回头吼了木头桩子一样的汪家仁:“喝西北风不成?还不敢紧的进来!” 汪家仁抖了一下,这才举步跟着在了她的身后。 小桥跟青山进到屋子后,快速的把笔墨纸砚放在了炕席里面,两人就坐在了炕里作着遮挡物。 乔麦一家进来后,看着那破旧的屋子不由得嫌弃的瘪了瘪嘴,扯了扯那挡风的草帘子。 “不是说发了家么?咋还住这么破啊!” “大姑是听谁说的啊!俺们可没发家,如今这一切都是俺上山打猎来的呢!” “戚”不屑的冷哼一声,她看着小桥道:“少他娘的在说胡话,你那细胳膊能打猎?笑死个人了。” “俺大姐真能打猎,还砍死过大狐狸呢!” 听到狐狸二字,乔麦转了一下眼珠:“真的,那卖了多少钱?” 小桥拉了要说话的青山,笑道:“多少钱也不够还債的,如今还欠着钱呢,怎么,大姑要借俺们点?” 听着借钱,乔麦冷哼一声,指了两人的衣服说道:“既是欠着外債,一天天的还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骗鬼哩!” 汪田娃一脱鞋上炕,那脚能臭几条大街了,小桥捂了捂鼻子。真心厌恶的慌,偏他还不识趣的在那东翻西找,偏屋子就这么大,还真给他找着了箱柜里放着的点心来。 只见他一把抓在口里咬了起来。 乔麦见状,也顾不得的一把上前拿了一块,塞到嘴里。 正巧柳氏端了早饭盆子过来,只见她一边吃,一边在那说着话,点心渣子直掉的喷得到处都是。 “如今到是这般好的日子了,还在装呢!娘的,穷亲戚饿得饭都吃不上了,你家这又是点心又是浑油的,这是要闹哪样,都不知道送点来?” 尼玛。忍不住想暴粗的小桥想说,你还真是不要脸不要皮啊! 第94章 搜刮 柳氏很是尴尬的把饭盆子放在了炕桌上,抹了把手的又出去了。 汪田娃吃着点心噎得直翻白眼,还不停的拍打着胸口,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他停了下来,还在不断的往着嘴里塞。 汪家仁坐在了炕沿边上,呆呆的看着两母子在那大吃特吃,也不说给他一点。 青山看得脸直抽抽,心疼得眼泪在眼眶了,那点心是镇子上最好的芙蓉糕,是大姐特意买来给他当零嘴的,他都有些舍不得吃呢。 小桥看了看快要哭的青山,不动声色的拉了拉他:“好生坐着,姐去厨房帮娘摆饭去。” 青山转眼可怜兮兮的看了她一眼,乖乖的点了点头:“哦” “就是,快去吧,俺们一家可是饿得不行了哩!” 乔麦眼睛在屋子里四下的转了转,指使着小桥赶紧的走。 小桥暗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挪了位置,让青山坐正后,便下炕穿起鞋来。 刚一掀帘子出堂屋时,就见柳氏端了碗筷和鸡蛋羹走了过来,看到她时不由问道:“桥儿,你出来干啥?” 小桥看了看她,只说道:“拿东西!” “啥东西?” “一会你就知道了!”她头也不回的越过了她,直接向着厨房奔去。 而屋子里的乔麦见小桥走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下。 “青山,你知道不知道你家的银子藏在什么地方?” 青山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俺家没有银子,如今还欠着钱哩!” “戚”乔麦冷哼一声:“你个死娃子,不说实话是不?别以为俺看不出来,要真欠着钱,你家能吃得这般好?穿得这般暖?这简直就快赶上大户了!当俺瞎不成?” 青山不服,挺了小胸的说道:“俺家的东西都是俺大姐上山打山鸡挣来的,你管得着吗?” 他这话一落,乔麦立马的炸了毛,这时正好赶上柳氏拿了碗筷和蛋羹进来。 她立马的指着柳氏大骂起来:“柳芽儿,你是咋教的娃子?老娘不过才问了句,这就大喊大叫的要吃人哩,没教养的玩意,这是让俺二弟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不成?” 柳氏听了她的骂,赶紧的把碗筷摆在了桌上,这刚一摆好,汪田娃就扑了上去,直接抱着蛋羹喝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打了乔麦一个耳光,乔麦红了眼的看着那蛋羹被自家儿子,吸溜一下进去了一个大坑来。 立时上前一巴掌呼去:“短命的东西,谁让你这么吃的?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儿!” 她这话,一下骂了两家人。指骂了自已丈夫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指骂了柳氏这个寡母? 柳氏被她指桑骂槐骂得红了眼,立时不干的在那说道:“他大姑,你这样可就不对了,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欺负谁了?我骂我这短命龟儿子,骂你啥了?你别进了耳朵就当指你,真当自个是盘菜了不成?” 叫骂完后,又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又一把夺了蛋羹,“碰”的一下放在了桌上,拿了勺子就开始舀起饭来,给三口人一人添了一大碗糙米干饭,完事后又一人拨了一点子蛋羹和着饭里,剩下的她全倒在了自已的碗里。 汪田娃在那做着抗议,要过来夺多的,却被她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滚!” 汪家仁倒是没有吱声的端碗狂吃了起来。 柳氏被骂得在那红眼看着这一家三口,在那瞬间瓜分掉了她们一家的早餐来。 小桥从厨房出来掀帘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的爬上了炕去。 待到那半盆子干饭并着一大碗的蛋羹,瓜分完后,这一家人也就吃了个酒足饭饱。 饭后的汪田娃,又把那点心塞在了口里,乔麦也不甘落后的在那抓了一块前来。 嘴里哼唧着:“既然如今都发了家了,这穷亲戚上门,是不是该施舍一点子的好?” 说完,抹了把嘴,把手伸向那放在箱柜上面的被褥。正想摸索之际。被小桥一把给拉下了箱柜,放在了自已的身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大姑还真是说得好笑,俺家如今欠着十两外債,吃穿不过是没有衣服穿的净身出户,不先温了肚子,难不成挨饿也要还債?” “如今我们还在等着亲朋们能施一点子,哪还有多余的银钱施舍给别人。” 乔麦因为没摸着被褥有些黑了面,再一听到她这话更是不悦来,转了头的指着柳氏喝道:“这小贱人是咋个回事?这大人说话有她插嘴的地儿?没个教养的玩意。” 小桥简直要气笑了来,也不给柳氏开口的机会,直笑道:“俺就是再没教养,也不会蓬头垢面,也不会上到人家又是拿又是抢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话彻底的让乔麦炸了锅来,尖了嗓子的大吼起来。 柳氏在那摆着手:“桥儿,你少说两句。他大姑,你也别动了气,跟个孩子计较!” 那边的乔麦如何肯干,直接的伸了手的就想来打小桥,小桥也不惧她,见她伸手过来,一个猛扑去去,抱了她的手就狠劲一掐。 “嗷”的一声,乔麦被掐得大叫起来,抬了另一手的要来拍她的头,却不想小桥比她更快,掐过之后就闪了身。 乔麦彻底的动了怒,见打不到小桥,转手就一巴掌呼在了青山的脸上:“下贱玩意生的下贱货,个烂坯子,黑了心肝的玩意……” 青山被她打得偏了一下头来,愣了一秒后,脸快速的红肿起来,嘴角子开了裂,开始渗了血来。 “哇……”的一声,承不了痛的青山,开始大哭起来。 小桥一个冷眼,柳氏急得上前,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大姑,你这是干嘛,有啥事,你说事,你何苦拿了俺的孩子来撒气?” 乔麦听了这话更是嚣张,在那插腰大吼:“娃子没大没小,老娘替你着了这该为人母的事,打不死他,个小贱人!” 说完,见小桥还敢冷眼看她,不由得大喝道:“还不服不成?信不信老娘弄死你来,陪钱的玩意,也就你个傻娘愿费了米粮替别人家养孩子,要是俺早把你给卖了。” “他大姑!”柳氏大喝一声,急红了眼的看着她道:“你也别说了这些伤人的话,俺的儿女,俺都要,可是不会卖的。” 她红眼急急向小桥看来,就怕孩子小多生了心思。 却不想,小桥根本没把这话放在眼里。 那边青山在柳氏的安抚下止了哭,小桥看了看他在那委屈的抹着泪,脸还高高的肿着。 这边汪田娃,趁着几人大闹的时候,起了身,开了箱柜,把里面的糕点那些往怀里揣。 又开了另一面的箱柜,见有好的布匹和衣服,赶紧的搜罗了出来,放在了一边。 这些小桥冷眼看在眼里,乔麦则在那故意的挡在了汪田娃前面,耀武扬威的在那大骂着。 这点子心思!哼,小桥冷哼,这怕是要又吃又拿,要搜刮干净的样子啊。 奇葩,真是奇葩! 小桥简直要被这异世的一家子人给气笑了。 第95章 百试不厌的砍人大法 汪田娃把搜来的衣服布匹放着一堆,最后掏完了箱柜后,便找来一块大的布匹,放在下面,所有的东西一裹就成了一个包袱状。 柳氏见状,惊得大喊:“田娃你这是作啥?赶紧的放下了。” 乔麦听得冷哼一声:“你这都发了家了,也不在乎这点的,还是给俺们这样的穷亲戚吧!” 小桥冷哼,见汪田娃已经把包袱背在身上了,一个起身上前,一把雪亮的菜刀就亮了出来,直逼了汪田娃的脖颈间。 柳氏看得一惊,大叫一声:“桥儿别……” 汪田娃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呢,就觉得脖子一凉,低眼看时,见是一把崭新闪亮的大菜刀。 这一发现,吓得他赶紧的打了个哆嗦,手上的包袱也一下掉在了地上。 而始终低眉耷眼的汪家仁,一下抬眼警醒的看了过来。乔麦更是张牙舞爪的要跳了过来。 小桥立在炕上,手持新菜刀,一手提溜了汪田娃的后衣襟来:“谁都别过来,俺的刀可是不长眼的,到时斩了这汪家的惟一命命根子,大姑你也别想活了!” “贱蹄子的玩意,你给我放了,快放了!看老娘抓了你不拔了你的皮才怪。” 汪田娃耸着鼻子在那大叫道:“娘那,救俺,快救俺,这是刀哩。刀哩……” 说着的同时眼泪混着鼻涕齐齐向着嘴里流去,那小子还不时的伸了舌头出来舔弄。看得小桥是直泛恶心的想一脚踹死丫的。 乔麦不甘心的要上前两步,小桥一个警醒,把腰背后的匕首又拿了出来,直接一刀比着汪田娃让他动不了,一个侧身把长匕首对准乔麦来。 冷哼一声:“大姑也不去打听清楚了俺家是怎么分的家,俺是走过一回阎王殿的,不介意再弄两个下去陪了俺。如今是人欺我来,我不怕,反正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乔麦听了这话只当她是说了大话,冷哼一声:“你当俺相信呢?个黄毛蛋子,拿这玩意来唬我,真当俺是吓大的不成?” 说完,一个快步的蹦了过来,小桥瞳孔一缩,一个侧踢过去。 正好踢中蹦过来的乔麦小肚子,只听她“哎哟”一声,还来不及弯腰,身子便向后趔趄几步,一个没有站稳从炕上摔了下去。 “啊~~”惨叫震耳欲聋,让屋子里听着的人直觉耳朵翁翁,汪家仁更是缩了脖子起了身子下地。 “孩儿他娘,你没事吧!”终于出来的声音,却跟没吃饱饭似的虚弱小声,真要怀疑,这汪家仁是虐的呢,还是家穷饿成这样的。 他小跑过去要扶了乔麦,耐何她一挥手打开了他的手来。在那揉肚腰的哭叫着:“哎哟,俺不活了,不活了,这一家子欺得俺没法活了,又是打又是杀的,这是看不上俺的一家哟。” 柳氏已经吓傻了来,这回听到她哭,赶紧的放了青山上炕,转身向着她奔了过去。 “他大姑,你没事吧,啊……” “滚开,你个昌妇养的,哎哟,这是要杀了俺哟……老天啊……” 小桥冷哼,一脚踢踹在了汪田娃的腿弯处。 汪田娃吃痛的“啊”的一声,跪了下来。 “救命……救命……爹……娘……” 儿子的惨叫惊得乔麦瞪大了眼来,指着小桥大叫:“你个小贱人,还不赶紧的放了俺的儿子,俺要去告你,来人啊……有人杀人了……杀人了……” 小桥冷哼:“你叫吧,这里是村尾,离着村中可是好远呢,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叫啊……” 最后一句,她大喊出来,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来:“看来大姑还是不大了解俺们啊,那今天,俺不介意杀了你们,到时大不了一命偿三命,就算去到阴间地府,俺也是赚了的。” 乔麦被她的话说得愣住了,那边跪着的汪田娃在那里就差要爬下了。 小桥冷眼看着这一家人,汪家仁更是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快速的低了头来,不敢再看。 小桥冷哼一声:“大姑还是别惹事的好,你要什么,俺给你就成!” 听了她突然转变的口风,乔麦亮了眼睛:“真的?” “真的!”小桥点头,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不过俺家是没有钱的,大姑你看你有啥可拿就拿走吧!” 话落收了刀来,又一脚踢在了田娃的脚上。 那小子痛得大喊一声,不过在得到了小桥的许诺过后,乔麦是再顾不得其它的,撑着疼痛不已的腰身起来。 冷哼一声:“早要这样,何苦脱了裤子放屁,还害老娘遭了罪。” 小桥也不吭声,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把刀又放在了怀里。 青山从炕沿爬了过去:“大姐……” 他带着哭音眼泪在眼圈转着,小桥心疼的看了看他那肿涨的左半边脸来。 小心的扯了他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柳氏在那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一家子的搜刮,再担忧的看向炕上平静的两姐弟,心中慌慌得很。 不明白为何桥儿前后变化这般的大,她那刀对人吧,她怕她坏了名声,不好说事。 她不管了吧,她又怕他大姑这一家贪心重的,把这一屋子都打算搬走了。 虽不差了那钱了,可这些也是自已闺女挣来的啊。 “桥儿……”她眼露担忧的叫着自己的女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了口。 小桥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垂眸轻呼着青山的小脸,让他减少灼热感。 那边乔麦简直就是搜刮上了瘾,把这炕上的箱柜找了个遍,确定没有银子后,又翻身下炕,跑去了厨房,看到那面粉和糙米时,眼睛一亮,又寻了寻,居然有看到小几斤的精米,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来。 她一边捡着这些东西,又一边对着内室的人大喊:“当家的,你赶紧去了老宅叫了娘他们过来,最好推个小车来,这家子米面油可是多着呢,快去……快点的,听到没?” 她心急的大叫着,汪家仁听了后,赶紧的点了下头,汪田娃也赶紧的揣着点心跟着下了坑。 小桥依然是不动弹的给青山吹着小脸,柳氏已经急得跺脚在原地打着圈了。 老宅这边,等了半天没见人回来的陈氏等人,派了人小陈氏去看看,却不想半路遇到了汪家仁。 等一打听后,知道原来是来叫人拉东西的,说是东西太多搬不动。 这一说法,可乐坏了小陈氏,她比谁人都急的一个转身向着家里跑去。 一边跑着,一边嘀咕的想着,要怎样才能从那家子穷鬼那多分得一点来。 待两人回到老宅后,陈氏听说过后,露了抹笑来,挥着老手说道:“那还不敢紧的去帮了忙去。快点,快点。” 乔荷花自西厢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看,觉得很是奇怪了一翻。沉思一会,百思不得其解后,也就回了屋去。 这边,一伙人团聚过后,就开始往着车上搬着东西来。 柳氏在一边上看着眼泪都要流了下来了。 小桥这时见人都齐了,不慌不忙的下了炕来,抱着青山出了屋。 众人见她那样,本还怕了怕,却见她似看不见似的抱着哭红了眼的青山,对柳氏说道:“青山嘴裂了,我去找胡大夫拿点药,你看着点。等他们搬完了,记得把门关上。” 咦?众人惊奇,何时这丫头这么好说话了? 小桥在青山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青山乖巧的爬在了她的肩头,轻泣的喊道:“大姐,疼。” “乖,一会子就好了,大姐这就带你去找胡大夫。” 这话,倒是让人明白了几分,到是放松了警惕的放了她走。 这群人的贪心过重,却又好在乔荷花和乔大富这两闷声的人不在,不然,怕是还有些麻烦来。 小桥深看了那群在厨房搬东西的人,冷哼一声,快步的走出了院子。 第96章 反击请族长 待出了门,向着村中大步走时,青山立马从肩头立了起来,看向前路的时候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小桥则作着一脸的惊慌样,眼圈红红,紧搂了青山,“小声”的安慰着:“不哭,不哭,咱们去找族长……去找族长……嘤嘤……” 说着说着,她也跟着掉了眼泪来。 这一路快步小跑,一路大声哭的,引得村中一些人出了屋子的看来。见又是村尾两姐弟,不由好奇的问道:“丫头,你们这又是咋了?” “嘤嘤……没……没啥……”她说得小心翼翼,害怕说错话似的在那摇着头。 青山则大喊一声:“有强盗,有强盗抢……抢俺们家的东西……呜呜……” “啊?” …… 这一路跑一路哭的,被青山叫着强盗的人,引得全村恐慌起来。 “娘哩,这好好的太平日子,啥时候来了强盗了?” “不得了,不得了。” “还是赶紧的去找里长吧,叫他组织一下,俺们村人跟着去看看吧,可别一会子到村子里了,还没法子还手了。” “就是,就是……” 一伙子人很快向着里长乔知书家的方向跑去。 小桥抱着青山,去到了最村头北边上也是最远的单独一家的地方。 在那里独树着一幢民宅,四间高基青瓦房,院子是青砖砌成,院门盖有小房顶,两扇朱红斑驳的大门。 虽是年代久远,却不失庄严。 小桥将青山放了下来,两人齐齐跪了下去,大声的哭诉着:“族长祖爷,救救俺们吧……” 青山更是将小娃子的哭功发挥到了极致,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那声声撕动心间肉的疼痛,让小桥有些不忍起来! “祖爷爷,救救俺们吧……咳咳……哇……” “族长祖爷,你救救俺们吧……” 小桥也跟着哭了起来,头不停的往地上磕着,正当青山哭得快要背过气的时候,小桥也心疼的想着这法子是不是错了的时候? 老旧的朱红大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里面走出一个四五十上下的婆子。 看见小桥两人轻叹一口气来:“进来吧!” 小桥讶异,实在是原身关于这族长的信息量,几乎是没有的,只知道,这族长住在村头的最北边,独占了一地,平日里并不与人来往。这…… 小桥收了有些探究的眼来,抱了青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心疼得很。 两人随着婆子走了进去,一条石板小道直通上首高基房屋,两边积雪各自映寸着。 婆子在前面带着路,小桥青山两人在后小心的跟着。 五六米远的距离,走得甚是庄重,那婆子上了高基厅堂之时,在挂着的锦帘那里向里面低声的通报着。 “老爷,娃子进来了。” “咳。让他们进来吧!” “是”婆子回完话后,掀起了帘子,半弯了身的在那等着小桥两姐弟进去。 小桥一头雾水的跨过高栏,青山则扯着她的后衣襟,紧跟着她来到了屋里。 屋子里并不暗,明纸糊的窗户,青瓦上的两片琉璃之瓦,都给屋子带来了极好的采光。 屋里简洁大方,两边为首的八仙椅配着高几,上首一张小小暖炕铺着暗红万字不断头的炕褥。 顺势望去,却见一发须皆白,形瘦如槁的老者,倚着一深紫花纹靠枕。两眼似混浊,却又似看透一般的看着小桥两人。 “咳,可是乔家老二家的孩子?”苍老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小桥低首,拉了青山给他磕了个头:“给祖爷爷问安了。” 懵懂的青山,有些不知为何,却还是乖顺的磕了一个头来。 小桥一直低着头,上首的老者一直,直直的注视着她。 小桥莫明的被她看得心慌。 良久,他对外说了声:“去端两碗热甜水来。” “是”婆子恭敬的回了声。脚步渐渐远去。 “咳,坐吧!” “是”小桥拉了青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青山不愿分了她的身,硬要挤在她的身边。 小桥无法,只得轻搂了他挨着自已站在一起。 老人看着小桥,也不吭声,直到婆子送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热水过后。 才淡淡的开了口来:“把乔知书叫了来,犯了事的,先绑在那,我有事要交待!” “是” 小桥疑惑的抬眼,正好对上他混浊的双眼,那双眼太混,以致于小桥怎么也看不清。那双眼又太利,直看得她毛骨悚然起来,一度的怀疑,这把自已是不是赌错了来? 却说这边,有人跑到乔知书家后,请了乔知书,赶紧的叫了村中人家,一家出一个壮丁,却耐何如今农闲时期,在家的壮丁实在不多。 一些活得岁数大的人,觉得活得够久的人,自动的拿了家里的大棒子,要跟着去。 在一行组队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尾出发时。 却正赶着把小桥家搜刮一空的乔家众人,正拿的拿满手,推车的推满车的,兴高采烈的向着村里走着呢,突然看到前面大队人马的跑了过来,一时间,几人全都愣了愣,不知发生了啥大事来。 这边,待众人跑了过来时,却见到的是乔家老宅的一伙人,拿的拿塞的塞,那边的汪田娃还拿了糕点在吃,手上挂着一个大包袱来,让人咋看咋觉得虽不似强盗,却甚是强盗的一伙人来。 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青山哭喊的叫着有“强盗”,是这个“强盗”啊。 一时间众人提着的心放下的同时,又升起了一股子怒意。 这一家子咋就这么不要脸,不消停呢,这是非要逼死人的节奏,这连着出嫁在外闺女都叫了回来,真是个心肠黑的。 一时间,大伙议论纷纷,为首的乔知书更是气得胸口气伏不定。 而陈氏她们一众人再看清为首的里正后,虽有些后怕,倒也没有退了的意思。 尤其乔麦,她可是那家人让拿的,她怕啥?再说了这是乔家的家事,何时能轮到外人说道了? 当下也不在意的打了声招呼:“哟,今儿个是咋的了?这么热闹啊。咱都聚在一起,还拿家伙的,这是准备去哪啊!” 众男人看着她那见了外人也不知羞的样,那一身的埋汰,让人直泛了恶心。 有人嘀咕出声:“怪不得青山那娃子哭着喊着说有强盗呢,这可不就是强盗?恐怕把人家的家抄了个底朝天了,也不见个羞耻的。” 第97章 绑人 小陈氏在那抱着一个米缸子,立马不干了的反驳道:“强什么盗,这可是她家让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你管得着吗?” “就是,呸!”乔麦对着对面的众人吐了吐口水:“一个个闲吃萝卜,淡抄心的。管得可真多!” “你……你……”乔知书气得手都在抖了:“不知羞的玩意,简直是败坏门楣。” “败坏谁?败坏你了?”乔麦不服的反了回来,她可是个不怕的,反正也是嫁了人了,谁能管到她头上来? “我吃我家的饭,碍着谁了?如今拿光了俺家人的东西又碍着谁了?这些都是俺们自家人事,外人管得着吗?人爱送给谁就给谁,你们管得着吗?” “就是,可不是。”小陈氏在那简直要乐开花了,一张胖脸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 乔知书被那油盐不进的婆娘气得不轻,却又无可耐何,这小桥一家子愿送的,他还真就管不着了,可看着这伙人大包小包的扛着,乔知书还真就有些不明白了,那柳氏软也就算了,那丫头,就能甘心? 陈氏见有人治住了里长,也不吭了声来,反正她是要在这村里住的,不能说了什么,别人嘛,她也就不管了。 在众人还在僵持的时候,有人从外围渐渐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只听一沉稳老沉的女声传来:“碍着谁,碍着那死了的乔老二了,碍着那一双儿女哭得声音都哑了,碍着老族长的眼了,你说碍着谁了?” 众人自觉的分了条道出来,乔知书听了这个声音后,也是愣了一下。转眼看向那婆子时,连忙的作了个揖。 婆子倒是快快的闪了半身,还了个半礼。 “你老怎么来了?可是族长有话?” 婆子点头,看了看乔家众人,却在眼睛扫过陈氏的时候,利眼看了她一眼。 陈氏被扫得缩了缩脖。 婆子转眼,对上乔知书的眼睛说道:“族长叫你过去,让你把犯了事的都给绑了,尤其是别村来扰事的。” 听了这话,乔麦把推车的手一推,车立时倒在地上:“什么扰事的?我弟妹看俺过得穷,让了俺来搬东西,碍着谁了?我看你们谁敢?” 婆子眯眼,冷哼一声:“你就是嫁得在远,你也是乔家一族人。怎么,以为进了汪家门,做了汪家妇就是汪家人了?别忘了你的族人姓乔,你是乔家人,要除了你族,别说汪家人了。到时连驱你都是有份的” 乔麦听了这话立马炸了毛:“除族,你有啥权利?你不过是个奴才,你也配说除族两字。” 陈氏在听了族长要绑人后,更是心惊。自老二死后族长就看她不顺眼来。头年主持宗祠祭拜的时候,还特意警告过她。上回分家也是怕闹大了请了族长,她才迫不得已分的。 如今,族长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氏惊了一跳,这才想起刚刚小桥抱着青山走了的诡异一幕。想到这,她简直恨不得咬掉一口银牙了。 乔麦还在那蹦哒,那婆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是没有权利,可你入室抢了劫。到是够你喝一壶的了。” 话落,她声音一冷。“先绑起来!” “放你娘的屁,老娘何时抢劫的?这是她家让拿的,我看你们谁敢?” 乔麦彻底的火了,撸了袖子就想冲上来揍那婆子。 婆子冷哼一声:“若是让你拿的话,又怎么会跑到族老那里磕头请求?” 在她要冲过来的时候,婆子只转了个身,躲了过去,眼睛看向乔知书来:“抓紧的吧,族老还等着呢!” “好”乔知书颔首,挥手冷脸的喝道:“绑起来!” “啊~~放开俺,放开,是她们让俺拿的,俺没有抢。没有抢……” 十来个大汗跑了过来,把这一家子围了起来,伸手就要来抓,乔麦在那疯了一般的挥着尖锐的手指甲,不停的攻击着要近身的人来。 “娘哩,这不关俺们的事啊,俺只是来帮着搬东西的啊!” “对对对,俺们只是来帮着搬东西的,俺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是家仁来找了俺们,说是老二家的让她们搬的呢!” 陈氏和小陈氏两人在那相互的袒护着,辩解道:“里长啊,真不关俺们的事啊!” 陈氏慌里慌张的被人捉住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哭诉道。 小陈氏扭动着肥硕的屁股,不甘心的挣扎着:“俺们真是冤枉的啊里长!” 那边急疯了眼的乔麦听了这话,感觉被出卖了,不服的吼了回去:“什么冤枉,刚那缸子米,你可是说归你家的,你冤枉个啥?人没叫你拿,你拿了的,你就是抢!” 她尖锐的吼声,让人耳朵很是不舒服,偏她指甲还留得过长,抓伤了不少人来。 有个汗子气得狠了,直接扯了个袜统下来,跑过去一把按住她堵了她的嘴来。 见有人制服了这头母老虎,其他人也赶紧的上前把她按在雪地上,任她“呜呜……”乱叫,挣得脸都红了。 而汪田娃是早被人一把抓住的在那哭喊个不停,被旁边的大汗吼了一声后,立马憋回了声。 汪家仁就似个木头样的在那,耷拉个眼,任人抓着。 乔知书见人都抓住了,看了看那散落满地的衣物布匹还有粮食这些。 小桥的家境他最清楚,是以看到这棉布布匹和那糕点精米什么的还是挑了一下眉头,这才短短几日,这丫头就能让家里彻底的变了样? 众人也跟着看了去,见到那不多的精米时,还是惊了一下,心里各种的不是味来。 好在乔知书沉吟一声:“丫头冒命打猎,为的就是能让家里过得好点,前儿个还为着卖了狐皮没能还得上我的钱,愧疚不已,这些个精米布匹,为的是青山那断腿好好补着穿暖着,别留了后遗症来,你们到好,非得要把一家人赶上绝路不可。” 说完背了手来:“给绑结实点,我先去请示族长怎么做!” “是”一些人听了里长的话,倒是释怀一些,这小桥一家,可不是断腿的断腿,被马拖的被马拖,人不补补,咋能过这个冬? 可是……看了看那棉被糕点的,有人还是不赞同来,倒是没个主意的妇人家,不会持家过日子啊! 村中大多数人是得了其恩惠点心的,虽心中有些不赞同来,倒底是站在她们这一边上的。 乔知书让人把人给绑到祠堂那跪着,自已则跟着婆子快步向着村最前头的北面走去。 小桥搂着青山,尽量的低着头来,上首的老人实在是看得她心里慌慌。 在给青山喂完一碗热甜水后,乔知书还没有来,沉默的尴尬也不知该如何打破,用眼角瞟了一眼上首的老人,却只见他闭眼在那沉睡着。 终于,青山有些憋不住的红脸拉了拉小桥的衣袖:“大姐,俺想撒尿,憋不住了” 小桥尴尬,抬眼看了看上首:“祖爷爷……” “咳……去吧!就在后院。” 轻吁了口气的小桥,拉着青山掀帘出了堂屋。沿着屋檐向着后院转去。 青山牵着她的衣袖,抬着脑袋,眼睛滴溜的圆来:“大姐,你说祖爷为啥都不说话?看着怪吓人的哩!” 小桥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别瞎说,赶紧的!” 拉着他来到后院,见后院干净异常,除了道两边的雪外,再无多余的东西。 而所谓的茅厕,在最远的角落里。 第98章 除族 小心的牵着他下了台阶,向着最远的一小房走去。 待青山解决了出来后,连连感叹:“大姐,这茅厕里面居然铺的青砖诶!” 小桥点头,想着自家所谓的茅厕,不过是个草帘子搭着几根破木头,下面挖了个大坑而已。 不免有些好笑的揪了揪青山的包子头:“你要喜欢,来年,俺们也修一座比这好的房子和茅厕来。” “真的?” “真的!”小桥承诺着,拉着他的小手又向着高基上的屋子走去。 待来到厅堂门前时,却见那开门的婆子已经立在那里了。看到小桥,冲她点了下头,又掀了帘子对里说道:“娃子来了。” 一时间,里面静了下来,刚还能听着有人嘀咕和咳嗽的声音,停了下来。 牵着青山跨了进去,却见乔知书在那恭敬的站着。 看到小桥进来,族长咳嗽一声:“齐了,咱走一趟吧!咳……” 他撑了身子起身,乔知书赶紧的弯了腰的来扶了他,并亲自的给他穿了鞋来。 待一切整装好后,又着了那婆子拿了根红黑色发着亮光的蛇形拐杖来。 老人拄了拐后,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来:“咳,走吧!” 小桥拉了青山在一边上站着,等着乔知书两人在前走后,这才拉着青山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祠堂,乔麦一家三口,陈氏小陈氏两人。全都被绑着按着跪在那祠堂的外面。 小桥跟着走来之时,看到这一幕,只觉心中奇怪,按说就算请了族长来主持着公道,可也不会这般的重罚吧? 再一次的将疑惑的眼光看向那佝偻的背影来,还有才去找他的时候,他直接开口就问她是不是乔老二家的。 这般股笃定又是为着什么呢? 好诡异! 然而不管小桥作何想法,那边几人再看到经久不常出的族长之时,还都愣了一下。 村中之人不管是异姓还是乔姓,皆有礼的给他作着揖。 只见老人轻抬了抬手,让他们都安静一些,用那混浊的眼睛瞟向陈氏的时候,明显能看到她缩了缩脖。 瞟了几人一眼,族长轻咳一声:“丫头小娃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有人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的?” 乔知书站了出来沉声说道:“青山那娃子一路哭喊着说是有强盗的,结果村中人急慌慌的去看的时候,却见这出了嫁的女人跟着夫家连同娘家,把人一家的东西都搜刮了出来,这不得不让人生气啊!” 当乔麦听到说是那两小儿说有强盗,招来这帮子人后,更是扭得厉害,耐何她嘴里被塞了袜子。看向小桥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毒。 小桥也不理会于她,族老又是咳嗽一声的说道:“如今我老了,这位置早晚会传给你的,你如今连着点家事都整不好的,连累得一家孤儿寡母如今日子过得如此不堪,你这里长是怎么当的?当初老夫推选你出来可是有错?” “侄孙惭愧”乔知书涨红了个脸来。 族长也不多加责备的,只看着那几人说道:“驱了出村吧!往后再不让进了村子。” “族长……”陈氏尖叫一声,立时的挪了身子跪了下去:“不能啊,俺一把年岁了,哪还能经得住四处流浪的命啊,再说了,这除了族的人会被人看不起的,走哪安家都是会被人欺负的。” “咳……这不正好?让你也受受这欺负的罪!” “不要,不要啊……” 陈氏在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 小陈氏更加不干的也跟着跪了下来:“族长啊,不是俺们,不是俺们啊。是这大姑子一家来了,赶上俺们都吃了早饭,这才去的村尾啊,结果没去一会的,就让俺们去帮着搬东西,说是老二家的让拿的哩,俺们一家可啥也不知道啊!不信你可传了老二家的来问问。” 早躲在人群里的柳氏在见到一双儿女时就要冲了过来,却又在看到族长时停了下来。 这回听到小陈氏的发难,她也不傻,轻颤一下走了出来:“俺可没说让拿啊,拿了,俺家要如何过日子?” “俺……俺还不傻。”最后一句她低了声的说道。 陈氏抬眼,一个利眼的向她看了来,指着她吼道:“你不傻,你大姐能傻?你要不点了头,为何我们去拿的时候,你不阻拦?” 说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着冤。 小桥抱了青山出来,眼眶红红的说道:“奶你可是看清楚了,我姐弟二人可是大姑一家三口的对手?俺娘是啥性子,村中大多的婶子们可是知道的。” “呜呜……” 乔麦挣扎着,汪田娃这回算是找着话了,不依的大吼道:“是你拿了匕首和大菜刀比划着人的,” “那我为什么要比划你呢?” “不就是俺拿了你家的一点子衣服和点心么?” 他话一出口,更加证实了是他们先抢的事。 小桥冷哼一声:“我比划你可有伤着你?” 转了眼,把青山那半边高肿的脸蛋给众人看看:“我不过是比划一下,大姑是又骂又打,俺们一家的早饭是吃了个干干净净,到现在,我们都滴米未进。这是得有多傻的人才能做到这地步?让人打了,还让人抢?” 乔麦堵了嘴,还不了原事,汪田娃毕竟一个小孩,撒泼打滚在行,可一看这么多人看着,早早的怯了场来。 乔麦在那瞪着一双眼睛,直恨不得吃了小桥般。不时的又转了眼看向汪家仁,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好似要他来辩一般。 耐何汪家仁在那只耷拉着头,吭也不敢吭也一声来。 陈氏见女儿那样,倒底还是同一鼻孔出气:“这也不能光听了这娃子的一面之词,俺闺女还没说话呢?你们谁来揭了她的布团子,让她说会话。” 乔知书皱眉,看了看族长。 族长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妇人,扯开也不过多一泼妇,揭她何用?堵着吧,好歹耳根清静!” “呜呜……”乔麦听了这话不停的扭动着。 乔知书听了这话后,点了点头。又看向陈氏婆媳两人:“那……” 族长透过混浊的眼看了看小桥,冲她轻扯了个笑的嘴角。 小桥一愣,想要看清时,却见他又转过了头,轻咳一声:“咳……除族。” “族长……”陈氏听后,一下瘫在了那里,小陈氏亦是傻了眼的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这除了族驱了村,将来可就完了啊,儿子没法科举,一家人没人庇护,这……这…… “族爷……”小陈氏悲呼一声,跪爬上前:“不能啊,不能啊。俺们真是冤枉的啊。” “你不看我们,也要看看大富石山荷花啊,他们可是乔族的后人啊,他们啥也不知不懂的,这样不公啊……不公啊!” “咳咳……”族老皱了皱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乔知书。 “你啥意思?” 乔知书沉吟:“这罚倒是有些重了,都说幼子无辜……” “要不写了除族文书,放于祠堂以示警戒,他日若要再犯,定不饶恕。” 族长沉吟一下,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陈氏那明显放松的脸来。不由沉喝:“若再有下次,定让你们滚出村去,可是知错?” “知了……知了”陈氏在那点头如捣蒜的。 乔麦还在那扭动着,看到族长看她后,更是挣扎得更欢来。 岂料族长冷哼一声:“如此不修边幅的女子,岂能为我乔家后人,划了名去,以后不得让其入村。该是如何,就留给夫家族人去理吧!” “是”乔知书拱手弯腰一礼。 见都处理好了,族长又轻咳一声:“如今我老了,这位置也坐得够久了。也该传于你了,往后里,若再有何事,不必来支会与我,你大可全权当责了来,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来。” 话落,乔知书愣了一下,眼角瞟了一眼在那搂着青山不动声色的小桥来。 “侄孙记住了!” 族长颤巍巍的一笑,向着小桥招了招手。 小桥放开青山的手来,走了过去:“祖爷” “呵呵。你是个好的!” 他拍了拍小桥的头来,又看了看村中之人:“往后里,能帮的多帮一点,自是对你们有好处的。” “是” 老人回头,一双混眼看淡一切,轻叹一声:“我老了,能活的日子也不多了,能静一时,是一时,往后无大事者不要再来找我。” “是,侄孙知道了。”乔知书弯身行礼。 扶了他向着村头前走去,走之前又咐咐了村中的汗子把乔麦一家三口给抬出村去,直接扔走…… 第99章 有意避开 第二天,小桥上山去溜了趟山,拿回三只山鸡,由于没有走得太远,收获到也不多的。 昨儿个乔麦被抬着出村后,还在村口叫骂了半天,好再她说的话也没有一个人信的,直接让乔知书着人打了出去。 如今她在娘家被除了族,如果婆家硬气的话,倒是可以让她滚蛋的。 想到这,又想起那汪家仁来,轻叹一口气,怕是希望要落空了,不过也好在把这一奇葩暂时的制住了。 还有就是老宅,被写了除族的文书置于祖宗牌位下面,虽起到了警示的作用,也不知那群人会不会收敛一二。 看着她拿出的三只山鸡,柳氏虽是欢喜,倒底还是有些担心的:“往后隔个几天再去吧,倒时一趟集跑一趟的,有个活路摆在那,又不多的,倒不会惹了人眼红了。” “好。”小桥也不拒绝,拿了两只山鸡出来:“今儿又下了一趟,明后个我捡回来,正好赶上集,待下回就隔个三五天去趟就行了,这两只鸡,给春花婶子和里长大叔家送去吧!” 柳氏想着点了下头,要接手小桥手中的山鸡,小桥又变化了一下手势:“我去里长叔家,剩下那只拔了毛中午炖也好,炒也好,反正把它给吃了,给青山补补。” “知道了”柳氏嗔怪的看了看女儿,越来越唠叨如小大人了。 不在意的笑了笑,小桥找来篮子把山鸡放了进去,又用一块暗色花麻布给遮了起来,这才提着向着村子里走去。 来到乔知书家,王氏开门之后,乔知书正好坐在上首小炕之上喝着暖酒。 看到小桥的时候,又想起昨天在族长家里的那一段对话,只双眼深看了她一眼。 小桥也不拒,昨天的事,让她总有那么一点子提防,总觉得那族长看自已的眼神让她渗得慌。 笑了笑,在王氏递了热糖水来时,小桥接过照样喝了个干净,很想说能不能不放糖,耐何这是人对你好的表现,你就是在不喜也得装装样的喝了下去,有时你捧个场,倒是能让人长个脸的对你更是欢喜,又如何不做呢?现如今的她,走得并不是很顺,同时,得有人相帮,那就更得打好关系了。 待抹了把嘴后,指了指放在高几上的篮子:“今儿上山套的山鸡,这离着上集还有三两天的,怕到时不新鲜了,卖也卖不上好价的,就留了只在家里吃,给婶子送只来了!” 王氏嗔怪一眼,上前掀了布,见是只漂亮的公山鸡,长长的尾翎倒是能看出有三两年的年岁了。 眼露了几分光采,王氏倒也是热情的要留了小桥在家里坐着吃午饭来。 小桥拒了,临走之时看了看乔知书,笑得天真的说道:“往后里,还得麻烦里长叔,多多关照俺们娘三呢!” “嗨,这有啥的,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这没理的,你叔他啊最是看不惯了,也亏得是个读书人,这身上有那股子正义劲,不偏私!” 小桥挑眉,这王婶子倒是会说话,几句话把自家个的当家人夸了个遍,再抬眼看了看上首的乔知书,眼里既是露了几分满意来。 顺着杆子下的小桥当然也不例外:“那是,俺就觉得里长叔最是正值了,要不然的话,俺家如今怕是会被欺负得不成样子了。” 自里长家出来后,乔知书长叹一声,王氏转头问他怎么了,乔知书只皱眉说道:“婆娘家家,做好自个的事就好,男人的事。少管!” “哟,还拿上大来了!”王氏笑着一哼,转身走到一边的炕上拿了针线篓子,开始给自家儿子缝起衣服来。 乔知书看了看那身衣服,又向外看了一眼,眼神幽深起来。 且说小桥答应了柳氏不在天天套猎后,这第二天第三天溜了一遍后,就不再下套了。 把弄来的山鸡放好在背篓里,今日里又是一趟集的,小桥照样背了篓子,青山让柳氏牵着,怕他走段路后伤腿再疼,到时就由柳氏来背就行。 一家人来到村口等车,到是招了不少红眼的人,有笑着问小桥是如何抓到山鸡的。 小桥想了想,笑了一下:“俺就是挖坑加撵啊,再来就是看它要飞到枝杈上后,掰了树枝上的雪弹它,一弹它就飞不了。” “那打了多少了?”有人伸了脖子的想要看她的篓子,小桥也不瞒的把里面的八只山鸡山兔的给几人看来。 “也不知咋的,俺一上山,这运气老好了。就是能抓到,回回不空手!” 对于走过一趟阎王殿的人来说,这些人自会自动脑补的。也不能怪她,并不是她小气,此种方法,如果全都传了下去,那么山上的生态倒是会被破坏不少,她也不是假好心。如今是必须得这样,待日子真正能见光好时,她也会停了这手来的。 众人见问什么她答什么,这运气的问题,是谁也比不来的,除了眼红外,倒别无它法了。 一行人在城门口的地方散了来,小桥背着篓子向着集市的地方走去。 柳氏看得奇怪不已,快走几步,拉了拉她:“桥儿,你不是说山鸡一直是卖给静安药铺的徐伯和白小哥的么?为啥今儿不去了?” 小桥停脚,笑了笑道:“这不是怕麻烦嘛,又供不上流的,不给人添了麻烦?再说往后打得更少了,人再好心,也会烦的。” 柳氏想了想,低了眼睑:“倒也是。” 随后便不在问的跟着小桥再到集市的地方选着位置占了起来。 到是遇到不少老熟人,门口散了,这回又看着了,大家都有些奇怪,因为这乔老二一家老说卖野味的,这回到是头一回见。 众人见他们一家选占着一边专门卖野物的地。 只见小桥把背篓放了下来,从背篓的底部,拿出一张灰色的粗麻布来,搭在地上,再把里面的野兔野鸡一一的拿了出来摆好在那里。 柳氏抱着青山坐在后面凸出的街台上,小桥站在前面,不时的笑着脸来,看着行来行去看货的买家。 青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嘴里嘀咕着:“这可真难卖,哪有像卖白大哥那般痛快!” 小桥听到转过了身,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在她看来。家里有了富余的东西,那个身份不简单的白子风倒是可以离得远点,虽不至于断绝,还是少沾为好的好。 偏世事就这般的巧合,在小桥摆摊没一会的时间。给白子风两人做饭的吴婆子就挎了个篮子在集市上开始挑买起来菜来。 她慢悠悠的从这边又走到那边,不时的挑着这个时节该有的菜品,却是在找来找去,除了窖藏好的萝卜白菜土豆外,再不就是野物鸡蛋这些。 一路的挑挑捡捡买了几棵白菜地豆萝卜并半篮子的鸡蛋,想着没有肉,要不整只野山鸡炖炖? 抬脚向着这边野物摊前走来,这刚走几步,就一眼认出了小桥来。 实在是不印象深刻不行,上回的烤肉可是香了很久,徐伯自那天过后,可是天天要来那么一回的。 想到这,她快步的走了上去,笑脸相迎着:“丫头,你咋又到这来卖野物来了?” 小桥听到这声音,又转眼看了看,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婆婆你呀!” 说完,有些尴尬的说道:“俺这不是打了点子野味么?想着来卖两个,买包糖吃也是好的。” “原来这样!”吴婆子点头,低头看了看那两样野味,想了想,挑了一只五六斤重的野灰肥兔子说道:“正好,我正准备买点子啥肉呢,反正哪都是买,就买你的吧!这兔子多少钱?” 小桥有些抽了下嘴角,倒也没有拒绝的说道:“带皮是本是三十五文的,婆婆买的话少五文吧,给三十就成?” 这本是市场价来的,这般说来不过是为讨一个欢心罢了。 吴婆子也是人精,笑了笑道:“到是占着便宜了,那行,我就要这只了!” 说完,拎了那只肥兔放在了篮子里,起身数了三十文钱。 正好这时又有人前来问着野味一事,吴婆子见没有说话的份,只招呼了一声就提了篮子走了。 待小桥把这一来买东西的客人打发走后,这才发现忘了跟那婆子说件事了,随后又想了想,人也不是傻的,只要聪明一些,多些时候不见,就能够猜想出来,嘱咐人说没看见,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柳氏把青山放在了一边,起身向着小桥走来:“娘来一会子,你去歇会的,站了这么久,怪累的!” “好”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向着后面走去,坐在街沿边上,拉了青山来,跟他嘻笑打玩着。 第100章 找上门来 吴婆子端了饭菜上桌之时,徐伯跟白子风坐在厅堂的红木圆桌旁,看了看那红烧的兔子肉,又想起烧烤,不由得狠吸了一下鼻子。 “这两天你倒是赚了不少,如今趁着势头,别家没有兴起之时,可不就你一家独大了?” 夹了块兔子肉吃进嘴里,叭唧一下:“要是烤的就好了。唉!” 白子风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正巧端着清炒白菜的吴婆子走了进来。 “这兔肉感情不合徐伯你老的胃口?这可是我从丫头那买来的呢!肉不新鲜还是怎么的?” 徐们挑了下眉头:“哪个丫头?” “就是那天在这烤肉的丫头啊,今儿我上集市买菜看到的,在那卖野味呢!” “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白子风:“她咋不拿这来卖了?” “啧” 见他摇头的样子,白子风挑眉看了他一眼,遂后又低了眼睑的吃起饭来。 摆好菜的吴妈,回了话后,转身便出去了。 徐伯到是嘻笑一声:“那丫头倒是个精的,这是要远离你的现象啊,看来她或多或少知道你一些身份来了!” “食不言寝不语。” 淡淡的一句话,让徐伯实实在在的噎了一下,轻哼一声:“老头子没那大户的规矩,还就喜欢边吃边说了,你能耐我何?” 见他似老顽童一般,白子风又一次的语出惊人的说道:“注意年岁!” “你个臭小子。”徐伯被他说得红了下脸,骂他一句后,冷哼一声:“装得倒是温润,也就丫头不上你的当,什么了不得的。” 说完,再不看他的吃将起来,白子风眼角瞟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只觉心头有些闷着不舒服的得慌。 待吃过饭后,去到前面柜台站着理了下帐册,终是看不进半字的“啪”的一声合了帐册,跨步走了出去。 徐伯自后堂跟了出来时,却只见一抹青锭袍子在眼前一闪而过,抬眼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际,口中喃喃:“这还没到春天呢!唉!” 说罢,又摇了摇头:“太小,还太小啊~~” 小桥卖完后,拿着几百文的铜钱又去到书铺买了本论语,虽她不懂得讲解,但是先教青山念着,过年过后,就能正式让他入学了,有了这基础,想来启蒙时,先生能对他刮目相看一下,多照顾一点。 这回倒是买了本半旧的书,因为是《论语》倒是又贵了几十文,卖野味的钱搭进去,随后又添了一百文来。 这一现象看得柳氏直咋舌:“天哩,这旧书都要近三百文的,难怪都说供个读书的不容易哩!” 小桥笑了笑,岂止不容易,这新册之书纸张差点的都要近一两银的,更别说那好点的笔墨纸砚了。 想着上回光卖的粗纸和劣质的笔墨都花了近一两银的,可见读书并不是人人可念的。 这也是为什么农人对读书人天生的向往了。 坐了牛车回到家后,一家人就着买回的肉包子蒸得暖和和的,又做了份精米粥,吃得那叫一个暖饱。 饭后,柳氏在那做着绣活,如今的日子再不用那般累了,一切对于做惯活又没活做的她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是以如今一有时间就会做做绣活,家中的家务几乎也都被她包了。 小桥坐在炕上练着字帖,一会又教青山背一句论语的,待这小子问她意思时,小桥直接黑面敲他的头道:“好好背,多背背;以后上了学自然就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对于并不知其意的她来说,是坚决不予承认的。 正当这边一家和乐融融的之时,村中一辆朱红马车缓缓踏蹄而来。 且缓慢行走的同时,车上一俊俏小厮还不时的停下来打听一二。 待听说打听的是一叫乔家小桥的女孩时,村里人一下就惊了,再看了看那朱红的高头大马的马车。 有些人还是很谨慎的问了问找其干嘛,待又得到是曾救过一命的救命恩人,前来看她恢复得咋样时,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这乔老二家是走了啥狗屎运了?这得贵人相救不说,这还亲自上门来慰问! 一时之间,村中之人奔走相告,小厮上得车来,驾着马车缓缓而行,笑着冲里面的人说道:“公子,按你说的,都说了!” “嗯”里面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透过那青色锦绣帘子,可见里面是着一身青锭竹纹锦袍厚衫的男子,正闭眼斜躺着小憩。 听了下人的回话后,睁得眼来,狭长凤眼流光溢彩,少有的魅惑取代了那阳光的温润,挑了挑眉,轻扯棱型唇瓣,分明就是计谋得呈的得意之笑! 小桥还不知外面,自已已经成为村中讨论的热点了。 此时写完一篇字帖的她,看了看那虽还不是很有秀骨,好在不在歪扭的字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头点了下青山的小额头,让他也休息一会,长久背书看书,脑子会混的。 正当两人嘻闹得正欢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有人在吗?” 柳氏愣了一下,小桥跟青山也停止了嘻闹。 柳氏下坑趿鞋,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见是一清秀的小哥,在那拍着院门。 “这是谁啊,咋跑到这来了?” 小桥也跟着下了炕,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却见是一不认识的男子,正觉没兴趣的要转身之际。 却见马车帘子掀了开来,从车上下来一位芝兰玉树一样的人儿。 小桥定眼看去,待看清来人时,不觉嘴角抽抽。 尼玛,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才上午见过他家婆子,这下午就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来到村里了? 关建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马车比之那晚的青油马车要好过不知几倍,不好的预感油燃而生。 这斯到底要干嘛? 而柳氏在一看到是白子风后,就放下心来,随后又咦一声:“白小哥咋来了?” 在看到他身后那辆朱红油漆马车后,更是惊了一下:“白小哥这……这……” 这了半天也未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小桥暗中一个白眼向上。 这斯肯定是故意的,怕是早知道她娘会从窗户偷看,为防上次事件重演一次,这次倒是自觉的从车上下了来。 第101章 我是来送银的 小桥冷哼一声,掀了帘子出去,站在屋檐底下,看着那笑得温润的男子,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狐狸的味道。 从前觉得阳光的地方,如今到是看着不像来。 再次暗中白眼一枚,扬了笑脸:“原来是白大哥啊,不知有何贵干,寒舍简陋倒是无法落脚,有啥事,就这般说与俺们听行了。” 白子风抱胸挑眉,并不急于说话,倒是屋里的柳氏急了一下,走将出来后,看了小桥一眼。 “桥儿,你咋不让进呢?外面多冷。孩子不懂事!” 说完,抬脚要走,却被小桥一把扯住其衣袖,撒了娇的说道:“娘,俺渴了,你去给俺弄碗热水吧,一会俺要喝。这里我来,我来。” 说完,就颠颠的向前走两步,柳氏以为她是去开门,点头回声:“也好,你去开门,娘去整碗粗茶来。” 话毕,当真抬了脚向着厨房走去。 见自家老母打发走了后,小桥挑了下眉,转眼向着院外看去。 只见白子风笑得温文而雅:“小桥妹妹家还真难找,这一路倒是问了不少人才找到的呢!” 果然,小桥听了这话,脸色一黑,直有咬牙想揍人的冲动。 尼玛,这般大张旗鼓,整得全村人尽皆知的,这不是让人以为她撞大运了么?这……这是硬要强拉了自已跟他有联系啊,这斯…… 满头黑线的看着那如狐狸笑得温润的人,小桥再次觉得是不是当初自已眼瞎了,一直认为是个阳光小男孩的人,咋就变得这般狡猾腹黑来了呢? 不得不开了院门的让他走了进来。 柳氏找出小桥往日里用来泡水的粗茶来,烧了一壶子开水,用两粗瓷大碗装了向着正屋走去。 由于堂屋过于狭窄,放了那断腿桌子的同时,又放了一个大大的圆木洗浴桶,只因厨房太小放不下,不得已只得把堂屋当仓房了。 是以白子风一进来,就直接让其进了内室。 对于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来说,进人女孩的闺房多少会有点不太自在。尤其是这人还受过良好的环境教育。 其实这在农村是很普遍的事,没有地坐,直接上炕,坐人家炕上,再没啥的。 可白子风不同啊。 小桥就那样坐在炕里挑眉环胸的想看着他出了丑来。 刚进来时,白子风是有点子不习惯,但在看到小桥那挑衅的眼光后,倒是温润一笑的顺势坐在了炕边,不卑不亢。 在看到小炕桌上摆的字帖和书籍时,笑得更是诡异。 那张笑脸真是欠揍啊,小桥心中嘀咕。 在看到柳氏端来的粗茶时,更加的不淡定了,娘勒,这斯用尽心计的要绑了俺,你咋还把他当恩人恭敬着? 柳氏小心的陪着笑道:“白小哥,家中简陋,实在没有啥好的,这茶还是桥儿上集买来泡水喝的,平日里一般不拿出来呢。” “无碍,我不挑的婶子。”白子风笑笑,端起茶水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除了浓浓的苦涩之味外,茶香倒不是很好。 小桥挑眉,心有不满。看向柳氏还站在那如他家下人似的。 不由大喊一声:“娘,你也上炕坐着呗,站着多不好!” “说啥呢?”柳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对于小女儿的不满实在是不解,这不是救命恩人么?且还是出了大价买了她们烤肉的大老板,为何这女儿前后的变脸这般大来? 小桥冷哼一声,也不磨迹。 “不知白公子来俺们这农人寒舍所谓何事?” 对于她称呼的改变,白子风也不是很在意,只待放下茶碗,以拳抵唇的说道。 “我是来送银钱的?” 听到钱这两字时,小桥耳朵立马一下立了起来,挑眉斜眼向他看来。 她这一小动作倒是逗乐了白子风,知是不好表露,只得正经脸色的温和笑笑。 “自从小桥妹妹那蘸酱和烤肉出来后,短短数天,生意比之以往好了数倍不止。” 说到这,见她得意的挑眉,忍了笑的继续说了下去:“原想着,能胜重前一倍便是好的,却不想这般红火,连日来想着前几日的契约银钱数目,实在有些亏了小桥妹妹。这不,今日特意上门送银,以示陪罪,还望小桥妹妹往后再有好的东西,盼能合作的好!” 尼玛,本是听着说钱还有些心动的小桥,再听到后一句后,彻底的黑了脸,这话的意思,咋听着像是因她不满卖的银两少了,这才要独自另立呢? 这人……抬眼向他看去,却见他依旧不温不火。 小桥表示,她已经开始讨厌这张假面俊脸了,尼玛古时孩子太可怕,小小年岁,居然具备了狐狸的潜质了。 正想着呢,白子风从小厮手里接过那两锭十两一锭的银子来。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还能有多的话,到时定还能补偿一些。” 小桥在见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后,两眼就开始移不开了。心里一再告知自已不要上当,千万不要上这小狐狸的当。 正想着呢,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门声:“乔老二家的,你们在家不?” 听了这声耳熟的声音,小桥如何能够忘记,曾经挤兑老宅出了不少力的王村家的李氏李婶呢? 柳氏愣了一下:“她咋来了呢?” 说着的同时,又看了小桥跟白子风一眼:“我去打发她走得了。” 正当她掀帘出屋之时,小桥电光火石脑中一闪,对着柳氏喊道:“娘,你让李婶子进来吧!” “额?”柳氏转头。 小桥冲着白子风笑得好不诡异,既然已被人利用了,好歹姐也要拿点利息不是? 对上她眼光的白子风亦是跟着她挑了挑眉来。 而外面等着的王村家的在看到柳氏的身影后,对后面同时跟来的几个妇女说道。 “来了,来了。” 话落,几道妇人身影便跟着立在了王村家的身后。 而赶来开门的柳氏则直接傻了眼来。 见她发愣,王村家的不满的开了口来:“咋的,乔老二家的,你这是啥表情啊?” 被说得不大好意思的柳氏摇了摇头:“没,没啥。只是俺家屋子小,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啊!” 第102章 顺水推舟的富了 王村家的挑眉,伸了脖的向里看了看:“这马车可不便宜吧!” 额?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晕的柳氏,不知道该如何接了话来。 却见她摆了摆手:“得了,俺们就在外面看看,就是想见见富贵人长啥样?” 说完不耐烦的催了催:“赶紧的开门吧!” 后面跟着的几个本村妇人也同是点头笑道:“俺们就嘘一眼,嘘一眼!” 看着她们点头说得诚恳,柳氏想着小桥让来开门时,白小哥也没有阻止,是以也就上前开了门来。 王村家的一马当先的挤了进来,柳氏都被挤了开来,趁着柳氏不备,她快人一步的踏着脚步向前,直接向着堂屋而去。 其它几个妇人在后面看的,也立时的跟了上去。 一直在观察着外面的小桥,见王村家的跑了进来。 眼睛一挤,双手用力的一搓眼睛,立时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含在了眼圈。 拿起桌上的二十两白银,声泪俱下的表演了起来。 “恩公……想不到你是这般的心善,不但救小桥于水火当中,居然还看在俺们家穷苦无依的情况下,送来这般多的银钱。啊……” 她仰天长叹了一声,泪水就从眼眶滑了下来,看向白子风中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如此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了银钱之时,一定会加倍奉还滴!” 说完,把那二十两捧在手心,又腾了一只手来擦着眼睛:“呜呜……好感动啊!” 这一幕刚好由刚进来的王村家掀了一条帘缝看到,再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之时,只觉整颗心都开始跳动了。 后跟进屋的人听到这话后,有想上前来掀帘看的,却被柳氏一把给挡了下来。 “李家大姐,你这是作啥?” 被挡了帘子的王村家的赶紧的起身尴尬一笑,随后又作了个嘘的动作。 只听里面又有动静传了来。 实则里面的情况是这样的,小桥听着柳氏挡了门帘后,就赶紧的收了眼泪,不慌不忙的把那二十两揣在了怀里,挑眉狠看了白子风一眼。 白子风实在是憋笑憋得快内伤了。见她还这般用眼睛来威胁于他,倒也卖了这个面子。 单手放于唇边低咳一声,怕再不这般做来,实在要忍不住的大笑出来。 赶紧的沉了声的说道:“原是想救你一命,却不想见小妹妹家境竟这般贫寒,实在不忍,家母常常告知,做人一定要多存善事,是以这二十两希望能解小妹妹和婶子你们暂时的困境。” “呜呜……能解的,能解的,恩公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她那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脸,说出这般抑扬顿挫的话来,连一旁站着的小厮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青山大眼睛滴溜的转了转,实在搞不懂大姐又在抽哪门子疯来,只低了头的作看不见状,在那认着书上的字来。 在他的印象里,只要大姐抽疯,家里就会有好事了,其实,他还是蛮喜欢大姐抽疯的。 小厮的笑声,让小桥把不满的眼神向他抛来。 那俊俏的小厮赶紧的止了笑来,正常了声线的说道:“要实在无以回报我们公子,那就等小姐姐长大了以身相许吧!” 尼玛,这小子是来捣乱加出戏的么? 白子风亦是挑眉,嘴角含笑,对着自已的小厮轻斥一声:“胡闹,怎么说话的?” “是公子,胡闹知罪了?” 胡闹?小桥嘴角直抽,这名字,还真特么有艺术性啊。 抬眼看了看眼睛里带笑,闪着细碎光点的白子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哼,美男计,当姐真是好唬弄呢? 撇了眼,转了头的,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声音故意作慌张不知所措样:“俺……俺……我……我……” 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些话让在外面的柳氏听了,心里更是跳动的厉害,倒不是为着女儿有结富贵人家高兴,是因为那富人家如何能攀上? 想到这,不顾王村家和几个妇人的羡慕眼光,快速的掀开了帘子:“白家小哥,这可使不得啊……” 小桥被突来的掀帘惊了一跳,那脸扭曲太快,还不及变脸呢,却见王村家的也后脚跟了进来,一时间,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就如同中风的病人一般,僵硬扭曲不堪。 白子风被她那一张褶皱如包子的形象,逗得再也忍不住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咳……咳……呵。” 小桥简直快要死的心都有了,这柳氏为嘛也没个招呼打啊,这突来的一变动,整得她就算是机器也变不了那么快啊。 趁着一个转头,赶紧低头弄眼,再转头对着柳氏:“娘……” 柳氏心疼的抱了抱她,转眼对着白子风说道:“白家小哥,俺家桥儿这般瘦小长得也不咋的,实在高攀不上啊!” “噗”又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白子风连连摆手。 “不不不……” 不?柳氏着急,想要辩解,白子风赶紧的涨红了脸的说道:“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全怪下人口没遮拦的,小桥妹妹还是个小孩子,如何会有了那等的心思?婶子误会了。” 听了他这话的柳氏倒是放了心来,又想起那二十两银子,转眼看向小桥的眼光,又看了看白子风:“那二十两……” “送你们了,好好的买些好的补补吧!不用谢了!” 谢你个大头鬼,直想踹人的小桥,几经想抬了脚来,却碍于人多不得不做了小女孩状。 白子风见挤进多人,有些略微的皱了皱眉。双手作拱的说道:“既已经安排好了,那子风就先告辞了。” “啊,就要走了啊!”王村家的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再一进来看到白子风的俊俏模样后,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还想着柳氏也是傻,要是她的话,怕早把自家的侄女弄去了,唉,也怪她没有这个女儿命啊,生了两小子。 白子风对于她的话虽有些皱眉,倒没有表露出来,温文一笑:“时间不早了,出来多时,怕家人担心,还是先行告辞了,就不多打扰了。” 王村家的没想到白子风居然还能跟她说了话,她也不过是报着看戏的心随口那么一说。 却不想得了他的回话后,心花顿时怒放了起来。 还要开了口来作挽留状,却不想白子风已经起身大踏了步子出了屋去。 虽有些失落,倒也没有太大的不满,转眼看了看柳氏,指了她说道:“你咋那么傻,跟了这样的公子哥儿,好歹能吃香喝辣的,哪不比往后嫁泥腿子强?” 柳氏听了这话,虽是生气,倒也没有顾上她,挤开了几人出去送行去了。 王村家的留在内室,看着小桥那作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笑道:“这回倒是发了家了,丫头,你打算怎么用这些银子?” 小桥抬眼,平淡的回了句:“如今还欠着十两外債呢,来年还想送青山上学呢!” “哟,一个农家娃子上什么学?要我说啊,不如节约点子,来年把房好好整整,再租点地的多好,上学?那是那么好上的么?” 青山不满的抬头:“怎么不好上了?俺现在就在学认字呢?” 不好。 果然,几个妇人抬眼看向桌上的字帖书本,俱都挑了挑眉看向小桥来。 小桥作低头状:“这是刚刚那位白大哥送的,说男儿就该志在四方。很是赞成青山去呢!” 小桥暗中给青山使了个眼色,自知说错话的青山低了头,再不吭声的作了认字的模样来。 王村家的听了这话,还是不以为然道:“人是公子哥倒是有钱念,人叫你们念就念啊?这书可不是那么好读的,呵!” 说完,便转了个身:“好了好了,如今这大恩人大贵人也看了,人啊,还真有那运气,比是比不了的。走走走……咱们回去吧!” 这典型酸葡萄的心理,小桥表示,她是不会理会的。 但有了这几个碎嘴的妇人一说,以后,她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穿好吃好一阵子了,这王氏和柳春花的債也找到理由还清了。 倒是那白子风硬要拉上她的这一事,还是让她很不爽的。 第103章 腊八 而一直自上车就开始笑不停的白子风,则完全不在意小桥利用他这一段,相反的还相当的享受,看着那小小的女子,居然还有如此变脸功底,到是罕见。 回了镇上的药铺,白子风独身一人进了店内。与之走时不同的沉闷气色,回来明显光亮了不少。 徐伯调侃的说了嘴:“哟,这是捡到宝了?” 白子风挑眉看了向他,并不多加理会,掀帘向着后堂去了。 徐伯捏须带笑,摇头晃脑的说了句:“臭小子!” 而乔家村从王村家的和那几个妇人出去后,就开始到处说嘴渲染开了。说什么小桥家撞大运了,遇到了富贵公子哥了。 还送了好几十两的白花花的大银,她们看得真真的什么的…… 一时间,村里人都知道了小桥家变富有的消息。 待第二天柳春花来时,柳氏跟她说了经过,柳春花拍了拍掌的说道:“这是好事啊,这样一来欠俺的银子也算是能说清能见人了。” 小桥笑而不语,她现在最想看的是老宅那一群人,会不会又跳脚的要来闹事? 而老宅的确是跳了脚,但闹事嘛,还是没敢的,那件事后,乔大富回来还被里长叫去训了一顿。 当知道写了除族文书时,更是恨得不得了,是以回来,百般劝着家中之人先别去惹了那老二一家来。 如今又听了这么一个消息,公子哥,银子。还有就是那让小贱人以身相许的传言。 小陈氏不甘心的扯坏了一个鞋底子,哼了一声说道:“那个贱货,咋就那么好命了?气死俺了。” 乔荷花也是坐在炕上,有些不满来,特别是听到那有钱的公子哥要那小贱人以身相许时,更是不舒服来。 凭得那小贱人长得那样,哪及她的十分之一了?瘦得更得了鸡爪疯一样的女人,那公子哥也看得上眼? 这好些日子没再见到小桥本人的乔荷花,殊不知,小桥已经慢慢的在发生着改变来。 那大大的眼睛开始有了神,小脸也变得丰盈起来,身子也已经在悄悄的抽着条了,那明媚的小脸配上她睿智的双眼,早不是乔荷花印象中那干瘦胆小没神的乔小桥了。早开启了对她的甩街模式来。 老宅的安静倒是让小桥出乎意料了一把,对于这一点,还是满意不少,看来那除族文书还是有点子用的。到底震慑到了几分。 与此同时,小桥又开始了每两天一次打猎的生活,不时的还得上集背到静安药铺去出售。 每当拿着货物去时,看着白子风那温润的笑来,小桥就恨不得上脚上手撕了那斯的假面来。个小狐狸,这般有心计,长大了还了得? 而白子风每每看着一脸丧尸脸的小桥时,总会想起在她家的那幕演戏,几经接触下来,总会不忍不住的想要笑了场来。 却耐何小桥的脸实在严肃得很,也不好打破让她不高兴来。 徐伯到还是老顽童似的,有时会跟小桥说道几句,能得个好脸来,其它的,小桥表示,暂时欠奉。 日子就这样不好不坏的在慢慢的过着。 腊八这天早上,柳氏早早的把泡好的米和八样配料,慢慢放于锅中熬煮起来。 为着今年吃顿好的腊八粥,小桥特意在上次去集上时,买全了配料来。 这里的传统有送粥一说,村中村民相互送于自家的腊八粥,为此还多买了一些,让柳氏煮得精致点。 有少见的黑米和精米糯米为主,配有红枣,枸杞,花生、红豆、栗子、和葡萄干。 当那浓浓的黑色和着红色浓粥出来之时,小桥赶紧的再没放糖之前,拿了个碗来盛了一碗放在一边。 她这一动作惹得柳氏好笑不已:“人家娃子不知道有多盼着吃糖呢?咋你就是个例外?对糖也提不起兴趣的?” 小桥嘻嘻一笑,她能说上辈子就因为喜欢糖,一次贪嘴,把爸妈买的一斤多的白糖,全吃光了来,是彻底的吃厌了么? 不理会她的别扭,柳氏放了糖下去后,又细细的搅拌了一会,待糖全部化开过后,便舀了一小盆出来,又用新买的碗分了两碗出来。 “给你春花婶子和王婶送去吧!” “好勒!”小桥找来个小篮子,把两碗八宝粥放在篮子里。 “要不让青山也起来送吧!” 小桥抬头,摇了下头:“等我出了这趟回来的吧,让他多睡会,这会子还有点早的。” “也好。” 小桥拿了篮子先向着柳春花家走去,因着是腊八,刘长生今儿倒是没有早早的走去做活。 这会正在厨房帮着媳妇烧着火来。 小桥敲了敲院门子,早起的栓子欢快的跑了过来打开了院门:“小桥姐,你来啦!” “对啊,来送粥来的!” 笑着跟着他进了院子,柳春花听到动静出了厨房,一看是她,未语先是爽朗一笑:“丫头这么早?” “不早了,这不,来赶着换粥喝呢!” “俺家的粥可比不得你家的,你不嫌弃?” “不嫌!当初还多亏婶子不嫌了俺家才是!”小桥巧语的划过这一说法,倒是让柳春花心里满意几分。 小桥掀开了布巾子,把那碗香浓的粥拿了出来,递给她。 栓子在一边看得直吸鼻子:“好香啊,小桥姐,你家放了多少料啊?” “多着呢,一会要不你数数看?” “好啊!” “贪嘴!”柳春花嗔怪了儿子一眼,向着厨房走去,栓子则在后面吐了吐舌来。 待到柳春花回了碗自家的粥出来时,笑着说道:“那,这回你家可是亏了。” 小桥看了看那只有糙米和粗粮苞米颗粒的粥,也不在意。笑道:“不亏,不亏。” 自柳春花家里出来后,便又去了里长家,送出的粥品让王氏挑了下眉,随后回的粥品,倒是卖相不错,至少用了精米和红枣几样在里面,虽比不得小桥用了昂贵的黑米,但能用得起精米的人家倒是不多的。 接过王氏手中的粥,听着西屋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之声,小桥寻声望去,猜想着今日腊八,这在县学的乔俊生怕是休假回来了。 王氏不动声色的看了小桥一眼,小桥眼珠一转,拉了王氏的衣袖说道:“婶子,俺递也在学字,这认个字俺倒是会几个,可这意思倒是不会的。这俊生哥今儿在家,一会我能不能让青山拿了书来让俊生哥给他讲解一二?” 王氏有些迟疑,主要是怕扰了儿子的心绪,乔知书从堂屋走了出来,沉了声的说道。 “让他拿来吧,村中多一个读书人,将来也是为着同一个祖宗争气争光。是好事!” “唉,谢谢里长书,那俊生哥……” “他没事,你俊生哥人好着哩!”王氏见当家的男人都同意了,倒也不在意来,看小桥迟疑,赶紧的解了围。 这事说定后,小桥便提着篮子出了里长家,向着村尾走去,其间还在路上碰到不少各家各户相互送粥的小孩子和大人。 回到家时,拿出两碗粥来,却见家里已经有不少的腊八粥了,柳氏笑着说道:“都是来送粥的。我都回了去。” 点头表示知道的小桥,看了看那红色简单的糙米搭包米的甜粥,有些农家买不起的白糖,直接用了低价的红糖来。 不在意是啥糖,只是看着这么多的粥,这要如何下嘴吃完? 第104章 乔荷花 待早饭过后,小桥让青山穿上浅蓝色的小袄子,又给他好好的束了个包子头,用一条蓝色的棉布带子扎紧,因着还没有功名,是以是不能扎了方巾的。 把那本《论语》拿给了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如果乔俊生问他如何会认得字的,就说是白子风那小子教的,跟着大姐一起在学认字来的。 青山歪了个小脑袋在那里,点着头道:“放心吧大姐,俺知道不能说的,俺不会说的。俺又不傻!” 小桥听罢一头黑线,想伸手捏他的包子头,又不想好不容易给束好的发弄乱了来,只好改捏他已经红润有肉的小脸来。 “臭小孩,你敢糗你大姐来了。” “咯咯……”他笑着躲了躲,把书小心的放在怀里。 “那我去了啊大姐!” “好”送他出了院子,小桥并没有跟去,一是想煅练一下青山,二是,她看得出王氏对她好像有所防备似的。 怕是看不上自已的出身吧,凭着乔俊生如今的才情,将来哪怕做个举人老爷,说门亲事也至少是富余的城镇姑娘。 她,不过是个乡下柴禾妞,彪悍得不行,能同情,却不能嫁入。 小桥不得不说,王氏想得够远的,似她这才十来岁的小身板,乔俊生未免会太大了点吧! 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练了一篇字帖,柳氏拿了绣活去到柳春花那里。走时一再叮嘱着小桥要是累了就睡一会。 这话听得小桥嘴角直抽,看着晃动帘子出去的柳氏,叹了口气来,还睡?如今她可是长肉不少,再呆下去,真怕长成大胖子来。 摇了摇头,刚提笔写下不到十个字时,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门:“小桥姑娘你在么?我们公子来送八宝粥来了!” “啪”心气很是不顺的把笔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大力的下炕。 大力的掀帘开门,站在屋檐下面,看着那朱红的青锭花纹帘子马车。小桥表示,她快要不知道这白子风又是搞哪一出了。自上回驾马来时,已是一个多月了,最后逼得她不得不跟他合作来,可这回她并没有犯什么吧? 咋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 双手抱胸的立在门框处,就是不上得前来。 那叫胡闹的小厮在那见到她,扬起一脸的笑来:“小桥姑娘,我们公子来了呢!” “关我屁事,来就来,跟我何干?”毫不在意的粗话出口,这明显的在告诉着车里的人,小子,姐忍你很久了。 在车里的白子风听到她这声粗鄙的话语,倒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一声。洁白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掌掀了车帘来。 几个月来的变声期,如今倒是过了,声音低沉好听,如大提琴一般。 他自车上下来,看着小桥笑得好不温润:“小桥妹妹,我是来送粥的!” 直想呼一巴掌过去的小桥,冷哼一声,正想开得口来之时。却听一声娇呼传来。 “小桥,俺来送粥了。” 这声能腻到骨子里的娇嗲,让小桥不自觉的抖了下身子,寻着声音望去,见到来人时,小桥嘴角狠抽一下。 只见乔荷花着一身粉色细棉长袄裙,头束双丫髻,两条粉色发带飘在两边,耳带长形银耳坠。 脸上居然还擦了胭脂。小嘴红红,眼波流转。 却见她扭动着她那已经抽条的纤细身姿,款款走来。那一步三摇的姿态,看得小桥嘴角直抽。 尼玛这是在哪学来的走法,咋那么像……像骂人里的姑娘呢? 乔荷花提着个小篮子,向着这边走来,像是没有看见人般,面带微笑的走近。 待离着白子风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惊了一下。吓退两步。 “不知公子在这,小女子得罪了。” “噗!”一口没有忍住的小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从来不知道乔荷花居然还有这么戏剧的一出。真是场好戏啊!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边白子风,很明显的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虽是这样,倒是不动声色,温润声线响起。 “姑娘无须多礼,在下并不相识!” 呵,这脸打得! 偏乔荷花似没有听出一般:“俺是小桥的堂姐,我们是一家的。” 小桥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却见乔荷花起了身来,看向那屋檐下斜立着的小桥,笑得好不温柔:“堂妹,奶让我来送粥呢!你开下门吧!” 小桥抬头望了望天,笑得好不明媚:“哎呀呀,堂姐和白公子倒是心有灵犀啊,这都大太阳要到子午线了,才想着来送粥。啧啧……该说你两啥样好呢?” 她在那摇头晃脑的把乔荷花跟白子风归为了一类。 乔荷花倒是娇羞的看了一眼白子风的俊脸,却见白子风挑眉看向小桥来。 弄不明其中意思的乔荷花上前一步,立在白子风的前面,正对了小桥的说道:“堂妹还是开一下门吧,这手提着碗怪累的,今儿的粥可是我亲自熬的,下了枣子枸杞这类的呢!” 这贤惠的,看把你能耐的,小桥在那里抽着嘴角,话说乔荷花咱有那么熟么? 白子风给胡闹使了一个眼神。 胡闹心领神会,快速的向着马车后方的地方走去。 却见那马车后方居然出来一道隔间小门,打了开来,从上面拿了一个沉重的大袋子来,随后又解了几个小袋来。 先把那袋沉的袋子搬到了大院门口,胡闹那俊俏的脸上嘻嘻一笑:“小桥姑娘,咱公子可是送来了一大袋煮腊八粥的精大米呢?听说还是冰雪国特有的黑米来的。你要不要看看?” “咚咚”小桥眉毛急跳两下,心脏也跟着跳了两下。 却又见胡闹拿了一小袋子过来:“还有西域特产的大枣,一颗枣子有的能有半个碗口大呢!” 眉毛再次不受控制的跳了两跳。 “还有西域特产的葡萄干!” …… 待看着那胡闹一一列举出来的东西过后,小桥的心脏和眉毛已经开始呈不规律的跳动起来了。 尼玛诱惑,绝壁的诱惑,乔小桥你要挺住啊。 虽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是这样的提醒着小桥的。 但现实却是,小桥扬了一张红润小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后了,快步下了屋檐,向着这边走来。 “来来来,快请进,恩公辛苦了,呜呜……想不到恩公对小桥这般好。感激啊!” 一边拍着马屁,一边用衣袖假装的拭了拭眼泪,快速的开了门来。 一把把站在边上的乔荷花挤了开来,作了个请的手势让白子风先行进院。 白子风见她那一脸财迷样,这前后的变化再次让他心中发笑,面上却更加的温文而雅了起来。 待白子风进了院后,胡闹抬了那米袋来,小桥笑眯了眼的说到:“这里,抬这里来。” 一边走着领路,一边回头笑眯了眼,全然把个乔荷花晾在了一边,直跺了脚来。 第105章 年关 白子风不动声色的看她在那里指挥着胡闹搬这来,搬那去的。冬日里迎着暖阳倒也不嫌冷的立在那里,微风吹动着他头上青色发带,那俊朗如芝兰玉树一样的人儿,似画中一般,看得乔荷花直愣了眼来。 不自觉的抬动着脚步上前,紧挨着他而站着,脸颊红红,如青涩害羞的少女。 眼角注意着她动作的白子风,不经意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刻意的保持着距离来。 “白公子。”她声如蚊蝇,低头在那扭捏着。 让胡闹把米搬到厨房米缸里的小桥,刚一个抬脚准备出来时,看到了这一幕,直接又缩了脚步回去。同时还把胡闹给按在了里面不让出去。 胡闹抬头向着外面瞟了一眼后,正想挣脱开来,却被小桥一又一个大力按了回来:“别去,正泡妞呢!” “泡妞?” 额……一头黑线的小桥也不解释只说了句:“总之你别去就是了。” 白子风正不耐烦,一个不经意间,见那厨房那里隐有人瞄着眼在做着偷看的事来。 抬了脚的大步向着那边走去,并不理会在那低头做害羞状的乔荷花。 轻咳一声,沉了声线的说道:“胡闹,既已送到了,该是启程走了。” 终于找到借口的小厮胡闹,一个清脆的响声响起:“好嘞,公子!” 一把挣脱掉小桥的手来,他快步走了出来。 舔了脸的笑道:“小的这就去整好马车。” “嗯”白子风轻点了一下头。 而一直处于羞涩状态的乔荷花,在听到那俊朗的白公子要走后,惊得立马的回了神。 向着从厨房出来的小桥嗔怪道:“公子大老远的前来,堂妹为何不请了人公子去屋子里歇歇脚暖和暖和?亏得大恩人这般对你,堂妹你既是如此知恩不报!” 小桥挑眉,轻笑一声:“堂姐说得到是,人说七岁男女不同席的,俺娘又不在家,你让我个小女单独会见陌生男子,怕是不好吧!” “怎么是单独呢,不是还有我么?”说到这,乔荷花羞涩的又看了看白子风。 小桥亦是挑眉,全然不给面子的给堵了回去:“要是我没记错,堂姐你还是闺阁女吧,比俺还大一岁呢,应该更要避嫌才是,哪就能上赶的追了上去?” 这话不可畏不重,乔荷花羞得是满脸通红,却又不好发作出来。 在那扭捏的一跺脚来:“堂妹你说的什么呢,我不过是为着你好。哪就有你想得那般不堪来?” 哎呀,小桥赶紧的抖了抖全身冒出的鸡皮,实在是被这乔荷花又嗲又文绉的话整得快无语了。 悄悄的对着白子风作了个拱手,让丫的赶快滚的好。 却不想白子风亦是挑了下眉峰,冲她得意的扯了扯那淡粉的棱形唇瓣。 笑着说道:“本是想着过年再来的,怕是因有事要耽搁了,是以就不来给婶子拜年了,年货我已着人备好,待到年关时自有人送来。今日来是特意来跟小桥妹妹和婶子辞行的。” “话既已带到,那么在下就先行回去了。” 小桥冷笑,尼玛,这样一说更是没有的事给说成有了,他们什么时候混得这么熟了?这白子风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别呀,你等等俺荷花堂姐的啊,她就住村里,白公子你送一段可行?” 听了她这话的乔荷花猛的抬了下头,只觉乔小桥这小贱人咋这么上道来,岂知这想法还没完活呢。 白子风直接打断了她的梦:“不了,车里干净,不愿弄脏重换垫褥!” 呵呵……乔荷花的脸简直就可媲美调色盘来了。 待白子风上车走后,乔荷花望着那缓行的车来,久久的移不开视线。 小桥轻笑一声,看了看她手中的篮子说道:“堂姐不是说要送粥么?来吧,俺家还有点苞米做的腊八粥,我跟你对换吧!” 听着这讨厌的声音,乔荷花猛的一个回头,眼睛鄙视的看了看她,轻哼一声,声音也不嗲了,直接尖锐的说道。 “你还真以为俺是来跟你换粥的?真是不要脸,贱人。下烂货。” 说完,只见她一个转头,那粉色发带随风飘动着,向着院外走去。 看着那扭腰走路的人,小桥冷了眼来,尼玛,真当她吃素好骂的不成? 听到消息的柳氏回来之际,在路上正好碰到回去的白子风。 本想下车来打声招呼,又一想这惹的是非已经够多了,那小不点已经很是不喜了,还是低调点为好,是以也就在车上跟柳氏说了一下原由后,便驾车离去了。 柳氏回来看着那满满的米缸,和物品,不由轻叹道:“白小哥可真是个大善人!” 这话传到小桥耳朵后,直想跳脚,他那里善了?本姑娘给了他一个发财的路子,本不想纠纏下去,尼玛也不知抽的什么疯,硬是要把她给绑一块,真当她是hellokity不发威了不成?居然……居然还拿物品银钱来贿赂她,她乔小桥是那见财眼开的么?(一一+) 乔荷花回了家里,把篮子里的腊八粥又倒回了装饭的盆里。 小陈氏扭着肥胖的身子跟了过来,笑眯了眼的说道:“咋样?那公子哥可有看上俺这如花似玉的闺女?” 听了这话,乔荷花没来由的心气很是不顺,冷哼一声:“如何能看上我这么个乡下女,人送二房的东西都是用车拉的呢!” 小陈氏一愣,听着用车拉几个字后,心更痒痒得不行,不由得暗呸了一声:“下贱货的玩意,就那干巴得鸡爪疯的样,那公子哥是瞎了眼了不成?还成车的送,也不怕撑死她!” “好了!”不耐烦的转身,乔荷花转了一下眼珠子:“如今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强来了,咱们得想个办法为好才是!” “啥办法?”小陈氏眯眼。 乔荷花冷哼:“如今全村的人都向着那边,俺们可不能再有大的动作了,我还就不信了,凭着我的姿色还不如了那小贱人来!哼!” 小陈氏转了下眼珠子,这才理解起女儿的话来,这是要跟着交好去抢? 乔荷花看着小陈氏那蠢样,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娘,你也跟奶好好说道一下,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凭得二婶再过得如何,她也是为人媳的,不能对着硬干,就来软的,不骂不抢,直接以孝道来。总会得到些好处,这样一来,谁也说道不了什么?那小桥贱人,她也无法不是?” 小陈氏听了闺女的话后,想了一下,又想了一下老二家的银子来。不就是和颜悦色一下么? 这有什么,只要骗来了银子,将来她闺女钓到了那个贵人,不愁收拾不了她们!哼! 临近腊月,日子也过得飞快,眼看这小年一过,马上就要到年根了。 小年这天,小桥一家吃了个丰盛至极的小年饭,从今儿开始也正式开始步入年轨了。 第106章 过年 年二十四扫尘日,年二十五糊窗户,年二十六炖大肉,年二十七杀公鸡,年二十八,把面发。年二十九,蒸馒头。 年三十这一天早早的一家三口换上了新做的鲜红棉布袄面。 趁着二十七的那天上集,小桥当真买了一只红公鸡回来,一切按照年俗来。 早间饭吃过后,三人开始行动开来。 柳氏在厨房整着大菜。小桥和青山两人则是拿了凳子,在有门框的地方一一的贴着对联来。 自年二十七上集后,小桥便开始停了打猎,徐伯也称在二十七后便停了药铺门来。 那次之后,便再没看见过白子风,小桥没问,徐伯到是提了一嘴,好像因着什么事得回家一趟。 对于那斯的身家背景,小桥表示一点也不想知道,但在那天回来的时候,徐伯让了一马车夫送了她们回来,同时来的还有一些年货,布匹肉类倒是不少,最难得的居然还送了筐子青菜,一问才知,是从县里买的。这新鲜菜疏可是不便宜,要知道琉璃贵重,那一小筐子的青菜没有二十来两怕是不容易下来的。 虽心里很是不情愿跟白子风挂勾,倒底因着这一筐子疏菜心情好了不少,一个冬天下来,除了白菜萝卜土豆的,再没有好的青菜可吃。 这可是想死她这么个南方人了。 青山在那里一会蹦一下的,很是开心不已,这几天来,因着乔俊生休了学假的,青山倒是跑了好几趟乔知书家了。 这学的字多了,论语也理解了不少,甚至于练的字都好了不少,得到了乔俊生的首恳。怪不得这小家伙整天的都高兴得不得了哩。 “大姐,这贴完了对联,咱们把灯笼也挂上吧!” 小桥呵呵一笑,摸了摸他的小包子头,点着头道:“好啊,你说了算了。去拿出来吧,先挂着,晚上的时候咱们把灯点上了,到时指定好看。” 农人买个对联都算好的了,谁还能花了那冤枉钱去买灯的?是以这一对大灯笼,差不多也就小桥家能用吧,怪不得青山这么兴备。 欢呼一声的青山赶紧的跑进了堂屋,把那一对红红的灯笼拿了过来。 小桥接手接过那红红的大灯笼,再拿出买来的挑棍,把灯笼挑了起来,挂在了矮小的院门两边。 青山在一边拍手叫着好。 柳氏出来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又进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待到馒头蒸好,趁着这天早。 她又捡了几个大馒头,又用刀割了一刀肉,拿了碗和酒出来。 放在了背篓里,又拿了四刀黄纸来,暗中抹了把眼泪,招呼着小桥和青山过来。 “去你们爹坟前磕个头,再到祖宗坟上拜拜!” 祭祖这种事,当然是不能拒绝的,抬头看了看天,见没到正午,却也不晚了,想着老宅的人大概也祭拜完了。为着不碰面的,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拉着青山跟在柳氏的身后,上得那座乔家祖坟的山头。 因乔老二是横死,是以不到六十是不能进祖坟的,也就把他埋在了离着祖坟另一边远的山头,那里孤零零的立着几座横死的坟来。 柳氏放下背篓后,便把那肉馒头酒这几样摆在那里,又抹了把泪的说道:“当家的,俺们来看你了,过年了,烧点钱给你,你在下面,也能用钱买些好吃、好穿的,把自个儿照顾好点。” 说完这话,又用棍子画了个圈在地上,用那火折子把纸钱点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乔家大顺,来领钱了。乔家大顺来领钱来……” 小桥拉着青山跪了下去,先后给乔老二磕了几个头来。 完事后,小桥又多磕了几个,这几个是向着借了她身子的真正的乔小桥磕的。 磕完头后,又走到柳氏那边,从她手里拿过半叠纸钱来,烧燃后,扔了几张在外面。 柳氏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为着怕孤魂野鬼来抢她爹的钱,来讨好外面的鬼呢。 小桥在心里默念着乔小桥的名字,又悄声的对着乔老二说着好话,希望他在下面如果看到她女儿的话,好好的对待于她,她每年会多烧钱给她们的。 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柳氏也在说着自已的,倒是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烧完两刀纸钱后,一家人才向着祖坟走去。 这个时间段大多数已经祭拜完了,柳氏带着一双儿女,在祖坟那里磕了头,说了些好话。便把剩下的两刀纸钱烧了。 回了家的母子三人,又祭拜了灶王菩萨,中午只简单的吃了几个热炒菜。 下午,柳氏开始和面跺陷来。 因着有了青菜,柳氏跺了个韭菜鸡蛋的、白菜猪肉的,最后再来个酸菜猪肉的,三样馅。和好后,一家人便围着桌子包了起来。 小桥不会擀面麂子,也就柳氏擀面皮,小桥来包。 虽有些生疏倒还是能包好的,青山在一边没事可做,便下了炕跑到村子里找栓子他们玩去。 这一个下午因着要包三样馅的,待所有的饺子都包好后,已经快申时,伸了伸有些疼的腰来,她没想到柳氏跺了三样馅,居然这么多。 “娘,你该一样少点的,这么些得吃到什么时候啊!”这东西少了是好吃,天天吃,怕是得吃吐吧! 柳氏一边麻利的把饺子沾点面粉,放在盖帘上,一边回了小桥的话来:“多包点,初二的时候咱们去你姥家!” “姥家?”小桥疑惑的看了看她,在脑中想了一下,却道是有记忆以来,从未见柳氏两口子回过姥家,这原身从来不知还有个外家啊! 听了小桥的疑惑,柳氏眼眶泛了一下红来,暗暗的抹了把泪:“娘是你爹用一袋粗粮面子换回来的,相当于卖了,再加上你奶她……” 说到这,小桥明白过来,低了头的在那帮着捡着桌上的饺子,这也难怪了,柳氏在乔家抬不起头来,一个被买来的儿媳,还是一袋子粗粮就买来的便宜儿媳,有啥地位可言的。 没有地位,加上陈氏又是那样性格的一种人,不让她回娘家倒也能说得明白,可外家却是一次没来看过自家的闺女,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抬眼看了看已经红了眼的柳氏,小桥轻叹一口气来,如此不要女儿的家庭,她到底还有啥可留恋的? 柳氏捡好了一盖帘子,抬眼看到小桥发愣时,摸了摸她的小脸:“你姥要见到你指不定多高兴呢!” 小桥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话,外家啥样,她都不知道,谁知道高兴不高兴?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晚饭已经可以开始做了起来。 晚上这一顿可以吃得丰盛一些,因此柳氏上灶来,小桥便帮着打下手外加烧烧火。 青山在天麻黑的时候才回了来,嘴里叫喊着说初一放鞭炮的时候,要跟着栓子他们去捡了落炮来放。 难得见他有童趣,没了读书的束缚,小桥也不反对。 只高兴的说了句:“好呀,到时小心一点的好!” “知道了” 待到戌时四刻的时候,小桥一家三口这才坐在那小炕上。围着不大的炕桌坐了起来。 第107章 守岁唱新年歌 一共做了六个菜来,有红烧猪蹄、红烧鱼、蒜炒腊肉、小鸡炖磨茹(穿越文,别太计较太多南北菜),外加一个凉拌三丝齐活。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炕桌的菜品,柳氏红了眼来,多少年来不曾吃过这般好的年夜饭了。 想到这,她叹息一声:“可怜你爹,一辈子劳苦受累,临了临了,却没有享过一天福,就这么早早的去了。” 话落,又止不住的掉起了眼泪。 小桥心里有些难过,给她夹了筷子菜来,声音有些不稳的说道:“大过年的,说这些作个啥?” 难道她就不想么?来到这个异世好几个月了,前世的朋友亲人全都不在身边,虽然以前她不着调,惹了父母操了不少的心,来这为着生活,更是把这些抛到了脑后,可谁又能不想呢?不过是徒增了烦恼和泪水罢了。 “如今咱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在吃好穿好,这样才能对得起挂念着咱们的人不是么?” 也希望前世的父母,能够快快的走出她这么个不孝女去逝的阴影中来。只盼着他们吃好穿好,活着就好。 柳氏不知她的心思,抹了把眼泪,点了头的说道:“哎,桥儿说得对,如今咱们一家人就是要吃好穿好,活着就好!” 说完,拿起桌上倒来做样子的清酒来:“来,娘喝酒,你两姐弟喝茶代酒,大过年的,大家高高兴兴的团个年。” 青山虽小,但好在知道些什么来,点了头的也跟着拿了茶水来碰了杯。 一场伤感也就这样化解了来,随后,一家人倒是和乐的吃起了年夜饭菜。 待到晚饭过后,便是所谓的守岁了。柳氏拿了几个红纸包的红包出来,笑着说道:“如今虽桥儿你不缺了钱,可这红包还是要给的,为免睡觉守不住这年岁,咱就一个时辰给一个可好?” 小桥黑线的点了下头,倒是青山听说有压岁钱可拿,高兴的跳了起来,直嚷着说要等到子时来。 柳氏笑着拿了针线来做,小桥赶紧去拿了小炉出来把屋子哄得暖点,朦胧的油灯配着墙上的三条人影,那昏暗的影象,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有一种隔世的恍惚感。 小桥看着那一豆的油灯开始泛起了沉思。 这一发呆不知发了多久,突然的感到腿上一重,小桥回过神来之时,却正好看到青山在她腿上擦着眼睛,擦完后又坐了起来,嘴里嘀咕着:“好无聊,好困啊!” 小桥扯了扯嘴角,突然眼光一亮,拉了他来:“来来来。大姐教你唱歌和跳舞来。” “不要。”他忸怩的一把把小手抽了出来。 小桥好笑,也不勉强于他:“那大姐来唱歌和跳舞,你看好不好看哈!” 见他勉强的点了点头,小桥立在炕上,想着前世的新年歌来,于是开始又拍手又蹦跳的唱了起来:“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一边跳着的同时,还不时的围着青山转圈拍手的蹦蹦跳跳起来。 待这首歌唱完,又换了首新年快乐歌:“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蓝天空,四季还有夏和冬,谁说只能做朋友……” “让我鼓起勇气,向你说声新年快乐!(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路上行人怎么看我。” “祝我们快乐!” 两首歌唱完过后,青山完全来了兴致,这种旋律轻快好听,在这个时代基乎是没有的。 只见他一屁股从炕上爬了起来,扯着她的衣襟喊着:“大姐,大姐,这是啥歌,俺也要学!” “好听么?” “好听,好听哩!” 柳氏也在一边笑了笑,用针在头皮上刮了一下:“倒是好听,你从哪学来的。” “不是说了嘛,我脑子里可是有好多东西呢!” 柳氏听了这话,只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娘忘性大,不记得了哩!” “没事,娘你也一起来吧!” 柳氏听罢,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这炕已经不结实了,我再一蹦,说不得就得榻了,要榻了,咱们一家三口今晚睡哪去?” 额……小桥看看不开阔的炕下地面,一个转身的宽度,还是别得瑟为好,为了有地方睡,只得拉着青山做着小蹦,一边作着可爱的动作,一边教他唱起歌来。 这一插科打诨倒是好混时间的紧,这连跳了大半个时辰后,又坐下来开始教一些儿歌之类的,青山倒是充满了兴趣好学的,拉着她拍着手,打起拍子来。 待到子时初时,听着外面有人开始放了鞭炮了。 柳氏赶忙把手中的针线一放,跟着用根木棍挑起一长串的鞭炮走了出去。 青山快速的下地,躲在堂屋门缝里看着外面,小嘴咧开了笑的捂着耳朵。看得小桥倒是好笑不已。 实在过了那童趣的生活,下了炕去到厨房把温在锅里的开水,一把大火冲得大开了来。 柳氏点完鞭炮后跟着进了厨房,正好水开下饺子,待饺子下锅开三遍点了三次水后,便出锅了,把裂开的捡到一边放着。 又用碗捡了几个放在灶头,说声是敬灶王爷的后,端了饺子盘出来。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意思意思的吃了几个,这一歇下实在困得不行后。 小桥搂着青山的小身子睡了过去。 梦里听着霹雳扒拉的声音响个不停,明明困得要死,却总是睡得迷迷糊糊。 待好不容易响声停了,能睡个安稳的觉时,不过一会,柳氏又拍了拍她跟青山,说了声:“天亮了,快起来了,初一可不兴睡懒觉。” 我的天!小桥哀嚎一声,迷迷糊糊的起了炕。 跟着青山摇头晃脑的去了厨房。 柳氏见两人困成这样,好笑的同时,又舀了一瓢冷水在脸盆里,不明就里的小桥一个泼水上脸,立马吓得轻“啊”一声,一个激灵,睡间清醒过来。 见柳氏在那笑着,直觉这个娘开始变“坏”了来。 拿了条毛巾,拎了凉水给青山抹了把脸,见他打了个抖,弹了下他的脑门子:“赶紧的,一会吃了饭咱们去拜年,到时你就可以跟着栓子他们去捡鞭炮了。” 听了这话,他果然精神来了一点。 拉着小桥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还说着要把昨晚的歌教给栓子他们。 小桥任他在那说着,待早饭上了桌,一家人吃罢后,柳氏把称来的干果、花生、点心之类的拿了出来,只为着一会子来拜年的孩子们,好一人抓一把的。 小桥又拿出早封好的一些个红包,里面放了个一两文的,虽不多,好歹是个心意来的。 柳氏整了整小桥和青山的红面袄子,顿了一下说道:“一会子,先去到老宅拜个年,这全村都要走的,不去那边,怕是不好,免得被人说了闲话来就不好了。” 说完,她又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想着陈氏的性格,生怕把自已个的闺女儿子再受了什么屈来。 小桥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我就磕个头了事,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顶了她的。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太吵,毕竟压运气的事,她也不傻。” 听了这话,柳氏倒是放了心来:“那先给那边拜个吧,过后再走村中!” “好” 拿了一封点心,小桥拉着青山出了屋,抬脚便向着村中行去。 第108章 拜年 先来到的是老宅乔家,抬手准备敲门之时,青山有些后怕的拉了拉她的衣襟。 小桥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摸了一下他的头来:“没事,大姐在呢!” “碰碰碰”连着三声响的。 “来了”随后小陈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出来的小陈氏一看是这两姐弟,脸上扬了个鄙夷的笑来:“哟,这尊大佛可是大了。还知道来了啊!” 虽是这样说着,倒是是翻了个白眼后开了门来。 小桥拉着青山的小手走了进来,小陈氏则是看着小桥手中的点心封子,轻斥了声。 “这是来寒碜人的么?” 说完,一扭屁股向着阶上的堂屋而去。 小桥也不理会于她,直接上了台阶来到了堂屋。 刚提了脚进来,却见一屋子的人倒是齐全,陈氏盘了腿的坐在上首的炕上。 乔大富坐在下首的木椅上,乔石山挨着陈氏的炕边坐着,那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孙子样。 乔荷花跟小陈氏则是坐在了乔大富的下首来。 看着两人进来,一家人的眼光似狼一般在小桥和青山的身上扫了个不停。 小桥懒得理这一群奇葩,只带了笑的说道:“奶,俺们过来给你拜年来了。” “哼,我可当不起。”陈氏冷哼一声,在看到小桥手中仅提了封小小的点心之时,更是不满来。 冷斥一声:“不孝的玩意,早晚天打雷劈” 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小桥只把那点心提了起来:“这个点心可是白公子送的,好像是叫什么白玉芙蓉糕来的,在县城有名的点心铺子买的哩,没有二两银子可是下不来呢!” 果然,听了这话的陈氏挑了下眉,坐在边上的乔石山一下跳下炕来,扯过小桥手中的点心,恶声恶气的说道:“我看看,能是什么好玩意?” 说着,便打了开来,只见里面莹白似玉的软糯糕点一下就露了出来,立时一股芙蓉花香伴着甜糯的味道,溢了出来。 陈氏看得眉心一跳,不悦的看了一眼乔石山来,一把从他手中夺了过来,还把他拿出的一块,准备喂嘴里的那块也给夺了过来。 “刚吃了饭,哪就这般饿了。馋嘴滑舌的,没了个教养。” 乔石山愣了一下,不满的叫了声:“奶。” 陈氏不理会与他,收了那糕点后,利眼看向小桥来:“白公子能送这么点?多的怕是你们一家子都贪吃了吧,烂了心肝的玩意。早晚得报应。” 小桥实在是懒得跟这帮子奇葩说话了,拉了青山跪了下来,给她磕了个响头后,便站了起来。 “年也拜了,奶,俺们走了哈!” 她这一动作,把个陈氏气得够呛,直在那跳了脚的说道:“谁教你这么没了规矩的,你那是拜年的样吗?啊,分明就是在给死人磕头!” “啊呸呸呸……”说了死字犯了忌讳,她又赶紧的吐了口口水,抬起那三角眼来时,更是不满小桥来。 小桥嘻嘻一笑:“大过年的,俺们可不想捡骂,奶若是不想惹大事的压了运道,就再骂骂吧!” “你……你个小贱人再说一遍?” 不再理会于她,转了个身的说道:“头俺们可是磕完了,就走了啊,这一大早要拜年的地方多着呢,奶可别耽误时间了!” 一句话完,赶紧的拉了青山出屋,出去的瞬间还给里面的乔大富和小陈氏她们问了一声好。 “大伯大伯娘堂姐堂弟新年好呀!” 说完,快速的夺门而出,好像那屋子里似洪水猛兽一般,直气得小陈氏和着陈氏跳脚大骂不已。 倒是乔大富没有吱声,乔荷花看着那红色细棉的袄裙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来。 过个大年,本是高兴之时,耐何陈氏扣,全家上下除了乔石山做了个新面外套,全家都是穿着往年的旧时衣服过的年来。 如今更是连压岁钱也舍不得发了,真是气死个人来。 小桥带着青山出了门后,便向着村中的人前去拜年,首先去的是乔知书家,拜过之后,乔知书给两人一人一个红包,里面用手捏了捏,倒是有个好几文的。 王氏抓了果子花生塞在了小桥的兜里,小桥嘴里说了好些恭喜吉详的话来。 青山得了果子之后,问了王氏乔俊生呢,在得知在西厢书房时,便跑了出去,给乔俊生拜年去了。 乔俊生得了青山的拜年,特意的出来跟小桥说了几句话,相互拜完年后,又回了书房。 看着一俊俏小男生,这过年了还这般刻苦,真真是无趣得紧。 从乔知书家出来后,正好碰到栓子一行人,几个小子衣兜里装满了果子花生之类的,看到青山两人,赶紧的挥手让其过去,说得很是兴奋的又捡了多少多少鞭炮了,把个青山说得羡慕不已。 最后一群孩子便跟着一起拜年来。 这家坐下说两句,抓把果子,那家走去说两句,又是一把的……这一整个早上,小桥的衣兜里已经快要塞不下了,最后没办法,只能边走边吃着一些,来帮助减少点负担。 待拜完这村中邻人过后,青山把果子一股脑的全塞给了小桥,让她拿了回去,而他则要跟着栓子去放了鞭炮来。 毕竟有些不放心,小桥快速的跑回了家,放了果子后,又跑了过来,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小子在那看他们放鞭炮,而她则捂了个耳朵在那无聊得直翻了白眼,想着明年十二过后,就不用这般出来拜年,青山也能大一岁的,也可以不用来陪这群小屁孩子放鞭炮了。 中午拉了青山回了家,看着炕上放着的花生果子之类的所剩无几。收拾了一下,跟着柳氏做了午饭,吃过以后,赶紧的倒在炕上歇起了觉来。 晚上的时候,柳氏开始收拾起东西,想着明天要去那所谓的外家来,小桥就觉心头有些不舒服,怕的是会有另一群奇葩横行来。 毕竟这柳氏嫁来十来年,却从未回过娘家,也从未有娘家前来看过,就不难猜出这个外家,怕也不是个好的。 待第二天天麻亮的时候,小桥把家中的棉被衣物粮食这些值钱的玩意,都运到了柳春花的家里,她今天也要回娘家,她是跟柳氏同一个村的,往年里柳氏回不去,只能靠柳春花带些信息回来,了解家中情况,如今能回了家,柳氏高兴之余,还有满满的担心露在脸上来。 柳春花一边帮着她放着东西,一边叹气,小声的安慰道:“别太担心了,应该没啥的啊!” “嗯”柳氏点头,小桥在边上听得稀里糊涂,最后想了想,在背了个的包袱里放了样东西。 看着空了的房屋,柳氏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东西全堵在柳春花家了,可这一走来回至少两天的,那屋子不保险的,哪就能离了人呢! 第109章 外家 一行人提动了脚步向着镇上走去,刘长生提了两家的包袱在前面带着路。 跟在后面的小桥在听了柳氏和柳春花的对话后,才知道这柳家村是在镇子外的另一面,乔家这一带在镇的这一边叫南面,那镇上另一面叫做北面。 去往镇里,应着今日里拜年的人多,供人行驶的车行生意倒是不错的。 小桥出了一两的银钱,为的是坐马车有遮挡物,一来不用吹着冷风冻着,二来这马比牛跑得快些,这一天二个多个时辰的路程,马大概近二个时辰就能到的,正好赶上吃午饭不是? 柳春花有些过意不去,上得车来,执意的要拿了五百文平分了车钱,见她一脸不舍的样子。 小桥笑了一声:“婶子你也太计较了,俺家一大堆的东西可在你家呢。你咋不说收点费?” “胡说个啥?摆点子东西就要收费,你当婶子是啥样人了?” 柳春花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小桥也嘻嘻一笑:“就是嘛,你把俺们当啥样人了,反正多几个人少几个人的也是一两银,婶子这是干嘛来的。还非得分得这么清楚了!” 柳春花被她逗得笑了出来。因着马车小,两家人坐在一起有些挤,刘长生见车里女人居多的,也不好意思呆在那。 只说了句:“我去前面坐着,顺道看看路。” “去吧”知他尴尬的柳春花,点了下头,又从包袱里拿出个厚布巾来:“一会子围着点,当心风凉冻着了。” “艾知道了!”接过布巾子的刘长生,挪去了前面。 车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因着时间过长,青山有些无聊,拉了拉栓子,小声的跟他说道:“俺们来唱歌吧,俺姐教的,可好听了!” “什么歌?”栓子一脸迷茫样。 青山则歪着脑袋拍起掌来,开始唱了起来:“新年好呀。新年好呀……” 他一连唱了两首新年歌,都是小桥年三十那晚唱过的,栓子听得入了迷,也跟着打起了拍子来。 柳春花也笑着说道:“这是啥歌?听着怪新鲜的呢!” “新年歌啊,我大姐教我的!”青山一脸炫耀的说到。 柳春花转了眼向小桥看来,小桥看得干咳一声:“呵呵,无聊嘛,就乱唱一气,啥也没想,俺居然这么厉害,还能编出歌来。唉!” 她轻叹一口气来:“不知道咋回事,俺就是觉得,俺如今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她这机智的一转换,换来柳春花的哈哈大笑:“哎哟,笑死俺了,这丫头,啥是变得这么自恋了?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擦了下笑出的眼泪。 小桥见蒙混过关了,也轻吁了口气,心中默念对前世这歌的欠意,念了声阿米豆腐来。 车里一时间欢声笑语,整个路途过程中也不在显得无聊和沉闷了。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倒是走得很快。 在午时一刻的时候,马车到达了镇北下河一带的柳家村来。 马车踢踢踏踏进到村中之时,有不少人家听着声响的伸了头出来看。 在看到坐在车椽边上的刘长生时,还以为是他家发了财呢,有那认识的打起了招呼来。 “柳家姑爷,你这是发了财了?今年陪着媳妇走娘家,还用上马车来了啊!” 刘长生沉笑一声,摇了摇头:“哪是俺,是乔二嫂子家租的,今儿正好回娘家拜年,跟着一起呢!” 众人听她说是嫁与乔家老二家的那个柳芽儿租的,惧都吓了一跳,要知道这柳芽儿当初,可是被她那狠心的爹以一袋子粗粮卖给乔家老二的。 这乔老二死了这么久了,谁不知道这柳芽儿做了寡妇,一个寡妇带着一双儿女过日子,还在婆家过着,那日子可想而知了。 可如今居然能租起马车了,啥事能来钱快?人一想就明白过来,有些人看向马车时,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眼神出来。 小桥快速的把帘子掀了开来,探出个小脑袋来:“是哩,是俺家租的,俺家可是靠俺发了财呢!” “嗤”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有谁人会信? 倒是刘长生神配合着:“知道你厉害,这一趟趟上山跟着狩猎的,卖的那狐狸皮可是值不少钱呢!” 这一听到卖狐狸皮挣的钱,大家眼神都像着那坐在车上笑得明媚的十来岁的小女娃子看去。 只见她脸蛋红润,鹅蛋小脸上还有着一些圆润,一双大眼晶亮有神,看着众人时未语先笑。 很快,马车行过人群,向着那村中跑去。 先行下了车的柳春花跟柳氏告了别,马车又转了个弯的跑了几步,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房屋里,柳氏不自觉的抓紧了胸口来,眼中泪光不断。 终于,车停在了一座高基四间的青砖瓦房面前。 小桥先行的跳下了车,顺手把青山也抱了下来。再来接过两个大包袱。再看到柳氏站在车椽上,久久不动,紧抓胸口的样来。 小桥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来,尼玛,她还以为,把自已闺女以一袋子粗粮换掉的外家是有多穷呢。 却在看到这宽敞明亮的四间青砖瓦房时,真觉可笑的慌,这样一户富余之家,用得着靠卖女换粮么? 这也更回证明了小桥的想法,怕是这个外家,也是一群奇葩啊! “娘。”小桥的喊声,唤回了柳氏的沉思,她低头看了小桥一眼,赶紧的擦了擦眼睛。 “哎。”答应的同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而就在一行人来到那黑色木门的院门口时,还不待敲门,门便缓缓的打了开来。 出来的是个着了红面袄裙,面如饼子,眼如牛铃的肥胖妇人。 在看到柳氏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咧开了那一口的大黄牙,笑道:“哟,我还在说是谁呢?这不是出嫁十二年的小姑子么?怎么如今发了财有空回来了?” 说着,她一双凸眼在小桥母子三人身上搜了一下,随后又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那远去的马车。 突然变脸一般,大开了房门:“赶紧进来吧,这么多年没回过娘家的,这爹娘指不定多想呢,正好今儿一家子团圆了!” “大嫂辛苦了!”柳氏低了半个头,抬脚走进了院子。 小桥拉着青山的手,刚进到院子,就听着身后传来“碰”的一声巨响。 转头看去,却见院门顿时紧闭,那胖女人就站在那里似笑非笑起来。 小桥皱眉,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青山则有些后怕的拉紧了她的手来,紧偎着她。 一家人就那样的立在了院中,看着那胖女人来…… 第110章 没有最奇葩 关了院门后,女人则完全的变了脸,也不说话,冷哼一声,朝着台阶走去。 柳氏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转眼看了看小桥来。 小桥不明就以,问了声:“娘,俺们进去不?” 柳氏点了点头来“进啊,你姥他们在里面呢!” 跟着柳氏来到堂屋,小桥一抬脚进去,就立马有股不舒服的感觉传了来。 抬眼望去,只见上首坐着个粗壮的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脸的横相,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由其是那双有些外凸的眼睛,盯着人来,直恨不得刮下二两肉来。 虽是年过半百,可头上的白发没几根,脸上皱纹没几条,坐在那里整个人如土匪一般。 一边的下首亦是坐着个粗壮又肥的男人,大圆饼脸,脸上有条刀疤,眼睛亦是有些外凸,一口暴牙,看向母子三人时,脸露凶样。 尼玛小桥简直要抓狂了,敢情这就是她的外家? 全都特么凸眼么? 正想着呢,上首的柳河北就粗声粗气的开了口来:“看样子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当初还是卖得有点少了。” 毫无愧疚感的说卖这个字眼,简直了,小桥抽了一下嘴角来。 那边柳成龙咧着一口暴牙的,嘻笑一声:“小妹,你这发了财,这是来送银的不成?可别忘了俺才好,要知道当年你之所以生下没有溺死,便是指着俺是你的双生兄弟呢!” 溺死?小桥一惊,看向柳氏来,那边的柳河北看到小桥时一脸的嫌弃:“女娃子就是个陪钱货,如今没了当家的,还留着个吃白饭的做啥?不如卖了的好,咱们柳家,从不要女儿。只管生儿子的好!” 尼玛! 小桥简直是想要暴粗了。 而刚才来开门的女人从后厨掀帘出来,嘴里抱怨着:“老太婆也不知是瞎了还是怎么的,做个做饭的水还得我来看着!” 柳氏一听她这样说,嘴里喊叫一声:“娘啊,芽儿回来了!” “你瞎叫个啥?你娘在做饭呢!”胖女人柳成龙的婆娘郑氏不满的吼道。 柳河北听了,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回来干啥?我柳家没有饭给陪钱货吃!” 小桥简直快要忍不无忍了,一把甩下肩头的一个包袱说道:“不用吃姥爷你的饭,俺们有自带饺子。不过想来也是吃不下的,娘俺们回家吧!” 小桥又一把把小那包袱背在了背上,刚要拉柳氏来,却不想后背一紧,被人拉了个趔趄,转了头来,却见一八九岁的小男娃子,凸眼横肉的要扯了她肩上的包袱。 小桥冷了一下眼来,一个大力转身,把包袱转了过来,小娃子没有得手。 在那里一愣随后,便大骂起来:“你个小贱妇,俺打死你。” 说着便向小桥扑了过来,青山一直紧偎着自家的姐姐,见状,赶紧的跑到小桥前面来。 小桥刚伸手想把他拉开,那孩子一抓子便抓到了青山的脸上,立时出来了几条血红的印子,深的地方,还流了血来。 小桥眼深了深。见他还要动手来二下,一脚向前伸踹过去。 “碰”的一声,小娃子倒在地上,开始不满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哇哇……爹,娘……” 这一下,是彻底的惹了祸来。 柳成龙是一拍了椅子站了起来:“陪钱的玩意,老子的独子你也敢打?不想活了不成?” 说着,便伸了手的要来拿了小桥。 柳氏惊了一下:“桥儿。” 一把把她扯到自已的怀里,对着上首的柳河北就跪了下来:“爹啊,桥儿不是有意的。大弟你也别太计较的才是!” “呸”跑去扶娃子的郑氏听了,吐出了一口口水来:“老娘生了多少的陪钱货,才出这么一个儿子,你说不是有意就行了?我儿子被人打了就这么算了?” “芽儿?”一声苍老的声音自那厨房的门帘后面响了起来。 声落过后,郑氏抱着自家儿子不满的冲后帘子叫了一声:“死婆子饭好了么?磨磨蹭蹭活该没得饭吃!” 说完又插了腰来,叫着柳成龙道:“当家的,你的独儿被打了,你就这么怂?” 我去,小桥眼深如墨,这简直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了。 这媳妇骂婆婆,一个儿子一个丈夫全都不管,更可恶的是这一家子,这一家男人,个个心狠面横的,恐怕不好惹得很。 果然,那郑氏话一落,那边的柳成龙也不管柳氏在那跪着的,起身就向着小桥走来。 柳氏惊得赶紧的护住小桥来,青山更是伸了手的要来挡。 小桥一个巧劲自柳氏怀里出来,迎着柳成龙冷笑一声:“大舅的是独子,俺家小弟就不是了么?俺爹就一个,大舅还能生呢!” “你个臭丫头,你说啥?看老子不打死你。” 上首的柳河北也冷哼一声:“打死的好,一个吃白饭的玩意,要不要都行!” “大哥!不要啊。”柳氏跪爬几步,想抱了柳成龙的腿来,却被柳成龙一把推了开来。 小桥赶紧的拉开了青山,不待放手之际,脸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啪”的一声,小桥感觉耳朵已经开始翁翁的叫囔了起来。 嘴角有些麻木,整个脸迅速的灼热了起来。舔了一下嘴角,铁锈的血腥味道从舌尖传来。 小桥心中骂娘,尼玛全世界的奇葩极品,咋就让她给碰上了? 抬眼怒看向打她的人来,却在刚抬眼时,那一掌又要落了下来。 小桥一个快速的闪身,躲了过去,看向柳成龙的眼睛充满了冷意。 柳成龙一双凸眼看向小桥时,一脸横肉的吼道:“陪钱的玩意儿,还敢瞪我,看老子不抽死你才怪呢!” 话落又伸了腿来踢小桥,小桥再次的一个闪身闪了开来。 躲闪的时候还拿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的向着柳成龙给砸了过去。 “碰”凳子被一脚踢了开来,柳成龙也疼得直叫唤,在那捂脚跳着,指着小桥在那大骂道:“柳芽儿,你教的好闺女,这还跟长辈动上手了,没家教的玩意!” “芽儿。”又一声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次伴随的时那黢黑的门帘被掀了开来。 只见里面走出一个苍老暮垂的老人,她佝偻着腰身,身高整个不足一米五来,满头白发,人形如槁木,手瘦如鸡爪,还有那双眼睛,整个呈眯状的流着浊泪,寻着这边的声音寻摸着过来。 听到这声叫喊,柳氏再也忍不住的崩溃的哭喊了出来:“娘啊……娘啊……” 听到这声娘,柯氏是老泪纵横,在那眼泪哗哗而下,眼睛整个眯着,手更是摸索得更厉害来。 “芽儿,芽儿……” 柳氏赶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跑了过去,一把扶住她来,抱着她瘦小的身子,一把搂住,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随后伏在她的肩头痛哭起来。 小桥看到这幕,感觉十分的震惊。 而柳成龙不满这骂声被打断的,在那不满的吼了声:“瞎叫唤个啥?又不是死了,一天天瞎咧咧,也不早死的死老婆子!” 小桥瞪大眼的看向那柳成龙来,再看向上首坐着完全不管的柳河北来。 这个柳家,到底把女人置于在何种地位来的? 柳河北皱了个眉:“哭求个啥?陪钱的玩意,有啥好哭的。别他娘的扰了老子的耳朵来!” 那边柯氏停了低泣,拍了拍柳氏的肩膀也示意她别哭了。 柳氏抹干了眼泪,这才想起还有自家闺女的事来,看向柳河北说道:“爹,桥儿她真不是有意的,她一个小娃子,嘴没个把门的,这打也打了,你看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得倒美。”那边郑氏,拍着自家儿子的脑瓜子。 柳成龙也摸了摸自已脸上的刀疤,小桥利眼看着他们,冷哼一声:“不算了,你们想怎么样?” “哟,还敢嘴硬那,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我都不用偿命的?” 柳氏自是知道自家的爹和大哥都是那滚刀肉来的,这柳家村也就她家一家恶霸,无人敢惹敢说的。真怕这一来了气,吃亏的是自已的小女儿。 想到这,她赶紧的说道:“大哥,你可使不得啊,俺家当家的可就这一双儿女啊!” “不打死也行,拿二两银子来,给我儿子压压惊。” 尼玛…… 111 摩擦 一听要拿二两银的,柳氏就犹豫起来了。 柳成龙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有的,更加不客气来。 “按说你离家十来年的不回家一趟的,如今回来了,一点表示都没有,也有了那脸?” 上首的柳河北更是凸着大眼的直接给定了价:“拿了多少来,都拿了出来。这些年你也该孝敬孝敬了。” 呵呵,小桥简直是要气得笑了出来,当然,她也是真笑了出来,这一家子比之陈氏一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灰:“俺娘有权养,俺可以不用养,俺家的银子都是俺挣来的,如今俺养俺娘天经地义,姥爷嘛,自有大舅养。”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拉了青山过来,小心的看了看他脸上的血痕:“表弟摔了一下,那是表弟是大舅的心头肉,俺弟是俺的心头肉,是俺爹的心头肉,是俺娘的心头肉,这出了血,怎么也得十两银子吧。” “放你娘的屁!” 正当小桥说到这里,上首的柳河北就大怒的一拍桌子:“你娘是老子给的种出来的,没有你娘有你这陪钱货?有那小王八羔子?别说你娘有养老子的权利,就是你,也要给老子放得尊重点,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老子在横的时候,你她娘的还没影呢。少他娘的在这放屁,当心老子跺了你!” 小桥眯了一下眼睛,毫不畏惧的对上他来,冷哼一声,正想开了口来,柳氏连忙的过来拉了拉她。 “爹,俺知道俺有权利养你,可如今正如桥儿所说,俺家里是她在当家,俺身上是一文钱也没有的。” 她说到这,还羞愧的低了头去:“俺已经觉得没有面子,如今更是拿不出养老钱,女儿不孝啊爹!” 说完,她一个磕头下去。 上首的柳河北气得脸通红,整个人在那大吼道:“一个丫头片子也敢说当家?她不满十五算个什么当家人,你当老子好糊弄不成?” “她没有糊弄你,钱就在我身上,我想拿就拿,不想拿谁也逼不得我!” 她这话一落,让柳河北和柳成龙眼皮子一跳,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来。 小桥也不惧,把揣在身上的青色荷包拿了出来,从里掏出一锭一两的银子来。 银色闪光的银子照得屋子里的人俱都睁大了眼来。 那边郑氏快步走了几步,上前一个伸手,想要夺过银子,却被小桥的眼角扫到,一个转眼,就把银子放回了荷包里,又放回了怀里。 冷笑一声道:“陪钱货也是能养活人的。” 柳河北被气得不轻,柳成龙更是斥了一声的说道:“一个娃子没个娃子样,敢坐在父母头上拉着屎尿,也就小妹你软弱成性,连自个的娃子都管不好。” “谁说的?”小桥冷哼,上前一步,来到柳氏的身边仰了头的说道:“娘,你打俺一巴掌,看俺要不要你管,再让俺大舅打表弟一巴掌,再看他要不要大舅管。” 惯坏的孩子,能让了打?吹吧! 果然,见柳成龙变了脸。 小桥又再次说道:“娘,你要多少钱,俺都能给你!” 柳氏连连摆手:“娘不要,你留着就行,你孝顺娘都知道哩!” 她这话一落,让柳河北不满来,直想要吼了出来。 可小桥根本不给他机会,扯了柳氏要走:“娘,俺不想呆了,赶紧走吧!” 柳氏也不傻,如今跟小桥呆了这么久,多少胆子大了点。 抬了眼看向柳河北来:“爹,俺没有钱,如今吃的啥都是闺女的。闺女让俺回了娘家来,俺就想看看娘亲!” 柯氏听了这话,苍老的叹了一声:“叹,我有啥可看的?你好,娘就放心了。” “臭娘们,这有你说嘴的地?给老子闭了!” 柳河北直接不讲理来,蛮横无比的说道:“一个小娃子在这指手划脚的,老子今儿还就得教教你,啥叫教养了。” 说着,起了身。那边的柳成龙直接的叫嚷着说:“爹让我来!” 小桥拉着青山后退一步,把他直接护在了怀里,一把把装有饺子的包袱给扔了开来,又从另一装换洗衣服的包里掏出她那把匕首来,也是一脸凶像的说道。 “来啊,我也不怕,我倒要看看姥爷要如何教俺,不就是横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姥爷你横你的,我横我的,我拿不着好,撕块肉也是好的,我能从乔家老宅脱了出来,也能从这脱了出去。来啊……” 柳氏拉着柯氏赶紧的退到了屋子边上,向着小桥悄声的移了过去,其间的郑氏看到,伸了胖的胳膊来拦,直接让柳氏一瞪眼,一个狠力的挥了过去。 郑氏被挥得走了两个趔趄,更是震惊的看着柳氏,曾经在这个家里头都不敢抬的人,如今居然有了这胆量了? 她直接叫了起来,跳了脚的向着柳成龙跑了过去:“当家的,你小妹子打了俺呢?俺可是还要给你生儿子的,你说咋办吧!” “呸,娘了个坯!看老子不收拾了她!” 柳成龙一跺脚,向着柳氏跑来,柳氏吓了一跳拉着柯氏快速的向着小桥这边跑来。 小桥拉着青山快步跟了上去,一挥匕首“跨擦”一声。 柳成龙身前的衣襟被划开了来,这一声响,吓得他倒退了一步,看向小桥的眼神狠利起来。 小桥也不惧他,冷哼的说道:“俺敢保了俺娘过上好日子,上得那深山狩得了猎,大舅别以为我是个小娃子不经事,见过的血腥多着呢!” 她这话,倒是让柳成龙有了几分收敛,那边的柳河北也是深了眼来。 小桥把青山交给柳氏,看着郑氏跑向了自已男人那边。 知道如今大门紧闭,这一家子怕是在村子中也没有个好名声,怕就怕没人理。 惟一的出路就是硬碰硬了,反正横竖都讨不到好,不如做了恶让其怕怕也好。 她拦在柳氏几人身前,看向柳河北他们,冷哼道:“姥爷和大舅一块上吧,我倒要看看是深山的猛虎烈,还是大舅姥爷身手好,让我开开眼,到时候也好作一番比较!” 她一说猛虎,倒是惊了柳河北和柳成成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再次慎重的打量起她来。 见她身量不高,整个人严阵以待,手握长匕首,在那直直的看向两人,眼中清冷异常,根本不似一个十一岁的小娃来。 小桥一扯嘴角,挥动了一下拳脚,那凌烈成风的招式,不但有模有样,还惊得柳成龙退了一步。 小桥心里直骂了娘来,尼玛这两飙汗跟上回周正明两奴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就单看那比她大腿粗的胳膊就可知道,自已是绝对讨不到便宜的。 惟今之际,就是说了狠话,亮个几招来,希望能糊弄过去,要知道真打起来了,她虽赢不了,可手上有匕首倒是也能让对方吃不到好! 果然,小桥挥刀踢腿了两下,倒是让柳河北沉吟了一下。 冷哼一声:“不是来拜年的么?如今这样又是闹哪样?” 小桥收了匕首,不理会与他,嘻嘻一笑,把放饺子的包袱扔在了茶几上:“这是俺们送来的礼,这年也拜完了,俺们这就走了啊!” 说完,就要拉着柳氏走,柳氏不肯走来,只站在那迟迟不动。 抬眼望去,却见她在那里轻柔的给柯氏擦着眼泪,转了眼的对着上首的柳河北说道:“爹,俺想让娘跟我去俺们家住些日子!” 第112章 出钱买人 一听这话,郑氏不干了来,如今有个老婆子在家的,还能帮着做做饭啥的,要是走了,那全部的活不都能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郑氏在那里跺着脚的说道:“当家的,俺可是要给你生儿子的,这婆子走了,俺这做的活多了,身子养不好的话,还如何生儿子!” 小桥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这表弟都这么大了,要生舅妈你不早生了啊,拖到现在年岁都大了,恐怕连个蛋都不出了吧!” 她可没忘记她说生了好几个才生得的一个儿子,前面几个怎么样,小桥表示一点也不想知道,可如今这个七八岁了,还没有动静,想也知道生多了伤了身子。 郑氏一听这话如何得了,女人不能生了孩子,那当家不得弄死了她? 当即的跳了脚指着小桥大骂:“你个小儿,没事把这些挂在嘴上,是不是你娘整多了,你有了见识了?” 尼玛,小桥难得的黑了脸,直接拉了柳氏的手说道:“娘,俺们走吧!” 柳氏舍不得柯氏,在那抹着眼泪的说道:“可是你姥儿她?” “一起接走!” “想得美!” “放肆!” 两道男声同时出声,柳河北更是拍了桌子的说道:“她柯一沁是老子花了重价买回的童养媳,想走?哪就这么容易,老子一日没死,她都是老子的婆娘,就是死了,也是要跟着老子同棺伺候的,说走?走哪去?天王老子能管着老子管婆娘不成?” 听了这话,小桥气急,再一听这是他花钱买来的童养媳,可这柯氏明明看着就要比他大来的,难道是长年累月给折磨的? 想到这,小桥不可谓不同情来,直接的冷了眼:“姥爷你想要多少钱,直说吧!” 一听钱字,柳河北倒也平了心气来,冷哼一声的说道:“我知道你家发了家,这百十的不多,但也不少,你就看着给吧!” 百十不多,也不少?尼玛怎么不去抢算了,再说了,她也就百两顶了天了,能出得了那么多? “没有!” 小桥一口给拒绝了,柳氏在那心咯噔一下。 小桥不知道后面人的表情来,只又把那匕首拿了出来:“我如今刚还完一笔外債,哪有那么多银钱?这上山打猎也不是回回都能碰到披黄皮的大虫,还是来打一架吧,这样谁能活着出去谁就算赢,我死不要紧,只要俺娘能活了出去就好!” 这意思很明显,输赢,她都要拼着她娘全身而退,这摆明了就是不要命了。 柳河北气得满脸通红。 柯氏在那里朝着这面的人影连连摆手:“丫头,不要啊,为着姥不值当,姥是土掩肚颈的了,没几年活头了,你还小啊,别做了傻事啊!” 其实如今这个现状,死对她这个婆子来说如何不是一件好事呢?长年累月刺绣熬坏了眼睛,儿子儿子不待见,闺女闺女生时溺死好几个,这个小闺女要不是跟着儿子同时出生,有人说了是详兆的话,怕是早被溺死在了脸盆里了。 既使是这样,两母女也没得了好来,天天挨打挨骂不说,还吃不饱的穿不暖的,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是够年头了,后面咋个活?她是不想了,不过是混个终老罢了。 小桥听了她这话,转眼看了看她那满头的白发,瘦瘪的脸上满是黑黑,皱纹深深,两眼寻着人声在努力的张着,可那混浊的眼似再也睁不开似的。 不足一米五,却是压弯了的腰身,这是一个常年在压迫下,努力求得生存下来的人。 看完第一眼后,小桥便撇过了眼不想再看第二眼,这种越看越心酸的的事情,小桥表示一次就好。 “没事,我死过一次,俺娘知道撞墙沉塘,马拖都没要了我的命,阎王爷不舍得收俺的,不信你问俺娘!” 柳氏点了点头,又发现柯氏看不见,又回了她来:“一开始婆婆要配了阴婚给桥儿,撞墙没气了,重活过来了,说是阎王爷说她寿命未道,这沉塘也没事,虽被周大财主家的大少爷用马车拖过,倒是遇到贵人出手相救来。” 小桥抽了下嘴角,这个娘啊,这是啥都要交待清楚了? 柳河北听到这,眯了下那外凸的眼来,扒了扒束着的头发来。 柳成龙在那不服气的样子,想要骂了出来,却被柳北河伸手挡了一下:“你能出多少银?” 小桥面对他突然转变的画风,有些摸不着北来。却又不得不出了招:“最多三十两!” 她也只带了三十来两在身上,回去还要用钱呢! 一听三十两,柳成龙和郑氏吸了口气来,两人同时对视一眼,这一口气能拿三十两,那家里可不能少了吧! “不行,整么也得五十两!” 柳成龙一甩手的大喊道,俨然没有卖母求荣的羞耻之心。 柳氏上前一步想开了口来,却暗地里被人扯了一下衣袖,寻眼望去,却是自个的老娘在拉着她,虽眼神没发传递,但从那紧拉的手来看,意思很明显,是不想她插了手。 小桥不理会柳成龙的狮子大开口,只把荷包拿了出来:“我如今全部家当只有三十两,五十两,大舅还是去抢钱庄来得快点,汇通钱庄全国通用,那钱来得多点!” 不理会她的调侃,柳成龙在那冷哼一声:“我们家养了她一辈子,五十两还能不值?” 小桥更是冷笑出声:“你娘生你时,流出的血水几多?怀你十月几难?而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没得教养的玩意,要不是老子,你以为她能活到如今,你且问问她一共生了多少陪钱货,要不是我争气,俺家早没了她的影子了。” 小桥有些心寒,这帮子人,真是……这倒底是一种怎样的思想?儿子既连亲母都嫌! 也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小桥只直了眼的说道:“姥爷,趁着如今敬你一声,如今我全部身家只有三十两,你要还是不要?” “要,怎么不要,你交了出来,你姥随你接走!爱住多久是多久,不过每年要交十两过来,算是你娘给我的养老钱!” 小桥整个一头黑线,定定的看着柳河北在那说着恬不知耻的话来,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来。 小桥转眼看了看柳氏那满眼的希冀,又看了看那苍老的老太。有些不落了忍来,刚想答应,却听得一声苍老之声再次传了来。 “若是桥儿要买了我,可否问你姥爷拿回我的卖身契?” 长年的压迫,只因一纸身契,如狗的生活,不过是想着临老临老得一自由之身。 小桥紧了下眉峰,抬眼向着柳河北看去:“姥爷可是有听清了来?” 柳河北不在意的仰了下头来:“一个老东西,要不要有何用?留着也是吃了白饭,要那身契拿去便是!” 这话说得小桥的心更寒了来,这人磨得不成了人,利用完了,连一句好话也无,这倒底是怎样一种人啊! 小桥深了眼来,把匕首高高的扬在胸前:“咱还是一手交钱一首身契的好,如今还请姥爷把身契给俺看看的好!” “哼”柳河北冷哼一声,拍了拍那暗红的厚实袄子,向着东屋而去了。 小桥抬脚向着门边移着,柳氏也紧跟其后。 柳成龙在那一拍掌来:“怎么,这是想开溜了不成?” “不是,不过是为着不信,大舅、姥爷是啥样的人,俺如今还不清楚,先移得宽点,一会子才能放开手脚不是?这一万和万一不过就那么一下下,大舅还是体谅的好!” 她如今的说话是完全的不客气来,柳成龙已是懒得再理,反正钱到手了,其它的,也就懒得再费了心神来。 第113章 所谓狼心 待柳河北把那张泛了黄的契约纸拿了出来时。 柯氏像是能感觉到似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朝着那柳河北那边转了头去。 小桥见构河北不屑的撇了撇嘴。呸了一声的说道:“就在这了,拿银钱来吧!” 小桥让柳氏带了青山和柯氏先出了屋:“你们去外面等我,我来拿银子!” 柳氏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自已的爹是个啥样,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正想着开口。小桥快速的给她使了个眼色。 待几人出了堂屋来到院子后,小桥才转过头来,看向上首的柳河北来,只见他看着几人出了堂屋的地方,眼露不屑。 “人也走了出去,拿钱吧!” 小桥冷哼,又回头看了看,见柳氏已经立在了院门的门栓旁边,这才彻底的安了心。 自那荷包里拿出三十两的银票出来,把手伸在了空中:“来拿吧!” 柳成龙冷哼一声,看了看她那还在鼓着的荷包来:“这里还有多少?统统拿了出来!” 小桥轻笑出声:“大舅心未免太黑了,这里面是留着回家的脚程钱,不足一两的碎银子,大舅也看得上眼?” “叫你拿就拿,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他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小桥听罢,干脆把三十两又揣了回去:“既然没诚意,就不要谈了,来吧!只要俺家人安全了,我就放了心了,来打杀了俺吧,打赢了自然都是你们的了!” 柳河北利眼扫了过来:“你想出尔反尔?” 小桥亦是不怕的对上了他来:“是你们先不讲理在先!” “放你娘的屁!”他大怒的一拍了桌子:“你信不信,今儿个一个也走不出去?天王老子来,老子也要拔根毛,死也要拉着几个陪葬的!” 尼玛,这话咋这么熟呢?果然今儿遇到对手了啊,都特么滚刀肉不怕死的货。 小桥也挺了胸,比硬嘛,谁怕得了谁:“只有三十两,多一分没有,若不想两败俱伤,姥爷自行看着办吧!” “三十两拿了出来!”对方亦是不想两败俱伤的,这年初二的来个血洗,这压运气的事,没人会干。 “爹!”柳成龙不满,一个小丫头片子把一屋子三个在大人制服住,这叫什么话啊? 柳河北利眼扫了他一眼,让他成功的闭上了嘴来。 小桥再次的拿出了三十两的银票。 柳成龙见了后,从其父手中夺过身契,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把银票拽在了手里,又不屑的把身契约扔了过去,冷哼了一声,又看了看她身上的包袱,伸了手,想趁着小桥捡身契的时候,一并给卸了过来。 小桥皱眉,把匕首一下横了出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凡事留一线,日后说不得还有余地!” 冷哼一声的柳成龙不满的吼道:“还不卸了下来!” 小桥并不理会他的吼叫,起身后转身,拿起几上放着的饺子包袱,抬步向外:“既是完活,就此别过了。反正年已拜了,想来姥爷不会留有我们几母子的饭菜了,这包里的饺子,还是俺们留着当自已的中饭吧!” “你个小贱人,你敢走?” “成龙!”柳河北低吼一声。 柳成龙不满的回头:“爹……”却在对上那双利眼后,垂了下来。 柳河北对着那出去的身影说道:“别忘了每年的十两养老银,来年这个时候,来交钱!” 小桥听后冷哼一声,没有回话,直直向着院中走去。 柳氏见自家闺女走了出来,提着的心遂放了下来,赶紧的开了院门,让青山和柯氏先行出去,而她则等到小桥近到身前后,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屋里的郑氏恨得牙痒痒来,如此一来,这个家就她一个女人了,往后里这女人的活和女人的地位怕是更难过了,以前有个人挡着,如今…… 抬眼看了看上首的两个恶男来,郑氏再不敢吭声的轻声说道:“俺去看看饭菜好了没?” “还不快去,这一上午的弄得老子早饿了,吃白食的婆娘,当心老子揍你。” 这骂声,惊得她是回也不敢回一个的。那小儿柳正也跟着在那里叫喊着:“快点的,我早饿了!” 待郑氏进到后厨房后,柳成龙看向柳河北来:“爹,你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们走?要知道真打的话,那黄毛丫头不定能是盘菜来的。” 他边说的同时,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柳河北在那里数着银票来。 待看完三章十两的银票,柳河北冷哼一声:“光有冲劲不动脑子有个屁用。” “爹,你啥意思?” 柳河北凸了眼的看向外面,冷哼一声:“那丫头能脱得了陈氏那老婆子的门,又能挣了钱,还能遇到贵人来,你如今把她打死打残了来,往后里的财,上哪去拿?” “爹你的意思是?”柳成龙眼睛亮了起来,看向自家老爹,那意思,很明显是明白了过来。 柳河北冷哼一声:“好好的去注意一下,到时候有得发的时候就发,没的利用的时候再抢不迟!” “好勒” 而正扶着柯氏的柳氏和小桥全然不知,自已已经在被人算计了。 几人出了柳家,到是遇到一些出门看稀奇的人来,再看到柳氏把那村中从未见过几面的老娘整了出来时,俱都睁大了眼来。 柳河北那活阎王能这么轻易的让接走了这人?这是付了多少的银子啊? 想到这里,众人再看向这边时,由原来的好奇变为打量,个个都想一探了究竟来。 而柳春花因着回了家后,跟家人团了会话,不放心这边,想着来打听打听,却不想走到半道遇到了。 看着柳氏红眼搀着老母的样,再看了看那苍老佝偻的老太,柳春花亦是跟着红了眼,快步走了过去:“真弄出来了?” 柳氏点头:“全仗着桥儿了!” “可是有吃了啥亏没?” “就损了点钱财,没大亏的!”小桥接了话头,想了一下,又开了口来。 “婶子,俺们还没有吃午饭,包里有饺子,能去你那煮煮不?” 柳春花点了下头,却不想被旁人听到了,指了柳春花来:“那活阎王的事你也敢插手?不怕找了你家老娘家的麻烦啊!” 小桥寻眼望去,见那说话的胖妇人躲了眼来,暗想着这柳河北在这村中怕是竖敌无数,却又惹得这些村人敢怒不敢言了来吧! 想到这里,小桥拉了拉柳春花的衣襟:“这村中有牛车么?送俺们去镇子上吧!” 回了镇子上顶多天黑,到时候摸黑回去也行! 柳春花摇了摇头:“没事,却俺家吧!” 柳氏有些担心,柯氏更是拉了她的手说:“不了,少惹点事吧!我们走吧!” 柳氏点头,小桥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 待一行人出了村后,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柯氏流了眼泪的在那作了个揖。柳氏很是心酸。 小桥眯了下被冷风吹痛的眼来,终于明白柳氏要回娘家来的目的了。 这样一个外家,还能让她掂记的除了同病相怜的母亲,再无二人了。也明白来,为何柳氏这般的懦弱,在老宅那样的强势逼迫下都没想过反抗,却原来,娘家比之婆家更为残酷! 摇了摇头,拉紧了青山的小手,正想催着两人时,这时身后有传来喊声,转头看去。 却原来是柳春花。 待她走近,喘了口因着过急哈出的白气来:“前面二里地有李家村子,那里有俺的一个叔,今儿个,你们先去借个宿,明儿个,俺雇村中的牛车经过的时候一起走!” 说完,在那抬脚向前带起路来:“走吧,俺跟着去说一声,这李家村可论不到他来管的!” 柳氏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已母亲身上黢黑老旧的薄袄,想了想伸手让小桥过来。解了一个装衣物的包袱来,拿出一件崭新的深青棉袄,给柯氏披上。 “风大,别冻着了!” 小桥抬眼看了看这件颜色显老的袄子来,还记得当初柳氏做时,还曾笑话过这衣服老旧,却不想,原来是另有其因的。 第114章 夜宿李家村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走了大半个时辰,青山因着腿疼,换作了柳氏背着,小桥扶着柯氏。 进得这安静的李家村时,却见村中小小不足百户,家家都不是太过富余。柳家村和乔家村好歹有时能看着一两座的青砖瓦房,可李家村,却是一色的土坯砖来的。 行到那家柳春花认识的那个叔那里的时候,屋子小得只有两间小土屋来的。 柳春花敲了敲门:“李叔!” 好一会子,屋子里才传来了动静,出来的是一个身形干瘦,年岁近五十的男人。他脸上皱纹很多。 睁着混浊的眼看了一下,才沉老的笑了一声:“原来是春花啊!” 说着的同时开了院门来,待看到小桥四人时,愣了一下:“这是?” 柳春花跺了跺脚:“叔,俺们进去暖暖吧!” “哦哦,对对,赶快进来!”说着的同时,那李叔让了位置出来。 柳氏跟着柳春花冲他点了下头,正好这时,内室又出来一位妇人,四十开外的年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柳春花叫了声婶后,几人进到了东屋坐着。 一进内室,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小桥拉了青山在身边,大人们在那说着事来。 这叫李叔的,大名叫李大富,那妇人同姓了李。两口子知道这事后,倒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李氏下了炕去到西间打扫起来,拿了干净的旧被铺了上去。 待到把人安顿好了后,柳春花这才招呼了一声,又走了。 此时早已过了午时了,小桥饿得实在不行了,把包袱里的饺子拿了出来,借了厨房烧火做起饭来。 小桥把那装在盒子里的饺子全部一股恼的煮了进去,不得不赞了柳氏的先前之明来。 待水滚三遍后,小桥用了个盆子捞起了饺子,又拿个大粗瓷的大碗,给分了满满一大碗出来。 端着去了东屋,两口子正坐在炕上唠着闲磕,见到小桥端来的热气腾腾的白面饺子,很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一瞬又恢复了过来。 小桥笑了笑的说道:“俺们身上银子不多了,没法给住宿的钱,为了感谢李爷和奶你们的收留,这饺子不成敬意!” 李氏赶忙从炕上下来,推让着:“借个宿的有个啥?反正儿子不在家的,平日里也是空着的,要啥钱?赶紧端回去吧,我们吃过了,你们赶紧吃了歇歇,这赶了一天的路哪有不累的!” 小桥摇了摇头,坚持的把碗放在了炕上,顺嘴一句:“俺们还有呢,够吃的!” 便快速的走了出去。 李氏看着那冒着热气腾腾的热饺子,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来。 李大富抖了抖烟杆子,叹了口气来。 小桥在端了饭食进西屋,正好看到柳氏搂着柯氏痛哭不已,诉说着这些年来的离别相思苦。 轻叹一口气的,招手让青山放了炕桌上炕,待放好饭食摆好饭后。 柳氏才抹着眼泪,给自已的老母舀了碗水饺来,盛好之后,用筷子夹了轻吹了吹气,语带哽咽的说道:“娘,你来尝尝,你闺女这么多年手艺可有变化?” 柯氏轻笑的张了嘴,吃着那大白的饺子,轻笑了声:“有进步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一人敬着孝,一人受着说着夸。小桥低了眼睑,给青盛一碗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收拾完这些后,天已经快要暗了下来。小桥跟着李氏去烧了烧西屋的炕来,给青山洗脸洗脚,也是她亲自的打理着,见两人还在诉说,又打了水来让两人洗洗。 最后待上炕歇息之时,两人还在诉说着,小桥听着两人轻声的言语,轻拍着不停哈欠的青山,让他快快的入了睡。 这一晚上小桥听了很多柳氏的过去,才知道那柳河北究竟是怎样一个狠心之人。 这柯氏自十四岁起,因着主家犯事,众奴发卖,柳成龙在奴才市场买得她来,除了长年的打骂和使唤外,这十五那年便怀有第一胎,在满怀欣喜的柳河北认为是个儿子时,却是个女儿。 立马的不顾柯氏的哭喊,直接放在了水盆子里溺死了,且柯氏还在刚生产之时又挨了揍,连月子都不曾坐好,就下了地干着活,又因其在主家时有着一手好的绣工活,柳河北更是为了钱,让其拉长了天的不分昼夜的绣着大件绣品。 待怀了第二胎还是女儿时,更是不待见她来,除了溺死,再来柯氏更是遭受着非人的待遇,打骂更是家常便饭,大件的绣品没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更是加重打骂责罚。 直到第三胎生了柳氏这对龙凤胎来。当时要不是那接生的婆子看不过眼,说了句龙凤胎可是难遇,这是详兆,预示着主要要有大喜之事发生了。 这才让柳氏活了下来,从此也糟受着非人的待遇。 这除了亲爹的不满打骂,还有亲弟的非人打骂。这软弱忍性也是自那时养成的。 本以为亲爹以一袋子粗粮,卖给了乔家不愿出钱给二儿子说媳的陈氏时,以为穷虽穷,但至少是好日子了不是? 却不想从一个火炕跳入了另一个火炕,好歹乔家要好那么一点,乔老二在世时,虽也时常被打骂,却总是能护着她些的…… 听着这些年的经历,小桥暗中叹了口气来,搂了青山,眯着双眼,直接的睡了过去。 而乔家村中 乔麦一家三口趁着天黑,摸黑进了村中,熟门熟路的来到老宅敲了敲门。 乔大富被惊醒了来,小陈氏嘀咕一声,直推了乔大富去开门去。 乔大富只好摸黑的找来了灯盏,点亮出了西屋,来到院中的时候,却见原来是乔麦一家。 对于乔麦乔大富还是有所不喜的,虽是这样,到底没有抹了面子,开了院门来。 乔麦跺了跺脚:“天勒,这等天黑的可冻死俺了,赶紧进屋让俺们暖暖的!” 乔大富深了一下眼来,点了头的关了院门后,在前面带起路来。 被惊醒的小陈氏披了外衣出来,见是乔麦一家三口来了,这大过年的,总算换了件干净的深棉袄子,只是汪家雨那小子,还是鼻涕糊人的看着恶心。 待几口人进到堂屋的时候,陈氏也醒了过来,开了东屋的门来之时。 乔麦一个鼻涕泡出来,哭喊了一声:“娘勒” 陈氏皱眉一吼:“哭个啥哭?老娘还没死呢!” 虽是这样说着,倒底让几人进了东屋坐着,只因着堂屋晚上没有烧过火,那炕早不热呼了。 一行人来到东屋,乔大富刚把灯放了下来。 乔麦就转了头的说道:“大弟,你让你婆娘给俺们一家煮碗饭吧,我们一家三口在外面蹲了一天的连口热水都没有,早冻僵了!” 听了这话,乔大富脸僵了一下,这时小陈氏整好衣服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话,脸上立马鄙视起来:“哟,俺又没有让你在外面蹲的,咋回事不知道啊!” “行了,去煮碗饺子去,不是还有冻饺子么?”陈氏唬了脸的在那里,不满的吼道。 陈氏冷哼一声,心里嘀咕一句,倒底没敢多说什么,转了个身向着后面厨房走去了。 乔麦这才拉了陈氏的手,见陈氏嫌凉的躲了一下,也不在意的又靠了过去。 “娘,俺这回来,除了给你拜年,是为着抄了那小贱人的家的!” 第115章 纵火烧房 陈氏听了惊了一下,不满的抽回了手来:“你这是上回还没教训够不成?” 如今她的除族文书可还在祠堂压着呢。 乔麦满脸的不在乎:“乌起码黑的,谁知道是谁干的?” “再说了,那柳贱人一家走了,此时不抢,那要等到何时去?” 她这一天可不是白蹲的,早早的就看着那贱人跟柳春花那两口子走了,这不明摆着嘛,分了家,有了钱,这是回娘家呢! 陈氏听了她这话,沉吟了一下,乔大富眼深了一下。 乔麦见两人这样,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你们爱去不去,一会子我们一家三口去,抢的东西可都归我们所有了啊!” 这实在是个巨大的诱惑,陈氏想着那一家子如今越来越好的生活,不得不心动起来。 随后不过嘴硬的说道:“我只帮着看看风啊,你可别拉我下水。” 乔麦哼笑一声:“哪能呢,你可是我亲娘来的!” 乔大富在一边眼睛闪了一下,没有说话来。 待几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下了肚,乔麦舒服的打了个饱隔,小陈氏看着这一家能吃的样,气得牙直哆嗦。 却又在想着一会子做的事后,心情又平复了下来。 待夜彻底的深了后,两家人披着厚实的棉袄子,向着村尾走去。 待来到这破旧的房屋之时,个个眼放绿光的看着那里。 乔大富闷不吭声的一脚踹开了那毫无阻碍的大门来,一行人趁着黑,把准备好的灯盏点亮了起来,村尾就有这点好处,你再咋样,没人看得见,这样也方便了她们用灯仔细的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齐了不是? 一行人又来到了房门前,踹门的事依然是乔大富的事,乔大富一脚踹了开来。 一行人快速的进到屋内,开始翻找起来,却在打开炕上的箱柜之时,傻了眼来,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不甘心的一行人,又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可屋子就这么大,能有啥可搜的?除了一些坛坛罐罐,和大件的箱柜外,再别无它物来。 不甘心的又跑了一趟厨房,除了锅碗瓢盆水缸之外,连块子肉,米都没有见到。 这时,几人才恍然,这一家子怕是早就谋划好了才出走的,可能放到哪去,柳春花那吗? 一想到平日里两家走得极近,这伙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去把柳春花家里给搬了?” “她家可不好整,这青砖木门的没把子力气可踹不开,响声大了,可得惊着村尾那几户挨着的人家来的。” “那要怎么办?”乔麦和小陈氏是恨得咬牙切齿来。 陈氏没有吭声,只一双三角眼,说不出的犀利! 几人出得屋来,看了看黑暗中那处房子,夜风太大,一把吹灭了乔大富手中的灯盏。 乔麦不甘心的又一次被耍来,冲着乔大富要那火折子。 “你要干嘛?”乔大富皱眉,警惕的看向她来。 “拿来便是,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乔麦低吼,乔大富不耐,只得把火折子递了过去。 一把夺过了火折子,她快速的跑去那厨房那里,吹燃火折子,看着那细小的毛草,抓了一把来,吹燃后,直接又扔进火堆,像架柴禾似的,又添了把细小的毛草上去。 待火起来了,快速的跑了出去。 老宅几个看着她跑了出来,俱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火苗燃了起来后,全都转头出了这院子来。 夜风很大,火烧得很快,一不会就点亮了村尾的整个天空,村中夜深,人人都入了梦乡,只乔家老宅和乔麦一家三口向着村中走去,不去管那越来越大的火苗。 回到老宅,一行人还气得不行,尤其是乔麦在那默默念叨着:“总会想了个法子来治了你这小贱人!” 大火越烧越旺,老宅之人合着不甘心的眼睡了过去。 北风越吹越大,火越来越旺,却在想燃烧整个棚顶之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来。 村子最前头的北面族长家,老人已是油尽灯枯的在那不停的咳嗽着、喘息着。 林婆子小心的伺候着,只怕一个转身他就闭眼过去了,有没了的心愿未说。 这夜北风很大,雪也很大。族老已老,油尽灯枯之时,只在婆子耳边轻声的说一声,便闭眼而去了。 而在李家村中熟睡的小桥却全然不知,她的房屋被毁的同时,一件让人眼红的事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早的一家人起了炕,李氏做好了苞米粥,虽是不是很好,但让吃过一段时日苞米的小桥表示,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待到寅时末的时辰,院门再次的被敲响了来。小桥一家赶紧把收拾好的包袱提上,跟着李氏前去院子里。 一开得门来,就见柳春花在那搓着手,嘴里嘟囊着:“昨儿这雪也太大了,这牛腿都馅半截呢,怕是回去的路不好走啊!” 柳氏扶着柯氏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心。 小桥出了二百文买了李家两床厚棉被来,然后一行人出了门后,上了大道等着的牛车来。 一上得车来,小桥便把棉被给柯氏和柳氏两人围上。 自已也拿了一床,拉了青山进怀里,把他围得只剩了眼睛。 柳春花倒也从娘家拿了被子来的,也是照着这样围着,赶牛的大叔也是穿得不少的。 就这样,踩着足有脚弯深的积雪,那头大黄牛费力的拉动起这爬犁来。(雪太深不适合用有轮的车,一般用爬犁,是一种用木头做的可滑雪的,这样拉动间能省不少力。) 待到巳时末,一行来来到了青居镇上,小桥一行人跳下了车,又重新租一两牛车向着乔家村行去。 一进村,就觉得村里的气氛怪怪的,这个时候或多或少该有一两个窜门回家的才是,可这一路走来,村中静得可怕。 正当牛车行到村尾的时候,柳春花下了车后,跟小桥一家招呼了一声,便先行回到家了。 不过再走了那么一会,待来到自家门前时,柳氏几人看着那没了房顶的屋子混着黑黑烧焦的泥坏时,俱都傻了眼来,小桥眼深了一下。 赶车的车夫在那停下后,也很是奇怪的看了看她们:“到了?是这吧!” 小桥快速的回过神,先行的拉着青山跳下了车,说了声:“是这。” 柳氏赶忙的也跟着回了神,扶了柯氏下了车。 待牛车走后,柳氏一脸的眼泪:“咋就一夜,就……就成了这个样了?这还在过年啊!” 小桥轻笑,把被子抱在手上,拉着青山的手说道:“走,俺们去村里问问去!” 转头又对柳氏说了声:“把姥送到春花婶子家歇歇吧!” 柯氏睁了睁混浊的眼来,苦笑一声:“看来俺还真是个灾星呢,走哪,毁哪家啊!” “娘!”柳氏轻喊了她一声,见她拍着自已的手说道。 “要不,还是送我回柳家村吧!” “姥,这事不怪你,恨俺家的人多的是,这事怕是有人故意的,我心里清楚哩!” 柳氏听了她这话,有些惊得瞪大了眼来。看向她张了张嘴,小桥并不说将出来,只拉了青山向着村里走去。 第116章 令人眼红的馈赠 把柳氏她们放在春花婶子家,却原来刘长生也出去打听了,这一路太安静总有些不大对劲,小桥想着也得赶紧的弄清楚了才是。 待走到乔知书家里的时候,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前来开门,疑惑不已的小桥离了乔知书家,向着村中其它人家走去。 却在这时恰好碰到寻问回来的刘长生,他看到小桥后眼深的沉声说道:“族长昨天走了,村里的人都在那边祭拜呢,说是要快点安葬,里长在那主持着大局!” 小桥惊讶了一下,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快速的向着村尾跑去报信。 待一家人跟着柳春花来到这村头最北面时,却见那宽敞的大院内站了不少的村人,顿时让这院子变得狭小不已。 人群中看到她们一家三口的过来后,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听到有人报说的乔知书也自摆放棺木的灵堂走了出来。 看到小桥几人冲她点了下头:“你家的事,村里人都已经知道了!” “昨儿个好像有看到乔麦一家在村外转悠呢!” 一个村人在那说着这无心的话来,小桥则眯了下眼睛。 一直在人群中看着小桥一家过来的老宅几人,听到有人这样说后,小陈氏率先的跳了出来。 “转悠个啥?你又哪只眼睛看到了?在这里瞎扯唤?她都被禁进村了,还被除了族的,哪还敢到村里来?你可别不嫌事大的,在这乱扯了瞎话!整得这事跟俺们家有关似的,我看啊,也就是那做多亏心事的玩意,让老天都看不过眼的,被天灾了!” 呵呵……一群人笑了出来,昨晚那么大的雪,天灾还能来个响雷劈了房子,让它自燃不成?大冬天的又哪来的雷? 这不是分明摆着了嘛,一些人开始鄙夷的看向她来。 小桥也不理会与她,拉着青山去到灵堂的棺木前磕了几个头,随后便站了起来,拉着青山要走。 灵堂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不要太过接近的好,是以一般磕过头之后,就让其回家或者离远一点玩耍。 待小桥要提脚走出之时,乔知书叫了声她:“丫头,你先等一会。老族长死前有交待来的。” “嗯?”小桥转身,疑惑的看着他来,族长有交待,跟她个小丫头有嘛关系的? 乔知书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句:“先出来!” 小桥更是一头雾水来。 待跟着乔知书来到那高基的屋檐下的时候,乔知书轻咳了一声。 院子里忙碌的人先行安静了下来。 只听他沉声讲来:“族长过逝的时候,交待过林婆子一事,刚林婆子跟我说了来,正好趁着大家伙都在的,一起作个见证吧。” “里长,究竟是啥事啊?” “是啊,啥事啊!” 乔知书沉吟了一下来:“走时交待了这族长一职从今后由我来担任,到时请了村中威望高的族里长辈来作个见证,二是这房屋……族长临走时,已将这房屋赠于乔小桥!也就是乔老二家的闺女小桥,这个大家应该知道的!”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炸开了锅,小桥更是不可置信来,刚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整寻住处呢,这一会又来了一幢大房子给她?这……这算不算是天下掉的大馅饼,一下砸她头上了? “不可能!”人群中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闹哄哄的院子,使得一些吵闹的声音渐渐的静了下来。 寻着声音望去,却原来是陈氏在那瞪着那犀利的三角眼,狠狠的看着上首的小桥来:“族长眼瞎了不成?能把这四间青砖大瓦房给了这小贱人?这座房子可是值不少钱,族长凭了什么给一个无亲无故的人?” 她这话倒是得了一些人的认同的,这时林婆子自那堂屋走了出来,看着下首有些不甘的眼神来。 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不可能了?要知道这是族长的意思,说丫头无亲无故的;这根本不是事,都是姓乔的,都是同一个祖宗,怎么就无亲无故了,族长无子嗣,爱怎么安排这房屋就怎么安排,何时沦到你们说不了?” “肯定是你这个老太婆收了那小贱人的好处了,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给就给,这么一座房屋可是值好些银两呢!” “够了!”乔知书沉喝一声,眼神犀利的向着陈氏扫去,陈氏被扫得愣了一下,没敢吭出声来。 乔大富望着上首的小桥,满眼的恼怒,小陈氏更是在那低声叫骂着:“贱人,娼妇。下烂货,骗房骗人,用钱收卖人,早晚天打雷劈……” 乔知书见人群总算静了一点了,轻咳了一声来:“族长名下的田地一共是二十亩的良田和十五亩的旱地。” 听到这些,所以人彻底的禀住了呼吸来,生怕一会子再听到刚才的话来。 乔知书看了看下面的人,深了下眼来:“田地在那,按了寻常价来买,所得的银子用来修建了村中的祠堂,这些都由我来住持着,若有要买的,可来找我办理地契!” 呼,好在。没有送了出去,听了这话的村民们,好歹心里受了点子安慰来,岂料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瞪大了双眼张开了大嘴,再也合不拢来。 “我要买地,连同房屋一起,里长大叔你给算个帐吧,我乔小桥是不会白拿了别人的东西,来留了被说的把柄的。” 她说得掷地有声,让不少人不敢正视她那发着光亮坚毅的眼晴来。 乔知书沉吟了一下:“你若要买地,买了就成,房子大可不必给钱的。” 小桥摇了摇头:“就当是我捐给村中,修建祠堂的吧!” 说完,她又接了下去说道:“麻烦里长叔给我算算这座房子值多少钱吧!” 乔知书看了一下,又思量了一下:“这屋子占地不少,有半亩有余,又是青砖所盖,屋有琉璃取亮瓦,怎么算,也不会低于四十两的。” 小桥点了点头,想着如今剩下的银子,又想了想地价来,按说八十两银子除了这四十两,另四十两白银也就只能买个五亩良田来,若是旱地的话倒也能拿下近七亩。可还得算青山的入学钱。 小桥想了想,最后说道:“那除了房屋,我还要买二亩良田二亩旱地行么?” 四亩地,够一家四口的吃喝了,再做点副业,倒也可把日子过得小康起来。 她这话一出,惊得村中众人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有人直接的问了出来,那尖锥子脸的王村家的更是大叫着说:“丫头,你哪来的这般多的钱?这可不是小数啊,六十八两银子,你哪来的?” 小桥眯眼一笑:“恩公白公子送的啊!” 白子风那人,反正被绑脱不了了,不如来得彻底点,再利用一回。 这眯眼阴笑的表情,让远在某地打着算盘的白子风,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出来,一旁的胡闹赶紧的拿了个披风上去,给他披上,连连说道:“公子,小心着凉……” 白子风却是笑看他一眼,再不说话的低头在那白玉算盘上,剥弄起来。 她这话一出,无疑的又惹来了一个重磅炸弹,有人甚至开始质疑,那富贵的白公子是不是傻了? 凭白无故的,能拿了这么多银子送人?同时又满眼羡慕,咋这种好事,就没有落在她们的头上呢? 小桥也不理会与她们,只对了乔知书说道:“明日俺就拿钱去找里长叔,如今俺家接了俺姥来,想要好生的让她安顿一下。” 乔知书点了下头,表示同意,这事也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来了。 随后,院中又开始忙碌起来,小桥拉了青山向着村尾柳春花家走去,这几天怕是又要打扰这刘家了。 乔知书看着走远的小桥,脑中始终回响起上回族长找他说的话来,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帮着点乔老二家,因为全村的希望可能就会出现在他家了。 当时他问为什么,族长只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怕是乔家有出头之人了!” 当时他还有些不屑,以为乔家族人出人头地的一定是自已的儿子,如今年十五的乔俊生,待到明年就可下场考取秀才举人的功名了,不是他家又是谁家? 可这一次,这小小丫头,轻轻松松还完債务,接回姥姥,拿出这六十多两的银钱。 只是因为那贵人么? 他不傻,乔家有哪些发家的挣钱的事,王氏是跟他说过的。说是小利小打来的,这回看来,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 第117章 有房有地 这一天下午,小桥趁着村里的人都在村头北面的族老家忙活时,去到村尾的屋子,看着那烧焦得快要榻掉的房子,心里冷哼一声,抬脚向着厨房走去。 有好些屋梁倒了下来,黑黑焦焦的交错在了一起,小桥小心的把木头搬引开来,找到那放置柴禾的角落,见那堆柴禾已经化为了灰烬,小桥挑眉一下。顺着往上,却见墙壁黑黑。 很明显是被人从这里纵火开始的,扒拉了开净灰来,心里暗想着那银票会不会被烤得脆化了来。 拿出带来的镐头,小心的挖了下去,地已经被烤得很干,又被这冷天一冻。一镐头下去,只有个浅浅的坑来。 想了想,又回到刘家提了桶热水,一小瓢一小瓢的浇淋了下去。待到冻土完全化解,泥地软了后,这才动起了镐头来。 边小心的挖着,眼睛边盯着土来看。待到那小黑坛子冒头后,蹲下身子扒拉开泥土,搬了出来,把那坛子打了开。 拿出里面封好的银票袋子,见里面银票虽有些泛黄,倒也没有烂掉,很明显是被烤脆后,后来的雪弄灭了火,空气冷冻了下来,又恢复了过来。 小心的把这三十两放在了怀里,同时也庆幸着,幸好走时那五十两缝在腰封里的银票被她一同捆在了衣物里拿去了刘家,不然铁定得烧化了,再不然也会被那群贪心之人拿走的! 如今剩下的八十两银票可是保命钱,再不能随意乱花了,当初白子风送来的二十两白银被她给折成了银票,加上这一冬整的猎物的钱,和不时抽风送点东西过来的白子风,她把一些贵重的拿去卖后也得了不少散碎地零钱来。不然以着昨天在柳家村时,今日也就只够付那一座房钱了。 回到刘家,在西屋看到柯氏倚在炕上,听着同样坐在炕上盘腿的青山,在那摇头晃脑的读着书。不时的抬手轻拍了拍手掌打起了拍子。 小桥眼深了深,随后跟了进去。 听到响动的柯氏侧耳听了一下,笑道:“回来啦!” “嗯!” 小桥倒了碗热水喝下肚后,又脱鞋上了炕,转眼看着青山在那拿着书本读着,笑了笑道:“待到十五看完花灯后,就可开学了,到时送了你去镇上,你可是能念得惯?” 青山抬头,咧嘴一笑:“念得惯,到时栓子哥也要去,俺们同去同回,路上有个伴呢!” 小桥摸了摸他的头来,如今最大的担心就是那乔石山,那小子还在启蒙班上混,只求得镇学开蒙受课的老先生不是同一个的好。 柯氏眯了眼的笑道:“读书了好,识得了那字,人都会高看一眼的。” 小桥抬眼望去,只见今日里的她,虽还是瘦小苍老,可那脸上的神彩倒是好了不少。 轻笑的“嗯”了一声,“姥儿说得对,就为着让人高看一眼,咱也要念这个书来。” 由于要办的是族长的丧事,村中威望高的老人都到了场唱了送词。停尸三天,村中妇人全都去帮着做活,男人去到帮着守灵。 待到第三天初五的时候,便开始上山埋棂了。 冬季里死人坟是最难挖的一个,上了冻的土,最是难搞,好在村里的壮汉子多,一人替一会的初三那天就下来了。 由于族长没有儿女,扶灵由里长来的,小桥披着麻,只挎了个蓝子充当了祖孙女跟在灵棂边上撒撒纸钱,在下葬的时候,跟青山在他坟头磕了个头来。 待这些弄完之后,林婆子找到她来,说是想等了族长过完头七跟三七,再走。 小桥想了想,点了头的没有阻止。按理说,这得七七过后才行,吴婆子愿守到三七过后,后面几七,只要去坟上烧个纸就行了。也就由得她在那屋里守着! 一行人还是在刘长生家暂时住着,好在米面都是自家的,也不算太过不好意思。 倒是栓子和青山两人热闹了,两人一早早起来就开始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个没完,白天又在一起习字这些。 柳春花跟柳氏两人也聊得来,常常过来西屋两人并着柯氏聊得热闹不已。 小桥拿了银两去找了乔知书,要了房契和地契,按了手印后,交了六十八两来,知道这些还要上了镇上登了文案,又取一两来。 “烦请里长叔了,我人小,还不能进得衙门,这办登记造册一事事,就麻烦了!” 乔知书也不矫情,直接一并接了过来,上一回的村尾房屋地契,已是交了吏官二百文,这办理手续哪有不上交点好处的?没有好处,办得也就不那么心细了。 小桥见他接了,倒是松了口气来。 要知道无缘无故这么多银钱一下露了白,要说眼气的不是没有,好在乔知书这里长还算明理,可能是读书人天生的傲骨公道吧! 自乔知书家出来后,小桥再次干起了套猎的日子,这如今剩了十来两的,不可谓不捉襟见肘,这青山以后的书本费自是少不了的了,趁着如今还有雪的,再打几场,卖个零花也行啊…… 这日子如流水一般,转眼到了征月十五这一天,这一天好多村人表示要上了镇上看花灯去,因着这一天,城门晚上是通宵开放来的。 柳春花也跟着准备着,说要去看了花灯凑凑热闹的,问着柳氏:“可是要去?” 有了上回的经验,柳氏如今是不敢让屋子离了人的,是以她有些犹豫来:“还是不要去了吧,你们去就好,我留在家里看了家来!” 柳春花嗔怪一眼:“哪就让你看了?这里离着村中近,没大事的,再说了,出了上回的事,我就不信还有那胆来?要知道这纵火的罪可是不轻,要被抓到了,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你那回,不过是没得证据而已,村中有几人不是心知肚明的?” 柯氏也在一边笑了笑,用手抿了一下头发来,声音缓慢的说道:“去吧,我来看家,我一个快瞎了眼的老婆子,看个家听个动静还是成的。” “不行”小桥一下就否决了:“一会姥跟去吧,我想去了静安药铺看看,找了徐伯来看看你的眼睛。” “瞎老太太一个,看个啥?” 小桥并不苟同,想着既是没全瞎的,应该还有得治,那徐伯和白子风身份都不简单的,要点子好药还能难道他们来? 事情再三的推诿让着,最后小桥一拍板,全部都去。 可刘长生不解风情的来了句太挤,他就不去的话来。 最后的决定便是,刘长生在家看家,她们这四个女子带了两个男娃去! 待到下午一吃过饭后,一行人换上新袄子开始向着城镇出发了,又因柯氏眼睛不便,是以小桥早早的到村口等丰牛车来,占了位置的等她们来坐。 当牛车缓行而走的时候,车上的同村妇人们,开始聊起了往年灯会的热闹来,直把没看过那情景的柳氏和柯氏青山几人,说得向往不已。 小桥含笑不语,灯会么?上辈子也看过不少来的! 第118章 白子风归来 来到镇上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小桥先行拉了柳氏先去往贫民街的静安药铺。 去时,见药房门是开着的,抬脚进去,却只有一个看门的陌生伙计来的。 看到几人问了声:“几位可是来看病?” 小桥点了点头:“徐伯在么?” 俊朗的伙计笑了一声:“倒是在的!” “稍等” “好” 见那伙计向着后堂而去,心中还在奇怪,这白子风走了这般久了,还没有回来呢? 正想着呢,后堂帘子一掀,着灰棉袄袍的徐伯走了出来,一看小桥几人,倒是朗声笑了起来:“原来是丫头啊,怎么,今儿上得集来,是为着看灯来的?” 小桥点了点头:“还有一事得请了徐伯帮忙。” “何事?” 小桥拉了柯氏出来:“就是俺姥的眼睛,想请徐伯看看可是能治得好来?” 徐伯愣了一下,颔首示意着:“那行,过来吧!” 招呼着那柜台的药童来:“生哥儿,先把这几位带去后堂歇歇吧!” “哎!”那叫生哥儿的伙计答应了一声,出得柜台来时,作了个请的手势。 柳春花是第一回来这药馆,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小小的药馆能帮了小桥一家那般大的忙来,这发家的地方,咋看咋不起眼。 跟着柳氏和青山来到后堂一看,更是不起眼来,平平淡淡的民舍,哪有半天富贵人家的气息,可一想,也知这柳氏断不能骗了她才是,暗想着,可能人不能貌相呢? 生哥儿请了几人进了厅堂,上了茶盏和点心后,就退了出去。 外面,小桥扶着柯氏缓步来到位于门内则边上的诊台来,坐在一边的长凳之上,徐伯坐在里面。 先是伸手在柯氏的眼前晃了晃:“可是能看到?” 柯氏缓慢的摇了一下头来:“太快了,慢一点吧!” “可是能看到?”徐伯听了她话后,又一次的伸了手来,慢慢的晃动一下。 这回柯氏点了点头,缓慢的说道:“倒是有个影儿的。” 随后,徐伯又搭了她的手脉来,两手交错的搭了一遍,沉吟一下。 “这身子骨倒是残了。” 小桥惊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抬眼想问,却不想柯氏呵呵一笑。 “早残了,俺是不求啥,只盼俺女儿好就成了!” 徐伯点了下头:“好生将养着吧,十年八年的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眼睛……” 说着的同时,伸了手来扒着看了看:“倒是劳累所致,开药熬成开水,用热气熏熏,再开副明目的汤药喝喝看,痊愈怕是不行了,倒是能看得模糊一些,不用这般摸黑了。” “那麻烦徐伯了。” 徐伯听了她这话来,倒是哈哈一笑:“何来麻烦,你来多次了,还用得着这般客气?” 小桥抽了下嘴角,没有理会于他,只转了话题的说道:“对了,白大哥走了这般久的,还没归家么?” “家?”徐伯笑得别有深意,在那捏着胡须的说道:“要说家嘛,也不知哪儿才能成为他的家,怎么?丫头你想他了?” 小桥翻了个白眼,想?尼玛,她才多大,再说那一狐狸,姐‘恨’都来不及还想?内里芯子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了,却被个小屁孩子玩弄于掌,这让她怎能不气?又让她那彪悍的名声往哪放? 徐伯被她的表情逗乐,偏还不嫌事大的说道:“大概也就今晚能到吧,正好花灯节嘛!” 说完,冲她挑了个眉,尼玛,徐伯俺才多大你知么?十一岁啊,十一岁啊,前世社会里,这还只能算祖国小花朵呢!你这般早的给俺灌输三观不正的思想,有问题,太有问题了。难不成,你是属早恋型的么? 不理会于他的挑眉,小桥让他开了药后,便要付钱走人,却不想被他挡了来。 “那小子说了,这以后你来拿药看病都不用钱?” “为什么?” “他赚你这么多的钱,哪就还有那脸要?” 小桥也不矫情,把钱揣了回去,如今她是缺钱得紧,可不似人挥挥手就能上百两的。 去到后堂要接了几人走,不想又被徐伯拦了下来:“去挤那做何?这大晚上的,你们这群人小的小老的老,如今拐子盛行的,还是坐在酒楼包个厢房看看就好。” 小桥呵呵干笑一声:“俺们没有钱,那包厢,还是算了吧!” “呵呵,哪就能让你个小丫头付了钱,我这老头子也爱凑了这热闹呢,看这集市中最繁发的地带的灯,那才叫赏心悦目呢!” 实在扭不过这别扭的老头,况且柯氏,还真就没办没来回自由走动的,只好答应了下来! 待到了这镇上最好的酒楼迎客来酒楼,小桥放眼望去,见不过也只是比较干净整洁一点而已,一个小镇二层楼的酒楼,这样怕是算是不错的了。 一行人来到临街的包厢,这个时段已然是快申时末了,只待酉时初时便可有灯亮起了。 小二拿来了茶盏糕点小吃等物,小桥品了一口杯中热茶,只觉入口醇香不已,抬眼看了一眼笑得眯眼的圆脸徐伯。 又低了眼睑来…… 最是小儿坐不住的,这才刚酉时,灯才挂了上来,栓子和青山已然开始纏着要下去看看。 看着下面多出的人挤人来,小桥皱了一下眉头,那挤得缝隙都快没有了,这来往一趟的稍没拉住手来就得走丢了人。 是以摇了摇头:“太挤,还是在这上面看着吧!” 栓子不依,他是去看来过一回的,自是知道下面有多热闹,提着花灯,看那搭了戏台的仙女唱戏,又可看那些猜灯的姑娘小哥少爷小姐们,那衣袂飘飘,看得心情大好不已,如何肯就这样死板坐着,只看不动的? 柳春花被他纏得无法,只得跟柳氏招呼一声,带着先行去了。 青山见同伴栓子都走了,瘪着个小脸在那,很是不快的样子。 柳氏很是心疼一翻,想了想的说道:“要不?我带他去逛逛吧,这我拉着他不松手的,应该没大事吧!” “要去,你们都去吧,我有点累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法子歇歇?”柯氏怕自已耽误了人的玩乐,要留一人来看她的,自是不好,是以才这般开了口来。 徐伯一笑:“倒是有个小阁间,可以去歇歇脚来!” 说完,就起了身,要扶了柯氏。 小桥赶紧的起身,伸手来扶,回头对柳氏说了一声:“俺一会跟着去吧!” 待扶了柯氏去歇息过后,徐伯便自已在那品着茶来,挥手让她们趁着还早的天,赶紧的去溜溜,不然天黑这镇上的人也要出动了,可更有得挤了。 小桥一行人来到这集市时,天刚刚暗了下来,那五颜六色的花灯照着整个小镇,抬眼望去,长长的花花绿绿的花灯灯笼一眼望不到头,人群也挤得完全没有了转身的空隙。 小桥紧拉着柳氏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紧拉着青山,满头大汗的挤了一个又一个的摊位来。 最后拗不过的给青山买了个小猴子的花灯,自已又买了个四角仙女飞天的提着。 挤着人群向前走着,却道是前面有人搭了台子唱了戏曲,也有人借着灯会卖耍些杂技之类的。 围观者众多的,小桥很不想去挤,却耐何小孩子的精力无限,只得被青山拉着跑。转过一个又一个小摊杂耍。 提着花灯的青山意犹味尽,有时看着面人糖葫芦的还会来那么一两个,真把柳氏看得是满眼的不赞同。 走在河套桥上挤人的小桥的候,却见那河里被冻得结实的冰面,有不少人在上面游走嬉戏。 更有甚者,有的富余人家的姑娘们还在那放起了孔明灯来。 小桥看得心动,拉了柳氏的手,就要前去。 看着那一盏盏冉冉升空的灯盏,小桥突然想起前世的亲人来,她虽不能敬了孝道,可在这异世里,做到祈福还是能成的。 待交了十文的钱,从一个小摊子买来灯后,又付了六文钱借用了两只毛笔来。 一只交由青山,告诉他可写他的小小愿望,另一只便是她来写,顺道代了柳氏的笔来。 待点燃灯盏里的烛火,撑起的灯里开始被灯光照得红亮。 小桥提笔写了起来,她的愿望期实很是简单,只愿父母安康。问了问柳氏,她却笑说:“你们的愿望就是俺的愿望来的。” 青山用着稚嫩的笔迹写着小小的愿望,期间一直拿手捂着,对着小桥连连催着:“大姐,快快放,到底什么时候好嘛!” 小桥看得好笑不已,跟柳氏对视一眼,让扶着灯盏的手缓缓放开,看着那摇摇摆摆的孔明灯就那样缓缓上升着。 小桥心里默念着自已的心愿,对着冰冷的夜空喝出一口冷气来。 漆黑上空排着星星点的孔明灯,照得整个行走赶路之人心间一片温暖。 从镇上的另一城门正缓缓而进的红漆马车,车夫小厮俱都向上望了起来。 小厮胡闹,嘻嘻一笑:“公子,今儿个可是十五,这花灯节可有得挤了,怕是一会子马车可过不去呢!” “知道了,进了城门,把车交与车行保管一宿,我等走路就行了。” “好嘞” 待到进到城门之时,白子风一身青色竹纹披风配着一身宝蓝锦缎袄袍,头带方巾,人斯文而立,缓慢行走间,自有一股风流生成,一别经月,貌似成熟长高不少。 抬首望天,却见天空排列一排排的孔明灯来,轻扯嘴角,一时之间风吹发丝,发带飘飘,如画中之人一般。 第119章 柳春花失踪 放完了花灯,挤着人山人海的人群之中,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小桥表示,再不想逛了二次来。 正当这样想着,前方传来一声大喝之人:“让开,都让开了,车来了,车来了!” 一时之间,人人退之不及,有人甚至于挤得如包子一般,有的则直接挤倒,成为了众人脚下之物,还有人挤掉了小儿,在那不停的呼叫着来。 小桥惊得赶紧的一把上前跟柳氏一人拉着青山一边来,好歹到时挤掉一个,还有另一个可拉。 实在是无路可挤,人贴人的挤得青山小脸通红,小桥几乎快要出不了气来。 却见一辆马车缓步而行着,抬眼望去,待看那着有黑青色衣帽的小厮在那放肆的大吼着时候。 小桥冷眼,冷冷扯了下嘴角,却不知原来是旧相识,这般狂妄,在这个日子里还这般纵马赏灯的,全镇怕也就只有那位周大色少爷了。 正掀帘看灯的周正明,扫过拥挤的人群,却正好看到那挤得如包子一般的人儿。 冷哼一声,眼睛如火般快要喷射而出。 他这一个冬天被禁足于家,不能出门半步,如今好不容易借着过年花灯之际,出来一趟,还真真是冤家路窄啊,本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泥腿子,却不知走了狗屎运的跟白家那小子搭上了关系,这怎能叫他不恨? 想到这里,更是冷哼一声,说了声:“给爷纵马!” “是”车夫听罢,一甩马鞭,空中响声响起,马儿嘶鸣一声,扬蹄快跑起来。 一时之间,前面的人群来不及躲让,纷纷给挤得倒地形成了惨烈的人踩人,车碾人的惨烈事件。 后面的人,看得有些哄动,更有人想挤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小桥则是惊了一下,拉着青山叫着柳氏赶紧向着后面退着,让位给向前来看事的人群。 经过一翻强烈的挤压过后,小桥跟柳氏拉着青山,终于费力的挤到街道边上的屋子旁边,双手撑着墙壁,把青山围在其中,不让其受到挤压,转眼看向那边惨叫的人群,心有余悸的同时,冷汗不断的向外冒着,心里同时又在庆幸,好在走得及时,踩踏不是这边,不然恐怕…… 想到这,小桥眯眼起来,那个周正明,还真是不消停啊! 再没了心思的挤回到了酒楼,却意外的看到包厢里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听着开门之声,那人转过身来,冲着小桥温润一笑:“小桥妹妹,好久不见!” 呵呵……小桥哼笑,转眼看了看徐伯,你个老狐狸,张了张嘴,想不快的骂了他是不是早算好了。 结果一想,她要骂了什么呢?人好心借有包厢酒楼与你歇脚,你还恩将仇报不成? 笑着跟那芝兰玉树一样的人儿打了声招呼:“我去叫了俺姥儿起,这得回家了!” 柳氏听了后,皱了下眉头来:“咋春花妹子还没回来?” 这话一落,让小桥心惊了一下,想起那边纵马的踩踏事件,口里道了声:“不好!” 柳氏转头向她看来,小桥眼露担忧的说道:“刚刚的马车。” 她这一提醒,柳氏很快明白了过来,也跟着慌了神来,急得团团转的问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白子风跟徐伯对视一眼,深了下眼的沉声问道:“到底是为何事?” 小桥把刚刚的马车纵街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又抬头看向徐伯来,都说医者父母心,听了这话,这徐伯要奔去么? 果见徐伯皱了下眉头,看向白子风道来:“我去着人备好药箱,跟去看看,你派了人的跟去找找人来。” 白子风点头,小桥皱眉想了一下:“我跟着一起去吧,到时好帮着认认人,帮着找找。” 怕的是他的人根本不认识柳春花,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白子风严肃了下嘴脸,摇了下头:“这倒不必,你只管留在这便是,我会着人找到他们的。” “你认识么?”小桥并不领他的情来。抬了脚的就要走。 却被他嘻笑一声来:“那位婶子如何不识,彼时送得你回家之时便已见过,我是自认过目难忘,如何不识?” 小桥转头,却见他已跟着徐伯同时起身。 徐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说道:“你还小,身板子如何挤得过这集上众人?还是留给壮汉子来吧!你放心,他从小就有过人本事,这过目不忘就是他的本事之一。” 小桥不服,却被一边的柳氏扯住了衣袖:“听话。” 她也不想看着自个儿闺女前去冒了这险,宁可在这等,也好过穿过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到时走丢来得强,再怎么有主见,她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娃子而已。 无耐小桥只得坐在这包厢,看着他们出去。 无心再看什么花灯,青山也困得揉了揉眼睛,靠向小桥来:“大姐,俺有些困了。” “困了就睡吧!” 小心的搂了他过来,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已的怀里睡了过去。柳氏在阁间陪着柯氏。待青山熟睡过后,抱着他去到阁间。 “睡了?” 柳氏惊讶了一下,见小桥点头。 “可能累着了吧!来我这睡吧!”柯氏挪了挪躺着的榻来。 小桥将人交过去后,便跟着柳氏她们一起在那干座的等着,这一等便是近两个时辰的等待。 终于在有些忍不住的时候,听着有人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跟着出去一看,却见到柳春花在那捂着个胳膊,栓子跟在她的身后满眼的眼泪。 “好险来的!” 见到她们,她先行开了口轻叹一声。 待让她越紧坐下喝了口水压了惊后,才说起了当时的情况来。 却原来她们正在往回赶的时候,听着前面惨叫声一片,直有人在那叫着,说是:“马车来了,马车来了。快跑啊……” 当即她就感觉不好了来,立马的艰难的抱着栓子贴墙背对而立,手死死的把着那凸出的墙住子,任由了街道中人群推挤,她也是不动的,整个场面很是混乱,这一跑,众人跟着跑,贴着街道两边的人群也是跟着摩擦不要命的挤着。 在这期间,她的手臂被人连挤带砸的好多次,就是死不松手来,当时的情景可谓相当的惨烈,很多人被踩得‘啊啊’直叫的同时失去了生命,一时之间,有那鲜红的血液洒满了整条街道。 柳春花当时只顾一手抱着小儿贴在墙柱子之间的凹缝里,一手死抓着墙柱不让被挤跑。 听着惨叫,虽心肝吓得不行,但也不敢真转了头去看。 等着这一切结时候,再看那凌乱的街道时,那种萧瑟和惨烈的现象,直看得人心酸。 柳春花边讲诉着边含着眼泪,一边还谢着送她回来的白子风,如果不是他派了人去接的话,此刻她怕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的。 白子风并没有跟着回来,小桥猜想着他可能跟着徐伯去帮忙处理伤员去了。 想到这,这让她想起去年卖菊花的那一幕来,当初那个富贵药铺,看着如今这般多的穷人倒下可会伸了缓手? 怕是会的吧,如此庞大的伤员,有一二个家境殷实的,也够它赚不少的了。 官府会介入么?造成这么大面积的伤亡,那个罪魁祸首会被伏法么? 随后一想,又自嘲一笑,真是操心不见老的慌。 这晚上,白子风着人用马车把几人拉回了村去。寻着暗夜里的轨迹,小桥掀帘看向那挂着灯盏的马车,想着村中有又有多少人在这次事件中受了伤呢? 回到家中已是子时过了。刘长生已是翻来覆去的起来睡下好多次,终是不放心的出来站着等着。 待看到马车停下之时,人下来之后,这悬着的半颗心才平放了下来。 看到柳春花,他立时的沉了声,语带了一点子责备的说道:“咋玩得这么晚呢?” 听到这话,柳春花委屈的流了泪来,一个没忍住的大哭了起来:“当家的……” 这一声大啕,吓得刘长生的心肝颤了颤来:“这是咋的了?” 柳氏扶了柯氏下车,抹了把眼睛的说道:“回屋说吧!” 哄着柳春花的情绪,刘长生他们一家先行进了院子,柳氏跟着送人的马车夫谢了一番后,这才进了院子。 进得院子,听着东屋的哭诉,轻叹一口气来。这才一家人向着西屋走去。 小桥抬头望天,哼笑一声,也跟着回了屋去。 第120章 上学去 第二天众人还是早早的起来了,不管昨晚多么的惊险,新的一天还是得过。 小桥给青山梳了个包子小头,用了条浅蓝色的小发带给他绑紧,再换了身宝蓝的小长袄,束了个竹叶纹的小腰封。 小小的脸蛋白里透红,眼睛大大,眼珠湿湿,整个小脸绷着做了正经样,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看得小桥直想上手捏捏来的。 栓子也换了一身嫩绿新棉袄,用着浅绿色的发带,这小子别看憨厚脸圆的,这样一装扮倒也有那么几分小正太样。 两人一大早的起来相互作着揖,这个是乔俊生教青山的,最后青山回来又教了栓子,也算是彼此的老师吧。 待早饭上桌后,刘长生却从外面提脚回来了。一大早的他就去村里了解情况去了,此刻回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的。 柳春花拍了拍手,叫着他来:“咋样,可是严重得很?” 柳氏打了盆热水放在屋檐子下面,刘长生正好洗了把手,摇了摇头道:“到是没有几家伤的,好在当时时间也不早了,不少人家相约的往回走的,没有听说谁家死了人的,倒是伤了那么几家,估计也不是太严重来的。” 听这话,柳春花双手合了十的,直念了声:阿弥陀佛。 众人这才开始吃起了早饭来。 早饭过后,小桥拿出几天前让柳氏帮着缝的青色书包,把那笔墨砚台放在一个隔层,书和纸张又放在了另一个隔层。 再提了一把子鸡蛋并一封红枣子、跟点心作拜师礼后,两家人这才相约一道同走。 镇上的学馆是位于西郊偏远的地方,也就是跟贫民街道在一个方向,却是不同地方和隔街罢了。 沿着青石小路一路走来,却见那座占地近两亩的学馆,青砖围墙,青瓦作房,外面柳树成排,虽是两边树下积雪未融的,可行走在这小路中间就可以想见夏日里,绿树成荫的景象来。 这一路行来,环境安静,没有嘈杂之声,倒是个学习的好地方来。 拉着青山的小手,跟着柳氏她们来学馆的门前,却见两人迟迟不再向前一步,抬眼望去,见两人都有些胆怯之意。 摇头一下,拉着青山来,带头走了进去。 进去之时,正好碰到一提蓝买菜的婆子,礼貌的问了一问开蒙学堂该如何走来。 却只见那婆子把她打量一翻,小桥立即明白过来,自怀里掏出五个铜板给她。 这才见她露了笑脸来,指了指那一排排排列整齐的学堂,其中的正数的第一间便是。 谢过之后这才拉了青山的手向着那边走去。柳氏两人始终紧跟在小桥的身后来。 拾阶而上,来到那第一间的学堂门口之时,却前面还有几人在里面。 跟着抬脚跨了进去,见那坐在上首的老先生,须发皆白,胡须到了胸口,正一手捏着胡须,一手在册子上写着字来,问着学生的一些名字年龄,想读怎样的书,可有识字等等。 待到青山之时,小桥把蓝子递了过去,笑了笑:“先生,这是拜师礼。” 那老者看了小桥一眼,见身后跟着的柳氏等人皆是妇女来的,虽有些不悦,倒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只声音倒是有几分深了来,问着青山:“姓名。” “乔青山” “年岁?” “六岁” “想读怎样的书,可有识字?” “俺想读考科举的书,如今识得近一千字来,读过论语能背过半,学过一些诗歌,幼学琼林也有学完。” 他这一连窜的回话,让那写字的老先生手顿了一下,终于正眼看向这个小娃子来。 “可是说真?” “嗯,俺每天早上会起床看一遍,还有……” 他低了头来,在包包里翻着平日里小桥让他练字的字帖来。找了出来,递了过去。 “这是俺练的字。” 那先生拿了过来一看,见上面笔峰虽嫩,倒也有了几分样来,字正腔圆一板一眼。 老先生这才面露微笑了笑,捏了把胡须说道:“你刚说你会背了一半的论语,学完了幼林琼学,那么我考你一考如何?” “好”青山不惧的点头说道。 果然,那老先生,先来了断论语的什么子曰:“学儿识习之……”之类的。 青山倒是一一作答了来。 这一考验,倒是用时过久,不过那位先生倒是越问越区向满意,最后在他的名字后加了一笔,口中说道:“倒是个好苗子!” 待到栓子的时候,柳春花没有啥大的理想,只盼着他能识字算数就好,老先生点了点头,最后分类的写好。 到交银的时候,小桥简直要肉痛死了,这一个季度的学费尽然要一两银子,且中午食饭一月还得交有二百文,笔墨纸砚不管,书本自买。 尼玛,这哪是读书,这分明就是烧钱啊! 这一年就要三两银,这书本费还得要贵,少算个三两好了,这一年下来就得六两。 看到小桥的一脸肉痛样的老先生,冷哼一声来:“这还是初学,待过了童生试和秀才,还得进到县学去念,那里可是个烧金窟,一个季度近三两的银子的学费,其它也是不包的。” 呵呵……小桥表示,她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报完了名,青山也正式被划分了坐位来。 这一报完名,老先生就让了她们赶紧出去,说是学堂重地,女子慎入。 尼玛,小桥再次黑线,这分明就是歧视,赤裸裸裸的看不起女人来。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赶紧的给了青山十文钱,让他中午买饭来吃。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出来时抬头看了看天,见太阳到了正午,几人相约去到镇上的茶铺吃点子东西。 却道是坐下来时,听入耳朵的全是昨晚的踩踏之事。 有几人在那交头接耳的说道:“说什么是家奴不听了使唤,纵马导致了踩踏事件,那周大财主同情伤民,出了二千两的白银来为着伤民疗伤。” “这明白的人一看就知道,又是那位大少爷闯了祸的拿了下人来替罪呢,这是见事态严重了,说不过去,上头看不过眼了,这才拿了银子来赎了罪过,呸。真是,有钱人便可视我们这些平头的百姓命如了那草芥?那镇衙怕也没少吃了银子。” “行了,你胡说个啥,当心被人听见了。” 同桌的伙伴,低声劝着他小心点,同时也跟几个同伴压低声,小声的说着什么。 小桥夹了个包子咬着,听到这话后,更是冷笑不已。 众人吃过饭后,在茶摊上摆茶闲磕着瓜子,一直到了申时初的时候这才起身向着西街而去。 站在学堂的门口,听着那下学的钟声的响起,等着一拨拨的学子出来。再看到那熟悉的小身影时,欢快的蹦了过来。 “大姐,娘!” 小桥上前揉了下他的包子头:“怎么样,可是开心?” “嗯,还行!” 笑着拉手同走的时候,却不知那身后的乔石山看着几人恨得直咬了牙来。 今年好不容易不用在启蒙班混了,却不想这混蛋的贱人,居然也来上了学。 早知这样,就不换班年好了,这样一来,倒可揍了那小子来。 有些不甘心的狠捶了一下手心,这上学打不着,下学有那小贱人接的,这叫他怎么能安好心的读好书? (对于这话,作者君都无语了,尼玛这么多年的学涯,才混出个一年级,这也要怨人扰了你的心?表示鄙视!!) 第121章 搬新房 族长三七过后,已是正月二十一了。这天林婆子上山烧过纸后,来找了小桥。 “我已经把屋子里关于族长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明儿个我就要走了了,这还有几七,烦了小桥姑娘帮帮忙成么?” 小桥点头的同时,又问了她道:“您这是走去哪?” 林婆子笑了一笑:“我头十年前就已得了身契,这不不放心族长人老,这才留了下来的,当时老太太走了不久,这又怕了这族长想不开的,所以当我的儿子来接我时,我就拒了,这回我回去,早写好了信,他明儿个到镇上来接我来的。” 小桥这才放了心,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后,送了她出去。 第二天送了青山去上学后,回到家里,见柳氏已打包好了所有的东西,柳春花用着独轮车帮忙推着往着村头走,按说有了乔迁之喜,当是该要祝贺才是,可这是人族长的馈赠,人死不过百天的放鞭炮祝乔迁,这也说不过去,是以一家人也就平平淡淡的搬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房子是大的,如今快进了二月,雪也要开化了,院子里因着没再下雪,而打扫得很是干净。 吴婆子昨日里把钥匙给了小桥后,便去到镇上住宿了。推开那沉重的堂屋木门,屋里光线充足,炕依旧是那个炕,却再没有了那红色万字不断头的褥子和深紫的靠枕。 两边双排的椅子摆放整齐,屋子也打扫得干净整洁的。 柳春花来回的转悠了一圈,感慨道:“到是族长的屋子,是不一样。这屋子里箱柜啥的倒是齐全,其它的那婆子倒是捡拾的干净,你们这一家可放心住着来。” 小桥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下,提脚走了出去。 柳春花奇怪看了看柳氏:“这是咋了?” 柳氏也跟着摇了摇头做不知状。 小桥去到王村家的杂货铺子买了香。王村家的知她今儿个搬房,免不了的有些酸话来:“这倒是该的,住了人房子,该烧烧香敬敬,不然老回来的,可不吓人么?” 小桥懒得理会她的话语,提了香盒,去找了乔知书开了祠堂大门。 在外点了香,冲着里面磕了个头来,嘴里说声:“谢族长祖爷赏的房子,往后小桥定不会忘了乔家子孙的身份来的。每缝年节,小桥必去你坟头烧钱,以谢你的恩德。” 再次的磕了个响头,把手中的香交于乔知书来,让他替她送香送进祠堂。 乔知书深看了她一眼,把香插进香炉,关了祠堂大门,小桥看了看那新换上的铜油红漆大门。 猜想着这乔知书怕是等开化后,还得大修一翻吧,族长的田地已经被卖了个精光,这其中不乏他自已买了几亩。 祭拜完后,小桥才回了村头的北面,刚抬步走时,既还差点拐了弯的又向村尾走去,直逗得她好笑不已。 来到新家,却见柳春花跟柳氏拿着肥膘在铁锅上划了一下,说是燎锅底。 柳春花在那边烧火边感叹:“这下好了,这要跟你说个话,谈个天的,得走了整个村子,这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的。” 小桥听得好笑不已:“婶子倒可修房过来啊!” “哪那么容易,村尾的青砖房都好不容易垒的,一个简单点的青砖房都得用十多两的银,如今栓子一年得好几两的,哪有什么钱?” 这倒也是,农人一年辛辛苦苦的存点子钱,倒是不够一座房钱来的。 正想着呢,便听着外面传来马的嘶鸣声来。 待等到那熟悉的叫门之声响起之时,小桥只觉得头痛,怎么哪哪都有这家伙,话说,她也没说的,这人怎么就知道她要搬了家? 出得后厨房来到正堂屋,借着大门向外看的,这才好笑之余的摇了摇头。 这还在当村尾的木栅栏大门呢,这码了近两米高的围墙,即使这高基的房屋这般高来,看那门前的人也是看不见的。 抬脚走出屋去,找开院门时,正好那敲门的胡闹又一次的举起了手来。 看着小桥开门,俊俏的小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来:“小桥姑娘,我家公子说今儿个乔迁之喜,特意嘱了我来送礼呢!” 小桥看了看那马车,挑了下秀眉:“你家公子没来?” “没,有点事耽搁了。” 小桥哼笑:“倒是好事呢,救得了人却抓不了人,袖手旁观,怕是亏心得慌!” “什么?” “没什么!”小桥冷哼一声:“不是说有东西送么?送的是什么?” “哦哦,稍等。” 只见他去到马车那里,打开了后门,把车上的东西一样样的拿了下来,全是用礼盒包好的样子,更有甚者,居然还有油布裹好的布匹拿了下来。 待东西放好以后,胡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昨儿个青山小哥去到了学堂,公子没得空前来祝贺,这回是特意一起送来的。” 提起那几个包好的礼盒:“这里面是上好的徵墨加宣纸来的,这是专门送于青山小哥的,还有这布匹之类的,说是专门送于小桥姑娘和柳婶子的。就是这些了。” 他提着重重的礼盒吧啦了一长窜来。 小桥简直都不知这白子风是唱哪出了。但送上门的东西,岂有不要之理? 开了门来:“拿进来吧!” 双手抱胸的看着他进进出出了好几趟,这才终于搬完的,小桥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往后里,若你主子还要送东西,就说让他直接拿了银子来,姑奶奶啥都不爱就爱了这白花花的银子!” “额!”胡门抓了一下他那头发,小桥冷笑一声,碰的一声把那门给快速的关了起来。 看着紧闭的院门,胡闹再次的抓了抓头:“这么多的东西还不高兴啊?” 无奈,叹了口气的驾着马车挥着马鞭扬长而去。 当乔荷花着了一身嫩绿荷花袄,头戴银簪,耳坠银坠脸抹红胭脂,手捏粉红手帕,快速到来之时,却见这大院门扉紧闭。 皱眉的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正要摆饭的小桥听到后,快速的回了声:“来了。” 待开得门时,却听得一声娇嗲之音,直弄得小桥鸡皮直抖:“小桥堂妹。” 小桥看她那一身簇新的打扮之时。斜倚门框的挑眉看向她来:“堂姐你可来晚了,人白公子刚走呢。” “刚走?”显然她有些不相信的伸了纤长的脖子向着里面看了看。 小桥冷哼一声:“可不刚走,你看那雪地里的车轱辘印,来回两圈了!” 果然,乔荷花寻了望去,待确认后,有些咬牙切齿了来。这怎么就走了呢? “你咋就没有留了白公子吃饭哩!怎么说人也是来贺了这乔迁之喜的。你咋就这么不懂待客之道呢!” 小桥是懒得理她这心机婊,如今她饿得是前胸贴了后背,没空搭理她来。 只留了句:“爱怎样待了客是我的事,你管得着么?” 随后便“碰”的一声又一次的把院门关紧了来,为表‘诚意’,还特意加了栓子。 而乔荷花简直要把手中的帕子绞出水来了,若那是小桥的脖子的话,只怕早被她给扭断了来。 第122章 开春 乔荷花回了家后,小陈氏赶紧的跑了过来,兴冲冲的问道:“咋样?” 乔荷花很是心烦的一甩手道:“走了。” “走了?”小陈氏惊讶的夸张了一声。 正在堂屋坐着的陈氏听到这话,跟着深了下眼,冷哼一声:“成日介的打扮成这样,说什么让了俺们先忍着的,想飞了那高枝,结果连根枝都寻不到,还要如何飞?” 说罢后,一拍了裤腿下了炕,对着小陈氏的就是一通乱喊:“还不敢紧的把猪给喂了,把那鸡圈里的粪给老娘掏了开净,别人要攀了高枝,你当俺儿子是高枝不成?个懒婆娘,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小陈氏咬了咬牙,乔荷花则眼眶聚了泪来,看向上屋的方向暗恨不已:个死老太婆,待她成凤之时,看不好好叫你好看一回。 想着的同时,向着西厢奔去了。 小陈氏正想去追,却又是一阵叫骂起来:“个下烂货,懒婆娘,还等着老娘来不成?” “知道了!”小陈氏高声的回了一声,嘴里嘀咕不已:“成日介的充了那了不得的人物,做给谁看呢!” 而这边,此时正为锁事纏身,坐在自家镇上的酒楼包厢里,打着手下洁白玉算盘的白子风。 所坐的包厢也正是上回小桥她们来看了花灯的那间。此间酒楼正是白子风所开,虽不华丽,但好在平价整洁。 也亏得上回小桥没叫了吃的来,不然以着这小二的本质,少不得得夸夸店中的正品烤肉了,这样一来一下就给穿了帮。 话说穿帮了,又能怎样呢?烤肉的风行,如今在小摊之上也是能够吃到的,不同的是调料不停的变化和不易得的牛肉供给,这是需要巨大成本的,一般的小本生意根本做不了的。 胡闹把小桥的话带给了白子风听,待听了上句那‘倒是好事呢,救得了人却抓不了人,袖手旁观,怕是亏心得慌!’后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事确实他有袖手之嫌,实在是旁事压得他有些抽不开身来,再说如今他不过顶着白家的名头,还不算真正的强大,跟徐伯一商量后,最后决定暂且不管了来。待到日后再收拾不迟。 待再听到说她只爱白银时,挑了一下眉峰,无奈的笑了一笑,她也确实爱财来的,当初在那破屋看到自已拿出二十两白银之时,那眼中的光,可是他从未见过的睛亮。 他从未见过谁的眼睛那般亮过,只觉有趣的自已,也从那一刻开始,就只为逗她,想看她眼中那抹看到钱财时发出的亮光,能愉悦了他的心情来。 想到这,他又低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洁白大手翻得一页账簿来,低沉的嗓音带着愉悦之感的说道:“那就送白银吧!” 胡闹闹不明白的抓了下头来,看着自家主子,脸皱成了一块:“公子,我能问为啥么?” “为啥?” “呵”手指翻飞的快速的拨动着算盘玉珠子:“为爷高兴。” “……”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着,二月十九的这一天是小桥满十一的生辰,由于年岁小的也就煮了几个鸡蛋算是了事了。 这二月一眨眼的过了,三月天气已经开始彻底的回了暖来。积雪嘀嘀嗒嗒的化得已经能看到土了。 这一个来月的时间,小桥除了接青山上下学的再没事可做的,在家就看着柳氏在那做着针线活路。 柯氏用了徐伯给的药,眼睛倒是能看清一些了,至少走路不用人搀扶着了。自已慢慢的白天也能走道两步,有时还能去到村中跟村人聊聊天来。 自从知道柯氏是接来长住后,老宅那边又开始有些不安宁来,小陈氏动不动的缝人就说,没良心不孝这些话,企图以这碎嘴之力,让村人看清某些人的假面目,只是她家之事,又有几人不知的? 是以大家也都懒得听她碎嘴叫骂的,任她天天在那指天骂日也是无人同情。 当然这些小桥表示她是没有听到的,都是柳春花带来的战报。 如今的她虽说是闲,可那白子风真像着了魔似的,自上回跟胡闹那小子说她喜欢白银后。 这人隔了十来天又来了,还当真拿了十两银来晃她的眼,对于如今很是缺银的小桥来说,这个十两银可不是小数目了。 为此,她少不得又是一番假意奉承来的,心里她还是拒绝的,绝对是拒绝的,可是那眼睛手就是不听她的嘛。 柳氏很是过意不去,白子风一句烤肉太火给的钱太少,他过意不去才加点,为的是让他心安。 看着那越发俊朗温润的狐狸,小桥表示很是唾弃,尼玛你会有良心?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乔荷花,这人好像每天都在观察着她家似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她就能赶来。 特别是白子风前脚刚进门,后脚她就打扮得很是漂亮的跟了进来。 按说乔荷花比小桥大了那么一岁多点也才十二的年岁,可人家生日小,腊月二十七的生辰,人早过了十二了,今年吃十三的饭,那身段已经开始显露了出来,经过一打扮,那高挑的身材,简直如弱柳扶风之姿,看得小桥直抖鸡皮,男人眼睛更是长桃心的那么一个人。 上回来后,一口一个白公子,白子风说什么都面露微笑的看着。 在要走时,还故意起身相送的挨着人家而立。 白子风倒是好修养的只皱了下眉头而已。 正想着事呢,有人敲响了院门,停了想事的小桥快速的去开了门来。 却见是柳春花,笑着问了声:“原来是春花婶子啊,快进来吧!” 小桥作了请的手势,却见她给回绝了:“不了,我就来问个事的,对了你娘在不在?” 小桥摇了下头:“说是雪开化了,想去看看地,怕是心里高兴有地了。想落实一下呢!” “哦,这样啊!” “啥事儿啊?” “这样的,俺家的老母鸡抱窝了,问着你们要不要跟着孵几个蛋?” “好啊!”小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对了这一只老母鸡最多能孵多少个?” “最多也就三四十个吧!”柳春花沉吟了一下说道。 随后又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你这是嫌少啊,还是多啊?” 小桥笑了笑道:“俺有点嫌少,想多养些,到时生得蛋多,我有用处呢!” “啥用处?” 小桥神秘的摇了摇头:“现在还说不出什么,到时看看吧,俺还想孵鸭子。这开春后就能放河里放了,到时也是一笔钱来的。” 柳春花听着她说着这些,沉思了一下说道:“要不去集上买吧,现如今天暖了,怕是早有那抱了早窝的出来了呢!” “好吧,那我去集上买现成的,婶子这也给我孵十五个吧!” 柳春花点了下头:“成,俺虽不知道你要做了啥,到时俺也跟着买几个鸭子喂吧!” 小桥笑了笑:“好啊,到时若是没发了财,可不要怪俺啊!” “不会,反正也不亏,就是鸭蛋那玩意腥,不好卖点,到时大不了卖整鸭子,也是吃不了亏的。” 送走柳春花时,小桥拿了三十文给她,这孵蛋得一文半一个,这十五个怎么也得捡二十个蛋,为的是防止有坏了的蛋在里面。 这天接了青山回来后,一家四口坐在堂屋的小炕之上吃着晚饭,柳氏还有些激动的说到:“待到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开垦了,到时再育了秧苗,旱地种上粮后,这以后就不愁日子过不好了。” 小桥表示农活她不是太懂,到时跟着干就成了,把今儿个抱小鸡的事跟柳氏一说,她倒是顿了一下筷子,最后摇头说道:“你看着来吧,俺听你的。” 柯氏给小桥夹了一筷子菜来,笑着说到:“到时俺帮着放放鸭还是行的。” 由于这两月的调养,柯氏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来。声音说话也不在苍老得缓慢无力了,已经有了些亮色的感觉。 小桥点了下头的说道:“好啊,到时俺跟姥儿一起去。” 就当郊游散心,这也算是让心情开朗的一个重要元素。 青山搁那拄着筷子说道:“可惜俺要念了书的,没有时间,要是种粮那会能放几天假就好了,这样俺到时也能帮点忙啥的。” “你只管好生读书就行了,不然你大姐这么辛苦可不就白费了?” 柯氏也在那笑着说道。 小桥摸了摸青山的包子头,摇了摇头的说道:“这种地,跟收地不一样,有间歇,怕是不会放的。” “不过也没事,你可下学后,到时帮着看看鸡鸭就好了。” 青山点着说好,柳氏倒是想说什么,最后想了想,闭了嘴没有吭声。是以一家人,便和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来。 这三月天暖洋洋的,不少农家开始拿出放在仓库一个冬天未用的镐头来,有磨镰刀为割草做准备的,有选着种子为着育苗作准备的。 小桥一家什么都要从头开始,由于没有种子,只好上了集市去买。 买好稻种和苞米种后,又想起那被大火烧掉的肥猪菜种,这让她十分懊恼,这样一来,那山坳子便没法种了。 不甘心的去找了找徐伯,倒是让他笑话的让她去山上挖些回来栽种也是可的。 无聊的打着拍子翻了个白眼,最后在他的大笑中走出了静安药铺,倒是有断时日没看到白子风那家伙了。 也不知上哪去了,想问问看的,最后还是作了罢来。 日子倒是过得很快,农家活又开始之际,有人却又在暗处开始起了预谋之心。 第123章 春耕+失踪 四月初的这一天,冻土解放,雪水流进地里,整个土地呈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湿润状态,这时全村的农人便开始出动整理起田地,稻田先翻一遍,再把一两块田地灌水,田地的稀泥弄得细腻,用了竹杆子堆擀成条形床的样子。 再把选好的稻种拨了下去,撒上一点草灰和的干粪作肥后,这便是育苗了。 小桥把种子给了柳春花借着她的田地多育了一点,这样一来就不用再费体力多开田了。 由于全家没有一个重劳力的。 小桥想了一下,找来了柳春花跟刘长生两人说道:“我想买一头牛!” 这话一出,让柳春花惊了一下:“丫头你要买啥样的牛?” “青壮的,牛犊还要养的,俺家今年要用,怕是不成!” “天哩,你可知一头成年壮牛多少钱?”柳氏拍了拍袖上的灰来,有些担心的说道。 “就那么两亩地,累也就累那么几天,就犁水田难点,没有平坝的,人拉费点力的。没啥,你娘有得是力气呢!” 小桥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她有,自个没有啊,这人力拉着那个平水田的耙子,可是得累死的,犁地?别搞笑了,不拐弯带跑就不错了,那犁下地多深也是得用力气的。 刘长生看出她的沉默,沉吟一下的说道:“要不?我们两家合伙,到时我来掌犁也行!” 这不是摆明用人劳力么,小桥摇了摇头:“就说吧,一头成年壮牛几多钱就成?” “桥儿!”柳氏显然是不同意的,青山马上二季度的学费要交了。这家中就那么二三十两的银了,这一出去后,又啥可回的? 小桥看了她一眼来,认真的说道:“娘,你觉得凭了俺的力跟你的力,能拉得动那耙子?这旱地我能锄两下的,这二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觉得能行?俺们跟春花婶子合伙,人是两壮力,俺们呢?得出几个能抵上?” “不不不,这没啥的!”柳春花见柳氏被说得有些低了头的在那,赶紧的摆了摆手。 小桥叹了一声说道:“这牛买来了也不是亏的,到时还能下了牛犊子,小牛犊子一头也能值个几两的有何不可呢?大不了就是累点多割点草罢了!再说,这地种下去后,俺们的鸡鸭也起来了,这猪也可抓两头的,不会没有钱用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氏在那急急的辩解的,小桥认真的对上了她的眼来:“我只是不想太累着你了,如今俺们能做的就是好好保重了身子,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哩!” 她这话一说出口,柳氏那热泪就差点盈出了眼眶:“娘,不累的。” 小桥温和的笑了笑:“咱们可得好好注重身子来,将来说不得青山出息了,娘你还能进到大院里去做做官太太呢!” “扑哧!”她这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几人都笑了出来,坐在屋檐上晒着太阳的柯氏,抬眼朝着这边看了看,也跟着慈爱的笑了笑。 买牛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这天一大早的,柳春花跟刘长生两人带着栓子过来,大家顺道送了学生后,再去一趟集市专卖牲口的地方。 对于这一点,小桥表示不懂行情,请了刘长生帮忙来看的。 牛在这个时代是很精贵的,你买了它还得到官府去登记造册。待牛老了病了还不能随便偷杀,这得报备,这可是劳动所在的证明,还得有官府来定夺。 是以刘长生说了这么多后,小桥一来到牲口市场就反悔了,要求买了一头驴子就好。 这更让柳氏惊得摆手都不知该如何了,小桥则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驴跑得快呀,到时还可买个后车棚子,到时套上后这来回上集也方便了,接青山也能省不少时间了,要知道这冬天天短的,这人接了回来可就天黑了,又冷又黑,人还遭罪。” 柳氏看她啥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也就不想再与她争辩了,小桥跟刘长生商量了一下,到时拉田地活时,他帮着出力拉就是了,这旱地完全可用了驴来拉,不成啥事的。 就算秋收了粮后,这也可以帮着拉粮不是?一举数得嘛! 刘长生点头同意了,最后选了一头,只有三四岁年岁的青年驴子,看了看牙口跟蹄子后,一共要了二十两的银子来,这一数字吓得小桥肉疼的颤了又颤,没办法,只得出了这钱。 最后又到了车行买了个旧的后车棚花了一两银,这气得柳氏是彻底的再没吭了声。 套好车后,柳氏一把坐进车里,小桥跟刘长生坐在外面的车椽上面,看着集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小桥倍自豪的同时觉得自已那时好笨,冬日里那么有钱那么冷,她居然都没想到给自已配台车,失策啊,失策。 她摇头晃脑的同时,惹得暗中有人冷笑不已。 此人正是周正明,此时的他坐在一凉棚摊前,看着那驴车过去后。眼中恨光不止,若不是她,他何苦被自家老爹关了一次又一次? 一会好事被断,二会心情被毁。这三回嘛。就可是他报仇来了。 姓白那小子再厉害又如何,还能拼了全力的把周家搞了不成? 他从他爹那里可是得到个重要信息,不过是仗着家族,上头之人给几分面子罢了。 真要论了实力,怕也是个怂的来的。 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天色,这狗腿子去找的人咋还没有来? 趁着天早的,一行人先回了村子,坐了驴车到家后,先下了车棚,刘长生过来牵了驴来。 村中有些早的人家已经在翻地种玉米了。 小桥背了两个灰斗(一种用竹蔑密编不露缝的长形椭圆篮子,用根绳子系在两端斜挎着,可以装肥也可装粮。)柳春花和柳氏则一人挎了个镐头,一人担了一旦肥来。 先去小桥家的地里。刘长生挥鞭让驴犁地,柳氏跟在后面把粗的泥块敲碎细来,顺便滚成拢,两边成小沟排水用。同时在拢上刨了一个个小坑。 而柳春花则把那干粪和着草灰敲碎后,放在灰斗里,跟在柳氏身后,向小坑里放着肥料,小桥则在后面,一个坑里放两颗苞米,丢下去后,又用脚把刨出多余的泥土盖了回去,用脚轻轻的踏平来。 就这样四个人分工合作,这一上午,就给整掉了一亩地。 中午饭食是柯氏做好了提到地里来的。两家人坐在地头边上吃着糙米干饭并着炒鸡蛋,倒也合乐。 下午的时候,由于上午练熟了手脚,小桥倒是能跟上了不少,这样一下午活倒是完得快的。 不过一个半的时辰,这第二亩旱地就种完了。 大家收拾了一下又向着刘家地里而去。 小桥看了一下天色,伸了伸这一天下来因着跺脚盖泥而酸疼得想要砍掉的右脚。 “娘,春花婶子,要不你们先种着点吧,俺要去接青山呢,这天不早的,走上镇得半个多时辰呢!” 柳春花不在意的挥了下手的说道:“去吧,去吧,顺道把俺们栓子跟着一起接了回来。” 小桥点头说了声好,卸了灰斗,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换了身素色的粗棉双层衣裙,这才向着镇上出发去了。 快申时三刻的时候,小桥站在学堂的门外,等着学子们放学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黑漆的双扇大门打了开来,从里面陆续出来一些年龄层次不同的学子, 小桥放眼望去,耐心的等着青山出来。 “小桥姐!”一声惊喊,让小桥把眼光投了过去。 却原来是栓子挎了个灰布包的跑了过来:“你咋来了?接谁呢?”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来:“接青山啊,接谁!” 哼笑一声过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只见栓子歪了头的看着她道:“你今儿中午不是来接了么?” “什么?”小桥疑惑了一下,却在下一秒脸色惨白了来。 “谁说我今儿来接了青山了?” “乔石山来说的啊!” 第124章 寻帮助 他一脸认真的样,让小桥心凉半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来。 这时的栓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只见小桥双手抓了他的胳膊问道:“你知道些啥?快跟我说了来!” 栓子被她抓得有些疼痛,但青山不见了这是一件大事来的,他忍了痛的在那说道:“今儿中午,俺们刚吃过饭食,就有人说是你来了,最后要上课时见他经久不回的,俺本来要去找他的,结果乔石山过来说,青山被你接走了啊,还让他代请了个假来的。” 听到这里,小桥只觉腿软得慌,她颤抖了声的问道:“是哪个学子说俺来接了的?” “是另一间课堂的,俺们下课期间一起玩过来的。” “在哪?” 栓子摇头:“不知道,这会怕早走了吧!” 说着的同时,看向那已然学子都出来的学堂大门。那里已经站着个婆子在推着漆黑大门,这是作关门的状态。 小桥心,已经彻底的凉了下来,眼中阴骘得可怕,嘴里牙齿咬得嘎嘣直响:“乔石山!” 她拉着栓子疯了一样的像着静安药铺跑去。 中途还因两次栓子跟不上的跌倒过,小桥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单独的丢了他来,是以再一路停停跑跑中,来到静安药铺时。正缝上那药铺的伙计,正在打扫着铺门前的台阶来。 小桥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直接喘了气的就问道:“徐伯呢?” “嗯?”生哥转头,看到的却是小桥时,裂嘴一笑:“原来是小桥姑娘啊!” “我问你徐伯呢?”再顾不得礼貌的小桥,大声的喝叫了出来。 生哥被她的大嗓门吼得愣了一秒后,才作了反应过来:“哦哦。去,去这个街中心的迎客来酒楼喝酒去了。” 听着迎客来几个字,小桥并未多想的把栓子交给了生哥,并快速的说道:“帮忙看他一会。” 说完,便脚不停歇的又快速的冲跑了起来,迎客来她是知道的,正月十五花灯节的时候,就是在那间酒楼坐的包厢来。 如今她脑子里只一个信念,不停的念叨着:青山,不能有事,你可千万不可有事! 心间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了,脚不停的向前跑着,愧疚、难过、伤心、痛苦,全都交组在了脸上,眼里。 如果说刚开始来这的时候,她把她们当还債的责任,那么如今相处这八个多月来,更多的,她把他们当作是自已在这个异世惟一的亲人。责任重要,但亲情却比之更重要。 眼泪不自觉的随着跑动的速度在脸上流着,风吹过脸颊,立马干掉的眼泪,绷紧了脸上的肌肤。这些小桥都感受不到,她只知道青山才六岁,去岁十一月大雪封天时满的,当时她还笑称待到来年富有之时,管它能不能大办了生日,来年一定要给他做顿丰盛的,找几个伙伴来,好好玩一玩! 如今的日子正朝着她的设想再走,为什么?为什么连点安宁都不肯给了她来?非得要她一件一件的做大么?老天爷,你告诉我,我只想平平淡淡点,过个小康之家,极品只要不伤到她,斗斗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为什么?这些人心却这般的狠呢? 小桥坚定了眼神,待看到那迎客来酒楼时,定了定神。眼中幽深难辩,再没有一个十一娃子的萌眼清亮来。 跨步进去,直接上了楼,却被身后搞得莫名其妙的小二在那叫唤不停:“哎哎。小姑娘,你这是干啥啊!” 他快步的跑了上来,想要抓住她时,却不想,小桥跑得比他还快,如窜兔一般,飞快的跑向那曾经坐过的包厢来。 “碰”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把里面正在喝酒赏街景的徐伯吓了一跳,抬眼看来,却见小桥立在门口,眼阴骘的吓人。 “丫头?”问完,他又立刻拍了拍急跳的胸口来:“你这是干嘛呀,吓死老夫我了!” “白子风在哪?”她懒得理会他的啰嗦,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了白子风的全名。 “咋了?那小子惹你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徐伯又摇了摇头:“那小子又做了啥……” “白子风在哪?”她暴红了眼的一声大吼,吼得后面喘气大跑上来的小二,吓得是一个哆嗦。 这……这小丫头好、好恐怖的说? 徐伯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来,立时的正经了脸色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否跟我说说?” “白子风在哪?” “他前天两去了趟江南,今儿个应该会回来了,这不,我就是坐在这等他归呢!” 徐伯难得的正经了脸色,没有了嘻笑之意,小桥冷哼一声:“你可否帮我个忙?” “啥忙?” “帮我找人?” “找什么人?”低沉好听的嗓音自后面传了过来。 小桥冷眼的转身看去,只见着了墨绿云纹的男子,此时正一身风尘,一脸疲惫的出现在了楼梯口,正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此人不是白子风,又是谁? 小桥抬眼向他看去,她眼眶绯红,看得白子风不禁皱了下好看的眉峰。只听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青山,找青山,他很有可能被绑架或者被带走,更或者……” 下面的话,她不敢在说,两手握得死紧了来:“我需要人手。” 冷冷的声音,如冰凌一般吐了出来,打得后面小二直打了颤来。 白子风深看了她一眼来,轻扯棱形唇瓣:“好,我有人。” 小桥抬眼看了看他,低声的说了声:“谢谢!” 却见白子风摇了下头的说道:“这倒不必,你且只管说说你这第一步要做何吧!” 第一步么?小桥冷眼如利箭一般的死死盯前方窗外:“这第一步,抓乔石山!” “乔石山?” 小桥抬眼看他,冷冷的点了下头:“乔家村,乔家老宅,乔河花之弟!” 白子风皱眉,乔荷花? “怎么心软了?” 小桥冷笑的看了他一眼来,这一眼却差点令白子风气竭,什么心疼?他连乔荷花是个啥样都不知道,哪就有来的心疼一说? 他也学了她冷笑了一声来,那狭长的桃花眼中温润不在,吐出的字亦是冰冷异常:“心疼?呵,凭得她个村姑也配?” 小桥挑眉,而白子风眼中莫名的闪过一丝懊恼,想抬眼看看她时,却见小桥一脚跨了出去:“那么就请白大哥快点的去抓了那村姑的弟弟!” 白子风暗中握拳,冷哼一声,抬脚便跟了上去。 第125章 隐瞒+抓人 栓子小桥没有让他回去,着了白子风派人去告知一声,说是小桥有事要跟白子风商量,是为着以后合作发展来的。 青山见小桥也不回的,也跟着不回,拉了栓子作伴来的,为了让柳氏她们相信,故意着了胡闹前去报信。 柳氏是认得他的,虽对于小桥夜不归宿有些不满,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柳春花倒是无所谓,因为栓子能跟着青山一起,小桥自然亏不了的,又听说了小桥跟那白小哥要谈了生意,更是没得说了。 她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家人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小康之家,如果这回这丫头又要谈个啥的话,怕是又要发了财了。 而且这回比上几次好像要来得厉害得多,因为这次居然要谈这么久,可以想见,一定是什么大生意来的,跟乔二家交好是必要的。 话说这边乔石山回到家后,就咧嘴的笑个不停,看到小陈氏时,就说了句:“娘,那小贱人一家,要倒大霉了。” “什么?”正在抖着身上泥土的小陈氏听了后,疑惑的向着乔石山看来。 乔石山神秘兮兮的一笑:“你别管了,反正那一家香火也快没了。谁让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来。” “谁?”在厨房烧火的乔荷尔花快速的起身出来问道。 乔石山不屑的看了看她,冷哼一声:“谁你也不认识,好了,好了。俺都快饿死了,这一天天的上学,别提多累了,回来连个饭都没得吃的。” “哎哟,我的心肝呢,是不是饿惨了?快快,娘一会子给你拿两块糕点先垫垫哈!” 小陈氏一阵心肝肉的伸手拿了他的书袋子,催着他赶紧的去歇着来。 乔石山冷哼一声后,转身去到了东厢。 乔荷花在那冷眼看了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心里却不住的冷笑:窝囊废! 这边柳氏回到家跟柯氏做了晚饭吃过后,就在东屋跟老娘在炕上借着灯光,绣着针线来,一边绣一边嘀咕着:“俺这眼睛老跳得慌,总觉得有些不大心安,这桥儿跟青山又头回的在外面过夜的,我实在不放心哪!” 柯氏在那拿着线给她分着,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下的说道:“那白小哥可是可信之人?” 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的,这个家都是靠着人家才吃饱穿暖的呢。 柳氏点头:“白小哥倒是个好人来的,俺就是觉得这桥儿年岁也不小了的,大女娃子在外头过夜的……” “行了。”柯氏堵了她的嘴道:“哪个儿女离开身边不想的,俺知道你不放心,桥丫头我也看了,将来怕是了不得哩,别看她小,主意倒是比你这个做娘的要来得正。” 柳氏听了这话,没有吭声,只是红了眼眶叹息一声:“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本事。” “这不怪你来的,从小被欺压惯了,没了反抗之心,我又何偿不是呢?”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回了以前的生活来。 却说这边,天麻黑之际,陈氏做好饭后,让小陈氏摆了碗筷。 乔大富今儿是累惨了来,用人工拉犁,拉了一天,到现在腿肚子都打着颤呢,回想着今儿个回村看到刘长生牵的驴来,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一笔划不出两人乔的,却总是让外人捡了便宜,这怎么能让他不气? 是以吃饭时也没个好脸色的。 乔石山在屋子里数着今儿个周正明给的钱财来,笑嘻了脸的在那别提有多开心了,想着那乔青山现在有可能已经离开这青居镇,心脏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想要蹦跳出来。那小子从上学开始就很是得先生的夸赞,他前两天还听说了,说是要升了年学,开始学四书五经了。 这整么能让他不恨?他从五岁启蒙开始,读到如今才升了年学,那个贱人,居然几个月就要升了,真真是恨得他吃啥也不香的。 如今好了,那小子再没机会上学了,从此后是死是活还两说呢。 他美美的数着银子,这一举数得的事,咋就让他给摊上了呢? 院中有人在叫着他,说是开饭了,乔石山不满的嘟囊着说了声:“知道了。” 却不想刚推开东厢的门,这边的老宅众人刚围坐在桌边之时,那木栅栏的院门被人一脚踢了开来,三个着红青相间官差服的差人走了近来,他们各各脸带凶像,腰间挎着大宽配刀。 一进来就大嗓门的吼道:“谁是乔石山!” 这一声吼,吼得乔石山立时的缩了脖想往后退回屋里,却被后面眼尖的衙役看到,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把他按住了来,嘴里还恶声恶气的说道:“娘的还跑?你知道不知道老子这一路有多辛苦?娘的。” 说完,一个重拳给打在了乔石山的头上,乔石山“嗷”的一声大叫起来。 院子里被其它两人拦着的小陈氏等人,听了这声叫喊,那是心肝都疼出水了。 特别是小陈氏尖叫的吼道:“石山……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陈氏则是一眯了眼的,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的叫喊道:“天勒,官差杀人了,没有王法啊,天理何在啊……老天爷呢……” 她这声声高亢的叫哭声,让衙役很是恼火,一些个听到动静的村人也都悄悄的在外围躲藏的看着。不敢近得前来。 “老天爷啊,你快睁眼吧,没王法了,官差杀人了……杀人了。” “死老太婆你瞎叫个啥?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抓?衙门的地牢可是空得多呢,不介意你坐坐去!” 话落果见陈氏闭了嘴,只见她直直的坐在地上不起,表示着无声的抗议,这几个衙役是懒得再理会于她们。 乔大富见被打得“嗷嗷”直叫的儿子,眼中恼怒不已,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好舔了脸的上前问道:“不知小儿是犯了何罪?差爷这是不是搞错了?” “哼,搞错?”那衙役冷笑一声的说道:“你知不知我们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见他果然摇了摇头,那带头的衙役怒目了眼神的说道:“老子几个是从县城快马加鞭跑了一个多时辰赶来的。你说老子会搞错?” 听到县城两个字后,乔大富彻底的蒙了圈来。 随后那衙差头子的手一挥道:“把他给老子绑了,再给老子好好搜搜他的屋子!” “是”身后的一个衙役上前,直接扯掉腰间的鞭子来,上得前去,跟同伴开始绑了起来。 乔石山已经吓得腿都在打颤了:“爹啊,娘啊,救俺啊,俺没有罪啊……” “哼,有没有罪,还论不到你小子在这胡唱,一会咱们衙门见!” 绑好后,另一个衙役向着那屋子跑去,大搜特搜了一翻,本没有打算搜到啥的,不想正好在那炕上的被褥里搜到一个钱袋来。 那衙役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整整十来两的银子。 随后又用手掂了掂确定重量后,走了出来,一把掌又拍到了乔石山的头上:“还说没罪?你没罪,这银子哪来的?” “是周……呜……呜。”不待他说出声来,那个押着他的衙役就堵了他的嘴来。 那拿钱的衙役哼笑了一声:“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啥可狡辩的?走吧!” “儿啊……”小陈氏见自家的儿子要被带走,一下就泄了气的双手高举的哭喊着要跑了过来,却被那衙差头子“嚓”的一声把身上的配刀抽了出来,声音恶狠狠的说道:“要再胡闹了来,就一齐都带走了去!” 小陈氏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吓得赶紧的后退了一步。乔大富深了眼的看着那被堵了嘴的儿子来。 陈氏已经开始大哭了来,这一回她倒没有胡闹了来,是真的大哭了。她的官太太呀就这么没了? 乔石山还在愤力的扭动着,那押他的那差人也是不耐烦的抽出了刀来:“你他娘的要再不老实,老子现在就跺了你!” 乔石山再看到刀后,终是不敢咋样的在那低下了头,做了那伏罪的乖状来。 三个差人这才满意的将刀回了刀鞘,那带头的差人吩咐着拿钱的人说道:“好生的看管好了,这个是赃物,将来要做呈堂证供的。走!” “是”话落,两人押着乔石山向着外面推攘着。 院子里的人待确定人都走了后,才大喊大叫了起来:“我的儿呀……儿呀……老天爷,你咋这么狠啊,他才十岁啊啊……” 乔大富深眼看着外面围拢过来的村人,利眼一瞪,彻底的暴发了来:“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滚。都给老子滚。” “戚。”一些村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来:“成天的骂人没教养的,如今儿子做了贼,彻底的打脸了吧!呸!” 乔大富听得眼红不已,躲在西厢的乔荷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好刚刚看衣服脏子回了屋子换衣服,不然以着她的美貌,还不知道那凶恶的衙役会对她做了啥呢? 柳春花快速的跑去村头乔小桥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柳氏,且还面带了兴奋的说道:“俺听村人说,那小子偷了一大袋子的钱呢,看来不轻,怕是踢铁板了,这回好了。那家人成天的骂你们,这下打得脸都没地搁了,村中出了个罪人,以后啊,走哪人都会恨他们一家的。” 柳氏听说了经过,只是轻叹了口气来:“可惜了,这还是个十岁娃呢,咋就这么的不学了无术?” 柳春花不在意的说道:“有啥样的娘奶,就教啥样的儿孙呗,你呀也没瞎使了同情心来,少不得到时得找了你家要钱,来解那小子呢?” 柳氏听得一惊:“俺家哪还有钱了?” “有也别给,一群白眼狼,还心狠的,你可得挺住啊。” 柳氏点了点头:“俺家不归我管钱哩!” 她这话倒是逗乐了柳春花,同时夸了她一句:“你到是变得有些聪明了哩!” 第126章 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小桥坐在另一边的的包厢里,不停的敲打着桌面,栓子被她说服的留了下来,此时正让他在阁间呆着。 白子风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她在那蹙着个眉头,手不停的敲打着桌子的样子。以前那干瘦天真萌精萌精的女孩,似不曾出现在她身上似的,此时的她一身的严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骇然之气。让他这么个大人看了都有些不舒服来,更别说另外的人看着有多可怕了。 抬脚走了进来,声响惊动了沉思的小桥,抬眼看了一眼来人。冷冷的开了口来:“怎么样了?” “我已着人去到县城请了县令派了差人去抓乔石山了,又派了人在这城中打听着,还着人找了栓子说的那位报信的学子。” “怎么样?” 她的不悦,也令他皱了下眉头:“那学子只说有人给了他五十文钱让他带个话而已。” “他有没有说那人的长相?” “不过是一市井之人罢了。” 他坐在她的对面,斟了杯茶来,轻饮了一口:“不过据我推断,令弟很有可能卖与外地的拐子了。” 听到拐子两字,小桥倏的一拳砸在了桌子,响声之大,让白子风不自觉的挑了下眉峰来。 “你且听我说完,再砸不迟。”他暂定了神色,缓缓道来:“我已着人在这城门附近盘查了,一般拐子,不会只要了你小弟一人就跑的,应该还没有走,在哪躲藏着,即使跑了,我也能给你找了回来。” 小桥没有说话,回想着脑中的仇家来,除了那极品亲戚之外,剩下的只有周正明了。 乔石山还没有那个胆子魄力敢联系了拐子来合伙,他也是个娃子,以他的头脑,怕是拐子会连他都不会放过的。 想到这,她抬眼看了白子风一眼:“周正明这个人……” 白子风抬眼,看着她道:“为人好色,狂妄,不过好在周大财主管教甚严,虽宠却不给了实权,想来,这也是他只能找来混子使手的原因之一吧。” “呵,管教甚严?”真是讽刺,若是他抓的那么至少青山在他手,她还能好找点,可怕就怕找了混子来整。这一点如何能保障了青山的安全? 周正明恨他,至少能给青山一条活路不是么? “碰”又一声巨响传来,好在白子风快速挑眉观察到了,把茶碗端了起来,不然杯中之茶可要洒得到处都是了,这个女孩,他算是见识了,小小年岁脾气不好的同时,力气还大得惊人来哩! “你也别悲观了,混子一般比买家还贪,有可利用的机会绝不会放过的,放心吧!” “呵呵” 小桥冷笑:“你没资格说,没放在你身上,当然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话,让白子风心生了不满来,正想反驳什么,却听得门外有人报备说:“乔石山已经抓到了。” 白子风转身来看向她来,小桥站起了身来:“我来!” 她可不会带给衙门审的。 白子风点了下头,又吩咐了来报的人低声的交待了几句,便向着外面走去。 乔石山被关在一座民宅内,正堂里黑漆漆也没有个灯的,如今天全黑了下来,小桥不可谓不心焦了来,若是明天天黑之前青山还没找回,那么柳氏也该怀疑了,到时怕真瞒不住了,她不敢想象,当柳氏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受不住的倒了下去。 越想,心越是焦来,看向堂屋的方向,眼神更加的冰冷异常。 月光顺着窗户照到堂屋内,小桥跨脚进去,却见地上跪着一个全身用那长鞭捆绑着不能动弹的人来。 小桥冷哼一声,那听到响动的乔石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向着她看来。 待看清楚了人后,死命的挣扎起来。 小桥看着那被堵嘴挣扎的人儿,冷笑一声:“你该知道为什么要抓你了吧?” 乔石山疯狂扭动,耐何就是站不起来:“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看着小桥的眼光目疵欲裂。 小桥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 “呜……” 乔石山闷哼一声的躺在地上向后滑了几步,脸色煞白再不敢动弹放肆,因为小桥的下一脚已经比在了他的裤档处。 “我原本以为,你们也就蹦哒一下,只要没有做得太过份,倒也可以原谅一二,却不想你小小年岁,心肠如此歹毒。你信也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唔……唔。”他拼命扭动,又不住的点了下头来。 小桥这才放开了对准他裤档的脚:“我问一句你点头或摇头就行!可行?” “唔唔。”他拼命的点头表示可行。 小桥回头冲着跟在后面的白子风说道:“点灯!” 白子风凤眼深看了她一眼,颔首示意后面的仆人拿出灯烛来。 待放在灯架上的腊烛被点亮后,整个堂屋亮堂了起来,小桥没心思欣赏这屋子的华丽。 只看着那害怕不已的乔石山说道:“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不然,我的手段还有很多,倒是可以一一让你尝试一遍来。” 乔石山听到这,退缩了一下,看着她来惊恐不已。 小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来,轻启粉嫩朱唇,吐出之字却字字冰冷如利箭一般:“可是周正明找的你?” 一句话点明要害,乔石山惊恐的看向她,错鄂的点了下头。 “可是他认为青山跟你有血缘,能得栓子信任一二?” 他又一次的点头。 “你可是有问把青山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 乔石山更是震惊了来,当时周正明让他传话时,他一听说让这那小子倒霉立刻就答应了,随后还舔着脸的问周正明要怎么处置那小子,谁知周正明得意的一笑。 只摇头说道:“这你就别管了,自有人去办这事。”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的望了一下他旁边坐着的大汗来,看到那刀疤大汗,他立时就懂了,不敢再问了下去。 小桥冷哼:“你可有知道他是找谁动的手?” 乔石山愣了一下,点了下头,后又不确定的摇了一下头来。 小桥看了看:“可是不确定?” 见他又点头。 随后又问道:“可是记得那人长相?” 见他点了下头,小桥冷哼,转着对着一直观战的白子风说道:“着了人进来画像吧,我要快点的!最好今晚就知道青山的消息来,明天青山就能回来……” 说到后面,她不敢再说了下去,看向乔石山时,狠狠有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若不是他的话,栓子可能会警惕一些,然后青山失踪她也能早些知道了。这样一来,说不得现在她可能就能找到青山了,如今拖的每一时每一分,青山都太过危险了来,这样怎能叫她不恨? 第127章 你若帮我,我便助你 乔石山被她踹得直接在那卷缩了身子,不住的痛苦哼哼着。 小桥见他那样冷哼一声:“你最好别说了谎,若你画出的画像今儿个晚上找不到那人,对不上的话,我就先割了你的小鸡子,再掏了你的心跺碎了喂狗去。在传了话回村里说你死在了大牢里了!” 她这连翻的威胁,让乔石山彻底的白了脸后,更加的点头如捣蒜。 见他总算是识相了来,又看向白子风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白子风凤眼幽深难辩,听着小桥说的那些话,他不可谓不惊讶,同时又再一次的见识到了这女孩精明的另一面就是暴力加冷狠。 他冲她点了下头,让她出去。 随后着了画像的人前来。 一把扯了乔石山堵嘴的帕子来。 乔石山眨了眨眼中吓出的泪水,断断续续的抽噎着说道:“那人……那人脸上有一条刀疤……” 小桥在包厢焦急的等待着,心情无比的复杂,原以为远离开这人,是为着自已不想沾上是非,却不想自已的是非倒是不断的沾上他。 想到这自嘲一笑,难道这是天意?天意非让她给他绑在一块? 待半柱香后,白子风拿了画像进来。递给了小桥。 小桥顺手接过,看着那画像上眼左眼至右嘴角的刀疤,眼凸眉浓厚,一棱形粗犷的大脸。 “他是谁?” “我着人前去察了。若是没猜错,是那东集地蛇,陈三子。” 白子风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已派人去暗访了,最迟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有结果的。” 小桥闷不坑声的点了下头:“乔石山呢?” “还捆着呢,想问你要如何惩处。” 小桥咧嘴一笑,他这算什么罪呢? 古时的这种事算罪么?不过是报了个假信,又不是军情的。怕是用不着处死刑吧。 果然,白子风沉吟了一下说道:“轻的话也就二十大板吧,重点可关牢三个月。” “三个月啊?呵……那怎么够?” “那你的意思?”白子风眼神一下有些变了味,乔石山再可恶,那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小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笑了:“我很冷血?可我的弟弟才六岁不到?这又算什么呢?” 见他沉默着,小桥也不理会于他,只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沉思过后,轻声开了口来:“你着人给我好好训练他吧!” “嗯?” 见他不解,小桥冷哼一声:“像操练士兵一样,天天操练他。每日里除了学程外,就是操练,全年封闭式训练,直到他满十六岁为止!” 白子风现在完全有些不理解了来,小桥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若这样都把他训不好练不好,出来后还做恶的话,那么到时候再想办法,把他给我直接关地牢,把牢底坐穿吧!” 终于明白过来的白子风,笑了,摇了摇头。低沉好听的声音犹如撞击胸腔一般,引得人心间共鸣。 “好,就照你说的做,我会着人好好看管着他的。” 说到这,他认真的看了看她:“其实,你的心肠并不如你说得这般狠的。” “哼”小桥直接的转了身子,不再理会与他。 待大半个时辰后,胡闹在外面说去探的人回来了。 白子风让人进来回话,那着了黑衣的人进来后,先是拱手一礼再说了道:“在下去到东集陈三子老窝子探寻了一翻,此人也是个期软怕硬的货,只说了周家大公子给了五十两的白银,让他绑个娃子走。” “让他卖给这镇上经常跑黑车的牙婆子,且已经卖得五两银子,人也是刚好在今儿下午时分要走的!” 黑牙婆是没有正规官府备案的人牙子,这种人驾着马车到穷乡僻壤的乡间收娃,或是拐抢娃子。 这种黑牙,丑的娃子被卖为奴,长相俊朗一点的就会被卖到小倌馆或是妓院去。因此,年年官府打拐子,都有些头疼的拿这些黑牙无法,因为他们流窜收娃的同时,还顺道狡辩是买的娃,常常被罚个几两银不了了之了来。 小桥听了这话后,心彻底的停跳了半拍。 白子风深看了她一眼,小桥抬眼看他,眼中湿意明显:“你惹相帮,来日我定助你。” 这句话重重的敲在了白子风的心头,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小桥,最后点了下头的说道。 “县令余靖乃是我的同门师兄,我既找他相帮,也相信他一定会相帮到底的。” 小桥点头表示知道,从那县城来的衙役不难看出,那县令还是卖他人情的。 小桥很是担心,起了身来:“我想跟去看看!” “你知道能去哪?” 她摇了一下头来,不知道,可总比干等要来得强。 白子风见她坚持,也不否决她:“好,我着人备了马,我跟你一起去!” 小桥转眼看了看他,轻扯了一下嘴角来:“如此多谢了。” 到底小桥没有骑了马,白子风着人备了一辆青油小车,而他则换了身黑色墨纹边的短打,着了此类衣衫,只觉他整个气质,都发生了改变,不再温润如玉,相反的是那驰骋的英俊少年郎。 可惜这些小桥都没有了心思看。 她手中握着这青居镇所有城门的路口图,看着那迷迷麻麻的小道。 小桥闭眼,随意指了一条来。 出得城后,白子风跟那群来相帮的人还有手下,相互分了开来。虽断定了官道不会走,但还是派了一对人马向着那边追去。 白子风跟了小桥一组。 小桥在车里,白子风骑马,小厮胡闹驾着马车,就这样,趁着这个明月异常清亮的夜晚,一行人在夜间快速的驱马赶起了路来…… 一夜未睡的小桥,靠着车壁上面歇了一歇。看着外面逐渐要亮的天空来,内心焦急不已。 这时白子风在前面停了下来,胡闹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 白子风一个帅气的下马,来到车侧面对着里面的小桥沉声的说道:“这道上一路行来,连个落脚之地都无,按说即使是黑牙,也应该晚上歇脚才是,他们跟我们相差不了几个时辰,这一路的追撵却是连一丝痕迹也无,你看……可否要回去?” 第128章 获救 小桥听了愣了一下,伸头向着前方看了看,眼露焦急,想摇头,但又怕这样再走下去白白的浪费了时间,可点头,又怕就在前方的不远处来。 小桥抬眼看他:“可否再行二里看看?” 知她轻易不愿妥协,白子风只好点头说好,再一次的利落上马,策马跑将了起来。 小桥干脆的掀了车帘向前看着,那瘦长挺拔的少年身影,在那急驰的骑马上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上辈子旅游时也是被牵着骑过一次马的,那种感觉并不太好,由其是两腿内的嫩肉,更易磨出血来,男子比之女子还要有难言的痛苦。 有些愧疚的放下了车帘子,小桥心想着若是这发育的小少年,到时整出个啥隐疾来,那么她的罪过可就大了(话说,这个时段还能想到这些,不得不说此人脑洞之大啊!) 待到天彻底的亮了过后,那二里地也行完了。 白子风这一次干脆的掉转了马头来,直接向来时的路再一次的奔跑了起来。 小桥眼神沉了沉,知道可能真是走错路了,不然这一路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的痕迹遗留下来。 面对这个自已强要走的二里路,她有些难受,若是因为这二里路,青山再有个什么,她又该如何是好? 种种危险的讯息不停的在脑中回旋着,小桥的头脑已经把弦绷到了最紧,她不能让它断掉,一但断掉,很有可能那种强烈的崩溃感,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熬了一夜未闭的眼睛,里面红丝满眼,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可她就是无法闭了眼。 而外面跟她一夜未闭眼的胡闹和白子风,让她感到无比的愧疚。如果是她,可能无法做到像白子风这样慷慨出手。 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已,最怕就是沾染是非了。若是她,她可能就牵个县令的线就算是帮大忙了,要她亲自为不是很熟的人亲力亲为,这一点怕是很难做到。 三人又走了近一个白天,才到达了青居镇的西城门。 进到城门里,白子风就放慢了马速来,而小桥不管多着急,也只能忍了。 待到一刻钟到了迎客来后。 坐在包厢里,白子风换洗了身上的尘土后,又一次的推开了那间包厢,见她依然在那僵直了身子的坐着,不由皱了下眉头。 “别这么悲观,身子为重,现在只要等另几队人马就行了,相信一定会有消息的。” 听了他声音的小桥转过身来,笑了一下:“栓子今儿还接了来吧!乔石山家里怎么处理的?” “都按你的说了,乔石山所犯偷盗罪,知县念他年少,罚了他坐牢六年。全家不得进去探监。” 小桥冷哼一声,出了个偷盗的儿子,乔家老宅那一家在村里怕是彻底要完了,村中人不会原谅抹黑村子名声的人的。 以后如何,且看以后了。 再没有心情搭理他的小桥,一下爬在了桌子上,静静的用手敲着桌子,有手描绘着图形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白子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陪坐着跟她一起等着。 下午申时,从昨天到今天只喝了几口水的小桥,一下站了起来,却又觉一个头晕,差点倒了下去。 劳累加之心累,她快要撑到极限了。 白子风一个上前,小心的搀扶住她:“当心!” 小桥挥开了他的大掌,摆了下手的说道:“没事,不过是低血糖。” “低血糖?” 小桥愣一下,扯了个笑道:“没啥!我去接栓子求他帮我再瞒一晚。” “不用了,我着了胡闹去了,昨晚他就认识胡闹了,没事的。你好生歇一下吧,可要用食?” 小桥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是见他也跟着自已一天未用过饭了,有些愧疚,只好点了头的说道:“好!” 待饭食来后,小桥手拿细瓷白玉碗,是怎么也无法下咽了下去。整个人恍惚得不行。 白子风见状,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来。 “小桥姐!”门外有人敲门叫她。 小桥放了碗来,等着栓子进来。 栓子背了包的进了包厢,看着小桥有些瑟生生来:“小桥姐,俺要多久能回了家?” 小桥一愣,随后扯了个苦涩的笑来:“若是今儿个青山还没有消息,明儿就可回了。” “那青山是不是就彻底的回不来了?”想着昔日的玩伴,突然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栓子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有些不愿接受了这事实来。 小桥又何尝愿意?她强忍了泪水,招了栓子过来:“你先把饭了吃了罢。”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栓子却是提不起劲来。 白子风着人添了副碗筷,小桥给他舀了碗鸭汤,递给他后,就这样看着他吃来。 几人静静的不再说话,栓子无精打采的吃着饭菜,白子风只动过几筷便再不提筷,小桥从头至尾那碗饭还是那碗饭,若是换了平时,她不知得有多肉痛的浪费了这白白大米饭来。 正当几人饭菜收尾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马的嘶鸣之声。 小桥一惊,快速的起了身,向着窗边跑去,却是在跑向窗边之时,只看到那人的一角衣角。 不甘心的折了回来,向着门外跑去,白子风见她能样,只眼神幽沉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也跟着抬脚上去。 小桥奔到楼梯口时,见那着了黑色夜行衣的高壮男子,怀中正抱着一六七岁小儿来。 看到小桥时,那着有青蓝小袍子的男孩子,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声音软糯好听,却又似无尽的委屈加害怕。 只听她小小声的喊了声:“大姐。” 这声大姐,叫得小桥的心肝都碎了,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话语被喉音升起的哽咽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步步上前,把小青山接了过来,用力的按在了怀里,任着泪水在他小小的肩膀浸湿起来。 青山也抱着他的头:“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两姐弟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痛哭了着,白子风在后面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神很是幽深难辩。 第129章 归来(隐藏的身世) 当白子风亲驾了马车向着乔家村进发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此时的天已经呈麻黑的现状,夕阳余下的光晖使一些云层此时呈火红状,而青山躲在小桥怀里始终不愿抬头,连栓子问着他的话,他也是爱理不理。 小桥知他定是害怕造成的,轻抚了抚他的头:“好好的在姐怀里睡一觉,明儿保你没事了,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可掉泪珠子的?” “嗯!”青山在她怀里腻歪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大姐,就一会,就一会就好,等到家了,俺就会好的。” 小桥心尖一酸,差点又要泪奔来了,这是要帮着瞒柳氏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桥并没有说了什么,有些事,瞒也是瞒不住的。 待车行到村头最北面的新居停了下来时,栓子被小桥叫着先行下去。 而忙活了一天的柳氏正好牵着驴回了家,看到这熟悉红漆马车,激动的快步的走了过来。 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自家儿女的她,心里别提有多思念了。 “桥儿。青山?” 正在下着马车的小桥跟青山听了这话后,全都朝着发声地带望去。 青山快速的一个转头,向着那边看去的同时,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娘!” “哎,怎么了?怎么了?咋还哭了呢?”柳氏近到前来,伸了手要来抱他的同时,看见他哭得委屈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抬了眼向着小桥看来:“这是咋的了?” 小桥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进屋说!” “好。”柳氏见她一脸郑重,也知事情怕不是谈生意合作这么简单,随后赶紧收了脸上的焦急,点了下头,伸手接过了青山。 青山被抱得埋头不起,就是忍不住的啜泣着。 小桥并没有制止,他毕竟还只是个六岁的娃子,看到亲人忍受不住,也是人之常情,请了栓子回去。 让柳氏先行回院,转头对一旁立着的白子风说道:“如今家里有事,我说过你若帮我,我便助你,这句话说话算话,不过我身边的人可是不少打着坏主意的人,只希望日后我有所求的时候,你能帮把手。” 白子风深看了她一眼,颔首:“这个是自然!” 见他点了头,小桥拱了拱手:“那么今儿个就不留白大哥在这了。” 听了她话的白子风并未多话什么,一个利落的上车后,转头对她说道:“代你有空再来找我商量就行。” 小桥点头。 转身向着院子走去。 见那斑驳的朱红院门关了起来,白子风眼深了一下,对着胡闹说了声:“走吧!” 便掀帘进到车内,闭眼沉思了起来。 青山被柳氏安慰一翻后,睡了过去,柯氏在东屋陪伴着他。 柳氏则直接来到堂屋,见小桥坐在那里正等着自已。 快速过去担心不已的问道:“倒底出了啥事?” 小桥抬眸幽幽的对上她的,轻声说道:“青山被人绑了。” “什么?”柳氏瞪大了眼的惊叫一声,随后便是身子一软的紧紧扶着炕沿来。抖了声的问道:“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石山有份在内。”说完这话,小桥双眼直直的看向她一动不动。 柳氏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不理会她的惊讶,小桥直接说了出来:“过程我会慢慢跟你说的,乔石山是我让白子风故意这样做的,这事过后老宅怕有得闹的。你可能顶得住?” 柳氏愣了一下:“她们不是……不知道么?” 小桥冷笑一声:“是不知道,可为着捞人,不管咋说,都会想法一试的,乔石山可是陈老太太跟小陈氏的希望呢!” 听着她叫陈老太太和直呼小陈氏的姓氏时,柳氏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便立即松了开来,叹了口气的说道:“给我说说这两天的事吧!” 听了她的吩咐,小桥便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一一的跟她报备陈述着,当听到青山被卖给黑牙婆被带出城时。 柳氏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当小桥讲完后,她更是在那里作了揖的说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只见她把眼泪一把的抹了来:“这一次还真得多亏了白小哥啊,桥儿,这算不算是积了福?” 小桥苦涩一笑,点了下头,向着西屋走去:“我累了,娘我先睡了!” “好!这两天也是苦了你了!”柳氏含着眼泪说道。 她轻“嗯”了一声,掀开西屋的门帘子,开了门走了进去。 待进到西屋,她便拿出笔墨认真的规划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事有些人,她不想再让步了。 白子风累极的回到静安药铺,徐伯在后院子树下摆了一壶浊酒等着他的归来。 见他一身的疲惫,摆了摆手,叹息的一声的说道:“这从回来就一直奔波的,怕是身子累得厉害,要不?先行回屋歇着吧!” 见他摇头,随后直接拿起那杯盏里的酒就灌了下去。 徐伯看得直叹气:“我听说那丫头说过,你若帮她,她便助你?” 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你不是一直闷声的发财不想京都的人知道么?你如此相帮,不但暴露你隐着的实力怕是麻烦也会跟来吧!” 白子风没有理会,轻笑一声:“我的这点子小打小闹,怕还构不成世族大家,白家皇商的威胁吧?” 随后他又挑了挑眉:“再说,我只经营酒楼,跟京都的脂粉还是差得远呢!” 徐伯白了他一眼:“你是小打小闹,可这大半年来你的迎客来可是赚了不少,这江南北地两边的生意火爆,加之京都的败家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又不善经营,你真以为京都的有些人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白子风斜眼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我如今再不是十一岁的少年,我有我自已的势力,我有何可怕的?既然选择相帮,浮了出来。也未尝不可。我也很想知道那丫头要如何助我,难道你不想?” 徐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一笑:“倒是想的。” 徐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来:“这个丫头倒是个厉害的,你有福了!” 白子风只轻笑一声并不接了话茬,再次仰头又是一杯后,随后放了下来:“走了!” 徐伯挥手让他快走,却在他走远后,看着那瘦长的身影时,举杯仰头看月,摇头喃喃:“这小子,倒是会算计!” 第130章 大肆采买家禽 自绑架事件后的第三天,青山的情绪终于安抚了后,刘家的地也种完了来。 小桥学驾了一下驴车,便在这天一早早的送了栓子跟青山去往学堂。 因着柳春花早早跑来表示要跟了她合伙干,那抱窝的鸡四十个蛋只出了二十五个,这些是远远不够数的。 是以今儿个,柳春花也跟着上了集,刘长生留在了家里给育着的稻苗施肥。 去到学堂,把青山这几天缺息的原因说了一下,好在先生虽生了气,倒是体谅。没有为难。 在青山满脸担心的眼中,小桥轻摸了下他的头,只轻声的说道:“可是记住了,男子汉,不流泪的,大姐还等着你来保护呢!” “嗯,我知道大姐!”青山眼中湿湿,但也乖巧的点着头道。 小桥笑着摸了下他的头,这才架了车去到集市专卖家禽的地方。 小桥表示不是很懂,把这挑选项的任务也就交给了柳春花和柳氏。 她则是慢慢的看着学着。 “要母鸡母鸭多点的,公了来个两三只就够了!” 她这话一说完,那买鸡崽子的看了她一眼来,要说这买鸡崽谁不想买了母鸡?这公鸡虽能卖了大个,可这母鸡是长期投资啊。 柳春花在那忙着抓鸡崽子,一边回过头来说道:“你放心,婶子我虽说不能打了百分保票,大半还是能行的。” 小桥点头,表示知道了,由于她买得多,是以一家鸡崽根本就不够用的。连着买了三四家才买齐全了。 小鸡买了四十只,鸭子买了六十只,一共花了二百六十文来。 柳春花跟着抓了十只鸡崽跟二十只鸭崽子。 再加上家里孵出的十来只鸡,算了下来也有好几十只了,这下子,粮食都不能卖了。 小桥见她有些皱了下眉头,拉了拉她的衣袖说道:“婶子你放心吧,俺不会让你赔了的。” 柳春花爽朗一笑:“俺信你呢!” 买好了这些,小桥去到镇上最大的磨坊买了五十斤的稻康跟麸面。又去到粮铺子买了三十斤的苞米面,前期鸡崽子小,可吃不了稻康跟麸面,只能配了细细的苞米面和青菜叶子吃。 买好了这些,小桥又去了一趟静安药铺。 生哥儿看到她直接跟她说了徐伯在后堂呢。 柳春花跟柳氏就坐在了外面驴车上不愿跟着去,小桥抬脚去到后堂,却是看着徐伯在那院子里坐着磨着药材,走过去时,见他抬眼看向她来。 随后和蔼一笑:“丫头,你来了!” 小桥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白子风呢?” 徐伯挑了下眉头,放下磨药的药杵来。 “他如今因着你给的烤肉大赚一笔,可哪忙着,要不你去迎客来看看吧,如今他倒是常去那里歇脚的。” 小桥点头,又走了出来。 柳春花看了一眼,说道:“谈成了?” 摇了摇头:“没人在,去迎客来。” 待车停在了迎客来酒楼后,那店小二本是不悦的想开口赶了人的,却在发现是小桥后,赶紧的堆了笑来:“原来是小桥姑娘啊!” “嗯。” 冷冷的回复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柳氏两人,见两人还是在那摇了下头,无法只好自已抬脚走了上去。 那小二倒是眼尖的早早跑了上去通报去了。 待来到那熟悉的包厢时,小桥再没了上次的焦急与愤怒,只手抬起轻敲了敲。 “进来。” 里面传来的声音低沉中又带有一丝沙哑之感,小桥推门进去时,白子风则是刚睡醒起床,才倒好杯水,正想润润喉来的。 “你来了!坐。” 待请了小桥后,他抬盏轻呡几口茶水润喉。 小桥看了看他,缓声说道:“可是打扰你休息?” “不曾”他温润如玉的笑了笑,凤眼里星光点点,让人看着说不出的舒服。 领教过他狐狸本质的小桥,可不把他当成什么好人来看。 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拿出那晚写的计划给他:“这是我目前想的惟一计划,后期还有没有,现在暂时没有想到,若有,一定会再次跟你合作的,你放心,我说的话就一定会一个唾沫一个钉的。” 白子风拿起那张白色的纸张,见上面的字迹再不是去年写烤肉配方时的缺胳膊断腿来,也不似笔杆的写法,如今这字虽算不上多好,倒也端端正正的是毛笔字了。 只见上面斗大的写着四个字:皮蛋计划 挑眉寻眼看去,小桥面不改色:“这个暂时不能说,秘方只有我有,今儿个来这只想跟你签签约的!” 听了这话,白子风又是挑了一下眉峰,那大大的纸上就那四个字的皮蛋计划,再没多余的解释,就凭这,就要来找他签了契约? “你信还是不信?” 白子风笑了笑,骨节分明的大掌将手中的纸张轻放于桌上,白皙的手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颔首而笑:“信,如何能不信!” “好,你既是信,那么咱们就来签契约吧!” 白子风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小桥点头:“这皮蛋需要的是鸡蛋和鸭蛋。我希望将来生意大时,这鸡蛋鸭蛋可先从我们村里采买,而且这每个蛋,不能少于一文钱。” 白子风挑眉:“你可知正常的市集鸡蛋,只需半文不到就能买一个?” 小桥点头:“我知道,可配方却只有我知,不是么?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的手里价值就是不一样。我只要卖的鸡蛋钱,和我每次做好配好的手工钱,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白子风看了看她:“你不亏?” 小桥摇了摇头:“这当是还你救青山的人情,虽我知道拿青山的命来比物质是怎么也比不了的,但还一点,我的心里会好过一点。每回的工钱算蛋数,一个蛋一文半!” 这算是个很高的价钱了,白子风挑眉看她,这还没看到实物,这投一个蛋就要两文半来。 小桥看了看他,再次的开了口:“你且放心,我不会贪多,待这蛋畅行火了后,我会把配方卖与你的,但前期我想试试成败。” 白子风表示理解,小桥看他:“你可是愿意?” “可以。” “若我成功之时,白公子还得与我签一份从我们村里买蛋的契约。虽可能不够销出的蛋数,但我想要一个保证。” 这配方卖与他后,他完全可以去别地一文三个蛋的买,用契约绑着,至少村中的蛋能一个一文不是? “这也要签?” “要。” 白子风表示无异议:“皮蛋倒底是什么样的蛋?” “坏蛋”小桥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句话来,倒是把白子风弄得愣了一下。 随后又笑了一下。 跟白子风签好这契约后,小桥又板了脸的说道:“作为前期投资,如今我是又买驴又买鸡鸭的,钱早不够够花来,可否先行预支十两现银来?” 白子风愣住,这买鸡鸭倒也理解,这驴车……好像跟他关系不大吧? 第131章 来要银 满意的把契约揣进怀里,又从白子风手中接过了十两银子。 最后小桥又笑眯了眼的直直看着他来,这不说话的样,惹得白子风有些头疼的皱了一下眉峰:“还有何事?” 只见她笑得好不谄媚的说道:“待过几天插秧之时,我想请了徐伯帮我配了让田中秧苗看着死了,却根还活着的药来,既使是派了有种田经验老道的行家,也看不出是因着何原因而起的那种!” 说完,她冷眼一眯,看向他道:“合作愉快,希望到时候我有用银的情况下,你能及时出手相助!” “……” 不理会他已经快要淡定不了的脸色,小桥直接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坐上驴车后,三人找了个茶摊子坐了下来,一边闲聊一边等着青山两人放学。 待到申时一到,小桥便驾着驴车去了。 待接完了青山栓子回到村子的时候。 在村口跟柳春花道了别,行到自家屋前时,只见院门口那里立着两个人来,一个是小陈氏,另一个则是乔大富。 不待小桥把车停稳,小陈氏在那呸了一口来:“如今自家亲戚都火烧眉毛了,一家子还有了那闲钱买了驴车来坐,也没说开口问道一声,烂了下水的货,迟早被雷劈死!” “够了”乔大富在小陈氏骂完后,大声的喝了她一声。 小陈氏见状只好闭了又要开骂的口。 小桥心中冷笑做没看到状,柳氏也一副爱搭不起理的样。 三人从车上下了来,小桥拉着驴看着乔大富似笑非笑一声:“这是啥风,能把大伯给吹了来?” 乔大富皱眉看了她一眼:“小娃子家家懂什么!” “是不懂什么,不过要的东西可没有!” “要什么东西没有?要什么东西没有?你这个小贱蹄子,你说的是啥话,你还是人么?” 小陈氏再一次的发了飙,指了小桥的鼻子就开始叫骂起来。 小桥顺势把柳氏拉在了身后,看着乔大富冷哼一声:“我要不是人,你认为你们还能在这村子里混?” 乔大富睁大眼来,定定的看向她。 小桥冷冷的扯了个嘴角:“赶紧的走吧,如今村子里的人可不是从前那么好说话了,说不得,到时那压在祖宗牌位下的除族文书,还真会派上用场呢!” 乔大富被她堵得一哽,小陈氏这才想起有文书一事,想着如今儿子生死不明的,这几天上到县衙,给了十两银子,却是得来的不得探监,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她就这一个儿子,这老乔家还指着他来传宗接代呢! 小桥拉了驴车要开了院门,乔大富上前一步,拦了柳氏来:“老二家的,你就这样看着不管?” 柳氏抬眼看了看他,见他眼中压迫甚人,让她有些心肝颤动。最后似想起什么,咬了咬牙的说道:“我又不是那富贵有权人家,他大伯,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话让乔大富暗了眼神,看向她的眼中开始露出了凶光。 小陈氏在那边不甘的吼道:“你不是富贵人家,你们那贵人是啊,你让你这陪钱货去找了他给点银,再疏通一下关系,能有多难?求着你一件事,你如今都是这样甩脸子给人看的?” 小桥气得笑出了声来:“这话说得到好听,不过俺不找!” 直直的一句话堵得小陈氏半天回不过气的,小桥上前拍了拍院门子:“姥儿,俺们回来了,来给开开门!” “来了。”里面传来了柯氏的声音,小陈氏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了一般。 在那指着柳氏破口大骂来:“你还是不是乔家儿媳妇了?如今是不要脸的接了自家的死娘来养着老,又把婆家人当野狗撵的,烂了心肝的玩意,你就是这么做的孝儿媳?你就不怕乔老二半夜拉了你,找了报应!下了地狱……” “个烂了心肝的下烂货,不孝的玩意,也不怕真被天打雷劈的……” 她叭啦叭啦的骂了一堆来,乔大富也只是深眼看着小桥母子三人,并不阻止。 柯氏听着外面的骂声,似没听到一般,开了大门来笑看着小桥说了句:“回来了?快进来,饭姥儿都做好了。” 小桥露了笑,点了下头:“好。” 转首又对柳氏说了声:“娘你先进!” 小陈氏在那边见到柯氏后,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你个老骚货,也有老脸在这住着?也不看看这是哪?是谁的地盘,你凭的什么?个老不羞,老不死的,占着这地儿,也是你能占的?” 小桥一把推着柳氏赶快进了院,牵了大驴堵在院门口,转过头来看着小陈氏冷声说道:“你要再敢骂一句,我让你全家在这村子里住不下去,如今能让你呆着,不过给了几分面子来。以着今时今日,你们又凭的是什么来作怪?” 这话让小陈氏不服的要上了前来打她,却被白了脸的乔大富一把紧握住了手,看着小桥的眼睛幽深难辩来。 声音阴沉的可怕:“当真不帮?” “不帮!” 小桥亦是冷脸的没有任何温度。 乔大富冷笑:“凭得不求人不成?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好戏?烧房子的好戏?还是你儿子坐牢的好戏?” 乔大富一噎,小桥更是冷笑连连:“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舔了脸来,你觉得我会凭什么帮?乔石山没有死,已是莫大的不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大富瞪圆了眼的大吼道。 小桥冷哼一声,不作解释的转过了头:“该咋样就咋样,安份的过日子,日子还好过点,不然,我不好,别人也休想好!” 一拍了驴屁股,让它拉着小棚车进到内院去,而自已则立在了院门口看着乔大富阴笑连连。 乔大富着实被她的笑,笑得有些头皮发了麻来,拉着小陈氏的手,开始青筋暴凸的看着小桥,眼中暗恨不已。 小桥冷哼了一声,转了个身向着院子走去,如今她想要乔家老宅的人滚出去那是分分钟的事,若再不安份,她不介意,让他们全家除族,滚了出去。 乔大富看着那被关的朱红大门,眼中恨恨,却又无可奈何。 乔小桥,再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娃子了。 这半年多来吃的亏还不能足以说明么?今儿个不过是为着碰碰运气,想凭了柳氏的软弱和心软来,却不想这柳氏也不知啥时,开始变得这般强硬起来。 那他的儿……就这样完了? 第132章 改变策略 乔大富跟小陈氏垂头丧气的回到老宅时。 陈氏快速的冲了出来,最近几天以来,一家人都没有睡好吃好的。这一家子的希望跟香火如今是生死不明,这怎能叫他们不担心? “怎么样,那贱人可有答应借银帮忙?” 陈氏拉紧了大儿的手,双眼殷勤的看着他询问道。 小陈氏则是哼了一声:“借银?帮忙?如今人要撵了我们出村呢,下贱玩意,愿意养了外人,也不帮忙内里人的,早晚死绝了来!” 陈氏听了这话,眼眯了起来,突然高声的叫骂道:“老娘要去跺了这个娼妇,狗娘养的玩意,居然敢这么对待老娘,老娘要去告了她不孝去,要请了青天老爷做主去……” 她边说,边要向着外面猛冲的,却被乔大富一把给抓了回来,脸色铁青的说道:“够了,别再闹了!” “啥?你说的啥?你敢这么对老娘说话,放开,老娘要去打死那了娼妇跟小贱人,要打死她们,打死她们,快给俺放开!放开……” 她不断的挣扎和大吼,使得乔大富脸色很是阴沉,随即一声低吼:“你要不想这把岁数了,还要去别的村中受排挤或是流浪,那你就去吧,去啊!” 他的吼叫让陈氏一下闭了嘴来,愣愣的看着这个不咋爱说了话的儿子,在那里愣过之后,猛的一拍大腿坐在了院子里大哭了起来。 “老天爷也,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啊……儿媳儿媳不孝,孙子孙子没了,这让我可咋活啊……” 如今老宅里的吵闹,已激不起村民来看热闹的心了,这老乔家出了个贼人坐牢的,这整个村子的名声都败坏了,谁还管得了他家的闲事?如今人人是恨不得那除族文书兑现,这样一来,村中就还跟从前一样,再没污点,名声也是好的不是? 乔荷花在西厢里听着外面的吵闹,整个人很是不好,如今她已经十二岁多了,来年就该到了说亲定亲的年岁了,如今别说那白公子了,就是镇上的富户,怕也不会要了一个做贼子的人家。 可让她嫁一个泥腿子,这让她如何能甘了心? 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一定要想办法,脱了那嫁泥腿子的命运才行,可如今惟一的办法只有跟那边打好关系了,却不想,今儿个又被这爹娘的这一闹?再想交好,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一时间,乔荷花恨了眼,为何这一家人这么多事?事事的去拖了她的后腿来? 眼珠转动间,她开始慢慢的思索起来。 老宅这边如何,小桥这边是不加理会的。 把驴子赶到后院刘长生帮忙搭的棚子里,放了些草料给它拌了,让它慢慢爵着去。再进了前院洗了手脸,去到堂屋一家人坐下来开始吃起了晚饭。 饭后,拉着青山在大院子里转了转。随后又陪他到西屋(四间屋子东屋一间,大人柳氏柯氏住着,堂屋一间,西屋分了两间。)再陪着他练了会子的字。 当夜幕降临,掌灯时分,又叫了他去往自已的屋子睡下。 如今他才六岁,且又受到上回绑架一事,胆子倒有些小了来。 小桥原本想分了他到练字读书的房,锻炼一下他独自睡觉的能力,但自从出了这事,小桥也没有把那预想提出来,如今两姐弟还住在她的屋子里。 小桥给他铺好被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的说了句:“晚了,快睡。” 青山点头乖巧的钻进了自已的被窝来,仰头看着小桥说道:“大姐,你给俺唱歌。” “好啊!” 吹灯上炕的小桥在另一被窝睡下后,轻笑一声,开始小声轻缓的唱起了催眠曲来:“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姐姐的双手永远陪伴你……”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先送了青山跟栓子去了学堂,如今等着插秧还有段日子的。 小桥拉了柳春花,让他叫刘长生帮他在后院里垒个猪圈来。 柳春花还讶异了一翻:“如今要养着一百只的家禽,还要养驴,这回再来两头猪,这个家里忙活的过来么?” 小桥耸了耸肩:“俺想冬天腊月时有猪肉吃,可不想买肉了。” 柳春花点了下头:“倒是可以养个一二头的,吓死俺了,还以为你要养多少呢!” 小桥笑了笑,反正后院子挺大,垒了猪圈再垒两鸡鸭圈正好,昨儿个把买回的鸡鸭,因着怕晚上夜凉冻着的,放在厨房铺了毛草的地上,让其在上面暖着。 今儿个大太阳才又用箩兜装了出来,放在院子里让其溜达,柯氏甚至趁着小桥送青山,柳氏去看地时,去外面挖了点子野菜,跺细了和在苞米面里供着鸡鸭崽子吃。 商定好了结果。小桥赶着驴车去到河套边上捡石子,刘长生则去到山上伐几根木头来搭棚子。 柳氏去到村中买了去年的稻草,用独轮车一车一车的运回来。 如今分工明确,有了目标后,做起活来却是格外的有劲。 这边的忙活和变化,倒是让不少村民开始注意到了,有那细心的,已经在开始在向跟她家亲近的柳春花打听起来。 小桥知道后,就让柳春花出去放了话,说是白公子跟她有合作,要买鸡蛋鸭蛋的,比集市里要高出半文多钱呢。 这消息一出,好多人家动了心,连着里长家听说后,都开始找了小桥来问话。 小桥也不否认的对着乔知书说道:“确实如此,不过不是现在,得看行情来。” 她还不敢说出皮蛋能否成功与否,先保个底再说,跟村人透这消息,只是希望到时成功后,她们一家多养一只鸡的,到时卖的钱也能多得点。 乔知书深看了她一眼:“以你看来,养多少是为合适?” 小桥沉吟一下,笑道:“这事我也不能作保的,只为着各家凭能力养吧,别太多也别太少,不要把所有的粮压上面来,只当做平日里的散养即可,还有不要让她们有小心思积蛋,否则有坏的蛋,到时如若成功的话,得不偿失的丢了这高额的买家就不好了。” 乔知书点了下头:“这个是自然的,一会我会着人去村头的空地开个村会,把这事讲一讲,你可要来做说明?” 小桥想了想,摇头作罢,这个头儿还是给里长吧,村支书干部作重要讲话,她还是别去别抢了人的风头才是。 从乔知书家里出来后,小桥继续去河套捡石头,下午时辰差不多时,就驾了驴车去接青山跟栓子,回来后,把棚卸了,拖着板车就又去捡,顺道两小屁孩也跟着去。 这一干就是三天的,捡够了石头,伐够木头,草帘子也用竹片子夹好了后,一切只要垒就行了。 刘长生照样请了他的侄子刘福生跟周大叔来。 这两人倒是爽快,来时连翻的夸着小桥,他两家也跟着多抓了十来只鸡和鸭来养。 期间还不时的问着小桥是作何用处的,咋就这么高的价来。 小桥笑而不语,只说了保密二字。 待三个大棚了搭好垒好后,已是又过了一天。 柳氏跟着柳春花去到下河村子,看看有谁家卖猪的,小桥却对着自家刚分家时开垦出的地发起愁来。 第133章 移栽菊花 去到地里看了看,却见春天万物生长季,这下子又长了不少的草来。 无奈的回家拿了镰刀要走,却被柯氏看见,要跟着去帮忙。小桥如何能让,如今那一百多只的鸡鸭都已经够她操心的了。 走时好说歹说的是要看看能不能用,别不能用白费了力气,她人小没事。可姥儿经不起了啊。 见拗不过的,柯氏只好放弃了。出门前给了个篮子给小桥,让她看着点,有嫩点的野菜就别扔了,直接给装回来得了。 小桥黑线的接过,却到了山坳那边,边锄草边想着对策。 待锄到山边上看到几株窜根生长起的野菊时,脑子灵光一闪,笑了出来。 果然,脑子就是够用啊!这都能让她想到。 说干就干的,小桥快速的只用了半上午,就把这块地的草给解决掉了。 中午回来时,柳氏说了猪的价钱,说明儿个就可去买了回来。 小桥点头说好,让其下午去接青山,她还有事。 这话让柳氏留了心眼的看着她道:“你还有啥事?” 小桥也不瞒她:“我想上山找找菊花,看看那玩意能移植不?” “咋了?你要种?” 小桥点头:“反正山底下开的那块地没东西种,种着看呗,就当玩了!” 柳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知她可能又开始抽上疯了,遂也不拦了她,只说了声:“也好,你就在矮山上寻摸吧,可别冒冒失失的进了深山去!” “知道了!” 小桥一边点头回答,一边已经开始准备工具了。 柳氏见她那样,也是摇了摇头,给她找来了镐头,在要出门时还不放心的问了问:“要不,俺也跟着一起去得了?” 小桥摇头否决:“我想找些粗壮的,这一时半会的不一定能找多少,这一耽搁的别忘了接青山的事来。” 柳氏想想也是,再她走后,千叮万嘱的让她事事小心着点。不放心的还跟着走了一小截路,这才放了她走! 小桥沿着矮山边子慢慢向着山上爬走着,如今四月下旬时期,正是春风无限,看着这二个月前还是冰雪覆盖的地,如今早已是草长莺飞。 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刁着,一路寻摸着粗壮一点的野菊来。 其实菊花倒也很好栽活的,比如野菊倒是比一些观赏菊生命力要来得更强点,什么人工培土啊这些,这里根本不需要。 可想要栽得好,怕是不容易,得有会懂植物的专人才行。 想到这,叹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还好,姐只是怕浪费了土地,秋天摘点子来卖挣个零碎钱。 去年采花一事倒是不少人知道,今年怕是不会再有得采了。与其到时去搜刮点剩下的,不如自个种点来。谁也不能上别人家地里采不是? 转悠着寻了三四十棵的样。连根带土的用毛草裹了,放在用毛草垫好的背篓里。 这才下了山来。 在山脚下自家地里。在有阳光的地界,栽下这些挖回的菊花。 待完活后,回到家时,柳氏正好接了青山回来。 找了柳氏帮忙担了水来浇灌下去。 这天晚饭过后,小桥照样陪着青山做了会子课业。 一家子倒是和乐融融的。 这过后的几天里,小桥经常去看那栽种的地方,为此特意上集上买了个大花洒来,没事就去看看,再去到河套提桶子水的,放在花洒里浇灌着。 待到五六天后,那因移栽蔫掉的叶子终于开始恢复了过来。 这也代表着移栽成功了。 如今稻苗已经长到可栽种的地步了,村中人人开始拉犁耙田。 因着自家跟刘家和的伙,是以干田时,就先用驴拉,待放了水后,用人工拉耙子。 有驴耕地,这几亩地也就两三天就完活了,待放了水,柳氏跟刘家两个成年大人和伙拉犁耙田。 柳氏跟柳春花轮着站在耙子上,由刘长生在前拉着。 虽怎么算着都是刘家吃亏,小桥也表示要出了钱来请,倒是被柳春花给拒了。 如此又是几天后,这才完活了,这地一完,就开始要移栽稻苗了。 小桥一早早送了青山上学后,就来到河套的田地里,如今她的身份倒是对调了不少,不少村人由原来的怜悯,变成如今的热情招呼。 都知道他跟白家公子商量成了一笔大生意,这全村跟着收益的,谁还不讨好两分? 虽还没有成效出来,但以着小桥这大半年的变化来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相信的。 柳春花倒是拿了个专门供栽苗的小凳子来。 递给了小桥:“丫头,你人小,这凳子给坐,不然一会子这弯着腰一直不起的,可够你累的了。” 小桥笑着接了过来,刘长生跟柳氏拉着栽稻绳。待比到一条直线后,把两端削尖的木桩子死劲的按在了水田边上的稀泥里。 两个稻绳,小桥倒是跟了柳氏一组,刘长生跟着柳春花一组。 四个人两排隔一段距离的栽着。由于是头次栽苗,不会使了那力道。 拉了五六棵小苗下来,五个小指头一窝巴,使了全力的把稻子插到脚下的稀泥里,这一下子,稻苗下去了大半截。 她这一动作连翻几次后,柳氏不经意的瞟到后,赶紧的冲她摆手说道:“傻闺女,你使这么大劲干啥?这不得把手指头戳痛啊!稻苗栽深了不行的” “你得像这样……”只见她拿了几棵苗子,用三指捏住根部上端一点。一个轻巧一摁,那稻苗就直直的立在了那里。 “别使太大的劲了,这样轻轻一摁就成了。” 小桥点头,照着她的手法轻轻一摁了,结果那稻苗子立马就浮了起来。 直看得小桥满面黑线,柳春花在后面看得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是不会用那股巧劲啊!” “这稻苗深不得浅不得的,你栽那几棵太深了,要不得,得重栽的!” 说完,柳氏赶紧的过来捉了她的手,从另一手中分了苗来:“你得这样,来,娘教你几窝,记住这个劲道!” 说着,就把手向下一个巧劲一摁,那稻苗就直直的立住了,如此教了有十来窝后,才发开了她的手来:“可是有感觉到?” 小桥点头,照着来了几下,虽开头有些笨的得摁好几下才能真正的让其立住,可待到五六下后,就基本掌握住了那个巧劲来。 再连着几棵下来,倒是熟练了不少。 柳氏见状,这才安心的在另一头栽了起来。 第134章 药粉 虽说有着那小凳子坐着滑动的栽着,可这一天下来小桥还是累得不行。 待到申时去接青山时,人才得空伸了伸懒腰来。 回到家后,直接叫了柯氏给她炖大肉吃,说是累得很了,要好好补回来才行。 柯氏听后,只笑眯了眼的说道:“好嘞,我外孙女儿吃啥姥都给做!” 直弄得小桥怪不好意思的。 待驾车到学堂门口接了青山栓子两人时,正要赶了车走,白子风身边的小厮胡闹却赶了过来。 “小桥姑娘,我们公子让你去药铺一趟。” 小桥心中过了一下子,点头说好,让他前面带路赶他的青油马车,自已赶着驴车在后面跟着。 待来到静安药铺,生哥儿在那学称着药材,看到小桥时,咧嘴一笑:“小桥姑娘来了,徐伯在后堂呢!” “好,俺知道了!” 胡闹白了生哥儿一眼,待小桥走远后,又到了柜台处瞪了生哥儿一眼:“要你说,我不知道说?我家公子还在后堂呢,你咋不报呢?” 生哥儿看他一眼,嘻嘻一笑:“俺这不忘了嘛,胡闹兄弟可别介意啊!” 胡闹冷哼一声,也不理他的向着后堂跟去。 待来到后院,却见徐伯和白子风正坐在槐荫树下的石桌前,品着茗。看到小桥三人,徐伯高兴的招呼一声。 “丫头来了,快过来喝口子水解解渴。” 又对着后跟来的胡闹说道:“摆了两盘子点心给两小哥儿,带他们去堂屋坐会。” 青山听了,有些不愿的拉了拉小桥的手,小桥安抚性的轻拍了拍他。示意栓子拉着他的走,栓子牵起他的手后,对着小桥说了声:“那个小桥姐,俺们去了啊!” “嗯!”小桥点头,向着那石桌走去。 待落桌以后,徐伯抬手给她用滚水冲了杯,倒了杯茶来:“尝尝。” 小桥拿起茶杯,吹过几口后仰头一口饮尽,品茶么?她不会,只会灌,只要能解渴的东西都是好茶。 徐伯砸吧了下嘴:“这唱法,啧啧……” 懒得理会他的摇头晃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吧,我要的东西是不是出来了。” “丫头,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咋说也是我老头子整了许久的事,你咋不问问我累不累的?” 小桥抽了下嘴角,立时扬起一抹灿烂的萌笑问道:“徐伯啊,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俺给你捏捏肩,捶捶腿呢?” 她这话一来,徐伯眯眼一笑:“好啊,正好我这几天累得膀子疼,要不你给我捏捏?” 小桥起身来到他的身后,笑得好不明媚的说道:“有何不可!” 徐伯以会她会气得牙痒痒的做做样子,或是报复一下的使了重劲,却不想她不轻不重拿捏得刚刚好,肩膀的酥麻感让他舒服的闭了下眼睛,眼中笑意更浓。 “行了,丫头,你有这份心就行,来来来。徐伯给你你要的东西。” 小桥挑了下眉,笑答一声:“好呀!” 松了手又直接的回到原位坐下。 待到徐伯把那一大包的药粉拿了出来后,正经的脸色的说道:“一亩地里只需三克,不能多,也不能少,若多,很有可能死透到时救不过来了,若少,怕是蔫得不明显,药效也过得快!” 虽小桥没明眼提过是下哪家的药,可那药包里的药量,很明显是知道要她要报复谁的。 小桥也不含糊,直接伸手接过那一大包药粉,颔首的说道:“我知道了。” 转眼又向着白子风看去。 正在品茗的白子风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这才落下,那边小桥便笑眯了眼来:“白大哥可否借我人手一用?你也知道那下河村有多大,我一小小女子如何能忙得过来?” 白子风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来,这丫头自从和他签了皮蛋契约后,简直是把他使顺手了。这连来的支银,制药。这下又来一招下药,那下一招等着他的又会是什么? 果然,小桥没有令他失望,她在那吹了一下手指甲的说道:“如今快农忙完了,这秧苗下地后,也就几天就站稳根了。唉,要说俺家鸡崽子鸭崽子这些可没长大啊,真怕白大哥等得急了来,要不?我先去买个几十个鸡鸭蛋试试?” 白子风凤眼潋滟,不动声色的品茗一口,轻启淡薄棱唇,不急不徐:“倒是不急的!” “……”尼玛这是要噎死她的节奏? “呵呵……呵呵……”小桥抽笑,看着那一脸欠扁的样,直恨不得抽死丫的算了,要放前世,这种酷男,早被扁七八百遍了,耐何如今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了姿态来,尼玛小屁孩,姐能当你阿姨了,你拽个毛线拽! 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狂燥,小桥用手纽了一下手指头,眼露诚恳的说道:“其实。白大哥对俺家的所做所为,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这样,实在是万分的不得已,你也知道俺们农家人哪有那上千的银两买了那片土地,如今可否借银代帮着买了那片地来?如此一来,小桥必当感恩戴德(还要感谢八辈祖宗),往后定会努力制蛋还清欠款的?” 所做所为?感恩戴德?这两可混为一谈?白子风挑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在那里演着。 再听到借人、借银不算,还要他出力出面的帮着买了那片地? 徐伯简直要忍不住的暴笑了,一张脸憋得通红,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白子风一个眼风瞟了过去,似笑非笑一般,依旧是不急不徐的品着茗。 小桥看得牙根都痒痒了,尼玛喝这么多也不怕一会尿多? “不如我买的好!” “……”满头黑线的小桥简直要掀了桌子,这是啥意思?摆明不帮罗?要不是他搅合把她硬跟着他绑一起的,她能乐意?(好吧,某人已经忘了绑架一事了,或许是根本不愿承认了。) 见她下了脸色,白子风依旧坐得端正笔直。 不为所动的样子,让小桥咬呀切齿的来了句:“你不该叫白子风!” “哦?”他挑眉,寻问的眼光向她看去。 小桥倒也没有令他失望,咬牙来了句:“黑子。疯了” 话落果见他变了脸色,总觉搬回一城的小桥得意的一挑双眉。冷哼一声,拿起药包起了身。 “还下什么三克,直接搅和着下死得了,反正也买不到,干嘛白白便宜别人得地又得粮的?” 冷哼过后,转身就走。 徐伯看着那身影,再看了看恢复如常的白子风来:“你当真不帮啊?这药下重了,到时可够她哭的呢!” 白子风轻扯了一下嘴角,凤眼中波光潋滟:“这样才有乐趣不是么?” 到时看她跳脚捶胸顿足后悔不跌时,不是更有一翻情趣? 徐伯冷笑一声:“当心过后有得你苦头吃,少不得再一次的跟你划清界线来!” “我不过拿点子利息罢了。”被用了这么多次,好歹让他拿回点乐趣不是么? 而这边怒气冲冲的小桥,全然不知,已经中了某只狐狸的圈套了。 此时她带着青山栓子,招呼都不打的出了静安药铺,驾着驴车使劲吆喝着向着乔家村跑去。 第135章 准备制蛋 待到村中秧苗全部栽完,农人彻底闲了下来时,小桥便从柳春花那里先买了一把子鸡蛋来试试。 结合前世在乡下时看到那包皮蛋的人的手法,惟一苦恼的是没有了那生石灰。 在没有了生石灰的情况下,小桥只好试着用草木灰和黄泥代替,要找黄泥就得上山,找那种黄色土地的细泥来,因为只有那种泥够粘。 背个小篓子,去到深山老林的,小桥当然不敢,这不得不又去到镇上找了白子风。 对于他不愿出手帮她一事,她还是气的,可再气,她也不会拿了银子来堵气。 是以在迎客来的酒楼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需要黄泥,你也知俺们村那疙瘩是有多危险,我乃十一小姑娘一枚,怕是不敢进去的,这大虫一来,别说是背黄泥了,说不得直接掩黄泥下面了。” 白子风被她说得眼皮一跳,接着不动声色的说道:“所以?” “所以?”小桥亦是挑了挑眉:“所以白公子不是应该出点力么?我不要分成,只要手工费的,你如今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会连手爪子都动不了?” 见他黑了面,小桥突然心情开阔了,嘻嘻一笑:“想必以着白公子的能力,整一座大山守着都不是问题,到时直接派了人来送原料岂不是更好?” 白子风将青瓷纏花茶盏“碰”的一声放在桌上,抬眼直直向她看来。 温润的凤眼里满是危险的讯号,小桥看得抖了一下,尼码这小子好恐怖。干嘛,干嘛这样看着她? 深吸口气的白子风,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搞不清状况的小桥看了看他,这么得寸进尺的要求都同意了? 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小桥轻咳了一声:“那个如今在试验介段,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成功的,到时失败你可别怪我啊。” 虽是说过要助他的,可她也不是全能的,依着前世吃过不少的记忆,再加上小时农村赶集去包蛋的记忆,能记多少是多少不是?要真是记不住了,那就…… 话说,还欠着不少银呢,那地……她还想买啊! 白子风冷眼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觉得你让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帮了这么多的忙,被你使唤这么些次,我会让你失败后好过?” “还是我的脾气太好?” 尼玛这眼神,好恐怖的说!小桥抖了抖有些起皮的胳膊,见那双狭长凤眼直直盯着她一动不动的,还有那淡粉的棱唇一开一合,直说得她心肝颤颤。这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你走吧!” 在小桥还在抖鸡皮的过程中,他突然又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如得大赦的小桥,快速的起身抬脚刚要跨出门栏之时,他的声音又一次的缓缓传来:“明日过后,黄泥送到!” 小桥顿住,说了声:“谢了。”便头也不敢回的快速溜掉了…… 待小桥走后,白子风自嘲的一笑,这般多的要求,使唤,不过是为着想他烦燥后,自动跟她撇清界线来。 倒是好算计,说什么他帮她,她助他的。全是假话,这般心机深的小女娃子真只有十一年岁? 让他生气放手,谈何容易,从小自大,他白子风别的没有学会,便是隐忍这一招,学得很好! 小桥先平复了一下抖跳不停的心肝,再驾着驴车去了一趟磨坊,又买了好几十斤的稻康。 待接了青山两人回到村中,让青山进了自已学习的屋子后,小桥便开始着手准备了,拿出家里以前买来的茶叶、草木灰、稻康、碱子这些,找齐全后一一用容器装好,摆放整齐。 把从柳春花那买来的鸡蛋好生的看了看,看有没有醒了的鸡蛋(醒蛋一般是放久了,蛋黄都散了的坏蛋。) 柳氏见她一整天都在忙忙碌碌的,想起她跟白小哥谈的生意来,顺赶紧的上前问着要不要帮忙这类的。 小桥摇头:“暂时不需要,代成功后有的忙的。” 柯氏如今的活,是帮忙看着后院子里的一院子鸡鸭。柳氏则顾着猪和驴的草料。 小桥则是要全身心的开始投入她的制蛋计划里了。 柯氏从后院喂过鸡鸭过来,说了嘴:“如今这鸡鸭倒是到了换毛的时候了,这长了个,棚子太小的,怕是塞不下啊!” 小桥愣了一下来,倒是忘了这一点了,最后想了想说道:“要不请了刘叔来帮忙,在这屋边北面括个圈,到时把鸡鸭子先赶到那里去放养看看。” 如今刚种完粮,苞米刚长,稻子刚栽的,这一放出去可不得祸害了? 好在这村头北面只有她们这一家的,到时把圈圈得大点,白天就放了出去,晚上再捉进圈就行了。 想到这时,小桥又提了嘴:“要不把那后边院子开个小洞吧,到时让这些家禽自已从那进来。” 没想到话刚落下,柳氏就嗔怪了她一眼来:“哪能把好好的房子开了洞来?这到时捉能用得了多久?凭得有懒病的人家才会这样糟蹋好房子。” 柯氏也笑眯了眼的说道:“可不是?如今倒是闲得很,捉两只鸡鸭的可不当锻炼一番了。” 说什么锻炼,这一趟趟下来也是挺累人的,小桥是光有想法的人,做的倒是少了。 叹了口气的说道:“如今先这样吧,待来日里有了钱,俺就请了长工来!” “啊呢,长工得多少钱,何必花了那冤枉钱?”柯氏先不赞同的提了出来。 柳氏也是一脸的不同意:“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衬个啥呢,家里人都能忙活过来的事,还用请长工?” 小桥笑了笑,并没有接了话茬子,这要不要请且看以后就知道了。 这一天倒也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过去了。 却不想,待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便看到一两两大板车向着村口聚拢过来,有那眼尖的人,快速的跟了过来凑着热闹。 在看到前头带队的人是那人白家公子的小厮时,一些人好奇的问了同样站在院门当口的柳氏来。 “乔老二家的,你家这是整啥啊,要这么多的黄泥?” 柳氏摇了摇头:“不晓得,桥儿也没跟我说啊!” “戚,装得还怪神秘的,这是发了家都不认人了呢!” 一些人在那小声的议论着,胡闹一马当先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来到小桥面前,未语扬了标准的笑来。 “小桥姑娘,你让我们公子带的黄泥带来了,你看看,还有啥需要的?” 小桥看了看,摇了摇头:“等我成功后再说吧!” “好嘞”胡闹作揖,小桥让柳氏大开了院门,让车一辆一辆的进去,把那泥都倒在了院子里的石板空地上。 待任务完成,胡闹作揖走后,村人大多的站着还不肯走。 王村家的更是个不怕事的,直接上口就问道:“丫头,你要这么多的黄泥做啥发财的路子了?” 小桥笑看她一眼,清朗的说道:“能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不就是白公子得了一古方,要整变蛋,让我着手整整看能不能成,要是成的话,到时村中有鸡鸭蛋的,可就得一文一收了,这到时大家都发财的事,哪就是我一人的财路?” “真的?”这话一落,大部分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啥时收蛋啊,俺家现在还存着不少呢!” 小桥眯了下眼,笑道:“这可不好说,婶子们若有蛋过了一个月的,赶紧的卖了吧,别到时买来的是坏蛋毁了味道,坏了白公子的生意,可是全村都落不着好的。” “那是,那是……” 一些妇人脸开始红了起来,可见都存了那心思要存着蛋呢,若蛋不新鲜,很容易出坏蛋,吃坏肚子,到时她哪有多少时间一个个的去检查的? 散了村中的人,也让她们带了消息回去等着,这份希望大了不少,小桥的压力也增加了不少。 第136章 制皮蛋 看着院中堆成山的黄泥,柳氏皱了皱眉头:“如今这院子倒被俺们整得越发的像那农家院了,也不知族长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小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族长可没有这么小气,既送给俺们了,就该是能猜到的。” 用手捏了一块子黄泥看了看,倒是细腻得很。 看了看这堆黄泥,小桥回头对柳氏说道:“反正要圈了栅栏的,到时把这里搭个棚吧,免得一下雨啥的,这泥被水冲走了,怪可惜的。” 柳氏点头说了声好,小桥便把昨儿个的备好的东西全摆了出来,拿了个小炉子把那茶叶水烧开,趁着这会势头,小桥又找来铁丝,弯成了一个椭圆形如鸡蛋大小的勺子来。 待到茶水煮沸,把茶水倒入盆中,试着配比放了一些盐和碱进去,待水冷却到不烫手,只温和的时侯,又把黄泥倒了下去搅伴,再后加入草木灰和在里面调成黑色的泥状,待稠度适中后,又把鸡蛋放入铁勺中,放在稠泥里滚一个圈后,拿了起来,再把滚好圈的蛋放于那置于一边,已经碾成碎粒的稻壳中,再一个翻滚沾满在蛋上后,一个皮鸡蛋就做好了。 找来一个干净的垫子放在一边,又连续接着做了几个。 柳氏在一边看得是目瞪口呆,看到小桥这样,赶忙过来帮着忙。 由于只拿了一小把的鸡蛋做试验,这十二个蛋很快的就滚好了来。 把蛋拿来放在一个小缸子里,密封好后,拿到了后院放置农用家具的仓库里,那里正好阴凉通风,温度不高不低的。 待完成后,小桥便只说了声:“好了,剩下的就等吧!” “这就好了?”柳氏在那张大嘴的说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么?”小桥神秘一笑:“娘,这个除了我们一家人知道外,别人是谁也不知的哦,你可别说漏了出去,不然白公子那生意要黄了的话,这青山的救命之恩可就不能还了。” “不会,不会。” 柳氏连连摆手,柯氏在上首屋檐下坐着看得好笑不已:她这个女儿,这是被自家闺女拿得死死的啊,不过也亏得有这么个闺女在,不然这日子怕就是个等死的样了。 回想起这大半生过的日子来,不由得唏嘘不已。那二三十年的生活,如今想来,仿佛似梦中境一般…… 这事过后,小桥又开始转移了注意力,把精力投放到在这屋边北面的圈地来,那一大片的空地没人住的,如今倒是便宜她了。 这几天没事,她赶着鸭子下了一趟水,怕把人河套边上田里的秧苗给毁了,是以这时时刻刻都紧跟着看着,尽量的把鸭子往河中赶,要是累了,就让其在河边上歇着,为着不让它乱跑的,还拿了菜叶子扔在河边上,让它嘻水累了在这吃着玩着的,倒是很费了一翻心神。 刘长生请了村中几人帮着在那空地上,给围了个大大的圈来,还应了柳氏的要求,把那院子里堆黄泥的地,整了个草棚子盖上,帮工的几人都知这黄泥的用处,是以帮忙时倒格外卖力。 当然小桥也不会亏待了他们,直接让柳氏称了两斤苞谷酒和果子招待着,再来就是大肉炖着。杂粮馒头管饱的吃着。 走时还给每人割了半斤肥膘子并了十个馒头,一齐用油纸裹好,让其带走。 虽没有工钱,可这物资倒是给得足足,是以这帮工的几人,惹了村中不少人的羡慕。 这时候因多次请了刘嫂子和周婶的对象来,这几家倒是走近了不少。 一时间,村头北面这孤单的一家人,倒是惹来不少窜门的妇人。 大家一来就看着那堆黄泥眼发光的,直问啥时能好。 有的没有养鸭子的人家也开始捉鸭子来养,开始把这事态括大化来了。 柳氏见了这现状,有些担心的找小桥商量着:“这么多人整天问着的,到时要整不出来,会不会挨了骂?” 小桥毫不担心的说道:“我又没让她们整,她们自个要存了心的跟风,我也没办法不是?” 大不了到时候再烦着白子风那小子大规模的买鸭好了,反正他有烧烤店,调料那么全,再整个烤鸭不就行了? 说到烤鸭,小桥眼睛一亮,这烤鸭可是很好吃的,这肥鸭子还是用苏州麻鸭子好了,那鸭子倒是够肥的,对于美食她虽不是很懂,可白子风有大厨啊。 整点子调料,让其慢慢捉摸也不是不可以啊。 想到这,小桥诡异的笑了起来,且越笑越大声来。 这事,倒让她拿着一个把柄来了。 呵呵……尼玛不是得瑟不爽么?姐让你再不爽一次来。 想到这,小桥赶紧的起身向着青山的屋子走去,找到笔墨纸砚后,便开始疯狂的磨起墨来。再来疯狂的画起图来,一边画,还一边流着口水。边流还边哈哈大笑起来。 柳氏在外面看得直摇头:“这,咋又抽上疯了?这就不能消停点?” 待画好图纸以后,又整了个基本的做法,回想前世,老妈在做时找的度娘资料,却不想有好多来,到底哪个才是好的?还有选鸭子又得用多重的?那所谓的麻肥鸭子行还是不行? 尼玛……头疼了一阵子,写了满满几大张纸的,倒是作重先说了北京的烤鸭样子,这玩意老妈没少做家常的,把这个写上就行,到时另外的,就各地研究去吧,白子风不是很能么?这点交给厨子也是可以的,这有了头一种,开发多种也没问题吧? 想得头疼的小桥把写好画好的图纸放在怀里。 随后找来驴车,直接跟柳氏招呼了一声说道:“我去接青山了。” 柳氏跟了出来,看了看那太阳挂得正高的天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娃子不知道又抽啥疯哩。 柯氏笑眯了眼的在那跺着鸡食说道:“随她闹吧,这年青看着就有活力,多好!” “俺别的不怕,就怕到时闹得大了,出了事咋办?以前小打小闹,能解决温饱俺就很满足了,整太富贵的,倒真没有想过。” 柯氏将跺好的鸡食放在盆子里拌上了点苞米面,和了点稻康后,便站了起来,向着外面圈着的鸡鸭走去,笑着说了声:“你呀,胆子如今大点了,倒是这个性子还是太温和了,这娃子有股子冲劲也是好事,人这辈子难不成要像我们以前那样活着才好?” 柳氏噎了一下,继而作不吭声状的做起事来。 再说小桥一路直奔了迎客来酒楼,去到包厢等着店小二去找了酒楼的掌柜的来,只一句话交代:“让你主子赶紧来,就说有大买卖了。” 那年过半百的掌柜虽知道她,可听到大买卖时,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点头笑眯眼的说了声好:“那姑娘你稍等。” 去到外面传了小二过来,直奔了静安药铺去找人。 待到迎客来的小二来找,徐伯倒有些醋味的说道:“这丫头,如今直接去了那酒楼,把我这药铺给忘了不成?” 白子风却不这不么想,那头狐狸,这般大张旗鼓的,是在出气不成? 想想,又觉得好笑,挥了下衣袖,抬脚便向着外面走去。 第137章 来气了 两盏茶水下肚后,白子风悠悠的走了进来,再看到坐得笔直的小桥后,不禁挑了下眉头:“说是有大生意?那所谓的皮蛋成了?” 他在她的对面坐下,倒了杯茶来,轻嗅一口。 小桥似笑非笑:“这变化过程还得几天,如今我又想到一个新的菜样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听到有新的菜样,白子风立时眼皮不自觉的一跳,还不待他开口。 小桥直接自怀里摸了一叠子纸张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就是这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味啊!” 见她这样,白子风低咳一声,回过神时,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的微微撇了方向。 一个女娃子毫不避讳的从怀里掏东西,而且这近一年的小桥,早已抽条,鹅蛋小脸明媚有神,双眼湿汪又水灵,再加上春衫薄,这一连翻掏的,那白皙的脖颈就那样露了出来。 直看得白子风有些不太自然的想转了头。 在听了她的话后又定了定神,看着那桌上的好几大张纸,感兴趣的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掌,挑起一张图纸看了看,见上面挂着一只鸭子后,又挑了下眉头,再看到后面的火炉子后,眼中流光一闪。 待拿起第二张,第三张…… 把一张张的图纸拿在手里按顺序排好了来看,那是一整套的连续作业图,从杀鸭子到剖解,淋灌,刷料,腌制,挂勾…… 一系列到上桌,每一张图纸都画得很是清晰明朗,虽画法有些不同,可这流畅的线条,却让人一目了然。 白子风看完后,又拿了她写了字的纸张来,上面是一些步骤和调料做法。 “好吃吗?”看完后,他定眼看着她发着问。 小桥摇了摇头:“纸上谈兵,味道如何,需要你的大厨来整,本我写了很多种,可我有些不明白的怕整错,只写了记得的一种,各地的口味可在这个基础上试着做做调整就好。” “也就是说……你也没吃过?”他将一张纸挑起,看着她不温不火的。 小桥紧握了一下双拳,尼玛这张欠扁的脸,真当姐被你拿死了呢?什么没吃过,不过是这个世界没吃过罢了。想起自已说过的话来,又不好太过过份了去。 只好平了下心气的说道:“我是没吃过,可同样是烤,烧烤也是烤的,这个烤烤也没什么不行,如果可以,倒是可以烧些果木碳来烤,这样鸭肉的味道会更好。”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见他问得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小桥再一次的咬了下牙:“猜的!” “哦,猜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桥眯眼。 他到是有趣的看着她的变化:“没意思,只是问问,想看看什么结果,你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就能说这是大生意?” 尼玛士可忍,叔娘姥爷都不可忍了,从来不知道这狐狸这般难整,当初,她是鬼迷了心窍不成?才会说出什么你帮我,我助你的话来,她跟这小子的气场完全不搭好吧,气死她也,这小子的性子倒底是属什么的? 一把扯过那些图纸,再次毫不客气的往怀里一揣:“不信不要拉倒,滚!” 骂完后,就起了身。心中那个气呀。 白子风在她身后,看得笑了笑:“别忘了自已说的。” 小桥愤怒的转身:“你威胁我?” 她那危险眯眼的样子,看得他愉悦不已:“没有,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小桥冷笑:“我说过助你,皮蛋便是,这个烤鸭子也是,是你不信的。” “没有实物一件就可,多了,我可担不起!” 知他说的是皮蛋另加这事的小桥冷哼一声:“不信拉倒,我还不伺候了。” “也可,那还恩情吧!” “白子风,你他娘的别逼老娘发火啊!你个小屁孩子活腻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白子风冷眼,一张白皙俊脸难看至极,凤眼直直向她看来,眼神冷得可怕。 小桥也不惧的对上了他的眼来,尼玛最烦的就是那句话后,就好像被人拿住了命脉,这让她已经很是不爽了,这不爽也就算了,现在成天的还要受这斯的气,简直没有天理了,一十六岁的小屁孩子,放前世,姐早拎你去见家长了。 白子风气得胸口气伏不定,在连续的几次暗中做了个深呼吸后,只淡声的说了句:“拿来。” “什么?” “图” 这几乎从齿缝里迸出的话语,让小桥顿时醒悟,冷哼一声:“你不是不屑要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 “戚”小屁孩,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倒底还是把图纸给了他。 “先说好,若是成了,我要二成利!” 见他挑眉,小桥立马不服的插起了腰:“这个很费脑子的,我脑细胞死多少才想到的,你可别想独大了去。” 冷冷的给了她一记白眼,轻哼一声的接了过来。 小桥急了:“喂,行还是不行?你要不愿意,待你出来,信不信我就能给第二家?” “你敢吗?”淡淡一句话从那棱形唇瓣里吐了出来。 小桥虽内心很是不服,可她就是再没有了那胆开口。这白子风是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待整好那叠纸后,白子风轻淡的吐出一句:“一成半” “奸商!” 小桥冷哼,却见他挑眉看来,气得快速侧着脸吐了口气:“知道了。” 满意她态度的白子风,显然心情好了不少,端盏又品了口茶:“说吧,还有何事?” 再一次的恨不得撕了他的小桥冷哼一声:“我浪费了那么多的脑力,你却轻轻松松收入囊中,不会觉得理亏?” “不会” 果然,那淡声的语气噎得小桥又想出了拳头,尼玛向来是她威胁人,何时变她被威胁了? “如今稻苗已是长稳根了,撒药买田的事,你到底帮是不帮吧,一句话,给个痛快点的。” “不帮!” “我那一成半利呢,押你手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她抓狂,他倒是心情好了那么一点来:“如今一切不都是空谈么?待你成了时再来吧!” 小桥定定的看着他,双拳已经紧握到了极致,直痒得想伸手一拳把他给揍扁了,却又觉得自已理亏得慌,有求于人,处处碰壁真是心都累死了。 突然间,觉得好没意思的她,松了紧握的拳头来。自嘲一笑:“不帮拉倒!” 说完,快速的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可心中似堵了气一般,喉咙口痒得难受,眼中眼泪都快委屈的要掉下来了。 她乔小桥前世今生,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从来都是想什么做什么,一往无前的冲着,看不顺眼直接上拳头揍着,不服就打得他服的一个彪悍女子。 可如今却被一个叫白子风的人,拿捏的死死的,上拳头上不去,人笑眯眯。求人求不得,人只看实物,这一点虽知商人重利本该如此,可心理就是觉得委屈。 那突然一下凝结的气气氛让他愣了一下,见她突然悲戚下来的脸色,白子风只觉心里堵闷的慌,再说了那句不帮拉倒后,虽有堵气的成分,可那声音明显变了个调,很不正常。 再看她抬脚走时有些垮下的双肩,白子风皱眉心想:是不是玩得太过份了? 他不过是想着上回她事事来扰他,为的是让自已心烦了后自动撇清一事,故事拿大的,想要搬回一城,可现在…… “碰”的一声,让他那还没出口的话落又回了肚子里。 那人已经摔门走了出去了。无奈的一扯嘴角,低头看着桌上整齐的图画,眼神幽深起来。 第138章 教弟识人 驾着驴车去到学堂等青山下学的小桥,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却又在出来时懊恼不已,尼玛刚光顾着委屈了,却忘了让那斯写契约了。 他不会赖帐吧,不过依他的性子可说不好,可让她回去……哼。 最后一咬牙,冷哼一声:“就当喂狗了!” 给自已建了个心理安慰,发誓待皮蛋好后,整个三四回就把配方卖他,从此再不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了,她从此要开启养殖大户,种田大户,有了余钱就行,报恩?哼,助一次就够了,还能卖身不成? 做多了心理平衡建设,小桥独自呆在学堂外面干等着,如今五月的天气倒是热了不少来,迎着阳光直觉快烤出了油,心里多少平衡一点的小桥想着如今她还要给周家点颜色看看,下河村那整片河套的田地,如果能拿下的话,怕是这辈子也够自已和家里人吃穿的了,加上跟白子风的合作,应该是能收手了。 想到这,又想到那包药粉来,一块田三克,这得累她几个晚上啊,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肯定还有守地的人呢?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了车去到那杂货铺子里买了杆抓药用的小称来,三克于她来说就是个概念,实体啥样,是完全不知道的,叫了店老板帮着数了数上面的花点,哪里为一克哪里又为一两的。 这样磨磨蹭蹭到了申时三刻后,便赶紧去了学堂接了栓子跟青山。 青山跟栓子两人乖巧的坐在车上,看着她有些气闷的脸色,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姐,你咋了?好像不高兴似的。” 本来就不高兴,如今她还在想如何找了白子风要那一成半利的契约呢。 回头冲着他笑了一声:“没有不高兴,就是给热的。” “其实你不用来接的,俺跟栓子能自已走回去的,如今天长了,不会那么早黑天的。” 小桥愣了一下:“你才多大,不怕了么?” 她这一说,让青山又想到绑架一事,立时的闭嘴不敢再说,倒是栓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是伏了法了么?哪还有那么多的坏人,俺们可不怕的,青山你说是不是?” 青山小小声的答了声“是” 小桥转个身拍了两人一下:“如今还是送着吧。” 那周正明可是还没解决掉呢?她会想办法慢慢壮大的,到时既使拿周家无法,也要让其忌惮三分才行。 回到家里,柳氏跟柯氏抗了镐头回来,问了两人,才知原来去拿了几棵菜苗子,把这北面圈剩下的地界,给开垦了出来,种点子小菜什么的,到时侯也好有点菜吃。 如今的院子里,不是前院堆积如山的黄泥,就是后院鸡鸭猪驴圈棚子的,哪还有多余的地来种菜什么的? 好在整那么多牲畜,院子里还有口井在,不然光是洗圈担水都有得担了。 小桥把车赶进了院子里,想要跟着柯氏去厨房做饭来的,谁知让柳氏给推了出来,让她看着青山做功课。 跟着青山去到他西屋的小屋,让他坐着好好写字,自已却是把那徐伯给的大包药粉拿了出来,又拿来了小刀,把纸张裁成小片,裁了一堆放在那里。 “大姐,你这是作啥?” “报仇!” “报仇?” “对!”小桥对上他的眼来,认真的看着他道:“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姐今儿再教你一招,遇到损人和极品这些不要脸的坏人,那么就是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你可明白?” 她不想再让青山看好的一面了,这个世界想要稳稳的扎根下来,必须要狠,要看清事实,害人之心虽不能有,但防人之心,报复之心还是要留有一点的。 “什么是损人,什么又是极品?” 青山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道,眼睛里写满了求知欲。 小桥轻摸下他的头:“极品就像是奶大伯和大姑姥爷那样的人,就叫做极品,通常是不讲理,还撒泼耍懒,又爱瞎闹腾的人就叫极品。” “损人就是那种心思很坏的人,比如绑你的周正明,为了让你不好过存了不好心思的乔石山,还有绑架你,拿你换钱,又两头得银的混混陈三子,这些人就叫做损人。” “极品只要她蹦达得不是很厉害,没有损伤你自身的利益,你且可放过多活两天,若是损人,就得一招毙他的命脉来,像乔石山就得关个六七年,像陈三子那种混混只为财,用财就能收服的人是不可信的,像周正明这种有家境背景的人,暂时动不了他,就想办法用其它办法,削弱他……” 小桥林林总总的把一些方法给青山说着,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听得是似懂非懂的。 但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她会一点一点教会他去看待这个社会的人文。教他如何去判定,如何去应对…… 这一讲课,直到柳氏来叫吃饭时,才停了下来,饭后,小桥让青山把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后,就让他先去自已的大西屋睡去,而她,仍旧借着昏黄的油灯,挑灯称着一个个的三克药粉来,待称好后把其放在裁好的纸片上,待到每十小包后,就开始小心的一一折起放在一边。 其间晚上柳氏要来帮了忙,实在是心中有气没出发的小桥,摇了摇头让她去睡,说是这个只有自己能来,其实不过想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待到大半夜的时候,突然窗户外挂起了一阵大风,不过一会,一道闪劈开黑亮的天空,小桥望了望大开的窗户,想了想,又去把窗户关上。 这才不过前脚关窗,后脚就开始下起了雨来,听着外面霹扒的雨声,屋子里显得慌闷不堪,一把扔了手中的称杆子,小桥干脆的吹灯上了炕,在青山的屋子里睡起了觉来。 活了两世,从未为任何事烦过的她,如今到好,被个小屁孩子气得睡不着觉来,烦燥的一个翻身,直接的蒙头紧闭了双眼来……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之时,开了窗户,见外面依旧下着小雨,雨水打在青色的砖瓦上,看着倒是别有一翻情趣,可惜了这院子没有芭蕉树,不然倚在这么古色古香的农家听雨声,也未偿不是一件乐事。 吃过饭后,套了驴棚车,小桥刚穿上蓑衣,柳春花两口子就来了,说什么也不要小桥去送:“正好下雨,当家的活路也没法干,让他来送吧,你在家歇歇就成!” 小桥倒也没有坚持,点了头答应了。 柳春花拿了鞋底子去了东屋跟柯氏还有柳氏聊着天道:“我咋觉得小桥有点不对劲呢?往日里见着人可是爱笑哩,今儿个咋就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 柳氏心里惊了那么一下,随后又想了想,想起昨儿个她在家捣鼓了半天,去了镇上回来后,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当时没注意,现在柳春花一说,倒是提醒了她。难道是昨儿个抽疯的事,没挣到银?白小哥没有同意不成? 虽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说道:“没,她就这两天做多了事累着了。” “啥事?”柳春花用针刮了刮头皮,一副问到底的模样。 柳氏无法,只得说道:“这不是刚作了一把子蛋么?那配料又多的,可能为着这事累着了。” “这样啊。”柳春花点了下头,又用针尖刮了一下头皮:“倒是为难这丫头了。” 小桥这一上午都在听雨称药,待到午时时分,终于完成后,她冷笑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你帮忙,姐照样成。” 不过倒底舍不得糟蹋了那么多的粮食,每一包药粉都是标准的三克,虽有些便宜了那白子风,可跟粮食一比,他就是个屁! 待晚上要吃饭时,柳氏悄声问了准备摆碗的小桥来:“可是没谈妥拿到银子?这才不高兴了?” 小桥一愣,她表现得这般明显么,摸了摸脸蛋,随后一摇头的说道:“没,我想事呢,事大,想得脑子疼,老记挂的。” “原来是这样啊!”柳氏恍然,又拍了拍她道:“别太累着了,如今家里,也不需要那太多的银钱啥的,身子最重要。” “知道了。”扯了扯嘴角,小桥笑着回道,端了碗筷走出了厨房。 柯氏在一边的灶台后面坐着,寻着小桥走的声音,低叹了口气来,这女娃! 第139章 月黑风高撒药夜 这天晚上,天黑麻麻的时候,小桥等全家都睡下后,又确认的看了看青山,随后小心的下了炕,整装完毕后,轻手轻脚的借着月光出得门来。 开门时很怕门的响动惊醒东屋的两人,是以小桥在刚入睡时,就抢着说要关门,其实是留了一条缝隙出来的,好方便她开门时没有门栓的声音。 成功出得堂屋后,来到院子里,小心的开了院门,待门开正准备挤了出去时,一双手帮她把门打得最大来。 小桥惊得向后一看,待看清来人后,惊得拍了拍胸口的说道::“娘,姥,你们吓死我了!” 却原来是柳氏跟柯氏披衣起来跟在她身后哩。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要去哪?” 见瞒不过的,小桥只好说了要去下药一事。 却不想,小桥刚说完这话,柳氏就吓得脸都白了来:“那周大财主你也敢去算计了?可别在做唬事了,到时要是再遭了报复咋办?我们就是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的,桥儿,乖,你就听娘一句劝吧!” 小桥正经了脸色,并不理会于她,只平静的说道:“我不想让,这个教训必需给,他们当我是软柿子捏,那也要看我让不让他捏,捏了我就得给我付出代价来!” “桥儿!”柳氏急眼的大叫一声,这一声在这空寂的黑夜显得很是响亮。 小桥转眼看向她来:“让我做到你这样,我做不到,你也不是我,我也不是你!各自尊重吧!” 这话倒是有点重了,柳氏眼泪已经在眼眶了:“你这是翅膀硬了不成?嫌弃娘了?” 烦燥的挠了一下头皮,小桥甩了甩头:“没有,我只是不想做了那缩头乌龟,别人欠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不然这些罪可不就白受了?” 说完,她执意的大力打开了院门向着外面走去。 “桥儿……” 柳氏呐喊,却见她根本似没听见般,直直的向前走着。 柯氏赶紧跟着出了屋:“桥儿……” 见她还是不理的,紧接着又道:“你等等,姥给你拿个灯笼,一会田间地头的照点亮,当心有蟥虫和水蛇这些,看不到穿了裤腿可就不好了。” 这话一落,果见小桥立在了那里,蚂蟥她不怕,倒是水蛇,那玩意,膈应人啊。 想了想,又转回了头,向着屋子里走去。 柯氏去忙去到仓房给她找灯笼,小桥则是拿出那几天请人圈栅栏时剩的苞谷酒,把酒均匀的涂抹在了脚上,又在裤子上手上洒一些。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又重新提步向着屋外走去。 至始至终柳氏都跟在她的后面,不曾得她半眼。 柯氏从仓库找来一个素色的纸灯笼,交给她后,关心的叮嘱道:“当心点的,这晚上大地主家都是有守地的人,小心点,别被人逮着了。” 小桥满头黑线的表示知道了,这才提了灯笼走了出去。 柳氏在身后跟了几步,被柯氏拉了回来,叹息了一声:“由得她去吧,这丫头主意比你大,心也是个大的,将来不会这般拘泥于这点成果的!” “娘啊!”柳氏不满的撒娇轻喊一声。 却不想柯氏又是一叹:“当初你要有她那一半的硬气,怕也不会过得这般苦了!” 柳氏红眼,低了头再不说半句话。 柯氏无奈的拉了她的手,轻拍了拍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就别抄那份心了。” 且说这边,小桥提了个小灯笼顺着这河套向着下河村走时,心里把白子风祖宗八辈都问侯了个干净。 这黑灯瞎火的让她一个小姑娘走夜路,他能不亏得慌?关键是他拿了她烤鸭的配方,尼玛如果成功了,她不是白贡献? 她助他,可没说白助啊! 一边碎碎念的快步向着下河村走着,由于脚程过快的,这小半时辰的路,硬是让她走成了三刻钟。 待来到那片望不到头的田间地头时,小桥向着远处矗立在山边上的一个茅棚看去,猜想着那里面应该是住着看田地的人。 一把举高灯笼,快速的给吹灭了来,放在一边地界边上的树根处,沿着一边大路的道上,走到这田地头儿上,准备一块田一块田的整。 从身上斜跨的包里陶出一包准备好的药包来,小心的借着星光摸上了田埂处。 田地里的蛙叫虫鸣,在这空旷的夜里,犹如一首大合唱,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永不消停的在那瓜啦啦个没完…… 小桥一边放着药包,一边心想着,尼玛这回还有伴了,至少不是静悄悄的让人毛骨悚然了。 连着快速的放药,掏药,小桥小小的身子异常灵活的在这田间小埂上穿梭个不停。 待小纸包里的药下完后,便放在了另一个隔开的隔层里,这样也方便取药不混,又能不留证据的双赢。 这大片百亩的水田,让小桥这一晚下得是腰酸背痛,腿打颤的。 这光走就得走两刻多钟的地界,更别说还得一块一块田的放药,为了不混淆,还得按着顺序来的,其中艰辛过程,别提有多累人了…… 待到小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的时候,终于再下完最后一包药后,忍着痛直了直那快要断掉的小腰,看了看天,却是见天空有了泛白的迹象。 那星星当初在这边的一颗,这会已经移位到中间位置了。 赶紧的找到那棵放灯笼的树根子,小桥提着那素色小灯笼,却在点亮之时,还有心思邪恶的想着:我这一点灯的,会不会在前头冒出一张惨白的脸来? 这一想完,心就‘咚咚’的跳个不停,手哆嗦着倒底还是把灯给点亮了,看着安静一片的前方,不免又嘲笑起自已的脑洞未免太大了点。 不过这药倒是让她下得挺满意的,正所谓月黑风高撒药夜,尼玛这长工守夜睡得跟猪一样,让她下得毫无成就感来。(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提着小小灯笼,快步的向着乔家村走去。 却在还没进村口的一里地处碰到了来找她的柳氏,见着她提了灯笼回来,倒是松了口气的说道:“没有啥事吧?” “没有,好着哩,娘,咱快回吧,俺都快困死了!” 早把先前的不愉快抛开,现在的她又恢复了一副小女儿心态。 柳氏轻笑着拉过她手中的灯笼,让她挽了她的手臂,小心的向着村里的方向走去。 “再挺挺快到家了。” “嗯,我知道了……” 小桥甜笑的依偎在了她的身边。 这个娘虽是不坚强不勇敢,可她却是最暖心,也是最担心自已的人。这温馨的一景,让她心里倍感温暖。 可能她做得不够好,不够完美,还有很多时候可能会拖了她的后腿,又可能惹了她烦,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来人无完人,有这一时刻挂念着她安危的一点,便已足够,温暖从来不需要多,足够足亦! 第140章 皮蛋成功 睡了不是一个很足的觉后,小桥起来也没啥精神的坐在屋檐子下定着神来。 柯氏把鸭子和小鸡都赶去了栅栏圈里,还拿了点子野菜叶子去喂。 柳氏一大早的把青山送去上学后,就赶了驴车去山脚下的矮坡上放着吃草,而她正好拿了镰刀割了草的放在板车上,待够满了一车后,就向家里拉走。 小桥双眼无神的盯着院子里的天空,回想着有什么事可做的时候,却突然一个响雷在耳边响了起来:“话说,那皮蛋是不是有十多天了?” 想到这,她赶紧的向着仓房跑去,找到那通风的阴凉地儿,把那坛子打了开来,再一个个的摆在篓子里让它放放风,本想着待过两天这泥吹干后扒一个来看看的。 却不想,还是没忍住手痒拿了一个出来,小心的把上面有些湿的泥扒拉了干净后,心急的甚至来不及去洗,直接一个敲下后,只听鸡“碰”的一声裂了个缝来。 小心翼翼的扒开了一块蛋皮,却立马见到里面出现一个,清亮透明和着黄色颜色的物体,那透明的颜色还有些为颤歪歪的,再小心的扒拉掉另一边上的蛋壳,立时,那透亮的蛋清摇晃体一抖,快速的向着地上滑去。 好在小桥手快,一把给接住了,也顾不得手刚扒了泥,举起手中的那块透明的皮蛋清,小心的尝了一口,一股子独有的皮蛋胺碱味从味蕾传来。 有些欣喜的又看了看手中那黄溜溜的蛋黄来,见里面还是大半稀的,小心的咬一小块,那粘滑带有独有的味道,正是那皮鸡蛋的味道。 小桥呵呵一笑,把那皮蛋三下五除二的吃进了肚子里,后又看向那在通风篓子里的蛋,止不住的笑得更大声了。 如今这个是时间有点短的原因,是以剥开后蛋清有些软的向下掉,蛋黄还没有完全的凝固。 待到再放两天,晾晾通通风就会好了。 这有了前一种的制作成功,那么后一种鸭蛋也不是难事了。 想了想,小桥决定先拿了这皮鸡蛋去找了白子风,这也为着自已找了个很好的由头,经过上次的事件,越想越觉得便宜了那小子,得想个办法,把上回的那一成半利的契约给要回来才成! 这样想着的同时,也坚定了她的决心来,不是要看成果么?姐过两天就给你看看这所谓的成果,最好把那双桃花眼给亮瞎才好! 计划好了这打算后,小桥便不在管了。 而周财主家的看地长工来报信时,周财主还满眼不信的怒吼着下人。 “你说什么?地里的苗一夜之间全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挺着一大肚子中年发福的周大财主,瞪着那双疵红了的双眼,满面红光的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长工不敢说了假话,在那拱着个身子,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是真的老爷,今儿一早俺起来看田里水位时,就发现这稻苗开始发蔫了,还以为没啥的,却不想吃过饭后,那叶子都开始有点发黄了。” “你个蠢货,为何现在才说?你知道不知道那片地有多少亩?啊!蠢货,滚,快滚,老子再不想看到你。” “那,那俺的工钱……”一脸腊黄了脸的长工,可怜兮兮的抬眼向他看来。 周大财主冷哼了一声来:“你还好意思要钱?还不给我滚,不然当心我叫人卸了你的腿。” 长工无法,哀叹了口气的往外走着,一张腊黄无血色的脸变得灰蒙起来,这一夜之间苗咋就得了病了呢?昨儿还好好的啊,如今没了这份工,对没有田地的他来说,这以后可咋活啊! 周大财主气得心口是起伏不定,想着从去岁秋开始就各种的不顺来。 先是不孝子强抢民女,差点拖死了人;被白家那小子上门来找了一次,再来就是今年的花灯节,那不孝子横冲直撞的造成了踩踏事件伤人无数,惹得县臣动了怒直要他给个交待,不得已,他只好抓了两个家奴去顶罪,损失了上千两的白银,再加上这上上下下的打点,那个数目简直是让他肉疼不已。 如今可好,这下河村的那一片良田稻苗又开始遭了殃,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他一边转圈的来回走着,一边又心气不顺的想怒摔了东西。 突然他对外喊了一声:“来人啊!” 很快门外侯着的小厮快速的跑了进来:“老爷!” 周财主伸出粗胖的手指着小厮说道:“去着人请个种地的行家来,再来把少爷给我叫了过来。” 小厮见主子脸色不是味来,立时赶紧的弯腰垂眼说道:“是” 待周正明来到前院花厅的时候,正着一身白色滚银边的宽大衣袍,手中还拿了把山水纸扇,自认风流的一手剥了剥白色长长发带,提脚走进门栏漫不经心的问道:“爹,你找我啥事啊?” “逆子。”周财主一看到如今这不成气的独苗,就恨不得直接上手的,成日介里没有读书上进的心,却可哪调戏民女,沉迷于美色。 周正明好不在意他爹的怒气:“你叫我来就是听你骂?如今我成日里的闲在家的,也能招惹你?最近,我可是没有惹祸啊!” “当真?” 周正明一甩衣袍在他爹的下首坐了下去:“有啥当不得真的?我的两个狗腿子去顶罪去了,如今娘看我看得紧,成日介的让我读什么文章念什么诗的,我都快闷死了,咋地,爹你今儿个叫我来,是为着解我禁的。” “美得你。”周财主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挥手让他快滚:“只要不是你惹事就好,快滚吧!” “出了啥事了?” “啥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成日介的吃香喝辣,何曾管过家业?如今下河一带稻苗一夜之间全蔫了,那可是所有田地中最大的一片了。” 这话让周正明惊了一下:“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周大财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着人去请种田行家来了,到时看看还有得救不?” 周正明点了下头,心里头却是惊了一下,自上次绑架事件后,虽那混子陈三子据说被白子风送到了大牢里,那乔家的小子也被关在了县城的大牢里。按说这般久了……难不成,这次是冲着自已来的? 可是也不对啊,若是冲自已来的,为何这般久没有动静?再说了,他家地苗子蔫了,跟他们能有关系?谁能有那个能耐,能让下河村那么一大片地一夜之间全蔫的? 想到这,他快速的摇了下头,凭得白子风拿个身份作噱头的样,怕是还没有那个能力来整他家的。 不得不说,周正明你真是蠢得可以。 且不说周家急得上了火的到处找人来看田地,治理田地,得到的结果却是苗会全死,而且这地以后恐怕也种不出什么庄稼了。 这一消息无疑是重弹炸开,炸药得周家上下全都开始焦灼不已起来。 不得已,为怕到时田地毁在自已手里,成没用的土地,这几天周财主四处的找着买家。 却不知,他这大张旗鼓的找着种地行家看地头,一些人家早注意到了,如今又听说了他要卖地的,早打发人前去打探看过了,是以没有一家愿意买了这没用又亏本的地来。 一时间,周大财主,开始了茶饭不思之旅。 而白子风这边,却在听到这消息后,挑了挑眉头:“倒是动作快的,想不到她还有这毅力。” 那片地可是不小,这怕是得一晚上不能睡了吧! 好笑的摇了摇头,坐在包厢里的他纤长指尖翻着帐本,一边听着胡闹打探来的消息。 而小桥这边,今儿拿了四个皮蛋洗净后剥壳,切成了小瓣,用了油辣子和陈醋一拌,一道凉拌皮蛋便出来了。 酸中带辣又混着皮蛋独有的味道,虽刚如口时觉得有点怪味,却是越吃越爱,一家四口坐在桌上,独享起了在这个异世的独一份美食。 得了家人的夸赞后,小桥终于找到点信心,把剩下的七个皮鸡蛋,用水把泥全给洗干净了,除了黄泥是白子风和村人所知道的,还有什么,大概也只有家中这几口人所熟悉了。 柳氏好奇的问了她为什么这样做,小桥只回了句:“不想被人看出来,不然没了秘方就不挣钱了。” 这话,倒是让柳氏明白的点了下头,对此一家人也表示会三缄其口的。 第141章 艰难的选择 第二天小桥带着皮蛋载着栓子和青山向着镇子里出发。 一路上还兴起的唱起了儿歌来,一边挥鞭一边摇头晃脑的大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一边的青山听道,则列开了刚掉了门牙的小嘴,漏风的接道:“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建功劳。” 由于漏风硬是唱得混淆听不清的,整得栓子和小桥听得大笑不已,而青山一张小脸被笑得红通通的,直犯别扭的闭嘴在那,半天不愿跟她们说话。 笑够了,小桥顺势安慰了他一番,虽没多少成果,倒底还是要表现一下她这做大姐的好心才行。 待把两小子送去学堂后,心情大好的她来到静安药铺。 生哥儿见着她,很是高兴的打了声招呼来,小桥习惯性的给了个萌笑来,倒是惹得这小子脸红不已,轻车熟路的掀了帘子去到后堂。 却见徐伯那炮制药房的小房子里有烟冒出,猜想着他大概在炮制药材什么的,也不去打扰他。 只出去找了生哥儿:“林生大哥,你能帮我跑一趟迎客来么?跟那小二说一声,就说乔家村的乔小桥带东西来了,让他主子快来,不然后头没得吃,都得让徐伯吃掉了。” “啥东西这么好吃?”生哥儿白净的俊脸上满是好奇的问道。 小桥干脆从布袋里拿了个皮蛋给他:“就是这个,很好吃的,若是你吃得惯的话。” 说完,把那蛋塞给了他:“这个给你。” “我,我不要……” 生哥儿有些脸红摆手,小桥见他婆婆妈妈的,硬是一把塞给了他。 “拿着吧!俺这还有好些个呢,够徐伯他们吃的了。” 见她强硬,生哥儿也只好接了手来。红了脸的说了声谢谢。 小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尼玛小男孩真害羞。 掀帘再一次的进到后院,去到厨房找了把刀,把皮蛋切成小长细瓣来,拌了醋。端出来,直接向着堂屋走去。 徐伯把一味药材炮制好了后,出得了那小药房子。却见吴婆子在那里摘着菜,看到他时,指了下堂屋方向:“丫头来了。” 徐伯愣了一下,自那次拿了药粉过后,倒是好长一段时日不曾碰过面了。 抬脚走进堂屋时,却闻着一股子浓浓的醋酸味。 “这是咋了,咋还有了醋味呢?” 这话说的……小桥黑线一下,把那盘透亮带黄的皮鸡蛋拿了出来。 “有好吃的,要不要尝了?” 见她挑眉,徐伯立马嘻笑一声:“有好吃的,当然得尝了。还是丫头你懂我这个老头子的心哪!” 说着,嗅了下鼻子的寻味望去,待看到那清清亮亮中间带黄的蛋后。 “这……是蛋?” “是呀,我的最新研制,跟那白子风先前签订的就是这个。” 哦,徐伯作恍然状:“这就是那所谓的皮蛋?” 小桥点了下头:“我只先做了鸡蛋的,如今成功了,可先紧着鸡蛋来做,这养鸭的不多,多数嫌鸭蛋腥,不好卖,因此普通农家倒是少有养的,要收得多的鸭蛋,怕是得去那专门养殖的人家收才行。” 徐伯点头,拿起筷子坐在小桥对面的椅子上,执筷夹起了一小瓣来。待一口下去,听得他说。 “虽味道有点子怪,倒是越吃越有味,就是这光醋拌,怕也很难卖得好价吧。” “倒是可入辣子油,还有多种做法的。” “哦?” 他挑眉,小桥不理,她还得拿这个跟白子风换那一成半利的契约,她不信这般久了,白子风那斯没把那烤鸭子整出来,这摆明了是想黑吃黑来的。 尼玛这事过后,再不动脑子,也不想跟他合作了! 咬牙切齿的想着,却见徐伯连连夹了蛋的来吃,小桥看得是满头黑线。 “我说,徐伯你好歹留两块在这,一会白子风来时好品尝一下啊,” 不然他又得拿大的在那说什么没有实物了。 徐伯抹了把嘴的把筷子一放:“好了,我不吃了,剩下的给他吧。” 小桥点头,向盘子里一看,差点气竭,尼玛就剩这点了? 看着那薄薄的一小块皮鸡蛋,小桥只觉得眉毛跳动的厉害。 抬眼看徐伯那满脸笑意的样子,又实在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那小子不用吃太多,有一块尝尝味行了。他不会介意的。” “谁说我不介意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白子风,挑眉看向这边,待看到那茶几上放着的盘子和里面的一小块皮蛋后,紧接扯了个温润笑容向着这边走来。 小桥装没看见样,只在那淡声的说道:“你不是要实物么?实物来了。正好,接下来谈谈以后的路吧!” 听着她平淡的口气,白子风倒是在意料之中,没有吭声的站在徐伯面前,那意思很明显的示意着他起身让坐。 徐伯一愣,连“哦哦”两下,让了位来。 坐下后的白子风,并没有执徐伯用过的筷子,而是拿了小桥面前摆着的筷子,不慌不忙优雅的夹起那块子皮蛋,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品尝着。 其间还不时的盯着小桥看了几眼,待蛋下肚后,他只轻吐几字:“差强人意。” 小桥冷哼一声的定眼看他。 却又听他道:“倒是能卖得了一个新鲜,却不能长久,光这味道也不是人人能接受的。” 小桥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光这一样当然不行,可做成多样的菜品呢?” “有那那润喉、去热醒酒,外加清火的功效呢?夏季来了,还有那消炎、清热、养神养心的,治口疮、咽干渴的功效呢?” 她不急不缓的说着,见他挑眉看她,示意继续。 小桥冷哼一声:“不同做法,自是有不同功效,就这醋拌的就可清热消火,是为夏季吃的最好吃法。” “哦,都有哪些做法,丫头你快给老头子讲讲。” 小桥鄙夷一笑:“有人拿了我的烤鸭子图料走,答应的一成半利未曾到得我手,我又岂能再随意出菜品?” “我签的契约就只是制蛋卖蛋和手工钱,其它的,我是可讲也可不讲,不是有大厨了不起么?慢慢摸索呗,说不得哪天就能成了呢?毕竟如今是一家独大的,暂时还没有人能那么快摸索出其中奥秘的。倒也能赚个先头钱!” 她这赤裸裸的讽刺加威胁,白子风毫不放在眼里,只不轻不淡的来了句:“来得晚了,正好周财主要卖下河的那一片地来,看着挺大的,我也就出钱买了下来,一共二百一十亩地,倒是片大良地!” 听罢这话,小桥眼眉跳动两下,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笑得如狐,看着她的眼里阳光细细点点,而小桥则恨得咬牙切齿。 直从牙缝里逼出两字:“卑鄙!” 白子风温笑的从袖口里陶出一张纸来:“地契!” 拿还是不拿?拿了,就代表烤鸭的那一成半利再回不来了,不拿,可那二百多亩的良田也是值上千两的,虽烤鸭子可能一两年就挣回来了,可地也是年年有收成的啊。 这两难的境地…… 这卑鄙的白子风说话不算话,她是脑子被驴踢得有多狠?才会上了他的当,跟他签了约,如今想摆脱都摆脱不了了。 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白子风亦没有说话,只是悠哉悠哉的在那等着她的选择。 最终小桥再次的重重咬了咬牙,一把把那地契拿了过来。 声音冷如冰点:“成交,一会我写下作法,其它的两清,还有就是鸭蛋这一方面,乔家村的农户养鸭的少,再有就是还没长成的,如今还不能产蛋。只能盼着白公子自行想办法买蛋了,呵,不过倒是白公子占了便宜呢,必竟鸭蛋可是比鸡蛋还要少个几厘呢!” 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完事后再不看白子风一眼,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我去找了林生哥拿了笔纸,一会我在外面写完给你吧,这屋子太闷,人太坏,我是待不下去的。” 心中无限的委屈,只觉自已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自嘲一笑,大踏了步的向着前面药堂走去。 第142章 收蛋了 徐伯眼深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白子风来,沉了声的说道:“据我所知,你不会做这般缺德的事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没意思!”他波光潋滟的凤眼里满是细碎的光晕:“只是不想她富得太快,高兴得太早。” 徐伯沉吟:“你故意的?” “嗯”白子风轻嗯一声,起身向着上坐走去,斟茶一盏:“怕是她想躲也躲不过了,有些事太显眼,就注定要跟我绑一块了。” “那你还扣了她的银子,那丫头,看到钱,眼睛都能发光的主,你也敢扣?” 白子风笑了笑:“没有,不过逗着好玩!” “你这意思……啧啧,要是惹毛了,不理你后,怕是有得你哭的。” “不会。”白子风执杯轻呡,眼中笑意满满:“我有一成半利的诱惑。” “呵!”徐伯轻笑一声,个臭小子,把个小女娃子耍得团团转,倒是有理了? 待小桥写好那皮蛋的所有做法后,再不想看白子风一眼。只低垂了眼睑的说道。 “如今这皮蛋出来了,俺还得回了村收蛋,是以就不打扰了。” “你够银钱么?” “不是借了白公子十两么?十两银能买不少了,一个批量还是够的。” 白子风轻笑:“过来” 尼玛不要得寸进尺了。小桥握拳,冷哼一声,正准备傲娇的转头之时,却见他又自那宽大的袖中掏出一锭闪亮的银子来。 小桥眼睛闪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回复了过来,冷笑一声:“拿别人的钱财来散财,怕也只有白公子做得出来了吧!” “这是这几天的利钱,烤鸭利钱!” 他说得很慢,小桥却是听懂了来,眼眉一挑,立马的一百二十度大转弯了笑道。 “哎呀,白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快就有营利了?这才几天啊!” “噗!”徐伯简直要为她这变脸的速度鼓掌喝彩了。 小桥白了他一眼,并不再乎的上前,一把把那白花花的银子拿在手里垫了垫,先前的委屈此时一扫而空,完全没注意到白子风那眼里流转的波光,那分明就是逗弄得逞的得意之光。 “这是二十两,本是三十来两的,先头借的扣除了。” “应该的应该的!” 她笑眯眯的舔着脸道,随后又捧着银子来回的摸了摸,看着那白花花的样子,直觉嘴痒,想下了那么一口咬咬看。 见她一脸的馋样,徐伯那憋得是满脸通红,最后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丫头真该把你这表情好好的给画下来看看,乐死我了.哈哈哈……” 小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爱的是她自已的财,哪一点好笑了? 白子风不动声色的再把一纸契约拿了出来:“一成半利,每年根一次结算,你看如何?” 小桥看着那张纸点了下头,眯眼笑道:“白大哥果然够爽快,小桥我这就快驴加鞭的回去收蛋制蛋,保证把你的生意搞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呀。” 白子风只淡淡的扯了下嘴皮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好啊!那我就等小桥妹妹的好消息了。” “当然,当然!” 小桥连连嘿笑,拍着胸口表示会好好做的,临走时,又让徐伯给她缓解田地苗子的药来。 却听得徐伯连连摆手:“就算做做样子,你也要撑个十天半个月的,不然让人周财主看了这前脚卖后脚就好的,人能不怀疑了?” 虽两者前后都能怀疑的,可这后一种说不得人是治好的呢?怀疑终是不能肯定,若她今儿买了,明儿好的,一看就有问题,那么怀疑也就会变为肯定了。 小桥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理,随也点头同意了。 走人后,徐伯转眼看了看白子风:“这人也逗了,还白送了两百来亩的稻田,也不知道那丫头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白子风没有说话,那丫头看着是被银子冲昏了头,实则可精明着呢,利用冲昏头这一事,故意不说这二百亩田地银钱之事,怕是要贪了这便宜来。 白子风凤眼潋滟,微笑不语,聪明人过招,有时气得另一个人半死跳脚的,也算是一种愉悦,既他愉悦了这么久,送与她这二百多亩田地又有何不可? “千金难买爷高兴!” 淡淡一句话,让徐伯摇了摇头:“有得等,有得等啊!!” 且说小桥这边那叫一个高兴,看天还早的,也就不打算等青山下学了,揣着二十两银回了村。 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找来当初用来称药包的小称,叫柳氏拿了大剪子过来,把那二十两的银,剪成一角一角的小碎银子,每一角大约一钱的重量。 这样一来一钱也就相当于一百个铜板了,到时没有一百个蛋的村人,就让其自行备了找零的铜板便是。 这银子换铜板,倒是大多数人会同意的。 小桥跟柯氏在那里绞着银子,让柳氏去找了柳春花一起去通知村中之人,开始收鸡蛋鸭蛋了,所有蛋不论大小种类,均是一文一个。 其实在村里人的眼中看似鸭蛋赚了,可在小桥看来,却是她赚了鸭蛋钱来.鸭蛋可比鸡蛋的效果要来得好点.是以到时到可以让白子风试着提提鸭蛋的价。 只不过鸡蛋的口味倒是要比鸭蛋好吃,两者各有不同罢了。 这一消息传了出去,这天中午还在堂屋吃午饭呢,家中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小桥赶紧的去开了门。 却见外面站了十来个村妇了,站在最前的柳春花也挎了个篮子说道:“丫头,有空没?俺们来卖蛋来了。” “是啊,丫头真能一文一个?”后面跟着的周婶子同样的问道。 小桥笑眯了眼的说道:“对啊,一文一个俺跟白公子讲好价了,银子都给俺了呢,就等着婶婶嫂嫂们的蛋上门了。” 她这一说,令跟在后面的妇人们都咧开了嘴,柳春花是个急性爽快人:“那俺们现在来卖成么?” “成啊,进来吧,正好俺家吃饭,哪位婶婶嫂嫂没吃,倒是可以来吃点呢!” “不了,不了,俺们可是吃过了。” 一些人不管真吃假吃,这面上还是要说声吃的,哪有人来卖东西却在人主家吃上饭的? 小桥让了这些人进来后,抹了把嘴的向着西屋自已的屋子跑去,从里面把钱袋拿了出来。 看着那紫色兰花钱袋鼓鼓的一袋子,陆继进来的农妇们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桥让柳氏去仓房拿了个箩筐子过来,垫上草后,便对这十来个妇人说道。 “婶子嫂嫂们你们各家有多少心理有个数,各自的备好了零钱来,我手中只有银角子,可没有太多的铜板找啊.” 一听全是银角子,这些妇人都开始有些小兴奋了,赶忙的拿出钱袋数了数,笑眯了眼的说道:“那得看桥丫头你这银子多大了,太大的话,那婶子们肯定是找不开的。” 她这话引得一些妇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桥也笑着说道:“保证够婶子们找就行了!” 说完,蹲了身来,先从柳春花开始:“春花婶子,你的先来吧,俺先数了你的!” “好嘞!” 柳春花把那提蛋的篮子放在了地上,笑眯了眼的说道:“这刚下十来天的,没大事吧?” “没有,没超一个月份的就行!”小桥笑着说道,也顺道的提醒着后面的妇人们。 “若是有坏蛋的话,说不得下一批就不在俺们村买了,俺们村是有优先权的,比起别的地儿,卖得还要贵呢。” 那倒也是,一些妇人点了点头的说道:“放心吧,俺们啊不会昧了良心的毁了自个的财路的。” “嗯,我信婶子们。” 小桥点头说道,给柳春花数了数,一共是五十六个。把空了的篮子递给了她。 笑着说道:“一共是五十六个鸡蛋,这样就是五十六个铜析,我这钱角子一个是一钱来的,婶子还得找我四十六个哩!” “行,找呗,婶子带够了钱的。” 柳春花爽快答道。 小桥取了银角子来,大家伙齐齐看着那崭新的银角子,看纹路,一下就能猜出新绞的。 柳春花有些肉疼道:“这崭新的白银,你也下得去手?” “没事,反正多新也是当一样的银子用,又不会认为新的多给一文的特使权!” 这话倒是再理,一群人倒是哈哈笑了起来。 待把这十来个人送走后,小桥就风卷残云的快速解决掉饭菜。 果然,这边刚一落筷子,那边就有人来敲门了。 这一下午一家三口人在家,全忙着数蛋给钱了。 到了申时时分,小桥便把银子交给了柳氏,去到镇上接了青山去,顺道也偷了个懒…… 第143章 以可怜博同情 收了两天的蛋,全村一百来户的人家,基本有蛋的都拿了来,这也才不到一千个的,好在第二天下下午时分,白子风着人送来了两千鸭蛋五百鸡蛋。 小桥着人卸了车后,便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制蛋行业中。 把仓房里的东西全都腾了出来,放在了后院搭棚子多出来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挨着挤挤也行了。 又去到集镇上买了好几个大大的缸子来,同一时间又买了大包大包的粗茶,小桥让小二给包好了整严实了,这个可是要保密的。 待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全后,小桥便开始着手包起皮蛋来。 由于有了第一次鸡蛋的成功,是以这回多的时候,小桥也不怕,同时用铁丝弯了三个铁丝勾来,让其柯氏跟柳氏跟着一起裹蛋,她则还得兼配料熬煮茶叶水这些。 其实不乏有村人天天要来卖蛋的,小桥最后直接下了令的说,每隔十天收一次蛋,到时各家各户攒着一齐送来。 这几天里光是制作这三千多的蛋,小桥一家三口就没少受罪,由其是柯氏,因着身子不好的,小桥本是不想她再做了,可她依然笑眯眯的说要来帮着。 有些心堵的慌,猜想着待再做几次批量就卖给白子风得了,到时家中家禽这些也快下了蛋,有了零碎加田地,还有那一成半的利钱,这日子可以说就很好过了。 打定好主意后,小桥把这一批量的皮蛋裹好泥浆后,放在了大缸里,且不透风的用油布死死的几屋密风好,放在了那铺了稻草的仓房里,一来那里防阴凉,二来铺了草后又能防着点潮气。 待这些完成后,小桥松了口气来,把柯氏按在家里好好歇歇,自已则赶了鸭子去到河套放着,让其散散心也好长得快点,关建是下蛋快点的,其它她是不怎么关心的。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了,这天气已经开始渐渐的大热了起来。 下河村的稻苗子还是没啥长劲,小桥把鸭子赶放了两个时辰后,决定去下河村看看。 挥别了柳氏,便驾着驴车向着下河村进发了。 而老宅这边,看着全村人提蛋兴高采烈的去卖后,小陈氏和陈氏看得是眼红不已。 上回借银之事闹的不愉快,多少让这一家人不满的不想去舔了人家的冷屁股。 陈氏则天天坐在堂屋里骂着:“一个个的下烂货,这是看着老娘家落魄了,更是看不上眼来,如今养着别家贱人也不养了自家老人,这老天爷咋就不开了那眼来,劈死那一家子的小贱货,烂昌妇的……” 每日里陈氏要对着外面唱骂三遍,如今全村得了这卖蛋的好处后,各各是兴高采烈,直把小桥一家当恩人来看。 若不是人小桥招来了自已的大恩人,那蛋能卖得了那高价?现如今村中人人都捉了鸡鸭来养,以前养两个怕费粮不说,还蛋也不一定集集能卖完的。如今有了高价有了销路,谁还会再呼那点子粮钱来?这有了钱,买啥好粮没有? 乔荷花快要扭烂一条帕子了,直觉得这一家子拖了后腿,看不清形势的。 家中鸡蛋压着不想便宜的拿去卖了,跟那二房又吵得不能开口,如今看着那一家独大的,这叫她如何能不恨?还有就是那芝兰玉树一样的人儿--白公子…… 想到这,她眼波流转了一下,如今十二岁多的乔荷花已经开始发育了,那粉色脸蛋开始变得漂亮有光彩,眼中也开始有了闪烁的波光点点。 胸前已经开始鼓了起来,那腰身也开始抽长,形成那纤纤细腰来。 一看这样,再过个一两年的,就必定是那前凸后翘的俏佳人,虽比不了大家闺绣,倒也能拿个小家碧玉形。 起了身,向着外面走去,来到上房堂屋听着陈氏还在那叫骂着:陪钱货、下烂货、下贱坯子这些。 不由得皱眉问道:“奶,俺们家还有多少鸡蛋?” “你问这个干嘛?怎么嘴馋了不成?那可是一文一个的,可不兴这么败家的给老娘涨肚去。” 乔荷花不耐的翻了下白眼,死老太婆越来越抠了,如今连个蛋也能抠成精来。 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笑嘻嘻的道:“不是,我是问问有多少,俺想提了去二婶家里卖看看。” “那个贱人家能买?哼,别是打着什么主意,要吃吧!” 陈氏不买帐的冷哼一声,乔荷花简直要跺脚了:“奶,你把俺想成什么人了,俺真要去卖,不信一会俺拿回银子给你看。” 陈氏看了看她,冷哼一声,倒底没说什么,比起钱来,脸皮什么当然是不重要的。 乔荷花见她答应了,很是高兴的就要去找了鸡蛋:“奶,你赶紧数数有多少,一会子我也好拿了银钱给你不是?” “哼,知道了,先说好,若你敢贪,当心老娘拔了你的皮来。” 陈氏转了三角眼的死死的盯着她看。 乔荷花暗暗的瘪了下嘴,面上笑得好不明媚:“俺知道哩,俺哪敢啊!” 陈氏听后,倒是满意了几分,把集了一个多月的鸡蛋全数了出来,一共一百二十来个,足足有一百二十文钱了。 乔荷花提在手里觉得异常的沉重,有些不高兴的撅了下嘴,这么多鸡蛋,家里却是吃一个都难。 以前乔石山在时,还能偶尔跟着吃顿好的,如今乔石山被关后,爹娘操碎了心,老太婆也抠成了精,连好饭都开始没有了,一家人吃得比从前差了好多来。 爹也跟着愁白了不少头发,如今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很是不服,凭得二房分了后越过越好,为何她就要越过越差? 乔小桥那小贱人能得贵人相助,她怎么就不能做了贵人的妻? 想到这,她脸有些红的挎了篮子后,对陈氏说了声:“奶,俺走了啊!” …… 来到村里最前头的最北面。乔荷花眯眼看了看那青砖瓦房,冷哼一声后,急走几步,向前去敲了敲门。 “来了。”里面传来柳氏独有的温和之声:“等一下啊,马上!” 乔荷花皱了一下眉头,站在那朱红大门的房檐下,准备着她要变换的表情。 “吱”大红朱门打了开来,柳氏伸头向外看了看,在看到一脸哀泣的乔荷花时,吓了一跳:“荷花咋是你啊!” “二婶,是俺!”她语带哽咽的说道。 柳氏皱了下眉头,说实在的大房那一家她如今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了,可看着这小女娃子,倒底是心软了几分。 “你来做啥的?” 乔荷花见她把着门的在那不开,心中有些恨恨。 摇了摇头的说道:“俺……俺想来卖两个蛋,自从石山被关不让探视后,爹娘都愁白了头发,整天哀声叹气,我如今一天天的看着,心疼着,耐何就是帮不上忙,家中再不像从前时每隔一段日子还能吃回肉的,如今爹娘都快无心劳作了。” “二婶,俺知道俺家以前有很多的不对,可如今俺家成了这要倒不倒的样,村中没人看得起俺们了,日子难过啊!” “二婶也过过这样的日子不是么?俺只求二婶能帮一把是一把,不求多大的路子给,卖个蛋挣点子钱的路子应该能够给吧!” 她眼眶红红,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向下滑落,那梨花带雨样,看得柳氏心里头堵得慌,想了想,倒底还是把门给打了开来。 “进来吧,俺看看你的蛋,你放心吧,俺还没有绝情到那地步。” “哎!”乔荷花赶紧的擦了擦眼泪,那忍着不哭的表情,倒惹得柳氏一阵心软。 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乔荷花的一场戏,而这成功了的第一步,倒是惹得她心中暗暗爽快不少。 第144章 留下看田人 小桥架着驴车来到这下河村,看着那成片成片的稻地如今却都成为了她的。 再次从腰封中摸出那张地契来,挑高的眉头让她忍不住的裂嘴大笑着。 尼玛白子风玩了她一回,她如何能不要点利息的?这二百来亩田地就是最好的利息,得意的一挑了眉头,开心的插腰大笑一翻。 把驴车拴在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上,小桥沿着田埂一拢一拢的走着,看着那黄黄叶子要死不死的稻苗,看得她是一阵心疼,低下了身子,用手量了一下稻苗的高度来,倒是有长的,只是叶子耷拉着看不出来而已。 想了想,朝着远处河套山边的草棚子看去。 只见那里有个人坐在河套边上看着河水发着呆,那腊黄干瘦的脸上满是愁苦。 小桥抬步走了过去,那河套边上男子抬眼看向她来,见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子,低叹一口气后又垂下了头来。 “你是这一片看田的?”小桥问道。 那人又一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啊,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 “呵,周大财主不用了呗!”说到这,他抬眼看向她来:“我说小丫头,你问这些做个啥?” “这片田地如今是我的了,我缺人看地,你看不看?” “你的?”那人一脸的疑惑,不太相信的看着小桥来。 小桥也不理的从腰封处拿出那张地契来:“地契都在我这了,你说这地是不是我的?” “你真买了这地?”那人不信的看着她道。 随后又叹了口气的摇了摇头:“女娃子你怕是被周大财主给骗了吧,这地里的庄稼可全都要死了,来了好几个行家看过,都说以后都种不出粮来了,你买这一块的废地作啥?这片地怕是价格不菲吧?” 小桥哼一笑一声:“你也别管这地多少银了,这周大财主不要你了,如今我重新雇你看地,你可愿意?” 那人点了下头:“我当然愿意的,可你不怕我捉了妖?” 一般人买地的主家不都用自个儿信得过的么?或是重请长工看地的,这旧家的,如何敢用? 小桥并不在意,如今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人在这里给周家看过这么多年的地头,这一带怕是早熟知于心的了,再加上上回下药的事故,虽他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可又重得一份工的话,少不得比从前要更来得精心些。 且看他的样子,也似没有田地的闲农,跟着周大财主也不过是糊口饭吃来的,既然这样她又有何不能用的?大不了多给点钱粮就是了。 小桥看着他说道:“既是愿意,那我出一月一百二十文的价钱,口粮是十斤糙米雇你你可愿意?” 一百二十文这个数可是不少了,这人听后,整个人呈现一种呆立状的看着小桥。 要知道,这以前给周财主家看地,一个月也才九十来文。加上十斤苞米面的工钱,一个月他不过才一百来文而已。 小桥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直接把封在腰封里的荷包取了出来,拿了一串铜板出来,数了六十个出,剩下的放进荷包里,把那绳串上的六十文递了给他:“你若不信我可数半月月钱给你,不过其它的得等下个月,你若看得好,便一齐发与你,你看可行?”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小桥抬头看他,见他并不高大,瘦弱的身形,也不过比她这么个十一岁的娃子高了那么一个头而已。 “你真要雇俺?” “真的”小桥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人看着手中的银钱,终于有些安心又有些感激,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小桥说道:“虽说这是我的饭碗,俺不该说了这话来,可是俺还是要说的,这田是真买不得啊,已经有很多人来看过后都不要的,还说这地再也种不出粮食来了,不然以着周大财主的抠劲,他如何会卖了这大片的好良田?” 小桥神秘的笑了笑:“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对了你叫什么?到时我好拟个契约雇你正式成为长工。” 那人看着小桥,疑惑的说道:“俺不识字,你不会写了卖身的契约吧?” 小桥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不会。我一小孩子不会骗人的。” 那人这才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反正都是一个人的,卖不卖都一样。” 小桥好笑的看着他来:“谁说的?说不得以后还能取上媳妇呢。” “取不了啰俺都快三十了?” 三十?小桥打量了他一下,这个人脸上干瘦不说,皱纹也是不少的,说是三十还是有点让人不信,虽这样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谁说三十不能取妻了?你只要好生干,我保你能取到媳妇的。对了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那人挠了下头,嘿嘿一笑:“俺叫柴担子,在这看地有十来年了,你放心俺绝对会忠心的看着这地头儿的。” 小桥颔首:“我信你。” 这样商定过后,小桥便驾着驴车向着乔家村赶。 敲开院门,正好是柯氏来开的门,看到她时一脸的心疼样子。 “快快,赶紧进来,如今的太阳可是毒了,可别晒得狠了。” 小桥笑说了声好,让她把院门大开着,赶了驴车进到后院,卸了板车跟棚子,把驴牵到了后院的棚子里栓着。 进到堂屋的时候,正好看到柳氏在对着门外光线处照着蛋,不时的还用手摇了两下来。 小桥向着那摆在小炕上的篮子看去,见那里有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鸡蛋。 挑了下眉头的问道:“今儿个是又有人来卖蛋了?这是来了多少人啊,收了这么一大篮子?” 柳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谁,就是荷花来卖的,我见她说得可怜就开了门让她进来了。” 小桥沉吟了一下,柳氏抬眼看她,见她不说话,倒是有些局促:“那个桥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桥没有作声,走到小炕的另一边上坐下,拿起个蛋来,挑眉问她:“你可知这奶家里一共有几只鸡?” 柳氏被问得一愣,随后低下了头去。 小桥也不理会,直接去到后厨的位置,拿了个碗来,捡了篮子里最上面的一个打了开来“啪”的一声,蛋壳碎裂,鸡蛋落入碗里,那蛋黄和蛋清虽有分开,可蛋黄还是有些散状的。 小桥冷哼一声:“我知娘你心软,可能乔石山被关让其一家如今消沉了起来,可这蛋的质量也得好好的把关才是,不是么?这蛋很明显是从我说了可能要收蛋时开始存的,这都过了一个来月了,这蛋还能新鲜?” “桥儿我……” 小桥挥手止了她要说的话,知她是没好意思的开口拒绝。 “去跟春花婶子说一声,十天一收蛋,各家有多少鸡鸭报了上来,若是存了蛋的,不按时来,一律后期不收。” “哎,好好,我现在就找了春花妹子去。” 柳氏在那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赶紧的起了身的向着外面走去,小桥冷眼看着那一篮子的鸡蛋。 哼笑一声,与其不理他们,让他们想尽了妖蛾子的来整事,不如就放了她来,在眼皮底下看着,也未尝不好。 乔荷花不是想攀高枝么?那她就给这个机会给她好了,有了她来,为了那高枝富贵,老宅的人就是装也会给她装一段时间的。 能平静的待着,就平静待着吧,如今她可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他们。 第145章 欲卖配方 当第一批鸭皮蛋启了封,凉干泥后,小桥找来了柳春花两口子,让其帮着一起洗净蛋泥。 如今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这两口子了,柳春花似要特铁了心的跟着小桥干一般,早没让刘长生去镇上干活了,两口子又捉了几十只的肥鸭子来养,只因小桥说了句嘴,说以后这肥鸭也可卖钱的,她便记了下来。 如今家里鸡鸭牲畜的一大堆,刘长生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去上工? 不时的小桥还要拉了他们过来帮忙一天的,这忙也不是白帮的,一天两人的工钱是一百文,这也算是一个划算的卖买了。 如今村子里的收蛋通知都是这两口子去传达,因此村里人都知道了这刘家跟着乔老二家,怕是也发了不少钱财。 柳春花看着那几千个蛋,说了声:“乖乖,这么多,这要弄到啥时候去,为啥还要洗泥的?这样直接弄去厨子洗不就行了?” 小桥笑着说道:“白公子要求的,俺们照着做就行了!” “倒也是”柳春花爽快的笑了声。 刘长生皱眉看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婆娘家家的碎个啥嘴?” 柳春花坚眉看他,那眼神看着凌利不已,怕两口子吵架,柳氏赶紧的劝了起来:“也没说个啥的,俺们知道的能说的都会说的,好了好了,别伤了和气,来来来,帮个忙,把这篮子洗好的端走吧!” 刘长生没有吱声,起身端着篮子便放在屋檐下的另一边。 柳春花冷哼一声后,又跟柳氏聊了起来:“往日里看着这房挺大的,别提多羡慕了,如今一看,这满院子堆的满满当当的,才知道还是小了很多,以后这蛋怕是越来越多,这地儿界能放得下?” 小桥沉思了一下,没有说话,反正这皮蛋她又不长久做的,这以后的事,就烦给白子风管得了,她直接就甩手卖蛋的多好。 待遇两家人洗了一天后,小桥下午去接青山两人时,顺到去了趟静安药铺跟徐伯打了声招呼让其跟白子风说一声,让他第二天派人来拉蛋。 徐伯点头说了声好,这事商量好后,小桥才拉着两个学生回了村。 待到第二天,小桥又下了一缸子裹好的皮蛋后,院中的大门被人敲响。 柳氏赶着去开了门,却见外面站着好几两马车,前面一辆正是朱红青锭纱帘马车,柳氏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白子风的车。 白子风此时也正好下了车,他冲柳氏点了下头叫了声:“婶子。” 柳氏则赶紧的大打开了院门:“来来来,赶紧的进来吧,都备好了呢!” “好”白子风温润的笑了笑,提了衣摆就向着这面走来。 先头的朱红马车并没有进,只后面拖着板车,放着垫了软草箩筐的马车向着院子进发过来。 待车都进到院子后,白子风这才对着柳氏拱了下手,以示礼节。 柳氏则连连摆手的说着不敢。 小桥插腰在屋檐下看着这个伪君子,不满的冷哼一声:“娘,你带了人去后面仓房数蛋吧,俺还要跟白公子谈谈事!” “哦好!”柳氏点头。 白子风则转头吩咐着胡闹,让其带着人拿了筐子跟着去那边。 胡闹弯身答是,手一挥的说道:“拿了车上的筐子来,跟着去仓房” 柳氏在前领着路的向着一边上的仓房走去,白子风则是整了整略皱的衣衫,抬步上前,拾阶而上,直接几大步的到了屋檐处,站在了小桥的对面。 小桥很不爽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黑线的在那皱了下鼻子,尼玛,这斯啥时长得这般高大来,看着那整整高她近两头的身高,小桥表示,她很不喜欢这样仰头看人。 随干脆的撇开了眼,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进来说吧!” 白子风不在意的笑了笑,沉声答了声“好”。 小桥把堂屋里的大门大开着,坐在上首小炕上炕桌的一边,伸了手的请白子风坐在另一边,拿出早准备好的帐册。 “既是卖买,咱们还是公式公办的好。” “当然。”他笑看了她一眼的回道。 小桥亦是笑了笑:“果然白大哥就是爽快啊。” “那么我们就来算算这第一批的蛋钱吧。” 她拿了只笔出来,在那画着:“首先,从我这算起,我在这第一批蛋里共收鸡鸭蛋九百六十个,而白大哥一共拿来两千五百个鸡鸭蛋。” “那么,这九百六是收的一文一个,而制蛋手工费是一文半一个,也就是说得给我两文半一个对是不对?” “对”他不温不火看着她在那动着嘴皮子,那面带微笑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渡假的呢。 小桥懒得再理会与他,咳了一声的说道:“那么便是这九百六加剩上二文半钱,也就是说你该给我二千四百文,再加上你运来的两千五百个蛋,是三千七百文,这两者相加,一共是六千一百文,也就是六两零一百文。我算得对是不对?” 他依然颔首:“对” 说完,他又定眼看着她道:“不过你这字倒是挺稀奇的,这是……你这算法?” 他眼深如墨的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瞟了她一眼。 小桥低头一看,头上立马冒出几条黑线,尼玛太兴备,忘了这算法这个时期是没有的。 随即面不改色的不讲理道:“你管我是何种算法,我只要能算出来就行了,怎么有意见?” “没有。”他突然的就那么抬眼对上她,笑了起来。那眼中流光溢彩,阳光细碎点点,看得小桥的小心脏嘭嘭的跳个不停。 悄无声息的把手放在了胸口位置按了按,这斯的电眼好大威力,居然让她差点中了美男计。 白子风看着她那张肃然起劲的小脸,也不知她为何就突然的变了脸,笑了笑。移开了眼,从身上挂着的青色荷包里拿出一张十两银的小额银票。 “多余的算在下回里。” 小桥并没有客气的伸手接了过来,看着他道:“这回过后,我希望白大哥不要送蛋来了,等下面几个批量卖完,我就不再做皮蛋了,当初拟的契约,我想快点实现,把那配方卖与你如何?” 白子风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神照样的温润,可就是觉得气场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小桥不愿深思,也定定的看着他,与之对视着。 随即,他突然就笑了一声:“如今才第一批,我怎知生意可好?小桥妹妹就这般的迫不急待的想脱了手?未免也太急了点吧!” “我并不是想脱手。”小桥不理会他的讽刺,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如今我这院子你也看到了,若是后期生意好的话,怕是再装不下去,且我们家就这几个人手,所谓人心隔肚皮的,我也不愿用了不信任的人,到时泄了配方出去,是算你的呢?还是算了我的?” 白子风听后沉吟了一下。 小桥也不待遇他开口的直接说道:“当然,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如今我有了家业,并不想累着家里人,更何况白大哥你不是人手多么?配方给你,对你来说只有更大的好处,没有坏处吧?” 他并不否认的点了下头:“倒是个理。” “那么你是同意了?”小桥亮了眼神的问道。 白子风摇了摇头:“要制作这大批量的事,还是待看这批量卖得如何吧,既使是好,到时也得建工坊的,不如建在这个村中可好?” “……” 小桥看着他:“若是不怕泄露的话,就随你吧。” “嗯”他颔首。两人一时之间开始没了话说。 小桥埋首在帐册间,一笔一画的记录着自已的进帐,而白子风就那样看着那稀奇的字符,并不说话,屋子里倒是静得出奇。 柯氏从外面扯了野菜回来,看着堂屋里坐着的两个人,再看了看空空的桌子。 一声没吭的进到厨房,把温在炉子上的茶水提了起来,拿出粗瓷大碗倒了两碗茶水,端了出来,一碗摆在白子风的面前,一碗给了小桥。 正在埋首看着帐册的小桥惊了一下,抬眼看来,却见是自已的姥姥,笑了下的说道:“姥,你回来了?外面的太阳可大?” “还行,这才哪到哪,待到六七月可有得热呢。” 她笑着道,转首又对白子风说道:“白小哥你喝口解解渴看。” “谢谢姥儿” 他顺嘴的一谢,倒是让小桥不满的抬了眼,看了一下他,却见他同样不温不火的看向自已。 算了,忍了,况且姥奶都是同一辈份的不是么? 第146章 永怛的乱入者 待到带来的人把洗净泥土的皮蛋装完后,柳氏领了人来到前院,看着他们装车,整装好后,车队齐齐向着院外驶去停靠妥当,之后便静静的在外面等着自家的主子。 此时院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着那车辆箩筐里,放着与平日里的蛋一般无二时,有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来,倒底是怎样的蛋,让这个蛋变得这般的高价? 虽是觉得奇怪,倒也觉得欣喜,这有了第一批就有第二批,批量越多,她们得的好处就越多,这样,家中的收入也就越多。 正当众人都在讨论着这事时,有一个身材苗条,身着嫩绿荷花边细棉裙的女子,手提挎篮款款向着那朱红大门走去。 这些村人一惊,待定睛看清楚后,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乔家老宅的荷花么?啥时打扮成了这样,咋走路都变了调调了? 这还是不最关建的,关键是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不是招人烦么?如今她家是个啥样的情况,又有谁人不知呢? 乔荷花今儿个抹了脂粉,头梳双丫,挺翘的身子,已经出落得如纤纤少女一般。 只见她提篮扭腰向着那大开的大门内走去,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容,一进得门来,就冲着里面娇声喊道:“二婶。” 正好关好仓房出来的柳氏刚好碰上了她,耸了下眉头,倒底没有说出什么:“什么事啊,荷花?” 她问着的同时还向着堂屋看了看,有些担心白小哥介不介意了这事。 乔荷花自然看到了她的眼神,也不在乎,只轻声的说了声:“俺……俺想来卖两个蛋。” 不待柳氏否决,她立马的变成梨花带雨样:“俺知道还没到时间来收的,可是……想必婶你也听说了,俺娘近段时日的事……” “什么事?” 别怪柳氏故意这么问,实在是最近忙得是脚打后脑勺,家中鸡鸭猪驴的太多,地里有时还得去扯扯草看看肥,哪有时间去听那些个闲话的? 而乔荷花则认为她是故意这般问了出来,是纯粹的为了看好戏来的。 其实也没有啥大事,就是那小陈氏如今似着了魔般,可哪找着怀孕生子的秘方。 她因乔石山被抓,不让了探看,又不让用银保的,在这借了银钱失败后,又回了娘家求救。 岂料娘家人可比她奸得多,知道了这边要收蛋的事,早早的想来这边跟着发点子小钱,是以都劝着小陈氏别去惹了事,说是乔石山犯了事,就是出来也没有大用了,读书那是指望不上的,不如趁着年纪还不大的时段再生一个。 这事商量妥后,这娘家帮着可哪寻了生子药,结果吃了几副,这两月过了,还没有动静呢?去到人药铺把脉一问,说是气血亏得太多坏了身子,怕是怀不上了。 这结果一听,小陈氏吓得脸都白了,如今更是像着了魔一般的可哪问着药方,就为了再生一个儿子来争气,不让老乔家断后(乔石山彻底被遗忘了),也为着她今后的日子不那么难过。是拼了命的找着药来吃。 陈氏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也是跟着舔了老脸的可哪问着。 一些个村人听得笑话不已,这农家人有那穷的不想多生的,长年去到山中采了去子草吃着避孕。 有的人则开玩笑的说,是不是汗子太厉害,这去子草吃得多了,损了身子? 当然这是一个玩笑话来的,可如今小陈氏成了家喻户晓的谈资倒是真的。 此时的乔荷花心里那个恨啊,可面上却又要装得可怜不已。 “难道二婶还不知?自石山入狱以来,娘就像魔怔了么?如今可哪问着要良药,准备再怀一个弟弟呢!” 说落,她便捂了下脸:“要说俺也没了脸了,可是家中为着娘吃药,钱也是花了不少了,没有了钱,全靠着这卖蛋得点子收入呢?” 说完,她提了篮子道:“这篮子鸡蛋是姥儿给的,听说了这儿蛋卖得贵,让俺提了来卖,得的银钱,好给俺娘买药吃呢!” 真实的情况当然不是这样,是小陈氏的娘家,这是想借着光多卖点钱呢,且答应了乔荷花,每卖一百个给她提十文的跑路费。 如今正值花样年华的乔荷花当然是急需用钱的时候,陈氏抠精不愿给,她自已的绣品也被扣着,如今的打扮可都指着这卖蛋上了。 柳氏见她说得可怜,且一脸妆都快花了的,只好说道:“好了,好了,别伤心了,赶紧的进来数蛋吧,正好桥儿在的,一会她直接给你结了钱。” 听到小桥的名字,乔荷花挑了下眉头。随后赶紧的隐了起来,跟着柳氏的脚步拾阶向着高基房屋走去。 小桥早听到外面的对话声来,是以一把将帐册给收了起来,压在了炕桌下面,不动声色的看了白子风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着。 白子风眼中一丝不耐闪过,一下起了身。 正好这时柳氏跟乔荷花前后脚进了屋,白子风拱手作了个揖:“婶子” “哎白小哥,你……你这是?” 不明就以的柳氏,还以为白子风特意的站起身来给她行礼呢,一时间倒让她有些无措的不知咋整才好。 好在白子风解了围的说道:“银钱已算齐,我正要告辞走呢!” “白公子这就要走了?” 一声娇嗲的语气响了起来,乔荷花眼中还红红带泪,一副楚楚可怜样,这十足的媚态,让小桥很是怀疑这是在哪学来的这些啊? 白子风不耐烦的轻“嗯”了一声。小桥见到他眼中的不耐烦,突然眼珠一转,也赶紧的起了身道。 “哎呀呀,恩公,你咋这么快就走了呢?这近六月的天气得有多热啊,还是留下来吃过午饭,凉快凉快再走吧!” 说着的同时,向着乔荷花走来,笑眯了眼的说道:“堂姐是来卖蛋的?真真是好贤惠啊,如此亲力亲为的事,真是让堂妹我自愧不如,除了吃饭睡觉,家中活儿都是母亲跟姥在忙呢!” 柳氏不知道自家闺女是怎么了,咋就把自已个贬得这么低了?这家中的活她一个女娃子也没少干啊,只不过如今大了,怕她粗了手,这地里的活倒是让她干得少了点,哪点不比乔荷花强了? 柳氏有些不高兴,哪有这样贬低自已的? 跟着她有些不满的喊道“桥儿……” “哎,娘!” 小桥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笑着对白子风说道:“来来来,恩公,快来看看俺堂姐拿的蛋来,指定个保个的新鲜好吃,要不?今儿中午给你来盘大葱炒蛋?如今这大葱可鲜亮着呢!” 白子风挑眉,不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 而乔荷花是整个羞红了脸的在那,不时又轻抬了眼的向着白子风那俊俏的脸上看去,一时间整个窝在心窝子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了。 小桥哼笑一声,尼玛,两个都不是她喜欢的型,干脆把这两凑一对得了。 这想法刚一出,又立马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要是凑一对后,老娘不得矮了身份?天天在白子风这斯手中吃亏的,到时她两要成了,哪还有她的路子可走? 不行不行,想着的同时,见乔荷花向着那边移去了,而白子风眼中明显不耐烦更甚,嘻笑一声,快速过去夺了乔荷花的篮子说道。 “来来来,俺来给你算算蛋钱。” 说着就开始数了起来。 那边的乔荷花简直快要捂不住心脏了,在那声如蚊蝇的小声叫道:“白公子,俺……俺是小桥的堂姐叫荷花。” 白子风皱眉,看着在那数得眉飞色舞的小人儿,有些气她故意这般的使了坏,心中冷哼一声,拱手跟柳氏说道。 “婶子,酒楼帐册凡多,事务烦忙就不停留了。” “哎,你这就要走了啊,那我荷花姐怎么办呢?” 小桥听到他告辞,立时的抬了眼看了过来,眼中笑意浓浓,明显就是捉弄的味道。 白子风岂能不知,扯了个要笑不笑的笑容道:“荷花?池塘多的是,少则清艳,多则艳俗。” 说完,拱手告辞大踏了步子向着外面走去。 柳氏见状赶紧的跟着去送客。 第147章 扩大生产 小桥停了数蛋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青白了脸的乔荷花来。 “一共五十一个,共五十一文,堂姐可是数清楚来的?我可有数对?” 乔荷花见没了外人在了,冷眼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 小桥则冲着后厨的门帘喊道:“姥啊,饭好了没啊?俺饿了呢!” “快了。”苍老精神的声音带了笑的传来。 “今儿个,姥给你做你最爱的红烧肉闷地豆。” “好啊,姥,你快点啊,俺口水都馋出来了。” “哎行。” 乔荷花就那样尴尬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再听到红烧肉时,眼睛倒是亮了一下,对于吃肉,谁人不爱?可就是陈氏抠得已经三月未见肉了。 小桥眼风不时的扫了她一眼,这时柳氏正好送了白子风回来,听了这事。 沉吟了一下说道:“一会子割一刀肉带回去吧!” “哎,谢谢二婶。”乔荷花抹了抹眼泪感激的快速说道。 小桥看了看如今虽强硬不少却依旧心软的柳氏。 话说:娘,你也太好骗了吧,摇了摇头,起身数了五十一个铜板给乔荷花,又让柯氏割了半刀肉让其拉走。 柳氏站在屋子里看着远走的乔荷花的背影,又看了看小桥:“桥儿,你怪娘不?” 小桥摇头:“不怪” 怎么会怪?玩都还不来及如何会怪,有乔荷花自以为是拿捏住她娘的信心,让老宅安份一些时日又有何不可? 如今她正好做事烦闷,留了她在眼前逗弄逗弄,正好可解解闷呢! 乔荷花回到家,小陈氏又在喝那苦得难咽的药了,见她回来看了一眼。 随后乔荷花冷哼一声:“娘,你这是何苦来的?” “何苦来的?” 小陈氏在那呸了一口嘴中的苦药。 “还不是为着再生一个儿子的?不然这以后可咋办?要知道石山这辈子也不知能不能有望再看到了,这乔家要是断了香火,你奶还不得给你爹找个妾来?” 乔荷花冷嗤一声,找妾?说得倒轻松,一个农家人找小妾,说出去不笑掉大牙才怪,再说了,奶那抠性能让找? 她把篮子里的肉拿了出来,小陈氏眼尖的看着那半肥半瘦的半刀五花肉,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你买肉了?” “买肉?”一声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贪吃的贱玩意儿?你居然还买了肉?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偷老娘的,啊!快说!” 在堂屋早早看到乔荷花身影的陈氏跟了过来,却不想一进来就听到是买肉这一件大事,立马一蹦三仗高的,指着小陈氏跟乔荷花大骂道。 “一个个贪吃滑舌,烂了屁眼的,咋就这么的馋?啊,这个家是多久没吃上肉了?馋得都敢拿了老娘的钱去买肉了?老娘是有多亏着你们这一个个的了?没良心的东西,老娘还没死呢……” “奶,你说什么呀,这是二婶给的。” “柳芽儿那贱人给的?”听到二房给的,陈氏立马的收了声,脸色也变得黑了起来。 “烂了心肝的东西,能有这么好心?” 乔荷花有些不耐烦起来,却又不得不说:“她当然没这么好心了,她是看俺们家越来越过不下去,这是在可怜人呢!” “那个贱人,下烂货的她该这么说俺?看俺不弄死她去。” 陈氏听了这话,更暴燥的不停的跳了脚,撸了袖子就想往外冲的。 乔荷花见状,赶紧给小陈氏使了个眼色。 小陈氏一变脸,立马的上前拉住了她,安抚道:“娘,你听俺说,你听俺说……” “滚,你也不是个好货,如今老乔家成了这样,都是你这扫把星害的,要断香火啊,要断香火啊~~” 陈氏这突然的吼着吼着,就在那抹起了眼泪开始作了那呼天抢地的样子。 乔荷花急得一跺脚的说道:“奶,你这是不想吃香喝辣了不成?” 一听到这话,果然,陈氏立马的闭了嘴,利眼向她扫来,乔荷花压下心中的烦燥,咳了一声的说道。 “如今俺们越往惨了的说,她们就越少了防备,她们越高兴,就会越可怜咱们,咱们也就能趁此的多捞点了不是么。何况还有那个白公子……” 说到这,她脸红了一下:“如今跟那边合作这叫什么皮蛋的事,这过个几天就要来的,所谓近水楼台,奶怎么就不想想,俺若是得了青睐,还愁解决不了一个农家泥腿子?” “就是,如今荷花各方面都长得这般的标志,娘你怕个啥,到时只要那白公子看得上眼,这荷花可就能飞上枝头呢!” 陈氏冷哼一声:“人那么多钱,会看上你来取你为妻?” 乔荷花咬牙:“就算不能做了正妻,那样大富的人家,就是个妾也是有身份的,至少比镇上的周财主家要来得有身份吧。” “别忘了,俺可是有看到白公子带了方巾的,少说也是个秀才身份,这有身份,又有家财的,放眼这整个青居镇能有几个?” 她这一番解释倒是让陈氏眯了眯眼,再没吭了声。 这也算是暂时同意,不再去闹了。 乔荷花跟小陈氏对视了一眼,两人会意的一笑。 这日中午,那一刀肉炒了出来,陈氏利眼给每人分得三片,给自家做活的大儿留了六片。剩下的全进了这老太太的肚子。 这一幕看得乔荷花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 且不说这边的事。 小桥这边,早把解药撒了下去,这看地的柴担子,今儿过来回报说这近十来天,那苗已经转青了,而且那庄稼看着,倒是越长越喜人哩。 小桥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给柴担子拿了后半月的工钱,并把那长工的合同递给了他让他签了字。 小桥在柴担子走后,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如今的周财主怕是要气死了吧。 周财主确实要气死了,见那稻田卖悔了,找了好几次白子风了,耐何白子风如今大忙人一个,说是没空见他。 这让他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却又无可耐何,只得在那成日介的哀声叹气着。 如今田地损了这一大片不说,开的好几个铺子生意都开始有下滑了的迹象,这要再这么下去,怕是入不敷出啊。 而周正明,亦是察觉到了什么,直觉得这件事怕是与自已有关了。 很想跟自家老爹说说,但又怕到时又挨一顿胖揍的,是以这些日时日倒也不敢再出去猎艳,成日里躲在后院跟着丫头们玩玩。 那第一批皮蛋过后的第三天,白子风又来了,这一回,他没有带车队来,只着胡闹驾车单独前来的。 这一进屋,他就把几张银票拍在了桌上:“建作坊,你来监工,往后这作坊由你来管。” 小桥拿起那十张写有五十两的银票,挑了下眉头,这么大面额,这得有多大的作坊啊。 “我会派家奴来配料洗料,你只管请信任的人来搬蛋洗蛋就好,重要工序不用村人,至于配料钱,全在这里面了。” 小桥黑线了一下,这很明显是卖得好了,要加大了生产量。 “还有。”白子风沉吟:“可着了村中条件好的再养一些,长得大个的鸭子来,我比之市场贵一成的价收。” 小桥挑眉,点头说道:“那么,既然这样,咋们就来算算吧!” “算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道。 “算我的工钱和配料钱啊。” 小桥笑眯了眼来:“虽说合作过多次,可这钱,还是要亲兄弟明算了帐的。” 无语的看了看她那一脸的财迷样,白子风只好颔首说道:“可以。” 小桥眼睛一亮,嘻笑一声:“其一,俺的配方得值至少二百两。” 见点头允了,小桥又扬扬手中的票子说道:“放心,这三百两除了建作坊的钱,剩下的我会用在收蛋里,到时会记了帐册给你看的。” “可。” “这第二嘛,我的工钱,一月看管管事一职,不得少于三两银,这当是我报你的恩,无偿的不要分成?可行?” 他点了下头,并无异议:“可行。” “那就好,就这些了,没有了!” 小桥笑眯了眼最后又道:“既合作这么愉快,那么今儿个俺请你吃饭吧!” “请吃饭?” “是啊,怎么?你不乐意?那也行,那就不请了。” 白子风噎了一下,沉吟一声:“走路太远,倒是有几分渴了。” 岂料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二婶,你在么?” 小桥差点暴笑出声,而白子风则是皱眉不已。 第148章 村中大会 小桥有趣的看着他沉吟不语的表情,只觉这一天心情莫明的又好了几分。 白子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兴灾乐祸脸,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怕是吃不上你请的饭了,苍蝇太多,还须清洁为好,何时清净,我便何时再来吧!” “哎呀呀,这可就不好说了啊。” 小桥站了起来,伸手着请状:“这可得哪百年去?怕是白公子有得等了。” 白子风不理会她的调侃,出得堂屋时,正好看见乔荷花进来。 两人一对视,白子风有些嫌恶的避开了眼,而乔荷花则眼波流转,脸带红晕的向他看了来。 小桥笑了一下:“堂姐,你咋这个时候才来呢?人白公子都要走了哩!” “白公子这是要走了?”她惊讶的一抬头,想对上他的眼。 岂料白子风根本不看她,直接大踏了步子抬脚下阶。 乔荷花咬了一下嘴唇,继而转了脚的等着白子风下了台阶,立在一边的说道:“那荷花送送白公子吧!” “无须!”白子风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眼角瞟了下那高基上的女子。 见其正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似在等着看一出好戏一般,随即冷哼一声,急步向着院门而去。 乔荷荷急走两步想要跟上,却耐何他身子颀长,步子过大,几步之后就出了院门,一脚跳上车椽,掀帘坐了进去,低沉好听的声音冷冷传出:“走!” 胡闹不敢怠慢,挥着鞭子拉马转头,快速的让马跑了起来。 乔荷花咬唇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眼中恨光诈现。 小桥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落寞’的背景说道。 “堂姐今儿来是卖蛋呢?还是另有事呢?” 话音刚落,那在院里的人儿立马一个转头,利眼向她看来,轻蔑一笑,冷哼一声后,便走了出去。 而自后院来迎乔荷花的柳氏一直处于状况外部,到现在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眼看向小桥:“这是咋回事啊?” 小桥好笑的一摇脑袋,大唱一声:“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柳氏看着她在那摇头晃脑的,背了个手边唱边晃到堂屋里。 不由得失笑的嗔怪喃喃:“这是又抽哪们子的疯哦!” 进到堂屋,小桥拿了纸和笔出来,写了一些东西后,就向着村中乔知书家走去。 王氏给小桥端了果子上桌:“这新摘的沙果,可是新鲜呢,用井水拔过,你赶紧尝尝,消消热,这大热的天,大中午的,可别热坏了来。” 小桥拿起一个小小沙果咬了一口子,沙绵酸甜的味道,生津止渴。 “真好吃,谢婶子。” “小娃子还是这么会说话。”王氏拍了拍她的头,这才发现,如今的小桥早不是那去岁还卖萌的小娃子了。 定眼看去,那脸开始变得白皙红润,不再圆圆婴儿肥的挂着,眼睛大大眼神清澈,再加上着了身粉白细棉单薄窄袖裙,整个人就似那婷婷少女初长成一般。 摸了下她头上的两包子,轻声说道:“小丫头,出落的越加水灵了啊!” 乔知书沉看了她一眼:“婆娘家家的,没看到有事么?” 小桥正想说谢婶子夸奖呢,却不想被乔知书直接给截断了。 于是笑眯了眼的说道:“婶,俺跟里长叔商量个事儿,一会子你再夸夸我成不?” 这话倒是逗乐了因乔知书的话,而有些不满的王氏来,她“扑哧”一声的笑道。 “好,俺就等你跟那死人对话完了,再来夸你,哟瞧这小脸蛋嫩的。” 王氏走之前还是没忍住掐了下她诱人的粉红小脸蛋,小桥笑眯眼的任她掐着。 待看到她的身影出了堂屋后,乔知书才打量起小桥来,见她当真似十一二岁的小女一般,在那笑得好不甜密,像极了一个小女娃被夸漂亮的那种满足和自豪感。 乔知书沉了一下眼,看向她:“说吧,这回又是啥事?” 小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笑说:“就是关天俺们村要建作坊和扩大养殖的计划。” 这话一落,乔知书立马的坐直了身子,在上首直直的向她看来,上一回村人早已尝到了赚钱的甜头,若是要建作坊的话,那么势必会扩大找人手的。 这样一来村中的一些村人,倒是可以直接在村子里上工了。 有钱赚的同时离家又近,还能帮着干点家活,再不用累极一天的同时,还得走那么长的路了。 关建还有,他作为一村之首,极有希望的能把村子带成全镇最为富有的村落,同时还能让他面上增光不少,迎来不少羡慕之光。 这一举多得的事情,怎能让他不重视? 小桥见他来了兴趣,赶紧的把白子风的要求,和她所计划的事一一跟乔知书说了声。 乔知书听后,沉吟一下:“你等会,我去着人通知村中村民去往祠堂空地处,在那你在跟村人解释一下,到时把这事给说说,这是件好事来的,相信应该有很多人支持的。” 小桥点头:“那我先回趟家,三刻钟后,我们就在祠堂见吧!” 两人商定好了后,小桥便从里长家出来,回了趟家,找来那厚厚的油纸,怕硬度不够的,又加叠一张在上面,两张并在一起,卷成了一个扩间小喇叭状。 满意的看了眼后,这才拿着写好的纸张跟喇叭向着村中祠堂走去。 待来到祠堂前的那片空地,见那里已经等了不少人了,乔知书坐在一边柳树下用来乘凉的大石上。 看到小桥,伸了手的招呼她过去,一时间众人纷纷跟着围拢了过来。 小桥来到乔知书面前,人群自动自发的行成了一个半圆。 小桥看向乔知书问道:“人来得差不多了么?” “差不多了,各家出了个人来,不在家的外出做活的,待晚上找人代个信就行了。” “行就这样吧。”小桥点头回道。 乔知书看向她:“你来讲吧,我着他们先安静下来。” “好” 乔知书挥了下手,让还有些哄闹的人群先行的安静下来。 “先别忙着谈天说地了,小桥丫头有话说,村子里有大事要发生了。” 一听说有大事发生,很多都往了不好的方向想去。 有人更是心直口快的问了起来:“里长,是啥大事儿啊?如今到没听说要发生啥大事啊?” 乔知书不满的看了那人一眼,沉吼道:“有啥大事,一会就知道了,你瞎嚷嚷个啥?” 那人被说得有些脸红的缩头闭嘴,不敢再吱一声的立在那里。 乔知书示意小桥说话。 小桥看了看都比她高的一群大人,想了一下,一脚踩在了那光滑的石头上,拿出自制的扩音器,对着人群大声说道。 “今儿个,之所以把村中的哥嫂叔婶爷奶们聚集过来,是因为,白公子在俺们村要扩建制蛋作坊了!” 她小小的瘦高人儿,站在那石头上,拿着个古怪的东西在那对着口,说出的话抑扬顿挫,让这些围观的村民们,先头倒是愣了一把,后头就开始诈了锅来。 “天呢?这时真的?要建作坊了?这是不是就说,这扩建了,就得用人了?” “是啊。要是这样倒好了,这样一来,离家近不说,还得挣着钱,有时有得空闲还能跟家里搭把手的,倒是个好活啊。”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小桥随即第二句话出来,更是让村里诈开了锅。 第149章 村中大会2 “这第二件事就是,如果家里有条件能多养些肉鸭的,白公子出比市集贵一成的价钱来购买,机会难得,有条件的嫂嫂哥哥婶娘叔叔爷奶们,你们可以视条件的加养这些牲畜,当然这蛋还是每隔十天一收的。” 不理会下面已经开诈的人群,小桥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这作坊要建得大,所以就需要很多人手,村中会做泥工活的,有手艺的,可以先来报下名次,这泥瓦工跟镇上一样价,不同的是包中饭,这会手艺的,也可组团过来,一律包中饭。” “当然了,有吃中饭的,就得有人手做饭,村中有那手艺好的婶婶们,可以来报了名次哈,一天二十文,只做一顿饭。” 这话一落,好多同村的妇女就开始不淡定了,要说做个饭啥的,哪有几人不会?这新嫁媳首要的条件就是看你的家活,这头一件就是得会做饭,这饭做好了,再来才会是其它。 再说,这如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一天一顿饭的工夫就是二十文,上哪去找这么划算的事? 是以,还不待小桥把话说完,人群中有妇人就扯着嗓子问道:“桥丫头,你能算俺一个不?俺做饭可是十里八村拿手的。” “哟,就你拿手,谁还不会做顿饭的,这里要说做饭还数俺最厉害了。” “你就吹吧,你那手比得过俺?” …… 这下好了,为了那二十文钱,这下子下面的妇人都不淡定了,都在那作着自我介绍,争相上岗的。 小桥有些头疼的看着这群吵闹的妇人。 冷哼一声的说道:“大家不要吵了,再这样争下去,我直接出了钱找外村的人进来了啊。” 这话果然有用,立马的下面开始停了下来,小桥见有了效果,便清了下嗓子又道。 “没有请的婶子嫂子们,你们也别气,这村里谁家没个菜园子?到时做饭要菜的,你们就每天扒两棵菜来卖吧,俺照样收,来做活的人就不用扯了。争取做到这回人人都能挣点子小钱,当零嘴!” 这话,倒是惹得下面哄笑了一下。 小桥见场面回了温,做了总结的说道:“总之,大家就看着办吧,这事里长叔是知道的,大家一定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向致富的康庄大道的。”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别为了眼前的一点子蝇头小利就在那争头破血流,不值当,要记得,往后里我们村可能是这十里八乡的惟一富村呢!” 这话的扇动性不可谓不大,小桥从那高石上跳了下来,让乔知书讲话,而她,则暗暗的抹了抹偷流下来的汗水,心里直吁吁。 尼玛吓死她了,这话咋那么像前世致富宣传语呢?太有扇动性了,整得跟个大跃进一样。 阿米豆腐,其实她这是有实质性的,跟大跃进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是吧?是的! 整好了村会,小桥便回到家中,柳春花早早的前脚跑了过来,找着柳氏问着话儿。 小桥进门,正好碰到。 她快速的拉了小桥的手说道:“丫头,你叔倒是会把子瓦匠活,到时能算上他一个不?今年家中养的家禽多,他被闲在家大半年了,有这事正好离家近的,让他挣点行不?” 小桥想了一下,点了下头的说道:“行,你让叔找找村中的手艺人吧,到时组个团伙来吧!” “别村的行不?”她沉吟了一下,问着小桥。 “也行,不过得先紧着村里人来,不够才找了别村的人来。” “哎,哎,这个是自然。!” 柳春花笑开了嘴,小桥想了想,最后又去找了乔知书,让王氏帮着寻摸几个可靠的妇人来做饭,她是里长夫人,选人的事,应该不会拉了仇恨的,如果是她的话,少不得被人说了酸话。 王氏倒是有些不想,毕竟这事还是有几分不讨好的,是以这会她听了有些不大高兴。 乔知书深看了小桥一眼,替王氏答应下了这事。 待小桥走后,王氏有些埋怨道:“这得罪人的事,让我去做的,我可不想。” “行了,你是里长夫人,谁敢说了那起子闲话?再说了除非不想挣钱了,想挣,她还就得闭了嘴。” 王氏嗔怪了他一眼:“你到是会耍嘴皮子,有那本事,你去啊!” 说完,不满的跨步走了出去…… 消息传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村子里的人基乎全都知道了这要建工坊和养殖的事。 没有人去告诉老宅这些事情,甚至开会时,都没有人去请老宅的人。 可看着村人全都向着在村头围去,小陈氏聪明的跟在后头,偷偷听着远处讲话的内容。 这一听不要紧,待听完后她不由得瞪大了眼,跑回家后,直接大叫了起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二房这是要发大财了。” 她这声叫唤叫得极其大声,陈氏在里面听到后,直接跑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顿大骂。 “不得了什么了?不得了?老娘人还没死呢,你叫什么丧,叫丧!” 小陈氏闭了嘴,不敢再说啥的上得前去,拉了陈氏的衣袖说道。 “刚我就觉得村里的老牙客们有啥事瞒着咱呢?这一跟去果然是啊,那么大群人的围着开村会的,没有人叫俺们一声,这还不叫大事?” 陈氏眯眼,眼中利光诈现,看向小陈氏,有些不满:“个死婆娘,不早说,不是跟去了么?到底说了些啥?” 小陈氏叭嗒了一下嘴的说道:“那白公子哥可真是个有钱人,这要在村里建了作坊呢,还叫了那小贱人着手办理!说是要加大了养殖,让有能力的多养些鸭的,这以后来收鸭子比那市集贵一成左右呢!” 这也怪小桥怕嗓子疼又镇不住人的,做了个高音喇叭,这下好了,声音是扩了,这让远处躲着的小陈氏是听了个明明白白的。 知道自家婆婆扣,肯定不愿舍那钱粮去买多的鸡鸭来养。 果然,这想法还没想完呢。 听完后的陈氏,直接嘀咕着:“让了那小贱人来着手,那银子还有少了的?怕是不少吧?” 说到这,她眼神眯了一下,看向小陈氏哼道:“看着我作啥?你闺女呢?这不是上赶着要去给人做妾么?咋还没搞定?这又要建作坊的,少不得要用了人手,大富是她大伯,她敢不用?去,找了荷花跟去说说,要不然,老娘去了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第二天,青山休沐,在西屋背着他的之呼者也,如今这小子倒是精进了不少。 去交季度学费时,得了老先生一通夸,直说这是个好苗子,待有了能力过了那童生秀才的考核,一定要好生的培养才是。 这意思很明显,若是有了功名在身后,一定要送到好的学堂才行。 有了这一点认知,小桥越发觉得银钱的重要性,若要整一入仕仕子出来,怕是银钱方面就有得烧。 又因着今儿为着做活的事,这一大上午的有不少人找,烦得小桥最后一律把做饭的推给王氏,干力工力气活推给了刘长生,这样一来,倒是清静了不少。 青山有些生气的自西屋走了出来说道:“好吵,吵得脑仁子疼。” 被小桥笑骂一声:“吵就不能静心看书了?那要是料举时有人在那闹场,你是不是就没法提笔写字了?” 这话让他沉思了一下子,小桥则作了另一打算来…… 这天晚上,一家人吃过饭后,在东屋的炕上闲聊着,柯氏在那里笑眯了眼的听着青山背书。 柳氏则好几次的欲言又止。 小桥看向她,轻笑的说道:“娘,你有啥事你就说呗,干啥整得吞吞吐吐的?” 柳氏听罢后,抬眼看向她来,轻叹一声:“是荷花,哭得快断了气似的,说是听说了这事,家里人让她来说合。” “给你大伯求个工做,这逼着她一定要成,说是若不成的,就要打死了她。” “可怜见的,我当时一心软,就就……” “就答应了是么?”小桥替她说了出来,也不生气,只笑了笑,并不在意。 柯氏抬眼看了这边一下,倒是没大理,有一下没一下的拍了下掌:“青山,你再给姥背一个。” 本是听着老宅二字的青山,很是不喜的要插了口,却不想听到姥这样说后,不好拒绝,只得又摇晃着小脑袋背了起来。 柳氏知道这事倒是她心软了,那一家子是个啥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 可看着乔荷花那哭得快断气的样,又想着自身以前遭过的罪,毕竟是幼子无辜不是么?是以她才没忍住的答应了下来。 小桥冷哼一声,那一家子倒是会算计,直接派了乔荷花来,看来是暂时不想撕破脸。 还有就是乔荷花,她倒是懂得如何利用这心软的柳氏来达到目的。 挑了下眉头,不就是想来干活么?好啊,来就是了,既是想干,那她就让他干得了。 是以,小桥倒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这爽快的劲头;反倒惹得柳氏愣了一下,久久没缓过神。 第150章 开工 第三天的时候,刘长生带着一伙子人跟了过来,早早的敲响了乔家的房门。 小桥开的院门,刘长生在那笑了声,憨厚实诚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觉着很是舒服。 只听他道:“丫头,村里能干的,和会手艺的瓦工木工这些全找来了,你放心,俺找的人绝不会是那偷懒耍滑的。” 小桥笑着点了下头,把从乔知书那买来的地契拿了出来,走到房屋南面的地方。 这北头的一大块地儿界,因着只住了小桥一家,如今这近五亩的地,被她花四十两全买了下来。 来到这南边隔了大约一亩地的距离,划了一块地界出来:“就在这落吧。” 刘长生看了看隔远的一亩来地,指了指说道:“不挨得近点么?这样也方便一些吧。” 小桥摇了下头,那一亩地她另有安排,并未多做解释的说道:“就从这吧,今儿开始打地基吧,我去镇上找白公子运砖瓦。” 刘长生见她并不愿意多说,点了头也不多问。 只说了嘴:“我去叫他们过来开工。” 小桥跟着走了过去,笑眯了眼的对着那三十来个大汗说道。 “各位叔们,你们只管放心的干,工钱俺会一天一结的,镇上的工钱长生叔都跟俺说了,力工是四十个铜板一天,会手艺的是四十五个一天,只要干得好的,待完活后,俺会视个人干活勤快和做活踏实的再另加铜板奖励,别看一天加那么一二个,这房子一两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众人听了她这话,倒是惊了一下,还有干得好就加钱的? “小老板,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人一上来就开口叫上了小老板,倒有了那么几分讨好的味道。 小桥也不觉得有啥:“是真的,有那偷奸耍滑,或是偷工减料,没有把作坊给我整好的,下回我再扩院盖房,可不会再要那人了。” 这加钱不算,这后期还有活可干?一时间大家伙都明白过来那一亩空地,是干啥用的了,这样看来,这扩院盖房的地儿,怕是也不能窄了。 众人心中有了计较,相比下来,这一大院下来,再早早完活,怕是得干倒上秋了,这样可比去镇上可哪蹲点找着活,要划算得多。 一时间,众人纷纷表起了态:“小老板你放心便是,俺从不办了那拖泥带水的事儿,这活我保证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就是,我们都一起干活好多年了,不行的话这长生也不会找了俺们的,你放心就是了,这活指定给你干得漂亮。” …… 小桥听着众人的表态,笑眯了眼的说道:“那好,俺相信叔们,到时侯俺就坐等着收成果就成了。” 说到这,小桥又丢了个重磅出来:“还有就是,午饭,俺也会着婶子们做好点的,每天杂面馒头供饱,一个肉菜两个素菜,外加一个蛋花汤,保管各位叔们吃完能有力气干活就是了。” 这话不可谓不诱惑,要知道这上到镇上给有钱的人家做泥工活,人能管你一顿硬面馒头加咸菜条子,就不错了,虽吃不饱,自已还得带两个贴面的面饼子的,倒底是有供饭不是? 虽有时也会有气不过的时候,在那家子人码的泥墙里,会故意的留点子空隙,灌点气泡啥的。 可如今再一听说了这待遇,到底拿得有些理亏,都暗想着要好生的给做好才成。 小桥转了话峰的说道:“我这给的比别处都高,当然这质量也要好的,如果事后有事的话,我是会要个说法的,只希望叔们,能看在我人小的份上,莫要欺了我才是。” “不会不会……” 一些人连忙表了态来:“到时有长生监看着我们呢,小老板放心就是了。” 小桥也不多废话了,见该说完的已经说完了,便把这些事交给了刘长生。 刘长生点了下头,转身后对着众人挥手说道:“开工。” 随后又拿了把大铁锨过来,对着小桥说道。 “一会子量好了地基,你来动第一锨。” 小桥点头说了声“好”后,便等在一边,看着众人拿着带来的工具开始仗量土地。 画好地基后,然后拿了块红布绑在铁锨子上,让小桥来开这第一锨子土。 小桥伸手接了过来,直接麻利的用脚一踩铁锨背部,一小铁锨的土就给掘了出来,倒在一边后,递给了刘长生。 大喊一声:“开工。” “好”众人齐齐一喝,便开始动起工来。 这样一来,一耽搁,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刘长生在那里大喊道:“赶紧的多掘点子,不然的话就对不起一会子的中饭和一天的工钱了。” 众人听他这一吆喝,直接的大喝一声:“嘿哟,喝哟……” 这整齐划一的吆喝声,使得那些拿镐头的人,刨得更快更大力来。 小桥看了一眼,快步的向着自家走去,待到院门前时,却见到乔大富悠悠的晃了过来。 只见他抬眼朝那远处挖地基的众人看了一眼,说道:“咋整那么远?这大清八早的就开干了?” 小桥也不理他的话,只问了一句:“大伯这是来干活的?” 他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不来干活,来玩不成?这不是来搭把手么?你这孩子咋说话的?” 小桥冷哼,转头对着刘长生大喊道:“长生叔,你过来一下。” 听着她喊的刘长生转了个头,看向这边是,犹豫了一下。 最后回道:“哎,好。” 乔大富倒是不满的皱眉看着她说道:“叫他来干嘛?耽误活的,让他们干着吧,我给你看着。” 呵,小桥简直要气笑了,敢情你到这来是逛大街?逛荡一天工钱就能到手不成? 想到这,她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大伯恐怕没得看了,这活的头儿,我交给长生叔了,大伯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吧,不然的话,可是没得工钱拿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专们来贪了这工钱的?你个小娃子没看过外面的地界懂个啥?这帮子人若是不看着的话,怕是得偷工减了料的,我这是在给你看人呢。” 正好刘长生跑了过来,听了这话不乐意的说道:“乔家大哥也太看不起人了,我们这帮子人干活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说小桥把这活交给了俺,俺可没想过拖泥带水的干。” “哼,谁信啊。” 乔大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突然说道:“我警告你啊,如果你没把活干好,你看俺会不会……” “大伯还是老实点干活的好,不然俺可不管荷花姐死不死的,到时赶了你走,你可别怪了俺来。” 小桥直接放话打断他嚣张的话语权,直憋得他满脸通红,看向小桥的眼神,格外的犀利。 小桥推开院门,懒得理了他:“长生叔你看着点吧,若他要干,就带了他去,若不干,就不必理会了。” 说完,直接进了院子“碰”的一声把那朱红院门给关了起来。 刘长生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乔家大哥,你是干还是不干?” 乔大富利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少他娘的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便转身向着那施工处走去。 刘长生眼眸一深,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第151章 敲诈白子风 小桥进到院子,见上首王氏和柳春花还有周氏并刘嫂子四个人在那院子井边洗着菜的。 见小桥进来,几人跟她打着招呼道:“丫头,这是开工了?” “开工了。俺动的第一锨子土。” 小桥点了下头,对于买菜一事,则全交给了柳氏。 村中有人拿了菜来,就让她去称菜讲价的,肉直接从村里的屠户家早早的称了过来,并承诺到房屋结束时,每天订去订多少猪肉,让其给留够的。 而这些全都让柳氏去打理,小桥想通过这些锁事,让她真正的得到些锻炼,这样一来接触的人多了,也就能看清一些人情事故的。 虽有她这么个精明的女儿再,不会上了当,可让她认清些现实,也未尝不可啊。比如某些人的演技。 如今进入六月天,早早的上午的太阳已经开始起了闷热之气,王氏几人在那不住的报怨着冬天太冷,热天又太热的。 小桥笑着进屋换了身素白淡黄细棉窄袖薄裙,把头上的双丫髻,直接的扎了个马尾,再挽成了个圆球束在头顶。 拿了条长长的天青色宽束带束发,两条发带就那样垂在了后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又利落,对着镜子里越发越白净的小姑娘挑了一下眉头。 小桥用手摸了摸下巴,轻挑一笑:“你果然还是最美啊,啧啧如此国色,哪里去寻哪~~” 唱了个宛转的曲调,把梳子一丢,起身向着后院套驴车去。 院子里的女人听着那西屋传来的唱声,再看小桥蹦跳着从屋檐那转身去到后院,都跟着挑眉张嘴的。 “这丫头也不嫌热?还有精神头蹦哒的?” 说完,摇了下头,再次的埋头洗起菜来。 小桥赶着车出了院子,直向着镇上奔去…… 赶着驴车停在了迎客来,这店中众人也都认识她了,知她一来就要找了自家的老板,也都不管不理的,让她自行去到那独属于老板留用的包厢来。 小桥上去后,直接一把推开了那包厢的门,里面正拨着算盘的白子风似没有听见般,自顾自的在那用着白皙好看的长指拨弄着那桌上的白玉算盘。 听着那霹吧清脆珠落玉盘似的声音,小桥挑眉望去,只听得白子风轻轻淡淡的沉声话语飘来。 “找我何事?” 小桥见他头也不抬的在那就知是自已的,冷哼一声,直接的跨了进去,把门“叭”的一声关了起来。 笑对他道:“看来皮蛋、烤鸭给你赚了不少嘛,如今这算盘打得越发的精了,也不怕把这昂贵的玉算盘,给打崩了?” 白子风停了手,挑了下眉头的说道:“崩了便崩了,又不值几个钱的。” 尼玛,暴发富,绝壁的暴发富。 小桥按了按那狂跳心疼的小心脏,看向那白玉透亮的小算盘,直觉手痒难耐的慌。 而她却不知,她看着玉盘,有人则打量着她来,她这般干净利落的清爽打扮,倒是让白子风眼睛亮了一下。 再看到她那张出落得越发白皙动人的小脸时,很难想象出去年秋天,那个干瘪瘦弱,脸色腊黄又满身补丁的女子,跟这会是同一个人。 看着那嫣红小嘴要流口水的蠕动着,和那会说话的眼睛,睛亮的盯着那处算盘的位置,长长的眼睫毛卷翘,密密遮掩着眼珠,却还不时不肯安份的调皮的眨动两下。 白子风莫明的心急跳了两下,赶紧的转开了视线。 咳嗽一声:“到底所谓何事?若我所料没错,第二批皮蛋是还有七天吧!” 这是小桥定下的规矩,让白子风每十天送一次蛋,跟村中的蛋一齐收来统一制作。 是以听了他这话的小桥,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几天前,白公子放在那的银票子,让俺来帮着修作坊的,如今开了工,来跟白公子说一声。” “哦对了,还有那第一锨,也是俺这个小女子帮的你呢。” “所以?” 白子风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见她双眼还盯着那玉算盘看着,直接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把那算盘拿起,放入那宽大的锦缎衣袖中。 “你可以说了。”淡淡的话语,透着那么一丝笑语,似终于解决了‘碍’她眼之物,能让她好好的说了话来。 小桥见那亮眼风景被藏了,也不气馁,嘻嘻一笑:“所以啰,俺为着白公子的作坊出了这么大把子力的,你这再不表下诚意的,怕是说不过去吧。” 白子风对外唤了声:“胡闹。” 胡闹立时的出现在了门口:“公子。” “沏壶茶来。” 小桥见他并不答她的话,“戚”了一声:“大夏天的喝热茶,也不怕热得慌,当心喝出暑来。” 他们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开始了这样的斗嘴,从前那个天真卖着萌,眯眼大笑的女子,如今是恨不得气死他才怪。 白子风并不在意的又说了声:“给小桥姑娘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要冰好的。” “是” 待胡闹离开,白子风笑道:“降火!” 小桥嘴抽了一下,越来越觉得白子风越大越不可爱了,去岁还看着温润有些阳光的男孩,如今腹黑如狐不说,话少不说,还老想着要来报复她的。 虽吃亏于这十来岁的小娃子之手很是不爽,可几次交手下来,对于这家伙的功力,却不容小觑。 两人在包厢里静坐,谁也不先开了口。 待胡闹上得茶水和羹品退下后。 白子风这才徐徐的倒了盏茶的说道:“所以你让我做什么呢?” 正端着冰凉莲子羹的小桥,正在叹息不已,这有钱人真好,坐的包厢有冰盆,吃的甜品有冰拔。 尼玛,哪像她在乡下,到了夜晚一个劲的告诉自已: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的作着自我催眠。 听着他开了口,又喝了一口冰凉的羹品,小桥这才舒服的轻叹了口气的说道:“也不要你做什么,按说这要买砖买瓦的,俺家就我一小女娃子主事,那么大的作坊,我要一个人用我那破驴车一趟趟的往家运,那得是多少趟啊?” “再说了,这般大的太阳,我这一天下来,万一哪天中了暑不得耽误了进程?所以啰,俺就想着,凭了白公子的迫力跟人力,拉几车砖瓦的应该是很容易的,说不得一天就搞定我这个小女娃用的好几天的力。这样一来,两边省时省力不说?还能干些好多有用的事,比浪费时间有用多了。” 白子风只轻淡一笑,用手磨了磨那青瓷纏花花盏下的花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砖窑有专门代人送砖的车辆吧,这买得多,是有专车拉上门的。” 小桥“哎呀”一声,对着白子风说道:“居然连这事都懂,果然不愧久经商场的白公子啊,小女子佩服。” 说完,她双手做抱拳状,白子风则黑了面,听着久经两字,更是不爽,虽入商行也有好些年,可这久经二字,咋就这么别扭呢? 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好说。” 小桥笑嘻了脸的说道:“可这并不能保证砖瓦的好坏啊。” “我认为,这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我一小女子人匡了我,我也看不懂的,不如,就留于懂行的白公子你来做如何?这挑砖捡瓦它也是一门技术来的,俺是自愧不如啊!” 见他挑眉向着自已看来,小桥赶紧的把那备好的砖瓦数量纸张拿了出来。 “这是房屋所需的份量,这里的数,就劳白大哥操心了哈,小桥这就告辞,要知道如今工程紧张,家中很多事得我亲力亲为,皮蛋又到了该收的日子了。唉!” 她低叹一声,左右看了看自已瘦弱的肩膀:“抗起一个家的担子,真重啊!” 间接的意思,我很忙,没空整啊! 说完,对着白子风苦着一张脸来:“那么就请求白大哥,帮忙一次了。” 白子风看了看那纸张上的数量,又看了看她那苦着的一张脸来,鼻头上还因着动作过大,热出的小汗珠挂着,轻扯了一下淡粉的棱唇。 “好” 这一声低沉的好,小桥简直如听天籁,嘻笑一声连连拱手:“还是白大哥豪爽,这般痛快,你放心,那作坊,我保证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放心吧,有我在,百分百完成任务。”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对着白子风拱手作揖:“家中之事太多,这事既以定下,那小桥就先行告辞了啊。” 说完,她果然一转头大开了房门,大踏步了出去。 白子风任她走着,待她完全走出,再看不见身影。 这才低头看向纸张上的砖瓦数量,难不成,她真当他那般好唬弄?这般庞大的数量,一看就不止作坊所用。 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哪个时段都不忘扒点有用的皮给自已用。 好笑的把纸张折了起来,白子风挑眉,叫了小厮胡闹进来,递出纸张,只轻声一句:“派人去备好了,明日送去。” 胡闹看着那上面的砖瓦数量,直瞪大了眼睛:“这么多?这得盖多大啊,还有公子,这银子也是我们出么?” “嗯。”白子风轻嗯了一声,轻吹杯中之茶,淡品一口,整个人温温润润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而小厮胡闹则不淡定了:“这小桥姑娘咋还这么抠啊,给那么多银子,这几两银子的砖瓦也要贪?” 白子风不咸不淡的看了过去:“做事。” 胡闹自知逾越,低了头的说道:“是,我这就着人去办。” 回完,便退了下去。 白子风则放盏于桌,眼露笑意,让她以为得逞也没什么不好,必竟老是压着不让她赢的,哪天再哭了呢? 上回那次之事,他可还记得呢! 小桥则是心情大好的驾着驴车向着村中回赶,只觉得又占了一回便宜,心里别提又多爽了。 这白子风总想着让她给他做了白工,也不看她愿不愿意,这作坊开工,人是她找,力是她出的。 而他呢,整两张票子在那,就轻飘飘啥事没有了?凭啥就那么的让他好过的? 得意的轻哼一声,跟她斗?她是那么好使唤的么?既使唤了,怎么也得给点利嘛,这样才公平不是么?一一+ 第152章 羞辱 小桥回到村后,家里的几个妇人都开始忙着和面准备上笼蒸馒头了,所谓的杂面馒头,就是用那苞玉面子和着高梁面整的两和面。 几人看到小桥后,都笑打了声招呼来:“回来了啊。” 小桥嘻嘻一笑,牵了驴的进院,说了声:“俺去栓驴,一会子来帮忙哈。” “哪用得着你帮忙,俺们几个人手够了。” 王氏在那拍了拍手上粘着的面坨子说道。 柳春花用手在那用长凳架起的板子,充当临时的案板上把馒头搓圆整了来。她一边搓一边看着小桥笑道:“你忙你的,俺们拿了工钱能忙活过来的活,可不能让主家动了手的。” “可不是,有俺们呢,这才几人的饭?都不是啥事,一会子就完活的。”爽快的周婶子在那边搓边笑哈哈的说道。 刘嫂子倒有些害羞,声音有些小又有些温柔的说道:“小桥你赶紧去忙你的吧,这真不用你。” 小桥也不在意的嘻笑了一声:“那成,俺走了啊。” “走吧,走吧!” 众人挥手间,小桥直接拉了驴车向着后院走去。 待到午时时分的时侯,那浓浓的面香和着肉香菜香一起的,远远的飘到了那正在挖着地基的工地上。 有那汗子抹了把汗的说道:“哎呀,还真是肉香味啊,这香味,倒是像放了不少油水呢!” 他这话逗得另一些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直说:“二懒子,你这是狗鼻不成?能这么灵?” “当然了,这方圆十来地里谁家地里开的是啥花俺都能闻道,你说俺这鼻子是灵还是不灵?” “你就吹吧,哈哈哈……”众人起哄的笑着,不过手中挖地基的动作倒是快了不少。 乔大富在那里拿了个铁锨子假意的锨着土,心中冷哼连连。 那边的刘长生深看了他一眼,这一上午,他倒是会做样子,这倒惹了很多人的不满。 有人说他,他倒是理直气壮了吼:“怎么,你们拿的是俺家的工钱,你们做的是俺家的活,知道我是那丫头什么人么?我是那丫头的大伯。” “哼,别说做活了,老子就是一天在这玩,她也得给我那一天的钱来,还不带少的。” 一些人被他唬住,转头向刘长生看来,刘长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沉声的对他们说道:“都干好你们各自手里的活吧,其它的不用管。” 这话倒是间接的证明是真事儿了,一些人有些明白过来,虽是不愤,倒底没敢再说了什么。 这边乔家院中,柯氏在那帮着把那烧好的粗茶放在井水里拔着,在那直说道:“这一上午,光喝水就已是干了两桶了,这天热得,能不能中暑啊?” 小桥想了想:“要不下午,再熬了点绿豆汤?” 柳氏皱了下眉头:“这咋整个房,费这么多事啊。” 小桥看向她不耐烦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这啥事不管啊,这人要倒了,可就摊上事了,到时多的都出去了,不在乎这点子的。” 厨房里的三个锅灶都占满了,王氏她们四个在里面炒得是汗流浃背的,柳氏很想去帮了忙,结果硬是被哄了出来。 无法,只得跟老娘拿了炉子在这屋檐下帮着烧烧茶水给人解渴。 柳氏听她这样说,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一大把年纪了,处事还有些处不明白,的确是她的不是来。 小桥并不在意,只听得里面喊了声:“饭好了。” 小桥便起了身的说道:“我去找他们吃饭了了。” 说着又回头对着柳氏说道:“娘,你找碗了么?” “找了,去岁买的碗全拿出来了,倒是够的,可这桌子嘛,没法挤啊!” “那个没事!”小桥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向着里面说道:“王婶子,你们把菜用大盆子分开装好,端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案板上吧,一会子直接打碗里吃,每人再拿一个碗剩汤。” “好嘞。” 王氏轻脆的回了声:“放心吧,知道了!” 小桥吩咐完后,便向着院外走去。 柳氏拉了柯氏,扶着她去到东屋歇着:“先他们吃吧,俺们过后跟春花她们一同吃。” “好。” 小桥来到那施工的地界,见半上午的时间,地基倒是挖得挺深挺大的。 刘长生见到她,赶紧的丢了那尖锐镐头走了过来。 小桥大声的招呼一声:“长生叔,叫他们停工了,开饭了,吃了饭再干吧。” 刘长生听罢,转头后冲那群人吼道:“开饭了,下工了。” 他粗亮的声音,传得老远,这是长年干工地活练就出来的。众人一听这嗓子吼,立时的把镐头扔在了工地上,放在一起后,这才起身向着这边走来。 众人过来跟小桥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小桥则说道:“水在那院里的井里,井边有盆子,打上来就行了哈。” “哎,好勒。”众人嘻笑的回道。 乔大富走过小桥身边冷哼一声,甩了袖的跟着走上前去。 小桥冷笑一声,向刘长生看来:“如何?” 刘长生摇了摇头,把这一上午的事全说与小桥听后。 叹道:“嚣张得狠,这样下去怕是大多数人不会服的。” 小桥深下眼呵道:“没事。让他们好好干就是了。” 刘长生点头,跟着小桥一同回到乔家。 回来时,大家伙都差不多洗完了手了,看着那案板上放着的碗和菜来,都不觉得咽了咽口水。 只见那案板下当真放着三菜一汤的,今日菜品是土豆红闷红烧肉,清炒大白菜,一个凉拌黄瓜,加一个青菜鸡蛋汤。 再加上那拳头大的杂面馒头,虽对于小桥来说不算丰富了,可对于家境不好,长年很少吃肉,和那在其它主家的冷硬馒头比,这简直算得上佳肴了。 众人快速的洗好手后,小桥站在那摆着饭菜的案板后面,指着蒸笼里的大馒头说道:“叔你们自已个用个筷子串了馒头,再拿个碗来打了菜,汤我们给打好放着,要喝的就来端一碗,没有桌子,这院子屋檐堂屋和院外柳树底下啥的,随意坐,哪凉快坐哪,实在是没地方!叔们别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随便哪一蹲就行了,哪干活都是这么吃的,这么好的饭菜就是让我蹲个一年半年的,我也是愿意的。” 他这话倒引起一些人的哄笑来,小桥也不说啥,让他们每人视自个的情况拿,能吃多少个就拿多少个馒头,来到打菜的地方,小桥跟王氏柳春花三人一人站一个盆前。 那大盆的菜,都是冒得高高的,那打菜的碗都是那粗瓷大碗来的,小桥来分肉菜,待柳春花跟王氏一人大半勺菜后,她也每人大半勺的舀,保证每个半勺里不少于十块的红勺肉。 这一群大汗子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暗红肉块,俱都暗中吞了好些口水来。 待打好过后,都迫不急待的端碗放在嘴边,直接刁起一口吃了下去。 待到那三十六个人都打完后,无一人留在这院子或堂屋吃的,都出了院子到外面借着柳树底下的荫凉,蹲着吃将起来。 乔大富是最后一个来打的,看着那盆底还剩不少的肉时,直接的开了口:“给我多打点,这你奶也没得吃的,一会送碗去,免得被人看到了说什么给外人吃都不给自家人的,扣了不孝的帽子。” 他一边眼冒光的在那看着盆子,一边又以教训的口吻训着小桥。 王氏听得冷哼一声:“还有那个脸?全村的脸面让一家子丢尽的玩意,还可哪晃得欢。” 话落,见乔大富脸白了起来,小桥笑道:“一会子给奶端去吧。” 她这话让柳春花几人转眼向看她来,只觉得她也太好性了吧,这咋就上赶子给了呢? 却不料下句,且让人大快了人心:“端走后下午也就别来干活了,这碗肉算着今儿上午的工钱了,按说连工钱我都不想算的,可谁让你是我大伯呢?” 第153章 深夜来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上午给你辛辛苦苦的干活挖地基,你这就要赶我走?没了良心的玩意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要遭天遣的?” 乔大富看着她,利眼狠狠的一瞪,直恨不得提手打她,想以此来好好教训她一下何为孝道似的。 小桥只冷笑一声:“天遣?谁家遭了谁心理清楚,我不找偷奸耍滑的人,即使是大伯也不行,别仗着有几分亲的,就乱攀了关系,那除族文书还压祠堂呢,说句不好听和,我要是求了族长让你脱族没了关系,你半点子啥人都算不上。” “是不是,族长夫人?”小桥转头对着王氏问道。 王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如今她已经是族长夫人了,被人叫了几十年的里长夫人,这当了半年没啥事的族长夫人,还完全没有啥存在感呢。 王氏点了下头:“对对对,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一会晚上我去跟知书说说,这偷懒不干活的还拿上大了,这不是仗着挂勾亲么?到时,让那文书生效吧。干脆赶了出去算了,要知道如今村里出了偷盗之人,面子都快没地儿搁了。” 她这话,让乔大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向小桥的眼光,真恨不得吃了她来。 小桥冷哼一声,把那盆里的红烧肉舀满大碗:“以肉抵工钱吧,也表表俺的孝心。” “哼。”乔大富冷哼一声,接过那碗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少他娘的得意,总有倒大霉的一天。老天可是有眼的哩。” 说完,端着碗头也不回的向着院外大步走去。 出得院门时,却看见刘长生在那不远处的柳荫底下跟着一伙人说说笑笑。 气红眼的他,快步走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刘长生来:“拍得舒服了?跟着个女娃子屁股后面转,也不嫌丢脸,天生钻人裤档的玩意,呸!” 骂完,他便直接转头向着村里的方向大步走去。 那围着的众人看着刘长生奇怪不已,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黝黑憨厚小伙挨着他身边问道:“姐夫,这咋回事啊?” 刘长生气得有此红了脸,听了这话,摇头说了说:“没事,疯狗来的,逮谁咬谁。” “哦。”柳柱子低声回了声,夹了块子红勺肉说道:“姐夫,俺想把这肉给家里爹娘包回去,俺不想独食。” 刘长生深眼看了看,最后似想到什么似的:“你回去跟你媳妇子说声,让她回了村,把鸡蛋拿来吧。” 说着,悄声对他耳语一番:“可是知道了?别乱说了出去。到时我让你姐帮着卖卖。记住别了存得过久的蛋,不然,下次可就啥也没有了,别说红烧肉,啥也吃不着了。” “嗯嗯,俺知道哩。” 众人看他两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着,只当是人两亲戚说家里事呢,谁也没当回事的理会。 待中饭过后,小桥让他们歇息了两刻多钟再开始干活。 下午除了茶水外,还另加了一桶的用井水拔凉的绿豆汤,这直让这群汗子说掉福窝了。 中饭过后,小桥便把剩菜给了几位婶子嫂子们,让她们带回了家,再每人发了二十文钱。 而王氏说啥不要的,直说是来帮个忙而已,最后被小桥给硬塞了过去,还说若是不愿要的话,明儿个就不敢让她来做了。 把王氏闹得没法,只得收了那二十文钱。 下午申时末小桥接了青山和栓子回来,便让收了工,这里面有手艺术人是别村的,这走路倒是会费不少的时。 下活的时候,小桥如约给每人发了工钱,还说了那奖励留着完活一齐发。 到时会着了刘长生记工看每人的表现,按着那上面的表现在来发。 这一天天的虽只是熬个水啥的,可也把柯氏累得够呛,她本身身子都不大好的,往日里扯点子野菜喂喂鸡鸭只当闲散乐趣来的,可今儿个这一通忙活下来。 晚上早早的上了炕去睡了。 柳氏走了出来,跟小桥比了下嘘的手势:“累着了。” 小桥去到东屋瞄了一眼,点了下头的说道:“明儿个我来烧水拔水吧,这可能搬了桶太重,费了力了,还是让她看鸡鸭吧。” 柳氏看向她问:“明儿个你没有事儿?” 小桥摇了摇头:“没事,今儿个砖瓦订好了,过两天自有人送来的。” 柳氏还以为她是说砖窑的人送,也没大在意的。 小桥洗了把子脸后,就对柳氏招呼一声,让她快睡,自已却看了青山的功课后,才招呼他跟着一起回屋睡着。 不想这小子还来了硬气,在被窝子里说明儿个要单独睡。问了问才知,原来老先生教了什么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的说法。 小桥看了看他,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你还得十月才满六岁呢,待过了年吃七岁饭后,再分不迟。” 却不想他坚持,来了一通引古论今,小桥这时才发现,这半年的时光,这小子倒是学会不少学识了,还懂得引用经典了。 随后拗不过他,只得点头同意了。 在睡后,他还把自已的裖子给拉了开来,小脸异常严肃:“分开点为好,往后大姐也得注意着点,如今俺们都大了,以后最多……” 说到这,他有些害羞:“最多以后,还可扯俺的头发,牵手捏脸倒是不能再有了。” 我去,小桥一头黑线,个小屁孩子,倒是懂得分线啊。这是要划分分水岭了不成? 小桥很想上手捏他脸看看,却见他突然又正经起的小脸,掀了被子躺了下去。 轻声说了句:“无趣。”后小桥亦是跟着躺了下去。 这一天的劳累让这一家人,很快的入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早的工匠们就早早的来报了道,同行的又多来了几人,且还抬了好几个那大大的,用木棒绑着的大沉石来。 刘长生特意的介绍了一下,却原来是来打地基的,这才想起古时的地基是用石头把地给砸实后再开始建房的。 刘长生问什么时候来砖,因为这地基人多,这一天相互换着来,倒也能砸得差不多。 小桥只随嘴说道:“这就这两天吧。” 知他们怕这一天不来,到时候只能整些零活,就用不上这么多人,这样一来的话,有些人就得暂时休假了,工钱也就比别人少拿一天来。 小桥表示大概今儿会来,让他们安心干就是,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去催催那白子风。 后一想,这昨儿才去的,今儿去催,到时他会不会设了法的让她去? 不行不行,再不能上了那狐狸的当,这既是答应了下来,想来也会说话算话的。 这一天开始,小桥便帮着烧茶水拔凉,然后再抬到那干活的地方给那群汉子喝。 柳氏负责猪驴的吃食,柯氏则让她帮着喂喂栅栏里的鸡鸭了事。 这夏季的闷热,热得让人心慌,大中午的,小桥就让那干活的人赶紧的喝一碗绿豆汤下去。 这一天照着第一天发了工钱后,这不久天就暗了下来。 柳氏出去看了看,见天阴得厉害:“一会子,怕是得下雨。” “嗯。”小桥边吃着饭菜边回道:“下就下呗,多是一阵一阵的,晚上下下降降温也是好的。” “我都快闷死了,天天晚上,那灯上还有虫子飞的,看书都不得静。” 青山也很是赞同下雨,小桥则敲了他的脑门一下:“这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考你忍功的事,有啥可报怨的?” “我才没,不过是有得凉快,不贪白不贪。” 哟,这小子,倒是出息了来哈。 小桥笑了笑,柯氏还是有点没缓过劲,喝了半碗的绿豆稀饭就说饱了,去歇歇。 小桥看着她眼露担心的说道:“姥,要不俺去找了村里的胡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只见她缓慢的起了身,摇了下头的说道:“看个啥?就是累着没缓过劲,人老了,不中用的提桶子水都能累着。过两三天就好了。” 柳氏也很是担心的放了筷子,起身扶着她:“我送你回屋躺躺,明儿个,就歇着啥也别干了。” “没事。”她嘿了一声说道,脸上还尽量的露抹慈谒的笑容。 小桥见她那样,心底有了些子心酸,不满的说道:“让你歇就歇嘛,反正,如今家里有的是条件,你可得好好养着,不然急的都是俺们呢。” 柯氏转头看着她笑,点了点头:“哎,姥知道呢,俺这外孙女就是心疼俺。” 柳氏扶着她去到东屋后,一家人快速的解决掉了晚饭。 刚洗漱完毕,这天就开始打起了闷雷,闪起了闪电。 小桥去到院子栓门,却不想这时听得蹄蹄踏踏一阵阵的马蹄小跑的声音,开了门,小桥踏步寻声看去。 待看到那熟悉的打头之车时,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这斯…… 第154章 雨夜留客天 小桥双手环胸的看着前面车椽上,胡闹拉了缰绳一停车后,后面的跟着停了下来。 这前后看去有十来两的马车,且后面的马车上板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青砖。 胡闹一把跳下了车,把矮个的小条凳子放在地上,对着里面说了声:“公子,到了。” 只见那骨节分明的玉白大掌,缓慢的挑动那碧海天青的花纹夏薄车帘,如芝兰玉树的人儿便站了出来,身着宝蓝竹纹夏袍,腰束柳叶纏枝腰封,头带方巾,玉白发带随着夜风轻飘。 小桥看着那近一八零的颀长身高,什么样的环境,能生出这样一温润而雅,实则腹黑无比的小子?还有那身高,十六七的年纪就有了这身高,纯粹就是为了羡慕人好不好。 低咕了一声,面上嘻嘻一笑:“白公子真是希客啊,这大晚上的前来,也不怕这回去时淋了雨?” 白子风不在意的扯了下淡粉的棱唇:“晚下清静,没有苍蝇。” 这话说得,啧啧,这要是让乔荷花听到了,不知会不会作了那西子捧心的可怜样来。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胡闹笑嘻嘻的回了话的说道:“小桥姑娘,我们公子来给你送砖呢,这不怕你等急了,先送来一些用着,剩下的砖窑明儿会拉来的。” 说完,又舔了句:“你放心吧,这银钱都是付完了的,到时你只管收砖瓦便是了。” 小桥挑了一下眉头,对着外面墙一指的说道:“贴这码吧!” “哎。好!” 胡闹对后一挥手的说道:“赶紧的卸了车,都给我码整齐了。” “是” 后面的人齐声的回到。 小桥大开了院门,见柳氏拿了个灯盏过来:“桥儿,是白小哥来了么?” 暗中翻了个白眼,小桥轻“嗯”了一声。 柳氏听到,赶紧紧走几步过来,待来到院门一看果然是白子风,立时的作了请势。 “白小哥来了,来来来,赶紧的进来吧,我去沏壶茶去,桥儿,你好生招待一下啊。” 说完,又把灯盏留给了小桥,她则借着闪电光亮向着堂屋走去,点亮了堂屋的油灯。 小桥听着这沉闷的雷声,感受着夜风已经开凉了,猜想着,恐怕马上就要下雨了。 赶紧的对那边说道:“你们赶紧的卸,这雨说不得多久就要下了,别到时淋了雨,着了凉就不好了。” 胡闹则那在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没事,一会就完事了。” 小桥懒得理他,对白子风作了个请的手势,又回头对胡闹说道:“若一会真要下了雨,先停到屋子的屋檐下躲躲吧,夏季都是阵雨来的,停了就好了。” 胡闹点头:“哎,知道了。” 白子风瞟了她一眼,抬了脚向着院子里的屋子走去。 小桥在身后瞪了他一眼,尼玛有钱人就是任性,这般要下雨的天气还拉着下人前来受罪,真是有够得瑟的了。 进到油灯照亮的暖暗屋子,小桥请了白子风坐在上首的小炕之上,而她则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这时柳氏端了碗粗茶摆在白子风的面前。 放下后又看了看外面的天道:“白小哥咋大晚上的来呢?这夜风吹得大了,一会子说不得这雨有多大呢?” 刚在外面吹风还觉得很是凉爽的,这会子屋子闷潮得厉害,小桥亦是看着白子风问道:“白大哥这大晚上的是专程来送砖头的?” 白子风挑眉,眼中笑意浓浓,这人,如今只有在谈到正事,或有事相求时,才会开了口的叫他白大哥,这一调侃,又要叫回白公子的,也不知她哪来的这些转换词。也不嫌累得慌。 端着那粗茶轻呡了一口:“当然还有其它事来的,一会子若下雨,就先行叨扰一会可好?就怕婶子烦了我。” 柳氏听罢忙摆了摆手:“不会不会,你是俺们家的大恩人来的,就是俺们留你在这住着也不会烦的。” “那还多谢婶子了。”白子风笑意明显的道了谢。 柳氏直说没啥不敢当的。 直把个小桥气得冒了烟来,娘嘞,你咋就觉得俺们是占了便宜的一方呢?这小子拿着你女儿费尽脑细胞想出的方子,不知赚了多少,给的这点蝇头小利,他能放在眼里?还留他在这住?养着他?啊呸!想得到美。 这时突然一个响雷大作,“嘭”一声,天光乍亮如昼,伴随着的是一条长长的闪电亮在空中,风突然的大了起来,吹得屋子里角落的油灯晃了晃灭了下来。 小桥惊了一下,抬眼看去,那白光还在断断续续的连闪着,她赶紧的跑了出去,对着外面的胡闹喊道。 “好了没有啊,没好先把车解了下来吧,先把马牵到后院棚子里躲躲,人也进来躲躲吧。” 话语刚落,又一个响雷下来,伴随的长长闪电直逼院子,小桥站在屋檐这,看着那如昼的闪电还是心惊了一下,小心脏跳了个不停。 屋子里的白子风借着那光亮深了下眼睛,柳氏忙着到后厨房找火折子来点油灯。 白子风大步的走了出去,一把将小桥拉进了屋子。 还在拍着心口的小桥被一个大力的向后,差点重心不稳的倒了下去。 幸好他两手半圈的抓住了她两边的肩膀才稳住了她。 小桥也顾不得这些,直接拉了他道:“赶紧的叫了人进来吧,这雷电这么大,可别在那下面做活了,会出事的。” 白子风只低眼看了她一眼,那闪电的光照进来时,她莹亮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双手放开她,只“嗯”了一声,便大步踏了出去。 柳氏正好拿来火折子掀帘出来,在小炕旁边的茶几上将那吹灭的油灯点亮起来。 “咦白小哥呢?” 小桥顾不得回答,立时跑了出去,却见胡闹牵了马车进来,赶紧让他卸了车,将马牵到驴棚子里挤挤,后跟进的马,小桥跟着柳氏把鸡鸭赶一个圈里去,一时间夜歇的家禽闹得是鸡飞狗跳。 打开了那空出的家禽圈,让他们把马牵进来挤了进去,毕竟马多,这棚子小的,最后又往驴棚挤了两个,在后屋檐下又栓了几匹。 那十来个家奴待把马栓好后,天空便开始掉起了豆大的雨点子,小桥叫了他们赶紧进屋,却不想他们立在了屋檐下,不动半步。 不过几个小跑的时间,那大雨就如瓢泼一般直扫了屋檐而来。 小桥咬呀叹了一声,该死的封建权贵制度。 气恼的跑进堂屋,却见白子风直直向她看来。 柳氏在那看着那扫风雨打湿了屋檐台阶,直说:“咋不让人进来呢?” 小桥沉了一声:“娘,你先回东屋,把门关好了。” 她这一说,柳氏回过了神:“哦哦,我知道了。” 她赶紧的红了脸向着东屋走去。 白子风看着他气愤的小脸,只淡声一句说道:“我还有事与你相商,找个安静点的地儿吧。” 小桥一愣,点了下头,在前领着准备出了堂屋。 来到堂屋门栏之时,屋檐下那群下人,看着白子风俱都恭敬的半弯着腰身。 只听得他淡声的说道:“先行进屋避避吧。” 胡闹作为领头的,点了下头,挥手说道:“让点子路,先进堂屋避下雨。” 小桥在堂屋门角处,白子风看她不动,也立着不动。他们不动那让路的在雨中淋着更不敢动了。 “先行进了屋再说,别让淋着了。”白子风沉声一说。 胡闹立刻的对外喊道:“赶快进屋。” 大伙在听到他的吩咐后,这才一群人唯唯诺诺的进了来。 待到十来人挤进这小小的堂屋后,小桥再从门边抬了脚出了堂屋。 一出去,那瓢泼的扫风雨,直接扑面而来,天空还在沉闷的打着响雷,闪电还在不停的闪着,眯了下眼睛,小桥快步顶风的向着青山的小屋跑去。 而白子风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得优雅,却不想步子却紧跟上了小跑的小桥来。 青山在外面吵闹时就打开了窗户看了看,如今下了大雨见屋檐下那么多人,本想叫了他们进他屋的,不想大姐却先她一步。 这回听到大姐叫们,赶忙的开了门来。 虽只有这么几小步的跑动,小桥的夏衫还是有些湿了,那薄透的衣衫窄袖就那样紧粘着胳膊。 好在是不透明细棉来的,不然即使是农家人,也少不得有些有伤风化的。 弹了弹身上的水珠,小桥先让了身:“白公子请。” 白子风只深看她一眼,笑了笑:“小桥妹妹先吧,这淋了雨对女孩身子不好。” 小桥白了他一眼,当真提脚走了进去。 后面的白子风摇了摇头,跟着进了青山看书的西屋,青山在后面关上了门,借着窗户边上的油灯向外看着。 小桥请了白子风坐在了炕上,青山转了个头的说道:“这雨下得,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哩,大姐,白大哥今儿个怎么回去?” 小桥愣了一下,白子风到是无所谓道:“待雨小些,再赶回镇上便是,不过两刻钟的马车时间,算不得什么的。” 他当然算不得什么了,他坐的是马车,能挡雨,后面跟着板车的下人可就要遭了罪。 小桥见那雨还大的,也暂不提了这事,只问道:“白大哥这次当真只为送砖?” 白子风看了看她:“不是。” “那是为何?若是拿皮蛋的话,怎么也得明日过后才行吧。” 第155章 少见的打闹场面 “我是来拿走的,明天我要去往江南一趟,这路上便可到日子了。” 这是要往南方销? 小桥看了他一眼,那皮蛋的配方既已卖与他了,那么那泥,洗不洗倒也无所谓了。 小桥点了下头:“好,一会若雨停后,便把这第二批捡走吧,只不过这泥……白大哥还是请些可靠的人手看管为好。” “自然。” 这话一落,屋子立时的恢复到了平静无话的尴尬镜地。 青山坐在灯盏下,练着最后一张字来。 白子风也不嫌尴尬的起了身,双手背在了身后,走向青山的后面,看着他练着字。 小桥寻眼望去,只觉那抹瘦高的身影在灯下尤为的朦胧温馨。 青山将练好的那张字帖拿了起来,吹了吹。待要放在一边时,白子风伸手拿了过来。 “倒是有了几分骨像,只是字帖不如书法大家宁泽宁的好,改日我着人送一帖来,到时你可照练练,有了好的,也好比对自身的,到时也好练就出自已的风格来。” 小桥虽不知宁泽宁是哪位子的书法大家,不过她知道这个朝代从青山上学后,就已经知道,叫什么大靖王朝,尼玛就是一架空王朝,所以这里的人有哪些大家,她都是不知道的。 可奇怪的是,小桥教青山的唐诗这里也是有的,据说在大靖之前是有个唐朝,也不知此唐是否是彼唐。 而白子风所说的这个宁泽宁,好像是这大靖开国之初非常有名的一位书法家,这一点她倒是听青山说过。 她想得出神,白子风指点了青山的一些不足之地后,转过身时,便见到她在那拄着个下巴双眼定着某一处,发着呆来。 灯光下她那双黑眼珠倒映着火烛之光,熠熠生辉的明亮,看得人犹为的沉醉。 白子风轻咳了一声:“好像有些小了,不如小桥妹妹帮忙开了仓房,我着人去搬吧。” 他那一声咳嗽让小桥回过神,看了看他,起了身,又向外面看了看,见雨虽不如瓢泼,可那连线一般的直流,也是不小的。 有些心疼那些人肉硬顶风雨的下人,小桥想了想沉吟了一下。 “白大哥今晚还是留宿吧,堂屋我一会我多拿些凳子让他们坐着休息一下,也好过淋雨不是?” 白子风深眼看她,青山则是一脸兴奋:“好啊,白大哥就留宿于这吧,跟我同睡一炕好了,如今我分了屋子,正好可以有个伴。” 他是想不到白大哥居然还有这么深的学问,刚刚他跟自已讲的一些经典,同时还说了些科举所考的四书五经,哪些又为其中的重中之重。 甚至于有时俊生大哥回来他去请教的地方,俊生哥都不入白大哥讲得精细来。 小桥看着他一脸星星眼的看着白子风。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就这么高兴?” 青山点头:“嗯嗯,正好俺还有些不懂的可一并问了白大哥,大姐,白大哥讲得比俊生哥还要来得细致呢。” 小桥一愣,刚刚她发呆时错过了些什么么?再看了看白子风,见他依旧不温不火,在那一手笑摸了下青山的头,一手持在腰背处,活脱脱一个文人的形象啊。 说到文人形象,小桥这才记起,白子风一直有扎那象征着读书人的方巾的。 这也就是说这小子是有功名在身的? 可既是有功名,为何他就不考了功名,却做起了商人?要知道商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低贱之位的。 这有功名可拿,又如何不做了那高人一等的身份?还是他宁要铜臭也不原要功名? 这么一想小桥满头黑线,尼玛,她以为她够贪财了,没想到这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时代,还有人跟她一样只爱财? 可若是只爱财,尼玛又为何老带着那方子头巾?要知道这为官之人可是不兴经商的。 商人就算科举为了官道,也是会被人说道一翻的,毕竟你的前身还是低贱之人来的。 想了半天没有想通,最后小桥归到了白子风的身家背景上,越发觉得自己被这狐狸设计得跑路都不行了。 见她又一次的走了神,青山耸了一下小肩膀头:“俺大姐又开始神游了,她没事之时,最爱两件事,一是抽疯,这一抽疯就会有大钱赚,二是神游,这一游后半天没人叫唤她都是不会回神的。” 说到这,他又叹了一声:“不过俺喜欢她抽疯,这样俺家又要发财了,这神游是啥也没有的。” 白子风听得满眼的笑意,轻扯的嘴角浅浅笑声就要溢了出来。 而这时小桥正好回神,听到青山这一说法后,直接的假意的撸了下衣袖来。 “好哇,你个臭小子,你大姐的玩笑你也敢开?我那是神游么?我那是思考,思考懂不懂?这思考也是发财的第一步。” 说着的同时快步的跑了上来:“看我不哈得你求绕才怪。” 说着两个小纤玉指在嘴里哈了口气,手指灵活的弯了弯,动了动。 看得青山还没开始就在那椅子上开始扭动了起来,面上带着大笑的笑意,直喊道:“不要,不要。大姐,大姐俺错了……” 不待他喊完,小桥已逼到他的小身板前,两手直接朝着他的咯吱窝跑去。一时间青山“啊”的大叫一声,接着就是扑天盖地的哈哈之声传了过来。 白子风就那样在一边上看着,眼中温润,烛火映在那狭长凤眼里,满是细碎的亮光,波光潋滟,却又说不出的一丝羡慕从眼中一闪而逝…… 这一夜雨水始终没有停了下来,小桥跟白子风在青山的屋里待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雨小的,最后无法只得让白子风留了下来跟青山住在一起。 去到东屋拿了一套新的被子裖垫枕头的,给他铺好后,便走出了青山的西屋,自已又把家里所有的登子搬到了堂屋,让那些跟来的下人坐在堂屋一夜,也好过站着没法眯眼的强。 做完这些后,小桥才回到了自已的西屋,关紧门窗后,睡了过去。 这一夜雨一直下到子时时分,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小桥在寅时被外面走动拉车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有些困顿的眼睛。快速起身的把衣服穿好,推开了西屋的门。 便看到院子里的下人们正把牵出去的马匹给套好车后又牵了进来。 小桥打了个哈欠走了过去,见白子风立在堂屋的屋檐下面。 “这么早?” 听了她的问话,他转回头来看了看他,见她还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点了下头:“嗯。” “这是要拉多少啊?这全给套上了?” “婶子在仓房,我着了她帮我拿两批的,一批没开坛的我运去那边的差不多也可以了。” 小桥听后,没有说什么,反正配方已经给了他了,他爱咋整咋整。 说不得,这小子还得去南方整个作坊来呢。 再次打了个哈欠:“既我有娘在。那我再去睡一会子,那个看着点哈,我娘她有时候有些害羞。” “说啥话呢?”正好开了仓房门,指了哪些可搬后,柳氏便走回了前院来,却没想,刚一脚踏在阶前居然听到这话来。 小桥嘻嘻一笑:“俺不是看你平时就是个害羞的人嘛。俺是保护你呢。” “胡闹个啥?天还早的,赶紧的再去睡睡去。” “好呢。” 小桥转身,似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了头的说道:“娘,你一会了点点搬了多少啊,到时我好记了册子减那剩下银子的帐来。” “知道了。” “那,白大哥一路顺风。” 小桥笑着招呼一声白子风后,又回到了西屋倒头就睡了起来。 第156章 扩建房屋 白子风是什么时候走掉的,小桥表示她不知道,不过今儿这些匠人们再来时,她睡过了头倒是真的。 一切有刘长生帮忙看管着,家中又请了人手,是以今儿个睡过了头的小桥起来后,问了问柳氏青山是怎么走的。 柳氏只说道,跟栓子两人跑路走的,说是要锻炼了身子骨。 小桥想了想,倒是没有说什么:“下午俺还是去接接吧。” 实在是那次的拐卖弄得她有些提心吊了胆,这周正明如今可还是个隐藏的危险。 现在她还没办法一举拿下周家,没有抓到其把柄之前只能暂时的忍着。 吃过早饭后,小桥搬来炉子烧了茶水,提去工地时,见那三四十个工人已经有人在开始和着泥浆粘土,这是准备要开砌了? 把那小桶茶水提了过去:“长生叔。” “哎。”听到她喊话的刘长生转过了头来看了看她。 “送水来了?”他抹了把汗的走过来。看着那桶里的凉茶水,从小桥手上接过粗瓷碗就舀了一碗来喝。 喝完后,又叹了一声。 小桥看着这一片工地说道:“长生叔,你还能找更多点的人来么?” “怎么了?这是嫌慢不成?” 小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想扩房。” “扩房?”刘长生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块特意留出的一亩多地。 “你是打算在那空出的一亩多地上建?” 小桥也不瞒他的说道:“如今俺家到是有点小了,家禽牲口和田地也多了,俺家就这两个人,怕是忙不过来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了出来,不过刘长生倒是懂得的,这是要请了长工的意思?这请长工少不得要住这的,家禽多了,家业大了。屋子自然就要大起来。 刘长生点头表示知道:“如今村中还有些没有选来干活的,不如都把那能干的壮劳力请了来吧,会手艺的人,我再找两个,那边地基打好,这边的再过去,只是这木料?” 这工坊不大,又简单的,木料可上山整两根的,可这一亩多地的房屋木料可是不少,这伐木都是湿木,又伐得多,怕是不好。 小桥转眼看了看他道:“山上还是少伐吧,到时请了木匠师傅去到专门产木的地方挑些运来吧。” 说着,想了想:“明儿我拿银票给你,长生叔可要帮俺看着点。” “这个是自然的” 这样说定后,小桥便又回到了院子,如今柯氏身子骨不好的,小桥今儿就让她坐在家中歇着,家禽和牲畜这些倒是得她自已来整了。 回到院子,王氏和柳春花几人在那抽着疏菜。 小桥想了下道:“王婶,你帮俺再找些人来吧。” “怎么了?这些做的不够好么?” 王氏疑惑,话落后倒惹得周婶子和刘嫂子有些紧张了起来。 小桥笑着否认道:“不是,俺是要扩房来的,到时还得来个十几二十个人的,怕你们四个人忙不过来哩。” “啥?你要扩房?” 王氏惊得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这房这么宽还不够住么?” 小桥摇了下头:“不够呢,这往后这家禽多了,这院子就不够了,俺想往大了建。” 她这话让王氏沉吟了一下,随后爽快的点了下头:“行吧,到时下午没活后,我再寻摸两个能干点的媳妇子来。” “好嘞,那麻烦王婶了。”小桥笑眯了眼的说道。 去到后院用笼子把鸡给抓了出来,放到了北面上的栅栏里,和了食后,又回来赶了鸭子去河套边上。 走时不忘说道,若是中午没回来的话,就不用叫她了。 柳氏是去割猪草和驴草。 如今那两头猪已经开始涨个了,这个鸡还不知道,是几个月能下蛋,按说四月出来的,如今两个来月了,怕是快了吧? 悠闲的赶着鸭子,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赶鸭子下了河里后。小桥去到山脚那里看了看她的菊花。 见长势不错,想着再过不久立秋后,怕是就要开花了,到时倒是可以做做菊花枕啥的。虽然如今她不缺银钱,可这是她第一桶金的来源,怎么也要缅怀一下吧。 如今老宅这边可谓是眼红气到不行。 那边开工了三天,且第一天从乔大富端来的红烧肉可以看得出,那帮子傻玩意,居然这么浪费的给出力的人吃这么好,真是有钱没有地儿使了。 乔荷花现如今都要气得快要吐血了。 今儿她才知道这白公子昨晚上来过,且还在二房那里过了一夜,想到这里,她眼中简直快要喷出火了。 那个小贱人,如今这么点年岁就开始勾得男人在家歇脚了,也不怕被传了出去坏了名声。 烂破鞋子,狐狸精。 她一边扯着线头,一边暗恨的想着最恶毒的话语来骂着小桥…… 这一天的时间过完后,刘长生便利用晚上的时候再到村里找了些人来,同时又交待了一同干活的给带几个能干的过来。 是以小桥家要扩了大房子的消息,又一次的村里诈开了锅。 第二天,刘长生把那多出的二十来个青年汗子,带到小桥面前时,小桥又把给第一批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工坊开始砌砖了,新宅这边开始打起了地基,王氏又找了两个能干的媳妇子前来,小桥干脆在院子里叫人搭了个简易灶出来。 如此一来就有四个锅灶可用了,见这一天的烧水量也开始大了后,小桥干脆给做饭的,每人多给两文,让她们连水也负责在内一齐烧了。 又到了十天一次的收蛋后,小桥跟柳氏两人晚上还要裹着皮蛋,白天小桥还得替代了柯氏看鸭子。 一切都在紧张忙碌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老宅这边看得是眼红心跳的想要去倒腾一脚的,耐何去了就是没人理,且说那王氏还在那坐着镇呢,这下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作坊很是好建,十来天的时间,那小半亩地的作坊框架就已经开始成了型。 白子风也从江南回来了,小桥去找了他一次,他到是给配了几个家丁过来。 小桥回到家后,写了张招工启示,上面写明一天四个时辰,然后一月可轮着休假一次,且一月有二百文的月银可拿,若是一月上满,还有额外奖励十文钱(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全勤奖了),而招工人群最好是女性。重要的是能吃苦耐劳,勤快肯干,极积上进的人前来报名,优先录用。 因为小桥对于这一点做个考量,这女人做小活手脚相对于男性来说要快一些,灵活一此。且工钱,也是相对比男性力工活来得少了不少。 再有就是这搬鸡蛋和配料的活有白子风的人来做,这村中妇女也就裹个鸡蛋就行,还有就是要签了保密合约,如有泄漏就得赔偿千两白银之类的。 把写好的招工贴拿给乔知书过眼看了看。 然后又一次的招集了全村的人开会,念完过后,倒是有不少人在那积极的招了手说是要报名。 小桥看了看,最后又看向乔知书,寻问了他的意见后,倒把这选人之事落在了他这个里长的头上。 这事不急可以慢慢选着,待房落成后,倒是可以再行定夺,在这期间选来的人,小桥都让其做了做手工的络子,考考她们的手速。 手脚快的可以留下来,有力气搬得一筐东西的也能留下。 这村中妇人哪个不是干农活出生的?手脚麻利的多得去了,是以这大多数人还是及了格的。 小桥最后又参考了一下,这些人的人品,还很是郑重的说道这个毁约的严重性,不仅要赔了银子还要吃了牢饭,若是不想这两样都赔的话,最好守紧这个秘密。 农家人最是实在,这些事人人都作了保证,小桥还让每人都发了个毒誓后,开始做起定夺…… 老宅一家几次要穿插的作了梗,却耐何这事乔知书也在一旁跟着操办着。 这看得人是心痒不已。 小陈氏上了几次集后,从娘家搬了不少鸡蛋来卖,乔麦一家听说后,更是把自家鸡蛋也在大晚上的偷摸的送了进来。 如今那家是越来越好,这两家是越看越恨。 乔荷花几乎是要咬碎帕子了。 因为她发现了,这白子风要么不来,要么一定是大晚上前来的。因为她已经快一月未见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第157章 准备上梁(预谋) 工坊落成要上梁之时,白子风特意派了胡闹前来,说是找人算了,待半月后,是个吉日来的,让小桥跟着赶赶工,让她的的新房跟着一同上梁,如此一来,这上梁酒就由他来请,让全村的人前来庆贺。 小桥想了想,有得银子拿,不拿白不拿。 对于越来越多的鸡蛋鸭蛋,小桥表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很多是村中的亲戚求得前来帮忙卖的。 如今农家人谁人都不易的,且皮蛋还缺得紧,听白子风的话语,如今他收的养殖农户的蛋都高了小半文的,可见这蛋倒还是缺的。 当然这只能在固定的地方收蛋,如果多地这样整的话,恐怕这物价会被整得全都跟疯涨起来,小桥找到白子风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跟收蛋的村里签定合约,必保每十天来收一次的,别的地儿界也就不再去乱收了。 到七月份的时候,小桥家的鸡开始下了第一个蛋,这第一个开引蛋到是如雀鸟的鸟蛋大小一般。 看得小桥希奇不已,拿了来制了皮蛋,干了后,整成小皮蛋来吃,倒也精巧玲珑。 却不知白子风那斯这也能看了商机,专门叫人挑了小鸡蛋鸭蛋前来,让小桥做了,最后当成珍品卖与富贵人家的餐桌。 这是到哪都能显出他那腹黑又无奸不商的样子出来。 待到七月中旬的时候,这新房也是到了上梁的时候了。 这天晚上刘长生前来找到小桥说道:“这新房已经完活了,你看这两天是哪一天的日子来的?” 小桥想了想,点了下头:“好嘞,明儿个让那些匠人们都歇息两天,待明日我上得镇上请示了白公子后,大概也就是后两日了吧。” “好,那我去安排这些。”小桥点头。 晚饭时跟柳氏说了声,让她跟柳春花还有王氏商量一下,到时通知一下全村人。 柳氏咽下一口菜后,轻声说道:“这村里这么多人,得请几个来做饭的媳妇子呢?” 小桥笑了笑:“不用,有白子风那小子请呢!” “什么白子风那小子?小女娃家家的,你咋说话的?人比你大好几岁算是个半大的人了,你这话可得注意了啊。” 柳氏不满的训了她一句,小桥发现,柳氏如今护白子风护得像犊子似的。她很想告诉了柳氏,那小子比她可要小呢? 随后想了想,争这事做嘛?说了出来不得吓着她啊,摇了摇头不着吭声的低头吃起菜来。 柯氏笑眯了眼的看着她,以为她在那委屈着呢,随后赶紧的夹了筷子菜来给她。 “多吃点菜子,别理你娘,姥护你。” “谢谢姥儿,姥你最好了。”小桥甜甜一笑,还把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如今越发有读书人样的青山见了,赶紧挪身躲了躲。直皱了眉头说道:“大姐,你都不小了,还撒娇呢?肉麻死了。” “哎,你个小屁孩懂个啥。” 小桥大眼一瞪,随后两手直接搂了柯氏的胳膊来:“我在姥儿的眼里,可是一直都是小孩子来的,是不是啊!姥儿?” 她娇嗲的撒娇,逗乐了柯氏,她夹了块子炒鸡蛋放在小桥的嘴里,笑得乐开了花道:“是是是,你不管多大了,在姥儿的眼里,都是小孩子来的,是姥儿的乖外孙。” “哼。”小桥得意的冲青山哼了一声。 青山受不了的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受不了大姐了,越来越没有以前的霸气了。唉! 心里轻叹的青山,低了头的快速的刨了一口饭,看不惯啊看不惯。 这晚待小桥洗簌完毕之时,这白子风又乘着夜风而来了。 听到敲门之声,小桥前去开了院门,这门一打看,只见他一身的浅蓝竹纹锦缎,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越发的温润迷人了。 小桥心里暗叹:这斯如今长得是越发的挺拔妖孽了。 看着那逐渐健壮起来的身子骨,和那渐宽的肩膀,小桥眼直的摇了摇头:“妖孽啊,妖孽。” “什么?”她的嘟囔让白子风皱了下眉头。 小桥立刻的快速摇头否决道:“没什么?” 说完,她又嘻嘻一笑:“咋白大哥越来越不走寻常之路了?这大晚上的,来俺们家怕是不大好吧?” 白子风挑了下眉头,大跨了脚步进来:“没办法,白天苍蝇太多,只有晚上清静,放心,今晚我不会留在这的,只是给青山小弟送宁泽宁的字帖来的。” 这话倒是让小桥没法反驳的,听青山说这小子比了乔俊生还要来得能耐点,既然他能辅导得了青山的功课的话,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柳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对白子风很是恭敬加热情,青山知道他是特意来送字帖的后,高兴得一蹦了三尺来高。 直拉了白子风要去西屋求他给自已讲课。 白子风很是温和的笑着答应了,是以又去到西屋给青山讲了一小段的功课来。 待近一个时辰后,白子风要告辞走时,小桥顺道告诉了他要上梁的这件事。 当然最后还不忘提醒道:“当初白大哥就说了要跟作坊一起请了这上梁之酒,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 白子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五百两的银子如今倒是进了她的腰苞子里了,作坊满打满算,除了人工费用,连这瓶瓶罐罐的容器在内,也不过八十两的银子,拿蛋买蛋的钱,算了出来不超一百两的,这剩的她到是拿了不少,这还不算,如今抠得是这上梁的钱也要问了他来。 虽他说过他请,可这丫头……事事不忘算计着他,有时还当面叫起了他奸商,可想想,她比之自已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放心,我省得的,怎会让小桥妹妹破了那费用呢?毕竟看你肉痛,我也是不舒服的。” “呵呵……呵呵……”小桥干笑一声。 “我这是在替白大哥做人情来的,这样一来,全村的人都会知道白大哥你是一位多么英勇,又有能力又爱护供给村人的心啊,这种博大的情怀,简直是有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她这一拍马屁的工夫,听得白子风是好笑不已,待出得门来之时,小桥还在后面作着挥手状:“白大哥,你真棒!” 说完,不忘给他比了个赞的手势,白子风看得一阵嘴角抽畜,他真棒?什么棒? 送走了白子风后,小桥用力的一个大力关掉院门,脸上的嘻皮笑脸马上掉落下来,尼玛,居然敢说她出银子会肉痛?敢说她抠?哼,姐抠姐自豪,这种资本家一脸的奸商样,不抠他抠谁? 看了看自已比赞的大拇,呸呸两下口水,擦了擦,暗道一声:“你以为你是这个啊?戚!哄你玩儿而已,小屁孩。!” 不得不说白子风没有看到是幸事,不然的话,说不得那嘴角得抽成啥样,那脸又得黑成啥样了。 柳家村这边,柳成龙很是不爽的走来走去,摩拳擦掌的说道:“那个陪钱货到是越做越大了啊,我今儿去看了看那房,哎呀,可是大呢,这得有二进的院子来,想来,怕是用了不少银子呢。” 柳河北坐在上首,没有吭声,最后一拍桌子阴狠的笑了笑道:“有得拿,当然要多拿点,去,打听打听,看看啥时上梁,到时我们这外家也去帮着贺贺新房之喜来。” 柳成龙一看老爹这样就知有好戏看有好银拿了,赶紧的一点头的说道:“哎,放心爹,俺天天盯着呢。” 这时郑氏把凶狠的小儿哄睡后,赶紧的给公公端来了洗脚之水,却不想在放的时候声音稍大了点。 柳河北一瞪那凸眼说道:“你这是对我很不满?” “不,不不是的。”这个郑氏如今瘦了一大圈来,以前的肥大衣服穿在身上直晃荡,脸上如今黢黑干瘪,那眼睛周围还多了好多皱纹。 看着自家的黄脸婆,柳成龙是一脸的嫌弃样。 “你还不是的?老子看你就是故意的,个吃白饭的死婆娘,老子养你给你饭吃,你还敢拿大的发上脾气了?看老子今儿怎么收拾你来。” 说着就撸了袖子上去,那郑氏吓得立马的跪了下来:“当家的,不要啊……不要啊,俺错了,俺错了……不要啊……” 她的哭叫没能得到柳成龙的心疼,只见他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她的心窝处。 郑氏“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在那痛苦的呻吟起来。 柳成龙却还不停手的又上去抓住了她的头发,一阵的拳打脚踢,一时间,这夜晚的柳家村上空,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和粗爆的骂声。 而柳河北只闲闲的把脚伸入那温度适宜的脚盆之中,不屑的看着那被打的妇人,不咸不淡的冷哼了一声。 第158章 极品齐聚来恭贺 因着第二天的时候,白子风就派人把备晏席所用的材料都运了来,其中还搬了一车的冰来,放在乔知书家的地窖中存着,为保着食材的新鲜,这白子风倒也是费了不少本钱来的。 小桥本想给青山请个假,却耐何这老先生不讲情面,说是这书到了重要的一阶段,不能三天打渔两天一晒网的,是以这第三天,一早早青山就苦逼的被送去学堂了。 这一幕看得小桥是咬牙切齿,尼玛栓子都能请得了,为嘛青山就不能的? 倒也没有纠结太多,把身上的二十两的银票子,去到汇通钱庄换了大半筐的铜钱,用了稻草遮住栓在了驴车上,去到静安药铺请了徐伯跟着一起。 却是难得的看到白子风歇在了药铺,好像自从去岁,生哥儿顶了他的的位置后,他就一直很忙似的,很少再见到他在静安药铺做事了。 平日里看着他有空的时候,也只是跟徐伯聚在一起喝喝酒、品品茶啥的。 今儿个白子风倒是出现在了静安药铺,他看了一眼小桥进个药房也要搬着个小箩筐的,听着里面的声响,倒像是铜钱之类的。 “徐伯,今儿个俺家上梁,你可得来,走,俺捎你一程,正好赶了驴车前来的。” 徐伯笑着摸了摸脸上的白须道:“好啊,老头子今儿也跟着丫头坐坐看这驴车,看看跟那马车有何不同。” “唉,马车多无趣,驴车慢悠悠,这板车没棚,空气新鲜不说,视野也宽广不是?又不是那娘们晒不得太阳,大晴天的非得弄个棚的,也不嫌闷热得慌。走走走。俺拉你看看这田园的风光。” 徐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依旧温文而雅的白子风。 见他没啥大的反应,也就笑眯了眼的跟着小桥出去,坐那板车去了。 胡闹在后面替自家的公子不值,这小桥姑娘回回占了他家公子的便宜,还回回嘴不留情的损着,哪就有这样的女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公子……” 胡闹有些不平的看向自个儿的公子,白子风凤眼光晕点点,淡粉棱唇露了个笑意来,只说了声:“去备了马车。” 胡闹不解,都被损这样了还有那好心情呢? 见他不动的,白子风挑眉向他看去。 却见胡闹有些小情绪的道:“公子何必要这么牵就了她?这银子给她贪,给她送的,到头来却是一句好话也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公子也忍得下去?这这……” 很想问了自家公子是否缺了心眼,却不想白子风淡扫了他一眼:“备车。” 胡闹无法,叹了口气的同时,只得转身出门备车。 白子风则笑了笑,她爱记仇就让她记,反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自已,没有啥损失就行了,注定要绑一块,就是再不喜,也得跟他绑一块不是么? 小桥载着徐伯往村里赶着,不过一会那朱红马车便赶了上来,跟在了后面不紧不慢的一起进了村头的最北面。 小桥拉了驴缰,见自家院门大开,进去一看,来了不少的熟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在那院边上搭起的临时锅边,焯着肉,洗着菜啥的。 徐伯等人一来,柳氏正在那上堂屋陪着人聊天,看到了,立时的站起了身,起身抬脚相迎,一些村人是认识白子风的,倒是对他很是恭敬的问着好。 白子风跟众人拱手问好后,小桥便把他跟徐伯带到青山的西屋去坐着,端了个小炕桌上来,摆好茶点。 “一会子上梁时,两家同时一起抬梁上去,到时作坊那边就麻烦白大哥了。” 白子风点了点头,知道今日上梁的大日子,两头同时上,不能耽误了。 是以这迎客来来的大厨,倒也是压力倍增,因为这祭品得作了双份,这倒是有得忙了,不过好在吃饭时是坐一起的,到时在那露天的坝子处,摆好桌子,便可一同开饭了。 小桥出来时,见堂屋已经聚集了不少村妇,男人们一般是不会出现在这妇人堆里的,如今都在那外边看着作坊和新房讨论呢。 这时的几人在那谈着白子风,一个劲的夸赞不停,什么“真是如画中的人儿走下来一般。” “不但人俊,心地也好,帮得俺们村中多少人跟着挣了不少钱……”什么的。 小桥听得眉头直跳跳,尼玛,你们挣钱关他屁事,是俺在中间搓合好不?要不是俺你们能卖得了鸡蛋? 这一点让小桥很是不爽,为什么外人总是看不清那头狐狸的真面呢?总被他给骗了,还有就是,现在居然连她的功劳也要被那斯抢走,这怎能叫她不恨呢? 正想着呢,外面帮着洗菜的柳春花走了进来,说了声:“乔二嫂子,你爹一家来了。” 这话声一落,正跟着王氏陪着村里的妇人说笑的柳氏脸僵了一下,想着嫌吵在东屋歇着的柯氏,又回头看了看小桥。 小桥冷眼哼了哼,抬脚走了出去。 却见柳河北带着柳成龙的一家三口,手中提着封市面点心,身穿着一件松垮的布衫,眼珠外凸,看到小桥抬脚出来时。 声音洪亮刺耳朵的说道:“咋个上梁这大事也不来通知一声,如今富了连外家也都忘了不成?” 柳成龙也在那说道:“好在俺昨儿打外面听说了这事,不然的话,还不知这么大的事呢?俺说桥丫头,你娘,我那老妹子呢?” 这一家人站在那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比过年时看到的郑氏。 如今的郑氏则完全是第二个柯氏来的,整个人瘦得是不成了样子,穿的衣衫宽大不说,还呈现出一种要垮不垮的状态。 眼珠依然外凸,倒是比过年时看着顺眼不少,即使是顺眼,小桥也是毫不同情的。 小儿柳正在那里正一双眼睛四处的瞄着,看看有啥好东西可拿可吃,院中的食物香气惹得他放了郑氏牵着手,向着一边上搭着的锅台走去。 小桥看着这一家的不速之客,却不想,还没开口,院里又传来了一声娇声。 “二婶,小桥堂妹,俺家来了呢。” 呵呵……极品除之除族的乔麦,倒是齐全了。 只见乔荷花一身藕荷色的细棉裙,头梳双丫髻,头带彩带,胭脂抹脸,整个人看着明艳动人。 后面跟着小陈氏和乔大富,其中最惹人注目的还属了陈氏,已经好久没看到她叫嚣的小桥挑了挑眉。 只见她利眼向着小桥射来,看向小桥身后听着自家爹来,就揪了心出来的柳氏时,更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肉。 因着今儿是上梁之喜,是以小桥少有的让柳氏做了两身的锦缎衣裙。 光鲜漂亮的锦缎比之细棉高了不止一个等级的水亮,今儿小桥着的是一身浅蓝窄袖双层夏裙,头束一个包子在头顶,一根粉白发带束发,整个人给人清爽干净利落之感。 柳氏则着有天青色对襟褙子,下身配了青缎纏枝罗裙。头挽了个堕髻,别了枝小桥特意给她买的梅花点翠银簪。整个人看起来,倒有点像镇上小门户富余人家的太太。 第159章 镇宅之宝 陈氏看到这一幕不可畏不刺激着,如今她听了乔荷花的话暂时没有来找了乱,可这让人眼红的穿着,和那宽大的二进院子,让她如何能甘了心? 是以,这会她再忍不住的尖声说道:“如今倒是吃香喝辣了,可怜我的二儿子,被人克死一天福没有享到不说,如今到好,一家子忘恩负了义的玩意儿,连着哪家亲,该孝了哪家都不知道,接了外戚之人,抛了夫家老娘。该是个天打雷劈的玩意,老天真是瞎了眼不成?居然还让这帮没心肝的人活得这般欢脱!” 虽她这话骂的是柳氏,可也连带的把柳河北给骂了进去。 柳河北可不怕她,直接大嗓门子转头对着陈氏喝道:“我说亲家老太太,你说的是啥话?谁不孝?你骂谁去,你他娘的把老子和在里面算是怎么一回事?” “你觉得你是了那霸王能独占一份了?信不信老子一拳弄死你的!” 他眼一凸,声如洪钟的,把个陈氏吓得脸白了白。 乔荷花扯了一下陈氏,给小陈氏使了个眼色。 笑着上前:“外姥爷,俺奶说者无心哩,俺们今儿个可是来给二婶子贺这上梁之喜的,还是别吵吵了吧,不然可不吉利呢。” “吉不吉利关老子何事?还有你个陪钱的玩意儿算个球?敢对了老子我说话?没教养的玩意,你娘教都没把你教好,长辈说话,有你个小辈插嘴的地么?” 乔荷花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小陈氏见自家闺女挨了说,可是受不住的,撸了袖子就要上了前来,却被乔大富一把拉了下来,看向上首看好戏的小桥说道。 “荷花是为老二家出的头,骂了就骂了,谁让是晚辈来的。” 这话说的,小桥冷笑。见乔荷花眼中红红委屈不已的向着自已看来。 她立马抖了一下身子,声音尖尖的朝着西屋喊道:“白公子啊,俺堂姐来了哩,被人骂了,今儿个可是上梁之日,这眼看时辰不早的,可别闹得到时损了全村的利益啊。” “噗”西屋正在喝茶品味的徐伯一口茶水喷出,看着白子风那表面平静,实则有些黑了的脸来。 不怕事大的又出了口道:“荷花姐又是谁?跟你熟么?啧啧……你说你,咋到哪都惹一身桃花债呢?” 不待他说完,白子风一个眼风瞟来,让他成功的闭了嘴。 不过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喃喃道:“你小子倒是够了啊,如今越大脾气越不好惹了的。” 而外面的人听到小桥的说法,本是没人在意乔荷花来不来的,可这吵闹之事,让房梁上得不吉利,损了村中利益这一点,多少还是惹了不少人的烦。 这个时代是很信这些习俗和迷信的,是以一些坐在堂屋的妇人,和外面帮着忙的人都抬脚向着这边聚拢过来。 王氏当先一步,不满的说道:“平日里的家事是家事,咋人今儿个上梁之喜也来吵的?这是摆明了不想人过好日子不成?这碍着谁了不成?各家各命,各凭本事,没了出息搁这找平衡,损一家不说,还累着全村的人跟着一起不成?” 王氏这话是有够重的,如今她既是里长夫人又是族长夫人,谁敢闹了她心?弄得不愉快的给自家找事呢? 这话让陈氏一家闭了嘴来不敢哼哼,可柳河北不怕啊,在那里不等开口,柳成龙倒是上前了一步,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印子。 在那里大叫着:“谁吵吵了?谁吵吵了?老子天生的大嗓门子,怎么不行么?管天管地,你还管着人说话不成?臭婆娘,一个娘们家家的,不在家相夫教了子,在外抛头露面,行了大权样,还真把自已个当盘菜了不成?” “呸。”说完,他不忘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 对着上首的柳氏方向说道:“我说妹子,这人都来了,你木头桩子似的拄在哪,还任了外人来说道自家人的,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吃白饭吃多了吃傻了?” 他这话骂得,把王氏气了个脸红不已,小桥冷哼眯眼,直觉得不想理了这一家子,听着声响的柯氏走了出来,顺眼看去。 却见柳河北也利眼扫了过来,吓得她还是有些微的缩了下脖子。 柳河北则用手抹了下头,看着精神头好了不少的自家婆娘,得意一笑:“看来饭菜不错,整个人倒是精神了不少啊,怎么瞎了的眼也整好了不成?” 他那样哪像个有着几十年夫妻情份的丈夫?分明就是一流氓状态,小桥真心觉得无语,咋这个世界就这么多的奇葩横行呢? 柯氏在那里没有回了话。 柳河北嘿嘿一笑,挥着手说:“今儿这喜事可得好好庆庆,咋的,还留着老子在外呆着不成?” 这话才落,西屋便传来一声沉闷愉悦难辩之音:“胡闹,看看外面如何这般吵闹,若是扰了本公子看好的上梁吉日,误了本公子的吉时,损了生意……”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这不急不缓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却惊得外面的村人跟着心惊肉跳不已。 柳河北愣了一下,想着这个是不是就是那陪钱货所说的那个贵人,听说了上梁是两家一起上的,如今这般早的这贵人就来了? 胡闹听了自家公子的话后,自那站着的西屋屋檐下走了过来,对着这围着的人群说道。 “都吵吵个啥,谁又是天王老子不成?如今吉时快到,可别误了我们公子的大事,千两银一天的生意,这丢了算谁的?” 这话不可谓不重了,一些村中妇人赶紧的让开了道,胡闹看了看那站在院中的两家人。 冷哼一声:“还当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冲着这份劲头,今日这事儿要不好了,往后里有得你好果子吃!” 这话让柳河北的脸色一僵,他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来,可如今人的气势在哪摆着,不吞不行。 村中的男人在新房新坊那边转悠得差不多后,一些工匠也把要抬的梁贴上了红纸,又看了看时时辰。 院中的厨师早把两家的祭品备好,着人抬到两家院里,摆上供桌供着。 男人们回来进院准备报信时,看着院中的人都有些禁了声,这村中谁人不识了陈老太,而那柳家村的,虽没看到过,不过听着有人悄声传的信息,也都见识着了。 僵持间,胡闹见有人进了院子。 摆高了声的问道:“什么事?可是吉时已到?” 带头的刘长生在那点了下头的说道:“先头说的巳时初,如今已是辰时末了。” 胡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向着西屋走去,弯了身子的对着里面说道:“公子,快到时辰了。村人们来请公子移步呢。” 里面轻“嗯”了一声。 胡闹恭敬的把门打开,立在旁边等着自家主子出来。 白子风跟着徐伯跨出那小小西屋门栏后,满院子的人都不敢多吭一声。 那如玉一样的人儿,如画中走来一般,面带暖笑,凤眼光点闪闪,一副温文而雅的样子。 身着碧海天青丝宽袍,头带银色镂空雕花发冠。整个人如那画中仙人一般,走路自带了风,大大的宽袍袖子无风自鼓的飘动着。 看得院中的乔荷花是一阵的犯着花痴。 小桥看着院中突然安静的人群,再看了看那人模狗样的白子风,不屑的撇了撇嘴,尼玛这斯这效果整的,直接可当镇宅之宝了。 白子风只轻踏步的向着这边走来,一些人倒是自动的让了步子。 来到这正堂屋的前檐阶前,看了看小桥,他笑得好不温润:“小桥妹妹,请吧。” “呵呵……请,请。” 第160章 上梁 由于是同一天上梁,加上新作坊跟小桥的二进院子是连着挨得极近,作坊跟新房都还没有开建了围墙,这两家摆放供品的院子里,彼此还是能够平行看见的。 点燃香烛,两人同时敬梁,匠人们在边上跟着说着吉利话儿。 待敬梁结束,两边的匠人同时抬起那大粗的梁木。 小桥跑去点燃了鞭炮,匠人一声高喊:“上啊,大吉大利。” 在鞭炮声中,两边的人马一齐大唱着吆喝歌,同时走上两边搭建的梯子,向着那最上端的顶梁走去。 抬梁的同时,为避勉一高一后,两边人同时喊着吆喝,打着拍子,这样也就知道是不是在同一步伐上了。 当梁放好后,小桥将村人送来的五彩袋挂在梁上,随后那抬梁的匠人把用红布裹好的苹果扔了下来,暂代一家之主的小桥赶紧的跑去接住。 然后便着人抬了那装有半蓝筐铜钱和着花生馒头红枣一齐向着四面抛去。 这一下子,人群开始疯动了起来,由于两边撒着铜钱,又挨得极近,本是一些小儿捡钱,大人抹不开面的。 随后一看两家人的铜板子加起来快赶上一大筐子了,这下子好了,眼红大人面子也跟着下来了,也都跟着加入到这捡钱的行列中了。 一些馒头抛在地上沾了灰尘,可是有的人还是拍了拍捡了起来,这么大的大白馒头回家捡捡皮还是能够吃的。 陈氏跟小陈氏眼红不已,乔荷花一直在装着矜持,想要给了白子风一个好印象,可看着那哗啦啦的抛钱之声,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手痒痒。 柳河北眯眼看了看两家的抛钱数,冷哼了一声,小孙子柳正也正在加入其中,其中一个小孩子手比他快的捡了他临近的一个,他一个不满的推了过去,让那小孩子摔了个狗啃泥,本是摔痛想要大哭,紧接着又是一波铜板来袭,随后只好一抹眼泪,先顾着捡钱要紧了。 柳成龙一掌拍在自家婆娘的后背:“光他娘的站着当门神不成?还不赶紧的给老子捡去,要是捡少了,当心老子扒了你的皮来。” 郑氏抖了下身子,点着头的赶紧向着人群跑去。 小陈氏似再忍不住般,直接一声:“哎哟,不行了,俺去了。不然一会可光了呢。” 说完,便一撸袖子窜进了人堆里开抢起来。 陈氏抹不下脸,认为这是在侮辱,看着那边站着的柳氏一脸笑容,直恨不得咬死她才好。 小桥看了看这争抢的画面,摇了下头,只要没有出血就好,喜庆日子闹闹也成。 向着白子风走去,笑嘻嘻的说道:“一会子就要开席了,白公子是回呢?还是在俺们这疙瘩用饭呢?” 对于她典型的卸磨杀驴,白子风是见怪不怪了,看了看她家那边的两家极品亲人,冷哼一声:“你是让我留,还是不留呢?” 调戏,尼玛赤果果的调戏,这小子,既开始调戏起未成年少女来了,倒是出息不少啊。小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可不会上当的回了他的话。 那边柳河北见小桥去往那白公子边上后,移步向着柳氏走去。 正跟着王氏她们说话的柳氏感到有人在注视着她,向后一看,却是自家老爹正向着这边走来,有些紧张的看了看王氏她们。 都知那个老头子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一些不想沾事非的倒是后退了几步,王氏看到后,利眼看了一眼柳河北。 却见柳河北上前,直接干脆的开了口:“如今发了这样大的家,该是知道如何教敬才是,不想俺们一会子闹得不吉利,你该知道怎么做?” 柳氏在那有些害怕的躲了躲眼神,也不点头也不说话。 柳河北冷哼一声:“想装聋作哑?也得问问你老子是谁再装,一会子你跟那丫头说,别仗着有什么贵人就以为老子怕了,哼,今儿个不行,还有明儿个呢。” 如此狂妄的话语,毫不避讳的说将出来,直气得王氏几个想破口大骂的。 可一看那人的凶样,都不敢咋样的忍着不发,起伏着胸口在那生着大气。 小桥眼角瞟到了这边,暗地里眼深了一下。 看向白子风说道:“留不留的也没大用。” 说完后,便抬步向着自家老娘那边走去。 听了她这话的白子风很是不爽,却相反的,徐伯到是有得几分兴趣:“你猜,这丫头会怎么个解决法?” “不猜。”平淡的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脚就向着小桥家里走去。 小桥走到自家新房这里,站在那供品桌前大声的喊道:“这抛梁完活后,村中的叔伯爷奶婶嫂哥哥们姐姐们的,到时俺请了人去你们家搬了桌子借了碗后,大家一齐摆饭在这大坝外,大家一起痛快的吃顿好的,庆一庆这新坊竣工的同时,大家伙来年也好发了大财,人人建了青砖瓦房来。” 她这一大声的吆喝,使得人群得了鼓舞,同时在那欢呼大叫着。 小桥对上面抛梁的匠人们说道:“一齐全抛了。” 这话一落,那铜板子是哗哗的直掉啊,这下子抢得是更加的厉害起来。 小桥对柳氏和王氏她们说道:“你们先回了家,这里我来看着就行。” “桥儿。”柳氏欲言又止,眼睛瞄了瞄不远处盯着自已的自家老爹来。 小桥轻笑笑,安抚的说道:“没事,娘你跟婶子们进去吧,这里有俺在呢。保证闹不起来的。” 安抚好柳氏让她跟着王氏先回了自家院落,小桥这才抬步向着柳河北走去。 “姥爷!” “哟,还能当你一声姥爷可真不容易啊。” 柳河北在那抹了一把子头发,看着小桥哼笑一声。 小桥也不矫情的说道:“是有点子不容易。” 关建的是也要你丫配不是么? 柳河北定眼看了看她:“你娘跟你说没说呢?” “说没说,不就那几个意思?”小桥不惧的抬眼看他,同样似笑非笑。 “聪明人就是好说话,这回可不能少了吧。” “当然,不过也不能过份才是,我这刚建房,虽跟着白公子混了不少,可我毕竟不是当老板的,姥爷也别张大口才是。” 柳河北那大凸的眼睛看着她笑了笑,冷哼一声抬步向着人群少的路边柳树走去。 小桥心中冷哼,亦是抬步跟上。 而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让老宅的陈氏跟乔大富看了个一清二楚,乔荷花早随着白子风向着小桥家中跟了过去。 乔大富看着那边远离人群的一大一小,眼中怒意明显。 而陈氏则是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情绪,看着那边的两人直接呸骂一口:“贱人,老地痞。都是不要脸的下烂货。” 柳河北走到一棵路边大柳树下,转眼看了看跟上来的小桥,倒是佩服她胆色不小。 小桥立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说道:“姥爷这一次又打算要了多少?” “五十两” 呵,好大的口气,小桥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回答得很是快速:“好啊,我给。” 第161章 我有好多地 她轻松应话,倒是让柳河北眯了下眼。 随后邪痞一笑:“看来倒真是有不少钱啊,这轻轻松松五十两,倒是俺看走了眼呢。” 小桥也不理会,面带笑容的说道:“多了还真拿不出来,房子二进用了八十多两,下河村的二百亩土地也用了上千两,姥爷觉得我还有多余的银子?” 她挑眉笑嘻嘻的看向他,那一脸骄傲的笑意像是再特意炫富一般,直把个柳河北说得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只见他瞪大眼的看着小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下河村那一大片的田地不是周大财主的么?何时沦为你的了?” 小桥得意的一笑:“白公子送的啊,如今俺帮他看作坊,他作为回馈就送了俺了。” 柳河北凸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那片大田地倒是粮产不少啊。” “可不是,俺如今还在发愁如何收呢?” “呵呵。”柳河北笑了笑:“时间到了就不愁了。” “是么?姥爷你懂得可真多。”小桥亦是跟着笑了笑。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首。 小桥挑眉看他:“一会子我回了屋后,把仅剩的银子给姥爷吧,只求得姥爷今儿个能放一马的,如今是俺家的抬梁之日,你也知这日子……” “我自是知道,你毋须担心,一会子拿了钱吃罢饭,俺会领了你大舅一家回去。” “如此多谢姥爷了。” 小桥满脸笑意,做足了一副不想事态大化的样子来。 柳河北自认拿住了死穴,在那大掌一挥:“行了,这事既定好了,俺去跟着吃饭去,一会子可得记着拿钱啊。” “哎,姥爷你放心,绝对送到,保你满意。” 她那一脸的谄媚样,令柳河北是相当的满意,在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双手一背,便向着那边村人已经四散开,在开摆桌子的地界走去。 小桥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冷哼一声后,抬脚跟了上去。 陈氏在那看得是咬牙切齿,看到小桥过来,想冲了上去,却被乔大富一把拉住。 摇了下头的说道:“娘,你消停点吧,一会子里长要来,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果再这样的日子里真的要闹大发的话,怕是乔知书就真不能容了他们一家了。 听到这,陈氏冷哼一声,只觉胸腔快要承受不住了,在那大口的吐了气道:“不吃了,我回去了,一会子让你婆娘,给我多折些菜回来。” 说完,她一甩头,大步的向着村口走去。 乔大富在那里没有叫喊住她,看了看在那抢捡钱后,数得不亦乐乎的自家婆娘,眼中很是不满,为何当初他就取了这么个肥婆,而不是如老二一样用一袋子粗粮换回柳氏那样的婆娘? 看着如今柳氏那越发有风韵的身段,还有生的那一双儿女。那乔小桥如今让这一家子过上的日子。哪一样,是自家婆娘和生的娃能比的? 村中的村民自发的抬了自家的桌子,拿了碗来摆放,小桥这边是完全的做了甩手掌柜,让柳氏跟着王氏转着学学这处事这道,这上菜摆菜都由着王氏在那张罗着。 堂屋摆了一张大桌子,家中没有男人当家,乔知书便着为本村里长,帮着小桥招待着白子风。 柳河北得了小桥暗中送的五十两银子,倒是不争不抢到那外面院坝子里,跟着村民一桌。 乔知书还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看到白子风,作了个请的手势:“白公子请上坐。” “里长客气。”白子风温润的拱手行了个书生礼。 这倒是让乔知书受宠若惊了一下,来的一桌人是本村的几个年长的长辈,作为款待白子风这样的大人物,自然少不得一番的寒暄。 众人落桌,王氏赶紧的催着来帮工的村人上了好酒好菜,这头一桌,就从白子风这里送起。 白子风完全没有架子的跟村中的长辈人一一拱手作了个揖,做为本村最大的财神爷,村中的长老里长,是对他恭敬了又恭敬。 众人在桌上谦让的说着一些客气之话。 乔知书在那给他斟了酒道:“如今村中富裕,多亏白公子出手豪爽,这才使得我村中村民开始过上了好日子,这第一杯酒,我代表我们村人敬白公子一杯。” “实不敢当,本是互惠之事,里长如此一说,白某惭愧。” 白子风亦是赶紧的拾杯相碰,两人你来我往的敬了一番,大家在一一相敬一番,这才请了白子风动筷开席。 小桥看得一阵无语,这酒桌文化还真是博大精神,你让我来,我让你,文绉绉的说一堆。 结果不过是互相吹捧,尼玛看得她牙都疼了,直接说不就得了?还得一句话绕三绕,真是闲得蛋疼。 轻哼一声后的小桥,本想转身就走,岂料白子风眼角瞟了她一眼,对她笑得好不温润:“若论功劳最重,当属了小桥妹妹,若是无她,白某如今生意还不如现在红火,怕是连个固定收蛋之所都很难找呢,这一文一个的蛋,也是小桥妹妹牵的线呢。” 他这是在给她邀功?小桥挑了眉头,他能有了那好心? 果然话落,乔知书就在那斟了杯酒的说道:“桥丫头的功劳我们村人都记着呢,这白公子的恩惠也是不能忘的,丫头,你也敬白公子一杯如何?” 看吧,看吧,她就说没那么好混,如今来了吧,看着那笑得温润如玉的人儿,小桥很想上去撕了丫的,你以为你赢了?不就占个面子嘛,有嘛好得意的? 上前几步接过乔知书手中的酒杯,对着白子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声音那叫一个腻歪。 “白大哥,哎呀呀,你可真是大善人,为着俺们村的发家致富作出的卓越贡献,俺们会永远铭记你的,会把你刻心里永远的怀念你的。” 这话说得……乔知书他们仔细的品着,总觉得有那么点不是味来。 白子风却只是瞄了她一眼后,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样一来,小桥妹妹也当是如此才是,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有你一份功劳呢。” 小桥黑面,尼玛,敢骂她? 忍了忍最后仰头一口闷了杯中之酒,却不想一个喝太急,二个久未喝,倒是呛了一下。 白子风见她咳得红了的脸,眼深了一下,正想开口说句什么,小桥却是快速的把杯子一放。 拱手说道:“还有事,俺就先出去了,这招呼白公子的事,里长叔你劳心了啊。” 乔知书见她坨红了小脸,赶紧挥手道:“去叫你婶子给你整碗醒洒汤。不然一会有得难受的。” “好嘞。”再次一拱手的小桥快速抬脚向着堂屋外面走去。 却不想抬脚几步出屋,却见一个身影快速的向着一边闪去,小桥寻着那么影子抬眼看去。却原来是乔荷花躲在那屋檐门边上偷听着呢。 哦应该不叫偷听,这一大院子的,还有不少帮工传菜打下手的人呢?这叫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听才是。 乔荷花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恨光乍现,嘴角冷冷的勾了勾,冷哼一声,转身向着台阶下快速离去。 而屋子里的白子风始终注意着小桥的动向,看她站着没动,正想说些什么,却不想,她只站立了不过片刻,很快的又抬脚走了出去。 第162章 全村签卖买合同 见状,白子风只好作罢,跟着乔知书和村中长老,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外面的村民跟着工匠们都很是开怀的大吃着,今儿个的油水可是足足的,大家都是吃着硬席肉菜,不够时大叫一声,就有了那帮工的媳妇子再来添菜。 这一顿上梁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真正的散去,走时村人也不浪费的拿着从自家带来的碗,直接把剩菜给拱碗里后,端着就走了。 乔大富看着桌上被抢光的菜,想着老母走时说的话,回头看了看小陈氏的那一桌,见那婆娘倒是个狠的,吃得满嘴的流了油,又跑去别的桌抢剩菜,谁要不服,还立马的插腰在那大吼着。 看着那满满的一大粗瓷的剩菜,乔大富倒是放下点子心,今儿个他可不敢去找了乔小桥直接要菜的,要知道里长跟族中年长的老辈可都在那院子里,若是乔小桥那死丫头硬不给,给闹大的话,扰了那位白公子,里长铁定不会绕过他的。 如今在这村中住着是处处受着限制,村人哪个不是站在那死丫头一边的?他是看明白了,合着让全村人跟着发点子小钱,却得了人心,到时有个啥的,也没人来帮了自家个儿,一边倒的全向着那边,自家到是成了那过街的老鼠,人人不待见,人人喊打的。 帮工的媳妇子收着桌上毫无剩菜的盘子,咂了咂嘴,好在乔家答应过帮工的给二十文钱,走时可端一碗肉菜的,不然,以着吃剩菜剩席的,哪就有得吃有得拿了? 这油水比之任何一家喜庆办事的人家都要足好几倍的,也难怪了今日的桌上干干净净,既是连滴油都不曾放过呢。 吃过席后,那帮忙的媳妇子帮着洗好了盘蝶,摆放好后,刘长生这才找了人帮着和着桌子一起,给人挨家的送回去。 有那自觉的人家,倒是一直等着聊天,等完事收盘后,自已就搬走了。 小桥把钱给了王氏让她帮着发了工钱,走时把那所有剩下的汤菜全部分给了来帮工的媳妇子,整不走的直接用盆端走了事。 乔知书他们喝得有些微熏,看着白子风虽是有些红了脸皮,眼神倒还是清亮不已,不由得竖了大拇指的比道:“想不到白公子小小年岁,酒量倒是数一数二。” “白某走商已有小小几年,这点子酒量倒也练就出来了。”白子风不觉得有啥可炫耀的,平淡的说了这话出来。 却不想乔知书把他从头看了一遍,见的确是跟着自家儿子同般大的年岁,却是走商几年,还练就了这般深的酒量,那内里的精明能干怕是更不能少了。 想到这,看向他的眼光不由得有了几分赞许跟推崇。 “倒是谦虚了。”乔知书自愧不如的拱了拱手:“白公子小小年岁,既有如此阅历,倒是让我这一年长之人,有了羞愧之感。” “不敢当。”他连连摆了下手的说道:“不过是小打小闹,哪就能跟长者所过桥路见识所比?” 小桥摇头,尼玛,她一来就听着这文绉绉的话,听得是头都大了,想了想还是不迈进去好了。 直接一个转身向着青山屋子那边走去,却不想,青山房间那边徐伯在那,好像是跟村里人喝多了正睡着呢,叫了胡闹在外面看着。 是以小桥没得进的,只得转身闷着头皮出了院,解了栅栏门,赶了鸭子的去河套放了。 柳河北一家拿了钱财,不过再走时,倒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柳氏一眼,笑着来了一句:“倒是绑了个金龟。可也得大家分分才公平不是?” 说完,便提脚向着乔家村口的大道走去,直把个出来送客的柳氏弄得一愣一愣的。 柯氏至早上看到他,就没敢出了东屋,这时听了柳氏来回说走了后,才叹了口气:“你可得让桥丫头小心了,那个活阎王可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 柳氏听得一愣,最后点了点头:“俺知道了。” 虽是这样答着,可眼中倒底露了些忧色。 这过后的又一个时辰后,乔知书这一桌终于完了活,不少老辈撑不住的失礼,告了辞,只乔知书陪喝着,如今也被灌得倒了下去。 白子风微熏的出了堂屋,四下瞄了一眼,再没有看到想看的身影后,只得叫了胡闹牵马,几人坐车回镇。 而乔知书则是最后被王氏叫了刘长生给背回去的。 这一天的上梁之喜也就在这告一段落了。 这上梁过后,便又开始了最后的竣工程序。 小桥便趁此跑去跟乔知书商量了一下,为免别村混太多的蛋来,不如叫了村中人签了全约,各家有多少只鸡鸭的报了数来,到时收蛋时,她好有个明确点的数目对。 乔知书沉吟了一下,看着小桥道:“这样会不会惹得人不满?” 小桥知道他说的是一些暗中帮着亲朋卖蛋的村民们,要知道你帮了我卖,你也帮了我卖,这风声出去,各家代一个亲朋扯着,到时谁还愿去集镇卖蛋?都会托了关系的来这里卖高价蛋的。 这人一多,就会有使银子的,这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有那倒腾蛋贩的出来,这样一来市场就会彻底乱了起来。 小桥把这个担心说了出来:“到时候不好控制,这造成了间接的涨价,那生活在县镇上的人家,会心生不满,到时告到商会,怕是会麻烦,如此损失的还是我们。” 乔知书听了她的分析后,倒也觉得有理,看向小桥时倒是眼露赞许。 小桥最后又来了一句:“若是有人心生怨念的不愿签,直接过后不再收蛋。让他自行解决。” 这话倒是有些重了,可这样一来,谁还敢有那异议?为着自家的利益也是得签的。 作坊的事,小桥作为最高的管理者,把柳春花跟王氏安排在了里面,两人帮着记录各家的鸡鸭和收蛋,谁家要有增减的,必须来报备一下,刘长生当然也跟了进来,两口子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小桥作大。 这样一来管理搬运皮蛋这一块就是刘长生的活了。 白子风早把人手派了来,小桥把配方说后,那死契家奴倒是做得很好,白天里跟着小桥学了放料的配比,晚上就得回镇上。 这一天,王氏拿着签好的契约过来:“如今大部分签了的,俺老乔通知开会时说的话,大家虽有不满,倒也没多说什么,自个儿都顾不过来,谁还敢去管了别家?倒是……” 见她有些吞吐,小桥抬眼寻问着:“有啥事儿,婶儿你直说就行了。” “你奶她们。”王氏倒也不瞒的直接说了出来:“不愿签的,在那骂得狠哩。” 听罢这话,小桥倒是没有什么。 只说道:“若是他家不用管了,我自会让俺娘不收了事,到时这工坊出来,你跟了春花婶子照签单上的人家来,没签的一律不收。” “行。”王氏倒也痛快,如今全村跟着发财的,虽她家日子过得不错,可这一天管理有十文的,一个月白得三百多文,为何不要? 再说就记个蛋收个蛋的,能有多累? 第163章 增加收蛋村 这事过后,老宅确实气得够呛,不仅小陈氏的娘家得不到好的,这乔麦暗中送的鸡蛋也卖不了钱了。 这还不算,这乔荷花是彻底的没了外快可赚,这陈氏更是为着那火红的日子眼气不已。 乔大富看着闹腾不止不愿签了契约的老母亲,在那叹着气。 而小陈氏更是骂得狠:“如今是过上了那大富的日子,就开始抛弃了穷亲戚了,那工坊宁可请了外人看管,撒了银子给外人,也不给自家人,还以为是姓乔呢,却不知早她娘的跟别人姓刘,姓另一个乔去了,啥时那小杂种出来了,丢不死那娼妇的脸来……” 这骂得这般狠,家中没一个人阻止,如今陈氏看了看乔荷花冷哼一声。 “不是要攀了高枝么?到是攀啊,眼看那作坊没你份的,你这是攀在哪的啊,陪钱的玩意,成天介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卖着骚,你到是把人勾上你的床啊。” “娘,你说的是啥话,你咋说这话哩?俺家荷花才多大啊,你……你说了这话,不觉得亏得慌?” 陈氏看她一眼:“你个婆娘就不亏?看看你生的这些个贱玩意?儿子儿子不成器,女儿女儿不招眼,我大富说了你到如今是弄得断了半个香火的命,你还有脸说……” 说完,便又开始哭天抹地起来:“哎哟,我真是瞎了眼哦,我咋就看上这么个婆娘哦,弄得如今日子是越过越难,简直就是克星啊。” 小陈氏脸红得很,却又不敢辩,看了看乔大富,见他也是一脸的怒气,不免有些心慌起来。 大了嗓子的说道:“俺会再生的,娘,你这话可就说重了啊,大不了,大不了,俺再来一胎,说不得比老二家那两贱人还要来得聪明呢。” “哼。”陈氏冷哼。 “你还能生?如今吃那偏方吃了多少,花了多少钱,你可有怀上过?少他娘的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了,要不是看你娘的面,你觉得我老乔家还能要了你?” 小陈氏听了这话,脸白了起来,看向婆婆的眼中开始有了些些的不满和害怕。 而乔大富则是眼深了一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乔荷花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我倒是想攀了那高枝,可我没人会卖骚,如何攀得了?” 想着那日的上梁日,乔小桥那娇嗲的声音,这摆明了就是要勾那白公子呢,虽这近一年来这乔小桥是白了圆润了不少,可那干瘪的身材,那白公子也看得上眼?这是眼瞎了不成? 她这话,让陈氏她们抬头向她看来,却只见她不耐烦的说道:“若是我没攀上那高枝,不能怨了我,怨就怨在人小小年岁比俺会卖骚。” 那人是谁,想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起来,乔大富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见她在那发了狠的绞着细棉帕子。 眼神一狠的说道:“到时去把那契约给签了,荷花跟你二婶好生走着。” “爹。”乔荷花简直要气炸了,如今没了希望,让她如何再愿意去舔脸?看那一家子恶心的人? “听话。”乔大富沉喝一声。 陈氏看着自家儿子:“大富你疯了,还去巴结?要俺说,老娘直接去撒了泼,就看她敢不敢撵了俺。不怕顶不孝的冒子,她还就得忍了。” 乔大富冷哼一声:“娘,除族文书还压着呢,如今依着里长家跟那一家走得这般近的情况来看,你觉得人会帮了你?村中人早站那边去了,如今我们是在人夹缝里过日子呢,要是哪天不高兴了,你觉得还有俺们的好果子吃?” 这话,让陈氏彻底不服却又不得不蔫了菜。 “那就要去巴结那小贱人?俺是做不到。” “不用你去,荷花偶尔去去就行了,如今俺们先本分过日子吧。” 小陈氏想说了话,却被乔大富给瞪了一眼,乔荷花看着自家的爹爹,没有吭了声,他说的暂时这两字,她还是听懂了的。 小桥驾着驴车载了柳氏跟柯氏两人,去到家具铺子订做家具,把家中需要的一应东西全都买齐全来。 小桥没有画所谓的现代图整家具,她觉得古时的房子还是摆古家具要来得有韵味一点,把家中的二进宅子,所要哪些东西都一一的跟家具店的老板说清楚后,交了订钱,约定何时做成送来,签好了契约,就带着柳氏跟柯氏去往迎客来。 此时忙活一上午的白子风正在享用着午饭,听着小二来报,倒也让着厨下再备些菜品饭食上来。 待小桥三人敲门进来时,白子风起身拱手给柯氏跟柳氏行了一个行,随后让出上坐给柯氏坐下。 柯氏连道不敢,倒是深看了一眼白子风,小桥没心没肺,只觉得老人嘛就该坐了上坐,拉着柯氏就坐了下来。 待看到端上的菜品时,小桥眼睛都直了,那片成片的金黄鸭肉配有薄薄白色面皮和着酱料小菜的,看得小桥口水直流。 虽听说了白子风做成了烤鸭,而且卖得不错,可那只是听说,只是觉得有银子可拿罢了,如今一看这卖相,跟着前世倒有了八分的相似。 菜一上桌,白子风手拿透明薄面皮,在上面抹了酱后,又在里面添了鸭肉配有黄瓜丝等小菜,再小心缓慢优雅的卷成一个小卷样,直接把那白皙大掌里的鸭卷递了过来。 小桥本能的伸了手去拿,却不想那大掌一个转弯,把那卷鸭片递给了柯氏:“姥儿,你尝尝,店里新品,外地卖得好,就拿这里来看看试试。” 小桥的小手僵在了空中,有些不满的盯了一眼白子风,随后又若无其实的自已拿了一片薄卷,熟练的包好一个,本想直接塞嘴里的。 可看了看不大会的柳氏,只得忍了口水的把自已包好的这个递给了柳氏:“娘,俺包的,给你。” 柳氏看了她一眼,笑着接过:“哎好。” 她也的确不大会包的,怕到时出了丑,丢了脸面。幸得自家的闺女机智,不然,还不得搁那手忙脚乱一阵啊。 待到第三个包好后,小桥一把给塞进嘴里去,当那溢满口中的香气和着那小菜的爽口味道传入味蕾时,小桥鼻头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个味道,跟前世自家老妈家中做的那烤鸭味道是何其之像,吃得她都快要忍不住掉泪珠子了。 快速的爵动慢品的同时,还不忘双手上去接着又包,她手法麻利,包得很是得心应手,这一点白子风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不动声色的优雅包着面皮,又不时的给忙得顾不过来的小桥送去一个,这一顿饭,直吃得小桥饱嗝连天。 小二来收盘时,还不忘吩咐道:“一会子再给俺多烤了几只来,俺要带回村给俺们村中的村民尝尝。” 主要是给青山和栓子还有里长一家尝,其它的?还是拉倒吧! 那小二询问的眼神向着自家的主子看了一眼,只见他颔首应允了,倒也没说什么的,快手快脚的收拾出去了。 待喝了一盏消食茶后,小桥便让柳氏带着柯氏去到另一厢房的阁间歇息。 白子风这才眼深的看着她道:“何事?” 小桥也不拖拉,直接说道:“我想加收两个村的蛋。” 白子风挑眉看她,要知道乔家村是特例,如今再加两个村,这就说明他又要多出一些钱了。 小桥也不理会他那半死不活,雷打不动的样子。 直接说道:“俺姥爷是个啥样人,想必白大哥是知道的。” 见他不置可否的,便又继续道:“去岁俺家去拜年,很是艰难才得以保全了出来,若不是那李家村的好心李爷李奶收留一宿,怕是得徒步去到集镇,这样一来,俺姥的身子就受不住了。” “说这话不是为着博同情,只是想说,我乔小桥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回的人,不想因着某些人得意忘形,想步步紧逼,也不愿得了恩情不还。” 她说得掷地有声:“当然,也没有让白大哥当冤大头的意思,所出费用,均可从我那一成半烤鸭利里扣除,这点,我是绝无二话的。” 第164章 再签两村合同 白子风觉得眉毛快要挑不起了,那端正的俊脸也快端不住了,不是因着面前这个女孩所说之话感动的。 而是因为这丫头打的算盘实在太精了,这空手套白儿狼,回回一套一个准,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到头来,她是一分钱未出,人情全还了个遍。 这买卖做的旷古至今,再没有比她不要脸的了。 小桥说得那叫一个正道,白子风简直是哭笑不得,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一定会答应?还是说,这又是在给他找难题,想惹火他直接散伙?她就那么想跟自已散了伙? 小桥在那一脸严肃叭啦叭啦的说了一阵,好似白子风不答应就是千古罪人一般。 白子风无奈又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可是要我着了人手帮你?” 这话说的,甚得她心啊,小桥笑眯了眼的说道:“这签属契约的事,当然得白大哥你了出面了,你随意的派个跟班跟着我去柳家李家两个村落,当面找了里长然后召集村人签契约就成了。” 这也叫他亲自出面?这分明就是狐假虎威! 让他派个人跟去,人一看就会说,看哪!那乔家小丫头多得那大老板的心啊,这收蛋签约都是让她来的,还派了下人跟着她,供她使唤呢,这下还不得好好巴结一番?不然以后一个得罪的不收蛋了怎么办? 白子风见她笑得那个奸诈样,也不戳穿她的阴谋,只说道:“希望你收得更多的人心。” “呵呵,有白大哥助俺,俺相信,一定会收获多多的。” 这事定下以后,白子风承诺待到明日,便会派了胡闹驾了马车送她去到柳家村落,完成她所谓的‘报恩’计划。 小桥看白子风这小子这般的上道,是以很是狗腿的奉承了他一番。 待到柳氏跟柯氏歇响起来后,白子风特意留了她们在那包厢等青山下学,而他则在自已特有的包厢里忙活着自已的事来。 待到第二天天一亮,小桥就翻出一套淡淡素黄色的锦缎窄袖花点衣裙,头一如既往的束着一个高耸的包子头,扎了根粉白发带了事。 青山今儿个交由柳氏相送,她则是拿了个帐本和着一大叠的昨天回来时写好契约的宣纸,放在一个雕花大木盒里,把笔墨备好后,拿了个包袱皮一裹了事。 待到辰时三刻时分,胡闹终于驾着车来了。 敲门迎着小桥出来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桥姑娘,公子让俺来护送你呢。” “嗯。” 小桥点头,看了看那朱红的锦绣青丝帘的马车,满意的挑了下秀眉。 胡闹有眼色的把小矮凳子放在了地上,小桥踩凳上车掀帘坐了进去。 进到里面,却见宽敞的马车里放有小型矮桌,上面放着茶盏并糕点的。下面桌子镂空处,居然还摆了冰盆,想着这白子风倒算通透,这一步给足了她面子。 胡闹一扯马缰,驾着马车徐徐的向着村口走去。 去不知过得村口之时,一个人影自那三人大的柳树后窜了出来,看着那宽大的朱红锦秀青丝帘的马车,眼中暗恨不已…… 行车至柳村时,已经是午时二刻时分,小桥在村口时就掀了车窗帘子露出了脑袋。 对于马车很少见的农家,又是这样一驾高级点的马车,倒是惹了不少的人注意,待把眼睛瞄向那打开的车窗帘子时,俱都睁大了眼睛。 这小桥年初时坐车而来大家是见过的,如今那乔家村卖了鸡鸭蛋挣了不少钱,这同村嫁过去的柳春花帮着自家娘家倒腾卖了不少,这有人也是知道的。 这天下没有不透了风的墙,何况那长年住镇上找活干的柳柱子,如今还在乔家村帮着干活呢,人家媳妇子每回回来就吹嘘着那伙食是如何如何好,那工钱是如何如何高,那村里人靠卖贵蛋,挣了多少多少的。惹得这一村子的人都眼红不已。 有那眼馋的偷着去问了能不能帮卖,却得来怕到时太多被发现了不好,给拒绝了回来。 就不说这一点了,光说那前两天去到乔家村说是贺上梁之喜的恶霸柳河北一家,这才刚回来几天?那家里如今阔卓的居然买了马车来了,还有那柳成龙,成日里都穿得光鲜亮丽去镇上喝花酒,好多村人上集都碰到过哩,这不是发了财是什么? 想到这,有那想巴结的就舔了脸的上前问道:“那个是乔二家的丫头么?” 小桥轻咳一声,故意让胡闹放慢马速停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是啊,婶子俺能问个事不?” “啥事儿?”那问话的中年妇女带了笑脸的问道。 小桥直接开了口的说道:“俺是帮着白公子来收蛋的,想请问了那里长家怎么走呢?” “当真是来收蛋?”那妇人惊得高声的问道,这声音惊得一些来看热闹的人快速的围了过来。 小桥点头:“真的啊,俺都带好纸墨来了,到时若是谁愿意的话,当场可签了这约来呢。” “哎哟,祖宗哩,终于盼着来了。”不知人群中是谁这么夸张的来了一句。 随后立即有人在那通了道的说道:“赶紧的让了道,俺们带你去里长家,到时大伙正好可在那听听,要是行,直接签都行哩。” 哪有不行的?这是巴不得人签呢。 小桥笑眯眯,天真的说道:“那就有劳各位婶婶们了啊。” 有那脚程快的,直接向着村中里长家跑去了,小桥的马车始终慢行着,待到达里长家时,却见那脚程快的也刚去禀完,迎了里长正好出了院门。 小桥掀开车帘,胡闹给她搭好脚凳,嘴里还念叨着:“小桥姑娘,你可当心了啊,俺们公子可还指望你签好这契约呢。” 这一简单的话语,直接透露了这小丫头是多受了那贵人老析的器重啊。 而柳家村的里长,近五十年岁的柳长青看到小桥时,面带微笑的走来:“可是芽儿那丫头的闺女?” “是哩,里长叔。” 小桥也不烦他这故意套近乎的话,直接说道:“俺是来签蛋的,这还有一村的,所是不能耽搁太久,里长叔你看……” “没事没事,咱们直接谈了正事。”柳长青摆了摆手,转头吩咐了村中的一个汗子。 “赶紧去通知了村人,就说这村中有大事要讲,都前往到那平日里聚会的地方。” 说着,又比了个请的手势。 小桥点头,转了脚步正要走时,却听得那报信的汗子回过头看了小桥一眼后,又悄声问道:“柳成龙那家……是报还是不报?” 这要换了平日里,村子里能不去惹那一家活阎王,就不去惹,可如今要发了财的财主,是那活阎王的外孙女,不报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时间众人把眼睛向着小桥聚拢了过来。 第165章 再签两村合同 2 小桥面上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笑意吟吟:“平日里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吧。俺姥如今过得好着呢,可不想扰了她的心,让她再受了苦。” 这话说得倒有了几分水平,这不想她姥扰了心,受了苦的,可不就是不愿看到那一家,不待见那一家? 众人看着她的脸色,如果真是这样,为何还让那家子跟着发了财? 小桥轻叹一声:“如今俺家是我这小儿当家,可比不过大腿,若有法子,倒是想过过清静日子。” 一时间,众人恍然大悟,敢情是硬逼着人拿的银子啊,那一家不讲理人,可是有人见识过的,真惹毛火了,是敢杀人的,村中的人是能避则避,都不愿招了那一家子。 听到此,柳长青直接挥手道:“那就照原来怎样,现在就怎样吧。” “好勒。”那汗子又叫了几个同伴后,便快速的向着村里挨家挨户的通知去了。 其实要通知的大概也没多少人了,此时已经聚了不少,主要是通知没有在家的人才是。 小桥去到那聚众开会的宽敞地方,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 这才拿起了自制的高音喇叭说道:“相信各位婶娘叔伯爷奶哥嫂的都到齐了哈,那么现在俺就开始说说这卖蛋要签的契约是个怎么一回事,希望不知道的,没来的,俺在这通知后,有人能告诉一声,待俺签了今天要签的,会留一些契约在里长叔这,到时谁家不知道的,可以去这签了,下回俺来收蛋时,再一齐收走。那么,我就开始说了哈……” 小桥扬着喇叭,把在乔家村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无非也是一样报上家禽的数量,到时每十天一收蛋,如果有多,多得离谱的,是不会要的,还有有增家禽的也要报备啥的,洋洋洒洒全说完后。 小桥把那带来的包袱让胡闹拿了过来,里长柳长青着人搬了桌子和椅子。 小桥找了里长一些写着契约书,问着要签约的村民的家禽数,待在那空栏里镇好后,又读了一遍契约,最后让其按了手印,就算完事,把签好的放一边,跟着那未签的一个正面,一个下面的反方向放着,这样也就不会担心搞乱啥的。 待又过了两刻多钟的时间,差不多都签好了时,小桥又拿了一小叠出来交于里长柳长青,并表示这是给未签的人准备的,待下回她来收蛋时,一并拿了回去。 有村人问她今儿个要不要收蛋,小桥笑说:“今儿个不收,俺还要去一趟李家村,当初就是李家村一位大爷收留了俺,如今俺要去报了这恩哩。” 这也间接的让一些当初袖手的村民有些红了脸,不过小桥并不在意的说道:“俺只希望以后若有个啥事,叔伯婶娘们能站在俺这一边就行了。” “这个是自然……” 一些村人频频点头,作着答应状。 小桥扯了个暖笑说了声谢谢:“那么今儿个,就到这了哈,希望签了约的叔伯婶娘爷奶哥嫂们,回去备好自已要卖的蛋,最好是新鲜的,也别打了主意觉得能混水摸了鱼,俺们收上来的蛋是会做批量标记的,到时,谁村的蛋出了问题,我们就会永不买那个村的蛋的,希望各位叔伯婶娘爷奶哥嫂们记住了啊。” 最后她一声高喊,一些村民直接拍着胸铺包证着:“放心吧,俺们自已个知道呢,这毁人毁已的事,俺们不会做的。” 小桥满意的一笑,最后在大家的簇拥下上了马车,走时,还找了柳春花的娘帮着去李村找那叫李大富的大爷来。 走时小桥特意悄声问了一下柳长青,可是知道那柳成龙家是否有养家禽,得到的结果却是,那家子抠得紧,人都不舍得多喂,何况是畜生? 有了这一点,小桥倒也放心了不少,只要不养,就没法无理取闹硬要签约,如今就算他知道自已来签了约,怕是他也不屑的,有那整两整两的银子拿,他们会受了那苦去养鸭养鸡?挣一文一文的铜板? 小桥要的就是那个效果,孤立完了,收拾起来就会一边倒的作证了。 冷哼一声,放下了那掀车窗的帘子,靠在车壁上听着马车走动的声音…… 又行走了两刻来钟,跟胡闹坐在车椽边上,柳春花的娘于氏,对着小桥说道:“丫头,这李家村到了哩。” “好,俺知道了婶子。”小桥在里面笑回了一声。 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带了笑的等着车到村口时,就叫胡闹停了车。自行跳了下去,着了于氏一起向着村里走去。 而胡闹也跟着下车的拉牵马车行着。 这李家村的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不怎么的富裕,小桥待来到李大富家时。开得门来,两口子还错愣一下,没反过劲头。 待于氏说了事情经过,小桥笑说:“难不成不记得俺了?年初时可借了爷奶家,住了一宿呢。” 这样一说,老两口倒是反应过来了,待问清楚了小桥要来的目地后,两口子叹一声:“俺家哪养得起那家禽啊!人都不够吃哩。” 这样一说,倒是让小桥记起来了,有些不是味的低头想了一下,随后对跟来的于氏说道:“婶儿,这村里你比俺熟,你能叫了里长来一下么?” 这架子拿得倒有些大了,可架不住这是个财神爷,想来这李家村的人倒也不会拒绝才是。 这挣得半文是半文,有的人家养不了太多家禽,一两只下蛋添补家用的还是有的。 待看到于氏走后,小桥便慎重的开了口道:“如今这已是立了秋了,这满山的菊花倒是开了不少的,俺想教爷奶一个法子,倒时虽挣得不多,倒也会有个进帐的。” “什么法子?”老两口对视一眼的,看了看小桥。 小桥抬眼问道:“爷奶家里没有孩子么?” 听了这话,李大富倒是叹了口气的说道:“怎么会没有?如今有个儿子快三十了还未取上亲,说白了就是家里穷给闹的。唉!” 说完,老两口倒是齐齐低头,在那皱眉深锁。 小桥平复了一下心情,直接说道:“我这个法子就是采菊。” “采菊?”老两口不解的抬眼看她,小桥便把这秋季开在山上的野菊是啥样的给说了一遍,又说了如今已经在打着花骨朵了,不待几日就会开了,又说了一遍那焯水料理的方法。 见老两口有听得没得懂,最后只得缓了口气的说道:“若是爷奶能信得过俺,到时就叫了叔来俺家吧,俺那正好招工,作坊进个力气大的人也是可以的,一月能挣二百多文。” 小桥最后咬了一下牙的说道,她不愿欠了人情,能还一定还,这老两口听了她说的,完全不懂的样,让她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想到那作坊倒是可加一人,到时跟白子风招呼一声得了,若实在不行,那她就留了他儿子给她家做长工,看作坊不就成了? 一月跟男工一样二百二十文,若是留他打更,倒也可包他吃住不是? 这话一落,老两口眼睛都亮了起来,看向小桥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丫头,你说得可是真的?” 小桥点头:“当然。” “老天爷哩。”李氏听罢,眼泪一下便下来了,对着小桥就要磕了头。 把个小桥吓得半死,立马的让开了身子扶了她起来,故意埋怨道:“李奶,你这是作何?这不是折俺的寿路么?” 李氏擦了擦眼,声音悲切的说道:“若真是去了那作坊,有了固定工钱,也好过长年没有手艺的在镇上可哪找着零活干,一月不够吃的强啊。” 小桥心里有些堵得不大好受,只轻声的安抚说道:“你放心便是,那工钱是固定的,一月还有休假,到时一月他还可来看你二老几回呢,待到时富了家,再给叔找个儿媳妇,到时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包你笑得合不拢嘴的。” 这话逗笑了李氏,她抬上起有些浊了的双眼看着小桥,用手拍了拍她:“若俺在有生之年还能抱到孙子的话,俺一定要大谢了丫头你来。” “好啊,倒时,李奶可要煮了大肉给俺吃呢。”小桥的打趣。倒是缓和着这屋子的气氛。 待到那年过六十的里长颤颤来时,小桥又把原话说了一遍,最后跟着里长又去开了一次村会,待得了有家禽的人家签了契约后,照样留了些契约给里长,让他帮忙,待过两天收蛋来拿。 就这样,小桥带着两村的契约上了马车,跟李氏老两口告了别,又跟于氏分开后,跳上马车,让胡闹送了她回镇里。 把签好的合约给白子风看了一眼,并承诺会尽快备份一份出来交于他后。 最后,他又吩咐了胡闹把她送回了家。 这一样的一来一回,这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小桥白天没有吃午饭,只吃了车中的几块糕点镇了镇肚子。 在白子风那里,虽让留了她吃,可她急着回家,倒也没有勉强,到家的这一晚上,她一共干掉了两大碗的糙米干饭,把红烧肉吃了半盘,看得柳氏直说慢点,又说像饿死鬼抬胎。 而柯氏则是笑道:“还好俺想着你回来肯定累着想吃肉的,特意的整了这大干饭配了红烧肉。” 小桥听后,高兴的一扬嘴角:“还是奶疼俺。” 柳氏听得嗔怪不已:“娘,你就惯吧。” 青山皱着个小眉头道:“大姐,你咋越来越小儿心性了……” 把个小桥气得哇啦啦的叫唤,黑夜里,烛光下的一家子,显得异常和乐温馨! 第166章 菊花开 这事过后的第二天下午,那李大富的儿子李铁水便找了过来。 当时是柳氏给开的门,见一壮实的黝黑的汗子在那摸头傻笑的,倒是吓了她一大跳。 要知道她家如今虽是热闹一点了,可架不住还是孤儿寡母的,这一般的汗子来找,到是除了那施工的刘长生外,还是会避着点嫌的。 不待柳氏皱眉开得口来,那李铁水便急急的开了口:“小嫂子,俺是李家村李大富的儿子,叫李铁水,是昨儿个去收蛋的小老板叫俺来干活的哩。” 本要赶了这人的柳氏一听,却原来是小桥吩咐的。 只皱眉说道:“那你在外面修房那里等一下吧,今儿她不在家,去山边地里了,我去找她,一会叫她去找你吧。” 李铁水挠头看了看那边正在砌院墙的新宅处,憨厚的笑了声道:“好。俺去那边等着。” 说着同时抬步向着那边走去了。 柳氏见人走后,出来紧关了院门,向另一边上绕着去到村口,往村尾的山坳子走去。 李铁水来到这边新房处,看到刘长生,倒是认识的打了声招呼。 刘生生看到他,倒是讶异了一下:“水子你咋来了哩?” “小老板叫俺来上工呢。” 他边说的同时看了看周围有啥可干的:“要和粘土不?俺来和。” 说着,他一挽袖子向着那和泥的地方走去。 刘长生倒也没在意,还以为他是来做这活的,倒也热心的给他指着干哪些活。 柳氏快步行到山脚下,看到小桥在那片菊花地里忙着什么,走过去一看,却是见她在那里摘着菊花。 一看却原来有些菊花已经绽开了。 “桥儿。”站在地边界上,柳氏叫了她一声。 小桥转头,见是柳氏,遂跟着开口喊道:“娘,这花有的开了,俺摘点下来,一会子你给俺拿个小篮子来吧。” “先别摘花了,我问你,你昨儿是不是有招人来做活啊。” 昨儿么?小桥停了摘花的手,直起身子想了一下,要说招人的话,就是李大爷家的儿子。难不成是他来了? “是不是有人来了啊。” 小桥转头问道。 “还真招了啊。” “嗯。” 小桥向着外面走来:“昨儿个我去了李家村,本想帮一下年初让俺们住了宿的李爷李奶两口子,谁知道他们都不懂得弄这菊花,又没家禽的,俺就想着,就让他们的儿子来作坊得了,反正这两天作坊就要开了工。正好让他住那,打个更出把子力的也好。” “你还打算让他住那?不怕他知道皮蛋的事?” 这倒是个事情,小桥倒没想到这一点。 随后又想了想:“要不?等新房落成,俺们搬新家后,让他住我们如今的旧房吧,正好可以帮俺们看鸭子。” “啊呢,你这是说俺们请人?” 小桥哭笑不得:“不是呢,到时让他去作坊干活,晚上歇我们旧房。” “哦。”柳氏拍了拍胸口,看那样子,还不打算过请人干活的生活呢。 小桥把那兜着的菊花放在鼻下闻了闻,笑道:“走吧。” 柳氏见她撩了裙摆的样,很是不悦:“你等会子吧,我去你春花婶子家借个篮子,你这样像个什么样?” 无法,只得随了她去,这乡下虽是不严,倒也是不许了她这么个大女娃子还这样的。 待把花放在篮子里后,小桥这才提了篮子向着村北头走去。 小桥直接去的新房处找人,待看到那高高大大壮实的李铁水后,不由得叹了一声,这样子,倒也算好的啊,只面皮有些黝黑,这是长年风吹日晒的结果,可脸长得到也憨厚实诚,眼睛大大透着萌劲,嘴唇略厚,看着就是个憨实有情的汗子。 却快三十了还未取上妻,果然,这个时代也是看物资的。 小桥笑着招呼一声:“你是李爷的儿子,李叔吧。” 李铁水听她这样称呼倒有些不大习惯的说道:“你叫俺铁水叔吧,叫俺李叔,有点子不习惯呢。” 小桥点了下头,对着刘长生招了下手,待他过来后,三人远离这新房处,向着有柳树的道边走去。 小桥直接跟刘长生说道:“俺想铁水叔到作坊来。” 刘长生愣了一下,倒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李铁水笑了笑:“那倒是好得很哩,都是认识的,干起活来也就少点陌生了。” 小桥定眼看了看刘长生,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是不高兴的,倒也放下了心。 随后又道:“这作坊还得等两天哩,这样吧,一会铁水叔跟俺去趟镇上,俺叫了白公子给我们这作坊配两匹马车的,到时这柳家村跟李家村收蛋的活就交由长生叔跟铁水叔你们两,你看成不?” “这事成。”刘长生倒是赞同的。 李铁水挠了一下头道:“到时,长生老弟可得帮着俺点哈。” 两人互相的推诿了一番,最后小桥驾了驴车跟着李铁水去到镇上的迎客来,把车停到酒楼边上,李铁水在下面看着。 小桥熟门熟路的来到那间包厢,敲过门后,白子风一如既往的低沉声音传来。 “进来吧。” 毫无意外的看到她时,他只问了一句:“何事?” 向来他们的合作只在有事时能见面谈话,其它时候想她有其它事来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桥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俺就想着反正也是报恩,到时这买蛋运蛋的事就交由他得了,有两人来护送,这样一来白大哥的人手也不用再多挤出来了。” “随你,作坊给了你管,你如何管理,由你决定。” 他到是好说话的在那,白指轻敲桌边。 小桥见他答得痛快到也满意不少,随后又开了口的说道:“还有一事,就是如今菊花开了,去岁的菊花药枕可是卖得好?” 听了这话白子风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来:“你这是要挣铜板不成?” 哪就卖了什么药枕,那几个枕头被他拿来自已跟徐伯用了,年下时还奖励了胡闹等几个手下。 那玩意虽创意好,耐何这得重新开辟条新路,静安药铺那么小个店面,哪有什么大的客户? 他本是做酒楼生意的,要开一路倒是有些费神,加之冬季花儿不易得的,倒是搁浅了。 如今她旧事重提,这是要大卖的意思? 果然,小桥也不瞒了他:“去岁我摘花可是不少人看到的,俺想着,今年怕是有不少跟风的,俺向来有好东西就是要懂得分享。” 说到这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到时教了她们如何整理后,怕是药铺收购不了这般多,如此一来那多出的菊花,也就没大用了,俺就想着到时全买了过来。白大哥你看……” 白子风听得是哭笑不得,这丫头利用他不算,到是要啥啥的都要硬销给了他,她这难道是想低价买入,再原价卖他? 真当他是冤大头么? 第167章 捆绑销售 “可我并没有卖那菊花枕,静安药铺是平民药铺。要做好,迎来客源,倒是得费不少心力,加之去岁烧烤红火之时,我更是没有了那空闲去想这事,因此倒是搁浅了。” 小桥听后,沉吟着没有吭了声。 白子风招手让胡闹添茶倒水,小心的轻呡一口,也不着急,他觉得,她既然想做,那么就会有办法说服他来做。 倒是可以期待一下,不是么? 狭长凤眼,就那样看着她沉思的小脸,许是不知不觉间,既又觉得她变化不少。 小脸开始明朗化,整个人气质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以前可能会觉得她还是小孩子,可如今接触这般多次后,一次又一次的变化,每一次都在标明着,她已经开始趋向着少女阶段进阶了。 沉思的小桥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的打量,只是想着事情,想着那菊花虽不值几个钱的,可那也是钱啊,一想到钱就这么白白丢走了,心里肉疼不已。 最后想着白子风是做酒楼生意的,也就是说,这酒楼里有客人嘛,如果重整一个药枕铺子,得重打市场的话,那么可不可以捆绑销售呢? 想到这小桥眼睛一亮,一拳打在手心,来了句:“有了。” 白子风笑,对着胡闹使了个眼色,果然胡闹识趣的快步走了出去。 小桥没理会这屋子里的人设变化,只说道:“哎呀,其实可以不用去找客源,白大哥你这酒楼里不是有的是客源么?” “酒楼里是有不少客源,可这些只是为着吃饭而来,并不是为着买枕头吧?” “哎”伸了个手指头摇了摇,很想来一句:nonono 随后一想这是古代,哪有那么多的楼来的? 赶紧的正经了脸色说道:“你可以让人做好枕头,整个漂亮小巧的图案,若是有贵客上门吃饭喝酒,那就会有那醉酒之人想要醒酒一翻吧。” “确实。” 得了他肯定的小桥这回是彻底的来了劲:“若说贵客是男士的话,倒是不大会注意枕头好不好看,香不香的,可若是闺阁女子聚会或是妇女齐聚会呢?这一歇息,看着漂亮图案的枕头,和着花香,是不可能不问的。” 白子风沉吟,点了下头:“倒是个理儿,可小桥妹妹有没有想过,如今的闺阁女子或是贵妇请客宴席,一般是在内宅进行,若说酒楼,不过是送个菜而已,到是大部分的男宾在会酒楼设宴宾客。” 小桥听到这,有些黑线的吐了吐槽,尼玛封建社会害死人,好在农家不是这般严哒,不然,她这闲不住的人,还不给憋死了? 想到这,小桥手指敲打着桌子想了一下:“若是这样的话,倒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见他那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盯着自已,终于有些自觉的小桥轻咳了一声道。 “其实也很简单,这第二个方法就是,凡来这里宴请宾客的人,凡消费满多少,每一位宾客可送一个药枕作为回馈礼物,且在送的时候,还得训练好小二的口才来。” “口才?” “额,对,就是让他说这个枕头的都有哪些功效这些,再送什么感谢用餐,这是我们酒楼的一点子心意,希望来宾们可以吃好,睡好……” 尼玛这语调咋有点像在说猪? 小桥赶紧的闭了嘴,白子风则是闷笑了一声。 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如今她可是在给他找生意艾,要不要这么折她的台? 白子风手抵唇边低咳了一声:“大概意思我知道了。” “其实我还没说完呢。” 她的不满,让他挑眉示意继续。 小桥这才又说回了正题:“如今烧烤和烤鸭已经算是招牌菜了,要知道这深闺后院办宴席,想必也会着了人来买些做菜品的,这样一来,倒是可在送菜的时候,再搭送一个,把功效这些说好,也可体贴的问问这家的女主人,是否还有什么喜欢的花香类形,到时送菜时,也好照着送什么样的花香枕头不是么?” 白子风挑眉,这是不止出一个花香? 当然了,小桥表示如今除了菊花也就干的白合花能做,前者她有,后者就看白子风自个怎么整了。 冬天用完了嘛?那是冬天的事了,大不了到来年多整点不就行了?当然,这个也是以后白子风的事了,不归她操心就是了,她是只负责出主意的,行动的,一律交给白子风去整。 吞了吞口水,她又一杯茶的灌了下去,豪气的一放说道:“最主要的是,要想有人喜欢,还得一个漂亮的包装来的,为表白大哥对俺的照顾,俺决定亲自画图,你看可好?” 白子风就听她这样唠唠着,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么能唠的一面。 听她问话,却又不待他开口的,她又一次的发了话:“还有就是,这事要成功了,我画的图案,白大哥你得给我四成利。” 这个价倒是要得高了,白子风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看着她道:“你这般用心良苦,不过是销个菊花,你可完全自已做不是么?” 有这么厉害的头脑,又想得这么周到,虽前期做不大,只小小的成本,可若是以她画烤鸭的画功,画出的绣枕,想来不会不好卖才是。 说什么要低价买入那些卖不掉的菊花,大赚一笔,可那不过几个铜板的钱帐,能比得过那烤鸭皮蛋? 把自已摆得这般爱钱的份上,却是不想村民积压了货物,倒是用心良苦了一番。 小桥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自已做?那得多累?况且,这绣工让柳氏和柯氏来,她还不得心疼死?反正白子风有的是人手,加上她只出个主意画个画就能得不少好处的,干嘛要把自已整那么累? 以她这种懒人的性格,要是一穿来就有钱用的话,鬼才那么辛苦,到处找钱饱肚子呢。 想到这,她扬了笑道:“俺不能经商啊。俺小弟青山将来可是要科举的,这经了商,身份可就不一样了。” 这经商的考出的科举,可比泥腿子还让人瞧不起,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自已动手的另外一个原因所在。 白子风听了她这所谓的理由后,垂了视线,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就照你的意思来办吧,这绣枕的图纸便交由你了。” 见他这般痛快的答应了,小桥倒是高兴不少,开心咧嘴的同时,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抬眼看了看他,却见他依然笑得温润,并没有什么不妥后,这才开始又商量起一些零碎的小事来。 走时白子风批准李铁水可在作坊作事,并签了契约让他留在作坊打更。 又着了胡闹牵了两辆骡子板车出来,这时小桥才知道,尼玛那回拉砖去她家时,原来后面跟着的都是骡子板车并不是马车啊。 虽觉得有些丢脸,倒底没敢说什么,赶紧让李铁水先赶一辆回李家村,让他晚上回去通知一下,明儿个收蛋。 说好明儿个,刘长生也会去后,小桥便跟着胡闹,一人驾骡子车,一人驾驴车的回了乔家村。 第168章 跟风摘菊 待两天过后,这最后的竣工活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只是打扫这一项了。 小桥叫了被录用的妇人们去到作坊打扫,前天收回来的两村蛋,累得她是腰酸背痛的,直求了希望这作坊快点好了起来。 小桥的新家也给整好了,看着这两进的大院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毫无现代化设施,房屋完全按着这个世界的标准修建的,外院是着了四间高基青砖大瓦房,配有客厅,花厅并暖阁和书房。 后院除了四间的正房,还两边各配了三间大厢房,厕所在偏院的最边上,是用青砖小瓦盖的,西边厢房有一间用作了浴室,地上是用青砖铺成的,还特意的挖了个排水沟来,那排水沟通到茅房的地界,这样一来,小桥一家洗澡倒水,那水就可以顺着暗地里用砖砌的沟曲流向茅房了。 为怕将来担粪绕前走,小桥还特意的开了院墙偏门,这样一来,担粪就可以不必绕前面两院了。 全家拿了扫把,把那修房时留在里的泥灰和木头屑这些,全都打扫干净用撮箕撮了,能烧火的拿回旧屋烧火,不能烧的灰尘全给扫了出去。 这一天硬打硬的把房屋里外收拾个遍,终于清洁干净后,剩下的就是等那打家具的送家具来了。 到是作坊也收拾了出来。 小桥第二天找了白子风,请他找人看看何时开业为好。 他倒是答应得通快,说是会请了人来算算良辰吉日的。 是以,这工坊就拿了块红布挂在大门之上,等着白子风算好时辰后,再来剪彩开业。 整完这活后,这天下午,小桥去到地里看了看菊花,见大多开得正旺,正好到了可摘的花期了。 撸了袖子背了篓子就朝着地里去了。 去岁知道她卖花的周家和刘家两家人,见她又开始摘了花的。 柳春花还特意的跑过来问了问:“丫头,你又摘这花了?可是还要卖?” 小桥点头:“是啊,婶子你倒是也可以摘了卖啊。” “你不生气?” 见她讶异,小桥摇了摇头:“不生啊,这么多,我哪摘得过来,不过是想着这地空在这也浪费这才栽的菊花,可不能栽了又不要的,如今俺不缺银子,图个乐呵。” 这话一说,柳春花倒是放下点心,本来她就想摘的,可一想这料菊是她看到过的,到时她摘了收拾出来了,这又不跟人说明白,跟偷有何区别? 这一下子倒好了,见她不生气,还让她也跟着摘的,倒是真心的露了笑道:“成,一会子俺就拿了背篓子去摘,到时换得几个是几个,好歹也是钱来的。” “那可不?钱就是这样一分分存起来的嘛。”小桥立刻接了她的话。 两人就此还聊了一番,小桥见她脸上有些急的,就让她有事去忙的,而她则是不慌不忙的摘着自家地里开出的小花朵。 待下午青山下学,也跟着来了地里想要帮着摘,看到小桥招手过来后。 小声的说道:“大姐,俺刚看到有不少人背了背篓子回来呢,那样子也是在摘这菊花哩。” “我知道了。” “到时会不会影响咱们啊。” 青山丢了一把子花朵进到篓子里,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会,你大姐我有别的想法呢。” 青山仰头看她,见她笑得好不自信,耸了下肩的继续摘将起来了。 背了这一大背的菊花回家时,见自家家里堂屋坐了不少的妇人,在见到小桥回来时,都殷勤的跑了出来。 “桥丫头回来了?哟,这一下午你那块地里摘这么多?” 小桥嘻嘻一笑:“是啊,俺都没想到呢,当初可不是小打小闹来的嘛,没想到这么厉害居然成了。” 说着,还特意的把背篓里的花放在屋檐下。 有那忍不住的上了前问道:“这花是不是直接晒干就成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了一把的拿起来闻了闻看了看。 “当然不是,还得用水焯一下,或者有干净蒸笼的可以蒸一下的。” 她在院子的井里打了桶水倒在盆子里,洗了把脸的说道。 这话,让那群村妇们对视了一眼:“就这么简单?” “啊?”小桥故作惊讶的反问,随后又一笑:“哪有这么简单,这还得看火侯呢。” “哎呀,光说,哪知道,反正桥丫头也要整的,俺们在这看看不就行了?” 一个妇人在那拍了手的说道,直接端了背篓向着堂屋走去。 有那反应快的,也跟着去到后厨,说道:“丫头,俺们给你烧水啊,到时你教教俺们。”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全都向着后厨走去,柳氏在那挤得是手足无措的,小桥顺眼看去,还好柯氏不在堂屋的,不然这谁没注意,挤着她了怎么办。 柳氏询问的眼光瞟来,小桥摇了摇头,把水倒后,又打了盆水,招呼青山过来洗了手脸后,轻捏了下他的小脸,惹得他皱了一下好看的小眉,咯咯一笑道:“洗完了,去做功课去。” “知道了。”他嘟囔一声,随后又抬眼看着小桥道:“你可当心点,这么多人,别到时烫着谁也别烫着你自已了,都不好!” 他闷声闷气的关心,倒是惹得小桥会心一笑,这小子如今越发的没有活泼劲了,也不粘她了,可还关心她这一点,倒是让她觉得蛮窝心的。 青山洗后走向西屋自已的房间,小桥则把水倒后,这才不慌不忙的向着堂屋走去。 进到堂屋还能听到那后厨传来的询问声:“乔老二家的,这个锅是用啥锅啊,是不是不能沾油啊。” 听到这,小桥小声的问了下柳氏:“姥儿呢?” 柳氏对着东屋努了下嘴,小桥明白后,又对着柳氏挥了下手,示意她进东屋的同时,自已则笑嘻嘻的对着后厨说道:“是不能沾油呢,婶婶们给俺用外面的锅吧,那小锅只做饭不炒菜,没有油在上面的。” “哦哦。”众人听了,立时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了来。 小桥见柳氏有些不放心,遂小声的说道:“没事的,俺知道怎么做。” 见她强硬,柳氏只好作了罢,摇了下头向着东屋走去。 小桥则一把掀了帘进到后厨。 大家一见是她,赶紧的让了条道,小桥见那锅水已经开烧了,遂笑嘻嘻的说道:“这个菊花呢,有两种颜色,得分开了来,先着了白的焯……” 把所知道的一一的教给了她们,见她们听得还算认真,待水开后,小桥又把花放了进去,随后焯起来后,又告诉她们,要何样才算正正好的。 看着她们眼中发光的,小桥也心知肚明,今儿个下午怕是有不少人前去摘菊了,这一学了回去,怕是马上就得开焯了。 待焯完第一锅,学得差不多的人,看了看天色,就招呼一声走了。 待送走一波人,随后又来一波,小桥也只是慢慢的焯着,待那一背篓焯到掌灯时分,才终是没人来后,快速的解决掉最后剩下的这点,把整好的用米筛晾起来。 青山从屋子里出来,双手抱胸的在那说道:“真是的,饿死了。” 见他那不满的样,小桥直觉好笑,这小子脾气渐长啊。 晚饭是小桥做的,一家人坐在桌前吃完饭后,已是月上高空了,快速的洗簌完,小桥立马的倒在自已屋里,再也起不来了,这教人尼玛比摘花累,说得喉咙都快哑了,只希望这回,她没白费了这劲头,回报大点的才好。 第169章 作坊开业 待到开业这天,白子风亲来了作坊,在挂得高高的鞭炮声中,亲自扯了红布,开了作坊的大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抬着瓶瓶罐罐的进到作坊去了。 这一天主要是摆放好要作业的东西,再把要配的料着人抬进仓库放好上锁过后,就着了李铁水看好。 走之前,白子风来了趟乔家,把小桥家放在仓库的最后一批皮蛋收走。 小桥请了他进屋上坐,又把画好的图纸拿了给他,当看到那流畅别致的画法后,白子风倒是小小的讶异了一下,并不是为着不多见的画法,而是上面的画像,那像猪不像猪,像兔不像兔的东西倒底是什么? “是不是很可爱?”小桥见他盯着图纸半天不说话的,主动来了这么一句。 “的确。”放下图纸抬眼看她:“这是猪跟兔?” 小桥点头:“对呀,不过俺是把眼睛画大了一点,更卡通了一下下而已。” “卡通?” 额…… 小桥暗地里苦叹了一声,扯了个笑来:“就是很可爱的小型画嘛……对了,你觉得怎么样?” 为怕他再问的,小桥赶紧的转移了话题。 他倒是不深究的直接说道:“尚可,这种画风,深闺女儿心态的小姐们应该会喜欢。” 这还用说?没看到她画那猪有多可爱么? “本来卖的就是女性嘛,这内宅裁衣买布不都是妇人作主么?这样一来,只要先期打开了门户,后期再成立店面,就会容易很多的。”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画像,点了下头:“倒是可以一试,就是这布匹用色,背景怕是太单调了。” 他这一说,倒是给小桥提了个醒,光有头卡通的画像,没有背景光凸凸的在那,还真是太过单调了。 想到这小桥抬眼向他看去:“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再配画一些背景画来,比如这小动物在草地上奔跑。再画一些人物一起逗玩……你看这些可以么?” “嗯,待你再画出来时,再来镇里找我,到时我们再拟了契约来。” “好。” 说定好了,送了白子风的车队走后,小桥便着手开始快速的整理起来。 第二天正式上工,得了通报的村人们,进得工坊,每人都有发一套专门工作的服装,并有一条灰色的麻布围裙。 那工作服装,是那种窄袖稍瘦身型的,这样一来,搬动干活时,能少不少麻烦。 带着大部分村人的羡慕,第一批工坊工人正式的进到作坊上起工来。 白子风的人在早一个时辰把料配好,让李铁水跟刘长生搬到那工作的堂里,所有妇人就坐在那大型台子两端,手拿铁勺,分工明确的你裹蛋,她滚康,她又装缸的…… 各自在各自的岗位上做着自已的事,小桥背了个手进去看了一圈,倒是井井有条,缸满后,各小组的人员一齐抬到外间,招呼着男工,把那蛋放在另一边上专们用来放蛋的大仓库里。 寻视一圈后,小桥觉得白子风的脑子有毛病,尼玛他这么多自已人的,一个管理一月也就二两银顶天的,他居然愿意出了三两银让自已来给他看工坊,真是病得不轻。 摇了摇头,把画好的图纸整好后,像着镇上出发去了。 待把图纸全交给白子风,她惬意的在那品了品胡闹特意给她端上来的银耳莲子八宝粥,知她不爱甜,只放了少许冰糖在里面,又特意的冰了一下下,如今虽是秋季,可干燥的天气,和着白天的太阳,还是很毒很干的。 白子风只看过一眼后,便把图纸收了,拿出早拟好的合约说道:“四六分成,按你的意思写好了,不过,这得保证以后一季或两季必须出一张图纸,你可能办到?” 小桥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越来越好说话的白子风,直觉得这斯已经开始由腹黑变小白来了,她开口四六的分成,他居然没有像皮蛋烤鸭子那样为难她了,这……真是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啊。 白子风把契约递给了她,便默不着声的端盏品茗。 小桥拿过来看了看那盖有他印章的契约书,头回认认真真的订着那处红印看了个仔细。 白撝? 抬眼看他,却见他面色平静不温不火的样子,再低头看了看这个撝字,这个字可是有两种读法,不同意思?他这是后者还是前者呢? “这个是你的字?” “嗯?嗯。”他先是一愣,随后快速的恢复了过来。 又自嘲一笑:“两者意思。” 两者意思?这是什么意思?是又谦让又辅佐的意思? 见她眼露疑惑,他也不肯多说什么,只放了茶盏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小桥愣了一下,这斯,头回这么硬气的下逐客令。 谁惹他了?还是自已提了这个字让他不高兴了? 小心的瞟了他一眼,却见他快速的一个眼风扫来,成功捕捉到她想要闪躲的眼神。 “咳,那个……你不高兴?” 他愣了一下:“何以见得?” 小桥语塞,这让她如何开口?停顿了一下,又不放心的问了一下:“四六分?不改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子风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定眼看着她问。 “咳,我想说的是,你小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毕竟前两次的烤鸭皮蛋,你你……” 她这样一说,白子风倒是懂了,虽对她叫自已小子有些微的不满来,倒底过虑过去的问道。 “难不成,你非得我为难一下,才能认为我是正常不成?” 如果为难,怕是又得来气,惑是大骂他奸商吧。 难得平和一次,她不发难,他也是很好说话的不是么? 小桥想了想,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既然说定了,那我先回去了,这两天怕是就有动静了。” 他轻“嗯”了一声,端盏作送客样,小桥再看了他一眼,见没有任何异样后,这才抬脚向着厢房外面走去。 白子风在她走后放下了茶盏,想着她那天说不经商的话来,说是经商后这身份就不一样,想到这,白子风自嘲一笑。 可不是身份不一样么?再少年得志顶着举人头衔又如何?在世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下贱的商人罢了。 满身铜臭,又如何比得了出身贫寒的清白之家? 第170章 再搬新房 这过后的几天,原来订有的家具也送了过来,小桥请其帮忙卸在新宅后,请了刘长生来帮着搬一些大件。 柳春花看着那一张张精致的床,羡慕的有些合不拢嘴来。 “真不要炕了?到时冬天可是冷得慌呢。” “不会的。”小桥摇了摇头:“倒也有炕,不过是为着白日里盘坐的小暖炕,俺让人在修房时特意整了地炕。”(地炕就是类同地热一类,其实就是在修建房屋时,把地基整空,然后在外面烧捆子柴后,整个屋子的地下都是热呼的。) “到时冬天就一捆柴禾了事,整个屋子都会暖和不少的。” 要是人懒不想整柴,可直接买了碳闷烧在的地炕里。整个方便了不少,不然以着这么大的院子,怕潮怕冻,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烧,不知要费多少事多少柴呢。 小桥特意把东屋一分为二的整了两间房,好在屋子够大,一隔间跟旧房的东屋差不多大。 给柳氏的里间整的是拔步床,柯氏外间放的是宽大的长寿床。 而西屋两间放的都是架子床,因着怕时青山大了可能得睡到外院,小桥又在外院的书房里给他放了一张架子床。 其它的厢房是有时可能会用着做客房啥的,倒也意思意思的摆了张床和着简单的家具在里面。 为着不显得太华丽炫富,小桥在外厅摆的都是普通松木做成的家具供案。 这一切的桌椅长凳摆好后,柳氏又特意的去看了看那红木新漆的院门,又站在那大门处看了看那新上桐油闪着光亮的堂屋大门。 看着里面上首太师大椅,下首整齐的案几椅子两两对着摆排而成。 看了看打磨得很是光滑的青砖地板,拍了拍脸蛋:“桥儿,你快拍拍俺,看俺是不是在做梦。” 小桥好笑的上前轻拍了她一下:“可是有疼?” “不疼哩。”她摇头,随后眼泪流了出来:“但俺知道这是真的哩,是真的!”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的叹了口气:“要是你爹活着多好?” 一家人和乐融融,那得多幸福不是? 小桥扯了下嘴角,并没有答说什么,如果乔老二活着护着的话,怕是她也不能来了。 柯氏那双苍老褶皱的手摸了摸那光滑崭新的家具,叹道:“俺这一辈子也算是大起大落了,当过有钱人家的丫鬟,又当过童养媳,受过罪,临老临老,还能享着儿孙福,倒是值了。” 小桥看着这两人真是太过伤感的,直摇了下头的说道:“晚上等青山回来后,邀了里长跟春花婶子来燎锅底吧。” 一年不到搬三次家,燎三次锅底,一次比一次好的,这王氏听了相邀后,开始沉思了起来…… 待晚上众人到齐,柳春花接了栓子回来后,家都没回直接在这帮着柳氏在新房的大厨房里打着下手来。 看着那宽敞得有一间堂屋大的厨房,柳春花是看得满眼羡慕。 “要说这全村变化最大最有福的人,怕当真是乔二嫂子你了,这般大的变化,说出来都没有一个敢信,太不可思议了。” 柳氏把一个热菜盛了出来,笑道:“谁说不是呢?俺过了二十来年的苦日子,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当初只想着有一间泥房混个饱肚都是好的,却不想这似转眼间,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来。” 她一边麻利的洗了锅,一边又快速的倒腾起另一道菜。 柳春花在那笑道:“要不说是这命呢,这说明你命好啊。” “呵呵……” 柳氏笑着,厨房一片详和。 待到晚上快掌灯的时候,小桥亲自去请了乔知书跟王氏前来。 乔知书作为里长坐在了上首,王氏跟柯氏在两边下首位置,柳氏在王氏下首,刘长生两口子挨在柯氏下首,小桥跟着柳氏坐着,青山跟她,栓子跟着柳春花,八个人正好围了个圆的坐满那张暗红圆桌上。 看着那丰盛的晚餐,小桥今儿个还特意在去接青山时,去到迎客来要了一只烤鸭子。 乔知书看着那桌饭菜,眼深的看了小桥一眼,拿起筷子先行动了筷。 “都开动吧。” 得了话后,众人这才开始动起了筷子,小桥拿着面皮把烤鸭肉一一的卷好,送给在坐的每人都尝了尝。 待得知是从迎客楼买的时,柳春花忍不住的又卷了一个:“这是新出的吧,咋这么好吃哩,白公子家的酒楼出来的,怕是不便宜吧!” 小桥也不在意的说道:“俺也不知几多钱的,反正我是去拿时没有要钱。”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今小桥的年岁也不小了,跟着白公子做事,赚了银钱不说,如今连吃拿东西都不要钱? 王氏看了看长得越发白净好看的小桥,不动声色的喝了口子汤后,又低头吃将起来。 送走两家人,小桥快速的洗簌完毕躺在了那久别的软床上,舒服的扯起细棉绣花被子枕着菊花枕头,轻喟一声,闭眼睡了过去。 这边搬新家,那边急得像热锅蚂蚁一般。 陈氏更是坐在了院子里大骂着:“丧了良心的,早晚得了报应下了地狱,不孝的玩意,也不怕心亏的慌,住了那么大的宅子,不怕晚上睡不着的做了恶梦……烂了下水的娼妇,一个二个的不得好死了去……” 小陈氏喝着苦巴巴的药,听着陈氏这样叫骂,心中更是委屈:“可怜我的儿子,无端端的咋就做了那贼人?要我说说不得是哪个眼红的人故意使坏才是,不然以着我儿子的才学,别说住什么两进的院子,就是将来高中,住那京都大院都是绰绰有余的。” 乔荷花心烦的看着自家的这群泥腿子,想着那二房如今真是过上了吃香喝辣,横着走的境地,可是自家人却一个个的怂着不敢上了前。 想着以前还晚上偷来的大姑一家,听说了卖蛋,更是几次来找,可自从签定了契约后,就从没有再来过了,这一点让她很是疑惑。 还有就是老爹,他好像并不在意二房的强大一样,每天都说让家里人老实点,尽量别得罪了那一家人。 这卖蛋还是她去卖的,可巴结柳氏跟她说着好话,也只是得些轻巧的话语罢了,如今那白公子除了上梁和作坊开时来过,就再没见他白天来过了。 想到这,又想着那次上梁听到的事情,乔荷花简直要纽烂一张帕子了。 见陈氏还坐在院子里骂,而小陈氏还在念念碎,乔大富只是在那修着挖坏的锄头,并不理睬这些。 再坐不住的乔荷花移步上前,拿了个小凳坐在自家老爹的对面:“爹,你就不觉得不甘心?” 乔大富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自家闺女,冷哼一声:“不甘心?哼,早晚成一家,有什么不甘心的?” 他的冷哼,让乔荷花愣了一下,看向乔大富时,见他又低了头的在那修着锄头来。 乔荷花沉思一想,却百思不得其解,再看自家老爹,并没有找算理她的样,想了想,起身向着自已的西厢走去了…… 第171章 低价购菊 八月的这一天,全村出动,把那满山的菊花摘了个干干净净,除了深山不能去的,有的人甚至跑到别村去采摘,有那有亲朋好友的,悄悄告诉一声,全都跟风摘了起来。 小桥如今是定时定点的上班下班,其它的全然不管,地里的那片菊花开过采摘完,料理完后,晒干了直接去药铺买点子百合加在里面,两花合并着全给缝了枕头和靠枕。 如今天气有些微的转凉,衣物也从单衣走向双层的衣料,家中暖阁小炕的褥子靠枕这些,从前没有,如今全得做了新的。 如今柳氏每天除了割草之外,剩下的时间也就是缝补做被这些了。 小桥有些良心的发现,自已除了指挥是不是太过懒了点,老让人柳氏跟柯氏做的,如今搬了新房,还两头跑更有些累人。 这天刚帮着把那涨膘不少的大肥猪给喂饱后,小桥看着坐在新房二进院子里的柳氏说道:“娘,我想请了长工。” “啥?”柳氏呡着针线看了她一眼。 柯氏也就着分线的手顿了一下:“请长工?现在还不用吧。” “如今这活就是忙活点,待冬天杀了猪,这光驴整点干草料拌点子稻康的,也不用多忙的,整长工,没必要,这一个大冬天,难不成俺们就要当甩手掌柜不成?” 小桥无法,只得说道:“如今我们住在这边来了,到时那边不能离人啊,这眼红的人多了,说不得就红了眼的起了贼心呢?” 这倒是个问题,柳氏在头皮上刮了一下针尖子:“要不我去那边住得了,反正两边院门连着的,来回也费不了多少劲。” 到时从边墙开的门过去就是,来回不过几步路的能有多累? 小桥待还要再说,却不想柳氏赌了她的嘴道:“还是先别请长吧,能忙过来,我们就自已个忙着,这富得太快,本有人眼红了,你再请了长工伺候着,不得翻天?” 小桥眯了下眼睛,知道她说的是老宅一家,想着那一家再蹦哒她也不怕的,随后冷笑一声道。 “不请长工,下河村那二百多亩地能收得过来么?” 这倒是个问题,柳氏皱了皱眉,刮着针尖沉思着,柯氏把分好的线放在绣架子下摆放整齐了。 随后一笑道:“要不到时请短工吧,这短工只农忙时帮忙,这晚上的也不歇主家,到时直接下地收粮、担粮,工钱一天一给,不用似长工一月一给的。” 小桥看着柯氏一笑,搂了她的胳膊撒娇道:“还是俺姥有想法,成,就先这么办吧,待到来年,俺有了大钱还买了地,一定要请了那长工来,多养鸡鸭,多种地,我要做那第一大地主。” “美得你大鼻涕泡呢!”柳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小桥很是正经了脸色说道:“俺这是理想!” “对,就得有理想,俺外孙女就有那刚。” “嗯。”小桥重重的点了下头,对着柯氏假哭道:“呜呜……想不到最能跟俺能谈拢的却是姥姥你啊,俺们是最没有代沟的一代人哪。” “代沟?” “嗯。”小桥点头:“像俺娘,我就是跟她有代沟,谈不拢。谈不拢。” 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直把个柳氏笑得不行:“你个死孩子,俺咋跟你谈不拢了?” “本来是嘛,嘻嘻……”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滴,这连着多日奋斗终于把别的村头都给摘得差不多了,有那晒干储存着,等着一举卖掉挣得大钱的人家,连着约好去到镇上药铺去问。 却不想那富贵药铺人有自已的药农采购,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野菊花。 柳春花是联合了娘家人采了不少在那积着,跟着周氏相约去镇上时,却不想直接给轰了出来,无法两人去到那静安药铺。 静安药铺柳春花是知道的,是小桥发家的地方,因此柳春花去时,徐伯看在了小桥的面上收了近十斤的野菊。 不过也暗示着说怕是要不了这么多,因为静安药铺来看病的都是平民百姓,根本要不了这么多的药引。 柳春花有些尴尬的回村找到小桥,别人或许不知道,她还是知道的,静安药铺跟白公子是脱不了干系的,是以她找到小桥,虽觉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 “丫头,俺去静安药铺卖这药了,虽有些强人所难,可如今堆了这么多的,你能不能帮俺说说情?先要完俺的?” 小桥愣了一下,柳春花还是在徐伯认得的情况下要了十斤,这白子风是什么意思?这是完全要交由她来出手不成? 想着那合约菊花枕,其实他完全可以让徐伯代劳不是么? 想到这,小桥看着柳春花说道:“婶子你的我给原价十五文一斤,你有多少,拿来便是。” “你要买?”柳春花讶异,随后又摇了摇头:“其实你不用安慰俺的,若是真强人所难了,俺不卖就是了。” “没有,我有用处的,到时我自会找白公子商量商量,不过想来,村里人的价钱可能会低个一两文也说不定。” 这菊花料理得咋样还不能确定,收上来后,还得人工挑捡,怎么也要扣点子才行。 “低个一两文也是有人卖的,要知道这东西放着于俺们也是无用的,费了死劲整回来,丢了不也可惜了么?” 小桥点了下头:“那麻烦婶子一会出去的时候跟各家说说。到时若找不到好的卖家,卖我这来吧。” “哎。”柳氏满口答应,最后还是有些狐疑的问道:“丫头,你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大事了?” 小桥愣了愣,随后摇头否认到:“没有大事,是白公子想着要不要做些小花枕头,到时给酒楼吃饭的客人送点子心意,我倒是听他说过一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若是的话,我就想着反正这野菊花也是花的,想来他应该也要才是。” 说到这,她又顿了一下:“到底行不行的,我要问过才知。” “对对对,得问问,到时还得麻烦丫头你了哈。” 柳氏在那一脸急切的说道:“要不,俺先不通知村人,等你问过后再通知?” 想了想,又不好意思的说道:“俺的也不先卖了吧,若是不成,可不就把你当成冤大头了?” 小桥并没有说破,只点头说好,让她等两天看看。 就这样柳春花带着有些忐忑的心出了乔家大院。 柳氏并不知小桥有跟白子风另签花香枕一事,只担忧的问道:“当初,也没成想这么多人跟着去摘的,如今村中几乎家家摘了一大堆,这要卖不出去,会不会拿了俺们说事?” 小桥笑了笑:“娘你咋就这么爱抄不必要的心呢?是她们要摘的,我也把我知道的告诉了她们,谁让她们贪心人人想赚钱,有的东西本身就是这样,多了,就没人再稀罕了。她们自已整的事,如何能赖上我?” 挽了她的手让她别操这份闲心了,为让她别担心的,还说会找白公子问问,有啥解决的方案啥。 倒底宽了她的心后,小桥也在第二天去接青山时,不过是走个过场回了村,说了要这菊的消息,只是价钱要比之药铺正经收要低那么两文钱。 这消息一出,那些积在家里菊花卖不出去的村人,开始欣喜起来,少一两文就少一两文,这本来就是没有成本的卖买,原以为就要白费了力气,如今倒有人来收的,不仅没有白费力,不照样进帐么? 虽说少两文钱,可也比在手中当无用的东西强吧。 小桥整了杆子大称,叫了刘长生跟李铁水两人,来到村中那开阔开会的地方,直接吆喝着,来称菊。 一时间,各家各户的带着大包小包前来过称,场面相当的热闹,待听到柳春花说是小桥去找白公子问话后。 村人更是对小桥赞不绝口的夸赞了一翻,小桥只挥手笑而不语,看着那大袋大袋的菊花,直感慨:群众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第172章 奇了怪了 菊花一个白天就收得差不多了,着了刘长生两人帮着拉了驴车,把那菊花送到旧房的仓房放好后。便大功告成了。 第二天送了青山栓子上学以后,小桥就直接去到迎客来找了白子风,告诉他这花收完,让他派人去拉回来。 彼时的白子风长指快速的剥动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的说了声:“好,我知道了!” 随后也没说让小桥走啊,还是留的,就是不说话的快速的剥着那白玉算盘。 胡闹倒是有眼色的给她来了碗皮蛋瘦肉粥,端来时,笑得好不谄媚。 “那皮蛋,公子是一个季节推一种,当初那新出时是炎夏,因此前段时间,主要是以凉拌为主,各种凉拌还是得了不少青睐的,如今秋季正是怕上火的时候,多吃点皮蛋粥最是润肺呢。” 小桥斜眼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这口才不当销售倒是有点屈才了。 伸手端了过来,轻喝了一口,倒是肉蓉软绵,皮蛋软滑很是可口。 静静的吃着碗里的粥品,白子风依旧在那不停指头的剥着。 待粥喝完,小桥看着那有些不对劲的白子风道:“诶……” “嗯?” 他抬眼,小桥想了想,随后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却不想人人都有隐私,问得多了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是以小桥一开口后,又不自觉的闭了嘴。 白子风看了她一眼后,又低头开始打起算盘,不过倒不在沉闷着。低沉的嗓音有些淡淡的沙哑说道。 “快中秋了,我得去京都一趟,各地的帐目凡多,有些抽不开身。” 小桥哦了一声,总觉得有些别扭的慌,抽不开身什么呢?是不陪她聊生意经,还是没招呼好她? 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想了想:“你几日起程,到时我让俺娘给你包个大大的猪油月饼好带到路上吃。” 这调侃的话语,让白子风笑了一下,终是停了手中剥动算盘的珠子,抬眼向她看来,笑得温润不已,眼中光亮闪闪。 “好啊,到时麻烦婶子,小桥妹妹给代个话吧。” 呵,堂堂的富商白公子会缺了那猪油饼? 总觉怪异的小桥,笑着说了声好,随后见他又要忙的,赶紧的拱了拱手要告辞了来。 却不想在走时,他又叫住了自已:“我把胡闹留在这里,到时你若是有什么事,可来找他就行,想来这县丞与我大半年的交往,应该能卖几分薄面的。” 这话的玄机倒是大了,大半年的交往?是怎么一种交往?怕是喂了不少银子吧。 小桥抬眼看他,却见他只是对自已笑了一下,随后温和的说道:“有事忙,你先走吧。” 愣过之后,小桥点头说好,出得迎客来,却说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白子风看着没啥变化的,实则变化却是很大的,以前以不气死自已为标准。 如今倒是温和的她提什么他答应什么,还把胡闹留在这,打点县丞,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替她想了?这画风太快,让她有些不大适应起来,以前觉得应该的事,如今倒有点不大好意思了。 实在太过鬼异的画面!让小桥摇了摇头,表示想不通,这画风转变太快,直把她绕得转不过弯,想得头疼也想不出倒底因为什么。 最后小桥直接表示放弃,这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好了,开开心心的,还是赚钱最重要了。 回家柳氏问着如何,小桥直接说了明儿会有人来拉。 最后在柳氏放心点头的时候,小桥又告诉了她白子风要走的消息,并把说要送那月饼的事也说了出来。 却不想柳氏频频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白小哥帮了俺们这么多,如今又帮了全村人,做点子月饼送没啥不成的,明儿个我就去称了猪肉,和了料包些出来。” 听了柳氏一如既往护白子风的话,小桥整个心情倒是明朗了不少,至少她娘,她没有觉得怪异,还是这么的护着那小子不是么? 第二天,胡闹亲自来拉的菊花,走时还给了小桥一张银票子,小桥定眼望去看着那大大的泛黄银票,上面写着一百两的巨额大款。 “这是中秋分得利息,公子说那烤鸭这么久了,还不见钱的,怕小桥姑娘等急眼了,先给你一部分解解馋。” 见他那嘻皮笑脸的样,小桥很是不客气的把票子揣在了袖子里,直接关了旧院大门,向着新宅走去。 却在通往新宅小门的路上,小桥把那银票拿了出来,看着右下角处盖的红章。 白撝,这个撝字,长辈所赐么…… 柳氏把买回的猪肉,炒熟的芝麻、蒜、姜末、酱油盐混在一些调成了馅,把整好的油皮面团和油酥面团,分成对等的数量放着。 再拿一个油皮面压扁后再把油酥面团包在里面,压平后用擀面杖擀,来来回回多次的看得小桥是眼晕不已。 佩服柳氏的劲头的同时,把搅粘的馅放在一边等着来包。 终于见她擀好一个后,小桥拿了面皮来准备包时,却被柯氏接了过去。 “我来就成,一会子你压模吧。” 所谓的压模,就是把包好的饼放在模具里压出花的,冷哼一声,明明是怕她给包漏馅,非得要婉转的告诉她,她是那么没有担当的人么? 柯氏见她那闹小孩脾气的样,笑得直接摇了摇头,将一个月饼放好馅后,快速的围包起来,不过一会,一个月饼的雏形就完成了。 小桥拿着月饼小心的压在模子里,用手轻压了压,然后一个倒扣,“啪”的一声脆响,那饼就扣在了案板子上,一个梅花图形的月饼就成功了。 接来就是蒸月饼,因着她不会,柳氏跟柯氏干脆的撵了她走,不服气的用模具又使劲敲了一个后,高傲的仰头说道:“我去喂家禽牲口去。” 待月饼做好送去给白子风的时侯,已经是八月初五了。 拿着做好送他的月饼,在静安药铺的时候,却见他一身劲装黑色短打箭袖,头发用着银冠束着,没有带方巾,也没有束发带,却该死的有着另一种味道透了出来。 若说平日里温文而雅,笑如狐狸,可如今这一身着装,脸还是那张已经明显棱角分明的俊脸,狭长凤眼中依旧波光潋滟,棱形唇瓣依旧轻勾着,可就是这帅气的打扮,让那温润不在,凭的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邪魅来。 小桥轻咳了一声,唤回有些走神的眼睛,递上一个用灰布裹着的食盒。 “这是俺娘做的猪油月饼,你留着吃吧。” 他伸出白皙大掌接了过去:“不送我一程?” “送你一程?扶灵么?” 见他黑脸,终于恢复过一点气氛的小桥大笑一声。 不理会她的没心没肺的大笑,白子风大步走出药铺一个利落的上马,一转马头,冷哼一声:“你未死,我怎么又会死?” 说完,便一声大喝:“驾。” 马儿得令,原地刨了一下前蹄,快速的向前冲了起来。 小桥看得咂舌不已,尼玛好歹是在大街上,就算现在没啥人的,也不能这般的纵马狂奔啊。 徐伯双手抱胸的看着那远去的马匹,冷哼一声:“拖了这么久,不想去,就不去呗,非得做样子,这十天,怕是有得受的。” 小桥转头疑惑的看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徐伯拍了拍衣袖:“因为十天哪就能到得了京都,除非日歇两个时辰,成天成宿的跑,不然哪能这么快?累不死他。” 小桥听罢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想:这小子难不成做戏?等到京都早过中秋了,这是摆明不想团圆。 可为什么又不得不去? 耸耸肩表示不在想的小桥,正准备提脚就走时,却不想徐伯在后面笑容满面的叫住了她。 “那个丫头,如今过节就剩我这么一个孤家老人的,我能跟去你家过节么?” 小桥听罢,黑线一下,转眼看着他那满眼的希冀,又看了看那红光满面的圆脸,很想说,你这精神头儿也不像孤寡老人该有的面像啊。 倒底没有说出口的点了下头道:“好。” 第173章 过中秋 中秋节这一天,小桥放了全部作坊一天的假期,每人头天下工之前发放十个皮蛋,并简单的告诉一个凉拌和一个粥品做法后,便下了工。 让李铁水回了家,白子风留在作坊的家奴也给让进了旧宅,在里面摆放好一些肉类蔬菜,让他们好生的过个中秋节。 小桥还豪爽的批准他们可回镇上找亲人一块团聚,若是没有的,就大家一齐在旧宅过个节日赏赏月。 发了中秋节的奖励皮蛋后,小桥便去到作坊,把仓库和配料室一一的上锁完毕,检查好,这才回到家里。 今儿的中秋节日,一家人在家和乐融融,青山在前院书房背书写着字,小桥跟着柳氏她们准备着晚上的晚宴菜品。 下午申时三刻时分的时候,徐伯关了医馆前来,着了胡闹驾车,进门的第一句话,这徐伯笑眯了眼的问着今儿晚上有啥好吃的。小桥直接的翻了下白眼。 却不等她再说什么,胡闹那小子提了个食盒过来:“迎客来的烤鸭子,小桥姑娘,一会做正菜吧。” 挥手让他拿去厨房,招手让徐伯帮着抬抬桌子。 徐伯挑眉一笑:“我这把大的年岁,你让我抬桌子?再说,好好的在厅堂摆着的,为啥要抬了它来?” “不是赏月么?坐在屋子里吃,还赏个啥月?一会子酉时吃饭,酉时末月亮差不多就升起的,直接坐在院子里赏月吃饼喝酒不好么?” 徐伯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随干脆的移步去到堂屋帮着小桥抬了那张圆木红漆桌子出来。 摆在那石板砌的宽敞院中,待桌子落定后,小桥便挥手让徐伯在一边上去,自已则拿了凳子出来,一一的按顺序摆好。 再去到厨房拿出碗蝶出来摆放,其间徐伯因无事可做,被小桥叫了青山出来,带了他去到书房,由他来招呼徐伯。 胡闹送了烤鸭过后便留在了厨房帮着柳氏打着下手,柯氏让小桥顺势的接了出来。 摆筷上碗,添酒过后,天已经有些麻麻黑了,待到厨房的柳氏一喊:“上菜了。” 众人这才从房里出来,小桥前去端菜,青山留在桌前跟着徐伯柯氏相互聊着话题。 小桥端菜摆菜,胡闹烧着火,柳氏则是趁势炒着热菜,熟一个让小桥上一个,一共整了四个凉碟和四个热菜,并着一个烤鸭子,再来一个骨汤,十个菜,摆在那圆形桌上拼成一圈。 让柯氏跟徐伯坐了上座,小桥找出两盏灯笼挂在屋檐下,这样一来,边吃晚饭,边等月升空,也不用半途因黑离席点灯了。 徐伯看着满桌菜系兴趣正浓:“头回到农家小院过节日,虽与城中不同,倒也显得异常温馨。今日多作打搅,还望没有添烦才好。” 柳氏在那摆手说着哪会,青山拱手板着小脸说道:“徐伯请坐,别客气了,虽不是最亲之人,倒也甚是最亲之人,不是一家人,也可比作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来添烦一说?” 小桥看了看青山那小子的板脸,只觉得这小子读了大半年的书,是不是读呆了?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呢,这话说得咋就这么文绉绉的。 徐伯哈哈一笑,摸了摸青山的头道:“如今你为家中男主,不如你来开了这筷?” 青山摇了摇头:“我如今才六岁,如何能当家作主?家中理应长辈开箸才是。” 说完,抬眼向着柯氏看去,柯氏点头说了声好后,拾箸开了第一筷。 胡闹作为下人,是不能上桌的,可在这农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加之白子风不在,小桥问了一下徐伯。 谁知他既是摇手说不归他管,是以胡闹最终还是有些腼腆和害羞的坐上了主桌。 这顿饭,吃到酉时三刻才算吃完,因着家里人喝酒较少,徐伯有些不尽兴,直嚷着撤桌摆月饼,赏月之时他要喝个痛快的。 待撤了桌上的残羹剩菜,摆上自制的肥油月饼后,所有人都在那品茶看着初升空的月亮。 徐伯自斟自饮着,不时让青山背两首诗来听听。 酉时末的时候,柯氏有些累了,柳氏见状赶忙扶了她进到后院去睡,青山背过几首诗后,已经有了些磕睡,无精打睬的在那拄着下巴看着月亮。 小桥让胡闹帮忙陪他去到后西屋睡觉,看着徐伯还在那不紧不慢的喝着酒,不由轻声问道:“徐伯,你不困么?” 听她问话,徐伯转头,笑眯了眼的摇了摇头,又抬眼看着升高的月亮:“自古月缺月圆,亲人难聚,也不知那小子今儿个是到京都了,还是在路上。” 小桥听得一愣,看了看那明亮的圆月,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得,人已到家的一家和乐团聚着呢。” “团聚?哼,一群子假面之人哪有什么和乐?” 说到这,他转眼看着小桥笑道:“丫头,你跟着那小子合作这么久,对他的身家背景难道就不想知道点什么?” 小桥眉头跳了一下快速的摇了下头:“不想。” “啧,真是个心硬的。” 呵,小桥哭笑不得,端起粗茶一口饮尽。 舔嘴说道:“我们不过是相互合作罢了,他是什么背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各人有各人命,该是如何就是如何,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以前啥样,我们以后也会是啥样。” 她并不想去探知别人的隐私,要知道的知道的越多,顾虑就会越多,怕这怕哪,反而束手束脚,不如什么也不知的,反正如今也绑着合作了,就大胆无谓的往前闯呗。 徐伯哈哈一笑:“你倒是看得开,如此,我倒是有些放心了。” 只要这两人不分开,那么那小子还是有机会的。 小桥黑线,你放心个啥?难不成,他是怕自已探知白子风身份后,就不跟其合作了?怕把那斯的生意搅黄不成? 拜托,不管怎么整,吃亏的也是她好吧,她乔小桥还不会这么傻的。 而奔于京都路上的白子风,跟着随从在出得曲县后就改坐了马车,缓慢的前行着,如今月圆之夜,着人升了篝火,停在这夜深风凉的野外,自已斟酒一杯,看着圆月举杯对饮起来,至于到达京都是几时? 那就得看他心情走到几时了。 京都白家 月上高空,众人散去之时,白家松鹤院中,来报之人低头站在那里。 桌案后的老者胡须皆白,不动声色的捋了一下胡须,半响沉笑一声:“倒是个硬气的。” 哼,冷哼一声过后,挥手让人下去,低头看了看近来年下人报上来的数据,低叹一声。 倒是个奇才,希望在他有生之年时,能控住才好,不然以前大房如今的所做所为,怕是败家是迟早的事。 第174章 京都白家 而内宅主母上官氏,此时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眼沉思的仍由身边管事妈妈帮着揉肩捏着背。 “你说,老太爷叫那小子进京都又为着何事?” 今年年节,也是这样,不远万里的硬是让人送信去往那北地,叫那分家出去的小崽子回京,还秘密的在松鹤堂秘谈良久,若不是她的人进不去,探听不到的话,也不用这会的瞎猜着什么了。 “怕是因着生意之事吧。” 上官氏转眼看去,却见那叫云妈妈的人悄声说道:“香秀那丫头探到的不多,只扫地之时有偷听到那么一句半句,好似那小崽子在北方,做大了什么生意来,老奴再想,是不是为着这事?” “哦?”上官氏转头,眼中恨意一闪而逝,随后又恢复平静的说道:“倒是个全能的,不想科举场上是能人,连着生意场上也是把好手呢。” 云妈妈褶皱的脸上笑了笑:“凭得再会做生意又如何?能大得过我们白府皇商的身份不成?当初要不是老太爷的恩典,那下贱梅姨娘,能入得了祖坟,埋在老爷的下首?” 上官氏很是不耐的闭眼叹气:“只望峥儿争得一口气才好,如今这秀才名头已经顶了两届了,只盼着来年能一举夺魁。” “放心吧夫人,大少爷年岁还轻,将来必定成大器的。” “嗯。”上官氏闭眼。 作为白府惟一的嫡子,将来是要当了这白家的家主的,要知道白家历代家主都有进士的名头,作为家主,入朝为官是首要的第一步,虽不能做了那高官,但名头还是要的,白家上上下下多少生意?这些也是要作为当家之主,要决定定夺的。 如今家主之位由着老太爷暂管着,虽如今白峥上位是无可厚非的了,可一天那位置没有落到实处,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外来的因素总是很多,何况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庶子? 想到这,上官氏眼中凶光一闪而逝,当初那事这般大,却不想,还是没有完全的压死那贱种。 这中秋过后,秋粮就要开始收割了,小桥看着压弯头的的稻子,不由得欣喜的想着,如今家中稻田这般多,来年可顿顿大米白饭。 去到下河村寻视了一圈,柴担子看着她,直把她当了再世恩人一般,因着知道这稻苗是怎么一回事的他,在周大财主几次派人来探他的口风问着是怎么一回事时。 他都守口如瓶的说不知道,小桥也很是满意他这样的作派,对于这片大田地,看着就舒心,更别提那周财主是有多肉痛了。 寻视的看完后,小桥用手掂着一穗稻穗问道:“往年里,周财主用多少人前来收割?又用了多少天?” 柴担子想了一下说道:“往年里周家是长工是三十人,下河村有那地少的,倒是来当过短工,多时一天四五十人,也就两三天完活。” 小桥点了下头,想头这个世界这完活后还得拉了骡车来拉去晒场,还得用人工碾子碾一下的,甚是麻烦。 当然也可用驴和牛拉了碾子碾,可是这样同样麻烦。 从下河村回来后,小桥便呆在家里想着前世小时候到农忙时节,割稻所用的拌桶来。 想着的同时,也就着手拿笔寻着记忆一点一点描绘出来,待画完后,又看了看,想了想,最后再确定一遍,便拿出画纸去找了刘长生。 “长生叔,你可有认识手工活好的木匠师傅?” “怎么?” 刘长生正好搬完一缸子封好的皮蛋,出来时碰到小桥这样问,便随口问了一句。 “你要做什么不成?” 小桥答了声是,随后把那图纸拿了出来:“就是这个,我想着个手工手娴熟的木匠师傅帮忙。” “这是什么?”刘长生看着那像船又不像船的东西,四面还有四个耳朵一样的东西,旁边还画了个长木架子,架子中间还有几根棍子。 “这个是拌桶,还有这个是放在桶里面的谷桩,不要整得太长了,以能够放进拌桶为准,桩上的最长木头能搭住拌桶边沿就行。” “拌桶?” 见她疑惑,小桥点了下头道:“这个桶形大概有四尺并两尺再两尺左右。” 小桥一边给他比着那长度,指着纸该要如何整,一边干脆说道:“我只懂这么多了,这桶的样子就是这样了,至于要用何料做,就得看木匠师傅的了,主要是做到能防磨防晒能不裂口不浸水就行。” 刘长生看了看,沉吟了一下说道:“行,到时我去问问,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小桥表示了谢意,倒是把刘长生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有啥,这还是给他找活挣钱哩,有啥谢不谢的。” 这事过后,小桥便全身心的管理着作坊来,有时到了十天一收蛋期时,会跟着李铁水和刘长生两人去了柳家村和李家村。 在收蛋的过程中,小桥故意的透露了自已有百亩田地想招短工的想法,不过很多人想来试,可倒底因着太远而放弃了。 小桥倒也没有多勉强,跟村里人说说笑笑的,谁家要来卖蛋登好册子就行。 有好几回出村回镇之时,都有碰到喝花酒回来的柳成龙,那斯如今也买了一头驴车,相比较小桥家里的那只来,他这只要更大个些,拉着个带棚的小车,整个在坐在车椽处摇摇晃晃,满脸通红。 看到小桥的收蛋车时,总是冷哼一声,骂了句:“贱命。” 小桥也不理,对他笑着问好,并说如今秋凉了,快农忙了,望大舅到时来帮忙啊。 柳成龙听了,往往吐过口水骂过之后,驾车就跑,却在跑后,眼中阴笑连连,帮,为什么不帮? 小桥亦是冷笑连连,都不要当她太好惹了,拿了她的,迟早要还回来的不是么? 刘长生找的同干活的木匠研究了很久,才在八月末时,着人抬了来。 小桥看了看那崭新的拌桶,用手感受了一下,又量了量倒是有八分像的,至于到时能不能经用,就得看过后用过才知道了。 那做木匠活的工匠叫野子,对着小桥有着几分讨好笑的问着:“听长生兄弟说这是要来收稻子的,不知道是怎么个收法?” 小桥打量了他一下,见他浑身上下着灰布麻面窄袖衣裤,如今天早晚间的开始凉了,而他却还着单衣一件。 见他双眼炙热的看着自已,想了一下,也不瞒他的说道:“就是把这桩子放在桶里,再整一个大凡布或是围席用棍子支着,立在另一边上,到时摔打稻子时能挡了乱飞的稻子,又能遮了阴凉。” “打是割得几把后,用双手拿住朝着这个桩子的地方摔打就成。” 那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听完后,又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 “不瞒丫头你说,俺是个手艺人,耐何如今镇上活少,有得做的也不过是出了力气的活,俺身子不好,出大力的活是干不动的,因此若不是会着把子手艺,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俺就想着……” 说到这,他有些羞愧的低了下头:“能不能,把这个图纸卖给俺,俺想借了这图纸做几个卖卖,你看……能要多少钱?” 说到钱字,他的声音更低了下去,小桥见他有些红了的耳根,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图纸给你把,钱就当这个做的拌桶钱,你看可好?” 听了这话,那人有些不大相信的抬眼向着小桥看来。 小桥笑了笑,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他这才万分感激的直说:“谢谢……谢谢……” 一连说了多个谢谢,小桥想若她不是女生的话,怕是得上前来拍她的肩或是握手了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这又不是她的创意,前世的那个世界,小时候的偏远山区,有很多人用这个拌桶的。 既能造福,又能解困,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175章 大姐我想变强 刚进九月的第二天,这天就开始打起了霜,这一天起床,整个路边的草地上都是白蒙蒙的露水。 村中有很多人都开始在磨刀了。 柳氏有些发愁的磨着镰刀:“这村里的两亩地倒是好割的,可那下河那么大片得整到什么时候去啊。” 唉,这真是没地的时候愁,有地的时候也愁。 小桥笑了一下:“娘,你急个啥的?俺早叫看地的柴担子叔去下河村问问田地少的人了,有那愿来当了短工的,自行备了刀前来就是,到时俺们只管发工钱就好。” 想到晒场柳氏又是一愁。这村中晒场各家出人都是有数的,她们的晒场又得拿到哪碾呢? 小桥没有说话,想着大概今儿是青山的最后一天学了,今儿过后可能就要放了忙假。 随后把刀一丢的说道:“我去趟镇上。” “你要去干嘛?” 柳氏看了看太阳高挂的天,急得问了一声的说道:“这天还早呢,先去割点稻子再去吧。” “不是,我是有事。” 听她说有事,柳氏不好再说什么,只轻声一句:“那你快去快回啊。” “嗯。” 小桥驾了驴车就去到镇上的静安药铺了。 自从白子风把胡闹留下后,胡闹就再这静安药铺呆着,见小桥驾车前来,立时的堆了笑脸迎了出来。 “小桥姑娘,今儿怎么来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今儿这乡下该是农忙的时候了,今儿早上起来时就看到好大的白霜,这霜一下的,这粮也就该收了。 到这来,难不成是为着帮忙? 果然,小桥直接的开了口问道:“白子风留你在这,可是有人手?” 胡闹请了她进药铺,生哥儿在那药台后面叫了声:“小桥姑娘来了。” 小桥点头,也没有前往后堂,直接站在那药铺诊台处问道。 胡闹点了下头:“倒是有人手的,我手中还有几个家奴,小桥姑娘缺人手不成?” 小桥也不瞒他:“如今这打霜,马上就农忙的,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俺家都是女人,这碾晒场是个力气活,少不得得找几个会使力气的。” 她这一说,胡闹明白过来,点了下头的说道:“我这就着几个干粗活的过去。” “谢了。” “倒是不敢的,公子走时有吩咐,小桥姑娘有啥需要直说便是。” 他谦虚的说道,小桥也不给他客气,直接让他快去安排,这下午不割,明儿个就必须要割了,这可耽误不起的。 小桥给生哥儿打了声招呼,让他帮自己向徐伯问声好,这才又抬脚赶了驴车回了村。 正好碰到柳氏要去跟村中人合伙碾晒场,被小桥赶紧的阻止了,那晒场上全是男性,再说那碾滚子那么重,她一个女人哪就能拉得动? 柳氏坚持要去,无法小桥只好说请了人来滚碾子,一会就到的。 随后回了家,指着那旧房前面那处宽道说道:“俺们这地界这么大,还用得着去挤村中的晒场?到时直接把这条道给碾出来就成了。这样一来还能看好粮,又能睡好觉。” 到时直接在旧房这边住着就成,白天搭了个小凳坐在院屋门檐下,又不晒太阳的多好。 柳氏担心的看了看:“好是好,可这要走车啥的,会不会太麻烦了?” 小桥摇了摇头:“下河粮食直接从村口那边走过来就得了,如今俺们不存皮蛋的,车也不会往这边走了,哪还有什么大的走车?” 说到这,她转身去到栓在柳树下的驴车,对着柳氏说道:“娘,俺去下河村看看,问问柴担叔可有找齐人,到时好收粮,一会子胡闹带人来后,你直接指了这块地儿就行,看村中是否还有多的碾子,借来使使,若实在不行的,直接使银子。”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拉了驴车,直接一个快速上车,拉紧缰绳后,吆喝了一声,驴车便慢慢的行驶了起来。 柳氏跟着走了几步,回道:“哎,我知道了,你当心点啊!” “知道了!”回了声后,扬了扬手中的小鞭,甩了个响,驴车便加快速度小跑了起来。 待到下河村的时候,柴担子跟小桥说了下找人的情况:“找了十来户,家地少,也就一两天完活的,到是一家能出个两三个劳力,俺也跟他们说了工钱,五十文一天包吃。” 小桥点头,看着那大片已经有些偏倒的稻子,笑了笑:“说不得这两天还有人来帮忙呢?” “谁?” 小桥神秘一笑:“到时若是有人来割,你阻一下子就好,别硬碰了碰,记得及时来报与我知道。” 柴担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倒是答应了下来。 小桥把这里整明白后,又去到镇上接了青山跟栓子两人,栓子倒是开心的跟她一笑。 “小桥姐,从明儿个开始学堂放假了哩,可算是放假了,俺天天学得脑子都疼了。” “是你不好生学罢了。” 青山板着个小脸在那,看着栓子摇了摇头:“你若还不用功,我来年就能差你一大截了。” 如今的青山早离了启蒙班级,进到另一个班级学四书了,是以比之如今还在启蒙班混算数的栓子,早跟不上他了。 栓了冲他做了个鬼脸:“俺才不要学了你那厚哒哒满是字的书来,俺娘说了,到时俺只要会算点算数,到时到镇上找个站堂的,帮着掌柜算算数,也能得份高价哩。” 青山冷哼了一声,说了句:“没出息。” 小桥听后,冷眼看了青山一眼。 感觉到小桥眼光的青山,转眼看来时,有些脸红的低了头。 对着栓子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栓子哥,我……” “没事没事,这有啥啊。” 栓子倒是大度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小桥见状,这才起驾了车跑将起来。 回到家时,正好看到胡闹带着五六个在那旧房处拿了碾子滚着。 远远的胡闹跟小桥招呼了一声,小桥点了下头,把车栓在了路边的柳树下。 青山始终低了个头的在那等着她。 拉着他进到新宅的外院书房关了门来,两人就那样站在书房,谁也不说话的,小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青山则低了头的不敢抬眼。 良久,终是有些受不住了,小声的说了声:“大姐,我错了。” “错在哪里?” 他不语,只低头的在那耸着肩膀,小桥轻叹,过去搂了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已的怀里。 “以后不许这么没礼貌了。” “嗯。”他点头。 小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别给自已整得这么沉闷,也别强加给别人你所谓的‘好心’。你还小,有的是时间长大变强,大姐又不会消失的,会等着你变强来保护的。” 话落,他似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呜呜……大姐,俺……想变强……呜呜……” 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桥点头哽咽道:“会的,你会变强的,一定会的,慢慢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变强,强得谁也欺负不了的……” 第176章 拌桶亮相 头天晚上胡闹让人碾了一个晚上,洒水碾过之后,由于天黑没有太阳的,只得等着明儿出天阳晒干看看了。 这农家碾晒场,一般是用那麦吉杆子跟着碾,小桥这边所在的县镇没有种小麦,就用了稻杆子代替,这一边洒水,一边用碾子把那杆子给碾了进去,来回加压碾着,待平后,太阳一晒,用扫把把灰一扫,那晒场就出来了。 胡闹晚上将人留了下来,他也跟着在旧房那里睡了下去。 第二天,小桥叫来他们帮着拉了拌桶,又找来了张大大的油布,在背面订了几个绳口,把两根棍子绑在那绳口处,然后举了起来,像个大帆一样。 待拌桶拉到乔家村里买的那两亩良田处的时候,让柳氏他们先去跟着割出能放桶的面积,一小捆一小捆的放在一边就好。 待一盏茶后,跟来的五六个下人跟柳氏把那田地面积割了出来,小桥便着了他们把拌桶拿下去。 然后又把油布帆,给插在了桶里专门留有的空眼处。 将打稻子的木桩子放了进去,拿着一小把的稻子用力的在那桩子上甩打了起来。 “嘭嘭。”连着打了好几下,那小把稻子的粒就脱了个干干净净,其间有稻子粒向着对面蹦高的想要跳了出去,被那油布帆又给挡了回来。 小桥来回甩打了好几把,转头问着那边看着的几人:“可是看清了?” 却不想这一回头,却见田埂处站了不少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小桥的身前的拌桶。 “丫头,这是啥玩意?脱粒快不?好使不?” 有人这般问的时候,一直自她们来后就直眼看着的刘长生,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走了过去,拿起一把放在地上的稻子对着里面桩子一个狠劲甩去,由于他的力道大,他这一甩,那一小捆的稻子粒一下就给甩掉大半,紧接着就是第二下,整个稻子甩了个干干净净。 一些村人看得新奇不已,跟着有人陆续的来试了两把。 小桥见状,直接给他们排成两人一人一边的站着,两人举了稻子,你一下我一下配合着来甩打,刚开始的两人没掌握好节奏的,连甩几下后,那节奏把握好了,也就顺起了手,彭彭的打得很是利索。 大伙你试两把,我试两把的,倒是把胡闹带来的几人割的稻子给打得差不多了,这一下子,那田地很快就空了个大角出来。 一些人试完咂嘴说道:“这玩意,倒是比着硬在地上甩和碾子碾,都要来得快呢,还不用费多大劲,掌握好劲道后,比硬在地上甩打省劲的多。” 一些妇人也拿了把镰刀的站在那里,有那人脑子转得快的,直接问了小桥道:“丫头,你这拌桶打完,能借俺家使使不?” 有些人见有人先开了口,接着不甘落后的问道:“丫头,你能借俺家使使不?” 村里的人以为小桥家就这两亩地,应该能很快答应才是。 岂料小桥却连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见从人变了脸色,小桥随后又笑了笑:“各位婶子们也别怨了俺小气,实在是,俺家除了这两亩地外,那下河村还有二百来亩呢。” 一听下河村还有二百来亩,众人还以为她是故意找了借口:“下河村?” “呵,下河村哪就还有二百来亩地?那周大财主都占了大半的,哪就还有多的?丫头,你要不借直说就成,何必使了借口呢,俺们村靠着你的大恩挣了点钱,不会不记你的恩的。” “是啊……” 眼见众人越说越变味的,胡闹在那里变了脸色。 “怎么就是借口?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下河村二百来亩地,是我陪着我家公子去周财主家买的,也是我亲眼看着我家公子给小桥姑娘地契的,咋就是借口了呢?” 话落,众人全都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桥,有那心思重的,却是想到了另一层去。 白公子给的?是给的,不是卖的,这说明什么? 想通透的人,立时的闭嘴不言,赔着笑道:“原来是真的啊,这就难怪了,那下河村可是不少地,得不少时间呢,丫头,你能忙得过来?” 小桥摇了摇头:“忙不过来哩,不过我有请短工,到时还有白公子的人可使唤的,应该差不多吧。” 小桥见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也懒得再理会,众人愿意瞎想,就想贝,正好扯了白子风这张大旗来谋事。 转了个身,对着胡闹说道:“要不,你今儿个再去那叫野子的木匠那里订做一个吧,上回他做过,这回应该能快点的了。” 说完,又对刘长生说道:“长生叔,一会你给他指下路成么?” “成”刘长生点头。 胡闹拱手说道:“好嘞,我这就去。” 其他人一听说后,就拉着刘长生来问着,得知是哪后,又有人问多少价的,有几家人甚至开始合计着,若是不贵,大家伙合伙买个来看看怎么样。 小桥不理会众人的讨论,又重回了自家的田地拿过镰刀,对着那几人说道:“分了两人来打稻子,再着了两人挑担回去。” “好。”那几人点头,快速的分配好后,有两人向着村头回去拿箩筐过来。 小桥跟着柳氏,和剩下的两人开始快速的割起了稻子,抢起了秋忙。 青山是在那担担子的两人回去一挑后,提了篮子抱了瓦罐水来。 小桥上去接手过来,见篮子里入了两个粗瓷碗的,招呼柳氏他们过来。 见那来帮活的几人看着这边的瓦罐舔了下干涩的嘴,直接喊道。 “过来吧,有两个碗,你们几个同用一个,我们一家同用一个就行。” 说着,自已倒了一碗一口灌下,又给柳氏倒了一碗,见她毫不嫌弃的喝了下去,随后看了那几人,招手让其赶快过来。 那几人看后,这才丢了镰刀走了过来,拿碗时,说了声:“谢谢小桥姑娘。” 几人歇息的空隙,青山拿了篮子,去到那空出的地头,把掉了的稻穗捡起放在篮子里,又提了回来,坐在田地埂边上等着。 等着众人歇息好了后,又一次的开始收割起来,割得有些冒火的小桥顶着秋季这还有余威的太阳,直直的擦着汗水,可那哪能用手?这一擦,脸上火辣辣的开疼。 中午是柯氏提了篮子来地里,拿着个大篮子分了两分菜,小桥一家搁这边吃,那帮活的几人去到那边。 胡闹买了拌桶用马车拉了回来,见小桥脸都晒红了的,小声的提议着:“那个小桥姑娘,你一会子回去吧,这交给我们就成了,保证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 关建是这白嫩的小脸要是晒黑了,公子回来了,寻了他错处咋办? 小桥不轻不淡的撇了他一眼。 柳氏也很是赞同道:“要不桥儿你回去得了。” “娘,别听他放屁。” “你个孩子,说的啥话?” 柳氏嗔怪的看她,小桥恨眼看了眼胡闹,胡闹赶紧的着低头状—他是无辜的。 第177章 有人抢收 吃过午饭,柯氏提了篮子回去,正逢了那担担的两人又挑了两旦回来。 她赶忙的拿来铁耙子,把稻子耙开后,又仔细的把那稻毛子给耙了出来。 拿着米筛筛了筛,把那稻粒筛出来,一把把那稻毛子堆在了边上,等一齐耙完后,整米筛装了直接拿进厨房当引火的毛草用。 这一整天下来,二亩水田地在多人的合力,快速的解决掉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小桥又感受了一回去岁痛得屁股都打纽的感觉,走路一码外八字,她怎么也弄不懂,尼玛,明明是弯腰割稻来的,为嘛屁股会比大腿还要来得痛呢? 带着这个疑问,小桥痛苦的洗了个澡后,连饭都不想吃的闭眼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第二日清早,早早的众人都起来了,柯氏做了个皮蛋瘦肉粥,又蒸了笼大白馒头,待众人吃完后。 装水提篮的在那说道:“那边远着呢,这响午我又去不了,这馒头留着一会子饿了掂肚子吃,响午记得着人回来拿饭啊。” 小桥点了下头,对着胡闹说道:“你有没有法帮我搞到几辆板车?再拿些麻袋啥的来。” 胡闹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能啊,不过只有骡子没有马车哈。” “骡子也行。”反正两者长得也差不多,她是认不出来就是了。 胡闹点头回说:“那行,我先去镇上一下。” 说着对那跟着的几人挥手。 “都跟着去,把那板车驾来。” 送走几人,小桥先载着个拌桶,拉上柳氏跟青山向着下河村走去。 今儿个应该那几家人能来了吧,小桥想着一会得数数有多少人,看看银钱够不够今天的,响午也好着了人来给姥报个信,按多少人做饭啥的。 正想着呢,这从前面跑出一人,见了她就大叫着:“小老板,小老板。” 小桥寻声望去,却原来是柴担子,再细一瞅,见他眼睛居然还青了一只的。 赶忙的一拉缰绳,让驴车停了下来。 眯眼问道:“怎么回事?人来了?” 显然知道她已经猜到的柴担子点了下头道:“昨儿个那几家就说自个家的完活了,今儿就能来干。” “俺想着这会天大亮着,小老板还没来,就让他们先干着,谁料想,这才割不到十来拢呢?就来了十来个壮大汗子,其中一个有个五十来岁,看起来红光满面眼外凸的更是在那叫得欢,说是那是他家的地,谁敢乱割的就打断了谁的腿。”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俺想着前两天你嘱咐俺的,就上前说了句俺是这看地头儿,也没见过他,结果就被揍了,请来的帮工,都吓得不敢动工,站在那干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俺就只好先转头来通报小老板你了。” 他啰里八嗦的说了一大堆,小桥见他还捂着个眼的,直接跳下了车,让柳氏跟青山跟着下了车。 手搭着拌桶的说道:“给我搭把手,把它给我抬下来。” 柴担子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哦哦。” 柳氏也跟着过来搭手抬桶,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桥儿,我咋觉得这人像你姥爷呢?” 不是他还有谁?那一家豺狼,没有够性的时候,小桥冷笑一声:“还不知道哩,娘你别瞎猜了去,你先在这等着,我去趟镇上。” “你要去干嘛?”柳氏惊得赶紧的拉了下她的衣袖。 小桥转眼看了她一眼:“不管是不是姥爷,有人抢我的地头,我当然要报官了。” “桥儿……” 柳氏小声惊呼了一声,见她眼直直的看着自已,有些羞愧的低了头,那个不管怎样,可那是自已的爹啊! 让她对自家爹动手,她是做不到的。 小桥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你放心,我只是报官来吓一吓他,再说,这人也不一定是姥爷不是?” 柳氏向她看去,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随即她跟着点了下头道:“娘信你。” 小桥“嗯”了一声,把那拌桶齐几人之力掀掉在地后,驾着驴车沿着河套上了官道,向着镇子的方向跑去。 柳氏在原地转了转,随后回头看了看青山,摸了下他的头道:“青山,你能不能在这看会东西,娘想跟着去地里看看去。” 青山小脸一肃,摇头说道:“娘,你还是别去了,就在这跟俺一起等大姐吧。” “小娃子家家你懂个啥,乖哈,俺先去看看的。” 她故意的唬了下脸,转了身的就大跨了步子要走,青山吓得敢紧的一把拉住她的衣角。 “娘你别去,先等大姐吧,俺怕你整不过姥爷。” “胡说啥呢?哪是你姥爷?俺是想看看,到底是啥人这么大胆,看一眼就回来。” 青山摇着头,不让她走,若是一年前,他可能还信这话,如今读了大半年的书后,他懂了很多,早不信这样的说辞了。 柳氏被他拉得无法,只好在原地跺着脚的不知道做何办。 且说小桥这边,刚驾车到距城门不远的地方,胡闹就领头驾了车出了城门。 一看到小桥,立时赶了过来,对着小桥说道:“小桥姑娘,你咋还上集了?可是有什么事?” 小桥见是他后,眯眼一笑:“有人抢俺家地,俺要去告官。” 胡闹经她这样一说,愣了一下。 “有人敢抢地?” 小桥点头:“下河村那片怕是再晚点,就得不保了。” 胡闹一听,有些气愤的说道:“光天化日究竟是哪路子人敢这么大胆?” 小桥冷哼,一扯缰绳:“我是没时间跟你多费舌的,你可否去帮我报官?” 胡闹又是一愣,随后立时的点了下头:“我去,小桥姑娘放心,我定会着了差人来,拿了那些人的。” “最好多些几个,不然怕是不够抓。” 小桥冷哼一声后,便调转了驴车,对着后面说道:“对了,再着人先去到家中把新的拌桶拉来,在河套处还有一拌桶,俺娘和小弟也在那等着呢。”白子风走时,可是有说好跟那县丞大半年的交往,想来他也定是知道些什么才是。 第178章 不要脸的颠倒黑白 “知道了。”胡闹在后面说道,看着她驾着驴车向着来时的路跑去。 赶紧的吩咐后面跟来的几辆骡子板车:“除两辆车去接人和拉拌桶,剩下的人赶紧跟着去看看,可别闹起来,伤着了。” “是。”后面的板车下人们,齐声回答,赶紧的一扯缰绳跟了上去。 胡闹见状,立马的调转了马车头又向着镇里走去。 柳氏这边无论怎么说,青山都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直接抓着她的衣服不让她去。 柳氏被气得有些束手无策,最后干脆的一生气的坐在拌桶边缘,直叹气的说道。 “你这娃子啥时这么倔了?你咋就听你大姐的,不听了俺的了?” 青山摇头:“大姐娘的话俺都听,不过这大事,俺还是听大姐的,大姐不让去,就有不让去的理儿。” 从来吃亏多次,去岁那次被拖更是印象深刻,若不是自已乱跑出来,大姐何用受那酷刑? 柴担子看着这母子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在这陪着呢,还是该去到下河村看看的? 小桥驾了驴车跑得悠哉悠哉,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地遭抢的样。 后面跟着的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不知道为何都火烧眉毛了,这小桥姑娘还一点都不慌不忙样。 小桥当然不忙,既有人给她收割,她又何乐而不为了? 这车行走了二刻多钟才到达下河村那片河套田地。 小桥把驴车栓在柳树边上,寻着视线看去,见那不远处的田地里,有十来个精壮的汗子在那挥刀割着稻子,而那高大年过半百的柳河北则站在田埂上,一双凸眼在那直直的盯着,不时的还指挥那么一下。 小桥漫步走了过去,见田里有人抬眼看了一眼,再对上这些人的脸时,很大不同在于,这些人的脸上没有农人该有的老实憨厚,有的脸上甚至是邪笑和猥琐的看着小桥。 冷哼一声,柳河北也看到她了。 只见他在那不满的大喝一声:“看她干嘛?还不赶紧的给我好生的割着!” 他这一大喊,让那些人快速的又埋头干了起来。 有一个人累得抹了把汗的抱怨着:“我说柳老大,这也太多了,就俺们几个人,得整好几天的,你有那大钱,干嘛不多雇点人啊。” 这不是废话么?他能找的就是这些个平日里偷鸡摸狗,臭味相投的人了,村里人一看到他,哪个不是跑得飞快的,还能来给他割了稻? “少他娘的咧咧,到是分的时候,你能愿意给人多分?”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转头对着河套站着拿刀,被小桥雇来又不知该咋好的众人吼道。 “都他娘的当啥木头桩子?不是雇你们割稻么?咋都一个个傻了似的站在那?等着白拿工钱不成?” 呵,小桥冷呵一声,这脸不要的,简直是厚如城墙,想夺她地不说,还想她白出钱的给他雇人,这群奇葩,这脑子倒底是怎么长的? 想到这,她背了双手走到那处离他不远的对面田埂处。 “姥爷这是来帮俺收稻子不成?还来得这么早啊,咋没听你通知一声呢?” “你的?”柳河北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对啊,我的。” “你说你的就是你的了?这明明是老子的地,老子割自家地里的稻子还需要跟你报备?呸,个贱崽子,说话也似没长牙似的,你才几岁?你能有这么大片地?” 小桥也不理会他的蛮不讲理,河套上的农人看着这两人对战,也不知究境谁才是这家地的主人。 小桥看了看他们,挥手道:“婶娘叔伯们你们先回去,今儿个不请人,明儿再来就是了。” 众人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拿不准主意。 柳河北在那高喊:“都赶快的给老子下地,请你们来不是看景的,快点的。” “哟,姥爷叫得这般欢,你准备拿钱不成?” 小桥冷眼看他,说出的话是丝毫不客气。 柳河北听得恼怒:“知道我是你姥爷,你还叫唤个什么劲?没得教养的玩意。” 这话一骂完,小桥都气得笑了出来,而田里割稻的二流子,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吵。 小桥是懒得跟他吵,总是自我感觉暴棚的人,怎么讲理也都是白费。 她就冷眼看着,看着这一回他如何傻眼好了。 并没再说什么,抱胸向着岸边走去。 柳河北看着突然偃旗息鼓的小桥,虽有些意外,却并不放在心上,认为她一个小女娃子除了有点钱外,能干成什么大事?除了那贵人外,还有谁能帮得了她? 他可是着了儿子打听了不少,这地好像是那贵公子送的,如今那贵公子不在,还有什么可靠的? 想到这,得意的一笑,看着远处的几辆骡车,不由得更是开怀,这下好了,回去还有免费劳力拉了。 这才想完,抬眼向地里看去,见地里的那十来个二流子,都在偷懒的假装看着,不由得瞪着那双凸眼的吼道:“还不赶紧的,没看到还有这么多么?” 后面的板车队都停在路边,看着这奇葩的一幕,见小桥过来,有人很想上前问个两句。 却只见小桥去到驴车边上坐着,冷冷吐出两字:“找死” 真还当她是一无所有的时候不成?以为她不敢开了口的报官?就算是官有两张口,她也能拿银子堵得他剩一张去。 不在意的吹了吹手指甲,如今她身份不一样了,可不能再乱拿了刀砍了,这种伤人伤已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从前是为着自保,如今是为着收拾。 想来柳河北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叫他姥爷的外孙女真的会去报了官吧,那些为着名声忍气吞声的人,可不是她乔小桥会做的,名声?对于她来说,从来不乎! 哼……小桥冷眼看着,有些人有些事,是该到时候收拾了,对于贪得无厌的人,只有给予重击才能让他消停了。 …… 这边割得火热,小桥看得冷静,胡闹领着衙役来的时候,看到小桥坐在驴车上并无多大的表情。 小桥听着马车走动的声音,抬眼看去,见胡闹驾着马车前来,对她使了个眼色,表示车里有人。 小桥立马会意,一把死揪了一下大腿内侧,眼泪疼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从驴车上跳了下来,快速的向着那田边跑去,边跑的同时,连着挥拳向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打了几拳,又一拳甚至狠得直接的揍到了眼圈,疼得她内心是嗷嗷直叫,尼玛,为什么每回要收拾极品,自已就得先自残一翻?这受虐的程度,简直快成了家常便饭了,到底她啥时才能有了那大队的人马保护,别人惹了她,她只管动动嘴皮子就好的? 用舌头顶了顶嘴角边打淤青的地方,疼得骂声娘后,倒在那田间地头,哭喊起来:“不要……不要,你们这群强盗,住手,快住手,这是俺家的地,俺家的地……咳咳……” 为做戏成功,她还故意的咬破了嘴唇,吐了口“鲜血”出来。 那正驾车过来,准备停车的胡闹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乖乖,这小桥姑娘,为着演戏,对自已也未免太狠了点吧。 那口“血”吐的,这是得受多大的内伤啊。 不止是他,连着那拉着骡子板车的下人们也看的是目瞪口呆,那站在田间地头的柳河北还正一脸的莫名其妙呢。 刚想开了口的大骂:你这是发的哪们子疯时。 却听得有人在那大喊道:“是谁强抢了民田,啊!谁报的官!” 寻声望去,只见那边怎么突然就出来了四个身着红青相间衙役服饰的差人,正提着宽刀向着这边走来。 柳河北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倒在地头捂着身子哭喊的外孙女,却见她突然的一个抬头,那满脸青肿,眼睛乌青的样子,让他更是张大了嘴。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打的? 不待他想完,只见小桥冲他诡异的一笑,转了身子,向着那差人爬去。 “官差大人,官差大人……是俺,是俺报的官,有人抢俺家地头不说,还动手打人啊……呕。” 说完,她又呕出一口“血”的吐在了地上。 柳河北听完,这下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他就说哪里不对,敢情这贱蹄子是跑去报了官,在这等着他呢! 想到这,他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陪钱的玩意你敢报了官?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你姥爷,你这不孝的东西,老子……老子……” 说到这,他亦是捂着胸口大叫起来:“家们不幸,家们不幸啊,咋……咋就生了这么个畜生玩意。差人老爷啊!天啊……这让我如何活啊,好人没好报啊……” 他一大老爷们在那撒泼叫着苍天大地的,看得小桥亦是傻了眼。 只听他道:“我不过是看着闺女大片田地收割不过来,好心好意的前来帮了忙,这就报了官,说俺抢地头,天理何在啊,青天大老爷啊……” 他说着的同时,一屁股坐在了田埂处,眼神不住的给找来的十来个二流子使着眼色。 那帮人见状,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丢了镰刀就对着小桥吼道:“你个小娃子,咋这么不讲理呢?你姥爷好心好意的来帮着整田的,你在这捣什么乱?还自个摔一脸乌青的,是找谁的茬呢?” “就是,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东西,果然是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你家大人呢?啊……这乱报的官,也不怕那老天爷劈死你?” “哎哟,我的天啊!闺女啊……老爹一片好心,咋就让你这被狗吃了心肝的女儿倒打一耙哦。” 尼玛,小桥吐了口口中铁腥味的口水,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为何那柳河北能称霸柳家村了。 尼玛这就是典型的能力不够戏来凑,这人演得比她还要不要脸来。 真是没有最极品,只有更极品,极品得没边了。 那被请来的衙役暗地里看了看胡闹,见他也正傻眼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咋办才好。 小桥抬眼给胡闹直接使了个眼色。 胡闹领悟,努了努嘴的指了指那在地上撒泼的人。 衙役点了下头,吼了一声:“闹什么闹,都给老子住了嘴了,这谁是谁非,跟老子去了衙门就知道了。” 说完,抬着脚向着柳河北走去。 小轻抹了一下嘴唇,“嘶”了一声假装很疼的站了起来。 那柳河北见差人来了,吓得是哇啦啦的直叫:“差大爷,不是俺,不是俺了,俺是冤枉的,俺真的是来帮着割稻子的,是那小畜生冤枉俺啊。” 那在地里的二流子一见这差人来拿人的,全都吓得不敢再动手割了,直在那打了颤,任着柳河北再如何使了眼色,也是无动于衷。 “冤不冤枉自有县丞大人来定夺,起来,跟老子统统去衙们见。” 那衙役来到柳河北面前,见他吓得在那虽打着抖着,可就是不起来,这衙役要伸手去捉了他,他更是一个打滚的滚在了一边上,大喊着。 “苍天啊,老天爷啊,俺真的是好心啊……青天大爷啊,在哪啊,给俺做主啊。” 小桥呸了一口的站了起来,尼玛白挨拳了,看来这同情分可能拿不到了,只能走认证路了。 小桥作那瑟缩状走了过来:“官差大爷,俺,俺愿跟着去对峙,俺相信县丞大人一定会给俺一个公道的。” 那衙役听后,转身看了看小桥,见她满脸淤青,不由得又转头看向了柳河北,冷哼一声:“小女娃子满脸的伤痕,你还在这强辞夺着理?难不成,她还能把自已给揍了?” “就是她自已给揍的,不信你可以问了这在场的人。” 柳河北眼神犀利的向着小桥射去,又看了看那请来的二流子,直接使着眼色,让其快答的。 有那眼尖的衙役看到,冷哼一声,见田里的二流子在那点着头的,直接卸了腰上别着的大刀,用手拿起指着那点头的说道。 “张二娃子,你以为老子不认识你?你个小子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别被老子逮到,否则的话,有你好果子吃的。一会你跟着一起走,谁也别想赖。” 这话一说,那叫张二娃的二流子,立时脸都白了。 在那打着抖说:“真不关俺的事啊,俺只是被叫来说是割稻,说是完事后给俺一斛当工钱啊。差大爷,可真不管俺的事啊!” 小桥一听,居然能给到一斛,这柳河北也真是下得大手笔,怕是想着反正这稻子让他收后,这十人每人一斛也才十斛的,比起交税可要少不知多少倍了,以他那奸诈的性子,想必收割完后,这税钱也得让她出吧,因为地契在她手上嘛,真是好毒的心思。 好在报了官,不然,要硬碰硬,自已哪就是他的对手?这种吃人不吐骨的豺狼最好是一招制住才好,不然少不得以后得埋了祸害了。 第179章 青山的心声 胡闹上前一步,悄声的问着小桥:“这要不要把那帮子人都带了回去。” 小桥暗中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带了?尼玛这群二流子的身份,也不是个好的,正好能证明这柳河北平日里倒底跟什么样的人混,这可是一个人品的关建。 胡闹得了令后,在那一插腰道:“什么关不关的,咱们都去衙门走一遭,有那身正的,自然不怕了影子歪。” 他这一吼,给那衙役提了醒,直接一个上前抓住乱动的柳河北,一个刀背劈了上去:“你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点,不然,老子先卸了你的腿来。” 柳河北拐弯脱过,不想被抓个正着不说,还挨了一下子,横行乡里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子待遇? 他倒是忘了这是衙差这一点了,一双凸眼就瞪大了的向着那捉他的衙役瞪了过去。 那衙役被他瞪得吓了一跳,随后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腿肚。 踹得柳河北“嗷”的一声回过了神,知道自已闯了祸。 不待他陪笑,那衙役呸的一口口水吐来:“他大爷的,就这样还敢瞪老子?就这凶样,又集了一帮子二流子的,还能是个好货?” 说着,把那刀抽了出来,一见那明晃晃的大刀,柳河北吓得骇了一下,看着那名衙役声音都开始发了抖。 “差大爷,差大爷……俺错了,俺错了。” “哼,错了?错了就给老子站起来,快点。” 那衙役冷哼的一吼,柳河北吓得赶紧的站了起来。 拿出带来的粗绳,直接不客气的把他给绑了起来。 柳河北皱眉,这直接绑了可就是证实的犯事的了。 “差大爷,你看这,这是不是?” “是什么?你他娘的瞪了老子,还想脱身?” “我,我冤枉啊~~”他听到这,大喊一声。 结果那衙役把刀“嚓”的一声抽了出来,立时见他闭了嘴。 见识了趣,其他几个衙役让那十来个人全都上埂,吼了一声:“都他娘的跟老子去趟衙们,谁他娘的敢跑,老子回去就跟县丞大人说去,明儿个就全镇乡的抓,看他娘的还哪个敢跑。” 威胁的话一落,见人倒是识趣不少,让其都上了大道,柳河北则直接扯着走。 小桥去解了驴车一屁股坐在了车上,看到柳河北过来时,也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 柳河北倒是恨不得吃了她,却耐何这时候不敢吭了声。 小桥拉了拉缰绳,对着胡闹吩咐道:“着人看着点这田地,一会子我娘大概就要来了。” 胡闹点头,着留了一个人来看地。 转头请了四名衙役上马车,柳河北则是直接套在车尾,让他跟车走,身后十来个二流子亦是跟着走。 剩下拉板车的家奴,除了一人看地的,其它的都跟着走了。 胡闹在前一扬马鞭,马车不急不缓的快步走动起来,柳河北被带得向前颠了两步后,小跑着跟着车速跑了起来。 小桥冷眼悄声吩咐了一句看田地的人,扯缰跟在后面,那十来辆板车也跟在最后护队。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镇里出发了…… 柳氏匆匆的跟着后来的车队拉着拌桶到达时,却发现地里只有个在那守着的家奴,还有就是田里割了大概一块田地的稻子扔在了那里。 她快速的走了过来,问着那坐在板车上的人问:“人呢?” 那人看了一眼柳氏,又看了看跟来的柴担子:“小桥姑娘走时,有吩咐,让你来了,赶紧去镇上衙门。” “衙门?”柳氏惊呼:“桥儿也跟去了?” 那人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随后,干脆说道:“小桥姑娘被打了,那来抢收的人赖帐不认,差爷干脆让全去了衙门,说是让县丞大人来审。” 听到小桥被打,柳氏吓得腿软了一下:“人怎么样?打得严重不严重?” 那人抽了下嘴角,随后摇头:“不清楚,反正是有吐血的。” 一听吐血,柳氏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惨白得没了血色,有些颤巍巍的拉紧牵着青山的手,看着柴担子说道:“俺跟你一块去看看吧。” 那看田地的人摇头说道:“小桥姑娘走时,吩咐了,说是让你别去。” “为什么?”柳氏激得眼都红了:“这是作啥啊?咋啥都不让俺去,不让俺看的。俺担心,俺担心不知道吗?” 她很少有这样过激的时候,除了去岁,小桥拿刀自伤时有大叫过,这回一听小桥受伤,就想到那回的事来。 那留下看地的人,有些不知咋说才好,小桥姑娘是这样吩咐的,他哪就知道为什么? 青山歪头想了一下,对着柴担子说:“你先去了衙门,说不得俺大姐让你给作证呢。” 柴担子虽有些提着心又抖腿的,倒底没有推拒:“哎,俺现在就去。” “我也去。”柳氏轻哼一声,见柴担子抬脚要走,亦是跟了上去,岂料青山又一把抓住她的衣角。 “娘,俺们等大姐回来吧。” “你这孩子,咋回事,没听到说你大姐受伤了么?还不快放手?” 青山摇头,死抓着她的衣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刚刚在那河套边时一样。 柳氏见状气得有些红了眼,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背上:“你个死娃子,咋就那么听了你大姐的话?你大姐让你在这就在这,你大姐让你去死,你还能去死不成?” 说着,又是一掌打了下来,那力道虽有几分保留,可青山毕竟人小,含了泪在眼中死抓着她的衣角大吼道。 “俺信大姐,俺大姐让俺做啥,俺就做啥,就是让俺去死,俺也去。” 他呜咽的在那吼着,吼得柳氏一阵心疼,眼泪在眼圈的说道:“你放不放手?” “不放”他摇头。 柳氏仰天抹了一把泪:“你能忍心看你大姐受伤不去看?” “不去!”他大叫一声:“俺不去,俺知道大姐也一定不想你去,不然,就要坏事了。” 他大哭起来,声嘶竭底的吼道:“坏人,他们都是坏人,俺要他们坐大牢,全都坐大牢吃牢饭。” 小桥的又一次受伤,让他觉得读了这么久的书还是没用极了,想着去岁大姐受的伤来,如今又受,这让他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他知道大姐的用意,一定是怕娘跟着去坏了事,就像去岁他不听话的从田埂下面跑出来一样,会坏事的。所以他一定要抓紧了柳氏,不让她去坏事,让大姐好好收拾那帮子坏人。 柴担子在他们吵闹时,被那留下看田的人使了个眼色后,快步向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而柳氏听了青山这话,从担心小桥,变为大吼:“青山,你哪学的这话?那很有可能是你姥爷啊!” “我不管,坏人,全都是坏人,全抓起来……” 他哭得声嘶力竭,柳氏看后,一把捂脸,在那痛哭了起来。 桥儿这是故意瞒她,要那自个爹问罪呢!这两者都不可以啊!老天爷……这种两难的事,咋就让她给摊上了? 第180章 二十大板 待一行人来到镇上南门衙门时,看着那朝着南面开的大黑青色的宽大衙门口,漆油大门大开着,为首两个配刀的衙役,面目肃目双眼烔亮的直视着前方。 看着这突然来的一大队人马,其中一个站了出来指着他们大喝一声。 “哪来的庶民,这般放肆,衙门口岂是能容你们停车的地方?” 那人一吼完,连着挥手让这队人马快走。 那坐在胡闹青油马车里的衙役有一人掀开了帘子,对着那高阶上的同行说道。 “是我,我拿人回来了。” 那人一看是自家的领头儿,立时的堆了笑道:“原来是头儿回来了。” “嗯。” 那领头点了下头,跳下了车,后面的也跟着下了车,拿出一人去到后面,解着小跑了近三刻钟,而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柳河北。 此时的柳河北,头发散乱双眼无神,双腿还在不住的发着抖,看着这衙门口真到了后,更是虚得想倒下去。 那解绳的衙役,拍了他脸一下吼道:“给老子老实点,听到没?” “听……听到了。”柳河北口干舌燥的点了点头,狠劲的咽了口干唾沫液子。 那领头的快速的上了台阶,给那看门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便的向着后衙门大踏步走去。 那几人押人的衙役和看门两人把众人带到了大堂,并在那大堂的门外等着。 一人说问道:“你们谁是原告?去击鼓去。” 柳河北眉头一跳,在那沙了声的说道:“差大爷,俺,俺是原告。” 那人看他面相,冷哼一声:“你?” 见他点头,直接一个大吼:“滚。” 随后不耐烦的问道:“谁是原告?” “是俺。”小桥顶着一张肿脸出来。 那人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去敲鼓。” 小桥见状,抬步向着那大门外放置击冤鼓的地方走去。 刚刚胡闹从那领头的走进衙门后就悄声隐退了,她猜想着,怕是去打点去。想到这,掂脚拿起那放在鼓架上的鼓捶。 两手握着那堪比婴儿手臂粗的鼓捶,使了全力的大力敲在了那牛皮鼓上。 沉闷的声音立时传出老远,震人心房的“咚,咚,咚……”之声在心间回荡着。 接连敲了数下,突然那高堂之上开始传来师爷的喝声:“何人击鼓?” “是民女” 小桥大喊一声,快速的向着那大堂跑去,只听里面大唱一声:“升堂。” 待小桥立在那里时候,很快从那大堂两侧出来两排手持火漆红色仗棍,穿着统一着红青相间衙役服的衙役跑了出来,两两对列,沉声的喝唱着:“威~~武” 声音沉闷又威严,震得人耳朵心房跟着振了振,更有鸡皮自后背升起,一种肃然感油然而生。 “跪下。” 堂上师爷大喊一声,小桥听得咬牙一下,尼玛,跪天跪地连异世父母都没跪过的自已,这会居然要行跪? 正想要不要跪,只听那师爷又是一阵大喝:“还不下跪?大人上堂了。” 再次咬牙一下,小桥直接双膝拄地的跪了下去。 只见一着有青色官袍,腰系黑牛角带,脚登皂靴。面形方正,浓眉大眼,留有稀疏美髯三十多岁的男子,上得那宽大办案桌后面,坐上那乌木黑椅,一拍惊堂木,那惊响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神情一凛,俱都聚拢了神情。 “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人何事?” 沉声威严的声音响起。 小桥磕了一头,朗声回道:“俺来十里之村乔家村人,俺叫乔小桥,所告之人乃俺的姥爷,不讲情理霸占俺家地界,动手伤人,还颠倒黑白。” “哦?”那县丞挑眉轻哦,又是一拍那惊堂木。 “带被告!” 那被候在大堂门旁边的柳河北听着这里面的一切,早有些忍不住了,虽此时口干舌燥,又双腿发软,还心肝跳动的。 可被衙役一拖进来后,就大喊了冤来:“青天大老爷啊,冤枉啊,冤枉啊!” 他的大喊并没有让县丞理会,只是不耐的皱了下眉头冷喝说道:“大堂之上,何人这般喧哗,成何体统,来啊,先打他二十大板再说。” “是”衙役得令,快速的从两边来了四人,两人用那红色火漆仗棍前压柳河北,另两人则直接高举了那通红的火漆仗,一人一下毫不留情的大打了下去。 “一” “二” “……” 柳河北还没反应过来,就吃上了板子,这让他心里一惊,待那重重的火漆仗打在屁股上,那巴肉的疼痛传变全身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大叫起来。 “哎哟,哎哟……大老爷,青天大老爷,饶命饶命,俺错了俺错了?” “错哪了?” 县丞并没有下令让人停了这板子,直接问道。 柳河北一边哎哟着,一边大喊道:“俺错了,俺再不敢大声喧哗了,错了……错了!” 他一边尖叫着的喊着错了,一边又哎哟个不停。 那县丞冷笑一声:“不是不敢大声喧哗么?你在这吵个啥劲的?嗯?” 问完,又接着说道:“继续打,打满二十大板为止。” 尼玛,小桥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由得感慨一声,这有银子就是好使啊,虽她现在还跪着的,可比起板子来,倒是轻松不少啊。 柳河北听罢这话后,再不敢高声的叫了出来,只捂了嘴的在那“唔唔”个不停。 两盏茶水的工夫,待那二十大板打完过后,柳河北在那里叭着,连哼哼的劲头都无。 小桥抬眼看了看,见那屁股上有了点点红色的印记印在了裤子上,猜想着,这定是打出血来了。 只不过如今秋季穿衣多了一层,有些没有渗透罢了。 这板子完事后,那县丞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好了,再来说说是何事吧,刚你说,你姥爷抢了你家地头?” 小桥点头:“确实是这样,本俺家今日想着雇人来割那下河村一片稻地的,不想俺走到半路,俺家长工顶着肿了的眼圈跑来跟俺报信,说是俺姥爷强硬的要割了俺家的稻子,还蛮不讲理的说那一片稻地都是他的。” “平日里上门要银更是家常便饭,银两有余便可给,可那粮食除了税收,除了口粮,留下的还得卖了给俺家小弟供学费,如今生生被人说成是他家的,这怎能不气?欺俺家孤儿寡母,无人出头,不得已上前理论。” “不曾想,俺的亲生姥爷既使了狠拳,连亲身孙女也揍,这口气,还要如何忍?只求了大老爷青天可见,为民女做主才好。” 小桥说得抑扬顿挫,完事后还磕了个响头,爬在地上并不动弹,心里却暗骂着这该死的封建行跪制度。 这跪得尼玛膝盖都木了。 柳河北听了她的控诉直接也恢复力气了,在那大喝一声:“你胡说,我何时有打过你?明明是你自已动手打的自已,冤枉于我,我好心好意帮你割稻,却不想,换来的却是狼子野心,你娘把你的教养都教到哪去了?” 他吼完小桥后,又对着上首的县丞大哭的唱道:“青天老爷,俺真的是冤枉的,俺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啊,不信,你可问了跟俺一起押来的十来人里,问问看,俺可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第181章 一边倒的作证 县丞一听,皱眉喝道:“谁还敢再喧哗,立时再二十大板。” 话落,柳河北立马的不敢高声叫闹了,只小声的在那说道:“青天老爷,俺真的是冤枉的啊,不信,你可传唤俺叫来帮着割稻的人问问,看看俺可有打过她。” “啪”又一惊堂木敲响,柳河北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只听那高堂之声喝道:“带人证。” 小桥抬眼:“大人,那人证算不得人证。” “你等下再说不迟。”县丞看了她一眼,阻了她的话头。 小桥咬了咬牙,闭了嘴。 待那十来人上得堂后,跪在那里直喊着冤枉。 县丞又一拍打了惊堂木:“堂上不得喧哗,若再敢喧哗,不论对错,先打二十大板。” 在外面听了柳河北挨的打,那惨叫到现在还余威尤在,听了这话后,那十来人立马的闭了嘴。 “本官且问你们,你们可是去帮着割稻的?” “是。”众人齐答。 “可有说帮谁割?” “当然是帮俺家闺女割了……”柳河北赶紧的抢了话道。 “大胆。掌嘴。”岂料他还没有说完,县丞又一声惊堂木响声,大喝着叫人掌嘴。 “是”一衙役上得前去,“啪啪”连扇了十来下才停。 柳河北被扇得嗷嗷直叫唤,打完后,爬在那再不敢说话的一动不动。 “说。” 县丞大拍惊堂木令那十来人惊得回了神,眼露恐怖的说道。 “小人们,小人们不知,只是叫俺们帮着割稻,说是完成后一人一斛。并没有说是给谁家割稻子。” “大人,小人们是真不知啊。” 一帮人开始喊起冤来,县丞在那又是拍,让他们静了下来。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是给谁家割稻?” 见他们点头,县丞又问:“那可是有动手打人?” 那几人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小桥,又看了看柳河北。 柳河北急了,唔唔着肿了的嘴囫囵的说道:“我没有打啊,真没打啊,是她自已动的手啊!” 有人迟疑的点了下头:“没,没打。” “没打?” 见他们点头,县丞向着小桥看了过来:“你有何话说?” 小桥并不惧的给他磕了一个头,抬首平视前方的说道:“他们是一伙的,当不得真,大人也可问问我这边一伙的人,看看是不是他打的。” 县丞点头摸了下胡须,拍响惊堂木:“再带人证。” 待那胡闹带来的家奴上了堂后,县丞问了同样的话。 那群家奴,倒是知道该如何回答:“稻田是胡管事叫俺们去帮着乔家村小桥姑娘割的,昨儿个我们还在乔家村割呢,这乔家村众人可都是看到的。” “今儿个本是割下河村,因着要装粮,我们就回了镇来拉板车,不想刚出城就看到小桥姑娘架了驴车说是要报官,随后胡管事让我们先去下河村看着小桥姑娘免得她受伤的,不想去后,就看见那老头动手打着人哩!” “胡说,全都胡说,俺没打她,没打她,是她自已动的手……” 柳河北不堪被冤,小桥泪流满面:“姥爷从来都是这般无赖么?俺家新房上梁,你以威胁为由硬逼着俺拿出五十两于你,这地刚下霜,你就迫不急待的要割了我的粮,我有看地的人证可作证,何以就冤枉你了?” 说完,她又磕了一头:“求大人明鉴,民女虽跟着白公子发了点小财,算是小有富余,可再有富余,被人夺地夺银,也是经不住折腾的。民女一家四口,全是孤儿寡母,如今姥姥还因着被他折磨得身子虚弱的在我家长期养着,孰事孰非,一辩就明。” “哦?怎么个辩法?”县丞来了兴趣,挑眉看了看她。 正在这时,有衙役来报,说是那看稻地的长工来作证了。 县丞让传。 待到柴担子上到大堂,也没敢看上首的为官者,直接的跪了下来。 “草民,草民柴担子,拜见青天老爷。” “抬起头来。”沉喝威严的声音响起,柴担子不敢不从,担起了头,眼睛上的淤青正好让在堂的人看是明明白白。 “你说你是看田的人?” “是”他有些发抖的抖着声道。 “他说他是去帮忙割稻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不,不是。”柴担子磕着头。 “那是为何?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俺脸上的伤正是这老大爷打的,当时他带了一帮子人前来,俺正好受小老板之托找了下河村的几户村民,想着早早的割点是点,可没等割呢,这帮子人就前来大吼着,不让割,还说那稻田是他家的,谁也不准割。” “俺上前理论,说是那看田地的人,不想,这老大爷也是个大暴脾气,直接上了拳着把俺给揍了,那找来割稻的人,一见这样谁也不敢上得前来,俺心中怕事闹大,就赶紧去找了小老板……” 他把经历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县丞听后,拍着惊堂木问着柳河北还要有何话可说。 不想柳河北指着小桥就大骂:“畜生玩意,你娘知不知道你敢这么对我?你敢阴老子,谁给你的胆子?你娘么?” “大胆。”“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被拍了下来,县丞大喝一声:“公堂之上岂有你这般放肆的?来啊,再掌嘴。”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是这小畜生……唔……冤我啊……”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接受着那衙役的抽打。 小桥泪流满面:“大人,良心作证,我何曾冤了他?这柳家村十里八乡,谁人不知俺家大舅跟姥爷的为人,就他找的这帮子人,是什么人,想来常年奔走办案的差人大哥最是清楚了。” 县丞点了下头,让那领头的出来:“赵捕头,这里面这些人你可有知其身家背景的?” 那赵姓领头,从那师爷下首站了出来,看着那跪着的十来个二流子中看到刚他点明说的张二娃子来。 指了指他:“张家村有名的二癞子,成日里不学无术打鸡骂狗,大人,卑职倒是办过一两回他的案件的。” 柳河北就算再笨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来了,这个个都把矛头指向了他,个个都作着证的,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想到这,他不由得大骂:“小兔崽子,你她娘的敢对长辈这样,当心天打雷劈,自古君主以孝治天下,你还敢诬告你的长辈?良心何再?天啊,天理何在啊……” 小桥冷眼,用孝道压她?呵,磕了一头,继续说道:“自古君王是以孝治天下,可对于是非不分,为富不仁的愚孝,却是害群之马。” “古有大义灭亲之例,对于那些恶霸,想来除之而后快的并不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吧,所谓亲者痛仇者快,民女恳请大人,可着往柳家村察看一翻,看看对于长年横行乡里作恶之人,可有真话之言!” 她这一翻话,很是显就是不愿愚孝,这是要大义灭亲了。 那县丞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大喊一声:“赵捕头。” “卑职在。” “你立刻快马加鞭去到柳家村庄打探打探。” “是。” 那赵姓捕头,双手一拱,领了命便大步走了出去。 柳河北瞪大了眼的看着,再看向小桥的眼神时,简直就恨不得吃了她来。 伸出一指:“你,你这个狼崽子。” “啪。”惊堂木响了起来。 吓得柳河北缩了一下,不敢再吭了声。 “暂时休堂,待人证证词带到再开堂。” “威~~武” 小桥向着上首看去,见那县丞掀衣起身,向着后堂而去,而那师爷则坐在下首的案桌后面,整理起供词来。 堂上的衙役还守在两边,小桥的膝盖简直都要跪断了,她突然有些羡慕起柳河北来,尼玛不管咋样,他是趴着的啊,好歹不用受膝盖的苦不是么?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何况那柳家村坐马车都得一两个时辰的,这快马少说来回也得三个来时辰,这样一算,直接从早上等到下午了。 还一直这么跪着如何受的了?小桥寻眼看去跪着的二十来人,见那二流子一边倒的有好些个跪不住的挪了挪腿,却立马招来一衙役的火漆仗棍给打了过去:“不许动。” 被打的人,立马的不敢动了,小桥再看了看这家奴这边,这群人倒是跪姿相当标准,揉了揉有些疼木的膝盖,小桥小心的把屁股放在了后腿上,直接当凳子的坐在了那里。 那群衙役见了,并没有像打那二流子似的打小桥,也没有吱声的吼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的在那,并不动弹。 其间柳河北向这边瞟了好几眼,见小桥那坐姿,不由得满眼刀峰,心中更是恨恨。 原想着,再如何这丫头也是拿他无法的,想着上回拿银拿得妥协,这回应该会闹,怕也不会再乎那点粮地的,她不是跟那贵公子发了不少财么?再说这亲手送姥爷进大牢的不孝名声,她既然都不怕污了? 还有一个就是柳氏,不管怎样,他是她的爹,她敢这样对他?只要她不敢对自已怎么样,想来这个女儿再厉害也是白搭。 却不想,还是算错棋了,如今懊恼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好在儿子去找车子,说是下午来拉粮的,没跟来,否则的话,怕两人都拉了进来,就真没希望了。 只要儿子在外面,以着柳氏的性子,想来自已也不过是吃个几天牢饭受点皮肉伤罢了。 这些,哼,待他出狱,他会一点点的还回来的。 小桥并不知道柳河北的打算,此刻已是午时时分了,她觉得肚子已经开始饿了起来,有些无力的伸了伸腿,见衙役还是似没看见状,最后干脆的半跪半趴的倒在地上睡了起来,以期来减少消耗的能量。 这一幕让那帮子二流子看后,惊得瞪大了眼,相互看了看,似乎明白过来了。 对使眼色过后,大家纷纷埋头起来,心中开始有了计量。 待到下午未时末,终于那前去柳家村的赵姓捕头跟了过来,一齐来的还有柳家村的里长柳长青。 待堂重新升起,小桥已是半点无力了,那柳河北一看到柳长青,那双凸眼就恨不得直接扫死他。 柳长青也不惧,跟着跪了下去:“大人,这是俺们柳家村一百二十八户民众的请愿书,一致要求,关押了这个恶霸,还里还有一张是这柳河北跟其儿子这些年来对乡里横行,所做的恶事都在这里了。” “呈上来。” 那师爷自那案桌后起身,拿了那状纸和请愿书双手捧着呈给了县丞。 那县丞拿起第一张看了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印,又拿起了第二张看着上面的罪行。 除了欺凌乡邻外,倒有一些大事的,比如强行占有别家的地头,不服打断了某某的腿,又因别人多嘴说了句不好听,又掌了人的嘴,把其牙齿打坏啥啥的…… 虽小倒也算是一个可恶的人了,且那一百二十八户,每家都在这请愿书上按了手印,看来是在乡里横行到了人人都恨的地步了。 放下那两张‘罪行’满满的纸张,县丞看了一眼在那瞪着一双凸眼的柳河北,冷哼一声。 “你还有何话要说?” 早找好主意的柳河北还想着儿子一定不能进来,他算是看清楚了,只要有银子使,那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这样一来,留了儿子在外面,就有希望闹得自已后脚就能出了狱。 因此,他大喊一声:“大人……大人……欺乡霸邻的事俺承认,可这事,俺真是是好心啊,真是是好心啊!” “哼。”县丞一拍惊堂木,冷哼一声:“如今这般多的人证你说谎,且那物证本官会着人去收集,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冤枉,真的是冤枉,他们都是因着跟俺有恩怨,想治俺于死地呢。” “大人……” 有人受不住的爬在地上叫道,放眼望去,却原来是二流子一边的人。 只见他们跪在那里喊道:“俺们作证,这这柳老大是真的要霸了那片地的。” “哦?” 县丞挑眉,柳河北脸白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后捅刀,平日里有来往的一群人们。 那群人张二娃子带头说道:“他根本没说帮割下河村地,来找俺们时候,说是让他儿子去找车队了,到时可以直接割完拉回自家村去。他不是去帮忙的,是确实占地头的,还说事成之后,给俺们一人一斛粮食作报酬。” 话落,那县丞一拍惊堂木的吼道:“柳河北,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我……” 不待他说完,那县丞大喝一声:“来啊,给我押下大牢,为时一年为期,不得探视。” “是” “青天老爷啊……”虽觉得自已有希望出来,可听到这不得探视,又为时一年的牢狱之灾,还是把他吓得够呛,是以,他还是想大喊一声冤枉来的,却不想被拖走的衙役一把捂着嘴,直接给拖了出去。 “退堂。”事已完,县丞直接的一甩袖子,大喊一声退堂后,便起身向着后堂而去。 “威~~武。” 而小桥在这沉远的威武声中,抖着身子站了起来,那群二流子抹了抹汗,摇摇晃晃的起身后,给小桥拱了拱手,说着报歉之类话,那讨好的笑,让小桥冷哼一声。 并不作任何的搭理,想来,有了今日之事,他们要帮谁,怕也要掂量掂量了。 那群家奴起身后,小桥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今日就暂时不打粮了。 出得衙门胡闹在那换了一辆红漆马车等着小桥。 小桥吩咐他把柳长青送去柳家村,并多派人在村里看着点,怕到时柳成龙恼羞成怒的报复,还是小心点为好。 柳长青看了小桥一眼,给她拱了拱手,心里叹了口气,就说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吧,果然拿人手短啊。 这全村都靠着她给银子,就算再不想惹事,也要给几分面子,何况那柳河北一家,也确实该有人出出头收拾一下了。 第182章 柳氏的责怪 胡闹等着小桥上车,小桥轻瞟了他一眼:“白子风给了你多少银子?” 这般的睁眼闭眼,想来给喂得不少吧。 岂料胡闹在那嘻嘻一笑:“咱公子跟这县丞大人可是打了招呼的,使银子都是公子的事,我只报个信给那县丞大人罢了。” 说到这,见小桥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胡闹立马的笑眯了眼的说道:“小桥姑娘,你的事,我们公子可真是上心哩,早早的猜着怕你有事的,把我留在了这里给你打着下手使唤,你往后可得对我们公子好点了,可别老抠抠嗖嗖的老想着占我们公子的便宜。” 小桥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的上了马车,掀帘坐了进去。 坐在那铺有柔丝软锦的软垫上时,小桥想着白子风走时说把胡闹留给自已的话来。 想着那时他看他的眼神,这是早猜到她会在秋收时收拾人了? 那小子,会不会太聪明了点? 还是他早调查过自已的身家背景?对自已身边的极品已经了如指掌了? 胡闹把车驾到下河村去,待要到自家地里的时候,小桥掀了帘子对着胡闹说到:“先停一下。” “嗯?” “好!”胡闹疑惑的拉了拉缰绳,小桥先让那柴担子下去,对着胡闹耳语了一阵。 见他眼露惊讶,点了下头的说道:“可是能行?” 胡闹定了定神,点头说道:“能行吧,到时我问问去。” “嗯”小桥放了帘子,说了声:“行了,走吧!” 待马车行到自家地头时,还不待车停稳,青山便松了一直拉着柳氏的衣角的手,向着那马车跑来。 “大姐……”他哽咽着沙哑的声音叫喊着。 小桥待车一停稳立马的掀了帘子跳下车来,刚一落地,他便扑到了她的怀里,哪还有平日里板脸说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不跟她亲近的样了? “大姐……呜呜……俺好怕,好怕……” 小桥拍了拍他的头,扯动了一下疼痛的嘴角,笑道:“没事了,大姐这不是回来了么?没事了!” 柳氏也跟着跑了过来,当看到小桥脸上的淤青时,心跟着抽疼了一下,急忙忙的上前问道。 “可是没事了?” 小桥抬眼看她,点头道:“我没事了。” 什么叫我没事了?柳氏心跟着咯噔一下,紧了紧拳头,阻止了想放在胸口不合规矩的紧按。 “今儿早上那人……是你姥爷是不?” 虽已经确定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听一听否定的答案。 “是。”小桥并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那……” “关大牢了,为期一年。” 话落,见她软了腿的倒退了好几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桥,声音都在开始发抖的轻喊道。 “那……那可是你姥爷啊……” 小桥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拉了青山的手,把他抱上了马车,低声的回道。 “我知道。” “桥儿……”不可置信于她既然如此的不动声色的不在意,柳氏急得喊道。 “那是你姥爷,你怎可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你这是不想要名声了不成?” “名声?”小桥哼笑一声,只淡看了她一眼。 见青山上了车,自已也一个跨步的跳了上去,对着胡闹说道。 “着刚那看田地的人把那割出来的稻子帮我拉了回去,那拌桶抬到柴担子那住处放着。” 又回头对着柴担子吩咐着:“一会去告诉一声所雇之人,让他们明儿再来帮着割稻子。” “好,俺知道了。” 柳氏见她在那一件事一件事的吩咐着,就是不回了自已的话。更是不喜的大喊一声。 “桥儿……你怎可如此的不听了管教?” “管教?”小桥冷笑一声。 “我被人欺到头上来了,难道我就不能吭了声?任由欺不成?” “不是,娘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的摆手否认道。 见小桥眼神冷冷没有一丝温度,让她心中有些害怕的同时,又大了胆的说起教来。 “娘的意思是,那毕竟是你姥爷,我的亲爹啊,你这样……你这样,不仅会被人说成不孝,还会坏了名声的。”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哦!” 小桥作着恍然状:“你当然在乎,因为那是你爹嘛,即使他把你的儿女都打死了,霸了你的全部财产,你也会心甘情愿的,谁让他是你爹呢!” “桥儿……”柳氏大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桥。 而小桥则不耐烦了的大喊一声:“够了!” “他是你爹,可不是我的爹,我有青山要养,要养着我爹的孩子,娘不行,我不得不刚硬起来保护自已,保护弟弟,我难道有错吗?” 似受够了她的软弱,和自以为是的为着自已着想,小桥干脆的吼了出来。 “为着你所谓的孝道名声,我就得忍着?任人宰割着?我凭什么呀?我凭什么让他们拿了我的,吃了我的,还想着要踩死我?我为嘛要犯贱啊!我又凭了什么要犯贱,啊?” 她的一连串提问和不愤,惹得柳氏是满眼泪水的同时又哑口无言,只能嚅嗫着嘴唇的同时,满脸可怜的向她看来。 小桥掀了马车帘子,头也不转的在那说道:“想来你也不愿跟我同车了,那么便请你帮我把驴车驾回去吧。” 说完,便一把大掀了帘子进到马车里。 柳氏站在那里,整个人呈现一种呆若木鸡样,看着胡闹一拉缰绳,有意无意的看过她一眼后,便驾的一声的,驾着马车调头。向着乔家村方向跑去了。 “桥儿……”柳氏连跑几步,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 小桥在车里紧搂了搂青山。 青山则抬起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小桥问道:“大姐,你真把姥爷送牢里了?” “嗯。”小桥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让他在自已怀里躺得舒服一点。 “是不是觉得大姐太坏了?” “没有。”他紧搂了小桥,摇头说道:“他们都是坏人,只要是坏人,就该受到惩罚。” 小桥扯了扯嘴角,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头小心的靠在他的小脑袋上,眼中湿意明显。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是蛇蝎心肠,可只要有一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且还是最来自最亲近之人的信任,便已足矣! 第183章 来闹事的柳成龙 回到乔家村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小桥回到新宅时,看到柯氏正在老宅前面碾出的场地上,收着粮食。 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正准备抬脚去时。 被胡闹给拦了下来:“我去吧,您还是赶紧的把自已的伤整一整吧。” 小桥摇了摇头,把青山接了下来,让他先进到院里去。 抬脚便向着那片场地走去,扬笑叫了声:“姥儿。” 正背对他们用撮箕装粮倒麻袋的柯氏,听着她近前的叫喊,抬头看了过来。 刚扬笑答了声“哎”时,却在看到小桥脸上的淤伤时吓了一跳,赶忙的放了手中的撮箕,快步走了过来。 “你这脸是咋回事?被谁给打了?” 她有些大声的问道,伸了手过来就要摸了小桥的脸。 小桥摇了摇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道:“是我自已打的。” “你自已打的?” 见她满眼的惊讶和不理解,小桥颔首又道:“我自己打的,姥爷今儿来霸地,被我用自已拳头打伤自已后冤枉他的。” 柯氏听到这,只沉吟了一下:“他没打你?” “没有。” 小桥扯了下疼痛的嘴角:“因为我报了官。” 听到报官二字,柯氏皱了下眉头:“你要跟我说什么?” 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小桥有些害怕再得到像柳氏一样的态度。 沉吟半响,倒底把话语吐了出来:“姥爷被我告得关了牢房。” 果然,话一落,她就瞪大了眼,看着她好一会后,叹了口气的说道。 “你不在乎名声?” 小桥摇头,心有一瞬间似掉进冰窟一般,凉透了。 岂料,柯氏的下一个动作加话语又令她迅速的回温回来。 只见她小心的摸了摸她的小脸,淡淡的笑着说:“既然关了,就关吧,那个老不休,早该让他受点子教训了,姥只是怕这事传出去后,你的名声就毁了,要知道,你这还小的,到找人家的时候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她慈谒和徐的话音,惹得小桥鼻头一酸,猛的爬在了她的肩头大哭起来。 “姥儿……” “好了,好了,姥都知道了啊……不怪你,不怪你。” 柯氏慈爱的摸着她的小脑袋,抬眼向着新宅看去。 正巧柳氏也赶了驴车回来了,看到这边的小桥跟柯氏,她赶紧的吁停了驴车,向着这边跑来。 “娘,桥儿她……” 走近一看,见小桥快速的从柯氏肩头起了身,擦干净了眼泪,看也不看的转过头向着新宅那边走去了。 柯氏看了她一眼,摇头叹了一声,转头又重新撮起稻子来。 柳氏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小桥叫胡闹先回到镇上,又跟他耳语了一翻。 胡闹看着她红了的眼珠子,暗想着是不是自已没顾好她?要被主子知道了会不会骂了他? “可是听清了?” 唤回走神的他,见小桥正看着自已,胡闹赶紧的点头说:“听清了,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小桥点头,这才拉着青山的手进到新宅院子,陪他去到书房练了会子字。 然后又去到后院的厨房。 利落的把火折子吹燃,烧起了火,把精米下锅,熬煮了锅粘软的白米粥,想着去岁还用火石吃粗粮的日子,到今岁细粮火折子新房子大票子,只觉得一切都恍若梦中一般。 柳氏不知啥时跟了进来,见小桥定眼看着灶眼发呆的样,轻叹一声的上前。 “桥儿我……” “不用说了。” 小桥回神打断了她,自嘲一笑:“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过法,各不相同,你可能觉得我过份了,可我不想再这么无止尽的被人扯皮一辈子。最直接的方法可能会伤害我或是我身边的人,可我不在乎。” 她抬眼,看着柳氏轻扯了下嘴角:“你在乎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你又未必懂,你只在乎着眼前,却忽略着将来,那是一头永远喂不饱的狼,为绝后患,只能斩草除根。” 她说得狠绝,听得柳氏是心脏骤停,不可置信,这,这……如此狠绝冰冷的话语如何会从她的嘴里说出? 柳氏看着眼前完全陌生不已的女儿,只觉得她哪里变了?不,应该说从去岁时她醒来就已经变了,只是平日里细微的不愿去深思,可如今。 柳氏瞪圆眼的看着她:“你……你是不是桥儿?” “我是乔小桥。”小桥看着她平淡无波,垂眼说道。 “去岁的乔小桥已经撞死了,如今的我是新生的乔小桥,不再是从前的乔小桥。” 棱模两可的话语,让柳氏有些捉摸不定,又想着从前她说去阎王殿的事情,有些释怀又有些难受。 并不理会她的情绪,小桥见锅中粥水已开,那扑腾出来的白白泡沫顶着锅盖想要破盖而出。 赶紧撤了大火,添了小小少少的细枝,又把锅盖打开,让泡沫回去锅里,待恢复到平静,看到那白色米汤哗哗翻滚后,再找来一根筷子,垫在了锅沿边上,把锅盖放在筷子上面,泡沫还有起伏,却怎么也无法破盖而出了。 柳氏就那样出神的看着小桥的一系列动作,似乎明白过来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懂。 抬眼看向小桥,却见小桥并未理会与她,不再管火,只在一个放有咸菜的坛子里陶出咸菜头子,切了条拌了辣油后再不管了。 又去到放了蛋缸的地方,拿了四个鸡蛋,打碎搅匀后,放了点油盐,便着手烧中间的大锅开始蒸蛋。 从始至终,两母女再没说过一句话。 待到柯氏收完了粮,饭好后,胡闹又驾着青油小车过来了,同来的还有五名大汗,看上去皆在一八零左右,长得很是魁梧。 见柯氏收完粮的麻袋还立在晒场,直接几人过去,两个来回就把那稻子给抗进了旧宅的苍房中。 待到晚饭上桌,青山从前院书房出来,柯氏洗净尘土,胡闹因着回镇吃过一口子饭,这会去到前院帮着守宅去了。 柳氏还是有些无措不知道如何找自已的位置。 柯氏拉了她坐下后,一家人便开始吃将起来。 拿了汤匙给青山舀了一勺嫩嫩的蛋羹,给他放在一边的空碗里,让他一口蛋羹一口粥的下头饭来。 简单的饭菜,却异常的温馨。 然而,再温馨的画面,永远有个不和适宜的声音破坏。比如现在。 小桥把蛋羹喝进嘴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叫骂,只轻轻的勾了勾唇。 “来了。” 胡闹带人坐镇在前院。 而柳成龙,因着找驴车的同时去喝了一趟子花酒,本以为这大下午去再合适不过,可谁曾想到带了车队去那下河村时,没有看到一个人。 且那里还有几人在那守着田地,一问才知,原来自家老爹上午时就被官衙的差人给带走了。 本想在那田地处闹一场的,结果那看地的人说:“你也别费了力气,可知这片地有我们家公子罩着,你们也敢来抢?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不成?” 惹不起富贵人家,柳成龙只好灰头土脸的转了头,却又被那找来拉稻子的驴车队给拦了下来,找他索要路费,柳成龙如何肯干?要知道从来都是他拔人,何来人拔他? 当即就大骂着叫那群人滚,岂料那车队也是个暴脾气,见他不给,把请来的十来个拉板车的叫下车,围了他就要揍他。 这一见形势不好的,只好认了栽给了五百文的脚程钱,却不想,越想越气不过,直认为是这家子的陪钱货给使的晦气。 想着自家老爹又被抓的,这柳成龙憋了一肚子的暴力气,前来这乔家村,刚抬脚到了这门外,就忍不住的冲着里面叫骂起来。 “给老子开了门,个不孝的玩意,敢阴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快开门……” 第184章 所谓人性 柳氏听到那叫喊吓得立直了身子,定眼向着小桥看来。 见小桥还是不理的,柯氏亦是看着小桥小声道:“桥儿……” “姥儿,你只管吃饭就好了。” “出来,瘪徒犊子的玩意,快出来听到没有?看老子打不死你个陪钱的玩意!” “不孝的玩意,你姥爷你也敢报了官?关了牢?遭天遣的玩意,开门,快开门……” 柳成龙快要叫哑了嗓子,也亏得这村北头没有人家,这工坊也下了工,如今村民都在地里忙活着秋收,也没个人前来观战的,不然的话,怕是又少不了众人围观了。 小桥听着外面的叫喊,不紧不慢的照旧吃喝着。 青山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见平静无波的没有一丝变化,遂也跟着平了心来。 柯氏被小桥叫着吃饭后,便再不吭声,几口喝完碗里的粥说道:“我饱了,先回屋了。” “嗯。”小桥答应着,夹了个咸菜条子和着粥吃了几口。 柳氏是食不知味,屁股下也似长了钉子一般,不停的挪动着。 青山也放下了碗:“大姐,我饱了。” 小桥用手摸了摸他的头,点头说道:“饱了就去看书。” “好!”他乖巧的下了桌子,拍拍宽宽的袖袍抬脚朝着前院去了。 柳氏也几口喝完了,却并没有下桌,只看着小桥说道:“桥儿,你能不能手下留点情?” “呵。”小桥哼笑,抬眼看她,只淡淡的说道:“放心,我不会把他怎样的,相反,还得请你看出好戏。” “好戏?” 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小桥大口的喝完碗中的米粥,起身向着自已屋子去了。 再出来时,桌上的碗筷盘碟已经全都给收拾走了。 扯了扯嘴角,小桥抬步向着门外走去。 来到前院,见胡闹在那大厅外站着,看到小桥说道:“这人性子怕是个烈的。” 小桥轻勾嘴角,烈不烈,她又如何不知? “不止。” 点头示意着那守着大门边上的五个魁汗。 他们得到指示后,快速的把门打了开来。 外面边敲门边叫骂不停的柳成龙,见门被打开后,掉了一个脚进门,反应过来时一个火速的跑了进来,见到在那堂屋高基阶上的小桥时。 直接的撸了袖子,提脚快步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叫骂着:“瘪犊子玩意,个烂娼妇,今儿老子就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再去报了官……” 他跑得很快,本身人就魁壮,和着脸上的刀疤,此时看着甚是吓人。 小桥只淡笑的等着他上前。 柳成龙见她那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贱玩意,下贱的东西,你这等不孝之人,你知不知道你告的是谁?也不怕坏了名声没人要?破鞋、瘪犊子……” 他骂得很脏,一边上的胡闹实在听不下去了,对跟在他后面的五人大喊道:“把他给老子绑了,哪来的下等人,敢在这撒了野。” 五人得了令,快速的跟了上来,在柳成龙上阶之时,几人从不同面把他给齐齐按到在地。 而柳成龙在听了胡闹的喝骂后,似才看见人一般,在他叫人绑他时,他就心里一惊,正想提脚快步上阶,不想身后有人一个猛扑,将他扑到在阶石上。 刚被按住,柳成龙还不服的想反抗来的:“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群杂碎,是哪来的,信不信爷找人弄死你们?”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狠劲的挣扎着,那力道之大,让先头扑他的几个汗子差点按拿不住来,后头又赶紧跟来的两人,上到阶前,一人一把按住他乱动的头,一人上前就扭着他的两手来。 两腕子被扭得移了位,柳成龙疼得“啊”的一声大叫,口里叫骂着:“你个杂碎玩意,快放开我,知不知道我是她什么人?快给老子放开……” 柳氏听到柳成龙那似杀猪的叫声,惊得快速的自后院跟了出来。 一看到柳成龙被五个大汗制服在地,大喊了一声:“大哥!” 柳成龙听到她的声音,扭动得更欢了。 “你个贱货,你教的好女,不孝的玩意,她居然敢把爹捉牢里去,现在还敢对老子动上手了,你个贱玩意,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还不敢紧的让她给老子松了绑!” 柳氏被他给骂得有些羞红了脸,抬眼向着小桥看来,嘴嗫嚅着:“桥儿……他,他是你大舅。” 小桥转眼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大舅,你忘了我刚跟你说的了么?” “什么?” 见她疑惑,小桥也不理会在那乱挣扎乱叫的柳成龙,只轻轻淡淡一句。 “好戏啊!” 柳氏一愣,这才想起她刚在屋里说的话来,又有些皱了皱眉,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 小桥却瞟了她一眼:“你仔细看清了,所谓的人性,哪些人有人性,哪些人又是狼性。” 说着抬脚向着那压在石阶上的柳成龙走去。 柳成龙一见她到来,就在那叫得更欢了。 “你个小贱人,快点叫他们放了我,不然,我就是咒得你祖宗八辈也不放过你,遭雷劈的玩意,你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到时看谁还敢取了你这么个连自已亲人都敢下毒手去害的臭娘们……” 他越骂越起兴,越骂越恶毒,小桥却猛然的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摆在了他的眼见。 “这是多少?” 柳成龙正骂得起劲呢,却被一章泛着旧黄的票子遮住了眼来。 虽他不认字的,可那银票还是知道的,看着上面有个一字,再抬眼看向小桥,那意思是求他解惑。 小桥冷笑,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一百两。” 听到一百两三字后,柳成龙倏的瞪大眼的看着小桥。 却听小桥道:“你若不吵不闹,这一百两给你,你若再吵再吵闹,连你一起送衙门。” 这话一出,柳成龙心里‘咯噔’一下,上首的柳氏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柳成龙就瞪着那双凸眼,直直的看着小桥。 小桥却对他嫌恶的别开了眼,把银票收回。 “看来是不愿要了,也好。就以私闯民宅罪告发吧。” “桥儿……” “等等。” 两声大喊同时响起,一个是柳氏的惊叫,一个是柳成龙心急的大吼。 小桥哼笑,低垂了眼去看他。 柳成龙咬了下牙道:“成交。” “成交?”小桥故着疑惑。 柳成龙则手握着拳头,大声道:“你给我一百两,我不吵不闹。” “呵呵……”小桥转眼看了看柳氏那一脸不可置信,一张脸一会青一会白的。 挥手让胡闹把人抬了出去,将一百两递给了胡闹。 “抬出去,这一百两扔给他。” 本听着要被抬走的柳成龙很是不满的想大叫抗议,却再听到这抬出去给一百两后,便闭了嘴。 胡闹挥手让五人把他给抬走,小桥又说道:“扔出去后,记得把院门关紧,人脏,再着人打扫下院子。” “是。” 柳成龙很是来气,可看着胡闹手中的一百两银后,又咬了咬牙,吞下了这口恶气。 小桥就那样看着柳氏青白交加的脸色,没有理会于她抬脚向着内院走去。 却在通往二进院子的路口处时,看到柯氏站在那月亮门口。 看到小桥扯了个慈谒的笑容,叹了口气:“所谓的没有人性,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小桥愣了一下,移步过去挽了她的手道:“姥且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柯氏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命,这一百两只望不是他最后归宿才好。” 所谓知儿莫若母,柳成龙是个啥样的人,她不会不知道,小桥低头,没有吭声。 柳氏站在前院台阶之上,看着抬人回来的大汗们,拿着扫把开始扫起庭院来,内心一阵难以接受…… 怀揣着一百两的柳成龙,没有直接回到柳家村,而是又一次的进了那喝花酒的小巷子里。 这里一般养着一些暗昌或是外室,一是些有钱的人想来点刺激,二或是哪个大门户的家丁憋不住了,又不能明着去了那灯红酒绿之处,只能到了这暗昌地点来,找找乐子什么的。 柳成龙别看是个泥腿子,这些年横行霸道的也小有余富,家里的婆娘是用来使唤生儿子的,这外面的女人是用来享乐和服侍他的。 以前可能没有钱包养,会跟人共用啥的,可如今有了这一百两后,他的底气瞬间就回来了。 来到常来的一家门户,敲了门,开门的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头儿,看到柳成龙,虽没有冷脸,倒也没有多大的热情。 “来了。” 柳成龙哼了一声,给了个一两碎银子:“小桃红呢?” 那老头儿拿了那碎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对着里面喊道:“红啊,你龙大哥来了呢。” 那小桃红一听,开了那纸糊的窗户,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来就来呗。” 那娇嗲的发音,直颤得柳成龙骨头都能酥了二两。 迫不急待的快速的向着里面跑去,一把抱住那娇软的身子,大嘴直向着那小桃红的颈间直拱。 “想死我了,心肝,快,快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说着手便摸上了她的浑圆。 小桃红翻了个白眼,假意的推了推他:“哎呀,咋这么猴急?人家刚送走一个恩客呢。” 一听刚完活的事,柳成龙有些不喜,随后一把抓住他的柔胰说道:“从今儿起,爷每月出十两银的养着你,你这以后再不许接哪个恩客了,乖乖的伺候爷就成了。” 边说还边淫荡的笑摸了摸她娇嫩的脸来。 岂料小桃红白眼一翻:“戚,你能出得起十两来包我?” 柳成成见她不信,用手捏了下她的嫩脸:“小蹄子,还不信呢?”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大银的银票。 那小桃红一见那银票两眼就发了光,再看到那一百两后,更是酥得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个死鬼,上哪弄的这么多银子?还有,有咋不早拿了出来?害得人家天天接那些个臭男人,接得腰都疼了。” 柳成龙嘻嘻一笑,把那一百两放在怀中,随后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在了腰带子缝的口子里。 “这你就别问了,你只管从今后跟着爷吃香喝辣就成了,再说了,不用别人,爷就能弄得你起不了炕。” 说完,再不怜香惜玉的上前一把扯了她的薄衫,嘴一下就朝她浑圆寻去,把个小桃红逗得大笑不止,还不停的叫骂着死鬼…… 待到第二天,小桥一家照样早早起了床,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吃了饭,着了胡闹叫人驾了板车向着下河村出发。 去时见昨儿请人的人已经在那开始动手割稻子了,小桥也没闲着,让会打的稻子胡闹的人先行帮着甩稻粒,而她则是跟在后面捡起稻穗来。 最后似想起了什么,驾了驴车,回了家把圈着的鸭子装筐子里,直接运到下河村,让其在那打完的田里自行寻摸着粮吃。 而她跟青山则守在那里看着不让它们往没完的地里跑。 待到中午小桥驾车回家用板车装来了饭食和茶水,大家坐在河套挨山边的地方吃完后,歇会子阴凉的再开工。 这一连着割打了三天,近四十来个人,才把二百亩地正式的割完打完,结算完工钱后。 小桥便在家帮着晒谷粒,待两个大太阳晒得差不多后,又手拿铁叉叉着扬稻,借着自然风,把那稻壳和稻毛给吹了出去。 最后装袋,用麻绳缝住袋口,再搬到那旧宅小小苍房,堆了个满满当当。 这稻子完活后,接下来就是苞米了,因着只有二亩来地,胡闹的十来个人一天不到就完活了,把苞米整好,编成一堆一堆的挂在房梁上,一边慢慢搓着粒,一连晾着免得发了霉。 收完稻子苞米拉完杆儿后,这村中的人也都整齐活了。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了。 小桥一家的苞米已经在胡闹跟自家的人手下搓完吹风晾完了。 如今天开始转了凉,前两天甚至霜降打死了不少野草。 农民的一年收成装了袋子后,这收税收的衙役跟师爷捧了个本子也下到村里来了。 待交粮的时候一算,小桥整个心都要抖出去了。 古时的粮食不量产,这一亩地最多产个六百多斤就算是好地了,哪像现代动不动就亩产千斤的。 这古时的税收也真真是要了人命的,这一亩地的税收是一斛,也就是说这一斛就得一百二十来斤的粮。 小桥一共是二百一十四亩土地,也就是说她要交二百一十四斛的粮税,尼玛这一算下来,比一家人吃的粮都要多。 这好不容易填满的粮仓,一下子要给弄去二千多斤,那得是多少的肥油膘子了啊。 而且看前面排队交税的村人都很老实的样子,小桥无奈的叹了口气。 待到她时,见她两手空空,那登记造册的师爷看了她一眼,见是老熟人,也不是很为难她。 “你的粮呢?” 小桥笑了笑:“俺要交的粮税可能有点多,不能一车拉来。” “嗯”师爷点了下头,看着她道。 “你是不是乔小桥?” 见小桥点头,他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事,待这里量完,一会我着了他们去你家里量就是了。” “呵呵,那麻烦官爷了。” “无事。” 小桥笑着回了家,把家中要交的粮税跟柳氏两人一齐抬出了仓房,放在了旧院子里。 来来回加搬了二十多趟,看着那小山一样的粮袋,小桥心简直都在滴血的说。 待到那衙役拿了斛过来量完粮后,小桥还笑着怕人口渴的给端了甜水,又给了一百文的脚程钱。 待送走税收的衙役后,小桥简直要骂娘了,尼玛早知这样还要破财的,她就是一袋袋的用驴车运过去,也比出了力还赔了钱强。 十月初九这天,天空又一次的飘起了大雪,这大早起来就看着那飘雪的天空,小桥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仿佛才昨天上山打猎赚钱为吃一般,咋今儿就开始住上了大宅,燃上了炭盆来了? 第185章 诉说京都事 白子风初九飘雪的这天夜里到的青居镇。 一如既往的徐伯坐在了迎客楼等他归来,自斟自饮的看着窗外寂静深夜的白雪,别有一番的小滋味。 当马车行走在这寂静小镇的积雪上,发出的嘎吱之声异常的清晰之时。 徐伯只是抬头向外看了一眼,见一辆宽大的雕花皮革马车,缓慢的停在楼下之时。 他则不慌不忙的继续就着手中的酒水,看着这寂静的夜色。 白子风着一素白银丝竹纹夹袄袍,腰束镶银边同色腰封,披着红猩长毛大氅,头戴银冠,整个人面如冠玉,身似挺松。 徐伯探头一看,连着摇头晃脑:“臭小子倒是越长越俊俏了。” 白子风给了随行的下人一个眼神,抬步向着迎客来里面走来。 酒楼早打烊了,此时守在酒楼大堂的小二再听到马车声时,早早的开了大门,等着自家主子进屋。 “公子。” “嗯”白子风目不斜视的轻嗯了一声,抬脚向着楼上走去。 却并没有先去到徐伯的那间包厢,而是去到楼层的转角特留的房间,着人打水沐浴,洗净尘土换了身宝蓝柳叶勾边的袄袍,并未束带,长发湿润,直接用白色束带轻绑着放于身后。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又随意迷人的状态。 待再来到包厢时,见徐伯正在那抬眼看着他,眼中笑意明显。 并未在意的上前坐在他的对面,随着大开的窗户看着黑夜中,灯光映着的那抹白色飘过。 “这一别经月的,倒是又长俊了不少,话说这一年也到了年底了,翻过年,你也有十七了吧,该是订亲的时候了,京都的人可有人催你?” 不理会他的调侃,白子风抬手给自已斟了杯暖着的温酒,举杯仰头,一口吞下。 待酒入胃中,那温暖四溢后,这才舒缓了眉头。 徐伯啧啧两声,陪着喝了一杯。 “可是不顺心?” 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哪就有顺心的时候。 徐伯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白老头倒是会算计,挟恩图报,上回回去只为着看你过得好不好,这回回去又为着什么?” 白子风淡看了他一眼,又斟酒一杯后,并未放心上的说道。 “知我如今倒是混得不错,不过顺嘴问问可否愿意回去帮着打理家族生意。” “啧。”徐伯不屑的冷哼。 “帮着打理?帮谁打理?庶子有才不让上,为着一个不中用的嫡子,还利用上了,这是让你暂时适应跑腿呢?待那废人得有家主之位后,可是真要应了这跑腿的身份?” 见他比之自已还要来气,白子风只是轻轻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既是分了我出来,就不会回去。” “那老爷子的恩呢?” 徐伯抬眼看他,却见他轻摇了摇头,眼深幽幽:“他未提,我便当未知。” “若他哪天提了这事呢?” 白子风看他一眼,转眼低头看着杯中之酒:“想来他也应知我不会答应打理家族生意的。” “这话是何意?” 徐伯不解,见他别有深意的一笑:“想来会用另一要求逼我就范罢了,如今敞早,倒也可放心一两年。” 徐伯不懂其意,见他也不愿多说什么,只好闭了嘴陪他喝起酒来。 而京都的打算,他又如何不知?如今那后宅主母天天逼着自已的嫡长子用功考科举,想来老爷子也想看看成果罢。 不是待明年才会开始科考么?那白家嫡长子的春闱怎么也得等到后年春了,如此长的时间,倒真是希望那白峥能真的争点气才好。 想到这白子风又是一口温酒下肚,这一夜徐伯陪着他,两人直到子时才散去。 徐伯直接在这个包厢睡下,而白子风则去了专属于他的包厢里…… 由于头天下雪,第二天早上的又在飘雪,小桥试着套了驴车行了一段子后就停了下来。 牵着驴回了家,摇头说道:“道太滑,这雪也松,就算有爬犁,就我这手法,我怕是驾不住车的,今儿还是走路去学堂吧。青山一会大姐送你去。” “好。”青山点了点头,自行去穿了小桥特意去买的鹿皮制作的小靴子,姐弟两一人一双。 撑着两把油纸伞,姐弟两脖子上一人挂着一双手闷子(棉手套,很厚。) 双手插在闷子里,两人便相伴着向着镇上走去了。 栓子从秋收后就停了课,好像是因着不愿学了,说是待过了年送到镇上跟着人学做帐本,认个师傅,到时好学算盘。 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因此青山从这以后就开始了一个人的上学路,先头两天不可谓不寂寞,即使有小桥陪着说话,他还是不大高兴,有些闷闷的,毕竟从前一起上下学的伙伴不念了,还是会有那么点小伤感的。 小桥知道劝不了他,也只能等着他过劲头了…… 把青山送进学堂后,想着白子风也许久未有消息了,那枕头的卖买也不知道他道底有没有实施,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桥还想找白子风帮忙干点事才是真的。 小桥去了趟静安药铺,见里面只有生哥儿一人在,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徐伯又去到迎客来了。 猜想会不会是白子风回来了,毕竟好几次白子风走后,她好几次在迎客来找徐伯,都是在那碰到刚回来的白子风的。 跟生哥儿挥了别,心里直觉得庆幸,咋一找他做事,他就回来了呢? 而迎客楼的白子风自早上起来后,吃过早饭便把胡闹传了过来。 问着这两月他走后,发生的一些事。 听着胡闹说小桥自揍得满脸淤青,把柳河北告得坐了牢,又给了柳成龙一百两,成功堵了嘴后,挑了下眉头。 胡闹嘻嘻一笑:“倒还有一事来的。” “说。” “是” 胡闹恭敬的回了话:“还有一事就是,小桥姑娘并没有让其姥爷坐牢,而是悄声的让我把其弄到一个偏僻的小院给软禁了起来。” “哦?” 见自家主子盯着自已示意继续说下去后。 胡闹又道:“当时是被打得也算惨了,这股臀被打烂了,嘴也烂了,大概是怕自个娘伤心吧,请了小的让帮忙租个偏点的小院子,跟县丞说说把其放了出来,且不让立了备案,还让小的给拿了药去敷。” “如今人在北郊庄子一坐小宅院里,小的叫人看管着呢,那伤如今倒是大好了,几次想闹得翻墙跑,被抓了回来。” “那墙也按小桥姑娘吩咐按了碎酒坛的渣滓进去,还抹了油,吃了几次亏,扎了几次手后倒是老实了不少。” 白子风点头,眼中笑意明显,倒是个会安排的,怕是她那软性子娘没少责备她吧!若说她心肠硬,有时倒也冷酷不讲情面,可为着亲人,她却是不想她们太过伤心会做着一些妥协,这次的事是这样,乔石山的事想来也有一些这样的情况在里面吧。 毕竟这些人跟她小弟都有血缘关系,这以后青山还得作了那考生,这考生的必备条件,就是背景清白,她这虽是明着给人看是抓人做了牢,可却并未有案底,考生考试,都会经过老师推荐,衙门查寻确认之后方才可行。 为着这一点,她倒是良苦用心之极。 徐伯愰愰悠悠的进了屋,打了个大大的吹欠说道:“真不如睡了药铺舒服,要不是为着你这小子,我这老身子骨也不用受这把子折腾了。” 白子风懒得理他,却见他坐了下来对胡闹吩咐道:“给我来碗皮蛋粥,如今冬季,坐炕的人多,火也大了,正好可以润润肺,降降燥。” 挥手让胡闹下去,给他倒了杯热盏,白子风便不问不管了。 借看着外面的雪天,见着路上行人已经开始着着厚厚的冬袄在那缩着脖子闷头快步走着。 徐伯见他双眼向外看着,冷哼一声,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他突然的勾唇笑了一下。 抬高脖劲向下看去,却见一着粉白窄袖袄,脚登鹿皮靴,头发高束,一根白色发带飘在后面,纤细的身姿在那里毫不淑女的在那跺着脚上沾着的雪沫。 一面收了油伞,脖子上挂着两个很是别扭的东西,却见她收伞的同时,店中小二快速上前,笑脸相迎的接过她手中的伞来。 她冷哼一声,双手一插,便将手插在那个套子里了,好似又问了句那小二一句什么,小二点头,而她却笑眯着眼的晃着两插套子的手,向着里面而来。 “这丫头,倒是会捉摸弄东西,一会可要问问她这个是啥,让她给我这老人家也做一个好了。” 白子风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磨着纏枝花纹瓷盏,等着她的上门。 第186章 想来镇上住 当小桥毫迈的推门而进的时候,看着徐伯和白子风两人齐齐向她看来。 她立时嘻嘻一笑:“哎呀呀,这一别经月的,白大哥倒长是越发俊俏了来,这要是哪家姑娘看了,还不得把魂给勾走啊。” 不理会她的调侃,白子风只瞟了她眼后,便垂了眼。 徐伯冷哼一声:倒是会装,刚看着下面眼都不眨的人,这会装得那高傲样! 眯眼一笑,徐伯满面红光的问着小桥:“丫头,你这脖子上挂着套手的叫啥?咋跟我们的护腕有点不大同呢?” 小桥看了看身上那浅蓝色的手闷子,笑了笑:“是不是很不错?用根绳连着的也不怕掉了,这要是上面袖个好看的卡通就更漂亮了。” 说到这,她眼睛一亮,睁得大大的向着白子风看去。 白子风正举杯喝茶的手,被吓得差点一抖,这眼神,太晶亮了,实在招架不住啊。 “白大哥……” “咳。嗯?” “嘻嘻”小桥快步移了过去。 把那手闷子举了起来:“你有没有觉得很方便?” 白子风不咸不淡的从她那冻红还没缓过来的小脸上扫过,仔细的看了看这两月的变化,除了小脸更加明艳光彩外,倒是没见胡闹所说的自揍的淤青了。 轻咳一声,点头说道:“倒是方便,可大家闺绣这样绑着穿戴倒是有些不雅。” 不理会他所说的大家闺绣,小桥跑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把手闷子解下放在了桌上,徐伯则手快的先拿了过去看着。 小桥继续说道:“这可以不用绳的啊,可做得小点,不用做得这么沉闷厚实,只稍稍放些棉丝进去,外面罩个好看的图画,跟菊花枕一样捆绑销售,这样一来,指定能得人喜欢的。” 提起菊花枕,她又问一嘴道:“对了,我们那菊花枕卖得怎么样了?” 白子风挑眉:“倒是走时已经安排了,昨日才回来,还不曾看过进帐,小桥妹妹这是心急了?” “不急不急。” 小桥不在意的挥着手,又一把从徐伯拿手上的手闷子给抢了过来。 拿起白子风的手就道:“如今这个还只是在俺家试用着,你试试,可暖和了。” 边说的同时,边把他的手放在那看着虽大内里却小的手闷里。 小桥原本看着这个大大的手闷,想着自已揣里面有那么多余地,白子风应该能套进去才对。 岂料,他那白玉大掌虽看着修长,可实则却比看着的还要大,这一套,那白玉的手掌,手腕处露了小半个手掌出来。 小桥黑线,尼玛这斯看着温文不已,还以为是个软包子呢?这手掌咋就这么大了?简直快堪比她两手掌了。 而白子风则是完全的不知所措,看着那白嫩小手一手抓手闷,一手抓他手腕的,在那很是认真的把自已的手往手闷里塞,全然不顾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 她的手很小,很冰,大概是从外面进来还没完全缓过来的原因,可握着他手腕那处却又该死的温暖,见她塞得认真,白子风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把手抽了出来。 手垂于腿侧,长袍放了下来,遮住她握有的手腕处,轻握成拳,另一手端盏而饮,努力的克制着想用手去抚那处的温暖。 徐伯偷瞄了一眼眼神有些不大自在的白子风,又看了看完全没注意到尴尬了气氛的小桥。 笑了一声,抢过那手闷子:“你这丫头,非要给他献什么殷勤,他那大手大脚的样子,哪就需要这手闷子了,我戴给你看看指定好看。” 说着就要把手伸进了手闷里,却被突来的一只大掌快速的抢了过去。 定睛一看,却见白子风把那手闷子放在了小桥的身前。 “别整脏了。” “喂喂喂,你这个臭小子你说的是啥话,你这是嫌我脏?” 白子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见他收到眼神后,成功的闭了嘴。 不理会他嘴里的喃喃着什么:“真是色当头,义字两边站。” 看着有些黑线的小桥说道:“倒是可以一试,那么画图的事还是交由你来画吧,同理四六分成,跟菊花枕一齐卖买。” 这话她爱听,小桥眯眼,对着白子风笑眯了眼:“跟着白大哥果然的肉吃啊,” 听着她的马屁已经免疫的白了风,对着外面唤来胡闹。 “去着了笔墨过来。” “是”胡闹走时瞄了一眼那喜滋滋的小桥。 摇头心中叹息一声,这小桥姑娘又在打他们家公子的主意了。 待胡闹把笔墨拿来,白子风疾笔快书着,小桥抬眼看去,见他笔峰温润如他人一般,却又暗藏峰芒,曲折多变。 虽不懂太多的书法,可看那劲道又绵里有骨的精瘦之感,倒也能猜出其人善隐忍其性。 待书写完后,他轻放纸于桌上,自身上的青色兰花荷苞里拿出一枚琥珀色的玉石,在胡闹拿来放在的托盘里的印泥沾了一下,在那纸契约的左下角盖了下去。 那白撝两字就那样清晰的印在了上面。 伸手将盖好章的契约交给了小桥,并挑了眉头问道。 “你今儿知我回来不成?这是特意来找我签契约书的?” 他这一说,让正在看契约的小桥如梦初醒一般,大拍了一下额头,正是想到赚钱聊得太起兴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见她毫不留情的拍红了自已光洁的额头,白子风不经意的皱眉一下。徐伯见两人把他当隐形人,直接抬脚出了厢房,把胡闹也给拉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喊道:“个臭小子,让你上个皮蛋粥都这么慢,这是要我这老头子亲自出马不成?” 斜眼看了一眼走出厢房的徐伯,小桥不自在的咳了咳。 “那个,当然不是来找你签这个契约书的,俺原本还没想到来的,可不知道为啥一见白大哥你就忍不住的想到银子上去了,见谅见谅。” 白子风有些微的黑了脸,这话听着就像他是坨银子似的。 小桥嘿嘿一笑:“本来想去找徐伯问问看你多久回的,没曾想,这般碰巧,问了生哥儿说徐伯在这里,猜想的来碰碰运气,倒真是白大哥你回来了哩。” “哦,这么说你是想我了?” “想,当然想了。”小桥笑呵呵。心里却暗骂,可不想怎么的,想你那大把银子了。 却不想她无心的一句话,倒惹得白子风心跟着急跳了两下,不自然的别过眼,首次有了些微的不耐烦开了口。 “说吧,倒底找我何事?” 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自已还是清醒点为好。 “那个……就是,想找你帮俺问问这镇上可有适合租住的院子。” “怎么?你想来镇上?” 第187章 租住新屋 小桥点头,她想了一下,这大雪漫天的一整个冬天,赶驴车的话,她是没那个好的把式在这滑溜溜的冰上驾驭的。 可让青山这近半年的来回走的话,也不大现实。 要知道这冬季天黑较早,常常申时二三刻就开黑天了,学堂申时三刻放学,这走回家已经是全黑了,再加上夜里的北风更冷更咧很容易将人皮肤吹裂不说,还容易吹感冒。 是以小桥今儿上镇后便想到了这事来。 白子风想着她的用意,颔首表态:“好,我会着人去看着办的。” 小桥连连拱手道谢。 白子风眼神瞟了一眼外面的雪花,轻声说道:“雪大,不如你在这等着吧,正好我着人去打听看看,你也可在这等着青山下学,这样一来也省得再来来回回的跑了。” 小桥点头,这包厢温暖如春的,她进来这么会已经觉得有些热气扑面,手脚异常暖和,温暖得她都有些犯了困来。 见她突然的没了精神头样,白子风赶紧的叫来胡闹:“送小桥姑娘去暖阁歇歇。” “是。” 小桥跟着胡闹来到包厢的阁间,见里面装扮华丽却不艳俗,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非常宽大的贵妃榻,上面还铺着一张灰色的狐狸皮,有些眼熟的看了好几眼,心里直接有些鄙夷白子风。 尼玛这么有钱了,还用灰色狐狸皮,整个纯白的多好看。 胡闹端了盆无烟银丝碳进来,放在那屋子中央,又替小桥开了点旁边的窗缝,点了安神香于香炉中,便退了出去。 在温暖的屋子里,小桥不由得打了个吹欠,跳上了贵妃榻,抱着那青色银丝纏枝靠枕就睡了过去…… 而这边的白子风叫来胡闹,耳语轻声的吩咐了一下。 却见胡闹瞪大眼的在那喃喃着:“这小桥姑娘也真是的,啥啥的都不想,成天不是银子就是事找的。也不问问我们公子倒底是好啊不好的。” “说什么呢,下去吧。” “是”有些不服的胡闹,低了头,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白子风并不意的执杯看雪,她那句想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不在乎,谁让她如今还小呢?且让他等等又何防呢? 小桥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末才算醒转过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屋子里有温暖让她睡得有点口干舌燥。 一把把那青色银丝纏枝枕给甩到一边,下了榻向着包厢开门走去。 待来到包厢,相比于那暖阁的暖不大一样,包厢里有丝丝冷风吹来,刚早上时觉得暖,这会子被窗口的冷风一吹神经倒清醒了不少。 “醒了?” 温润沉沉的低音传来,小桥定睛看去,见白子风正坐于窗边长椅上,身着宝蓝未束腰封长袍,手执书卷,长发高束,却是少见的没有任何装饰,整个人斜倚着,凤眼潋滟,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迷人之姿。 小桥咳了咳有些干涊的喉咙,心里面却是对他有些鄙夷,尼玛,没事长这么妖孽也就算了,她才几岁?整成这样来诱惑,丫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辈,没事诱拐青少年儿童来的。 咳嗽一声向着桌边走去,想着喝口水润润喉,却不想看到的是满桌的佳肴。 各种热炒小拌,加上皮蛋肉粥作主食,烤鸭做大菜。 挑着放粥的位置坐了下来,小桥啧啧两声,轻哼一声:“能不能在我动手吃掉它们前,给我杯水先?” 白子风轻合书籍,凤眼扫了她一眼,点头:“胡闹。” 候在外面的胡闹听后,快速的消失,又快速的回来,手端托盘,两盏青瓷纏花盏便放在了桌上。 “小桥姑娘赶紧喝喝吧,为怕烫的,我们家公子可时刻让我备着七分热呢。” “咳。” 白子风淡看了他一眼,小桥不屑的冷哼,他能有那好心? 端盏照样牛嚼牡丹一般一口仰头就喝了下去。 胡闹见她那喝法,满眼不可置信,这小桥姑娘喝茶咋就这么豪饮法?可有想过这茶是多贵运来的么? 小桥见他那吃惊样,不满的皱眉说道:“怎么,俺渴了还不兴喝得猛点不成?” 见他摇头,真接把茶盏还给他:“再来一杯。” 不够解呢。 白子风自椅子上下来,坐于她的对面,胡闹赶紧的把茶盘先放于桌上,去到外面叫人端了水,亲自送于他的面前。 待他净手后,又拿出毛巾给他擦手。 小桥看了一眼,心里直接忽略,真是穷讲究,劳动人民就不这么讲究了,有时下地,没水直接擦吧擦两下手完事。 是以她也当真这么做了,把手放于自已的衣服两边擦了一下,便拾筷吃起饭来。 白子风不语,胡闹就是看直眼也无法说什么。 在胡闹退下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小桥有意的挑衅的看向白子风。 知她是故意跟自已作对,他也不在意的拿起那烤鸭盘中的面皮,亲手卷着烤鸭肉跟小配菜。 小桥看得有些懊悔起来,尼玛,她该洗手的,这是烤鸭子的诱惑啊。 轻笑的看着她那纠结不已的表情,白子风待折好卷后,递于她道。 “吃吧。” 望着眼前送来的烤鸭子卷,小桥突然就觉得这白子风可爱了。 笑眯了眼的伸筷夹了过来,一下全给塞进嘴里去。 于是乎整个饭桌,变成了白子风卷,小桥毫不留情的猛吃的画面。 待到将那只片完烤鸭吃掉大半,又干掉一碗皮蛋肉粥后,小桥表示她吃饱了。 在那打着嗝看着白子风继续递来的鸭卷,直摇了头道:“饱了,嗝……” 见她这样,白子风只好将那卷鸭收了回来,优雅的将食放于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小桥摇了摇头,直接起身,感觉跟白子风不在一个档次的自已,还是别去破坏那副美如画的画面得了。 要知道人看他吃饭是一种陶醉,看她吃饭就是一种饿的表现了。 挥手让胡闹上了消食茶,这一顿饭足足吃了近一个时辰来。 看着外面由大雪转小雪的样子,小桥对着开的窗缝哈了口气,见那白白的哈气就那样寻着冷风吹散开去,倒是逗得她乐了一翻。 白子风擦嘴净手,看了看她:“如今才不到申时,可是要去看看宅子?” “嗯?”正玩得起兴的小桥转头,看着他。 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是找到了?”这么快? 见他点头,小桥坐直了身子,笑眯眼的说道:“白大哥果然够速度啊,这么快就能找妥贴,真让俺小桥佩服,正所谓,俺对你的崇拜,犹如那滔滔江水……” “马屁的话就别拍了,可以走了。” 笑看她一眼,白子风起身招来胡闹,却到阁间束了腰封,又束了发冠,把整个散萿的头发,全部束进发冠里,且一只平纹银簪固定。 待再出来,整个人又变回那温润如玉,眼中阳光点点如芝兰玉树般的人儿了。 刚那慵懒随性,也一扫而空。 懒得再看他这样变来变去,小桥当先一步出了包厢。 却到是来到楼下,冷得她打了个抖,尼玛屋子太温暖,又因着和衣睡过一会觉,这样一出来,风一吹,冷毙了。 正想自手闷子里抽手搓搓胳膊呢,一红色大氅就那样盖在了她的身上,瞬时温暖回归。 抬眼看去,却是见他双眉轻皱:“披上,你刚睡醒又从暖屋出来,不加个大氅容易受冷风。” 并不拒绝他的好意,这时胡闹着了大蓑衣,驾了马车前来。 白子风跟着她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后,便朝着房屋地点而去了。 车子里一进来就暖和不已,仔细搜看,却原来摆放的小桌下面有个镂空的地方,是专门用于放碳盆的,桌上摆着茶盏并点心,他斜倚上坐锦垫,抬眼寻问着她。 见她摇头,倒也没在意的跟着闭眼休憩。睡多了的小桥表示睡不着,就那样看着他的俊颜发了会呆,等着这蹄踏的马车快点到目的地。 待车在一个弄堂胡同停了下来时,已是两盏茶的时间了。 “公子到了。” 胡闹在外面,听着他悉索的下车之声,白子风缓慢的睁开了那双潋滟的凤眼。 小桥耸了下肩,掀帘先行跳了出去。 外面的胡闹已为是自家公子出来,刚堆了笑,在见到小桥后立马收敛了三分。 小桥懒得看她,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看着这条安静却又干净的小巷子。 巷子宽度仅能容下一辆马车,门前偶有几家栽着柳树,如今雪花纷飞,只能看见一些白雪披在上面。 白子风跟着后面下了车,胡闹等他下车后,便把马车拴一宅门前有柳树的人家。 门是属于那种铜油漆黑的两扇小木门,在阶不高,从外表看不出什么。 白子风给胡闹使了个眼色。 虽不情愿,倒底没有违背主子的意思,胡闹拿出钥匙上前,把那门打了开来。 “这是连着贫民街道的另一条巷子,与之学堂隔了二街,与静安药铺隔了一街,倒是方便的。” 白子风站在小桥旁边,见胡闹开了门后,比了个手势给她,让她进去看看。 推开那漆黑的小木门,小桥抬脚进去。 却原来是一所普通之极的四间小民宅,院中有一口小井,一棵光枝大树,树上白花朵朵,井上白雪覆盖,只留黑洞在那。 踩着没脚裸的积雪行进去时,见那棱花窗户倒是用着明纸糊得好好的,推门进去,里面的摆设也是极尽雅致。 干净的不染纤尘,倒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般。 小桥愣了愣,这租房还有这么好的待遇,摆设桌椅一应俱全不说,整个屋子干净明亮,去到另几间看了看,四间房屋,倒是里面有隔扇,前面小炕,里面床,更甚者还有地龙,这冬天一烧燃倒是能让整个屋子温暖如春啊。 小桥疑惑的转头看了看白子风:“这是刚搬走?” “哼。”后面的胡闹忍不住的冷哼一声。 小桥抬眼看去,白子风冷眼一瞟。 自知逾越的胡闹低了个脑袋在那。 白子风声音淡淡:“不是,这是我最初来这的一所宅子。” 说完见她讶异,他笑得眼中光晕点点:“倒是托了小桥妹妹的福,给了我这么好的生意,如今可是赚了不少,早搬到迎客楼常住,好的宅子也买了不少,倒是不差这么座。” 说完,他毫不在意的背了下手:“反正也是闲着,不如租借给你用吧。” 虽有那么点小感激,倒底没有多大的感动,对于大脑神经严重粗线的小桥来说,感动有那么几秒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最关建的事还得问问呢,还是先别忙着感动的好:“这房子租金多少?” 白子风愣了一下,只觉前一秒她还有些不大一样,咋这后一秒就变了个样? 轻咳一声:“按市面价来吧。” 市面价又是多少,她抬眼疑惑的看着他。 而白子风又转眼看向胡闹。 胡闹本想刺刺小桥,可公子在这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市面价,这不错民宅一月房租至少得八九百文的,这一年不低十两银来的。” 对于八九百文,如今于小桥来说虽算不了什么,但一听到这一年十两银的,她是疼得心直抽抽,那十两白白的大银啊,就这么哗哗的出去了。 想到这,小桥笑眯了眼的问道:“若是我不租买呢?” 胡闹看她一眼:“这是我们公子初来宝地的第一座民宅,可不能随便卖了。” 小桥抬眼看着白子风。 只见他轻咳一声:“倒是不卖,若你要住,便先住着便是,银钱从那分成的烤鸭里面扣吧。” 这样一说小桥就舒服,只要不让她拿现银,看不到的,她还是不肉痛的。 见她突然变好了的脸,白子风真觉好笑不已,这丫头看着聪明的得紧,有时倒也缺得紧。 这拿不拿现银,不都是你的银子?倒时分成时,少个几两啥的,等着吧,指定又得肉疼一阵呢。 看完房后,时辰倒是差不多了,白子风让胡闹跟着去学堂接了青山。 青山见是坐马车,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要知道这早上走来,走了小半时辰的路,那风吹在脸上似刀子刮一般,捂脸都不大管用的。 这一上得车来,他到是对白子风恭敬崇拜的得很。 “白大哥今儿要去俺家么?” 白子风点头:“不过得先回迎客楼,我有东西带来送于婶子跟你们。” “真的?”青山眼亮。 “是什么?” 白子风笑了笑,大掌在他头上摸了摸:“自是一些名人名帖,少不得又是墨条宣纸就是,保你喜欢就行。” 这样一说,青山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虽有些不大好意思,倒底在那给白子风小声的说了声:“谢谢白大哥。” 小桥托着下巴在那吃着糕点,看着这两人的‘相亲相爱’。 胡闹回到迎客来,把要送的礼放在了马车后面的隔间里。 其间青山那小子实在受不住馋的跑了下去,开了那礼盒,拿了本字帖上车,看得是津津有味。 白子风执盏不时的给他指着一些地方,教他如何看风骨字迹。 小桥没兴趣的把桌上糕点解决完后,又大灌了一盏茶水下肚。 只觉无趣的她,直接倒在一边,靠着马车壁舒服的把大氅一裹半眼小眯起来。 白子风跟青山讲完后,便眼角瞟了一眼她,轻扯了下嘴角,淡笑的靠在上首的靠枕处,听着马车和缓慢行的嘎吱之声。 只觉这小小的四方天地中,异常的温馨和乐。 而此时的乔家新宅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消失于一月之久的柳成龙又来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灌下了不知第几杯的茶水。 冲着跟他平坐上首的柳氏吼道:“如今都什么时辰了?咋还不回来?这送个学送一天,每天还得等着回来不成?” 柳氏不好说了什么,如今她是对自已这个所谓的大哥寒透了心了,对于自家亲爹都可不闻不问的人,又有什么人性可言呢? 想着小桥那次冷眼给她说让她看人性,到现在她都觉得心冷的慌。 而等了大半下午的柳成龙,却是有点子不耐烦起来。 在那大吼道:“你是她娘,咋银子就尽让她管的?这宅子里在那放银子你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使了诈不想拿出来啊!” 第188章 白子风的深算 柳氏被他说得有些抖了一下,在那还是努力的镇定下来。 “大哥不是不知道俺家是怎么一回事,如今我都靠着桥儿而活,家是她当的,我哪就能知银子放哪了?” 说到这,看柳成龙那凸了眼大瞪着她,赶紧的说道:“这看天也不早了,还是再等等吧。” 她如何敢放了他进到后进院子去?如今能磨得一时是一时,要知道她不知该如何处理,只盼着桥儿回来能想了个法子为好。 柳成龙在那磨拳擦着掌的,真想一脚踹了眼前这老娘们,进到后院去翻翻看,那小丫头就算再能,能把银票地契约都揣到身上不成? 可恨的是今儿都来了大半天了,那臭丫头还没有回来。 上一个月那一百两,给小桃红的老爹十两,给小桃红二十两的,还给其去那最大的银楼买了几枝玉簪子,不想这一百两看似挺多,这一月不到,逛逛玩玩就见了底。 如今身上还剩不到十两的散碎银子,对于拿大票已经习惯的他来说,这不是损他面子的么? 想到这,他是无论如何得再要点钱的,要知道那臭丫头,把自已个的亲姥爷给关了起来,这损名利已的事,她能不在乎? 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只要她在乎,那么自已就有了拿捏她的把柄,不怕她不就范来。 想着以后又有大把银子可拿,这柳成龙倒是平复了不少下来,心里冷哼着:为着暂时的不撕破脸,就且先忍一忍又何防? 却不知,他所谓的拿捏,在小桥看来一文不值,当初不过是为着让柳氏亲眼瞧瞧她所谓的亲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才会拿出那一百两的大票来的,如今看来当时确实有些鲁莽了,忘了这喂不饱的狼,就算你丢块肉给它,它也是很快吃完,又会贴上你的。 惟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除掉它。 当马车在新宅这里停了下来时,小桥先行的下了车,在外面裹紧了红猩大氅,准备接青山下来之时。 却听得青山问着白子风:“白大哥,你先下,我在后面。” 白子风轻笑一声:“你先吧。” 有些咬牙不爽的冷哼一声,小桥上前几步,对着自家的朱红大门连着敲得“咚咚”响。 “娘,姥,我回来了,开门啊。” 这一声大喊传来,惊得坐在前院堂屋的柳氏吓了一跳,却喜得柳成龙眼睛都发了亮。 随后隐去,满脸的不满,快步的向着外冲跑几步,见柳氏还似个木头桩子一样的在那,不由得大喊道。 “还不快去开了门!在那瞅着发什么呆?” 柳氏回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柳成龙,起身后有些不紧不慢的向着那院门走去。 柳成龙看得一阵心急,似耐心用尽一般大走几步,一把把柳氏给拨了开来。 “走开” 柳氏被拨了个趔趄,想着一会可能发生的局面,赶紧的跟紧了上去。 外面小桥敲完门便等在了那里,双手环胸的看着白子风他们下来,又悠哉的看着胡闹去那马车后面搬着礼品。 冷哼一声,正想酸刺几句,不想大门大开的同时,从里面传来一阵暴喝。 “这一天送个上学都能送一天不成?一个女娃能在外面停一整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干了啥见得不人的勾当呢。” 这话说得又粗又俗还大嗓门,小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神变得冷了起来。 柳成龙咋来了? 门开的同时,柳成龙那一刀疤脸就出现在眼前。 柳成龙没注意着后面跟上来的白子风,还自顾的在那吼道。 “知不知道老子等你大半天了?这水都他娘的喝饱了,一会子天这么冷,几泡尿一拉,还不得冻抽我?赶紧的,快进来给老子拿了银。” 小桥瞟了一眼跟在后面满脸担忧的柳氏,见她在那摆手,并没有多理。 白子风则看着那蛮不讲理据说是他大舅的男人,勾了勾嘴角。 刚想说话,却不想小桥一个挤身先进了院子。向着柳氏走去的同时,冷哼一声道。 “大舅还是请早吧,俺家可没有那多余的银子再给你使了,要知道上回的一百两已经是极限了。” “你说什么?”柳成龙瞪大眼的吼道。 “你个贱蹄子敢说没有钱?上回随随便便一张票子就抽出来了,还敢说少了不成?你真当老子好糊弄不成?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跑到你们村里去大叫着,告诉你们村的人你有多不耻。” 小桥哼笑:“请便。” 说完似想起什么来的说道:“哦对了,如今俺们村的人可是要卖蛋,作工的,想来还没那个空闲管什么耻不耻的。” “你当真不怕?” 柳成龙不甘心,指着她叫骂着:“你可是个没出嫁的女娃子,你这绑了亲姥爷上公堂,这不孝不仁的名声可就要传了出去,就算你有那本事让你们村的人,不敢说你什么?你还能堵了别村的人?你如今可快十二了,这可是要到说亲的时候了,你当真不怕不成?” 柳氏听到后,赶的拉了小桥要还嘴的手,直在那顶着罪的说道。 “这事不关桥儿的事,是俺,是俺做的。” “戚。”柳成龙看着柳氏那样,就知道这还是怕的呢,在那冷笑一声。 “少他娘的啰嗦,再拿一百两来,省得老子一会再跑腿的。” “没有。” “我给!” 小桥正不耐烦的拒绝着,不想一道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小桥翻了个白眼,柳成龙这才看到还有外人;柳氏寻声过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柳成龙看着那挺拨身姿如芝兰玉树一样的人儿,在那白白的风雪中,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超脱尘俗之感。 淡淡的向他看来,不温不火,可就是这淡淡的眼眼,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本想大胆的说点什么来壮壮胆,可那嘴就是开不了。 小桥在一边看着,很是不服,为嘛这白子风往那一站就能让人闭嘴的,她却要大斗特斗才能收拾了这帮人?这很不爽好不好。 白子风见他在那打量着自已,扯了个淡笑说道:“我给你一百两,胡闹。” “哎公子。” 胡闹提着东西上前,白子风给他使了个眼色:“把东西好好搬去屋子里。” “哦好。” 胡闹点头,提着那大大小小沉沉的礼盒向着前院的堂屋而去。 而柳成龙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的瞟了一眼那大大小小包装漂亮的锦盒。 咽了咽唾沫,对着白子风嘻笑了脸的说道。 “这位大贵人,你刚不是说要给俺一百两么?” 虽有些震慑于他的气场,可对于拿银一事,他还是舍不得不拿的。 白子风只淡扫了他一眼,他便立时的不敢吭了声。 几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没提出进屋的话,小桥招来青山,把那红猩大氅打了开,让他跟着在里面站着,然后一裹露了双眼睛出来,避免风吹裂了小脸。 就这样,几人站着,待胡闹来回跑了两趟把那礼品终于全搬进屋后,这才又回到了白子风身边。 听着他气喘吁吁的喘着大气,白子风只淡声的问了声:“都搬完了?” “搬完了。”他擦了擦有些冒出的热汗回道。 白子风扯了个轻笑,自身上随身携带的荷苞里拿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交于他罢。” 胡闹点头,伸手接过那两张银票,向着那眼冒绿光的柳成龙走去。 “拿去吧。” 柳成龙一听,立时伸手来接,胡闹却是直接用甩的扔在了他伸出的手上。 冷喝一声:“银子拿到了,还不快走?” 柳成龙听罢也不生气,只笑呵呵别有深意的看了小桥一眼。 “倒是遇到个大金主,往后日子倒是好过了。” 这句话也不知是说他呢,还是说小桥。 小桥冷冷的看着他走时给白子风拱手作了个揖,然后便大踏步的向着院门方向走去。 待到柳成龙消失在门内,这柳氏倒是有些愧疚的看着白子风。 “白小哥……咋,咋就能让你破费呢?” 问完,她又转向了小桥。 “桥儿,咱们家还有多少银子可使的?” 小桥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她有些不敢看她似的转了眼神。 轻叹一口气的问道:“姥呢?” “我没敢让她出来,在后院躲着呢,你大舅那个人,六亲不认的,俺怕他发了疯,到时就不好控制了……” 小桥扯了下嘴角,如今她倒是看清了不少,知道那家子豺狼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了。 拍拍青山的小脑袋:“进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 柳氏点头,在那招了青山过来,牵了手的在前面领了路。 小桥看了白子风一眼,转了个身,刚走几步,不想他几步抬脚的跟了过来。 离她极近,几不可闻的能感受到那身上飘着的墨香味,倒是有些希奇的小桥想着,商人不该是铜臭之味么? 却不想,他轻淡温润的声音轻轻的飘入她的耳际。 “放心,我会处理的。” 惊讶抬头,看着他,却见他只极淡的扯着棱形唇瓣,露了个浅笑,似暖阳点点,似如初见时那个笑起来温润却又似阳光温暖的男孩。 小桥怔忡间,刚一眨眼之时,就见他颀长的身子贴着她小小肩膀,擦肩而过,那极淡极淡的墨香,就那样自她鼻翼下飘了过去。 从来不知道白子风身上还有墨香味的她,这一刻有些淡淡的失神来…… 第189章 准备雇长工 这天送走白子风后,一家人晚饭倒是吃得有些静寂,柳氏几次看了小桥欲言又止。 小桥知她担心什么,无非是白子风又破费这么多,心里有些不是味,可想想人为嘛无缘无故破费?怕是这是又想起了去岁胡闹的玩笑话,那句以身相许的话。 放了碗,小桥轻咳一声:“我有烤鸭一成半利,如今还有菊花枕和手闷子的四成利,一百两不成问题的,白大哥又不傻,不过是想帮忙罢了。” 间接的告诉她,姐有银子使,不会欠白子风的恩情的,让她放心就是了。 柯氏倒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都是些不争气的,可怜老子教不好。” “娘。”柳氏红了眼,如今这儿子不争气,丈夫又坐牢,虽是长年受虐,可到底那是亲骨肉不是? 小桥给柯氏夹了筷子菜,想安抚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了口。 却见她倒是想得开的叹了口气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何行事,是他们的事,我个老婆子是个不中用的,不想不管心头还好受点。” 轻叹一口气,柳氏在那红了眼。 小桥想了想开了口道:“我想搬去镇上。” “嗯?”柳氏转头,有些疑惑。 “为什么?”如今这新房才搬没多久,咋又要搬房了? 小桥放了筷子,慎重道:“这雪天地滑天又黑得早,来来回回风吹受罪不说,还很容易吹了冷风受了凉,与其这样,冬天不如去到镇子上住着,待到来年开春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这话柯氏倒是赞成:“如今倒是以着青山为重,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呆着给你们看宅子。” “娘,我哪就能放心你一人在家?” “要不?桥儿你去镇上吧,到时你看顾着青山点。” 小格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如何敢把她们留在家?这村中极品老宅一家可在呢?虽她若单独去镇上能嘱咐了王氏帮着看着点,可依着柳氏的性格,怕也很难逃那一家子的无理取闹的。 这村北头离村里这么远,要真闹起来,不见得王氏能及时赶来,而柳氏一定会先妥协的。 “我想请了长工,到时娘和姥跟着我一起去镇上吧,要知道这一去恐怕就得过年后。正好趁此下雪,肉能冻住了,到时请了那杀猪的,把两猪一杀一卖了事。” 这样一来就只剩家禽和驴子在家了,到时请个长工看看家烧烧火暖暖炕,帮着喂喂鸡鸭,扎点干稻草子拌点麸面稻康喂喂驴啥的。 “那得多少钱?费那钱干嘛呢?” 小桥眯眼,对着柳氏难得正经起脸:“娘,不是费那钱,是一定要请,如今倒是家中稍富了,可往后的日子说不定越来越大,你觉得我们还能干得过来?” “请人不过是迟早的事,你得有心理准备才好。” 柳氏愣了一下,转头习惯的看了看柯氏。 柯氏点头:“就这么办吧,桥儿要做啥,她都能自个打算好的,我们只管听她安排就好。” 小桥眯眼笑着:“谢谢姥儿。”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这晚小桥待家人睡去后,去到前院书房,开始草图画起了手闷子要的图样来。 第二天,小桥让柳氏送了青山去上学,而她则来到里长乔知书家。 开门的是好久不见的乔俊生,见到她,他倒是有些惊讶似不大认识了一般。 “小桥妹妹?”清亮嗓音配着阳光俊朗的外表,再加上一古铜色的肌肤,比之白子风的白皙来,要来得更有味道一点。 还是有点不同于读书人的白,可他倒是很知礼的让了小桥进院。 随后笑着说了句:“俺爹在堂屋喝酒呢。” 如今王氏在作坊上工,这家里倒只剩下这两爷子了。 乔俊生将她送到阶前,对着里面喊了一声:“爹,有人找。” 话落,他对小桥拱了拱手,作了请的手势,让小桥进去堂屋。 小桥笑着谢过后,见他绕了个弯,便向着自已的屋子走去了。 笑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小子还是这么书呆啊。 抬脚上阶,进到大开的堂屋门时,乔知书见是她,把那半躺着在炕上的身子正了正。 看着小桥问道:“啥事儿?” 小桥进屋在下首坐了下来。 想了想,回到:“是这样,如今雪天难行,青山徒步去到镇上的学堂怕是不妥,俺想搬了家,暂时冬天去镇上住着。” 她这话一说,乔知书愣了一下:“这是买房了到镇上了?” 小桥笑着否决:“俺没有买房,只是租了几间民宅,想着也就冬天住的,就不破那个费用了,这要先暂时搬走一段日子,这作坊管理就没有人看管了。俺想着来问问里长叔,你可愿意帮俺暂时管管?到时我会跟白公子说一声的,你看成不?” 这个诱惑倒是不小,乔知书沉吟一下,只觉得这一月三两银子,倒是比当里长还要赚得多。 沉吟的想了一会,他点了下头:“倒是可以。” 小桥见他答应了下来,便点头又说了一些其它的事,无非是想请了长工看房和过两天杀猪,请了村人来吃杀猪肉这些。 她之所以让乔知书看着作坊,是因为这样一来,倒可省了老宅闹事的麻烦,找另外一个谁,想来老宅都有理由闹的,只有身为族长里长的乔知书坐镇,他们才不敢乱动什么,也不敢多闹什么。 听说她要请长工,乔知书倒是给她出了个主意:“这真要请的话,不若请个熟悉的人吧,刘长生家自来跟你家关系好,你问问看行不行,毕竟熟人看着,也精心点。” 小桥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最后跟乔知书说了声好,又聊了些作坊管理之事和签约保密之事。 商量完后,这才从里长家走了出来。 里长看着那走后的人儿,叹了口气:“这家人,倒是越来越走上坡路了。” 话落,又斟酒一杯,就着果子继续喝起酒来。 待到作坊下工之时,小桥特意到作坊找了刘长生两口子,跟他说了这事,并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 柳春花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也就是两边住着呗,到时晚上留一人在这边看家不就行了。 刘长生倒是有些迟疑:“你能放心?” 知他可能是担心老宅的一行人若再来闹的话,怕是会顶不住。 小桥笑道:“俺给里长叔说了,让他帮着看着点,再说这作坊,也会让他暂管的,这离得这么近,想来,是不敢来闹的。” 刘长生点头:“那行。” 最后小桥又就工钱的事给他们说了一下,如果两口子来的话,那么一人一月一百五十文,如果是一人的话,一人就多给点,二百文。 柳春花倒是想着一事来,想着自家兄弟在这修完房后,就回到镇上继续蹲活等活的,这一月也不过五六百文,弟妹跟着在那做着绣活卖,一家人的生活开销除掉那跟人合租的宅子,钱也剩不了几个,不若来了这里,帮着守宅做长工,这样一来两口子一月三百来还不用花销住房费用,再有一个就是还有口粮拿,可比蹲活找工强太多了。 柳春花想到这,赶紧的跟小桥说道:“丫头,我给你推个人行不?” 小桥转眼看她:“什么人?” “就是俺小弟柳柱子,当初你家修房时还来过的。” 她这一说,小桥记起来了,想着那十七八岁的小子,年岁小小倒是挺认干活的,为人也开朗淳朴。 刘长生见她沉吟,瞪了自家婆娘一眼:“说那些做啥?我们给看不一样?大家都熟的,也知是个啥样人,你兄弟算怎么一回事。” 这话是在提醒柳春花,这小桥是想找个熟人看房,你老弟不过是在这混了两天脸熟,哪就有他们熟了? 小桥笑了笑,摇头说道:“没事,你们明儿谁休一天假,让两口子过来我瞧瞧吧,我信得过春花婶子的。” 柳春花横了自家男人一眼,对着小桥连忙的笑道。 “丫头,这点你只管放心好了,俺家小弟跟他那小媳妇都是老实淳朴的人,到时你看看就知道了,你要走时把那粮好好的过过称,保你回来还是那么多。” “好。那我就看看吧。” 小桥眯眼笑着,这件事也就这么决定了。 第190章 杀猪 当天下午还去了一趟邓屠夫的家里,跟他说了要卖猪杀猪的事。邓屠夫倒是满口的答应了。 这第二天早饭过后,来到小桥家一看,见猪是挺大的,可也不算太肥,倒是有些可惜的说道。 “如今才刚上冻,这才几个月?倒是可等到小年时节再杀也行。” 小桥笑了笑:“我卖一头,要不?邓叔你自个养到过年吧,这样一来也算你赚了。实在是要走,没办法的事。” 邓屠夫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好。 小桥跑去找了村中的周大叔和刘长生的侄子刘福生过来帮忙杀猪。 对于这种血腥场面和那猪的尖叫,小桥表示不愿听,叫了周婶子和刘嫂子两人在旧宅搭的简易灶台那,又是烧开水,又是炖酸菜的。 那两锅灶,一个呼呼冒热气,一个呼呼冒着酸菜香,一个等着烫猪,一个等着猪骨棒下肉。 柳氏在厨房准备好一个盆子放了点盐后,便跟着去到旧宅等着接血了。 村中的人听说了这要杀猪,都跟过来看着,顺道帮把子手啥的。 这样一来人倒是多了不少,小桥干脆让作坊停工两个时辰,等吃了杀猪饭后再去上工。 叫了刘长生去帮忙搬桌子布置这些。 顺道又招了几个媳妇子前来帮忙做饭。 当即又讲好的说道:“先声明啊,这可是没有工钱拿的,倒时就只有一碗酸菜炖大肉啊。” 这话倒若得那帮子的媳妇子哈哈大笑了一翻:“小丫头,倒是精明呢,放心吧,俺们不要了钱,只盼着一会子猪肉酸菜管饱就好。” 小桥笑眯了眼道:“这个是自然的。” 随后赶紧叫来柳氏跟着王氏去到村中多要点子酸菜,到时实在不够买也是可以的。 不想王氏却挥手道:“这大白菜做的玩意,家家都有一缸,一家一两棵的要点,谁会那么小气的要收了钱?没事,跟着去要就是了。” 说着便拉着柳氏走了。 小桥去到厨房看了看有多少糙米的,一看却发现也不过二十来斤,如今家中精粮多多,这糙米也不过是为着养生吃点子。 倒是不够这一帮子村人吃的。 无法看了看白面倒还不少。 想了想,赶脆的把白面和糙米一起拿了出来。 对着那院子里帮忙的媳妇子说道:“俺家的粗粮就这么多了哈,这糙米就二十来斤,一会子闷锅饭,再蒸几屉笼的大白馒头,够不够?” “够了,够了。” 周婶子点头:“总共百来人,这么多的糙米配馒头还有肉菜呢,这非得吃得叭地上不可。” 一群在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后院里有人传来喊声:“开水烧开没有啊。” “开了!”这边的妇人也跟着大喊一声。 这一说完,那边就过来几人,从屋子搬来几根条凳,并排好后,把那大大的旧木板门子放在下面。 这时后面听着一阵阵猪的尖声叫吼,那“嘶嘶,鹅鹅”声听得小桥的肝是一颤一颤的。 想着自已这主人也太残忍了,赶紧的把那米面放在堂屋里,招呼周婶子一声,便从旧宅这边连着的新宅的小门,跑向新宅去了。 那帮子妇人看见,都在那笑得不行:“女娃子就是胆小啊。” 这话小桥可不苟同,她那是胆小么?那是不忍心,自个儿都敢下手的人,能胆小到哪去? 回到新宅,见柳氏端着个盆的出来:“是不是要开杀了?” 见小桥点头,她赶忙向着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道:“这得找个棍子搅着啊,不然一会血凝了可咋办?” 小桥听得有些黑线,以前那个胆子性子弱小的人,居然有胆子看杀猪?看那刀捅猪喉咙一个大窟窿,然后看血哗啦啦的大流? 咦,小桥抖了下身子,不敢再想下去,想着小时侯乡下看到的那个画面,总觉得那猪可怜的慌。 为着还想吃肉的,还是远离血腥场面的好。 随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尖的撕吼之声传来,小桥在新宅前院堂屋捂了个耳朵,被那柯氏看到后,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拼命打架的事都不怕,居然怕杀猪?” 小桥嘿嘿两声,走到上坐,挽了她的胳膊撒娇道。 “没办法,俺都是装的呢,其实俺是可可贴心有温柔的人儿呢。” 柯氏敲了下她的头,慈谒的笑了笑:“你就贫吧。” “是真的嘛。” 她的撒娇逗乐了柯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听着猪叫之声已经停了。 “好了,已经杀了。” 小桥侧耳朵一听,倒真是的,想着起了身,问着柯氏可是要去。 却见她摇了摇头:“我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天冷,若是一会子我冻着了,又得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桥知她身子骨弱,想了想,也就没有勉强,抬脚就走了出去。 去到那旧宅一看,只见几个大汗,一人泼水两人那着那铁皮的刮刀,使劲的刮着猪身上的猪毛,柳氏在那灶头端了好大一分鲜红猪血在那搅着。 那大盆的血水,和着那院里雪上的鲜红,虽是触目,但看着那围着帮忙干得热火朝天的村民时,倒又是异常的热闹,这一幕,倒让她想到小时侯杀年猪时场景。 待到那毛刮完,那屠夫拿了那杀猪刀在那麿刀棒上磨了两下后,就走到那白胖猪身前。 那利落手法一刀下去,几个来回那肚子就剖了开。 小桥在那瞪眼看着,想着解剖员是不是这么解的?不过这个想法只一闪而过。 尼玛,一会她还得吃猪肉呢。 掏出内脏,那邓屠夫把那猪一下给剁成了两扇,然后又拿了剔骨刀,在那连着剔了好些下。 把那骨头一根根剔出抽出后,问着柳氏要煮哪些根骨头。 柳氏选了几根大骨棒子,直接就扔在那酸菜锅里,邓屠夫又割了几块子的五花肉,柳氏拿来切片后扔在了酸菜锅里炖着。 那陶内脏的把小肠挤干净后,又用盐水咸水洗了干净。 柳氏接过后,又洗了好几遍后,便拿了个小碗来,对着那小肠往着里面灌猪血,也就是俗称的猪血肠。 把那一盆的血灌完后,又拿了几根线,把那肠衣扎成了一节一节的,用刀切了几大节,把那血肠放锅里煮的时候,用针扎着让其透气,免得给煮爆开。 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小桥再看了看锅里炖得肉香四溢的乱炖,突然想着这是东北不成? 哈哈一笑过后,懒得再理,这个时空的形成和历史,她是一无所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老百姓吃好喝好,才不管是哪朝哪代哪个皇帝呢,看吧多牛逼! 浓浓的肉香混着酸菜的香味飘在这小小的院子中,不少围观打下手的人,看得那叫一个眼馋。 有忍不住的媳妇子,也加了进来,人多了,这活也快了。 待到那肉炖得烂烀,骨棒一提就掉肉后。 王氏又把那泡软化的粉条子给下到了里,整着小火再慢炖着。 待小火悠悠炖到巳时三刻过后,糙米干饭加上那白面大膜,出锅出笼后。 小桥招呼着赶紧的搭桌吃饭。 这一次比之上梁到是少来了不少人,有许多家里,都只出了个大人来的。 小桥最后干脆又放了近三十斤的肉片子在那,等着第一波菜上后,再来第二波炖着,慢慢吃,就图热闹了。 招呼着全村百来人,搭桌在外看着堆着的白色世界,小桥又拿了近一两的散碎银子去那王村家的打了苞谷酒来。 在每桌都用大海碗盛了满满一大碗后,给每桌上酒。 手端一小碗说道:“今儿俺家杀猪,这过后就要去镇上住着了,不过叔伯婶娘哥嫂们放心,俺不会不回的,只等着冬天过后,俺还回来,还帮着村子里做事哩,到时俺不在的时候,还望各位叔伯婶娘哥嫂们,不时的帮着俺家看着点。在此,小桥我就代表我全家谢谢大家了。” 说完,便把那酒劲老大的苞谷酒一口闷了起来。 “好。” 众人齐喝,有人起身说道:“丫头你尽管放心去,这家有俺们全村百十号人盯着呢,谁他娘的要忘恩负了义,这个村都不会留他的。” “对,俺们如今日子过得不错,还多亏了你呢。” “可不是?” …… 一时间众人纷纷表态,这让躲在一边大柳树下偷偷跟来的乔大富眼中恨光诈现。 这全村的人都请了,独独漏下老宅一家,做得倒是够绝的。 想到这,他冷笑低喃:“先就得意吧,老子盼着你多得意些时候,到时侯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低喃完后,又看了看那已经抽条长高不少的小桥,冷哼一声,转头向着村中走去了。 这边小桥得了大家的照应承诺,也不拖延,直接下筷开了箸,大家这才开吃起来。 这一顿杀猪宴,吃得大伙是热火朝天,大家吃吃笑笑,待一锅酸菜炖肉完后,便在那谈笑的又等了第二锅来。 小桥命人给每桌上一人上小半碗糙米干饭,再一人添一个大白馒头。 众人吃菜喝酒,就着菜汤泡着米饭馒头,倒也吃得满足不已。 吃到未时初时,这才下了桌,走时都自觉的搬走了自家的桌子凳子和碗筷。 小桥给来帮忙的王氏周婶子刘嫂子等人,一人割了小半刀的五花肉意思了一下,给邓屠夫一长条子好的肥膘,并一斤苞谷酒,当作是他杀猪的抱酬。 走时还有他些大舌头的说道:“明,明儿。我来收了那头,到,到时一齐算钱给你。” “好。” 待邓屠夫一众人都走后,柳氏看着那板子上卸成块不到五十斤的猪肉,心疼皱眉说道。 “这一个猪被吃了一半多,这一年辛苦喂养就剩这么点了?” 小桥上前挽了她的手说道:“哎呀,娘,别纠结了,一点子肉换一帮子人给你看房,哪个划算?” 这倒也是,柳氏点了下头,不在纠结,开始收拾起院子里的零零碎碎来。 小桥帮忙的找来个麻袋子,把肉装麻袋里,搬到仓放在缸里。 如今这个天上冻后,这肉就是这样放着,都成了全天然的冰箱。 这肉卸成一块一块的,扔缸里的时侯,小桥找来几根枝棍,撑在里面一层一层,隔开放着,这样一来,想吃肉时,直接一块块就好取些,也不用等冻一起后,再费熊劲把它们分开。 待收拾完后,已经未时末了。 想着青山该接的,小桥赶紧的收拾一翻后,向着镇上走去。 第191章 设计1 待到这天下午小桥回家时,柳春花带了她的兄弟跟兄弟媳妇过来。 小桥看了看两人,那小子倒是见过,也就十七八的样,憨实开朗,眼睛很清澈没有任何歪念杂质。 而他的小妻子倒是长得娇娇小小,一副害羞样,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听柳春花说两人成亲也就一年,家中不富的先暂时先没要孩子。 小桥点头,给他们说了下基本的情况,一月两人三百文,口粮是糙米加白面,一共十五斤,两人一月三十斤米面。 再有就是家禽的麸面稻康这些,一月喂多少给她报个数。 再然后,便写了个雇工契约,先半年为期,待开春若还想做的话,可再续。 这旧宅她们家不住便给这两口子,到时要帮着看新宅一天一遍,地热烧着暖房,还得帮忙打扫清洁这些,问着两人可是能干过来。 柳柱子拍着胸口说能的,那旧宅都是青砖大四间,可比在镇上合租一间用着要宽亮得多,且一月白存三百文,可是比干力工强太多了。 有时蹲活找活,活少时,一月也不过四百文不到,这有固定的,活又轻松,倒是划算不少。 这样商定签好约后。 小桥便开始在第二天送青山时,把那手闷子的图给白子风送去,又说了搬家这事,请他帮忙。 白子风倒是没有多少纠结,只点头说好。 小桥便回了家跟家人一商量着,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这天邓屠夫过来,把那头剩下的肥猪买走,一过称只有二百二十来斤,倒不算太肥,十三文一斤的猪,最后得了二千八百六十文的银钱,当然,这些小桥倒是没有计较太多,因着要忙收东西,也就没时间去感慨。 在第三天的时候,小桥送了青山去到学堂后,便坐着白子风的马车回的村。 白子风一共来了三辆青油马车。 小桥把一些换洗衣物被面褥子,还有洗簌用品和青山的笔墨书籍放一个车。 再然后又把那缸子肉,并几袋稻子放在一辆车里,这稻子还没磨粒,想着去到镇上后再磨出来。 走时,小桥拿了两块子肉给柳柱子,在两口子满是感激的眼中,向着镇上的小宅院子行去。 待一家人来到这小宅子,推门进来时,只觉屋子温暖的可以。 里面的地笼烧得旺旺的,一进去就热浪扑面。 白子风跟着过来,解释着:“我着了胡闹烧的,还给你们备了一车的银丝碳,这碳烧的时候是没有烟的,这在屋子里烧用正合适。” 柳氏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了。 白子风倒是淡淡,着了胡闹让下人卸了车,小桥让人把那缸子肉摆在院子里,用雪在上面盖着,其它的都卸在厨房。 见稻子没磨,白子风又让胡闹去把稻子给磨了。 这天的午饭,徐伯跟了过来,听说小桥家杀了猪,只说要吃了那猪血肠子和炒肥肠的。 小桥有些不愿意,只因着柯氏爱血肠,这两小节血肠还是她特意留的呢。 柯氏倒是没什么,叫了柳氏只管拿出来就好。 这天中午,白子风跟徐伯两人就着那肥肠血肠还有那嫩炒辣子猪肝,是边喝酒边说着笑。 把个小桥看得是直磨牙…… 这天下午小桥直接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接了青山到新居。 晚上吃着新磨的精米粥,小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明儿个不用在学堂吃午饭了,姐明儿个做了午饭直接给你送学堂去。” 青山也不抗拒,直拍了手的说好,末了来了句:“学堂的饭菜跟死面疙瘩一样,太难吃,不吃吧,又怕浪费粮食,吃吧,又只能勉强下咽。” 一家人听了这话后,倒是好笑不已。 而迎客来这边,胡闹跑了进来,对着白子风轻声回道:“人已经找好了,是县里的一市井懒人,平日里就靠着吹牛糊弄过日子呢。” 听了胡闹的话,白子风淡问了句:“人呢?” “人在后院里侯着呢。” 点头,起身,向着迎客来楼后院厢房走去。 后院摆放古雅华丽的厅堂,一二十出头,长相方正的男子,看到白子风时,整个人舔脸笑着上前。 “白公子。” 白子风点了下头:“可是知道让你做的事?” “知道,知道。” 白子风点头:“那好。” 说完,给胡闹使了个眼色,胡闹领会,拍了拍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端了个托盘进来。 “这是定金。”平淡没有多余起伏的音量响起,白子风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看着那人说道。 那人见那托盘上的三十两闪光的白银,眼冒晶亮的点头说道。 “白公子只管放心,这事,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嗯”白子风点头,眼神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两。” 说着对胡闹使了个眼色,胡闹点头,上前把准备好的一张银票拿了出来。 “这是给你消费的。你该知道如何消费了?” “知道,知道,公子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 那人弯腰点着头,对着他笑得好不谄媚。 白子风移了眼,挥手一下:“既是如此便去吧。” “哎。好。” 那人笑眯了眼的拿起那托盘里的二十两白银,笑着,恭身向着外面倒退走了出去。 胡闹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让那端盘的小厮下去。 果然,白子风从荷包里拿出个印章信物:“去到汇通钱庄取一千白银,给镇上蓝翎赌坊大当家的送去,就说让他帮个忙,可是懂得?” 胡闹弯身点头:“是,小的明白。” “嗯。”淡哼一声。 待他过来接过那信物和印章后,挥手让他下去。 胡闹看了他一眼,张了下口,最终倒是什么也没说的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宅子…… 小桥一家的日子就在镇上落定了下来。 这每日里青山能多睡两刻钟,下午回来,功课做完也能多玩一会了。 不用像在乔家村时,整个人一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回到家没一会就得吃饭,吃过饭做完功课就得上炕睡觉的。 如今在这里,到是日子悠闲不少,这白子风跟徐伯两人有时会来窜窜门,柯氏在这里跟着柳氏出去镇上转转逛逛,倒是认识了附近不少的住户。 有那熟悉了的同龄老年人,大家偶尔还能窜门唠唠嗑,有时还相约一同去逛集买菜什么的。 小桥发现,在村子的时候柯氏怕被人说,总是很少出门,出门也只跟人打个招呼了事,村中人大多跟着小桥有利益关系,会对她礼让三分,可说到底,真交心的没几个。 这镇上谁也不知她身家背景,又不跟小桥有利益牵扯的,聊得来的,倒是真有心相交的。 这边是过上好日子了,可有人的倒霉日子却要来了…… 第192章 设计2 从白子风那里得了一百两银子柳成龙又一次的回到了以前的大手大脚的状态,甚至于到了连家都不愿回的地步,不想看着家中的黄脸婆,就天天的腻在老相好小桃红这里。 这日日腻歪夜夜纏绵也总有腻的时候,成日里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镇上能逛的地界都去了,别说什么吃啊喝的,除了那迎客来他有些不敢去外,其它大部分的地界倒是被他跑了个遍。 这日里一大早的跟那小桃红纏绵了一阵后,那小桃红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嘴。 “听说那迎客来最有名的就是那烤鸭烧烤跟皮蛋粥了,我跟你这般久来,却从未见你带我去过,想着隔壁的玲儿姐姐,人那养她的公子都带她去吃过好几回了呢。” 乔大富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那玩意有啥好吃的,爷的还没让你吃够?” “死鬼,你说什么呢?”小桃红不依的用脚轻踹了他一下。 “我不管,你把人家弄得这炕都下不了的,你还不能给人家买碗粥不成?” 柳成龙嘿嘿一笑:“即是这炕都下不了,你还去吃个啥?乖乖呆着服侍爷好不好!” “你个死色鬼,想得倒美。” 小桃红用指头指了他一下:“我如今是下不了炕的,你就不能去跑跑腿?成日介的磨在这里,能有多大出息?” “哼。”他哼了一声仰面朝上翘了个二郎腿的说道:“我就是成日里躺着睡着,那也是有人给钱的,出息?哼,那玩意整出来,累死个人的,哪及老子快活?” 说完,邪挑了眉的看着她,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再说了,这快活的事,那帮子有出息的人不会享,还真就只有爷这样的人能享,你是想呢?还是不想?” 他语带双关的轻挑样,让小桃红轻嗔了他一眼,伸出那细白的粉藕手臂,推着他道。 “想什么想,快去给奴家买碗皮蛋粥,不然,别说快活了,炕都不让你上。” “个小娘皮,还来本事了?” 他挑眉,虽是不满,倒底没有大动作,被她推下炕的同时,拉着被子裹着光裸的肌肤。 “这大冷的天,你这一把把我推下炕的,总得等我穿衣不是?这要是受了冷风,到时哭的还不是你?” 小桃红嗔了他一眼,用那白嫩的纤脚轻踹了他一下:“凭得多嘴,还不快去。” 柳成龙一边穿衣一边咧嘴笑了笑:“等爷啊。” 说完,把那深灰的袄子裹在了身上,腰带随意的一扎,又拉着裤子往上提了提。 这才对着小桃红淫笑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寻着窗户往外看,见他开了院门走后,小桃红赶紧的起了身,穿衣下地,去到管她的老头儿房间。 边拍门边喊着:“人我已经叫起来去买粥了,说好的二两银子呢?” “催个什么魂?” 里面的沉喝之声传来,待过一盏茶的时间,那老头开了门,白了她一眼,把那二两碎银递了过去。 小桃红眼睛一挑,算你个老头子识相。 哼了一声后,把钱拿在手里向着自已屋子走去。 昨儿个下午,有人趁着那柳成龙外出逛荡之际,过来敲门,说给五两银子,让其帮着让柳成龙去那迎客来一趟。 虽有五两银子可拿,可对于自已的包养大金主小桃红还是有些心眼的,当场就问了句为什么。 那人笑得贼贼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找他喝酒聊女人了,这小子躲在温柔乡好些天了,找也不好找的,以前的兄弟几个可都想死他了,想着明儿在迎客来给他来个突袭,罚罚这老小子帮着请顿饭的,怎么?小桃红姑娘不愿意不成?” 小桃红还不及细想,倒是一边的老爹把银子收了过来。 “行这事,指定给你办妥了。” 待那人走后,小桃红有些不满:“我这还在问呢。” 岂料老头子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问的?不过就是一群流氓崽子想宰他一顿好的,这有银子不赚的,你傻了不成?好不容易不用陪睡白得二两,你这是要还是不要?” 一听有二两白银可拿,又不用出力的,这小桃红倒是动了心,不过回自已个屋子的时候还是有些鄙夷起自家老爹。 总共五两银,却只给她二两,真是有够心黑的,成日里就知道从她这么个‘女儿’身上扣钱,个老不死的,咋就不得花柳病病死呢? 且说柳成龙这边,得了那小桃红的令后,在那人来人往的迎客来驻足良久,就是没有胆量进去。 要说白子风那小子如果没拿他银的话,可能还好说点,这拿了他的银子,又去人店子总有些抹不开面。 正在徘徊之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子。 “哎呀,这是不是柳兄弟啊。” 柳成龙被人拍了肩膀子有些不喜的转过了身,却见是一脸型方正,白净面皮不认识的人来。 不由得有些恼火的吼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叫啥来的?” 那人嘻嘻一笑:“看来柳兄弟是不认识我了,我可是认识你的哩。” 柳成龙还是有些警惕的紧了紧眉头:“你倒底是谁?说来听听?” 那人眼珠快速一转:“我是谁你真不记得了?我叫林详子,人称详子的人啊。” 柳成龙听了他这话,皱眉想了下,最后又摇了摇头。 “不认识。” 说着转身要走,既是连那迎客来都不进了,好似终于找到借口开溜一样,面皮上还有些窃喜。 那人一见赶紧的一上前叫了声:“哎……” “你他娘的要敢跟着老子,当心老子揍你了啊。” 他不耐烦的转身,拳头握得是嘎吱吱的响。 那人看着他那抖动的刀疤,故着冷静的嘻笑开来。 “动那么大火干嘛,再说,柳兄弟忘了我这么个小人物不要紧,可兄弟我得掂念着兄弟情份啊,这样吧,不若兄弟做东,请了你进这迎客来吃顿好的?” 见他松了点面皮子,他紧接着又说道:“这迎客来听说最著名的三样菜,早上皮蛋粥,中午烤鸭,晚上烧烤。要不兄弟我作东,也别他娘的分什么早中晚了,直接三样都来如何?” 他学着他用着粗语套着近呼。 这话倒是合了柳成龙的口味,想了想,又看了看那来往频繁酒楼门口。 沉吟了一下,故作嫌弃的说道:“去那吃有何好吃的?不若叫好酒菜,却到那倚红楼边吃边喝还有美人享用多好?” 反正也不是他掏钱的,有得吃有得用,当然不会放过了,此时的他心里还在美滋滋的想着,想不到今儿一出来就走了大运,碰着个傻子,还认错人的,这样好的运道,上哪找去? 而那叫林详子的人看着眼前这人,心里恨得直牙痒痒,听说是个泥腿子?咋还这么会玩的? 面上却笑道:“还是柳兄弟想得周到,要不?我这就去预付一下菜钱,你等我一会可好?” 柳成龙内心狂喜,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再让他们送碗粥去到北巷二条街,一户门上贴了桃花画的人家。” 那人暗地里瘪了下嘴,面上却笑得开怀。 “好呢,成龙兄弟就等着吧。” 待进到酒楼要好菜后,那柳成龙看着那提着食盒的小二向着自已来时的路走去。 这才满意的跟着这叫林详子的人向着倚红楼走去。 而那小桃红见有人送粥来后,挑了下眉,倒是没再怀疑昨日那人了。 第193章 中计 柳成龙跟那林详子去到倚红楼,却见这妓院大白天的这般早还没开门呢。 为着那柳成龙的面子,林详子上前打敲着门:“开门,开门!” 那看门的打手开了门,凶神恶煞的问着什么事,岂料林详子出手就是十两银给他。 “爷要借了这地界听曲喝酒吃菜?怎么不行?” 得了十两小费的打手,赶紧的陪笑着,笑着开门叫人去叫了老鸨起来。 那老鸨子一来,又是二十两扔去:“一会子有那迎客来的送菜来,可是记得让人进来,给爷来个包间,再来两红人儿陪着唱唱曲。” 他高傲的仰头在那说道。 直把个老鸨惹得开心不已,也不去看那柳成龙的穿着,直接让人上了上房给两人。 说实话,柳成龙这会是眼带星星了,这地界虽有时来喝过一两回,可这上房包厢却是头回有坐的,要知道,不管他再横,可这骨子里还是有些自卑的。 这等寻欢作乐之地,那红人儿头牌可都是要用银子砸的,这人一同手就三十两出去了。 哪像他,平日里虽有个一百两傍身,也只能在小桃红那样的暗昌身上找点子安慰和自信罢了。 两人去到包厢,那老鸨直接叫了两个着红色薄纱坦胸露背姑娘,一上来就坐在了两人的腿上各种腻歪。 柳成龙看得眼都直了,看着这大冬天穿薄纱,那胸口大片在片白嫩嫩的肌肤,那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一边吞着口水,一边看着那对面的林详子谈笑自如的样,不时还用手摸摸那女人的胸口。 看得他是眼睛一片红光加羡慕,当即再顾不得什么,抱着就啃着个没完…… 两人就这样在那倚红楼听曲调妓喝酒吃着菜,这两女的也是把两人服侍得服服帖帖。 这一吃一陪一睡的,就到了下午时分,看着实在有些腻了。 林详子给了那女的一人十两赏银,问着柳成龙道:“兄弟可有觉得闷呼?” 这柳成龙现在完全的放下了戒心,把他当财神爷了。 笑道:“我还行,林兄这是厌了不成?” “倒真是厌了呢?” 他不在意的说道:“不瞒柳兄弟你说,我这人从来就对一地儿,兴致高昂不到一天,要不?咱换个地儿寻开心?” “去哪?” 林详子故作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当两人来到位于南门大街一条古仄小道时,看着那因着天黑染上一层神秘之色的巷子,柳成龙有了那么一分的迟疑。 那林详子看着他笑了一笑:“可是怕了?” 得了甜头的柳成龙皱眉一下,故意给自已状胆的说道:“怕个球。” 说着还一马当先的在前头走了起来。 当两人来到一座四进大的院子,从外观看这院子宽阔,却又带有一丝丝的沉闷之气。 林详子上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打了开,见到两人有些陌生,倒底没有说什么。 笑道:“两位爷,来了?请,快请进。” 见守门小厮一脸的热情相迎,柳成龙有些谨慎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抬脚进去一看,见里面的院子空旷又宽大,没有任何的遮蔽物,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不过这上房的门却是大开的,一张半遮的帘子挡着门口半截,只听着里面不停的叫着:“开,开,开……” 林详子看了看他那好奇的眼神,低笑一声:“柳兄,今儿个咱们就好好的开开眼,玩个痛快如何?” 柳成龙收回打量的目光拱手相让:“全凭着林兄作主了。” 他得意的一笑,一掀衣摆,踏步向着那半截门帘而去。 柳成龙见状,快速抬步跟上。 一进去时,就是截然不同的画面,里面人挤着人,一点无外面冷风割面之感,相反还很是闷热。 大家人头挤着人头的对着中间空出之地不停的大喊着:“开,快开。开。” 也有人跟着喊叫着:“大大大。” 林详子带着他挤到了最里面,看着桌后面一个半露膀子的大汗,直接一开,来了句:“一、三、二,小。” 随后人群一阵失落,那桌后的男子用一个带勾的勾子,把那些银子和铜板全都哗啦啦的给勾了过去。 看着对面桌上堆积如小山的银子,柳成龙也总算明白这林详子所说的乐子是什么了,他看着那哗哗响动的银钱,又看了看那林详子有些微挑衅的目光,似在说,怎么?兄弟你这是不敢了。 “可要一试?” 仿佛为了证明自个儿玩得起,又仿佛那哗哗的响动的银钱之声在引诱他般。 终于,柳成龙,想像着得豪气的一把,从怀里掏出他那换成小票的银票子。一张也就二十两的样,一把给拍在了那桌子:“我押大。” 林详子看了一眼,笑着执起那张银票:“这第一把,兄弟我请。”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章五十两的银票来:“这第一把,就听我兄弟的押大。” 人群里多是一两几钱几个铜板的扔,很少见这样使大票的。 一时间都闹哄哄的看起了热闹。 那桌后执色的人,看了两人一眼,用那裸露的膀子执盅大摇起来,那古铜的光膀子在灯光下,晃着一层蒙胧光晕,有那淡淡汗珠印在上面。 随着一个大力拍下,众人齐声高喝:“开,开,开……大,大,大……” 头回玩的柳成龙瞪着一双凸眼,只觉得整个人快要不能呼吸了,那心脏都快骤停了般。 随着那摇盅之人,慢慢将手伸到那色盅之上,他简直觉得那心都快跳到吼喉口了。 人群还在大叫着:“开开开……” 终于,色盅打开:“二四六十二点大……” “呼……”此起彼伏的声音震响了整个赌场。 柳成龙瞪大双眼的看着,见那林详子的五十两瞬间变成了一百两,只觉得整个心都快收不住了。 知道是计的林详子也是整个人有些收不住,不过倒底镇定的说道。 “这五十两是替兄弟你开的,这五十两赢来的,就给你吧。” 说着把那银票放在了怀里,把那堆银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笑道:“可还要试试?” 早被暴利冲昏头的柳成龙,看着那堆银子眼发亮光的点头说道:“试。” 说完,又把那五十两推了出去。 “这次我买小。” 那摇色的人,看了他一眼后,便快速的摇将起来,待又一次的打开色盅,果然是小,这下人群疯了,有那羡慕的,决心下把跟着买。 结果第三把,第四把,把把都开了他想要的点数。 渐渐的柳成龙由刚开始的谨慎,变成了暴吼声嘶的标准赌徒,双眼瞪着色盅不停的喊:“开,开开……” 人群也疯了,开始跟风买,也跟着不停的喊:“开、开、开……” …… 第194章 砍指断腿 就这样,小三刻的时间里,柳成龙面前已经堆积如小山了,跟着买的人群,也发了不少的钱财。 那摇色的人,似乎受到太大的压力一般,整个人开始有些冒虚汗了,有些抖手的不敢摇了。 人群中开始大喊道:“还不快摇!” “开、开、开……”这种让人听了血脉沸腾的话。 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皮子,你让开。” 众人寻眼望去,却原来不知何时,摇色子那人后边的隔间被打了开,走出一个身形魁梧,头型光亮的大汗。 他提脚走了过来,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有些俱怕的看着那双威严又带有杀气的眼神。 那人走了过来,把那叫皮子的摇色人给提溜到了一边,手执色盅看着柳成龙两人。沉声问道。 “要大要小?” 柳成龙正赌在兴头上,也不认识这人是谁的,直接扔了五十两起底的银子。 “这次给老子来大。” 那人冷哼一声,又看着人群说道:“你们呢,要跟还是不跟?” 虽有些震慑于他的凶悍,倒底银子来得重要,众人纷纷扔钱,跟着下了大。 那人见落定后,把那色盅大力的一抄,手法快速的不停摆动起来,不过眨间之间,他便一个手腕翻转,将色盅扣在了桌上。 “开,一三四八点小。” 沉重又大的嗓音飘出,柳成龙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觉得不服的,又压五十两上去:“开大。” 他一声大吼不服的样,那汗子根本不理。 同样摇法来了第二次:“二三四九点小。” 不信邪了,柳成龙呸呸两下口水在手上搓了搓:“开小。” 这一次,倒底有些心痛的只扔了三十两上去。 “二四六十二点大。” “开小。” “三四五十二点大。” “大” “小”…… 一轮轮下来,那色盅的色子就像跟他作对一般,柳成龙额角渐渐有了些汗水出来,看着回回与自已所说相背道而行的色子。 银子也从最初的五十两一扔,变成三十两二十两,到是后十两,一两,如今看着所剩不多的碎银子,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柳成龙转头看了看林详子,却见他从怀里掏出那张五十两的银票。 挑眉看他:“柳兄可是想要翻本?” 见他点头,林详子笑着把那票子递了过去:“行吧,为着兄弟,我借你。” 那着那五十两的银票了,柳成龙再次的对着手呸了两下口水相互搓后,扔了下去。 “我押大。” 当再次的开一次为小后,他彻底的傻了眼来。 那群跟着他买输到最后连带的多的都输出的,开始起了抱怨之声了。 柳成龙转眼看了看林详子,却见他并不在意的说道:“输就输了,没事,柳兄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拱了拱手了,向着外面走去。 柳成龙见他出去了,又回头看了看剩得不多的碎银子,却不想那摇色的人挑衅的看着他道。 “怎么,输了朋友的钱,还这般的心安理得?” “你什么意思?” 他抛了抛手中的色盅:“要是我,怎么也得赢回来才行。” 这话一落,见他皱眉,似不经意的说道:“这蓝翎赌坊倒是可借银的,你可是要借?” 柳成龙瞪大眼的看了看他,他却像累着了一般,把色盅一抛:“皮子,你来。” 那叫皮子的,似有些犹豫:“大当家,我……我……” 那人瞪他一眼:“你什么你,怕什么?老子这么大个赌坊还不够陪的么?” 听了这话,那叫皮子的人,有些难受的抹了抹并不存在的虚汗:“是,是是。” 而柳成龙见换回刚他赢钱的人后,心思开始有了些转变,问着那要转身走的人说道。 “我要借银,你能借我多少?” “最低十两,上不封顶,你要借多少?” 柳成龙一听,想了想:“给我来五十两。” 那个冷哼一声,这还跟五十两过不去了不成? 没有说什么,只给那皮子使了个眼色:“给他数五十两。” 随后那皮子便给他数了五十两的银子,把那银票给拿起来揣进了怀里。 大喊一声:“开买啊。” 这一下,见换人了,人群又来了激情。 柳成龙也不例外,开买第一把就是小,结果还真是开了小,这高兴坏了,以为转运了,连买三把都是自已要开的数。 这让他信心倍增,看着那越堆越高的碎银,眼看就要到够还钱的地步了,却不想这把买大后,却是开了小。 这回他没在意,觉得总得开一回不一样的不是么? 接着再买,却不想再次掉进魔圈。又输了个精光,此时已赌红了眼的柳成龙,再输完后,又叫给拿了一百两,再次的开赌起来。 随后又一次的输了个精光,早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没有发现说去方便后,再没回来过的林详子。 就这样,他像着了魔一样,借来赌了又光,光了又借,重复着来来回回。 一些跟赌的人,有那精明点的终于看出有些不大对劲来。 都悄悄的隐了去另一桌,或是出了赌馆想着改日再来。 在人渐渐稀少的时侯,那光头当家给那皮子使了个眼神。 那人领会,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柳成龙正好这一把又输了一百两,再次眼红的吼道:“再来,再给老子一百两。” 那皮子看着他那赤红的眼圈,冷冷的问道:“这位爷已经借出一千二百两的银子了,可是有得还?” 正在红眼擦拳的柳成龙听得一怔,抬起不可置信的眼神:“你他娘唬我?我哪就会借了这么多的银钱?” “何曾唬你?你不信可问问看,我们这蓝翎赌馆可曾有坑过一人?” 那人冷哼一声,转眼看了看后面搬了把太师椅坐着的大当家的。 男人抹了把光头,看着柳成龙哼道:“怎么借了这是想赖帐不成?” 说完,使了个眼色。 立时的从那赌场四面八方的出来十来个彪形大汗,各个眼神凶神恶煞。赌馆的其它赌徒一看,立时的作四散鸟兽状,生怕殃及自身似的跑得非快。 这时柳成龙才真正意识到事情大发了,整个人开始冷汗直流的瞪大眼的四处寻找着。 “我,我……详子兄弟,详子兄弟。” 他大嗓门的朝着四周大喊着。 那光头大当家冷哼一声:“你是还,还是不还?” 见那十来人已经聚拢过来,柳成龙开始有些抖腿抖音的回道:“刚刚那人说……说是我的兄弟,这费用他可出……” 光头当家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招来个手下:“找找看,刚跟他一起的小子呢?” “是” 那人出去寻摸了盏茶左右,跑了进来说道:“看门小厮说,那位方正脸面皮白净的人早早的就离开了。” 这话一落,柳成龙整个人都不好,他有些腿软的扶了下桌子。 那光头当家看着他冷哼道:“可是有钱还?” 艰难的扯了个笑来:“有……有。” 随后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道:“不过俺现在身上还没有,在在,乔家村俺有人还。” 那光头当家一听,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下巴招来一个手下说道。 “备车,把他给我押去乔家村,老子亲自去取。” “是” 待人备好土棚的马车,押着那柳成龙给绑在车椽子之上,那光头当家,在里面沉喝一声。 “走。” 马车立时的快速的跑动了起来…… 冬季里的马车跑在夜里显得尤为的突出。 柳春花两口子下工后,便过来这老弟家,想着两家人叙叙旧,这才帮着弟媳妇把小桥家的新宅给整理出来。 就听着外面有人在敲门大喊:“开门,开门!” 很是粗鲁的敲法让两妇女对看了一眼。 柳春花跟出去时,见刘长生已经提脚过来去开门了。 待门打看,看到一群十来个人的站在那里,刘长生愣了一下,后面跟着过来的柳柱子两口子并柳春花都有些发愣看着这外面这群人。 “你们找谁?” 倒底刘长生愣了下后,冷静的开口问道。 那敲门之人,冷哼一声的转头指着前面马车车椽上绑着的柳成龙来:“他,你们可是认识?” 寻着指头望去,这两家人再看到柳成龙时,俱都愣了一下。 而柳成龙见是这两家人,立时的大叫道:“柳芽儿和那个陪钱货呢?赶紧叫她们出来给老子把银子还了,不然,老子可就要到处去败坏她的名声,让她没脸的在这村里住了啊。” 刘长生黑了一下面,转眼看着那马车掀帘露出的光头。 那光头当家指着刘长生:“你可认识他?” 刘长生点了下头,柳春花则急得叫了声:“他爹。” 那光头当家,随后又问道:“可是你家亲戚?” 刘长生摇头。 不待他开口,柳成龙扭动着捆绑的身子开口说道:“不是他不是他,这家屋子的主人不是他,是俺妹子的。” 说完,他转头对着刘长生吼道:“那个陪钱货呢?快叫她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可要大声的宣扬了啊。” 刘长生暗了下眼睛,摇头对着那光头当家说道:“我们只是替人看房的,这家子的主人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 柳成龙眼睛瞪大了来,看着刘长生不可置信的尖声问道。 见他点头,不待那光头当家再发问,直接的脱口而出。 “她们搬哪去了?” 刘长生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 “你骗人,这家这么大的在这,还有作坊的,她能搬到哪去?快给老子叫了她出来。” 始终不相信的柳成龙在那加大了嗓子的吼道。 刘长生冷哼一声:“何苦要骗你?我老弟是被请来看家的长工,作坊也交给村里的里长来管理,这已经搬走好几天了。你是她舅舅,你都不知,我们又如何知的?” “少他娘的骗老子,快叫那陪钱货出来,不然,老子就要把她告自已姥爷坐牢的不孝名声传出去了,快点叫她出来。” 刘柳两家倒是吃了一惊,原来这小桥还把柳河北给关进牢里了? 不过也只是转瞬,这一家的活阎王,也确实该。 那光头当家,见他在那叫得欢,冷哼一声的掀帘坐进了车里:“问问他家住哪,去扒房。” 柳成龙听得一惊?冷汗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不甘心的大扭着身子叫唤着。 “那贱人一定在里面,大当家的,你赶紧派人去里面搜,一定能搜到的,这房子这么大,里面一定有不少好东西,一定能够俺还債的。” 却不料那光头当家冷笑一声。 “我为什么要私闯民宅?你小子想让老子吃牢饭不成?” 说完,又大喝一声:“走。” “是”众人再次的上车,押着他转了路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柳春花看得咋舌不已。 “啊哩,这活阎王咋就惹上这些人了?会不会有事啊?” 刘长生冷哼一声:“他人之事莫管。” 随后又想了想:“明儿找个时间,去镇上找桥丫头说说吧。” “哎,好。” 两家人心有余悸的回了旧房,坐下来,吃了顿不咋安心的饭。 这柳成龙被带回镇时,问着他家在哪,硬是咬紧牙关的不愿说,还一个劲的唆使着那光头当家的去小桥家,让他快去搜房这些。 最后当家的问得烦了,直接叫人拿了把匕首来,尖尖的刀面,在灯下闪着银光,那柳成龙一看就有些后怕的向后躲了躲。 此时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他,在看到刀后彻底的怕了起来。 开始不停的求饶起来:“大当家,饶命。饶命!” 那光头当家,冷哼的看着他道:“你是说还是不说?” 柳成龙抖了抖,点了点头的说道:“俺,俺说,俺家,俺家住在离这近两个时辰的柳家村。” “两个时辰啊?”光头当家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他那鼻青脸肿的脸,再又把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后。 冷哼一声:“凭得你家多远,就你这着装打扮,想来也拿不出那千两银的,既是拿不出,就按了那老规矩办事吧。” 柳成龙一听老规矩办事,吓得尿都尿出来了。 那光头当家一看,嫌恶的皱了下鼻子。 只见他跪着爬了过来,扯着那当家的衣角,不停的哀求着:“大当家的,你饶俺一回吧,俺有钱,俺有钱,俺的外侄女也有钱,刚刚你看到的大宅子,就是她家啊,你给俺两天时间,不,一天也行,俺保证给你把钱拿回来。” 他一边磕头一边比划手指。 岂料,光头当家的冷哼道:“你赌的时候不是声音很大么?你的侄女不是搬走了么?搬走了你上哪问去?早晚得不到,不如痛快点。” 不给他反应机会,光头当家的大喊一声:“来啊,把他给我按住了。” “是”立时走来四个大汗,两人按住他的肩膀,两人拿出他的两手来。 那当家的耍了耍刀,哼笑一声:“大概规矩跟你说一下。” “依着你欠的这么多,也就两个指头,一条腿。你可是服气?” “不要,不要……”他瞪大眼的摇头否决着,不停的用眼神哀求着他。 “大当家,你给俺一天时间,一天,一天俺只要一天就……啊……” 突然说着哀求的话变为了凄厉的惨叫,响透了整个夜间的上空。 那赌坊里的桌子上,一条血淋淋的大拇指就那样落在了桌上,静静的躺着。 柳成龙痛得整个脸扭曲不已,想要用手捂着那出血不止的地方,耐何身子被人死死的按着,任他如何动弹就是不能移动半分。 那当家的看着他一眼嫌恶:“最烦就是你这种凸眼泡的人,看人让我觉得不舒服,爷不舒服了,自然就不想让你好过了。” 说完,又一刀下去,随着“滋”的一声血水四溅。 柳成龙的另一声惨叫又响了起来“啊……” 这一声震得院子里树上的积雪都跟着掉了两坨,那凄厉的惨叫,让人听得烦不甚烦。 把匕首别在了腰间,看着桌上那两根带血的大拇指,冷哼一声:“断腿。” “是” 四人松了手,已经痛得晕乎的柳成龙,还来不及给两手相互捂血洞呢。 只听着“卡兹”一声腿响,脚骨裂开了,整个人已经痛到抽的他,开始卷起身子。 “啊啊啊~~”粗嘎的叫个不停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光头当家看着他道:“行了。两清了,这手指头拿去喂狗吧,把他给人扔出去。” “是”四个汗子回答的同时,抬起啊啊叫个不停的柳成龙,直接一个大力抛动,把他扔了出去。 柳成龙痛得两手不停的相互捂着手指头,右腿被打断的他,用左脚艰难的支撑靠着墙壁,跳着脚,一步三拐,摇摇晃晃的向着北巷二条街走去。 此时的小桃红正准备睡觉呢,心想着那个死鬼难不成是死外面了不成?喝酒吃饭用得着一天? 再次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了。 听着敲门声,小桃红披衣坐起了来,对着外面喊了声:“爹爹,你看看可是俺那死鬼回来了?” 不想那已经睡下的老头儿,不耐的说道:“谁管你老相好,既是来了,你去接便是,又不是什么新客新欢的。” “戚”不屑的撇了撇嘴,个老不死的,就知道挣她的卖肉钱来劲。 穿鞋下炕,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了。” 却到是到了那院子开得门后,看着那顺势倒地的柳成龙,她吓得是“啊”的尖叫了一声。 里面正睡着的老头儿,听了这声叫,不耐的沉吼道:“这还没进房呢,急求个啥?” “爹爹,你快来。出事了!” 小桃红冲着里面喊道,赶紧的蹲下身子看着柳成龙,见他面色发白,两手相互交叉按在怀里,整个人呈着半昏迷状态。 用着颤抖的手,向前伸去摸了摸,却见这么冷的天,他居然额头开始冒汗烫得吓人。 老头儿系着裤带走了出来,不满的吼道:“大晚上的催魂不成?倒底何事?” 小桃红转过身,对着他喊:“爹爹……他……他会不会死?” 听了她话的老头一愣,放眼看去,见那倒着的柳成龙时,惊了一下,快速的跑了过来,用手戳了戳他,见他没大反应的。在那沉思了起来。 “怎么办?啊,会不会死啊?”小桃红颤着声音问着,心里害怕得要死。 却不想老头横了她一眼:“怕个球,又不是我们害死他的。赶紧的把他抬走吧,免得惹祸上了身。” “这,这是不救了?” “难不成你想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这一看就是寻着报复的,你想沾腥不成?” 见她果断的摇了摇头,老头赶紧的出去搬着他的两条腿说道:“行了,赶紧的,别让倒家门口,送外街扔了了事。” 小桃红哆哆嗦嗦的起身,费力的抬着他的头,跟着老头向着那外二条街道走去。 待两人合力把人抬到大街正中心后,老头一把把人给甩了下去。 对着昏迷不醒的柳成龙说道:“你也别怪了我们,怪只怪你惹了人,俺们也是小本买卖来的,可是经不起折腾。”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说道:“哪,俺们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这一两银子,给你赶紧的坐车回家吧。” 说完,便拉着小桃红赶紧的向着北巷子街道跑去了。 可怜柳成龙花了近一个时辰颤颤巍巍的抖到那二条子街,好不容易敲得门后,却不幸的再撑不住的疼昏了过去。 或许他潜意识里是觉得到了这里就安全了,可放心倒去,却万万没想到被怕贪上事儿的老头给搬到了大街上躺着,寒冬夜里北风呼呼,那躺着的人呼吸越来越急,脸越来越白。牙越咬越紧,终于在子时时分,天下大雪之时,人彻底的没了呼吸…… 第195章 裹席下场 小桥送了青山去到学堂后,又去了趟集镇买了些白菜地豆这些,实在没有啥可买的,又去了趟调料铺子买了点辣椒,再就是提步回了位于自已家的那条小巷子。 推门进院,却见刘长生在那帮着撮着院中积雪。 看到小桥丢了那撮板:“丫头。” “长生叔。”小桥点了点头:“你咋来了呢?” 刘长生看了看里屋,随后走上前几步,对她小声的说了句:“昨儿个晚上,有人绑了柳成龙来村里找你要银子,看那样子怕是惹着啥人了。” 小桥愣了一下,随后他给她描述了一下那帮子人的长相,又说了柳成龙当时吼得很是厉害,说是还叫着要进去搜,看那语气急得不行,怕是惹上大事,欠的银子不少。 今儿个他特意的上镇来给她招呼一声,怕到时侯若真遇着什么,也好有个防备啥的。 小桥表示知道了,刘长生这才住了嘴,又继结的帮着把那雪撮成堆,让其堆在院角。 小桥进屋时,柳氏在那小炕上做着针线,见到小桥,对她努了下嘴:“你长生叔来做啥?” 小桥想了一下,摇头说道:“没啥,好像是作坊里的一点子事,没啥事儿。” 柳氏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经得很,提着菜就向着后面厨房走去了。 这日中午白子风过来,柳氏和柯氏倒是对他客气欢迎得不行,赶忙的去到院子,拔出那冻肉的缸子,拿了块肉出来化着。 而白子风坐在小炕之上,喝着柯氏热情泡的茶水,看着小桥在那无所事事的打着络子。 轻咳了一声:“待到十一月初三我记得好似青山的生辰?” 小桥愣了一下,停了打络子的手,看了看他,又想了想,去岁倒是说过要给青山过生辰的。 “啊,是啊。” 说完,又放下了络子,笑眯了眼的说道:“怎么?白大哥这是要包大红包了不成?” 他看着她那笑眯眼的财迷样,轻淡的说道:“包也不是给你,何必这般开心。” 不屑的对他白了白眼,又低头打起络子来。 却听得他道:“到时来迎客来吧,一起吃个饭,不办大,倒是也得过。” 小桥听罢,摇了摇头:“在家办一样,到时请几个同窗过来乐乐,让他高兴高兴,去到酒楼除了吃饭又没得玩的,哪及院子能玩耍的开?” 再说青山这般小的年岁去到酒楼处摆宴设客的,显得有点太过正式了,都是七八岁的小娃子,当然是在这家里过,又玩又乐才好嘛。 “倒是可以请出戏来唱唱。” “噗”小桥扑笑出声:“他才多大?请戏班?这一来唱戏,跟他同龄的娃子们能听多少进去?不若在家玩得开心。” 他两人坐在那上首小炕之上,你一句我一语,一个说这事,一个反对那事,像是相处极久的夫妻一般。 柯氏东屋不时的偷眼瞧了瞧,见小桥完全没心没肺拒绝着白子风的好意。在那又无所谓的拿起络子编着,而白子风只淡淡的看着她的手动,面上却无半分不悦。 摇了摇头,如今娃子过年就十二了,倒是大了,也不知道到时要不要避避嫌? 不过依着两人如今交集合作的东西,怕是难得很。 当天中午白子风留在了乔家吃饭。 饭后又歇在炕上躺了那么一会,拿着小桥编的生肖络子。 他眼深了一下,淡看了看她:“我属龙。” “什么?”小桥抬眼看他,不解的还在一手编着络子一边问着。 “属龙怎么了?今年本命年?” 见他眼露不满,很是不爽的看着自已,小桥想了想,她有说错么? 随后又啊的一声:“你要是本命年的话,记得一定要穿红亵衣亵裤,还得系一根红腰带吧,好像。” 她这般说的同时,完全没注意到白子风恨不得掐死他的眼神。 这个时侯,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敲门的声音,小桥准备下炕穿鞋,却被柯氏从东屋快步过来。 “那个我去就好了,桥儿,你给白小哥编个龙肖络子吧!” 说完,呵呵一笑的向着外面走去。 小桥就算是在笨,也明白过来了,敢情这斯是在要生肖络子啊。 不由得喃喃:“不早说。” “呵。”他冷呵,根本就懒得理他。 见那进来的人是胡闹,正经了脸色直起了身子。 胡闹快步的跑了进来。 “何事?” 胡闹看了看小桥,白子风眼眯了一下,给其使了个眼色,胡闹点头。 “公子,徐伯在酒楼等着你过去品酒哩。” “知道了。”他淡淡的起身,看着小桥那手上,又重新的拿了根络子来编,挑眉看了看她。 “我先走了。” “等等。”小桥叫住他,三两下的快速的翻动着手指,把那小小的络子丝缕在手中翻飞。 不过小盏茶工夫,一条灵动的大蛇就出来了。 这百姓属龙,没有谁敢真正的把龙挂在身上,那是天子的象征,是以一般属龙的人,都是以蛇来说,小桥也不敢真把那龙编成龙的,只编了条大蛇给他。 “诺。” 他挑眉接过,淡看她一眼,眼中细光点点,倒像是满意不少。 送走白子风,小桥把十二个络子编好后,实在无事可做,便倒炕上小憩睡了起来…… 出来的白子风看了胡闹一眼,胡闹赶紧的上前小声说道:“人死了!” 白子风一顿:“死了?” 胡闹点头,咂巴了下嘴:“刚有人报案说北街正道有死人,着人报了官,刚我跟着去看了下,是他没错。” 说到这,啧啧两声:“那姘头倒是个狠的,我听那人说,要得救及时,还是能够活的,不想那姘头怕惹事的把人给扔了出来,这一夜下来,怕是给冻死的。” 白子风没理会这些,抬脚快步的向着巷外走去,他本只想让其断腿砍手残废一生,再无作恶跑动的可能,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这,对胡闹说道:“可是有叫人认领?” 胡闹点了下头:“大概下响就会出公文吧,公子有何吩咐?” 白子风想了想:“倒是可给衙差报个信儿。到是也好找人认领不是?” 胡闹点头:“小的一会就去。” 吩咐完胡闹过后,白子风抬脚向着自家酒楼的大街走去。 这事的第二天,柳家村。 听着这如噩耗一般的事儿,那久经折磨的郑氏奇迹的居没有一滴泪下来。 看着那冻僵的丈夫尸体,居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小儿柳正看着自家娘居然笑得出来,立时狠着一张脸的冲过去,挥了拳头的就要打她。 不想受够的欺凌的郑氏一个狠眼,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去。 受了一巴掌的柳正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对着郑氏吼道:“你个老不休的你敢打俺,信不信俺打死你?” 说着又要上得前来,不想被郑氏一脚踹翻在地,眼露凶狠。 “如今再没人敢管得了我,你个小王八蛋,你也得听了我的,你现今若是不听老娘的,当心老娘卖了你,打不死你。” 她如今可自由了,那老不死的关了牢,老太婆又跟了闺女,这阎王丈夫又死了,这下好了,这家中所有的家产都是她的了,再无人敢说她什么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哈……” 柳正气得咬牙,含了泪的想凶狠的打了回去,却是被郑氏又给毒打一顿,那狠下手的劲道,似要把这近一年所受的折磨全给打了回来。 那七八岁的小儿就那样被她打得哇啦啦直叫,最后硬是给打得屁股肿了半边高,脸也紫了后,才停了手。 见那自已的儿子终于打怕的在那一角躲着不敢吱了声,郑氏得意的一笑。 上前一脚踢了踢柳成龙,最后恶毒的笑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村人听说,那柳家的妇人,用一床草席把自个儿的丈夫裹了,直接拖去了乱葬岗,草草的埋了了事。 第196章 被拒门外 柳家村柳家发生的事,小桥并不知道,倒是在作坊工作的刘长生跟着李铁水去收蛋后听说了这事。 想了想,倒是上了镇,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小桥。 小桥听后倒是愣了一下,让刘长生走后,看了看柯氏跟柳氏。 在这天中饭过后,小桥把两人叫到一起,沉了声的说道:“大舅死了。” “什么?”柳氏惊呼。 柯氏却是险些掉炕。 小桥见状,赶紧眼急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把刘长生头回来的事又说了一遍。 “当时想着可能得罪了什么人,不想俺们也跟着沾了身,不曾想居然会送了命。” 小桥有些自责的低了头,本是想着能借此挨打,打残最好,省得她还得应付他,却不想是这么一个结果。 想到这,她又想起前两天白子风在这,胡闹进来的表情。 回想起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白子风一天是有多闲,还能来管了她家事? 柯氏抓了小桥的手:“丫头,我想回去看看。” 小桥沉着脸点了下头。 “我去安排。” 柳氏哭成了泪人,不管咋说,当初的手足之情虽是没有温暖,可好好的一个人,头半个多月前还见着的人,还扯了喉咙大叫的人,如今就这么没了? 小桥先去车行问着租了一辆马车,又去到静安药铺问着徐伯要了两粒药丸子。 最后拜托他下午时帮着接接青山。 徐伯问着是什么事,小桥这才说了自家大舅死了的事。 徐伯沉吟的点了下头。 挥手让她去便是。 小桥一家向着柳家村赶着,而徐伯则是上到迎客来找到白子风。 见他正不咸不淡的倚在窗边榻上看着书卷,见到他来,只是淡淡的撇了下眼睛。 徐伯走了进去,在他对面的椅上坐了下来。 “刚丫头过来让我下响时,去接接青山。” “嗯,到时让胡闹去接吧。” “你不问什么事?” 见他放下书本,手抵额角,慵懒的看了他一眼。 “我要问什么事?” 徐伯哼笑一声:“你个小子,倒是精的,这事儿你知道了?还是?”他看着他的眼:“你也有份?” 白子风懒得再看他,淡淡的翻着书页。 “知道又如何,有份有如何?” “知道,你不说表示不想扰了那丫头伤神,有份,你不怕伤了你两的情分?” 情分?白子风停顿一下,就那个榆木脑袋,她哪有情?又哪有份? 成天的在那除了赚钱就是赚银,整个脑子何时有想过儿女思情? “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他扯动着棱唇,徐伯看着摇了摇头。 “那丫头还小,你这样就决定了?” 他看他,看得极淡,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小才好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徐伯愣了一下。 而白子风则是笑而不语,小就得圈着,就得惯着,当她认为理所当然的可以一直在这予取予求的时候,形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她那榆木脑袋若再不开窍,到时再想办法抽身,甩她个措手不及。 这样若她还能不开了窍?那放眼整个大靖,怕是无人再如他宠她如斯了,到时可就真有得她受的了…… 小桥带着柯氏两人来到柳家村时,一没掀帘,二没减速,直接让带到柳家门前。 让马车夫等在村口,小桥看了看已经有些软掉的柯氏。 上前就大敲了房门,只听着里面传来了一阵暴喝:“谁呀。” 柳氏赶紧出声:“大嫂是俺们,俺们过来看看大哥的。” 里面的人一下静了声,小桥几人等了一会,却只见大门开了个缝,那郑氏打扮油光的看着几人,冷哼一声。 “想看那死人?去村后山头的乱葬岗吧。” 她话刚说完,柯氏已经不稳的倒在了柳氏身上,小桥赶紧过去扶着她,把从徐伯那拿来的静心丸,赶紧的给她塞了一颗。 而柳氏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氏:“大嫂,你怎能这么做呢?” 郑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软着的柯氏。 不屑的说道:“装什么慈母妹友?难道你们就能不恨?当初那两王八蛋在这老不死走后,是日夜不停使唤折磨着我,如今总算是好日子来了,老的被关,小的死了,呸,活该,也是老娘心善,不然的话,怕是草席老娘都不想给他裹。” 这一翻话说得柯氏眼泪不止,指着她颤着问道:“你,你把他埋哪了?” “不说了嘛,乱葬岗。”她不屑的冷哼。 小桥寻着门缝看去,见她居然没有披麻带孝,居然还穿着大红水光的细棉窄袄。 这样的女人薄情寡义不说,怕是一有得机会就得往死踩人吧。 小桥没有理她,从怀里拿了张十两小票银子出来。 “人在哪?” 这一见银子,她倒是好说话了:“哪,别说俺没告诉你,就在那乱坟最边上,坟最小的那坨,正好昨儿个下了雪,你们自个好好找找吧,一棵大松树下。” 说完,见柯氏抬步就要走,小桥给了柳氏一张小额二十两的银票。 “去找春花婶子家,让她们帮着找些人张罗一下。再着人去一趟镇上,帮着买副棺材。让姥先去他家暖暖,别冷着了。” 说着看了看柯氏那满脸的泪光,轻声安抚着。 “姥儿,你别太伤心,该好好办的,我一定会办好的,你先跟俺娘去暖暖身子去。” 话落,她赶紧的抓了小桥的手。 老泪纵横的说道:“桥儿,姥儿最信你的话,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帮他整个好地儿啊!” 说到这,又叹了声:“活着时不讨喜,死了给个安静地儿吧。” “我知道了。” 小桥让柳氏赶紧的把人带走,转头看着郑氏在看着银票笑眯了眼。 小桥冷眼看了她一下:“柳正呢?” 依着那小子的性子,和柳家女人的地位,那小子能让其这样穿着? 一听有人问儿子,郑氏脸立马就下来了,那暴牙凸眼看着小桥大喝一声。 “问我儿子做什么?怎么要结儿女亲家啊?啊呸,你也配。我家的事沦着你管了不成?” 小桥眯眼看了她一下,见她插腰蛮不讲理的样,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见小桥走后,她赶紧的一关院门,看着院子里大冬天还坐在那阶前搭凳冷水洗衣的小孩。 上前就是一脚踹了上去。 “还不赶紧的,怎么不想撑饭了不成?小王八蛋,如今你以为你还能撑霸天不成?呸!没了你老子爹,你算个屁。” 小娃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服的眼光刚露出来,便一个巴掌狠狠扇来,小脸上那青紫未消,便又添了新印。 这一掌吓得他赶紧的埋头搓起了衣服,寒冬腊月的凉水冻得整个手如火中红炭一般,根根又肿又红。 第197章 坦白 小桥找到柳家村的里长,请示了一下子。 并让他着村人帮着看着点,若有事的话,一定要先来通知她。 随后,里长又着了村里人能帮把子手的,都来帮把子手。 小桥跟着众人来到那所谓的乱葬岗。 见到处都是东一坨西一堆的小坟堆子。 听人说是一些小儿死后,或是没有后代的人埋在这里的。 长年久久就形成了这乱葬岗的地头。 在一根最边上的松树下,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新坟,有那懂行的,掀了雪看了后,确认是新挖的坟,这才动手开挖起来。 待到众人把那裹了草席的柳成龙挖出来时。 小桥很想掀了那席子看看,不过倒是被懂行的村中汗子给遮了,原因是小孩子,不能乱看。 抬了柳成龙的尸体回村,敲了柳家院门,以要摆棺为由,让其开门。 却耐何那郑氏死活不开,连着里长出面,叫着开门,也是横到不行,说若要她开,除非她死,为此还很横的拿了把刀抵脖让爬围墙的人看着,赶紧的滑了下来。 最后无法,众人只好商量着,把这尸体先暂时放祠堂外边,等去集上买棺材的回来。 这时村口等车的车夫前来问还有多久能走。 小桥想了想,去找了柳氏和柯氏,这柳成龙的后事,她交给柳春花娘于氏帮着看着点,并给了一两的谢银。 最后柯氏和柳氏留了下来,小桥放心不下青山便先回了镇上。 这一到镇上,已经是天黑之际,马车停在了静安药铺,小桥下得车去。 却见那药铺门紧闭着,很显然是打烊了。 想了想,只得向着迎客来而去。 见酒楼仍大开着门面,走了进去,小二早已是熟人,对着小桥哈腰说着。 “小桥姑娘,青山小哥正在上面我们公子的包间呢。” 小桥瞄了他一眼,点头说着知道了。 上得楼来,推门进去之时,却见青山站在那里,背手对着白子风背着书。 白子风着青蓝长袍宽袄,腰封未束,整个人懒懒洒洒的斜倚贵妃狐皮榻,单手支着额角,眼中亮光闪闪,轻扯淡粉棱唇,温笑的听着青山背着。 小桥站在那里,看着那如画的美男子,只觉得整个人已经有些低沉的情绪,何以见了这斯既是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尼玛骂了句妖孽太过好看,直接一个大响,把门大力推两边。 这一响动,惊得青山赶紧的转头。 见是她时,快步跑来。 “大姐,俺听说大舅没了?” “嗯。”小桥摸了摸他后脑袋。 “可是有吃过饭?” “吃了,跟白大哥徐伯一起用的。” 说到徐伯,小桥抬眼望去,却见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了别人。 想着那徐伯老头是不是偷了懒?让白子风去接的青山? 白子风淡看了她一眼。 “可是要帮忙?” 她摇了摇头,坐到圆桌边上,提着茶壶,拿起圆杯便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下肚后,觉得缓和不少。 又对着外面守着的胡闹喊道:“给我来碗大米饭。” 待胡闹走后,青山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托着下巴,大眼萌萌的看着她问。 “娘跟姥儿呢?今天不回来了么?” 小桥嗯了一声:“暂时不能回来,待过明日过后吧。” 那小子想了想,抬眼问着她:“可是让我跟先生告个假,到时去柳村?” “不用。”小桥淡淡的否决。 对于柳成龙她是没有任何好感的,虽这样想有些不地道,但死了也省了不少事,做到这样,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子风就那样看着她,见她并没有要跟自已说话的样子。 轻咳一声:“要不今儿个就歇在这吧,一会我着胡闹把另一包厢烧上暖碳,省得如此回去,还得重新烧火。” “好。” 小桥点了点头,拍了拍青山让他去隔间玩玩去。 青山点头,乖巧的走了。 小桥见这间房里只有两人后,转眼看了看他。 白子风亦是对眼于她。 小桥不过三秒败下阵后,低咕一句不知名的话语。 随后又抬头,淡淡的问道:“我有一事,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若是想问,没有应当或是不应当。” 他很是平静,小桥想着上回柳成龙来要银之时他说过的话,又想着刘长生给她讲过的话。 低头想了想,又怕自已问出来是不是自作多情?张口闭口多次之后。 倒底没有忍住那好奇之心。 “那个……柳成龙,你……” “嗯?” 见他看她,眼中温润,整个眼珠黑亮清澈,小桥简直觉得脸快发烧一般。 倒底还是忍住不敢开了口,要是一开口,人家根本没有,会不会觉得丢脸? 见她沉默,他亦是轻笑:“你要问什么?” “没……” 很是不自信的一句话,哪还像以前那个说啥是啥,啥都敢说敢做的人儿? 他轻笑一声:“也许你问的并不是错的呢!为何不问?” 他抬眸,双眼直直的盯着她。 小桥只觉得心快跳嗓子眼了,这斯要不要这么有杀伤力,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子使电眼?尼玛不觉亏心得慌? 赶紧的定了下心神,觉得他话里有话。 “真是你做的?” 她惊讶? “你不满?” 她摇头,随后又点了下头:“我虽不喜他,可那是我姥儿的儿子和我娘的哥哥,若真是你做的,倒是有点下手重了。” 他暗松口气,轻笑着道:“只要你没不满就行。” 说完又添补一句:“本是想没个指又断条腿成个残废的,不想,他的姘头倒是个狠的。” 这里面还有另一个人的事? 小桥一愣,正好胡闹着人端了饭菜上桌。 一碗碧梗粥,并着几样开胃小炒。 白子风见她眼盯菜品,对胡闹使了一个眼色。 “把那事跟小桥妹妹说一说。” “哪件事?”见他发愣,随后又在自家公子的眼风中恍然大悟。 “哦,好。” 快速的摆好粥品小菜,胡闹退到一边,小桥则边吃边听他讲了起来。 当听到只是着人断了指扔出去,那赌坊当家还着人跟了一截,见是倒在了那北巷二条子街姘头门口的。 这才撤了人回来。 岂料,这人在第二天就死了,说是发现在北巷正街的地方。 这很明显是被人抬出去的,讲到这,胡闹看了看一脸平淡的小桥。 暗中吁了口气,好在没有生气,不然,以着公子费那么大的财力,和人力的作法,还换不到好的话,可不就得伤心死? 小桥平淡的把一碗粥喝完,又解决掉了两盘菜。 当胡闹收盘走人后,这才对着白子风说道。 “一千两银子从我的烤鸭利扣吧,虽不知道能不能有,到是可以一年一年的扣,我不想欠太多。” 虽然总是心安理得的抠他些小银两,可那是建立在他拿她烧烤和皮蛋自已没分成,觉得亏了的份上。 可这回上千两让她觉得自已有些贪过了。 毕竟那二百亩下河的地也值上千两呢,还有上回衙门县丞使力使银怕也是不少,这样算来的话,倒是烧烤皮蛋有分成的话,也不能两清了。 第198章 疯了+狠心亲娘 白子风淡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不够?” 小桥看他,愣了一下,点了下头。 要知道他去京都的时候,已经着胡闹给了她一百两了,这一年下来就算再能挣,他能挣上三四万的白银? 他轻笑一下,从榻上起身,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拿出那小巧玲珑的白玉算盘。 手指轻轻的拨动着。 “烧烤烤鸭皮蛋我这大半年是为着三万两,其中皮蛋最低,只有五千两,可你并没有要分成,若是半成利的话,你到是能得二百五十两?” 他看她笑着,不理会她的白眼:“不过你建房时,已拿走三百两,这个算两清了。” “剩下的,烧烤从去岁至今日已是一万七千两,虽你没有要分成,可我却不能白吃你的。” 说到这,见小桥已经眼中一愣一愣的看着他手中的白玉算盘,得意一笑。 “烤鸭就不算了,为利得太多,总会有些理亏的。” “哧。”小桥吸了吸嘴边的口水,尼玛有这么多钱? 突然的,莫明的,小桥觉得心里舒服了好多,觉得以前真是拿得太少了,尼玛用她的点子,居然让他挣这么多? 想着那好几万的大白银,那白光光银闪闪,这一堆,得多大堆啊,突然有些肉疼不已,当初她是有多傻啊,怕沾上是非,居然不要分成?如今倒好,不沾也沾了,却一分利钱也无?这是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还有就是这个白子风,太过腹黑了,赚了她这么多银子,本还想着天天找他要东西气死他,跟他散伙的,可不想越绑越多不说,还偷摸的发了这么多的财? 难怪,难怪,她如何要求,他总是笑眯眯的答应,如今想来,她抠那点,算个屁啊。 这小子是精得要死,这是绑了她,闷声发财呢。 还有就是那菊花枕和手闷子,这斯不声不响就应了四成利给她,这,这,这是尝到了甜头? 转头恨恨的看着他,却见他笑得温温润润。 气得咬牙一番,大拍了桌子朝外喊道:“给我来四只大烤鸭子,我要拿回去。” “去备上。” 白子风冲着外面说道,这刚收了盘子回来的胡闹,还没站热呼呢,只得转首又下楼去吩咐了。 “哼。” 冷哼一声的小桥,快速的向着隔间走去,尼玛,害得她整得老愧疚了,觉得自已贪多了,如今一想,尼玛人在闷声不响的同时已经发了这么多了。 见她不理的走掉,白子风得意的一挑眉峰,总算揭了过去了。 看吧,只要一提钱,脑子准短路,难得的是,她居然还能想通,觉得欠他银子太多! 虽还是有些不解风情,好歹开了点子窍了。 既是决心要拿下她,钱财如何能算?只盼着再过两年,这榆木脑袋开窍才好。 这夜小桥倒底气哼哼的回了镇上的家,回家就大烧特烧白子风送来的银丝碳,决心烧完后,还找那斯的要。 是以这一晚上那屋子比那温暖如春还要来得热呼,简直可媲美那初夏的淡热了。 送了有些嫌热的青山上炕以后,便又大爵特爵带回来的三只烤鸭子。待解决掉了一只,再无法进食后,这才打着饱嗝,不满的睡了过去。 柳氏她们是在第二天下午回来的,一回来柯氏就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送她去到东屋歇着过后。 柳氏这才说了那看到的情况:“两根大拇指都没了,那腿虽是冻硬了,可还歪歪着呢,一看就是被人打断了,也不知道是惹了谁了,居然下了这么狠的手。” 小桥拍了拍红了眼眶的她,又听她说柯氏要回家看了孙子,却不想被郑氏撵了出来,不让近前半步,说是她的儿子,如何能让他们看?如今没了亲,就让各过各的。 “你说咋没了亲?这正儿可是你大舅的孩子,这是柳家血脉,咋就没了亲?” 小桥想着昨儿个白子风话,说本是想废柳成龙让他残的,却不想没了命,可一听柳氏说两大拇指都没了。 心想着这斯倒是个会整的,这两大拇指没了,光留四根小的能干个屁?最简单的,碗和筷子都没法使了。 想着的同时小桥暗地里比了下,把大拇指去掉后,直觉想发笑,却又觉得不厚道。 把柳氏劝停了眼泪,见柯氏没精打彩的样子。 想了想,去到静安药铺,找了徐伯前来。 死活拉着她看了看。 随后来了句心气於堵,伤心过甚。 待下午,熬药让她喝,小桥想了想。还是把该说的说了出来。 “姥,其实,姥爷,俺没有让他坐在牢里。” 果然,这话让她来了点精神竖耳听着。 小桥想着,干脆把着胡闹找的宅子关的地方也给她说了。 “你可是要去看看?” 柯氏看了看她,拍了拍炕,见她坐了上去,轻拉她手。 “姥儿这一家给你添麻烦了。” 小桥摇了摇头,看了看柳氏有些羞愧的转了转眼。 “娘错怪你了。” 小桥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在那宅子里跟坐牢没什么区别,不过是饭菜好点,板子少点罢了,听说爬了几次墙,不过我着人嵌了坛碎片子在上面,想来,他若再跑,倒是会受伤不少。” 柯氏摇头:“那是个混不吝的,如此对他也并未不好。” “可是要看看?” 柯氏是不想再看,倒是柳氏有些挂着:“那就看看吧。” “好,我来安排。” 待二天,小桥去找了胡闹驾车去到北郊的民宅。 下得车来,看了看这院墙很高的庄子高基。 胡闹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很快的来开了门。 因着认识胡闹,那人跟胡闹点了下头,随后领着几人进到了庄子里面。 这小小庄子里密密前后好几院,倒是住了不少人,看到小桥她们时,只是礼貌的问侯一声罢了。 待来了偏院后院,那小小的屋子时,那领着几人的男子回过头来,说了声。 “怕是要有个准备,这人似疯了般,每天不停的骂人,咂东西,实在无法,只得锁了他,平日里除了我们会送饭送水外,再没人愿靠近一步。” “我知道了。” 胡闹见小桥回了,又看了看柯氏,见她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倒是柳氏红了下眼圈。 刚一接近那小小的屋子,似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里面的人,快速的巴着窗户吼道。 “你们这群混子,还不快快放了老子出去,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是那仙神下凡,专程来收了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东西的。快放老子出去,放老子出去……” 他大吼的扒着窗户,柳氏吓得倒退一步,只听着那窗户门被扒得嘎嘎响。 小桥认真的看了看,见那窗户倒是有加厚,外面又钉着木板加固,那门也是如法炮制。 见搬不动,他又在那里不停的洒着气,拿着可拿的东西不停的咂着那窗那门。 只听那领路男子说道:“要不是为着有钱可拿,我们也不会收了这人,脾气太暴,没人制得住,当初好了后,好几次想翻墙跑。后来众人抓了多次后,怕是焦燥了,就有点失常了。” 小桥点着头,怕是这送进去关着也是费了不少人力的,凭着如今的暴脾气,可以想象当初怕是上演了不少武行戏。 柳氏抹了下泪,对着里面喊了声:“爹啊,俺来看你了呢!” “爹?”里面的柳河北迟疑了一下,随后狂燥的大吼道。 “喊谁爹呢?我乃仙人,何曾有过子女?你们这群妖人,待我出来,收了你们,放我出去,啊……” 他一边狂怒的叫着,一边不停的撞着门窗。 柯氏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转了个身:“就让他在这吧,桥儿,我们回去吧。” “娘。”柳氏看着自家老娘。 柯氏轻哼:“也是报应,只要没辱了桥儿的名声便可。走吧!” 小桥给胡闹使了个眼色,待人领走后,小桥听着那还不断叫唤的人,给了那领路的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还望多加看顾一二。” 那人看着那张银票,自嘲一笑。 “如今倒混得个替人看人犯的境地了。” 说完,把银票揣进了怀里。 小桥看了他一眼,出来时,胡闹驾车送了几人回到镇上。 小桥特意的问了下胡闹,得到的却原来那是庄子的主子,因着生意经营不善,倒是亏得带着家族回了乡下以种地过日子了。 待到十一月份的时候,小桥便想着要给青山好好过一个生日,在家里没事的时侯就会用了那染了的彩纸折起千纸鹤来。 有一回青山倒是好奇的问她这是什么鸟,被告知是纸鹤,可集齐一千个许一个愿望时。 倒是很是虔诚的回到家,也动手开折。 白子风近段日子也是常来,一来就给青山讲课。 这青山对他倒是喜欢,常拉了他做所谓的学术讨论。 看着那窜起来的纸鹤,白子风眼深深的看着她。 淡声问着:“你这是集齐一千只了?” “啊?啊。”小桥点头。 “正好初三这日,青山可许了愿望。” 只盼着没有生日蜡烛还是用纸鹤好了。 “真不去迎客来?” “不去。” 得了无话可说的样,白子风也懒得再说,只在小炕之上坐着,看着她用针线穿过纸鹤。 这小小温馨的场景,看在外人眼里却是格外的粉红不正常。 柳氏很想去阻止一下,必竟这小桥也快十二了,再这样下去不懂避嫌可真不好了。白小哥也不小了,这段日子倒是常来这里,这让人很是想开口说说,可人家是为着青山讲课而来,有何错之有呢? 柯氏见她急得那样,拉着她在东屋屋子坐着,帮着分线给她。 “你只管做你的,其它别在管了。” “娘……” 见她对着自已摇头,只好闭嘴不提。 这初二一早,小桥便跟青山说了,让他明日下学把学堂里要好的学子叫到家中来聚聚,就当是为他庆生玩耍。 见他点头,又说要栓子前来,小桥表示知道了。 随后便租了驴车回了乔家村。 去到新宅看了看自已的家,见家中干净,柳柱子两人也很是规矩,倒是满意不少。 又到了作坊看了看,问了问柳春花,道是刘长生跟李铁水去那柳家村跟李村收蛋去了。 如今作坊运行得不错,跟他们侃了一会,便跟柳春花说了青山请栓子明儿去玩的事。 她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说明儿下活后,便带着栓子,问着可要备点啥?小桥摇头说不用。 出了作坊正准备回家之时,却见刘长生两人驾着骡车回来了。 看到小桥,刘长生远远的说道:“丫头,你等会。” 小桥立着,见他停了车,车后板子上坐着一个用被子包着的小娃子。 待刘长生把他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真人时。 见那小娃满面的淤青,小桥吓了一跳,这面目全非的揍法,倒底是何人这般狠心? 刘长生走近低声的说了声:“这是你大舅的儿子。” 小桥一愣,随后转眼看去,见那娃子,还真就有那么几分相像。 近到前去问着:“你是柳正?” 一听小桥问话,他有些后怕的向着后面躲了躲,小桥看向刘长生,刘长生只说,先进到屋子暖和一下吧。 点头,让他把孩子抱进新宅子里,着了柳柱子的媳妇子帮着换了套干净的外袄,见他依然肿着个脸。 泡了一碗糖水给他,刘长生这才说道:“你大舅娘郑氏把地卖牙行中介了,房子抵给当铺,整个人卷着银子,听说是跟人跑了。” 听说?小桥看他。 “不确定,倒是不知是跟人跑了,还是自已跑了,反正是人没在了。” 小桥转眼看了看那喝水的柳正,有些头疼的挠了挠。 “好吧,我知道了。” 这女人倒是个狠的,儿子都能不要,真是够绝。 刘长生还要卸蛋,小桥看着喝完糖水后,在那低着个头不说话的柳正。 问着:“我要回镇上,你要不要跟?” 他有些害怕的抬眼看了看小桥,随后又有些不屑的转了转眼。 小桥见他那样,冷哼一声:“不想挨饿冻死,就跟我走。”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在那驴车那耐心的等着。 果然不过盏茶工夫,他从里面跑了出来,看着小桥在时,莫名的见他松了口气,看着这个去岁还耀武扬威到不行的小崽子,如今倒有了几分胆怯和害怕。 转个身上得驴车,让他跟着上车,这才着那驴车车夫赶紧起程回到镇上…… 柯氏看着满身肿得不行的小孙子,倒是眼圈泛红的不知该如如何是好。 看了看小桥,问道:“桥儿,你能帮姥把房子赎回来么?” 小桥愣了一下:“姥儿,你这是?” 柯氏摇了下头,摸了下孙子的头发说道:“我想带着正儿回去,好生把他养大。” 小桥听了,轻笑一声:“留在这也行啊。” 如何还敢让柯氏去养?她的身子可经不住多久,若是这小子再回到重前,怕是有得她受了。 柳氏也表示不同意,小桥找着家中的跌打酒,让那小子上炕躺着去。 他却看着小桥不语,被小桥一个使劲,一把把他给揪上了炕,一掀衣服看了看,却是满身的伤痕。 “倒是个狠的。” 柯氏低骂,柳氏也红了眼眶,小桥直接给抹酒上身。 却听得他痛得转眼狠瞪了小桥一眼。 小桥哼声:“你倒是能啊!” 说完,又一个大力抹了上去,只听着他疼得嘶嘶直哼唧,却就是不出声。 小桥似没听到,继续抹擦着。 柳氏听着在一边说道:“桥儿,你小力一点。” “娘你别管。” 这小子还有那野性,可得好好磨磨。 柯氏见那样,倒是开了开嘴,没有说什么…… 这晚那小娃便跟着柯氏柳氏睡在了东屋隔间。 待第二天青山生日之时,小桥把折好的纸鹤挂在了青山西屋的窗上、房梁吊着,院子的树枝也跟着打掉雪,挂了几窜,再把他睡的炕褥也给换成了碧天青色。 摆的小炕桌上用八宝盒放满了零嘴,又拿了个小炉子温着茶水放在屋里,再把放有茶杯的小托盘也放在了炕桌上。 下午又去到迎客来订了烤鸭子,又借了个烧烤炉子,把酒楼腌好的肉顺势也拿了不少回来,用竹签子串好,在院子中把炉子用果木碳点燃,烧着,等着青山下学。 小桥将肉放在烤炉上小心的烤着,待到申时末时,正好青山回来。 跟来的还有几个同窗,他们看到小桥一家,都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拱手作了个揖,看着都是同龄的小子,小桥摸了摸青山的脑袋。 “你屋子里有备好的零嘴,带着你的同窗去里面先玩玩,待烧烤好了,我再给你们端进去。” “是大姐。” 那群孩子看着烤肉,都有些嘴馋,见青山说着谢谢,也都有礼的给她作了个揖,跟着青山去到他的西屋。 一进去,里面的孩子就开始说道:“哇,这是什么?既是如此可爱小巧?挂在这屋子里,居然这般好看?” “这是我大姐给我折的生辰纸鹤,听说只要集齐一千只,就能许得一个愿望。” 青山自豪的回着,一群孩子子羡慕的问着,真有此事? 还有的孩子叫道:想不到青山你家还有这么多糕点,倒是有口福。 柳氏进去给小儿们倒了些茶水,顺便告诉他们渴了水就在小炉上温着,可随喝随取。 随后又有些手足无措出来,小桥见,耸了耸肩,让她别太担心,让青山试着招呼就行。 待烤好第一批的肉串,小桥拿了个盘子端进去,岂料这帮子小吃了不算,还跟着来院子学了这乐趣。 这倒是小桥乐见的,教了他们后,便让他们自行动手找乐子去,由着一帮子小孩子玩耍,嘻戏。 抬脚回屋之时,却见那满脸淤青的柳正正扒着门框看着那些小娃,满眼的羡慕。 问了声:“你可是要去?” 岂料他冷哼一声说道:“不要和我说话,女人都是陪钱货,不值钱的玩意。” 尼玛,小桥黑脸拉了他进屋,端了个长条凳子在哪,一脚踩在了上面,恭身于他对视。 “女子是陪钱货?呵!” 说完,一个使大力从中把凳子踹掉,看着那“咔嚓”一声从中断掉的凳子。 那小子惊得缩了下脖子,看着小桥的眼神,开始躲躲闪闪起来。 小桥看他,问着他:“你有这能耐比得过女子?你有那本事超过我一年所挣之钱?昨儿你看的房子,今儿你住的地方,都是我所挣,那么你告诉我,我哪个地方是不值钱?哪个地方又是陪钱的?” 见他不语,小桥轻哼:“你倒是说啊,怎么,说不出?还是道不明?” 这时柳氏从后面厨房出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埋怨的喊了声:“桥儿,你这吓着小娃子了哩。” 说着,要过来扶了柳正,不想这小子一个别扭,一个大力扭身向着东屋跑去,趴在了炕上嚎啕大哭起来。 柳氏一边嗔怪的看着小桥,一边又想跟了进去劝着。 不想却被小桥一个大力拉了回来。 “我去。” 说着,便抬步向着那里走去。 柳氏想跟上去,被在厨房烧火的柯氏叫住:“快过来翻锅,菜糊了。”…… 小桥进到东屋,见那小子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双手抱胸的看着他道:“你觉得屈?你这小子比不过,拿着你那老爹教你的那一套,以为能吃遍天下?” “有那本事,你就挣个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比我陪钱,还是值钱。” 话落,见他没了哭声,小桥哼了一声:“待伤好了,我送你去上学,看到刚才那帮子人了没?那才是有学识有礼的娃子,将来是大有出息之人的。” 说完,又冷哼一声:“不过似你这样的,怕是上学也无人愿同你玩耍吧。” 见他握了小拳,一把坐了起来,盯着小桥狠狠的说:“谁说没人同我玩耍?” “哟,你有嘛?”小桥冷哼,以着柳家的霸道,何人敢跟他玩?这小子,也就在那柳家内院里称王称霸罢了。 见他不语,恨恨的瞪着自已。 小桥放下双手,对他说道:“你若再这样,别说朋友,就是毛都没根陪你的,你若不信?去学堂看看就知了。” “看就看。” 他赌气的一吼,小桥转身,小子,姐还收拾不了你了不成? 却不想在小桥走后,他一把跳下炕,借着窗户看着外面玩耍的孩子,满眼羡慕的见他们打闹间,还相互拱手行着礼,似想起小桥说的话,又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一下。 这晚晚饭,小桥把小孩子分了一桌,大人一桌,白子风和徐伯也来凑了个热闹,给了青山一人送一套的笔墨纸砚,倒是把这小子高兴个够呛。 吃饭时不停的向着同窗说着这位白大哥多厉害,知道的可多什么的,直把一帮子小娃子说得看着白子风的眼,那是满眼冒着小星星,崇拜不已。 柳正在柯氏的旁边,也偷着睇了一眼这温润不已的公子,随后垂眼,沉思了起来…… 第199章 分成喽 青山生日过后,那柳正脸上淤青也消了不少,小桥便送了她去学堂,让他先练练。 不想晚上青山回来时,给她说着,这柳正被先生罚了站,还被打了手心。 小桥看了看一脸倔强不吭声的小子,问着青山可知是何事。 青山说:“好像是为着跟同窗不友好,说话过于放肆,被先生教训着没有家教来的。” 小桥点头,想着那小子确实需要家教,既他没说出来,想来也是丢脸不愿承人罢了。 这事就这样暂时的翻了篇,这柳正的挨打的事也常有发生,被老先生叫去训了几次的小桥。 直接说了句:“若是再这样,看来你也不必念了,想来没教养的同时,我的脸也丢不起了。” 不想这小子倒是看了她一眼,还在当天晚,很是别扭的来找了她。 只低声的说了句:“以后不会了。” 说完,便跑向了东屋隔间,不再出来。 这事过后算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小桥再没被叫去训过,青山也来报说那小子倒是懂规矩了不少,虽还有些不规矩的时候,但好在不再乱说乱骂了。 小桥利用这一段时间,找了白子风帮忙查一下那抵押的房屋和田地。 最后出了一百多两才把那土地和房屋再买回跟赎了回来。 亲手交给了柯氏,只见她倒是眼眶红了一下。 小桥只软声一句道:“这个先暂时存着吧,姥也别回去了,我叫人把地租出去,等那小子满十五后,这家产再给他好了。” 柯氏点头:“你教人,我放心。” 说着把地契和房契交给小桥:“你来管吧,姥老了,就想享点天伦。” 小桥说了声好后,便把那地契给收了起来。 柳家一共十亩良田,五亩悍地,小桥把它们算好租金,如今柳正是八岁,待十五还有七年,这三成的地税租金,她便从自已的银钱里拿了出来。 放在一个灰色荷包里跟地契和房契存放起来,等着他成年能掌门户后再给他。 这天一早,白子风着人叫了小桥去迎客来。 小桥想着大概是要算分成这事。 去后白子风面前一个大大的帐本摆在了那里。 他温润如阳的对着小桥伸手请坐。 小桥在他对面坐下后,他这才剥动算盘珠子。 “今日叫你前来,想来小桥妹妹已经知道了要做何了吧?” 小桥拿着茶盏点了下头:“知道啊,白大哥还是痛快儿的吧。” 他抬眼看她,见她今日少有的着那锦缎水光粉色花瓣窄袖袄。 头发依然一个束顶,可那粉嫩的装束,让她整个人如那可爱少女一般,配着白净透红的肌肤,直想让人上手一捏,想一试手感的冲动。 轻咳一声,转了转视线:“当初给的烤鸭,说好的一成半利,这大半年的盈利,也只一万二千两左右。也就是说小桥妹可拿得一千八百两银,可是有对?” “白大哥好算法。” 她笑眯眼的看着他道,对于那长长白指拨动玉算盘的响声,只觉十分悦耳好听。 见她那双眼发光的样,白子风只作看不见状。 又伸出白指,减了一个盘珠:“八月之时,我上京都,因怕着小桥妹妹没银可使,特让胡闹着了一百两给你,小桥妹妹可还记得?” 她有些肉痛的点了点头:“记得,记得。” 随后,他又一个长指剥掉一个盘珠:“当初要加收两村禽蛋,小桥妹妹可是说过,这多余的银钱,是算你的,这你可是说过?” 尼玛!小桥握拳,有些不满的看了看他,她是说过,可他赚那般多的银子,如今作坊她让给乔知书看管,他才给人二两多银,比之自已三两少了不少,这不也算是为他省钱?何况皮蛋,如今她除了家禽下蛋能得点钱,啥好处也没捞着的,那几十两的的银子,也跟了她计较? 白着眼看他,却见他笑得温润不已。 想了想,低叹一口气来,尼玛,谁让从前这话是她说的呢? 要知道讹他是讹他,可这说的话还是要算数的。 把握着的拳头松开,颔首说道:“倒是有说的。” 见他挑眉,似得逞之意,小桥转眼冷哼一声:“奸商。” 他轻笑,把那算好的利,在一本帐册上勾勒写好。 又开始了第二次的说词:“秋季的时候,小桥妹妹说的菊枕分利,先期因着送人,因此得益并不是很多,这后期因着下雪手闷流行,倒是不少大富之家前来订购,却耐何这只是在本县实行不多久,还未曾来得及广推,因此这几月下来,也不过百两之多,按四成分法,小桥妹妹倒是可得四十两。” 见小桥没有异议,他轻动手指勾动写帐,随后又拨动算盘。 “这烤鸭为着一千八百两加之扣掉下河两村算的皮蛋钱四十两,再来便是加上菊枕手闷这四十两。两相相抵,又拿走一百两,一千七百两为最终分成?可是有对?”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且还有房租租费,不过几两之银,这个倒可以不用入册,算着我的一个人情,就送于小桥妹妹了。” 他笑得温润好看,小桥则是心痛抽抽。 看着那白花花银子一个个的减少不说,尼玛画的卡通图纸,给这斯推销的菊花手闷之策,倒头来,她这是在做白工啊。 想到这,她眼珠一转:“柳李两村的蛋我不要了可成?” “嗯?” 小桥说完便又有些后悔了,很明显若是她不愿再要,那么白子风也会不要的,那这小半年这柳李两村多抓的鸡鸭,又怎么办? 可若是要的话,那她不是年年做白工? 见她纠结不已的小眉头,白子风只觉有趣,还不嫌事大的问道。 “当真不要了?” “也可,倒时便让去取蛋之人取消了这二村吧。” “等等。”小桥咬牙,看了看他。 扯了个艰难的笑道:“白大哥难道不能要了么?所谓造福一方,会有好报的。” “商人重利,何况我已经造福小桥妹妹这一方了?” 尼玛,太过份,见他那笑得好不奸诈的狐狸脸,小桥简直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要去签了,她的钱啊,白花花的银钱啊。 第200章 再做选择+童生 虽小桥很为她的银子心疼,可白子风这斯又一次的让她想咬死他。 只见要分银拿银之时。 他从袖口掏出了一张地契:“十里之地高村的百亩良田地契约,一共二百一十亩,小桥妹妹可要?” 小桥听罢:“高村?” 见他点头,还笑得好不温润:“全部租种,每年三成的税收。” 小桥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暗中暗暗的吐了口气,看着那张纸时,两眼又闪闪发光。 只听他说:“一共是一千七百六十两。” 小桥顿住,见他笑着看她:“要是不要?” 为何不要?可要就代表这分成又没了,虽有了土地有了三成粮食,可这三成粮,百亩地,得多久能赚回这千银啊,可不要,这地是不动产啊,啥时都能卖,那也是钱啊。 这虽怎么算都划算,可有谁像她这么倒霉催的,分成一两银子没拿,还倒贴六十两的? 小桥有些不愤,又有些不舍。 纠纏很久后,一咬牙道:“我要地,不过,我没钱给六十两。” 说完,便苦着脸,一脸惨兮兮的说道。 “俺如今刚给俺姥把乡下房子买回来,这一去就是一百多两,,俺大舅也拿走一百两,如今手头的钱,还是卖了一半的粮钱,也不过才百两之多,现今手头就剩个几十两了,白大哥你可否看在俺如此卖力给你发家的份上,给俺便宜一点?” “行。” 他淡淡的说道,小桥刚收起脸上的苦,准备笑时,却听得他又轻声的说道。 “从来年扣吧。” 尼玛好过份。 小桥眯眼,却见他还是那一脸卖笑的温润,手痒的直想挥了手抽了他,却在气着要走之时,他着人送了礼过来。 “年节,送的年礼。” 小桥看着胡闹手中的清单,见是些肉类,布匹,大枣连着居然还送了几张皮货。 这一看了下来,小桥的心情总算安抚了一点,虽钱没拿着,物资还是拿了不少的。 过后胡闹看了看自家的公子,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而白子风则是不仅不慢的端盏轻品,当然不能给她钱,这钱多了,她就会懒,一旦懒就不想合作了,这一不合作,损失是岂不是他,又失人又失财,两样都不划算。 这样让她欠着也挺好,自少她这一年还是会勤快干活的。 过完了小年,这大年很快便来了。 青山在二十七放了年节假。 二十八送了柯氏跟柳正去柳家村祭了祖,给柳成龙烧了纸。 小桥一家在年三十这天回村,上坟烧纸,当然还是避开了老宅的。 作坊在二十八这天放了假,小桥也把柳柱子两口放了假,走时一人三尺布并两条子肉作为年礼。 三十贴对联包饺子,这天下午时分,白子风跟徐伯却来了。 看着去岁早早走的白子风,小桥好奇的问了嘴:“白大哥今年为何没有走?” 不想徐伯却别有深意的说了嘴:“走啥?八月不走了一次么?” 小桥听懂,作不知名状。 这日晚饭,加上白子风两人,一家子围桌在新宅吃着团圆饭,热热闹闹的吃过饭后,便坐在堂屋里守着岁。 青山想起去岁守岁的歌,拉了小桥来唱。 小桥别扭不愿,直接一拍掌说:“今儿个,我们来讲故事吧,故事的名子就叫午夜凶铃。” 说完吞了吞口水:“这是一个鬼故事……啊” 不待小桥再往下说,头被柯氏重重敲了一下。 “大过年的,你讲那玩意做啥?别给招来罗。” 小桥委屈,柳氏点头:“对对对,别讲这个,听着怪渗人的。” “大姐,咱们还是来唱歌吧。” “你唱我跳。” 小桥哼哼,她倒是想讲西游记,可耐何不达级别,记得一些,却分不清顺序哪个是哪一个的。 如此想来,只好作罢。 拍了手的跟着青山跳着唱起了新年歌。 一边唱还一边跳,柯氏看着两人笑眯了眼的在一边跟着打着拍子,还不时的捅了下柳正。 “要不你跟着去?” “不去。” 他别扭的一转头,眼中却很是羡慕,小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了他就来,见他要跑,直接拉着后领。 “来年还想不想上学了。” 这话果然管用,见他停了步,转头不情不愿跟小桥青山拉着手蹦跳起来。 刚开始一脸僵硬,像有人欠他几百万似的,可唱过三四首后,他才缓了脸,偷着跟着笑了起来,也不排斥的跟着节奏跳得相当不错。 白子风眼深如墨的看着这一幕幕,眼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年宵佳节,却无亲人陪伴,听他们哄闹,整个人还是有些小失落的。 待到子时一到,小桥便跟着出了院子,难得的是白子风拿了几盒爆竹烟花之类的过来。 柳氏跟柯氏去到厨房下饺子,小桥他们则站在院子里看胡闹点燃鞭炮。又燃起爆竹烟花,整个夜空刹时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花束在天空盛开。 小桥盯着那烟花心中喟叹,这是她在异世过的第二个年了,她已经十二岁了。 明明灭灭中,她仰头看花,有人垂睑看她…… 自第二个年过完,正月十五过后,一家人又去到了镇上。 这一呆又是近两月,待到开春,小桥赶脆请了短工把地一齐给种了,这一春又抓了不少的家禽来养。 柳柱子两口子算是长工彻底的长年留了下来。 村中村民跟着小桥加养家禽,近一年的高价收蛋,使得整个乔家村人赚了不少。 在作坊作工的有几家人,甚至开始修起了青砖房。 小桥如今是完全的甩手掌柜,没事就画两张画去找白子风,跟他推着这花香枕,并让他买地种花,且自已还身体力行的,把自个家的院子种了些野百合,山上的两亩旱开始种一些耐活的蔷薇花。 柳春花见状以后,开始也拿出一亩地来跟着种。 众人一看,虽有疑惑倒底没跟了风,倒是周婶跟刘家小嫂子还有王氏她们家,也跟着种了一小亩,因着这几家也实在豁得出去,日子也相对比其它人家宽裕不少,倒是有那胆决心跟着小桥做大。 小桥更是努力的跟白子风说了这一情况,如今枕头花香卖得不错,虽有不少内宅绣铺跟风,可那画风却不是人人都能画的。 小桥甚至还想出了以连环画的方式用在枕上,这样一来,一季推一本,谁能跟得上她? 反正小桥抄袭起来,已经完全没了愧疚感了,谁让她上辈子看了不少漫画跟动漫的?在这个地方,不用倒是有点可惜了。 也因此,白子风想着干脆开个实店。 店中设在了县城,绣楼倒是很大,小桥难得的跟着白子风去溜达了一圈,见县里跟镇里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大了近两倍不说,这街道宽阔,人行往来的繁华,都是小镇不能比拟的。 这实店落成,绣品正式开摆,订做,承包。全都拿下,一时间,这曲县,倒实兴起了这小小的卡通绣品,甚至流传到了邻县,吸引不少客源。 这一年开了两家这样的绣品店,白子风倒是涨了不少良心,知她幸苦,在六月时期,给她分得了一千两的白银作为酬劳。 这让爱财的小桥看得是眼睛笑个不停。 这到七月的时候,青山这天休沐,吃饭时对小桥说了声:“大姐,先生让俺今年下场看看。” “啥?”柳氏筷子一下差点掉了下来。 柯氏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正只是抬了抬眼皮,又沉默了下来。 青山说道:“先生说,以我的学识过县试应该不难,就是秀才怕是会差点,让俺去跟着看看,锻炼一下。” “过县试已经很不错了。”小桥说道。 而柳氏亦是点头:“你才上多久的学?这能过了县试当了童生,不简单哩。” 青山有些害羞:“主要是白大哥讲解的好,有时先生还说我悟性高,其实不知我是有个好的导师罢了。” 小桥沉思了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要不咱们上镇上去吧,正好临近乡试了,让青山去试试,住镇上近,这样一来,青山有啥不懂的,也好即时的问了白子风。” 一说白子风,见柳氏瞪她,赶紧的改口说道:“呵呵,是白大哥,还有一点就是青山去县里,走镇上也近不是?” 这一点倒是得到了全家的支持,因此在这的第二天,全家又搬到了镇上。 小桥找了白子风跟他说了这事。 他倒是平和的想了下:“倒是可以历练一下。” 小桥点头:“到时他若有何不懂之地,还望白大哥不吝赐教才是。” 白子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他何曾吝过? 这翻话,是叫他使全力不成? “放心,我省得的。” 小桥看了看如今这简直不能用妖孽形容的男人,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了那种腹黑男独有的男人味了。 虽还是温润,可那趋像成熟的俊脸,让整个人开始散发出一种魅力,小桥想着,难不成叫男人魅力? 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她是发现了,如今越大这春心就越浓,直想摇头说自已不是腐女,可成年的面对一个如此俊俏的男孩,当初看着像小屁孩,如今发展成越发看不厌的脸,这让她如何自控也是白搭啊。 叹了口气的同时,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个够本。 倒是白子风被她盯得浑身有些不舒服来。 挑眉看她:“还有事?” 小桥摇头:“没有了。” 沉默了一下,倒底不知该说啥的小桥,赶紧的起身告辞出来。 紧接着又吐了口气道:“妖孽。” 八月份的时候,小桥跟柳氏坐着马车,带着青山来到县里,白子风给几人找了个清静的客栈。 好好的在那县里歇息了几天,带着青山逛了逛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晚上又跟着他帮他复习一下。 待到初九这天,倒是正式的开考,一大早带着青山去到那考试地点,除了笔墨之外,其余一律不准自带。 小桥跟柳氏等在这烤场外,由于是小考,倒不用像考科举似的得考个好几天。 这天下响青山便出来了。 一连考了三天,放榜之时小桥特意的去挤了榜单,秀才举人啥的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主要去看县试过了的榜单。 在人群挤挤攮攮中,在倒数第十名的时候,倒是有看到乔青山几字,这倒是让小桥欢喜不已。 出来跟柳氏说了,却见她泪流满面的对着上天直说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乔二婶子?小桥妹妹?” 一声清亮好听的男音传了过来,小桥寻眼望去,见是那熟悉之声。 咧嘴笑道:“原来是俊生大哥。” 此时的乔俊生,着一身书生特有的白灰袍子,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阳光。 只听他问:“你们来这是…” 小桥笑着回道:“俊生哥是为着何事,我们也是为着何事。” “俊生,你可有上榜?” 后面不知何时出现的王氏跟乔知书两口子,再看到小桥一家,倒是愣了一下。 “里长。嫂子” “里长叔。婶子” 小桥一家对他家打了声招呼。 王氏两人走了过来,却还是先紧着乔俊生问着:“俊生你可有上榜?” 乔俊生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上的,俺拖了个尾,正好五十名。算个举子来的。” “恭喜俊生哥,恭喜里长叔王婶儿了。” 王氏在那谢天谢地一翻,捧了乔俊生的脸,难掩欢喜的说道:“我的儿,你这是大出息了呢。” 乔知书轻咳一声,让她注意场合。 被吼回神的王氏看了看小桥一家:“你们这是来?” “婶儿,俺小弟来试试水,刚好过了县试呢。” 她这话一出,让王氏跟乔知书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均有些不可置信来…… 第201章 无题 村子里出了个举人,又出了个童生,这让整个村子的人开始沸腾了起来。 特别是乔知书家,有那员外啥的,开始有人送礼送银过来。 有亲朋甚至是把土地都拿过来,说是要记在乔俊生的名下。 乔知书倒是有些得意,要大摆了筵席,请了村里人好好乐呵一翻。 小桥家也迎来了不少人,这才七岁的娃子,已经是童生了,这还是村中极其少见的。 一些人甚至过来要摸了青山的头说是要沾沾喜气。 白子风送来恭贺的礼。是一套上好的徽墨。 乔知书摆筵之时,也请了白子风前来。 他倒是给面子来捧了个场,跟着乔俊生见了面,两人恭手以礼相待。 看着这两人同岁的年岁,却有着各自不同的人生,乔知书倒底还是偏着儿子这边的。 行商虽有钱,可架不住身份低,这白子风从去年秋回来后,就很少再带了方巾,因此这乔知书,倒也没注意多少。 在村中筵席说话的时候,语调自豪了不少。 这一顿筵席,倒是摆了三天。 小桥想着那官绅员外,应该有不少送银的,不然这三天的流水席,这得吃多少银? 小桥家一如既往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倒是青山被老先生写了封推荐信,送去县学了。 走时,王氏特意过来说一起走。 小桥也不拒,只是在坐马车之时乔俊生有些害羞的坐在了外面。 王氏则亲热的摸着青山的头,夸赞不已。 县学比之镇里的学堂还要来得严谨。 小桥带齐了六样拜师礼不算,还得给先生端茶跪拜。 听教青山的老先生说,这个先生倒是个不错的,拜在他门下,倒是能学好不少。 只是青山这小小年岁便要住宿,这让小桥有些不舍。 想了想,想买房在这,却不想这小子摆了个臭脸说道。 “如今我已是长大了,大姐还是别再对我如襁褓孩童那般了,这里众多师兄,个个都是住宿,我又如何能差别对待?” 说完,又来一句:“俊生哥也是这求学多年,他能俺也能。” 倒是王氏很是热情的说道:“没啥的,你有啥事,叫了你俊生哥帮着点就成。婶交待好了,让他好生的看顾着点你。” 小桥冲她道谢:“谢谢婶了。” “没啥。” …… 这事过后,这一年收秋又到来了,有了头年的经验,今年小桥倒是多找不少短工过来。加上有了拌桶的亮相,这乔家村的粮收得也快,待粮干收仓。随后又去找了白子风带她去了高家村,收了租子。 见来交租的农民有些不舍的看着一年收成除了官税,地主还收三成,再余的粮就所剩不多了,全年差不多都给别人干了。 小桥见了后,想了想,咬牙一狠心的给降了一成,这样一来只需二成便可。 农人一年也可得一半的粮了。 这一翻举动,倒是让高村的人感激不已。 说什么周大财主不扒皮都是好的了,何曾顾过他们给降过成? 小桥一惊,转眼看着白子风。 白子风点头。 回去的路上,听他缓声道来:“周家倒是经营不善铺子倒了不少,这家大业大,怕是快养不起了。” 说完,见他弹了弹衣袍,说得那样的云淡风轻。 小桥看了看他:“可知是为什么?” 她还没强大到要扒他皮呢?他自已就倒了? 白子风轻笑:“有谁知呢?怕是儿子不争气败了不少吧。” 小桥见他笑得那样淡然,虽说那笑好看,却总觉得腹黑无比。 转头不理会与他,只低头看着茶盏,听着车声。 白子风则看向她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 贪财,却从不刮平民之财,心肠好,对于奴仆也是一视同仁,并没觉得谁该高人一等,谁又天生的贱命。 虽看着没心没肺,却处处不想与人为难。 村中菊花如此,地租亦是如此。 虽总想着法的要坑自已,却总是在想方设法让他不亏了本。 菊花枕便是如此,能想出这种方法,舍她其谁? 白子风笑,看着风吹起的车帘,心里默记着,十二了呵…… 迎客来 如今又是一个下雪之夜。 徐伯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道:“京都可有着人来请?” 倚窗看书之人,停顿了一下:“嗯。” “你如今有十七了吧!按说到了说亲的年岁,你猜,那老头可是要给你说?” “啪”一把把书合了上来。 “定谁呢?”他眼露嘲讽。 “如今我是自由人,谁又能替我说亲?长辈么?当年分家之时,我便只答应他三个条件,如今这个时候给我说亲,不怕浪费了?” 见他不屑的挑眉,徐伯只是无所谓了一下。 “这一年过后,春围就快了。” “嗯。” “听说已经中举了?” “是吧!” 并不在意的又一次打开了书卷。 徐伯有些好奇:“那读书费劲的一个草包,居然能中举?想想也有些不大相信?” 白子风听了这话,眼中嘲讽更甚。 想要中举办法何其之多,以着白家的财力,想来那主母怕是费了不少的劲头吧。 只是来年么? 呵,对于这春围,怕是没那么好过关了…… 京都白家松鹤院。 如今暂代家主之位,已是近七十高龄的白斐听着手下的人,前来回复着他想知道的一些事情。 “你是说,他这几年发家致富跟一个村中的村姑有关?” “有无关系倒是不知,可那两人倒是常相来往,听说皮蛋首批贵价是订在那女子的村中的。” “可有查过?” “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女子,祖上家族倒好像出过一位举子,不过倒是落败之人。” 白斐捏须想了想,又笑了笑。 “倒是能等,你说那女子今年十二?” “是。” “可有过人之处?” “凭打听,倒是跟着二公子做了不少事,家也由着原来的贫寒变得富余,倒算得上有胆谋的一个人。” 随后便把打听到的一一给他说了。 白斐颔首挥手让人下去,眼中嘲讽更显。 “还以为出息了,却不想跟着个粗鄙贱命的村姑混到了一起,倒底是骨子里血液下贱。” 第202章 来事了 这一年转眼即过,小桥在白子风那里年尾又没拿着分成。 两千多的银两被他给折成了地契约和铺子。 问着她要不要的时候,还满脸得意之色。 这地契是一个山头,铺子是租出去收租金的。 明知不能抗拒的小桥只得忍气的吞了下去。 这冬去春来的,仿佛也只是眨眼之间,这两年过得甚是舒服的小桥甚至是忘了一事。 这刚二月十九十三岁的生辰一过。 这才三月天,正是暖和的时候呢,小桥正赶着驴车找白子风,想问他一些今年可要扩大种植鲜花的事,不想到半路,肚子开疼起来。 等到那股熟悉的热流流下来之时。 小桥崩溃了,这走半道又快速的回转了回去。 当捂着肚子夹着屁股下车向着院子跑的时候,柳氏还以为她是干嘛呢。 结果刚迎了出来。 她就大喊一声:“娘,快进来。” 惊得捂了胸口的柳氏吓了一跳的赶紧的跟了过去。 却不想小桥在后院的东屋东翻西找着。 “娘,你的月经带有没有干净新做的?” “月经带?” “就是天葵用的那玩意。” “啊,哦哦。” 柳氏惊呼,赶紧的从箱柜里找出一个小包袱,把里面包好的干净的拿了出来。 “你等会,娘给你装点草木灰。” 纳尼? 小桥瞪眼,这个时代的月经带是用草木灰整的? 见小桥瞪眼,柳氏摸着她头说:“没啥好怕的,娘头回来,还以为要死了呢,结果还是你姥儿给整的,想不到,你倒是懂得这么多,知道用这月经带了。倒底是看书的人懂得多啊。” 小桥一头黑线,等着柳氏把那装着草木灰的月经带拿来时,小桥很是不放心的又在上面垫了个薄的。 怪只怪小桥太过松散懒惰,居然连柳氏用的是啥都不曾注意。 可柳氏也隐得太好了,这换灰倒灰,居然让她毫无所察?怪只怪,她还不洗衣,上哪去知道这个时代的妇女,居然这么痛苦啊。 听着柳氏夸着她是大人了,这以后就要有了稳当劲,可别整天跑这跑哪似个疯丫头样了。 最主要的是,还是要懂得跟男子避了嫌。 对于避嫌这事儿,小桥是没法了,因为她这经常得找白子风,这要避的头一个就是他。 想到这,又低头看了看自已隆得不高的小馒头,尼玛!这也叫大人? 顶多一根豆芽菜而已。 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桥想做自已的月经带。 可哪儿屋的搜着棉花,让柳氏给她做了几个一样的月经带,抓了棉花就塞了进去,待第二个换的时候,赶紧用了那棉花的。 这一更换才让她心里平衡点,觉得好歹卫生点了。 看着那白花花的棉花就那么浪费,柳氏说不出的心疼,直嗔怪的看着她,说她不懂得节省。 最后却又无可耐何,因为小桥已经开始哼哼上了,肚子太痛,初潮的感觉,时隔多少年了,又一次的出现了。 呜呜……做女人好幸苦的说。 待到五月的时候,去往京都春围会试的乔俊生回来了。 回来时全村的人跟着去看,问着话的时候,见他并没有多少恼怒,只说道。 “今年的题试有些难度,我并没有好生作答,因为不想作了那同进士。” 对比起替补的同进士,还是举人来得有希望点,同进士若是无庞大的财银可使,想捞个县臣都难。 相反,倒是进士可直接派了官身,这同进士若是想等替补,可光进士就何其多?有那等一辈子也没有上位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举子就不同了,同进士不能再考,举子却能再等三年一考,到时再中不迟,不过是三年时间,依着乔俊生的年岁,倒是等得起的。 一些村人不明白,说了他傻,这同进士也是进士,为啥不好好答了题? 倒是读过书的乔知书知道这一点,拍了拍儿子说道:“无事,三年之后再考。” 乔俊生点头,对着父亲鞠了躬:“倒是愧对父亲大人的期望了。” “这算什么?无事,快去休息去吧。” “是” 他拱手行礼过后,王氏跟着他去打点好,回到屋看着乔知书道:“若再三年,这俊生可是二十了,这,这选亲订亲要如何是好?” 乔知书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打的主意,这俊生若是高中,怕你要寻了那良家富贵之人,若是不中,你也有打定主意之人了吧?” 王氏愣了一下,随后不再意的说道:“这有啥的?如今他家出了个童生,倒也算是门当户对,怕就怕在这要是一辈子的童生,可就配不上了。” 有多少人少年得志,却一生不得志的?少年称着神童,却而后几十年,朝朝落第的? 乔知书看着她似笑非笑:“收起你那点心思吧,桥丫头不傻,你从前不愿人接近,如今却又打着主意,你认为她能同意了?” “不同意,难不成同意那白公子?” 王氏撇了下嘴:“也不是我说乔老二家的,如今闺女都十三了,还不让人避嫌呢,成日介的往那镇上跑,也就我不介意了吧,若换任何一家人能同意?如今俊生的举人身份,不比那商户强?” “行了,赶紧去做你的事,少在这磨磨叨叨的。” 乔知书不耐烦的挥手让她快走,他自已倒在炕上抽起了旱烟。 王氏嘀咕了一声,转身向着厨房走去,准备给自已的儿子做顿好的…… 白子风倒是又去到了京都,听徐伯说这次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彼时徐伯这老头,正坐在小桥家的院子里,乘着夜风看着星空叹道。 “你真不想知道他的事?” 小桥拄着个下巴,摇了摇头:“不想。” 如今五月的天,天空晴朗,星空密密很是漂亮。 徐伯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倒是个没心肝的。” 小桥好笑,她怎么没心肝了?她跟白子风合作这么多年了,可是有说过不合作了? 像她这么成熟又长情的合伙人上哪去找?还帮着种花种地,给他扩财的,哪就是没有心肝的表现了? 白子风近两年对她,虽是没有给过多少银,却是物资不少添,那分成之银换地换铺,却比银子更为值钱。 可她也有回报啊,花香枕,手闷,多少仿造的?可她硬是绞尽了脑汁的想着漫画故事,挽回这头把交椅,任其跟风做得再像,也还是有不少回头的老客买帐的。 徐伯见她那满眼不满,倒是说了声:“倒真想个榆木脑袋。” 这话让小桥更不满了,尼玛,她这么聪明?哪一点是榆木了? 说话有点水准好不好。 柳氏从柳春花那窜门回来,手中提着个蓝子。 小桥开口就问:“娘,你这提的啥?春花婶子给的?” 柳氏摇了摇头:“不是,你荷花姐,想用鸡蛋换几尺布,我看她那身衣赏两年未换新了,想来你奶是不会给做的,就给她换换,明儿个让她来拿。” 小桥听得一愣,老宅的人,这两年似乎太过平静了,只乔荷花偶尔会见了柳氏跟她招呼一声。 这两年倒是无太多的大事,就算拜年,陈氏也只是冷哼的看她不顺眼的说道两句罢了。 难不成,这是认命了? 第203章 交出所有生意 五月下旬的时候,白子风到了京都天子脚下。 着了胡闹前去那高阶铆钉朱门叫了门。 门房的小厮开门之时,看着胡闹打量了一下。 “哟,胡闹啊,怎的?二公子回来了?” 说着,仰头向着那外面停着的马车看了一眼。 白子风轻挑车帘,让那白俊俊俏的脸旁露了出来,对着门房的小厮。 那淡淡的眼神,让那小厮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的躲闪开来。 “二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主母去。” “有劳。”平淡没有一丝感情的声线飘出。 那小厮快速的又一次的把门关了起来,看得胡闹吐了口口水,不满的走下了石阶。 “还去通知?不知道还是不认识?狗奴才,这门还不开,凭得好大的架子。” “行了。” 白子风平静的说道:“本不是府中之人,何必计较太多?” 看着那铆钉大门外的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白子风只是极淡的扯了扯嘴角,随后不动声色的放下了帘子,坐在车里闭目养起神来。 这一等既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还是先头开门的小厮,对着胡闹说道。 “开了侧门,请了二公子从侧门进去吧。” “你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了……” “胡闹。” 阻止他的叫喊,轻淡的说道:“驾车。” “是公子。” 胡闹有些不甘心的上了马车,等着那侧门打开,卸了门栏,驾了车便小跑了进去。 待车停到前院院门口时,白子风挑帘下车。 他一身水亮柔色青衣袍,头束赤金镂空冠,腰束刻丝金丝带,腰挂翠玉玉佩,整个人像极富有之人的打扮,可偏又不见俗气的俊逸非凡。 对着胡闹使了个眼色,见无一人前来相迎,两人便先向着松鹤院而去…… 门房婆子来报,说是二公子前来。 白斐停了练笔的手,只对着外面说道:“让他进来吧,再着两盏白毫银针过来。” “是” 外面的下人下去后,有小厮领白子风进到院中,向着那大槐树荫下的书房走去。 轻敲闹扉,小厮恭敬的回道:“二公子来了。” “进” 小厮推门恭迎他进。 白子风踏步进去,入眼满满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满室陈书,墨香飘飞。 对着那坐在书案后须发皆白的老者,跪了下去。 “不孝孙儿,给祖父请安。” 并不急待叫起。只沉淡的问着:“几时到的?” 白子风恭敬的拱了拱手:“昨日晚间便到,怕扰了府中,是以今儿特意前来请罪。” 对于他京中有住宅一事,白斐作闭眼状。 沉吟的捏了下胡须说道:“起来吧。” 正好这时,婢女奉上茶水。 见老者先饮后,白子风这才端盏轻饮一口。 “如何?” “久居北地,倒是少喝到这种茶了,粗人一个,还望祖父不要嫌弃。” 并不说这茶如何,也不愿谈了这茶。 白斐看他一眼。 “可知叫你回来所谓何事?” “不知。”他垂眸在那,作乖巧听话状。 却不知白斐似笑非笑:“峥儿已是二十年岁,却还未高中,只得去岁举人一枚,历来家主,均与进士为准,你觉如何?” 他起身拱手:“孙儿愚钝,望祖父开解。” “哼。”他冷哼一声,将茶盏置于桌上,看着他冷冷哼道。 “你就没想过上位?” 上位?白子风心中轻嘲。 “我已是外人,何来上位一说?祖父明鉴” “既是叫我祖父,如今你已是快弱冠之年,是时候订一门亲事了。” 他再次拱手:“劳祖父费心,只是我已有心仪的女子,还望祖父成全才是。” “是么?” 白斐冷笑:“一个小小农女,你也瞧得上眼?” 白子风不语,他似笑非笑一句:“若真论身份,怕也是能配的,一个农女,一个与人通奸污了名声的姨娘之子,倒是绝配。” 白子风凤眼微冷,白斐看了他一眼。 “倒是个能耐的,却是想不到,你会有了那本事,倒是个奇才,酒楼经营得不错,这几年怕是赚得不少罢。” “比之皇商,相差甚远。” 胡斐冷眼看他:“可否记得你曾许诺于我的三个条件?” “记得!” 白子风捏拳,抬眼看了看他,却见他挥手让自已先行坐下。 “我决定让峥儿上位,你可否前来助他一助?” “祖父让我相助多久?”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回来替家族打理。” 白斐理着胡须,这是个奇才,若是让其回来打理白家生意,助白峥的话,倒是个好的帮手。 白子风笑:“若为人身圈禁,此项祖父还是放弃为好,我的三个条件,须得我认为合理之地才行,此条件不符。” “怎么,你想背弃?” “无。” 白斐不悦:“可别望了,梅姨娘的坟还在白俶(白子风的老爹)下首,你想挪坟?” 白子风握紧的手松了又开,开了又松,似下定了决心一般。 “若是必要的话,也可。” 拿住这一点压他,当年他还只是十一岁的小童,无力无助,只得求他给个慈悲。 若真要让他挪坟,也不无不可,想着姨娘身前最爱梅林花开看雪,既是这样,便安葬她于梅林便是,只盼着姨娘不要怪了他为好。 听他如此说的白斐,冷喝的一掌拍于桌上。 “放肆,大丈夫许诺承言,如何能不重诺?亲口许诺,你想亲口反悔?当年名满京都的小才子,居然是这般的不重诺之人,也不怕贻笑大方?” 白子风轻笑:“我许的诺,没有悔之,当初便说过,三个条件只要在我能力之内,不是背信弃义之事,亦不是强逼不愿之事,除之三样,都可能成。而祖父,是在限我人身自由之事,这种强逼,我又如何能同意?” “那说亲之事呢?” “是我不愿做不到之事。” “呵,如此说来,那你做不到的多了,随随便便便一句不愿做不到的,我又岂知哪项是你愿的?” “大丈夫不说谎言,我认为我能之事,就一定是我能之事。” 白斐定眼看了看他,见他毫无半分退让之势。 冷哼一声:“若我要你手中皮蛋烤鸭烧烤秘方,你愿还是不愿?” 白子风眼深了一下,点头:“可” “若我要你从此不得再以这三样发家了呢?” 轻捏了一下拳头:“可” 白斐轻笑:“那么这第二件事,我要这三样的秘方,你不得再拥有此项卖买。” 白子风抬眼对上他有些冷利的眼神,神色淡淡:“可以。” 见他答得痛快,白斐并没有到此结束:“你可有合伙之人?” “没有。” 他快速的回了这话,白斐定眼看他良久,想着派人打听之事,虽没听说什么合伙之事,可那村姑倒是让他送了不少的地和铺子,这些加起来,怕是有几千两之多,难不成就只是单纯心仪愿送的? “那个村姑跟你这三样秘方有什么关系?” 白子风冷笑:“我既是给你,便是我可全部作主之事,你该知,若真要逼着我,动了我的人,这第一条不得科举之事,我也是能够推翻不认帐的。” 凭着他如今的财力,高中是不在话下,想要爬上去也不在话下,昔日同们学子朋友中,有不少如今混于官场,若真有那时,即使是拼得头破血流,他也不俱。 白斐愣住,继而又有些愤怒,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却又不得不妥协作罢。 虽为皇商,家主可在朝为官,可最大只能升至六品,为着巩固势力各方联姻,又送女进宫。 却是联姻方面,只能世家能联,且偶尔世家之间还有长年矛盾所在,联姻之后,也并不会让其两家就真真正正的一帆风顺的壮大。 官户之间,只能作以庶女作妾,选秀入宫,又只能做到掌事,或是连个才人都混不上,很明显,这皇城之中的最高掌权,既不狠狠打压于你,也不想让你独自做大。 是以白子风说要背弃科考,还是让白斐很是不悦的,若真让其混在京都,随便挑起一两个世家,就有得焦头烂额了。 第204章 违约 从松鹤院出来的白子风并没有多少胜利的感觉,这白家是谁的天下他也不想管,只盼着这一威胁能奏效才是。 想着祖父气白了脸的挥手让他滚时,还不忘让他着手把配方交于出来。 想来可笑,这以脂粉为主的白家,居然也会眼红起他那小打小闹的酒楼风味? 哦不,因该不在是小打小闹了,除开京都,那三样已经成为多地一绝了,怕是京都也有所耳闻了罢。 若是白家再开路子,在京都建了那三绝,怕是又进一笔宏帐的同时,又多了一个保障。 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得结仇了。 白子风冷哼一声,从来世家只有利益何曾有过真情? 去到上官氏的菡萏院,着了婆子通报后。 进得厅堂绕过蝶嬉牡丹屏风,上官氏着一身大红牡丹刻丝褙子,下着红亮宗裙,头梳严谨贵妇云仙髻,满头珠翠,端坐上首雍容华贵。 那慵懒的体态,像是要时刻展示她那主母之姿一般。 双手相拱在前,对其行了个大礼:“母亲。” “嗯。” 她轻淡的嗯了一声,对着他挥手说道:“坐吧。” 待他坐定,面表关切的问道:“路途遥远,可曾劳累?” “不曾。” 上官氏待婢女上茶后,又面露笑意的说道。 “倒是个可心孝顺的,老太爷一发话,就赶紧的上京来看他老人家,可是有见过你祖父?身子可有变化?” “有见,倒是比之年前又苍老不少,今着我回京,不过是为着兄长继承家主之事,母亲安心,兄长定能好好执掌家主之位的。” 上官氏不经意的露了个笑来,倒是难以掩住心中激动,对于他语中故意让她安心这事,倒是没大在意,既是板上订丁,想来他心中也难受罢了。 两人间又问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上官氏故作关心的问了他一些几年来的状况,他倒是也不相瞒,一一作了答。反正如今都给了出去,又有何可瞒的? 上官氏一听老太爷剥了他的酒楼,又拿了他的秘方,倒底心中太过兴奋,怕这样下去,面上再无法掩饰,赶紧端盏挥手让他退下了。 在他走后,上官氏拍了拍云妈妈的手道:“如今我这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要说老太爷还是向着嫡孙的,想当初,那事那般大,还让那个贱人埋进了夫郎的下首,放走了这个小崽子。” “唉,如今我倒是真心能放下这口气了。” “可不是,你呀就是多虑了,凭得老爷生前多喜于他,也不过是个庶子,那梅姨娘身份不高,老太爷向来注重嫡庶,如何能有他的份?如今好了,老太爷夺了他的生财之道,怕是又有得落魄了。” 上官氏点头,眼中兴奋之色溢得满满…… 待把该交接的都交接了,看着他那人模人样的长兄上位,拿得家主令牌后,在那笑得好不得意的模样。白子风只淡淡的祝福几句,跟着就淹在宴席来贺的宾客里,作那不坑声状。 在他要走之时,白峥还兄弟情深的把他送到了城外,看着那着水亮刻丝墨竹华服的长兄,俊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 不经意的再看了看他那过重的黑眼圈,白子风只别有深意的说了声:“兄长保重。” 说完,便一个拱手转身向着马车行去。 而立在那里相送的云峥,脸露狰狞的笑了一声,随后又呸了一口。 转身上了车,令人快快驾马,只觉那人让他污了眼睛般,直说了声:“晦气。” 六月初三白子风回到了曲县,徐伯照样给他接风等在了迎客来。 待他一身风尘洗去坐进包厢之时,徐伯看他,见他脸色并无太多变化。 “可是那蠢才上了位?” “嗯。” 他执杯轻饮一口:“还有一事。” “何事?” 白子风抬眼看他,笑了一声:“明日叫桥儿来吧,我有事要说。” “何事?” 见他急着问出结果,白子风也不瞒他:“酒楼怕是做不成了。” “为何?” 他问,随后又大怒:“那老不死的挟恩图报了是不是?” “是。” 他倒是平静,徐伯简直要气疯了:“如此无理的要求你也同意?” “嗯。” “你倒底是如何想的?” 他抬眼,眼中嘲讽之意甚浓:“他想要,给他便是,明眼的风光,却不知这其后的背景,你以为,余家为何没找了我?” 徐伯恍然,这余靖乃乃余家子孙,这又是他同门师兄。 他挑眉:“不止是这样。” 哼笑一声,余家做的便是酒楼生意,祖父拿了这么好的秘方不可能不重点整装了酒楼,这样一来,就跟余家形成了对立。 要知道他的酒楼都是小型平民酒楼,开得离京都又远,主攻了南方和一些偏远之地,余靖乃跟他又有同门之情,知他境况,倒是能容他三分,白家嘛! 呵,想跨界,岂是能那般简单?得罪四大世家的首家余家,要么白家能一举拿下,死压住余家,要么,就是两家互相撕杀或是各自联合另两家来形成对垒,一朝不死,便是一朝的死对头,如今这白峥又上了位,有得看了不是么? 徐伯摇头,既使是这样,他还是有些替他不值。 白子风轻抚杯子纹身:“我本想过再做大两年,便拉了余靖乃入伙,这样一来,倒是皆大欢喜,如今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怕就怕……” 知他所说何事,徐伯叹了声,作了那沉默不语状。 当胡闹一脸严肃的跑来找了小桥时,小桥看着他一张死鱼脸,还以为是白子风那斯怎么了呢。 结果他整了一句:“公子叫小桥姑娘去迎客来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小桥见了那辆来接的马车,小声的问了句:“我坐你的车,还是坐自已的驴车?” “请小桥姑娘坐马车吧,马车快。” 他板着个脸,让小桥有些提了心,觉得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随后赶紧的上了车,任胡闹驾着车向镇上驶去。 去到包厢,却只觉气氛诡异,小桥坐在对面,白子风让胡闹给她上了碗冰镇的酸梅汤。 “今日叫你前来,有一事要说与你知。” 小桥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梅子汤,点了点头的说道:“你说。” “酒楼将停业了。” “……” 小桥顿住,转眼看了看他,却见他亦是抬眼向她看来。 轻扯了一下嘴角:“秘方给人了,对于烤鸭那一成半利,我出五千两卖断可成?” 小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虽对于五千两有些心动,小心肝也扑扑的,可那好好的为何要卖? 还有签的三村合同如何是好?这两年各家富余不少,要知道那鸡鸭数量,再不是两年之前能同日而语的了。 白子风见她久久不语,眼深如墨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小桥咽下口中梅子汤:“那签蛋的三村要如何?还有工坊的工人?要知道你这属违约,该是要赔的。” 见她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不满,倒是先为着别人着想。 白子风暗中松了口气:“你觉得该赔多少合适?” 尼玛?这什么意思?小桥有些暗叫不好。 果然,那斯轻淡的开了口道:“不若你想想多少合适?这事便由你来做,你看如何?” 小桥:“……” 第205章 看错于你 小桥拿着几张银票直把白子风恨了个半死,待回了村,赶紧的去找了乔知书,把这事给他说后。 见他一脸呆滞和不可置信的样子。 小桥叹了口气:“把那造册的鸡鸭本给我吧,到时我按着整只鸡算钱陪钱,蛋钱这批量也会照付,到时陈货叫村民拿去卖了吧,这不收了。就算贱卖也不会亏本的。” “咋就不做了呢?这是为啥啊?” 小桥只说了句:“大概卖得不好,被别人发现了方法,没办法才停的吧。” “有人泄了秘不成?” 乔知书大怒的一拍了桌子:“这帮子人可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这般说了出去,不怕查了出来吃了牢饭不成?” 小桥赶紧的安抚了一下他:“倒不能是咱们村出的事,可能白公子那哪个地方出的漏,这事白公子会好生处理的,首要任务,俺们是先紧着把损失减到最少才是。” 乔知书点头。 这天又招集开了村会,这村民一听这大头的皮蛋不收了,这养的鸡鸭也作了废了。 一时间人心慌慌,有那脾气急的当场骂出了声。 好在乔知书发了威风,认为这不收了,酒楼倒了,也义气的为着村民着想,怕让她们亏本按着那登记的鸡鸭发补贴钱,一只鸡跟市场一样的价给,就算最后不得不低价卖出,也亏不了的,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别的商贩,自已护着都来不及,何曾会管了他们? 这两年来,各家发了多少财,可都是有数的,别一到危急关头,就赖吃不认帐的…… 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倒底没谁敢真闹了起来。 小桥把在村里的人,按着册子上的数一个个的赔完,又留了些给乔知书,让其能不知道通知一声,谁没领就去了里长家,又马不停蹄的回到镇上,租了马车向柳村跟李家村走去。 这事两村解决完了后,小桥累得又一次的在李家借了宿。 这李铁水家这两年也变化不少,这泥坯子房盖成了三间青瓦,李铁水倒是跟着小桥这两年学着种了花,又打更,家里养家禽这些,倒是挣了不少。 这前不久刚说上媳妇,小桥这边就赔了,倒是有些愧疚,不想李铁水挠了挠头。 “倒是没啥,这两年俺也是赚了不少,还跟着种花,这蛋不要了,这花还收不?” 小桥迟疑一下,脑中晃然,对呀这花应该会收吧,这白子风并没说花香枕和手闷不用了啊。 想到这,她点了下头:“应该还要吧,到时我去问问去。” “哎,那俺还跟着小老板你干。” 小桥干笑了一声:“等我问问哈,若是真还要,再跟着干不迟。” 第二天回到镇里问白子风时,白子风只淡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 小桥松了口气,想着那花香枕如今倒是利润越来越稀薄了,很多时候,小桥这边刚出图,那边就仿了出来。 不要小瞧了这个时代的手工艺人,尼玛没有图样,人看你图形走势,照样仿得七八成像。 又不是高端走大气路线,除了那富贵人家能年年买得起外,平民大多买仿货来的。 这一条线利润并不高。 小桥想了想,对着他道:“要不,我把这花香枕的分成卖与你?四成一千两如何?往后每季我还是会画了图纸给你,只收你图样钱,你看可行?” 白子风顿了一下,抬眼看她时,眼中淡到了极点,没有一丝丝的温度一般。 小桥吓了一跳,刚想搓胳膊,却见他移了眼,轻“嗯”了一声。 随后说道:“随你。” 小桥发了发愣,见他并不在说话,作那端盏送客样。 看到这里,小桥起身,拱了下手的说道:“那个……我,我先走了?” “嗯” 当小桥跨步出来时,他极淡的声音飘来:“明日来结钱吧,这半年的一成半利和着四成利我会先算给你,再给你这买断的钱。” 他的声音极淡,淡得似乎没有一丝起伏,像极了在对一个陌生人的话语。 莫名的小桥心里觉得有些闷闷的有些不舒服起来。 却没有回头的说了声“好”后,抬脚快步的走了出去。 那种窒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也很是不喜。 而屋子里的白子风,待小桥走后,自嘲的哼笑了一声,脸色极淡,看不出任何起伏,眼神却又莫名的嘲讽和悲愤不已。 终于,似再也忍不住的一个大掌,将茶盏挥倒在地。 口中轻喃而出:“怪我看错于你。” 说罢,起身向着外面大开了房门。 而一直站在门外的胡闹,看着他低呼了声:“公子……” 见他看也不看的抬步下楼,跟了上去,想说点什么,终是张不了口的停了下来,心中却又不愤的哼哼着:这小桥姑娘,平日里是这也抠那也抠,公子为着她宠她于无形,这还不算,为着她做了多少事?她又可知? 平日里只当她不开窍也就罢了,可如今公子刚才一陷了危难之际,她不但不加以安慰,还作了那无义之事。 刚他在外面可是听得真真的,这要卖了分成,这般急着摆脱的架势,倒是个无情无义之极的女子。 想到这,他暗呸了一口,当真不怪公子那句看错于她。 而白子风只觉心冷,她能想着那奴仆不愿其淋了雨,能想着村人采花怕赔了钱,能想着对一夜借宿之恩的人家报了恩情,亦能想着那为着租地不易的村民减少租金,可她,可曾有想过于他? 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她要什么他给什么,她想不到的,他替她想到,她不知道的,他替她办了。 可到头来呢?得了什么? 自嘲一笑:她的同情心、好心,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只会骂他奸商,狐狸。如今能挣脱于他,怕是心中早高兴疯了吧。 呵……一口气走到静安药铺,彼时的徐伯正好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空着,见他前来。 “咦”了一声。 却听他道:“陪我喝酒。” 说完,跨步向着后堂而去。 徐伯小声的向胡闹求证,胡闹刚想开口,却听他大喝一声:“胡闹,还不快去办你的事?” “啊?哦!” 胡闹挠头,他哪有什么事? 耸肩对徐伯表示了一下爱莫能助后,快速的出了药铺。 徐伯进到后堂,见他已是从地窖中拿了酒坛出来,拍开了那上面的封泥,眼神给徐伯使了一下。 徐伯点头:“好好,我去拿杯和酒壶。” 心中却是不屑得狠,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顾上喝像?倒是个奇的。 待酒入壶,手执白色酒杯,他连连倒了三杯一饮而尽。 徐伯见他那闷不吭声的样,也就懒得开口,随了他去了…… 第206章 都来怪她 小桥郁闷的回了家,却意外的看到青山回来了。 “大姐。” “你明儿休沐?” “嗯,跟俊生哥一同回来的。” 如今长高不少的青山,把两包子头束成了一个,头带了一条青布方巾,小小的人儿着了那儒衫袍子,整个人看起来萌萌可爱之极。 伸手摸了摸他:“学业可是繁重?先生所讲可能听懂?” “如今倒是能进九分了,俺想着明日去了镇上找白大哥,有些不懂之地想请教一下。” 一听白子风,小桥莫名的想起他那极淡陌生的声音,和那看似无变化的脸旁,只觉一想心就堵得慌。 赶紧的摇了下头,摸了他的头一下:“一会子让姥儿给你做了那红烧大猪蹄子吃,可是美容得很哪。” 说着摸了下他那白皙光滑的脸蛋,哈哈大笑了一翻,青山脸红不已,正经了脸色直嘀咕。 小桥却觉得这般大笑,都难解了这心中郁气。 这天饭菜也格外的有些食不下咽来。 第二天,小桥驾了驴车,载着青山去到了迎客来。 却意外的没有看到白子风,接待他们的是胡闹。 胡闹只平淡淡的开口说道:“公子有事,着了我来给你算了这银钱。”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昨日已经算了出来了,那小的这就给你说说这银钱数。” 听着他突然的改口,以前也没有这般的分明过,小桥觉得诡异至极。 开口问了声:“白子风呢?” 胡闹一听,露了个极鄙夷的嘲讽眼神,随后便恢复正常的说道。 “公子还有事,今日是酒楼最后一天,小的这就尽快的给你说了这事。” “今年的烤鸭子半年利是一千八百两,其中买断五千,这花香手闷枕半年是为着三百两不到,因着如今淡季用的手闷倒是不多,还望小桥姑娘别认为是我们欺了你才成。” 他极为讽刺的一句话,让小桥很是不舒服,看着他不由得有些怒目起来。 这臭小子,吃了错药了不成? 然而胡闹并不理会与她的怒视,只在那说道:“这花香手闷买断是为着一千两,那么总的算来是八千一百两的银子。” 说着,把银票和着帐册递了过来:“这是银票和帐册,小桥姑娘可核对一下,看看可有错的地方,麻烦快速一点,酒楼午时就封店了。” 小桥怒了,把那帐本一摔:“你个小子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不成?白子风倒底干嘛去了?” 他冷笑一声,转了头道:“我哪知道我们公子在哪?如今公子闲散着呢,说不得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心情不好,去散心了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桥皱眉,却见他并不理睬于她,只好一个气闷把银票和帐册揣在怀里,去到阁间拉了青山便要走。 胡闹见她那走时还不望银子帐本的样,更加鄙夷起来。 两人抬步下楼,青山仰了头问道:“大姐,白大哥不在么?” 小桥咬牙,该死的白子风,尼玛,这是什么意思?找了个下人来对她如此阴阳怪气,是不爽她拿了这么多分银不成? 想到这,更觉心中气愤难当,让青山上了驴车,一个快驴加鞭,让驴快速跑动拉车向着静安药铺而去。 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的,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可不给啊,给了还这般阴阳怪气一翻,谁惹他了不成?谁又该他了不成? 带着这种愤怒,小桥来到静安药铺,一进门就对着那柜台的生哥儿问道:“徐伯呢?” “在里面!” 生哥儿被她脸上的愤怒吓了一跳,抬手指了指后堂。 小桥让青山呆在这药铺店里,让生哥儿看着点,这才抬了脚向着后堂跑去。 一进去,便见着徐伯在那磨着药。 直接的就对着徐伯问道:“白子风人呢?” 徐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看向她时,露了个似笑非笑的笑。 “来了。” 随后,又指了一间房道:“在里面。” 完全气疯头的小桥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的跑向徐伯指的那间房屋,一脚给快速的踢了开来。 “我靠……” 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的小桥,两条眉毛直直的跳个不停。 只见里面白子风整个人呈半裸的状态躺在那架子床上。 上半身全裸在外,那白皙的胸堂,印着那浅粉色的豆豆,整个看着精瘦不宽的胸堂,却不想定睛看时,胸前那白皙理肌微微凸起,分明就是有料的货,脸色白净俊逸,长发微散的铺散开来。 双眼呈半秒的迷蒙状态,光滑的蓝色锦缎薄被搭在腰间,整个人又是将醒,那种半萌慵懒又迷人的凤眼看来时。 小桥只觉得血液直往头上冲来,一股热流想冲鼻而出,在暴了那句粗口后,快速的仰起头来,脸红如番茄,眼不知该往哪瞄的样子。 却不想被惊醒愣了半秒的白子风,意识到后,快速的抓了被子上身,又眯眼看向那脸色暴红的小人儿。 声音沙哑平淡冷漠:“滚出去” 正在不知所措的小桥听着滚出去三字,还没反应过来,点了头连着:“哦哦……”几下退了出来。 待脚刚一踏了出来,觉着不对劲的小桥,刚回头对里面喊了声:“诶,你……”门便“嘭”的一声快速大力的在她眼前关上了。 小桥愣了一秒,对着里面的白子风吼道:“诶,你个奸商,你差点砸到我的鼻子。” 里面的人并不作声,小桥喂了几声得不到回应后,下了台阶,见徐伯坐在那院中树下石桌那,对她招着手。 小桥想了下,抬步快速的走了过去。 “坐” 他指了对面的位置给她。 小桥落坐,而他则不慌不忙的给她倒了杯茶。 “那小子昨晚喝太多,扶去睡时我怕热着他难受,就解了他的衣袍,倒是让你看到了。” 小桥见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好似自已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端盏一口饮进,却又听他道:“你倒是个心狠的,丫头,除却他过往经历,你是第二个把他整这般惨的人。” 昨儿个虽啥也不说的闷头喝着酒,可那闷着喝的狠劲倒是让人看得心惊,那么大一坛子的桂花酿,除自已喝了几小杯外,全进了他的肚了。 不过,这也正好趁着他醉酒之际,拿了胡闹前来问了个清楚明白。 这一下倒是好了,人正好来了,摇了摇头,他看向小桥。 “人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你不送碳倒也罢了,这还踩一脚的,是够有伤人心的。” 小桥一愣?她何时踩过他了? “你说啥?我咋不明白呢?我何时踩过他?” 跟过来的胡闹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你倒也没真踩罢了,不过是伤了人心。” “嘭”房门打开,着了蓝色竹纹锦袍的白子走了出来。眼神淡淡的扫了院中的几人。 向着胡闹看去一眼,胡闹吓得赶紧的低了头。 小桥有些莫名,抬嘴问道:“白大哥不是在么?何以说不在?” 他淡看了她一眼,只淡声说道:“银子结了便是,在与不在又有何区别?” 小桥心里很是不爽,尼玛一个个阴阳怪气的,这个对她横着,那个说她踩人,这下好了,连原主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她倒底是招谁惹谁了? 第207章 误会 实在受不了这怪异气氛的小桥站了起来:“所谓何事,咱们说开便是?你惹不爽我分的那银,俺大不了不要。” 说完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钱财姐从来不在乎,少了这笔钱我也饿不死的,何苦这般死人脸的对着我?” 说完,见白子风脸色红红白白,看着她冷笑一声,甩了下衣袍对着胡闹说道。 “备车,去曲县。” 胡闹听了这话,忍不住的看着小桥冷哼一声:“公子都这般为你,而你却在他危难之际恨不得快快脱离远开,当真是当初白费了心思了。” 尼玛,这话小桥更不爱听了,她哪有离开?她不过想着反正这枕头利也不高,直接全给白子风算了,她也说过每季给图纸于他,她何时踩他了? 白子风则不耐的吼着胡闹:“还不去备车?” 胡闹想走,小桥却不干了:“都别想走,给我说清楚了,嘿,我这暴脾气,我咋就这么不能忍呢。” 徐伯给白子风使了个眼神,而白子风看着胡闹,很明显让他快去备车。 胡闹点头,转身小跑着出后院,小桥要追,却不想白子风亦是背了手要出后院。 顾不得男女有别的小桥,跑上前去要拉了他的衣袖,却不想他一个快速的甩手,看着她,眼神淡淡,扯了个极为讽刺的笑来。 她看得愣了一下,刚要问清楚他,却见他快速抬步向外走去。 刚想要抬腿追的小桥听着后面徐伯说道:“丫头,你过来。” 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他。 却见他笑着道:“我跟你说。” 好吧,只要有人肯说,那么也就一定知道始末了。 徐伯斟茶给她添满,捏了下胡须的说道:“你可知前年春时,你来找他救你小弟之事?” 见她点头。 徐伯轻笑一声:“你说的那句你若帮我我便助你,其实他并不需要,这般多年来,他都低调的做着他的事,不是大富却是有余,你那句求他相帮,他动用了太多的人来打听,这一打听,可知便露了他的底,时不时暗中看着他的人,还能不注意到他?” 小桥愣了一下,却听他又道:“你所给的皮蛋,他完全可拒绝,当然他是赚了不少,可你一直在其中护着,你又可知?依着那三样的火热程度,你以为你可安然度过这几年而无事?” 小桥又一愣。 “还有就是下河村的土地转让给你,这以着周家的财势能让你安全的用着?这两年来,周家可有再找了事?” 见她摇头,徐伯哼笑了一声:“你在高村的土地,因着周家如今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不得不忍痛割舍,你以为他能随随便便就能垮了?这周家跟那小子的生意并无冲突,你不会真以为他是闲得发慌的去打压周家吧?” 小桥觉得有些不好受了,她又不傻,没事去打压一个毫无竞争之力的人作嘛?这种拉仇恨的事,可不是闲得慌嘛,可徐伯的话,很明显是白子风那小子在为她报仇呢。 想到这,她有了几分的不自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岂料徐伯还未说完:“你想想你近两年来,处处在他这抠这抠那,若是换着一般的合伙人,你觉得谁能这般的任了你几乎算是胡搅蛮纏的性子了?” 这倒是,若是一般的合伙人,人会认为你当初卖的多少,就是多少,你就算心里再不平,卖掉了就是卖掉了,合作就是合作,你哪有什么权利再反悔再激动的? “且说你大舅姥爷之事。他又暗中使了多少力?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子,当初既是认定你了,是无论如何都会认到底的,你初始合作皮蛋,很明显就是心里不舒服,想着气他自动划开,却不想他早已看穿死活都要拉着你,你可有想过?为护你暗中不被查到,他又使了多少暗力?” 小桥觉得脸有些烧红了,她哪知道,再说这白子风才多大?居然对年仅十岁的自已开始起了歪心思了? “咳。”轻咳一声的小桥,嗫嚅的说道:“我哪知这些?再说我才多大啊!” 尼玛灵魂深处老处女一枚,上辈子就因太过彪悍才没得嫁,这辈子又这么小完全不想,却不想这个时代的人却早熟得这么早,真是打击啊! 徐伯看着她似笑非笑一翻:“你的确不大,可也不小了,这近三年的相处,你还当真是个榆木疙瘩,或许早把那小子对你的忍让当成了理所当然,你若是敢对另一人这样,我倒是会佩服你。” 小桥白了下眼睛,来这里这么多年除了白子风她搭上线了,再有就是村民她相处得比较多,这个镇上当初有能力跟她合伙的不少,可她就只找了白子风,一是因为懒,有人送上们又给财的,不要白不要,二是觉得白子风皮相不错,看着又赏心不是? 想着跟村民相处也并没有想着占便宜啥的,反而给他们谋福利,难道这是先天的同情弱者? 徐伯见她在那沉思想着,也并不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 直接说道:“倒是这一次你可是真有伤到那小子的心了。” “他为着你,不愿在京都呆着为人所控,又为着护你的,把这秘方可全交了出去,却不想,你倒好,一来就要跟他撇清关系,你可知你那花香枕的绣铺为何没有交出去?” 小桥摇了摇头,徐伯捻须一笑:“因为在县城,余靖乃的夫人占了四成。” 说到这,他看着小桥:“你可知这余靖乃是谁?” 小桥摇了摇头,只听他讲:“为着京都第一世家余家的嫡次子,他家夫人占着这绣铺的分成,白家这才没敢全要走的。” 小桥恍然,又想着自已的处境,能过这般多年的安逸生活,想来白子风亦是没少跟这位叫余靖乃的同门相互聚会再是。 这第一的名头名声,她又跟在那里合伙,这白家当然不敢轻举妄动她了。 小桥觉得心口有些莫名的东西不停的痒痒着,想要冲破胸堂,又痒痒得想伸手按压。 不想徐伯又在那里摇着头道:“你这丫头,倒是个冷情的,他这边才着了危机,你就要急着脱手离他而去,这付了三年之久的情,临近危难之时,换来的却是没心没肺,这等同于背弃遭遇,任谁怕也给不了你好脸色吧。” 小桥脸红,辩解道:“谁说我要背弃他了?我不过看这绣铺不赚钱,他又没了酒楼,让他多赚点而已,我只卖图纸罢了,谁……谁知他是这么想的?” 徐伯挑眉,敢情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了。 “你不是急着脱离?” 小桥脸再次一红,好吧,她承认,当时这想远离也是有过的,不过想着既是没有了烤鸭皮蛋这些了,干脆全不要得了,想着安心当个土地主的,反正她是够吃了,也不想挣太多的。 这两者的原因都有,可这会让她承认,的确是有些没心没肺了。 这样想着的同时,小桥起身:“我去找他,跟他说说清楚。” “不用了。”徐伯挥手让她坐了下来。 小桥脸不自然的尴尬了一下,徐伯笑道:“明儿他就回来了,他不过找靖乃说说这事罢了。” 小桥呵呵了一下,坐了下来,脸有些不大自然的红了红。 徐伯有趣的看了看她:“你可有兴趣听听那小子的事迹?” 小桥愣了一下,不知说好,还是不好。 只听得徐伯款款而来:“当初在京都之时……” 第208章 白子风的过去 在京都的十一年里是白子风最为风光的少年之时,父亲宠爱姨娘,他亦是三岁能识字八岁能作诗,年仅十一岁之时又一举成名,成了第一名解元,并且名满京都。 虽姨娘一直让他忍着不可骄傲自满,以免惹人不快。 可父亲白俶却是觉得这是面上有光之事,因此出行之时,往往带着嫡长兄的同时亦是不忘捎上他,让他跟着见着世面。 一时之间名满京都的名头,让他见识了不少达官贵族,虽是庶子,倒也有那眼光长远的,早早的便有结亲的打算。 知这庶子可能继成不了这白家家主之位,可依着他的才能,能在来年中个进士或是点个庶吉士,一些达官旁枝嫡女或是本家庶女倒也是能配的。 可就是这样风光的时候,在他十一岁的那年冬天,先是姨娘被发现与人通奸,赤身裸体的与一个管事躺在了床上,被身子本就有些虚弱的父亲撞见,当即气得心病骤发倒地不起。 母亲清醒后,更是羞愧难当,解释不清,更以头撞柱来寻求解脱。 如此辱败门风之事,嫡母上官氏更是严令下人闭口,管事跟梅姨娘所住院落的所用丫头统统仗毙。梅姨娘尸首更是落到了裹席扔掉的下场。 这让刚下学回府的白子风听说后,惊得顾不上礼仪尊卑,大了胆子的阻止着不让扔,不想嫡母高高在上,看他时亦是满眼嫌恶。 “你若能求得老爷同意,那么,便赏她一口薄棺吧。” 他惊,急得一撩外袍向着父亲所在的沉香阁跑去。 却不想,被早已等在那的云妈妈拦在了外面。 直说了:“大爷这心头可是疼着呢,刚喝了药,你可别去扰了他,这梅姨娘所做之事可真真是伤了大爷的心了,要知道这平日里姨娘三四房的,独独宠了梅姨娘,想不到……” 白子风怒,不满的大喝一声:“你个老刁奴,如何能这般说了这话?我姨娘究竟如何,还不待查问明白的,何以能如此的污了她?” 岂知云妈妈冷喝一声:“哟,若是戳了二公子的痛处,老奴在这先陪个礼了,可若说这事没查问明白?大爷能气得犯了心口病?大家伙的眼睛可是真真的,看的是明明白白的,这梅姨娘也是受不住众人的围观,怕被抓,污了自已的名声,自行羞愤的撞了柱,这事可明明白白的摆在这呢。” 说完,又看了看白子风:“那陈大可是都招了呢,跟梅姨娘有十二年的奸情了。” 说完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白子风。 白子风被看得脸一阵阵的发起白来,冲着里面大叫一声:“父亲!难不成你也信这子虚乌有的话么?” “逆子,逆子……滚滚。咳咳……骗子骗子,什么天荒地老,情深不寿,骗子……噗!” “啊~~大爷。来人啊,大爷吐血了……” 里面的丫鬟叫得很是大声,一阵乒乒乓乓的杂乱之声传来。 云妈妈赶紧的给他福了半礼:“二公子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白子风不服,瞪她一眼,一边担心的叫着“父亲”一边向着里面冲着。 岂料那云妈妈早有准备的叫了那扫洒看门的婆子过来:“把他给拦住了,可不能扰了大爷的清静。” 白子风挣扎,大叫“父亲” 却不想里面传来虚弱的喝骂:“滚,滚……” 云妈妈给婆子使了眼色,两婆子驾着年仅十一岁的白子风,毫不客气的拖着向着院外走去。 云妈妈却在那里大呸了一口:“都通奸有十二年之久了,谁知你是不是这白家之后了?” 这话让小小年岁白子风凤眼委屈无限,眼中泪花开始泛起滥,被丢出沉香阁后,他转身向着松鹤院跑去。 那个长年不怎么露头,却一直掌管着白家家主之位的祖父,因着父亲身子不好,曾说过要传位于嫡孙的人,给他取字,盼着他将来能好好辅佐和谦让长兄的人,那个人会帮他吧? 他不确定的想着,跑着,只要有一线的生机他都想要去抓住。 到却松鹤院之后,却不想祖父并不招见于他,只说这属后院之事,当由嫡母去管。 他难受,不想退缩,当即跪在了那满是青石铺就的凹凸不平的小道上,直直的跪着,只求了他的心软…… 当天的天黑之际,沉香阁传来了白家大爷去逝的消息,白子风一听,整个人如遭雷击。 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起身跑去那边看看,可这边还跪着只求姨娘能够得以安葬,两相都难的情况下,他跪在那里趴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没有任何预警的,白斐开门而出,看着他时只淡淡的瞟了一眼。 声音悲痛难忍,面相却平静异常:“若你能跪够一天十二个时辰,我便允你姨娘可入住家坟,葬于你父下首。且还得允我三个条件。” 他抬头,看着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满含坚毅的点了下头:“我跪,三个条件只要在我能力之内,不是背信弃义之事,亦不是强逼不愿之事,都可。” “你不愿之事,又是何事?如此之多,你可要诳我?” “不会,我能力之内,我认为做得到的,便不会诳于祖父,若有违当天打雷劈。” 他跪得笔直,整个人满脸的正义严肃。 却听白斐在那沉声说道:“好,那么这第一条,便是明年春围,你不得去考,不止明年,往后的每一届你都不能再去,科举与你,此生无缘,你可能做到?” 天际黑麻之际,已是看不清他的脸色,眼中的落寞更是一闪而过,小小白皙的手掌握紧之后,点头说了声。 “好,我答应。” 很显然,白斐愣了一下,这种强逼都不算不愿,那么他所谓的不愿大概也只有在违背信义的这一条上了,只要不让他杀人放了火,想来便都可行吧。 没有深究的白斐急着去看那惟一的嫡子,快步向着沉香院走去,而小小的白子风则整个人,跪在那里手握重拳,一声不吭,全身笼罩在一种沉寂的悲伤里。 他一连跪到第二天的天黑,胡斐下令让他起身。 当摇晃着不稳的身子,带着高肿的膝盖,他又去到灵堂,看着那大摆在厅中正堂的官椁,和那下首的小小薄棺,顾不得嫡母暗恨的眼光。 他上得前去,跪在那官椁那里连磕三个响头。 待他磕完,上官氏只沉声冷淡的说道:“老太爷有令,待你磕头完后,便去库房领银一百两,自此独自分家出去。” 她不得不暗恨,设了这么个计,不想把自个的夫郎也给设计出去了。想着两人死后还能相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又能如何呢?老太爷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她亦是不敢多做辩解,如今家主之位在老太爷手上,她的儿子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无论如何,她都得陪了小心才是,让老太爷揭过这事过去。 为着白家,他也不可能把自已给废了,是以这口气,只能大家一起吞了。 白子风只轻看了她一眼,心中嘲讽:呵,多好听的话啊,只是分家,没有除族他都该烧了高香了,最起码这再外落魄了或是受了欺凌了,一句白家子孙还是能顶一时三刻的急的。 磕完头后的白子风去到库房拿了一百两,满身上下在出府之时还被下人搜了个遍。 而他除了姨娘做的那几身锦缎长袍和那紫色荷包带在了身上,再无多拿一物,走时,年仅八岁的胡闹因是卖了死契的孤儿,不愿留在了府中,求了恩典跟着其主一起其出了这百年的白家世家大族。 毫无目的地买了辆马车出了京都,他不知道要去哪,只顺着一条路一直前行着,前行着……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因着累极,又迎了风雨得了急症,让采集药材的徐伯给救了。 从那时起,他便跟着徐伯了,他是游医,没有药铺,他便出了二十两在他所属的贫民街买了一间小房,做了药铺,他看病,他当药童。 偶尔还跟着去外地采买一起重要的药材,历时一年之久,他才终于想通,彻底的放下念书之心,开始走起商来。 从最小的行商开始,赚取差价开始,一点点经营着平民百姓酒楼,这样两三年的时间,虽算不上大富,但有余又温吞的生活让他的心境一点一点的平和了下来。 只觉人生太累,这平静下来也不无不可,姨娘虽死得冤,可喜她的父亲亦是赔了性命。 直到遇到小桥,那个当初看起来衣衫烂缕的小女孩子,在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孩。 卖完菊时因着没装钱的荷包,他摘了身上娘亲送于他的荷包,当时并未多想,只想着人已不在,姨娘再世之时亦是说过,人心一定要存了良善,当初他为着这事可笑,显然是觉得存了良善根本没有好报。 可那一刻他就是想起了姨娘的那句良善,或许在面对平民穷苦的孩子,良善是一种本能的表现吧。 第二次相遇在救她之时,很奇怪她就是留了印象给他,虽不惧了周正明,但还是破了例用了白家的身份找了周大财主。 第三次,她来道谢,还搭卖了野味,甚至抠到只给了肉要皮的做法。 他觉有趣,却见她一眼的不屑加鄙夷,好似在说自已多么无知一样。 知她家境不好,便出钱购了她的野味和枕头,虽那枕头真的没什么用,但就是想帮一帮她。 直到第四次她拿了烤肉来,自已也愿给了她一成利,他那时就想,或许姨娘的所说的存良善也有对的时候,这便是他良善所得的回报不是么? 可在她拒了他的一成利不想跟他牵扯时,他是气的,觉得有些不服的就想硬拉了她,是以才有了去她所在的村庄大摇大摆的走了一遭。 岂料她不但好笑,还千奇百怪的演起戏来,直接逗乐了他。 好久未看到这么有趣事的自已,倒是难得的愿拿了这白花花的银子找了她寻乐子。 真正想拉了她作一生伴侣的时候,却是在她小弟被拐卖的时候,她那种无助愤怒,凶狠,一直都刻在自已的脑海中。 特别是乔石山,她那么恨,虽说得狠,倒是心软的放过了他,只要求去磨练他。 当她抱着小弟哭的那一刻,他便觉得,那哭好刺眼,他讨厌,那一刻他想,她可以作为自已心仪之人吧! 直到后来的合作,她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各种想尽办法的气他,他都可一笑置之,谁让他愿宠又喜欢呢? 可是这一次,白子风是真伤心了,多少次的无理取闹,他只盼着她能习惯,能查觉到,这个世上大概只有他能如此忍她宠她了。 却不想她的没心没肺令他头疼同时,有时却又不停的取悦于他,总以为好歹能在她心底留有一点印象了,却不想,到头来,如那船过水痕,再无影踪…… 第209章 那个我错了 白子风当天便半夜自县里回来了,胡伯告诉他,把他的事全告诉了小桥。 虽有几分不满又有几分希冀的,倒底还是没抱多大的幻想,快速的洗簌完活,便去到那小房歇息去了。 而小桥在听了徐伯的话后,领着青山回家,整个有都轻飘飘的,徐伯那老头儿说了这么多。 中心思想就一句:尼玛人家为你做这么多,任你骂任你闹,这要不是喜欢你,你以为你能讨好到一根毛啊?屁吧! 青山仰了头的看着如今长得越发漂亮的大姐,轻声的问道:“大姐,俺……我看到白大哥出药铺时,俺……我叫他,他都只轻嗯了一声,出啥事了?” 青山如今在县学上学,开始学起了官话,因此时常俺我的交叉容易弄混了来。 可此时小桥没心情啊,整个心总觉得怪怪的,你说小鹿乱撞吧,可跳得也不是那乱撞的样,你说甜蜜蜜吧,却又觉得有些不够甜? 问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她那知道?活了二十多年了,尼玛一场恋爱未谈,倒是暗恋过,可那感觉跟人喜欢还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此刻有一点小紧张,有一点小兴奋?又有一点小害怕。 这白子风两三年前就开始打自已的主意了,那时他才多大啊?会不会是一时兴起?可有人喜欢自已,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小欣喜的,一想到如今又把他给得罪了,明儿个他回来时还得去找他,他会不会还不鸟自已了? “啊~~”烦乱的抓了下头,跟着一同的青山吓了一跳:“大姐,你咋了?可是有不舒服啊!” 关建是这驴车歪了啊,可别掉沟里去了。 小桥被他喊得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干笑一声。 “无事,无事。” 说完,又大驾了驴车向着回家之路跑去,把白子风的事先搁一边吧。 这日晚上,柳正来请教了青山,两娃子在前院书院互相切磋着。 小桥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子挠头,一会子捂头,整个人快呈癫痫状了。 来这这般多年,头次失眠了…… 第二天,小桥要送了青山上镇上搭马车去县里,青山着好书生袍后,对小桥说道。 “我去找了俊生哥,大姐你等俺一会的。” 小桥点头,柳正那小子坐在板车上亦不说话,看到小桥时,哼了一声转了个头。 小桥白了他一眼,尼玛傲娇小屁孩一个,不过这小子倒也是个读书的苗子就是了。 等着青山过来之时,跟来的还有王氏,王氏看着小桥笑道:“俺们昨儿个租了一两车来,到是快到了,要不?你们先走?” 小桥看了看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笑了一声道:“好呢,王婶俺们走了啊。” “哎,走吧走吧!” 上个月休沐之时,这王氏还跟着儿子过来借了车,如今却又要避了嫌,小桥多少明白几分。 这是看没有副业的自已,如今可真成农家女了,这青山虽有希望,可这家不富余倒是在排除之外了。 小桥让青山上了车,刚一拉缰绳才走几步呢。 那乔俊生便着一身灰白儒衫的书生袍走了过来,他头带方巾的给小桥拱手作了个揖。 “小桥妹妹,怕是等不及了,可否搭行一程?” 小桥眼角扫了一下王氏,见她似有不满。 倒是笑着拒绝道:“怕是不成哩,俊生哥还是另找车吧,村中如今倒是有不少置了牛车的,俊生哥若真是赶的话,便租来使使吧。” 青山坐在上面想说了话,被柳正一把给拉了回来。 小桥见王氏倒是松了口气,冲乔俊生笑了笑,这才一扯缰绳快步跑了起来。 乔俊生俊郎阳光的脸上有那么一怔忡,王氏走过来推了他一下。 “行了。俺们快回去吧,一会那租车的就来了。” “娘……”乔俊生无奈的看了自家娘一下,做人哪可如此势利? 王氏叹了口气:“你也别怪了俺,要是他小弟是个争气的,三年后能中举,就是她家再不如从前,俺也会同意的。” 以前虽抱了两样希望,可乔青山那一样到底有些不确定,如今好了,有一样没了,还有个虚虚实实的虽挂在哪,可她哪敢就那样草率的定了? 乔俊生无奈,想着那如花般娇嫩的容颜,几年不到,当初那干干瘦瘦的女孩倒是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了。 娘当时有意无意的说,想给他订了这家亲时,他虽面上有些不太自然,可心里倒底有些同意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如此,倒只能作罢了。 小桥才没空理了这边是啥心情,原本还想着求了乔俊生跟青山一起去县学,她好去静安药铺问问白子风回来没,不想人不愿跟她纠结了,只好自个动手送了。 到了镇上,柳正便跳了下来:“我自已去学堂,你送青山去县里吧。” 小桥“嗯”了一声,嘱咐他小心点后,这才驾了驴车向着县里跑去了。 这驴慢,跑了近两个时辰才到县学,青山也不嫌的下了车,小桥从怀里拿了两个碎银子并一串铜钱,嘱咐他道。 “大姐没空陪你去买所需之物了,你有空叫了你的师兄学弟们陪着一起去看看可好?” 青山把包袱背在背上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刚柳正拉他给他使眼色时,他就明白过来,这会大姐又叫了他找别的师兄,并未如以前那样说,找俊生哥帮忙。 拿着那装钱的荷包笑道:“大姐你放心吧,俺如今可是八岁了哩,可是不小了。” 小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最后跟他挥手道了别,驾车在县里走动时,还心想着若是白子风没回去咋办?会不会还在县里?要不要去县衙找他? 可一想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她没头没脑的跑去县衙,被人揍了咋办?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回镇上,要是他没回,大不了等等嘛,今儿不行,还有明儿呢? 小桥驾着驴车从县里出来时,其间还碰到了王氏他们,见他们亦是坐着驴车而来,那棚没有帘子,倒是看得大亮。 她笑着点了下头,两家人便就此擦肩而过了…… 等再次到达镇上之时,已是未时三刻了,有些干渴的驾车来了静安药铺。 越发白净俊朗的生哥儿跟她招呼了一声,小桥今儿倒是回了他,用口型问了句:“徐伯呢?” 却见他伸手指着后堂,点头进去,徐伯却在那里品茶唱曲,搬了个大躺倚就那样躺着,拍着膝盖,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 小桥走过去,坐在那石桌那里,拿起茶盘里的茶盏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下去。 连喝了三杯后,问着那早已睁了眼缝之人。 “人呢?” 徐伯笑得不怀好意,伸出粗胖褶皱的手指,朝昨儿那个小房间一指。 “今儿快天亮才睡去,不知可有醒来,你看看去?” 想着昨儿那一幕,小桥只觉得脸红得很,点了下头,小碎步踩得啪啪的。 待上阶来到那房间门口时,对着里面连着敲了三下,又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又连着敲了三下。 这一回从里面传来个沙哑冷淡的声音:“谁?” 外面的小桥听到问声,心脏咚咚的连着跳了数下。 干咳了一声:“咳……那个是我。” 里面的人并不作答,她脸有些挂不住的红了红,再次的又咳了一声。 对着里面小声嗫嚅一声:“那个……那个……对不住,我……我也是无心的。” 说完后,小桥直恨不得以手捂脸才好,好半天里面再无声音传来。 直到过了良久,久到她都觉得面子怕再挂不住了,暗想着若是再不开就调头走人好了。 却听得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不过片刻熟悉沙哑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小桥如得大赦,快速推门而进,却见他只着宽色素锦,并未束带,头发只随意的披在身后以一条白巾扎住,整个人慵懒迷人,特别是那双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神深深透亮如珠。 被这样的人看着,又知了他是那样的心思,她倒有些忍不住的面皮发起热来…… 第210章 所谓留得青山在 见她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样,白子风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伸手倒茶润喉,只淡淡的看她,想看看她倒底会如何做。 有些难耐的绞了绞手指头,小桥只觉得白子风这人也真是的,人都来倒歉了,你还在那不急不徐的做个啥? 不知道她脸皮薄啊。(好吧,好像还没人认为你脸皮薄过→_→) “那个……那个……我要卖断分成,其实,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是看这利也不多的,便想全给你算了,我就安安心心种田来的,不曾想……不曾想……” 她嗫嚅着说不下去了,脸有些不自在转了个边儿,轻的咳了一声。 随后又一握拳的,快速的在他对面桌子落了坐。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再想办法,让你东山再起的。” 关建吧,她是想转移下话题,来弥补自已犯的糊涂错,暗中想,要不,再帮帮?他这般大的仇恨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自已惹了他,就再帮他一回,再合作嘛。 她说得掷地有声,他看得眼神淡淡,不急不徐的润了口茶,轻扯嘴角。 “东山再起?可是不想了。” 小桥噎了一下,看着他道:“你不生气?” “生,不过不是生生意之气。” 他看她,眼神极淡,她再次有些不自在的干咳转眼:“那个……这个……还有,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了,所谓郎情妾意,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乱说一通的结果就是那斯瞪着桃眼花扫了过来,小桥赶紧的摇头。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 说了半天都无,这哪还是从前那个大咧无心之人? 白子风只淡眼看她,眼中潋滟异常:“你是说什么?” “我是说……我是说我这小身板,哪能想到那上面去?怪只怪你这小子思想跑得太偏,大姐我都想不到,你窥觑俺二三年了,你说你是不是流氓贩子?” 好吧,这话说得白子风有些不自在了。 他轻咳一声:“怪只怪你太过榆木。” 两人在这怪了一堆,倒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小桥见他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直接说道。 “那个你就没想过报仇?” 白子风愣了一下,随后轻嘲一笑:“凭我之力拉下白家?还是拉下后被其它三家蚕食?” 要知道家族之中可不止一个上官氏,还有旁枝姻亲,环环相扣,倒一个白家不要紧,倒的是整个家族就不行。 白子风笑了笑,小桥亦是想通这一点,报仇就意味着要跟着对干,可他还答应过那老头子三件事来的。 这对干整垮不行,这再起生意,那老头还有一事未说。 小桥托着下巴想着点子,上辈子能做的东西有很多,可再多的东西也得她会的,还有能不让京都开口要走的。 小桥抬眼看他:“你们白家以什么起家?” “脂粉。” 小桥想了想,又亮了亮眼睛:“要不你也以脂粉得了,到时做大,跟他分庭抗衡这样一来,你们家族还是你白家独大,说不得到时还能从那白家抢过家主权不是么?” 白子风淡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要想得这般简单。” 分庭抗衡?白家屹立百年,成为皇商,陇断所有胭脂水粉,岂是那般好抗衡的? 怕是不等你做大,就被解决了吧。 小桥看着他,冷哼一声:“你不做又怎知不行?你难不成打算放弃归隐山林了不成?” 他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未发现,这一聊相起来,再无那尴尬气氛,又似回到从前一般。 只见他笑得好不温润:“若你归隐,我便归隐。” 小桥一愣,脸红的瞪了他一眼,用手拍了拍胸:“你可睁大眼看清楚了,我还巨小的说。” “咳。” 白子风移眼,耳根不在然的呈粉红状。 小桥看着她,知道他不愿多说,有些不耐的说道:“为补我的过错,你只说要不要做吧,若是要做,我绝对相帮到底的。” “如今还不急。” 不急?疑惑看他,却见他笑得温润:“等惹毛后再急也不迟。” 惹毛?惹毛谁? 见她眼露白痴状,他笑着问道:“一万白银作聘,前去求亲可行?” 尼玛!小桥按了按有些跳动的胸口。 这是要嫁的节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万白银啊。 不待小桥开口,他又道:“南海珊瑚一株、翡翠白菜一对、白玉观音一座、珍珠玛瑙百颗……” 他越说,小桥心跳得越快,眼中看到的都是那白花花闪光光的金啊银啊玉啊的。 有些难耐的捂了下胸口,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那个啥,俺还太小,白公子请自重,早早成亲对生子骨不好,不想早年肾衰,还请节制保养为宜……” 这话一说,让念聘礼的白子风黑了脸来,徐伯则在外面听得是哈哈大笑不止。 “想来世间,还能在这个时段如此风趣的,怕也只有丫头你了。” 说完又促狭挪逾道:“这守身十八年,想来保养得还不错,该当保养,该当好好保养啊。” 尼玛,这话听得小桥快要拿棒子揍人了,这话是何意?就差没说,到时后来者有福了。 尼玛,好羞羞! 个老不羞。 小桥自那小屋出来,横了他一眼,最后不自在对着里屋的白子风说道:“这事既是暂时搁浅,那俺就等白公子说好后再开始吧,我回去好好想想要弄啥样的脂粉才好。” 毕竟这不是她的强项,她还得好好想想的。关建一点,是她想开溜了,这气氛好暧昧的说。 白子风在里面轻嗯了一声,允了她走。 待小桥逃也似的跑走后,徐伯大摇大摆的进屋看着悠哉自已挽头束头的白子风。 见他倒是温和不少,眼中笑意明显。 挑了眉头:“这回舒心了?” 不在意的对镜瞟了他一眼,手法快速的挽发束冠,再一支银簪子固定。 起身拿起束腰的腰封,淡看了他一眼,亦是挑眉一下。 仿佛在说,你说呢? 如今虽还是未知她心意,可她并未以此来拒绝疏远,倒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 在徐伯的啧啧身中,他起身相着外面走去,准备洗簌。 第211章 择偶标准 也不知道这白子风是有意啊还是无意,自那事挑明以后,又没了酒楼可忙,倒是成天的到村里来找着小桥。 村中虽得了他的恩惠,但也因此没了财路,对他既没了从前热情,亦没有过份白眼相向。 见他还来往于小桥家中,倒是惹得不少人开始说道起来。 柳春花如今旱地还种着花苗,因此倒也不算有多亏,对于小桥家,她是死心跟到底的。 对于村中的闲话,她也是时常来传达一些给不怎么出门的柳氏听听。 当听到有人说小桥时,她倒是有些紧张起来。 这日傍晚,小桥把柳正从镇上接了回来,拿着买回的一些脂粉,坐在自已的屋子里梳妆台上小心的研究,看着。 这时柳氏走了过来,看到小桥居然摆弄着这么多的瓶瓶罐罐,吓了一跳。 从来是女为悦已者容,这一整不正好坐实了村中的传言? 柳氏上前,担心问着:“桥儿,你这是作啥?” 小桥转头,用手抹了一合脂粉,笑道:“娘,正好你来了,快来看看,你看这胭脂可好?” 柳氏上前拿了她的胭脂盒,见她笑得倒是没心没肺。 “你买这么多的脂粉作啥?你知不知道如今村中流言四起了?” 小桥挑眉,把胭脂拿了过来:“娘你说的流言是什么?跟我有关不成?” 见她点头,小桥拿了个圆木凳子给她。 “说我什么?”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什么不重要,倒是你跟白公子,如今不是没有合作了么?可否就不要老是跑来跑去的再见面了?你如今年岁已大,要知道这个年岁可是能订亲了,一般的女娃都在家呆着养着了哩,你还这般大咧咧,白公子还这般不懂避嫌,久了,人会说的。” 她倒是苦口婆心,小桥将胭脂放在鼻下闻了闻,不在意的说道。 “想说就说呗,我何曾再意过这些?” “桥儿,这可是为着你终身之事的?若真让人给说臭了,你还要如何嫁人?” 小桥抬眼,认真的看着她道。 “娘你希望我嫁什么样的男子?” 柳氏一愣,是啊!她希望闺女嫁什么样的男子呢?如今闺女十三了,却迟迟未有媒婆上门,她这作娘的也是糊涂,见她一天疯疯颠颠的,倒也未在意,怕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想多留两年看看吧。 柳氏垂眸看着自已如今保养得宜的手:“家境如何倒是其次,主要会疼人,家人好相处的就好。”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若是独子,或是无父母者都可。” 小桥扑哧一笑,这咋有点像前世,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择偶口号呢? 见她发笑,柳氏嗔怪了她一眼:“娘跟你说正经的,你可不要再这般不正经了。” 小桥赶紧点头说好,示意她继续。 柳氏有些扭捏,嗔了她一眼:“大概就这样的吧,只要真心疼人,又家境不是太差,且家人好相处的就好。” 小桥看了她一眼,歪头说道:“娘你觉得白子风怎样?” 见她瞪眼,直接又道:“他如今是父母双亡,还有房有钱,家境不错,家中暂时只有他一人,哦不,还有徐伯。这也是个好相处的。你觉得怎么样?” 柳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这是真的不成?” 小桥耸了耸肩:“我在想,要不要那小子。” “啪”头上挨了一记。 柳氏不悦的看着她:“大姑娘家家说的什么话?什么那小子要不要的,这话?是你能说的?” 小桥捂头,尼玛,她不能说么?她是在想要不要那小子嘛。 要知道他虽是父母双亡,可那嫡母未亡,如今虽只有徐伯一个家人,可京都不止一个啊,且差不多能算是才狼虎豹来形容了。 若真要选他的话,自已的前景怕是堪忧,可若是不选呢? 小桥摇了摇头,尼玛活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一个男人表白于他,把他甩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再说那小子面像也是不错的,身材也还可以滴。想着想着,小桥有些不自在来,这一想便想到前段日子破门的那一幕了。 柳氏见她突然的在那低着个头,也不着声的,只急急的问道。 “你真跟白小哥……” 虽白小哥有恩于她们家,可那等公子哥有钱人家出来的,能攀得上么? “桥儿,你该知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这句话吧。” 小桥一愣,她娘这是把她想成什么了?富人妾?尼玛?她用得着当人的妾?再说白子风不会真要她当妾吧? 赶紧的摇了摇头:“我不会为妾的,哪怕终身不嫁,也不会屈折脖子进那高门妾的。” 柳氏见她说得坚定,轻吐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柳氏喃喃,而小桥再无研究之心,想着明儿个问问白子风为好。 当白子风第二天又一次前来时,柳氏看他还是有些谨慎的,小桥抱着脂粉盒子叫了他进前面书房。 让胡闹走得远点,大开了书房门,看着白子风眼中有着几分不爽。 “这无事一身轻的,看把你得瑟的。” 冷哼一声,把那几盒胭脂水粉放在了桌上。 “这玩意,我还真没大研究,但我看了看,这膏子粉子的倒是还好,就是不知这宅中女子爱好哪一款。” 他轻拿脂盒,淡笑一声:“你也别白费了力气了,这白家每年会出一盒子新品,你可知这些个名脂乡野都是仿来的。” 她又不擅长的,何苦费了那心思? 小桥微愣,不服的说道:“戚,能有多好,好得过我大天朝的面膜雪花膏和那精油洗面奶?” “嗯?” 他偏头:“大天朝?” “……” 暗叫一声不好,小桥赶紧的转移了话题:“那个,就是一本古书叫《大天朝》我记得上面有写很多女子美脸秘籍来的。” “此书何在?” “此书在阎王殿。” 她说面不改色,眼眨也不眨的正经了身子。 “我去过,你可有听说过?” 白子风微愣一下,点了下头:“倒是有听说过。” 戚,狐狸,上哪听说?还不是打听的,个腹黑鬼。 小桥懒得理他,却又听他道:“你所说的面膜雪花膏精油洗面奶为何物?” “哎呀,就是一种女人抹脸抹身子的东西,一抹完全身滑溜溜,男人爱不释手的那种。” 白子风窘,看她说得倒是面不改色,轻咳了一声:“那个,功效可比胰子?” 小桥抬眼,点了点头:“嗯。” “如何做?” 小桥摇头,尼玛从前世到今生,姐从未好好在化妆品这块活跃过,只要皮肤过得去就哦了,哪有那闲心去整皮子啊。 可有的女子不一样啊,特别是古时内宅妇女,这小妾通房主母的,最怕就是年老色衰,怕新人替代,所以为着面皮倒是可以不计一切,这倒是个好赚的人群。 小桥拄着下巴想着,白子风只凤眼看她陪着,如今关系明朗化后,倒是省心不少。 第212章 中药面膜 柳氏在外面转了好几圈,可看着那书房大开的,她也不好上前说了什么,在那没头苍蝇一样,让在院子里浇花的柯氏看得头晕不已。 “我说,你就不能消停些?儿女之事,你还不如桥丫头呢,她自己知道该做啥不该做啥,你呀也别纠结太多。” “娘。”柳氏轻嗔:“如今村里有人在说闲话了,这般大的姑娘还不懂避嫌,成日里不是驾车跑,就是白小哥往这跑的,这让人看见说的那话可是不好听哩。” 柯氏摆手:“不过是酸葡萄心理,你理这做何?赶紧去做饭,一会子留了白小哥在这就是了。” 她倒是觉得白小哥人不错,为人谦和,待人温润有礼,人也白净俊俏,配着桥儿倒是有余了。 小桥在里面想着事情,并未知外面的对话,想着这面膜整前世那样的不太现实,雪花膏好像也不大好做,可这个时代有简单的胰子,那就能说明可做了肥皂,这花香肥皂配精油可是这个时代做不出来的。 想着这不是自已个能想出来的,只前世有看过一本小说,有说咋做,倒也模糊得很,叹了口气,要是有度娘就好了,这样一来,倒是能干不少活了。 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见他还在温温润润的看着自已。 不免有些不爽:“你眼睛不痛么?盯这么久也不怕盯出病来。” 他笑,小桥冷哼。 “那个,我有事跟你说。” “好” 小桥咳了一下:“先来私事,再来公事。” “这私事就是,俺昨天跟俺娘商量了一下,就这嫁何样男子作了一翻讨论。” 见他正经了脸色。 小桥再次的咳了一声:“虽然我觉得,有车有房的,父母双亡的挺好,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小桥再次轻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宁为贫民妻,不为高门妾。” “也就是说我虽很爱财,可终身之事,不可私订,亦是不能为着钱财做人妾,希望白大哥能明白这一点。” 白子风眼中有稍许的不悦,她这故意的摆明说出,很明显是怕着自已会取她为妾。 妾,这个字让他有些不悦,曾经的母亲为妾,处处受限于人不说,连着自已的孩子都要忍着让着,怕太过出头惹了大房的不快。 都是儿子,嫡庶却是如此明显,虽有父亲赏识疼爱,可终是抵不过大家族的魏晋分明。 那种被漠视的经历,如何能发生在他的孩子身上? 他不悦,只为着等之这么久来,这榆木一样的人儿,却还要在这摆明了态度。 虽是有些不舒服,却还是沉声开口:“我只取妻,不纳妾。” 这话算是一句承诺了,小桥看着他有些愣了一下。 这个时代除了农家人没有那个条件,不会纳妾外,稍过得去的家境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的,就连有的富余人家的农家也有破例的。 小桥垂了眼,想着这话有几分的真意。 不想他又来一句:“经历过就不想下一辈也经历,我的孩子从来都是得正妻所出,没有偏房一说。” 小桥有些不自然了,尼玛他们在讨论谈恋爱之事,咋就跑到后代之事上去了? 有些难堪的垂了眼,倒底有了几分的小女儿之态。 “你说与我听也是白搭,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该问的并非是我罢了。” 说完,快速的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白子风愣了一下,倒是又笑了一下。 中饭时,柳氏虽有不满,但看在白子风笑得温和的俊颜下,又忍了忍。 柯氏给小桥夹了筷子炒黄瓜片,对着白子风笑眯着眼说道。 “白小哥今年十八了吧。” 白子风放箸点头:“是。” “弱冠的少年郎了,我们桥儿也亦是十三了,正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又道是授受不亲,最是怕闲话,可得要注意才行。” 小桥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她依旧笑眯眼的脸庞。 白子风倒是不温不火得很,亦无半点紧张之感。 点头说道:“我已知了,谢姥的指教,刚桥儿亦是跟我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日回镇便请来官媒作保。” 小桥鸡皮起了一身的同时,如遭雷击一般,这该死的白子风说什么?桥儿……跟他说了? 尼玛,她虽是有这么说过,可为嘛从他嘴里变成了她有多恨嫁一样? 果然,柳氏亦是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看着小桥有些不满来,这哪有姑娘家自已找男方说媒的? 柯氏倒是笑眯了眼的看着他:“倒是不急的,如今桥儿才十三,青山才八岁,这掌门立户,怎么也得十五才成,不急,不急。” 白子风挑眉,小桥心里舒服了,直笑着:“俺不急,不急,待青山十五再嫁不迟不迟。” 柳氏听了,有些急了:“怎么不迟了?这青山十五你都二十了,已是老姑娘了,哪有这般迟着嫁人的姑娘?会有人说道的。” 小桥抚额,她这个娘,从来是拖后腿毁女的。 白子风亦是笑得温润:“婶子说得不错,二十倒是迟了。” 额…… 终于回过点神的柳氏,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想挽回的说点什么。 却听得柯氏说道:“如今谈这些尚早,还是待过两年吧。” 白子风看了看小桥,见她并不理会于自已,只好淡淡的说道。 “不若先订亲吧,成日里有合作,难免来来回回同进同出,怕招更多闲言,还是订亲为好。” 小桥吵得头疼“啪”的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急什么,这事过后再说吧,我如今在想另一事,名声,闲言,任人说去。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 说完又拾筷的说道:“快吃快吃,饿死个人了,还有闲心唠闲话。” 这话,让在场三个人都不好了,这是闲话?这是为着她的终身大事作想好不好? 可这当着当事人谈婚事的,确实又有点不大好意思的…… 小桥这天上镇找了找徐伯,问了一下哪些中药有美白又可做女子护肤可用。 白子风又一次的站在了那药铺柜台那,着青衣锦袍,头带着个方巾,两根青色发带飘在脑后的。 这一下子柜台有两个俊俏小哥站着了,这让一些左邻右舍家的小姑娘们,每日里倒是会不经意的从这门口经过,看着里面两人认真看帐本,和认真研药的样子。 有那大胆的上前,直接拿着新绣的手绢说是送与他们,有那矜持的也会前来买点泡水喝的解暑之药,趁此只为搭个两句话。 小桥每每前来,看着这生哥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和白子风温文而雅的拒着某些好意,冷哼一声后,直接说了声:“花痴。” 便快步抬脚向着后堂走去。 对于面膜,前世里的中药面膜倒是不少,想了想最为简单的美白之物当属白芷和山药、白术这些,好似凡是有个白字的,都差不多很是好用吧。 这一地步面膜还是很好做的。 来到后堂找了徐伯,他倒是跟小桥说了一下,倒是有那做膏子抹脸的,有药香味,倒是少有做成她所说的面膜。 把那些带白的中药,小桥一一的细磨着,白子风后脚跟了进来帮着她。 “你真要做这个?” 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姐看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又费了那么多脑细胞能不做? “不说过么?俺错了,为着补偿,帮你一举干倒京都人士。” 他没有说话,只在那用着专门用着药器的槽子碾着药粉。 “先说好,若我的能成功的话,我要五五分成啊。” “怕是不成。” 小桥转眼,狠狠的盯着他看,却见他笑了下:“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独有,你认为凭我们两人能够吃得下去?” 小桥没有说话,他亦没有说话,两人各自磨着自已手中的药品。 待一个完成,用容器盛装起来,插干净药槽,再放第二种磨,每一样都少少的来弄。 小桥把磨好的药粉,拿了个白色瓷碗,放了几种进去,主要专攻美白看看。 拿了个鸡蛋打了个蛋清进去调了调,见有些干,又借着一锅开了的水蒸汽。用手带了手闷,把碗倾斜着,让水蒸汽跑进碗里,一边接着,一边慢慢的搅动,待到药粉调成糊状后。 看着白子风跟徐伯两人。 不想两人互看一眼,俱都摇了摇头。 小桥看着那小半碗的糊状体:“我脸小,用不完,扔了怪可惜的,你们谁来承担一半?” 其实,不过是想找个人跟自已有难同担一下。 两人又看了一下,白子风皱了下眉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胡闹” 正在外堂跟生哥儿侃天的胡闹听着主子招唤,赶紧的跑了过来。 “公子。” “你过来。” 胡闹依言走了过来。 小桥搬了把躺椅来:“来来来,你先躺下在说。” 胡闹吓了一跳,这事儿如何敢,直接有些抖了嗓子的问着白子风。 “公子,小的,小的有何地儿做得令你不满意了?” “没有。” 淡淡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让你躺便躺,何来这般多的废话?” 胡闹见主子变了脸色,赶紧一闭眼心一横的躺在那编制的躺倚上。 “把脸向上抬高点,脖子向后仰。” 胡闹依言,却又听她道:“闭眼睛。” 好吧,又依言的闭了眼睛。 当一凉凉透着浓浓药味传来的东西碰到脸上时,他惊了一跳的张开了眼。 却见小桥拿了个宽宽的竹片子在那碗里掏着一坨粘糊糊的东西,当即吓了一跳。 “这,这是何物?” “让你闭眼,你睁个什么劲?” 徐伯在那拍了他的脑瓜子一下:“闭眼。” 胡闹无法,虽有些害怕,倒底没敢吭声的闭了眼。 当那一坨微黑又粘糊的东西怪异的糊满胡闹的脸后,小桥把空碗放在了一边。 “好了,待一刻半钟的时候,你再洗了吧。” 白子风用手抵了抵唇没有吭声,倒是徐伯啧啧了两声。 “这黑呼呼的样,大晚上出去,能把人给吓死,不明白的还以为是鬼呢。” 再不理会他调侃的语气,直接不客气又淡淡的道:“待成功后,徐伯也抹点吧,不然的话这褶子就跟那不平的树皮似的,看着揪心哪。” “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调侃起我来了哈。” 徐伯才不在意的笑骂了一句,招呼着白子风坐在那石桌那,小桥则拿了碗去洗净放了起来。 几人在树下闲聊的等着胡闹脸上的面膜有了一定固定干度后,小桥催着他跟着去到一边洗将起来。 待洗净三盆多的水后,胡闹原本就白净的小俊脸,变得更为白皙起来。 “怎么样?可是有舒服?” “洗过后倒是清凉不少,还有就是感觉肉皮倒是滑了不少。” “是吧。” 小桥笑得好不得意,伸了手就要摸他的面皮,却被胡闹一闪,白子风快速起身一挡。 无趣的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看看成果而已。” “事实证明,这条路子还是行得通的。” 说罢,看着白子风道:“这个倒是好办,可调了药粉混在一起,这样倒是让很多人都无从辩别,到时制成的药粉盒上,可写一些说明,用法。比如这调粉里也可加一些铺助之物,用来制成糊状体,覆于脸上,不同铺助有不同功效,你看可是行得通?” 白子风点了下头:“这倒是可行。” 徐伯在那摆着茶水,叹了口气:“怕是这药粉药材都有得找了。我这个苦命的人哟,还得给人辩了药性分找了药材,可怜老骨头一把,还得干活哩。” 小桥黑线了一下,给白子风使了个眼色:“要不另找了医者来看看吧。” “你不怕泄露了?” “反正有人可怜,都老骨头了,还叨唠人家,我这心里不好受啊,可别打扰了人家养老才好。” 果然话落,徐伯那眉头跳了两跳。 小桥懒得理他,看了看天色,想着该去接学生回家了,就拱手告了辞。 走时徐伯倒是有心的提了一下:“你这般来往的,还有事要做,不若就住到镇上来得了,如今有没啥可忙的,到镇上来,你姥还能有个地儿溜哒,在乡下无人与她说道,多难受窝着?” 小桥想了想,只觉也是这个理,若要熬了那精油想来还是别在乡下进行了,别到时侯又引得谁上门打探的,烦得很。 点了下头:“行吧,我回去问问的。” 第213章 成品出炉 回家跟柳氏说了这事,想着全家去镇上得了。 柳氏想了想,也觉如今倒是无事可做,那旧宅有了柳柱子两口子帮忙看着,田地里的事有时还请了短工帮忙拔草,还真就无事可做了。 再一听了小桥说可让柯氏跟着去镇上散心,想着一年到头,自个儿娘亲也就下雪时能在镇上逛着跟一些老邻居唠叨唠叨,倒也同意了下来。 小桥第二天便拉了着一家四口去镇上,还是租着白子风的那间小民宅,帮着把包袱拿了进去,留着柯氏跟柳氏两人打扫一下,小桥驾车又回到了柳家村。 招了柳柱子两口子上前,跟他说了下让其跟柳春花过来一下。 待柳春花过来后,小桥便正经了脸色说道:“婶子,我需要花瓣,如今地里的蔷薇花开得正好,你家的地里也种了一些,你看可不可以你们两家帮着我摘点的?” “你要多少?” 这摘花倒是经常事,这蔷薇花花期长,得到九月份打霜后才能停,倒是可常摘几月。 小桥想了想:“怕是不少,如今我还不能给你算花钱,倒可给你四十文一天,你们两家人一齐去摘,还有山上的刺玫花也可摘给我,两种花最好是分开来,别混一起了,我每天来收,你看可以么?” “要这么多?”柳春花惊了一下,瞪大眼的看着小桥。 “是不是你又要做啥事儿了?” 小桥点头:“如今还不确定,先摘了来试试看,若是能成,怕是往后还要要得多。” 小桥一说完,柳春花就在那拍了腿道:“俺就说跟着你保准有肉吃,村里那群目光短浅,看不上人的家伙,哪就知道,你可是走过阎王殿见识过不少的人哩。婶就觉得,这皮蛋鸭子这事,压根就不算事。” 小桥愣了一下,呵呵干笑了一声。 柳柱子两口子已经跟了小桥快两年了,对于小桥一家的家底还是有些清楚的。 直点头说道:“俺们柳村的家也跟着种了几亩花苗子,到时我回趟柳村叫俺爹娘全摘了,我直接给你送镇上,只是我媳妇一个人在这的……” “没事,我天天晚上过来跟她做伴。” 柳春花拍了拍胸口,对于有事找两家干活一事,柳春花还是很满意的,只觉得自已倒是跟对人了。 走时,小桥又嘱咐了柳柱子若要回柳村的话,可去到李村通知一下李铁水,让其跟着他们一齐摘,这样一来,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的花瓣…… 想着这熬精油可是很费力的一件事,大把大把的鲜花也就出那么几滴滴清油,倒是浪费得很,不过倒是那蒸出的水可做了花露水,那熬花的汤也能做成花香胰子。 小桥找到白子风跟他说了一下自已要用的一些东西,白子风只说交于他办便是。 看着她一天天又开始蹦跶的欢,本是不愿掺合让另两家斗的白子风,不得不又拉着进到那个竞争的圈子。 只因为她实在太跳脱,这挽救道歉做的东西又太庞大,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绝无仅有的话,怕是凭自已一已之力,是绝对吞不下的。 小桥其实想法很简单,对于错了就得认错,还有一点,就是觉得他太过温润了,对着京都那一家也太宽容了。 那当家主母,为着嫉妒,害了人娘不说,还毁了这娃的前程,要是她的话,绝对会报仇的,才不管有没有承诺这话。 这小子就是太孝顺,为着老母有个好地儿,硬是委屈求了全。 所以,她要帮,一定要帮他整垮那家人,不是没法让白家倒么?那么就旁枝兴起吧。 只要白子风做大了脂粉行业,不也是白家人么?最好一举拿了皇商,顶替了那群人才好。这样一来,白家主家就不会再受追捧注视,全都会转奔投靠白子风吧。 想到这,小桥觉得自已真是太过正义了,像她这般正义的女子活在世间,就是为正义而生的,噢耶! 有些无语的看着异常活泼的她,倒是让这关系明朗化,一直处于尴尬的两人,难得又恢复到往日那种,一个永远叽叽喳喳没心没肺,一个永远温润处变不惊任你撒泼提要求。 商量好这些后,小桥接了柳正那小子回了镇上的小家。 也是从这天开始,一家人便开始准备再次长住镇上了。 第二天,小桥再到了静安药铺。 徐伯笑眯了眼的说道:“做饭的的婆子我都没让来的,今儿中午可得你动手了啊。” 小桥白了他一眼:“去酒楼端菜不就行了?” “如今除了关门的迎客来,还有哪家能合得了我老头子的胃?” 一说到迎客来,小桥就情不自禁的去看了看白子风,见他倒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只哼了声:“哎呀呀,如今才大早上的,哪有那么快中午,赶紧叫个人去村里给我把花瓣送来,我得用呢。” 说着便看了看那大大的熬煮的大锅,还有那密封的蒸盖,一条洗净的圆竹小管插在上面,弯折着到另一面放置在琉璃大碗里。 “可是还行?” 小桥点了下头:“试试看吧。” 反正她也不熟,看看成果再说吧。 待胡闹把那几大背篓蔷薇和刺玫花运来搬进来摆放好时。 小桥看得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这刘长生两口子速度还是挺快的。 胡闹烧火,小桥让白子风整的是山中的清泉水,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不锈钢锅,用琉璃烧又怕会产生不好的物质。 所以只能用传统的大锅了,好在用的是新锅,应该问题不大才是。 把花和水放在锅里,用那高高的蒸盖盖着,外面用毛巾捂着,让其蒸汽尽量从那竹管里出来。 也不知熬煮多久,看着那点点水汽从那小管里流了出来,待到它冷却后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油层,小桥小心的用那银匙刮着,小心的让它流进一个白透的长颈小瓷瓶里。 那小心珍重的样子,看得旁边的人真是一愣一愣的。 待到估量着花熬得差不多时,小桥便把锅盖揭开,放了猪油进去,待那油腻混着碎掉的花瓣在那滚着的时侯,又扔了几把火咸下去,搅匀后,熬煮一段时间,出现了膏状物体。 小桥便吩咐着白子风把备好的长条模形拿出来,把那膏体放在那长形模具里。 由于人小,这长时间的站着熬煮让小桥有些吃不消。 白子风上前夺了她手中的大勺子,扶了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了一边。 “我来,你说就行。” 小桥抹了下汗水,也觉得反正没有啥好整的,这舀个肥皂还是行的。 待一锅全都整在模具盒里后,等待的就是冷却,刀切了。 小桥看着小瓷瓶里的几滴精油感叹:“这般还真是浪费,要知道这玩意来之不易,到时可得一瓶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胡闹直眼,小桥白了他一眼,这好几大背篓的花才出这么点,有啥好惊讶的? 把那琉璃碗中剩的水拿来:“这个可以便宜点,把高度的酒多蒸几遍,兑点进去,摇吧摇吧!当花露水。若是卖得好,倒是不会有存货,若是卖不好,最多半月就得扔了。” 这是手工整的,比不上现代保质期顶多十来天就得扔这玩意,为保质,除了卖得好外,一瓶还不能多装了,不然有人舍不得用的,过了期,香味就不那么好了。 白子风让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对胡闹使了个眼色道:“可是记住了?” 胡闹直眼,他却淡声开口:“高度的白酒多蒸发几遍,用那蒸汽,把这花露水兑进去。” “是,记住了。” 胡闹擦汗,把那琉璃碗端走进厨房,开始另一轮的整顿。 徐伯啧啧两声:“丫头,你这是如何想出来的?” 小桥挑眉,摸了摸下巴:“因为我聪明啊。” “噗。” 徐伯喷水,白子风垂眸,以拳抵唇。 “哎,你们怎么这样笑啊,我是很聪明的,以你,你想得到么?” 随后,直愣愣的瞪着白子风:“你想得到么?” 白子风摇头:“想不到。你确实聪明。” 不过就某方面榆木了一点。 小桥冷哼,她在这在帮他报仇好不好?要不以着她的懒性,会去想这玩意儿?美容,一般能过得去就好了,她可是从来未正经过自已的面皮的。 想到这,她用手摸了摸脸,要不?一会肥皂好了,就拿一块回家试试好了。 第214章 答应求亲 白子风说话越来越肉麻,小桥至那以后,只觉得难受得紧,每回找他,他那凤眼就那么温润的阳光点点的看着她,让她心莫名的跳得咚咚的。 这不要脸的,这还不算,还总是跑她家里去吃着饭,跟着柳氏柯氏唠着嗑。 连着中秋都是在她家过的。 青山难得休沐一次,跟着白子风又是讨论学术,又是讲着学院的乐事,全然已经隔开她这个大姐了。 小桥搬了把大躺倚坐在院子里,无语的听着里面讨论不休,连着平日里高冷的柳正,在白子风来时,亦是很恭谦的行礼问好。 此时三人在那小小的西屋,听得小桥一阵牙痒痒。 躺在院中那棵黄叶的大槐树下,厨房的饭香早已飘了出来,徐伯躺在她的另一边看着她嘻嘻一笑。 “吃醋了?” 见她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的说道:“男娃嘛,往往崇拜比他学问高又比他历害的,你是比不来的,再说将来他要出入官场,很多东西也不是你能教得了的。那小子虽是小小年岁离了京都,可到底见识不少。比之这里学院的闭门造车,他倒是能让他学到不少东西。” 小桥默了一下,想了一下,也确实是这样,遂也不想纠结太多的倒在了躺倚上看着天空发呆。 天色将黑之际,饭菜上桌,两家人做一家团圆在这,徐伯说了开场词,大家相互敬酒一杯后,再开始吃饭。 待到赏月过后,小桥送了两人出来,白子风落后一步,他由于喝了酒,白皙的脸上有些红,看着小桥的眼神湛亮,在脚出门栏的那瞬间,他转头看着她道。 “我着人前来提亲可好?” 他的声音淡淡,淡淡酒香就那样飘进小桥的鼻息,有些脸红的想后退一步,岂料他亦是看出她意图,跟着抬脚半步,那一只跨出的脚又提了回来。 小桥低头,他深眼看她。 就这样两人都静着不吭声。 小桥并不想显得矫情,实在是他身后的背景怕是不简单,她可以想出点子帮他东山再起,可要答应他跟他订亲一起并肩作战…… 略微的皱了皱眉,她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想过个安静的日子,可这几年来麻烦并没有远离,倒是给他增了不少。 当时柳成龙一家老宅一家周正明那小子,让她麻烦不已,虽如今一个垮了,另一个被他打压得有些起不来了,还有一个一直隐着,也不知是真的不再惹事,还是另有所图。 可就是这样,她觉得只要别人不动手,跟她和平共处,她都觉得懒得去理,能好好过就好好过,并不想费那个劲。 她知道她欠他太多,可终身大事,京都那里…… 想了想,在白子风觉得快没戏之时,她抬眼看他,轻咬下唇。 “你能不能待让我想段日子?” 见他变了脸,小桥赶紧说道:“我只是想着自已有多少勇气去面对,要知道你的背后,是京都……” 白子风扯了个不成形的笑:“你可知?既使你不作这精油面膜,我已想好如何让另两家世家去斗,可你既已做了出来,并不想让你失望,我只好再踏进去,我并不喜纷乱,却因你一二再再二三的搅了进去,你怕,我却不怕,相反甘之如贻。” 小桥愣了,想着他说的这话,再想着自已的初心,这,这,自已又帮了倒忙? 想到这,她有些黑线,若说头回青山之事让他帮着露了实力,可这回她是好心啊?这也帮了倒忙? 想到这,她抬眼:“要不?咱们不做那个了吧。” 现在反正未正式出成品买卖,应该还成吧。 他笑了,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抚她被风吹乱的鬓发,用手轻轻捋至她的耳后,却并不触碰到她。 “你既是做出来了,我又怎能让它辜负?有时候看别人斗,不如自已也加入,既得钱,又得势,一举数得不是么?” 小桥听他说得平淡,却是知这里面太多弯弯绕绕,斗一个百年世家谈何容易?跟人合作有利有蔽,若处理不好,很容易两败俱伤。 小桥抬眼直直的看进他亮得出奇的凤眼:“你倒底喜欢我什么?我为人自私,脾气也不好,还特小气,见着银子比见了爹妈还亲,这腿都走不动道了,你喜欢我什么呢?” “若说我是绝世大美女吧,可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绣多了去了,我一粗鄙的村姑,你倒底看上哪点了?” 他眼露笑意,棱唇上勾,笑起来温温润润:“你自私是因为你怕麻烦,你小气却只对外人,你脾气不好,可你没心眼,见着银子走不动道,因为你不作着,你虽不是绝世美女,在我心中却甚过那些所谓倾城之貌,却伪装清高,内心阴狠丑陋的大家闺绣不知凡几。” “在我心中,你就是绝世美女。” 大宅里的女子能有多美?看多了是是非非,心口不一的内宅人,倒觉得她至少不做作,虽总是开不了窍,有时甚至会气得半死,但心思坦荡,恶不会太恶,良善不会软弱。 他笑,一直温润的笑,看着她双眼清亮闪闪,小桥赶紧的垂了眸子,怕太丢脸再不争气的脸红。 可小心肝跳得咚咚的,止都止不住,长这么大,头回遇一个男人表白不说,还头回听人说着甜言蜜语。 虽有些不知所措,小桥倒底强镇了下心神:“我知道了。” “嗯” 他侧耳,小桥红脸:“可待我十四前来提亲,如今我只想过过十三的隐。” 主要是心理这道坎过不去,十三啊,想想都恐怖得慌。 听了答案,虽是不能马上提亲,倒是松口了不是? 还有就是如今已是秋季了,离来年的二月十九,不过几月之期。 “好,待你十四我前来求亲,待你及笄,我便前来求取。” 小桥笑,并没有说好,只是提醒着他:“你这是准备让徐伯跟胡闹等多久呢?” “随他便是。” 他又一次笑了起来,转身宽大衣袍在夜风里吹得鼓鼓,他就那样乘风走着,一个跳跃上车,回头冲她笑得很是明亮。 小桥愣住,这般多年来,倒是头回见他笑得这般阳光好看。 第215章 县令夫人 待到九月时候又一个秋忙开始了,小桥早早的请了短工前来,把粮收好装好,待拿出要交税的粮,给柳柱子两口子又分了一袋新粮,再拉一大半的粮前去卖掉,留着一些足够的口粮搬来镇上后。 天又开始下起了雪。 而白子风却在下雪的第二天告诉小桥,要去县里找县令。 小桥听着点了点头,如今既是要走这条路就跟着闯呗。 在车上白子风看着小桥想了想:“若是你见着县令夫人,还是别作揖为好。” “为嘛?”小桥觉得有些不对劲,电视上不都拱手么? 他笑,只说道:“女子当双手侧腰平放,见人是微微倾身行礼” “那你做一个呗。” 见他瞟了自已一眼,小桥咯咯娇笑出声,若他双手贴于腰腹而倾身行礼,指定招笑。 “随你吧。” 似拿她无法,他亦不在多说。 耸耸肩,偷掀车帘看着外面风景一闪而过…… 待车行至县城,街道繁华拥挤,车行很慢,小桥有些心痒难耐,听着外面的吆喝之声,想了想道:“一会也不知是否能去青山学院看看,多日不见倒是怪想念的慌。” “若是会在县里安顿,倒是可以接来一住的。” “今日要住这不成?” “或许会。” 并不给太肯定的答案,却在这时听着马车停了下来。 “你且暂留在车上一会。” 小桥点头,见他掀帘出去后,她轻挑车帘,看着他着胡闹拿了个信封去递于那边衙门的守门差人。 小桥看着那远离大概三十来米远的地方,衙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封,接过后转身向着衙门里面去了。 不一会便出来请了他进去。 待白子风进去大门,胡闹便转了回来,守在马车外等着这边的侧门。 果然,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这车子又行驶了起来,小桥捋了捋身上的锦缎抱团芙蓉花粉白袄褙子,又整了整下身那百褶烟水双层罗裙,为着今儿个的正式见面,小桥倒是穿得有够正式的,连往常束单包的头,也整了个双丫髻,束的发带上挂着两个银铃,这样走动间,就会响起叮铃铃的悦耳之音。 待胡闹停了车,小桥掀帘之时,便看着外面站着个婆子在那,见到小桥,对她微微曲膝行了半礼。 “可是小桥姑娘?” 见小桥点头,她又道:“奶奶得了大人的信儿,着我在这来接你哩。” 小桥笑容满面的想拱了手,却又记得白子风车上的话,只轻点了个头,双手贴入于腰侧,给她施了半礼。 “有劳了。” 说着给胡闹使了个眼色,胡闹领会,从那车的后面隔间拿出一个包袱递给了她。 小桥将包袱单肩背着,跟着婆子便朝着二门的方向走去。 早得了令的县令夫人夏桑榆夏氏已经端坐在上首等着。 那婆子带她穿过抄手游廊,又走过两个月亮洞门,在一处花厅处的门口停住,对着里面的人,轻声的禀道。 “奶奶,小桥姑娘来了。” “进来吧。” 一道清丽婉转的女声传来,婆子挑起帘子,小桥冲她道了声谢,提着裙摆就跨了门栏。 不想这个举动让那婆子瘪了下嘴,小桥装没看到样,直接进到屋子里,饶过金丝楠木喜鹊登梅的屏风。 见上首坐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头发高束,头簪赤金鸟鹊珍珠流苏。额戴平纹珠红抹额,鬓簪两朵绞丝珠花。 皮肤白皙,眼若杏核,樱桃小口,口脂嫣红,身着正红牡丹刻丝薄袄褙,下身着同色宗裙。 小桥小心的瞄了一眼,学着那领她进来的婆子,双手叠放腰间,大力的蹲了下去。 “民女乔小桥见过县令夫人,夫人安好。” “哧” 不知上首她身边的哪个丫头,忍不住的扑笑一声。 却又立马止住了,小桥不知是不是那位端庄夫人的禁止,还是这丫头的自觉太高,反正她是不大在乎的。 只听得那婉转清丽的声音响起:“行了,起来吧。” 小桥谢过后,再起了身,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已,又见她背了个包袱。只挥手道。 “坐吧。” 小桥谢过,有丫头搬来锦凳给小桥,小桥一屁股坐了下去。 上首一个眉清目秀的十五六岁的女孩,看了小桥不由哼唧了一声。 “哪来粗俗之人,既是如此没规矩,这凳子既是坐了满位!” “由得你说了?” 夏氏看她一眼,她这才惊觉插话逾越了,赶紧的低了头。 夏氏冲着小桥缓和一笑:“无须在意什么,只管舒服便是。” “凭县令夫人这句话,民女心里舒服十分,一会子送与夫人的东西自然亦是十分,保夫人满意。” “哦?” 她挑了挑眉头,小桥笑得明媚:“我俗人一个,好东西给了我也会如那敝履的。” 夏氏看着她笑得端庄明媚:“听说你跟白公子一起前来的?” 这般的明知故问,小桥笑道:“是啊,一同前来,为着给夫人带好东西啊。” “怎样的好东西?” 她兰花指轻翘手拿茶盖漫不经心的在那刮着。 小桥把包袱自身上解下,笑着问道:“可否着一桌案或是拿一托盘?” 给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得令,轻福了一礼快速的下去。 不过片刻着人抬来小案首一张。 小桥把包袱放在了上面,解开,一股淡淡的花香自鼻尖飘过,里面包着四样东西。 两个白瓷小瓶,两个木雕镂空木盒。 小桥把那瓶花露水拿了出来,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蔷薇花香飘散开来。 夏氏闻着立时的停了拨弄茶杯的手,向着下首的小桥看来。 小桥嫣然一笑:“倒是不知夫人喜欢何种花香,如今手头有两种花香,一种蔷薇,一种野玫,想着山间野玫怕是配不上夫人,便选了这蔷薇。” “这是什么?怎闻着比那脂粉还要浓郁?” 小桥见她身边的两丫头亦是伸头伸脑想一探究境,小桥轻轻一笑。 “此乃花露水。” “花露水?” 小桥点头:“或是也可讲香水。” 反正两者差不多,前世的香水也是这么衍变来的,有啥可争论的? 她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花露水,香水,虽两者名字都有水字,倒是后者更为贴切。” 小桥把白瓶递给了她,婢女伸手接过后,呈了上去。 只见她打开瓶塞,觉得味道真真是不错的。 小桥上前:“可否借我帮你?” 她递来小瓶,小桥帮她在耳后脖子,还有手腕处都洒了几滴,她抬手轻闻,倒是很喜欢。 随后眼睛一瞟盯着那三样来。 小桥打开了精油,夏氏只觉这股浓郁,比之香水还要来得猛烈,这小小的一个开口,既能让满室盛满这蔷薇花香。她一喜,刚要接手来倒。 小桥摇头:“这个可比香水珍贵得多,十瓶香水都出不了这么一瓶,还请夫人小心才是。” 听她如此一说夏氏倒是有了几分谨慎。 小桥跟她说了用法,亦是让她点香时可倒两滴来焚用,又说了抹脸的方法,还说到了面膜。 她一听,说是要看看面膜,小桥干脆拿起最后两样一齐打了开。 一个是花香皂,让其每日洗身洗脸用。 还有药面膜,告诉她如何调制,可加哪些东西,又问她想要怎样的效果,比如去斑啊美容啥的。 岂知这一聊美容话题,夏氏就收不住了,直拉了小桥去上坐榻前,让出身子,让小桥坐于她的旁边。 小桥眯眼一笑:“若是夫人信得过我,我就调配一剂出给你敷敷?我娘亲用过这个,面上的褶皱少了不说,整个人像是年轻三四岁不止。” 她听得有点心动,看了看那药粉,拍了拍小桥的手:“我且信你,灵珠去备了干净的水和蜂蜜来。” 那叫灵珠的婢女,正是刚嘲笑小桥的那位,她见主母吩咐,眼神暗瞪了小桥一眼。 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了。 另一婢女冷哼一声:“不知所谓。” “行了。” 夏氏看她一眼。 小桥作低眉状,内宅人家事,自个还是作眼瞎状为好。 第216章 赏梅下棋 待小桥调配好那面膜给她敷于脸上后,坐在她的下首问着她的感受。 “可是有痒痒的?” “不曾。”她想摇头,不想想起来这脸上有东西,遂赶紧的止住。 “倒是凉凉很是舒服,像是有东西往脸里钻一般。” “这是药粉在往面皮里钻,这样深入一下,可使面皮吸收,让皮肤滑腻白皙。” …… 两人这样对着话语,待时间一到,婢女端上清水洁完面,她迫不急待的用手摸了摸。 “倒是滑腻不少。” 小桥让人拿来了镜子,给她照了照。 她仔细的看着镜中白了不少的自已,满意不少。 小桥又打开精油瓶。 “做完按摩至脸上吸收后,效果更好。” 她点头,又躺了下去,躺下时给一个婢女悄悄使了个眼色。 婢女下去后,小桥认真的给她按着脸上的皮肤,给柳氏柯氏按过多次,如今倒是熟练不少。 这夏氏也很是舒服的点了点头。 “你这全套在哪有卖?” “没有买的地方,是我独门的。” “哦?” 她沉吟一下,笑了笑:“若说送我,倒显得有欺与你了,不若我出银钱买?” 小桥摇头笑道:“既是送,又何必卖?” “那你与白公子又是何种关系?” 她突然画风一转,直接开口问着两人的关系来。 “将来或许会跟夫人和县令大人一样的关系。” 她倒是不避讳,夏氏很想睁眼看看她的表情,耐何她的小手在脸上轻抚不停的按摩着,不能让她睁了眼。 待到差不多十分钟后,小桥收了手,夏氏起身后,看着她笑拉她手道。 “我着人吩咐摆饭,这夫君下衙后,便会跟撝弟一同过来。” 小桥笑着说好,并未理会她这话语的变化。 待到正午摆饭时间,有丫头来报说大人下衙了,此时正跟白公子向着内院来呢,问可是要摆饭了。 夏氏赶紧吩咐摆饭,又拉着小桥去往门洞那迎人。 余靖乃下衙后便提脚来到后衙的前院厅堂,再见自已的同门学弟时拱手互相行着礼。 “好几月不见了,如今冬闲之时,贤弟是特意来邀兄赏梅品酒不成?” 白子风亦是恭敬回礼的说道:“这曲县梅景怕也只有靖乃师兄这一枝独秀了。正好冬雪将下,赏景配诗酒岂不正好?” 他哈哈一笑,作了请的手势,两人向着后院而来。 夏氏跟小桥看着两人前来,赶紧的福身行礼,夏氏是行得极为标准的,小桥是依样画葫芦,行得有些僵硬。 那余靖乃长得面皮白净,双峰入鬓,眼如鹰,鼻悬胆,整个脸部刚硬有型,很是有型的一个型男,明明一武生的料,却穿着文生的官服。 小桥快速的瞄了一眼后便低了眼的在那半蹲着。 余靖乃挥手让自个的夫人起来,见到她身边的小桥后,笑了笑。 “这位是?” “乔小桥,我订亲的姑娘。” 不待小桥开口,白子风淡淡的开口介绍着。眼神示意了下小桥。 小桥见夏氏落在余靖乃的后面,随也跟着在白子风后面走着。 夏氏倒是亲热的过来拉了她的手道:“我倒是喜欢她的,倒是个能说会道手艺也好的姑娘。难怪能入了白撝兄弟的眼。” “哦?” 见自已的夫君挑眉,几人在正厅落了桌,各分等的丫头们各司其职,屋内炭火旺旺。 夏氏给自已的夫君摆箸夹菜:“小桥姑娘送了我几盒脂粉,倒是市面没有却是独得妾身欢心的几样,怕是放眼整个靖朝上下,无一家脂粉店敢与之媲美吧。” 小桥故作羞红脸的在那低头嗫嚅:“夫人高赞了,哪就有那般好了?能得夫人青眼已是荣幸,哪还敢在多高攀?” 几人桌上也无有那大家族的食不言寝不语,且这夏氏好像故意要这般急着跟余靖乃说些什么。 而余靖乃只是看了一眼自已的夫人跟小桥,见白子风不言不语的给他斟酒一杯。 再抬眼看他一眼,却只见他淡扯棱唇执杯相敬:“师兄请。” “请。” 两人互敬,并未有过多的语言。 待饭食过后,消食茶盏奉上,吃完茶,夏氏便拍着小桥的手道:“我已着人去打扫客房,今晚也就别走了,在这好好的呆两天,把你这手法教教我的婢女可好?” 小桥看了看白子风,见他点了下头。 小桥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夏氏拍着她的手,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不想白子风却道:“你倒是可跟嫂嫂聊聊手闷跟枕头的事,她跟你一样同是四成利。” 这话一落夏氏转眼再次打量起小桥来。 小桥不好意思的一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会了两笔子画像,就要了四成,也就白大哥谦让着我,不然怕是换着任何一人,都没这般好说话了吧。” 白子风挑眉,倒是意外她会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一翻话来。 夏氏更是亲热的拉住她的手不放开:“我就说这般画法不会是哪个心思粗犷的画师能画的,那画法巧妙,好多都是得了我们女子的心呢。” 说着,拉着小桥起身:“来来,去到内室给你看看,如今我的床榻跟护腕可都是用的明水绣铺的呢(明水绣铺小桥合作的花香枕的铺子)。” 看着两人走远,余靖乃看了白子风一眼:“可有兴趣博弈一盘?” “有人相邀,何乐不为?” 两人放盏移步至另一梅园阁楼,开窗赏梅,婢女温酒,两人各在宽榻之上放着棋盘一局,双双盘腿倚窗而坐。 外面梅林红蕊,白雪飘飞,两人各执黑白一棋。 余靖乃先落一子:“当年年仅十一就风靡整个京都的玉面小郎君,既能看上一村女,怕是不知会有多少闺绣红眼,湿透锦帕了。” 却听得对面之人轻笑一声:“当年之事已是当年,早已满身铜臭,何以再敢高配?” 说着的同时跟着落下一子:“何况内宅之事,师兄当是知道才是,面上风光无限端庄雍容,暗地里的手段,哪个又真能高洁如圣莲了?” “这是不愿高娶?” 摇了摇头:“从未想过高娶,不过是想着得一欢喜之人过余生罢了。” “你倒是欢喜了,可知你的酒楼关闭,苦了我等多少银子?” 轻笑着摇了摇头:“本想着若是再大,便拉师兄入成两股,不成想,事事难料,你是知道我的,我既是承诺了,多多少少会让出一些,钱财之于我来说,从来都是身外之物。” 听他如此说来,虽有几分不满意,倒底知他性情。 于是余靖乃又道:“你可知京都白家开设的酒楼已呈京中主流?不少达官贵人尤其爱那三样,半年之间连开三家,倒是出手阔卓。” “我知,所以我上次才会来陪罪,秘方我不能给,可不代表别人不能,还有就是嫂嫂今日所用的脂粉,怕是满意不少。” 余靖乃手顿住,抬眼看他,眼中有着几分不信:“你这是要对抗?” 先前多多少少猜到他的身不由已,可也并不能避免他利用余家这一点,虽有些不满,可也不能全然怪之。 一向淡泊名利之人,如今要联手余家一同对抗本家不成? 白子风笑了笑:“师兄觉得舍弟的未婚妻如何?” “乖乖巧巧,虽长相不俗,可比之京都内宅女子还是差着距离。” “虽没有那般端庄,脑子却甚是灵活,人也调皮,倒是合我胃口,还有就是很多的东西都不是舍弟手下研发,而全是出自她手。” 余靖乃愣了一下:“你是说?……” 见他点头,又落一子:“其实,让其得意一阵也未偿不可,不过一二年之间亦是能追平回来,何苦烦愁呢?” 说完又是一子:“师兄,你输了。” 余靖乃低头,见自已所执的白子被黑子已经慢慢逼到绝境围杀,看似温吞的下法,却步步暗藏杀机。 抬眼,见他笑得温润不已,哈哈一笑,把棋子扔到棋盒之中:“我输了。” 第217章 商定 小桥被安排在主院的一坐偏院厢房,说是为着亲近,夏氏不愿她住得太远。 两人在夏氏的内院暖阁炕上商量着如何提高绣铺之事。 小桥就说了嘴:“不若我们作书袋吧,正好我有个弟弟在县学求学,就让他背着印有我们明水绣铺的书袋笔袋,装砚笔墨的袋子也用我们明水绣铺的,我再出一个系列的画像,这样他一背着就会引起一些学子的注意,一问倒是可引来不少学子购买。” “还有就是我们的印的明水绣铺标牌,一定要独特设计一下,这样一来若有人要仿,我们的标牌也仿不来,比如我们用九十九针线缝一个标牌,这样一来,谁人也不知之标牌倒底哪里不一样,即使有人仿出来,也不知多少针……” 霹雳扒拉的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接自个老弟前来做活招牌,这样一来一举两得,她又可看到自家弟弟,这销售倒也能提高一点。 夏氏对这提议很满意,当即小桥就铺纸画画,夏氏就安排库房拿布做包。 一切井井有条的安排着。 这夜晚上时分,夏氏跟余靖乃两人歇寝时便提了这小桥来。 “倒是个脑子灵活的,人也活泼得紧,就是规矩差点,倒也符合乡下村人的性子。” 一边给自已夫君解着衣袍,一边轻声说着这话。 余靖乃想着今日下午白子风说的话来:脑子灵活,人也调皮。 “白撝那小子倒是对她情有独钟,夫人用过她给的胭脂,可是真的满意?” 说起胭脂,夏氏赶紧的把那四样拿了过来,余靖乃换了亵衣在那听着她说着今日白间之事。 末了又问着余靖乃跟白子风的事。 余靖乃靠在拨步床上,想了想跟她说了白子风的意思。 岂料夏氏倒是冷哼一声:“如此好的计谋倒是可行的,看来这小子是要出手了,这半年来,白家压着余家酒楼,这是要决心一家独大呢,想成为京都第一世家,也不看看配是不配。” 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虽余靖乃并非家族嫡长子,可自已哥哥将来要成为一家之主的当家人,这余家要被人压得倒了或是挤不进京都世家了,那么自已也是得不到好的。 何况跟白子风合作,自已占分成,独享一分脂粉钱,倒时脂粉若是时兴大了,再把那烤鸭烧烤皮蛋三样给京都大家,这样一来,照样亦是第一世家,双重打击之下,白家必定完蛋。 “倒是有听白家新任家主,是个酒色之人,因着强抢民女已是用钱摆平好几起了,这种人,这种背景也只有在它弱势之后才能彻底压住。” 余靖乃点了下头。 夏氏见他仍有些皱眉,小心的问道:“可是有怕白撝兄弟到时心软?” “他这般多年不问不管,明显是不想家族倒的。” “家族也可不倒啊。”她笑着收了那四样脂粉,上前给他捏了捏肩膀:“凭着到时的成功,怕是有人得择了他为家主吧,到时各得其用何乐不为?这样一来,依着夫君跟他的交情,我们两大家族倒是更能亲密联合对外了。” 他抬眼,见她眼中水光盈盈,伸了柔胰在他眼前:“夫君可要闻闻妾身新用的香水可是好闻?” 他眼睛深遂,一把将她拉下,快速封住她的红唇,扯下帷蔓,一室红浪翻飞…… 小桥第二天跟夏氏说了声要去县学,这立马有婆子去到门房备马,余靖乃着人来传了话,说是下响下衙时,到时请了她和白子风去赏梅。 其实赏梅倒是其次,怕是有正事才是真的。 小桥也秒懂,直接点头说好。 站在县学学院的门外,小桥给了一百文的铜板给看守门院的老奴求他帮忙带个信进学院,并把青山的学堂门号告诉了他。 小桥特意的选在中午时分,想的是有午休不会打扰到先生上课这些。 待那人拿着一百文进去又吩咐几个学子叫人后,便又回到门房那里。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小桥正要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拿钱不办事呢,见青山从那学院里走了出来。 在看到小桥时,他还有点不敢认,不怨别的,只为着小桥这两天的着装确实像个闺阁女。 “大姐?!” 小桥冲他招手,他这才敢跑了过来,想拉小桥衣角才猛然发现有些不合适宜了。 “大姐,你咋来了呢?” 小桥摸了摸他的头:“我到县里县令夫人那里去了,你去找先生问问可否请半天假,若是行就请看看,若是不行,倒下响下学时大姐再来。” 青山听她说到县令夫人那里去,仰了脑袋想开口问什么,倒底读了几年书后,有些事懂了不少,是以也就点头示意着:“好,我去问看看。” 说着便对小桥挥了挥手,向着学院里跑去了。 跟来的婆子站在小桥身后,上前一步问了嘴:“小桥姑娘,这天冷的,要不?上车暖暖的?” 小桥摇了摇头站在这雪天里看着那高大的学院围墙,盼着青山早些出来。 青山跟先生告了假,回到住宿的地方收了书袋笔墨,抬脚正出门之际,碰着刚吃过饭回来的乔俊生。 他见青山背着书袋一副急欲要走的样子,上前问了嘴:“你这是要去哪?好像两刻钟后要上课了吧。” 青山对他拱手一礼道:“我着了先生请假了,俊生哥,我大姐来接我了。” “接你?为何?你这一请假要耽误几天?家中有事?” 这一回去就得大半天,这来回一趟明日早课怕是就赶不及了,是以他才这般多嘴问了一句。 青山愣了一下,想着俊生哥平日里倒是相助自已不少,又是同一个村的,倒是实话相告道。 “大姐说她在县里县令夫人那,叫我请假半日,明日早课我还是能来得及的。” 县令夫人?乔俊生心惊了一下,拱手送走青山后,沉思了一会,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暗想,找县令夫人?这是跟县令夫人搭上了线? 要知道这青山如今是童生,再两年就能考取秀才了,这县令大人作为一县之主,倒是能通不少捷径。 眼深的想了想,他转身向着课室走去…… 接了青山到县衙后院,跟夏氏请了个安问了个好,本已是八岁的男孩子该是放在前院才是,可青山不熟这内宅。 夏氏也开了恩,把小桥住的偏院多打扫了一间出来,让其两姐弟住在一个院里。 青山有些眼露羡慕的对小桥说道:“大姐,待我金榜题名时,我也会有这么大个宅子的,到时俺要让你、娘亲、姥姥,柳正堂哥一齐享享福,由我来养着你们,再不想你这般辛苦为着我们了。” 小桥笑摸了摸他:“待你功成名就之时,大姐不一定能跟着你了呢,说不得那时你还有心仪女子也说不定了,只盼着你有那孝心,好好将养母亲天年,姥姥安享晚年便好。” 说是金榜题名,可他再聪明能做了举人,做了状元,怕是也不会那般早的派了官绅的。 自已大他五岁,待到真到十五后,怕是早已出嫁了吧。 想到嫁,自然会想起白子风那家伙,这两天来,由着这内宅的规矩,倒是碰面都少了。 下响申时末,小桥两姐弟刚吃完婢女送来的饭菜,便有人来请。 小桥嘱咐着青山好生练字看书后,便跟着领路的丫头朝着主院走去。 彼时白子风也正好在堂屋。 坐于那八仙桌旁,几人两两对坐,小桥跟白子风坐在一起,夏氏两口子一起。 余靖乃看着小桥说道:“夫人用过小桥姑娘的香水面膜,倒是十分满意,不知小桥姑娘是作何打算的?” 香水面膜这两词说得有些拗口,倒底他还是说会了也记住了。 小桥笑了笑:“我就一个乡村小丫头,没有多少头脑,只盼以不欺我为准。” “白撝贤弟你看?” 白子风温润的笑了笑:“既是诚意,倒是可拿出来的。香水配料由着我们这边,种植由着师兄你,咱们三家分成,我着四,桥儿与你各三你看如何?” 这是个很大的让步了,只前期投资啥的没出,只搞土地种植,他是县令,只要能让全县发家的东西都可尝试一种,可挑一些愿试水的村落,待一些村落尝到甜头后,其余村落就会跟种,要知道这花期开花期短,几个月时间开花好些次,可次次开花采摘,倒是一大利益。 余靖乃挑了下眉头,虽得不到配料,倒是可得一些主动权。 “不若花朵供应我来?” 以着余家的力量多些土地自已种植倒不是难事,这样一来也可作一牵引作用,二者暂时的缺一不可。 小桥想了想,开口问道:“可否青居镇开始?我们村落,我会说服一些人跟着种植的。” “当然。” 他并不介意这让他冲功绩的事,要知道三年任期,他去年连任了第二期,还有两年时间,要想高升,带富一个县就是最大的功绩了。 商量好后,几人又着了订价问题销售问题一事谈了起来。 白子风不管销售,他只管生产,这销售就要靠余靖乃来打开了,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的。 夏氏是自信满满,倒时随便送几瓶去京都相信这大哥大嫂都乐意之极,土地余家有,销售余家也行。 这一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几人商定好后,按下手印,一式三份,各自揣好各自的那一份。这事也算正式商定下来了。 第二天小桥让青山背着全套装笔装书的袋子去到学院,并告诉他若有人问,就说明水绣铺的新品,指了明水绣铺的标牌让其跟学院师兄弟们好好说,一定要认牌子,不然买伪的,可抵不了真品的精致。 见他那一脸无语样,小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待来年姐挣了大钱就搬来县里,到时咱们就在县里安家,这样一来你上学就方便多啦。” 白了她一眼,青山冷哼一声在婢女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小桥一来两三天的,有些想回了家,挥手要跟夏氏告别,却不想被她拉住,硬要教一些小桥内宅的规矩和行走之法,说是将来说不得有一天会用上什么的。 又学了两天,实在头疼得紧。 这日里下响四人一齐吃饭,小桥频频给白子风使眼色。 他看着她淡问怎么了,却被夏氏解读为这是眉目传情。 直气得小桥哼哼,尼玛眼都眨抽筋了,你就不能秒懂一下? 待终于吃饭完,夏氏也极有眼色的推了余靖乃一下,两人出了厅堂独留小桥两人后。 小桥左右一看,立时跳了过去抓着白子风的胳膊哭求道。 “咱们还是快回镇上吧,再不走,我这老腰勃子都快承受不住的要断了。” 岂料,他轻咳一声,笑出了声,眼若幽潭的说道:“嫂嫂其实也是为着你好,想让你看起来更像大家闺秀罢了。” 纳尼?小桥怒摔,她一直都是淑女路线,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哪就要学规矩了? 她的规矩那叫自成一派好不好? 说着的同时,僵硬的给白子风行了一个学来的礼。眼神狠狠看他。 “可是有大家闺秀样?” 他努力憋笑点头说道:“其实我更喜灵牙俐齿的你。” 个色鬼,小桥脸红,他却笑得明亮温润。 看得小桥的小心脏跟着扑咚咚的跳个不停,好吧,她承认掉美男计里了,若不是不合适宜,非扑倒这个伪君子不可…… 第218章 乔荷花来请 且不说小桥那边,小镇这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乔荷花。 她轻敲门扉,柳氏开门一看,见是她,倒有些惊讶了一下。 “荷花你咋来了呢?” 乔荷花暗地里撇了撇嘴,面上却带了笑道:“二婶这上镇上了还真有些不便呢,如今要找你可得走近一个时辰的路了,这手脚都冻冰了。” 柳氏让她赶快进屋,这两年来乔荷花倒是私底下找过她几次,每回也是尽量讨好。 老宅一家再没来闹过,柳氏就想着,倒底有着亲戚关系,这闹闹就成,哪能记一辈子的仇不成? 何况大人不来往,这娃子又没大仇的,倒是不该记恨到下一辈去。 让她进到小屋炕上暖着,又给她端了茶吃。 乔荷花喝着味道还不错的茶水,眼珠转了一下,轻笑道。 “对了,怎么没看到小桥啊。” 柳氏留了个心眼,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怕是跑到哪个熟人妹子家里窜门去了吧。” 乔荷花暗地里撇了撇嘴,冷哼着一声,怕是跟着那白公子鬼混呢,也就乔小桥那个女人傻,这没了皮蛋又没了酒楼,听说还赔了不少钱的,这也要跟?别到时跟着赔光了老底,哭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眼中冷光一闪,面上却又笑得开怀:“倒是个皮丫头,都这么大了还乱跑呢。” 柳氏微微皱眉,对于她话中暗隐不懂庄重的意思,有些不喜,抬眼看了看她还有些稚嫩的脸旁后,只当她小孩子心性不会说话。 随笑了声道:“这大雪浩天的,你咋来了呢?” 放下暖手的茶,乔荷花看了看日渐年轻白皙的柳氏,再想想乡下自已黄瘪了脸色的母亲,心有不甘的同时,内心又舒畅不已,嘴角若隐若现的勾了个冷笑。 很快隐去后,面色凄苦道:“还不是奶,唉,这两年身子骨倒是越来越差了,整个人已经瘦得不像样了,这不,腊月十二是奶的五十大寿呢,爹娘商量着说是想给奶冲冲,这样期盼着身子能好点。” 说着她跟着抹泪道:“我也是个不孝的,不想跟奶同了一天生辰,也不知是不是俺给冲的,要是这样,我倒是宁可减寿,为着奶祈祈福也是好的。” 她说完,快速在心里呸呸两口,面上挂泪的伸手过来抓住柳氏的手,柳氏想躲,却被她抓得死紧。 手中滑腻更是让乔荷花心中恨恨,面上泪水更凶。 “奶本不想过,可想想这二年来的冷淡,心中都不好受呢,这大姑一家是没法来了,好几年了,也不曾进村看过一眼,也不知她过得好是不好?” “二婶,你难道就没发现这两年来,奶已经很少骂人?都不曾来这边闹过了吗?” 柳氏有些犹豫,但也觉得她说得也是事实。 又听她说:“奶只希望这一家子能团个圆,给她过过这五十大寿,想着,这也不知来年能不能再过的,昨儿个还去求了里长,岂知里长半点情面也无,不让大姑一家进村。现如今只盼着二婶这一家了呢。” 柳氏被说得心有些扯动,这两年来自个过的日子倒是不错,却再无想过婆婆,想着自家男人在世时对自已的好,心中一阵酸楚。 想了想,终是点头说了声:“好吧,待桥儿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到时我们一家过去给娘过寿。” 乔荷花心中得意,拍着柳氏的手直感激,走时柳氏又给了五十文的铜板让她搭车回去。 乔荷花面上笑着说好,岂知出了门就变了嘴脸,看着那半吊子钱,不屑的冷哼一声。 “一家子这么有钱,才五十文?也不嫌臊得慌。” 说着便出了这小巷子,直奔了脂粉铺子。 要知道如今她已是十四多岁了,眼看再不久就要及笄了,这自然少不得要打扮打扮,盼着到时有个好人家能看上才好。 今儿她特意穿了件粉色窄袖袄子,那长长的身段,衬着丰满的小身板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乔荷花暗中摸了摸自已粉嫩白皙的小脸,想着要买了哪种脂粉为好,这边想着,就边走进一个中等脂粉铺子,认真的挑着货架上的物品。 已是两年多没有露面青居镇的风流公子周正明,正跟着小厮无聊于街头乱逛着。 想着这两年来,因着那白子风生意做大,处处打压的周家。 这周财主自从知道乔家村那臭丫头跟那姓白的是一伙的后。就很怕自个儿子再去招惹了事非。 这事儿也是在一次打压狠了,让他气恼的去找了白子风,让对方给解释个清楚明白时,却从对方口中知道自家儿子绑了人家的弟弟。 而那乔家村的丫头又被那姓白的护着,当初问这事时,人直接不客气的就是一句:如若以后再胆敢伤她一分,就让周家连一亩地也无。 这让周财主不愤的同时,回到家是直接又狠狠的训了自个儿子一顿,为怕他再在这镇上惹祸,直接给送往庄子上,让他在那乡下找女子玩去。 这两年不得回镇的周正明可是憋坏了,还是自个亲娘在听说了白子风酒楼垮后,找了亲爹游说,并让他作保不在惹事后,这才再下雪之际把他接了回来。 这一回来,可让他疯了似的逛了几回窑子,要知道那庄子上的丫头都让他玩腻了,哪及这窑姐又会撒儿又会卖弄的? 正大摇大摆的想去了倚红院坐坐,身边的小厮上前小声的说道:“爷……” “嗯” 他回应,见小厮把眼向一铺子瞄去。 周正明顺势一看,只觉两眼发直得厉害,淫笑一声,提脚走了进去。 “这个多少钱?” “这个是一百二十文的,可是细腻的好脂粉呢。” 这般贵?乔荷花皱眉,这时身后传来一男声说道。 “才一百二十文?如何能够?老板,把店里最好的拿出来……” 说到这,故意走近乔荷花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送给这位姑娘。” 乔荷花本是吓了一跳,转眼一看,见是一位俊俏白净的公子后,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 “小女子如何敢要了公子的东西?怕是不好,还请公子勿要耍弄为好。” 周正明挑眉,见她羞红双颊,半低了头,不时还抬了抬水汪汪的眼睛向着自已瞟来。 淫笑一声,只觉有戏的周正明,上前就要牵了她的手,岂料乔荷花手一滑,把自已手中拿来的最好一条锦缎手帕滑进他手。 周正明捏绢帕放至鼻尖轻嗅一口。 正好店家包好最贵的胭脂递了过来,小厮赶紧上前的付了银子,递给了自家的少爷。 周正明手拿那包胭脂,送与她后:“姑娘贵姓?” “小女子乃镇外乔家村人,姓乔名荷花。” 一听姓乔,让他有几分不爽,再一看又并非故人,倒又满心的不在乎了。 两人有些腻歪的出了店门,那看店的老板冲着那几人呸了口口水,直看着乔荷花来了句。 “不知羞耻的淫娃荡妇。” 而出来的乔荷花被周正明相约喝茶,看了看天色的乔荷花摇了摇头。 “天色将晚,这回到村中怕是要天黑了,耽误不得呢。” “这有何难?徒步多难行?不如我叫了马车送你回村可好?” 此时他到是不急着吃她了,见她也有意,倒是不愁没有机会。 着了小厮去车行雇辆马车送她回家后,便又大摇大摆的向着倚红院走去。 小厮疑惑不解,上前问道:“爷这是打算放走了?” “急什么。”他拍了拍他的脑袋:“没看到那小娘皮也有意么?既是情愿,何必吃得那般早?自是要好好逗弄一翻,再慢慢享受才是。” “是是,大少爷说得是。” 小厮奉承的点头,又对着自家少爷嘿笑一声。 “狗奴才。” 轻拍了拍他的额头,随后双手一背淫笑着加快了脚下去往妓院的步伐。 而乔荷花坐着马车进村,像是只高傲的孔雀般抬头挺胸,在村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回了家。 家里早已等待的众人见她回来,赶紧的上前问着如何。 待得知同意后,都笑得不怀好意起来…… 如今因着喝药被折磨得面黄肌瘦的小陈氏,眼尖的发现了马车,直接开口问道。 “那贱人给你租的马车,送你回来的?” 乔荷花冷哼一声:“她何曾有那般的好心?” 随后俏脸一红:“是一位少年公子雇了马车送我回来的。” “是谁?不会是白子风吧?” 小陈氏赶紧问道,随后又摇手摆脑:“若是那个瘟神还是不要了,这赔得老婆本都没有的,能有多少钱?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见全家都盯着她看,心中满足,面上却假意摇头嗔道:“怎么会是他,如今就算是他求着俺,俺也不会正眼瞧他的。” 说着,又红了脸:“好像是周大财主家的公子呢。” “真的?” 见她点头,全家倒是满意几分,那周家虽比不了以前的白子风,可人是大财主啊,嫁了进去,别说吃香喝辣了,就是穿金戴银都行啊。 虽周大少爷名声不大好,可要真不好了女色?正了名声,哪就有她们的机会不是?男人嘛,有几个有钱有势还不好色的?只要过得好吃得好,管他有几个老婆几个妾的? 第219章 鸿门宴1 在县里熬了七天,跟着夏氏学所谓的规矩,见她是励志要把自已打造成一名配得上白子风的大家闺秀才甘心时,受够的小桥,再多次暗示白子风姐要跑路后。 那斯这才跟余靖乃加班加点的商量好一些细节后,赶紧的带着小桥出了县衙。 一上得车来,小桥便躺在车上呼呼的喘大气:“做一名大家闺秀还真是不容易,光一天端笑走路都能累死个人。” 不紧不慢的给她上茶一杯,好笑的看她毫无形象可言的躺着。 “嫂嫂也是为着你好,说不得将来某一天就要用上,怕你吃亏,还是早教为好。” 想着今儿早间走时,还考验了一下她喝茶端盏姿势的夏氏,走时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拍着。 “凭着你这香水,怕是想不大热都不行,如今这般对你虽有失礼之处,可未尝不是为着以后做打算,京都水深,外面风雨你无从得见,可内宅人心,更是难防,从来都是小事做起,让人难拿把柄。” “待有空再来,我会着人去寻位年事高者的麼麼前来,到时好好教教你。” 这话完后,小桥直接想脚底抹油的来一句:永不想来了。 这一刻,她斜眼看着白子风道:“你说,我咋感觉自已上了贼船了呢?这般多的规矩,你当初何不找个懂规矩的?” 他手一顿,随后便端盏于她,见她一口喝尽后,笑了笑。 “之于我来说,你如何我都喜,不过是嫂嫂想着有先见之名,有些地方,有些事,规矩从来是拿来罚人的由头。” 一口喝掉杯中之茶,小桥哼唧:“早知如此,不如乡村憨汗来得实在,会疼老婆,任意说笑,没事上上山看看秀丽田园,可比起什么内宅啊外宅的舒服得多了。” “你没机会了。” 他轻呡茶水,笑得温润,小桥冷哼,尼玛就知道对姐施美男计,以为她会迷住不成?待哪天再见美男,一定把你给踹了。 见她气哼哼的闭眼躺着,他并不理会于她,既然已经选了答应了,怎么说也得跟着一辈子才行,有些事可由不得她任性的。 待到响午时分,正好进到镇里,白子风直接把小桥送到了家门口,由于风尘未去,只跟柳氏柯氏行礼过后,便告辞回了静安药铺。 柳氏在小桥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粉白细棉裙后,把乔荷花过来的事告诉了她,并认真的说道。 “说起来,已是好几年不曾交集了,除过年拜个年外,我都算是不孝的,如今老太太过五十大寿,为着你爹爹,也该去尽这份孝心的。” 小桥坐在东屋暖阁小炕上,枕着柯氏的腿,任她轻刮着她的头皮,看了看柳氏。 沉思了一下,想着这两年的老宅也的确安静的可以。 偶有从柳春花的嘴里有听说过,好像是小陈氏这几年没少吃药,这身子越来越差,且以前的肥硕身材也变得干瘪,老太太成日里还是走鸡骂狗的,很是凶悍。 要说身子骨差了,她是一点不信,可人家拿着给身子冲喜过大寿的说法,你不去就是不孝,可要去了,真就是没有冲突?能安安心心的吃一顿饭了事? 别人她可以说不了解,可陈氏怕是不好对付,还有就是乔麦,说什么两年来未见,这每缝年节都有人看她偷着进村的,能是久未相见? 心中冷笑,沉寂了两年多,这是要反击了不成? 想不透会被如何反击,柳氏也未得她的回复。 有些皱了皱眉:“桥儿,你这……还是不待见你奶她们不成?” 心中暗暗翻一个白眼,小桥在柯氏腿上蹭了蹭:“我如何敢不待见他们?若他们真心不为难于我,跟姥一样慈爱,我一样欢迎至极。” 柯氏笑拍了拍她:“倒是会说的小嘴。” 柳氏放了半颗心下来:“应是跟从前不同了吧,这荷花也偶有跟我来往,我是知道的呢。” 从乔荷花嘴里知道的东西那能叫事?小桥笑而不语,柳氏只当她同意了,不在追问于她。 如今才入冬,离着腊月还是有些时段的,可柳氏也真起了心思,问着小桥说能不能送了香皂这些。 被小桥一口否决了,直说这是人白公子偷着给我们试的,还没正式开铺,你这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了,还不都来要啊,你能保证了老宅的人不传? 这话一落,柳氏倒是直说有理,小桥干脆让她买二两银的寿礼,买几匹好的缎子就行,其它的做几笼寿包了事。 虽有些不赞同,倒底还是谨慎的多买了一此。 小桥表示帮不上忙,就天天坐在静安药铺跟白子风斗着嘴。 就如此时,正无聊的刮茶,看着那柜台后捡药的白子风跟生哥儿两人,自已坐在诊台后面的方块木桌旁无聊的撑着下巴。 待药铺渐渐没人后,徐伯见她那无精打睬的样,笑了笑道:“你这是咋了?平日里如打鸡血一般的人儿,如今这些日子以来咋就蔫了呢?” 小桥双手趴在桌上,把头有气无力的枕在手上,叹了口气:“别提了,俺娘如今魔怔了,老宅的老太太要过寿,这不?忙着办寿礼不说,还亲手给缝那万字不断头的红锦袄呢,这一做没个半拉月可是下不来的。” “老太太?你爹那边的?” “嗯。”点了下头,又瞄了一下白子风。 “白公子,你可记得荷花姐?”她学着乔荷花发嗲的声音对着那忙碌的身影一阵狂嗲,让正在整理柜台的白子风手一顿。生哥儿称药的手滑了一下。 徐伯则直接捂了胳膊的急搓着:“这声音,简直能腻死人啊。” “谁说不是呢?”她继续嗲着,尤其一双眼盯着白子风作害羞状:“以前,俺那荷花堂姐可都是这般含情默默呢。” “啪”帐本合上,白子风快速出了柜台,向着她走来。 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着,小桥转眼戚了一声:“不懂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也要看怜的是何种香,惜的是哪种玉。” 他坐在她的旁边淡淡的说,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温润阳光点点。 “媚香俗玉,不要也罢,馨香珍玉拼死也护。” 对他的情话肉麻话,招架的得多了,到是不大会脸红了,可这徐伯受不住了。 摇头直叹:“世风日下,这男男女女既是到了可如此谈情的地步了?” 这要放宅门里,得算是失德了。 生哥儿在一边暴红个脸,小桥懒得理会。 直接叭在那嘟囔道:“媚香也是香,且功效还好,一般多数人都奉之为上品呢。” “噗。” 徐伯喷了一下,瞪大眼的看着小桥,不大相信这丫头,倒是懂得多不说,还这般的口无遮拦。 白子风淡看了徐伯一眼,皱眉看着小桥道:“你其实无须这般激励着我,我自是会跟着去看看的,虽不能跟着去,倒是可在你家等着。” 小桥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一笑:“算你小子识像。” 知她要个人帮忙,这一点就通的,当真是个狐狸。 第220章 鸿门宴2 腊月十二这一天,早早的柳氏就起了炕,收拾妥当,这一吃了早饭就急着要走。 被小桥赶紧拉住,给她找了件漂亮的天青团花袄褙子配着青色厚双层的水亮缎裙,硬拉着她梳了个堕髻,别了两根螺旋纹的银簪子,又在鬓边并了两朵红色绞丝珠花,这还是当时去县里夏氏送于她的。最后再坠上一副银耳坠子,再洒了点花露水,难得的在她白皙的脸上又点了胭脂抹了口脂,再轻淡描眉。 这样一看,三十岁的柳氏整个人似那十八的少女一般美艳娇嫩,一双大双眼皮的眼睛,水汪汪如注如清泉一般干净清澈,又带着点纯真。 放了描笔的手,小桥啧啧称赞:“娘,你这一打扮,出去说十八都有人信。” 柳氏嗔怪了她一眼,虽很满意这身装扮,倒底有些担心:“会不会太艳了,你奶到时看到会不会不满?” 小桥没有作声,反正就是去炫的,也没求她满意。 拍了下手掌:“对了,我还有东西没拿,娘你等会啊,一会白大哥车子来了,咋们一齐坐车回村。” 柳氏惊讶:“白小哥也要去?” 这去以着什么身份?这可还没订亲呢。 小桥在那高声回着:“他不去老宅,就是个驾车的,专门接送俺们母女两的。” 白小哥驾车?这让柳氏更加的瞪大了眼,这,这何适么? 小桥回了西屋那把多年未用的匕首别在袄子里的斜腰里,出来时见柳氏还发着愣。 直接拉着她的手道:“无事的,谁让他追我呢,要追俺,当一日马车夫载俺一程再合适不过了。” “追你?” “啊,可不就是追我,不追我,我哪能答应他的求亲?” “你这孩子。”嗔怪她一眼,虽还不大明白追这个字,倒底没在说什么,看着比自已还要高出几指的女儿,感叹着岁月不饶人,不过才眨眼之间,子女都这般大了。 从前的苦难也仿佛在一恍眼之间。 柯氏被留在了镇上看家,挥手道别了柯氏,来到院子里开了院门,见胡闹坐在车椽那,旁边正是那着乳白色银丝镶刻袄袍的白子风。 他难得的着白色袍子,衬着那白色肌肤,倒更显得人温润如玉,却又该死的漂亮英俊。 只见他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头束银冠,那白色狐毛就那样调皮的在他俊脸边,轻盈偏飞。 看得小桥一阵眼直的同时,被柳氏直接扯着就要上车。 白子风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不时的还得意的冲她挑了一边眉头,让小桥看得脸红的时侯不由得低骂一句:“妖孽。” 上得车里,炭火旺旺,听他淡淡的语调传来。 “婶,走了啊。” “哎,好。” 他坐在车椽边沿,一只脚支在椽上,支手搭在上面,给胡闹使了个眼色。 胡闹一扯缰绳,车便缓慢的行驶了起来。 为怕着漏风进去,他还贴心的坐在那帘口,挡着那帘子翻飞。 小桥坐在里面,回想着今日里他的装扮,直觉一阵失神,柳氏在那嘀咕着:“又麻烦人白小哥了。” 待回到村北头的新宅,开门的居然是柳春花,问了一下才知,原来是柳柱子的媳妇怀孕了,今儿个把她送到柳家村去养胎,到时明儿就找了自个的爹来跟小弟一起看房,本想着明儿回来跟她说的。 柳春花是特意找来帮着看一天房的。 说完的同时,还不时抬眼看了小桥一眼:“丫头,你不会介意没招呼你吧。” 小桥笑了笑,看了看柳氏,摇了摇头:“下不为例。” “哎好。” 小桥并不想给谁特权,要知道这是认识相熟的,若是随便一个村民也这般做的话,找了不认识的来暂时给她看家,多多少少会有点隔应。 柳春花问着柳氏回来有啥事? 柳氏直接说了老宅过寿的事。 看着那大大小小似包了不少的东西,柳春花倒是没有说啥,这两年多没有大动静,人两家要和好孝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来的。 柳氏要急着过去:“要不,我们先过去吧,一会子也好帮着洗洗菜啥的,免得你大伯娘累着了。” 小桥并没有动,让柳春花帮屋子里的人上了杯热茶。 得白子风喝着热热身,这家伙装得像个没事之人,见他下车时虽面无表情,可那车行所吹的冬季北风,岂能没事的? 本是很想拉他的手感受一下他是否有凉着,又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惹人说嘴。无法,只好忍着,等热茶一来,赶紧先端了一盏给他:“喝喝看,暖暖身。” 白子风抬眼看她,对她温润一笑,伸手接过了茶盏:“好。” 柳春花端着托盘倒是愣了一下,跟柳氏对了下眼,见她摇头,遂作没看到状,给几人又派了茶。 待茶水进肚,一伙人都暖了不少,小桥便商量着白子风留在这里等着。 见一家人有话要说,柳春花倒是早早知趣的出去了。 小桥让柳氏先跟柳春花叙叙旧,说是还有事跟白公子商讨一下。 她倒是没啥心机的出去了。 小桥把玩着茶盏说道:“若是我有小半时辰未出来,你便过来相救可成?” 他颔首:“我知。” “你可得上点心的。” 见他淡淡,小桥倒底有些忍不住道:“那家子很有可能没安好心,对于你未来人妻的人身安全,你可得注意点了。” “人妻?”他温笑的看她,眼中笑意溢得满满,小桥则一掌拍向他的头。 “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 见他黑面,眼神危险的瞄了过来,小桥心肝立马抖了两抖:“那个,总之,你可得记住了啊。” 他轻“哼”一声后,转头再度黑面。 小桥有些不确定的抖着心肝出了屋,走时还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你可要记得啊,虽我很久没动武了,我怕我到时发起疯来,没人制住俺,到时就真的要两败俱伤了。” 这话引得他一记重眼看来,似笑非笑一句:“你到是敢。” 随后又一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也别玩过火了。” 什么叫她玩过火?这说不定要拼命的,哪就是玩了? 没理会他,直接跨步出去,拿着那些个封好的礼盒包袱啥的。 这才跟柳氏向着村中老宅悠悠走去…… 来到那久围的泥坯土房,看着那木栅栏的门院,再看那上首的堂屋和着东西厢房,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熟悉。 柳氏立在那里整个眼眶都是红的,小桥叹了口气,伸了手就拍起了门。 里面正在‘忙碌’的一家,听到外面的敲门之声,赶紧的出来一人开门。 开门的是小陈氏,这两年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干瘪瘦弱,再一看到小桥两母女的光鲜亮丽后。 到底有些气难平的说道:“哟,好些个年不见的,如此倒是越活越滋润了啊。” 柳氏有些羞愧:“那个大嫂,俺们是来给娘过寿的。” 小陈氏看了看她提着的大包小包,冷哼一声,开了门站在一边。 待柳氏正好进门时,一把扯了她背上挂着的包袱和那手中提着的礼盒。 快步的向着高基之上的堂屋走去:“娘勒,你快来看看的,这好些年不曾见的人儿,这回可是没少拿呢。” 说着,快步进了屋。 陈氏坐在上首,乔大富给她暗中使了个眼色,乔荷花起身立在门边笑脸相迎着。 “二婶,你来了?快快进来,奶可是早盼着呢。” 柳氏点头“哎”了一声,当真提快了脚步跨栏。 当一身锦缎袄裙,肤若凝脂的柳氏进门后,乔大富整个眼快要移不开了。 小陈氏见了,直接“咚”的一声把那包袱礼盒扔在了炕上。 见众人回了神,僵着脸笑道:“娘,这是老二家给你送的礼呢,赶紧的看看,这几年不见的,是送了金啊还是银啊。” 她酸话一堆,眼却直直的瞟向柳氏头上的银簪子耳坠这些,看得心一阵阵泛酸的同时,又觉得眼疼不甘,可再一想到一会要干的事后,更是气得整个胸口都有些难受的呼吸不了了。 小桥暗中打量着各路人的神色,只见乔荷花去到小陈氏身边伸出手挽了下她的胳膊,那原本气得不轻的小陈氏立马的恢复了神情。 上首的陈氏再看到柳氏这身装扮后,本是有些坐不住的要开口骂了,可看到自个的孙女在那使着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别坏了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了这口气。 随后抓过那个包袱,冷哼了一声:“什么金不金银不银的,人能来就不错了,这没有三跪九叩的请,就该烧了高香了。” 她虽不骂人了,可这难听的话还是出了口。 嘴里说着,手却没有闲着的开了包袱皮,见到里面那件暗红万字不断头的锦缎袄子后,眼中精光闪过,倒底满意了几分。 又顺手折了那礼盒,见里面是一些寿桃子,还有些不悦,又折了另一个,除了点心,柳氏还有心的送了一根银簪子。 看着那根发光的银簪子,柳氏终于露了笑脸,“啪”的一声把那装首饰的盒子合上。直接拉到身上放着。 柳氏赶紧的拉了小桥:“桥儿,来,给你奶磕个头。” 小桥瞪圆眼睛,上首的陈氏则直接的坐直身子,朝着她狠利看来。 这一眼狠利让小桥放下心来,表明着这陈氏还是不喜欢他们一家,还表示着今儿必有妖蛾子,同时庆幸着没有叫青山回来,虽柳氏有那意,倒还是被小桥以学业为重给推了。 看吧,就说没有什么好事的。 小桥依言的给她磕了个头,跪在那里,陈氏也不急着叫起,而是还在翻着那些礼品。 柳氏见自个闺女还跪着有些焦急,于是小声的叫了一句:“娘,你看桥儿她……” “我知道。” 冷哼一声,对着小桥说道:“起来吧。” 小桥起来,就跟着柳氏在那站在屋子中间,那一家四口就那么把小桥两母女看了又看。 随后乔大富咳了一声。 陈氏回神:“这时间也不早了的,本不盼着你来能搭把手做个饭啥的,你大嫂倒是有心,早早的把饭给做好了。这就开饭吧。” 说着挥了挥手,乔荷花扶着陈氏下了小炕,向着堂屋另一边放着的桌子走去,一边还回头对柳氏说道:“二婶,你跟小桥就过来做吧,你今儿是客,陪俺奶聊会天,我去跟俺娘到厨房炒热菜,很快就好了。” 柳氏在那摆了摆手:“不不不,还是我去吧,我给大嫂打打下手的。” “让你坐便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陈氏不满的吼道。 小陈氏站在小炕那满眼怨恨的恨着柳氏,恨完后,又转眼恨着乔大富,见乔大富瞪圆眼的看着她,眼中狠光诈现的,吓得她赶紧的低了头。 “那个,我去把热菜炒了,荷花你先来上凉菜吧。” “哎,好。” 乔荷花笑道,对着小桥异常的热情:“一会小桥妹妹可得多吃点。” 小桥亦是哼笑:“倒是谢谢荷花姐的盛情了。” 如此野蛮占便宜的一家,会这么好心的让她跟柳氏歇着?天下红雨了不成? 乔荷花快速的上了菜,小陈氏在那炒着热菜的同时,心里又气不过,暗骂一嘴:“个个男盗女娼,不得好死,呸!” 说完冲正在扒拉的炒肉里吐了口口水,立时的又回了盘。 待乔荷花来端时,只哼说道:“赶紧端走吧,可别误了你们一会的发家计。” “嘘,娘你小声点,再如何,她能大得过你去?别计较这么多,看看那女人所穿所戴的,再看看她的脸色,该忍就忍着,啥也比不过银子来得好使的。” 她悄声的劝着她,把那热菜端上手的同时,又对她道:“赶紧的把鸡汤用碗盛好了,菜可别让那两吃太多,这般好的菜,奶可是不愿多进别人嘴的。” “啪”把锅铲一把扔进锅里,她哼了一声:“知道了。” 说着拿着粗瓷碗向着那熬鸡汤的炉子走去。 待菜上齐,陈氏招呼着人一齐坐下,乔大富坐在陈氏的下首,那小陈氏像是故意错开坐在了他的对面,乔荷花又坐到了小陈氏的下首。 小桥眯眼一瞧,赶紧的坐在了乔大富的下首。 岂料才坐上位置,陈氏就“啪”的把快子拍在了桌上。 “你懂不懂长幼之序,尊卑之分?那地儿是你能坐的?” 柳氏拉着小桥,小桥甩脱她手,笑眯眼的说道。 “可不是,懂不懂,大伯娘说你呢,这夫的下手可不就是妻么,你这般坐在对面,这个位置空着,让我们如何坐都是错的呢。” 陈氏利眼瞪她,柳氏赶紧说道:“娘,桥儿说得在理呢,这如何坐都是错的呢,让大嫂换过来吧,我坐你右手下边。” 小陈氏不满的拍了下筷子:“哪就那般多的讲究?” 虽是这么说着,看着自家人给自已使的眼色后,到底坐了过去。 小桥顺势又跟乔荷花换了个位置,两人错身之间,乔荷花身上的胭脂味倒是清淡得宜,很明显不是便宜银钱能买到的味。 也得亏于小桥自已前段时间为着要道歉,买不少脂粉来钻研,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这个味她倒是闻过。 最好的梨花白,得近一两银,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快速的坐到柳氏身边去。 把那托盘里的鸡汤一人一碗的放在面前。 “这鸡还没熟的,咱们先喝口汤暖暖,一会子边吃边等鸡熟。” “哟,这得是多少年的老母鸡啊,这会还没熟呢?” “这一般做菜不得先下鸡炖着?这一整起码得近一个时辰的,是那上了年纪的老母鸡不成?还没炖熟?早知这样让家里的柱子哥帮着抓只我们今年养的好了,保证三刻钟炖得烂烂的。” 知她们故意扣着不愿拿了出来,小桥直接口无遮烂的给指了出来。 这一下倒是惹怒了陈氏,她一拍筷子:“你是吃还是不吃?这是成心来给老娘气受的不成?今儿个可是老娘的五十大寿,这是成心要气死我不成?” “桥儿。” 柳氏轻斥一声,小桥更觉诡异,这般刺激都没暴跳如雷的指天骂日,怕是真有大事了呢。 陈氏一口喝了碗里的汤,乔大富亦是跟着喝了。 乔荷花轻呡一口,打着圆场:“二婶,你赶紧的喝点汤暖暖的,开了胃咱们好吃饭菜了。” 柳氏“哎”了一声端碗喝了两小口来。 小桥轻哼的一声,倒想看看这一家想搞什么鬼,端碗亦是跟着轻呡了呡。 “小桥妹妹,你得多喝两口,这刚在外面走来,吹了寒风,可要暖开了才好。” 小桥笑,又假意的呡了一口,柳氏跟着又是一口。 小桥刚要伸筷子夹菜,听着旁边柳氏“咚”的一声叭在了桌子上。 小桥惊讶,刚要回头,亦是跟着倒了下去…… 第221章 恶毒计谋 待看到两母女倒下后,那陈氏像疯婆子一样跑到了这边,对着小桥就连扇了三四下,正在装晕的小桥,是疼得龇牙裂嘴,却耐何还要面不改色。 乔大富亦是起身,看着那越发美艳动人的柳氏。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他爹,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 小陈氏见他那色眯了眼的样,赶紧的把重要事的说了。 “行了。” 他不耐烦的挥手:“你还是正室就是了,只不过倒是不能让她委屈了。” “他爹,你说话不算话。” 小陈氏要上前抓他,却被乔荷花给拉住了:“娘,你也不想想,凭着二婶家的财力,如何能做妾?这虽为了平妻,可你还是正妻,她照样矮你半头,只不过是为着让她心里得个安慰,外人看着舒服点。” 小陈氏冷哼,乔大富却暴着粗:“怪只怪老子给了你两年多的时间,也未曾见你怀个种的,再等下去,老子可就要年老了,为着能不断了香火,姨母也是同意我取这老二家的。你该是知道自个如今的地位才是。” “行了。”陈氏吼了一声:“赶紧的把人搬走。” 小桥听得心惊,这一群人既是打的这个想法?正待她要起身时,却又听乔大富叫着乔荷花:“把你大姑一家叫来,这小的是留给他家的。” 乔麦?小桥心下骇然,很显然他说的小的,就是指自已,留给她家?她家的谁? 汪家仁还是汪田娃? 再一想,那汪家仁怕是可能性较小,这汪田娃可是比她大了两月不到,也就是说…… 小桥骇然,这家人疯了不成?敢如此作践他们,难道就不怕舆论的口水? 乔荷花得令跑了去了西厢找乔麦一家,而乔大富则是直接抱起了柳氏。 小桥内心挣扎,不知该不该此时醒来,正想着呢,却听得被乔大富抱着的柳氏有些微的睁了眼,看到乔大富时,吓得“啊”的一声轻叫。 那似小猫的叫声,软糯而暧昧,小桥暗叫不好,这里面不止迷药。 刚想快速起身,耐何晕眩袭来,这才想起自已也轻呡了一口,却不想这药下得是如此之重。 想撑起身,却是“咚”的一声向一边倒去。 这一声响惊得屋子几人同时向小桥看去。 “这丫头要醒不成?” 柳氏还在推着乔大富,她咬破了自已的舌尖,让自已清醒一点,却耐何身子根本使不上劲。 乔大富眼中一深,看着她那坨红的脸蛋,对着刚踏脚进屋的乔麦吼道:“赶紧把那小的抱去西厢。” 说着,就抱着柳氏向着自已住的西屋走去。 小桥暗中让指甲掐进肉里,以期来保持着清醒,知道此时不宜醒转的强起了身,否则分分钟被灭不说,还很有可能直接用绳绑了,到那时可真就连一丝机会也无了。 乔麦推着汪家仁:“还不快去抱过来。” 汪家仁木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垂了眼的走了过去,抱起地上的小桥,众人见小桥并不反抗。 陈氏冷哼一声:“大概那一摔,摔晕了吧,赶紧生米煮熟饭,争取今儿个晚上来个大宴。” 这要是煮熟了,这晚上就可叫她们拿银子出来了。 乔麦叫着汪家仁赶紧的去到西厢。 而等在里面的汪田娃,在那流着两股浓涕,早已经是兴奋不已了。 就在刚刚他娘给他喝了一碗鸡汤的同时,还给了本画图书给他看,让他一会对那小贱人,就用了那图画上的姿势来收拾她。 看着那细皮嫩肉的女娃被自个爹搬着放在了炕上,再一想到那书上的图画,整个人似快憋不住了般,对着乔麦挥着手道。 “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乔麦笑骂了他一句,扯着汪家仁的耳朵便走了出去。 “嘻嘻,小贱人,看爷一会怎么收拾你。” 他贱笑着,用那黑棉袄子抹着鼻涕,伸了那黑手就要来解小桥藕荷色的袄子。 小桥内心听得一阵作恶,待感觉到上面的人逐渐接近,手又在贴着自已胸口而来时,快速的睁开了眼,向着那汪田娃瞪去。 汪田娃吓了一跳,还不待反应过来,小桥一个小擒拿将他手腕一掰,再一个快速的从腰间抽了匕首出来,一个大力的向他的颈部敲去。 那汪田娃只待来得及一个“啊”后便再没了声音。 而外面守着的乔麦在听了自个儿子的叫声后,有些担心的寻问道:“田娃,你咋啦。” 小桥故作才清醒样,娇声的喊了声:“啊~~走开。快走开。” 待外面的乔麦听后,不屑的叫骂一句贱蹄子后,便再不管了。 而小桥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又难受的哼哼着。 她倒是真难受了,虽只轻呡了一口,可那第二口还是在乔荷花催声中,故意的又假呡一口,那时她是提了心,可这头一口,见他们都喝的,倒是忽略的真呡了一口。 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发现有梳妆台时,既是惊了一下,这乔荷花也是拼了,把自已的闺房给别人寻欢,倒是个会算计的,怕是等着住东厢吧,呵呵。 来不及多想,把那被褥子拉来,用力的一个大撕,那道撕布的声音,听得外面的乔麦大笑:“对,就那样撕,撕烂她,撕烂那个小贱蹄子……” 不理会她的污言秽语,小桥把那撕碎地布条快速的打成结,窜成条条,其间身子还不停的摇晃,脸也开始发起了烧,用力的咬了咬口腔内壁,当铁锈血味混着疼痛传来时,她立马又能清醒了些,找来那梳妆台下面的凳子。 站了上去,把那长条绑着匕首刀鞘,直接扔过那三角房梁,快速的打了个结,又快速的跳了下来,把那晕着的汪田娃竖着抱着。 此时的汪田娃已经十四岁了,比小桥还多了半头,为着清醒能抱动,小桥狠扣手心,狠咬口腔内壁,使了今生这世最大的力气,把他给抱了起来。 好在这小子一家吃得不好还挺瘦,不然怕是很难成功了,可就是这样,这人身上的酸臭加腐味也还是熏小桥是直犯了恶心。 好容易把人搬着,站在了小凳之上,小桥却累得额角汗珠滚落的同时,吸呼也喘得更重了。 外面的乔麦听到更是叫骂得起劲:“装得倒是像,一脱衣,不还是淫娃荡妇?” 小桥眯眼,憋着气,向上看了看那布条所在,一个狠力,便把那汪田娃套了进去,再一把放了双手,那汪田娃脖子就那样挂住了。 或许是这一下的窒息,让他在小桥刚跳下凳子时,就惊醒了过来。 这一醒,让他开始吓得“嗷”的一声手脚乱舞着哇哇大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小桥见他踩着凳子就想伸出了头,冷哼了一声,如何能如了他的愿?赶紧的一个狠踢,那凳子一下倒地。 这下他彻底的慌了,在那双手开始拉着布条,大声咳着冲外面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娘……” 先头听得起兴的乔麦还不在意,以为儿子到了重要地方,可这后来是越听越不是味后,脸色立马一变,快速的推门进来。 而小桥正好站在汪田娃挥舞着四肢的脚下,把那亮亮的匕首亮了出来,等着她的靠近。 这乔麦一进来,便看到自个儿的儿子吊在了那房梁之上,满眼大惊,指了小桥就大骂着。 “你,你个毒妇,你个贱人,你敢杀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小桥冷眼,抖腿强硬站着,吐了口血红的口水出来。 “比起你们,倒是差了一截。” 说着,便伸刀一挥砍在那乱踢的脚上。 汪田娃疼得“嗷”的一声,想高声大叫,却耐何脖子上面已经被勒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在那吐着舌哑喊着。 “娘……娘……救我。” “啊”乔麦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你个贱货,快放了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小桥抖腿稍斜了一下身子,一个挥刀挥过去,便挥在了她的胳膊上。 乔麦疼得“啊”的一声,那鲜血立时如注的流了下来,她吓得赶紧的捂着,冲着身后的汪家仁吼道。 “你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儿子要被吊死了,你想绝种不成?” 汪家仁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那儿子被吊得酱紫的脸,又看了看凶狠的婆娘和拿刀的小桥,终是低着头不吭声。慢慢的向着这边挪动走来。 小桥眯了眯眼,快速的提了步子跑过去,期间乔麦伸手要抓她,她一个反刀向后,又割到了她的手掌。 她痛得啊的尖叫一声,小桥经过汪家仁面前时,只见他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 小桥眼中一丝疑惑闪过,不待细想,提了步子就向着外面抖腿小跑了出去。 此时她心中焦急,一个劲的叫着自已赶紧的,不然柳氏怕是要吃亏了。 这会在堂屋听着这边发生尖吼的乔荷花几人跑了过来。 小桥直接一个快力砍去,走在最前的陈氏“嗷”的一声,像一边闪去的同时,那肩膀处就出现条红印。 “娘”小陈氏尖叫,还没待第二声,小桥对她亦是一挥刀。 “啊”手臂受到尖锐割痛的小陈氏惊叫连连。 跟在后面的乔荷在前面两人都受伤的同时反应过来,迅速的向着一边躲去,满眼惊恐的看着小桥。 小桥此刻身子虚软,浑身热痒难耐,然而咬烂的口腔又使她极度清醒,那血红了的眼珠狠力的瞪了她一眼,犹如修罗再世的气势吓得乔荷花整个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来不及再给她一刀的小桥,快步向着正屋的西屋跑去。 而当她快步的跑向西屋,使了全力的撞向那栓着的门扉时,看到的却是乔大富在那手拿衣衫的站着。 低眸的同时,只见柳氏已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了。 那一刻只觉天地都静了声,小桥目疵欲裂尖锐又悲戚的大叫一声:“娘~~” 第222章 救她 乔大富被她这一声大悲大戚的叫喊,喊得是心惊肝颤的抖动不已。 本是已昏迷的柳氏,再快醒来了之时,他快速的抱了她进屋,伸手就撕了她的袄子,却不料这柳氏也是个烈的,既是到了欲火焚身的地步,也咬着舌头不肯退让半步。 两人撕扯挣扎间,终于乔大富如愿的撕碎她的亵衣,露出那面皙滑腻的肩头背部,还来不及咽下一口唾沫之际。 这柳氏烧红着脸,又红了眼的一脸绝望的仰着脖子大叫一声:“他爹,俺来陪你了。” 说完,在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情况下,这个女人便不要命的全力的向着墙上撞去。 鲜红刺目的红色血液就那样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她悲切的笑着哭着,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没了气息。 正当乔大富有些害怕又有此气愤的想抓了她起来,却听着外面纷纷扰扰,隔壁西厢又大叫着救命。 正当烦不甚烦,又听着自家的母亲跟女人大叫的声音,心惊的同时,正想扔了亵衣碎布抬脚追出去看看,却不想这还没抬脚呢,这屋子门就被一股大力给撞了开来。 看着那血红了眼的小桥,没来由的乔大富有些心虚的同时,又有些胆怯。 “一窝子儿狼心狗肺的东西,倒是好算计,可惜,你们遇到了我,害我母亲,你们拿命来吧。” 她边吼着的同时,又快步的冲了上去,不待乔大富反应过来,那匕首挥着就过去划破了他只着亵衣的胳膊。 受了刺痛的乔大富,惊得向后跳了一步,见她第二下又挥了过来,更是眼瞪得大大的向着一边闪去。 小桥连着挥舞了好几刀,都没有挥到他,体力也快有些支撑不住了。 只见他似发现了一般,整个人开始儿狠眼的盯了过来。 在小桥再挥刀的同时,他再次的跳脱开来。 好像知道小桥也中了药,他开始懂得要磨了她的体力让她自已无力后,再一举拿下她。 外面挨了刀的陈氏和小陈氏两人被吓得瘫坐在地,还一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这时外院已经有人在悄悄的探头探脑了。 乔荷花眼珠一转,软了身的劝道:“奶,你可别怪了小桥妹妹了,说不得她跟她娘得了失心疯了呢,这般的挥刀吓人,可能真看俺们不顺眼了吧,这几年来,你总说忍的,这才一见面呢,就挥了刀,还闹得鸡飞狗跳的,这让俺们还有何脸在这个村里立足啊。” 说完,她在那嘤嘤的哭了起来。 陈氏一听,心火直冒,直接又开始了她的大骂功能:“烂了下水的货,老娘迟早要灭了她,拿刀来,拿刀来,老娘要砍死她个下贱娼妇,敢杀人了啊,老天爷啊,你咋就不劈死这几个下烂货啊,没天理啊……” 她一边吼叫着一边起了身,向着厨房跑去,不甘心的小陈氏也在那叫着:“娘你等等我,那刀给我也拿一把,我用砍柴的,你用菜刀,咱们一起砍死那烂下水的东西。” 乔荷花咬牙,眼睛瞟着外面,不想这一瞟,却看到一着白色狐裘大氅的俊美男子正向着这院门前来,看到她时,那淡淡的狭长凤眼,闪过一丝极至的厌恶。 随后又看到冲出的陈氏和小陈氏,再看到她们拿的菜刀后,更是一个眯眼,快速的上前一个大力,一脚把那木栅栏的院门给踢了开来。 乔荷花张大了水眸,看着那如玉温润和芝兰玉树般的人儿,惊得有半响合不拢那小嘴。 白子风大步的急走过来,再看到陈氏两人向着堂屋走去之时,快速的急跑两步上阶,三步并着两步的进到堂屋。 这让后面跟着的胡闹,落远了一米多远,停了下来,看了看院子里的东西,却在那仓房那里看着一根立着的用来担柴用的木棍,两头都是削得尖尖的,胡闹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拿在了手里,跟着向着堂屋跑去。 而西屋里本就累极的小桥瘫扶着那炕沿,眼睛犀利的瞪着乔大富,还在不住的喘着粗气。 却见乔大富冷哼一声:“这路子选好了你不走,偏要逆着来,你也别怪了我,如今我得不到想要的只能两败俱伤了。” 说着,他便跨步向着小桥走来。 小桥一惊,把匕首横在了胸口,警惕的看着他眼中的狠厉。 正当这时,那拿了菜刀和砍柴刀的陈氏和小陈氏冲了进来,一边冲着一边大喊着:“你这个下烂娼妇,你居然敢对老娘动刀,看老娘不弄死你才怪。” 小桥冷哼,吐了口血沫子,冷笑着的比着匕首,猜想着怕是今儿个要死这了,不过她可不会白死后留着这群人在世间颠倒黑白,无论如何都要弄死弄残一堆人才行。 可如此,怕就得苦了青山了,怕是名利场的科举再无法去争夺了。 这边陈氏刚跨进脚,小陈氏随后跟着,那边看到帮手来了的乔大富反而不急的立在了原地,等着一会一齐收拾这小贱人时。 却忽然听着外面小陈氏传来尖利嘶吼之声:“啊~~” 寻眼望去,却见那小陈氏身后站着一白衣飘飘如仙人的男子,此时他正一手扔着抢来的柴刀,一手把手腕扭脱旧的小陈氏给扔去了一边,那双总是温润的凤眼,此时冷光乍现,眼深如墨深不见底,那浑身散发着的危险冷冽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陈氏刚听着声音转了个头,就被他的大掌掐住了脖子,正当她吓得“啊”的一声,想挥舞了菜刀之时,只见他另一手又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个大力的狠摔,让其一下倒到一米左右的地方,再也起不来的在那哼唧一声,晕了过去。 乔大富这才反应过来,快步的走向小桥,想抓了小桥,却不想歇了一会子的小桥,有了些力气后,快速的向着白子风这边摇摆着跑来。 白子风几个跨步便到了她的身边,伸了手正要扶她,却见她一个腿软的倒在了他的伸来的胳膊上。 那身上的血渍立时的沾到了他那洁白的狐裘大氅之上。 只听她软了声的轻声道:“救我娘,求你。” 他看她眼珠发红,整个人快要频临崩溃的样子,再顺着眼光向着地上看去。 再见到衣衫不整的柳氏时,他快速的撇开了眼,把狐裘快速的解下扔了过去盖住,再看乔大富在后退的想着拿东西在手时。 单手搂了小桥的腰就近跨了过去,待乔大富吓得快速挥拳过来之时,他一个侧脸,一手擒住他挥来的拳头,用力的向后一掰。 乔大富疼得撕了心肺的大叫一声:“啊~~” 再一个狠脚踢向他的膝盖,立马听着“咔嚓”一声脆响,乔大富痛得满眼泪水的跪了下来。 而后来跟了上来的胡闹,在听着小陈氏在那:“贱人,蹄子,娼妇”的叫骂后。 一个大力大棍向着其后脖打去,立马就变得不醒人世晕了过去。 乔荷花后脚跟着进了屋子,再看到这一幕时,完全的惊呆,而再看到倒在那如玉一般的男子身上的小桥时,满眼的恨光闪现。 而小桥坨红了小脸的在那拉着白子风的乳白色袄袍,张着嫣红的小嘴,满眼是泪的说道:“快救我娘,快救她……” 她那如鱼缺水似的仰着头,张着小嘴,眼泪哗哗的自眼角流出,白子风看得满眼的心疼。 伸出如玉的白皙大掌,轻拭她的泪珠:“我保证,定赴全力救她。” 说完,叫着身后的胡闹:“先止了血,驾了马车送到静安药铺,请徐伯诊治,以最快的速度。” 他冷淡平稳的下了命令后,小桥这才安心的闭眼躺在了他的怀里。 胡闹上前撕了边角衣服,给柳氏快速的绑紧在额头,以防止再有血液流出,而白子风则一个打横抱起已经呈半昏迷状态的小桥。 在经过那堂屋大门站着的乔荷花身边时,只得她娇声轻呼:“白公子……” 一记冷冷的眼光射去,让她成功的闭了嘴。 抬脚向外,快步的向着院门走去,身后的胡闹亦是把柳氏裹了狐裘,跟着抱起向着外面走去。 此时的乔家大院围了不少人过来,看着两个俊俏的熟人抱着两个昏迷的人儿时,俱都惊得瞪大了眼。 有那胆大的,欺身上前,小声的问道:“白公子,这,这发生了啥事啊?” 白子风眼神悲哀,声音淡淡:“想不到乡下间既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家,借着贺寿之事,求财不得,就要毁人性命,当真是世间罕见。” 后来居上的胡闹,很是机灵的接了话:“公子,快送了未来的少奶奶去镇上找大夫吧,若不是因着今儿个未来少奶奶眼跳不停的请了你来,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他边说边流了泪。 他们的这一番对话,让外面围观的人,迅速的知道了真相来。 这第一,乔家老宅借着今日老太太贺寿之时,既是要人钱财,求而不得就要杀人灭口。 这第二,这小桥怕是订了亲给这位曾经是乔家村的老板白公子,那小厮叫着小桥未来少奶奶,可见这两人是订了亲了。 且这也就能合理说明了这白公子,为担心小桥跑来老宅,不想撞破这事。 还有就是之前乔荷花所说不孝之事,这句话,众人直接当屁放过,孰是孰非,这老宅之人在民众心里,早没有了真话可言了。 一时间村人都开始鄙夷和唾弃起老宅的所做所为,有些人甚至直接大骂的吐起了口水来。 而这些白子风已经顾不上了,说了该说的,他也开始抱着小桥快步的跑了起来,后面的胡闹抱着柳氏亦是跟着跑了起来。 有那好心的村民大叫了说找了胡大夫来。 而乔荷花立在堂屋的门口处,听着外面的指指点点骂骂咧咧,整个人满眼阴骘…… 第223章 信口雌黄 小桥被白子风抱着回了新宅,柳春花开门一看吓了一大跳。 随后赶紧的挥手让两人赶紧进院。 到后院烧着热地热,又燃了碳盆放在屋子里。 白子风把小桥放在了她的西屋,却在要抽身之时,小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我怕是中媚药了,你别燃碳盆,给我来几块冰给我抱着,或是打一桶水进来给我泡泡。” 听着媚药二字,白子风眼睛快速的眯了一下,眼中冷冽更甚,弯身安抚的摸着她的额头发际线。 “先等会,先着村医看一下,实在不行,我再加了冰给你抱你去镇上找徐伯。” “我娘呢?” 见她眼露焦急,安着她心的拍了拍她:“我着胡闹快马加鞭先走了。” 刚抱她进来时,就听到胡闹已经驾好了车先走了。 小桥安了下心,松了半口气的同时,又提着半颗心,因为当时她还不及探寻一下柳氏是否还有气息,此刻让她又挨两刻钟的马车车程才能得救的话,会不会耽误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就等着村里的胡大夫看看再行定夺啊。 看出她的担心,他轻语:“刚胡闹抱着婶子呢,还有气息,且我还叫胡闹记得给她吃了一粒我常备在马车里,徐伯特制携带的药中的止血药丸,应该能撑到那去的。” “嗯。”她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声,眼神开始有了丝丝迷离。 白子风凤眼沉沉,赶紧起身出了西屋,请柳春花帮着给她洗一条冷帕前来。 只说她有些发热,并不说为着什么。 而他整个心开始气愤的同时,更不想看着她受药控制后那迷离诱人的眼神,和那嫣红饱满的小嘴,刚是事态紧急,而现在平复下来,才发现,那张娇嫩红润的小脸却是该死的诱惑人心。 胡大夫被好心的村民找来后,白子风跟着他一同进到内室,柳春花看了看觉得不妥,亦要抬了脚。 却不想白子风一句:“我们就快订亲了。”给收了回来。 胡大夫捏须的把脉一会,摇了下头的说道:“是中了迷药和那配牲畜用来发情的粗劣媚药。没大事,睡一觉,开副降火的中药,再整条冰帕子冰冰就好。” 一听到是用来配牲畜两字,白子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再听到没大事后,又同时庆幸,还好是劣质的,不然,怕是有得遭罪了。 胡大夫开了方从药箱里捡了药,白子风求了柳春花帮个忙。 却在柳春花走后,从腰封荷包里取出了一锭白银恭敬的递了给他。 “她人小,还请先生慎言。” 胡大夫看了看他,笑着摇头:“当不得先生二字,我就一乡下游医,虽登不了高雅之堂,也知病人病因不可随便泄漏,一锭不少十两的银,到是高抬老朽,乡下诊费从来五个铜板,刚一包药稍贵十五个铜板,一共二十个铜板。” 白子风有着少见的尴尬,只得从荷包里取了半钱碎银:“实再无零。” “无防,我有。” 胡大夫爽朗的笑了笑,还当真找了三十个铜板。随后告辞走人。 白子风送他于院门,待他走后,亦是会心一笑,摇了摇头,怪自已太过小心谨慎,差点污了人的名头来。 老宅这边,乔麦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个儿子解救了下来。 随后看着在那帮着假意使力的丈夫大骂着:“活该是个软孬种,儿子都被人吊着快死了,你还在这装怂不敢吭口气的,软泥蛋子,呸。” 她大吐特吐的吐了口口水后,半抱着快要背过气的儿子,拖着就向着屋外走去。 “一家子不要脸的,卖了骚不说,这还要杀人不成?别人不屑要的东西,脱了衣服白送人,也没人要!” 她大骂着,扶着汪田娃给他拍着背,看着外面的指指点点,冷哼着大骂。 “都她娘的搁那看哪们子的好戏,这杀人了,老娘可就要去报官了。” “不用你报,我会着人报的。” 不知何时,白子风又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还有乔知书,只见他一脸阴沉的向着里面看去。 乔麦在见了他后,有些缩了下脖,毕竟她是被除了族的,又不允许进村,看着村里最大的官,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乔知书沉吟一声:“白公子都跟我说了,你们这两家人,联合借寿辰之事要财不得,杀人灭口,如今这乔老二家的还没有消息回来,若真是命绝了,你们也都别想走了,到时去衙门吧。” 这话一落,乔麦跳了脚:“谁杀人了?你们别血口喷了人,我这儿子差点被那臭丫头给吊死,要说抓,她就得第一个。” 说着把汪田娃的脖子露了出来:“看看,看看,谁杀谁,我儿子这颈子都差点给勒断了,那个小骚货,脱了衣的要勾引我儿呢。” 白子风冷眼,看着上首鼻涕拉擦的汪田娃,不由得皱眉更深。 冷哼一声:“却不知跟我快订亲的小桥妹妹,居然能看上你的儿子,倒是好眼光。” 他讽刺的声音让村人多多少少明白,这是乔麦在说谎呢。 乔知书深看了白子风一眼,乔荷花瘫在里屋的门墙边上,看着自已奶在那已经爬不起来,娘也晕着还未醒的。 此时又听着外面白子风话,直恨不得冲了出去,杀了那小贱人一家,如何为变成这样? 她的银子,她想要住的好房,想穿的好衣,想要好的胭脂水粉打扮,这些统统在一瞬间都没有了。 乔麦在那高叫的骂着,白子风只轻飘飘的一句:“只望里长公平点。” 说完,转身便走。 乔知书看着他的背影,眼沉了下去。 这个白子风直接的冲到他的屋里来找了他,只一句:“把人给我撵了出去,否则不管那丫头如何护着本村,我都不会再给与一分一毫的好处。” 当时他被说得愣了一下,沉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丫头很有可能是乔老二家的小桥。 而后一句,则是若是不处理好他所说之事,那么,今后的村子再得不了一分一毫的好处。 可不是说皮蛋酒楼都不做了么?这是有新的路子?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知书这一点倒明白得很快,跟着来时的路上,又偷偷的拉了村人问了问。 这才知道,这老宅一家又在作死了,这不仅要财不得,还谋人性命,听说柳氏被抱出来时鲜血淋淋,还是白公子冲进去救的这母子两。 看着走远的白子风,乔知书看着上面的乔麦一家,冷哼一声:“着人给我抬了出去,开词堂,请除族文书,乔家老大乔大富一家驱族出村。” 这话一落,里屋的乔荷花整个人快要瘫了一般,快速的起身冲着外面大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里长叔,你听俺说……” 她哭着跑到院子,一下猛的跪了下去,满眼是泪的在那哭着。 “今日奶奶大寿,本不想请了多余的宾客,本想一家人图个热闹,岂知二婶两人一来,这才落坐喝了口汤的就倒在了桌上。汪表弟和俺爹爹刚帮着扶了两人进到厢房,不曾想就被那两母女纏住,要行了那苟且之事,我娘和奶觉得这是败坏门风,提了刀要去砍,不想这两人倒反咬一口,吊了表弟废了爹爹的腿骨,如今还跪在西屋不起呢。” 乔知书沉眼,冷喝一声:“你一个女娃家家在这颠倒黑白,何以不知羞耻为何物?真是败坏门风。” 乔茶花脸色煞白,乔知书大力的推开那已经不稳的木栅栏门,对着村民吼道:“把那乔麦一家扔了出去,往后若再敢出现在村里,直接打断腿或是送官。” 说着抬脚进去看了看另外三人的惨状,见乔大富跪在西屋地上还没起来,那只穿亵衣亵裤的作装,很容易猜到所谓何事。 乔大富看到他时,眼泪流了一脸,缓慢的爬着向门边爬去:“里长,俺冤啊,这老二一家联合了姓白的要要了我一家人的命啊。” 乔知书冷哼:“如此恶人心的想法,也亏你们想得出?想霸人闺女,还想霸了自已的弟媳,全天下无耻之事,属你最是恶心。” “里长……” 乔大富抖着音,指着外面自已的媳妇和亲娘。 “俺娘和俺婆娘如今被打得晕在那还不醒呢,这般大的事,如何就只怪了我们一边?” “你若无恶,人如何会施以报复?休得牙尖嘴利,若不想坐了牢,还是乖乖带着一家老小出村吧。” “里长。” “哼。” 一甩衣袖,转身便走,冷冷声音似刀割来:“一会我便会让那一纸除族文书见效,明日村中再不希望你一家人住着,免得碍了村中人的前程。” 说完,便大步出了屋,看着那院子里跪着的乔荷花,趁着众人押搬着乔麦一家时说道。 “扶人须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你小小年岁,既如此信口雌黄,上梁不正,才会筑了你这歪瓜的下梁来。” 说完,对着众人吼道:“赶紧抬了出去,开了词堂。” 说着便出了大院,人群跟着后面,拉着大吼大叫的乔麦一家,向着村口走去。 而乔荷花在那听了后,更是满眼恨恨,紧咬下唇,真恨不得咬出血来。 第224章 性命无碍 小桥喝了药,搭了湿帕在小半个时辰后悠悠的转醒过来。 此时柳春花正好在给她换着帕子,见她睁眼,赶紧的上前。 “丫头,你醒了?” 小桥点头,眼珠四下转了转,见是自已的房间,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了柳氏。 这一想不要紧,顿时只觉整个心像被大石压住般有些透不过气,撑起身子,就要趿鞋下地。 却被柳春花看见,急忙扔了帕子在盆里,对着小桥寻问着。 “丫头,你这是咋了?这么急着干啥?” 小桥趿了鞋就快步的向着屋门方向跑去,这才手碰门扉,门便从外打了开来。 白子风那俊朗的外表出现在眼前,小桥上前拉了他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我睡了多久?我娘可否有事?” 白子风眼露关切的看着她:“你先别急,你也只睡了三刻多钟罢了,胡闹去到镇上还未回,想来徐伯正在全力医治吧。” “那我们回镇上,我家有驴车,你可是会驾车?” 眼见她期盼急切的眼神,倒底有些不舍让她失望,他点了点头:“会。” “那好,走吧。” 说完,就拉着他想要快步的去到旧宅拉了驴车。 柳春花跟在后面担心的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又才起,这一吹冷风当心受了冻。” 而她却似没有听见一般,拉了人就要跑。 白子风大步跟上她的步伐,回头对柳氏吩咐道:“烦请婶子给拿条被子出来。” “哦,好好。” 跟着她到了旧宅,卸了板车,装上那竹篾棚车。 柳春花跟了过来,把被子给小桥裹在了身上。 “这棚子不保暖,先裹着,要不我再升盆碳火来?” 小桥摇头,如今她并不想过多的耽误时间。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谢谢春花婶子,不用了。” 说着,便一个大力的跳上了驴车,坐进那没有帘子遮挡的车里,直催了白子风。 “我们快走吧。” 拱手跟柳春花道了个别:“家中有劳了。” 柳春花直说了:“应该的,应该的。” 说罢,白子风一个漂亮跳跃上了只及他大腿处的矮小驴车。 熟练的一拉缰,挥着手中的小鞭,伸出白玉大掌轻拍驴屁股:“驾。” 驴甩了下头,这才嗤了个响鼻拉动缓步走了起来。 待到了村口时,他问着里面裹紧被子的小桥:“可是要去村中看看?此时正在开词堂,要遂了你大伯一家。” 小桥顺眼瞟向了村口,垂了眼眸:“不用,还有,谢谢!” 知他这里面怕是又帮了不少,实在是不知该做何表示的自已,只能一句谢谢代替了。 却不想,他声响淡淡:“你我之间,如今无须客气。” 小桥轻“嗯”了一声,驴车这才小跑的向着镇上跑去。 而词堂这边乔知书念了除族书之后,要散了人群,还是有人上前担心的说道。 “这陈氏也算半百的老人了,若要除了,怕是不妥吧。” 乔知书愣了一下,想着怕还真是这样,乔大富可说分家品性不好除族,可这乔陈氏可是两个儿子,孙子孙女是共唤的,这乔家老二家如今可还有个童生啊。 想了想,乔知书挥了挥手:“乔陈氏年迈,可准了暂时不走。” 说完,便背手头疼的向着自家走去。想着待明儿着人带个信上镇,让那一家子来定夺该如何处理好了…… 白子风将车赶到了静安药铺,这车还未停稳,小桥便一把的掀了被子,快速的跳下了驴车。 他皱眉扶了她一下,她急忙的说了声“谢谢”后,便朝着药铺跑去。 胡闹在后面一间病人房小间外站着,看到小桥时,赶紧的跑了过来。 “我娘如何了?” 她焦急不已的想伸手抓了胡闹的手问,却被快步跟了进来的白子风一把抓了回来。 这迎风跑动扯缰的大手,难得的被冻得凉凉,沁得小桥一个回神,有些报歉的看了看胡闹。 却听他讲:“徐伯在里面施针,快一个时辰了。” 小桥有些腿软,白子风在后面虚扶着她,冲胡闹使了个眼色。 胡闹赶紧的说道:“小桥姑娘你也别太急着了,这人肯定会没事的,不然的话,以着徐伯的脾气,怕是针都懒得动的,既他动了针,就一定能救活的。” 这句话让小桥稍缓了下心神,苍白着小脸仰头朝着白子风看去,那样子,像是在求着他的验证一般。 白子风点头:“若他愿意伸了手,就有得救,别太焦虑,放宽心态为好。” 边说着的同时,将她拉着向着另一边的堂屋带去,对着身后的胡闹吩咐。 “把屋子的碳盆烧得暖点,着一安神茶来。” “是” 小桥任着白子风牵着手,也不想去管这付不付合规矩什么的,听了他的话,放下半颗心的同时,又想着乔家的人来。 面上冷凝,眼神如冰:“我定要她们那群人好看才是。” “嗯。”他淡淡符合,且十分赞同,想着那乔荷花所说之事,和那鼻涕恶心之人差点污了他的女人,眼神更是冷得可怕。 两人坐在屋子里,静静的等着徐伯的出现。 这一等直等到酉时三刻,天际全黑之时。那小小病间的房门这才打了开来。 一听到开门之声,小桥便快速的站了起来,抬脚就想要向外冲去,却被旁边坐着之人一把拉住。 “别急。” “那是我娘。”她急急的回头说了这一句,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向着院子跑去。 白子风无奈摇头,只得踏步跟了上去。 此时徐伯正就着胡闹打来的热水洗着手,看到小桥时,只疲惫的说了句。 “人无事了,只是暂时别去扰了她,这会正昏睡着呢,大概明日便会醒来。” 小桥嗫嚅着嘴唇,哽咽的对他道着谢:“谢谢,麻烦你了。” “你这丫头……”他甩水爽笑一句:“倒难得见你对我有说话客气的时候,还怪不习惯呢。” 小桥扯了个僵硬的笑,却不想他挥着手道:“人无事,一会你回去好好歇一觉,明儿早间前来就行了。” 小桥摇了摇头,回头对白子风说道:“能不能给我姥报个信,就说俺们暂时不回家了,先别说了原因。我想等我娘醒来彻底平安后,再行告诉她。” “好”他点头,对着胡闹使着眼色,胡闹得了令,快速的出了后院。 这夜小桥睡在病房挨着的另一小间屋子,躺在硬硬的板床之上,小心的听着隔壁的动静,很怕人一醒来要水喝,到时自已睡着感觉不到…… 第225章 母女谈心 小桥头天晚上在子时不小心困了过去,在天将麻亮之时又惊醒了过来。 在听着隔壁轻微的呻吟之后,快速的披衣起床。刚开了门,却见住在另一面的白子风亦是端了油灯走了出来。 两人同样披了衣,小桥惊觉,快速的关门整理好衣带,再开门时虽有些微红了脸,倒底比不过担心柳氏的安危,快速的正经脸色,轻推那间病房。 白子风在她关门时,也快速的整好着装,跟着上了这边举灯跟在了她的后面。 轻推门扉,随着后面白子风的灯光向着屋子里看去。 此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头裹白色细棉布条,额角处有一块子的血渍渗了出来。 她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看着上方床蔓,无力的哼唧着,听着开门之声,微微侧头。 在见到小桥的那一瞬间,泪如泉涌:“桥儿……” 沙哑之声像是被砂砾磨过嗓子一般,小桥亦是红了眼,快步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伸出双手紧握住她无力伸出的手。 哽咽道:“娘,你可想喝水?” 见她微微点头,小桥立时转身,却不想,不待起身,一杯清水递了过来。 小桥冲着端水之人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之时,既能感到杯身温热,更是感激于他的细心。 把水放在床头圆凳之上,用手小心的托起她的头部,见她略有不适。 紧张着问:“可是晕眩?” 她艰难一笑:“无碍。” 不敢再搬她头,只得让其微微仰了一点,将清水放于她的唇瓣慢慢抬手,让温水入她的唇内。 待一杯水喝了大半后,她又躺在那粗喘着气,可见为着一杯解渴清水,她费了多大的力气。 而这些她全然不在乎,清醒后满眼是泪的抓着小桥的手说道:“桥儿……娘,娘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想不到,既是想不到……” 她哽咽得连那人名讳都不愿提起:“他既是有那等龌蹉心思!为娘的身子已让他看到,怕是无脸再活了。” 说完,她泪如雨下,整个嗓子粗哑不堪,想用手捂了脸面,却耐何被小桥反抓得死紧。 “为何不活?” 小桥冷声,对白子风冷冷说道:“白大哥麻烦你出去一下可好?” 他放灯于桌上,点头说了句好,走时不经意见她脸色冰冷,知她可能要跟自已母亲好好谈判一次,快步向着门口走去,给这两母女腾出空间。 小桥冷脸看着她:“就因为看了个身子就要死?这值得么?” 见她摇头:“我已无清白可言了,呜呜……” 她不敢大哭,只因头部疼得厉害,小桥心疼于她,手更加紧握着她的手。 “别哭,你没失清白,我会报了回来的。” 她一惊,手又在她的手中僵着不敢动弹,小桥轻柔的揉着她的手道:“娘,你也该擦亮眼睛看清某些人某些事了,一味的忍让软弱,并不能让人感到你的善意,有的人天生没有心肝,你再如何示弱,想修好,也只是白费了心力。” 她顿住,小桥伸手替她轻柔的擦着眼泪:“不要怪我狠,也不要一味弱,我们孤儿寡母,越弱越无法得到同情,相反,只有你坚强了,强大了。无人敢随意拿捏了,才能让人信服,让人害怕,让人不敢再来打了主意。” “别说什么清白失不失的,谁能证明失了清白?也别说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青山怎么办?姥怎么办?这般多的人会为着你伤心难过,你舍得?姥的年纪大了,你忍心?” 她不语,只默默的在那流着眼泪,小桥边替她擦眼泪,也边自已眼含泪花的笑道:“咱们不但要活,还要活得好,你也别怕污了什么名声这些,从来名声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愰子,何况咱们又没真失,从今往后,我们都擦亮了眼睛再看人,别光再心里委屈跟自已过不去,殊不知,你越不好,站在你对面想你不好的人就越痛快。” “为着让他人痛快苦了自已,这项卖买不划算。” 她流着泪,再听到她最后一句时,又破涕的笑了一下。 小桥紧抓她手,她轻叹:“桥儿……娘不如你,娘拉你后腿了。” 她摇头,轻轻的趴在她的鬓边,哽咽道:“若人人都跟我一样,还不得斗得鸡飞狗跳?娘这样很好,只是性子软点,往后再强硬点,别在对不必要的人心软就好了。” 柳氏欣慰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往后,所有的事,娘都听你的,只要是我闺女作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我也听娘的。” 小桥轻唤,柳氏热泪盈眶,她的桥儿真真是比她还要来得懂事,看得透彻。 刚刚的谈话让她几度认为是同龄之间的安慰,可转眼看去,那如花的娇颜就在她的眼前,怎么看,都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女,青春美好…… 柯氏在第二天小桥回来时简单的告诉了大概事情经过,才知自已的女儿差点撞墙死了。 急忙忙的赶到药铺,要不是柳氏不宜搬动,又不宜过度情绪高涨,两人怕是要抱头痛哭一番了。 交待了给了柯氏事情,让她帮着代为照看半天,她赶着去县里接青山,不想白子风亦是要跟着去。 小桥点头,待去学院的同时,白子风去找了余靖乃,跟他商量完一些事情后,又来接了小桥跟青山。 青山听了事情经过满眼担心的同时,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泪眼汪汪:“我怎么还是这般没用?读书好几年了,如今还是一无事处,连着自个的姐姐娘亲都护不住。” 说着,一小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车里的小几上。 小桥拉过他,轻抚着他的小脑袋:“你这才几年就这般激进?事发突然亦不是人人都能如那仙人,掐指会算,不要太过责怪自已,大姐这不是好好的么?娘亲虽受了伤,但也会好好的,别把自已绷太紧了。” 他哭,倒在小桥的肩头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帮子蛮人,我,我真想亲手宰了他们,真正的猪狗不如。” 小桥小声劝着安慰于他,待他终于哭停,才拉着大姐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打量着她,似要找出她受到委屈的伤痕似的。全然忘了,如今他已经九岁了,早不该这般躺于姐姐怀中大哭的同时,还拉了姐姐的手,这不符了规矩。 因此,白子风在一边看得是颇为吃醋,却又不得不忍了下来,知他们如今正在伤心,自已不该如此计较才是。 可那一双嫩白小手,自已才碰过三次不到,又怎能叫他甘心? 不想看着影响了心情,可那凤眼总是不经意的向着那边瞟着。 就这样,一路之上,这边两姐弟说着悄声细语,那边白子风,一双凤眼快要瞟成斜视了,眼神越来越沉,眼眉越皱越紧,这样持续了一路,直到到了青居镇为止…… 这之后的见面又是一顿哭诉。 而刘长生则是来跟她说了说老宅一家的境况,好像在第二天就被撵出了村,陈氏因着年事高,还因着跟小桥这边有直系关系,乔知书考虑了一下,让她暂时的留在了村子里。 小桥冷笑一声,若她不为奶的话,真想跟那一家子解决了。 不过她倒是个麻烦的,轻不得重不得,要如何才好呢?这得好好想想才行。 刘长生还告诉了她,当时走时,是小陈氏去张罗上镇租的马车,且乔大富的腿好像还受了伤,请的车夫抬上车的呢。 小桥惊了一下:“你确定租的马车?” 他点头,小桥沉思,按着陈氏的扣劲,她若不走,怕是银子也舍不得多拿才是,这乔大富一出手就是马车? “我奶有没有大哭大闹?” 依着陈氏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大手笔才是。 刘长生摇头:“没有,脸色倒有些不大好看,走时还嚷着为嘛要她留在了村里,让里长有那能耐把她一块除了得了。” 小桥冷笑,眼冰了冰,随后又想起那天乔荷花身上闻着的香味,一个大胆的想法露了出来。 冷冷的扯了下嘴角,随后让刘长生回去跟里长说声,过两天待她娘能移回家后,她会回趟村的。 送走了刘长生,小桥脑子开始转动起来,想着一些办法来…… 第226章 事后枣 柳氏在七天后被移回到镇上的家的,此时的她已经能小走了几步,却还是晕眩为多,徐伯给开了好些补血气的汤药,小桥也试着做些补气血的菜品给她吃。 柳氏回家后的第二天,小桥刚把青山送到县学回来,白子风便过来找了她。 坐在堂屋的小炕之上,白子风将一张纸拿了出来递交给她。 “是什么?” 小桥疑惑接过,却见上面盖了个戳,大概看了一下,却原来是余靖乃准许乔家村落种植花苗的手书。 抬眼看他,却见他不温不火:“虽要不要都能种,可有余靖乃师兄的亲手手书一份,相信跟种的可能性倒会大不少。” 小桥斜眼看了他那一副尽握手中的样,哼笑一声,把那纸张叠好:“明日我便回去,顺便开个村会。” 让那帮人瞧瞧把乔大富一家赶走留她,是没选错的,姐并不是只有皮蛋能你们发财,有的是点子让你们发了财来。 “待明日我回来后,我再去找你商量一事。” “何事?” 他笑:“不若现在说来听听也无防。” 无防个头,她娘在家,她哪敢说?白了他一眼,怕柳氏再听到受了刺激,还是选在外面说吧。 第二天,胡闹亲自驾了车前来,小桥坐车到村中,直接去了乔知书的家里。 敲开门,是王氏开的门。 她见到小桥倒是笑得格外的灿烂,迎着小桥进了屋,又是糖水并着糕点的上。 小桥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转变,只笑眯眼的说道:“婶,俺想跟里长叔有事相商。” 王氏点头爽朗的答应着:“行,俺去到东屋坐坐,你们聊,丫头这糕点是俊生前儿个休沐回来时从县里买的,味道可是不错哩。” “好,谢谢婶,俺知道了。” 乔知书看着自家婆娘那心照不宣的样子,皱眉咳了一声,挥着手道:“行了,别再闲聊了,怕是有正事要说哩。” “行,那我在东屋缝衣,有啥你招呼一声啊丫头。” “哎” 看着王氏去到东屋,放下了帘子,却并没有关门,小桥见上首的乔知书抖着烟杆子,将其放在一边。 “说吧,啥事儿?” “没啥大事,就是关于种植花苗一事。” “嗯?” 他疑惑,小桥便笑道:“今年的皮蛋酒楼虽倒了,可花香枕还有手闷却火着,花自然还是要多要的。” “如今白公子要跟人合作了那胭脂,新品已经出来了,只一样,就是需要了大量的鲜花来调配。”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张县令手书:“这是白公子去往县里找县令大人要的手书。” 见他讶异,小桥轻笑:“白公子跟县令大人乃同门师兄学弟。” 见他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了,小桥起身把那手书给他过目。 他拿在手上看了良久,待一遍遍的看着那盖戳之地,想要看看真假是否,却奈何谁也未曾见过县令的章印。 将手书放下,他叹了口气:“刘长生是否跟你说了?” 她点头:“倒是有说的。” “你奶……与你大伯不同,后者可用分家两清,可前者……” 小桥点头:“为免不孝,我还是懂的,并未有要责怪的意思。” 乔知书深看了她一眼,她是没有责怪,可她跟白子风,一个前者暗示威胁,一个后者给枣,如今拿着县令手书,也就说明他没有处理错,否则村中怕是连汤也喝不着吧。 虽不知那白公子有什么新的胭脂,可凭着皮蛋作坊这一样,就足可说明怕又要迎来一波不小的赚钱高峰了。 “既是有了这决定,可否要开个村会?” 小桥点头,乔知书起身:“我去着人通知。” 说着抬步走了出去。 待乔知书走后,王氏从东屋走了出来,看着小桥满眼好奇:“丫头,听说你见过县令夫人?” 小桥一愣,听说? 随后扯了个轻笑:“只初雪之时见过,当时白公子去推新胭脂,男子不便如内宅,只得让我去帮忙一下。” “可是听说还住了些时候呢,如何?那官夫人比之我们寻常人家是不是要有为威仪得多?” “并未,倒是雍容端庄得很。” 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小桥转移了说话:“婶子,你家到时要种植几亩地的花苗?” 却不想,她并不想回答这话,又紧追不舍的问着:“听说你要跟白公子订亲了?” 小桥一愣,觉得王氏很是不对,只得点头:“听娘亲说,倒是有提。” 可不愿说是跟她提过,否则传了出去,又是什么私订终身败坏名声什么之类的,烦不甚烦得很。 却见她拍着手道:“如何能这般大意?你这娃子可是得好好的挑挑才好,虽说商人为利多多,可再如何多的钱财,那也只是商人,你可是知道?” 小桥眼深了一下,面上却笑了笑:“婶子的关心,俺会放在心上的,从前的相护相帮,俺也不会忘记的,多谢婶子了。” 王氏见她说着谢谢,扬的笑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的疏离之感,随后只好干笑的转了话题与她再说将起来。 乔知书着人去通知了村人,小桥跟着过去。 待村人聚齐,这才放开了喉咙像前两年开皮蛋养鸡大会时那样喊着,不同的是今时再没用了高音喇叭。 把大概意思的说了一下,末了说道:“若说有意的爷奶叔伯婶娘哥嫂们,可着了里长叔这里造个册,来年开春,白公子会着了花匠前来,教各位如何种植好这花苗的,这花期长,主要以收鲜花瓣为主,要收之时会着人提前一天通知的,到时是论着斤来卖,一斤大概暂定十文。” 这个价是相当高了,一亩花苗开花之时少说能摘个二三十来斤,花期好几个月,这样一来,倒是比收蛋还要来得多点哩? “丫头,白公子不收皮蛋关了酒楼,是不是为着要种花卖胭脂了?” 有人疑惑的问道,都知她要跟白公子订了亲的,这其中的一些隐情秘密啥的,她肯定最为清楚了。 小桥点头:“大概是这样,白公子说村中的人有人情味,所以这二次生意的来源,也愿给了我们村。” 大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干笑着,毕竟这皮蛋不收作坊停业的,惹了不少村人的不满,虽明面上没说什么,到底热情减了不少。 说到底,还不就是看着小桥的面上才选了乔家村的?这一次村人沾光,怕还真要谢了小桥。 一想到先头几天的事,大家都在庆幸着,好在那时为着不平,帮着把那一家子赶走了,不然哪就还有这么高的银钱可赚了? 从乔家村回去,小桥并没有让胡闹送她回家,而是先去了静安药铺,让白子风帮着到李柳两村找里长前来。 还有就是高庄这个地儿她想全让租农种了花苗,头期可跟他们说,若是不剩钱,可不要了她们的地租,也帮着她们还粮税,更甚至等到秋收,照着丰年称粮给他们。 这样一来就不怕这些人不种,到时种的花苗,她要占四成。 这花期这般长,这税收一月说不定就能回来,其余的他们都是白得,本可收回雇佣短工便可,可这样一来,很多人只有几月工钱可拿,根本比不上这分成来得多,且自家种,有那空闲时候,还可着一人出去上活,其余在家就可全然忙了过来。 还有就是关押柳河北的那个小庄子,倒是可让其种了花苗,这样一来,到时收售之时也是一笔钱财,至少比种地强不少不是么? 小桥把方方面面全想了,想着柳正的那十来亩地,想着到时也全种了吧,所得银钱也都给他放在那里,待他十五之时便可有一笔不小来源。 那小子倒是个要强的,这近两年来,书可是猛了劲的在读,很明显是想要追上青山的样子。 到时只怕到了十五,他就会提出回家吧。 两人说是商量,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小桥在叭啦叭啦,白子风只负责听,待她说完。 递水一杯:“我着人办便是,你倒是不用忙的,你的心思我知。” 有恩有惠绝对要报,看不得别人受苦,又做不到太过狠心。 小桥一口茶水喝完,哼唧一声:“待你把这事做好,我们再说了另事。” 他挑眉,却见她冷眼,将茶盏重放于桌上。 “好”淡淡透着微冷的嗓音传来。 小桥挑眉一听,终觉满意的冲他傲娇一笑。 第227章 高兴得中风了 这白子风着人办着小桥交待的事。 小桥也没让他嫌着,拉着他硬是要买一座二进的小宅子。 白子风不解,小桥却是神秘一笑。 在镇上南面大街花一百五十两买了座算是不错的二进小宅,虽有点小,但对于住下几人倒是绰绰有余了。 待付了银钱拿了房契,又去了趟牙行。 牙婆一看两人的打扮,虽算不上大富之家,这中等富余倒是有的,遂赶紧的堆笑问着小桥想要了什么样的人儿。 有小小年岁七到十五的嫩丫头,还有二十多到五十多的妇人妈子。 小桥着了二十到四十左右的出来。 出来的人都着灰布麻衣,个个面色有些微暗,但站得倒还笔直。 小桥寻着一翻,见眼角乱飞的不要,说话甜的也不要,在闷头一根筋的也不要。 随后挑了两个四十来岁,看着老实,说话婉转,考了考倒是答得不错。 选了两人出来,借了静安药铺跟两人对着话。 “可知为何要挑了你们?” 两人恭敬的摇了下头。 小桥正经着脸色,指尖轻敲桌子:“我买你们来是让你们伺候看管一人的,说好听点是伺候,难听点也是伺候,这些你们到时就知道了。” 顿了一下,又道:“只管每日里好吃好喝的给我供着就行,我这人不喜太过木纳不懂转变又不会处事的,也不喜油滑贪婪之人。能看中你两,可是别让我失望才好。” 两人随后下跪:“奴婢谨尊主子的教诲。” 小桥点头,带了两人去到新宅,指了后院的院子:“这里的墙我会着人按上碎坛渣滓,人到时只要在这院中便可,每日饭食可供得好点,你们的月钱是一人半钱银子。若是无差,年末赏罚时,自是有大赏。” 如今到了腊月下旬,离着过年快没几天了,小桥让两人住了下来。 回去时叫柯氏给两人送一匹细棉,并着几斤棉花,送了两套现成的袄子,和着两床被面,炭火是拿了银子直接让她们买。 柯氏送完东西回来很是奇怪小桥的举动。 小桥只说要敬了孝心。 柳氏不放心的追问一句才知,这是要给陈氏住的,虽有些恨了那一家子,对小桥这样好食好宅相待也有些微的微词。 可到底不再说什么了,她如今算是看清了,有些人并不值得伸手言合。答应过小桥,以后都听她的,如今她要如何做,自然会有她的成算。 她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便是。 小桥将人安排好后,便着了胡闹送了她跟两婆子去到乔家村。 叫门开时,陈氏正在烧着火,做着饭。 如今乔大富一家被赶出了村,所有的家活脏活都得靠她一个人做了。 心中暗骂着那一家子走后没了良心,这走了这般久,一家子跟着吃香喝辣,全然是忘了她的存在了。 在那边烧火边骂着那一家,听着敲院门的声音,又有些不满的扔了火棍,大步的走了出来。 对着外面就是一顿大骂:“敲、敲、敲,叫魂不成?” 小桥着了梅红袄裙的站在那里,笑看着上首气毛火的陈氏。 笑道:“奶,俺来接你去镇上享福呢。” 一听说要接了去镇上,陈氏冷眼的呸了一声:“你个贱货能有那好心?别以为老娘不知你打的是何主意,你有那孝心?早几年吃屎了不成?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了那好心?啊呸!” 对于小桥的突来,陈氏不得不恨,这如今一家成了这样,全是拜了这个扫把星的福,一家子烂了心肝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在那拍胸口大哭:“一个个不守妇道的玩意,硬是要倒咬一口害了我的大儿,如今我占着血亲没有赶出村,这是要来报复哦,这是想把我这老太婆赶尽杀绝啊……” 她在那大哭着,似再受不住的要坐了下去,一直在车上的两个婆子听到这面面相觑,这就是她们今后要看住的人? 小桥对马车里的两人吩咐道:“你们两出来吧。” 两人快速的出了马车,对着小桥福了一身:“主子。” 小桥点头,指了在那要撒了泼的陈氏说道:“可是看到了,那是我奶,今后你们要伺候的人,今儿的两进宅子就是她住了。” 正要坐地撒泼的陈氏听到这,愣了一下,在两婆子下来给她行礼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此时见两人又冲着自已的方向行礼:“老太太安好。” 这一句老太太安好让陈氏火气消了大半,看着小桥的眼神虽还是犀利,但好在没有再强硬的要撒了泼。 不过嘴依然是个狠的:“烂了心肝的玩意,以为找两个人来拜一拜,老娘就要信了?没了良心的东西,早晚被雷劈。” “奶若不信也没有办法。” 小桥悠哉悠哉的说道:“昔日有大伯一家在,奶又跟着大伯,俺家跟着老宅不和,自然不想来惹了人白眼,如今大伯一家被赶出村,奶孤苦一人,俺当然要尽了那孝道的责任才是。” “这不,昨儿才买的新房,还特意去牙行挑了两个稳妥的婆子前来,只为着服侍你老呢。” 说到这,她摇了摇头:“奶既是不信,也无法啊,哎。” 说着拿出那张房契:“这新买的二进宅子,只好俺跟俺姥俺娘住进去得了。” 陈氏一见她拿出房契,眼都值了,再一听说,她不去她们一家子就要住了进去,更是急得快步的跑下了高基。 “没良心的东西,下贱玩意,这是养了外人也不养亲是不?看老子不打死你个贱蹄子。” 小桥似笑非笑,眼中冰冷异常:“奶不是不愿去么?” “谁说我不愿去了?” 说着开了院门,对着小桥便是利眼相看,那两婆子倒是机灵,赶紧的对她施礼:“老太太。” 这一声老太太,倒是让陈氏火气又矮了不小,高傲的仰头:“去把东西给老娘收拾好了,老娘现在就去。” “东西就不用了,宅子里会备好的,什么都是新的,如今就缺奶直接入住了呢。” 陈氏疑惑的转头:“你有那好心?” 要说不疑心那是不可能的,这才吵了多久?就能和好了?会不会是陷阱? 小桥见她犹豫,随后笑了笑,似在做着解释状。 “如何没有呢?青山可是要考科举的,对奶不孝,可是对他不好啊。” 这话倒是让陈氏心中疑惑少了一点,心中冷哼的想着:却原来是为着小八蛋科考,以免招人话柄啊。 只听她哼了一声:“我就说,你这小贱人不会那么好心,果然,呵呵,不过也是,百善孝为先,今上都要行了孝道,你们还敢不行?” 说完冷哼一声:“等着我一会。” 说着的同时便向着屋子走去,如今倒是明白这家人打的算盘后,她倒是放心不少,想着有那二进院子,不住白不住,要知道,她们为着前程,想来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若要真敢给了她脸子使,又闹了她的心的话,看她不闹得全镇皆知,让其丢了名声,再丢了孝名,没了孝名,又没了名声,看那小王八蛋如何科举? 她这样想着的同时,又把一些地契房契银两之类的用东西包好,装在了一个小包袱里,心中同时算计着,如何在吃香喝辣的同时,让那一家子彻底的好看。 出来时,狠看了小桥一眼,冷哼道:“你们都走路,车老娘坐就行了。” 说完便一掀了帘子,跳上了车,坐了进去,见里面炭火旺盛。 看得她不由眼红骂道:“老娘一天在乡下冻得抽抽的,你个烂了下水的倒好,倒是会享受,也不怕短了寿路。” 小桥冷眼,又听她不耐烦吼道:“还不快开了车。” 胡闹看了小桥一眼,小桥使了个眼色,在车缓行走后,锁了院门,看着邻人出门观看,故意扯了个艰难笑意:“俺来接俺奶去镇上住呢,还为此买了两个婆子来伺候着。” “主子。”两婆子倒是会眼色,立时上前一步恭敬回道:“主子放心,我们定会服侍好老太太的。” 小桥点头,着了邻人先帮着看一下家,说是过两天会派了人来看守,这才跟在马车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待人走后,有人在那摇头轻叹:“逼得那样了,还来敬了孝,倒是心肠太好,可惜了,这陈婆子去了镇上怕还有得闹呢。” “谁说不是呢。” 众人的议论小桥不放在心上,如今只要收了陈氏,另外的,就没那么便宜了,冷冷的扯了个嘴角。小桥对着两婆子说道。 “银子,涨为一两,给我看好伺候好了。” “是。” “主子放心便是。”…… 待到了地方,看着那桐油大门紧闭的宅子时,陈氏整个眼睛都亮了。 在那等着小桥气喘吁吁的上前后,便不屑的说道:“这般小的破宅,你也好意思拿了出来给我住?” 小桥笑了笑:“奶若是不愿,要不先回村吧,待过了年我再寻摸寻摸,看还有没有了那好地儿?” “哼,不用了,将就着用吧。” 一听回村,她自然是不愿的,她的计划还没实施呢,再说乡下的房子,能比得过这房?这般好的房,她还没住过呢,如何能这般空手而回? 待进到宅子二院,见虽不大,倒是装饰得不错,这般的漂亮,直让她觉得自已已经是那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了。 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她冷哼一声:“走了这么久的路,想渴死老娘不成?还不敢紧的端了茶,做了饭?” 小桥轻笑:“好勒这就来。” 吩咐了两人去做饭,小桥又听着她大骂好些时候,胡闹虽没跟进后院,可那骂声在二门的门洞处听得是清清楚楚的。 翻着白眼,始终搞不清楚这小桥姑娘脑子是如何想的,居然会着了这恶毒的老太婆来敬着孝? 陈氏直骂着小桥到天暮饭好之际才放了她走,小桥在走时给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好生伺候好了。” “是,主子。” “主子?她算哪们子的主子,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以后给老娘可得看清了。” 陈氏一听两人对她的称呼,马上不满的喝骂了两人。 喝骂完不算,末了既还对着小桥伸手道:“既是要孝敬,这银子如何能少了?来到这一分银不给,难不成让我老太婆喝西北风不成?” 小桥心中已经快万头草泥玛奔出来了,可又不得不狠吞了口水,露了笑来。 “奶,你放心,你既管吃好喝好便是,你要吃啥用啥,只需跟她们说一声,来报备我就行了。当然,不会让你没银用的。” 说着的同时抽了张银票出来:“这是二十两,今儿出门带的不多,明儿我再给你送来?” 陈氏看着她在那陪笑的贱样,冷哼的高抬了头,着了那两婆子把银票给她递了上去,对着小桥再次强硬道。 “每月一百两,少一文都不行,否则的话,我便是拼了老命也要跑了出去宣扬你一家子的不敬孝道,到时让世人看看,你这烂下水的货,是如何对自已亲奶不敬、不孝的。到时别连着青山那小崽子连科举也考不了话,可就不能怪了我了!” 她嚣张的在那瞪着三角眼看着小桥,以为终于抓到了把柄,得意的笑了笑,想着不孝二字,可算是国之大罪了,要知道,一句不孝,可毁多少儿女的前程啊! 同时还在心里懊恼着,早知道她们如此怕这不孝的名声,早先就该拿出来用好了,不过想来,现下也不晚,今后就等着看她如何磨死这群贱货吧。 “好。”小桥笑道:“俺省得了呢,奶,那俺先走了啊。” “滚吧。” 小桥转身冷眼,一婆子跟着小桥上前,要送了小桥出门。 在行去二门的路上小桥拉了她的衣袖笑道:“可得好好照顾好了。” 那婆子看着腰封处的东西点着头道:“主子放心便是。” 满意的扯了扯嘴角,小桥冷哼的转身,对着胡闹说道。 “送我回家。” 待送了小桥回家后,胡闹驾车快速的到了药铺跟自家公子说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在那擦着额汗的说道:“那个老虔婆,倒真是个会骂的,骂得小桥姑娘是一句重话也无,还一直的笑眯眼的陪着笑,真是奇了怪了啊。” 以着小桥姑娘对他家公子的冲劲,能忍得了那老虔婆的发威? 徐伯到是得意的倒酒在那轻呡了一口:“这回血本下得够大,看来效果还不错,这全村的人都知她孝敬的接了亲奶来镇上享福了呢。” 白子风亦是淡笑,凤眼中细光点点:“既不能用明的,那便使暗的便是。” 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轻哼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懒得再看他的得意洋洋。 而小桥回了家后,柳氏问了问她可是有受委屈? 她却笑眯了眼的说道:“从未如此痛快过。” 说完,便向着西屋自已的屋子走去了。 柳氏在那疑惑不已,撑着脑袋看着柯氏:“这丫头莫不是被骂得狠了,失了理智?” 柯氏扶着她赶紧的躺好:“别理那般多,好好修养好了才是,还几天就要过大年了,青山也明后两天就要回来了,身子保重要紧。” 柳氏点头:“娘你说得对。” 这二十六这天一醒来,小桥就精神抖擞的说着要置了哪些年货,反正离镇近,二十八九再置也是来得及的。 不想在众人才吃完早饭,小桥呆在东屋陪着柳氏溜着道,就听着院门被啪响。 赶紧前去开了院门,却道是昨天送她出门的婆子,很是一脸惊慌的跪在那。 “不好了主子,老太太她……老太太她今儿早上起床时,因着头晕摔了一下,此时正倒地不起,在那抽着风呢。” …… 第228章 反调戏 当小桥带着徐伯赶去南面大街的二进宅子时。 见陈氏在那锦缎被褥的床上,整个有呈僵硬的鸡爪疯一般的抽搐着。 小桥拉着徐伯,面露焦急:“徐伯,快快给俺奶看看到底怎么了?昨儿她还好好的呢。” 徐伯瞄了她一眼那“急”得不像样的面容,捏须说道:“我知道了,你且让开吧。” “啊?哦!” 小桥赶紧的让开了身子,徐伯上前坐在床边的锦凳之上,勉强的搭了下脉。 盏茶功夫伸手拿下,摇头晃脑:“倒是罕见得慌,人说只气火攻心可令其僵硬中风,令奶这是高兴过度才导致中风的。” “可有药解?” 他似笑非笑一句:“药么?怕是没有,就好生休养便是。” 见徐伯那样,简直就似快要憋不住笑了,小桥赶紧让婆子送了他出去。 “还是先开几副药试试吧,这才接来就高兴得中了风,要传出去,世人会认为我不孝的。” 说着的同时抹了抹眼泪,徐伯到是配合得很:“那就开几帖养神静心的试试看吧。” “好,多谢徐伯了。” 小桥请了人出去后,转眼眼泪就开了,看着陈氏面上痛苦焦急:“奶,你咋就高兴得中了风了呢?我听婆子说你摔了一跤,为何这般的不小心呢?” “呜呜……呜呜……”陈氏僵硬着身子躺在那里,半句话也说不出,口眼歪斜,清口水流淌不停。 拿着放在一边的毛巾,小桥给她擦着口水,泪中带笑的安慰着她道:“奶你既管放心,安安心心的在这颐养天年,我会着人好好伺候你的,昨儿的两婆子是专门服侍你起居生活的,待明儿个,我再找两男奴前来守院,这宅子从今后就是奶你的了,你放心,每日里我都会让他们给你做大鱼大肉的。” “呜呜……” 陈氏表情狰狞,小桥侧耳听了下:“什么?奶,你想说什么?” 只怪她什么也说不出,在那不停呜呜着,眼中恨光乍现,却又无法动弹半分。 轻柔的给她擦干净口水,安抚的拍了拍她:“你放心吧,我知道你高兴着呢。” 不理会她眼神中的恶毒,小桥很是孝顺的一边按抚的拍着她,一边还给她不停的擦着泪出的口水。 为保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她还笑着说道。 “其实,我这人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前两年和平相处不好么?何必搞得两败俱伤?” 她笑,笑得明媚:“如今好了,我孝敬着奶,大伯一家怕也要吃香喝辣了吧,再来就是大姑一家了,想来,大姑家的日子太不好过了,我得让她好过才行。” 说完,果见她暴凸了眼睛,在那四肢僵硬的不停抽动,不时还伴着呜呜哼叫之声,那恶毒的眼光,似想再像从前的大骂一般,看着小桥,直恨不得吃了她才好。 可惜小桥是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一个起身,转身向外。 “我着了婆子赶紧去熬了药给奶喝喝,多喝些药,身子才能好得快。” 话落,果然再不做任何停留的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陈氏在听了她此话后,摇着头满眼不甘的想挥个手,却耐何身子全瘫,连抬手之力都没有,整个手如鸡爪的放在身体的一侧,不停的抖动着。 跟着徐伯出来,徐伯见她那一脸的正经色,摇头叹道:“你如今倒是跟那小子学得差不多了,说起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倒是懂得用手段了。” 小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知你药好,想得夸直说便是,何必拐弯的说话。” “嘿,你这丫头,倒懂得损人了哈。” 懒得理他,她快步的走到正街,直接向着静安药铺方向行去。 此时已经离着过年没有几天了,白子风在坐在药铺后院的堂屋里跟胡闹交待着事情。 “年节之礼,采买之物先暂时代买着,怕是有得忙,没空顾暇。” 胡闹点头:“公子放心便是,我保证能给办得妥妥的,让小桥姑娘家过年时,一样无缺。” “嗯。”呡茶轻应,却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迎来了徐伯和小桥两人。 两人进屋,胡闹赶紧的给两人拿杯添茶。 徐伯暖了身子过后,便一句:“我去制药房。” 说着便起身向外,胡闹也是极有眼色的走了出去。 屋中只留两人,小桥也不矫情放了茶盏:“我前儿可是有说待你把种植之事安排好后,还有事交待的。” “嗯。”他点头,无奈一笑,如今他倒变得像给她跑腿的了。 “哎,你可别笑,如今我要跟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你说。” 他故意挑着眉峰,看似不认真的样子,让小桥有了点小小的怨气。 “我想让你帮我查查我大姑乔麦的事。” 小桥说完,随后把自已的猜想也说了出来:“我是觉得汪家仁有些不大对劲。” “啪”他将茶盖轻放,看着她:“说来听听。” “当日里我吊了汪田娃时,乔麦倒是很焦急的想去解救儿子,可汪家仁却是木了一般根本不愿上前。若说一个人能懦弱到连儿子都不愿救的份上,我是不相信的。” 从来父母救子女那是天性使然,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若那天,在乔麦急着救人时,那汪家仁愿拼死急救儿子的话,她手中既是有刀也不会那般轻轻松松的走出那个房门的。 很明显自已走过去时,他作了害怕状让自已走,对乔麦的大吼救子也是拖拖拉拉无半分积极。 汪田娃是两人的独子,古时的人最是忌讳的便是无后,这独苗于他,却是无半分紧张之感。这说明了什么? 听了她的分析,白子风点头:“确实该查查了。” 小桥白了他一眼:“我大舅的事你都知帮忙暗中解决了,为何这事这般多天,你既是一点也没有动作的样?果然追到手就不值钱了。” 追到手?狐疑的看了满脸不满的她一眼,瞬间明白过来一些。 虽不能全解了其意,可大概意思还是懂的,笑着摇了摇头。 “几日来光是柳村李村签属契约之事,已是费了不少精力,你的那片山头,准备依你意思种植刺玫,还不能砍树,移栽野生,找着工匠打听,又是雇人,你可知这几天我已是焦头烂额?” 且还不说他在江南之地的事,往年虽因着花香枕有扩种花苗,可对于香水精油来说,这还远无不够,这一过完年,江南之地的鲜花可就会大量盛开。 这样一来,就可先行生产了,这要重头做起的活路,可是烦了他不少呢。 小桥哼哼:“你这也是赚钱,何苦说得这般像我不体贴人似的?” 说完又是一句:“若我有那人脉,我自已就可动手了。” “要不,你借些人手与我使使?我来查?” 白子风失笑,若他真有人手空出给她,她查跟自已查又有何区别? 对于她所受的伤害和屈辱,他不会让任何人好过的。 “你且安心便是,这事有我,你只须等待结果便是。” “楼楼楼楼。”小桥摆着指头,在他疑惑的眼光中,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所谓一人计短,你只需把查到的事跟我说说,我来出主意,像断人手啊腿啊这些,太没新意了,正所谓,有一种活法比死还难过,所以,我要好好想想才行。” “你倒是兴奋。” 白了他一眼,她能不兴奋么?要那帮子人死绝的话这也太明显了,可要换一种活法可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她是个懒人,在别人没做大错事之前都不想去计较太多,可一旦惹毛了她,那么也就不必太过好心跟客气了。 交待完这事后,小桥磨拳擦掌了会:“行了,这事先这么说了吧,我还得办年货呢。” 见她要走,他有着一丝不悦:“我已着胡闹去办了。” “咦?”小桥定眼看他:“这事你都交待了?” 见他点头,小桥哈哈一笑:“白子风,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越来越上道了,俺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淡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嗤了一声:“作为一把手跑腿的,能做到如此尽心,若再不得你喜,怕是世间再无能让你欢喜之人了罢。” “呵呵……”小桥干笑,直想起身去拍拍那斯的头,摸摸说:乖哈,别置气,对于你这跑腿的,我还是相当满意的。 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摇头说道:“哎呀,你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吧,我这是夸你呢,你这种表现叫作宠,你这样宠我,哎呀……” 她故作娇羞:“人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这小心肝扑咚扑咚跳个不停呢,要不你摸摸?” 她故意说得这般露骨,就是想着调戏这小子一把,尼玛老遭调戏,多多少少也要回一把不是? 对于她如此露骨的话语,白子风不悦的皱了下眉头,轻咳一声,努力的正经着脸色。 淡哼了一声:“怎可如此说了这种话?以后休得如此了。” 哟,还酸上了? 小桥挑眉,见他盯了自已一眼,有些不自然的撇过了眼,耳根却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这是害羞? 小桥得意了,看吧,调戏成功。站了起来,还在娇嗔着:“哎呀呀……这小心肝啊,真是跳得好快啊,难道?” “啊~”她捂脸看他:“伦家害羞啦。” “咳。” 白子风一个快速起身,大掌直接过来拉着她的一条子胳膊,向着外面拉着:“事已交待清楚,可以回去。” 说着当真把她给拉出了门栏,再一回头,却见他更是一个快速的向着另一面的房间走去。 待小桥想抬脚跟去之时,门“嘭”的一声,给关闭了。 小桥耸耸肩低喃:“古人哪……” 摇头转身,还是保守嘛,看她,这不顾形象,故意放浪一点,这正经人就受不住了罗。 对于终于在调戏之事上赢回一成的小桥,得意的跳着脚,边唱边走出后院:“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第229章 汪家仁的秘事 这二十六过后,二十七青山便回了家,二十八照样是送柯氏跟柳正去祭祖上坟,三十这天小桥一家回了村。 对于这两年一直在自家过年的白子风跟徐伯,小桥表示免疫了,直拉扔了对联给他,让他跟青山柳正两人一起贴。 柳柱子跟他爹昨日便被小桥放了年假,如今柳氏伤未愈,不敢让其太过劳累。 是以这三十这一天,小桥跟着柯氏两人一起做着饭食,有不懂的地儿都是柯氏帮忙指点的。 吃了午饭,小桥开始跺着饺子馅,白子风在前院跟着两学子讨论着学问。徐伯则是自行的斟酒自乐。 一直到下午吃饭,晚上守岁,再到燃放烟花,全都按着前两年的程序走着。 如今村中这两年的生活除今年的收入少点外,各家各户的爆仗还是有余钱买的不少。 有那娃子会故意等着子时,跑来村头看小桥家放烟花,再行了拜节的礼。顺道得个一两文的赏再加一些好吃的回去。 待第二天天亮拜年时,只青山跟柳正前去,小桥从去岁开始,就不再出门挨家相拜了。 青山拜完年回来后,对着小桥说道。 “大姐,有不少人问着奶为何不来一齐团了年,我就说,奶她烦我们一家不愿跟着我们住,如今在镇上的二进宅子里住着呢,这样说可是对?” 小桥笑骂:“你这小子,如今脑子活络了,这是故意来讨赏不成?昨儿红包是一两,还能不满了?” 他嘻嘻一笑,柳正正经着一张小脸:“王婶子刚问起你了。” 坐在暖阁小炕之上看他们玩闹的白子风看了看他。 柳正坐上炕沿,拿了块糕点塞进嘴巴。 小桥愣了一下问道:“可是有说什么?” “无。只问了嘴家中白公子今年可否还在这过年。” 小桥笑了笑,拍了拍青山的小脑袋:“你可是有跟人说过什么?” 他摇了摇头:“我哪曾有说过?就曾经去县令夫人那时碰到过俊生哥一次,背着新书包时,有学子问画像时,又顺嘴的提了句,说这画是大姐你画的呢。” 白子风淡笑,看着小桥的凤眼有着几分不满:“倒是个有心的。” 青山转头看着小桥:“大姐,你可别误会了俊生哥,俊生哥算是坦荡之人,绝不会这因为这般就故意来讨好于你的。” “我知。” 关建怕是乔俊生有回去跟自已的父母提过一两嘴,这一两嘴,倒是让王氏注意到了吧。 无奈的笑了笑,她感激她曾经的相帮,可并不代表自已,就可任她评估待价了,认为值的时候想来说合,不值时又故意疏远。 正想着事呢,白子风不紧不慢的来了句:“过了十五我便前来提亲吧。” 小桥一个横眼过去,却不想青山这小子笑着拍掌:“倒是美事。白大哥,也就你能忍了我大姐的暴脾气,我们家可是人人都不敢推了她的决定呢。” “你这臭小子。” 小桥笑骂一声,直接上手扯着他的包子头,他不满的大叫一声:“大姐,我如今已是九岁了。” “你多少岁,也是你大姐我的小弟,看不我揪了你的包子来。” 说着,开始了满屋子的笑闹起来,一时间,整个暖阁欢声笑语不断…… 初六的时候柳柱子跟其爹过来上工,小桥一家便又回到了镇上。 白子风这天着胡闹前来请她,柳氏如今倒是不管了这事,在小桥出门时只说了句。 “小心着点。” 最近一直忙忙碌碌,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她要干的事情,想着那两家之前的所做所为,如今是一提她就作呕,早没了从前和事姥的态度来。 待到了药铺后院,又只剩两人共处一室,知这徐伯跟胡闹这是在故意的腾地方呢,也不管不顾就坐在上首白子风的对面。 今日她着绿荷色的小花袄裙,头束包子于顶,还是那般的爽爽朗朗,只有别于十一二岁时期。 如今她的脸型正式成了鹅蛋小脸,有些肉肉又有些粉粉,整个眼珠黑亮透光,双眼皮的大眼衬着那小巧挺直的鼻子,嫣红的小嘴。人虽是调皮的爱说了不着边的话,可整个人还是给人娇小柔弱的感觉的。 毫无形象可言的一口饮尽杯中之茶,只一个动作将她的娇小柔弱打得是无形无踪。 他轻笑一声:“你这般喝法,若让县城中的嫂嫂看见,怕又是一翻规矩讲解了罢。” 翻了个白眼,想着那段日子的训练,什么走路抬小步,什么笑不露齿,什么走动时裙角不能牵动过大,什么坐凳不能坐满,吃饭不能有声等等等等,训得她那几天,直想来个暴脾气一拳把人给揍晕了事。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 他正经的摇了摇头,怕她一会又不讲理,赶紧把这下面要说之事说了出来:“你着我查的事,有了一丝眉目。” 小桥兴奋,赶紧的凑了半个脑袋前来:“怎么样?是不是那乔麦不守妇道,儿子是偷人来的?” 白子风黑面,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倒是会想。” “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行了,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乡下地方,就是这样不注重语言,你也就别计较了,要知道我这叫爽朗,憋心里猜不敢说的那种就叫做闷骚。” “再比如你吧……” 她这一开闸就似那关不住的话匣子,白子风面黑头疼的同时,又不得不赶紧的问道:“你听是不听?” “听啊,听听听。”小桥猛的点着头。 拿她无法的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倒是打听出一些,好似你那大姑父……” 显然对一女娃说那事儿,倒底有些不自然。 “汪家仁怎么了?” “他儿子非他亲生,且你大姑的儿子,他也知来自于谁。” 这样算是婉转了吧,他看她,小桥拄着小下巴贼贼一笑。 一拍茶几:“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嘛,这男人再窝囊能不愿管了独儿子的死活?” 摸着下巴作恍然状:“看来这汪家仁老是一副孬样也不是天生的啊,这种事儿,怕是难以启齿吧。” 说完见他淡挑眉峰,小桥哼笑:“说吧,你这回又使了多少银?” “无须使银。” 他轻敲桌面看着她笑:“这种人,心里憋屈,只盼能得一知已诉诉苦而已。” “知已?” 小桥眼亮,这家伙,这是在给人搞外遇啊。 随后又不屑:“你这样会搞得人家家破的。” “不过嘛,我倒是乐意的。” 白子风懒得看她这明着不屑,却内里暗爽的嘴脸。 “你也别多想歪,不过是着人跟他侃了次心罢了。” 小桥嘿嘿一笑,对他拱手一礼:“我懂,我懂,这个嘛就叫心理安抚。哎呀,想不到白大哥你居然懂得这般之多,小女子佩服啊。” 淡瞟了她一眼,他轻咳一声:“你当初说查出来便告知与你。如今你既已知道,可是有想着如何处理?” 小桥嘻笑:“对于不能人道的丈夫,还有不满的妻子嘛……” 不待她说完,他一个低咳,凤眼中满是不悦,自知有些过了的小桥赶紧的正襟危坐。 “我是有一个方法的。” “他并非不能人道。” 白子风看她,虽满心不悦,还是把知道的跟她说了。 第230章 好心,好人 小桥赶紧的正经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就好办了。” 说完,对白子风嘻嘻一笑:“倒是又得麻烦徐伯一趟了。” 他挑眉,小桥嘻笑。 白子风有些心叫不好,果然小桥来了一句神来之笔。 “叫徐伯给他看看,若是能治好就给他治,到时直接踢了乔麦。” 说完,又摸了下下巴:“这样好像不够惨吧。” “要不给我那大姑再整一个奸夫?” “你想如何办?” 他淡淡看她,小桥笑眯了眼的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让她跟那男人跑了,当然,男人也不能是真要了她,把她卖奴卖婢都行。” “汪家仁你想怎么办?” 小桥摇头:“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之人,这里面他大多听的是乔麦的话,而且他也并未跟我动过手,想来病好后,应该不会让乔麦好过才是。”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我想去那看看。” 白子风轻笑:“好,我来安排。” “如今开春,你不去南方么?” “我着胡闹去,师兄既说要供应这花瓣,到时我直接建了作坊便成,刚好皮蛋作坊废了也可再次用起来,只再添些必备之物,就差不多了。” 小桥耸了耸肩:“我是不管的,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么多,其它的我就坐收银钱便是。” “乔家村的作坊你打算怎么办?” 听他这一问,小桥转眼看他:“你这是想在乔家村也建一个?” “在你,于我来说,主要看人罢了。” 他眼深看她,说起情话来,简直是面不改色得很。 小桥哼了一句,心中暗想这小子倒会说话,面上却道:“还是不要了吧,皮蛋成本少,这香水可不是那般容易得的,且出来后,怕会是暴利,还是找稳妥的人做吧。” 她可不想让他为她在村子里建工坊,这个暴利,到时说不定就会有那不要命的要把这看到的秘密给说漏出去,要知道这重赏之下,还是有很多可以不要命的。 香水之事暂时放置一边,两人又就乔麦之事,开始秘谋着一些详细的计划来。 商量完毕后,在要走时,小桥直接一个没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不错,你这是个好的表率啊,再你未来媳妇受委屈的时侯及时赶到,如今又跟着你未来媳妇合伙密谋要报复了她们,嗯,有前途。” 白子风简直是哭笑不得。 不想,她那小爪子再一次的拍了过来:“还有一事就是,乔荷花,你曾经的老情人,你给我查查她,我怀疑她傍大款了。” 什么叫他曾经的老情人?白子风黑面,再一听她说傍大款,虽没听过这词,倒也不难理解。 “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放了你的……” 说着的同时看了看她放于自已肩上的手掌。 “哎呀,碰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说着的同时又一次的拍了下他的肩头,不想这一回不待手收回。 他一个急闪出手,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便精准的抓住了她想要收回的小手。 笑得满眼星光闪闪的他,好不得意的说道:“倒也是,碰一下是不会怎么样,那牵一下小桥妹妹的手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小桥脸红,感受着他手掌心里干燥带有淡淡的暖意,有些不大自在的想抽出柔胰。 却不想,他只一个轻松用劲,便顺利的让她的手呆在他的大掌里挣脱不开,不疼亦不紧,但就是挣不掉。 有些个不大好意思的小桥轻咳一声:“你说错了,我碰你是不会怎样,你碰我就不行。” “怎样不行?” 他挑眉,依然握着她的小手,只是并不如那轻浮之人会摩挲别人的手背、或是抠人手心,他只是很正常的轻握。 可既使这样,也让小桥有些不大自然来。 为给自已壮胆,她故意大声道:“你知不知道,要摸我的手可是要付银子的?” 见他摇头,小桥就甩着两人紧握的手说道:“哪,就比如现在,你握的我这只手,至少一百两银。” “那若是两只一齐握?亦或是有别的动作呢?” 尼玛,小桥黑线,立马脸垮三分,皮笑肉不笑道:“大概那是倚红楼姑娘会有的价吧,还是白公子觉得,我价值几何?” 知她来了气,赶紧的松了她的手,用握过她手的手,抵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于我来说,无价。” 呵,这倒算是会说话。 小桥哼唧一声,转个身道:“行了,福利你也拿了,钱我也不要了,就赏你好好办事吧,你尽快安排一下,我倒是真想看看我那大姑所住之地呢。” 见她大步的向着门口走去,白子风面色有些黑黑,只觉自已被她这一说,倒真像那等赏的奴才似的,还得看了她的恩赐。 无奈一笑,轻拾杯盏。心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全部的要了回来的…… 安排了一辆青油马车,来到汪家村,在汪家仁的前面对着的一户人家借租了下来。 此次跟来的还有徐伯,几人租了这一家子的房屋,房主直接让婆娘带了娃回了娘家,把西屋腾了出来,自已晚上又去了同村的哥哥家住。 小桥她们是晚上来的,是以小桥躲在厨房,借了后窗户看了看后院汪家仁家的情景。 要说汪家仁家倒也不算太坏,四间泥坯的房屋,正堂屋一间,东西屋三间并着斜拉里还有一间仓房。 家中也有养家禽牲畜的。 此时都能听着那后院的乔麦在那大吼着汪家仁:“没出息的孬样,给老娘把洗脚水倒了,再去鸡圈看看鸡可有回来全了。呸。孬种。” 啧啧,这婆娘倒是有够狠的。 汪田娃在那叫着晚饭没吃饱,却又听得她骂:“吃吃吃,成天的就知道吃,你爹没了出息,你他娘的也是的要債的,有那本事,去你汪家大伯家吃去,想来,他会赏你一口饭的。” 这个汪家大伯小桥倒是知道的,来时听白子风给她科普了一下,好似就是跟这个汪家老大好了几回,才怀上汪田娃的。 要说汪家仁因着乔麦嫁来一年未孕之时,还是个气焰高涨之人。可乔麦也是个不服输的,一直觉着自已没病,为此还跟汪家仁对干了好几回。 汪家仁一共三兄弟,其母跟了老大居住,在两口子吵架后,来来回回来劝了不少,最后无法,只得着了两人都去看了大夫。 却不知,花了二十来两看了,却原来真是汪家仁不行。 药店开药倒是吃了不少,却总是不见效。 老太太一看,这也不能断了后啊,只得狠心的找儿一商量,让其妻跟着自已个的大伯困睡几晚看看。 要说这也是辱人人格之事,可乔麦却是一口同意,不想背了那不能生的名声,又不能明着说了自已丈夫不行的话来。 只得跟着自已的大伯睡,听说这事儿还是瞒着其大嫂,在其回娘家时,那汪家老大才不情不愿的跟着睡了两回。 这乔麦这头一胎是个女儿,一看香火没有延续,不行啊,还得睡,于是又在自家闺女两岁时,在其老娘的怂勇下,又让其大伯跟睡了几次。 随后便是十月怀胎,是如愿的得了子,可这其后就像抓住了汪家仁的命脉一样,时不时的就会对其骂道两句,不顺心时还要拿着人做了出气桶,一顿撒气乱打。揍得人是吭都不吭一声的,谁让没种这种话头,让人抬不起头来呢! 这汪家仁因着这事,跟自家大哥家是彻底断了来往,又因着家丑,又怕自已没种的名声传出去被人笑话,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任由其妻打骂不敢还手还嘴,说到底是没了那勇气做男人。 小桥听着骂声渐歇走回堂屋之时,徐伯啧啧两声:“却不想,丫头你也有这听墙角的僻好,不好,不好啊。” 尼玛,老色头子,小桥黑线,懒得理他,直接去了东屋找了白子风:“你明儿着了人把他带来吧,到时给看看,说不得能治好呢?” 就算治不好,乔麦的结局也是定下了,这治病,不过是给汪家仁今后一个念想由头罢了。 不要怪她太好心!她本就是好人嘛!(→_→确定不是另有所图?) 第231章 实施计划 汪家仁是被他所谓的‘知已’带到前院见到小桥几人时,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带他来的同龄男子,眼中直直有种受伤的神情溢了出来。 小桥坐在小炕之上,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别怪了他,你的事我也全部知道了。” “你,你全知了?” 他有些沉缓的嗓子,显得倒有些有气无力:“你要咋办就直说了吧,一会子那婆娘要看不到我,怕是要大骂了。” 跟这聊得来的‘知已’偷着出来想再吐吐苦水,却不想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是个圈套。 “我也不会把你怎样,算起来你也算是可怜人一个,只不过,我倒是可着人给你医治看看,不过这代价就是,乔麦今后如何,你不能再管。” 他抬眼看她,想了想,眼露希冀:“你真能给我治好?” 小桥哼了一声,当然要给他治好,不然将来这乔麦要跟人跑的话,他不让,对方再把他的臭事说了出来,再闹了个鱼死网破。 虽这样也不错,可那要勾她之人就不能露面了,这村里人也不会让其带走乔麦的,这样一来怕就不能成功了? 那闹一场顶多来个休妻,这可还不能算苦了,她可是给她早就安排好了的。 白子风跟徐伯从东屋走了出来,实在有些不愿小桥再跟这男人大谈了什么行不行的,只得他来出马了。 不经意的扫了上面坐着之人,见她倒是没有自觉的在那伸着个腿,腿打腿的。 见有人来,汪家仁又是一惊,徐伯则笑道:“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治好,不过这得把脉问诊过才行。” 汪家仁燃起的一点子希望又淡了下去,苦笑一声:“吃了多少药也未能治好,早就不报有希望了。” “桥儿,你先进去。” 实在不想这般让她听到一些不该听的,白子风只好难得的正经了脸色对着她说了这话。 小桥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本想跟他作了对的说不,可看他的脸色是难得的正经,这往常里随了她闹都不会臭着个脸的人,看来这种事,当真是不能听的。 要是平日里别人的话,她也是能明白的,可对着白子风就是爱跟他作点小对,这样看他气急,自已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不想惹火了他,倒底起了身,不过还是不服输的说了句:“且,不听就当我不懂似的。哼。” 结果好嘛,这话一落,徐伯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风,白子风则是整个面黑如墨,不知她究竟从哪知的这些个事,又这般的随意不知了羞,当真是头疼得慌。 其实这事有嘛好知羞的?前世的广告里,大街上,不都在打着、宣传着不孕不育嘛,有啥可知羞的?不知道我天朝大国腐女当道啊。 虽是这般想着,不过她也不敢真说了出来。 待她走后。白子风便让徐伯给其看看。 招手让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又在其对面坐下,伸手把脉良久后,这才摸着胡须说道。 “倒不是太严重,只不过是从前药吃得太杂损了元气,精气不足,亏了肾脏。” 这话一出,汪家仁整个人开始有些激动了:“这是……能治好。” “嗯。” “谢谢……谢谢神医,俺在这给你磕头了。” 说着当真的跪了下去,给他磕起头来,磕完后,又埋了头的爬在那开始嘤嘤的哭了出来。 小桥听着,虽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一十来年的男人被告知不育时,受的各种屈辱对待,又在一朝有希望时那种喜极而泣的激动。 耸了耸间,猜想着,这大概就跟一直未能怀孕,好多年后,又被告知能做妈妈的女性朋友一样吧。前世的电视,可是有看到好多这样的女性朋友,从绝望再到喜悦,最后是宝宝出生的那种喜极而泣。 那种感受,大概只有人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吧。 坐于东屋炕上,听着白子风告知他,往后就来这里喝药就行,也别告知了其妻,在未治好前都不能透露半点异常。 汪家仁一一的点头答应了,并且在起身之际,眼中有了一抹兴奋之光的同时,又一股愤恨即逝于眼底。 待送走了汪家仁,小桥赶紧的跑了出来,徐伯收拾了一下,来了句:“我去配药。” 小桥耸了耸肩:“我倒不是有意想听,实在是这屋就这般小,隔不住啊。” 说完,兴冲冲的跑去后厨,听着那后院传来的乔麦打鸡骂狗的声音。 看到汪家仁时,更是指桑骂槐的骂其畜生不如,说什么鸡公的能打鸣,能配种,母的能下蛋啥的…… 这骂声简直了,小桥啧啧两声,再一看乔麦那身污垢的脏衣,对着跟着过来面色黑得不行的白子风说道。 “你确定你找个英俊之人前来,不会毁了约?” 那人一来,会不会一看就想呕啊! 白子风轻哼:“拿了钱就得办事,再说常混市井之人何样人没有见过?” 小桥见他那淡淡温润的俊颜,越来越觉得这斯,真是太太太有心计了! 不过她喜欢! 这此后的一段日子,汪家仁是每天都会利用一日三餐的空隙,跑来喝药调理身子。而白子风那边找的人也很快的行动了起来。 对于知道一些事的汪家仁来说,他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身上的耻辱,背负了这般多年,若是真能让这耻辱消失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乔麦是在上集时碰到的一个白面俊朗的人儿的,他脸型方正,面皮白净,比之汪家仁那种驴脸马脸干瘦的样子不知要好凡几。 那人拱手一礼的说道:“小嫂子,我这是从外地过来找亲戚的,可否指条明路,周村如何走?” 周村?可不就是邻村的村子么,挨着汪家村也不过半刻不到的时间。 本还有些不愿搭理他的乔麦,可在看他笑得干净,眼神又清亮的看着自已时,不由得有些红了脸。 抹了抹有些油腻的头发,操着一口黄牙,指道:“你顺着这条子路子直走,再拐了个弯就成了。” 那人轻笑:“小嫂子是往何处?” “我么?也顺这路,不过不用拐弯,直走罢了。” “如此,可否请小嫂子带带路?” 乔麦为难,见其神情诚恳,可这上集下集之人又在这大道上来来往往,自已平日里虽跟村人处得不好,可若让人看到自已既与一男子同行,倒底名声有碍不是? 似看出了她的为难,男子笑道:“若小嫂子为难,道是可先行一仗,我跟于后离你一仗,你看可是可行?” 这倒是行,乔麦虽知行,可那贪性还是胜过了美男的诱惑:“这路途远,我这一带可就耽误了回家喂家禽的时辰了,家中还有高堂要照顾呢。” “无碍,若小嫂子真能带我入了正确方向,倒是可用银钱酬谢的。” 一听有银,又看了看如此白净方正的人儿,乔麦倒底动了心的点头。 “行吧,你且在我身后一仗远跟着吧。” 那人再次拱手相谢,乔麦倒是满心欢喜的带起路来。 待两人之间相隔一仗,走走停停间,乔麦还得回头看看他是否跟上。 就这样两人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在那叉路口时,乔麦指了一边能看着的村庄道:“再行将一刻钟,便到了,到时你可问了村中人就行了。” 说完伸手,那人笑了笑,自怀里摸出一两碎银于她:“无零,不知这一两可够?” 乔麦眼睛睁得圆亮,满面笑意,贪婪眼里不时溢出些精明之光。 那人眼底虽有一丝嫌恶,倒底没表露出来,在她点头说够的同时,把银子放于她油腻黢黑的手掌时,不经意的滑过她手,跟她接触了一下。 这一下,让乔麦眼神抖了一下,只觉那俊俏人儿的手暖滑异常,挠得人心间痒痒。 却听他道:“林详子在此谢过嫂嫂了,果然心地善良之人,才是至美。” 这句赞美,让乔麦脸红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他拱手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他着那白色锦缎夹袄衣袍,整个人走路间,风吹衣袖,满满的鼓风飘逸。 一时间,那满口黄牙的乔麦,整个人开始呆愣的回味起刚刚的那一触碰了。 第232章 陷阱、休妻、私奔 乔麦卖蛋回了家,见汪家仁在那扫着鸡圈,再一想刚遇的翩翩公子,两相比较之下,不由得鄙夷。 脱口就是大骂:“孬玩意,呸,不中用的玩意。” 正在鸡圈里的汪家仁一听,眼底愤怒一闪而过,握紧了扫把,平静了一下,只作没听见状,继续的在那扫起鸡粪来。 听着后院一日三遍的又开骂了,早已听腻了的小桥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坐在小炕上画着图纸,问着白子风道。 “那人今儿出动的?” 白天他们基乎是足不出户呆在这里,这一家的主人也帮着掩得很好,那妻子去娘家对外说是安胎,这男主人白天就关了院子门上镇干活,晚上再假意的开一下门,亮一亮灯啥的。随后便悄悄的溜到其大哥的家中睡觉。 白子风点了点头,虽有些不满如今这见不得光的掩藏,可既然她要做,自已陪着便是。 “我盼着雪化之前就让她快滚,如今都正月下旬了,你可得快点的。” 这汪家仁吃了几副药,也好得差不多了,为了好心起见,自个儿还给他说了一户人家,给了其二十两让其先怀孕再说。 这怀孕可不能大着肚子嫁,只能在刚查出时,这乔麦就滚才好。 “话说,你找的人倒底帅是不帅?若是不帅,女人可很难动心的。” “帅?”他挑眉,虽有些不太懂,倒底有些黑面。 “就似你这样的,一去保一个准,唉。可惜!” 她在那一边埋首画着画,一边摇头叹着,根本未见他面上的黑云。 这一叹过后,刚好一笔勾完,抬眼冲他笑时,却见他眼深如墨满是不悦。 愣了下,想了想刚才的对话,这才惊觉原来是说错话了。 赶忙的陪了笑脸一个劲的:“哎呀呀,说你俊你还不爱听了?你看你,是很俊嘛,若是不俊,也不会迷倒我不是?” 见他虽还是挑眉不满,脸色倒是缓了不少。 小桥赶紧又来一句:“我就是一句玩笑话,就算你愿去,也得看我让不让的,你这般英俊,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的脏手碰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有洁癖的呢,你只能干干净净的可不许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啊。” “咳。”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对她的宣势主权虽是满意,倒底还有些不自在。 鄙夷的看着他那一出闷骚样,小桥再次的埋头开始画起画来。 这天晚上乔麦上炕后,直接一脚踹着汪家仁道:“给老娘滚远点,瞅你那德行,让人作呕得慌。” 汪家仁眼深了一下,倒底默默的拉着裖子跟她一个炕头一个炕尾的睡了下去。 而乔麦,有生以来,头回开始思起春来,手握着那一两银子,心中春心无限,开始一幕幕回想起,白日里那白面的俊男人来。 他说他叫什么来的?哦,对。他叫林详子。 带着满满的春心,乔麦开始睡将起来。 而小桥这边,有人连夜赶着低调的小破驴板车,在没入村的时候就下了车,步行进村里敲响了小桥家的院门。 开门来看,却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马车夫,那人给白子风行了个半跪礼。 “主子,你让查的事出来了。” “说。” 小桥正经的身子,看着白子风在那装酷的听着下面的人回禀道。 “那乔家老大一家,如今是住在北二条子街道,离着那暗娼的巷子只一街之隔,算是外围边上。” 小桥愣住了,这乔荷花做起了暗娼?还是被谁给包了? 再听那人道:“倒是初九有听说回过一次村,不过被撵了出来,好似那妇人回的村。听说后来,还去找了小桥姑娘家问着老太太住哪的事。” 小桥哼笑,想来,这是想占便宜住进那南面的二进宅子吧,好在走时跟柯氏有交待过,白子风也着人帮忙守着,不然怕是小陈氏又有得闹了。 “你可有查到乔荷花跟何人走得较近?” 那人点头:“小的有查到的,那乔大富如今膝盖碎了,走不得路,成日在床上躺着,这也是要药钱的,这周财主家的周大公子倒是去过几次,想来早有勾搭了吧。” 小桥挑眉,周正明啊,这家伙,这两人啥时勾到一块去的? 斜眼看了看白子风,见他听完挥手让人下去后,亦是抬眼看了过来。 “你有何打算?” 小桥耸肩:“有什么好打算的?想来她自已选好的路,就给她就行了呗,不过,我可不会让她进得这般舒服的。” 说完,调皮一笑:“你说,这周正明跟乔荷花的事,这周大财主知不知道?” 他不动声色,见她满脸的不怀好意,淡声道:“男人一般不大管这事,想来周夫人该管才是。” “一个良家女儿,未婚便与人通了奸,要是公开了,也不知名声是好呢,还是好呢?” 她在那故意的纽着小手指:“哎呀呀,光顾着说她,小女子如今跟着白公子孤男寡女的共处在一室,这外人也不知的,哎呀呀,我的名声啊。” 白子风被她无端端的逗得哭笑不得,却又满心的不悦,本来这想着过了十五就订亲的,可不想,这眼看着离着十五不几天了,这下好了,一桩事未平,又添了另一事来。 眼深如墨的看向于她:“你又想如何?” “怕你心疼啊。”她那幽怨的小眼神直直向他看去。 白子风面沉如水:“不要拿我跟苍蝇比,有辱我名声。” “戚。”一个白眼送上,下炕直揉小腰。 “困死了,我要睡了,白大哥赶紧的去东屋歇着吧,可千万别出来了,别辱了你名声,要不,小女子可就担待不起了。” 说完,快速的向着自已的西屋跳去,眼中不屑,尼玛,你一个大男人还在乎名声?又没抢,又没偷,泡个女人而已,污什么名声,顶多骚包的来句风流罢了。 鄙视…… 乔麦这事儿过去几天还在回味着那一抹难得的心痒。 这日里见天还算好的,难得的来了一回勤快劲,把自个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了身青黑袄子,搬了盆,向着那化开的一条小河走去,如今有这河水虽化开一点,可路上还有些冰,走起路来,还是要十分的小心。 待来到那小河边上,拿了衣服出来,正待要洗时,只见对面有人对她呼了一声。 “你是那天的那位小嫂子么?” 乔麦抬头,却见对面那人着了灰白色的细棉窄袖袄子,后面背着一捆柴,在那抹着头上的汗水,白面的方脸,正笑对着她,那洁白的牙在阳光下闪着星光点点。 何曾见过这般俊朗的男子跟自已搭讪?而且还是记住她二次相遇的男子。 一时间,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今日自个梳了头洗了面,还来了闲情的刷了个牙,赶紧的对水一照,自个觉得相当满意。 小声的应了前面的人一声:“唉,难为小相公还记得奴家。” 那人面皮僵了一下,显然对于突来的嗲音有些不适应,倒底快速的恢复了常态:“小嫂子这是在洗衣?如何这般冷冻的天儿,自已前来洗衣,这冻坏了娇嫩的手儿可是不好。” 说着,他赶紧的找了处窄水处的地方跳了过来,乔麦吓了一跳,倒是心也不受控的咚咚的跳个不停。 那人过来,看着盆中黢黑的衣物,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倒底掩去,随后快速的蹲了下来。 “为搭谢小嫂子的指路之恩,我来代洗吧,小嫂子一边看着即可,这女人的手可是得好生护着才算娇嫩呢。” 乔麦听他这话后,快速的低头看了看自已短粗胖的手指、和那黑黑的指甲,闪电般的把袄袖垂了下来,隐了起来。 那人笑着在那帮她洗着重重的黑色棉袄,其间有两件亵衣亵裤在里面,他也毫不犹豫的洗将起来。 不知为何乔麦的脸有些烧红了起来…… 这一洗就是小半个时辰,那林详子把最后一件水拧干后,放在了木盆里,端了起来,送与她道。 “好了,洗好了,来,拿走吧。” “多谢小相公。”乔麦脸红的伸手来端,不想碰到他冰冰红了的手指,吓得赶紧的收了回来。 林详子笑得好不快活:“还未请教小嫂子姓名?” “奴家姓乔单名一个麦字。” “乔麦。”他轻语低喃。 乔麦只觉真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嗯。”她娇羞低头,男子却是眼露嫌恶。 语调却还是那般的温柔:“果真是好听,麦儿?” “咚咚……”乔麦只觉心间有东西快要破壳而出,面红如血,端着盆子转身大步的向着岸边走去。 而林详子却对着她的背影喊道:“麦儿,可否还能见你?” 乔麦害羞的一回头,娇羞一笑,满口的大黄牙露了出来,粗矿的黑脸上堆得是满满当当的笑容。 “嗯。” 这看似娇羞的一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男子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冲她挥着手。 乔麦一个娇羞的转身向着自家方向跑去。 看着那微福的身子,跑得是地动山摇,林详子是呸了一口,赶紧的蹲了下来,拼了命的洗手,顺道还洗了把子脸。 呸道:“娘们衣服有够骚的,差点熏死老子了。” 说完,起身,向着那窄处跳了过去,踢了踢那捆作样子的柴,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乔麦家的地方,甩着衣袍就向着另一面的村落走去…… 对于乔麦的进展小桥掌控得是一清二楚,汪家仁也偷摸的跟自个娘说了个秘密,说自已不是不行,是乔麦不守妇道,想勾了自家大哥。 这话一出,汪家老太太不信,还差点大骂了儿子,这十来年一直跟自家大哥处不好的,如今又起啥妖蛾子了不成? 汪家仁作了发誓状,还拿出徐伯给开的药方和证明:“我只是虚点,根本没病,当初花那般多的银钱,儿子我也没治好,我就有些猜想,这定是那婆娘买通了奸人,想来陷害我啊。” 他说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着这些年多么的不易,这治好了病,还不大相信的,跑去找了个黄花女子试了,如今都怀上了,这说明啥?这说明,当初就是有问题的。 汪家老太太听说他把另一女子整怀孕了,不担不高兴还要打了他。 汪家仁一边躲着一边叫着屈:“娘,你听了孩儿说,如今那婆娘成日里拿了这事来骂俺,我这也不敢还了口,就怕家丑外扬的,可那女子已有我的骨肉,那是我的亲骨肉啊,俺……俺要休了妻。” 汪家老太太听了这话,倒是震了一下,再一想到他的骨血时,又作了不忍心状。 只听汪家仁说道:“这事儿,俺待休了那恶妇后,俺跟着大哥还是一家亲的。” “那田娃呢?” 汪家仁眼中愤恨,面上却道:“若他愿意,我倒是会把他养大的。” 汪家老太太无法,只得挥手让他走,只说不管了他的嫌事。 这汪家仁回了家,见自家婆娘近段日子以来都扮的花里胡哨的,曾几何时油头污垢的人,也换了干净的新装,梳了扎实的头型,开始又抹上了那粗劣的胭脂。 冷眼哼了一声,“嘭”的一声将屋关了起来。 听到门响,还吓了一跳的乔麦,正想拍了胸口,却不想原来是汪家仁,冷哼一声。 “干嘛?你个孬种还来脾气了不成?” 汪家仁大怒,直指了她大喝:“如今倒是会穿衣打扮了,这又是看上哪个姘头奸夫了?” “哟。”乔麦把那抹着的脂粉给扔在了那陈旧看不出面貌的油漆桌上。 “胆子倒是不小,如今还敢管了老娘来了,就算老娘要找姘头奸夫啥的,你也没了那胆过问,谁让你不行呢?呸,孬货。” 汪家仁冷喝:“比起你这荡妇来,我不知要好凡几,你个荡妇,如今是找到奸夫了是吧,你信是不信,老子敢休了你,让你跟那小杂种一块的滚出老子的家门。” “啪”一耳光子扇在了汪家仁的脸上。 “你个孬种敢休了我?你信也不信我把你不行的事宣扬了出去,让你老扬家丢了脸?” 不想汪家仁冷哼一声,那长长的脸上,不屑的哼道:“你要宣扬?我还要告你了呢?这十来年我无法生子的事,怕是你搞的鬼吧,为何我一去找大夫就治好了,还成功的让一黄花闺女怀了孕?你宣扬我?我还要告了你呢,你这毒害亲夫的毒妇。” “你说什么?你让谁怀了孕?” 乔麦尖声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不行的孬种,你能让人怀孕,哈哈哈……可真是笑死了,哦,孬种还能让人怀孕?” “你别不信。”汪家仁气红了眼,拿出那证明书来,扬在手中的纸,抖着手道:“你看到没?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大夫给我开的诊断书,我并未有任何大病只是虚了点。” 说到这把那诊断书揣在了怀里,冷哼道:“你这毒妇,当年花这般多的银子我都未好,说不得你跟那看病的大夫窜通好了,来陷害于我,你这是要让我汪家断后啊,这可是证据,到时老子告到官衙,别说休了你,你个毒妇就是下狱都是轻的了。” 乔麦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随后大吼出声:“不可能,你个孬种,故意找了这事来骗人的。” “哼”他冷笑:“我骗人?孩子总不会骗人了吧,当时侯,等老子亲儿子出来,老子就在衙门来个滴血验亲,到时你再看是不是骗人的,总之你这毒妇,老子是休定了。” 乔麦看着那马长脸的汪家仁,此时嘴脸恶心冰冷到了极极,她大叫大喊的冲了上去。 “你个孬种,你要敢休我,老娘打死你。” 她伸出那黢黑的利甲,直直的向着汪家仁挠来,却奈何那看似瘦弱营养不良,风一吹就倒的汪家仁。 再不似从前那般任她打骂之人,那干瘦的身材,一下便拿住了她挥来的两爪,直接的一个相互纽交,把她推翻在地。 而乔麦还没顾上手脖子相互纏绕的痛楚,整个人摔在了凹凸不平的泥地之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汪家仁冷哼:“如今老子可不在是从前任你打骂之人了,你个毒妇,就等着吃牢饭吧。” 乔麦大惊:“你个孬种,你敢,你敢……” “呵呵”汪家仁粗嘎一笑:“我有何不敢?如今我手上证据齐全,你就是满世界宣扬了,老子也不惧你。” “你不怕你老汪家丢脸?不怕你大哥丢了脸?” 他满脸狰狞:“丢脸?到时大嫂知道,第一个就要挠死你。”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这般大的叫吵声,吵得周围的四邻都听到了,这般大的秘密,拉了多少人来守着在院门口听着。 而仅一院之隔的汪老大家,在大媳妇听到这事后,更是惊得合不拢嘴,直问了这是谁的孩子? 再看到自家男人脸上不自在的表情后,这汪家老大媳妇一下就崩溃了,直要闹了出来,却被自家婆婆劝住,说当初是怕二房绝了后,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不想,这既是那毒妇使的谋害计啊。 这汪家大媳妇一听,这其中暗含的意思,是那贱人早看上了自家的男人啊。 随即对着自家男人吼道:“说,这些年来,你跟那贱妇有合过几回?” 汪家老大一脸的老实像,在那作了冤枉状:“天地良心,当年跟她困那几回,我都是吹灯不敢看的直接草草了事的,就那恶心的婆娘,就是脱光了送到面前,我也是看不上的。” 见媳妇满脸不信的,他还跪了下来,着了举手发誓状。 这下这汪家大媳妇才算勉强的放过了他。 在一听到汪家仁这句挠死你后,她是直接的跟着来了这大院外,跟着人群挤在那里,直接对着里面大喊着已经知道了这事。 这一下外面更是热闹起来,汪家仁打开了门,在那赔了小心,低了个头:“大嫂,这般多年来,俺就想着别让两家尴尬了,隐了这事头儿。不想,这一切都是这毒妇的心计啊。” 他鼻涕眼泪一下全流了下来:“可怜这十来年,我是年年忍天天受的,这婆娘好毒的心思啊。” “汪家仁,你个遭雷劈的,你冤枉老娘,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跟你拼了。” 乔麦听了他那话后,开始不满的大骂大叫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做了那要拼命的架势。 汪家大媳妇一看她那擦脂抹粉的样子,就气得插了腰在那吼道。 “老二,你把这院门给我打开了,看我挠不死她,死婆娘,这般毒的心思是为着哪般。” “你个贱妇,你算个球,老娘当年能睡了你的男人,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如今就能弄死你个婆娘。” 叫骂的同时,还真有人把那院门给挤了开。 这两女人一看,立时的就跑向对方,扭打到了一块,开始各自使出了自已的指甲利器,抓得是满脸满脖的血痕。 “啊啊”叫着,娱乐了周围的人群,看得是津津有味,要知道这可是大丑闻啊,如今活不能干的,就靠着哪家出点子家丑,打个架买买单解闷了。 那边打得难分难解,小桥这边看得是瞠目结舌:“乖乖,这女子打架既是比男子还要狠啊,看来,得罪谁,也勿得罪了女人这事,还真是句真理啊。” 白子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见她眼角眉峰全是戏的在那齐齐跳着舞,摇了摇头,这丫头,何是能长得端庄起来呢? 这般多年还这般的调皮好动,怕是要她端庄有点难吧。 挑眉看她,见她依然津津有味的眉头乱动着,心中好笑之余,也就任由她去了…… 最后那边大吵大闹的结果,就是村里人请来了族长和里长两人。 两人对乔麦的作法嗤之以鼻了一翻,更是提了笔让汪家仁休了此女子,还听说了她已被乔家村驱村除族后,更是留她不得。 最后汪田娃在那大闹的不依,也被里长族长寻问过汪家大儿,可否要养时,得到的答案是不予相认,汪家仁表示不想养了孽种。 这样一来,没了身份的汪田娃,被跟着乔麦一齐逐了出去,对于孽子,虽是汪家种,可也不愿让其存在留个污名,是以这族长也就划掉了汪田娃的名字。 这汪田娃流着两管子浓涕,在那撒了泼的不干,乔麦也很是不甘心的大叫了要拼命。 最后,被同村的族人一齐给抬出了村,扔了出去,走时汪家仁做足了仁至义尽的面子,还给其两人收好了包裹,给其每人五十个铜板算着散伙费用。 乔麦想撒了泼强行再进村,却被一帮子汗子直接拿了大棒子,给打撵了出去。 走投无路的两母子,无法,只得转身,向着乔家村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乔家村,小桥早看穿后,求了白子风派了人早早的去招呼了一声刘长生家。 这乔麦跟着其儿子,还没踏进村呢,就被刘长生找来的几个汗子,假意的出村,不经意的撞见,又给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的乔麦,又往回走了来,却在快到村子的那条叉道口时,想起曾经那个让她有些动心的男人来。 汪田娃抹着鼻涕泡,不耐烦的问着她:“娘,咱们这是要到哪去啊?” 乔麦回身,对他使了记恨眼:“不中用的玩意,刚你娘让这么多人围着打的,你没敢吱了声,要吃要喝了,你知道叫娘了,你个死崽子,信不信老娘卖了你?” 如今他对于自已来说还真就成了累赘了。 乔麦试着往那周家村的方向走,却不想,正是好巧的又碰到了那林详子。 只见今儿他着锦缎,背着个包袱,行路匆匆的样子。 乔麦似看到希望似的大喊一声:“小相公。” 那林详子听着她的叫喊,抬眼看来,见是她时,眼眯一下,赶紧的上前来,对她拱了拱手。 “原来是小嫂子啊。” 乔麦见他一脸着急:“小相公,你这是?” “唉。”他满脸苦涩焦急难当:“家中出了变故,来信让我快快回去呢,这亲戚家也不敢强留的,也顾不得下午不兴出门的俗套,只得先行了。” “小相公家住哪?” 他一惊,见她羞红了脸:“如今我倒是无家可归,不知可否请小相公指条明路?” 男人眼眯着,故作了那沉思状:“若是小嫂子不嫌在下的家远的话,倒是可跟着一起前去。” “不嫌,不嫌的。” 只要有个落脚地,有个男人撑的,在远她也是不怕的,何况这男子还这般的白净俊俏,她是十分的愿意呢。 男人别有深意的一笑:“如此,那小嫂子就跟在下上路吧。” “好好。” 乔麦连连点着头道好,拉了汪田娃就走。 “这位是?” “这是我的侄子。” “我是……”汪田娃刚要开口,被乔麦一个捂嘴,随后,凶狠的看着他,给他使着眼色。 汪田娃被吓住,赶紧的闭了嘴。 在一边的林详子看到,眼中嘲讽意味深浓。 乔麦陪着笑,他作了请势,几人赶紧的向着镇上行路走去。 待几人背景消失得只剩个小点后,小桥几人这才出了村,看着那远去的人影,小桥摇头冷哼。 “女人啊,看着帅的,就迷得走不动道了呢。” 白子风眼风扫了她一眼,她嘿嘿笑道:“当然啦,要论这天下谁的俊颜最迷人,当属白大哥你啊,我这般不好美色之人,也拜倒在你这丝绸裤下了。” 听惯她疯言疯语的白子风,是懒得再理了她。 “回去?” “嗯,叫人来接吧,咱们接着第二档开播。” “好。” 他正要吩咐跟来的车夫去镇上取车之际,小桥说了声“慢”。 那人停下脚步,小桥对他吩咐着:“你进村,给房主说说,就说他看到这乔麦跟其儿子,刚跟着个白面俊生跑了呢。” 那人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自家主子挥手让他去办。 “是” 待车夫走后,小桥张开了双臂呼吸着这正月末的冷空气,看着灰麻麻快黑了的天际。 大喝一声:“唉,天气真好呀,心情真爽朗啊。” 一边说着的同时,还一边拍着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啊……” 白子风就那样看着她在那手舞足蹈的唱着这怪异的歌,直觉的四下看了看,真怕要是把这张干净的面皮丢了咋办? 这乔麦与人私奔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这也坐实了她害自已丈夫不能生育之事,一些村人唾弃的同时,有那媒婆上了门,要给汪家仁提亲。 却不想,这汪家仁在二月初六的这一天里,直接迎取过来一位新人,看那小娘子长得比之乔麦不知俊俏多少,不少人在那说着,这是来后福了,直夸了汪家仁要转运道了…… 第233章 王氏欲说亲 知道乔荷花跟这周正明走得近后,小桥便想着要如何让其周夫人知道才成。 这周正明不务正业是出了名的,可要是找一两个女子玩玩,想来周夫人也不会觉得有啥才是。 可若是让这乔荷花进门,怕是这周正明未取妻,就先纳妾,这周夫人怕也是不肯的。 想来这周正明也到了年岁说亲了,可若要其取了亲,让乔荷花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进去,当小妾命吃香喝辣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这乔麦一事过后,白子风整个人都开始忙了起来,这江南的花已经开放齐全了,他去了江南,走时来交待说,要走半月至一月。 要待香水香皂出来,办好店铺后,走上正轨后才行。 这半个月倒是不可能了,这一个月怕也是有点赶的,如今这余靖乃虽说供花、管销售的,可他是一县令,明显就走不开,这事也只有县令夫人着手了,这人手方面怕是不够的。 先期市场还没出来,想来京都余家也不会出太多的人力前来相助,那么这样一来,白子风这一个月怕是有得忙了。 好在胡闹早早下了江南,先头打了个头阵,不然的话,这半月之期,他还不得安个发条的日夜连转啊? 小桥作着甩手掌柜的样,走时白子风一再的嘱咐她,不得乱来,待他回来再一齐收拾,如今他人手不够,也不能派了人手于她,让她自己老实点好。 送他走的小桥听着他难得的温润一再相告的话唠本质,作了保证后,见他还满脸的不爽。 问了他可有啥事没交待清楚。 只听他道:“待我从江南回来,处理完乔荷花的事后,我就来提了亲。” 小桥好笑,在那捋着发带,故作了娇羞样的说道:“好啊,我等你。” 在两人难得的不舍之中,白子风上了去江南的马车。 小桥也闲了下来,想着等白子风回来,如何收拾了那乔荷花。 这白子风走的第十天,镇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说大事,因为是换官了,说小事,这也关乎不到老百姓。 听说这县丞贪污,被人告到县令那里去,随后县令着人来查,情况属实后,这县丞被上报了朝庭,被罢了官,贬了庶民不说,还下了三年的牢狱。 这十二天的时候,小桥意外的收到了白子风的信。 打开一看那清隽的字迹,满书酸文,看得小桥虽是头晕眼花,大体意思倒是知道的。 意思是问她可好,可有调皮,可有不听话等等等等这些,最重要的是,问着这县丞可有被拿下? 这样一来,小桥就恍然了,敢情这县丞下了官,是你这小子整的事啊。 再一想,这是在给以后铺路?这周家跟那县丞也是相互相助的关系,这到时要作点啥的,或多或少会透露些线索出去,不若把他给换了来得清静点。 小桥快速的提笔,写满大篇的大白话与他,信上直接说道:本姑娘很乖,何曾有过调皮,尔等不可妄加断语,像本姑娘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倾世美女,用调皮不听话、不乖之语,不觉有些不搭么? 还有这些用来嘱咐小儿之语的话头,白公子还是不要在用,着实有损我智慧大美女的形象。 当然最后的最后,你想知的县丞撸官一事,事已成,你大可放心,不过也正由此件事,说明白公子当真离着老谋深算的狐狸又精进了一步…… 去到驿站寄了出去,回来之时,却见家里居然来了客人。 这倒没啥好奇的,且认真一看,原来是王氏,跟着柳氏坐在上首小炕之上,还拿着个篮子,上面搭了块灰棉布。 小桥进去时,正好听到她说:“正想着,你们上了镇,这鸡蛋啥的也吃不到个新鲜,这家虽自已养,可存到镇上哪及我这十来天的蛋?这三十枚我刚存十天,可是新鲜的哩,如今你虽不缺了吃穿的,倒底要表个心意,你可不能拒了。” 话落,见小桥走了进来,赶忙的迎了笑来。 “丫头回来了!” “哎,婶子。” 小桥点头,她却挥着手道:“我跟你娘说些事儿,你先进屋玩会吧。” 小桥有些心知肚明,随笑了笑:“好嘞。” 说完,便进到了属于自已的西屋。 柳氏莫明的慌了一下,王氏倒是拉了她的手拍了拍道:“丫头十四了吧?” “刚满不几天。”柳氏点头。 王氏笑道:“这是提亲的年纪了,可有合适的人家?” 柳氏也不瞒她,有些尴尬的笑道:“如今倒是没人来提,不过倒是白小哥有跟我提过,说是要着了媒人来提了亲。” “哟,白公子啊,这倒是个好的,这是不是没有提亲?” 她故间的顺嘴这么夸一下,又问回了原话,柳氏点头:“倒是要忙生意了,待这阵过了罢。” 王氏拍着她手道:“都说商人重利,这话啊,倒是不假的,你看吧,提个亲一天两天的事,能费多少劲?要我说丫头这能干劲,倒是值更好的呢。” 柳氏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笑道:“白小哥也是不错的,如今我们家全照他帮拂呢,对我也很是恭敬得慌。” 王氏暗中不屑,面上却笑道:“那敢情好,不过,我就是个厚脸皮,如今倒想跟你说一说的。” “你说。”虽有几分猜到,可明面的不让人说了,也不大好。 只听王氏道来:“如今我家俊生也十九了,这也是到了合适的年岁,跟着丫头年岁也正好配的,你也知道,俊生如今是举人了,这来年若是高中,少说也是进士官身来的。” 说到这,她看了柳氏一眼,见柳氏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不由得眼神暗了暗,又说道:“这商人跟官身身份都是不能配比的,你说是不是?” 柳氏倒没想过配不配比的,只想着只要自家女儿快乐就好,什么官身商人的,她只看人,这俊生虽也好,可对于比这几年关心过盛的白小哥来说,还是差了那么点的。 王氏见她也不说了话,直问道:“你是个啥意思?” 柳氏笑笑:“俺能有个啥意思?你也知道俺,这些个我也不懂的,我只道是哪个对我闺女好,就让她跟哪个。” 王氏拍掌:“我家俊生啥样你能不知?我是啥人。俺家男人是啥人?这都是熟门熟路的,还离得近,你还能怕丫头吃了亏?这可不比那不知身后是啥,婆婆是啥的强得多?” 小桥在里面听着这话,无奈的笑了笑,想掀了帘出去,却又怕没了规矩,随后想想,要啥规矩的?她跟白子风嫌都不避,还要规矩何用? 小桥掀帘出来,笑看着王氏道:“婶子怕是要失望了呢,白子风走时,说要提亲,我答应了呢。” “桥儿。” 柳氏假意斥道,又些干笑的看着王氏道:“小女娃子不懂事。” 王氏脸色有那么一刻不好看,什么小女娃子,男子私下提亲,两人私下商定,这已算私相授受不合了规矩不说,还毁了名声。 知她没有跟那白公子避了嫌,却不想,两人既如此不知羞的还互许了终生,倒底有些下不来台。 小桥在那笑道:“我就是个农家娃子,这俊生哥好比那天上的云,这将来一旦高中,这派了官身,在京都谢恩之时,说不得哪家的官家大人就看中了俊生哥,把女儿许配于他了呢,婶子这般早的订了俺,可不就叫俊生哥错过了大好的前程?俺除了几个钱外,倒是无那权利让他高升的。” 这话,倒是说到王氏心坎里了,可这些前程的前提是高中,那要是不中呢? 她这不是整个双重保险嘛,要知道若是不中的话,凭着这丫着的财力,将来给俊生买个小小官身啥的也还是行的。 她倒是听着俊生休沐时回来提了一嘴:“小桥妹妹倒是个聪慧的丫头,那画功既是如此希奇,我从未见过不说,她倒是会出主意,把那生意打到了学子生上。” 说到这,他还笑了笑,当时在饭桌上吃饭的乔知书和王氏对看一眼,赶紧的问着他这是何事。 这才一打听,得知了那丫头在县令府呆过,还给画了那图样给县令夫人,再一问那书包在哪卖。 却说是明水绣铺,这样一来,王氏多多少少明白些过来。 村中这几年收花,这多少打听了一下白公子的绣铺,这也是在县城,也叫了明水绣铺。 这丫头若真是画了这画的话的,那是不是说明,这桥丫头也有一份在里面?还搭上了县令夫人,这样一来,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了不少。 俊生这般当着爹娘提,想来也有那几分心思才是。 从前王氏本是想搓合两家的,因此,倒时刻让俊生跟青山一同的上学和休沐回来,这当中,自然的,有些接触,想来这几年这孩子也开始动了点心思了吧。 皮蛋作坊夸了后,王氏就不想两人来往了,这是因为她觉得小桥没了生财的路子,也就是个小土地主,够吃罢了,若到时真要用到钱财,怕是拿不出这般多的银钱的。 可这回又听了这事,这不得不让王氏重又提了心,这双重保险,如今被小桥一句私订了终身。 很明显的不同意给打破了。 虽小桥圆了不少,但王氏在走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的。 小桥没管了她,在那走后,柳氏倒是轻声的说道:“以后可不能这般的说了,这要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就没了。” “没事,白子风那小子要了我,还有啥在乎的?” “成天小子小子的,人比你大了这般多,你就不能懂点事?” “嘻嘻……”小桥偷笑,暗想着,这事要不要跟白子风说说,用来刺激刺激他也好啊。 第234章 你说的我都信 说做就做的小桥把王氏前来提亲之事顺嘴在给白子风的信里提了一下,果然这斯,半月之后又来信一封,只有四字:等我回去。 这信刚接收没两天,白子风就连夜从江南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这日下响到的,洗净风尘还来不急整顿,直接着人赶了马车就过来了。 此时已经三月中旬,冰雪已经全部化开,昼夜又温差大,这白间化开的水,晚上还是有结了冰,踩着嘎吱响的薄冰,着人连敲数下的院门。 彼时小桥一家正做着晚饭,听着敲门之声,无事可做的小桥赶紧出来开了院门。 意外的见着一身锦缎青竹薄袄的白子风就站在那里,一月有余未见,只见他眼深如墨的看着自已的同时,棱唇扯了个似笑非笑的笑出来。 “听说有人提亲了?” 小桥脸红的同时,又起了一点玩心:“对啊,王婶来给俊生哥提的,看吧,我的行情还是不错的。” “哦?” 他挑眉:“你这意思是在催我赶紧提亲?” 无聊,一个大白眼奉上后,大力的把院门打开,打在了两边的墙上。 “本还想说月余不见甚是想念的,如今一见面,便调戏于我,这个想,想来也是白想了。” 他笑,笑得温润好看,抬脚大步跨进,居高临下见她不满于自已的抬头,更是扯动那淡粉的棱唇,无声笑得更是邪肆。 实在招架不住这斯的桃花笑,赶紧的埋头要转了身。 却不想他一个大掌伸手便抓住她的小手。 小桥脸红的同时,赶紧的朝着堂屋看看,见做饭的柳氏和柯氏并没有出来,这才放下点心,同时又不大好意思的甩了甩他的手来。 “你这是作何,一会娘看见了有得说了。” “只是月余未见,甚是想念罢了。” 他引用她的话,只不过一个说得随意,一个说得温润眷念。 小桥只觉心间咚咚不停的同时,又觉很是甜蜜。 “得,知你很会说话,赶紧的放了,不然可有得你苦头吃了啊。” 见她难得的面皮红红,白子风也识趣的放了她的柔胰,只不过待手收回之时,又将那握有她手的大掌,轻轻握成半拳,疑似想要留住那浅浅温热和那淡淡余香。 小桥不着痕迹的转身,伸出自已未握的那只小手,不经意的握了一下被他握过的小手,只觉他那温润干燥的大掌好似还有余温在上,让她心痒痒难受,想让另一只手前来,抚去那独有的温度。 两人进院的同时,白子风着了胡闹上前,这次去到江南,那边工坊已经顺利启动,余靖乃供的花瓣,夏氏出的店铺,一切都很顺利。 开业之初,倒是有些忙碌,好在十来天过后,虽生意还是火爆,可倒底能余出空手了。 当初便说好了,白子风只作了那工坊之路,那开门通路的事,就是余家的事了。 白子风跟小桥来到堂屋,这时柳氏才从厨房掀了帘子出来,给两人上了茶水。 “这是刚回不成?” “多谢婶子。”白子风赶紧起身接茶,随后又答她问:“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 “倒是辛苦了。” 将茶放下后,柳氏不经意的看了小桥一眼,随后又笑着道:“饭菜马上就好,一会子就在这吃吧。” “好。” 白子风亦不矫情,着了胡闹把礼物拿了上来。 “这是江南新坊产的香水精油,因不知婶子爱好何种花香,故以产了五种花香,一种一瓶带了过来,望婶子喜欢才好。” 柳氏确实是喜欢那香水和精油的,对于白子风能送到她心坎的礼,倒是满意了几分,也就在心里自动的消了刚掀帘看到牵手的那幕了。 笑道:“哪就用送了这般多?其实我也是不挑的,只要不是过于浓郁的,都还行哩。” 说到这,她赶紧的转了身:“还有一个热炒,马上饭菜就好了,我这就去炒了出来。” 说着的同时抬步走到后厨去了。 白子风连翻的道了谢,小桥干笑的不知咋好,很明显刚柳氏看她的那一眼,是知道院子里那一幕了。 不满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见他倒是无任何表情变化,恨恨之余,只得小声警告道。 “下次不得这般了。” “知道了。” 他正经的点了点头:“下次我会着个无人看见之地再行刚才之事的。” 小桥听着他正经点头时,还觉这小子挺上道,却又在听了他后半句时,直恨不得揍他一顿。 这斯……简直了。 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的贫嘴。 待菜上了桌,一家子人围坐在桌上。白子风以茶代酒的敬了柯氏一杯,又跟柳氏拱手行了个道谢打扰之礼后,这才落坐,吃将起来。 待饭后,众人坐于堂屋之中,听着白子风诉说了一下江南之行的一些事。 待话落了一个段落,他看了小桥一眼,彼时小桥正盯着杯中茶,听着几人的寒暄,倒是没有接受到他的目光。 柯氏不经意的咳了一下,小桥才惊觉的抬了头,抬眼看去,见坐在自已对面的白子风跟她在使着眼色。 柳氏看着两人这样,又看了看天色,轻笑道:“如今这天倒是黑了,白小哥你看……” 白子风轻笑:“倒是晚了。” 说着,还当真的起了身,对柳氏和柯氏行礼过后,才道:“如此,子风倒是告辞了。” 这是这般多年来,头回听他说自已名讳,以往都是在下在下的,小桥抬眼,见他还在使眼色。 柳氏只得作了那看不见状:“桥儿,你且送送白小哥吧。” “哦好。” 小桥起身相送,柳氏扶着柯氏去到东屋。 两人出得院来,且听他道:“我本想旧事重提,怕再遭去岁的尴尬,想寻你问问,却想来,还是少却心意相通。”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想提亲就直说呗,什么怕再遭去岁尴尬,分明是看自已在场,怕不同意,这才使眼色给她,让她理解。 不过心意暂时不通倒是真的,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他说话,说着说着就变了路数的?她还在听他讲江南之行呢,这一停又变提亲之事,谁脑子能转这般快? 虽是这般想着,小桥摇了摇头:“先别忙提亲之事了,如今首要之事,还得解决我的心头刺,当初,你走时叫我等你归的,如今我可是等你归了,你可得要出了全力才成。” 他无奈笑笑,真想伸手敲敲她的小脑袋瓜子,这般情景之下,不说互诉了衷肠,偏还掂着那未解的俗事,真是有够煞风景的。 送他于院门口之时,他停步不前,低头认真看她:“先头进院之时,你说的甚是想念,有几分是真?” 小桥抬眼,见比自已足足高一头有余的颀长人儿,见他凤眼之中眼如幽潭,深得难以辩别。 此时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已。 心间跳动快速,喉间直觉干痒难耐的慌,想撇了眼,偏他直直盯着,不容着自已逃避着。 深吸了口气的小桥,让心间平缓了一下,亦是抬眼认真的看着他,轻启嫣红如花瓣的樱唇。 “若我说有十分真,你信是不信?” 话落,他笑,白白齐齐的牙齿,难得的露了出来,阳光温润,有那么一瞬间,小桥只觉得百花齐放,百炮齐鸣,都不足以形容自已心间的绚烂。 听着他沉沉淡淡的笑意之声传来:“只要是从你口中说出之话,我便都信。” 小桥觉得耳鸣了,因为有听到他沉沉淡远的笑声,传在耳边经久不衰的一直在回旋着。 那一天小桥不知道自个是怎么把他送走的,只觉得久未相见,再是相见,他变得更加俊美白皙,那一晚,他的笑,从未有过的迷人,沉醉,少见整齐的牙齿,一直都似带着光的在她脑海中不停的转啊转的。 若这样算是恋爱的话,小桥想,她应该是真的恋爱了…… 第235章 卖身为奴 静安药铺 小桥拄着个下巴,听着胡闹来报着乔麦之事。 这不说,倒还有些忘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倒底还是想知道她的一些状况的。 “听说已经卖与关外走商的边疆贩子为奴了。” 白子风点头,看着小桥笑道:“要不,让胡闹给你讲讲这是如何发卖的?” 小桥笑了笑:“也无不可啊,讲来我听听?” 胡闹心中狂汉着,如今这两人真是越来真像,拿着别人的痛苦事儿,当乐子玩,还说得这般的漫不经心,真当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不成? 且听着胡闹娓娓道来。 那乔麦跟着那林详子一上镇就坐上了那有大棚的独租马车,为表着诚意,这林详子就跟着车夫坐在了车椽处,让其两母子坐在车内。 待到晚上行出这青居镇,赶了快马车两个时辰到了县里,还给其两人要了两间干净的上房住着,这晚还有小二送来香汤沐浴。 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的乔麦,直觉自已真是撞了大运了,这一出门就能碰到贵人不说,且这贵人还有那么几分喜欢着自已。 这一想法生出,让她瞬间提升不少傲娇,只觉得离了汪家仁那样的孬种男人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比汪家仁更好的就出现了呢。 这大鱼大肉的好待遇伺候着,几人租着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到了一个县里,林详子还会带着她玩乐一天。 这乔麦在林详子的调教下到是比起从前来,要干净了不少, 在他的监督下,她是每天都会洗脸刷牙,走到一间客栈落脚,还会着了香汤沐浴。 这也让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的乔麦,直觉得这林详子真是个体贴的人儿。 也猜想着何时两人能同一次房的把那层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的行了有半月之久,汪田娃对比起她娘的春心不同,先头倒底还是有一些戒备的,可这半月行来,男人对他娘不但无微不至,还给他买衣买鞋子,为着让他能焕然一新的配合着,还不时的买些好吃的来哄劝着他。 这有得吃又有得拿,偶尔亲娘还会对他说教两句,这渐渐的他到是也放下了一些心防,那浓涕虽还流个不停,好歹面像没了从前那邋遢的样了。 林详子倒是满意不少,说这家中之事,怕是再耽误不得,这后期几天还是赶紧赶路为重。 乔麦点头,称应该的应该的。 是以这半月后的一天,这车是日以夜继的连赶了三天后,才到了边关的出关要塞。 这天,再西域中原共同通商地区,林详子又找了间客栈,给出的说法是,先在这歇息一天,睡足打扮精神了,就带乔麦两人回去家里拜见他的家人。 乔麦当时内心激动不已,简直以为自已就要修成正果了,直直的点头说着好。 安排了两人进了客栈住着,照例让店中小二备好一桶香汤让其沐浴。 随后林详子找了个当地人,问了问西域行商之人的买卖,待知道哪有专人卖买的牙行后,又去找了找在那等着买人的西域人。 陪着笑,好容易的才搭上了话,那西域人也操着僵硬的汉语跟他杀了杀价,还说要看一看货。 两人商量妥后,便一同来到客栈,找人上了酒菜,又叫了乔麦两人前来吃饭。 乔麦一看有一穿着完全不同,眼窝还深陷之人时,倒是有了几分害怕。 林详子直接挥手说着不要怕啥的,还介绍说这是西跟大靖通商之地,边关这里倒是两地人经常杂居着,且这位西域人又是他朋友啥的。 总之最后是把乔麦哄住了,跟汪田娃一齐落了坐后,那西域人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字,看了看乔麦的身段和张相。 经过这半月有余的养着,这乔麦倒是有了几分白皙和干净,再加上又长得有一点丰满啥的,倒是让西域人满意不少。 虽长相不足,身段还是不错的,汪田娃倒是有几分不满意,可其间,这人也没有说将出来。 待饭后那人走时,林详子又前去相送,二人边走边小声的说着什么,不时的又笑了笑。 乔麦看着二人的熟度,倒也完全没有戒心。 这日晚上,小二又来送香汤,这林详子终是敲了她的房门。 这一晚上,倒底二人捅了窗户纸睡在了一起,待完事后,这乔麦睡着之际,林详子拿出早准备好的印泥,偷偷的拿过她的手,沾了红泥,按在了那张卖身契上。 穿衣下床,又倒了点药粉在茶水里,前去叫醒她,关心道:“来,累着了,先喝口水。” 待乔麦感激喝下后,不过几秒就睡死过去。 待拿了些好吃的宵夜,又敲了敲隔壁汪田娃的房门,招呼着他赶紧起来吃点好的,还热呼着从外面买的啥的,逗弄着他忍不住的开了房门。 二人开始坐将下来,开吃起买来的夜宵,林详子却并不吃,只是喝着茶水,催他快吃。 待汪田娃吃了半只烧鸡后,揉眼直说困的,这林详子笑道:“倒底是小儿心性,行了,不吃就去睡吧。” 说着,起了身,作势收着残羹。 汪田娃点头,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当直倒头就睡了下去,且很快的进入到了梦乡。 林详子见状,冷笑着,拉了他的手来按了手印。 连着把他背下了楼,送给那早等在客栈楼下的西域人贩货的板车上,拿着绳子给他把手绑了起来,一头栓在了板车尾,再接着去把乔麦也给背了下来,而此时的乔麦只着了一件中衣。 那凹凸丰满的身材看得西域人眼直了直,挥着马鞭让其给送到他的马背上来。 林详子照做了,且还把卖身死契拿了出来,笑看着那人。 那人鄙夷,随后扔了二十两银给他,一挥马鞭便骑着马,驼着女人拉着汪田娃向着出关之路跑去。 林详子看着又发了一笔横财,同时哼笑了一下,转身进到客栈休息去了。 这晚上出了关,这西域人就急着找个地发泄,见前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连着这边的黄沙戈壁交接着,赶紧的驾车找了个地方,天当被地当床,开始发泄起欲望来。 乔麦是给疼醒过来的,这一迷迷糊糊的醒来,还当是那林详子呢。 不由有些羞红脸的小声说道:“小相公,你弄疼俺了。” 岂料身上之人却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语道:“不疼能算什么痛快?” 乔麦被这怪异的腔调惊得呆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推搡加惊叫:“啊~~你是谁,如何你会,你会……” 她惊得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是空旷之际的草原,不由更是吓得尖叫连连:“这是哪里?小相公呢?” “小相公?嗤。”那人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老子花二十两买两奴役,你就是那奴役,你说的小相公又是谁?” 乔麦惊呆,这一刻,她心凉半截,只觉全身如坠冰窟,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的。 身上的人见她不动了,赶紧的又动了起来,这一动,疼得她回过了神,开始不停的拍打着他:“你给我下去,下去,你他娘的,畜生玩意,给老娘滚。” “啪。”她的反抗加怒骂,激怒那西域男人,一个大力打下后。 乔麦愣了一下,随后更是激烈的反抗,出生这般多年,何曾有人敢这般对她? 直接上了利爪要抓身上的男人,一边挥着爪子一边大叫道:“你个畜生,你既然敢打我,看老娘不挠死你。” 这装了半月有余的乖巧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她的利爪抓到男人的脸上,男人来不及躲闪,脸上立时出现几条长长的血印,那泛红的血渍,衬着八字胡深眼,看着她犹如那鬼魅。 乔麦吓得“啊~~”直叫,还想挥了抓子,却耐何男人快速的起了身,两手搂着裤子,一脚狠狠的朝着她的小腹跺去。 “啊~”粗嘎的惨叫,混着光裸下身的弯曲,乔麦是疼得抽抽的,卷缩在一起后,怎么也直不起腰来。 那人狠眼看她,快速的系好了腰带:“臭娘们,你觉得你是谁?如今你是老子的奴隶,将来要给老子看马场,扫马粪同时还要伺候老子的奴隶。” 他生硬的中原话让人听得很是不爽,乔麦疼得在那龇牙,听着这个消息,仰天大吼着:“老天爷,不公啊,不公啊,下个雷劈死这群子黑心烂肺之人吧!” “呵呵……”那人粗哑的笑道:“老子就是你的天,从今后,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大爷手中的马鞭可不是那般好惹的。” 说着当真转身,拿起马背上的鞭子,一个大力朝她甩去。 “啊~~” 乔麦惊叫,在这黑夜空旷的天际,格外的响亮。 此时躺在板车上的汪田娃早已被吓醒过来,他颤抖的紧闭了双眼,尿液顺着裤管流在了板车之上,双睫颤抖个不停,那边乔麦的惨叫持续传来,叫得人是心肝颤动不已…… 第二天白天,马车继续朝着草原深处前行,汪田娃和乔麦绑在板车后跟着俊马小跑着。 这谁要是累了跑不动了,这马鞭就会毫不留情的挥了下来。 乔麦只着了中衣,身上已经烂成了丝丝缕缕无一块好地儿,那人也不在乎,这跑累了,来兴了,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找了她来发泄鞭打。 这让行走在这草原之上的她,开始有了真正的绝望之感…… 第236章 毁你清白 1 小桥听着胡闹说完后,啧啧两声:“这般漏洞百出的借口,她也能信?当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了。” 胡闹舔了舔说得干燥的嘴皮子,摇头说道:“怕是还不止呢,这今后怕是有得挨了,这西域的人常来这边关卖些奴役去干活、去玩弄,一般都是犯了事的官家之女或是奴才这些,只要是死契,卖去了那里,简直等同于地狱。” “要做活不说,还要经得住那西域的男人玩弄,这奴隶可不会归了谁独有的,那里杂居,女人向来不重贞操,着衣也相当的大胆,那里的男人更是拿奴隶比之狩兽都不如。啧啧……” 他摇头,似乎可以想象这未来乔麦的前景了。 小桥看了看他,再转眼看了看一眼淡定的白子风,要说当初她只想这乔麦卖个贱奴,好好的让其尝尝苦头,说不得以着她的口无遮拦,很快就会死得无影无踪。 可白子风这斯却想到了卖关外的想法,这种想法,看来是想人生不如死的做法呢。 啧啧,要不说是狐狸呢。 “不满意?”他挑眉。 小桥摇了摇头:“没。” 见他一脸无波无澜,又多了一嘴的问道:“你找的那人可靠不?这过后会不会因着此事来要挟你我?” 他温润的笑了笑:“这你倒是不必担心。” 说着,对胡闹使了个眼色,让其下去。 胡闹点头,走出去时,还为小桥的问话在心里回了句:那人还有机会来要挟?做了这两件事后,知道得太多,又是个无懒,能让他好好的? 见胡闹出去了,白子风又道:“你如今去了这根刺,还有一根刺,要如何做?” 见提了正事,她赶紧的正经了身子:“这个好办,你那旧情人不是想当那高门妾嘛,就给她当好了,不过,我想助她的同时,也不想让她当得这般痛快便是。” 她摸着下巴笑得好不奸诈,而白子风则黑面看她,淡声说道:“我的旧情人从来只有一个,几年了,不曾变过一个,你说的这个旧情人,能是同一个?” 尼玛,这是拐着弯骂她呢? 小桥亦黑了面,见他挑衅的看着自已,双掌啪啪互打两下。 “旧情人?我在你心中就算个旧情人?白子风,你把我做情人当妾看呢?” 他愣,随即一丝懊恼从眼中滑过,赶紧温润补救:“不过是调笑,何故就当了真?” “戚,我调笑你,你无损失,你调笑我,就是损我闺誉,你,你这让我以后如何嫁人啊?” 她故意说得伤心,在那气恨看他,他却在这一刻一丝笑意露在嘴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来。 却原来,又在调皮了! “你的闺誉向来是由我负责的,何曾还怕了?” “无聊。” 一个大白眼送去后,小桥赶紧的在那摆手休停:“行了行了,来来来,我要排兵布阵了。” 白子风笑着点头:“随时恭候差遣。” 小桥笑眯眼招手叫胡闹给备纸墨,在那开始写写画画的实施起她的计划来。 白子风就在茶几的对面看她边写边讲,待她说完,笑得温温润润:“果真是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子哪。” 小桥瞪眼,他笑得得意:“好在,我一直以宠圈养。” 尼玛,又占她便宜…… 商定这事的第二天,小桥便在家陪着柳氏分分线,听着她说些左邻右舍的事,又说如今天化了,这地儿可得抓紧种粮了,这又得农忙了,想回村看看去。 小桥倒也顺着她的心意,让她明儿跟柯氏回村,拿出五十两的小额银票给她,把下河村要种的良田地交于她来处理。 让她不懂就问了柳春花。 经过了去岁冬天的事后,柳氏倒是变了不少,啥事也不愿多嘴了,小桥说啥她就听着。 如今又听了闺女说了这事,倒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哩,明儿回村,我就好好安排安排。” 小桥有些怕她害怕,又顺嘴来了句:“你也别管了他人的眼光,只要自已活得出彩就行,从来活在别人眼光里累得慌,既是要做了改变,就变得大大方方的去。” “俺知道哩,俺闺女的话,俺如今都记在心里的,你就瞧好吧。” “好~~勒”婉转的唱了个曲调,逗得她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当两人有说有笑的同时,出去逛集跟邻居老太太买菜的柯氏走了回来。 一进门就嘀咕着:“这衙门说是要抓贼人呢,听说在北二条子大街那边,有不少人跟着去看的。” 说着摇了摇头,把菜向着后厨送去:“这帮人哪,都不要命的去凑着热闹呢,这热闹,是那般好凑的?” 小桥分线的手慢了下来,开始有些心痒痒了,看了看柳氏道:“娘,我去找白子风那小子,让他去打听看看什么事哈。” 说着,便把要分的线放在了小炕桌上,一个滋溜就下了地。 柯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有些担心道:“你现在还是别去吧,待明儿个问就好了。” 小桥摆手:“不碍事的。” 说着,就向着院门快速的跑去,柯氏见她那急样,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倒是个急性子。” 回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柳氏,有些挑了挑眉:“你咋不说道两句了呢?” 这要是往常,怕是又得担心的拉着那丫头说道了吧。 柳氏笑了笑:“她也大了,知道那些事该咋做了,我也就不拖那后腿了。” 说完,抬头看了看柯氏道:“娘,我也是到了该懂事儿的年纪了呢。” 柯氏笑:“你一直都懂事,就是被束缚得东西多了,变得胆小谨慎,抹不开罢了。” “是呢,人啊,还真得经历一些绝望,这才看得开。” 她自嘲的笑了笑,把分好的线拿着线绳捆好,然后笑道:“明儿我回乡下,帮着把家里的地安排人种种,到时也给桥儿省省事儿,让她做她想做的吧。” “倒是好事儿哩。” 柯氏赞到,两母女相视的笑了起来…… 且说这边,小桥找了白子风,拉着他就要跑去看热闹。 岂料这只傲娇受,在那皱了下眉峰,只淡淡一句:“不去。” 知他这么大个个子站在人群中也太过显眼了,小桥只好放弃拉他的念头,自已冲出药铺,向着北二条子街跑去。 不过倒是在她走后,白子风有给胡闹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在后面看着点,对于买单看热闹这种事,他向来敬而远之。 第237章 毁你清白 小桥跑到北二条子街道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了。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小桥挤着推着,好容易寻了个空,凭着身子瘦小挤到了前面的二排处。 只听着人群中有人议论着:“这北二条子街,向来是那些个暗娼的地界,这贼人能跑到这来?” “戚。”一人斥道:“什么贼人,没看拎出来的两人衣衫不整么?这白日渲淫,恐怕也就周财主家的大公子能做出来吧,看到没?哪女的,看着就像个嫩头货色呢?” 说完,还猥琐一笑,小桥寻声望去,果然,那两人还真倒是衣衫不整的站在那处宅门高基上。 女的容貌娇俏,整个十四五岁的样子,男人面色白净俊朗,只眼皮了下面一圈子的乌青,很明显是长期好色,亏空身子的表现。 这两人一个是乔荷花,另一个则是周正明。 小桥暗中看着两人,在那被衙役不停的寻问着什么:“叫着开门,为何紧闭着?不知道如今再寻找着那偷人钱财的贼人么?你们这般,可是要窝藏了贼人?” “差爷你说的是何话?”乔荷花梨花带了雨:“这般强入民宅,总得给人个准备不是?” “准备?”那衙役呸了一声:“大白日的,有何事要准备这般久?叫门这半天不开的,别说人看不起,这二条子街,女子啥样都是清楚的,何必作了那清高状?”| 说着挥手,让后面的兄弟跟着进院子:“去搜搜,看看可是躲了进去?” “是。” 几人当真不顾阻拦的冲了进去,小陈氏躲在里面不敢吭了声,她本是把门守风的,刚一帮子人又是敲门,又是咂门的,吓得她心肝都哆嗦了,这会又见这般多人一下冲了进来,早被吓得躲在了一边去了。 周正明双手并用的捂紧中衣,看着那几个衙役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平日里爷有亏待过你们不成?” 那衙役陪了笑:“周公子,哎呀多有得罪,实乃上峰旨意,你也知我们差人混口饭的也不容易,如今这县丞大上是新上任的,有了那新官火,你体谅体谅。” “新县丞?” 见那衙役点头,他哼了一声:“这新官三把火烧得,到是惹到本少爷了呢。” 那衙役眼露不屑,倒底还是陪了笑:“我们也是例行公式罢了。” 周正明哼着,裹紧了衣服,高傲的冲着守门的小斯吼道:“还不给本少爷把衣服拿了出来,想冻死我不成?” 那躲在门后的小斯听罢,这才转身向着里面的房间跑去。 乔荷花带了泪,看着周正明可怜兮兮,嗲了声道:“周少爷……” 周正明一见她那要哭不哭,就要掉泪的娇弱样子,心肝都有些疼的轻声哄道:“没事没事,如今公开正好,你且放心,爷不会让你的清白污了的,到时爷回家禀了父母,就着人把你抬了回去。” 乔荷花这才心里落了石,要知道这样一公开,她可是要名声没名声,要清白无清白,还被当作了暗娼来对待,这要是周正明不认了她,那她可就亏大发了。 趁着他还有着点新鲜劲,如今这清白也毁了,不如求了此番机会的好。 想到这,她哭得娇弱一喘:“荷花谢过少爷的疼惜之情。” 不待周正明回了话,小厮拿了外袍出来。 周正明见状,一把扯了过来,赶紧的披在了身上,这三月的天虽回了暖,可只着中衣的站在冷风中,还是冻得够呛。 乔荷花见他那一系列的动作,完全没想过她此时也只着了中衣中裤,这站在大众面前,哪还有一点矜持可言? 待回了温,那衙役也就象征的搜了一下,回来摇头禀了那领头的衙役:“头儿,这没有呢?” “既然没有?”那带头的衙役瞪了下眼,随后一个挥手:“去下一户。” “是” 几人走后,那围观的人指点了那着中衣的乔荷花一番,有那当她是暗娼的,还有意的抛了个飞眼。 直把个乔荷花气得是脸红脖粗。 人群为着看贼人,也有不理会这种暗娼妓女的,跟着那衙役又去了第二家。 周正明正好缓和过来了,看着乔荷花还着一中衣站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对着小厮便是一脚:“蠢货,还不快去再拿了衣服来披?” “哦哦。” 小厮快步进门,乔荷花感激的对周正明福了身:“多谢周少爷。” 说着,就要转身进了屋,可一个眼角的瞟动,让她又停了步。 转头,见一十三四的女子正站在那逐渐稀少的人群中,对着这边笑得好不明媚。 只眼她眼眸清亮,鹅蛋俏脸,樱桃小口,挺巧小鼻,整个人如那春花一般生机盎然,在那笑得不怀好意。 此人不是那乔小桥又是谁? 乔荷花暗恨,看着她直恨得不吃了她般。 若不是她,她家又何苦被逐了族,出了村? 若不是她,爹爹何故会断了双腿,如今只能卧床吃药止痛? 若不是她,自家人如何在没钱后,跑去村中找奶时,却被告知被她接到了镇上,还买了二进小宅的供着? 若不是她,她又何苦再去找了二婶问着奶地址时,被人暗中扫出了巷子? 若不是她,家中爹痛娘骂无银可使,外家根本不认,无处可借银的,她何苦这般早早的就献了身? 当初不过是想等着周正明给个承诺能进得那宅门再说,可到了那无银可使,无饭可食的地步后,她不得不使了这最后的保障,让其尝了鲜破了身,只为着得宠时的好几两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乔小桥。若无她,自已何苦走到了今天? 这个贱人,乔荷花几乎要扭曲一张脸了,而在她旁边的周正明正好见到她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漂亮小美人立在那里,笑得好不明媚,那小小嫩白的小脸,让人一看就有种想咬的冲动。 周正明心中一喜,看着这人虽有几分面熟,可再面熟也经不住看到美人的惊喜。 于是他问着乔荷花:“此人你认识?” 乔荷花一愣,抬眼看他,见他满眼的色相,这种眼神,她太过熟悉,如何能不知了他的想法? 有些心痛,又似带有不甘,却又不想让其好过般的在那暗中的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是我的堂妹,叫小桥。” “乔小桥?” 见她点头,周正明脸色一变,看向小桥时满眼不可置信,当初那个干瘦腊黄干瘪脸的人是她? 小桥见他看来,亦是笑得好不明媚,笑声朗朗,声音却如冰棱:“怎么周大少爷忘了我不成?” 说着抬手,隔着衣袖,摸了摸手腕:“我可是记得周大少爷呢,要知道这几年的生意,不好做吧。” 周正明脸青白一片,看向她的眼神有如利箭一般,小桥却作那未看见状,只轻笑一声:“下河村跟着高庄倒是产粮不少,梅河地带的山头也是出银不少,想来几间出租的铺子也是年润有余呢。” 她每说一样,他脸青一下,小桥冷哼一声,转了个身,背着手,再不看这两人一个暗恨,一个咬牙的。 直接向着自个家的巷子走去了。 第238章 大闹周府 乔荷花见小桥走后,马上的变了脸,转首看着周正明道:“周大少爷,你,你可得记着荷花的好啊。” 此时被小桥激得心烦的他,哪还有了那心思?只挥了手道:“知了,你且等着吧。” 说着,便下了高基,整好那外衫,向着周府所在的富人街道走去。 乔荷花眯眼,心中暗恨,进到内宅,小陈氏这才缓过了神,跑了过来,拉着正在关门的乔荷花道:“你是不是忘问要银了?你爹的药费可还等着你拿呢。” 乔荷花心烦:“昨儿的药不是还有么?前几天的药渣不也收着么?混一起熬煮久点,到时总能顶个两天的,如今我的脂粉膏子也快没了,若不买来打扮打扮,哪还能勾住人了?且等两天看看吧。” 如今银钱全靠了她来挣,这个家也得她说了算了,乔大富算是废了,这小陈氏亦是没个本事耍嘴的,这周正明还真要勾到手才放心啊。 她心中焦急一翻,搓着两条胳膊,向着自已的房里走去。 而周正明气冲冲的回了家,在自已所在的小院里连摔了几个瓷瓶,这后跟来的小厮还未落稳脚根呢,就被那前院的管事来叫,说是老爷请了他去问话。 认命的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向着前院而去,而正在生气的周正明并未注意到,也忘了吩咐其小心回事了。 小厮来到前院花厅,周财主挺着大肚坐在上首,听着有人跪着在那问着安:“老爷。” “嗯。” 周财主轻睁双眼,看着那小厮不急不徐的问道:“去哪了?” “也就是去逛了逛,大少爷还是很规矩的。” “规矩?”周财主嗤笑,看着他冷哼:“你且给我说了实话听听,别当爷好糊弄的在那耍了花枪,我既是使了你来问话,就有了一定的消息,不想被发卖出去,就给我老实的交待了。” 小厮缩了下脖子,在那跪着吱唔了半天,却听得上首一个重重的放盏“碰”的一声。 吓得他赶紧的缩脖磕头道:“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磕完了头,又听着上首的周财主一个冷喝道:“还不快说。” “是,是。”擦了擦汗珠子,小厮这才把周正明在外面养了女人的事说了出来,又说了今日被官差搜贼人,给捉了出来之事。 这两事一说完,这周财主直觉得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对着外面冷喝了一声:“去把夫人给我叫了过来。” 当周大夫人急匆匆的赶来之时,却见那周财主在那不停的转了圈。一边转,一边听着下人来报说夫人到。 立住脚,对着正走来的略有些发福的中等姿色女子,指了就喝道:“你养的好儿子,如今这般大的年岁了,不思进取不说,还学了那浪荡子在外包养起了暗娼,这还不算,如今被人提溜着光了身子站在外面,连名声都毁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宠着护着。” “如今可好?整个弄出个贪吃好色之徒出来,我周家的脸面全无不说,这往后的家产能安心的放入那败家子之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面皮,看着周夫人说得是咬牙切齿。 周夫人一愣,觉得莫明其妙,哼唧着:“正儿他怎么了?不好好的么?咋又惹了你生气?如今他是横竖不对你眼了,是不是又打算让哪个小妖精给你生个不成?” “你说的什么混帐话?” 说着,一脚踢着那跪着的小厮道:“把今儿之事,再给我重复一遍。” 小厮不敢怠慢,只得又开了口说了一遍,这周夫人一听完,整个人脸皮有些挂不住了,小心的看了看气得不轻的周大财主。 赶紧堆笑的陪了个罪道:“确实是为妻管得不严了,这才使得他这般的胆大妄为起来,老爷且放心便是,我这就去把这事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如何处理?” 周财主冷哼,周夫人不在意的甩绢说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要知道不过一个暗娼而已,给个几两银子打发便是,这正儿也就贪个新鲜,我这就去好好训了他,让他这段时日给我安分一点的,到时我再着人寻门亲事,这有了新的,这旧的自然也就忘了。” “再说了,这正儿年岁也不小了的,也是时候取门妻子管管了,要知道你我能管得了他一世不成?这有了历害的贤内助,两家联了姻,于我们周家来说,也是好事不是?” 虽她说得再理,周大财主到底还有些心气有些难平。 不耐烦的挥了手道:“你且着手办吧,如今那个孽子这般的胡作非为,你且好生的管教着,得捉摸个历害的婆娘才成。” 见他有些不再计较了,这周夫人倒也满意了不少,面上带了笑道:“成,我这就去问问看。” 他点头,挥手让她下去,又着人来拉着跪着的小斯前去领了十板,以作了那惩戒…… 周夫人来到儿子所在的院子,见那扫洒和那伺候的丫头都立在了外面,有些不悦的问了声。 “大少爷呢?” 那贴身婢女对她行了一礼,嗫嚅道:“在,在里面。” 冷哼一声,对着身后跟着的婆子道:“给我掌了她的嘴,没个规矩的东西,少爷在屋,既不贴身伺候着。” 进到屋去,周正明正埋首在那床上捂了被的躺着,暗中生着闷气。 摇头上前,扯了他捂着的被,轻言嗔怪的说道:“你咋就那般的不听了话?又在外面惹了事?如今还在外养起暗娼来,可是惹着你爹爹来了大气了,要知道如今家中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就不能少添了乱?” 周正明气恼,这如何又知道他在外养了女人了?该死的狗奴才,他气哼哼的一个起身。 “气就气罢,如今我这是旧仇未去又添了新仇,那一乡下村姑,咋就还不能动了?” “谁?” 周夫人看着他疑惑的问了声。 “还能有谁?就以前姓白那小子护着那个,如今那姓白的酒楼不倒了么?为何还不能给我报了那乡下丫头的仇?” “行了,你快闭嘴吧。” 周夫人嗔道:“如今这县丞换了人,以前喂给前任县丞的银子全都白喂,这可是个不认人的货,听说是县里县令的亲信,这县令又跟了那姓白的有着同门的关系,为着打听,你爹可是费了不少银子劲头,才问出这么点事情,你如今还敢往上碰,你不要命了不成?”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保养得宜的微胖白嫩手,戳了一下爱子的额头。 周正明却听得气恼:“难不成就要我忍了这口气?” 周夫人一个嗔怪:“不忍,你能如何?当初就叫你少惹事,如今这算是踢到铁板了吧,算了,不说这事了,今儿来,是为着另一事的。” 一手轻拍着他,劝慰道:“如今家道艰难,你若还想要了那大把的银,就得夹紧了尾巴做人,如今家中可是大不如前了。” “哼。” 见不满的他转头,周夫人无奈:“你如今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那暗养的娼妓,倒时不可再去了。” “为何?”他不满,这可是还没玩够呢。 “为何?”周夫人挑高了眉头,白了他一眼:“你今日在那般多人的面前裸了身子,丢了脸面,难不成,你还真要跟那暗妓好上不成?” “哪就是暗妓了?可是黄花姑娘给的我呢,我还想纳了妾来玩玩呢。” 他嗫嚅,周夫人瞪他一眼:“要是黄花闺女做出的这事,这般淫荡的女子更不可纳了,这还没人去求了亲,就勾得男人开了苞,这种女子如何能要了?” “哎呀,你不知,那是她爹被那恼人的村姑整得双腿废了,如今只能躺炕上了,且还没了银子可用,这不,才让我得手了?” 他说得好不得意,周夫人却听出了听一味道来:“你说的村姑?又是谁?是惹你那位不成?她跟那村姑又是何种关系?” “戚,还不是亲戚关系!”周正明鄙夷道:“倒是个狠的,连着近亲都不放过,可见其毒蝎心肠。” 见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周夫人更是惊得合不拢嘴:“你疯了不成?如今躲都来不及,如何还敢往上沾?你个死小子,如何这般的不懂事?” 周夫人气得站起了身,周正明在那莫明其妙不满的喊了声:“娘。” “行了,从今儿起,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里,再不许出了府了,明日我就着了媒人来,到时给你选门亲事,你且在好好待着,等着取亲吧。” “那我那女人怎么办?” 周正明对于取不取亲,倒是没大看法,关建是乔荷花那小娘们,他还未玩够呢。 周夫人冷眼看了他一眼,哼道:“后院这般多的丫头,你玩得还少么?不过一个村姑能敌得过丫头水嫩?我会着人使银子打发了,你且在后院好生的给我安了心才是。” 周正明默,见他娘是真来了气,只得低头认了个错道:“我且知道错了,放心便是。” “哼。”冷哼一声的周夫人,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嘴里却道:“你最好的安份点。” 周正明懊恼,待周夫人出了屋,又拉被子捂头倒在了床上。 周夫人给身边婆子交待了两句:“去库房领了二十两的银子,把人给我打发了。” 婆子小声上前:“一个暗娼而已,不去就罢了,这银钱给了岂不可惜?” “你懂什么?”周夫人看了她一眼:“没听正儿说是村姑么?这清白给人毁了,如今县丞又不是自已人,这不打发干净了,到时久了不去,看出了端睨,一纸诉状,这正儿还如何取妻?” 婆子埋首:“夫人说得是,老奴愚昧了。” 周夫人招手让她快去,只求着快些打发为好。 可她倒是想得好,却不知这小陈氏和乔荷花如何能干?由其是乔荷花,费了这般大的心力,如何肯轻易被打发了? 当周夫人身边的婆子拿着二十两白银登门造访,并不屑的把周夫人的意思传达完后,高傲的将那二十两白银扔在了桌上。 “我们夫人的意思可明白了?如今少爷要取了少奶奶,可由得不外面养外室了,这二十两放一般的农家算是个天文数了,你们也别贪了心,拿着这二十两去到乡下买两块地,再着个农家汉子把闺女嫁了,这周家的门栏子也别在想了……” 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把乔荷花两母女说得是面红耳赤的,乔荷花更是扭着锦缎手帕,似要拧出水来,咬了咬嘴皮子,暗中给小陈氏使了个眼色。 小陈氏快速的拿着那二十两银子,站起了身推着那婆子往屋外赶,并一边赶一边骂着。 “这是想咋的?吃了不认帐了?我花一样的闺女就这样让人给糟蹋了?想咋的?如今拿着二十两银子就要打发了我们不成?” 说着,推着那婆子出了屋:“走走走,我倒要看看这般大的周府,如何的不认真帐法,快走。” 那婆子被赶出了屋,眯眼来气的对着屋子里的乔荷花吼道:“别给了脸面不要脸面,别想着那花花肠子,周家可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 乔荷花眼流刷的一下就下来来,用了手绢抹了眼泪,哭得好不悲惨:“妈妈说的话好没道理,当初周大少爷可是同意了荷花的,如今又生生的拿着银子来污了我,这是故意的要我难堪不成?早知是这般,我何苦的答应了那不该之事,若说我有罪,大少爷难道就能脱得了一身清白不成?” 说完,她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小陈氏一看,拉着婆子就朝外走。 “走走走,我如今到要去到府上问个清楚明白的,这吃了人家的闺女,毁了人家的清白,这是不认帐了不成?我乔家可不是个好惹的,大不了,到时一齐去吃了那官司,去到衙门请了青天老爷作主看看……” 她边说,边拉着婆子向着院门走去,婆子吃力不稳,被她拖得一个趔趄,想要挣脱,却耐何她又是个乡下婆娘,长年在做活的,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小陈氏拉着婆子出了门,那婆子涨得脸色通红,对着她吼了一声:“你这是作何?还不快给我放了手,这是想惹事不成?” 小陈氏冷哼,见人也拖了出来,顺道又拉着下了阶梯:“惹什么事?我好好的闺女被人骗得没了清白,如今倒好,拿着几个臭银钱子,就想打发了我们,天下哪就有这般好的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拖着婆子向着周家走着,婆子胸前的衣襟被她抓得死紧,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来,不由得有了几声气恼的的吼道:“还不放手?” 此时的路人看着这两人的扭扯,不由得都驻足观看了起来,小陈氏拖着婆子,一边拖还一边挥手让人群散开:“让开,都让开了,老娘要去到周府讨要一个公道,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了,这毁人清白之事,既还不承认了,我好好的闺女难不成就白白被人毁了不成?” 围观路人一听周府,都不得了了,乖乖,这上午才被当贼捉了奸,这下午又闹哪一出? 众人禀着看好戏的心跟着让开了道,呈了半圆的形态跟在了这小陈氏的后面,向着周府慢慢的开进。 那婆子见来了这般多的人,不由得气急,这,这咋就有这般不讲理的人了?这乡下人不是一向胆子都小的么?如何还敢真叫了板? 小陈氏顾不得这般多,拉着婆子走到这富贵街区周府,把婆子一甩了手,跑上了高阶,在那大拍了周府门,又坐在那大门前大拍了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吼道:“这般的黑了心肝的人家,哪就算是什么名门大户了,毁人清白,又不守诺,哪还有半点大丈夫的担当?” “老天爷啊,你可得开开眼啊,俺家如今伤的伤跑的跑,儿子儿子没有了,当家的当家的残了,如今连着闺女也被人糟蹋了啊,天啊,你睁睁眼吧,若是这周家不给个说法,俺就真要去报官了,青天老爷诶,你要为民作作主哦……”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其间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围观的人群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都瞪大了眼,这,这是哪来的乡下婆子?既是如此的厉害,如此的不知了羞? 那被松开的婆子,吓得赶紧朝着后门跑去,叫了后门的的婆子开了门,这才进了院,匆匆的跑去跟周夫人报信。 正在后院坐榻休憩的周夫人听着来信,惊气得大拍了茶几:“既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 婆子点头:“闹得府门好多人呢,还说要报了官的?” “呵,好大的口气。” 第239章 答应纳妾 周夫人气得胸口难平,对着婆子说道:“去,着了家丁,把她给我打了出去。” “是” 婆子领命,转身赶紧的去吩咐府中的家丁行事。 而一直在关注着两家动态的小桥,听到风声又一次的跑来看了看,见小陈氏在那干嚎也没个实质动作的。 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样不一定能成功后,赶紧的转了个身,对着跟着自已的胡闹吩咐了一声。 他听完后抬眼看了看她:“公子让我跟着小桥姑娘你呢,我这走了,你这能行?” 小桥挥手:“能行,能行,你既管前去便是,对了,赶紧的,一会还得看好戏呢。” 胡闹黑线,点了下头,转身快速的朝着南门衙门而去了。 小桥听着人群中议论纷纷:“怎么,这不是上午二条子街的人家么?咋了这是?不是暗娼啊?不是暗娼,住那条巷子作啥?” “谁说不是呢?” “要我说啊,这是遇到下作的了,这两都不是个好东西,你且看着吧,有得看了呢。” “可不是”…… 听着众人议论着,小桥时刻的关注着那边的动作,见小陈氏那媲美女高音的发声,在那打滚撒泼,各种方法使了个遍。 这会正骂到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呢,突然桐油大门突然打了开来,一时间从里面跑出五六个青衣小帽的家丁,个个手拿棍棒。 带头如管事的样子的男子喝道:“哪来的乡野泼妇,这也是你能撒野的地儿?没长眼睛看不清楚是不?大爷今儿就让你看得清楚一些。” 说着对着后面几人喊道:“给我打了出去,周府门口岂容他人撒野!” “是” 家丁一窝蜂的上前,抡了手中的大木棍子,就朝着坐在地上还发着愣,没反过神来的小陈氏揍去。 直到一棍狠狠的打在了背上,这疼痛传来,这才惊得小陈氏“啊呀”一声,满地打滚的想要爬了起来。 却耐何那五个家丁围成了一圈,大家一齐动手朝着她打,愣是逼得她在那小圈里爬不起来。 一阵“碰碰啪啪”混着小陈氏的哀叫。 “杀人了,周府杀人了,青天老爷啊,这没有了王法啊!!” 她叫得太过声嘶力竭,那尖锐的吼叫震得人耳朵嗡嗡的,看得这帮子围观的人在那不停的捂着耳朵。 小陈尖声叫吼:“杀人了,救命啊,周府杀人啦~~” “打,给我往狠了打,该死的婆子污我周府的名声,这种泼妇给我打残了她……” 小陈氏一听要被打残,叫得更是大声了。 “啊~~~啊~~~不要脸的周府啊,杀人了啊~~” 不待她再高唱的,乱棍中有一棍敲在了她的嘴门边上,这一阵麻痛袭来,伴随着的就是鲜血淋漓,随着一口血水吐出,两颗泛黄的门牙就被吐了出来。 一看到门牙掉了,小陈氏更是心惊,在那大叫着,和着漏风的牙:“就~~就~~闷,就闷~~” 随着她的喊声,棍棒落得更加的勤了,这小陈氏就算是农妇再抗打,那也是有打蔫的时候。 这一阵阵乱棍下,不多时,小陈氏再没了多少气力大吼。 虽无法大吼,但在那围着的小圈中,还不放弃的瘫在地上,不停虚弱的叫着救命,全然没了刚刚的嚣张劲头,此刻的她才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知道这里再不是乡野可任了她撒野的地方了。 小桥有些心焦,这都咋还没来人呢? 正想着呢,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高喝:“这是作啥呢?谁报了案?说这有人奸污毁人清白的?” 围观众人听着这高声的喝叫,赶紧的让开了道,这时一群着衙役服饰的差人走了过来,这高阶上打人的众人听着喝声早停了手。 小陈氏吐了口血,还不待缓气叫冤。 突然从人群中跑出一人来,只见她快如闪电一般跑上了那高阶,一把抱住了小陈氏的头哭道。 “娘,娘啊,你这是咋了?呜呜……” “女儿说了,这都是命啊,这都是命啊,如何你就是不甘心要为了俺去打抱不平?” “大不了,大不了,俺到时不嫁了人,直接找个姑子庙为尼好了,何苦这般的为着我,差点让人把命都给整没了?” “娘啊~~” 少女哭得好不悲戚,那声声凄厉似要甘肠寸断一般:“若不是爹爹腿病用银,我何苦被人骗了身子还不认帐啊,给个几两银就几两银吧,只要能尽了孝,买了药给爹爹治了病,我也算是知足了,我也算是做到一个女儿该尽的孝道了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暗地里拍着小陈氏给她使着暗号,这小陈氏感觉到她的意图后,倒是停了要喊冤的嘴,任着闺女来发挥,心中暗想着,这二颗牙可不能白掉,这二十两算她的报酬了。 围观的群众在听了乔荷花的哭诉后,大多倒是有些同情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倒算是个孝女了,虽做了不该之事,倒底是情势所逼啊。” “唉,农家人,哪就有那般好的命?不卖了身,就得死了爹,自古忠孝两难全啊。” “谁说不是呢?” …… 听着众人议论,小桥冷哼,这乔荷花倒是会用了脑子,这般的说法既正了身,又拿了周家的短,这怕是硬挤也要挤进周家的门呢。 既然这样,就助助吧。 冷笑一声,看着不知何时过来的胡闹,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点了点头,对着衙役挥了下手。 那衙役便又高声的喝喊起来:“倒底所谓了何事?” 乔荷花听罢这里,抬起那满是泪水的双眼,摇了摇头:“官差大人,俺们……无事。” “呜呜……” 说罢,她埋首于小陈氏的劲间哭着。 手却暗中使了劲道怼了自家娘亲一下。 小陈氏收到了指令,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官老爷啊,官老爷啊,你要为着俺农妇作主啊。” 她声音粗嘎嘶哑,在那哭诉道:“周家,周家大少占了我女儿的清白之身,不认了帐,我这要来要个公平,不想这要杀了人啊,救命啊。” 带头的衙役朝着那高阶走去,那管家带了笑的前来。 “误会,误会赵捕头。” 说着暗中使了银给他。 岂料那赵姓捕头看了他一眼:“秉公办理的好,请了周大少爷出来,一起走一趟吧。” 那管家一愣,随后,又冲他笑了笑:“要禀了我们少爷还不简单,进来喝杯茶先可好?” “可”赵捕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跟着进了周府。 “官差大人。” “吵什么?等着!” 后来的衙役在后面吼着,小陈氏吓得闭了嘴,乔荷花眼神暗了暗,心凉半截,只觉这怕是没戏了。 “在这等着。” 那几个衙役留了一人来看着两人,其余几人均向着府中行去。 小桥见摆平得差不多后,便转了身,向着自个家行去了。 胡闹跟在后面,摇着头,这小桥姑娘弄个人整得这费劲劲儿。 赵姓捕头进到前院正厅后,正是赶巧了周大财主不在,这周夫人听了前院的管事派人来报后。 心口起伏得简直要爆炸开了,冷哼道:“倒是个厉害的角色,是我小看了这小贱人了。” 着了婆子叫管事的过来,再命人备了三十两的白银前去前院,并吩咐着,无论如何要平了这事才成。 那管事拿了银子来到前院正厅,又着婢女上了茶水。 对着那赵姓捕头说道:“赵捕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们夫人也说了,望高抬一下贵手。” 赵姓捕头品了品茶水,又看了看托盘里的银子,挑了挑眉。 管家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的贪婪,耐何这一丝贪婪,稍纵即逝。 只见他摇了摇头:“今时不同于往日了,如今的县丞大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我等就算有那心,也无那力了,还请夫人就自个的谦就一下吧,要知道若真去了衙门地界,这牢饭可是少不了的。” 管家一惊,瞪大眼的看了他一眼,见并未有开玩笑的成份,赶紧的陪笑一声:“赵捕头稍等。” 说完,快速的退了下去,去到后院,把这话头不字不落的传给了周夫人。 周夫人一听,气得立时的扫落了一个杯盏:“岂有此理,这是硬逼着纳了不成?” 那婆子小心上前给她顺着胸口:“夫人,你看?” 周夫人平了口气,哼了一声:“着人请了那两人进府。” “是。” 婆子担忧的看了看她,见她挥了手,福了福身后,便退了出去。 周夫人很是不满,这种硬逼硬要的感觉,让她很是不爽。 周正明听说了前面有人闹事,赶紧的前来找了周夫人,一进门就见到了地上的碎茶盏,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谁在前面闹事呢?” 周夫人看着自已长得俊俏却又不争气的儿子,少有的不满的吼了句:“你做的好事!”…… 第240章 无题 这周夫人倒底还是同意纳乔荷花为妾了,当天还请了大夫前来给小陈氏看了伤,除了那没要回的二十两银子外,又额外补了五十两作为聘礼给乔家。 这样一来,倒是把这事彻底的订了下来,不过这周夫人倒还是有一事坚持,那就是主母未过门,这妾就暂时不能先纳了,待到周正明取妻之后,再把她纳了进来。 乔荷花表示没意义,走时还哭着小声的陪着不是,说什么并不知其母会这般无礼的扰了府上,说并不知这衙役会来怎么怎么的。 前一句她倒是说了谎,后一句,她倒是真不知。 殊不知,这两事,都被周夫人认为是她在搞的鬼,因此,对她更是恨恨起来,暗想着,总会有她好受的时候。 拿着七十两的银子回了家,这样一来,家中倒是富余了不少,为着受伤的事,小陈氏除了二十两未给乔荷花外,更是又扣得十两出来,说是要给了乔大富买药吃。 这拿了钱,还不忘威胁着她道,最好是别耍了花招,将来这两老人也是要她供的,否则的话,她定要她进不了周家门。 乔荷花烦了她,直说行了行了的,最后干脆的进了自己屋,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已得意的笑了出来,终于,她要得偿所愿,嫁了那高门吃香喝辣了。 而小桥这边听着胡闹打探来的消息,笑得合不拢嘴,心想着,吃了这么大的暗亏,这周夫人怕是找的儿媳妇一定不是好惹之人,定要这乔荷花好看才是。 这未进门就得罪了婆婆,又得罪了未来主母,怕是有得她熬了。 这进了内宅,是生是死,可全凭了你上头之人的掌握了,这小陈氏也就一泼皮无脑之人,这乔大富又断了骨终日在炕上,这家人,且就让她们安逸几天吧。 这事告一段落后,这白子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如今三月中旬了,这雪水化得是干干净净,趁着土壤吸水饱满,这会县令下令,令几县拿了一两亩的悍田来种植了花苗,这种植试验地,就在青居镇。 其中乔家村柳家村李家村跟小桥合作过的这三家村落,倒是有不少相信小桥,跟着把旱田全种了花苗。 同时白子风还找来了种植花苗的匠人,亲自来教导试范,为着让小桥作了那甩手的掌柜,白子风可谓是煞费苦心。 这几地变换跑着的同时,还要偶尔去了县里商量如何运作之事。 下河村的良田又交给了柳氏着手,见她实在闲得发慌了,白子风倒是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说给她派了个好活。 岂料小桥问着是啥好活时,他却死活不说。 却不想,这事在第二天就得到了答案,这县令夫人下了请帖,并亲自来了马车来接,说是要请了她到县里陪她赏花解闷。 我的个乖乖,小桥觉得有些头疼,拿了白子风问话,不想他却道。 “跟着嫂嫂倒是能学不少,以后有用得着的时侯。” 柯氏也笑眯眼的催着她去。 无法,人车来接,你还能拿大不成? 于是小桥只好上了马车,去到了县里。 夏氏倒是对她热情得很,正值暖春,花园鲜花正好打着花苞,为怕小桥太拘谨的,这夏氏晚上还特意着了人去接了其弟青山前来一同住着。 这日引酒赏花之时,夏氏坐于亭中看着小桥温婉笑道:“这绣铺的进帐到时比之去岁涨了不少,除了学子的书袋,我又特意着人在一些精巧的小儿衣着上,命人绣了你那图画在上面,不想倒是卖得不错。” 小桥亦是轻笑:“还是夫人有远见。” 见她那僵硬的面腮子,再加上这两天训她的规矩,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 夏氏低笑一声:“你倒是不用这般的愁苦,要知道京都女子比之你这点来,可是每日琴棋书画都是少不了的,你就一个规矩,哪就那般难熬了?” 倒是有点为着不争气的自已辩解般,小桥干笑一声。 “我也就一农家女子,成日里野惯了的,突然一天硬要我装了那大家闺绣样,可不比坐牢还难受?” 用手轻拍了她一下,很明显是不想听了她此话:“如今倒是花儿开放之际,这香水已经出来了,放于县里只一间铺子试用,若是大卖了,马上就得着往邻县、京都多地儿发展了,白撝兄弟虽不管了销售,可他手中的铺子却不能空了,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日子能闲散了?” 难得的正经给她剖析一下,小桥垂了眸,不是她不想学,实在是不想去面对啊,这一步步的正在实施着,心里虽有着准备了,可骨子里还是有点不想去面对的。 夏氏见她这样,摇了摇头:“你我虽是相交甚短,可你的性子倒是一目了然,说是爽朗,却是有计谋的一个人,你这般顾虑又有何用?既是选择了,不正应该的走到底么?” 小桥吐了口气:“我知道,可就是怕麻烦,想着躲一时是一时,多谢夫人开解,我会好好学学的。” 夏氏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她:“不要小看了规矩,你若不懂,怕是会遭更多耻笑,闺阁女子,哪个不是这般过来的?” 小桥点头,只觉得气闷,想着无论如何到时把白家干掉后,一定要回了农村去,这样,她想大笑就大笑,想往哪跑就往哪跑,再不装这x,让人觉得没自由。 有了夏氏这一劝告,小桥倒是真集中了不少的精力来学,且学得倒还真心的不错。 四月份的时候,乡间小花齐开正盛,这县里的第一家香水铺子也开了起来,用的是夏氏的陪嫁铺子先试了试水。 果然,凭着夏氏的人脉,和着手底下的一些官员夫人的,整了个一次聚会,大家一齐共赏后,这大门就算正式的大开了。 待到开业这天,宾客齐贺,鞭炮齐鸣,很多在聚会上闻过那香味和试有过面膜的夫人小姐们,都派了人在那铺子门前等着,只等一开门,就冲了进去购买。 精油因着小桥的定价实在太高,也就降了一半的价,定在了十两银一小瓶上,且依着小桥的要求,每个瓶身盒身都有贴上使用说明。 待开业之初,还找了些店员来陪训,教了他们如何说话,又如何的介绍工能和使用,若有那不明白的。 可着了几个丫头前去在那演练,当然,这种方法,这种人力资源,全是白子风跟夏氏两人再整。 余靖乃因着是官,只管土地建设,小桥因着是脑力者,只动嘴不动手。 一只没觉得自已占便宜的小桥,还相当的得意,认为自已还是出了力的。 这人力销售这一块,可都是她用脑了想的;聚会宣传也是她想的,当时的聚会上她还作了演练、讲解啥的,不过就跑腿活,她没动手罢了…… 这日里白子风难得的来到县里看她,两人在那荷花池亭里相坐着,难得的享受着这春末的阳光。 两人品着茶水,白子风注目着她,看着这近一月来她的变化,见她举手投足之间虽还是如从前那般随意,倒底还是有些不同的味道露了出来。 “看来嫂嫂费了不少心思。” 白了他一眼,小桥哼唧一声:“所谓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我都是可抛的,你可知我这近一月这腰都快折两截,这脖子僵得都能拉马车了?” 不满的在他面前豪放的一口闷掉了杯中茶。 “若让我选,我倒是想选你的活,大不了累点,也不用这般端着。” 他笑:“我倒是欢喜于你的不端,可有时候就得做给人看看才是,要知道你不端一下子,别人心里就会不舒服。” “戚,虚伪。” “是”将茶放于桌上:“多少人带着面具而活,有时真性情倒真是难有,想想来看,怕也真只会在乡下的小地方,才能出你这般奇葩又有才的女子了吧。” “我哪里奇葩了?”她眼一瞪,这奇葩二字是用于她的么?真是,她这叫冰雪聪明。 见她又来伶牙俐齿的劲头,刚初见的蔫状,倒是消了不少。 赶紧的转移了话题:“今日前来,倒是为着想你而来,顺道带一些消息于你,你可是要听?” 废话,小桥哼了一声,故意转了眼睛,嘟囊一声:“你难道不是故意这般?用着家中消息,来博我一舒心的?明知如何,还怪会作怪。” 温润的笑了笑:“是,不作怪,如何与你多说话?这一别月余,就盼着能多说几句,聊以解解相思呢。” “你一大男人肉麻不肉麻?” 小桥简直快受不了了,这调戏也好,反调戏也好,可这老说老说的,她这小心肝都快爆血而亡了,为着身子骨的康健,他就不能少说一两句肉麻情话? 见她红了脸,他以拳抵了唇:“说于欢喜之人听,何来肉麻一说?” 尼玛,受不了了,这人,还酸绉绉的,小桥要怒了,作势要掀了桌子,好在他也适可而止了。 挑眉发了笑:“正经事,正经事。” “家中田地婶子倒是处理得不错,且如今看来,她倒是少有的看开了。” 小桥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水,看开就好,这事也没人能帮,能看得开,何偿不是绝望后,自已的的坚强? “还有一事,如今周夫人倒是有挑到一户人家,是一位邻镇快没落的员外之女,姓杜,名诗敏,倒是有听说,此女是个少有的成稳之人。” 小桥点了点头,如今周家也算不得什么大财主了,这没落的员外也算不得什么大富之家。 这周夫人若是看上了这家女,想来倒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小桥冷哼了一声,周正明那个色鬼,倒是有些便宜他了。 “我着人打听了看看,这杜诗敏倒是要了三十六抬的聘礼,其中十二台留于了家中,给其了小弟,怕是为着这一取媳,这周家也算是掏了大半的财产了。” 第241章 买房买奴 “此女子倒是个能手了。” 小桥不经意的转动着茶杯子,看着他笑:“周夫人能用这般多的聘礼迎取一没落员外之女,看来,这能力还是不能小觑了。” “倒是个有手段的女子,杜家能撑到现在,她功不可没,有一定的掌家之能。” 倒是符合,怕是周夫人给周正明选的管家婆吧。 这要是老的死了,再无一个可管束撑家之人,这周正明也就是个混子罢了,不削别人动手,自个都能害死自个儿。 “几月成亲?” “六月。” 小桥哼笑,伸了个不雅的懒腰:“我想回家了。” “好。” …… 跟夏氏告了别,把青山也送去了学院住着,走时,他倒是跟小桥说道:“今年我会下场的,大姐你问问柳正堂哥,今年可是要一试?” 这两人没事就在一块讨论学业,有时还拉着白子风一起的,想来倒是对彼此的学术了解颇深。 小桥点头说好,挥手让他快点进了学院。 坐在回去的马车之上时,白子风提道:“若今秋能中举,来年春围倒是可一起进了京都。” 小桥“嗯”了一声,怕是过年后就要走,这二月就要到,到时还要前去拜投师门。 这选师门,可尤为重要,别到时选个大贪官啥的,倒时把自已个给整进去了。 这寒门学子,有那前去投门的,倒是能盼着高中时,能得那所投门下官员的青睐,到时出仕为官,或是攀上一门旁亲,也是为着前途增添了一抹亮彩来的。 有那不中的,也可凭了才华,盼得一幕寮可做,也可为着生活多一些保障。 总之一句话,这想要高中走上道,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大把银子使,遇不到一个好的官门,很有可能进错门,到时可就成日里提头过日子了。 “不用太过担心,以着你如今的才力,倒是可以不用跟其它学子攀比,说不得,到时高中三甲后,今上钦点庶吉士时,到是可以直接成了那天子的门生,岂不更好?” 懒得理他,真当她好糊弄?成了内阁没有背景,成了清流,倒是能熬,可少不了有人使了绊子,若不懂结交之意,怕是更是难行。 想到这,小桥皱了皱眉,青山这般年岁,若真是少年得志的话,这今后为官,与人相处之道,他能懂得? 见她皱眉,知她担心,白子风轻叹一声:“你也别小看了自已的弟弟,有时人的心智跟成熟,跟年岁无关的,与人相处,怕是他懂得比你多。” 只不过偶尔会在她的面前,显示出孩童的一面罢了。 小桥哼了一声,转头闭眼,作看不见状。 回了家,把青山的想法说了,又问了问柳正的意思,知他也是想要去试试。 小桥便开始拿出家里的存票,开始时施买房之事,着了白子风帮忙。 又跑了一趟县里,买了一座宽二院的房屋。 前后院加之偏院加起来,十几间的房间,这样一算倒也够一家人住了。 小桥又去到人牙市场,着两口子的人家买了人。 一个婆子并着丈夫儿女四人。 买四人后,把婆子留在了县里暂时的看了家,回到家后,又派了男人跟回了乔家村。 并把下河村跟着村中土地告之于他后,便让他来帮着看家收地了。 每年收粮多少,农耕雇多少,这一系列之事全交于他来做。 因着他还会算着一些数量,便把高庄收税之事也全交于他来管理。 其十岁的儿子倒也可跟着来学,其间月银是儿子二百文,他也就半钱一月。 给其帐本交其作好帐后,便把柳柱子两爷子打发了。 如今有了花苗种植,这各家五月份就差不多要忙了,再加上其妻子怀了孕,到了快临盆的时候了,也不便多留。 两人倒是感激了一翻,走时,小桥特意多给了一两银子做谢意。 柳春花如今是全身心的跟着小桥干了。 这旱地旱田全被她种了花苗,只留了两亩水田种那稻子当粮食。 今儿来送老弟回家时,也是特意跟过来看看小桥。 夸赞道:“如今这是一年比一年高了,我倒是也想着有你这么个聪明得紧的闺女呢。” 小桥笑了笑,如今栓子到了镇上跟人学了算盘,这两口子在家,怕是寂寞了。 小桥笑道:“婶子可再生个女儿不就可以了?” “谁说不是呢?我就盼着这一胎是个女儿呢。” 小桥惊了一下,随后见她手抚肚子,笑得好不开怀,这才仔细看去,虽看不出的隆起之态。 还是赶紧的说了声恭喜,夸了她几句,倒是逗得她眉开眼笑的。 随后被人来叫,说是乔知书找她。 小桥想起上回王氏提亲的不愉快来,怕会影响了两家的感情。 赶紧的去到村中里长家。 乔知书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王氏,倒是没有以前那般热忱了,虽不热忱,倒也没给了冷脸。 乔知书找她来,是问这村中乔大富一家的地和宅子作何打算。 “倒是来争过几回,地有着十来亩的,我倒是出了一百两买了下来,这房子,我也出了十两,只是这地我要了,这房子你看?” 小桥挑眉一下,想不到这乔知书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随随便便就把乔家老宅一家的地给收入囊中了? 他如今叫自已来,不过就是为着招呼一声罢了。 可既是他买了,这地契房契乔大富两口子能有? 想着陈氏的抠劲,不应该啊。 乔知书咳了一下:“头几天前,你大伯娘来卖的,当时很是嚣张,这闹得不安宁的,干脆就买了下来了。” 小桥见他拿出那换了名头的地契约,再看房子倒是没有换名。 小桥想了想,笑道:“里长叔,要不?我出钱把地买回来吧。要知道我大堂哥还坐着牢,也快要放出来了,这虽除了老宅一家,倒底他还在族谱上不是?到时回来了,没房没地的,无处安家,这让他心里作了何感想?” 这乔石山算是捡着没有除族这一条幸事了,要知道若是以着他以前的性子,那次之事,怕是少不了他的。 乔知书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事,要知道如今这地可是个增值的东西。 一亩花苗产的银子两年就回了本,这让他如何能把到收的吐出来? 他倒是有些为难道:“丫头,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俊生哥明年还得上京春围呢!这银子不多,如何够盘纏?” 这是不愿意了? 小桥眯了下眼,垂眸想了一下,随后笑道:“既如此,我便把房费付于你吧。” “行。” 这话,他到是答得快,小桥也不戳破。 她本是出于一片好心,可人不卖,也不能强迫了,再说乔石山这人也不知改好没有,若还是从前那样,倒不值得自已同情了。 这要是有本事的,自已就能捞了饭吃,若是无本事的,也只能怪他爹娘要卖的。 从乔知书那里出来,拿着那泛黄的纸张,暗想着,这陈氏能交出地契房契?是乔荷花没少给她画了饼呢?还是另设计的? 如今真相当底为何,到是无从考证了:一个瘫了,一个就要嫁人了。 两者都是自已不愿看着的人,管得这般多作啥?这房子的地契约就留着看乔石山出来后的表现吧。 第242章 所谓富贵梦 六月初六,周家迎取新娘之日。 一大早的,这迎亲队伍就吹吹打打的过着闹市,向着邻镇出发了。 杜诗敏坐着妆奁前,看着镜中面若桃花的自已,她其实心中是怨的,可再怨又如何呢? 自已毕竟是一女子,除能撑着家不倒,倒是一无是处,如今只盼着周家出的聘礼留于小弟,盼着他能争口气才好。 梳头的全福夫人,给她挽好了头,抹上了脂粉。珠翠满头,光晕闪闪,倒显得很是富贵。 贴身的婢女服侍着她,内着高腰束胸裙,着红色宽绸束腰,外套大红牡丹刻丝宽袍。 待整妆完毕,坐下之时,其母唐氏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着玫红轻纱女子,眉清目秀,娇娇弱弱。 “娘。” 杜诗敏起身,唐氏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又抹了抹眼泪:“倒是苦了你了,嫁那么个混人,这今后如何过啊。” 她笑了笑,轻柔的为着母亲拭去眼泪:“如何过不是过?只要是能有弱点之人,不愁解决不了,我只盼着有一儿半女,内宅紧握我手,其余的,又何苦计较太多?天下男子多是薄情,不过再于欢喜时长罢了。” “小姐。”软软糯糯的女音响起,是刚进来的那个女子,此时她蹲身给自已的主子行着大礼。 挥手让她起了身,站于她的一旁。 唐氏看了后,还是有些心酸,偷抹了抹泪水:“你吩咐的我都交待清楚了,该教的都教好了。” 杜诗敏点头。 此时外面唱着吉时已到,那迎亲的队伍已在府门外等着迎亲了。 盖了盖头,小弟杜成生在那低沉缓慢的声音响起。 “姐,我来背你让轿。” 声音中难掩的一丝哽咽,怕被人察觉,硬是挤出了欢笑。 “好。” 点头说好,待上了那不宽的背脊之时,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出门的新嫁娘,是一定要哭嫁的,可真正伤心的,是对未来未知命运罢了。 红轿起动,锣鼓宣天。 待回了青居镇,行了夫妻礼,便在房内静等着。 月上柳梢,周正明喝得微熏过来,一把揭了其盖头。 见其眉目如画,倒是欣喜几分,迫不急待的喝了交杯酒,又迫不急待的脱衣吹灯上床。 整个过程,杜诗敏都温温润润的接受着,无人知道在吹灯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丝厌。 当男人覆上来之时,更是拒绝其的亲吻…… 第二日敬茶回来,这该是迎了小妾之日。 这周夫人怕那乔荷花再闹,因此一早早的就请人着了一顶小轿从侧门把人给抬了进府。 着了府中最偏远的小院给她,并着了婆子看守着,还命人嘱咐一声乔荷花,因着主母新婚,怎么也得一月后方可侍寝。 并令其其间不得出院,待一月过后,方可解禁。 看着满院的萧条,又看了看那聋子一般的扫洒丫头。乔荷花纽着手中的桃红手绢,只觉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污辱般。 冲了出去,想开了院门,却听得那守门的婆子说道:“夫人说了,请姨娘暂时委屈一月,待大少奶奶一月新婚后,方可解了禁,不然,倒是可请姨娘自请出府了。” 愣了一下,随后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娇了声音的问道:“大少爷呢?” 今日她过府,她就不信他能不知?还是他早已忘了自已,投了新夫人的怀抱,乐不思蜀了? 婆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的如此顽固?大少爷,自然也是跟着新婚夫人蜜里调油的过着,如此这般,倒显得急切了,你这是对大少奶奶的不敬。” 说白了,这是在对大少奶奶宣战呢,一个泥腿子做人妾室,没了起码的该有的规矩,真是不知所谓,暗呸了一口,直接把院门拉紧关了起来。 乔荷花脸青一阵白一阵,内心一阵冰凉,原本以为嫁进了这富贵之家就可吃香喝辣了。 却不想,这成了别人另一种手段的圈禁,该死的周正明,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么?她还以为,至少,自已还能抓着他的新鲜感,能有个一年两年,到时再凭了手段争宠便是。 不曾想,欢喜的时日既是这般的短暂…… 此时的周正明,是知道今儿自个儿纳妾的,且对乔荷花他还没有厌恶呢,这新鲜感还是有那么点的。 耐何他想去,可周夫人却硬是不让,强让了他陪着自已的新婚夫人几天看看。 想着昨儿晚上的洞房,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女人不会讨好男人不说,硬是连小嘴都未让他亲到,若不是为着发泄那火,昨儿个,他是恨不得直接走人的。 气哼哼的来到那女人的院子,却见杜诗敏给他行了一礼后,笑着问他:“爷如何来了?” 他冷哼一声:“难不成,你不愿我来不成?” “不曾!”她笑得端庄,却对外唤了声:“银霜,去给大爷倒杯茶水来。” “是” 待着玫红轻纱裙的女子款款而来时,正在生着闷头气的周正明,一下眼睛就亮了起来。 待见那女子形走如那弱柳扶风,那身上淡淡的还飘着玫香味后,周正明只觉得喉头紧了紧。 轻拾茶盏放于他的面前,女子娇羞不已:“大少爷,请喝茶。” “喝。”他猥琐一笑,端盏时故意捂着她未抽走的手指,那软腻的滑感,简直让他整个人都开始酥麻起来。 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两人,杜诗敏心中冷哼的同时,起了身。 对着那女子吩咐道:“好好伺候大爷。” “是” 女子娇羞应着,周正明喜笑颜开,对着她挑眉笑道:“多谢夫人。” 杜诗敏亦是回笑:“爷满意就好。” 转身,冷眼。 女子在她订亲时,便着了母亲去牙行买回来调教的,既是好色之人,就给他美女便是,与其纳个不属于自已掌控之人,不如给了身边人。任其拿捏的好。 今日此女身上,可是出嫁时,母亲特意派人去曲县买的玫香香水给她的,本想让她抹了引得夫君疼爱,却不想,她弃之敝履。 用手摸了摸肚子,只要有后人,就不怕斗不过这后宅的莺莺燕燕。 周正明有了这银霜成日的陪伴,早把那掂着乔荷花的一点心思,抛却脑后了,可怜的乔荷花痴等着这一月之期的到来,却不知未来艰辛才刚开始。 …… 第243章 四成利的提亲礼 七月中旬的时候,余靖乃请了小桥跟白子风去到县里。 两人去后,余靖乃便拿出这销售的总数出来,白子风亦是拿出出货的帐册,两人对过过后。 给了小桥第一笔这大半年江南跟这北方的利钱。 这除却成本工价,小桥整整分得二千七百多两。 夏氏坐在小桥旁边,看她傻眼的样子,笑了笑道:“这还只是曲县跟着江南两地儿的分成?要知道这香水如今名声大噪,好多外县富贵人家,是租了马车住着客栈在这等着买货。” 余靖乃点头:“如今这脂粉店怕是要往京都开往了,为兄大哥余赫如今想在京都设店,白撝贤弟,你以为如何?” 小桥向他看去,若要在京都开铺的话,怕是要正式跟白家干上了。 岂料白子风点头:“可,京都贵人众多,怕是供货上面要加赶紧才行,且这保质期限的香水也不能多做停留,怕是要在离得近点的地方建作坊才行。” 余靖乃点头:“你在京都边界可有地儿?” 白子风笑了笑:“以前可没有,如今倒是能有的。” 这话很明显是在提以前在偷着置业,如今要转明朗化了。 余靖乃说了声好后,做了总结道:“一会我便书信一封递往京都,贤弟这怕是又要起程一趟了。” “无妨。” 白子风说得云淡风轻,眼神却向着小桥瞟来,很显然,这一去,除了作坊之事,怕是白家也会请了他的。 …… 两人从余靖乃那里出来时,小桥直接去了县里的新宅,着了买来的婆子曾婆子下午去学院接一下青山。 如今县里有了宅子,青山偶尔也会出得学院住那么一晚的。 曾婆子的女儿有十一岁了,如今当着这宅子的婢女,见小桥跟白子风在花厅坐着,赶紧的上了茶水后,恭敬的站在了外边等着。 白子风轻刮茶沫对小桥笑了笑:“今秋又得上京,也不知这一去又得几月。” 小桥哼了一声,倒底心情有些烦闷,这是离着正式交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你想好了?” “不,是问你想好与否?”他抬眼向她看来。 声音温温润润:“怕你逃!” 他虽笑着,可声音里倒底还有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出来。 小桥垂眸,自嘲一笑:“以着你的狐狸本质,我能逃得掉?” 时不时的情话攻击,又时不时的想尽办法使着美男计迷她,她还能逃得掉? 白子风笑了笑:“逃不掉,本也不打算放你走。” 白了他一眼,小桥哼了一声。 他却难得的正经起来,从自已的紫色荷苞里拿出一张契约纸:“四成利的契约,放于你这可好?” 小桥呆愣,他笑得好看:“我怕这次上京取媳妇的本都会没了,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存放,当作我提亲所用可行?” 额…… 小桥看着那张字迹分外好看的契约书,抬眼看他:“你真要给我?” 点头:“不给你给谁?难不成还有比你更爱财的小东西?” 我勒个去,又在言语上调戏她了。 小桥黑线,伸手接了过来:“你只管去吧,那白老头儿若让你交的话,你只管放我出来就行。” 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他紧张兮兮的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找人来把我……” 说到这,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想,他难得的笑了一声,伸出好看的大掌,隔着茶几,直接在她伸着脖子过来的头上,轻敲了一下。 “怪会想的” 小桥被敲得不满的白他一眼,电视上不是这般演的么? 按说这样的世家,为夺自已手中的契约,会不会对她的家人不利? 赶紧的他手收未收回之时,一把抓住他那宽大的衣袍袖子,摇头晃脑,一阵着急道。 “我咋觉得这般的不保险呢?你一下给我这般多,我觉得怪沉的,这,这要是搭了我的小命,陪了我的家人,你就是给坐金山我也没命享啊!” 她一脸急切,要哭不哭的样子,倒底把他给逗得大笑一声,摇头道。 “你这脑子,咋就那般爱想爱闹的,就不能平静一来?” 他努力的憋笑,眼中光晕点点,伸出大掌包裹住她那扯袖的小手。 正经了俊颜,定眼看她:“你只管安心拿,安稳睡,其它的,你无须多想,多急,一切有我。” 小桥愣了一下,急切之心倒是回落大半,低眼见他握自已的小手,虽有些不自在,倒底没有挣脱,一个反握上去,两手抱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掌。 眼神定定:“我信你。” 一直都信,若不是他,想来以着自已光会想不会过虑的脑子,怕是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一直只顾向前冲着,虽一直觉得自已聪明,可真正遇到缜密之事,还是会欠缺火侯的。 他垂眸看着两人相交握的双手,再次抬眼看她。 “明年是你及笄之年,可否迎取?” 心肝跳动两下,脸也有些红红,小桥想了想摇了摇头:“若今年青山能中举或是秀才的话,过年我会陪他上京的,怕是不成呢。” 他眼深,小桥赶紧的安抚道:“若青山高中,我定会答应的,若是不中,我也会答应,左右最多不过一年之期,你又何苦这般着急?” 他瞄她一眼,能不急么?如今他已十九,早过弱冠之年,这跟他同岁的师兄,有的都已是两儿女的爹爹了,自已却还要再等一年,不,如今还未到秋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有曾想过,这般多年,他等的是何等的隐忍? 当然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只得随了她意,有些咬牙切齿之味:“最多一年,不可再多了。” 小桥赶紧的点头,想要缩回手来,却见他硬是抓住不愿放,用眼神示意他时。 只听他淡笑:“待多一会,算着利息。” 小桥黑线,心中暗骂:奸商…… 这事商量完后的第三天,白子风便踏下了去京城的路途,走时小桥送他出到城门,头回心头思绪万千,这一去,还真不知又得多久再能相见了。 这作坊得新建,这花源得重新联系,要取得那边新种植的路径,少不得又得各县跑,外加游说了。 这样一来,怕是又得扯着一些官场了,银子怕也不能少使了。 虽余家是供花销售的,可他也不能白呆着不是? 这样一来,恐怕就少不得要暴露了,这白家怕也会找了他的。 小桥叹了口气,如今已是七月了,怕是这个冬季之前都再难看到他了。 …… 送完人后,小桥便全身心的投入在青山备考的上面了,去到乔家村找了买来的管事刘义,让他的儿子先来了镇上,去到县里适应一下给青山当书僮。 如今他也大了,若来年真要进了京,少不得得有个跟班才成。 刘义的儿子叫刘洪,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县里的宅子里了。 待到八月初时,小桥便举家向着县里搬去,走时问了问徐伯可要一同前往。 他倒是笑得和蔼,说是舍不得这里的贫民受苦找不到好的大夫,是以就拒绝了小桥的提议。 八月初九时,小桥送了柳正和青山两人,一人去考县试一人去过院试、府试。 来来回回奔波了三天。 总算在考完时可以歇口气后,问着青山如何,他倒是有着极大了信心,又转头问着柳正,丫的正个一傲娇小受,理都不理睬她,小桥当即就黑了面。 戚了一声,不理她,她也不会理他呢。 …… 待到正式放榜的那一天时,一家人跟着去挤榜看榜,那人潮挤得,小桥撸了袖子就要上。 却被青山拉住,柳正哼了声:“这般急着作何?反正早晚在那长着,也不会跑的。” 虽是这般说着,可他那眼睛还是止不住的往着那榜上瞟着。 小桥见他这样,更觉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直接没理他,想挤,还是被青山拉住了。 原因是啥? 听了小桥都黑线,因着小桥年岁大了,再不是小女童了,不适宜跟人群这般挤着。 哼了一声的小桥,觉得青山说话太隐晦,直说你姐发育了,这一挤怕被吃豆腐得了呗。 第244章 秀才 举人 终是没得挤的,给青山做书童的刘洪,挤着进去,这一挤大概用半柱乡的时间。 这小子长得憨憨圆圆,跑出来时,鼻头还带着汗,对着小桥几人就是一阵惊喜的大喊。 “小姐,青山少爷,柳正表少爷,中了,都中了呢。” 他喘着气,小桥看得是心焦不已:“中了个啥,你说说看。” “青山少爷,青山少爷中了举人了,头十呢,头十呢!” 他高兴的说完后,青山欢呼一声,拉着小桥的袖子,抬了眼看她,眼圈有些红红:“大姐,俺中举了呢。” 小桥亦是有些眼圈发红,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呢。” 这就表示,离着他的梦想又近一步了呢,这小子,这般多年要护姐的理念,怕是从未变过吧。 柳正在一边紧张得小拳握着,看着这边的欣喜,让他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道。 “我中了什么?” 他这一冷声问道,小桥和青山两人这才回过了神,那刘洪赶紧的说道:“中了秀才呢,第六十名呢。” 虽有些靠后,倒也算不错了,小桥见他轻吁了口气。见自已再看他时,随后冷哼一声的转过了眼,知他又犯了傲娇病,也懒得理他,随了他去了。 几人回了家,把这消息告诉柳氏,她倒是激动得满眼是泪:“得回村,回村给你爹爹说说哩。” 柯氏也抹着眼泪,拉过了柳正:“咱也回家,去给你爹烧刀纸说说。” 柳正垂眼,轻嗯了一声,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对着小桥轻声的说了句:“谢谢表姐。” 小桥以为听错了,却见他说完这句后,一个转身出了厅堂,向着前院自已所在的院子走去了。 小桥笑了笑,这小子,傲娇了这般多年,倒是难得,这声表姐,可是这么多年对她的第一声称呼呢。 人倒是会变的,由其是小孩,只要你正确引导了,他的价值观是一定能回到正轨的。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加上平日里白子风的教导,青山的共处,怕都是让这小子转变的原因吧。 柯氏抹了抹泪,看着小桥亦是感激的笑了笑。 回村之时,得了信的乔知书,跟村中人都前来相迎着。 对青山夸赞一番后,直说该去词堂给祖宗敬一柱香。 小桥点头答应了,对于这几天来不少上门的乡绅,她一律以孩子小,不愿摆了那席、让其骄傲为由,给拒绝了。 这青山中了举,也就代表着自家的土地能够减免税赋。这样一想着每年能省不少粮的小桥,总算是觉得值回票价了,没有枉费这些年所出的银子。 去上了坟烧了纸,柳氏又说要跟她们爹聊会天。 知她心里是高兴得无处发泄了,也就不强拦她,两姐弟等在一边不远处,直等了半个时辰后,见她终于抹干了眼泪,给其坟头捧了三捧土后,这才一家人又回了家。 乔知书来找小桥,问着青山来年可要进京? 小桥点头,他倒是眼深一下,随后又笑道:“来年俊生也要进京科考,可否一起?” 怕小桥拒绝,他赶紧的又道:“这样一来,倒是可照顾不少,多个男子同路,提防也会高点。” 小桥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可若说自已要单独去京都的话,她也不会那般傻的直接一辆马车就去了。 要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镖队,她可以保镖啊,跟着镖队一齐进京有何难?再不济还可找了夏氏不是么? 知他是想跟着讨个好,这样一来乔俊生也能省不少事,去到京都小桥自然是白子风这条门路的,这乔俊生跟着,都是同一村的,你能好意思不照拂? 小桥点头表示同意,并没有觉得这有啥,曾经最困难之时,乔知书作为里长倒是帮了不少忙,人不过是想借着你沾点顺路光罢了,也不是太大的难事,你又何苦拒绝不帮的惹人不喜呢? 这事商量妥后,小桥一家又回了县里,青山跟柳正也正式在县学念书了。 夏氏也听说了她家一门两中,直接叫了婆子接她进了县衙。 拍着她的手就说:“可是明年要去京都?” 小桥点头:“大概年后就走。” “这个好,倒时我派了人护送你吧,这样一来,白撝兄弟倒也能放心了。” 小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小子去京都一月有余了,却还没给她通过一封信来,真是没良心得狠,如今这算是订亲了,就觉得板上钉钉了? 一未有人作保,二未正式提取,这算哪们子的订亲?当真就不怕了自已拿着那四成利不管不顾的不认帐了不成? 没追到前,走时还会以信寄相思,尼玛追到了,就觉得不用费了心思了不成? 心里腹诽了一阵,夏氏见她这样,倒是体贴的拍了拍:“要不要给白撝兄弟写信一封?” 小桥摇了摇头,心想他都不写于她,自已为嘛要先写?她很傲娇的好不好? 夏氏笑看了她一眼:“随你吧,如今白撝兄弟说不得多忙多累呢,这作坊新建,土地要种植,每日必少不得应酬,从来应酬最易出事,这红楼酒馆的,红粉可是不少呢。” 小桥竖了耳朵在那,心中想象着白子风那斯在那推杯换盏,美人相伴的情景。 心里暗骂一声,尼玛,要到时真出个红颜知已啥的,看她不弄废了他。 这般想着的同时,小桥急急的告退出府,走时还问着夏氏要了个明确的地址,这才急急的回家挥笔大写特写。 为着证明自已不是查岗,直接一堆肉麻之话灌去:什么,经久未见甚是想念,汝今一走,才知当日之宠啊,总之有多肉麻就写多肉麻。 写到最后,又顺带一笔,问着几日能归,又说了青山中举之事,还说了来年会去往京都。 最后再一句:若是年前不能归来,就来年京都相见吧。 其实,小桥心里还是挺想他能年前归来的,这般久不见,说是不想倒是不可能的,那斯这般优秀,虽不怕夏氏说的那句红粉知已,可防不了白家众人会打了主意啊。 这香水听说已经火得不行了,听夏氏说,往往成品上架两三天就能抢购一空,这倒是有引起一此经营胭脂铺的不满了。 可要提货,没了大的成本,如何敢提了这货?这小商贩倒是不怕,毕竟这香水精油这些,那都是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乡人一般是没有哪个愿意去花十两买一瓶的? 倒是中等商铺,看着这个这般赚钱,有了储多不满。可又提不到货,要知道一般稍富余一点的人家,虽舍不得买那精油用,可香皂和那香水面膜这些,倒是可买一点来用用的。 可小桥这边,批发自已都不够,如何能顾得了外铺?是以一些中等商铺不满,倒是早在预料当中,有余靖乃这个县令挡着,倒也没谁敢真的来闹了事。 写完了信,封好口,寄出去后,已是中秋了。 这一年的中秋人少不说,过得也有些冷清不热闹,小桥去到镇上找了徐伯,他倒是有些身子不爽利的给拒绝了。 是以小桥也不免强,只一家五口一起过着中秋,为着人性化一点,把曾婆子跟其子女也放了假去到乡下找刘义一家团圆了。 中秋过后不久,就下了霜开始秋收了,如今秋收小桥是全交给了刘义去做,他也前来问着小桥一些请短工之事,小桥发了银钱给他,让他看着办。 这一年小桥一家的粮不用交了税,收租完全是由着刘义去的,他做了帐本,收完后,又拿来给小桥过了眼。 小桥便又趁此机会给柳氏讲解如何看,如何记最方便,把所知道的都一一教给了了她,打算以后这些就由着她来管,过完年去京都后,开春之前是回不来的,家里的一切都要靠柳氏暂时撑着了。 如今柳氏倒是坚强了不少,点头同意之余,学起来异常的认真。 等着秋粮一过,又一个冬天来临了,这日小桥着了一件素白绣梅花的袄褙,下身着梅花罗裙,坐在暖阁拄脸看雪,想着白子风为何还不曾来信呢? 第245章 替代? 白子风这一段时日的忙碌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日日陪着余赫一同出入一些京郊,再到城外的一些县里找着一些县令说和这种植一事,又去到离京都较远的县城跑着问着。 其间的应酬银两简直就如那水一般哗哗直流着。 好在总算说服了一些急着做业绩的官员,这余家为着这花源也算是不余遗力了。 待到九月九这日京都的铺子总算供上这香水精油香皂面膜这四样了,如预料一样,这三下一上架就早早的被抢购一空。 这一点也得亏于小桥想的办法,从内宅妇人宣传做起。 这余赫的夫人邹氏也是在去各种内宅相邀的宴请中,开始推销着手中的四宝,这四样,没有哪个女子不爱。 有那得高望重的,会送那么一点试用装,这样一来就成了一块活字的招牌,这未出售,这四宝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了了,有那忍不住的,还会派了人去到京都外地方求人带点回来用用。 这当然也给开业带来了不少好处。 如今这进入了十月的天了,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这忙碌几月的白子风终于得了空闲,坐在了自已宅子里的书房里。 手中捧信,看着那绢秀字迹,一字一字,字字不落的看着,想象着她说这话的几分真伪来。 难得的听她说情话,想念之语,说得这般浓郁,也不知故意调皮这般逗弄于他,还是真就思他入骨。 看着最后她交待之事,想了想,也该是提笔回信的时候了。 于是,他着了茶水于砚台里,拿着墨条细细的研磨着,待墨浓之际,执笔慢慢写来…… 京都余家开辟了新脂粉时代,白家的脂粉铺这一两月来,既是形同了虚设,这让白家开始陷入了无力之中。 宫中升为掌事的白家嫡女,传了消息过来,好像是宫中也开始采买起了这四样来。 如今各宫后妃都觉这效果比之白家脂粉要好,已经陆续的开始向皇后请示,想让这四样加入宫中采购之中,这怕是将要取代了白家的脂粉,成为皇商了。 要知道这余家的也有女子在宫中为着皇后所用,这样一来,再进一些馋言,怕真就要被取而代之了。 白斐听着上官氏叫人来传的信,捏须在那里闭着眼。 招了自已最得意的部下前来:“你说那小子跟着余家和伙?” “好像不止,怕是那村姑也有份。” 那回话之人,低了身子在那:“从前是属下失职,被阻多次未查出,如今倒是有报说那丫头跟曲县县令夫人走得极近,想来怕是有合作之事了。” 白斐哼了一声,这事他早已有所预料,当年试问之时,还显得护得极紧,本以为夺了那三样,再无翻身的机会了,却不想,这回直接来了个脂粉,明晃晃的打脸白家,与本家对抗。 “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联合了,哼。” 气得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挥手让那人下去,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冷哼着:就这般想把自已本家搞垮不成? “来人。” “是”外面侯着的小厮赶紧的弯身在那听侯差遣。 “去到南朝大街请了二公子回来。” “是。” 待人走后,胡斐又重新闭眼,深吸一口气的坐在那里皱眉,一动不动…… 待半个时辰后,小厮回来,禀了他:“老爷,二公子说,今日有事暂时不能前来,待到明日,他会请早过来前来陪罪的。” 陪罪?呵,胡斐睁眼,沉吟了一下:“大少爷呢?去请了他来。” “是” 小厮再次出去后,胡斐再次闭眼静等。 想着白家如今白峥做着家主,这一年多来可谓是顺风顺水的,虽能力不足,可有他这么个老家主在,这家族旁枝,大多都能卖其一个面子的,想着在有生之年,怎么也能把他给陪养出来。 却不想,这般大的事发生了,他既是一点未来给自己通报一声,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愿他插了手? 待云峥一脸疲惫的走进了松鹤院,白斐在他行礼之后,问了嘴:“有这般劳累?” 忍住快要出嘴的哈欠,想着昨晚那个新买进小妾的功夫,直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娘皮子,面上却笑得分外讨好。 “哪能劳累?不过是铺子酒楼生意太好,孙儿这是彻夜看账簿累的呢。” “呵。”白斐冷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倒真是个勤快的,这般劳累,那你给我说说这两月内,京都脂粉的营利是有多少?” 白峥抖了抖身上丝绸暗纹的薄袄袍子,眼珠转了转笑道:“这孙儿还没看呢,昨儿看的是酒楼的营利,这大半年来,倒是进帐有一万余银了,这般好的利,不若来年咱在京外再开几家?” 说到这个,他就来了劲:“如今这酒楼三样,可真真是受了京中贵人的爱戴,祖父可能不知,那余家的酒楼,这近一年来怕是亏损的利害,不若我们趁此做大,替了余家这第一名头,祖父你看可好?” 他满心欢喜的等着被夸,却不想,白斐一个冷喝传来:“我且问你脂粉营利多少,何曾让你说过酒楼?你这般的混淆视听,是为着何事隐瞒不成?” “没没。”见祖父来了气,他赶紧的低了音,在那垂着头,作了恭敬状。 白斐哼道:“说吧,京都脂粉铺子营利多少?” “这,这个,孙儿不知?” 这上次看帐本已是三月之前了,这酒楼之所以知道,不过是经常前去打牙祭,跟着一帮子朋友去混着,听着管事回报给他的罢了,脂粉铺子,他也不喜也不卖的,咋就能知道了? 听到他说不知,白斐冷笑:“好,好得很哪。” 气得吐了口气,一掌大拍在了桌上:“让你做了家主,难不成就是让你成天的吃喝玩乐不成?如今形势如何,你是一点不知?还是装聋作哑,或是你根本就是根榆木?” 他站起了身,指着他大骂起来:“问着你营利,你既说不知,又说昨夜彻夜看账,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成?如今白家快要变天了,你却还在这兴致勃勃说要打垮人家,却是不知,人早已另辟了蹊径,要一举拿下你头上皇商的帽子了!” 他气得胸口气伏,在那不住的喘着气来,抖手指他,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你,你这废物,何时了,还这般的醉生梦死呢!你给我滚,滚!” 指着大门方向,直接大吼出声,白峥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头发慌的看着自已年迈祖父那一脸的恨恨。 “祖父,你,你这是何故?好好的,谁要拿了我们皇商的帽子?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你前去内宅问了你的好母亲去。” 成日里护得紧,到头来,却不堪了重用,摇了摇头,若他非嫡子,自已怕早就将他踢出白家了。 想到这,又想起另一个庶出来,不由眼深了几许。 白峥莫名其妙的挨了骂,却又得不到答案,直接一个气冲冲向着菡萏院走去。 外面守门的婢女见到他,远远的给他行了一礼,对着里面报道:“大少爷来了。” 话未落,那大步走来的白峥,冷哼一声,对着那婢女一声喝道:“滚。” 婢女吓了一跳,赶紧的退身让开。 他则大力的掀了帘子,绕过那金丝楠木的屏风,对着里面的上官氏很是无礼的问着。 “娘亲可否能相告一二,儿子我究竟如何惹了祖父的不快的?他老人家气得心肝都疼了,直叫了我来问了您呢。” 上官氏正跟云妈妈说着话,听着下人的报声,这才刚回过神,就见自已的独子很是气愤的前来,坐在下首,连礼也未行。 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你这般样子像了什么话?你有何事,就不能慢慢的说?毛毛燥燥,哪还有当家人的样子?” “当家人?”白峥冷哼:“我这也算是当家之人?如今在位一年多来,却根本形同虚设一般,每日每月的还要听了别人拿着由头来训我,我算哪们子的当家人?” 他气恼坏了,只觉今日莫明的就被骂了一顿,这不清不楚的冤帐,咋就让他给碰上了? 上官氏听他这般说来,给云妈妈使了个眼色,见其出去后,招手让过去。 待他立在自已榻边后,伸出手来拉着他拍了拍:“你这般说话,难道就不怕传了出去?隔墙有耳,为娘要说几次,你才能明白?” 他很是不愿的嘟囊:“莫明被骂一顿,是您,您能不气?” 上官氏沉吟一下,抬眼看着他问:“究竟是为着何事来的?” 白峥听她相问,便把刚刚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出来,结尾还来一句:“你说是气还是不气吧。” 上官氏一听是这事,直嗔怪他道:“你还敢叫了屈了?你可知如今余家是真要摘了你这皇商的帽子了。” 白峥瞪眼:“娘亲,你这是逗我不成?余家?哼。” 他轻蔑一哼:“如今余家的酒楼生意一败千里,他拿什么来摘我皇商帽子?” 上官氏嗔道:“你这是几月未闻京中事了?这上层的后宅传遍的事,你夫人既是未跟你提一嘴?” 说着正妻,白峥心中冷哼,如今他已有半年未到主院了,哪就知了那后宅之事? “我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那闲心进了后宅?” 上官氏也不跟他狡辩,知他怕是成日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闲混着,这余家开了脂粉铺子,也就这一两月传得厉害,再说了,这开脂粉铺,谁也未曾能料到是这般的火爆不是? 想着如今的形势,上官氏赶紧把其女儿从宫中托人带回的消息跟他说了。 末了还道:“着人传你了,你却说不让人扰了你,正好宫中传话太监来时,你祖父身边的人看到了,怕是想瞒也瞒不了的,是以我这才着人去跟他说了嘴,本以为你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曾想……” 白峥听了自已母亲这话后,沉默了下来,随后又是一哼:“想不到这余家,倒是个会钻研的。” “谁说不是呢?” 上官氏亦是皱了皱眉,虽白家抢了人酒楼生意,可还是以着脂粉为主的啊,这样一来,怕真就要因小失大了。 第246章 气着了 白子风第二天着了一身宝蓝竹纹袄子,披了件灰色免毛大氅。 来到松鹤院,待婆子通报,小厮来请后,这才进到这正院的偏厅。 白斐待丫头上了茶水后,看着白子风在那给自已行了一个跪拜礼,口中却道。 “已是到京都几月了,未曾来过一次,倒是孙儿不孝了,因着有事奔波几地,本想待事告一段落之时前来,不想,祖父倒是比孙儿早了一步,着人来请了,孙儿心中有愧,望祖父谅解。” 白斐听着他在那里的漂亮话,不经意的扫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起来吧。” “是” “坐” 挥手让他落了坐,白斐不经意的刮盏淡问:“你来京中几月,所谓何事?” 白子风也不瞒他,淡笑道:“不过是师兄家要做了胭粉水粉,见我闲人一个,着我前来帮帮忙,混口饭吃罢了。” “混口饭吃,帮忙?” 白斐嘲讽的看他一眼:“只这般简单?” “只这般简单。” 见他既还大言不惭的在那淡漠的点着头,白斐一个气恼,大力的将手中杯子向着他坐着的脚边砸去。 立时滚烫的茶水,四渐的向着他的袍子和脚上洒去,也亏得冬季的皂靴厚,不然的话,怕是真得烫着了。 白子风不动声色,一个起身,弯身拱手行礼:“不知孙儿哪句话令祖父生了这般大的气,还望指点一二。” “白撝,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故意的跟我作对不成?” “不曾亦是不敢。” “放肆。” 白斐气得心口直泛了堵,见他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牙根恨恨,直接下了令道:“你给我跪下。” 白子风听言,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掀袍便跪了下去。 见地上的碎茶杯子让他给跪在了膝盖下,白斐这才气平稍许,抖手指着他道。 “余家的香水精油还香皂面膜,你敢说你没参与其中?” “有,孙儿也说了,不过是混口饭吃。” “呵呵,你到如今还不给我说了实话不成?” 白子风摇了摇头:“孙儿句句实话,不曾有一句假话,如今孙儿真是在帮其师兄作活,拿着银钱办事罢了。” “啪”一个大力拍在上首高几之上,白斐哼哼着,指着他道:“你也别给我打了马虎眼,如今余家跟你分明是合作关系,这里面你占了几成,直说吧。” 白子风眼深了一下,心中自嘲一笑,面上却云淡风轻:“曾四成,今无成。” “什么叫曾经四成,如今又无的?你给我说清楚了?” 白子风抬眼,见他满眼的急切加愤恨,轻笑一声:“曾我为大头,不过为着取亲,拿着那四成作了聘礼。” “咚”白斐的心脏差点骤停,看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手指颤抖的更加厉害的指着他道:“你,你,你既是拿四成利作聘礼?……” “是” “是?”他高声尖问,随后又立马黑面:“谁给你的这个权利?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既私自订亲?你可曾把白家放于眼里,当你家人过?” 白子风听着这莫须有的指责,只觉心里好笑,面上去淡淡说道:“若祖父没忘的话,我已是分家之人,父已死,姨娘已葬,哪就还须要父母之命了?” “你的嫡母还在?” “我已分家出去。” 磕了一头,直身起来,顾不得他眼红欲疵的样子,淡声道:“若祖父是为着这事来问,孙儿,倒是全全回了,若再是无事,这就告辞回家了。” “你站住。” 见他当真要无礼转身,白斐赶紧的叫住了他。 白子风只好站住,回身恭敬立在那里:“祖父还有何赐教?” “你可曾还记得,还有一件事?” “记得。” 见他点头,白斐眼直直盯着他问:“若最后一件,我要求你拿回那四成利,并跟那村姑解除婚约呢?” 白子风轻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的抬头看他,那清清淡淡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温度,话语,却依然温温淡淡的说道。 “我不愿,所以不算。” 说完,转身:“祖父还是再想想最后一个条件吧,惹是再说一件我不愿之事,怕是这三条的最后一条就要作废了。” 说完,一个转身,提了脚步便向着外面走去了。 白斐气急,大喊了声:“白撝!” 见他亦是没有停脚的意思,急忙急急出口的问道:“你可知取撝字的含义?还是你当真要把白家当仇人,想着要倾倒大厦不成?” 白子风顿住,没有说话,眼神深邃,快速的抬步,头也不回的出了松鹤院。 白斐喃喃,眼中有着点点的颓废之色:“难不成是真要复了仇?可若是这般,这白家上千人口的主旁两枝要如何过活应对?” 得了婆子前来通报,上官氏让人请子白子风进来。 见他步履略有些不稳的走了进来,拱手给自已行了一个礼。 上官氏笑得端庄,面上慈爱的说道:“听说你来京都已是几月了?” 白子风点头:“是,前期事务繁忙,没有前来问安,还望母亲不要怪罪为好。” “哪能呢。” 挥手让他坐在了下首,笑问道:“是何事这般忙碌?既是好几月都不曾闲了下来?” 他淡笑一声:“不过是跟着余靖乃师兄忙着香水铺子,打打下手罢了。” 上官氏拿着手绢的手紧了紧,面上倒是笑得不动声色:“何以跟着余家干了?不若回了自家可好?” “如今你大哥做了家主,让其给你安排一下,到时倒可以两兄弟一块为着家族使力了呢。” 她故意这般讨好问话,却得白子风摇头否决:“怕是不成了,我跟师兄可是有事相关连着的,怕是不能回了白家。” 上官氏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倒真有点装不下去了,干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倒也不勉强于你了。” “谢母亲。” 这对话过后,两人再问答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上官氏倒底彻底的没了心思,挥手便让他告辞了。 待人离去,直接一个茶盏扫地,嘴里哼了一声:“贱种,倒是能耐了。” “夫人消消气。”云妈妈赶紧吩咐着屋里的一等丫头前来打扫,给她顺着气道:“别为不值当的人伤了心气,不值当的。” 上官氏挥了她的手,冷哼道:“倒是知道勾结了外敌来对付自家人了,你说,当初,咋就没想着法,把他也给……” “夫人。”云妈妈赶紧的止住了她,摇了摇头:“别说了胡话,老太爷虽重了嫡庶,可庶出之子,一样是白家后人,不会任了咱们胡来的。当年怕是最大的让步了。” 上官氏听得哼唧一声:“难不成,就任由他如今来对抗峥儿不成?” 云妈妈叹了口气:“你也别太过忧心了,老太爷既是叫了他来,就一定会想了办法的,要知道他还欠着老太爷一个条件呢。” 上官氏无奈抚额轻叹一声:“也只好这样了,再等看看吧。” …… 第247章 要个保障 十一月时,小桥终于收到了白子风的回信,上面写着除想念外,还说了下京都生意的火爆,其间不乏调侃的语气。 大意是,夫人你这么多钱了,为夫我,看来得好好卖卖力气才行,不然哪天你跑了,抛了我咋办? 看得有些笑了笑,也同时知道了今年他怕是不能回来了,约定来年京都城外十里亭那,恭侯相迎。 笑了笑,折起了信,小桥想着这年来之行,既期待,又有点惶恐。 年底之时,夏氏又来找了小桥,说要分了年底的分红。 小桥想了想,随后倒是进到前院书房,写了些东西后,这才坐上来接的马车。 驶进内宅时,由于白子风不在,这余靖乃也不好在这后宅呆着,是以就由夏氏跟小桥商量这年底分红一事。 夏氏叫人拿了帐册出来,又拿了白子风的书信出来。 “年底时撝兄弟的书信便到了,这是出产的数量,我们这是记销售的数量,如今已经着人算好了,扣除本金,和再京都建坊的消费,一共还剩余二万一千零七两。” 见小桥诧异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夏氏笑着摇头:“别小看了京都贵妇的消费能力,凭着这股势头,来年做满整个大靖王朝都不会算是难事,说不得,皇商之位,就在今年便会落于我们头上了。” 说着的同时,拍了拍小桥的手:“我知你如今手握了七成重利,白撝兄弟也跟我们说了,你算是最大的老板了,可明面上,怕是都认为余家才是正真的头儿,是以,在这就先给预防一下,来年若真成了皇商,怕是要顶着余家的名头进了,就怕了你心中委屈。” 小桥笑了一下:“我跟的是夫人你合作,京都余家之事,我不掺与。” 夏氏愣了一下,这话很明显就是,你余家要当这皇商当就是了,我生产的香水香皂这些照样给你,我只管分成,跟的是嫡次子合作,这余家的事,她是不管的。 随后小桥又拿出一章纸张出来:“我把是烤鸭烧烤和皮蛋的秘方全写在了这张纸里了,其中,还有一味酱菜,这酱卤菜倒是很少见,其中的作料几十种,一般的人虽能知其中几味大料,可会品的人,就能知道其中滋味,绝不是只有几味大料能做出来的。” 夏氏一喜,就要伸了手拿,小桥摇头:“这是给京都余家的,算是帮着报仇了,但我有一个条件。” 夏氏惊了一下,小桥却眼深几许:“我这个人向来怕麻烦,只求着将来这香水红火之时,我们三方之人,不要各自的起了歪心为好。” 这香水合作,太多弊端,稍不注意,怕就得反目成仇,想了想,小桥觉得,还是各自先行说清楚为好。 她不想,这还没搞垮一个,又来一个接力的,那样的话,怕真要心力交瘁了。 夏氏看着那张秘方纸张,笑得有些尴尬:“小桥这是不相信我们?” 小桥正经了脸色否决道:“不是,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将纸张收了回来:“我需要余大人给我个保证,此事我们可做了交换。” 夏氏并未觉得有什么,只笑着应允说好,顺道吩咐下人把曾经小桥住的偏院收拾了出来。 一如既往的对她热情款待。 晚间歇寝的时候,夏氏便把今日白间的事,跟余靖乃说了。 余靖乃沉吟了一下:“倒是可给个保障,余家本是做的酒楼,这酒楼秘方给于京都就是,我们跟其合作的香水,到时再给京都分得一成的脂粉利,这样来年就算选为了皇商,也是三家一起的,到时,顺道再拟个契约。” 他说完看着夏氏:“夫人以为如何?” 夏氏笑着道:“倒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大家各自捆绑了。” 两人商定好这细节后,余靖乃也写好这契约。 待第二天夏氏给小桥送去时,小桥看了看,末了添了句:“既是要算着一起的,那么我们先在瓶身下写上生产商吧。” “生产商?” 小桥点头:“生产商故名思议,就是生产者的店名,这生产一事是白大哥所管,这生产商的名头就由了白大哥来写吧,余家销售,这样就是代理商,到时我们几家紧连,红是一起红,有难的话,当然也一起当。” 不过是再来重保障,为着怕多年后,人们就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余家才是真正的香水的生产商,这样一来,你生产之人倒是不重要了,这后人一旦有了野心,重利之下,一定会有技术泄漏,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在现代那么高科技下,都难防了间谍,又何况这是落后的古代?这虽是长远之计,但还是先想为好。 夏氏显然有些不大高兴了,这样一来,余家不就是成了给人代卖的了?这入选皇商的话,不成了替别人做嫁衣了? 小桥看出了她的不满,随后垂眸又想了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是何办法?” 小桥笑了笑:“不过就是改个名字,就是把卖香水的那铺子改成合作的铺子名。” 比如前世某某某某联合制作这样的声明,这样一来,大众也能看得明白不是? 小桥把那瓶身上写联合制作的声明的事一说,夏氏也细着品了品,也觉尚可。 就这样,一张曲折的合同就这么拍定了。 小桥也如约把那秘方给了夏氏。大家也皆大欢喜算是合作愉快了。 因着年末,这一过完年又要走的,是以如今家里柳氏忙着给两姐弟铺陈着东西。 小桥想带了柳正一起上京都看看的,岂料这小子有些不大愿意,因为火侯还有些欠缺想着再等三年看看的。 无法,只得随了他了。 年节时,雪下得更大了,每日里小桥都会陪着柯氏上到集市逛逛,如今年根,人多,不便逛街的小桥到是闲在家无聊得慌。 这一无聊就容易空想,以前从未觉得白子风是有多重要的一个人,如今一静下心来,才发觉,这长期静坐你身边的人,长时间不见时,还是挺想念得慌的。 第248章 白斐的算计 上官氏被人叫到松鹤院的正厅等着,待白斐出来时,赶紧的蹲身给他行了个礼。 白斐挥手让她入坐,自已在上首端坐着。 云妈妈扶着上官氏的手前往那下首的椅子处入坐。 上官氏这才一入坐,白斐就咳了一声:“今日着你前来,倒是有一事想使了你去做。” 上官氏低了眉头,在那作着恭敬状:“老太爷的吩咐,媳妇一定尽力办好。” 白斐挥手上云妈妈立在门边守着,大开的厅堂门一眼能望到大半个白雪覆盖的院子。 只听他道:“如今这撝儿倒是年岁不小,你身为嫡母,就没有想过?” 上官氏赶紧的做了惶恐状:“老太爷说得是,是我这作母亲的疏忽了,要说这峥儿都已是三个子女的父亲了,这撝儿也是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 白斐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也别忙着硬加于他,你且看看你娘家那里可还有好的姑娘?这年节快到了的,倒是可接到家里头来玩乐玩乐,如今大姑娘进了宫,这宅子后院也没个姑娘陪你解心,倒是显得枯燥了。” “老太爷说得是。”上官氏陪笑道:“倒是媳妇的娘家有一侄女,今秋刚满十四,正好到了可订亲的年岁了,倒是跟撝儿能配上呢。” “既如此,你就看着安排吧。” “媳妇尊命。” 挥手让她退出去,这次谈话,也算告一段落了。 白斐捏着胡须想着,那小子如今倒是越发的强硬,说什么定了亲了,真是可笑,他还就不信了,凭着京都的闺绣的端庄气质,能比不过一个村姑? 早早着人去告诉了他,今年年节留在京都过节,为的就是让这两人久不见面,再着一端庄漂亮女子与他对眼,从来男子哪个能敌得过祸水红颜?不过是年少,见得少罢了。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待他移情后,能拿回那四成利,这样一来,倒是能让他开最后一个条件了。 白子风在年三十这一天,回的白家,早早的有人前来迎接。 胡闹看着这一群人变换的嘴脸,暗地里呸了口口水,一群子看碟下菜的人,真是让人不爽得狠。 白子风先去松鹤院给白斐行了礼,随后被白斐挥手让他跟着去后院主母那再行一礼。 待来到菡萏院时,听着里屋传来嘤嘤娇娇的笑声,不由得有些皱了下眉头。 本还想着这会不会不合了时宜,不想那站门的二等婢女早早的看到了他,打起那锦缎棉帘子,对着里面喊道。 “二公子来了。” 里面的女音,刹时止住了。 白子风抬脚进去,绕过屏风之时,见里面除了坐着的上官氏,下首并着的大嫂文氏外,还有一个娇滴滴,面若桃花的女子,正坐在上官氏的榻边,两人正两手相握着。 白子风只一眼,便垂了眸,在那拱手给上官氏行了个礼:“母亲。” “嗯” 上官氏点头,他再一转头,对着梳有妇人发髻二十四五的女子又是一礼:“嫂嫂。” 文氏长得很是秀气娇小,她笑了笑,起身对着白子风亦是半礼:“小叔。” 白子风看得赶紧的避了开,按说,她是嫡妻,自已是庶子,可当不起她这大礼。 在拱手说道:“嫂嫂折煞子风了。” 文氏笑了笑没有说话,对身后的婆子吩咐道:“把析姐儿抱了出来,让她好好认认自已的叔叔。” 婆子说了声是,去到暖阁抱了那正在玩耍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来。 文氏抱着她,笑得满脸慈爱:“析姐儿,来,给叔叔行个礼。” 三岁的析姐儿眨着大大秀气小脸,听话的给白子风行了个摇晃礼。 白子风赶紧的伸手虚扶,无奈只得从身荷苞里拿出个打成花的银锞子说道:“因着事忙,倒忘了备礼,这个算不得好的,待到明后日,我着了人给孩子打处金锁过来。” 文氏倒是不介意,温笑了声:“不碍事,今儿个因着霖哥儿因着发热,倒是没有前来,只要小叔日后记得有这两个小侄儿、侄女就好。” 白子风眼深,文氏挥手让人带了析姐儿下去,上首的上官氏则是眼中一丝怒火闪过。却又稍纵即逝。 拍着上首那白嫩女子的心道:“思思,这是你二表哥,你且见见罢。” 上官思思羞涩的低了头,起身,拿出手绢在手中捏住,款款半蹲行了个礼。 声音低如蚊蚋:“二表哥。” 白子风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不耐烦来,面上却平静异常,声音淡淡低低:“无须多礼。” 待几人见过面后,白子风再一拱了手:“母亲,既是无事,子风便先去前院,找大哥一叙了。” 上官氏含笑点头:“去吧,一会还得前去祠堂拜拜老祖宗呢。” 白子风笑了笑,拱手告辞出去。 待人走后,上官氏拉着上官思思的手轻声问道:“如何?” 上官思思心中明白,面上却故作娇羞,轻捏手帕,故作怕人笑话的娇喊了一声:“姑母。” 文氏看着两人的虚情假意,心中冷哼了一声。 …… 待去到前院跟白峥相互见礼过后。 白峥见如今越发风姿卓越的人儿,不由得有些酸气往外冒:“二弟如今倒算是翻了身了,却不知苦了自家兄弟,这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家兄弟这是在相互残杀呢。” 白子风懒得理他的明嘲暗讽,外人不知道?外人有何不知道的?大宅门里的阴私有几个不是心知肚明的? 当的分他出去这般大的事,怕是嫡母也没少抹他的黑罢。 两人作着虚假笑意,待到有人来报说是老太爷开了祠堂,让两人过去祭祖呢。 这分出多年的白子风是难得的有了这么一次机会。 白峥看着,亦是眼光恨恨,要知道,这从来未让他进过祠堂的祖父,今年却特开了恩例,很明显,这是在行拉拢之事呢。 一行人去到祠堂烧香祭祖后,便开始了年节的活动。 一起吃饭,守岁,加之晚间那满城的烟火亮起之时,一宅子的小厮丫鬟并着主子,各自在那抄手游廊里看着自家的烟花盛开。 明明亮亮的京都花火,比之孤单的乡村烟火,绚丽多彩不说,更能够震慑人心。 可白子风心中就是空空落落的,想着乡下,想着那独开的烟火,想着那夜下看烟火的人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想念…… 而小桥看着比之往年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烟火、不同的热闹。想着曾经在乡下时,那独秀一枝的烟花,那时那般美,最主要的是那时的烟花盛开有人陪…… 第249章 进京都 年初六时,小桥便开始整装上路了,因着春围是在二月初九这一天,想着这到京都还得大半月的,加上到时还得各路走访,这已经算是不早了。 有那心急的人家,年节都不过,早早的打包赶路了。 夏氏着了两个婆子给她使唤,又用着余靖乃的权利,找了一家不错的镖行,这镖钱也是夏氏给付的。 乔知书是早早的提过要儿子跟着小桥一起进京的,是以这乔俊生初五这一天就来到县里住在了前院的客房。 他来时还很不好意思的有些羞红了脸,连连捉辑好几次,才算是心里好过点的。 初六早上,一共三辆马车就那样跟着押镖镖师向着京都方向行去了。 走时,柳氏跟着柯氏还有柳正三人出到城外相送,小桥拉着柳氏的手,对她依依不舍。 “我已着县令夫人帮扶看着点了,到时若还有人来闹事,你可直接找了她。” 柳氏摇了摇头,知她说的可能是小陈氏一家,如今这乔荷花虽是嫁到周家,可小陈氏和乔大富则是彻底的没了生活来源。 这周家紧锁了大门不让小陈氏靠近一步,听人说去闹过几回,无奈抬的妾不如嫁的女,是不会轻易让其见娘家人,也不会轻易的放其回了娘家。 为人妾者,从来只有主母开恩,你才能得以见一面自已的亲人。 “如今我是不会再怕,大不了,到时玉石俱焚。” 小桥见她满眼的坚毅,赶紧的伸手捂了她嘴道:“如今日子正是步步高升之际,娘可别说了这让人伤心之话,你可得等着青山高中,做那官家太太呢。” 柳氏抚了抚她娇嫩的小脸:“不求别的,娘只盼着你们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都是俺的心头肉,哪个都是舍不得的。” 柳氏多少知道点白子风的背景,怕自个的闺女斗不过人家,京都啊,那样的大富之家,何曾是她们这些平头白姓能想的? 捉住她放在自已脸上的手掌,小桥点头:“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青山也一定会步步高升的。” 柳氏欣慰,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小桥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线。 她跟着柳氏送来的两婆子一个马车,再青山跟乔俊生一辆马车,(因着乔俊生只孤身一人的,青山也不好要了书僮,是以便将刘洪留在家中,给柳正所用。)再来就是行礼一车,就这样。半月的旅途,在先期的憧景,中期的乏味,后期的疲乏中走走停停。 终于在正月二十一这一天,到了京都地界。 那行镖的镖头给几人找了个干净的客栈,过来跟小桥说了说,这再过一天,就差不多能到皇城脚下了。 小桥点头表示知道了,想着刚走时就去信给白子风了,也不知他能不能接到自已。 想着从去岁到今年已是快半年未见了,不知他可否有什么变化没有?还是真如夏氏所说,这应酬多了,就会出一红颜知已陪着? 恍恍迷迷的想着睡了觉,心里掂记着事,却又因疲惫很快睡了过去,睡梦中总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镜,醒了之时,却一件都不曾记得了。 这日稍早间,小桥洗簌完毕后,特意选了一件鹅黄兔毛的薄袄穿于身上,那白色的兔子毛毛就那样在衣服脖领边上和袖口处,调皮的纷飞着,梳着双丫髻,绑着淡黄银铃带,下身着同色双层袄裙,抹了点抗冻的脂膏,又洒了点淡淡蔷薇花的香水在身上。 披着兔毛小披风,就这样下了楼,跟青山和乔俊生一起吃着早饭。 乔俊生再她下楼的时候就第一眼看到了她,再一看她的装扮,整个人眼睛闪了一下,又快速的低头,做了吃饭状。 青山回头,见她的这一身装扮,不由得眼睛亮了亮:“大姐,你穿这身真好看。” 那白白皮肤衬着鹅黄的小窄袖袄子,脸衬得如花一般娇艳白皙,一看就让人眼前一亮。 小桥伸手拍了他一下,见他满脸的不满,不由得大笑了一声。 这小子如今神气了,这十岁的年岁就是举人了,说不得这春围后,很有可能变进士也不一定呢。 吃过早饭,那来伺候的两婆子,先把炭盆端与车上温着,再装好了热茶点心之类的,随后便来叫了小桥:“姑娘,这都备好了,可以出发了,这明儿个,怕是就要到京都城外了。” 小桥点头,这明儿倒,今儿晚上说不得就得露宿了。 这一路行来,天是越来越暖,比着曲县,虽京都还属了北方,但气侯明显就变得不同了。 比如现在,虽还湿冷着,可那雪却是开化了,这要在曲县,怕是不到三月,雪是不会动弹化半分的。 这天一暖,露宿起来,就会相对要好点了,前十天在最北一带,整个晚上碳火都没有歇着,一直旺火烧着,这马匹晚上冻得都受不了,最后还是镖员们有先见之明,拖着一车干草帘子跟着,这样晚上倒是可给马提供一下暖身的东西了。 这天晚上,果不其然,一伙人又在露天里露起了营,这镖师们找来好些柴禾,早早的就升起了大火。 小桥吃过晚饭后,便躲在车上不下来了,要知道这天雪虽化了,这晚上还是冻人的。 听着外面镖师说着行镖的话,偶还有青山稚嫩声音的问话,小桥迷迷糊糊中想着自已这般千里寻朗,会不会再冒个陈世美? 想着的同时,又觉好笑,脑洞太大,最后干脆的睡起觉来。 这夜半夜时分,睡梦中的小桥被人一阵的摇晃醒来。 “姑娘,姑娘,快醒醒,快醒醒。怕是要出事了。” 听着这惊心的叫唤,小桥刚抬起抹眼屎的手,又停了下来。赶紧的起身,披了棉皮风,快速的挑起一边的车帘子。 只见外面灯火通明,那二十来个镖师围成一圈状,把小桥三人的马车围在中间护着。 寻着亮光看去,并没有见着什么,只听婆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前面有马蹄声传来,镖师说,怕有人劫镖。” 要不要这么狗血?小桥想仰天长啸,她好不容易出次门,眼看就要到京都了,居然还能碰到抢匪?这京都地界的治安就是这么差吗? 正想着呢,有人轻扣着她的马车。 “谁?” 小桥轻声问道。 “是我,小桥妹妹。” 清亮男音溢出,小桥倒放下心来。 “怎么了俊生哥?” “无事,青山小弟有些不放心你,他想前来,被我阻了,不过代他来问问罢了,别太着了慌了,我们应该相信这些有经验的镖师们。” 他清亮的嗓音,有着难得的平和。 小桥“嗯”了一声,让他快快回到马车里。 待人走后,又是一笑,尼玛,要真干起来,躲马车就能躲得过去? 想着走时居然忘带她贴身匕首了,要不然好歹姐能博一会啊,说不定还能把青山给弄出去呢。 后悔的同时,想着车上能有什么可挡的。 正思索间,却听得踢踢踏踏的马蹄之声传来。 小桥心下一紧,赶紧的抓住车上的小桌子,掀了帘子就要下车。 一边的婆子赶紧的抓住了她:“姑娘,你可别掀了帘子出去,这些匪徒可不会讲什么怜香惜玉的,有可能还会引火上身呢。” 小桥挥开她来相捉的手,哼唧了一声:“别安慰我了,躲在车里就能安全了?一朝城破?还能有你容身之地?” 说着的同时,拖着那小桌子下了马车,快速的向着青山的马车走去。 “青山。” “大姐。”听着她呼唤的青山,快速的掀开帘子看来。 见到她时,惊了一跳:“你怎的下车了?快去躲着啊。” 青山急得要一把掀了车帘子,小桥却一把坐在了车椽之上。 乔俊生正好也跟着掀了帘子,不想,不待下车,小桥伸手把青山的头按了进去,对他笑一下:“俊生哥,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们在里面坐着吧。” 乔俊生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峰,铜色俊脸上满是疑重:“不若你坐进来,我来守门吧。” 知她这是放心不下自已的弟弟呢,再说她一女子,如何能坐在这般明显的地方招了贼人的眼? 小桥想了想,说了声好后,便进到马车里。 青山见她这样,有些嗔怪的扯着她的衣袖道:“你作何这般的鲁莽?你知不知,一般的匪徒看着女眷,会更疯狂的。” 小桥摸了摸他的头,难得的他没有反抗,在那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担忧。 小桥亦不语,在想着一会若真打起来,要如何趁乱逃跑的好。 “来了。” 外面不知谁,吹了声口哨,提醒大家打起精神来,乔俊生在外面说了句来了后。 小桥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只听得蹄踏之声停在不远处,马匹在不停的转圈嘶吼着,很明显是急停下来,收不住造成的。 此时的镖师们大概是懊恼的,因为从未在天子脚下被劫持过,是以这才放松了警惕,大燃了篝火,没有找处树林深处露宿,而是选在了这么个露天宽敞的地方,人来了,躲也无处可躲,只得奋起迎战了…… 小桥一手抓着小桌子腿,一手拉着青山,想着趁乱之时,好冲出去跟着抡一轮的,这样就好能让青山趁乱溜走了。 “这里可是从曲县来的运镖车队?” 声音清亮,带着一点熟悉的问声传来。 小桥“咦”了一声。跟青山对视了一眼。 却听着外面的镖师吼道:“尔等是何人,来此做何?” 那清亮熟悉的声音,再次高声回道:“师傅别误会,我们公子是来接未来少奶奶的。” 这话…… 小桥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青山也跟着咧了嘴。 只见他一把掀了马车窗口的帘子,对着外面喊道:“胡闹哥哥,是你么?” “哎。” 那清亮男高声回了过来:“青山小哥儿,小桥姑娘可是有跟你一起?” “嗯呢。” 青山满脸欣喜的对着外面守着的乔俊生说道:“俊生哥,是白大哥的小厮胡闹哥哥呢,是熟人,不是什么匪人。” 乔俊生嗯了一声,起身让开了身子。 小桥跟青山这便快速的下了车。 青山对着外面的镖师解释着:“是自已人呢,不用怕,是自已人呢。” 小桥站在那火光处,看着远处那几匹高头大马,行在最前最中间的男子。 着一白色银纹竹叶袄袍,外面罩长毛猩红大氅,头束白色冠玉,面色白皙映着火光忽明忽暗,狭长的凤眼在那暗暗的远处,虽看不清眼底,却总能感觉到里面似有闪光点点。 小桥觉得眼睛很痒,却又觉得这样又太过丢脸,只好咧嘴笑道:“你来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语,却暖得人心头亮起。 白子风扯动棱型唇瓣,淡笑轻“嗯”一声。 “我来了。” 小桥亦是跟着笑,两人一人在火光处,一人在暗处马匹上,却奇迹的都似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看进彼此的心似的。 乔俊生靠着马车的外面,一双亮眼看着这一幕,莫明的,他轻转眼睑,低了头去…… 因着误会一场,镖师们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随后对着胡闹一招手道:“既是自已人,那便下马一起来烤火吧,夜深露重,怕是早就冻实心了吧。” 胡闹见自家公子使了个眼色,挥手让后面的家丁跟着下了马。 白子风下马后,胡闹便着手牵住了他的马匹。 只见自家公子,就那样大踏步的向着未来少奶奶走去,摇头嘟囔了一句:这一天都不愿等的,硬是跑了大半个晚上,这是何苦来的?又不会少块肉的说。 小桥见他向着自已走来,夜风吹动他那宽大的衣袍,温润如玉,笑得依旧是那般的好看。 小桥觉得自已又发着花痴了,这家伙从来穿啥都很是好看,偏偏红色和白色,在他身上发挥到了极致,那种魅惑众生的感觉,怕是是个女人都无法招架吧。 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并没有开口问话,而是将她的面相好好的再看了一遍,看着她那花般粉嫩的容颜,离了那般久,并未觉得陌生,相反却是更加思念。 “你……” 不待小桥问话出口,他淡笑一声,伸手轻勾她飘飞的发丝,并不碰触于她,勾至她的耳后,声音低低沉沉清清淡淡,很是好听的传来。 “算着你快到了,就一天也不想多待,想着,便跑来了,当初所说十里亭相迎,我食言了。” 摇了摇头,她笑得分外好看,心想着,若不是这里人太多,若不是这里是古代,怕做出什么叫有伤风化的事情,她想,她一定会抱住他的,一定会抱住后,再啃咬他一口的。 他的声音太好听,他的笑容太魅惑,他的眼神,太深,太闪。闪得她心跳如鼓,却又分外甜蜜。 两人的静默甜蜜在外圈的一众人看来,简真快要肉麻死了。 这两人却还不自知,还在那深情凝望对视着。 青山实在受不了的大咳一声:“大姐,你这是准备让白大哥冻一夜么?” 被叫回神的小桥,脸色爆红,暗中瞪了自家弟弟一眼,随后便不大好意思的说道。 “我着婆子给你沏壶热茶,一会你吃一盏暖暖的。” “好”他带着笑意的点头,倒是让她恢复自然了一点。 冲他一笑,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沏茶出来,小桥随他坐在了火堆边上。 见她披着兔毛的小披风,根本不能抵得住这寒冷的夜晚,便将身上的红猩长氅扬开,拿出一半搭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重量搭上,小桥抬眼,见一大半都围在了自已的身上,想卸了下来。 却听他道:“披着吧,想试试同用一大氅是何种感觉。” 个色鬼,又开始肉麻话了。 捧了热茶在手,看着火光点点,小桥垂眼盯着茶盏。 “不是说好十里亭迎么?何必跑这般远,又不会不再见的,不过一天的时间罢了。” 他似笑非笑,只觉女人向来口是心非,看来她也不例外,再如何调皮,这只属女人的口是心非,她是女儿身,就应该有这个权利不是么? 明明心里是开心的,却偏偏要说起言不由衷的话来。 “小半年很久,一天更长,不想等,就想来看看,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来了。” 有些甜蜜的笑了笑,呼了口气,大笑一声,拍着杯子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姐姐说话,何曾有过假话?说好要来,就一定会来。” 他勾着渐大的笑意,点了点头:“我知,也信。” 戚,白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半年京都混得可好?来往之间就没有个红颜知已啥的?” 他加深了笑意,见她故作恢复以往的状态,笑得好不得意的说道:“你想知道哪一个?” 小桥笑脸僵了一秒,随后,又快速的加大笑纹:“哪个都成,你若愿说,就说说,你最得意的一个,和最不受宠的一个。” 她的手自自已的肩膀上滑了下来,见她虽笑着,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脸上还有些僵僵的感觉。 他仰头将茶一饮而尽,甚少见他这般豪迈的喝法,小桥用眼角瞟了一眼后,心中暗哼了一声:伪君子。 却听他淡声暖意的声音传来:“我最得宠的一位姓乔,最不宠的一位也叫小桥,你说我该是宠姓乔的,还是怠慢叫小桥的?” 尼玛,调戏她,小桥一头黑线,拳头捏得嘎嘎响,见他冲着自己得意的挑了一边的眉峰后,一个拳头使了出去。 “咚”白子风一个重心不稳,向着一边趔趄的倒了半边身子。 捂着脑门,有些黑面的坐起了身,见她哼了一声后,直接起身向着马车走去了。 深吸口气的白子风,好容易平复了下心中的闷气,随后又无耐的摇了摇头:小半年未见,调皮没变,爱闹腾也未变,就是脾气渐长了,看来是宠得过火了! 小桥上了车后,直接解了兔毛披风,拉起车里的锦被就盖了起来。 想起刚刚被开涮的感觉,她冷哼一声:“管你冷不冷的。” 说完后,便闭眼躺了过去。 青山掀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见自家大姐前一刻还和和睦睦,很是温情的在那做着害羞状,咋后一刻就黑了面呢? 关键是她还揍了白大哥一拳,为嘛呢? 放了帘子,他百思不得其解,是白大哥惹了大姐?还是大姐不喜了白大哥? 可刚刚明明很腻歪啊,唉,搞不懂,搞不懂啊! 正待要拉被睡觉,见乔俊生也自他关了车窗帘那收回了目光。 笑着问了问:“俊生哥,你有没有觉得俺大姐跟白大哥怪怪的?” “不曾。”他笑得很是阳光,随后轻声说道:“还是快点歇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呢。” “好。” 青山脆声回道,果真拉起了被子盖了起来。 乔俊生却是忘着车顶自嘲的笑了一笑。若娘不是那般眼高手底的话,想来他还是有机会的吧? 摇了摇头,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想来作何?未曾发生过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与其耿耿与怀,不如就此翻篇的好。 翻了个身,不再纠结的睡了过去。 第250章 气病了 第二天,待众人草草洗簌,吃过简单的饭菜后,白子风便跟着这马车队一起,向着京都城进发了。 这一走一天,待到这天傍晚时分,才得见于那威武高大的诚墙,除了守门的士兵,和那繁体京都二字,其实比之曲县,这里的城墙要来得更高,更威风。 一行人向着诚门走去,士兵拦下了车辆,镖师拿了个硬本出来,好像是在解释这是在押镖,那士兵又向着这边看了看。 白子风给胡闹使了个眼色,胡闹上前,不经意的塞银一两,见人点头后,终是放了车队过去。 进城以后,也就跟着镖队开始分开了。 白子风带着小桥去往了南朝大街一带,在属于闹市偏外地带的一条巷子里停了车。 小桥掀帘跟着婆子下了车,乔俊生和青山亦是跟着过来了。 小桥抬眼看了看那高阶房屋牌匾上,上书梅府二字,直觉有些不对味,细一究,却原来这小子的姨娘叫梅姨娘来的。 待众人进到这小小三进宅子后,洗去一身的风尘,白子风着了下人上了菜品。 几人坐着好好的吃将了一顿。 饭后,乔俊生拱手谢过款待,说是要出去住了客栈,在此别过。 小桥跟白子风对看一眼,大概知他这是不习惯,白子风亦是不勉强,只说道:“你倒是可到余兄家开的酒楼住着,你去了且安心住着便是,其它的不用管了。” 乔俊生阳光的笑了声:“倒是不用,本就跟来打扰,如何能再做了那扰人之事?只需白公子着人寻一处安静小栈即可,实在不愿再住了那豪华客房,实在是有些不自在的紧。” 见他坚持,白子风亦是不勉强,着了胡闹去打听看看,又让他今晚便可歇于此处,并承诺着,离着这科考还剩的这几日,倒是可拜访一下京都的名人名师来的。 此番当然最好了,乔俊生也不拒绝,直接感谢其的诚心相待。 待安排好小桥去到后院歇息,青山跟乔俊生去到前院客房后。 只见胡闹匆匆赶了过来,对着白子风小声道:“公子,管事的刚来报,说是白府来人相请,好似老太爷突然一下病倒不起了。” 白子风眯眼,轻“哦”了一声,随后对胡闹说道:“去看看去。” 说罢,两人快速的向着前院正厅行去。 待听了那报信的下人交待老太爷请他快快过府后。 白子风这才点头着人备车向着白府行去。 如今的白府老太爷是一个急火攻心倒了下去,原因无它,只因这才过年不久,这余家既是又兴起了酒楼。 有那烤鸭三样不算,既还又出一样,叫酱菜的。 酱出的骨头、鸡、鸭,既是又一次的轰动了整个京都。 两家酒楼暗中较着劲,不时的还使出一些折扣出来,可既使这样,很多吃过余家三样加酱菜的客人,都跑向那边去了。 原因无它,只因那边酒楼的味道要来得更胜一筹。 着了那酒楼管事前来,寻问一番后,却原来,为着贪图便宜,这白峥既是使人去买一些死鸭死猪肉前来做菜。 这如何使得?也难怪说余家的味道好,本是白家起家,按说白家才是正宗的,可如今,硬是让人吃出了山寨味。 气急的白斐着了白峥前来,好一通的寻问谩骂过后,问着他拿来账簿一看,气得当即就翻了白眼差点晕了过去。 却原来这斯既叫人做了假账,把那死鸭死猪肉都按新鲜记账买入,那克扣出的银两,既是叫他贪了近万两之多。 问着银钱的出路去哪了,既是在外,养外室小妾不说,还因强抢了民女要使银摆平,另一个便是喝花酒跟人叫劲攀比用了。 这白花花的银子,既是让他如流水一般使了个干干净净。 这纨绔之弟的大手大脚,是样样都叫他占了个遍。 气得白斐当即狠拍了桌子:“逆障。” 两字出口后,一个气血上涌就倒了下去。 一院子的人跟着手忙脚忙起来,白斐在晕倒之时,指了门外就喊:“去,去把二公子给我请了了来。” …… 白子风来到位于松鹤院的主院内室,此时的白斐躺在床上不停的哼唧出声。 拱手行礼后,白斐挥手:“咳,过来坐吧。” 待在床头锦凳上撩袍坐下后,白斐一脸苍白,却眼神犀利的看着他道。 “余家酒楼的烤鸭三样,是你说出去的?” 白子风眼神淡淡的否决道:“并非孙儿。” “那是谁……咳。” 他一个气急,想要起身,不想这一动,这胸口又闷疼的咳了一声。狠眼看他一眼,平躺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当时你可是答应了不再拥有这三样的行使权的。” 白子风垂眸,声音极淡:“孙儿答应之事从未反悔,此事当真不是孙儿所为。” “哦?”他冷哼一声,又闭眼说道:“不是你,那便是另一人了?” 眼眼,定定的看着床头坐着之人,声音沉沉,眼神犀利:“是也不是?” 白子风不答他的问话:“本不是孙儿研发,我能从别处得知,反之,别人亦是能行。” “呵呵”白斐粗嘎的笑声响起,看着他冷冷道:“当真是好深的计谋,先头的通力合作,打开脂粉市场,挤掉白家的皇商之位,想着白家应该不敢做出什么过份之举,再来将手中成利抛给所谓订亲之人,这样,我便是拿三个条件逼迫于你,也于事无补,再来,着人告之酒菜秘方,再新出一方,这般一来,双重打压之下,白家还有何可立足之地了?” 他看着他整个眼神说不出的失望:“你也是白家人,既是如此联手外人对抗本家,你良心何在?” 白子风垂眸一语,良久,跪于他的床榻边:“白家教导养育之恩,孙儿没齿难忘。” 这话完后,再无下话。 白斐愤然,抖声问他:“真要看着白家亡你才能甘心?别忘了,白家可不是只上官氏一人,你心中有屈,有冤,可不能用着整个家族上百乃到千人的生计报复啊!” 白子风自嘲一笑,淡眼看他:“祖父向来嫡庶分明,由不得庶子凌驾嫡子之上,为着嫡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不过一条公正罢了,却这般多年不曾平过,明知孙儿心中为何事不平,却从来不问,如今又何必这般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笑,轻淡却无奈:“孙儿的心装不了那般多的明理大义,祖父该知,孙儿只想要一公道罢了。” 白斐默,良久缓声说道:“你生母之死虽是你心中之痛,可我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儿子?如今你嫡姐十岁如宫,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才混上掌事,上官家虽算不得多大世家,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会不知,走掉一个上官氏,换回一个仇家?” 白子风心中讽刺,说得这般好听,不过是梅姨娘为着半个奴才,不值当罢了。 为着一个半个奴才,去得罪主母,甚至是得罪其母家,怎么算来怕是都不合适的。 再说了,从来世家后宅谁没死个几个姨娘小妾? 就算明着抓着了,主母也不过是罚个禁足,夺个管家权罢了,休妻这般严重之事,倒还不置于为着半个奴才来做。 见他并未说话,白斐知他心结难解,只轻叹道:“你该是知道这后宅之事的。” 知道,如何会不知道!满眼嘲讽溢出,一个姨娘非良妾抬进,不过是主子的私有物,有任意仗责的权力,若是无理,顶多责骂两句罢了。 “呵呵……”白子风轻笑:“祖父只当我魔怔了罢。” 说罢,他起了身,向着内室门外走去。 白斐并未伸手拦他,随他前去,闭眼叹了一声:“一个姨娘罢了,如何就这般的难以释怀?” 第251章 余府有请 小桥在落脚后的第二天,便有人送了来请帖,此时的小桥正跟白子风说着这半年来,香水分成所得银钱之事,又听他讲了讲京都有趣之事。 在那说着有空带小桥逛逛京都之时,便看到胡闹拿着一个烫金帖子前来。 “公子。余府的大少奶奶送的请帖。” 白子风挑了挑眉,小桥伸手接了过来,看着落款处既然是写的余邹氏,大意是知她前来,特请她过府一叙,增进下感情之类的。 合了帖子,小桥想了想:“这是大请呢?还是小请?” “小请吧。”白子风手抚茶盏花纹笑道:“怕是余家少夫人不知道你爱热闹还是喜清净,这大概也就先探探路罢了。” 原来如此,小桥点头:“那我去便是,本是打算若是大请的话,我就带了青山前去,这样一来,倒是能认识不少京都公子哥了。” 淡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敢想,岂知后宅一般男子可不许进的,你将青山放于前宅,一人不识的,你将如何为他解围?” 见她语塞,他又将茶盖放下:“你既管前去内宅赴约便是,青山我会带着走访的,正好明日余家大少爷,要在所开酒楼,办了吟诗大赛,正好为着酒楼新品打打名声,到时会有不少有才气的才子前去的,这也是结交的一个好时机。” 听他说新品,小桥便猜想着,怕是给余靖乃的四样已经开始了吧。 看了看对面之人的云淡风轻样,难不成?白家没找了他算帐? 见她盯得出神,他笑了笑:“这般想我不成?既是眼也不眨的看着。” 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有看你么?哪只眼看到我在看你了?我这是叫沉思好不好?” “不多不少,正好两只,既连沉思也看,想来定是念我得紧。” 尼玛,要不要这么自恋?小桥黑线,懒得再理会与他,拿着请帖,便向着自已的屋子走去了。 见空了的位置,白子风好笑的摇了摇头,口是心非的丫头! 第二日,小桥特意的着了件粉藕白的竹纹夹袄褙子,下身着粉白色蝶嬉花的双层褶裙,头发难得的上面挽了个小小的堕马髻,下面青丝垂落,头簪粉色绞丝珠花,斜里簪了支银蝴蝶点翠,并着一根色镙纹银簪,簪的头上镶了颗大大的珍珠。 少用的抹了点脂粉,洒了蔷薇花的香水。 又在耳上别了一对银色小琉梳的耳坠。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爱的同时,又多了一丝丝的小俏皮。 对于这一身行头,这大概是自已前来这般多年穿得最正式,也最贵的了。 显然,被夏氏安排她的两个婆子看了,有些不甚满意,直在那摇着头道:“姑娘这身装扮怕是素了点,若再戴个金锁项圈,耳别一副玛瑙耳坠,再手戴几只玉镯为好。” 小桥呵呵干笑一声,虽白子风给她按排的房间里有放不少金银玉环这些装饰,可她想了想,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得了,穿得过多的装饰,反而让人觉得你有种暴发富的感觉。 拒绝了两婆子的好意,出得门来,正巧见白子风带了青山进到后院,见她一身简单打扮,虽不如内宅千金刻意修饰的端庄美,但的确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从前她不是束个高头,一股清爽范,就是在县令夫人面前,两个丫髻小女孩心性样,如今这单挽的一半的青丝,长发坠于脑后,再着珠花点翠装饰,眉如远黛,面若桃花,整个人给人清雅、俏皮灵动之感。 她微微一笑,他既是有半分失神,见她向着自已这边走来。 开口爽朗之声逸了出来:“车备了没?现在要走了么?” 白子风微微的回了下神,对她笑得温润:“这般很是好看,待到及笄之时,送于你一份特别之礼。” 小桥哼了一声,对于特别的礼物,她现在反正是猜不到的,不过梳头却是不能梳丫髻了,谁让她已经快十五了呢?再梳个小丫头的发髻,别人笑不说,自个也受够了。 “倒底要不要走了?” 青山倒是符合着白子风的话:“大姐这般着装倒是好看成熟不少,待及笄之时,怕正是我考完之后,到时我们再一起逛了京都,我一定要挑个合心意的东西送给大姐你。” “行了。”实在不想听下去,这一及笄就是大人了,这旁边还有一人在虎视眈眈着,正盼着她成年呢。 “赶紧的吧,一会可就晚了。” 对于她故意转移的话题,白子风表示无所谓,反正人是跑不了就行了…… 车子行到余府二门,小桥身边跟着的两个婆子先行出去掀了帘子等着。 待下车之时,见前那立着个十四五岁梳双丫髻,着青绿彩衣的婢女,在她身后,亦是站着两个相同岁数的婢女,只见她们对着小桥弯身行了一礼。 “小桥姑娘,我们大奶奶特意着了婢子前来迎接你的。” 带头的婢女对他恭敬的说道。 小桥还了半礼:“有劳。” 待她让开了道,却见那边立着一架软轿,两个粗使婆子在那弯着腰,作着相请的动作。 小桥上得轿后,任人抬着向后院走去,其间风吹动帘子,有一小些的空隙,露了外面的景色进来。 只偶见那花坛的鲜花已经在绿了叶子了。 大约一刻多钟的时间,软轿才停了下来,外面的婆子掀了帘子,压低了轿子。 小桥伸手扶着轿门走出来时,却听着一道清丽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算是盼到了,今儿早早我就着人在前门等着,如今到现在才见到,阿弥陀佛,我这心啊,总算能落到肚子里了。” 小桥听得有些黑线,阿弥豆腐不是她的口头禅么?几年不用,从别人嘴里听来,倒是怪别扭的慌。 虽心里这般的想着,小桥倒底知礼的给她行了个礼:“余大奶奶。” “哎,快过来,我看看。” 她站在门洞那紧走两步,小桥亦是快步迎了上去,她拉着小桥的手,上下看了看,笑道:“哟,这小人儿,长得还真是标致。” “来来来,我着了丫鬟们早早的备好了茶水点心,就等你来了呢。” 进到花厅暖阁,她让坐于小桥,让她坐在那铺了厚厚镶金丝的褥垫上面。 又拿了个靠手的靠枕让小桥枕着,这才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着了婢女上茶端果。 旋转八宝盒里有着各色晒干的果脯,还有那精致高脚蝶里放着好些各色的糕点,待茶盏上来。 她伸手请小桥品茶,自已亦是端盏轻呡一口。 这回小桥倒是不敢再乱喝一通了,规规矩矩的把在夏氏那学的用了一遍,学着轻打茶盖喝了一小口放了茶盏。 见对面的人正在看着自已,小桥礼貌的回以了一笑。 邹氏倒是笑声爽朗:“本想大请,又怕了你不爱热闹的,就先来打打底,有个底气后,再着了大宴,只盼小桥姑娘没有生了气才好。” 小桥轻笑:“这般已经很合心意了,倒是无需大宴来的,人吵,我也是不大喜。” “这样啊。”邹氏作恍然状。 随后又隔着小炕桌,伸手过来,拍了拍小桥放于炕桌拿盏的小手。 “今日着你前来,主要为着谢你出手相助,顺便还有一事,也要跟你说说。” “余大奶奶请讲。” 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般叫法岂不显得生疏?我既是能大你十来岁的年岁,不若你叫了我小姨如何?” 小桥面露惶恐状:“这如何敢当?” 说着又故作沉吟了一下:“不若以后我便叫你大夫人吧,你看如何?” 县令夫人叫夫人,她是老大媳妇,就叫大夫人得了,老余大奶奶的叫,听着也怪别扭的慌。 她也不会真要她改了口叫自已小姨,听她这般说话,倒是没有再劬强于她:“若是这般,倒是可把姓去掉,直接大奶奶便可。” “好。”小桥也懒得费了熊劲去争论,直接开口:“大奶奶有何事,既管说来便可。” 她轻捏丝帕擦了下嘴角,随后笑道:“这第一件便是为着道谢之事,谢过你的慷慨出手。” 小桥作了那低头害羞状:“倒是妙赞了,我本人也有从中得有好处的。” 她笑:“不管啥样,酒楼如今能拿回主导权也全在姑娘你的妙方,还有一事便是香水一事。” 小桥正经了脸色,作那恭敬的伶听状。 只见她挥手让身边的妈妈拿了个镂空的楠木盒子出来,放在小桌之上,推给了小桥。 小桥伸手接过,见里面既是躺着一纸契约,仔细看过后,却原来是合作的香水要进供为皇商之事。 “店铺按着姑娘你的意思已经改了名,瓶身写的余氏(乔)(风)三家联合制作,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余氏乔风?小桥黑线,尼玛这帮子人,在她不在时都做了些什么? 事实已成,难道还能改么? 却又听她道:“倒是店铺只用了余风两字作招牌,姑娘的姓氏并未放了进去。” “只要是知道是谁便可。” 小桥也不多争论什么。 之后两人相互聊着小天,这日午食留了饭,待小桥刚被请进厢房歇息之时,便听道外面有人来报。 “大奶奶,管事有急事相报。” 第252章 惹事被抓 小桥回到梅府,着了婆子问问管事白子风和青山可有回来。 本在余府正准备小憩的她,听着人下人有事相报,本不想听的,却不想跟着余家酒楼有关。 事关自家弟弟有份的事,她当然也选择的听了一耳,好在邹氏并没有计较。 待听完后,小桥简直是有些目瞪口呆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既是有人砸酒楼,这可是天子脚下啊,谁能有了这般大的胆子? 小桥急着回来,匆匆说明原因后,邹氏也赶紧的着人把车给牵了出来,送了小桥走后,自已也忙派了人前去打听。 青山早回府,此时听说小桥回来了,不待小桥着人去前院问管事,他倒是先一步到了后院。 看到小桥,他扯了个笑道:“大姐。” 小桥让赶紧的让他近到身前,将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待确定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让他坐在花厅椅子上,自已亦是在他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听说有人把余家酒楼给砸了?” 青山点头,小脸难得的肃穆:“当时白大哥带我前去见了新晋的余家家主,刚好一些同为文人的学子都在,大家相互见礼过后,正坐于那三楼大堂看着酒楼外的景色赋诗时。一伙地痞在一楼闹着事,说是吃出了什么死老鼠蟑螂之类的。” “一伙人分几桌,且桌桌有事,想来是有人故意闹事,店中小二上前劝解被打,酒楼客人被撵,还有人甚至拿了匕首出来胁迫于人,一翻打砸也是从那会开始的。” 他说得不急不徐,尽量还愿当时的现状:“这伙人闹得厉害,店中人倒是伤了不少,当时我们正在三楼,趁乱之际,那伙痞子想趁势跑了上来。好在,余家家主机灵,给学子们指着另一楼道,向着后院连着的露天楼道跑去,去到后院关了大堂的连着后院的门扉,倒是抵了一阵子。” “你怎么回来的?”他啰啰嗦嗦一大堆,小桥赶紧的抓着问重点。 青山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后,到是解释道:“白大哥趁乱,着人把我先送回来的。” “那白子风呢?” 见她面露焦急,青山只觉得大姐开始心生外向了,虽有不满,倒也理解。 “说是着人报了官,一会子所有人要去作证呢。” 小桥吁了口气,随后又问:“可是有受伤?” “我走之时倒是没有。” 小桥摸了下他的头:“可是有吓着?要不,去歇息一下?” 他摇了摇头:“不妨事的,我跟大姐一起等白大哥。” “胡说,我哪有等他?” 小桥故意的嗔了他一眼,倒是满脸担心全写在了脸上。 青山也懒得戳破她,只沉默的陪她一起在花厅等着。 晚饭时婆子端了饭食上来,小桥让青山吃点,她陪着吃了几口后,便放了筷。 直到月升高空,胡闹才回来,先是到了后院跟小桥招呼了一声。 “公子在白府,怕你担心,特意着了我回来跟小桥姑娘说一声呢。” “可是有伤着?” 胡闹咧嘴笑了一下,总算觉得小桥对自家公子有些关心了。 摇了摇头:“没有,公子当初在学院骑射拳脚可是第一名来的,何曾会怕了那几个三教九流的?” 小桥白了他一眼,挥手让他快走,倒底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催着青山赶紧的去到前院睡觉。 不想,这小子在走时,看着她直乐呵,说了嘴:“若白大哥知你这般担心他,怕是嘴都合不上了吧。” 个死小孩,小桥满头黑线,不过再整么被他们损,也掩饰不住内心彻底松快的心情。 白家此时已经乱成一团,这下午还得意洋洋的白峥,不想不过半拉时辰便被一帮子衙门的差人给带走了,说是什么雇人寻衅挑事,打砸了余家的酒楼。 这般明晃晃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捉人,这全府上下想不知道都难,老太爷白斐,本就被他前次报假账之事气得还未缓过来呢,如今又因为眼红人家酒楼,既行使起了雇凶砸酒楼之事。 这世间还能有比他更蠢之人吗? 白斐听着上官氏跪于院中哭泣着求他解救,直气得气血翻涌,一个劲的叫着:“孽障,孽障……” 上官氏跪在那里,眼泪是不要钱的流着,这般不顾形象任眼泪冲着脸上的脂粉,倒真能看出,是为着自个儿子担忧的。 “老太爷,只盼着你能看在媳妇就这一个儿子的份上,想想办法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吧,要知道,媳妇一共生有二女一儿,大女儿被送入宫中做了宫女,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头升了个掌事,二女儿又因着联姻被送到了西北地区做了人外放官员的妻子,这其中艰辛苦不说也罢,可怜的媳妇就一个孩子在身边,如今也要被人给冤枉下了大狱啊。” “嘤嘤……”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着自已的心酸。 白斐听得是心火旺盛:“他如今这样,是谁给他的胆子?无法无天的惯着,执掌白家家主以来,不想着好好想法做事,尽想着如何专研偷拿钱财。” “碰”他一拳打在了桌上,恨得咬牙切齿:“究其祸端,我也是个糊涂的,什么嫡庶有别,到头来,嫡不成嫡,庶不像庶,可苦的却是我白族一家。” 上官氏暗恨,却又无可耐何,她已着人前去了娘家报信,可娘家如何能比得过夫家?与其报希望在娘家,不如求了老太爷想法要来得痛快点。 有人前来报说二公子来了。 白斐眼睛眯了一下,挥手让人传了进来,对着跪着的上官氏道:“你且先下去,暂时别来污了我的眼睛。” 上官氏一惊,想着这时那贱种前来,定会有事要变,遂赶紧的插嘴说道:“老太爷,从来掌家嫡庶有别,白家先祖从来都是嫡啊。” “滚下去。” 白斐怒吼。 上官氏闭嘴,随后眼中恨光乍现,满脸的不甘施礼退了下去。 白子风进到松鹤院时,白斐正躺在了榻上喘气,在刚上官氏走后,直觉胸口犯疼,又一次的气血供不上,晕眩了一下。 身边的小厮赶紧扶他进到内室榻上躺着,白子风跪行了个大礼,白斐有气无力的挥手让他起了身。 “白家之事你听说了?” “事发之时,正好跟友人在余家酒楼吟诗做对,不想看到了这一幕。” 无视他探究的眼神,白子风继续说道:“余家新晋家主认为这是有人蓄意闹事,这才着人报了官,顺天府衙门也正带了我们一些在场的学子前去作证,不想那闹事几人,有那抗不住打的,倒是供出了兄长来。” “我们一群人才刚刚审问完,放了出来,想着祖父这边可能还未得信,是以本想前来通报一声,不想已是知道这事了。” 白斐一直盯着他的脸色,见他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嗯”了一声。 “可是有法让你兄长出来?” 白子风眼中嘲讽一闪而逝,在那垂了眼。 “凭着祖父的人脉,想来大哥想要出来,也并不艰难。” “你难道就不想你大哥出来?” 他笑了一声,声音依旧淡淡:“祖父何必一二再,再二三的试探孙儿?孙儿我本不再是这个家中之人,大哥出来于否,都于我无半点干系。” 白斐深吸口气的看着他:“你难不成就不是白家子孙了不成?” 白子风默,如果可以,他倒想可以断得干干净净。 却不想白斐叹了口气:“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要将你分了出去?” “我知。” 他挑眉看他,却见他低垂眼睑,并未看他。 只听他道:“当年祖父虽看似不公,倒底怜我是白家子孙,将我分家逐府,未必不是另一层的保护。” 当初的上官氏是完全没有想到,在害梅姨娘的同时也害死了父亲,想来她当初想的是,让梅姨娘失贞,让他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怕是这样一来,父亲不但不认他这个儿子,怕是梅姨娘的丑事也会被有心之人公开放大吧,这样一来,怕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年仅十一的玉面公子,是个“野种”了吧。 白俶的死,让白斐悲痛的同时,也引起了对上官氏的不满,白子风就算再不是,那也是白家的子孙,你弄一个半奴的姨娘可以,可若是毁了白家的子孙,那是万不能原谅的。 当初将他分出逐府,怕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安慰上官氏,让她解了后顾之忧的同时,也没了非要下手的必要了。 白斐见他既是明白这份心意,叹了一声:“若你将你大哥救出来,那么白家就交于你来管理可好?” 白子风拱手拒绝道:“白家之事,于我再无干系,祖父还是交给大哥的好,能帮的,我一定相帮。” 说什么交于他来管理,如今的白家正面临着前所谓有的艰难,这时将滥滩子交给他,不过是想着让自已帮着再打理回来罢了。 祖父这盘棋打得太精,却忘了,有人却不一定要听,这种棱模两可的诱惑,还真是难拒。 起了身,对他说道:“本是来相告兄长之事,如今既是知道了,那么孙儿便先告辞了。” 说罢,行了一礼,转身抬脚便走。 白斐在后面相问:“你真不愿考虑考虑?” 他笑:“祖父的饼画得太大,孙儿吃不下去。” 白斐眼深了一下,见他快步的掀帘走了出去后,闭眼沉思起来…… 第253章 上官思思 白子风才出松鹤院,在经过游廊转弯之时,尽是有一人急急向着这边走来。 他眼一急,快速的向着一边退去,不想那苗条如弱柳的女子,一个不稳就要倒了下去。 白子风凤眼微冷,因为此时他已经完全看清这名女子是谁了。 此时着一身素白衣裙,整个人身上撒满玫瑰香水,又口点红脂的上官思思,怎么也没想到,眼看要撞上之人,会那般快的让了位。 而正向地倒的她,对面之人,既然连手都不伸一下,就那样看着她狼狈的倒了下去,发出了一声极为不雅的叫声:“啊~~” 虽她努力的压住了那声呼叫,可那声叫喊,还有有违大家闺绣该有的风范的。 白子风看着地上所倒之人,眼神有一丝丝的嫌恶滑过,这祖父和上官氏打的什么主意,他早已是猜到了。 从今年过年之时起,就时不时的叫自已过来,有时还特意让他去菡萏院请安,为的不就是让他多看看这所谓的大家闺绣么? 白子风想提脚闪人,却不想倒在地上之人,水眸中溢满的水光,就那般楚楚可怜的仰头向着他看来。 “子风哥哥……” “还请上官小姐注意言辞,你我并未这般亲近,还请叫我二公子或是二表哥便可。” 他眉峰紧皱,凤眼中的不耐越来越明显了。 却不知,上官思思在那做泫然欲泣的模样:“摔得好痛,可否请子风哥哥……哦不是,请二表哥相扶一把?地上冬雪虽化,可架不住夜深露重,且还冻冰了。” 白子风听她如此不知羞的说出这般话语,内心更觉嘲讽,大家闺绣?一个个道冒岸然罢了。 虽是这样想着,倒底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语,只淡漠的问了句:“你的贴身婢女呢?” “你是说春儿?”上官思思低眸:“我一庶出之女,想来也无人经心吧。” 呵呵,好一句以同身份的博同情。 白子风眼中嘲讽更甚,却只是轻咳一声:“若是无人,上官表妹还是等等吧,正好我要出了府,待一会到院门处时,我会着了管事派个丫鬟前来相扶的。” 说到这,他拱手一礼:“如此便先告辞了。” 上官思思咬牙,却见他话落,当真的向着前方大踏步的走了。 自地上恨恨的爬了起来,躲在暗处的春儿跑了过来,搀扶着她的胳膊问道:“小姐怎么办?” 上官思思脸色沉了一下,低了声道:“先回院子。” “是”春儿低头,扶着她的胳膊向着她的玲珑阁行去。 上官思思一路走,一路阴沉着脸,本是打算在那守株逮兔的等着他过来相撞的,这样一来,待他扶着自已的时候,自已就紧贴他身,再让自已的婢女一个顺势的看见,正好,让他百口莫辩的同时,只得答应取了自已。 可如今一切都功亏于溃了,既是想不到,他的身手这般敏捷。 想着的同时,又暗恨不已,年前被派来之时,她本还有些不愿,嫁一个被逐府的庶子能有什么前程? 可当来后几天,听着一些下人的传言,说了那白子风既是跟余家合作开了香水铺,这一打听,便让她的心思活络了,难怪姑母让她上京,却原来这白家是想用了联姻拴住这庶出二公子啊。 再听说了那香水,这京都既是抬高价到了三两一瓶,那精油更抬到了十五两一瓶,如今又听说了这余家要顶了白家成了皇商,那么也就是说,这庶出的二公子,怕是要崛起了。 这样的话,白家可就要不余遗力的拉过来了,如今这白家嫡子又闹了事,怕是白家族人旁枝管事,要借此让他下台也说不定。 白峥下台,那下一个上台的又将是谁? 这白家就两名青年男子,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吧。 她上官思思,所嫁之人,才不管什么庶不庶出,只要是个有本事有钱财,能让她衣食无忧的,就是好男人。 受够了嫡母克扣、嫡姐庶妹的暗中相踩,惟有出嫁得一好夫才是重要出路。 想不到当初一帮子眼高手底的姐妹谁也不愿来的,如今倒是便宜她了。 越想,上官思思越是兴奋,回去的路上内心越是加强了念头,白子风此人,她是一定要抓住的。 白子风回来之时,已差不多深夜了,在前院自已主院门口碰到了胡闹。 一见自家主子回来了,他赶紧的小跑上前:“公子,你回来了?” “嗯。” 白子风点头,问着胡闹:“如何?” 知他这是想问什么,胡闹赶紧的把自已看到打听到的说与他听了:“听婆子说,今儿个小桥姑娘可是没吃几口的。” 见他微皱了下眉头,他又赶紧的说道:“要说小桥姑娘还真是担心你呢,我这一回来,赶忙的问着我你可有受着伤,婆子说,还一直坐在那心神不宁的,跟青山小哥说话都是心不在焉呢。” 这话他爱听,白子风挑了下眉头,望着后院的方向淡声问着:“可是有睡下?” “被婆子劝着去歇息了,怕她太过担忧,累着了不好。” 他点了下头,对他挥了手道:“着人打了水来。” “是” 胡闹赶紧的转身,向着大厨房走去,并着了粗使婆子烧水抬来。 待沐浴完换了件白色刻丝长袍,白子风并未束发束腰带,想着有人担心,心情很是愉悦的想去看看她。 从胡闹手中提过灯笼,挥手让他退下,而他自已就那样穿着单薄的长袍向着后院走去。 待来到主院,见门扉并未紧闭,还留有半掌缝隙出来。 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掌,轻推门扉,守门的婆子轻叫了一声:“谁?” “我”淡淡的声音飘出,让婆子放了心。 赶紧的从门房出来,替他大开了院门,又恭敬的行了一礼:“二公子。” 白子风颔首,抬眼向主屋看去:“睡了?” “刚熄灯,怕是睡了。” 婆子话声才落,那边屋子灯便亮了起来。 白子风勾唇一笑,提盏向着主屋方向走去,却又并不走近,就那样站在院子里,正对了她的窗扉。 小桥本就未睡,一直在假寐的等着他的消息。 本是闭眼想着事情,却忽听院门响动,惊得她赶紧起身坐好,又听着外面声音小小,听不太清,却又明显是男声。 无法,只得顺了心意的点了灯盏,这才刚用撑窗的支棍支了半窗,却见院子里一着白衣宽袍,未束带的男子,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提着灯盏,昏黄的光映着他白皙俊朗的面旁明明暗暗,她有看到他在笑,笑得温润如水,却又宁静美好。 睁着大大的眼睛向他直直看去,却见他隐在灯光里,那眼睛却似会闪光一般,一直在盯着她笑,未束的头发就那样用一条绸带绑着,随意的扔在身后。 夜风吹动起他的长袍,那灌满风的袍子,鼓鼓囊囊,似嫡仙乘风一般让人心神荡漾。 “你回来了?” 终是她先开了口,问着毫无营养的话题。 他答:“嗯,回来了。” 声音淡淡沉沉很是好听:“未受伤,来看看你可有就寝。” “没。”她脸红,低了眼睑,看着窗棱:“既是回来了,你也快点去歇着吧,今儿一天怕也是不轻松的。” “好。”他笑,却对她道:“你且先睡,待你吹灯,我再走。” 小桥只觉心尖痒痒,想挠,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准它的具体位置。 无法,只得轻声低“嗯”一声,放下支窗的支棍,同时说了声:“晚安。” “晚安?”他低喃,随后扬大了笑容,对她亦是回声过去:“晚安。” 窗落,灯熄,他这才满足的踏步离去…… 第254章 逼位 因着这白峥被抓,白子风这几天是忙进忙出,走时还不忘带着青山出去。 这转眼就到了二月,马上快初九了,也是到了该科考的时候了。 青山的书僮留在了曲县,因此小桥想着,到了这怎么也要配个书僮给他才好,便着胡闹让其再去人牙市场买了个十岁小童回来。 取名榛子,因着这小子曾经有在宅内当过一些时候的差,因着主家犯事这才被辗转卖了一年多都未卖了出去。 小子倒是机灵,有着几分灵巧劲头,小桥便让他跟着青山了。 待到二月初九这天,榛子背着书篓子,跟着青山去到这应考的地方,这一去就得三天,吃喝全在里面自行动了手。 榛子把背着的行囊和米粮给人作了检查,待学子拿了各自的考号位置后,再背了进去给青山布置好。 而青山则给小桥严肃的拱了拱手:“大姐,我进去了。” 小桥带着长帷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发现,已是快十岁的小儿已经到了她下巴的位置了,不由得感慨,时间真是过得太快。 “进去后,别着了慌,尽量心静,不管好与坏,只要尽力便可。” “我知道了。” 今儿的白子风因着去接出狱的白峥,并未前来相送青山。 青山在转身之际,又转半头道:“大姐,待考完试后,我们一起去京都大逛一番,你的及笄礼,俺可还是记得呢。” 见他说了土话,小桥赶紧的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进去吧。” “诶。” 他撩袍走了进去,密密来往的学子中,只属他的身形最小,年岁也是最小。 榛子把东西摆放好后,就走了出来。 这三天的考试,是全封闭状态进行的,不管你是富家子弟,还是寒门学子,都如出一辙的对待,身边是没有一个下人伺候的。 榛子对小桥笑着回道:“主子你且安心回去便是,这三天,小的就在这对面客栈守着,待少爷一出来,我便着人去府中报备。” 小桥点头,走时又留了一婆子在那,这样一来,到时便可留有一人在那照拂青山,一人可前去报信了。 其实,到了第三天早上,自已就会来守着的,根本不用这般小心,可想着总得备个万一才好,要是有突发情况呢? 小桥回了梅府时,这白子风还没有回来。 最近这几天他总是很忙,有时回来,两人也只是如那天一样,不过是在院子里隔窗相望一会儿。 虽有着少许的浪漫甜蜜,可老这样看不着人,说不了两句话的,还是有些微的不爽。 猜想着,白家可能这回怕是乱成一团了吧…… 此时白家的确是乱作一团了。 白子风去余家找了余赫,并说了情,得了余家家主的首恳,原意让其被放出来。 白家又拿了五千两银,作为赔偿酒楼的损失,当然这衙门也是不能少喂的。 是以这白峥一个痛快,叫人砸了人酒楼,去掉的却是近一万两的白银。 白斐是操碎了心,可这还不算,这白峥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更是臭上加臭。 这一臭,原本不满他的白家旁枝,就开始站了出来,开始起着哄来。 一些白家家族还活着的元老们也开始着人送来了帖子,这是要一起商量议会的节奏。 白子风把白峥整回家后,便打算回了梅府。不想白斐叫住了他,让他先在松鹤院等等。 而他则直接向着另一偏远的院子走去,那里一直是白家用来商量议会的地方,此时已有多人等在那暗暗的室内,各自有着心思的在那刮着茶沫,要来寻一个交待。 白斐喘着气,走到这宽敞的室内,见里面的长桌那坐着不少来自旁枝的白家族人。 待他刚落了坐,旁边跟他同年的一人便捏须咳了一声:“大哥如今选的继承家主之人,不但丢了白家脸面,还让人把皇商夺了,这还不算,酒楼生意的秘方也被泄了出去,如今的白家,就如那浮萍一般,这般再飘下去,怕是这京都四家,要便着三家了吧。” 白斐脸色很是阴沉,却又听人不停的附合:“如此还不算,往日里听着他欺男霸女的名声,想着不过是平民罢了,使几个银子,摆平也就了事了。” “如今这般,可不再是使几个银子就能摆平的事了,要知道,弄不好,整个白家都要搭了进去,这般不懂行商之道,不如退下的好。” “就是,就是……” “可不是,如今这样,吃了亏,祸害的可不是他一人啊。” …… 面对众人的纷纷指责,白斐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这群人,也不过是为着自已的利益罢了,从前白峥如何名声不好,只要有钱赚,人管你那般多作啥? 可如今这整这一出,不担威胁到利益减少,还有可能连饭碗都不保,这让一直依附白家过活的众人如何能干? 是以有人已经开始说起了酸话:“明明就是一酒囊饭袋,非得要扶持,如今可好?银子未赚一两,倒是亏了不少,我可是着人打听到了,这脂粉铺从去岁十月开始就没有盈过利,如今还打听到,这余家已经是皇商人选了,这文书余家可是已经拿到手了。” “老太爷,你就说吧,如今弄成这样,可有什么要给我们交待的?” 白斐眼深的看着那位说酸话的中年男子,见他毫不惧怕的对眼看他。 听着众人的附仪,坐在白斐左右两的两位老者对看一眼。 一位捏须说道:“听说这余家铺子的脂粉也有你府中的庶子一份?” 那边的一位点头:“不是听说,而是事实罢。” 两人向着白斐看来,下首的有人开始吵闹起来。 “这算是什么?因着家仇要报了整个白家的仇不成?” “就是,要我说,不如让白峥这个废物下了,让那白撝来吧,这样倒还能挽回一点损失不是?” …… “可不是,就算跟余家共享了皇商,可那香水可比以前的脂粉膏不知要好多少,钱也不知要高几倍。就算是分红不多,所得的利也比以前的脂粉盈利要多吧。” “再说了,这样还可跟余家的矛盾解开呢。” 又是那位中年男子,白斐冷笑一声,横眼瞪他。 却不等他开口,旁边两位老者便说道:“让白峥下了吧,这样再下去,所有人都得不到好,嫡庶固然重要,可白家上百成千的人口也同样重要。” “大哥,你看如何?” 两老者,跟着下首的众人全都向着白斐看来。 白斐冷笑,他能如何?他们不是帮他把路子选好了么? “峥儿可以不用再当家主,可撝儿亦是不能当。” 他冷冷的吐出口气,看着下首众人:“我会再想办法的,大家只管放心回去便是,白家只要有我白斐活着一天,便不可能倒下去。” “戚,如今跟倒下有何区别?” 又是那位中年男子在酸了,白斐冷眼看他:“白栾,你有不满?” “侄儿不敢。”那位叫白栾的男子赶紧的起身拱手道。 白斐冷哼一声,利眼扫向下首众晚辈:“谁还有不满尽早提了出来。老夫我着人立时算分成给他,让他滚出白家。” 这话一出,众人闭嘴,这瘦死的骆驼可比马大,谁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不识趣的拿个千百两的离开?这不是傻么? 见众人无人再说话,白斐起了身,挥手道:“都散了吧,待我想出办法之时,会再召了大家来的。” 第255章 第三个条件 白子风等着白斐从那议会的偏院回来时,见他满脸的潮红。 赶紧起身相迎,扶着他的小厮待送他在那上首的倚子上坐下后。这才退了下去,吩咐着守门的婢女上茶倒水。 白子风拱手行礼,白斐挥手让他坐下。 待婢女上茶过后,白斐咳着问他:“你可知刚刚议会之事?” 白子风摇头,眼眸低垂的看着纏枝花纹茶盏。 白斐哼笑:“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过是为着点子利益就开始相逼,若是无魄力者,怕是能逼上绝路也不为过罢。” “祖父留孙儿再此有何要吩咐的,直说便是。” 白斐看他,眼深如墨:“你可知,你答应的三个条件还有一件?” “孙儿知道。” 白斐闭目沉吟了一下,随后捏须说道:“好,那么这第三件,我要你留在白府帮着白府生意回缓,且还不能趁机夺了这家主之位,你可是能办到?” 白子风抬眼,拱手:“还是那句话,祖父让孙儿相帮多久?” “呵呵。”他笑,声音沉冷:“待你大哥的儿子能长事,懂事。” “大哥的儿子?”白子风心沉了一下,要说这大哥的儿子,不过是文氏生的嫡子,如今还不满八岁,这要到能掌事懂事,怕是还得有好些年罢? “怎么,你不愿意?” 白斐沉眼看他:“若你有那本事,倒是可教得他像你一样十余岁就可名满京都,这样算来,你也不过只用两三年的时间罢了。” 白子风沉默着,白斐看着他:“你如今连这两三年也无么?看来你也并非是真心实意许诺,白家要倒,怕是你乐闻其见的罢。” 白子风没有说话,他并不乐闻其见,他不过是想上官氏付出应用的报应罢了。 如今白峥下了位,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那么自已再帮着白家打理,这就如在她眼中安了钉子,怕再难让她安稳了吧。 白子风勾了勾嘴角:“好,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一条件。” “说。” “便是请母亲移居佛堂,为着父亲和梅姨娘吃斋念佛祈福。” 白斐利眼看他,见他眼神淡淡:“这是我惟一让步的地方了,不能以命偿了命,便为亡灵祈福吧。” “你的条件还带附属的?” 面对他有意的嘲讽,白子风起身:“既是让我暂管,又要让我荒废几年时光,还不能有了野心,那么为何就不能有一小件的附属呢?” 说完拱手拜别:“我所要求的只有这般多,还请祖父想明白后再着人来找我罢。” 话落,一个转身,便向外走去了。 白斐气了个仰倒,他如今倒是硬气了,居然开始讲起了条件来了。 白子风回了梅府,意外的从下人口中得知小桥后院的灯还亮着。 想着天色不早,她既是还未入睡,赶紧的抬脚向着后院而去。 守门的婆子来报说二公子回来了。 小桥让人开了门,等着他进门。 在他进来之时,见她着了件淡蓝色的丝袍半躺在榻打着十二生肖的络子。 走了过去,从她榻那挤了半边的位子置坐在了她的脚边上,问着她:“这般晚了,你怎么还未睡?” 小桥摇了摇头:“青山今儿第一天考试,想他,有些睡不着。” “可是有想我?” “你?”小桥似笑非笑:“成日里连个影子都无,哪及青山常在我眼前晃悠来得想?倒是快忘了你长啥样了呢。” 他黑了面,小桥嘻笑一声,将手中编好的大蛇送于他道:“着了银丝线编的,可是好看?” 他伸手接过,见那彩色丝线里不时有银光闪出,倒是亮眼几分,满意的笑了笑:“还算有心。” 小桥白他一眼,伸了个懒腰:“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快去歇着吧。” 他点头,看着她满眼温润:“还有一事,我想说与你听。” 这倒是难得,这家伙啥事都闷在肚子里,何曾有跟她说过啥事? 见她凝神静听的样子,他笑了笑:“我怕是要暂接白家家主一位了。” 小桥愣了一下:“什么叫暂接?” 白子风将那生肖的络子绑在那紫色荷苞下面,替代了那丝缕,温声把白家的事告之于他。 小桥一听他这怕是要暂代好几年,心中有些不喜:“你如果放不下白家,当初有何必要与之对抗呢?” 她就不明白了,他恨上官氏,恨白老爷子不主持公道,如今让白家倒便是了,到时他再给其它白家人谋个生路,或是让其旁枝代选出他来当家主,这样不好么? 为何要帮着这家人暂代了家主?既是这般,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脱了裤子放屁?这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白子风眼睛盯着她有些愤怒的眼神,低叹一声:“我并不想取而代之,若我为家主,你便要常留京都。” 说到这,他眼神柔柔:“桥儿,你问问你自已,你愿长留在这么?若是愿留我便去夺。” 小桥愣住,她愿留么? 不她不愿意,这个地方太大,规矩太多,走一步端三端,说话文绉,约束太重,笑无法开怀笑,说无法痛快说,对于从来大咧惯了她来说,这无端会成了她无形的枷锁。 小桥摇了摇头,白子风笑了,眼神清澈,从未有过的纯真在里面。 “你果然不同于别的虚伪女子。” 他伸手缕她的发:“其实只要上官氏得了应有的处罚,白峥下了位,其它谁人当家主都无所谓,可若是能撑到下任掌事,稳固了白家,不比倒了有如一盘散沙来得强么?” “那你又何必?……”这般多此一举,小桥想说,他伸手止住了。 垂眸:“你喜欢的我便给你挣到。” “就比如香水,你既整了出来,我便帮你,既使我并不愿白家倒,只要你喜欢的银子,我都可挣来,大不了,后面的我再来圆。” “白家不过是想让其得个教训,出我一口恶气罢了,白家还是有好些人是无辜的,不能就因着我一人,倒了全部,不是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得灿烂,小桥垂眸,知道他这是跟自已所受教育不同的同时,这里的家族就如前世的家族生意,一个倒,众人倒,一个有罪,何必牵连大众? 该是说他太过好心呢?还是该说他是迂腐? 小桥想了想,笑得灿烂,既他为自已妥协这般多,自已为他委屈呆这几年又有何不可? “你打算让我在这呆几年?” 第256章 上官氏的怒气 对于她的妥协,白子风眼里露出了一丝的欣喜。 他有些难以自制的握住她软小的纤手:“我会尽我所能,让其嫡子最多三年左右便可掌家。” 小桥哼了一声,自他手中将手抽出来:“你还是考虑着白家脂粉如何起死回生吧,要知道,如今的香水精油你是没有一成分红的,这秘密你也不能泄漏了出去。” 白子风点头,笑着看她:“你且放心便是。” 小桥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打了个吹欠道:“我累了,想睡了。” “好” 他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后院,小桥则无奈的笑了笑,三年啊!还真是远呢。 白子风所提的要求,白斐找来了上官氏,将其中的厉害关系都告知她道。 “既是你种下的因,那么苦果便你来承担吧,家中小佛堂,明日你便住进去吧,亲家那边,我会着人好好说道的。” 上官氏心中恨极,眼中却是眼泪泛滥:“老太爷怎么安排,媳妇听命便是了。” 她一边用着手绢小心的抹着眼角,一边又道:“只求了老太爷能看在峥儿在牢中受了这般大的罪,能够网开一面,给他留条活路。” 白斐冷哼:“你也不必提醒我,该是如何我自是知道。” 上官氏见他这样,倒是不再多说什么。 起身行礼告退出去。 只一个转身之间,她眼睛马上的犀利了起来,心中暗恨,面上去走得端庄。 待回了自已的菡萏院后,一个大力便将茶几上的茶杯扫了下去,口中大骂:“贱人生的贱种,当真是好手段,这般狠的打击,所谓的下一步便是要夺那家主之位了吧。” “夫人还请消消火。” 云妈妈上前,给她顺着心口的气,劝道:“老太爷手上握着第三个条件呢,他不会嫡庶不分的,要知道,老太爷当年就因着太老爷宠庶子,险些丧在庶太爷的手上,你想他,如何能再让那旧事重演?且忍忍看吧。” 上官氏气得,直拍了她手:“你总说让我忍着,可是知道这贱种,已经将我母子二人逼到绝境了?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将我这嫡母打杀了出去?” 云妈妈赶紧的宽慰着她:“夫人,你别忘了,还有沁姐儿在宫中呢。” 上官氏听了这话,倒是平静了下来:“你说得对,还有沁姐在苏贵妃身边呢,苏贵妃可是今上面前最得宠的人儿,那贱种再如何,怕还是会忌惮三分的。” 说到这,她冷哼一声:“那我且先入佛堂,吃两天斋饭看看吧,就当是祈着那贱种早些上天吧。” 云妈妈点头,见她总算是平静了,也暗松了口气。 白子风暂时接掌白家家主之位的时候,正是青山三天考完之时。 小桥没有空去理会他的忙碌,只着了婆子小厮备了马车,赶紧的向着那考场行去。 一到考场,才知道好多的下人家属都在那挤着呢。 榛子见到小桥身边的婆子和马车时,赶紧的挤着人群走了过来。 “主子。” “怎么样?” 小桥轻挑马车帘子,问着他。要不是京都女眷闺誉太严,鬼才愿意这般呆在车上,不便不说,下车还得用帷帽,真是气死个人,哪及她在偏远山村快活,想跑便跑,想跳便跳的。 “倒是出来一些学子了,好多人出来时都瘫软的靠家人背着才行呢。” 小桥愣了一下,心中倒是吃惊不少,古时科考既是这般痛苦不成? 再着了陪着的婆子跟着下去,随后小桥干脆也带着帷帽跳下了车。 人群太多,满满当当的来来回回,挤的惨人得慌,小桥被婆子护在中间不让人群有挤着她的可能。 这一等便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人群越来越少,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小桥开始有些站立难安了。 因为出来的人大多数是面色苍白,体力不支的东倒西歪着,一出来看着亲人还未说两句话呢,便倒了过去。 这般费体力的考试,青山可只有十岁啊,那般瘦小能受得住么? 见人越来越少,小桥心慌的同时,问着身边的婆子:“能不能进去看看?” 婆子迟疑了一下:“再等等吧,若是再无学子出来,咱们再去也是一样。” 小桥点头。 等到最后时分,既是半盏茶才出来一个,小桥实在受不住了,抬了脚便要向着那学院的高基上走,却被婆子一把拉住。 “姑娘,出来了。” 小桥赶忙抬眼望去,只见青山从那高基上的大门里,缓步走了出来,整个人看着脸色有些白,有些瘦,倒比起那些一走路就打晃的学子不知要好多少。 隔着薄纱,小桥轻吐了口气。 赶紧的上前迎去,青山看到她,亦是快步走了下来:“大姐。” 他声音有丝丝的粗嘎,小桥赶紧的摸了下他的头:“可是难受?” 他摇了摇头,转回头:“我还好,倒是俊生哥,你赶紧的着人前去将他背出来吧,他怕是晕倒在里面了,我就是因为背不了,想着赶紧出来找你帮忙的。” 小桥点头,着了那婆子带着马车夫赶紧进去救人。 “你也赶紧跟我去车上歇息会吧。” 小桥担心他,赶紧的要伸手拉了他,却见他躲了一下,对着小桥使了个眼色。 小桥这才注意到,尼玛这是让注意言行举止呢。 万恶的旧社会!鄙视…… 青山一上得马车,便倒了下去,见到小桥跟上来时,只嘻嘻一笑:“大姐我怕是要睡会的,到家后,你先暂且别叫了我,让我睡着便是。” 小桥点头,摸了下他的小脑袋:“你且安心睡吧。” 听了这话,青山倒是安心的闭眼睡了过去。 看他很快入睡的样,小桥又是一阵心疼。 车夫将乔俊生背了出来,小桥让把人送到其住的客栈那里,留了一个婆子,拿了十两银子给她,让其帮忙找个大夫看看。 车到了家时,青山果然未醒,整个人睡得很沉,小桥让婆子把人背到了前院,又着人熬了清淡的粥品,让榛子在前院守着,待啥时醒后,让他喝点粥垫垫肚子再睡。 白家暂时由白子风当了家主,一些白家旁枝倒是支持的,甚至有些人问着他这香水能几成的事。 白子风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一成也无,我也是帮人跑个腿,挣点幸苦费罢了。” 众人还不相信,都以为他这是故作姿态呢! 不过只要他肯掌了这白家,想来就不会让白家倒,这样一来,这香水分成,他多少会拿一些出来填补不是? 没有异议的暂接了这家主之位,上官氏也在这天进了佛堂。 白峥因在大牢里受过刑,此时还躺在床上不停的大骂着,小妾端了补品上来,他一个大力的打翻在地。 文氏接替上官氏暂代了管家权,听着下人来报,说大爷发了好大的火。 只听她不屑的冷哼一声:“由得他去,将后面的姨娘通房都安排一遍。” 身边的管事妈妈看得直叹气,而文氏则淡然得很,如今她有儿有女,何苦要去讨好那好色之人? 玲珑阁的上官思思,整个心思开始飘飞了起来。 这白子风暂代了家主啊,说不定不久便是真家主了!这样一想,她有些坐不住了。 眼珠转动间,想着如何才能跟其成了亲呢? 第257章 闹脾气了 青山这一睡,直睡了个三天两夜,其间醒过两三次,吃了饭上了恭房后,又倒下睡了起来。 小桥看得心焦,倒是到了第四天早上时,他起来跟着小桥一起用了早饭。 吃着早饭的同时,对小桥说道:“如今已是十六了,还三天大姐你便及笄了,今日我陪你去逛街如何?到时也好挑个称心的礼物才是。” 小桥见他那尖了的小脸,白皙的小俊脸上一双大眼分外明亮,一个男子有这般大的眼睛,还这般干净,这长成了怕是要迷倒不少女子。 盛了碗皮蛋粥给他,点头笑了笑:“好啊。” “白大哥呢?不同我们用早饭了么?” 他?小桥呵了一声,如今白家让他暂代,这酒楼推出一系列的的折扣优惠,怕是要惹余家不快了吧。 只不过两者如何相商,那也只是他的事了,这来来的往跑倒是费事,他如今倒是在白府暂住了几日,走时说了句,待到手头事顺畅了再回来居住。 吃过饭陪着青山去到京都逛着。 说是逛,也不过是坐着马车在那大街上行着,其间小桥想掀了帘子看看,还得带了帷帽,黑线得小桥心里头一阵狂咆,尼玛,她的自由啊。 待到了一个店铺,停车,带帷帽,然后去到里面看看,看完后走人,去下一家,来来回回,不过是几家首饰脂粉和糕点店,每次都得车行,下车还得遮面,无趣得紧的同时,又不想扫了青山的兴,只得挑了支海棠红的玛瑙簪子作为他送的及笄礼。 待回去后,青山便开始了出门走访之路。 白子风也还算是有心,倒是留了胡闹在这边,这样一来,领着青山可参加了这京中的各路文人办的各种各样的诗会宴会这些,还能同时遇到一些有着同样爱好的清流清贵,结交,便从这些地方开始的。 待到二月十九这天,小桥本不想多做什么生辰宴会。 不想早早的余家的大奶奶邹氏便坐了马车过来。 热情的拉了小桥的手道:“我已着不少往日里说得来的妇人小姐过来了。赶紧的准备准备吧。” 小桥愕然,这天还未大亮啊。 邹氏也不管她,只将她将给婆子们,她自已则紧张的张罗起场地来。 小桥被婆子婢女们带着去净身,加衣。 待小桥着了那行笄衣服,未梳头走了出来时,有人领着小桥去到那大院的正堂屋的地方,那里已经坐了不少前来观礼的妇人。 小桥放眼望去,未有一个是识得的。 身边的婢女是邹氏刚刚派来服侍于她的。 待行到那正堂地方,因着没有时间也不是家中,只得在那宽阔的正堂东面,简单的搭了个棚台。 而邹氏站在上首那里,在她身前放着一个软垫。 婆子在小桥的另一边,给她指着那垫子,让她跪坐上去。 邹氏笑了笑,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当然就要给你办得好点,虽不完满,倒是尽我点心力。” 小桥点头,其实用不着这般正式,农家人没有这么多讲究,大多穷苦人家的女儿,不过是在成人礼时,一只簪子挽发便可。 小桥对她笑了笑:“有劳了!” 说着,便见她对其边上两位执盘的闺秀,让她们将那簪发用的簪子拿了过来。 简单的唱了一些祝词,给小桥簪子了几个常见的发型,每换一个发型,小桥还得缓步走上一圈供人看看,待一圈完毕,又得回去重新挽发,簪簪子。 待到最后一个堕髻之时,有人从前院接了一个盒子过来。 邹氏挑眉打开了那个盒子,见里面既是一支羊脂白玉玉簪子,那是只扁平二指宽的白玉簪。 上面有花纹,小桥放眼望去,待看清邹氏递过来的簪子花纹时,愣了一下。 却原来,这支簪子做工精巧不说,那簪身上居然有一座小小的石桥,桥身小小,下面半拱,那潺潺溪水就那样从拱桥处流过,桥边上一棵白梨树,树叶微微倾向抖动,几笔似风的痕迹从桥向上刮过,一缕缕的白色梨花就那样落于小桥和溪水中。 小桥看得笑了一下,邹氏倒是别有深意的地看了她一眼。 “用这根?” “用这根。” 她点头,当邹氏把那支白玉小桥簪子插在小桥的堕髻上后,整个人着的粉白双层束胸高腰裙,配着这清雅的发髻发簪,倒是别有一股小味道。 待行完礼,邹氏便把带来的夫人小姐,一一给她做了介绍。 这个及笄虽不隆重,但甚在有心,虽互不认识,倒也给足了小桥的面子。 待中饭吃过,众人再侃了会天,走时邹氏拍着小桥的手道:“白公子倒是个有心的,你有福了。” 小桥笑着送走了所有宾客。 在外院憋了一天的青山终于可回到内院来跟她说说话了。 见了她头上的玉簪子,嘟囔一声:“大姐,你也太偏心了,为何我的玛瑙簪不带?带了这支小桥流水的簪子?” 小桥笑而不语,对于现在白子风还未出现,倒是有些不满了。 白子风听着下人说着这几日开始推陈出新,酒楼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来,不过却依旧敌不过余家酒楼。 白子风挥手让人下去,看着脂粉铺子还是无多大进展,知道这一时也急不来,想着今日的重要日子,他合账册便提脚向着府外走去。 不想在出院门时,一个婢女拦了他一下。 “何事?” “二公子,婢子乃表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叫春儿。” 白子风皱眉:“让开。” “二公子。” 她抬眼可怜的看着白子风:“表小姐怕二公子看账累着身子,特意熬了这益气生津人参竹荪汤前来,想着让二公子解解乏。” “让开” 再次不耐烦的冷了声音,婢女瑟缩了一下,再抬眼时,见他凤眼冰冷得可怕,吓得赶紧的让开了道。 白子风看了她一眼后,直接抬步向着府外的路大步远走了。 春儿提了汤回来,上官思思看了一眼,扯了个极其阴狠的笑来:“倒是个无情的。” 想着打听来的事情,却原来,那白子风早有心仪之人,只不过老太爷对其不喜,这才着了她前来罢了。 听着打听来的那女子的身份,她简直是要气笑了,这白子风的脑子是进水了不成?放着好好的闺绣不要,既是要了那粗野的泥腿子,也不嫌其丢人么? 不管这上官思思如何的心思,白子风是急急的备了马车回了梅府。 到府中时,已是天麻黑之际,此时后院的小桥跟着青山正吃着晚饭,听着婆子来报。 抬眼看去,见他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小桥笑得好不温润,一双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她头上的白玉簪子。 顿时他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里面光亮闪闪,走了进来,见小桥瞄了他一眼后,着了婆子添了碗筷。 青山扬笑的叫了声:“白大哥。” 白子风笑摸了摸他的头,小桥则是哼了一声:“这大忙人忙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咋的,今儿个咋有空回来了?” 这一腔明显的怨妇口气,也着实逗乐了他几分,只听他笑道:“就是再忙,今儿个也是要回来的,意义重大,便是流血断头也要回。” 小桥哼了他一眼,青山极其有眼色的放了碗,一句饱了,赶紧的溜之大吉了。 待青山走后,他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很好看。” 小桥抬眼,却见他满眼带笑:“要是现今就将你取回家就更好了。” 小桥似笑非笑了一声:“别望了你还有三年呢。” “无防,倒是可接了婶子过来,一同观礼,到时再京都办也是一样。” “啪”小桥拍得放了筷子,看着他要笑不笑,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向着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白子风有些莫明,其实连小桥自已都莫名,明明同意了他的三年之约,可就是开始有了些心生不满来。 她觉得,这里真的困得她好难呼吸,没了驾驴车的自由,没有恣意大笑奔跑的乐趣,三年啊,她会不会被闷死? 今儿个,他说取她,却是要接了柳氏来这京都来观礼,呵呵,让柳氏前来,又一个被困么? 不,或许柳氏,会习惯,因为她性子好,可这般规矩严的地方,想来这婚礼更是繁锁吧。 她讨厌繁锁! 所以,她闹脾气了…… 第258章 探花 小桥这一闹脾气,好几天看白子风不顺眼来,这一气就到了二月末。 在二月末时,终于这余家皇商的名头落了下来,白家正式告别的皇商之旅。 因着这事,白家众人又闹了一场,有人逼着白子风拿了香水分成出来,岂料白子风一句真没有的指天咒地一番,让众人失望不已。 想撵了其下台,可近日盈利有涨又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没有那个魄力真敢这个时候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只好让其暂代吧。 是以,白子风开始更忙碌起来,有时晚上回来,小桥又闹脾气的睡了过去,两人见面的次数,倒是少了不少。 三月初的这一天,历经半个多月,终于要出榜了,许多学子等不及的想去看看可否榜上有名。 因此好多的学子都不愿坐以待毙的等着报喜的差人上门,大多数的学子,前去挤了榜单,看是否榜上有名。 小桥也让榛子带着几个下人前去打听打听。 青山倒是老成的坐在后院暖阁跟着自个大姐说说笑笑,一点慌张也无。 小桥提了点子心,又觉可笑不已,这青山才多大,就算不中,也有个经验不是? 斜眼里见那小子倒是好玩在炕上拿着糕点吃个不停,不由得嗔怪道:“你这是一点不紧张不成?” 前两回考试时虽也有这般平静过,倒底眼睛还是有几许期许的,如今这小子,倒是会隐藏了,再看不到一丝的慌乱。 青山将一块玉芙蓉糕点咽下后,拍了拍小手,笑道:“如今跟着白大哥走访了不少,也看过不少名流清贵,倒是学了不少。” 处变不惊,这才是安身之道。 小桥摇头,听着白子风这几字,还是有些些的不爽,正想着人再去打听看看,不想前院管事着了婆子前来报喜。 只见那安姓婆子眼梢眉间都透露着喜意的给小桥福身行礼:“姑娘,好消息,这报喜的人来了呢,咱们公子高中三甲,探花郎呢。” 啥?小桥下巴差点没掉,赶紧的转首看着青山。 却见青山捋着青衫儒生袍子,对着小桥露齿一笑:“大姐,我上前院去了啊。” 小桥哦哦两声后,赶紧回神,叫婆子暂等,赶紧的向着内室走去,拿了包二十两银子的荷苞出来。 “请前院的差大哥喝酒的。” 婆子会意,拿在手上后,抬脚跟了出去。 因着青山中了探花,这打马游街,自是免不了的。 余府第一时间得了信,余氏着人带了贺礼上门,这才半天不到,京都认识不认识的都着了小厮丫鬟的前来送着贺礼。 门房拿了一堆子的邀请帖子送到了后院。 看着那厚厚叠叠的一堆子帖子,小桥也很是头疼,这家中无男主事,自已又不识得几个,能邀请来的不过就只是些前段日子及笄,余氏带来的一些个夫人小姐罢了。 如今这白子风在白府忙着,让她是一头雾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拿出些认识的夫人小姐,小桥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吩着着身边的两个婆子道:“你们拿一人前去白府找找白公子,只说我有事相找。” 于婆子点了点头:“老奴去吧。” 小桥“嗯”了一声,挥手让她快去。 此时白子风正坐在白府前院忙活的账房中,听着胡闹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公子,这青山小哥中了三甲探花呢。” 翻册子的手顿了顿,今日出榜了? 想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忙得是时日不分,早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着人备车,回府。” 这中了探花,少不得迎来送往,要知道梅府没有男主人,这光是内宅怕起不了个作用。 “哎,小的早备好了,刚小桥姑娘身边的于婆子来了,说是姑娘请公子你回府一趟呢。” 白子愣了一下,想着最近一些日子以来,她莫明的生着的小气,这是要原谅他了? 也知自已可能说的话让她不满了,可让自已再等三年再取她,说什么也是等不了的。 去岁回到京都,才发现昔日的同门师兄弟们,有的小孩都已经会打酱油了,而他却还是孑然一身,这让他如何能不急? 好不容易等到及笄了,她还来了脾气,摇了摇头,白子风合了账册,起身跟着胡闹出了房门…… 松鹤院中,白斐躺在榻上听着来人的禀报,眼里一丝讶然闪过:“你是说那女子的小弟中了探花?” “正是,今儿个开始打马游街了。” 挥手让那人下去,白斐沉思着,良久才哼了句:“倒是小看了。” 白子风回到梅府,进到后院之时,小桥将请帖送与他道:“有些我并不认识,想来还请白公子帮忙一翻才行,倒是麻烦了。” 对于她故意的生疏和冷淡,白子风少有的有了丝不爽。 抬眼看她,眼深如墨:“桥儿,你这是要跟我赌气到何时?” 小桥笑得灿烂无比:“哪就敢赌气了?困于这里是我心甘情愿,公子说得太过严重了。” 他定定的看她,一动不动,见她那笑得灿烂的笑容,说不出的刺眼难受,她的眼并未笑,相反还有着莫名的委屈。 低叹一声,似心中抽痛:“你若不喜,我放手罢。” 放手? 小桥心中咯噔一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稍纵即逝,很快调整过来。 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既是白公子要放,那便放罢,只求再借住两日,待舍弟赴了琼林宴,受了封后,小桥自会告辞回乡……” “桥儿!”他难得的发了怒,稍大的叫喊,止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满眼的痛心,看着她摇了摇头:“既是不愿,何苦委屈了自已?” 说罢起身,背对于她,深吸了口气:“我说的放手并非你所想的放手,你不愿在这京都,好,我陪你,舍了白家也陪你。” 他说得缓沉,语气中带着一点自嘲:“终是我放不下你,你却总是轻易就伤了人心。” 说罢,他抬脚向着外面走去:“宴请之事,你不必忧心,不过是一些为着巴结,惑是想拉拢之人送来的梯子罢了,到时着人摆座在余家酒楼了事,后期怕是各家的宴会少不了的。” 话落,人已飘远,小桥坐在那里,叹了口气,眼中莫明的眼泪快要掉了出来。 说什么轻易伤人心,她哪就知道他的放手是那个放手? 委屈的在这屈就三年,要取人家,还不兴人发个小脾气了,可恶的白子风。 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去他xx的,姐还不伺候了了呢。 第259章 和解生肖 两人自从吵架后,倒是有意无意的避着。 白子风依然很忙,可忙中也会抽出时间回府,帮着青山赴约,小桥也同样受邀有应酬。 为着怕出丑,小桥还拉着邹氏一起,这样一来,倒时还可以避免尴尬,或是不认识啥的。 这一连着三天的流水席下来,小桥都有些恶寒了,实在京都的规矩她享受不来,这大家闺绣看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有那可恶的,甚至当场以绢帕掩鼻,像是她有多脏一般。 对于这帮子人的狗眼看人低,小桥算是宠褥不惊了,尼玛,有那能耐,你别用姐姐整的香水精油面膜这些啊,戚,用了人的东西,还嫌人身份。 这大部分的人,哪个身上没点花露水的? 就像现在,行在人群中,看着一群莺莺燕燕,那花露水浓得都有些刺鼻了,小桥想掩又不敢掩的,无聊的听着戏曲闻着刺鼻的花露水,又在各家千金的鄙视中完了一场宴会了。 回去的路上,邹氏看她无精打彩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道:“别这般消沉了,这帮子捧高踩低的,那是不知道你手握多少分成的红利呢,要是知道了,怕是有那适龄女儿的大家官绅们,不知多少要为着令弟踏破门栏了。” 小桥笑了笑,扯了个疲惫样子出来:“待到明日后我就称病吧,实再是有些熬不住了。” 邹氏点头:“也成,如今倒是可不用再家家应付了,这重要的几家走完了,后面的倒是可歇歇了,令弟也到了该授封的时候了吧。” 小桥点头:“说是想点了庶吉士,也不知成与不成?毕竟年岁在那呢。” 邹氏倒是惊讶了一下,随后笑道:“也未必不能成,前朝听说有个九岁宰相,今朝怎就不能有个十岁内阁了?” 小桥只笑说了声:“借大奶奶的吉言了了。” 回到府中,已是朝阳夕下了,如今三月的天气,京都正是百花盛开草长莺飞之际,这院中的槐花开得正艳,安婆子扶着小桥进到内院,看着满树白色的槐花,不由得笑了声。 “要不今儿晚上,就做了槐花饭给姑娘尝尝可好?” 小桥笑了声:“无防,都可。” 去到内室,倒在那靠窗的榻上,想着这些天来跟白子风的呕气,直觉牙痒,尼玛,她都看开了,他还来脾气的不来了。 刚开始她闹脾气他每晚还来看看,如今倒好,他还来了脾气,难不成,还让自已去白府找他不成? 这样一来,不得被人看贬了么?一个姑娘家上别人府中找男人,传出去像话么?再说以青山如今的地位,她可不能给人拿了把柄了。 想来想去,只得找来些彩线,开始编起了络子来…… 待一只可爱的小黄鸡崽放在一条大蛇的嘴边,两爪子互握的作着道歉样的成品出炉后。 想了想,这算不算是示弱? 不爽的折了一半后,又觉不妥,觉得本是自已惹了他,认个错也无可厚非,随后又一次的编了上去。 如此反复来来去去好几遍,直到婆子来叫着吃饭了,小桥才叹了口气,把那编好的络子交给婆子。 “着东西包好,着人送去白府给白公子。” 婆子心思明了的笑了笑:“姑娘放心,老奴省得呢。” “嗯。” 孤独的吃着蒸的槐花花香饭,心中想着,还未写信报喜呢,要不写信回去的同时叫柳氏前来吧? 说干就干,一吃完饭,小桥便开始愤笔疾书了起来。 而白府这边,门房向着白子风所住的院落跑去,不想半路遇到又遇到前来帮着表小姐送汤的春儿。 那小厮一个急跑,倒是没有注意的撞了她一下。 这一下,撞得春儿有些偏了身子,她一个不满,对着那小厮吼道:“瞎了眼不成?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撞洒了,你一个月的月钱都赔不起。” 小厮低了半个头,赔了个笑道:“春儿姐姐原谅我一次可成?我这忙着给二公子送东西呢。” 春儿本是不想搭理的叫他快走的,可这一抬手揉肩膀头子时,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小厮手中一个素色荷苞上。 冷哼一声:“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小厮赶忙的不着痕迹的退了退:“没啥,是送二公子的。” “哪来的?”她悄声上前,小厮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却听她冷哼一声:“你撞翻了我手中的补汤,看我回去不跟表小姐说了,再禀了大奶奶扣你的月钱。” “唉,别啊。” 小厮赶紧的堆脸笑着:“好姐姐,你就原谅小的我一次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要我原谅也可以,除非,你将手中之物,给我过一眼,不然的话……” 她的威胁让小厮为难:“这,这,这是二公子的。” “你不说,我不说,只瞄一眼,有谁人知的?” 小厮愣了一下。 春儿见状,趁着他发愣之时,一把扯了过来,快速的打开了荷苞,见里面是一条彩色大蛇和一只小黄鸡崽后,愣了一下,不是为着这生肖的微妙微俏愣的,而是她没有猜错的话。 这二公子该是如龙的,这大蛇比一般的蛇大,想来,怕是…… 似乎猜到了什么,春儿急急的把荷苞给了小厮,快步的向着后院而去了。 而被拿了荷苞的小厮,还来不及的叫喊,又被塞了回来,不由得摇头嘟囔道:“这是咋了?” 说着,便向着白子风的院子小跑着过去…… 当胡闹,拿着那素色荷苞进来,只说了句:“小桥姑娘着人送来的。” 白子风狐疑的打开那荷苞一看,顿时笑了出来。 胡闹在一边上看得明明白白,见这终于守得月明见云开了,这几天跟着的阴霾天气,简直是一扫而空啊。 看着那小黄鸡崽拱手的爪子就在大蛇嘴边,像是求着它别吃自已,却不知,早已看出,这是在求着他别生气呢。 他好笑的看着那两只小小生肖,只觉得,这几天来的郁气,全都一扫而空了。 胡闹舔笑的上前:“还是小桥姑娘懂公子心啊,知公子不开心了,这才着人带了两只生肖来给公子解闷呢。” 白子风眼风扫了过去,淡淡的不着痕迹的把那生肖放入荷苞里。 缓声道:“今晚回府。” “好勒,小的这就是备车。” 白子风挑眉,眼中笑意满满…… 第260章 筹谋 春儿把自已的所见所闻给上官思思说了,末了舔了舔干涩的唇道:“也不知是哪家不守闺誉的女子,既是这般大胆,两只生肖纏在一起,可是不堪入目得很呢。” 上官思思沉着的扭着帕子,她自是知道白子风有心仪的女子的,听说还进了京都,前儿个又听说白子风来往于很多达官贵人家中,还带着一小男孩前去赴宴。 京都这两天满大街,都在盛传了这十岁小探花的事迹,访间传说,这小探花跟着十年前的玉面公子是师徒呢。 因为他,这玉面公子白子风,可是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走赴各种名文人士的宴会。 外人只看了皮相,可无人知这内里,想来,知道的,在这京都不超十个吧。 哼了一声,不过是中了探花,可到底改变不了泥腿子的身份不是么? 跟着自家的婢女耳语一翻:“可是知道了?” “婢子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 当上官思思带着婢女,去往位于菡萏院偏院的小佛堂时,特意给了婆子一个装有银锞子的荷苞。 “烦请妈妈通传一声。” 婆子掂了掂手中的荷苞,笑着转身进了佛堂的院子。 待到婆子出来,得了应允后,上官思思这才踩着小碎步去到偏院佛堂。 一进去,便见上官氏跪在垫子上闭眼说道:“如今我入佛堂禁闭,你既然还敢前来探访?” 上官思思笑意盈盈的说道:“都是自已人,不防事吧,主要思思这是想姑母了。” 上官氏缓缓的睁了眼,对于她所谓的想并未当真,不过是各自利益罢了。 起身,来到偏厅一角,伸手指了那小圆桌旁的凳子:“坐吧。” “谢姑母。” 她行了一礼,款款落坐三分之一,上官氏在她对面坐下,沏茶一杯递了给她。 “难得你有心来看我,这是有事不成?” 上官思思品茶一口,勾动那丰润的红唇:“姑母如今难道就不心慌?” 上官氏眯眼。 却又听她道:“如今的白家,倒是听说缓过不少了。” 上官氏不动声色的执杯喝茶:“这不正好是你期盼的?” 别以为谁人不知了她的心思,要知道,这庶女找一个难得的好人家,还真是不容易,她会放手不成?有了大好前程的未来夫婿紧抓都还来不及,能那般好心来提醒了她这个未来的竞争对头? “以前是,如今倒是遇到麻烦了。” 上官氏放杯在桌上,似笑非笑一声:“你遇麻烦就要来求了我不成?要知道,我如今不过是红尘事外人罢了。” “姑母人在红尘外,心却一直挂着红尘不是么?要知道,如今我们还是姑母侄女的身份,还未到那敌意的一面,有得合作,自然要合作。” 将杯放下,上官氏眯了眼的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又想合作什么?” 上官思思红唇微微的向上勾了勾:“不知姑母可有听过如今京都人人都在盛传的十岁探花郎?” 上官氏冷眼…… 待送走了上官思思后,上官氏着了云妈妈过来:“研了墨,我有事要说与老太爷听听。” 云妈妈点头,上官氏则陷入沉思,想着上官思思的话来。 那女子的弟弟十岁便中了探花,着人打听说,家中只有寡母,从前贫困不堪,全靠着此女子挣起了家业,要知道能让弟弟上学成才,又能撑起家业,想来定是不简单才是。 何况…… 她顿了顿,想起上官思思的话来。 “侄女倒是着了重金去打听过,二公子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就是从遇上此女子开始的。”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上官思思见姑母已然听了进去,这才起身告了辞。 上官氏书信写好,着人晚上悄悄的送于松鹤院中。 白斐看着信中的内容后,沉吟的想了想,想着如今那女子手上握有的七成香水利。 再次的看了看上官氏信中的大意后,将书信焚烧了,撑着头,在那榻上半躺着,想着此事的可行性来…… 自从送去道歉的生肖后,白子风跟着小桥两人倒是冰释了前嫌。 这日里,难得的有空在后院陪着她,听着她瓜啦啦的说着话儿。 “如今青山这宴也赴了,金銮殿也上了,这庶吉士也点了,这内阁也有了他一席之地了。” 小桥一边吃着新出品的糕点,一边看着白子风。 只着他问:“所以呢?” 小桥咽下糕点,说出自已的意愿。 “青山现在算是有半个官职在身的人了,倒底应该有自已的府邸才是,若是再这般的来往于梅府,怕是会招人闲话的。” 青山年少,今上又特点他为庶吉士,在内阁跟着一群老掉牙的阁老学习整理内阁之事,虽算是个跑腿的,倒底有受今上几分器重,这老住别人府邸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子风不着痕迹瞄她一眼,如今闲话难道还少了么? 谁人不知十岁探花郎姐弟住在玉面公子的府邸? “你这是什么眼神?”小桥不满。 他倒是淡笑一声:“没有。” 只是不爽罢了,本就见得少,这再要一买府邸,不在府上住了,再去找她就不容易了,这进人府邸无人相邀请,这样贸然进出,倒底有损她的名声。 她可以不在乎,可在京都,他还是在意的,容不得别人乱说污了她。 “既是没有,你倒是着人帮我看一处好点的三进宅子的好。” 说到这,她似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这里的地皮贵不?” 从来书中有说京都寸土寸金,也不知这里是不是这样。 果然,话落,他沉吟看她一眼:“若说小三进,倒是万两挨边能下来,若是大三进,倒是要一万二三千两吧。” 我呢个去,小桥心肝狂抖,这是要炸干她的节奏啊。 见她满脸的欲哭无泪,他倒是觉得有趣,还嫌不够事大的又说了一句:“这还不算在富贵区和权贵区的价格,这个价,只能算着离皇城最远的地界了。” 尼玛,小桥黑线,花一万二三,只能买个三环以外?我去,知道一万两白银是多少么? 在前世以着这个价,好歹能混个小点的一环型吧,何况,她要的也不大啊,呜呜……咋到哪个地界,房价都这般的不讲情面啊。 见她一脸黑线,整个人快要咬牙切齿了,他以拳抵了唇:“咳,你也不必太过计较了,青山如今的身份,在达官贵人的外界,未必不好,越是富贵越招人眼。” 虽是这么个理,可不是银子还是要花这般多么?白花花的银子啊。 小桥很想作了那西子捧心状,大叹三声,银啊银啊,一想你就白了头…… 买宅子的事定了下来,虽还是很肉痛,倒底小桥还是忍受着割肉之痛,将全部存银拿了出来,白子风倒是心有不忍的想帮她付了,被小桥严辞拒绝了,这可不是小数,不能再贪了。 见她明明不想拒,却又故作很正经的脸,白子风无奈的摇头一叹,随了她去吧,如今这般,倒底是恢复了不少活泼样子出来了,这点倒让他松了口子气了。 前段的不开心,近段的别扭,想来,她如今都想开了吧。 小桥买了一座小三的三进宅子,青山已经开始走马上任了,着了文官的红色小官袍,头上带着小小的乌纱帽,若不是因为没有相机,小桥倒真想给他拍下作个纪念呢。 想着的同时,倒是觉得可画像一张寄了回去给柳氏看看也好。 还有一事,就是乔俊生,着为新科的进士,倒是如小桥去岁跟王氏所说的那样,由于投门的那户大员之家看他倒是生得颇有几分俊朗,在其任官之后,去拜别时,将庶女许配给了他。 也是在京都办的婚事,倒是一同随了他去任上去了。 听说去的地界虽不是富裕,倒是能容易做出些成绩的地儿。 小桥将画好的画像,着了人寄了第二封信回了曲县。 宅子也着人装扮着,跟着去看了看,一切倒是简单大方,既不是俗气的富贵,也不是简陋的居士屋。 待房屋整装好后,小桥想辞了白子风,回了自已的宅子去。 岂料这日白子风问了她:“我祖父想见你一面。” 小桥听得一愣,白老头要见她? 第261章 进白府 白子风沉吟的看着她,想着祖父今儿叫他进松鹤园时的情景。 “把人领进府来看看吧。” 他愣了一下,拱手在那发问:“不知祖父所说的领人是领何人?” 白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榻上咳嗽两身,倚着靠枕,叹道:“如今我这身子被那不孝子气得越发弱了,你不会也想着气我一气吧。” 他叹着气:“与其被你们一个个的气死,不如作了大度人的成全,那女子的小弟不是中了探花进了内阁么?” “如此想来,倒是配得上你几分的。” 白子风没有说话,白斐见他那样,不由得冷哼一声。 “你这是不信了我不成?” “孙儿不敢。” 他快速的拱手陪着礼,见他那紧张样,白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别作了假戏来懵我了,你既是硬要认了她,总得带她回来拜见一下父母吧。” 白子风抬眼,刚要开了口,却被他挥手叫停。 “你且听我说完再反驳不迟。” “你虽不待见上官氏,不愿她见了你的嫡母,可我作为你的祖父,难道没权利见?还有就是你爹爹,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你要取妻,这总得去到里面上柱香吧,你难道就能一辈子不去?” 他沉眼看他在那里沉思着,白斐咳道:“你总归是白家子孙,族谱上也是有你的名的,你能安心的说取就取?不顾了亡父?” “你父亲生前待你不薄,你要取亲了,难不成生前不能喝的儿媳茶,死后享不了一柱香不成?” 白子风被辩得哑口无言,良久,沉声说道:“倒是可成亲后,回来去祠堂拜拜。” “哼。” 白斐冷哼:“早晚都得见,都得走这一遭,先头来打好关系不成么?如今内宅之事是你大嫂在掌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白家如今也是你在暂管的,我也放了手不再管事了,你还在顾虑什么?” 白子风沉默,良久,才拱手说道:“待孙儿回去好好想想可好?” 白斐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听完白子风的话,小桥又愣了一下。 “你这意思是让我进白府去祠堂给你父亲烧柱香就出来?” 白子风温笑的看了看她,摇头道:“倒是成亲也是会去的,不过是想着总归要见面的,不如早早的见了好,这样就算有冲突,后面也可想了办法不是?” 若是真起了冲突,大不了,以后成亲不回白府祠堂祭祖罢了。 小桥想了想,觉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早晚都要见,何必在还装着彼此不知道的躲着呢? 她上京来,不就是要跟她们见面对招的么? “你觉得是什么让你祖父起了要见我的心思?” 白子风淡笑,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不知,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说完看她,笑得温润:“可是害怕?” 小桥白眼:“还不是你烂好人当的,戚。” 无奈一笑:“你若愿长留于此,我夺了这家主又有何访?” 尼玛,老拿自由圈她,她就说吧,不能这般轻易的答应了这斯,果然有预谋,这就是最大的预谋,让她想逃都逃不了。 哼了一声的她,没有理会于他,只说道:“待我们姐弟俩先入了新府再说吧。” “好。” 这事既是商定好了,小桥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着人搬了新宅,又发了帖子给京都新认识的一些夫人小姐们,特意的请了邹氏过来,问她这京中的夫人小姐们平日里都喜听了什么曲,喝了什么茶,又流行什么段子花样这些。 该学的,该问的她是一样不落,这贺新房之喜这天,也是大办了宴席,请了戏班,品的茶水糕点都是京都最好的,总算是博得了不少的赞赏和夸赞。 这事过后的第二天,小桥便打扮一新,着了鹅黄蝶嬉花的绸缎褙子,下身着百褶花瓣素白的罗裙,头上挽了个斜斜的发髻,别了一支珍珠长流梳,并着一根白子风送的白玉簪子。 另一边上簪了两朵绞丝珠花,耳戴红色宝石流苏坠子,少见的抹了点胭脂和口脂,整个端得如那春日桃花艳红明媚,让人眼前一亮。 手中捏了条梅花帕子,走着标准的小碎步,把个京都闺绣装得那是妥妥的,一点也看不出乡下出身的身份来。 着人备好车后,一上车就露了馅躺在了车上不想动弹,真心觉得装x真累。 待车到了白府,有人前去敲了门扉,递了请柬,门房赶紧的拿了进去请示。 不消半刻就开了偏门让车行了进去,待到了二院处,下得车来,自有软轿停在那里,带头的婢女娇俏可人,后面站着一溜的四个青葱水灵的小姑娘,比起身边只一个婆子的自已,倒底寒酸了。 “姑娘,请上轿。” 小桥微笑了一下:“有劳了。” 见她施礼,自已点头上了那边粗使婆子压下的轿子。抬着向二门去了。 文氏带了身边的大丫头在二门处立着,她身边还站了一人,正是着了一身烟红高腰束胸裙的上官思思。 她倒是穿得极为正式,一身高腰束胸裙,外罩了烟罗宽袖褙,腰间一条烟色刻丝绸束腰带,身上腰封上着彩色的荷苞和丝绦。 头梳了飞仙髻,高高耸着的发髻插的珠花点翠加流苏那是满满一头,长长的青丝就那样垂到了臀部以下,当真是富贵逼人的紧。 上官思思有些不屑的用丝绸的手帕掩了下嘴角,心中不满得很,心想着一个泥腿子,自已这倒是屈尊了。 待小轿在文氏所在的院落落了下来,一身海棠红花香抱团褙子的文氏,赶紧的移前两步。 待婆子压轿,小桥下来后,便见那梳着妇人发髻,头带珍珠抹额的文氏,端着得体的笑容,款步而来。 “你是小桥姑娘吧,倒是失礼的没有前去大门处迎接了。” 如何敢让人去了大门处?小桥作了惶恐状:“不敢当,大少奶奶折煞俺了。” “嗤”她俺字一出口,边上的上官思思就嗤笑出声,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仙子,刚一下轿时,倒真是被她那气质唬了一下,可谁曾想,这才一出口就露了馅,当真是泥腿子。 小桥也不以为意,只端看了文氏一眼,见她脸上并未多大的变化,相反倒是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上官思思,这倒是有趣。 来时,倒是听白子风科普了一下,这文氏是白峥的结发妻子,倒是个文静端庄之人,却耐何白峥好色,并不宠这结发妻子,在生下第二个闺女析姐儿后,倒是两人很少有交集了。 当然,这种隐私也是白子风着人打听后,才放心让文氏管了这内宅的,还听说了今年年初时,这文氏主动叫了析姐前来叫二叔,倒是有主动示好的嫌疑。 第262章 对招 文氏倒是拉了她的手,轻拍了拍:“我已着人备好茶水点心,正好可解渴畅聊,一会子,我再带了你前去见了祖父,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小桥曲了半膝福身行礼:“倒是有劳大少奶奶了。” “无妨,终不过快一家人了。” 这话,让上官思思脸色变了变,她纽了帕子笑着上前:“倒真是水灵灵的人儿呢,二表哥倒真是好眼光,我还曾怀疑了,二表哥如此不近女色之人,想必能得他慧眼的,定不是平常人儿才是。” 说完,她拿帕子遮了嘴角轻轻一笑:“果然啊,今日一见,倒是真比之我们京都的女子有趣得紧呢。” 文氏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 小桥心中冷哼一声,看着这美艳女子,面上有些瑟瑟:“也不知姑娘当称什么,这般似天仙的人儿,俺还只听村里的叔们说过,只那倚红楼天仙一般的花魁姑娘们,才会着了那红纱衣呢。” 说完,她故作天真羡慕的一笑:“想来,倚红楼的姑娘们一定像姑娘你这样才是,这般美貌,当真是让俺这乡下女自愧不如啊。” 文氏嘴角抿了一下,那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想笑又不敢笑的在那垂了眸子。 上官思思则是脸红如血,手扭着帕子,简直要快出水了。 好个泥腿子,既把她比作那妓女一样的人儿,当真是下贱之人,没有见识的村妇。 见气氛尴尬,文氏赶紧的打了圆场:“好了,先进了屋再说罢。” 说着,便领着小桥向着正院走去。 小桥只眼角瞄了一眼那不甘的人儿一眼后,便微笑的跟了上去。 “小姐。” 春儿在后面小声的叫了她一声,上官思思回神,点了下头后,便跟着走了上去。 待到了花厅,着人上了茶水。 小桥拿出所学的姿势端盏轻呡了口茶水,待放下后,又拿手绢擦了擦嘴角。 上官思思冷哼一声,将茶盏放下,同样是擦了擦嘴角:“这可是顶好的君山银针茶,不知道小桥姑娘可有品出?” 小桥微笑:“倒是不曾,不及姑娘你见多识广,俺乃粗人一个,不曾混迹过呢,到是不知了。” 上官思思气急扭了手绢简直想拍桌了,倒是文氏将茶盏放下手,咳了一声:“思思也是好意,还望姑娘你别介意。” 小桥眯眼笑道:“哎呀,俺哪敢介意,倒是给贵府添了麻烦了。” “哪就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家人何必说了两家话?” 文氏故作嗔怪,上官思思心中冷哼,粗鄙的泥腿子,连着说话都这般的无规矩,说了那乡村土话,也不知这二表哥究竟是如何看上眼的? 正思索间,外面的丫头前来报备:“奶奶,老夫人身边的云妈妈来了。” 文氏沉吟,不经意的看了小桥一眼,见她并未有多少反应,挥手让人进来。 云妈妈进来时,给众人施了礼,随后眼睛扫了一眼小桥。 再笑道:“夫人听说了小桥姑娘,想着着老奴来问问,可否得以一见?” 小桥挑眉,文氏为难:“这,一会还得前去给祖父问安呢。” “无妨,夫人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倒是不会耽误太久,还请姑娘给个面儿。” 小桥扭了扭手绢轻笑一声:“倒是不想劳烦老夫人。” 云妈妈眯了下眼睛,上官思思倒是站了起来,亲热的上前挽了坐着的小桥手臂。 “看看也无妨,怎么说也是二表哥的嫡母,小桥姐姐不该看看么?” 小桥挑眉,似笑非笑了一下,这家伙,倒是热情,甩了下手绢,不动声色的扭身,甩了她挽胳膊的手。 笑道:“既如此,那俺还是去看看吧,别到时候说了俺不懂规矩,还拿大的不给了这宅门太太的面子。” 云妈妈皱眉,对她的话有些不喜。 小桥则是不管,她倒是不想装x的委屈了自已,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装弱,就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苦头吃。 几人出了文氏所在的院落后,便向着菡萏院的小佛堂走去。 上官思思在出了院子,行走在这抄手游廊后,再不装的冷哼了一声,直接来了一句:“我很是不喜你的,你可知?” 小桥暗中一个白眼,她又不是瞎的,能不知?面上去作了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出来:“为什么啊,俺,俺哪里得罪了思思姑娘吗?” 她嫌恶的拿帕捂鼻,直接来了句:“泥腿子。” 小桥眼深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后,低了眼睑跟上前面那似没听见的云妈妈的脚步。 大约盏茶功夫,到得小佛堂后,云妈妈领着两人进到院子,掀了帘子对着里面念经的上官氏说道:“夫人,人来了。” “请进来吧。”雍容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桥好奇了一下,令身边的婆子在外面等着,跟着上官思思一起向着那小堂走去。 进得佛堂,只见着了一身青衣的上官氏从那跪着的垫上起来,转过身来,两眼直直的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 随后道了句:“跟我来吧。” 待到了一旁的偏厅,挥手让两人落了坐。 上官氏在上首着人上了茶后,看着小桥沉声问道:“你便是乔小桥?” 小桥也不起身,笑眯眯的说道:“是啊,俺就是乔小桥。” 一身乡土味,上官氏撇了下嘴角。 上官思思眼珠转了转:“姑母,你可不知这小桥姑娘的弟弟可是十岁小探花呢。” 小桥眯眼:“思思姑娘果然神通广大,这外面的热闹倒是样样都知啊。” 上官氏正要点了头,露个小小的惊讶状啥的,不想被她这一句说得皱眉不已,这很明显就是说人不懂闺誉,是那好打听说舌的是非女。 而上官思思更是气急,一会把她拿妓女比,一会又毁她闺誉,这个泥腿子简直够了。 见她气得通红了一张脸,小桥倒是满心欢心。 见上官氏不悦的皱眉,笑道:“也不知老夫人你请俺来有何贵干?一会子俺还要去给老太爷请安呢,这可不能耽误了,要知道撝哥哥跟俺……” 说到这,她故作娇羞的扭了一下帕子,上官氏满眼厌恶,却又不得不隐了下去。 “听说撝儿把香水精油的分成全给了你,当作提亲的聘礼了?” 上官氏是懒得在纠纏套近乎,直接开口问出了口。 不想,她这一问出口,上官思思呆了,白子风居然把那般高利的香水精油分成,全交给了这个泥腿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她尽是不知呢? 说起来,上官氏也是不知的,只不过,她写信给老太爷后,老太爷着人来回了话说是同意了,还把知道的着人暗地里告诉了她。 让她这才知道,这个农女,手中捏了那新晋皇商近大半的利润分成在手,这样一来,就更是下了决心要这般干了。 上官思思此时心中恨极,手中的手绢快要拧出水了,不过再得了上官氏一个眼神后,她立时的心平气和了起来。 如今还不到气的时侯,那件事仍然要做,不过是做成功后,再来计较这女子手中的分成,到时就不怕二表哥不要回来了。 小桥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人一眼,见一个气急后倒是没有再变化了,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打算。 “倒是不知呢,俺也不识字的,只不过撝哥哥再去岁来京都时,给了俺一张纸,也不知是个啥,只说要给俺做聘礼呢。” “你不识字?” 上官氏狐疑,一个不识字的女子,能做那般大的事儿? 小桥点头:“啊,不识,都是白大哥帮俺,俺才有今天呢,俺一个农家娃,倒是会背两句三字经啥的,其它的还真不会了。” 上官氏眼中厌恶再次闪现,随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小桥倒是答非所问的乱回了一通。 一刻钟未到,上官氏就再不耐烦于她,挥了手道:“行了,我也累了,今日的佛经还有一遍未念呢,你们先下去吧。” 小桥起身施礼,上官思思则道:“我就在这陪着姑母吧。” 上官氏“嗯”了一声:“也好,你也来念两遍,祈祈福也好。” 小桥被云妈妈送出了菡萏院后,便止步不前了,对小桥施礼说道:“刚姑娘来时的路可是记得了?若是记得就自行前去找了大奶奶吧,老奴还有事,怕是走不开。” 身边的安婆子有些不满,想上前指责了她,小桥暗地里拉了她的衣袖一把,笑着对云妈妈说道:“好勒,俺知道呢。” 云妈妈撇了下嘴,小桥则领着带来的安婆子向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安婆子不满,对小桥小声道:“姑娘也太好性了,这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怕是故意的呢。” 小桥笑了笑,连婆子都看出不同来了,她是有多笨能不知? 小桥摇头笑道:“且管那般多作啥?先看看的吧。” 两人向着来时的抄手游廊走去,却在经过一个转角之时迎面急步走来一人,小桥惊了一下,身边的婆子快速的移动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第263章 留下 小桥顺着婆子的掩护又快速的退后两三步,并贴着一边的墙壁站好。 果然,婆子跟着前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高大颀长的人,还伸了双手抱住了身前的婆子,声音倒是温柔得狠。 “如何走路这般不小心?姑娘可是有撞疼?” 小桥憋笑,笑看那着有墨绿锦纹春衫的男子,见那白俊的脸上眼圈倒是乌黑个不行,一看就知又一酒色纵欲之人。 细看一下,这人跟白子风倒是有着几分相像,同是白俊之人,脸型有了五分相像,不同的是白子的凤眼狭长,此人的眼睛是那种带一点圆润那种,不如白子风的眼睑长,也不如白子风的凤眼温润,眼中利益太重,整个人带着明显的名利得失之心,一看就是不好交结暴燥之人。 “这位公子要勒到老奴什么时候?我们家姑娘可是府中的贵客,可耽误不得呢。” 婆子一出声,他惊了一跳,快速的低了眼睑,见婆子满脸不满,顿时眉头一皱就想发了飙,不过又想着小桥在看。 倒底是忍住了,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衣袖,低咳了一声:“原来姑娘是来府中作客的,刚才在下鲁莽,多有得罪了。” 小桥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公子可不是对俺鲁莽,是对了俺身边的婆子鲁莽了。” 见他眼露不爽,小桥赶紧的低头行了礼:“快要迟了,小女告退。” 给安婆子使了个眼色,她会意,一个大力的挤开了挡路的白峥:“白公子还请让让我们姑娘先行。” 小桥瞅准时机,快速的从一边的空隙处钻了过去。 头也不回的踩着碎步,快速的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安婆子给白峥行了个礼后,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白峥见人走远了,呸了一口:“泥腿子,爷能看上你,算是你八辈修来的福,不知好歹。” 说完,便抬脚向着佛堂走去了。 小桥回到了文氏所在的主院,文氏倒是热情的拉了她的手。 “倒是怕晚了呢,这就前去松鹤院吧,小叔怕是也在那,我刚着人去打听了一下。” 小桥点头:“路上耽搁了,也不知是府中的谁,跟我的婆子撞了一下,倒是好生无礼呢。” 文氏顿了一下,看了小桥一眼,见她并未有多大的变化,笑了笑:“原来如此,倒是府中下人莽撞了。” 小桥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该好生管教了。” “啊对了,是一着墨绿锦纹服饰的下人,还请大少奶奶好生管管才是。” 她故作了恍然在那说着标配,文氏心里紧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绢帕。 随后又作了若无其事的样:“谢谢姑娘的提醒,本奶奶知道了。” “知道了最好。” 至此,两人一路无话。 待到松鹤院时,门房通报完后,小厮直接领了几人进去,待到二等丫头向着里面通报后。 小桥跟文氏两人直接向着高基正堂走去。 此时的白子风坐在白斐的下首,听着人报,眼角倒是向着外面瞄了一眼。 待两人进了厅,他起身给文氏拱手行了一礼,文氏回了他半礼。 小桥故作娇羞的给他福身行了一个礼:“撝哥哥。” 撝哥哥?白子风嘴角抽畜,这个称呼…… 文氏和白斐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人一眼。 文氏倒是恭敬的对着白斐行了一礼:“祖父。” 小桥这才似回过神,有些不大适应的对其行了一礼:“白老太爷。” “咳,坐吧。”白斐沉吟。 小桥笑了笑:“谢白老太爷。” 待落坐后,又大咧咧的说了嘴:“俺一个乡下村姑,也不知要有啥礼节的,叫俺来俺就来了,没有备礼啥的,不知道白老太爷会不会怪罪了俺?” 对于她满嘴的乡味,白子风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掩去。 这时有婢女端盏上来。 待人下去后,白斐虽心中不悦,倒底面上无半分表露,只道:“人来便好,礼倒是其次。” 说完,喝了口茶,见小桥在那没有半分礼貌的直视了自已,心中更是不喜。 可再不喜,也忍着不发,只叹了口气:“虽我有些不喜于你,可撝儿坚持,我也无法了,前期因着一个不肖孙气得病倒,倒不想再气一回,看得开了,也就随了你们吧。” 小桥愣了愣,随后又开紧的起身:“谢老太爷成全呢。” “谢祖父。” 白子风亦是起了身,心中有了一丝丝的奇怪。 白斐挥手让两人坐下。 小桥很是高兴的一时忘了分寸,坐进椅子大半,文氏见状,皱了下眉。 白斐眼中更是不喜,白子风心中奇怪更甚,抬眼向着上首看去,见自已的祖父虽眼中有些不悦,倒底没有开口半分。 再看小桥,一副全然事后才知的羞窘样,在那作着不知所措来。 白斐压制了半天,随后沉吟道:“既是同意了这们婚事,你们这是想多久成亲?” 白子风笑得温润的说道:“孙儿倒是想着越快越好,却耐何桥儿的母亲还远在曲县,这事还待跟其母亲商定才行。” 白斐点头:“既如此,不如写信去曲县,等着亲家母上京都再一起商议吧。” 白子风更是讶异,小桥只是低头玩着手绢。 只听上首的人问:“小桥觉得可是能行?” 小桥这才抬头,笑了笑:“俺是没大问题的,俺听撝哥哥的。” 说罢,她又娇羞的在那扭着帕子来。 白斐轻咳:“既如此,撝儿今儿就写书信回去吧。” “是” 白子风起身拱手。 白斐点头,捏须一下:“小桥来京都这般久,倒是头回来府上,倒是可在府上歇息两天,熟悉一下也是好的,以后少不得会住这也说不定,撝儿为白家忙,我白府也不能吝啬得连一院落都舍不得出才是。” 小桥不动声色,起身有些为难道:“俺,其实俺在京都有房屋的,刚买的,俺小弟还在内阁上工呢,可不能耽误了,俺放心不下啊。” 听着她的粗言,白斐简直快要觉得到了忍受的边缘了,眼角瞟了白子风一眼,见他并无多大变化,不由得气急。 这都是找的啥样的人啊? “倒是无妨,可一同接府中住两天,都是自家人,倒是不用太见外了。” 小桥赶紧的摆手:“不成不成,又不是没屋住,如何能成?这般打扰可是不行的。” 白子风心中憋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起身,给白斐捉揖说道:“这事孙儿来做就成。” 说着转首对着小桥:“桥儿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我会着人跟青山小弟好生说道一下的,再着了人手过去,保证将青山小弟伺候好了。” 小桥心中白眼一翻,面上倒是娇羞无限:“倒是谢谢撝哥哥了,只是我的衣物这些都未曾带来呢。” “我会安排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这翻对话,白斐只觉心间难受得紧,一个大姑娘家家当着男男女女一屋人的面,说这些私人物品? 而自已的孙子也未曾发觉到不合适,这难道放逐几年,当真这般的不懂了规矩了么? 文氏用手绢掩了下嘴角,并不说话。 待几人商量好后,从松鹤园告辞了出来。 在那门洞边上分开时,白子风拱手道:“倒是有劳嫂嫂了。” “小叔多虑了,这本是嫂嫂我的职责。” 说着转着对着身边跟着的一等婢女说道:“先行回了院子,跟院中的管事妈妈说下,让其将表小姐玲珑阁旁边的偏院打扫出来。” 说完,又转首对小桥笑了笑:“小桥姑娘可是介意?” “不成!”小桥娇笑,挽了她的手道:“我倒是觉得大少奶奶难得的有了几分亲近呢。” “是么,那感情好,这后宅本是无聊,待姑娘你住进来后,倒是可常来找了我,咱们好好聊着几句,也好彼此解个闷儿。” “当然,这是一定的。” 小桥笑回…… 两人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向着后宅方向行去。 白子风则是在两人走远后,眼神沉了下来。 桥儿是故意这般无礼说了乡话的,这般无礼祖父既然都能忍着没有留了自已下来训斥,还同意了这门亲事让自已写信去曲县。 这是改了主意了不成?这般容易改变主意,那上官思思在这这般久了还未走的,又是几个意思? 心中有了几个盘算的白子风,摇了下头,抬脚向着外院走去了。 第264章 训斥 文氏安排的人倒也快手快脚,小桥跟着文氏回了她自已的主院杏雨阁,用过午饭,才呆不过一个时辰未倒,身边的管事妈妈便前来报备说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文氏起身,笑对着小桥说道:“姑娘要不随我去看看,看看可否可心?” “有劳。”小桥对着文氏倒是有礼得很。 文氏笑拉了她手,一同向着玲珑阁走去。 位于玲珑阁的偏院虽不如正院大,却也干净整洁。 满意的看了一圈,文氏要派几个丫鬟过来,被小桥给拒了:“我习惯自个动手了,倒是不需要那般多的人手,一会子大少奶奶派人去到我的府中拿东西过来时,烦请将我的另一个身边伺候的婆子叫了过来,可是能行?” “倒是无妨。” 文氏微笑了一下,又顿了顿:“真不要了人手?” “无需。” “好吧。” 见她摇头,文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商量一下:“要不留两个洒扫在这?” “好” 小桥笑着应了,待送走了文氏,安婆子赶紧的叫她进到内室休憩一下。 “这大半天下来,不是这个那走走,就那个那聊聊的,姑娘怕早已累了吧,赶紧的歇歇为好。” 小桥点头说好,到了那内室贵妃榻上,闭眼小睡起来。 玲珑阁正院,听说人已经住进去的上官思思冷哼一声:“倒是手脚快的,怕是没见过这般大的院子,眼都直了吧,可惜了……” 将手中把玩的珠花扔进妆盒里,心里鄙夷,觉得没看那泥腿子吃惊看大院的脸色,倒是有点可惜了。 春儿给她捏着肩膀,多少知道自个主子一些心思的她,沉吟了一下:“要不,婢子一会看看去?” “看她作甚?一个泥腿子罢了。” 说着,又哼了哼,笑道:“不过倒是别惹了她,如今咱们可得好好待着人家才是。” “是” “嗯。”上官思思闭了眼,享受肩膀上的舒服,心思却转得飞快,不知姑母的计划何时才开始进施呢? 小桥住进白府,下朝回来的青山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着人备了车到了白府找了白子风。 白子风着人领了他进到自已所在的前院中。 在书房里,白子风还在理着账册,青山则是有些微的不满,白嫩的小脸上一双小剑眉竖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这又是要捉了什么妖?这离得这般近,为何还要住在白府?” 白子风顿了一下翻账册的手,继而笑道:“你且先别管这般多,你大姐心里有数呢,这妖她不捉,怕是心里也不好过。” 青山挑眉,嘟囊一句:“早知这般复杂,还不如嫁在乡下的好。” 岂料话落,白子风一个大力的合了账册,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不满?” 被一直崇拜的人这般看着,倒底有了几分的不自然,随后干咳一声:“我只是怕我大姐在受到什么伤害,这些年来,光是那在乡下,受过的苦就已经不少了,我并不想,临了临了,这刚填完一坑又进一井的。” 说着,满眼的坚毅:“白大哥该是知道的,我这般用功念书,并不是为着所谓的荣华富贵,只是不想护我又辛苦为我的大姐,再受苦罢了。” 以前怪自已无用,如今倒不介意了,谁若再敢害她大姐,哪怕是拼着不当这官了,也要那人好看。 “我知。”白子风点头。 “你且放心好了,我会着人看着的,不会让她受任何的伤害的,同样的,我也看不得她半点委屈。” 送走青山,白子风叫来胡闹:“小心的打听看看,最近内宅中有何动向。” “哎,公子放心便是,小的知道该如何办事呢。” 挥手让他下去,合了账本,白子风心中隐隐不安,这白斐叫他写信去曲县,倒底有几分真假? 还有就是桥儿,真要让他写信回曲县? 有些心烦的想着,为何就不能呆在了曲县?如今还分什么内宅外宅,搞得想见一面都难上加难,想商量问着些事都给阻断了来…… 文氏是被云妈妈叫着去往佛堂。 待来到那菡萏院的小佛堂,上官氏看了看她,在她给自已行礼问安后,指了下首让她坐下。 “可是知今儿个如何会叫了你来?” “媳妇不知。” 文氏安静的在那一动不动,只温温的说着:“还望婆母指点才是。” 上官氏哼笑了一下,手中佛珠转动:“我如今是住在佛堂了,你觉得我是能长住?” “媳妇从未想过这种事。” 她的恭敬谦卑让上官氏有了一丝不喜,若不是年前她故意讨好那庶子一事的话,她怕是对这个温温润润,不多说话却又有些木纳的儿媳还是相当满意的。 可年前那次故意的抱了析姐儿出讨好白子风那一幕,让她觉得这媳妇心里怕是早有了些想法了。 虽是这般不待见,倒底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在那默数了佛珠,淡声道:“虽说我如今不管了这后宅,由你管着,可也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文氏惶恐,赶紧的起身,低头做唯唯诺诺状:“不知媳妇哪里做错,还请婆母指点。” “行了,你且坐下再说。”不着痕迹的一丝厌恶从眼底滑过,挥手让她坐了下去。 “是。” 待她正式落坐后,上官氏眼利了一下,说道:“如今正是百花盛开之际,历来我们白府的东隅那池荷花跟杏雨阁中的杏花是远近闻名的,往年里也不乏京中名媛前来府中观花,如今如何到了你执掌内宅后,这都三月过半了,还未曾相邀京中名媛入府一观?” “倒是婆母有些冤枉媳妇了,却不知今年的春花开得晚了那么几天,本想着,待过几日正是绚烂之时再相邀这京中贵妇的,不曾想,倒是惹得婆母操心了,媳妇愚昧,不知道该先行告知了婆母。” 她作着惶恐状,那做错事低头的样,倒是城意满满,可她后面那句惹婆母操心,和不知先行告知,很明显是在打上官氏的脸。 如今这内宅都移了管理权了,你管我何时办赏花晏,再说办不办的,你也好像无权无问不是? 倒底是文氏不想办这赏花宴的,这春花哪里来得迟?早早的三月春花就已经相继开放了,可她就是不想办。 自已住的杏雨阁,每每杏花开时,那一大院的花瓣纷飞,如下雨一般,本是一院美景,生生被每年前来观花的贵妇小姐们当成了踏春郊游,这对喜静的她来说,很是不喜被人扰了清静。 上官氏也不理会她话中的讽意,只哼了一声说道:“既是如此,你便着手相办吧,到时多请些闺阁千金和夫人前来,把你表妹带在身边给各位夫人小姐们介绍一下,也让她好好长长见识,从去岁以来,都不曾真正带她见过几次大的世面,这次当弥补吧。” 说完,她又似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还有撝儿的未婚妻子,到时也一并带在身边吧,这样一来倒是可让其开开眼界。” 没出口的一句话是,以后免得一身土味的让人嫌。 撇了撇嘴,眼睛直直的盯着文氏看去。 文氏端笑,起身:“媳妇知道了。” …… 从佛堂出来,回了杏雨阁后,文氏倒在榻上,头疼的扶了扶额。 管事妈妈文妈妈走了过来,给她按着肩膀,轻叹一声:“奶奶这是为何事这般愁?” 文氏放下了玉手,笑了笑:“也不是愁。” 拍拍文妈妈的手道:“暂且先不用按了。” 文妈妈松手,文氏脸上讥讽的一笑:“我是在想,这帮子蠢人又在想什么招对付人家呢。” 见文妈妈看来,笑着摇了摇头:“倒真真是蠢的,都如今这境地儿了,还不知缓和,还在那拉着仇恨呢。” 文妈妈讶异:“奶奶是说老夫人她们?” “除了她们又还有谁?” 文氏靠躺在榻上,满脸的不屑:“且看着吧,若真是得罪狠了,怕是小叔头一个就会报复回来。” 文妈妈大惊:“若真如此,那二公子会不会就此顺势的霸了白家家主之位?” 文氏讽笑:“谁知道呢。” “奶奶,那小少爷怎么办?” 要知道这如今小少爷下学休沐,可都是跟着白子风学那掌家经商之道的,如此一得罪,那小少爷还能有拿回家主的可能了么? 文氏倒是讽笑了一声:“人本没那心的,说不得到最后会毁了白家也不一定。” “奶奶,这……这是没法可想了么?” 文氏看了一眼她满是担心焦燥的脸来,轻哼了一声:“还有什么法子可想,人出何招都不知,你如何去传信?” 说到这,叹了口气,躺了下去,闭眼悠悠道:“只希望以着那姑娘的聪慧劲,能化了险才好,我所能做的,就是赏花宴之事告诉她一声,提个醒罢了。” 文妈妈见她闭眼,给她拉了一条子薄被搭在了身上,轻声回道:“老奴这就先去了玲珑阁。” “去吧。”淡淡的挥了挥手,让她快走。 文妈妈福了福身子,转身出了内室。 第265章 赏花宴前奏 玲珑阁偏院 于婆子来报了信,说是文氏身边的管事妈妈求见。 正觉无聊到死的小桥,此时不过是左手数右手,右手数左手,难受得紧呢。 听着于婆子通报,立时精神了几分。 挥手让人快进。 文妈妈先是给她行了个全礼,小桥避了半礼后,这才让她坐在下首的锦凳处。 文妈妈笑了笑:“倒是给姑娘添烦了,奶奶着我过来有事相商呢。” “何事?” 小桥正问着呢,安婆子大外面大唱着:“哟,思思姑娘来了。” 屋子里的几人一愣,文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咋就把她给招来了?这来偏院,就得进正院,敢情这表小姐,一直有着人盯着呢? 小桥笑了笑,赶紧的起了身,文妈妈见状,亦是跟着起了身。 小桥特意出了花厅,绕过屏风,才刚出屋呢,这上官思思就上阶而来了。 两人在抄手游廊那对站着。 小桥笑得好不明媚:“思思姑娘,你咋来了呢?” 上官思思不经意的撇了下嘴角,面上却又若无其事,扶了一下斜鬓,走了过来,笑着伸手要拉了她的手。 却被小桥一个不经意的半转身躲了过去:“贵客贵客,来来来,进屋进屋,咱们坐着好好聊聊。” 上官思思顿了一下,随后作了那无谓状:“好啊。” 待几人进了屋,这上官思思似才看到文妈妈一样,惊讶了一下:“文妈妈如何到了这来了?” 文妈妈给她福了一礼:“表小姐。” “不敢当,赶紧的坐下吧。” 她笑语盈盈,全然当这是她的主场一般,小桥也不戳她,只笑着在上首跟她平起的坐在榻的另一端来。 这般怪异的坐法,让文妈妈看得挑了挑眉,直觉这表小姐太不懂了规矩,这是要拿大呢。 “不知文妈妈来这是有何事不成?” 文妈妈坐于下首锦凳点头说道:“是呢,这不,奶奶说要办了这赏花会,倒时少不得请了京中名媛这些,想着让老奴过来问问小桥姑娘会喜了何种花色,倒时好着了这赏花会的服饰,待那日好穿呢。” 小桥眯眼一笑:“这样啊,倒是烦请妈妈替我谢过大少奶奶了,就说我不挑的,这思思小姐着的是什么色彩,我就是什么色彩的服饰吧。” 上官思思听得挑眉,眼神中很是不满,这是要跟她穿了同样花色?这是想跟她比美不成?她也配? 小桥见她不满,着了那委屈状的低头绞着手指:“思思小姐这是不喜我跟你着一样颜色的衣服不成?俺,俺是看你穿的衣服实在是美若天仙的,俺,俺也想尝试着穿穿看呢。” 跟着一块进来,站在上官思思身旁的春儿冷哼了一声:“这你也配?” “春儿。”上官思思假意的嗔怪了一句自已的婢女。 却听那春儿在那嘀咕道:“本来就是嘛,一个乡下泥腿子,也配跟小姐你比?” “春儿。” 这回声音倒是大点了,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文妈妈在下首看得眼睛眯了一下:“却不想上官府中调教的丫头好没规矩,这主子说话插话不说,还可随意的议论了主子是非?作奴才的没个奴才样,这是不怕丢上官府的脸不成?” 上官思思脸色白了一下,眼中利光乍现,不经意的扫了一下文妈妈,却见文妈妈在那端正了身子,正好抬眼向她看来。 上官思思赶紧的回了神,尴尬的笑了笑:“妈妈说得是,倒是我这婢女不懂规矩了。” 说完,又转头对着小桥叹了一声:“小桥姐姐不会怪罪了我的婢女不懂了规矩吧,唉,我也是个笨的,这打小啊,就把她当了亲姐妹看待,这才惯得她无法无天了呢。” 说到这,她转头假意的斥了一声自已的婢女:“春儿,还不赶紧的给小桥姑娘道歉!” 那春儿显然还有些不服气,但主子的话也不可能不听,是以抬了步走到正中位置,对着小桥福了福身道:“婢子有罪,还请姑娘能够宽容一二。” 小桥看着这明着让道歉却不行大礼的婢女,见上官思思坐在一边也没有说纠正的意思。 随后笑了笑:“哎呀,俺哪当得起春儿姑娘的礼啊,要知道你可跟思思姑娘的姐妹呢,这都是千金之躯我一个乡下姑子可真是高攀不起的,要不得,要不得。” 话落,果见上官思思脸色难看之极,小桥哼笑了一声,尼玛,你们不是姐妹么?身份一样不正好? 你自个要自降了身份,怪得了谁? 上官思思是气得咬牙切齿,倒是不好发作了出来。 春儿倒是胆战心惊的看了上官思思一眼。 不想被上官思思捉到,哼了一声:“还愣着作什么?还不赶紧的回来?没眼力见的东西!” “是” 春儿不敢耽搁,赶紧的回到了上官思思的一边立着。 文妈妈看着这一幕,倒是眼中赞许一闪而过。 起了身道:“既是已告知了这事,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小桥亦是起身相送:“烦请妈妈跟大少奶奶说一声,就说俺知道了,到时着什么衣服品饰,还请大少奶奶帮着看看就好。” “是,老奴知了。” 待送了文妈妈出了偏院,上官思思整个脸都冷了下来。 不屑的看了小桥一眼,本想来跟着混个和气的,不想这人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桥姐姐,那我就先回院了,咱们赏花宴那天见了。” “好啊。” 小桥笑着冲她挥手:“思思姑娘慢走,俺不送了啊。” 上官思思心中鄙夷,泥腿子,果然粗人一个,哪就有一点大家闺绣的样子了?真不知二表哥倒底是看中她哪一点了。她边哼的同时,边不停的绞了手中绢帕,小踩的步子,走得越发快了,似这偏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小桥挑眉笑看着那急走的背影,待那身影出了小院后,跟着身边的安婆子呸了一口:“还赏花宴见,一个大院的住着,能有几步路?” 小桥笑眯了眼:“淡定淡定。” 安婆子点头:“是不该跟这帮子没规矩的计较。” 小桥颔首,向着自已的屋子走去,一边喃喃:“如今憋在这内院,连点子消息都传不出去,也不知这文妈妈会不会去跟白子风说说。” “什么?” 安婆子没有听清,小桥摇头,“无事”。 于婆子在游廊给安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多问了,两人就这般安静的陪着小桥进了屋。 文妈妈确实有去跟白子风报备,只不过去往前院白子风所住院落时,被人给拦了回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院管事,只说了句:“二公子忙着呢,有何事你说便是,我着人前去传话。” 文妈妈无法,只得堆了笑道:“这不是要办赏花宴么?想着问问二公子可是有特意要请的人不?” 管事直挥了手道:“不过是赏个花,这内院跟外院能连着?这二公子就算要宴谁,也只有京都的公子哥能来,也不过是在外院转转,能进到内院不成?何况这事,说到底怎么也该是大少爷张罗吧,妈妈还是着了奶奶请示下大少爷的好。” 文妈妈被遣了回来,给文氏说了这经过。 文氏听罢哼了一声:“倒是好手断。” 叹了口气:“如今虽说让我掌着家,可这拿对牌的管事,哪一个不是她的手下?这般明着是我在做主,暗着也不过是被人操纵罢了。” 文妈妈上前给她捏了肩膀:“毕竟这宅子她掌管了二十多年了,要拔掉那些枝枝节节,哪就这么容易,一步步来吧。” “嗯” 文氏点头,轻笑一声:“其实这次也说不得是个机会。” 文妈妈看她,却见她笑而不语,知自家主母是心中有成算呢,随后她便闭口不言的继续给她按着肩膀。 而文氏心中则想着,这次若是惹毛了那小叔的话,说不得自已也可趁机拔一拔她的爪牙了。 第266章 毫无创意的落水湿身计 因着赏花会很快要开始了,这几天文氏着人紧赶慢赶的着了一套彩衣华服出来,叫着小桥来到自已的院中试了一下。其间上官思思也跟着前来了,这人的速度,让小桥很是无语。 尼玛知道你是想要害了我,这般跟着是怕人通个风报个信啥的,可你有必要跟个跟屁虫似的么? 就如了现在吧,这一早早,这丫的就着了那束胸高腰裙前来坐在了自已的偏院处等着她了。 因着说了要跟她一样的颜色,是以今儿个上官思思是一身烟紫色荷花纱裙束胸,外罩同色荷花宽袍褙子,头梳飞仙髻,尼玛头前还整个开爪赤金簪子子,那长长的流苏就那样坠在额间,额间一窜紫色额链,斜里并着两朵珠花,红宝石的耳坠,赤金金锁挂在脖子不说,那锁上大大的缨络就在那鼓鼓的束得紧紧的前胸荡啊荡的。 小桥都替那缨络疼得慌,那血红如玉的玉镯子,那粉粉的单蔻。加上那嫣红的小嘴,粉嫩的小脸,水汪汪的杏眼,整个人就如那仙女一般。 这让小桥严重受到了打击,她也是着的紫色衣裙,不同的是,她着的是绸缎杏花花瓣窄袖褙子,那紫色褙子上全是那满满小小的粉白色的杏花瓣,下身着的是烟红色的无花纹的金丝百褶罗裙,头梳的地坠马髻,一枝赤金梅花枝上,开满梅花的长簪子,整个包裹住小桥的右半边的发髻,那红红的宝石做的梅花瓣就那样隐在发间,闪闪发着红色碎碎温润的光点。 而另一边上则是着了两根白玉平纹簪子,没有过多的吊坠,一副白玉耳坠,手上带了两只羊脂白玉镯子,相比起人粉色的单蔻,小桥的手指圆润,没有留甲亦没有任何染过的痕迹,整个手都是干干净净的自然粉白色。 小脸也是少有的抹了脂粉点了胭脂,可比起上官思思这种美艳来,自已也顶多算是清秀温婉有余而美艳不足。 不觉更觉得白子风的眼睛有问题了,尼玛这京都美艳女子一大把的,这么多宅斗高手,心机婊的,你不选,你选她一村姑来斗个屁啊。 上官思思看了一眼小桥后,冷哼了一声,只觉就算让她跟自已挑了一样颜色的衣服,也不过是自找难堪罢了,这般没有眼色,又没有容貌的女子,再次认为这白子风眼睛是瞎了。 “小桥姐姐这身装扮当真是好看,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说着,她便过来搀了小桥的胳膊,小桥也就顺势让她牵了。 “赶紧去跟嫂嫂会合吧,怕是这会来了不少小姐夫人了呢。” 小桥笑得明媚:“好呢,一会还得请思思姑娘多多关照了。” 上官思思美艳的红唇不着痕迹的憋了一下,却又笑得好不灿烂:“小桥姐姐一会尽管着着我走便是。” “那就有劳了。” 小桥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两人这才携手向着文氏的杏雨阁去。 今日白家请来的都是跟着自家走得近的一些人,小桥跟着走到正厅时,见里面已经坐了不少贵妇小姐。 一些人看到小桥,又对比了一下她身边美艳的上官思思,有那看出来的,不屑的撇了下嘴角。 实在是小桥虽也是清秀温婉的打扮,可比之上官思思还是逊色不少。 不过两人都没有得到太多的注目,因为一个是泥腿子,一个是庶女,当然配不上嫡女贵妇的热情相问了。 小桥寻视了一圈,见还是有些个认识的,不过这时候,大多数人只是友好的笑笑,并不太热络。 这文氏见两人来了,赶紧的起身过来:“来了。” 见两人点头,拉着两人前去一一拜见这些个夫人小姐的:“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田侍郎的夫人,吴夫人,这位是京都校尉的夫人,李夫人……” 文氏倒是尽职的一一作着介绍,什么京官世家的,倒是介绍了个遍,不过有的人官身大,人坐在那里是哼都不哼一声,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这以前有认识的,如今再做认识也不是很热情,小桥心想,大概以前都是看在邹氏的面子上吧。 如今白家皇商被挤,从前或许会给几分面的夫人,如今倒是拿着大了。 就比如今儿最大的官夫人吧,叫什么许尚书的夫人,如夫人的,尼玛老太龙钟一般坐在上首,端得笔直的哼了一声。 “如今这都三月下旬了,这离着四月也不远了,府上今年的花期倒是比往年晚了不少,不会是这会子叫了我们这些个老人儿来,专们看花谢的吧。” 一些夫人捂了帕子,作了那好笑状,文氏倒是不温不火。 “尚书夫人别急,这不,正是看开艳的时候呢,要知道今年的花期到是迟到了几天,与其看那花骨朵的,不如看开得正艳的花儿,正艳的花儿,可是比花苞要来得香艳几倍不止呢。” 她温婉一笑:“就好比尚书夫人你了,如今正是花儿艳时的娇嫩鲜香之期呢,怪不得坊间都传尚书大人疼夫人入骨呢。” 这话,尚书夫人倒是爱听,笑了一声,挥了手绢道:“你们看看,倒是个嘴巧的,我不过唠唠两句,她道好,说一大堆赞美话儿,倒是逗得我心花怒放的。” “哎呀,这白家大少奶奶也没说错啊,倒真是如大少奶奶所说,夫人你可不就正值花儿正艳之时?这容貌当真是嫩娇得塞过了那闺阁女子呢。” 这有了一个马屁精,二个就出来了,如此来了好些个后。 小桥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上座年近四十的尚书夫人,艾玛,这眼角皱纹能夹苍蝇了,还是鲜花年岁? 这分明就是典型的缺滋润嘛。 小桥憋着笑,站在了屋子的最角落。 倒是上官思思一进屋后就任由了她,挤到那些大家闺绣的身边去说笑了,大家一见她,本是不喜了她的身份,可一看小桥,觉得跟她说话更掉价后,倒是勉强的接受了上官思思。 那尚书夫人被夸得心花怒放后,赶紧的挥手道:“行了,你们呀也别贫嘴了,走走走,先行看看杏林,再绕到荷花池去看看荷花,这京中的杏花雨可就数这白府最为壮观了。” 小桥倒也想看看这杏雨阁的杏花雨,虽来了几趟,有看过这正院中的几棵开得正好的杏花树,可对比后院的大片还是差了不少,平日里这文氏也没邀约她前去赏,小桥也不好说,只远远的见过几次罢了。 众人起身,以着那尚书夫人为首,大家各自按着身份排位走着。 小桥尼玛身份最低,落在了最后面,看着前面浩浩荡荡的人群,一个个的都在说话根本就是故意撇了她。 耸了耸肩,表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姐可静静的欣赏花了,而不会只顾着拍马屁,端假笑不是? 一群人来往位于杏雨阁专们种植杏树的后院,纷纷开始了慢步缓行的行走在这林间花树下面,上头花雨纷纷,看着从红变白的花瓣一片片从头顶飞过,如同沐浴在花雨中一般,让人整个心情都提升不少,加上这院中的杏花香,小桥边走边感既着。 果然是大户人家啊,这种闲情逸志放在农家的话,也就三四月种田时看着满山的野花感叹一声,又要春忙了,看着这花就想果的,为的不过是解馋,这哪还有这闲心闲溜达的? 有人在前面提道:“这有小溪呢,是不是那荷花池流过来的?” “正是,这小溪是引的外面活水流进来,经过荷花池,再流经杏林,流向外面的河套里呢。” “倒是妙哉,不如一会我们观赏完荷花后,再来个曲水流殇可好?这样一来,边作诗,边喝酒,其间再吃将点小菜,倒是比着吃那沉闷的饭食要来得有趣多了,各位夫人姑娘们,可是同意?” 人群中不知又是哪家夫人来了闲情,这般提议了一翻。 小桥觉得那什么曲水流殇,不过是这群女人想炫耀一下自已的才情罢了,作两首酸诗,罚点小酒自个乐和自个儿。 真想伸个懒腰,想说一句,那多无聊,姐姐前世唐诗三百首,能背过一百首都算不错了,还不如整个秋千吊床的在这杏林中,一边荡啊荡,一边闭目闻花来得快活。 这个作诗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赞赏,这个时候,不知道这上官思思何时停下了步子,故意留在了最后,看着小桥笑得别有深意。 “小桥姐姐可是会诗?” “湿啊?” 小桥点头:“日读唐湿三百首,不会读湿也会淫啊。” “好诗,好诗啊。” 她一边拍着小手,一边小声的哼唧了一声。 上官思思眼中疑惑一下:“唐诗?” 随后又鄙夷一声,这也叫诗?还好诗? 果然是个草包泥腿。 哼唧完后,赶紧的向着前面大部队追去了。 小桥摇头,这就是小女不懂欣赏了,我大天朝的腐女们可是一流作湿人才! 可惜可惜啊,这里都是群禁欲婊啊。 摇头的同时,亦是赶紧的跟了上去…… 待沿着小溪流顺流而上,穿过一个个的月亮门洞,突然前面杏林全无,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莲花池塘,那大片大片的荷花开得正艳,绿绿大大的叶子中衬着那粉的白的荷花,还有迎着那暖阳闪着光的湖面。 比之杏林的陶醉,这荷花池倒是让人心情一下开阔起来,让人有变活泼的气氛在里面呢。 整个荷花池上,修建着游廊,空空高高,从中间弯延曲折的横穿了整个池塘。 行走在无顶的游廊上,若是怕累,倒是不过多远就会有一处凉亭,早已有侯在那亭中的婢女们,全都站在一个小炉旁边,上面有个开嘴壶。桌上放着一应茶具和点心。 倒是专等着客人走累前去煮茶休憩的。 因着游廊窄小,夫人和闺阁小姐们,便挥手让自已的婢女婆子们留在了岸上的一处停子里,纷纷的向着游廊上抬步而去。 这尚书夫人离着最末的小桥,中间起码隔了近二十人的,这群子平日里走一步都喘的夫人小姐们。 早早的把最近的几个凉亭占了位。 小桥也不挑,这点路于她跑惯了乡野的脚程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走走停停也懒得在乎那些个鄙夷看不惯的眼神,将这荷花池欣赏了个遍。 待走到最后一个凉亭,也就是靠着最边上离岸只十来米的地方时,小桥独自一人歇了下来。 亭中的婢女被前面几个凉亭小姐们叫走了,说是人手不够,茶水都不够喝的,直接叫人留了个杯子在这,提着茶具就去应援了那边的人群。 小桥无语的从炉上提了开水,为自已冲了一杯,又拿了块点心吃将起来。 她这毫无气质的形象,引得前面的小姐们一阵叽叽喳喳,看她的眼神个个充满了鄙视。 小桥真想艾玛大叫一声:一群2x货,她哪里吃相不好?没看到她吃得多规矩么,连以前豪放的喝水法也变成了小口饮,尼玛还嫌她,不就是没尊了她们的吃茶方法嘛,可姐这边的人都被你们支使走了,姐还怎么讲究喝法?沏茶的顺序她又不会! 这时她心里倒是平横点了,这白子风眼还是没瞎的,跟这群没脑子就知跟风的小妞比,她还是很有主见的。 待一块糕点吃完,却惊觉自已别在腰间的手绢不见,想拍手又觉不雅,擦身上?别逗了,人不笑死你才怪。 无法,小桥一个转身,身子撑在游廊倚子,伸了手假意要去栽荷花的样子。 不想水有些离得太远,只得起了身,半跪半站在游倚上,再弯腰向下。 后面几亭的大家闺绣并着贵妇们看到,哼嗤一声:“这是哪来的这般野蛮之人,简直是有碍观瞻。” 我去,这声音大的传到了小桥耳朵,小桥正觉不爽,哪有这样说人的? 刚手碰到水,快速的洗了一下子,不想,背后传来一声关切的问声。 “小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摘花不成?” 说完,又故作了那高兴壮:“可是有摘倒,我瞧瞧可好?” 说着快速的移步过来,小桥听着这声音时,就暗叫不好,刚想发音说着不用了。 不想,她一个手伸来,作了那要搂她肩膀的亲密样,嘴中还不依的叫着:“快给我看看,可是最好看的一朵,可有开完?” 说着的同时一个暗劲使来,将小桥用力一把向着水下推去。 我呢个去,小桥心中哀嚎,尼玛这大小姐从小吃猪食长大的不成?这害人的手段一使,咋就这么大的劲呢,还以为她会使了什么好计,却原来是这般拙劣之计啊。 小桥故作“啊~”了一声,一个反手抓着她一侧的肩膀,一起向着荷花池中倒去。 上官思思万万没想到这小桥还来了个反手,这一般的闺阁女子,遇到这事,吓得尖叫都来不及,谁还能想到一个反手抓人? “啊~~~”惊心的尖叫划破这春日的上午时,两道声音不同响起,一个假意的啊了那么一下,一个倒是真能刺穿人的耳膜真啊! 小桥掉水的时候便想着,还好还好,今儿姐的衣服穿得够实沉,加之跟上官思思这货又颜色接近,倒是不用湿身又失身了。 这种小说桥段,姐早练过八百级了,水下气功一级好,除了才穿来时用了那么一下下,现下终于又可一展身手了。 第267章 救错人了 小桥一入水,就死按了上官思思的头向着水里,一边按一边假意的露了头出来叫道:“救命,救命。” 上官思思两手不停的扒着,小桥连按几下后,觉得这丫喝了不少水后,又在水下用力的用脚蹬了她一下。 趁着她吃痛张嘴又喝几口水后,一个伸手解了她束在腰间的刻丝丝巾,将丝巾拽在手上,一个手高举着:“救命~~救命~~” 一边叫着,一边慢慢的向着水下沉去,沉去的向时,向着游廊下面潜水而去。 而上官思思只觉得整个肺部像是快要炸开了一样,因为她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已经呛得嗓子都疼了。 边不住的扑腾着水花,边尖声哭叫着:“救命~~救命~~” 岸上的一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慌了神,文氏率先起身,对着岸边的婆子和亭中的丫头们吩咐着。 “着了会凫水的婆子过来,快,快,赶紧的的救人。” 安婆子此时在岸边的下人凉亭这,看到小桥落水急得冷汗都出来了,一个慌神就想跑上凉亭,却耐何刚要提脚跑,就被这白府的一个粗使婆子给拽住了。 “你还往那跑作啥?赶紧的拿了长棍去救人啊。” 说着的同时,不由分的将杆子交给了她,让她向着水里伸着。 文氏吩咐了半天,见不过是一些有经验的婆子拿着个长竿子往水中递着,一边递,一边叫着扑腾的上官思思:“表小姐,你赶紧的抓竿,快,快抓住竿子,我们拉你上来。” …… 这阵阵的叫喊,让已经喝了不少水的上官思思哪还有半分体力去抓那竿?连喊数声救命,气息是越来越弱,眼看人就要沉底了。 而前来这边出事凉亭的文氏跟一帮夫人们,看着这也不行啊,且刚掉下去只叫了几声救命的小桥,已经彻底的没了踪影。 有人在那急道:“哎呀,这些个婆子哪就会凫什么水?都是内宅呆着的,哪有几个会凫水的?不如叫了那前院会水的小厮前来是正理,再这样下去,这两条人命可就没了。” 对对对,文氏点头,冲着岸边的婆子大喊:“还不赶紧的去前院找会水的人来?” “是。” 文妈妈在那指挥着众人,听到文氏的吩咐后,赶紧的转了身向着那前院方向跑去。 不想到了半道,碰到向着后院而来的白峥。 匆匆的行了一个礼,叫了声“大爷”后便要跑走。 白峥皱眉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何事这般着急,既是这般目中无人?” 文妈妈见躲不开,只得先稳了心神,急急道来:“有人落水了,夫人叫老奴去前院找些会水的小厮来呢。” “谁人落了水?” “不知呢,只说有人落水了,少不得是哪位夫人小姐罢。” 见他看着自已眼睛一探究竟,文妈妈并没有明确告知是谁落的水,此时她装着焦急不已的样子说道。 “烦请大爷让让,事情紧急,这事可马虎不得。这要传了出去……” 白峥不动声色的让了道,见她一个急跑向着前院的方向跑去,眼深幽深了一下,哼了一声后,抬脚快步向着荷花池走去。 死婆子敢骗他,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若是不知,他又何必跑到这来? 荷花池这边闹得那叫一个欢实,沉在水底的小桥,悄悄的在那游廊底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仰面朝上浮出一点水面,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暗中观察着这岸上围成一团人的动静。 只是观察半天以来,这该来的人咋还没来呢?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人不是按着前世宅斗小说走的? 不是想毁她清白? 那如果不是,那请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上官思思推她做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四下瞟着呢。 突然见不远处的门洞那,出现一着银丝竹纹锦袍的男子,看那身形倒很是颀长,脸形也有五分似了白子不风,不过那走路的外八字嘛,倒是出卖了他。 小桥哼唧了一声,若是不看走路的姿势的话,这般远的距离,倒真有些些像白子风来的。 不过随后心中又呸了一口,以为谁都可模仿白子风不成?要知道白子风独有的温润,可是谁也无法模仿的。 只见那白峥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岸边围成一团伸杆子的人婆子婢女问着:“这是出了何事?” “大少爷,这这,表小姐跟小桥姑娘两人掉水里,这小桥姑娘已经好久没出水面了,这表小姐也快不行了。” 一个粗使婆子指着水中已经扑腾不起,慢慢下滑的上官思思说道,还一边焦急道:“这小桥姑娘可是半天未出水面了,会不会溺死了?” “什么?小桥姑娘也掉了下去?且到现在还未上岸?” 小桥在水中看着那斯浮夸的演技,艾玛,你要演,就麻烦演得像点嘛,这个样子一看就知是装的。 见时机成熟,小桥赶紧的潜到上官思思的身边,一个大力的拖拽她,将她彻底的沉在了水中。 “啊~~”粗嘎的叫声混着疲惫的身子,上官思思再无一丝力气的被拖下了水。 岸边不知名的人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惊,完了,第二个沉水了。 文氏眉头紧皱不已,看着自已的夫君,眼中一丝明了闪过,随即又是一抹嘲讽。 而水下的小桥,则是纏着上官思思要解了其身上的宽袍,耐何这人还有一丝求生希望,待小桥欺身之时,便使了全力抓住小桥,并手脚并用的抱着她,用脚不停的蹬着她,以期能出水得救。 小桥暗中白眼,赶紧一个手刀大力的敲在了其颈子处,快速的脱了其宽袍,来不及脱自已的给她穿上,只得先披了她的在自已身上,将她往远一点的地方推了推,跟着一起沉在了湖底,两个人相隔不远,就那样静静的面对着,等待救援。 白峥故作焦急的在那不停的跺着脚:“这要等着前院来人,怕是人都溺死了,都闪开,救人要紧。” 说着,他便将外面的宽褙子一脱,一个扑腾就跳入了湖中。 岸边的婆子丫鬟都惊叫了一声:“大爷。” 而凉亭处的闺阁千金们则更多的惊讶“啊!”的叫了声。 随后赶紧的向着岸边走去,招来自已的随身侍女和婆子,匆匆的向着来时的杏林走去,以期来躲避外男。 一些个夫人们也意识到了这点,纷纷沿着游廊向着来时路回走。 文氏深看了一眼自已的丈夫,暗哼了一声后,对着亭里的婢女吩咐道:“赶紧的将各位夫人小姐领回杏雨阁。” “是。” 凉亭里的婢女赶紧的一福身后,向着岸上走去。 而这白峥沉入湖底后,由于视线不是很清楚,这一下来,一下见到两具身体,都沉在不远处。 小心的潜了下来,扯掰开一些碍人的藕枝藤蔓,以免水草纏身,定睛想看清楚两人哪个才是要救之人。 却耐何水下视角真的不怎样,只得寻着告诉他的特征来找,一个今儿穿的是烟紫宽袖褙,另一个则是这窄袖绸缎褙。 待游走到小桥这边时,用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褙子,见是敞开的宽袖褙子,赶紧的一个转身向着另一个而去。 快速的将那个抱起,然后奋力的向着水面跃去。 小桥一直小眯着眼来看的,见人已经救走,赶紧的起身,快速的向着远方游去。 其间游到游廊下时,还浮出水面来吸了口气,看了看地形,然后向着一个无人岸边的落角游去。 而这边的白峥将人救了起来,由于上官思思束腰的腰巾,被小桥给拔了。整个裙裾呈散开状,又被拔了褙子,又由于是春天。 这下好了,那束胸裙是纱的,这一入水,整人裙身下身散开,上身贴肉,这一出水,整个纱裙都贴在了身上。 而白峥还不自知,他浮出水面,手绕过上官思思的腰身,一手正准备托上官思思的脸蛋,不想岸边的人大惊失色。 而游廊上还未走完的夫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皱眉不已,只因为上官思思纱裙贴身的同时,胸口束在里面的那层鹅黄薄纱衣,已经显露出了那胸口和肩膀的肉出来了。 岸上有一个婆子,不停的给白峥使着眼色,随后又出声道:“大少爷!” 正准备托上官思思脸的白峥回头,见一粗使婆子在那不停的使着眼色,心中一个咯噔,赶紧的转身去看,却原来救错人不说,这上官思思的身子,也竟是让他看了个大半,且还有一只胳膊正挽在上官思思的腰上呢。 白峥心惊,这是……救错了? 第268章 会玩的内宅人 1 文氏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幕幕,作了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叫道:“夫君,表姑娘可还有气?”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已夫人又明说了是表姑娘,就算他要辩解这是乔小桥,怕也不会有人信呢。 想到这,他赶紧的焦声道:“还未知呢,我刚看到下面还有一人,怕是小桥姑娘来的,这可是严重了。” 说着转头,快速的向着那岸边游去,对着那岸边的下人道:“赶紧的过来接人,这小桥姑娘再耽搁下去,怕是就危险了。” 安婆子一直站在岸上急得不行,见这么会了,这文妈妈去前院请会凫水的小厮,还未过来。 这会又听白峥说,自家的姑娘还沉在底儿呢,不由得大焦,可又不得真叫了白峥前去营救,不然的话,这清白名声可都没有了。 而白峥将上官思思托着上岸的时候,由于裙面散得过大,这手一抱脚部,就一下伸到了里面,这个季节,早告别了那厚实的棉裤,只一条单薄的亵裤在里面。 他这一托,上面的人一拉,这上官思思的两条腿就露了出来,且亵裤还薄,那紫红色的透亵裤,让在场的人,把肉看了个明明白白。 白峥看得更是一怔。 游廊中的未走完夫人们别有深意的看了文氏一眼,有那嘴不好的,直接捂了嘴笑道:“哟,这白家大少奶奶怕是会多一个妹妹了呢。” 正说完,见白峥又一个猛子下了湖,随后又改口道:“怕是不止一个呢。” 文氏眼深了一下,其它的夫人或可怜,或是别有深意,再不就是看好戏的看着她。 文氏不动声色的转了眼,向着四周看了看。 正一一扫过各个池边角落时,却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小身影,从那池边爬了上来。 眼一紧,只见那身影上岸后,便将身上的宽袍脱去扔在了地上,这时还回过了头来,冲着游廊这边看来。 见自已也正看向她的方向,见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又扬了扬手中拿着的大长物,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快速的闪到那边的垂扬柳树后,隐了身影。 文氏回眸,不动声色的跟着这些夫人们全都向着湖面盯去,看着这一出闹剧,自家夫君如何收场…… 而这边的小桥,则是在这不显眼的角落柳树后,举着手中刚刚游来时,扣出的一根大白藕,不由得得意的挑了眉头,嘻笑一声:“晚上炖连藕排骨汤。” 说着,趁着没人,抹了一把湿渌渌的头发,一手握着自已保护着的白玉簪子,一手举着大莲藕子,向着自已的偏院偷跑过去。 而这边的白峥再潜水下去,却在原来的地方,再没见到有人影了,心里奇怪的同时,又扩大了范围的游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这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当了! 赶紧的浮出水面,连忙四下的搜了一遍,并未见到小桥的身影。 这里游廊上的文氏大喊一声:“爷,可有找到小桥姑娘?” 白峥利眼看了一眼自已有些木纳的夫人,随后又扫了一遍四周。 安婆子见这人没有捞出自已的主子,不由得急了声:“白家大少爷,为何不见我们家姑娘?刚你不是说我们姑娘也沉在水底么?” 白峥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说啥才好。 正在这时,去往外院找管事,好不容易将人带进来的文妈妈走了过来。 见上官思思躺在地上没有人管,且衣服还大敞着,不由得向着游廊上自已主子方向望去。 只见文氏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随后焦急的斥着文妈妈。 “着你去唤会凫水的小厮前来,如何拖了这么半天?可是知道这一耽搁,让家中贵客到现在还不知影踪,还不赶紧的下去给我找。” “奶奶恕罪,实在是前院管事好生难找,问着好几遍才找到人,这些个奴才没有管事吩咐,说啥也不愿来了后院,老奴也是急得很啊。” 文氏冷哼,倒是煞费苦心,这帮子贱奴倒是大半归了别人管,不把如今的主母放眼里了。 不由得大喝出声:“人命关天,岂由了你们这群子刁奴放肆?还不敢进的给我下去找,人找不到,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等着被发卖吧。” 一群跟着进来的小厮听到这,赶紧的跪了下来说了声:“夫人饶命,小的这就去找。” 说完,纷纷扑通的落了水,潜水开始找人。 白峥凫在水里,手不经意的握了一下拳头,看着那群跳下来的下人,冷哼一声:“还不敢紧的找,给我好好的找,仔细的找。” 已经意识到上当的他,再没了停在这水里的理由,快速的向着岸上游去。 待众婆子齐心将他拉了上来时,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上官思思那丰满的身材,玩味的挑了下眉头,想着若是那乡下妞也有这般好的身材倒是赚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大喝岸上的婆子丫鬟们。 “还都愣在这作何?没看到表小姐这般久还未醒转吗?还不敢紧的把人抬回玲珑阁,再着了大夫前来诊断一下?” 这上官思思也就多呛了几口水,有那有经验的婆子,待人上岸时就给她倒着身子拍着背狠敲几下,倒是吐了不少水出来。 可人群忙乱,没有主子吩咐,谁也没有想着要抬了这表小姐回院,见人晕着死不了的,也都凑到边上看另一幕的救援。 这下子,经由大少爷一吼,赶紧的前来几个婆子,快速的去整了肩舆来,将人抬上去后,向着玲珑阁抬去。 白峥见人已抬走,这才冲着岸上的夫人们拱手施礼道:“惊扰了各位夫人,倒是府上的不是了,还请见谅。” 尚书夫人倒是面子大的没有避了嫌,只皱眉说道:“白大少爷还是快快去更了衣吧,这般湿透倒是不雅的同时,怕也会着了凉吧。” 死婆子倒是一点嘴不留德,白峥暗哼了一声,面上却还带笑的拱手道:“尚书夫人教训得是,在下这便告辞了。” 说完,抖了下身上的水渍,向着那门洞的方向使去。 而安婆子不知了自家姑娘已逃走,还在那焦急的等着,怪只怪夏氏将她送于小桥时,小桥也并没有告知她们,她会水这一事。 这种事,有谁能想到,有一天会用来逃命呢? 文氏见事已经败了,倒是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是不屑,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却不想,是这般老套的做法,怕是在场的后宅妇人中,稍精明一点的,都能猜出点意味来吧。 文氏以为放心了,小桥也以为躲过了,两人一人在池边假意的指挥着下人寻人,心里寻思着可趁此发卖不少不忠之人了,一人此时正在回院的路上,心情颇好呢。 却谁人也没有想到,这螳螂未捕到蝉,还留了一招黄雀在后的招…… 第269章 会玩的内宅人 2 白子风听着外面的胡闹来报,前院管事来找,说是后院里有人落了水。 正在忙着跟手底下人商量着这酒楼脂粉的走向,却不想听到这么个消息。 当即就是一顿,心头有着不好的预感,想着前段时间桥儿故意的反常乡话,还有祖父都不曾厌烦的嘴脸。 再一个就是听说了今儿个后院的赏花大会。 如今又有人落水,第一个想法就是:会不会是桥儿? 后宅的阴私太多,这落水就是常见的一种,一时间,他心头有着万千思绪,挥手命着手底下的几个掌柜退下。 着了胡闹上前:“去着了管事进来。” 早等在外面的白府管事进了这账房。 白子风眯眼看了他一眼:“你说有人落水?是何人落水?” 管事用眼角瞄了一眼坐在桌案后的白子风一眼,随后赶紧的低头,作了恭敬状。 “只听文妈妈前来借人说,后院有人落了水,如今还不知道呢。” 白子风沉吟了一下:“你且先下去,再去着了府医,让他好生的备着,以备了不时之需。” “是” 管事弯腰行了一礼后,退着向着门外走去了。 待人出了门,白子风又稍等了一下,着了胡闹进来。 “你先去打听看看,问问是何人落水。” “小的马上就去。” 胡闹下去后,白子风是坐立难安,这白府管事不会无缘无故的报备他听的,很明显是有意为之的。 这白府家主之位虽是自已暂管,可这白府还是白峥的,祖父也可作了主,自已只不过是暂居白府罢了。 可他偏偏的来禀了自已,这是为的什么? 一个原因很有可能是桥儿落水了,还有另一个原因,怕是有人故意设计,这里面怕不只是落水这么简单吧。 多少名门女子因落水毁了清白,若真是府中有人想毁桥儿的清白,不是正该瞒着他么? 这不瞒,明告诉了他,明知自已的未婚妻子落了水,他是不可能不去后院看的,可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白子风皱眉,这一想便是盏茶时间过去了。 胡闹快步的跑了过来,对着他拱腰说道:“公子,出大事了。” “什么?” 他一惊,只听胡闹赶紧把打听来的事说与他知:“听说是小桥姑娘跟表小姐一同掉荷花池里了,且表小姐被大少爷救了起来,小桥姑娘如今还未找到人呢,听说是沉了底了。” 沉底?白子风心凉半截,快速的自案桌后起了身:“可是当真?” “听说如今人还有不少人在那池中打捞呢。” 听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快速的自那桌案后绕了过来,对着胡闹挥手道:“去后宅。” “公子!”胡闹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听说还有很多的夫人小姐在那看着呢。” 白子风眼风扫了过去:“着人给嫂嫂报个信,让把人安排去杏雨阁。” 此时还有什么能有他的桥儿重要?什么夫人千金的,就算是违了规矩也要去到后宅看看才能让他安心。 胡闹点头,快步的出了屋子,先行跑着向后院报信去,白子风则是大踏了步,直接向着东隅的荷花池走去。 小桥回到玲龙阁的偏院,也未再意这看门的于婆子不见,还以为她是知道自已落水后,担心跑去荷花池了呢。 此时的她身上湿答答的,只想快点的换了这身粘身的衣服,因此去往花厅后,便紧闭了门扉,待进了内室,连内室的门一块给闭了。 连忙找寻自已放衣物的箱柜,将湿衣服脱掉。 拿起干燥的肚兜便开换起来,这肚兜刚挂脖子上,手向后伸去系带时,却奇怪的连抬手的劲头都没有了。 小桥觉得奇怪,抬起软绵的手摸了下额头,却原来额头已经出汗,开始发起烫来了。 “这是感冒了?” 想到这,她一头黑线,我呢个去,这是久未泡水,突来个泡澡,居然还泡感冒了?这身子骨不常煅炼,就是差啊! 可再差,总得把衣服穿好吧?不然光着身子叫人找大夫,怕是又要被人说是乱淫没规矩了。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顶着豆大的汗珠,狠使了劲着,伸手到背后,强将肚兜绳给系上。 这一系上,累得她是呼呼的喘大气,只觉得整个身子更烫了。 想到这,她赶紧拿起床上的衣衫穿了起来,这场感冒来得太急,得赶紧的找大夫才行。 一边想着,一边费力的套着衣服,系着系扣,连着系腰的汗巾都无力再系,虚弱得抬手都嫌累,整个人昏昏沉沉汗水不停,像是得了急症一般。 虚浮着脚向着内室门口走去,却在手刚伸到门栓时,整个人再无力气的倒了下去。 倒地那一刻,小桥心头千万头那个马在跑着,尼玛,这是不是上京都久了,缺乏了锻炼,连泡个水都能泡出个急性感冒出来,会不会死在这啊,还有于婆子咋就没守院跑去看热闹了呢? …… 上官思思被抬着进正院时,那府医就前来给其把了脉,说是这幸好控出了肚里的水,没大碍的,吃副压惊药就行了。 春儿看着自家还未醒来的主子,直接给那府医焦声问道:“大夫有啥方法让我家主子能快快醒来?” 那府医看了她一眼:“这受了惊,最好是让她睡一觉的,何苦要弄醒?” 不醒?不醒这稍后的事怎么办? 春儿焦急的一挥手道:“哎呀,你也别管了,你只管说有何方法让她苏醒吧。” 府医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帐幔里躺在那晕着的上官思思,无法,只得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醒脑油。 “西域来的,还很贵呢。” 到底有些心疼那里面的银丹草(薄荷),拿出时还很是小心。 春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家主子乃是老夫人的侄女,用你一点西域的药材怎么了?府中的药库,还不够你成日里用的么?” 说完,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小瓷瓶子,瞪了他一眼:“这个要如何用?” 府医心中不满的同时,也不敢真跟她对吵,只说道:“放于鼻下,闻个一会,自然就醒了。” 春儿听了后,赶紧的向着床边走去,府医见她掀了床蔓,赶紧的退了出去写药方去了。 待将那刺鼻味浓郁的醒脑油放在上官思思的鼻下,不过片刻,便见她皱眉偏了下头。 春儿大喜,直摇晃着她:“姑娘,姑娘,快醒醒。” “嗯。”上官思思疲惫的睁眼,愣了一秒后,这才想起水中的一幕,这一想,那无尽的恐慌简直如潮水一般袭来,她吓了一跳。 大叫一声:“啊~~救命。”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她的叫声,春儿赶紧的伸手过去抚上她紧抓被子的手,让其安静一下。 上官思思听了她的话语,倒是镇定了那么一下。 随后似想起什么,直接开口问道:“这可是成功了?” 春儿为难,她尖声的问道:“问你话!” 春儿福了个身:“姑娘熄恕,事情并未成,相反,倒是姑娘……” 她一副欲言又止,让上官思思心中有了丝不好的预感,立时的焦急问道:“我怎么了?” 春儿小心的瞄了她一眼,随后赶紧的垂了眸:“姑娘是被大少爷救起来的,且救姑娘上来时,姑娘你……你的外袍已经不见了。” 似难以启齿,倒底将话给说圆满了,低头站在那里,还小声的添了一句:“当时……有不少夫人看到呢。” 上官思思大惊,随后又大怒:“那个贱人,倒是低估她了,果然是泥腿子。” 连着凫水都会,怕是她早就看穿了吧,心中暗恨,这本想着让大表哥救她,顺道毁她清白,若她不认,就拿了自已从她那偷来的手绢给大表哥,这样连着私相授受的信物都有了,不怕她不从。 如今倒好,这个计划不但败了,且还赔上了她,想到这,她又得意了一下,暗想,还是姑母想得周到,为以防万一,又连设了两计呢! 哼笑一声:“且这一轮让她暂赢便是,看下一回吧。” “是” 春儿点头,而上官思思则撑着疲惫的身子起了身:“为我着衣。” “是。” (晕倒的小桥表示,尼玛,你们内宅人可真会玩,当真是宅斗里混大的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第270章 黄雀在后的计谋 白子风不管不顾的向着东隅荷花池这来时,刚好碰到回走的白峥,见他一身湿透的在那甩着水。 白子风赶紧的迎上前去:“大哥?你这是?” 白峥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还是不府中的奴才,一个个慢慢吞吞,这不,两人都沉了底,无法,只得我先行下去捞救了。” 一听白峥也说人沉了底了,白子风心中更是焦急,此时也顾不上太多,直接开口问道:“大哥可有捞起人来?” 白峥绞了下袖子上的水,嘴里嘀咕道:“我得赶紧的去换身衣服了,这湿衣,还真是难受。” 仿佛未听见他的话般,他嘀咕完,又作了那恍然状:“啊,二弟你刚说啥?” 白子风眼深了一下,倒底忍住满腹的不满,压了心口的焦急,淡笑道:“只是问大哥可有救上人来。” 白峥听罢,皱了皱眉:“如何没有救上?这沉底寻了一阵,倒底救了一人上来呢。” 他只说救了一人,却并不说救的何人。 白子风知他故意调人味口,却耐何又不得不依了他的恶趣味。 只因心中焦虑过甚:“不知大哥所救的是哪位姑娘。” 白峥痞笑,那俊脸上得意之色见浓,哼了一声:“你想知道?呵呵!” 说罢,脸色一冷:“我还真就不告诉你呢。” 甩了下衣袖,他快速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 白子风眯眼,快速的抬脚穿过月亮门洞,来到那片大荷池中,寻眼望去,见湖里有不少小厮在那游着、找寻着,岸边的婆子丫鬟们也都急得在那挥着杆子不知要往哪戳。 白子风一进来,那如玉的气质就引得那游廊上看热闹留下的一些夫人和小姐们,一眼便扑捉到了他。 文氏也是首先看到她的,见他来这,多多少少明白一点。 正想开口,却见小桥身边的安婆子向着那边而去了。 只见她急急的福了个身,不知道跟白子风说了些什么,让白子风脸色大变,眼神直直向着湖中望去。 文氏沉思,这婆子难不成不知道乔小桥会水不成? 白子风确实是急了,他本想找个人问问,不想小桥身边的婆子跑了过来,对着他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只听她福身快速的哽咽道:“白公子,你快快的使人找找姑娘吧,这群子刁奴我看好似故意的拖着呢,这姑娘沉到湖底可是很久,若再不找到,怕是,怕是……” 似再说不下去了,安婆子眼泪齐齐的掉了下来,在那捂了脸就大哭起来。 而白子风才听后,整个脸没有了一点血色,毫无血色的唇抖了两抖。两眼无神的看着那下人扑腾得欢的湖水。 想着自已着人打听小桥在乡下的事迹,那浸猪笼都未要了她的命,落一次水就能沉了底? 似想起来般,他报有一线希望的看着婆子:“桥儿可是会水?” 安婆子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老奴不知,怕是不会的吧,当时落水时可是扑得厉害,并未见她会凫水啊。” 这话,再次打击了白子风的希望,心如坠冰窟,暗中咬牙,握了握拳,就要下水时。 游廊那边传来了呼声:“小叔,你可是要来找小桥姑娘?” 白子风抬眼望去,见文氏在那端笑看着她,那样子并不像是在着急客人落水的主人。 白子风愣了一下,却又听她道:“刚刚思思姑娘被抬回了玲珑阁,这抬起时,这系腰的汗巾和褙子都不在了呢。” 她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旁人听不明白,一些夫人还为此觉得她是口无遮拦,这般大摇大摆的当着男子说出这话,这不是损人闺誉么? 尚书夫人不满的斥了一下文氏:“白家奶奶这是怎么了,这女子的清白岂能乱说?” 文氏作告罪状:“尚书夫人说得是,是愚妇鲁莽了,我本想着反正这思思小姐也被夫君给救了,这以后怕就得是一家人了,不曾想,倒是口无遮拦的欠考虑了。” 她的声音稍大,让在岸边的白子风听得是明明白白。 他眼一眯,倒是能猜出大半来,再寻眼向上看去,只见文氏眼睛瞟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白子风跟着她的眼光看去,却见那岸上有一件烟紫色的宽袖褙子。 心中大喜,再一想到白峥那故意不说的样子。 若他真是心怀不轨,未找到人,又何苦离了场?怕是早知上当,这是再走第二个过场吧。 “糟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白子,急急的一个转身,向着来时路快步的急走了而去。 文氏见白子风总算是懂了,还不知有下招的她,只当是他是紧张小桥呢,也就不再理了,继续在那威胁着家奴找着人。 而游廊上观看的夫人小姐们,不由得奇怪,这白家二子,咋来一下,又急着回走了呢? 白子风心里的确是急的,在想到小桥没有淹时,他还松了口气,可一想到白峥的计谋既是想让小桥毁了清白。 这困扰多天的困惑倒也解了开来,祖父为何没有训他,又将人给安排在了内宅,说什么祭拜祖宗,却是多天未见动静。 如今又是赏花大会,又是落水,又是英雄救美的,这一招毁人清白,得利七成,倒是个会想的。 怕桥儿作梦也想不到,以为会了水逃脱了就没事了,这些人未得手,如何会这般轻易放弃? 这些人可能也未想到,桥儿既是能逃脱这第一招。 白峥和那个人他太了解了,不达到目地何以能罢了休?怕是还有更为严峻的在等着他们吧。 想到这,他更是急得脚步快跑了起来,平日里的温润形象,在这一刻显得荡然无存。 他不能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若真要发生的话,他会崩溃,桥儿也会恨死白家,既使白家得手,想来以着她的性格,也绝不会妥协半分的。 那个爱憎分明的女子,面对别人的胁迫,不但不退半分,还会以死相抵,定会挣个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已身边的胡闹,这人让他去安排嫂嫂清理女眷,却是在他到之时,都未见到他的人,就算自已走得急,可这会了,两人路上还未碰到头,这群人……是早就安排好了。 大跑着来到玲珑院门,正好见到白峥一身湿衣的向着那偏院的方向走去。 白子风大急,大叫一声:“大哥!” 再顾不得什么,他急急的大喘着气大步的跨着步子,好看的凤眼眯了起来,白峥就站在偏院的方向停了脚,转过身,那身上的湿衣还在不住的滴着水。 俊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挑眉,见他向着这边大跨步的走来,他笑得好不得意:“不就是个女人么?为着白家,你又何必这般执着?” “大哥,我敬你为大哥,我只在这叫你一声大哥,若你收手,我们还是兄弟相论,若是你胆敢伤她一分……” “如何呢?”白峥见他快到那棵两人抱的槐树那了,挑眉问着。 此时气急的白子风并未查觉到他眼中的变化,只紧握了拳头,想着说出最狠的话来。 却不想,待他问完,不待自已开口,他便快步的向着那偏院跑去,白子风一愣,这是要硬抢? 想到这,再顾不得兄弟情谊,大叫其名的吼道:“白峥,你信是不信……” 未待他说完,经过身边槐树之时,从树后转出一人,手中拿着大包的药粉,对着他便撒了过来。 白子风大惊,见那药粉迷眼,赶紧的拿袖捂口,却不想还是慢了几分,那纷飞的药粉,还是让他吸子一口。 冲出那白烟阵,一脚狠踢向那撒药之人,却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一婆子倒地,紧捂腹部在那呻吟着。 白峥见撒了药,就立在了原地,见他出来时,却笑得好不猥琐:“知你在书院时骑射拳脚都过硬,为着怕你有能力撑着,这可是特意为你,加浓的迷幻药呢。” 白子风眼眯了一下,只觉得紧捂着口鼻的手有些虚软,眼前也变得有些飘渺。 只听前面的那人说道:“你放心,大哥我从来都是有福同享的,既是我有美人相伴,又怎可少了你的?你说是也不是?” 说完,他笑得更加的猖狂和猥琐:“二弟就好好享受享受美人恩吧,哥哥也要去享受了呢。” “卑鄙!”白子风使劲摇了摇头,以期能让自已能清醒一点,看着那虚渺的人影快步向那偏院走去。 他心中急切,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要追去,却耐何身子有些发软,刚提脚一步,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 “桥儿……”他看着眼前变幻了的场景,焦急的叫喊。 却听得耳边似有声音响起:“子风哥哥。” 那黄莺一般的声音,婉转好听,声音又小小糯糯,白子风摇头转身,却见一清丽女子,那鹅蛋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此时正好笑的看着她,那挺巧的小鼻和嫣红的小嘴,加上调皮的转动的眼珠,不是他的桥儿又是谁? 只听“桥儿”又一声:“子风哥哥。” 随后便着了那害羞状的低了头,白子风迷离着眼看着她,轻笑低喃的叫着:“桥儿?” 上官思思暗中咬了咬牙,见他那凤眼满是爱意,声音温温润润,还是从未对她有过,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想到这,她暗骂:那个泥腿子,倒底有何好的? 伸了手去扶他,面上却是温柔娇羞:“子风哥哥,快起来吧,咱们先进屋再说。” 她一伸手去扶,白子风便抓了她粉色单蔻的手,那长长尖尖的指甲刮得他皱眉不已。 抬眼:“桥儿,你何曾留了这般长的指甲?” 正待问完,上官思思又近得他的身旁,作势要扶他,闻着身上的玫瑰香水味,他又是一皱眉头:“你不是桥儿?……” 他问得疑惑,还不住的甩了甩头,想要推开了她。 上官思思被推得向后坐了下去,赶紧的给自已的婢女和那倒着捂肚的婆子说道:“还不赶紧的将人给我扶进屋。” 春儿急急点头,招了手就叫那婆子:“死婆子还不赶紧的,快点的。” “哦哦。” 婆子起身,向着这边走来。 待到春儿和那婆子一人一边的作势扶着白子风的臂膀时,他更是不悦了,连着胡闹也未曾这般近身的伺候过他,何况这两女的了? 他一个大力的挣脱:“滚开。” 不悦越来越浓,潜意识里的那股熟悉在这里得不到证实,他趔趄了一下,看着那扭了形的前景,狠摇头的嘟囔。 “你不是桥儿,不是桥儿……桥儿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他颠步的努力定睛,看着那熟悉又扭曲的景色。 “桥儿……等我……” 上官思思看得是咬牙切齿,见他在那摇晃着想向那偏院而行,这样一看如何能行? 赶紧的对着春儿和婆子吼道:“死人不成?还不赶紧的把人给我拉了回来,快去,就是绑,也要给我绑住了。” 说完,又四下看了看,怪只怪想要施计时,把院中的洒扫和粗使都指使了出去,这会子,倒是无人可用了,想着一会子还要发生的事,更是急得不行。 可不能只成功一边啊。 春儿和婆子得了令,快速的跑上前,两人再一次的一人一个胳膊的架着他,想拖着他回走。 却不想白子风体力好得惊人,即使中了一点子的迷幻药,也能撑着,不满的看了看两张模糊不清的脸,他一个大力甩手,再次将两人甩开。 见两人还要再来拿他,即使面前的视觉已经极度扭曲了,他亦是大力的敲了下自已的头,待两人再向前来,双手平行伸直,狠狠的直掐着两人的脖子。 他的力气极大,春儿跟婆子两人的脖子就那样被一股大力死掐着,吸不上来气的憋紫着一张脸。 春儿更是艰难的发出一声:“小姐……救命……” 不待她说完,白子风把两人向着中间靠拢,大力一碰,两人顿时额头对着额头,给磕昏了过去。 上官思思呆住,看着白子风语带缀泣道:“子风哥哥。” 此时的白子风又一次的敲了敲头,见眼见的人儿,一会是小桥,一会是上官思思。 他“啊~”的大叫一声,狠力的又一捶头。 上官思思大惊,却在快速移步过去,叫着“子风哥哥”时,他快速抬头,眼中如火一般赤红着,见到她的靠近,一个大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上官思思惊住,不可置信的艰难叫着:“子风哥哥……” 白子风赤红了眼,手使了全力掐她的脖子,见她头上有闪光的簪子,快速的拔了一根下来,眼眨也不眨的就向着自已的大腿狠力刺去。 痛,一下蔓延开来,很快传变全身,让他眼睛一下清明几许,待看清眼前人后,那如修罗的嗜血笑容,如罂粟一般在那白俊的脸上绽开。 “呵呵……”他冷冷粗嘎的声音响去,如地狱阎罗索命一般,让上官思思眼泪不自觉因着害怕狂流下来。 那紫红的脸,欲眦裂的眼,还有那如缺水鱼大张的嘴,掂着的脚尖,无一不再说明,她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界了。 “贱人。” 难得的,从他口中吐出这句脏话,他一个大力的甩动,将她抛远,又快速过去,一脚狠踹在她的小腹之上,确定她再爬不起来阻碍自已后。 又是一个大力刺下,让那簪子这一下刺在了自已的肩膀处,这一下,痛意来得更快更猛,他也清醒了不少。 抬了大步,摇晃着向着那偏院行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桥儿,怕是落人手了…… 第271章 中药了 白峥在白子风被撒药后就荡笑着向着偏院行去,想着一会要得手的女子,不由得轻皱了一下眉头,听说是个泥腿子,也不知这肤色好是不好。 想到这,他又快速的摇了摇头,想那般多作啥?只要一会子睡了她,再待人一来看到后,这白日x淫勾人有夫之妇,这名声也就毁了,就算她再犟,再不屑,也只能作了自已的玩物,当然,她手的某些分成利钱,也自然而然的到了他手了。 想到这里,正好到了这小院,见那偏厅紧闭,上前伸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嘴里不由得哼唧一声:“小娘们,以为栓门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的同时,绕着游廊向着后院的窗户走去。 待来到那连接内室的窗户时,见窗门进闭,这又是从里面用支棍撑的窗户,外面倒是有些难以打开。 白峥用手扣了一下,见倒是紧得很,不由得暗骂一句:这下药的,倒是关得死紧,也不知道透点风的让爷好爬。 嘀咕的同时,又用力一扣,还是未见多大成果,气急,用手用力的一拳敲去,却不想,把糊窗的明纸给敲破了,这好容易扣出一点的缝隙又给敲了回去。 透过那破纸的窗户,向着里面看去,只见那倒在门边的小桥,整个人在无意识的扯动着自已身上的衣物。 她在那闭着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向着脖下流去。 那红红的细绳绕过那白皙粉嫩的脖劲,因着出汗,白嫩的皮肤上呈现出一种粉色的诱惑,加上脖颈细细的汗珠,看得外面偷窥的白峥忍不住难耐的吞了口口水。 这越看心中越燥热,双手又开始不停的扣着窗缝边缘,屡试几次无果后,他又是一拳打在了那窗棱上。 这一下又连破几个格子的明纸,再扣还是不得其要领,烦不甚烦的将手一把扣在那窗破了的窗棱格子上,这一扣立马让他茅塞顿开,双手赶紧插进窗格子里,两手向外一掰,那窗户“吱”的一声,还真就开了。 赶紧的将窗户大打了开来,在那一掌宽的窗框的凹馅处,将那支棍拿了出来,将窗户撑起。 这才大拍了手上的灰尘,两手撑着窗框,一个大力一跃,撑上了窗台,再将脚一收一放,两脚向着里面后,再着到了榻上。 看着地上还无意识的小桥,猥琐的荡笑了一声,快步的跳下了榻,看着那绯红了脸的小桥。 用手轻碰了下她的脸蛋,那细腻的触感让白峥挑眉:“想不到,一个乡下妞,倒是比之闺阁千金也毫不逊色。” 说着的同时,眼神开始漫上了情欲,低头看她:“可是要去床上躺着?” 回答他的只是无意识的身体摩擦衣物的声音,伴随着嘴里一句“热。” “热?” 猥琐一笑,伸出那大掌轻挑她已经开了的前襟,再看到里面的嫩肤时,不由得狠吞了口口水。 “倒是个会诱惑人的!” 说着的同时,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却不想这一抱,让那敞开的衣襟开了更大的口,他忍不住触碰了一下。 这一触碰,让他有些焦急的加大了步伐,这一走动间,正好迎着窗外吹来的凉风,这一丝丝的凉爽,让昏迷很久的小桥微微的睁开了一丝眼缝。 见入眼之人有些像是白子风,她虚软着声音,带着哽咽的说道:“白……子风,我,我好热。” “热么?” 抱她的“白子风”邪笑了一下,小桥点头:“好热,好渴,水,水……” “乖,一会就不热了,再等一会,这热度自然就降了下来了。” 他笑得好不猥琐,将她放在了床上,顺手又摸了她小手一把,入手的高热滑腻,简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小桥皱眉,却是不排斥,难耐的“嗯~”了一声。 不想这一声,让白峥,哼笑一声:“可是解热?” 小桥并不说话,只是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白峥挑了下眉头,伸了手就想解她的衣服,小桥有些难耐的扭动了一下,只觉得脑袋有些嗡嗡的,整个人如在火海一般,她不是感冒了么? 都这般热了、渴了。为何白子风还不拿了水来给她喝,他只坏的要帮她脱了衣,却是连水都舍不得给她喝一滴。 坏人…… 想到这,她哽咽如小猫儿一般“呜呜……”哭了出来。 “坏人,白子风,你坏。” “是,我坏着呢。”身上的人不经意的说着,整个身上的火都快被她给点着了,能不坏? ‘他’还好意思说坏? 小桥赌气撅嘴:“我渴,我渴,我要喝水……呜呜……我要喝水。” 她在那撒娇,不停的扭动着身体,那高撅的小嘴,看得白峥是一愣一愣的。 此时,他正覆在她的身上想解她脖上的细绳呢,不想她这一翻扭动,倒让他险些把持不住。 无法,只得咬牙说道:“你先别动。” 擦着额头的汗水,伸手在她的脖后,不想她折腾得更欢了,小猫一样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妩媚:“我渴,我渴……白子风,你坏,我要喝水。” 被她扭得汗如雨下的白峥,见使终不得要领,又被她这含糖极高的声音腻到了心肝里。 向来对女色无法免疫的他,只得作了投降状:“好好好,喝水,喝水。” 无法,只得暂时放弃了解她脖上细绳的手,下地,向着桌边走去,抬手拿起桌上的水壶,不想是空的。 心中烦急,却听床上之人还不停的叫着口渴。 白峥烦躁的又开了内室的门,向着花厅走去,见那高几上并无任何的茶盏,不由得气急:“这些个下人是怎么当差的?既是让屋里连杯水都不能喝到,狗奴才,明儿就让人发卖了你们。” 气得一脚踢在了太师椅上,又转回了内室。 对着床上还在喊渴的小桥说道:“水是没有了,你且忍着吧,一会自然就不渴了。” 说完,又觉奇怪:“嘿,我干嘛要那么好心啊,直接睡完不就得了?” 他手背在后面,奇怪过后,便快速的解着衣服,并将鞋子一甩,对着不停扭动的娇嫩身子,邪笑道:“爷来了。” 说完,便快速的覆了上去,双手固定住她的小脸,开始猛的亲了下去…… 第272章 互换 白子风摇晃着晕眩的脑袋来到偏院时,既是见那门扉紧闭着,推了一下,见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这一推并未推开。 不由得覆耳倾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见并未听到什么。 一时心急如焚,这是白峥关的门,还是桥儿自行关的?若是桥儿关的,白峥要如何进去? 想到这,他转过游廊向着屋子的后院行去,待看到那连着内室的窗户大开之时,快步向前,朝着里面望去。 只见那床上两具身体,缠在一起,两人在那里显然有些浑然忘我的纠缠着。 白子风作梦都不曾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灼人眼球的画面。 他整个凤眼眦裂,那红红的血丝,布在里面分外恐怖,那紧握的拳头,有血渍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女子小小的呻吟之声传了出来,白子风只觉得整个心脏痛得难以呼吸。 这时女子小小声的叫着:“白子风……我,我好热,好难受……” “难受?一会就不难受了。”白峥邪笑着就要附上她的身体,满脸色欲。 浑然不知外面的人在听了女子叫着自已的名字后,眼中清明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只见他快速的一撑窗台,一个漂亮的跳跃跳在了临窗的榻上,这一声轻“咚”。 让正拉扯小桥贴身小衣的白峥奇怪的回了下头。 不想,这一回头,看着那站在榻上颀长男子时,一下顿住了,手也停在空中,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白峥看着那血红了眼珠的白子风,那眼如冰火一般向着他望来,一时间,既让他哆嗦一下的同时,汗不自觉的从额头流了下来。 嗓子干干,扯了个极僵硬的笑,又满眼不相信的问道:“你,你是如何进来的?” 难道上官思思没搞定? 想到这,他懊恼,早知道就不让那女人办了,直接让下人办好,抬去那正院多好? 白子风没有回他的话,只快速的跳下了榻。眼神不自主的向着床上的女子看去。 只见她闭着双眼,脸色坨红,整个人不停的呼吸急促,身体难受的磨蹭着。 白子风看得几欲眼眶暴裂,双拳死死握着,快步跑了过来,提着白峥,将他一把自那床上扯开。 快速的扯了床上的薄被,给那几乎裸着的人儿盖上,爱怜的摸了下她滚烫的小脸,低眸,嘴里冷冷的吐出两字:“卑鄙!” 完全没有预防到他的白峥,被摔了个四仰八叉,正自皱眉的呻吟一声,又听他这样说来。 不由笑了一声:“何来卑鄙?她中了合欢散,若我不解救于她,她会被高热热死的,你难道没看到刚才她是有多热情的急于贴上我身么?……” “你闭嘴。”白子风眯眼,手下的小人儿不满的扯动着身上的被子,似那一盖热度又上来了。 “哈哈哈……”白峥突然大笑:“你瞧瞧,多贞洁的女子,只要一中合欢散,保管让她贞女变浪女,怎么样,这回哥哥吃不着,你也便宜着了吧?” “是不是早想尝鲜,一直不敢,这回是不是要谢谢我了?” “你闭嘴!” 白子风大吼,双手死死按着要掀被的小桥,见她实在不乖得狠,这白峥又口出狂言在那说道。 “闭嘴?哼,女人身子哪个不爱,装得这般清高作何?你就是伪君子,白撝,你从来都是伪君子!” 白峥说得恨恨,看着小桥的样子,笑得更邪:“这小妞的身子不错,皮肤馨香,又很是滑嫩,还真是少见的极品,尝起来……唔!” 不待他说完,脸上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定睛看去,却原来白子风受够了他的污言秽语,又不能脱手按着小桥的手,只能将她连人带被紧紧的裹着,抱在身边,任由她在那纽着。 一只脚收回的同时,另一只脚又狠狠的踢了下去。 白峥还不待吐出刚刚嘴角破了的血渍,这会又来一脚正中腹部。 他被踢得向后滑了两步,在那一下卷缩起了身子,不住的呻吟着。 白子风却如那地狱修罗一般,缓缓上前:“伪君子?” 他冷笑:“你当人人都希罕白家那破家主之位?不过是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我一再退让,却让你们一再得寸进尺,当真当我是好欺负不成?白峥!你跟你的母亲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且看着吧,过了今日,你们将会是何种下场再等着。” 白峥呸了一口,不服输的在那仰着头:“少他娘的拿这事吓唬我,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以为祖父能听了你的?为着一个村姑要处置了我?别天真了。” 他哼笑:“当年梅姨娘事气死了爹爹,明眼人谁看不出这是内宅的腌臜事?可有见祖父罚过谁?” 白子风哼笑了一声:“别忘了我,如今的白家家主是我在位,我若要,随时都可夺了过来。” 白峥大惊,脸色变了几变:“你想出尔反尔?” “你们都能卑鄙如此了,我又如何不能出尔反尔?” 他平静的看着他,见他在那要撑起身子,怀中的人儿还在不停的扭动着,不知何时双手既是挣脱了束缚,伸出那娇嫩的大手,向着他的俊脸摸来。 “热~~” 白子风心抖了一下,按下她不安份的小手,快速向前,不待白峥反应过来,一脚狠踢在他的脖颈处。 见他彻底晕倒,这才将怀中的人儿送去床上,见她随手便掀了被子,露出大片光滑的肌肤,白子风吸呼顿了一下。 随后起身,快速的放了帐蔓,抬脚便向白峥走去,一个大力将他抗在了身上,出了内室,再不去听那床上暧昧的呻吟! 出了偏院,见正院的上官思思还在那躺着后,冷冷的扯了下嘴角,上前一把把肩上之人扔在了地上。 上官思思再他来后,便有些害怕的缩了下脖子,见他身上抗着的白峥,眼中滑过失落,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几许不甘的同时,看着那扔下的身子。 只听闷哼一声,她艰难的移了下身子。 却见他蹲了下来,大掌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除了这两样,可还有后续?” 上官思思仰脖,想借机呼吸着一丝空气,却不想,她越伸脖,他掐得越紧。 紫涨的脸上眼泪滑了下来,却听他道:“不想死就快说!” 冰冷无情的话语,让她心尖疼了一疼,不待给她反应时间,脖上的手又紧几分。全无的呼吸让她心中莫明的有了一丝的害怕。 在那不停的“呜呜”着。 “有还是没有?” 依旧是冰冷之极的话,却见她眨眼一下,想点头却是无法动弹半分,见此,他松了半分的力道。 有着一丝空气入喉,上官思思艰难的咳了一下,下一秒手紧,空气又无。 “快说。” 她眨眼,艰难吐字:“午时三刻……还有一场捉……奸!” 白子风冷眼,心中愤怒更甚,面上却冰冷无常。松了手,见她捂脖狂咳不止,又一个手刀砍去。 上官思思还不待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 白子风将两人抗回小桥所住的院落,扒光了两人的衣服,扔在了榻上,又在屋子的一角找到那未燃完的合欢散,将小桥连人带被的裹着出了偏院。收拾完院中的丫鬟和婆子后,带人进了主院。 此时的小桥整个人呈高热的状态,那肌肤几乎烫得吓死人,白子风满眼不舍和疼惜,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却见她待水碰唇之时,那简直有如久离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水,一连喝了三大杯,她才舒服的哼唧了一下,躺下去,又开始扯着被子来。 白子风看着因喝了水,缓睁了一丝丝的媚眼的小桥,只觉喉咙发干。 眼神沉了一下,手轻抚她因高热红了起来的脸蛋:“只希望待你醒后,不要怪我才好。” 说罢,低头吻上那思念已久的红唇,一点一点,带着点点怜惜之意,手轻轻的滑过她那诱人的粉色肌肤。 小桥睁着有些迷蒙的双眼,见身上的人儿不似先前的粗暴无礼,似在怜惜手中宝一般,将她寸寸膜拜,闭了眼,伸出双手,只觉心从刚刚的慌乱,变得无比的平静起来。 白子风心中甜密与苦涩交加,眼神一深,扯下床蔓,徒留温柔纏绵…… 第273章 众人捉奸 1 文氏让着那帮子找寻的下人们,找了近一个时辰都未果,她不免哼了一声,在那尖声道:“平日里,一个个领着工钱倒是勤快,如今来救个人都这般磨蹭,白府养你们有何用?却不知平日里的松散,把你们一个个惯出了大爷、奶奶的脾性,真当白府无家威了么?” 说到这,她大喝一声:“文妈妈!” “奶奶!” 文妈妈赶紧的从那边岸上指挥的婆子堆里走了出来,福身行礼。 文氏冷哼:“一会把这些个偷奸耍滑的奴才婆子们都给我好好记下来,待这次宴后,本奶奶要亲自的来审,到时该打发的打发了,该发卖的也都给发卖了。” 还在水中泡着的小厮们一听,不由得惊了一下,在那抬头不住的叫着冤。 却听得文氏冷哼一声:“都给我好好寻着,天黑之前若再不见人,到时也都别想好好的呆着了。” 说完,对文妈妈吩咐道:“去到大厨房吩咐摆菜,几时的天了,如何这般的没了规矩,让贵客饿着?” “是,老奴失职,这就前去吩咐。” 文氏吩咐完这些后,转身对着那群夫人说道:“道是耽误了各位夫人赏花的雅兴了,不若咱们先移步吧,这里由着下人们来就是了。” 为首的尚书夫人在这呆了近一个时辰了,倒底还是有些难受了,这该看的热闹也看完了,有那精明的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是以也没啥看头了。 文氏这一提口,倒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有那夫人说道:“还是赶紧的回府吧,怕是有不少闺阁的姑娘们吓到了呢,这会还在杏林中,也不知有没有下人陪着。” “是妾身我失职,还请各位夫人们责罚才是,只是如今已是正午,哪有不留客食饭的理儿?还请夫人们先行食了饭后再回不迟。” “行了,也都别磨蹭了,走吧!” “是!” 有了带头的尚书夫人发话,众人自然好说了话。 文妈妈跑去厨房安排饭菜摆桌,文氏则带着各位夫人们重回了杏林,一路再绕回杏雨阁。 安婆子还不知自个主子已脱险,见文氏这就不管了,不由得心中暗骂,见那偷懒的小厮作着样子的凫着水,不由得加大了音量喊着:“各位还不赶紧的寻人,这是不管了我们姑娘的性命不成?” 大家伙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有多少行动,要知道这个时辰了还没找到,除了会游永暗中跑了,再不就是真沉塘了。 这沉塘找不到的,也只能等明儿浮尸,因为找到也不过是死尸罢了! 安婆子见无人相理,不免气急的破口大骂起来,只是不管她如何开骂,那群人都只是慢吞吞的游着,不见半点急态…… 文氏将宴席摆在杏花林中,这样一来可一边吃着饭食,一边赏着杏花雨,再一个也可缓一缓,这落水之事给众人带来的扫兴心情。 待宴席摆好,文氏执杯自罚,又为着各位夫人敬酒一杯。 众人这才开始执箸吃将起来。 这酒过三巡,宴席过半之时。 只见文妈妈走了过来,对着文氏轻声耳语了一翻:“云妈妈来了,身后跟着一粗使的婆子,好似脸色很是难堪。” 文氏听罢,对着席上的夫人人请罪一声,正要离了席,不想,那云妈妈既肃着脸向着这边走来。 看到各位夫人小姐,先是福身行礼,最后又对文氏行了半礼:“大少奶奶。” “云妈妈!” 云妈妈起身,脸色很是正经,不待文氏开口问事儿,却听她道:“这婆子跑到老夫人的佛堂,说是有人白日xx,且就在玲珑阁的偏院。” “要知道,老夫人刚刚得知表小姐落水,正觉难过呢,这会儿既是有人那般大胆的有违常纲不说,还丢了白府的名声,这事儿,老夫人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这般算了。” “是以,老夫人请了老奴来请示了少奶奶。” 文氏一听白日xx这事儿时,就觉得整个人心气难平来,再一看云妈妈那正经着脸色,在那说着什么常纲名声的。 若她真在呼名声,又何必派了人前来当众宣言? 这摆明是在逼她,怕她隐事,故意当着这般多的人说出这事,这明摆着是让众人作证呢,这个上官氏是不达目地不罢休啊。 还以为掉水那事已经完事了,却不想还有后招在这等着呢,这要毁人清白不说,还要毁了人的名声? 这一帮子人若去捉了奸,那十岁探花郎的姐姐清白没有了不说,还得入了内宅给人当妾玩弄,且还是以那种最让人瞧不起的方式进的府。 这样一来,自已多一个敌人不说,怕是小叔那里第一个就不会放过白家。 这群人,当真是不会用脑子么? 她正心思回转之间,云妈妈却抬眼看她:“大少奶奶!请指示!” “老夫人如今久居了佛堂,不便理了这些俗事,只有一样,出来时,老夫人吩咐老奴带话于您。” “妈妈请讲!”她极力控制心中的怒气,扬了笑的问她。 云妈妈看她一眼,一字一句很是正经的说道:“希望少奶奶秉持了公道!” 呵呵,公道! 老太婆当真是好笑之极。 尚书夫人听到这,将筷子一扔:“走吧,去捉奸!” 人既来这摆明说了,不去看这场戏可就说不过去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又是落水又是捉奸的,不就是让她们作个见证么?这是谁家的女子怕是要倒大霉了?这白日xx毁了清白不说,还会丢了家族脸面的。 文氏心里一阵阵地发着急,却见云妈妈眼神紧迫的盯着她看。 无法,只得挥手让文妈妈过来:“带了路,去玲珑阁。” 众位夫人们起了身,一些闺阁的小姐们也跟着起了身。 不想尚书夫人那稍显富态的脸,很是严肃的对着她们喝了一声:“都好好的坐在这赏花饮诗,那些个腌臜事儿岂是你们能看的?别到时污了眼睛!” “是!” 一群十多岁的姑娘们低头聆听着教诲,目睹着这群渐行渐远的人群。 待人群远走,这些个姑娘们就在那里讨论起来:“你们可知那玲珑阁偏院住的是何人?” “何人?” “戚”一闺阁女不屑的冷哼一声,又急不可耐的在那得意的分享着只有她知的秘密:“听着那庶出的小姐说,好似那乡下的村姑住在她的偏院里。” “她?” 有人疑惑:“她不是掉水里了么,如何还能干出这等丢人的事儿?” “是啊!” 那开头的女子,不屑的瘪了瘪嘴:“这般久没找到,不是淹死了,就是会凫水跑掉了,说不得这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呢,要知道乡下人,有得攀,是不在乎这些个名声啊清白的,她们可不如我们闺阁里这般多的规矩。” 她折着手上的手绢,在那不屑的冷哼着。 一些听了她如此分析的女子,倒是大部分赞同的。 有那人还拿了手绢捂鼻:“所谓的泥腿子,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 第274章 众人捉奸 2 文氏这一路领着众位夫人来到玲珑阁,心中还不住的祈祷着,可别真有大事发生才好,这一路行来,她回想起白子风得知小桥脱身后,那急着转身的样子。猜想着,怕是他也知道什么吧,如此一来,倒真希望小叔能够化了险才是。 一群人在玲珑阁的正院停了下来,尚书夫人看着满院的冷清,不由得鄙夷的瘪了瘪嘴。 “我们是直接去偏院呢,还是先去看了上官小姐?” 文氏还未开口,这云妈妈就抢先道:“还是先去了偏院吧,这表小姐如今落了水受了惊,怕是还未醒呢。” 尚书夫人听到这,不由得冷哼一声:“贵府的下人倒是好大的架子,这主子说话随意插话不说,整个院子既是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这起子贪玩的奴性之人,还留有何用?” 云妈妈被说得脸上一阵烧红,心中也同时奇怪,如何这院中连一个下人也无,就算再清院子,这总得留个通风报信的不是? 这表小姐倒底是如何处事儿的?这般大的动静来了,她既是连派个丫鬟出来做样子都无!真真是好生无理和奇怪。 文氏陪了个小心说道:“尚书夫人教训得是,这府中虽是家权交于妾身手中,倒是没有管理好,这才助长了一些刁奴的脾性呢。” 尚书夫人用眼角瞄了她一眼,哼唧了一声:“走吧!” 这内宅是前任留给后任的,到处都是钉子插着,谁人都经历过,内宅之人,哪个又不懂呢? 得了令的文氏,赶紧的给文妈妈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这才向着偏院而去。 白子风听着外面动静时,就已经立在正院花厅门边听着了,此时眼见那般多的人向着偏院而去,不由得眼深了几许。 回到内室,床上的人儿已经沉睡了过去,小心的拿衣给她穿好,却看到她肩头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不由得心疼,轻抚了一下,却见她很是不适的嘟囔了一声。 赶紧的停手,将衣服给她系紧,裹了薄被,将她抱了起来。 却在离身时,见到床上的殷红,沉吟一下,将人放于榻上,快速的扯下床褥,连同被子一起,一起打抱走人了。 众人来到偏院,却见偏院也是空无一人,那正屋偏厅的大门都是大打开的,这样一看,倒也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啊? 众人回过神看了文氏一眼,文氏转头看向云妈妈,云妈妈又看向身后的婆子。 却见那婆子一下跪了下去:“老奴是看得清清楚楚呢,这怕是就在内室啊!” “戚”有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谁这么不长眼,白日xx大开了门不说,居然连个守门的丫头也无?当真是好笑。 虽是这般想着,倒底众人给了面子向着偏厅行去,顺带着浩浩荡荡的又跟着去了内室。 这文氏跟尚书夫人前脚刚踏进去,就听旁边的丫鬟惊得“啊”了一声,快速的蒙眼转身。 尚书夫人此刻也看到了,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转了个身呸了声道:“当真是腌臜无比!” 后来的人也都看到了,有那不好意思的,直接看一眼就出了房门。 而文氏脸上则是青白一片,因为她看到窗边榻上那两俱交纏在一起的光裸身子,有一人就是自已的丈夫,除此之外,那女子面朝着里,并没看见,可这里是偏院,是小桥住的院子。 故明思义,那榻上的女子,也一定是小桥了,想到这,顿时让她心凉了半截。 这时听着门外有人议论道:“这是谁人家的女子尽是这般的不知羞?可是有想过这自家父母以后要如何见人?” “可不是?” “听说,好似今儿见的那位乡下来的女子住的,当时我离着那群姑娘们坐得极近,倒是有听到一句半句的。” 众人的议论纷纷,让尚书夫人不悦起来,对着文氏就不满说道:“如此污秽还如此大胆,既是连着遮羞之物都不用了,还不赶紧的将人弄醒了?似这等不要脸之女,就是打死都是轻的,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文氏的脸僵得很是难看,给文妈妈使了个眼色:“着人去将两人唤醒了。” “是” 文妈妈走了下去,文氏的脸色始终没有缓和过来。 众位夫人见她那样,多多少少是猜到了一点。 云妈妈只觉得有一丝的奇怪,这都来捉奸了,为何大少爷却是一丝反应也无? 文妈妈下去端了一盆清水过来,提了脚要向内室走去,不想文氏伸手止了她。 将水盆从她手上接了过来,又捡起地上大红牡丹肚兜,放在水盆里浸湿。 待扭干了水份,将那湿的肚兜向着白峥的脸上抹去。 感觉得凉意的白峥,皱了下眉头。 见他未醒,接着便是第二下,又皱,再抹。直到抹得他心烦了,挥了手来当:“不要命的小娘皮,作死呢!” 说着的同时,他睁了眼,抬眼向上,却见文氏温温柔柔的笑了声:“爷,该是起来了呢。” 白峥皱了下眉峰,看着她手上的湿肚兜,眉头更深,不满的说道:“你拿的是何物?” 该不会是用这个抹他的脸吧,这一想,他惊了一下,抬了手想抹脸,却见手臂光凸凸一片。 不由得大惊,这才想起自已来这的目地,和昏倒时看到的白子风的狠劲。 不理会他脸上的变幻,文氏待看清那面朝里的女子侧脸后,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却是一脸委屈。 “这是妹妹的肚兜!” “妹妹!” 他更是大惊,此时他已完全的清醒了过来,一个起身,才见自已全身赤裸,赶紧的向着旁边看去,却见上官思思身上遍布着青青紫紫,腿间既然还有干涸的血渍。 都这样了,就是用脑子想,也知是发生了什么了。 他吓得赶紧的拉起掉在榻边的亵、裤,穿了起来。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文妈妈的声音:“奶奶,可是还要清水?” 文氏似笑非笑:“倒是不用了,大少爷已经醒了。” 说完,并不理会一阵手忙脚乱的白峥,对外吩咐着。 “哦对了,你赶紧的叫几个丫头抬水进来给表小姐洗洗的,不然待会醒了,身子怕是会不舒服的。” 表小姐?云妈妈大惊,文妈妈松了口气,眼角瞄了一下那脸色大变的云妈妈,不由得心情大好的冲里面回道:“哎,老奴这就去办。” 外面的众夫听得呆愣了一下:“不是那乡下泥腿子么?怎么就是表小姐了?这表小姐是谁?是那上官姑娘?还是另有其人?” 大家伙在那一同议论纷纷,在里面穿衣的白峥更是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外面还有人? 这才想起,还有捉奸的一幕呢! 如今看来,怕是搞砸了! 白峥眯眼,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这天下午白家闹得厉害,先是文氏“不经意”的一甩肚兜盖在了上官思思的脸上,让她清醒过来不说,更是待得知了自已的处境后,大哭的要寻了死。 一边还不停的控诉着,说这是白子风跟小桥的计谋,让她们去搜了白子风和小桥来对质。 众位夫人见她那样,不由得鄙夷的瘪了瘪嘴,只觉得论手段输了人,还输不起,这还想着反咬呢,殊不知,人根本没有在场的证据,这小桥还在池里没浮上来呢。 上官氏听了云妈妈的来报,直接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只急得不住的打着转,这时候又有人来告知说,这少奶奶嫌这打捞人的一些奴才们没有使力,全都被记了过,此时挨罚的挨罚,严重的直接绑了扔在了柴房,等着第二天拉去发卖呢。 这一消息,气得让上官氏扯断佛珠不说,连着还把小佛堂里摆着供奉的瓜果都扫了个遍。 最后气急的来了句:“她倒是个会忍的,如今这是抓着机会,要大快了人心呢!” 云妈妈不知作何劝解,只立在一边,待她发完火后,再行去给她揉胸顺背。 而松鹤院里的白斐则是直接躺在榻上,听着自已手下的人回来的消息后,沉吟的闭了闭眼。 叹道:“既然没成?怕是要变天了!” 第275章 别拿所谓的礼教来束缚我 小桥是在天黑之际,白府的闹剧差不多歇了一歇时,醒过来的。 彼时她正处在一间陌生的房中,听着外面淡淡的谈话声音,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却耐何浑身乏软无力得很,费力的撑起的身子,不到五秒又倒了下去。 这一倒下,直接扯动腿间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只觉怪异得慌,随后想着脑中的事,却只记得倒地的那一瞬间罢了。 外面正听着胡闹来报备的白子风。 听他说着自已去打听情况时,被人拦在了外院与内院相接的门口情景,又回复说了于婆子,文氏已派人找到了,倒在那柴房后,被人给迷晕了,说是因为玲珑阁的春儿叫她前去帮个忙,不成想才刚过门洞,就被人大力的捂了嘴,迷晕了过去。 安婆子这会子被叫了回来,得知小桥没事后,直在那流着眼泪说着谢天谢地。 白子风吩咐她去烧水,怕小桥一会醒后没水可用。 正好这时,听着内室传来一阵响动,白子风给胡闹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下去。 自已则快速的转身去到内室。 小桥腿间的疼痛,让她心里多多少少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加上突然的倒地昏迷,让她怀疑更深。 正在这时,白子风掀帘走了进来。 宫纱灯里的烛火印得屋子并不是很亮,昏黄的灯下,他满脸担心的走了过来,见她大睁了眼的向他看来。 轻吁口气的同时,笑得温润的问着她:“醒了?可是口渴?” 小桥眨巴了一下亮亮的眼睛,不经意的嘟了下那红肿的红唇:“嗯。” 出口的说语却带着淡淡的沙哑,让白子风心尖抖了一下。 他笑了笑:“马上来。” 转身,拿起桌上的瓷杯,提壶给她倒了盏一直温着清的水。 走到床边坐在了下去,将杯子暂放于一旁的圆木凳上,伸出骨节分明的一双大掌:“我扶你起来。” 小桥点头,她确实要人扶的,因为她全身酸软不说,整个身子还如同车碾后无法组装一般,在那不停的打着摆子。 一手将她扶起靠近胸前,一手拿出里面的一个长枕,叠在她脑后枕头之上,小桥离着他的胸堂极近,那小巧挺直的鼻尖,已经擦到了他素白的锦袍上面,那里有着一股温温润润的体温同时,还有着一股很是好闻的淡淡墨香飘来。 正迷失间,他将她放在了搭好的靠枕上,一杯清水送于她的口中。 “先喝了解解,我已着了婆子烧水,一会子,你泡个澡,去去乏。” 小桥没有吭声,只将一杯水饮尽后,又要了两杯,待第三杯喝完后,这才抬着睛亮的眼睛看着他道:“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是你前院的屋子?还有为什么我的身子,会这般的……疲惫加疼痛?” 白子风轻勾她的发丝,嘴角淡淡的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待一会你沐完浴,我再告诉你可好?” 小桥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其实你不相告,我也能猜到大概,左不过是有人设计让我失身罢了。” 他顿住,她失笑:“我自已的身子,我能不清楚?” 说着的同时,抬起了胳膊,一把撩开那亵衣袖子,只见雪白的藕臂上,紫色的印痕,轻轻浅浅布满了整个手臂。 他眼眸寻着她的手臂看去,见到那上面密密的吻痕时,不由得眼露心疼,一丝懊恼自眼里滑过。 伸了手,想要轻碰一下,不想她又将手放了下去,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如今我想知道的便是,我的身子是如何失的,又是失给谁的?” 她眼睛一眨不眨,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却无人知道放在被子下的那双手,已经开始抖得握不住拳了。 她怕,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那样的话,怕自已会崩溃,怕会怪他不急时救她,怕……两人从此是陌路。 他望着她的眼,眼中满是复杂心疼,头一回,他的凤眼不敢直面着她。 小桥心头凉了半截,有些抖了嗓的沙哑问道:“是白峥?” 心脏骤停,怕听到那个让人害怕的答案,怕会疯的跳起来,想拿刀砍人。 不想,却见他轻摇了摇头:“不是……是我!” 似有些难以启齿般,他回避了她的眼神。 却没看到,听到是他时,她反而轻松了口气。 只听他道:“我本不想的,可那合欢散……” 那合欢散药性强烈,若是不解的话,怕是于身子有碍!后半句他未说出来,只是转眼看她,手伸进被子,握着她有些想逃的手掌。 “你若是要怨,我也无话可说,只盼着你能不要记恨才好。” 小桥自他手中将手抽回,轻笑了一下,舒了半口气道:“只要是你便好,我并不怨。” 身子的第一次,给的是谁很重要,她不在乎这个年代的封闭规矩,只要没有给错人,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哪怕世俗眼光并不这么认为! 见她松了口气,白子风眼睛亮了亮,又一次伸手紧抓她手:“你是不怨了?” “不怨!”她无力的哼了哼。 白子风听罢,温润看她:“只要你不怨,我便立马着手我们的亲事,你看可好?” 小桥似笑非笑的用力抽出自已的手,见他皱眉。 “你……不愿?” 他问得小心,小桥亦是平淡:“我想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再来定夺愿是不愿。” 他看她,她坚持:“不许骗我!” 点头,扯动那棱形唇瓣,缓缓的说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待盏茶过后,小桥听完故事,安婆子着了丫鬟抬了水来给小桥沐浴。 小桥出浴后,便着了正装,一件浅蓝云纹锦缎宽袖褙子,内里束着素色梅花束胸裙,着了蓝丝汗巾绑于腰上,随意的搀了个髻。 安婆子将那白玉小桥流水簪子拿了出来,被小桥摇头拒了。 只着了一根平纹顶端镶珍珠的银簪固定,这才起了身,开门向着室外走去。 白子风等在偏厅,他见小桥出来,二十年来,头回这般无措的站了起来。 “你真要去?” 见她点头,他有着不满:“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放心?” 她笑了笑:“你处理你的,我只跟他说说话,让他知道做与不做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说罢,给安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偏厅。 白子风起身跟上,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怪异的同走着一条道,路上有那扫洒的婆子只稍看了一眼,便快速的低头作那看不见状,也不管这种景象是多么的不合适宜。 待来到了松鹤院,小桥给那看门的婆子说了声:“烦请给老太爷报个信,就说没有失身的乔小桥前来求见。” 婆子愣了一下,眼神直直望向身后的白子风,见他挥手,点了个头,便转身进到院子去了。 白斐听着下人的来报,愣了愣,随后又想了下,吩咐人请她进来。 自已则撑着身子,出了内室,坐在花厅等着。 小桥得了令后,挺直了背脊向着院中走去。 白子风还是那样跟在身后,提灯的安婆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桥,并未得到主子任何的指示,也就低了头,不管了。 待进了花厅,白斐看了那似笑非笑小桥身后的白子风一眼。 只见白子风不咸不淡的给他拱手行了一礼,而小桥只站在那扬着那刺眼的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白斐皱眉,咳了一声道:“这般晚了,小桥姑娘前来找老夫有何事?” 小桥抬起手,弹了弹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哦,也没啥事儿,俺就是来看看,没有得逞人的嘴脸是啥样,按说应该去看上官夫人和白家少爷的,不过这会想来他们正堵着,不愿见呢,便想着你老老奸巨滑的,应该会见才是。” 听着她这般无礼的说话,让白斐心中甚是不喜,抬眸向着白子风看去,指着她不悦道:“这便是你看中的未婚妻子?这般无才无德,你究竟看中她何处了?” 不待白子风出口,小桥亦是笑着说道:“可不是,我无才无德,让你们白家看中何处了?既是处处想方设法的让我失身,硬要把我塞进你们白家。” 她的口无遮拦让白斐更是不喜,正想开口训斥,又听她作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看中我什么了!” 她笑,笑得好不明媚:“你们是看中我手中的七成皇商脂粉利呢,这是想让我失身纳了我,贪了这利钱呢,啧啧啧……” “都说大户人家腌臜事多,我从前还不相信,如今倒真真算是见识着了。” 她的话,让白斐脸上臊得通红,不由得大喝道:“你一小女娃子,如何说话这般没有口德,当真是无家教得很。” 家教?小桥冷笑,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道:“要说家教,谁能比过白府来得好?这大表哥睡了自家的小表妹,如今闹得是满城风雨,这白日xx有违常纲事儿,当真只有读得一肚子好书,满肚子仁意道德的白家才养得出来呢。” “你……你……” 白斐气急,抖了个手在那直指着她你了半天。 不想小桥脸色一冷:“你真以为你们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了?别拿所谓的礼教来束缚我,你难道没听你孙子说过,最不在乎名节的就是我这种泥腿子了,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赢?” “呵呵”她冷冷一笑:“真乃异想天开,我不报复你们,已经是府上烧高香了。” 想拿着她的清白说事,她会怕么?不过是拿着这个时代的封建思想来束缚于她,以为让她失身后,自已会寻死觅活,这时他们再来相劝一通,让她进了白府为妾,又因着有被人捉奸的丑事,不敢吭了声的只能忍着,任意被人亵玩,这样一来,就可威胁于她,让她交出七成利钱来。 这般好的事,咋都让他们想到了呢? 怕是这般好的计谋,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失手这一招。 这跟着上官思思合手,让白子风睡她,不想居然调了个个儿,要不说女人误事儿呢? 若他们像拦胡闹似的拦了白子风,直接一句后院有女客男子不得进入,想来此时自已说不定就是另一翻光景了。 小桥嘲讽的笑了笑,就算成了,她也不会嫁的,就算是拿着青山的名声威胁,青山也不会让她屈服的,探花郎的姐姐白日xx与人苟合,本就丢完了脸,又何必再乎再多丢一次?她对青山也是有信心的。 想到这,小桥看着气得吹胡瞪眼的白斐,没有理他,只转身对安婆子说道:“去收拾收拾,咱们回自个府上去,这里家教味太重了,俺住不惯。” 第276章 青山的懊恼+闹崩 “是” 安婆子福了身,小桥挥了手,转身便要走。 白子风立在那里看着她在那直挺的背脊,眼深几许。 再路过他身边时,她淡笑一声:“我且听你传来的好消息。” 他“嗯”了一声。 小桥眼神冷了下来,跟着婆子向着门外走去。 白斐见人走了,自家的孙子却还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不由得平了下心中怒气,沉声喝道:“怎么,连着你也要来拿了我的不是不成?” “孙儿不敢。” 他拱手,眼神如冰:“不过是求着祖父要个公平罢了。” “公平?”白斐惊叫,抖手指他:“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事,跟老夫我有关吧!” 白子风眼露嘲讽,没有关,也是知情默许的,不然不可能同意让桥儿进府,再桥儿那般无礼说话后,不会连着一点责备也无。 淡淡的看着他气红的脸说道:“祖父的袖手旁观和默许,着实伤了孙儿的心了,若是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孙儿想,这白家的家主也许可以换人了。” 白斐大惊:“你……你这是说话不算数?” 他冷笑一声:“算数?比起他们来,我便是受了天遣,也要让他们尝这苦果。” 白斐垂眸,捂着胸口叹了叹气:“如今这还不算是苦果么?” 他抬眼看着自已这颀长挺拔的孙子:“终是没有成功不是么?何必计较这般多?那女子,你也得手了吧。” 白子风气极,声音前所未有的淡漠:“还请祖父说话三思,孙儿的为人如何,想来祖父是知道的,拿着这般恶劣的手段,说着得手之话,这便是所谓的名门不成?” 他冷笑,看着白斐头回有了鄙夷之感:“明日我便卸了这家主之职,想来,白家如何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是一分出的庶子,连着自已的女人也要靠别人得手,想来白家的生意,我是无能为力了。” 这一句话,比之他要夺了家主还要来得狠心,他说要夺家主之位,白斐倒底心中有几分成算,多少知他性情不会这般做的。 可若是他这一放手,怕是旁枝第一个就会不满的群起攻击主家,这白子风一走,没了希望不说,怕还会联手起余家彻底的毁了白家。 白斐沉默良久,终是抬起那双犀利的老眼看着他道:“你想要怎样的结果?” 见他让步,白子风嘲讽一笑,终是再不愿,为着白家利益,还是会妥协不是么? …… 小桥夜回自已新买的住宅,青山得信后,出门来迎。 见她一脸很是疲惫,不由得疑惑道:“这是怎么了?何故这般晚的回了府?” 小桥淡看了他一眼,强扯了个笑道:“今儿个太累,有事咱明儿再说,先行让大姐休息一晚可行?” 青山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婆子,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待安排小桥睡下,这才着了两婆子来问,待听了全部过程后。 那稚气的小脸上,闪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只见他轻握着自已的小拳头,大大的眼里满是怒火,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哼出一句:“白家……” 小桥回到屋子里,本是什么也不愿想的睡下,却不想在床上来回久久就是不能入睡,想着今儿发生的一切,自嘲一笑。 还当是读过几本小说就能知道这帮子人的手段,断没想到这帮子内宅人,平日里什么都不研究,既将高超水准用在了这勾心斗角之上了,这连环计使的,是一环扣一环,看得她这么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都汗颜不已。 不过好在计谋未成,可这也并不能说明她会就此算了的,就看白子风如何作为了。 想到这,叹息一声,尼玛,就说吧,这京都不是那般好混的,帅哥不是那般好看的,一时眼馋上了当不说,如今还失身于人了。 我呢个去,唏嘘一阵,继续着床上的烙饼大业。 第二天青山特意向上峰告了个假,只说家姐在白府落水受了惊吓,要在家陪着家姐。 对于昨日白家的事,这京都凡是有头有脸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听了他如此说,倒是谅解的给了他一天的休沐之期。 陪着小桥吃过早饭后,青山板了个小脸在那说道:“大姐打算今后怎么办?” 小桥擦了擦嘴,抬眸见他那满眼的愤怒和担心,不由得好笑,知他可能从婆子那得到了些消息,倒底不在意的说道。 “如何怎么办?以前如何,现在照样不就得了?” 他不满,看着小桥欲言又止,后终是开不了口的一拳捶在了桌上:“嘿,如何我就那般没用了!” 说完,他抬眼,看着小桥急急说道:“大姐,我们回村吧,我去辞官,以着我如今的身份,做个员外,再买些人手,到时我们就在曲县呆着,这样一来,就不会有这些个阴暗之人使诈了,这里不适合我们乡下人。” 辞官?他才几岁?小桥惊了一下,抬手阻了他要说的话头:“你如今才几岁?可是官场遇到不如意了?” 他摇头急道:“不是我,是你,经过昨儿之事,我真是担心怕了,这里的妇人一个个当真如蛇蝎,我,我不想再看你受伤害后,而我却无法为你报仇,每次的袖手旁观,让我觉得自已很窝囊!” 他说到最后,急得舌头打结,整个人最后变成喃喃自语,低头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桥笑了笑,伸手过来,抓住他捶桌放于桌上的手:“所以啊,你要强大,一步步上升建立起自己的背景,而不是一味的躲避,就算我们回了村,你一家独大了,那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你能保证你还能一家独大?” 小桥笑得好不明媚:“与其往后几十年被人欺,我不如选这几年被人欺,这样,我的弟弟,就会知道要该如何做,如何保护我了。” 她给着他信心,笑着摇了摇头:“你并没有袖手旁观,如今你不就在我身边安慰我嘛,何苦说了这般丧气的话?” 虽对于她的劝解,青山倒是好了那么一点,倒底还是意难平:“以后的苦难,如何比得上你,你的……” 清白二字,倒底没敢说了出来,就怕提了她的伤心事。 小桥好笑,嗔怪他道:“你该是知道你大姐的性子的,当初大舅跟奶一家,谁人不是拿着这名声来胁迫我,我可有在乎?” “这不一样!” 他急,小桥一脸正色:“如何不一样?是因为我失了身,连着你也觉得大姐我不该了不成?” “不是,不是……”他连连摆手:“大姐你误会我了,不管你咋样,你都是我大姐,我绝不会轻视你半点的。” 见她还正经个脸。 他连忙抱头:“哎呀,哎呀,哎呀……”几声,一副有理说不出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逗乐了小桥,拍了他的手:“行了,不闹了,大姐知你的心意便是了。” 他抬眼:“真的?” 见她点头,正待高兴呢,于婆子走了进来,给两人福了个身道:“榛子刚过来说,白公子来了。” 话落,青山冷哼了一声:“他还敢来?” 小桥好笑的看了看他,给于婆子使了个眼色:“去请了他进来。” “不用了。” 青山起了身,正了正身上的青竹纹的儒衫,对着小桥说道:“我去迎他。 小桥挑眉,并未多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白子风在前院连着后院的门洞那里,正好看到青山来迎,几步上前,见青山一脸怒容,满眼仇视的看着他。 他沉吟了一下,淡声问道:“桥儿可还好?” 青山要笑不笑,冷冷的扯动着嘴角:“好与不好,白大哥昨儿个不是知道了么?” 白子风眼沉了一下,并不与他过多计较,只说道:“我们先去内宅吧。” 青山满眼嘲讽:“内宅?那可不能去,那般多的牛鬼蛇神,可是惹不起呢!” “青山!”他终是不满的低喝了他一句,面无表情的淡看了他一眼。 青山委屈,满眼不服的看着他道:“何必这般的大了声音?你乃我师,该有的教训我受便是,可如今我的姐姐在你府上受人欺凌不说,连你也将她欺了,你可是有想过这往后,你我该要如何相对?” 白子风叹了口气:“你小,并不知男女情爱之事!” “男女情爱?” 他冷笑一声:“何为男女情爱?中了媚药就该受人欺么?当年我大姐跟母亲不同样受过?何以那时你忍了下来,如今却是不能忍了?还是说你跟白家那帮子人,有着一样龌蹉的心思?” 最后一句话,他极为不平的大喊出声。 白子风不满的眯眼:“龌蹉心思?这般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换回个龌蹉?” 白子风满眼失望的看了看他:“且说桥儿都不怨我,你并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便横加指责于我,青山,你从不足六岁便与我相识,这五年来,白大哥的为人如何,你能不知?” 青山语塞。 见他没了话语,白子风也并不跟他计较,只抬了脚步向着后院行去。 待来到花厅,见小桥躺在上首榻上之时,心中松了口气,抬步上前。 温润的出口问道:“可是还好?” 小桥看了他一眼,指了榻的另一侧让他坐下。勾唇笑了一下,看着青山气呼呼的跟了进来。 挑了挑眉:“你且先去了前院。” “我不。” 难得的小儿心性露了出来,小桥看他一眼:“还是去吧。” 见她眼神淡淡,倒是不容拒绝,青山呡了下嘴,倒底转了身出了偏厅。 白子风看她神色淡淡,倒是沉吟了一下。 却听她道:“说吧,如何了?” 他看她,想着昨晚白斐的让步,却又要坚持最后定论的模样,淡声说道:“上官氏被遣回了娘家,对于昨日之事,她有责,让其娘家来人接回重新教养,上官思思因着未婚破了身,还当场捉奸的丟了上官家的脸面,家族不容,被送到家庙修行去了。” 小桥听罢,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转眼看他:“白峥呢?” 那个色鬼,就那么放过了? 白子风抬眸看了她一眼:“祖父做的最大的让步,便是将他撵去庄子上关禁闭一年。” 小桥哼笑,对他挑眉说道:“恭喜你,大仇得报了。” 他不满,眼中一丝怒意闪过,小桥眯了眼,这些人不过是被着家规体罚了,可并未就她的损失补偿不是么? 这些事,早在十年前那梅姨娘死时就该做的事,如今加搭了一个她,梅姨娘是平了冤,可她呢? 小桥在心里冷哼一声,还是乡下人好啊,随便设个计就能全玩完,有背景的不过是丢个名声面皮罢了,这身上的肉却是一块没少。 只是可怜了上官思思,一个庶女,被本家不容,白家亦是不要,被送往家庙不说,怕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了,青灯古佛,却替他人背了黑锅。 白子风淡眼看她,只觉有些心凉:“你不满意这个结果?” 小桥没有吭声,却又听他道:“你是想白家倾厦?” 见她还是不说话,不由得有了几分的难过:“白家的旁枝加起来,你可知有多少人?” 小桥转眼看他,眼中嘲讽之意明显,既是不想白家垮,当初为什么又要斗? 如今白家请了他回去,撵走了上官氏,这心里就舒服了? 白子风见她满眼的嘲讽之意,只觉心凉半截,他是有恨,可并不想白家落魄,一个上官氏是仇人,可并不代表所有白家,当初她出那些香水之时,他便有想过,以此来胁迫拿了大权,这样一来,不愁收拾不了上官氏这样的为人。 只要他在那个位置,上官氏和白峥就不会安宁,他一直在等着他们出招,以期来制死他们,不曾想,他们既是打了此等主意。 想到这,再看她,知她有所误会,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于她满是嘲讽的眼神,他莫明的有些心虚起来,头一回主动起了身。 “如今你心绪不平,待过几日平缓后,我再前来吧。” 说完,他一个转身,头也未回的走了出去。 小桥冷笑,心里明白,他这是心软罢了,也对,何苦为着一个内宅妇,牵连到整个白家无辜之人? 说到底,白子风还是封建的古人,姨娘是生母,可也是半个奴才,这个社会纳妾是合法的,姨娘是奴才,死伤都归主母,这,也是合法的。 呵呵,想到这,小桥垂眸,白子风到底跟她思想不一样吧? 小桥摇头哼笑,见青山跑了进来,她笑得好看,可眼中泪光闪现。 只听她扯着嘴角,笑得艰难道:“待再过两月,大姐多买些人进来,待你熟悉了内阁后,大姐回曲县去好不好?” 青山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她,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摇头:“不好!” 说罢,一个怒吼转身:“我去揍他!” “青山!”小桥大喊,见他还是跑了出去。 立时起身,不想一个猛劲,既是扯到伤口,皱眉一下,对着那小小身影喊道:“你若不想跟我断了关系,你直管前去。” 青山顿住,转过头,看着她,满眼是泪的不服道:“他们欺人太甚!” 小桥摇头:“不过立场不同罢了!” 随后缓缓走出门栏,扶着木门框看着他扯了个泪笑:“请为我保留一点尊严可好?大姐不想做那纏人之事,做不到放手,不是姐的风格!”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这倔着劲头? 而小桥却心中哀笑,白子风若注定跟她思想不同,大家也注定会成陌路罢了! 白子风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他做不到她的狠劲,他可以对她的亲人下狠手,因为那不是他的亲人。 她能做到面不改色,可他不能,多少无辜之人,就算不让白家成了世家,这些人的后路,他也要想法给安排好的。 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是他一手造就的结果,他宠她,只是不想让她的心血白费,拉垮白家打击上官氏他做到了,可要他袖手旁观了他人的生死!他终究做不到的。 白家人的后路,他是一定要替他们安排好的,就当是还曾经父亲的栽培和祖父的救命之恩吧! 这一刻是他心软了…… 第277章 宫里来人了 上官氏被遣回家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娘家上官家也很是对她不满。 特别是上官氏的嫂嫂,以前依附白家的上官家,如今白家换了家主不说,还丢回一个丢尽脸面的小姑子,这让上官家以后行走在京都宴会中,这脸面要往哪搁? 因着被遣,上官家不是没去闹过,可白府一不见人,二直接拿了上官氏的罪证出来。 因着这府中大把的奴才发卖,被文氏打得半死的奴才又招了不少。将那些招供的奴才口供交于上官家后,白府是直接的将人撵了出来。 上官家也很是清楚,说什么证据确凿,当年梅姨娘那事那般大,这上官氏不也没事? 不过是因着今非昔比,如今的白家可谓是四面楚歌,旁枝是一定要紧抓白子风的,怕他因着这事跑了,多多少少会对上官氏遣责一翻,以期来安抚白子风。 上官氏回到娘家,不但没有得了好,还直接被送到了偏院佛堂,想着从前那些个巴结的本家,如今是一人都未来看过她,个个都在嫌她丢人丢脸。 不由得将手中的木鱼捶一下打在了那木鱼上,心烦的起了身。 这时正好见云妈妈送来了饭菜,见不过只是些青菜豆腐,更是不满的尖声说道:“我如今还未被休呢,这些人就在这看菜下碟了?” 云妈妈也是气的,不过倒底没有在主子面前添了闲话。 只劝道:“夫人暂时忍个几天吧,这群子看菜下碟的人,终有天会后悔的,别忘了大姑娘可还在宫中呢,老太爷不会这般将人打死的!” 上官氏气得哼了一下,坐在桌上看着那清淡无味的小菜,冷哼一声:“如今老太爷倒是会使手段,默许了去做,到头来,倒是挣得个干干净净,这不好的名声,全叫我们给坐实了。” 她气得挥了佛珠扔在了桌上,哼唧一声:“可怜了我的儿子,活生生的被禁足在庄子之上,如今京都都传开了,谁人还不知了这白家的丑事儿?可有见他做过什么来澄清?眼中哪有什么嫡庶之分?如今也不过是想拉拢那贱种罢了!” 说到这,她捶了捶胸口:“当真是气死我了,这活活的被人当了靶子使啊!” 这老太爷都默许的事儿,如今到好,为保自身拿着自已的孙儿儿媳和亲家的名声来挡,当真是老奸巨滑得狠哪! 云妈妈给她布着小菜,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如今的老太爷经历了大少爷的骗,又经历了百年皇商被夺,再经历拿银救人之事,早已是身子大不如前了。 大少爷也是个不争气的,哪怕有了那三分本事,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地步了。眼看着要拿的东西未拿回来,这老太爷,不使了她们做挡箭牌,还能使了谁? 二公子如今正当红,旁枝生怕其跑了、不管了,有了他在,就算拿不着香水分红,至少他有份在里面,拉了他上位,至少不会让白家吃了大亏不是? 两相比了下来,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云妈妈未出口的话是,如今的二公子再不是十年前了,当初他无背景,没有本事可任意的拿捏,可如今,白家的整个家族都要看他的脸色了。 老太爷以前重视嫡庶,可到底被大少爷整得伤了心,能留下二公子拿着条件压着他,倒底对长房嫡出做到仁之意尽了。 想到这,她心里惊了一下,看了看上官氏,见她还皱了个眉头,不由得心想着,是不是一开始她们就使错计了? 若是本本分分,现下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上官氏吃了口菜道:“如今已经已到了换季的时候了,沁儿怕是又快使了人来拿银钱了吧!” 说到这,叹了口气:“如今我是自身难保,只盼着她使了人回白府,老太爷能心慈的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拿点为好。” 云妈妈点头:“如今大小姐为苏贵妃宫中掌事,今上正当宠的一位妃子,夫人不用太过忧心,老太爷定不会为难前来要银的公公的。” “还以为进着宫是什么好事,如今也只是人身边的一个小小管事,这逢年过节,加之换季换裳,这银钱如流水似的花了出去,到头来,十来年了,却未听得一声响,当真是有些气急。” 她在那不甘的发着唠骚,云妈妈赶紧的止了她:“夫人可不能这么说了,要知道做上管事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以着咱们大小姐得宠的情况来看,不比那不得宠的才人来得强?” 上官氏点头,彻底的没了胃口,将筷子扔在了桌上:“虽是般,可自已亲娘受了苦头,却是支援不到,到头来,不也在为着白家谋福?想想我便觉得不甘得慌。” 她在那难得的弃了贵妇样的翻着白眼。 云妈妈想了想,最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上官氏眼亮了一下,随后又沉吟道:“可是能行?” 云妈妈点头:“当是能行吧,若是成功了,咱们的大小姐也算是有一功了,说不得还能再升个一官半职呢?这宫中的尚宫也有到年头的了。” 上官氏点头:“那你便好生看着点,到时使人带个话进去,将这外面的事说与她听听!” “是!” 云妈妈福身,上官氏轻嗯了一句,眉头挑了两挑,到底觉得心气平了一点。 小桥歇息了两天,只觉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因着想回了村,便开始着手起买奴买婢的事儿来,这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已如今和着两个婆子,还有青山身边的一个书僮,买房时虽也买了几个扫洒门房,倒底还是有些冷清。 这往后府里总得要个管家,帐房这些吧?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青山年岁小小会不会被欺了? 随后又想着,大不了,到时自已每年暗中来京几次帮着打理看看。 这两天白子风倒是有过来两趟,青山早早的命了看门的门房紧闭了大门,凡是白子风的小厮来叫门,一律不见。 小桥亦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走到这一步,也有自已的任性在里面,或许是自已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吧! 有时想想真觉讽刺得紧,当初他那般帮她对付自已身边的极品,自已也出了全力帮他,可到头来呢? 他心软了,一个被遣回娘家,一个送到庄上完事,而自已呢?虽没被白峥糟蹋,可终究是被人陷害了不是么? 心中堵着的这口恶气,让她很是不舒服,可他那棱模两可没有答案的态度,也着实伤了她,她要得不多,无非是想着该报应的人报应一下罢了! 四月初的这一天,青山照例是早早的上了早朝,小桥送了他走后,再次有些报怨古时的不仁道,这青山这般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到好,为着上早朝,寅时就要起了身。这天未亮就要出行,简直就是残害少年儿童嘛。 这些十来天,因着京都白家之事,邹氏倒是来找过自已几次,问过几次话,得了一些具体的事儿后,倒是把白家一家骂了一遍,随后更是像要陪她一般,经常的来了这里,给她讲了一些京都风情,和着一些官家世家的背景来。 因着今儿个无事可做,小桥便在后院看着安婆子在那训练着新买进的丫头们,无聊的坐在槐树下,看着她们学端身子。 正是想睡之时,于婆子匆匆跑了进来。 快速的给她行了个礼后,紧张的说道:“姑娘,宫里来人了!” 第278章 苏贵妃 宫里来人? 小桥愣了一下,随后又快速的自躺倚上起了身。 跟着婆子快快的去着前院时,却只见一着红衣黑帽脸似白面的小太监,正站在正厅处高傲的仰着个小脑袋。 见到小桥等人出来后,便尖着啥子问道:“你就是那乡下来的村姑乔小桥!” 小桥心中不喜,面上去端得恭敬:“正是民女,不知公公这是……” “大胆!”他尖叫一声,小桥更是难受的得紧。 只听他道:“见了咱家如何不跪?” 我呢个去,你一个小太监,老娘还未搞清状况呢,你叫我跪?跪你个大头鬼跪! 抬了眼,看着他温和的笑了笑:“公公这是宣旨么?要不要我着了下人抬了香案前来!” 那小太监听得脸红了一阵,本以为是个村姑,可吓唬一下,好过过那被人跪拜的瘾,不想,这丫头,开口就问可是来宣旨的。 宣旨那是今上身边的总管大人的事,他如何敢叫了板! 不想再这上头吃亏,他只得弃了这话头儿,尖利的说道:“不跪就赶紧的跟我走吧!” “去哪?” “去哪?” 他哼了一声:“宫里的人儿来叫你,你说去哪?赶紧的吧,别磨蹭了!” 小桥皱眉,倒底没有听从,只坚持的问道:“还望公公告知一声为好,家中还有小弟,若是这一去,还不知在哪,倒时免不得会被人猜忌了,污了民女的清白就不好了。” “哟,一个泥腿子也有清白?” 他不屑的冷哼,小桥气得咬牙,尼玛,泥腿子也比你腌人要好。 只见他不耐烦的挥手道:“赶紧的吧,别磨蹭了,苏贵妃在宫里正等着呢!” 苏贵妃? 小桥惊了一下,是那个今上正得宠的宠妃么? 可她跟那贵妃能有什么交集?居然来找了她? 见她愣着,那太监不悦的瞪大了眼:“怎么,还不赶紧的!快快的随了咱家进宫?” 小桥回过神后,笑了笑:“好,公公稍等。” 给安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拿出刚出来时拿的赏银。 安婆子极有眼色的上前,将荷包递了上去:“公公还请喝盏茶稍等片刻,给我们姑娘一点换装的时间可好?” 那小太监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小桥吩咐道:“那便快去吧,快点的。” “有劳!” 小桥施了礼后,快速的向着后宅行去。 待换了身粉色桃花束胸裙,再着了浅黄梨花宽褙后,正在那挽着头呢。安婆子走了进来。 “如何?”小桥自镜中看着她问。 安婆子福了个身道:“说是苏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举荐的姑娘!” “只有这么多?” “只有这么多!” 安婆子点头,小桥愣了一下,苏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举荐她干嘛?她们熟吗? 想了想,随后问道:“余家是不是有人在宫中?” 正给她挽头的于婆子点了下头:“倒是有位庶出的姑娘,自愿替了余家大小姐去了宫中当差,不过好像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 听到这,小桥笑了,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将一朵粉白的牡丹珠花插于堕髻的一侧,对着于婆子小声的吩咐了几声。 随后又着人拿来了笔墨,提笔写了一封长信,随后,便将信交于安婆子手中:“一会你随了我去宫门,到时你不用跟着进去,只需要在外等着便是。” “待青山下朝,你便将此信封交于他,告诉他,若我天黑还未出来的话,到时按着这信里去做。” 安婆子伸手接了过来,小桥则起身,戴了对翡翠镯子并一对兰花坠的耳环。 这才踏步走了出去…… 那小太监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看着小桥出来,不由得冷哼一声:“当真是好大的架子,让咱家真是好等。” “怠慢之处,还请公公勿怪。” 太监冷哼,背了手的便出了正厅。 待一行人出了府,小桥这才看见,不只这小太监一人,同行来的还有三四个蓝衣的小太监,他们各各脸皮似白面,整个脸上比着女人还要来得光滑。 小桥命人备了两辆马车,小桥坐一辆,那红衣太监一辆,对此,可看出他挑眉的态度,还是相当满意的。 待小桥的车辆走远,于婆子便出了府中,向着余府行去。 拿着小桥特有的请帖,请了门房快快通知了余大奶奶。 待余大奶奶听了于婆子的话后,面色一沉:“苏贵妃?” 于婆子点头:“姑娘怕是猜到了,这事怕是跟白府有关!” 邹氏哼唧了一声:“还当真愚昧,若他们好生待了白子风,怕是也不会出了这般多的事了,那上官氏啊,还真是不消停呢。” 邹氏沉吟,苏贵妃身边的掌事,不就是白家的嫡女白沁么? 这般子费了心机的要乔家姑娘进宫,想来复仇是一部分,还有一点,便是要乔家姑娘手中的分成吧,借着献计,好得以立功升官。 这苏贵妃也是个大手大脚的,娘家是个没背景的,供不上她的花销,这一下来了个大财主,她能拒了? 更何况,她们余家可是跟皇后有些沾边的,若是成全了苏氏,倒底会惹了帝后的不喜。 想到这,她不由得佩服小桥的好手段,虽不知能不能救得了,但余家也不能袖手旁观,好歹还是要去支会一下,让帝后知道这事不是? 招手唤来自已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跟她耳语几句后,对着于婆子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且回府等消息吧,这件事可大可小,余家不会袖手旁观的。” 于婆子心里吁了口气,给她蹲身行了个大礼,这才出了府中。 余氏写了信,着了婆子去找了余赫,并把其中利害关系说明后,拿了白家家主的腰牌,便命人速速送信去往宫里。 而白子风又一次的来到了乔府,自那次他落慌而逃后,桥儿就故意躲着不让见了,这让他觉得心慌的同时,又无可耐何,很想跟她见一面的谈谈心,可她既是一面也不愿见。 为着此事,青山更是命着门房不得开门相迎,若不是怕翻墙更惹了她的不喜,他早就翻墙而入了。 胡闹见自家公子这样,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知该怪谁了? 停了车在乔府,胡闹跟白子风说了声:“主子倒了。” “嗯。” 胡闹停好车,前去那高阶上敲着大门,那门房开了门缝,一看又是他们,直接就下了逐客令道:“胡闹小哥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乔大人下了令,这凡是你们来,不让开了门啊,快回去吧。” 胡闹“诶”了一声:“如何就不能来了,你们去通报一声看看,说不得小桥姑娘这回就愿意见了我们公子呢?” 那门房无奈:“还见个啥?如今府中无人,就是放了你进来也没得见的,快回去吧!” 说完,就要关了门,胡闹愣了一下,一手撑着他要关的门上,不解的问道:“府上无人?这小桥姑娘去哪了?是别府相邀么?” 若是这样就好办了,到时直接在路上堵着不就成了? 那门房摇头:“没有。” “没有?” 胡闹瞪眼,不满的看他一眼:“好你个小子,你这是糊弄我呢?还不快去请示了!” 门房无奈,在那急得皱着个眉头说道:“是真没在府上,这刚被宫里的人请走,这才走不久呢!” “宫里的人?” “是啊!” 胡闹一惊,回头一看,白子风正好也听到了这话,下得车来,在那皱着眉头,给他使了个眼色。 胡闹赶紧的回头,对着那门房问道:“哪个宫里的贵人来请的?” 门房摇了摇头:“不知,就一个红衣太监并着几个杂役小太监来的。” 见他发愣,门房赶紧的说了声:“快回吧啊!” 说完,便将大门关了起来。 胡闹回神,跑步下了阶梯,向着白子风小跑着过来:“公子你看?” 白子风皱眉沉吟着:“先回白府!再着人打听看看!” 胡闹点头,待他上了车后,这才扯动缰绳跑动起来。 这才出了弄巷,胡闹便眼尖的看到去往余府的于婆子向着这边走来,赶紧的对着里面说了声。 白子风让其停了车,堵了那婆子的路。 于婆子惊了一下,白子风直接掀帘下车:“来宣桥儿进宫的是哪路的宫人?” 被人拦停,还不及不捂胸平复的于婆子,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后,赶紧的福身行礼。 却被白子风不甚耐烦的给挥手拒了:“快说便是!” 沉吟了一下,虽知自家姑娘不满了他,但好歹这白公子对自家姑娘还有几分情意在,是以对他也不隐瞒的说了出来:“说是苏贵妃身边的掌事,举荐的姑娘!” 掌事?苏贵妃? 白子风眯眼,心中凉了半截,一个转身对着胡闹说道:“快回去!” 胡闹大惊,他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了,赶紧的驾了车子向着白府跑去。 而车中的白子风则是捏起了拳头,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想不到,他一时的仁慈心软,倒底是害了心仪之人了。 “该死!” 他低咒一声,狠狠的捶了自已大腿一下,胡闹大惊,却又听白子风道:“转道去余府。” “是” 若真是她们做的,那么,去了白府找了白斐也无济于事,要知道就算他再威胁白斐,这送进宫的消息也只能送到苏贵妃那。 若是这样,还不如求了余家,好歹余家跟桥儿也是利益关系,不可能让这大利落于帝后的对头之手,毕竟,余家跟皇后还是有沾亲关系的。 他心中焦燥,这一入宫,他还真就束手无策了,要知道那里是皇城后宫,没有进宫腰牌,凭得你再厉害,也是进不去的。 这一刻,他简直后悔死了,凭得自已这般好心做甚?白家倒不倒与他何干?管他上百成千的人口去往何处?他只要桥儿,与自已欢喜的女人去往田园隐世,厮守一生,别人的死活,与他又有何干系? 别人死不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桥儿若是这一去无回的话,他会疯,会魔怔,会不顾一切的报复的同时,自已也会将生不如死的! 第279章 杖责 小桥的车队去到宫门口时,便被强行停了下来,下得车来,给安婆子使了个眼色,并轻声的吩咐着她:“呆在这好好看护车辆,待我出宫之时,再一同回府。” “是姑娘!” 那红衣太监哼了一声,取了腰间的对牌给那守门的侍卫看过,得令放行,再徒步走进宫门。 太监又将对牌取下递给了看门的宫人,又拿出宫牌给那宫人看了看:“苏妃娘娘让带个人进来。” 他高傲的尖着嗓子对那宫人指着小桥说道。 那宫人很是会看脸色的在那舔脸笑道:“原来是苏妃娘娘要的人啊,还请公公见谅,这便请吧!” 说着,将宫牌还给了他。 那小太监哼唧了一声,对着小桥说道:“走吧!” 说完,便在前大摇大摆走了起来,几个蓝衣的小太监落在小桥身后,像是在等她先行一般。 小桥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向着那深宫后院前行着,看着这巍峨的宫城,跟前世所看的皇城差不多,不同的是,前世的皇城早被现代当作了旅游景观,少了一份肃穆庄严,不再这般让人望尘莫及,太多的人气,让那里变得太过普通。 行走在汗白玉石砌成的宫路,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总是匆匆忙忙各司其职,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门洞,一条又一条的小路,宫墙与宫墙相连的小巷之间不停的穿棱着,走得是眼花缭乱。 小桥也不知行走了多久,总之是踩着小碎步的脚,已经开始有了僵硬的抽筋之状时,才停了下来。 “行了,在这等着吧!” 待走到一处宫殿外,那小太监尖着嗓子挥着拂尘的说道。 小桥低头,说了声:“是” 见他敲着那铜铆钉的大门:“还请麽麽通传一声,就说贵妃娘娘要的人带来了!” 说罢,便退了出来,恭敬的站在小桥前面,等着通传! 待两盏茶后,里面走来七位面色娇好梳宫女发髻的女子,前面的那位,很明显穿着跟其它几位宫女不同的着装,其它几位都是着束胸橘粉彩装宫裙,只她着一身青橘彩装,与宫女梳的丫髻不同,她梳的是妇人髻,二十四五的年岁,倒是看着跟上官氏有几分相象,看着端庄,可那犀利逼人的眼神,让人有些不舒服。 小桥猜想着,这怕是上官氏留在宫里的那位女儿了吧。 那掌事宫女看了小桥一眼,轻哼一声:“你就是乔小桥?” 小桥低头恭敬回道:“正是民女。” 她顿了一下,随后清冷高傲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跟我来吧。” “是。” 小桥正准备走,不想那小太监上前舔脸问着:“白姑姑,小的这差事可算是圆满完成了,还请姑姑一会在贵妃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白沁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鄙夷一闪而过,随后轻“嗯”了一声,说道:“好好当你的差吧!” “哎,谢姑姑了!” 小太监点头哈腰一阵道谢,随后回过头来,对着小桥哼唧着尖声吼道:“好好的回贵妃娘娘的话!” 说罢,又回头对着白沁笑得好不灿烂。 白沁看了他一眼,又对小桥说道:“赶紧的吧!” “是” 待跟着这六个宫女进了这宫殿门时,才发现,这座宫殿倒真是大得可以,比起自已家的整个乔府,还要大了一倍不止,两边位于的厢房就各有十来间,还有那门洞后的院子,也不知这座宫殿是几进了院落。 待行到那高阶之上的正宫殿时,白沁突然回头,对她轻蔑一笑,吩咐着一个宫女进去报信,随后又对小桥说道。 “你且先跪在这里等着吧。” 小桥皱眉,抬眼看了她一眼,不想她却憋嘴一哼:“跪吧!” 咬了咬牙,看了看这站在宫廊上和院中不少的宫人太监,随后倒是跪了下去。 白沁轻蔑的笑了笑,站着小碎步子,向着大殿走去。 小桥跪在那里,看着那青玉砖石光可鉴人的照着自已的小脸,心中不由得有些憋屈,尼玛,为人农民者,是走哪都得低人一等,让人看不起。 还说什么士农工商,我呸! 等待是漫长的,小桥就那样跪在那青玉石砖的地板上,一跪便是近半个时辰,其间,因着腿麻,小桥想挪一下身子,不想被那立在大殿门边上的二等宫女喝止了一声:“跪好了。” 小桥满头黑线,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骂了个遍。 终于,听着里面的掌事宫女吩咐道:“将人传了进来。” 那二等宫女这才着了小桥进去。 撑起已经发麻的身子,小桥努力保持着平衡,不让自已走得歪歪斜斜。强撑着进到那富丽堂皇的大殿。 白沁站在那美艳的贵妃身边,见到小桥时,不由得清冷说道:“见到贵妃娘娘还不磕头请安。” 尼玛,又跪? 小桥咬牙,这上首的贵妃,她还未看到是圆是扁呢,又尼玛要下回跪了。 虽是这般想着,小桥倒底跪了下去:“民女乔小桥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安好。” 上面的人良久无声,而后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娇糯之音:“你就是乔小桥?” “正是民女。” 小桥将头埋在地上,听着上首的人道:“抬起头来!” 咬了咬牙,终是面无表情的抬了头,将目光平视着前方,只看到一角鹅黄金丝宫纱,那上首之人,究竟何样,倒是不在她的视线当中。 却听那人哼了一声:“差强人意。” 随后,无聊的看了看自已新染的凤仙花汁的指甲,声音傲慢之极。 “听说这宫中的香水精油面膜香皂,这其中的分成,你占有七成?” 她换了个姿势,手扶了一下满头的珠翠:“这般说来,你到是最大的幕后之人了?” 小桥眼深了一下,跪在那里低头个头,面上做了那惶恐状:“不知娘娘从哪听说了此事,倒是抬举民女了,民女不过一小小村姑,只因随着小弟科举,才得以进到京都,不过是小弟争气中了探花,得了今上的赏识,才能在京都做了官身,其它的,民女倒是没有那般大的本事!” 她将青山探花的身份抬了出来,也是明确的告诉她,要搞她,也得看看她的背景再说,虽青山官身不大,可倒底是天子门生,若是自已吃亏于她手的话,自家弟弟也定会为她讨个说法的。 不想,小桥话才落了下来,却听她冷哼了一声:“倒是好利索的嘴皮子,本宫一句话,倒让你回了好些个鬼辩。” 那白沁一听,立马对着那守门的几个宫女喝道:“来啊!此女言行不当,开罪了娘娘,给我掌嘴!” 尼玛! 小桥暗骂,还不待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人快速的半提了起来。 还不待她开口,身前就立着一人,狠狠的伸手向她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小桥只觉得整个脸都木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啪”立马嘴角开了裂了。 小桥就这样被身后两个宫女架着,任着身前的那个宫女连扇了十来下,趁着这个势头。 她眼神直直的向着那坐在上位的人看去,只见那满头金光珠翠闪耀的人儿,明眸皓齿,艳若桃李,身着薄薄宫纱裙,整个人白皙水嫩,人也娇娇弱弱,可就是那双如水一般的眸子里,此时却闪着满眼冷光的看着小桥。 见小桥看她,笑得好不明媚温柔:“倒是有胆量,居然敢直视本宫。” 说罢,便对着身旁的白沁使了个眼色。 白沁领悟,对着小桥嫌恶的看了一眼:“娘娘也没有其它的意思,不过是想看看你手中的香水分成的契约罢了,要知道,若是想要多赚,还是要有人脉的好。” 小桥暗中吞了口带血的唾液,笑了笑:“实在不知娘娘所说何事,还望娘娘开恩!” 苏贵妃挑了下眉头,白沁倒是柳眉一竖:“乔小桥你也别揣了明白装糊涂,可知我是谁?你在白府的事儿,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小桥淡笑了一声:“倒是有劳你挂牵了,却不知,一村姑的事儿,倒是有劳姑姑费足心思打听了。” “放肆!” 她尖声喝了一句:“你手中握着七成香水利钱,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白撝提亲时便给了你四成,这余家两兄弟,娘娘可是着人打听得清清楚楚,余家占有了三成利不说,这供进宫里的香水也写有你乔姓的名字,三家联合制作,我说得对与不对?” “就算有,那也是民女的不是么?” 小桥抬眸看着上首的女子,却见她水眸中冷光闪过,倒是笑语嫣然道:“的确!” “不过就是本宫好奇罢了,你到是可拿来给本宫一赏,何必作了为难状呢?” 小桥不卑不亢的说道:“那着实不巧,今日并不知娘娘召见民女是为这事,倒是未带在身上。” “无防。” 她轻挥轻纱手绢,给白沁使了个眼色,白沁点头。 着人拿来一个托盘,将那盘子放在地上,白沁在那说道:“只要你签了这张契约,便可回家了。” 小桥将目光落在那张雪白的宣纸之上,这一看,不由得笑出声来。 真是好大的胃口,居然让她签七成转让书。 看着她笑,上首的苏贵妃皱了下眉头:“你笑什么?” 小桥摇头:“呵呵……我笑娘娘你好大的胃口,就不怕吃不消么?” 她抬眼,直直对上她水漾的眸子,眼中满是坚毅:“怕是要让娘娘失望了,民女自来手不好,所以不会签字。” “那就按手印。” 她使了个眼色给她身旁的宫女,宫女得令,拉了小桥的右手就要向着那宣纸上按去。 小桥大怒,尼玛,这群匪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仗着有二把子高位就强抢的,真当她怕不成? 她奋力的一把甩开拉她宫女的手,再一个狠拳向着另一个拉她的宫女肚子揍去。 那宫女“啊”的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被甩开的宫女,和其它殿内的六个宫女,见状,赶紧的跑了过来支援。 小桥起身,不想一个猛劲,让发麻的膝盖绊了个趔趄。 一个宫女正好上前用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一脚狠踢上去,那宫女一下被踢得向后倒去。 紧接着来了第二个,第三个……小桥毫不吝啬的用着自已的拳脚将其揍了个面目全非。 一时间屋子里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白沁看得愣了愣,娘亲可没说过,这个泥腿子会拳脚啊。 苏贵妃冷眼看着,对着外面大吼道:“来啊,传人进来,给本宫抓了这个女贼!” 女贼? 倒是会动脑子,小桥心惊,尼玛,这是要拿她当贼处理呢。 正想着呢,外面听到动静的太监管事,赶紧的领了一群小太监进来,个个手拿长棍。 小桥一见,立时脸黑如墨,心凉半截,今儿要交待了! 不想,这想法刚一落地,背后就被挨了一棍子,被打了个趔趄的她,还未反应过来,腿弯又被挨了一棍,这一下,让她一下跪在了地上。 那太监管事,对着那几个小太监说道:“给我打死喽,居然该惊了贵妃娘娘,此等贱民,给我往死里打!” “是” 得令的太监们,齐齐回到的同时,拿着长棍就是一顿霹雳扒拉的乱打下来。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般多的长棍了。 小桥被打得是起也起不来,躺在那里双手不停的捂着脑袋,任着身上的棍棒落了下来。 不想这时,那娇糯的声音还在缓缓传来:“你只要签了这纸契约,本宫倒是可以既往不咎了,若是不签,呵!” 她冷笑,看着自已亮丽的指甲缓缓说道:“那便等你死了后,本宫叫人跺了你的手签吧!” 说完,便给那太监管事使了个眼色。 管事领会,对着那打人的小太监们下令道:“给我往死了打!” “是” “啪啪霹霹” 不断有棍棒敲打在小桥的身上,小桥卷缩着身子,头护着脑袋一声不吭的任其打着。 心想,就算死,她也不会签的,既她留了遗书给青山,那便留给他们去争吧,她倒要看看,今上得了她的好,会不会给她平了反,报了仇! 第280章 皇后驾到 白子风急急的赶去余府时,正好碰到余赫走了出来,一见是他还愣了一下,两者两问之时。 白子风才知道愿来小桥早安排了人手过来通信了。 余赫满是坚毅的脸上少有的肃重说道:“贤弟还是随了我一同走一趟吧,只盼着能早一刻,便是一刻。” 白子风凝重的点了点头,吩咐着余赫上了马车,这才着了青山快马加鞭的向着皇城方向赶去。 来到皇城门外,余赫出使了余家的家主令牌,又因这回供应香水之时,在这来混了个脸熟,那侍卫倒是认得他的。 随后着了守门的宫人出来,余赫偷着塞了包银子过去,恭敬的说道:“小女乃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此次因着家人想念,夫人特意写有书信一封,还望公公能够代为递传一下,此事甚急,烦请公公可代为通报一下。” 那宫人拿着银袋子掂了掂,随后又看了看那用信封装好的薄薄书信,点了点头:“不知余家家主女儿姓名为?” “余淼儿。” “行吧!” “由此,还多谢谢公公了!” 那宫人点了下头,走向那皇城,并且把拿到的银子,递给侍卫一锭,随后进到宫城里,消失在了白子风和余赫的眼见。 那侍卫往里瞄了一眼,对着他们又笑了笑:“倒是放心好了。” 这意思是已经行动的意思。 余赫和白子风对视一眼。 见白子风凤眼中满是焦灼,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须太过担心了,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了。” 白子风捏拳,却是见胡闹上前,对他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两辆马车。 白子风愣了一下,转眼看去,那守在那等着的安婆子也看到他了,随后快步走了过来,对着他福了个身:“白公子。” 白子风点头:“进去多久了?” “不到半个时辰。” 白子风表示知道了,除此之外他再无话说,心中焦急愤怒交杂在一起,只盼着时间快过,人儿快快出来为好。 这余淼儿收到父亲来信时,看了看倒是吓了一跳。 随后她快步的向着皇后寝殿走去。 彼时的皇后正受完妃子们的请安问好,大家伙聊了聊才散不久,因着今儿个苏贵妃又拿大的没有前来,心中正有些不喜之时。 听着自已的贴身宫女在外禀报:“皇后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进来吧。” “是” 若大的殿堂内,皇后半躺在榻上,身边的姑姑给她小心的捏着背脊。 余淼儿跪了下去:“刚刚家父着人送了封家信进来,叫奴婢交于娘娘看看。” 皇后睁了眼,看着这个余家的小女儿,想着自已本家的一外戚旁枝倒是取了她的嫡姐,算起来,倒算得上挂了几分关系。 挥手让她起身,温着声音说道:“拿了给我看看。” 余淼儿叩谢过后起了身,将那书信呈了上去。 皇后将信纸打了开来,只快速的瞄了几眼后,便合上了信纸。 低笑一声:“这个苏贵妃,倒是个胆大的,居然还动到皇商的头上来了,倒是厉害。” 随后看着余淼儿道:“把你知道的说来给本宫听听吧。” 挥手止了捏肩的姑姑,让其站在了一边。 余淼儿点头,随后便把自己所知不多的东西告诉了她。 末了立在那里恭敬的说道:“婢子所知的也就这般多了。” 皇后颔首,身边的姑姑却道:“原来如此,前段日子倒也听过两耳,说是白家家主被剥,上官氏也被遣回了娘家,这白日宣淫倒是有围常纲呢,这可是京中好大的笑柄来的。” 皇后雍容的笑了笑:“怕是记恨再心,这才利用苏妃的罢,这个苏妃,倒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罢,起了身:“也罢,我们就走一趟吧!” “是” 管事姑姑蹲身行礼,余淼儿赶紧的上前搀扶着皇后,管事姑姑则命人备了肩舆,一群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向着苏贵妃所在的宫殿行去…… 此时的小桥被打得快要招架不住了,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变得不再疼痛,整个人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这时耳边听着的棍棒之声既是这般遥远,那飘来的软糯之声也显得那般的飘渺。 “怎么样,可是有想好了?若是同意,我便命人撤了下去,别忘了,你可还有十岁的幼弟跟家中的老母呢。” 小桥咬牙,用手紧紧的护着头部,两条藕臂已经高肿不堪,她只觉得眼睛开始看着出现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她眯着眼,整个人恍惚不堪似乎想要就此睡去,只盼着那梦中曾经住过的前世,能回到过去,告诉她,这,只是个梦罢了! 正待她恍惚不止的同时,耳边传来个极尖极远的声音高唱着:“皇后娘娘驾道。” 然后,身上的棍棒停了下来,再然后,听着好多人大声的齐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小桥唏嘘着,艰难的拿开护头麻木的双手,睁着恍惚的眼睛,看着身边跪着的宫女太监,她就那样卷缩着,看着前方行走过来着一身明黄服饰,裙摆绣着凤尾的人款步而来。 “皇后娘娘。” 那道独属于苏贵妃的软糯之声响了起来。 皇后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待宫人们都起了身,皇后这才扫视一圈的说道:“看来本宫来的不是时候,这是何人犯了事儿不成?既是动用了这般大的刑杖!”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 软糯娇嗔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从哪混进来的贼人,打伤臣妾宫里的宫女不说,差点连着臣妾都糟她手呢,这不,这才着了宫里的太监来将人抓住!” 她软糯好听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一丝恶毒的味道,恰巧似给人一丝委屈在里面,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在那泪盈于睫的福身说道:“这才开打呢,却没想到让皇后娘娘看到了这不该看的一幕,倒是臣妾有罪。” 说完,对着白沁使了个眼色。 白沁收到,对着那些个宫女太监吼道:“还不赶紧将人给拖走,留在这里难不成要污皇后娘娘的眼不成?” 不待那些太监来拖,小桥便轻咳一声,见那皇后正自自已身边慢步走过。 虚弱的叫喊着:“皇后娘娘请暂且留步!” “大胆,皇后娘娘岂是你能命令的?” 白沁对着小桥大喝一声,上前便是一脚闷在了小桥的心口,对着那些太监猛使眼色。 我呢个去,小桥心中咒骂,狠咬了咬牙,才将那口翻涌的气血吞了下去。 这时,另一个女生不满的看着这要拉人的太监,清丽嗓音高声传来:“倒是好大的规矩,这白姑姑既是比之贵妃娘娘还要来得有派头不成?随意的在皇后娘娘面前高声喝骂不说,还敢随意的手了动脚?倒是好大的胆子!” 她声一落,白沁就变了脸色,赶紧的跪了下来:“皇后娘娘饶命,实在是此贼女身手了得,刚刚殿中八个宫女都遭了她的毒手,奴婢这是怕她反复不安了好心,惊扰了皇后娘娘呢。” “呵……呵呵……”小桥费力的粗嘎笑了一声,使了全力的挣脱开拖着她手臂的太监,随后又咳了一声:“咳……想不到我堂堂当今探花郎的姐姐,余(乔)(风)香水联合制作最大的幕后老板,既被人骗来宫中毒打不说,还被安了这贼人的名头?当真是好笑之极!” 苏贵妃水眸眯了一下,白沁冷哼道:“好大的胆子,你既敢乱安了名头,难道就不怕死么?” “死?” 小桥吞了口血沫,抬眼向着白沁看去,眼中鄙夷一闪而过,缓缓从怀里摸出一个泛了白的紫色荷苞出来。 “我本是要敬奉上三成的香水分成给今上充作国库,却不想被苏妃娘娘的人骗到这来,尽是要让我签了七成利的契约转让,我一个不从,便要乱棍将我打死,按了死人手印,这,这让我如何能从?” 皇后见她从怀里摸出一张契约书,抖着手在那举着,满眼是泪的向着她看了过来。 心中一惊。 而苏贵妃再看到她拿的契约书后,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抬眼看了看皇后。 只听皇后在那淡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桥点头:“千真万确。” 小桥艰难的吐着字,满眼坚定:“今日入宫我便猜到大劫难逃,还着有遗书一封,留于宫门守门婆子拿着,让其等着舍弟下朝后,让他代为敬上给圣上!娘娘若是不信,现下便可去往宫门传人递了遗书进来。” 小桥话落,苏贵妃则心中暗叫一声:遭了! 第281章 硬压着点头 皇后则是听了小桥的话后,给身边的管事姑姑使了个眼色,并让贴身的一等宫女余淼儿将那纸契约拿了过来。 小桥重咳着将自已原来的三成利交给了她,见她拿去给了皇后过眼。 皇后见上面落下的手印签字和见证人,心中有了一定的成算。 不着痕迹的看了苏贵妃一眼,她偏过头对着另一贴身宫女说道:“着了小夏子去太和殿外等着,看皇上可有下朝,到时将这事告知他一二!” 说完,对着余淼儿道:“去宣了太医进来。” 说罢,则转了身,让人将小桥抬起,就要起驾回了宫。 苏贵妃见她三言两语就想将人给带走,不由得暗中咬了下牙,绞着手中的丝绢,面色楚楚,声音依旧软糯:“皇后娘娘这是信了这个女贼的话了?这般轻易的相信,那臣妾宫里的这些宫女儿们,可不就是白白挨了她的打了?” 皇后不咸不淡的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苏贵妃你急什么?我也并未就全信了不是?她不是说遗书留在宫门外等着的婆子身上么?想必一会子前朝下朝,乔小探花也会出了宫门遇到的,一会子着人将他请来一辩,不就事事明了?” 苏贵妃怔住,皇后则是端庄的笑了笑,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一个雍容的转身,下令道:“回宫!将人抬走!” 于是,小桥便被跟着皇后过来的小太监们抬着,向着她的凤鸣宫走去。 苏贵妃在后面看得是咬牙切齿,而见这事没成的白沁小心的看了主子脸色一下,悄声的问了句:“娘娘,现在怎么办?” 听着她声音回过神的苏贵妃,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咸不淡,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只听她吩咐着:“把殿内给我清理干净了。” 白沁看了她一眼,随后屈膝福身道:“是。” 说罢完后,见她由着贴身宫女扶着向着寝殿走去。 而白沁则开始有些心惊胆颤的指挥起人来。 小桥在被抬以凤鸣宫后,便有些抗不住的晕了过去。 此时正好太医前来给其诊断了一下,得出的结果却是多处淤血,内伤严重,需卧床静养才成。 着令太医开了最好的活血散淤的药膏,又命宫女前去熬了药,再令人将药给她涂抹均匀了。 管事姑姑抹完药走了出来,对着皇后摇了摇头:“倒是够狠的,身上除了肚子和头没伤太重外,基乎没一块好地儿了。” 皇后捏着手绢颔首笑了一下:“倒是个聪明的,知道怎样护命打击,这一下怕有人要吃苦头了!” 随后又对那管事姑姑说道:“可是有着人去宫外守着?这节骨眼上可容不得再有谁动了手脚了。” 管事姑姑半垂了头的笑道:“皇后娘娘只管放心,老奴早着人安排好了,如今倒是该让某些人吃些苦头了。” “嗯” 皇后轻嗯一声后,便半躺在临窗的小炕之上,半倚着身子,手扶额头,闭眼休憩了起来。 而白子风他们在外面直等到下了早朝,一些任职的官员出了皇城去往自已的部门上任。 安婆子等了半天才知,这青山少爷可是内阁,这么说来,等他下朝回家,怕是得下午了。 想到这,她更是焦急不已,这姑娘都进去好久时间了,如今音信全无的,难不成,就真要…… 下面的事儿,她不敢想了下去。 而白子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此时的他双眼暴火,圆润指甲已经深深掐入肉中,手掌一片血肉模糊,血不知不觉顺着掌心流了下来。 “上官氏……” 几乎从牙缝里崩出的这几个字,他一个猛的转身,却被余赫一把拉住,对他使了个眼色。 白子风回头,却见那宫门处一着彩色宫服的女子,将手中的令牌给了看门的宫人和侍卫看了一眼后。 便行了出来,一眼便见到了余赫,快速的走了过来,给他福身行了个礼,嘴里喊道:“大哥!” 余赫点头,白子风勉强的镇了心神,只听余赫问道:“内里的情况如何?” “倒是皇后娘娘赶到的及时,那姑娘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着了太医看过了,虽说有些严重,好在性命无碍。” 她话才落,白子风便忍不住的急急问道:“伤了多重?” 余淼儿看了他一眼,见自家大哥点了下头,这才开口说道:“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且还有很严重的内伤,太医说,得卧床静养。” 一听几乎没一块好地儿时,白子风就已经觉得心脏莫明的被揪紧了来,再一听需卧床静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再一次见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和冷气,余赫赶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怕他吓着自已的庶妹。 余淼儿见他眼中红红,眼珠似乎都带了火般,随后赶紧的说道:“我此次出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找那位姑娘留在宫外的婆子的。” 余赫回头,对着不远处的安婆子使了个眼色,见她小跑了过来。 余淼儿问她:“那乔姑娘可是有给你一封信?” 婆子点头:“在老奴身上呢。” “既如此,便跟我走吧!” “等一下。” 白子风叫住了她,拱手说道:“在下想跟着一齐进去,不知可否能行?” 余淼儿为难了一下,随后想了想:“不若我先带了她进去,再禀了皇后娘娘问问看可不可以?” 白子风还想开了口,却被余赫给拦了下来,对着自已的妹妹说道:“也好,你且先带了她进去吧。” 余淼儿颔首,给婆子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向着宫门走去。 白子风看着两人消失在那巍峨的宫门城里,不由得眼神暗了下来,余赫叹了口气:“你也别太过心急了,没听淼儿说么?无性命之忧,这性命保住便是最大的保障了。” 见他只垂头丧气的点头,余赫再次的拍了拍他:“你我且暂等会吧!” 且说青山正在编修内阁里整理编写着一些陈旧的书籍呢,这时一个红衣管事太监走了进来,对着里面正忙碌不已的内阁编修们开口问道。 “谁是乔青山!” 乔青山愣了一下,抬眼看着那白面无须的管事太监,虽一头雾水,倒底站起了身,拱手道,嗓间清亮的说道:“在下便是乔青山。” 那红衣管事太监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道:“烦请乔大人跟咱家走一趟吧吧!” 青山更懵了,在那拱手捉揖的问道:“不知公公是在哪宫当差?” 那太监哼笑一声:“凤鸣宫!” 凤鸣宫!一些听到这几字的内阁官员们都惊了一下,那不是皇后的宫殿么?如何为找了内阁男子进去? 那太监看了这群内阁迂腐之人一眼,说道:“赶紧的吧,难不成还让皇上皇后等你不成?” 一听还有皇上在其中,一些人纷纷开始不淡定了,看向青山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青山也满是疑惑的离了坐,跟着那管事太监向着后宫快步走去…… 小桥在中途被人喂药时暂时醒了一下,随后又一次的晕了过去。 由于伤势实在太过严重,皇后也就不再着人叫醒她了。 对此时,着有明黄龙纹便袍近四十岁的当今对上,行礼过后,便将今儿请他前来之事说了出来。 末了将那张三成香水的契约拿了出来交于他道:“且说去时,已打得不成样了,苏妹妹倒是说这女子是个贼人,打伤了她宫中的宫女,臣妾看着这纸契约倒是不像在作假。” 说罢,给那挺着微胖肚子的皇帝亲手端着宫女端上的茶盏笑道。 “三月之时,因着春花儿开得艳丽,又得陛下的恩准,准许了臣妾娘家人进宫一聚。” “倒是有听母亲说过,那余家嫁过来的庶媳有说,今年余家好似因着这香水大卖,鲜花供应不上,再想着如何扩大为花苗养植呢,臣妾便想着,这香水如今这独有的香味,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的,天下间,若能将这脂粉做遍大靖朝,这利倒是可观,更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何能不推广呢?”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嘛,这要大块面积的种植了花苗,那全国全姓当然就得跟种了,所谓这花苗花期长,来钱又快,这卖的香水利自然就少不了,这样一来,朝庭每年就能有大把的银子来充盈国库,这对于强兵富国倒是有一定的好处。 还有就是这皇后没有说明的一点,这香水精油美容四样,若真没有女子不爱的话,那么必定会大火。 这一火,自然有不少国家走商的人前来求购,这样一来,对于大靖来说,未偿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得不久的将来,这大靖朝会是这大陆之上的最为富有的一国呢? 对比起牺牲一个妃子就能得到这般好的利益,孰轻孰重,身为皇后又是今上的结发夫妻的她,相信自已的丈夫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优雅的在那里给皇帝剥着果皮,将剥好的果肉放于漂亮的粉彩盘中,递到对面的当权者手里。 正在这时余淼儿来报,说是将那婆子已带进来了,同时派去的管事太监也来报说乔青山也到了。 余淼儿将白子风跟自家当家主的哥哥也在宫外的事儿跟皇后禀了,皇后听后,倒是笑了笑,对着皇帝说道:“论起来,这香水是三家合伙,是不是真的,请来这些人,一辩便知。” 还用得着辩?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已妻子一眼,挥手让人宣人进宫。 而皇后则安排了青山去到偏殿看其姐姐去。 原本还有些莫明其妙的青山,再见到一脸高肿淤青,面目全非的大姐时,眼泪吓得刷的一下便流了出来。 他几步跑到那睡榻前,却听得后跟着过来的一等宫女余淼儿,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大致的跟他说了一下。 他听后,直觉得气血上涌,直恨不得杀人才好,捏着小拳头,拉着小桥的手,在那流着眼泪的说道:“大姐,你且放心吧,你既要做的,俺一定帮你做到。” 说着的同时,便将她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娑起来。 待到白子风和余赫两人进来之时。 当今圣上高坐凤鸣宫的大殿之上,着人传了苏贵妃前来。 临来之时,白沁还有些心惊的想要告了假,不想被苏贵妃娇娇的看了一眼后,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且来到这凤鸣宫的大殿之时,大殿上早已站满了人。 她稍稍的瞄了一眼,娇滴滴的给今上请了安。 只听今上冷冷的说:“你说贼人打伤了你的宫女?” 苏贵妃也不隐瞒,只眼含泪的说道:“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不该撒了谎骗了皇后娘娘,实在是臣妾怕皇后娘娘会禀持不公的连着臣妾一齐给罚了,是以才会这般撒谎说那女子是贼人的,臣妾有罪!” 说完,她一个狠力的跪在了大殿正中,后面跟着的白沁等人也赶紧的跟着跪了下去,心中打鼓更甚,心脏都快停了下来。 只听上首的今上“哦”了一声:“你撒了何谎?” 苏贵妃抹着眼泪:“臣妾妄听小人馋言,残害了无辜,这一点臣妾自认有罪,可臣妾亦是蒙在鼓里的啊,若臣妾知道那乔家姑娘是早有打算将分红让与皇家,就是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跟皇上你争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故意将那经艳丽无双的面旁展露朝着上首,好让皇帝能够看一看她,希望可以以此来博取一丝怜惜。 “还有一点便是,就算臣妾再无理,这乔姑娘也不能罔顾了宫规不是?臣妾虽做错了,让宫女掌她的嘴,可她既是跳了起来,打伤了臣妾宫里的宫女,因着实在气不过,这才着人,将她杖责的。” 她一边哭着一边嘤嘤的抹着眼泪。 白子风等人看得是心中暗火高升,这女子,倒是会推卸责任,三言两语排了个干干净净不说,倒头来,还要倒打一耙! 不想,她这一翻话,让青山头个忍受不住,跪了下来,面朝皇帝:“倒不知苏贵妃娘娘如此能言善辩,即如此,那么下官这小小乌纱不要也罢,对于家姐被人杖责一事,下官一家便自认倒霉,自此回乡,再不来扰了这皇城贵人。” 说罢,当真气急的将乌纱帽拿了下来。 上首的皇帝看得愣了一下,随后倒是有了几分不悦。 皇后见状,立马打着圆场:“探花朗未免太过年轻气盛了。事情真相如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圣上乃一代明君,何曾会听了别人的一面之词?” 苏贵妃在下首听得是咬牙切齿。 不想,还不待她辩论,又听白子风跪了下来,声音清冷:“如今香水生产归了草民生产,不曾想,如今正是扩展之际,草民的未婚妻既是让人打得重伤昏迷,白家如何草民已不想管了,草民只知,若是草民的未婚妻没了,草民将不会再生产亡妻所出的香水,以免睹物思人。” 他拱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当然,虽是未亡,可如今却是被打得昏迷不醒,这若是未婚妻醒了,心情不好了,草民亦是一样,没有了那个生产经商的心情了,这事会暂停的,何时复苏,得看未婚妻子,何时能舒爽了心情。” 他洋洋洒洒一大堆,说得不紧不慢,其实也在告诉那上位者,不管你施啥压力,哪怕白家人全死光,我也不再乎了,老子的老婆让人打了,这若死了,这香水就得永远消失,这若是重伤醒了,心情不美丽了,老子也视她的心情而产那香水。 产不产,全在我老婆的心情如何,我老婆的心情如何全在你当权者手里,要怎么给她出这口恶气?就看你想不想要那重利了! 你若不除,我便不做,大不了,一赔全都赔,你要能行要不怕做个昏君,尽管杀头,反正他是不怕的。 这话出口,青山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虽面无表情,但那眼里的怒火却是怎么也平熄不了的。 不由得低了头,想着自家姐姐,或许他们能和好的? 皇后别有深意的看了这几人一眼,皇帝虽是不满,倒底轻咳了一声,对于为了一个宠妃,不管不顾的去大肆抄人世家,他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这还有大堆银子在那摆着呢。 女人嘛,由其是漂亮的女人,这大靖朝最不缺就是漂亮女人了。何若为了个漂亮的玩物,而失手更多的财宝? 对此,上首着明黄龙袍之人,倒底点了头要将罪有应得之人给办了! 苏贵妃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第282章 曲县县主 小桥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了,此时的她轻轻的睁开了眼睛,觉得口渴难当得的同时,全身痛到连呼吸都痛。 她想撑起身,不想这才动了下手,胳膊就像断了一般,胸腔也难受得要死,她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惊得守在桌旁,有些受不住撑额闭了下眼的白子风,一下惊醒了过来。 他一个转身,见床上之人已经睁眼在那里费力的要咳又不敢大咳的皱着眉头。 “桥儿……” 他抖着声音轻声的叫了她一声,小桥疑惑,以为听错了,转动眼珠向着发声的方向望去。 却见着一身暗纹青丝袍子的白子风,此时白皙的俊颜上有着少有的憔悴。 那完好的棱唇,由着浅粉变为起皮的白色。 看着她看来时,扯了个难看之极的笑容出来。 那眼中满是疼惜怜爱:“可是难受?” 没有时间纠结为何他在这里的小桥,点了点头,如今的当务之急,还要要先解决了她的口渴。 想着的同时,她张口粗哑了嗓子说道:“麻烦给我一杯水。” 话落,倒在那里,开始费力的喘了口气,这种感觉,简直跟当初她来那年,被周正明用马拖有得一拼,说句都费力啊。 白子风点头,快速的倒了杯水,见水有些凉了,轻皱了下眉头,对着小桥说道:“水有些凉,我先去换壶温的进来。” 说罢,便要抬脚出去,却被小桥叫住:“不用了,且先给我喝了解解吧。” 实在难以再说了话,她费力的说完这句后,倒在那里看着他,眼中满是渴求。 白子风看得心疼,却还是不愿妥协:“不行,且等会吧!” 说罢,果断的出了内室。 小桥看得牙痒,尼玛,人都渴死了,他还管什么热不热温不温的,没看到,她快渴死了么? 气恼的想捶了胸,却悲哀的发现,如今既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正想着呢,青山掀帘快步跑了进来。 声音中满是惊喜的喊道:“大姐,你醒了?” “嗯。” 有气无力的回了他一声。 却见他快步的跑到了床边坐着,满眼担心的将她看了个遍,眼中泪光乍现:“大姐,对不起!你受苦了!” 小桥笑了笑,想摇头,耐何脖子都硬,只得费力道:“又不是你的错,作何道歉?” 青山低了眼,手握了拳头有些自嘲的笑道:“以前想着不让别人欺负了你,就想着一定要读了书出人头地,如今出人头地了,却原来还有比你更高位的人可以欺负你,比之乡下的粗野直白,这里的人,简直就是披着面具的野兽!” 小桥见他在那懊恼的说着这些丧气话,艰难的笑了笑:“所以啊,这便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认为你站在了顶峰,却不想有人比你更厉害,你以为你有了天下至宝,却不知,已经招人红眼的想要伸手来夺了。” 她笑,笑得虚弱而柔媚:“其实最简单的快乐,不过是在乡下逗逗鸡,骂骂狗,有时跟些不讲理的村妇骂骂街,这些其实都是乐趣来的,大家都没背景,论不上谁整谁!以前我们是土豪,如今碰到真精,倒是逊色多了。” 她干哑着嗓子,忍着胸口的疼痛,难得开解他这般多的话语。 正好,这时白子风掀帘走了进来。 小桥瞄了他一眼,随后便闭了嘴。 白子风提着一壶清水进来,温润讨好的笑道:“桥儿,水来了。” 说完,便执杯倒了一杯,走了过来。 青山赶紧伸手的接了过去,随后对白子风说道:“白大哥,你能不能帮着看看大姐的药?” 他暗中递了一个眼色给他,其实哪用得着他看,如今府中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不过是想让他暂时出去一下,他来告诉一些事情给大姐知道罢了。 白子风自是知道他的用意的,倒也没拒绝,点了下头:“好” 说罢,当真转过身子向着外面走去了。 待青山喂着小桥喝了两杯清水后。 这才开口说道:“昨儿你从宫里抬出来时,白大哥在这便一直守着你,连着晚上都不曾合过眼呢。” 小桥经过水润肺,感觉整个胸腔好了不少。 没有力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不让他进府么?如何又肯让他进了?” 青山看着她,耸了耸肩:“我也不想的,可看着他在抬你回来时,那要哭不哭,满眼红得快裂开的样子,倒底还是有些可怜他的。” 小桥轻哼了声,没有说话。 她不过是不满他对白家的态度罢了。倒底两人有些不同的思想,她不想在这,也见不得白家好。 他可以为她不当家主,但却不会让白家倒,若是以前倒是无所谓了,可设计自已失身一事,她不可原谅,对于罪愧祸首处罚得太轻了。 如今好了,罚轻的结果,便是她又受了一次的罪过,他虽会心疼,可倒底不会对自已本家怎样吧? 青山见她那样,叹了口气的说道:“大姐你还不知那天的结局吧!” 小桥看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睛:“说来听听!” 他点头,将那日大殿之上苏贵妃的不要脸辩论说完,而后又道:“当时我气得是这官都不愿做了,只想解了这头的乌纱帽,想着让今上难看。” “可白大哥的一翻话,倒底让今上愣了一下,随后倒是将该罚的人罚了个遍。” “哦,他的什么话?” 青山咳了一声:“这话有点长,容我想想。” 其实,也不过是想逗她一逗,想看看她想不想知道罢了。 岂料,小桥白了他一眼,说了嘴:“长就不要讲了,我且先睡了,倒是身子疼得紧!” 青山语塞,随后又商量着她:“还是讲吧!” 小桥拿眼觑了他一眼,却听他将那话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如今香水生产归了草民生产,不曾想,正是扩展之际,草民的未婚妻既是让人打得重伤昏迷,白家如何草民已不想管了,草民只知,若是草民的未婚妻没了,草民将不会再生产亡妻所出的香水,以免睹物思人,当然,虽是未亡,可如今却是被打得昏迷不醒,这若是未婚妻醒了,心情不好了,草民亦是一样,没有了那个生产经商的心情了,这事会暂停,何时复苏,得看未婚妻子,何时能舒爽了心情。” 重复完,末了眼盯着小桥问道:“如何?便是这一翻不要命的话语,让今上改变了话头儿呢。” 小桥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改变话头,不管白子风说没说,上官家或是白家都会倒楣,不过是跑个苏贵妃,让她脱身罢了。 虽她醒了会有不满,可必竟那是人后宫的事,你没有那背景跟人斗,只能认了栽不是? “后来呢?结果是怎样的?” 她主要是想知道后来的事儿。 青山点头:“那白沁因着进了馋言让当众杖毙了。” 想着那白沁被打得满身是血,从嗷嗷大叫,到最后的奄奄一息,他是从未觉得这般畅快解气过,只觉得后面的罚得还不够重呢。看着自家姐姐,还盯着自已再看,赶紧将未说的说完。 “且苏贵妃连着降到了婕妤不说,还被罚禁足半年,这半年之后,怕是再难得圣宠了,她又是个没背景的,余家家主有说,怕是皇后会趁此安排了新人也说不定。” 说到这,觉得没必要说那些后宫的腌臜之事,随后又道:“走时余家当宫女的女儿,余淼儿带信来说,且让我们放心便是,不会记苏婕妤好好的过下去的。” 小桥点头,心中明白,这不过是皇后卖她的一个恩情,反正都要拔了眼中盯,不如送了这句话出来,让她心情好点,记点恩情,当三成利的所还的人情事故罢了。 小桥又问:“白家和上官家呢?” “白家倒是只罚了教女不严的银子一万两罢了,倒是上官家……” 青山眯眼,冷哼了一声:“上官氏因教唆指使,以心怀不轨残害之罪被流放边疆,又因被白家遣回属了上官家,上官一族也因此受了连累被抄了家,撵出京都地界,全家流放三百里,如今的上官家倒是如了那丧家之犬,人人躲避不及呢!” 听到这,小桥没有吭声,这白家没有受太大的牵连,大概也是托白子风管了生产香水这一条福,这又是给个面子呢。 而青山则满心兴奋,想着上官氏去往边疆的路上恐怕不会那么好走的,他可是塞了不少好处,让那押刑的差人好好照顾于她呢,到得了就最好,到不了嘛……青山眉目有些清冷,那便是孤坟一座! 想到这,青山又想起一事,赶紧说倒:“哦对了” “倒是大姐你,因着拿了三成利钱出来,因祸得福了。” “我?” 见他点头:“你被封为曲县的明诚县主,整个曲县都将会是你的封地了,因着你有伤在身,今上特批待你伤好后再进宫谢恩,还有一事。” 他顿了一下:“便是今上怕是要下诏让全国上下跟着种植花苗了,且今儿朝会上就此事议论了起来。” 小桥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说语,青山看了看她:“大姐,你不高兴么?” 小桥疲惫的点了点头:“高兴,不过我想睡了。” “哦” 他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后道:“那你睡吧!”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小桥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这当今的当权者,怕是要利用这一点使得全国大富起来。 若真是这样,倒不失一件好事,可好事的背后,往往就会有弊端。 就比如这合作的事情,你三家合作,如今与朝庭分了红利,这今朝还好,可日子久了呢?当权者难道就没了野心,甘愿与你分享? 还有就是,自古的皇子之争,就是银钱的抗争,要买通自已一边的人才,银子自是少不了的。 这将来说不得又会是一翻的血雨腥风,小桥哼了哼,想着自已手头的四成利钱,这怕要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第283章 白斐病重 因着小桥睡了,白子风熬好的药也没法叫她起来喝,只好温在了炉子上面。 如今白府他是不想再管了,这白斐派了管家来请了好几回。 他终是不愿回去的,对于此件事,他跟祖父的责任是一人占了一半,当初自已若是坚持严惩了上官氏,将她身边之人全部打杀,且将她跟着上官思思一起送入家庙的话,怕也不会有后来这般多事了。 对于白斐泄给上官氏桥儿手中的分红,他也是懊诲的,当初只想拿了这事来制一下祖父。防他不讲理的会提第三条要利的要求,却不想,如今这些却成了伤害自已捧为心尖之人最大的利器。伤了她的同时,自已也痛,如今这般,也不知她还会不会原谅了自已? 青山见他这样,也是摇了摇头,将他安排在府中客房休息着。 白子风则直接派了胡闹去到白府传递了自已的意愿。 而白府,三番两次的派人去请了白子风回来的白斐,此时正一脸铁青听着他派来的小厮回话。 “公子说了,白家今后如何,再与他无干系了,若是老太爷硬要拿了这三条条件来让他就范的话,他只能违背了此誓言,任其天降灾祸,世人耻笑。” 胡闹将这话原原本本的传递给了他,见他脸有些不是色,随又小心的唤了一声:“老太爷?小的回完了。” 白斐一脸白交错的给了他一个恨眼,将手中的茶盏摔了过去:“不愿回来,不愿管了,就给我滚,滚!” 他的怒吼伴着滚烫的热茶水泼了过来,烫得跪着的胡闹膝盖一阵哆嗦,再听到他喊滚后,赶紧的爬了起来,拱着身子朝后快速的倒退了出去。 出来后,赶紧的擦了擦一头冷汗,快步的向着府外的路走去。 而坐在正厅的白斐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又因着一个气急,连着咳了几声,本就没有好全的身子骨,如今更是气得越加难受起来。 “来人。” 他粗嘎的喊着。 外面守着的小厮听罢,赶紧的跑了进来:“老太!” 白斐捂着胸口艰难说道:“扶我回房。” “是” 小厮上前,这才搭了手呢,便见他一个起身,走将两步之时,一个不稳便向后倒了过去。 小厮吓得脸都白了,不停的急喊道:“老太爷?老太爷……,来人啊,快来人啊……” 老太爷病重的事情传到了后院文氏的耳里。 文妈妈在她耳边说道:“刚着府医看了,说是这回比之上回大少爷那次要严重得多,如今躺在床上,还昏迷不醒呢。” 文氏皱眉,很是气愤却又无奈的叹气:“一个个的非要作死,我有什么办法?如今上官家被抄,这小叔又不肯再接了家主之位,呵!你且看着吧,不出两天……这个府中,怕是要乱了!” 文妈妈叹了口气,看了眼自家主子,却见她很是不满的在那冷笑着,摇了摇头,暗想着,这大概就是命了,先头的讨好,如今全白废力气了…… 小桥这一觉直睡到天黑之际才醒了过来。 还是动弹不得,安婆子是一直守着她的,见她醒了,赶紧的上前来,扶了她起身,拿了靠枕给她枕着。 再拿了温着的水给她喝后,这才说道:“老奴去端了药来,因着主子醒了,也不能再像昨儿那般强着罐药了,今儿还一天未喝呢。” 小桥颔首:“好” 安婆子福了个身,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内室,见白子风坐在偏厅处,看着婆子用嘴型问了句:“醒了?” 见婆子点头,他赶紧的起身向着内室走去,安婆子看得摇了摇头,随后便出了厅堂。 打开内室的帘子,白子风走了进来,小桥还以为是安婆子呢,不知为何这般快的又回来了,刚抬眼看去,却见是白子风站在那里。 她愣了一下,见他不复今日白间的憔悴,白间的青衣,也换成了一身银纹的白袍,看着自已看着他时,他露齿一笑。 虽有些不自在,倒底笑喊出声:“桥儿。” 小桥心中百味杂陈,到底答应了他:“嗯。” 他听得欣喜,快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床头,伸了手便要拉她的手,却被她躲了一下,不想这一下用力过猛,肿胀的手臂痛得她差点掉了眼泪。 见她皱眉,白子风放开了手,有着一丝落寞的温声叹道:“我不抓你,你也别躲了我成么?” “无事!” 平淡的说了这话后,小桥便不再开口的在那垂了眸,白子风见她不愿看了自已,亦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曾几何时,他们的对话开始变得如此尴尬了?他有着懊恼,却又不知该如何打破。 好在这时安婆子端了汤药进来,对白子风使了个眼色。 他伸手接了过来,看着小桥,凤眼中难得的出现一丝希冀:“我喂你可好?” 温润柔和的声音,说得小桥鼻子有着一点的泛酸,没有拒绝,看着他递来的汤匙,张了张口,吞了进去。 白子风看得凤眼亮光一闪而过,一边给她喂着药,一边淡声温语:“我知我心软害苦了你,当真是我太过在乎和怀念某些东西了,如今看你这般,我却比剜肉还疼。” 见小桥看他,他笑着又递一勺子药汤过去,见她只嫌恶的皱了下眉头,不吭声的将汤药咽了下去。 他笑了笑,为着她那紧皱的眉头取悦了他,随后又垂眼递药:“其实在你进宫那一刻,我便恨死了自已,别人生死与我何干?若说先头我是为着你不愿掌了这白家,后面的,倒是有着一点私心了。” “除了为你,更不想白家从此一厥不振,虽父亲不分清红皂白的恨了我,倒底疼我十余年,走时我未曾有尽到为人子该做的孝道,只盼着挽着白家不倒,为尽一点孝心的同时,也为自已心里留着曾经的一个念想,要知道府中有曾疼我十余年的父亲和姨娘,便是有再多不堪和腌臜,温暖和不舍也从未断过。” 小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一会垂眸舀药,一会抬眼看她,这话说完后,他半低了头在那,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盯着药碗在那又自嘲的笑了笑。 “我还念什么兄弟血脉,以为上官氏退回本家该是知羞安分了,心中这口气也算平了,不想过多的赶尽杀绝,不曾想一时心软……” 他眼中恨恨,抬眼看她:“今儿开始,哦不,从昨儿开始,我便决定了,这白家今后如何,再与我无半点关系,别人如何,是生是死,我都不想管了,我只知道,你若没了,我会疯!” 他眼珠极淡,却又极深,像要将她吸进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一般,看着小桥久久定格不语。 末了,他轻声细语的问着她:“可否再给予一次机会?” 小桥愣住,因为她有听到,他声音里有着不常见的一丝颤音,眼睛亦是紧紧的盯着自已,不想让她退缩半分。 良久,小桥才将有些堵着的喉咙开了嗓,声音极轻极轻:“好……” 即使声音已小到有些听不到的地步,但他还是耳尖的听到了,听着这极轻的一个好字后,让他暗中轻吁了口气,心中大石也随之挪开,随后和煦的笑容显现在了脸上,温润淡笑,亦是重复回着她的答案:“好!” 好? 白子风笑,见她疑惑,笑得极好看,当然要好,且一定要好! 小桥垂眼,盯着他手中还剩一点的汤药,皱眉:“还是一起灌给我吧,太苦!” 白子风轻笑出声,倒底是忍不住了?确实,这药一勺一勺喂,比大喝要来得痛苦一倍不止。 难得她一声不吭的忍到现在,由着自已开口说了这般多的废话! 待将药全部喂她喝下后,安婆子掀帘走了进来。 看了看两人,沉吟了一下,说道:“白公子,白府来人了,说是很紧要的事情,胡闹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白子风眼深了一下,看了看小桥,小桥无所畏的笑了笑:“你且先去吧。” 他点头。 待他走后,小桥垂了眼睑,这才松手,白府又开始不安宁了? 想着他跟自已解释的那些话儿,叹了口气,或许自已并没有他那种较强烈的大义和孝道吧。 骨子里的要强,就是觉得谁惹了我,就一定要那人付出代价,并不会去深层的想一些事,果然啊,还不够聪明,想伸手拍拍自已的头,却是又忘了手痛到根本抬不起。一头黑线过后,只得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吩咐着让安婆子过来扶了自已:“我要出恭!” 尼玛,睡了一天,快憋死了,刚刚动情忘了,现下一松气,就胀回来了,首要之急,先解决三急,其它的,过后再反思,再想! 第284章 白霖跪求 白子风听着白府的管事来报,说是老爷子病重,此时正躺在床上,想见他一面。 沉吟一下,挥手让白府的管事回去,青山则走了进来,看着他问:“白府出了何事?” 白子风抬眼,淡笑了声:“无事。” 说罢,他转了眼。 青山则坐在了他的另一面道:“其实我也不知该说啥,你刚在后院跟我大姐说的话我有听到。” 见他不悦的抬眼看着自已,青山连忙摆手:“并非我有意相听,不过是担心你们再闹,怕伤了大姐的身子,特意过去看看罢了,不想听了这么嘴,也确实不该。” 他耸了耸肩:“其实我当初气的,不过是你府中人的卑鄙,和你随意跟大姐行了那周公之礼,要知道,如今我们姐弟两人在这京都可谓是没有任何背景,你那样做,不过是有着欺负之嫌罢了。” 见他又瞄了一眼过来,青山有些心虚,随后咳了一声:“如今老头儿病重,你就算为着孝道,也是该去看看的。” 他话落,起了身,拱手道:“我也就表达一下个人的看法罢了,小弟告辞!” 说罢,当真转身走了出去。 白子风想了想,对着守着外面的胡闹说道:“备车。” …… 当白子风来到白府的松鹤院时,那身边伺候的小厮轻声的跟他说了嘴:“倒是刚醒,才吃过药。” 白子风点头,挥手让他暂且下去,这才掀帘进到了内室。 此时的白斐脸色有些灰中发青,轻微的张嘴在那,偶尔咳嗽一声。 听着脚步声时,转眼看了过来,见是他后,咳了一声,声音粗粗无力的说道:“你来了。” “是” 白子风半低了头,掀袍跪了下去:“不肖孙儿,在此拜见祖父。” 白斐听得咳笑一声:“呵,你都说不肖了,何必还来拜见?” 他不语,白斐睁着无力的双眼看了看他:“你恨么?” 白子风没有作声,白斐看了看青色的纱帐,轻咳道:“知我为何这般重了嫡庶么?” “知道一点。” 白子风点头,倒是有听府中的老人儿讲过一点,当年老太爷为争这家主,跟另一个庶子之争,倒是差点命丧他人之手。 白斐哼笑:“我的嫡母从来不受了重视,父亲只宠了另一房的姨娘,为着她,甚至要将那庶子强行的过到我母亲的名下,做名正言顺的嫡子,有继位的权利,这还不算,那女人惯会做了表面功夫,多少次,我母亲吃亏于她的手中,频频惹了父亲的厌烦。” 他咳了一声,顿了顿:“最后,倒底是输于她手,我母亲年岁轻轻,却被父亲已经厌恶到了要休妻的地步,母亲不堪受辱自行的挂了白凌,那种痛,我是永生难忘的……” 话到这里,他有些激动,胸口的气闷加上急咳,让白子风跪着上前挪行几步,爬在床沿,给他顺着胸口。 好在及时停止话头,他平整了下呼吸,再次开口:“也因此,在争家主之时,我使了狠劲,逼退了父亲,掌家之后又手段残忍的暗中使计,将其两人一人杀死,一人逐卖出府。我不想历史重演。” 他眼神混浊的看了他一眼,顿道:“可你的父亲,我的儿子,恰似又开始了另一轮的重蹈覆辙。” “对于上官氏的打压,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觉得嫡母,就该有了这样的气魄。若人人如了我母亲,怕早已被人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不曾想……” 他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你母亲是真弱,你也是真心无野心之辈,我赔了儿子,不想让你搭了进去,因为峥儿从小都不如你,我便想着,用手中的三个条件,来换你为他护行,或许上次因我的纵容给你和那姑娘造成了伤害,可这一回,你却想放弃整个白家,不管不顾,你,当真这般狠心?” 他一口气说了这般多,末了在那不停的喘着粗气,白子风低头在那,并不作答。 白斐有着少许的失望,苦笑了一声:“我不想重演历史来置了你们兄弟反目,送了峥儿去庄上已是百般的让步,撝儿,你就算再恨,可你也抹灭不了,年少时你得的父宠,比之峥儿来多了一倍不止,你所用的一切哪一样不是跟嫡子相同?若说上官氏恨极了你们母子,倒底源头是出在你父亲偏心嫡庶不分!” 白子风听他讲着,低垂了眼睑,并不吭声。 许是讲得累了,又或许是失望透了,白斐躺在那无力的挥着手,叹道:“你且走吧!” 白子风抬眼,眼神怔怔到的看着他,却见他再次疲惫的挥手:“走吧!” “孙儿告退!” 他向后挪着,给其磕了一头,声音沉淡,没有过多的情绪,待到磕完起身后,眼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之人,随后一个转身,出了内室。 白斐看着纱帐喃喃:“最是复杂内院妇,究其祸头,不过是为着嫡庶妻妾之争罢了,呵!白家!完了!” 白子风心情极乱的出了松鹤院,却再行到前院府门高阶下的路口时,看着前方站着几人。 最前面站着的是文氏,她左右两手牵着一双儿女,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走了过来。 文氏福身行礼:“小叔!” “二叔!” 一小小玉面小男孩睁着大眼很是严肃的给他拱手行礼,一小女孩子,粉面一样,矮矮小小,声音稚嫩。 兄妹两同时对着他行礼问安。 析姐儿行完礼后,还很是不稳的向一旁偏了偏小身子,如偷酒喝的小老鼠一般,打了个趔趄后,又格格娇笑出声。 后面的婆子,赶紧的伸手扶了她一下。 白子风看得眼瞳缩了一下,文氏站在那里,声音有着难得的悲戚。 “虽知如今最没资格讲这话的便是我们大房,可该有的歉意,我还是要说的,只求了小叔去了乔府后,替我同小桥姑娘道声歉。” 她将身份放低,并不自带嫂嫂二字,盼的是他能看着这份诚意,能够少计较一点。 “她不会怪你的。” 白子风淡声说道,这时析姐儿仰着可爱的小包子脸抬眼看着他,睁得大大的水眸,笑歪了嘴:“二叔!” 白子风只觉心尖儿都快溶化了,他年岁已经不小了,对于这个年岁该抱子的他来说,如今的路,倒是还有不少,看着析姐儿,一时想着自已也想有这么个可爱的孩子,站在那里,倒底脸色缓和许多。 文氏见他盯着自已的小女儿发了一下子愣,最后赶紧的对着析姐儿说道:“析姐儿,你过去让二叔抱抱可好?” 析姐儿点头,走着有些歪扭的小步子,摇摆着向着他张开了双臂。 “二叔!” 白子风怔住,见她双眼满是天真,那毫无防备的天真,让他终是不忍拒绝的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咯咯咯……” 析姐儿清朗的笑声传来,嘴里含糊的说道:“香香!二叔比爹爹香香。” 白子风垂眸看着她天真的笑脸,见她毫不知情的用手摸着他的发髻,甚至想要攀了他头上的玉冠。 心中有着一丝不忍,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张脸不会再这般天真了,或会为着生计开始替着母亲发愁,亦或许会对自已怀有恨意,恨自已这个叔叔,如此狠心,袖手旁观,不管不问不说,还让其再没了孩童般的天真,逼着自已不得不早早长大! 想到这里,白子风有些心塞,文氏心中有了一丝的希望,虽知道自已此举有些卑鄙,可如果白家倒了,自已一个半寡的妇人,要撑着这般大的府邸,怕是没有那般大的能力的。 白子风抬眸向着文氏看了一眼,见她眼中满是期待的眼神。 撇开了眼,大掌轻抚了一下怀抱里的小人儿,声音轻轻淡淡:“大嫂的心思,我明了,可我也答应了桥儿,不再管了白府之事,自此后,白府如何,再与我无半点瓜葛。” 文氏变了脸色,手绢紧捏,良久,这才强颜了欢笑:“无,无事。” 说完,垂眼自嘲一笑:“倒底是我们亏欠你们罢了。” “二叔!” 稚嫩的男音响起,白子风寻声看了过去,却见白霖一掀小袍子跪了下去。 脸上少有的成熟:“我知我们家做得有多过份,虽我不太明了这其中的事事非非,但侄儿有一事,还请二叔成全。” 白子风看他,正要开了口,却见他磕头下去:“还请了二叔,看在血缘之上救白家一救。” 白子风语顿,身上的析姐见哥哥下了跪,在那磕着头,以为哥哥犯了什么事,又被责罚了,从前爹爹便是这样,一要责罚哥哥就让他下跪。 不由得一个着急,在白子风的身上扭动起来,一边扭,一边嘴里叫着:“哥哥…哥哥……” 见她急红了的小脸,那眼泪都在眼圈打转了,白子风赶紧的将她放了下去。 这一放,她快速的颠跑到白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大哭道:“哥哥,哥哥,不要,不要打哥哥!” 文氏心酸,快速的转过了眼。 白子风眼中沉沉,却是开不了口。 挥手让婆子拉了那小人儿起来,哄好析姐儿,对文氏拱手道:“告辞了!” 说罢,当真大踏了步子,出了府门。 文氏在那里一个趔趄,白霖赶紧的上前扶了她,小嘴紧抿:“小心娘亲!” 文氏低眸看着年幼懂事的长子,一个泪奔,弯身抱着他的头轻泣了起来:“我的儿啊!” 刚哄好的析姐见这回母亲又哭了,不由得又张了嘴在那里大哭了起来:“哇哇……” 白府的消沉悲戚,让坐在车里的白子风心中有些不大好受。 想答应了,却又怕再次失信桥儿,这种反复之事,他怕多次后,自已在桥儿心中的位置会越来越淡! 这种得不常失和道义的两难选择,让他头回头疼的坐在车里抚额轻叹了起来…… 第285章 旁枝闹事 小桥在床上歇了两天,倒是觉得好了不少,浑身骨头睡得疼痛不止,想起了床下地走走。 却不想,才走几步,又被撵上床歇着了。 整得她抗议良久,却硬是不得其法,无奈,每日里只有趁着晚上无人守着之时,偷着下地走个几圈。 待到第五日时,宫中太医前来复诊,倒是惊奇的夸了小桥一翻,直说人年轻,这身子倒也恢复得快,开了几贴大补药,又给了一些擦身的散淤膏,便说,再待个七日,不用吃药,只管食补就行了。 言外之意,大概也是说七日后,便可进宫谢恩了,这皇恩开的,在睡着的时候没有接旨不说,这谢恩,还视了她的身子情况来定。 这种情天大恩赐的情况,要放在这个时代的人身上,这简直就是皇恩浩荡了! 小桥虽没觉出什么皇恩,但表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说,说什么谢谢今上的大恩大德之类,心中却咒骂得要死,大恩啥大恩?要了俺的三成利,让你的宠妃打得半死不说,还封了个烫手县主封地给她,这算是天大的恩了?要知道如今她手中和余家手中的成利,已经快要烫熟手了。 这几天来,白子风一直住在乔府,不管京都传成啥样了,如今他是半点也不在乎了。 此时听了太医的话后,待送走了太医,白子风回了内室,坐在她的床头,满目亮光闪闪:“桥儿,待你进宫谢了恩后,咱们就回曲县可好?” 小桥点头,她正好有这打算呢。 如今青山在这里有了稳定的发展,只要他小心行事,不靠了边站,在内阁中一直熬着,倒也能混个清流,这以后前途倒是大有可观的,如今她愁的就是手上还有四成分红,这事儿,她还不敢自已轻易作了主,若是连着这四成全交了出去,这皇帝独大的话,余家若还霸了那三成不交的话,怕是要得罪人了,所以,她得回曲县跟夏氏她们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 她的沉思,让他有了点不满,眼中亮光消了一点,自嘲一笑:“桥儿,我们如今倒是比之重前,少了一层亲密,却多了一层的隔阂,你未发现么?” 小桥白眼,她不过沉思了一下子,哪有什么隔阂,难不成非要自已像重前那般又蹦又跳才算是亲密? 都已经原谅了,她的气来得快也消得快,还有一点,便是上回之事,虽有些恨了他,倒也能体谅他的难处,。 白斐听说病了都好几天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很少下地,他还坚持的在这边守了自已,这倒是让她有些不是味来,觉得自已有了一点自私! 有些心虚的同时,又瞄了他一眼,故意大声的哼了一声道:“难不成,你非得让我蹦蹦跳跳的不成?我这内伤可是很重呢!” 白子风脸色僵了一下,随后温声道:“你还是乖乖躺着吧。” 那种剜心的痛楚,他是不愿再受第二回了。 两人正一人沉默,一人翻着白眼呢,安婆子小跑着进来,对着小桥两人福了一礼的说道:“白公子,胡闹在外面说有急事通传你呢,好像是说白府乱成一团了。” 白子风眼眯了一下,小桥见他那样,有些担心的问着他:“可是要出大事了?” 他回了神,对她安抚一笑:“你且先躺着便是,我去去就来。” 小桥点头,让他快去,心中倒是有几分明白,这乱,怕是有旁枝见白子风抽了手,又因上官家之事,这脂粉铺子和酒楼怕是生意一落千丈吧,有些人已经开始急了! 是急了,此时的白府已经围坐了不少人,这文氏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的去到前院。 却被一些旁枝连酸带讽的说了一堆不说,更有甚者,在那叫囔着:“如今这白家没了掌家之人,这白家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再没了信誉可言,昨日我去往店中问了几家掌柜,却原来,以往批货的一些老掌事和顾客,都不曾再来了,这些可都是你们正房给整的,说吧,要如何陪了我们损失?” “是啊,这要如何陪了我们损失?要知道这白撝因着一个女人,如今是天天呆在别人府上不回自已府邸不说,连着白家也不管了,难不成,还让我们跟着一起喝了西北风不成?” “可不是?啥也别说了,叫了老家主出来,给我们算了利钱,我们要散伙!” “对,散伙!” 文氏焦急,在那急红了眼的轻语安慰道:“各位叔伯们都静静心,可否听了我一句劝?就算这要退了利钱,也得等老太爷身子好点不是?要知道如今老太爷还卧床不起呢。” “等老太爷身子好点?” 一方脸的男人撇了下嘴:“说得倒好听,谁知道这几天你们正房有没有偷摸的藏了银子?这是打算搪塞了我们,趁机偷运不成?” “就是!” 另一青年接嘴,不屑的在那哼道:“再说了,你算个求?一个妇人家家不好好呆在内院,跑到这来跟一帮大老爷们论事,也不怕丢了这白府的脸面?呸,就算如今这宅中无男人掌家,也不该这般的没了妇德,还不滚回你的内院去?” “就是!快滚回内院去。” 有人说罢,甚至是开始砸了茶杯,那作为家族里面的长老就那样坐在那里看着。 见文氏双眼蓄满了泪水,在那挥手说道:“你且进到内院去,我们去了松鹤院去找了大哥,问他作主算了利钱。” “对,赶紧滚!” …… “且慢” 正待众人囔囔不休的同时,一道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文氏回头,有些皱了下眉头,对着自家的儿子小声问道:“你如何过来了?” 白霖看了自家母亲一眼,又对在座的人拱手行礼,在那沉着小脸说道:“祖父确实身子不适,各位叔爷们还是暂且等两天可好?我白霖以着府中全家性命发誓,绝不做了那偷运银钱之事,否则的话,定遭天打雷劈!” 说完,他眼神坚定的说道:“还请各位叔爷们宽限两天,便是要算了利钱,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总得拿了账册着人慢慢算吧!” 他这样说,虽是有理,但一些人还是不大买账,直囔道:“既是要算了利钱,就今朝算吧,也别说什么账册多一时算不过来什么的,谁家还没几个帐房先生?我们都凑过来了,大家一齐算算,说不定用不了一天也就出来了。” “对,我们来时,可是都带了账房来的,大不了,再出一趟们再请些个会账的进来算不就成了?” “对啊。” 长老又一次的发挥了重要决定,在那咳嗽着说道:“着了大哥前来,这小娃儿算个啥?在这乱说了啥话?别让我们等急眼了,快去!” 白霖眼中一急,心中有了稍许慌乱,毕竟年岁小,何曾见过这般威严的老者说着这般伤人的话语?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文氏一眼。 文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还没开口呢,一些爆燥之人,又开始摔起茶盏外的东西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瓶渣响起。 还不时的伴随了暴吼声:“还不快去通传了老家主,要是再不去,可别怪老子不讲了情面,要硬闯了啊!” “对,硬闯吧!” …… 闹哄哄之际,文氏正觉无望之时,一道老沉的沉喝传了进来:“我还未死呢,你们就开始如此无所顾及的在我府邸放肆不成?” 众人静声,抬眼看去,却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白斐,此时正由着小厮搀着,他脸色潮红,捂着胸口急咳了几声,沉着脸走了进来。 利眼扫了满屋子在坐的一群人,冷笑道:“怎么?不闹了?闹啊!闹啊!咳……” 他的沉喝换来一阵大咳,毕竟是坐了几十年的家主之人,余威还是在的。 一些人吓得静了声,倒是那几个长老并不怕他。 在那捏须说道:“大哥,如今这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就不能通融的放了我们这群得利不高的亲人?再这般纏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要知道我们可比不了正房白家,这一年年好几万的拿着,我们也不过是混个温饱罢了,这如今亏得有些人家都在缺衣缩食了,不如就此放了我们罢。” 白斐冷笑,轻咳了一声,让小厮扶着去到那上坐,见一长老识趣的让了座。 落坐后,又扫了众人一眼,对着那小厮说道:“去着了各铺管事来,拿了账册,我们先算了京都的,再派了人,去往外县找了外县的管事速速回来。” 小厮点头:“是” 说罢,转身出去。 众人见他松了口,倒是不闹不吵的坐在了那里,各自的想着心事。 白斐看着地上的碎渣滓冷笑道:“想来,大家也都不渴了,就别上茶了吧。” 说完,对着文氏使了个眼色:“将霖哥儿带了下去。” 文氏眼中含泪,福了个身:“是” 语毕,便要拉了白霖,白霖不愿走。 文氏直接给他使了眼色,无奈,只得跟着走了。 文氏一出了正厅,跟着吩咐了文妈妈:“备车,去乔府!” “奶奶,刚老奴着了管事去通知二公子了。” 文氏摇头:“不,我们去找乔姑娘!” 乔姑娘?文妈妈疑惑,见自家主母眼中满是坚毅,点了点头,快步的下去准备了。 第286章 白斐殁 白子风坐着去往白府的马车,正好跟文氏错身而过。 小桥此时正准备睡下呢,听着安婆子来报,说是门房来报,文氏来了。 小桥愣了一下,随后让人将来领了进来。 不过盏茶功夫,文氏领着一双儿女走了进来。 再见倒她那的虽消了的肿,但还有些许淤青的脸时,文氏愣了一下,随后缓过了神,对着她福了个身道着歉道:“倒是不知会这般,在这,我代表大房给你说声对不住了!” 小桥呡嘴微微笑了笑,看了看她身旁的一双可爱儿女。 文氏见她看自已的儿女,赶紧的给两孩子说道:“给二婶请个安。” 小桥抬手拒了:“如今无名无份的,不如叫了我小姨吧!” 白霖很是知趣的对她恭敬的拱了拱手:“小姨。” 小桥点头,那析姐儿歪头看了她一眼,叫了声:“小姨。” 随后她仰头问着文氏:“娘,小姨为何大白天了还不肯起了床啊,我这样,娘你都拍我小屁股了呢!” 她说得奶声奶气,倒是把小桥逗得忍俊不禁,文氏轻斥了她一声:“小姨这是病了,这是再养病呢。” “哦!” 她点了点头,随后松了自已母亲的手,颠颠的跑了过来,站在床头,掂起了小脚,一手支着床沿一手伸了要来摸她的脸。 小桥好笑的忍了痛弯了上半身,却听她很是认真的说道:“这是发热了么?” 说完,又摸了摸自已的,摇头到:“不热” “那小姨你是生的什么病啊。” 小桥感觉到她奶奶香香的手在自已额头,很是轻柔,笑了笑,轻声道:“小姨是骨头疼,这还下不得地呢。” 文氏尴尬了一下,小桥则握了析姐儿的手,对外吩咐道:“着了茶水进来。” “是” 随后,又对文氏笑道:“坐吧!” 文氏点头,亲自端了凳子到小桥的床边坐下。 小桥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握着析姐儿的手逗着她玩耍。 待安婆子端了茶盏进来,文氏只象征的喝了一口,随后便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的开口为好。 析姐儿倒是个胆大的,她直接的爬上了小桥的床,挨着小桥的身边坐了下去,仰头对小桥笑了笑:“小姨,你身上有药味呢。” 说完皱了皱小鼻子,奶着声音说道:“你是真的病了呢,药药好苦的,析姐儿最怕药药了,小姨你怕么?” 小桥点头微笑:“怕啊,小姨也不爱喝了那苦苦的药汁。” 文氏和白霖就那般看着两人互动始终插不上话。 小桥倒是耐心,忍着不适,陪着析姐儿笑闹了一阵,直到她打着吹欠,有些点了点小脑袋,小桥便让出了一角的床头。 抬眼看着文氏:“没关系吧!” 文氏赶紧的摇了摇头:“没,没关系!” 小桥笑,又传了安婆子进来:“去拿条新的被子过来。” 安婆子看了看那躺在床上睡着的析姐儿,点了点头,随后去到箱笼找了一条干净的粉色被子出来。 小心的给她搭了一角,待安婆子出去后。 小桥疼爱的摸了摸析姐儿嫩嫩的小脸,扯了下嘴角轻声道:“大少奶奶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倒是用着孩子来博取同情,倒底让人有些不喜的。” 文氏有些羞愧,随后抬眼看着析姐儿睡熟的红红小脸,慈爱的说道:“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哪些人是真好,哪些人是假坏,她都能感受得倒,从前院中姨娘何其多,当着我的面做着样子的疼着析姐儿,却是无一人得了她的信任,更别说愿意跟她们玩,在她们的屋子睡了。” 小桥没有吭声,文氏看着她笑道:“其实姑娘应该猜到我如今为何会而来吧。” 小桥点头:“倒是有猜到几分。” 她在下首用手绢抹了下眼泪:“我并不想拿了孩子来博了同情,可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一个寡母要带着两个孩子,即使我将来不会穷困潦倒,可哪个做母亲的愿意让自已的孩子吃了那苦头?霖哥儿懂事,可他毕竟还不足了八岁,这外面的风风雨雨,会遭了多少白眼,哪个做娘的能不心疼?我可以回了娘家,可没有了依靠,既使哥哥娘亲们不说,做为嫂嫂侄子的能满意?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万万不愿做的。” 她说到伤心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白霖看得心疼,上得前去,伸了手要给她拭泪。 被她捉了手止了下来。小桥沉默,却又听她道:“我不过是一平凡的妇人,内宅掌家可能还行,若真要我实打实的抛头露面,我,我还是缺那份勇气的。” 小桥看她,知这个时代的妇人要抛头露面,就跟了那乡下婆子无异,再一看她细皮嫩肉,怕是为着讨生活,定会受不少的欺凌罢。 白霖见母亲哭得伤心,他转眼向着小桥看去,小脸上满是坚毅,一撩了袍子,跪了下去。 小桥一惊,却听他拱手在那说道:“我白霖虽是年岁小小,可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于父亲和奶奶还有姑姑对小姨造成的伤害,白霖在这里给你磕头请罪了。” 说完,当真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小桥惊得轻喊一声:“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起来,他们犯的错是他们的事,如今已是得了惩罚,与你何干?” 白霖摇头:“有关的,父亲奶奶姑姑都是我至亲之人,血脉相连,他们做错就是我做错,我做错,我就理应该来陪理道歉,是以,这个头当是该磕的。” 小桥看向文氏,文氏摇头,表示不是她教的。 再次将眼光看向那小小的孩童,却见他满眼的坚毅,小桥沉思了一下,随后沉了小脸说道。 “起来再说。” 他摇头,小桥则冷哼一声:“起来再说,否则,我不会同意任何一件事的。” 话落,果见他抬眼看来,小桥点头,他起了身子。 小桥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无非是想找了白子风重掌了白家罢了,而他不愿掌的最大原因,便是我。” 自嘲的笑了笑,低头怜惜的摸了摸析姐儿的脸蛋:“我虽是自私之人,倒底做不到让如此可爱的小女娃经历苦痛,大人的世界不该强加了她来受着。” 文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桥抬眸,对她笑了笑:“这件事,我会帮忙的。” 话落,见她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立马的泣不成声的说道:“谢谢,谢谢!” 白霖则是直接再次的跪了下来,对小桥保证道:“我不会让二叔浪费太久时间的,以后每日里,我必付十倍的决心认真去学!” 小桥笑了笑:“好啊,我倒是等着呢,可别让我等太久,要知道我如今可是到了嫁人的年岁了。” 话落,见他小脸红红,小桥仰头大笑,却是一急,气岔得猛咳了起来。一时间胸腔难受不已。 文氏见状,赶紧的过来给她顺着背,因着这一大咳,惊醒了正睡着的析姐儿。 她揉着明亮的眼睛,嘟囔道:“怎么了?” “无事,你睡吧。” 好容易缓过气的小桥,绯红的小脸上挂着一窜疼出的泪水,见她醒了,赶紧的轻拍了拍她,见她又闭了眼,轻吁了口气…… 而白府这边,白子风匆匆赶了过来时,却见白斐笔直的坐在正堂,下首一大群的白家旁枝,另外偏厅里还不时的响着噼啪的算盘声音。 白子风眼深了一下,不少人见到他时,赶紧的站起了身,对着他友好的笑了笑。 “撝哥儿来了?是来接掌白府的?” 白斐睁眼,轻咳了一声,潮红的脸上有着疲惫,看着他沉声问道:“你来了。” 白子风点头:“祖父,怎么回事?” 白斐哼笑,由着小厮搀扶起身,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他会不知?,沉咳一声道:“你既是来了,那你便在这守着一下吧,待一会偏厅有人算好了利钱,着了账房,一家一家的给我还清了。” 算利? 白子风皱眉一下,倒是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这时有位长老起身笑道:“若是撝哥儿你愿重新接掌了白家,我们不算也行,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 白斐冷哼:“倒是美得你们,既是不能患了难,要你们还有何用?你们且放心便是,我白府即使倾家荡产也不会贪你们一两的。” 说罢转身,对着白子风道:“你且去了库房看看还有多少珍宝,白银不够,我们就用珍宝兑换,再不够,便用地契铺契抵押,这些白家附蛆不要也罢,也罢!” 他气得提高了声音,说到最后既是大口大口的吸起气来。 白子风眼睛紧缩一下,眼急手快的走了过去,伸了手要扶他,却被他一挥道:“你且把今日当着你作为白家子孙的最后一天吧,将这些算清后,你也出了白府吧,去寻了你的美满吧!” 白子风心尖骤痛,看着他眼神复杂不已。 白斐哼笑一声:“如今?你可是解气了?” 说罢,转身,由着小厮扶着向着堂外走去,他每一步走得异常的坚定,脸色越加的潮红,眼神浑浊的看着屋外天空,哼笑低喃:“白家,完了……” 再他踏步出了门栏之时,白斐一个重心不稳,朝前倒了下去。 “祖父!” 白子风眼神骤紧,快步的跑了过去。 白家众人且是大惊,快速的起身,跟着围拢了过去…… 第287章 吊唁+重掌白家 析姐儿这一睡,直过了午时饭点,文氏想抱了她走,小桥摇头拒了:“暂且让她在这睡到自然醒吧,中饭便留在这府中用吧,正好,如今剩我一人的,也是无聊得紧。” 文氏点头,陪在内室,跟小桥说话解闷,待午饭一过,便又领了白霖去了客房休息。 析姐儿是在午时末时醒的,彼时醒了,还软糯的叫着:“娘亲。” 小桥笑看着她,轻抚着她软黄的头发,笑道:“你娘亲正在午睡,可是能陪小姨一会?待你娘亲醒了后,再过来看你?” 析姐儿睁着迷蒙的大眼,弱弱的点了点头,小桥赶紧的吩咐安婆子把一直温着,用砂锅熬得软烂的肉粥盛了出来。 着人拿了将桌子拉到床边,让她坐在床沿,看着安婆子小心的喂着她。 待一口软糯的肉粥下肚,小丫头眯眼甜笑:“这粥真好吃,比奶娘做的还要好吃。” “好吃就多点罢吧。” “好!” 她转眼对小桥笑得很是灿烂,那种因吃着好吃的东西满脸的满足感,是一般内宅大人不会做出来的,这般纯真的脸,也只有还是孩童的孩子才能这般无所顾忌的散发出来。 文氏在析姐儿刚吃完便走了进来。 析姐儿一见到她,赶紧的跳下了地:“娘亲!” 她那兴高采烈的小跑歪扭步子和着文氏满脸的慈爱,小桥看得鼻子有些泛了酸,想起前世的自已童年,和这世柳氏的唠叨,她,有点想家了! 文氏正笑着轻嗔她几句呢,突然外面守门的于婆子跑了进来,对着小桥匆匆的福了一礼,小声的说道:“姑娘,出事了!” 小桥皱眉,文氏回头,于婆子看了文氏一眼,恭敬的回道:“白大奶奶,白府来人找你呢,说是,说是老太爷……殁了!” 她不大敢太大的声音,倒底有些为难的说出了这事儿。 文氏愣住,小桥亦是惊的呆在那里,白老头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文氏很快的回神,对着小桥匆匆一礼:“小桥姑娘,我,我先回去了。” 她慌得整个喉咙已经有了哽咽之声,小桥见她那样,点了点头:“你快回吧!” 她赶紧的抱起孩子,然后歉意的对她点了下头,小桥让安婆子和于婆子赶紧去帮着备好车,将人送出府。 待人走后,她整个人似瘫了一般倒在了床上,自嘲一笑,如今好了,白子风这回愧疚怕是更深了。 白子风的确愧疚更深了,在白斐朝前的那一摔他就已经预料到事情有变了,待匆匆传来府医诊断后,却原来,已经命在旦夕了。 这要闹着分银的旁枝们,一见这仗势,大多没敢再刺激,只说了几句好生保重,大家各出了府。 只说待老太爷好了,他们再来重算,其实也是保有一点希望在那,希望白子风能趁此重新掌了家。 白斐躺在床上,就那样昏迷不醒的不停喃喃着,白子风小心跪着贴近,却原来他说的是:“完了,白家,完了!” 白子风心中难受,看着那脸色越加潮红的白斐,很是温柔的轻声哄着:“祖父白家不会完的,孙儿一定会重新把它整顿起来的,你别急,别急,一会下人们熬好了药,你喝了,静下心好好养着,不会完的,啊!我保证!” 他轻声细语的哄声,让白斐缓缓的睁了眼睛,看着他嘴张了半天,良久才从那嘴里挤出两字:“撝儿!” “我在!” 他眼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如那游丝:“不要恨了……不要让白家败了……” 白子风心中难受之极,眼中红红,他握着老者枯瘦的手,点头:“好,孙儿不恨了,白家也不会败的!” 白斐在床上欣慰的点了下头,疲惫的闭了眼,只轻轻的叹着,气息轻得几乎再听不见:“我累了,要睡了!” 白子风眼中泪光乍现,紧抿棱形嘴唇:“好,睡吧,孙儿不会扰了你的。” “嗯” 轻得无声可寻,终是安详的闭了眼睛,白子风顿住,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将手中的枯瘦手掌缓缓的放进被子里,一滴泪就那样滑出眼眶。 白子风难得温润的扯动着难看的笑容,多少年了,都不曾对着祖父有过的笑容:“祖父,好好睡,孙儿知错了!” 说罢,他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他的遗体磕了三个头。 再次起身,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胡闹上前,却听他道:“着人发帖,就说老太爷……殁了!” 胡闹一惊,看了看白子风满脸的悲戚,随后小心的上前问道:“可是要着人去乔府告知一声?” 白子风看他,眼神幽幽,最后倒底点了点头:“按着正常该走的路子走吧!” 胡闹答了声“是”后,匆匆的退了下去。 文氏回府的时候,全府已经高挂起了白色灯笼,下人们也都换了白色素衣。 她匆匆的带着白霖去到松鹤院,正巧碰到守在那的白子风。 文氏一脸的哀伤,看着白子风时,满眼是泪,小声的叫了声:“小叔!” 白子风点了点头:“大嫂去看看祖父吧,叫了霖哥儿过来磕个头吧。” 文氏点头,拉着白霖的手便向着那高基走去,却在路过白子风的身边时,只听他道:“待磕完头,大嫂还是赶紧的着了下人们准备到时吊唁迎宾的事务吧!” 文氏有着一丝羞愧,知这府中的白幡是他着下人挂的,自已这个主母,却因着自身的利益跑去了乔府,这一点,让她脸红如潮。 白子风也不戳破她,只疲惫的说道:“进去吧!” “好!” 文氏点头,拉着白霖向着内室走去…… 小桥是在第二天收到白府的帖子的,青山是在头一天的晚上,小桥告诉了他这么个事情。 今儿个他又特意的告了假,虽内阁的长官不满,可架不住如今他也算是皇上身边的半个红人了。 因为在小桥交出那三成分红时,这当今圣上就有意,让他成了皇子伴读,不过倒是让这小子有先见之明的给拒了,这样一来,倒是令今上另眼相看了一翻,虽还是内阁编修,倒底是得了今上青眼之人,往日里欺他人小,让他跑腿的人,如今倒是很有眼色的对他恭让三分。 把帖子交给青山看了后,他点了点头:“今日开始吊唁,一会我换身素衣前去吧。” 小桥颔首,着了安婆子过来:“去将我那件素白锦缎衣裙拿了出来。” 安婆子看了看她:“姑娘这是也要前去?” 小桥并未否认,青山却有些不大赞同:“你如今养着病,你这般就是不去,白大哥也不会说道什么的。” 她僵笑的摇了摇头:“着人将我抬着就行,这出门有车,下车有轿,哪就不行了?更何况,我只想去上柱香罢了。” 事事非非恩恩怨怨,全随着人死而散,何苦再这般闹着、僵着?若是她不去,白子风是不会说什么,可心底倒底还是会有些失望和难过的,那是他的至亲,就算从前有什么不对,过份的地方,可从他亲手操办这丧事的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还是在乎的。 既是他在乎的,那便是自己也要去在乎的,不能因着这一件事,再让两人疏远了! 青山见她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着人备了软轿,还要背了小桥上轿。 小桥看得哭笑不得,她哪就能软到连几步路都走不了了? 拒了他的好意,坚持由婆子搀着出了门,上了轿,再行了马车去往白府。 门房去通知的文氏,文氏亲自在二门处来接的小桥。 小桥见她披着一身麻衣,头上插着银簪白花,整个人显得娇小素丽,脸上有着哀戚。见到自已时,赶紧的快步走了过来,伸手代替了她身边的婆子。 满脸的嗔怪:“其实你不来也没什么的?” 小桥正经着小脸否决道:“我得来,最起码的代表孙媳上柱香还是要的,虽他生前也不见得同意了我。” 文氏听她说孙媳,看了她一眼,心中明白,这是跟小叔已经和好了。 “这会子来了不少的人,闹得很,不如你先去偏厢歇息一下,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再着人支会与你,那时你再出来吧。” “有劳了。” 小桥颔首,她这个样子,就不去那群贵妇面前丢脸了,还是安安静静等她们走后再去上香拜别吧! 文氏将她领到杏雨阁的偏厢后,便去到正院招呼客人去了…… 待下午未时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小桥才由着安婆子搀扶着去找了文氏,向着前院摆灵的厅堂走去。 白子风早被文氏派来的文妈妈告知小桥来的事情,虽有些惊讶,倒底心里有了几分的欣喜,她肯来,那便说明她不再记恨了。 小桥来到正厅摆灵的地方时,见白子风一身的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灰白的麻面腰带,见到小桥时,虽眼中有了少许的亮光,倒底只相互点了下头。 小桥被人扶着上了高基,看着他道:“我想上柱香可成?” 白子风眼沉沉,眼中红丝未退,整个人近了看着,显得很是沧桑疲惫。 他看着小桥定格几秒,最后点头哑嗓的说了声:“好!” 小桥来到那正厅灵堂,看着那大大的奠字,知那白幡后面定是那官椁,挥了安婆子的手,小心的跪了下去,给其磕了三个响头。 白子风就那样看着她磕完头,待婆子扶了她起身后,又向着那边跪着的烧纸的白霖和文氏相互点了个头。 白子风粗哑了嗓子对着文氏说道:“嫂嫂且代我多烧点纸,我先告个退。” 文氏颔首:“知道了!” 小桥见他那眼神,知道他是有话跟自已说,两人相继来到府中花园凉亭的地方。 挥退了婆子小厮,他伸手来扶了小桥,小桥也并未拒绝。 将她扶着坐下后,这才在另一面坐下说道:“我准备接手白家。” 说完,他定眼看她,小桥并未说什么,只看低眸看着自已面前的桌子。 却听他声音里,有着一丝愧疚的道:“我失言,可要我放手不管……我……” “不若拿了作坊里的香水来摆卖吧。” 白子风愣住,小桥抬眼,看着他对他温和的扯了扯嘴角:“可提供作坊的香水这些来卖,反正你也是合伙人,这自已店中代卖,想来余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都是照着分红分成,多卖一瓶,他们也多得点利,就不在京都跟他们争了,去别处摆卖吧!” 这样一来,倒是很快能起死回生不是么? 小桥淡然看他,而白子风只觉胸腔有着淡淡的热意,她这是不计前嫌要和解了? 小桥扭着手中的绢帕喃喃:“其实我是不懂你的,大概我没处在你这个环境中过过,也未反思过你的难处,如今人都死了,再揪着那些鸡毛蒜皮,倒真是太过自私了,如今我能做的,只能点头同意,还有便是能帮就帮点吧!” “桥儿!” 小桥冲他摇了摇头:“别说什么感动的话语,如今这个场合不适合!” “好,那就不说!” 他扯出这两天来,最是好看的一个笑容,虽有着温润,可那满脸的疲惫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遮掩的。 小桥想开了口劝他多歇息,却又觉得这样不妥,这三天正是守灵之时,如何敢这般不孝的偷懒歇觉? 小桥闭了口,白子风心中却是大石彻底的落了地,要重掌了白家,他已经做好了小桥要跟他失和的准备,虽心中难受异常,可一想到祖父逝世时那无助的眼神,让他更觉心间沉闷,两头他都不想弃,却又怕另一头不谅解。 却不想,如今小桥不但点头同意了他这般做,还主动相邀,让白家去作坊提了货,以期让白家能够以最快速度回暖。 若不是不合了适宜,他真想抱抱她,或是握着她的纤手,来诉说一下,此时他心中的激动! 第288章 又一次看错于你 那日过后,小桥便留在了乔府养起伤来。 而白子风每日里会着了胡闹来乔府报了白府的一些近况,待得知第三天时,将白峥从庄子上接了回来。 让其守灵带孝,没想到那小子,既是大骂了白子风,强逼了文氏,差点将自已的一双儿女给掐死了,想着利用这一点让白子风退了家主之位,然后自已上位。 并且还大骂了文氏不守妇道,跟自家弟弟有一腿之类的,整个过程,吵闹了将近一天时间。 最后白子风无法,只得拿了棍棒来,将人给打晕不说,还将人给绑了,直接扔到了庄子上,让人给他落了发,烫了戒疤,着人看着,送到偏远山区的一个古刹,让他自行苦修,并派人手在那看着,不让其出了那村落。 青山听后,直接瞪眼:“这也可以?” 小桥却觉得白子风是故意整白峥的,凭着那斯的黑眼圈,这酒欲瘾怕是不轻,这一剃了头,做了和尚,酒喝不成不说,这女人更是沾都不能沾的。 对于一个长年浸沾在酒欲色堆里的男人来说,每天的青菜豆腐,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点,这样折磨着他,倒是有够让白峥受的了。 待三天守灵之期过了,便是扶灵掩埋的时候了。 白子风亲自做了那抬棺之人,一步步将白斐抬进祖坟掩埋。 此事过后,便是重掌白家家主之位,听着白子风有时也会来了乔府说道一两嘴的,小桥知道,他把从前囔着分利最厉害的几个旁枝分了出去,又下了几个长老,重新提了几个安分点的上来,这样一来,虽有些人不满意提出了抗议,但他拿出可代卖香水的诱惑,让一些人成功的闭了嘴。 也让一些分出的人懊恼不已,这事后,那分出去的旁枝每日都会上门,以求能得以修复关系,倒底被白子风冷硬的拒了。 如果不给这些人一些个教训,他心里也会不舒服的,或多或少,祖父的死,这些人跟他一样,都该受些惩罚才对,他罚了自已在这里得撑白家,那么那些闹得最厉害的,也该丢些家财才行。 小桥只是听他说着,因着难得的抽空出来,这一说完,又是好些天见不着面,这日他小心的问了一嘴。 “待祖父的一年孝期结束后,我们成亲可好?”(古时老爹老妈是守孝三年,爷奶这些只需一年即可。) 他实在不想等了,那种滋味太难熬了,这样跑来跑去,让他快要焦白了头发,如今他只想绑了她在身边,这般多年来,他也等得够久了。 小桥笑而不语,只说道:“待你把白家之事忙完整后,咱们再来谈了这事儿。” “你为何还不同意了?” 他有些不满了,小桥笑了:“这事儿哪是我这个女孩能做主的?” 她这一提,他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是要婶子亲口答应啊,随后一想,也是,当初提亲时,只随随便便送了纸契约给她,如今又谈了婚嫁,这在曲县的柳氏还蒙在了鼓里,他在这奔着小桥使劲,却不知该是找了柳氏提亲。 想到这,他失笑一声:“倒是个糊涂的。” 说完,他又满眼期待的看着她问:“要不?我着人去接了婶子过来?” 小桥正经了脸色:“如今你正值孝期,还是低调点好,待这事过了再说吧!” 白子风眼深了一下,小桥见他有了些许变化,实在是不想他太过难过,只得说道:“进宫谢恩后,我想回了曲县去。” “为什么?”他皱眉,脸色有着少有的严肃,如今见面已经很不容易了,这还要回了曲县,这是打算长年不见了? 小桥一时半分的也说不清楚,只说道:“我想我娘和姥了,况且还有一事,我得回曲县去办。” “何事?” 他不依不饶,追根到底,小桥无奈,只叹了声:“此事还不知能否成功,我只是这般想着,待到时成功后,我便写信来告知你可好?” 她要跟夏氏和余靖乃商量两家手中的香水分成之事,要知道如今还有个今上拿着三成呢,要说这以后好了,这今上没了野心,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自古帝君心难测,惟一的办法,只能弃车保帅,她们能做的就是将这香水彻底的放弃交给国家。 这种事,若是白子风跟着一起去谈当然最好,可如今这白家之事这般烦多,又走不开的,只得她自已前去了。 已经让他担得够多了,这次让她自已来处理好了。 可不想,白子风并不受理这棱模两可的话语,眼睛浓墨一般直直的盯着她。 “何事!” 小桥无法,很是不耐的说了嘴:“你就不能让我自已干一件事么?” 老指挥让他干惯了,好不容易没了一身懒病,他还不乐意了? 本以为是件小事,不想却听得白子风冷哼一声:“说是有事要办,想来,你不过是用着借口来搪塞我吧。” 他有些失望的自嘲一笑:“我屡屡提亲,却是回回失败,我自知你与着别的千金不同,是以,我一直都甘愿的宠着,忍着,谁让我欢喜中意于你呢?” 小桥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变了味,赶紧的想开了口来,却不想,才刚张了下嘴。 他却又先她一步开了口:“可是你呢?一次次的无理取闹,调皮,我把它当作你不同的面相和性格,享受着,宠溺着,可有换回你换着立场为我作想过?” “我……” 不待小桥急辩,他又“哦”了一声:“应该有的,便是那皮蛋酒楼不做的那一次,呵呵……便是连着那次,也是因为徐伯和胡闹的关系,让你知道了我欢喜于你的这一点,你道了歉,我真心欢喜的原谅了,桥儿!” 说到这,他看着小桥,满眼的失望,扯了个极其讽刺的笑来:“这一刻我多希望你能似了这京中的闺秀小姐们,守在内宅等夫归来,而不是这般一二再,再二三的找着借口搪塞于我。” 小桥心凉了一下,尼玛,她哪有找借口,是真想自已做回事,不想烦了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成不成?” 小桥气急,急急开口,却不想,他挥手制止。 小桥刚要出了口,他却极尽嘲讽的说道:“我终是看错于你……” 小桥闭了嘴,心沉到底,这是第二次他说看错于她,头一次因着自已的糊涂大意,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冤枉。 她已经在改了。再想着他的处境了,虽把白家搞成这样,可她也换来了一身的伤不是么?她都不计较了,想着他跟母亲提亲,按着这个时代的规矩来办了婚礼,只因尊重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想麻烦他,是因为白家要重新的起步,虽有了香水代理可卖,可少不了要整顿,跑脚程,她心疼他,想自已成熟认真的办完这件事。 她有错么?他不听自已解释,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整一句看错于她,呵呵,说她不会换了立场来考虑他:白子风,说我伤人心,怕真真伤人心的是你吧! 小桥冷了眼,冷冷的笑了笑:“既是看错于我,何必做了那自降身份之事?来这俯首称了臣?不如回了你的白府做了你的家主,再取一千金做夫人,这样一来,正好在内宅每日等你归来,又很是乖巧,为你甘心拜倒不说,还能纳了好几房的美妾,你来这做什么?我既不愿做了内宅妇,也不愿跟人称了姐妹,你来这做什么?” 最后一句小桥大吼了出来,眼睛里泪花已经闪动,可她就是倔强的不肯在他面强示弱:“我问你来这做什么?白子风?啊?我不好,我无理,我调皮,我自私,这些你不都知道吗?你现在才说看错于我,那你还来这做什么?” 白子风愣住,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现,俊脸上复杂难辩,一时语塞,却听她:“呵呵!” 冷笑两声:“你走吧,你我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她转过脸,趁着泪水未滑下脸旁,侧脸向里低头让泪滴落床裖子里。 白子风有着一瞬的恍惚,却又听她道:“我祝你跟你未来妻妾,白头到老,儿孙满堂!谢谢慢走不送!” 白子风久未回神,却又听到她如此冷硬的话语,心尖疼得厉害,眼中淡淡,再不复以往光彩,却是极其讽刺的一笑:“当真?” “当真!” 她说得坚定,白子风听得难受,看着她侧着的冷硬脸旁,心中失望难过的同时,却又觉得她太过铁石心肠了。 白子风起身,转过身后,嗓音极淡极淡,淡得没有一丝温度,只听他道:“那么,便当我们白识一场吧,也权当我错付真心了!” 说罢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内室。 小桥哼了一声,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白识一场?错付真心?白子风,你真当我没有心么?” 说完,她用手轻捂左边胸口:“这里痛得开了裂了,心也凉了,因为你,它怕这辈子都不会心动了!呵呵……” 她笑,却笑出了泪水,倒了下去,将眼睁得大大,以期能看清头顶的帐蔓,却是泪水太多,怎么也看不清楚…… 白子风一脸铁青的走出内宅,小厮胡闹小心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心中腹诽:这是又闹起来了? 小心的上前,寻问了嘴:“公子?” “滚!” 白子风突然一个回头,将胡闹吓了一跳,见他眼中血红,吓得他更是退后三步。 白子风就那样极为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从齿缝挤出了句:“回白府!” “是” 不敢耽慢的胡闹赶紧去马厩牵了马车,驾出了乔府,白子风从上车后一直一言不发,待车回了白府,立马进到账房看起账来,从此开启了疯狂工作狂模式…… 第289章 谢恩还乡 待到四月下旬之时,小桥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宫中太医又来了一次,给小桥诊断后,直说可多食些食物来补,倒是不用再开药了。 小桥感谢过后,请来了邹氏,让她教了一些大礼该是如何跪,如何行走这般。 待到第二天,安婆子拿来内务府中送来的从二品县主服饰,着那大红花色的霞帔,肩头披着金丝云肩,带的官帽却是满头珠翠拼成,看着那大金坠子,小桥只觉自已脑袋沉得慌。 安婆子给她整好着装,这才端着身子向着那马车行去,去到宫中叩头谢恩。 待车行到了宫门前,小桥着了安婆子拿出圣旨和自已的县主令牌,说明来意后,马车进到诚门里。 小桥在车中等着,待去报信的太监返回之时,这才下了车。 且这一回下车来,便看到有四位粗使太监抬了肩舆在那等着,一个红衣管事太监对他笑得很是明媚:“明诚县主,小的特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接了县主去凤鸣宫的。” “有劳公公了。” 小桥施了半礼,却见他连连摆手称道不敢,眼角却是有着明显的笑意,安婆子趁势塞了小包银子于他。 小桥见他接后,这才上了肩舆。 待来到凤鸣宫后,小桥跪在正殿之中给上首着明皇凤服的女人叩首行礼,她跪得很是端,皇后笑着抬手让她起身,并赐坐于她。 小桥挺直身躯向着那锦凳走去,尽量让裙摆不得晃动太大,待轻盈的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坐后,这才手捏绢帕,眼睛平视盯着离自已不过半米的地方。 皇后则笑道:“倒是不用这般急的,可待你身子全好再来,听太医说,你身子倒是恢复得奇快,倒底年岁轻啊。” 小桥端笑:“皇后娘娘日月齐辉,明诚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得亏了娘娘的照拂,这才有幸保命的。” “行了,你呀,也别尽说了好话来哄了本宫开心,倒是有一事,近日本宫心情还不错,明诚可是想听听?” 小桥起身施礼:“能让皇后娘娘开心的事情,定是好事才是,若是皇后娘娘愿说与明诚一听,倒是明诚的福气呢!” “你看看这小嘴甜的?” 皇后跟身边的管事姑姑夸着她,管事姑姑也微笑的符合着:“是” 挥了下手:“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小桥重新规矩的落了坐,却听得上首的皇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如今也不知天是不是热了,心情正烦着呢,却不想后宫倒是出了件丑事,这让本宫心情不舒服之余又甚觉庆幸,庆幸啊,这幸好发现的早,不然,这龙脉可就混了呢!” 小桥心中急跳两下,却又听她似找人诉说心中苦闷一般,叹了口气:“这苏婕妤也不知是怎么了,既是这般的不自爱,既与了那粗鄙的侍卫通了奸,且还有了两月的身孕,你说,这事儿,如何能成?” 小桥心中惊了一下,面上去是不动声色的起了身:“倒是呢,这事不能成的,皇后娘娘英明。” “嗯!” 她长嗯了一声,随后转了个弯笑道:“不说这事儿了,对了,你这县主府邸陛下倒是赐了出来了……” 不待她说完,小桥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明诚有一事要说!” 虽不喜了她的插话,倒底笑着问道:“你说!” “明诚离家已是四月有余,如今甚是想念家中母亲,京都虽是繁华,却耐何明诚出身粗鄙,适应不来,还请皇后娘娘能替明诚跟陛下求一情,让明诚回了家乡,在那里终老一身!” 皇后愣了一下,认真的打量了她几眼,小桥有些冒了冷汗,在那叩首道:“若是娘娘和陛下准了明诚回封地,明诚定会全心相报的。” 这个相报,定不会是小恩小惠,能给了大报,应该是…… 皇后不动声色“哦”了一声:“你说的相报是何种报?” 小桥心跳如鼓,尼玛,这就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啊,相当于现代的第一夫人,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小桥稳了下心神,在那跪着说道:“若是皇后娘娘信得过明诚,待明诚回乡一月后,便可有消息传来。” 皇后笑了笑,只问了嘴:“余靖乃是曲县县令?” “是” 皇后点头:“倒是可以一求!” “谢皇后娘娘!” …… 从皇后宫殿出来后,小桥后背如水洗过一般,这个国母真是太聪明,一下便能猜透她回乡之事,且还当真答应了她的要求。 要知道她握有四成利,还有封地,这今上不可能不提防着她,这要放了她走,拿着大半分成,坐拥一县县主,倒底是有些不安稳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她留在了京都,留在眼皮子底下。 这样一来,既可监视了她,到必要时候,也可胁迫着她不得不交出另外四成利。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虽是保了命,却又与虎谋了皮,为免余家恨自已,看来,还得想个什么东西让余家不太亏才行。 有些头疼的敲了敲头,坐上马车后,小桥直接揭了帽子,实在是这玩意太过沉重了。 晚上青山回来后,小桥将自已要回乡之事跟他说了,他点了点头:“大姐你且安心回去便是,我在这里今上倒底会放心些,应该不会这么快卸磨杀驴的,要知道全朝种植还没起盈利呢!” 有了他在这作了保,当今圣上也可放心不少。 小桥点头:“那便这般说定了。” 青山迟疑,看着她问:“当真不跟白大哥说清楚?要这般误会,可是对你不利,毕竟,你们……你们……” 他说不下去了,这让他怎么说?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要分了,吃亏的怎么说都是自家的大姐啊。 小桥正经了神色看着他问:“你嫌弃我么?” “我如何会嫌弃了你?便是全天下的人都弃大姐你不顾,我也不会!” 要知道没有大姐,就没有他的今天,如今该是换他来护着了,如何会有嫌弃这一说。 小桥松口气的笑说:“不嫌就好,要知道我最怕的便是你们嫌我不洁,不理我了!” “不会的,大姐不管怎样,始终都是我的大姐!” 他说得认真,小桥笑得灿烂,她有他们就够了,爱情?呵!见鬼去吧! …… 从小桥请求皇后求情的第二天,便下了圣旨来府,允许她回乡,并且还特意恩赐了八个宫女和着二个婆子来伺侯小桥。 小桥心知肚明,说是伺候,怕是故意来监视于她的吧,这十个人里,至少有那么一个是来看着她的。 小桥欣然接受了,并得了恩旨,有专人护送回县,又得了今上的手喻,命人快马送回曲县,让当地县令寻了府邸当作县主的府邸! 由于人手够多,小桥留了于婆子并宫里送来的一个婆子,先头有指一个婆子,她倒是严肃的拒了,只说要陪了小桥回曲县,这一探,倒是知道她是来看自已的人。 留了安婆子和那个叫玉麽麽的在身边,又留了四个丫头给青山,其它的,都跟着小桥走了。 小桥给她们按春夏秋冬来取名,春枝夏柳秋棠冬雪,便是这四人的名字了。 一切安排好后,待到五月初五端午一过,小桥便跟着上路,向着家乡曲县出发了。 青山被今上特意恩准相送,城外十里亭里,青山拱手洒泪,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道:“大姐既管安心过日子,如今小弟已是那知事之人,往后的苦,往后的路,便由我来担当和开道,定会让大姐一生无虞。” 小桥难得的又摸了下他的头,却发现,如今的他却是噌噌长高不少,已是到了她耳朵这里了。 “知了!” 她的轻言笑语,让青山心中更是难受,为何她的大姐要经历这般多的坎坷?为何就不能平平平安安的快乐过了日子? 为他挡了这般多的风雨,而他呢? 想到这,他手握拳头,对小桥轻声道:“大姐不用太急,我会安份守已的呆在京都让今上放心的。” “好” 小桥笑了笑,心中却道:她如何舍得?一定会将事情办得圆妥的! 到了时辰了,青山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对着小桥重重的说了声:“大姐,你要保重!” “你亦是。” 小桥转身,笑得明媚,却在一个转身,眼中泪光泛滥,青山,你要独立了! 上了马车,车子缓缓拉动起来,人前人后,几十人的护驾,让这次出行异常壮观,可再壮观华丽的车撵也不比了亲情的温暖。 小桥掀了车帘,青山跑行几步,风吹动他青色的衣袍,那大大的袖子,被吹得鼓鼓,小桥见他似哭着,却坚强的对她说着保重,绝口不再撒娇的求她留下。 他才十岁啊! 小桥眼泪模糊了双眼,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人影,似再也忍不住努力扒着车窗,看着那小小的人影,痛哭了起来! “大姐!” 青山止步,看着那远去的车辆,在那喃喃,眼泪流进嘴里,扯了个极难看的笑容:“青山长大了呢!” …… 十里亭的不远处,不知何时来了辆马车,胡闹坐在车椽处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对着车里说了声:“公子,走了!” 白子风没有吱声,早早掀开的帘子,让他将外面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看着那华丽车撵渐行渐远,他眼神淡漠,轻嘲一笑:“倒真真是心狠,原来做错一次可原谅,第二次,既是连求着原谅的勇气也无了!” 他喃喃放下了车帘,手捂左胸口,轻语一声,却并未出声,那淡淡的粉色棱唇吐出的三字唇语,既是:我错了! 当时一时气急未曾想明白的事,过后倒是想得清清楚楚,可伤人心的话语已经出口,她的冷硬和淡漠,让他退却的再不敢开口求饶了…… 第290章 怀孕 车队行行走走,倒是比之镖队还要行得慢,这走了近十天的路,既是连一半都未曾走到。 小桥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整个人只觉疲惫不堪,有一股想要呕土的冲动,从昨儿开始,她就感觉很是不适,除了一睡大半天,早上漱口时还觉得恶心的慌,这连着吐了两早上,虽是不严重,倒底引起了安婆子的注意。 她看着小桥小声的问道:“要不?再下一驿站之时,着人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小桥闭眼,哑着嗓子道:“也行。” 说罢,对安婆子说了句:“我且先睡会,吃饭时再叫醒我!” “好” 安婆子担心的拿了条薄被给她搭着,此时五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待到下一站驿站时,倒是可再添点冰上来。 边这么想着的同时,她掀了帘子,让行驶在车外的风向着车里吹进一些。 小桥则是刚一沾枕,整个人马上便开始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又将行了三天,这是离着曲县不远的最后一处驿站,这才安顿好,安婆子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小桥知她这是着急给自已请大夫呢,这三天来,除了嗜睡,早上晚间不时在心里泛着呕心,吃不下油腻,对于青淡青疏由其喜爱,一看到肉就难受,这些举动皆是急坏了安婆子,直催着赶车的队伍快点的。 另一同车坐着的玉麽麽倒是宫里长期浸染出来的老人儿了,待看到安婆子跑出驿站后。 端了碗热的莲子羹过来,对着小桥说道:“主子以后还请小心保重才是,这是刚吩咐下人们煮好的,喝一碗看看,清爽着呢。” 小桥接了过来,见并未冰凉,有些皱了眉,却听那玉麽麽说道:“以后主子别吃太过生冷辛辣的东西了。” “为什么?” 虽是不喜,但对于莲子羹的清爽小桥还是很满意的。 玉麽麽在那沉吟一下:“一切不过老奴猜的罢了,待一会大夫前来,确诊再说吧!” 小桥看她,见她倒是恭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只好随了她去了。 待到安婆子将一老头儿大夫请来时,玉麽麽拿出帷帽给她戴上,小桥皱眉,倒底没有拒绝。 待到那大夫放医枕在炕几上时,玉麽麽又拿出自已的绢帕搭在了小桥放在医枕上的手腕上。 那大夫看了一下,随后垂了眼,小桥命安婆子拿了凳子在下首,请了那大夫坐下。 玉麽麽想说什么,小桥只淡淡的吩咐一声:“麽麽去外面看着点,免得这群丫头们管事不在,就玩得忘了形,没了平日里的形象了。” 知她是故意的支开了自已,玉麽麽只得点头福身:“是,老奴这就前去看看。” 待她走后,安婆子将凳子搬到了那老大夫那让其坐在上面看诊。 老大夫谢过后,这才把了小桥的手腕,开始诊起脉来。 这不过盏茶的功夫,他便放了手,看了看小桥帷帽后面未束的长发,沉吟了一下,捏须说道。 “这位姑娘已是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 “什么?” 安婆子惊叫,小桥则是愣得久久未能回神。 老大夫不知出了何变故,且看小桥是未嫁之人,这有了身孕,可是家丑,看这一身行头,又住在驿站,怕就怕…… 想到这,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安婆子急急的向着小桥身边走来:“姑娘!” 小桥回神,见那大夫的神色,尴尬的笑了笑:“且莫惊慌,我只是一时走神罢了,还请大夫坐下,我想请教几个问题。” 老大夫拱手说了声:“不敢当。”后坐了下去。 小桥挥手让安婆子去内室门外守着。 这才转眼看向有些惶恐的老大夫,扯了抹端笑问道:“先生说我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可是当真?” 老大夫虽有些慌乱,倒也不说假话的点头:“当真,听姑娘的脉像,倒像近两月的脉像了。” 小桥点头,她跟白子风那次是在三月末,如今已是五月中旬了,倒是快两月了。 随后又想起去皇宫时被揍的惨样,都这样了,都未将它打掉,是该说这孩子坚强呢?还是不幸呢? 小桥无奈的撇了下嘴,忍住手要抚肚的冲动,又轻笑的问了句:“我前些日子受过重伤,倒是吃过不少活血化淤的药材,这会不会影响了肚中的孩子?” 吃过活血化淤的药材? 老大夫一惊,要知道有些避子、或是打胎药,也有开活血的药材呢,虽不能太武断,但这活血之药,孕妇还是少吃为妙! 他捏了下胡须:“按说活血化淤的药不该当吃的,要知道这怀孕的孕妇最好是少吃或是不吃药,你这般,老朽也说不太准。” 小桥沉默了一下,想着前段日子吃过不少的化淤药,想了想,对着那老大夫说道:“烦请大夫给我开一副安胎药和打胎药!” 老大夫一惊,这一下要两副药,这是作何? 小桥笑了笑:“有劳了。” 老大夫点头:“老朽这便开药。” 虽不知她这般的用意,可他身为医者还是好心提醒倒:“若非必要,还是谨慎为好,要知道药也是伤身的东西!” “多谢大夫提醒。” 待他开完药方,小桥着了安婆子送了他出去,自已则看着那两张药方沉思起来。 玉麽麽走了进来,小桥问她:“你早有发现?” 她也不隐瞒,只说道:“倒是有猜,毕竟这种事宫中也有不少。” 不少?怀孕的不少? 小桥皱眉,并不理会这话,要知道这当今圣上只有三位皇字,要真怀孕不少,如何只有这三位? 皇家家的阴私还是不知为妙。 她看着小桥看着那单子发呆,只淡声的问道:“主子打算如何做?” 小桥笑了笑,看着腰间的络子,这是要临走时,文氏亲自送来的,说是析姐儿亲手编替她编的,还说很喜欢她这么位小姨。 刚本打算要一包打胎药的,可低头想抚肚子时,却看见这小小丑丑的络子绑在腰间,虽丑,但她很是喜欢,对于析姐儿,那个小小白白的可爱孩子,莫明的喜欢。 抬眼看向玉麽麽:“麽麽觉得我该如何?” 说罢自已都笑出了声,玉麽麽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回了一句:“主子自已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小桥点头,将一张方子交于她:“替我抓药,熬好后送来吧!” “是” 玉麽麽拿着药方下去时,正好碰到了安婆子,她看了看小桥,急走几步过来:“姑娘你是何打算的?” 小桥淡笑的看她一眼,伸手揭了头上的帷帽:“还有什么打算,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安婆子一愣,这?是何意? 第291章 到家了 从最后一站的驿站过后,又连着了两天,终于这第三天的中午到了曲县,早早接到来报的余靖乃率领手底下一帮子官绅在那城门口迎接着。 见到小桥的车撵后,余靖乃高声的唱道:“曲县县令余靖乃率一干部下,前来恭迎明诚县主。” 小桥在里面戴上帷帽后,由着玉麽麽扶着下了车,对着在那弯身拱手的余靖乃淡声说道:“有劳余大人了。” “不敢当,这乃下官份内之事。” 小桥点头,余靖乃着人抬了软轿上前:“县主请上轿,下官早得圣上手喻,早已命人将县主府修整出来了,就等县主入主,下官这便送了县主回去。” 小桥拒绝道:“本县主想回趟旧家可行?” 余靖乃笑说:“县主可放心,令尊已经请进新府了。” 小桥顿住,点头,只得上了轿子。 待回了那五进的大宅子,看着比县里三进大一倍不止的宅子,小桥站在那高阶下首,看着那红底黑字,上书县主府三个大字。 心中讽笑了一声,待到随行的小厮前去敲门之时。 开门的是那刘义之子刘洪,这小子比之正月之时长高不少,待他正要问时,那敲门小厮快速说道。 “明诚县主回家了。” 明诚县主?刘洪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的大开了房门,快速的跑了出来,掀了袍子就要下跪,小桥止了他:“行了,你且去通知本县主的娘亲吧。” “是” 他弯腰答到,快速的后退跑进了宅子,小桥这才转过身,对着余靖乃笑了笑:“余大人,家中无男主事,怕是不能奉陪了。” “无事的!” 余靖乃倒知趣,只说道:“下官有着夫人明日在下官府中设宴,特意为县主接风,倒时还请县主赏脸,能够前来。” 小桥微笑:“这个是自然的,明日我定会早早到场的。” “多谢县主赏脸。” 小桥笑了笑:“应该的!” 说完,这才在众下人的簇拥下向着高阶走去。 余靖乃在她进了宅子后,这才率着手下一干官绅向着府衙行去。 小桥进了内院,便将帷帽脱了下来,快步的向着后院行去。 却在半路之时,停了脚步。 只见那红木游廊上柳氏跟柯氏两人相扶的站在不远处,在看到她后,双双眼中泛泪。 小桥鼻子一酸,快走几步,见状柳氏跟柯氏亦是跟着快走几步。 待离得近了,小桥一个猛跑,后面的安婆子看得担心的叫了声:“姑娘。” 小桥不管不顾的投到柳氏的怀中,眼圈霎时泛红,眼泪快速流进她脖颈处。 轻语低喃:“娘!我好想你!” 柳氏同样热泪泛眶,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轻声说道:“娘也想你!” 柯氏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同样抹泪不止,小桥抱完柳氏,再一个转身投到了柯氏的怀里:“姥儿~我好想你!” 柯氏点头,拍着她慈爱的安抚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几人难分难舍的边说着话头,边向内宅走去。 柳氏早备好了洗浴的热水,一到后院,便催着她赶紧的去到净房净身。 玉麽麽派了两个丫头跟着进去净房。 待主子走了后,这才对着柳氏两人福身行礼,并说明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今上特意派来赐侯她们的。 柳氏和柯氏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最后还是柳氏定了定神,招来海棠让其带了她们去到偏院,自行的打扫了行住的屋子。 海棠如今算是柳氏身边的贴身婢女了,可一看这帮子人这般重的礼仪,倒整得她整个心里慌乱不已。 福了个身,声音有些抖的说道:“麽麽请随我来。” 见她那小家子样的玉麽麽皱了下眉头,并未不悦的点头“嗯”了一声,着她在前面带着路,自已跟在后面暗想着,待安定下来后,一定要跟主子说说,重整顿了这后院,得教这些下人们规矩礼范才成,不然往后将这般僵礼的丫头带了出去,岂不是丢了主子的脸? 小桥净身出来之时,柳氏和柯氏亲自下厨做了饭菜,虽玉麽麽有些不满,却也应允了。 小桥坐在这宽敞的花厅,一会看看柳氏,一会又看看柯氏。 看得柳氏直摇了头:“这是咋了?还不认识了不成?” 小桥笑了笑:“不是,只是一别经月的,太像念的,想一次看个够本呢。” “贫嘴!” 柳氏给她夹了块鸡翅,柯氏也笑着给她夹着青菜,这种温暖,是在京都之时最为想念的场景。 小桥鼻子又开始泛了酸了,随后赶紧的隐去,笑道:“娘可是有收到我寄给你的信?” “有呢!” 柳氏点头,双手合十的说道:“倒是该感祖宗保佑,这才让我们青山中了那探花,要知道消自传到村里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呢?如今村人都出了钱,里长也来找了我,想把以前的作坊改成学堂,这样也好让每个娃子都能念书呢,将来说不定,还能出个探花啥的。” 说到这,她叹道:“如今日子好过了,谁家还没几个存银?这大家伙凑的钱,去请了个秀才先生前来,如今村里,倒是大变样了!” 小桥笑道:“这倒是好事,这有那本事的,读书倒是条子出路。” “可不是?” 柯氏笑眯了眼:“如今全村儿的村民都盼着再出个像青山这般厉害的儿呢!” 小桥笑:“又不止青山,俊生哥不也做了官身嘛!” 说到乔俊生,柳氏倒是点头:“倒是听说俊生媳妇怀了身子,在那梅河县不方便回来,你王婶子如今倒是丢了你里长叔一人在家,说是要去陪了媳妇呢。” 小桥听到怀了身子几字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肚子,没有说话,继续吃起饭来。 待到午歇起来,已是申时时分了,柳氏笑骂她,如何能这般的贪了睡,倒是越大越懒性了。 小桥笑了笑,却是见柳正听说她回了县,跟先生请了三刻钟的假,提前回了家。 看到小桥时,不觉愣了一下,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咋还瘦了呢?被京都的人折磨的?” 个臭小子,小桥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倒是见他虽板着个脸,不过眼中倒是睛亮的,冷哼一声:“还以为享福了,咋你一人回来了?” 小桥没有理会与他,知他肯定跟青山有过联系,似笑非笑一句:“我这样,你不高兴?” 他冷哼一声:“你如何,与我何干?我可没这般恶趣的爱好。” 说完便又转身,准备去往外书院,只是在走时冷声道:“舅娘和奶可还不知道你所经历的事呢,你自个好生看着办吧!” 话毕,快步的走了出去。 小桥愣了一下,他这是专门来看她一眼的? 第292章 达成共识+回乡居住 第二日,小桥着了那青丝束胸高腰裙,外罩湖水金丝刻丝褙子,头梳斜云发髻,头簪金翟鸟簪,鸟嘴含着珍珠,长长的珍珠流梳在侧面摇曳生辉,再来便赤金的点翠,金钗…… 小桥看着镜子里那满头闪着金光的簪子,直觉得这玉麽麽不把她头插成峰窝眼,是不肯罢休的。 再带了一对赤金镯子后,玉麽麽这才点了点头。给她又上了胭脂口脂。 这样一来,才算真正的完活了,小桥顶着那重如千斤顶的脑袋,徐徐的出了房门,坐上软轿向着二门处而去。 待来到县衙府邸,夏氏早早的领着手下的各路夫人在那二门处等着了。 待小桥这一下马车,众人赶紧的福身行礼:“明诚县主。” “都起来吧,也别拘了礼数了!” 小桥清脆的嗓音响起,众夫人这才在夏氏的带领下齐声回道:“是” 待到夏氏抬眼看来时,小桥冲她笑了笑:“夏夫人。” “县主!” 小桥走上前去,亲自挽了她的手笑得亲切:“我倒希望夏夫人还是叫我小桥姑娘的好。” “以前倒是能的,如今妾身倒是不敢了。” 小桥拍了拍她的手,知她这是在小心谨慎呢,两人走在最先头。 夏氏倒是热情的给她介绍着今日所排的节目来:“早知县主要到了,前些个儿,妾身便命着下人在那宜宁院中搭了戏台,昨天又请了戏班,倒是可以在那一赏戏曲呢。” “夏夫人费心了。” “只要县主高兴就好。” 小桥勾动着嫣红的嘴角,表示着十分满意。 后面跟着的一群夫人,倒是规规矩矩的。 这日中饭过后,夏氏便命人开了锣,小桥表示有些累了,想要歇息。 夏氏点头,因为整个席间,小桥除了敬的那杯酒沾了沾唇外,其它时候并未沾酒半滴,这时见她面上确实有着难掩的疲态,心想着可能是身子骨还未好全造成的。 赶紧的命人备好客房,走时小桥提了一嘴:“可否请夏夫人领了本县主去?” 一些个在坐的夫人看着小桥,心中觉得她这是在故意为难夏氏,却只有夏氏离她很近,见她眼中清澈干净,并无半分嘲讽意味。 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说罢,对着小桥一福身道:“县主请。” “请!” 两人一同向着休憩客房走去。 待到了客房,小桥挥手让身边的婆子婢女们都先行下去。 亲手给夏氏斟了茶水:“这一杯茶,我是来陪罪的!” 说完,将茶壶放下,拾杯而起递到夏氏面前,笑道:“想来夏夫人也应该知道我在京都经历了怎样的事吧!” 见她点头,小桥将水杯放在了她的面前:“我虽有权交出自已手中的分成,可这后果却是我不想经历的!” 夏氏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拾了起来,浅笑一声:“你可知?今上除了那份手喻外,已另起了书涵前来,说的便是念夫君业绩极优,提前令我们今秋九月回京述职。” 小桥愣了一下,这明显的是要将人拉在眼皮子底下啊,若是识趣,倒还可做了外放官,天高皇帝远,若是不识,怕是在京都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夏氏将杯子放了下来,眼眸直盯杯身:“当初县主你既是做了这个决定,为着保命,我们无权去说道什么?如今难得县主没有自行做了决定,亲自回了乡跟我们协量,如此诚意,倒是多谢县主抬爱了。” 要知道同交,跟一个后交的意义相差太多,若是小桥全交了出去,若余家还捏着,最后被迫交的话,这种人看着不愿的交法,肯定卖不到好的。 对于小桥并未自私决定,夏氏表示,还是很感激的。 小桥听她这样说来,倒是生了几丝愧疚:“倒是不想让你们白忙活一场了。” 夏氏摇了摇头:“财多也会招人眼的,不如偷富来得好,况且如今余家酒楼再作回老本行,也是得力于县主你的帮忙呢。” 小桥不知说什么好,却见她起了身道:“县主还是赶紧的歇息一会吧,这分红之事,还待今秋九月时,到时再说吧!” 小桥点头,起身相送。 却被她拦了步子:“还请县主留步。” 无法只得任她走了。 小桥躺在那休憩的榻上,想着,总得做点什么补偿为好,她这人就是贱,别人若是狠狠的臭骂她一顿,兴许她一个不高兴,大不了各自不理了谁,可就怕人不说不闹,还配合得很,这很明显让她觉得理亏的同时,又觉得对不住人家,究其源头,还是自个儿搞出这么多事儿来的,真是应了那句话,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说,还白费那么多的表情。 下响醒来后,又陪着各位夫人们看了一会子的戏曲,直到天要擦黑之际,众人才各自散去。 夏氏给余靖乃说了今儿之事。 “我看她,倒是真心有那么几分愧疚,倒是难得!” 余靖乃点头,收到京都的信时,当时他还有着几分子的气愤,可过后一想,都那个时候了,自然是想着保命要紧。 余家的庶妹只是一个一等的宫女,若真能让当今的皇后卖面子的话,倒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如今因着这事,余家再卖她一个人情,将来自是少不了结交之意,卖个好,总比结个仇好。 夏氏给他宽了衣,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她跟撝兄弟的一段情了,两人虽说是各自身家背景不同,可能一直走了这般多年,倒底也算是一种缘份不是?更何况两人还……” 余靖乃看了她一眼:“不该说的就别说!” “妾身知罪。” …… 小桥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不习惯坐了软轿,说要自已走走的小桥,惹得玉麽麽虽有些皱眉,倒底没说什么。 着人婢女提着灯笼,她则搀扶着小桥一同向着二门走去。 却是在二门处,看到了守院的安婆子,她见到小桥时,急急走了过来,唤了声:“主子。” 小桥看她,她似做错事的孩子般在那手足无措着。 不勉皱了下眉头:“到底何事?” 安婆子抬头,看着小桥轻喃道:“怕是,怕是夫人知道姑娘的事儿了呢?” 什么?小桥一惊,睁大了眼的向她看去,却见她低了个头的在那里说道:“老奴,老奴也只是一时说漏了嘴。” 说到这,她似鼓起勇气般的说道:“夫人问着小姐在京都的一些人情往来和事物这些,老奴一时嘴快,既是将那白府设计之事也给说漏出来,夫人当时大惊,虽是不满,可倒底没有说什么,只问着白公子可是下了订亲礼,何时要迎取了姑娘,老奴……老奴……” 她老奴了半天,小桥反倒心情平静不少,淡声的看着她问:“你且说你说了多少吧?” 安婆子抬眼觑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了头:“该说的都说了。” 小桥点头,对着玉麽麽说道:“走吧!” “姑娘……” 安婆子眼露焦急,小桥平静的扯了下嘴角:“说了也好,反正也是迟早要知的事,由你来说,倒是比我自已开口要容易得多了,自行去领了十板子做惩戒吧!” “谢姑娘宽容。” 安婆子福身,待小桥走后,便向着前院管事处,去报备领板子之事了。 小桥快步向着后院的正院走去,却见正院里灯火通明,各等级的婢女都似忙碌似的来来往往着。 迟疑了一下,到底向着那正堂走去。 以为会迎来一阵狂风暴雨的责骂,却不想,进到厅里,只看到柳氏倒在柯氏的怀里不住的抹着眼泪。 看到小桥进来,立时起了身,未语泪先流了下来,快步跑来:“桥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她再不顾的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着胸口:“没用的婆娘,我是个没用的婆娘,儿女风雨啥也挡不了,却让我的闺女尝尽人生冷暖痛苦,老天爷啊,你要有啥惩罚冲我来就好,何苦要让我的女儿受这些苦,何苦啊!” 小桥眼睛涩胀难忍,快步走上前去,拉着她道:“娘,你这是作啥?难道你非得让我剖了心,袒得明明白白才成么?” 她跟着掉了泪,柯氏赶紧的过来拉了柳氏,眼泪哗哗的,对着柳氏摇头:“孩子比你还难过,你也别作了,要知道如今她是双身子的人呢!” 柳氏顿住,赶紧的擦干净眼泪前来拉了小桥的手道:“不怕的,啊,咱们不怕的,大不了,一起养大这个娃子,别的什么富贵人家,咱们再不去了,再不去了,我的闺女,可怜的闺女!”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掉了泪水下来。 小桥仰头,对着柳氏跪了下去:“娘,对不住!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的包容,谢谢你的疼爱关心,也谢谢你没有如了这个时代的有些父母一样,会嫌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也谢谢你愿意接受了她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柳氏摇头,满脸紧张:“快,快起来,地上凉,可不能坏着身子了。” 小桥被她们从地上拉了起来,三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玉麽麽看到这一幕皱眉一下,终是没再说什么的转头走了出去。 这晚,小桥跟着柳氏睡在一起,两人躺在床上,听着柳氏说着一些以往的苦事难事,自已慢慢的想象着,虽不是那时来的,却很是想溶了进去。 两人就这样心平气和的说着事情,浓厚的母女情,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这一晚,小桥睡得异常甜美,甚至于还做了个让她心情很不错的小美梦。 第二天,小桥跟柳氏说了想回村之事,如今村里怕是也知道她回来一事,这回乡祭祖,是必须要去的。 柳氏点头,说了这半年来的变化,因着种植春稻和花苗时,觉得还有那么多外地,这刘义几头跑不说,这家中宅子倒是无法看顾过来了。 无法,柳氏又买了一对夫妻进来,倒是一家三口都住在了村中,且家中旧房,柳氏又让重扩了一下,将旧房扩大的分了几个小院,这样一来,这刘义一家和着另一家三口,倒是可完全隔开,各家一个小院的住着了。 小桥听着她说得头头是道,还真有些佩服于她了,想不到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她既有了如此大的转变,要不是昨晚她跟自己讲了很多过去的难事,且有几件还让她落了泪,不然小桥倒要怀疑了,变得这么快,是不是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几人收拾好后,这才坐了马车向着乔家村而去。 车子是在午时一刻到达的,小桥一行人才一到村口,有那眼尖的看着这么大队的华丽车队,赶紧的跑了过来问。 待得知是小桥回乡后,立时转身向着村子里跑去,通知了全村的人。 要知道如今这整个曲县都属于小桥的了,更别说区区乔家村了,且小桥可是乔家村几百年来,头一位见过当今圣上又是获封县主之人呢。 如此光宗耀主之事,直让乔家村人出去时,都觉比之别村的人要高了一头不止。 乔知书是亲自率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前来村口迎接,小桥下车,对着他福了下身子,倒是惊得他连连后退的直称了不敢当。 小桥爽朗的叫了声:“里长叔!” “县主!” 乔知书倒是不敢逾越,全村人见状都在那恭敬的跟着叫了声县主。 小桥笑了笑:“我本是这个村的一员,倒是不想让大家拘谨了,以后该是如何,还如从前一样为好,我不会计较的。” “是” 虽是这么说着,可没人真敢没了这规矩。 小桥问着乔知书道:“此次回村,一来想在这长住,实在是县主府不如乡下来得自在,二来,便是要祭拜一下祖先,里长叔,可是能行?” “能行,能行的!” 他不停的点头:“虽说女子不能进了祠堂,到时县主倒是可以在门外祭拜便可!” “好!” 说罢,她挥了挥手:“各位婶子叔伯爷奶们,今儿我请酒,下午时,全村人各家抬了桌子上这北头来,我着了最好的厨子前来,大家今儿吃个痛快!” “谢县主!” 待交待完这事儿后,小桥一行人又上了车,车子向着村北头走去。 待来到自家的二进小宅时,刘义早早的带着新来的长顺子一家在那恭迎着她。 “给主子请安了。” “都起了吧!” 待看到那新来的一对夫妇,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倒是有个三岁的小丫头,只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小桥。 小桥一见到她,便觉欢喜,倾身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点头,女孩这才说道:“俺叫枯草。” “枯草啊,倒是好名字!” 说罢起身,向着宅子走去,心中却有了自已的打算…… 那日请了全村人后,小桥第二天便跟着祭了祖,本还想去给乔老二烧点纸的,倒是被柳氏给拒绝了。 说是有了孩子,不能上那极阴的地方,对孩子不好,小桥也因有点相信,倒是听话的未去,只求了柳氏帮着烧点,多说些好话。 待到在这宅里安顿好的第三天,倒是来了位很久未见的客人。 徐伯顶着那红润的圆脸前来敲响了小桥家的院门。 看到她时,第一句话便是:“丫头,可是还记得我?” 小桥失笑,如何能不记得?请了他坐在正堂里,他盯着小桥看了良久,叹了口气:“倒是把你给折磨瘦了,那小子倒是个糊涂的。” 小桥并不理会他的说法,端茶垂眸,徐伯见她那样,也只她这是不愿提起呢。 心中叹息,多好的一对,咱就折腾成这样了? 两人聊了聊这几月的一些所见所闻,徐伯在走时,不确定的又问了小桥一句:“真没机会了?” 小桥笑了笑:“既是看错,不防再未错时择正确之路各走各的!” 见她那满未及眼底的笑意,徐伯叹气,转身上了驴车:“也罢,你们自行解决罢。” 小桥点头,待送他走后,小桥轻抚两个来月的小肚,不由轻笑:“既是无他,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是不是?” 若他真的有心,倒是可来道歉,或许,也许她会心软的原谅他,必竟当时虽气,可如今想来,也怪了自已未说清楚,当初也确有私心,不想呆在那让人失了自由言语的地方,就想回来。 现在想想,这样僵着两人都不冷静了! 摇了摇头,回身进了自已所在的宅子…… 八月时小桥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此时的肚子已经渐渐的隆了起来,徐伯倒是常到这来,自然看得出小桥的变化。 在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还很是惊讶,按着小桥所说的,亲自调配了一些个可食用的药膳给她补着身子。 这一个多月来,小桥整个气色开始好了起来,脸蛋也开始变得丰盈,徐伯看着她微起的肚子问她可要跟白子风说道一声? 却见她轻摇头,只说了句:“不想用孩子来胁迫,且这个孩子是我一人的,跟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 徐伯无语,只得随了她去。 这一转眼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这许久未见的小陈氏居然上了门。 见到小桥一家富贵,那不甘心的眼,直接就冒了火出来,大剌剌的要小桥拿了银子出来给乔大富看腿。 小桥未理,命人将人丢了出去。 却不想,她大叫大闹的在那不依不饶着,说是要告了小桥的罪行,让世人都看清她是何种嘴脸。 小桥哼笑,只淡淡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你可知如今这整个曲县都是我的?你要告我?好啊,你看哪个衙门会收你的状纸?你若不想死在这里,最好乖乖的过你自已的日子,少来烦了我,要知道,我如今的脾气可是不好惹得很哪!” 说罢,对着身边的下人使着眼色:“将她给我打了,打残为止。” 她冷哼的声音,让小陈氏愣了一下,待听到她要打残了自已,更是吓白了脸。 指着她道:“你……你……当真这般狠心?” 小桥冷笑:“我如何狠心了?我留了活路你不走,非要来撞了枪口,反正你也是活够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岂不更好?” 小陈氏惊呆,在那抖了嘴的说道:“谁说我活够了?我,我还没活够呢?” “没活够?” 小桥转眼看她:“没活够,那你来这寻死?” 冷冷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让小陈氏心肝抖了两抖,小桥给那撵人的几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几人得令,拎了大棒子就朝着小陈氏打去。 小陈氏被打得“哇哇……”的乱跳了脚。 其间还听到小桥冷冷的声音传来:“她若不走,就打死在这,一切后果,我端着。” 一听这话,小陈氏吓得立时的转了身子就跑,不过在她跑动其间,又有几棍子落了下来。 小陈氏疼得“啊”的尖叫出声,一边跑,一边大喊:“乔小桥,你个不要脸的,挺了个肚子、怀了个野种,当了个县主就了不起了不成?当心生下的娃子万人骑!” 小桥眼神更冷,对着那追着她的小厮命令道:“将她给我抓住,送去衙门,直接嘱咐县丞,拔了她的舌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喷了大粪。” “是” 小厮答完,跟着就大跑着向她追去。 而小陈氏,这才开始害怕了,这一边跑的同时,一边尖了嗓子的大喊:“小桥啊,大伯娘错了,错了!啊……” 不待她说完,那追她的小厮已经将她按倒在地。 小陈氏心中慌乱,抬眼向着小桥看来,在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一刻她是真感到害怕了。 要知道这小桥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说拔舌头,就一定是能成的。 她在那哭喊着:“桥儿,小桥,伯娘错了……错了,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那尖锐的高喊,喊是小桥皱眉不已,直接吩咐道:“给我堵了她的嘴,好吵!” 话落,一小厮答应的同时,脱了鞋子,将袜子直接撸了下来就塞在了小陈氏的嘴里。 小陈氏被熏得“呜呜……”叫个不停,小桥挥手让将人带走。 见她还在挣扎,小桥眯眼:“你若再动,当心不但没了舌头,连着小命也不将保。” 果然,这话一落,小陈氏不再乱扭了,只是看着小桥的眼睛,恶毒不已。 小桥招手让一小厮过来,附耳几句后:“可是明白?” “小的明白。” 待将人带走后,一家子这才安心的过了这个中秋。 当天晚上,柳氏倒是难得的跟小桥说起小陈氏一家的状况。 “你奶如今身子越发的差了,这每日里的大鱼大肉是吃不了两块,就上了火,难以排泄不说,还整得屋子都臭得不行,如今倒是瘦得脱像了。” 小桥不动声色的听着,听她又说起小陈氏:“自荷花嫁进那周家就没有消息传出来了,你大伯娘去闹过几次无果后,银子也没得使了,你大伯成日里躺在炕上,这要吃药,就得要钱,最后无法,倒是有听人说起,她做起暗娼来了,春忙时我回了村,倒是找过我几次,不过都被刘义给赶走了,没想到这般久了,还抱着希望来闹呢。” 小桥“嗯”了一声,想着倒是可让徐伯给陈氏看看,可不能让她死得太快,要知道说不得哪一年还得用着她呢!其它的就不用管了,各自的报应罢了。 (小桥在这说的用,是想着青山以后,说不定皇帝哪天驾崩了,这奶死守孝倒是可避免一些立边站的争斗。后面可能不会再提青山以后的事了!) 第293章 乔二丫出生 金秋九月的时候,是余靖乃回京述职的日子,小桥挺着五个来月的孕肚,亲自去往城外的十里亭相送。 夏氏看到她时,很是吃了一惊,看着她那微隆的肚子,不由得讶异道:“你这是……” 小桥点头,将一个封好的信封递给了她:“夫人保重,这里面是四成红利契约,还请夫人代我一同上交的好。” 夏氏颔首,对她轻语:“你且放心。” 说罢,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随后还很是不放心的问着:“可是要我们代什么话?” 见她摇头,夏氏秒懂,知她这是故意隐瞒呢,叹了口气:“女人都不容易。” 小桥笑了笑,着了玉麽麽出来。 夏氏见玉麽麽背着个行囊,转眼看了小桥一眼。 小桥端笑道:“她是皇后娘娘派来伺侯我的,本县主如今感恩皇恩浩荡,特着了她回京都带我传些东西与皇后娘娘。” 说是伺候的人,夏氏一下便明白过来,两人又絮絮叨叨一会,待到时辰一到,夏氏抹了眼泪,终是坐上宽敞的马车,带着一堆婢女奴仆和玉麽麽,向着京都出发了。 玉麽麽再走时,恭敬的给小桥行了一个礼:“主子放心便是,两封信,老奴定会带到。” 小桥微笑:“有劳妈妈了!” 待车队走远,小桥这才转身,由安婆子扶着上了车,像着青居镇的方向行去。 十月份的时候青山从京都来了封信,小桥折开后,见里面字迹笔峰挺拔,倒是比之几年前的幼稚书迹,上了好几倍的档次不止。 捡着一小段他写的近况和京都人情读给了柯氏和柳氏听,又应了她们的要求,亲自再回信一封,剩下未读的部分,她则坐回自已的房间里看了起来。 青山说的是京都白家跟余家两家的近况。 这余家把这七成的利全部上交后,今上龙心大悦,升了余靖乃做户部侍郎,成了名副其实的京官,也成了各大家族,做京官做的最大的官了。 白子风把生产链也交了出去,为表欢喜,今上特批了他,可以独自前去领货来卖的恩德,且今上已经颁布全朝各个要塞,开建这压榨精油作坊,派往各地的,都是自已得用的心腹,这大批量的生产,很明显是想把大靖国变为名符其实的香水国。 白家跟余家两家,现今主要靠酒楼营生。 余家是经营小桥给的那四样菜品,称为京都一绝,而白子风所在的酒楼,是不知是谁开辟出的新菜,既是以药膳为菜品,如此新鲜的尝试,既是在京中火得一塌糊涂。 两家也似商量好了一般,余家专注那四样,白家彻底以药膳为主,两家并不冲突,却同时陇断大部分京都酒楼的收益。 青山在最后还稍稍的提问了一嘴,问:可是大姐你出的主意? 小桥看得一笑,如今总算是平衡了,想着在京都的一切,却忽然发现简直就像去作一般,如今平静下来想想,完全是多此一举,人生啊,是注定随作随死,再作再死的节奏啊! 挺着近七个月的肚子,小桥慢慢的上床,合眼,静心的安起胎来…… 年底已是九个月的小桥,感觉肚子已是胀如气球了,每走一步都甚是坚难,整个腰杆子向前挺,棉鞋大的直接伸脚套,腿也浮肿着。 因着怕小桥随时会生,柳氏很是心惊的开始八个月时就跟小桥睡在一起了,十一月份的时候,徐伯便住在了这里。 稳婆也早早的请到家里来住着,如今全村的人都知道小桥怀了娃。 这个娃的父亲传得是沸沸扬扬的,有那村人说是白子风的,立马就会有人跳了出来,说不可能,因为若是白子风的话,为何白子风没有跟着回来提亲娶人? 有些会乱猜的,甚至怀疑小桥是不是跟着别人偷做了那禁事,这才让白子风生气,两人重此分道扬镳了? 总之各种人有各种人的猜法,不管咋猜,谁也不敢把小桥怎么样,毕竟,她如今可是县主,整个曲县的土地都是她的,还有谁人敢不知趣的去乱传?这不是嫌寿路长嘛。 就连生了个女娃的柳春花也常抱了自家的闺女前来打探,见从柳氏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也只好做罢。 这年年节刚过,到正月初五这一天早上,小桥刚一起床,安婆子端了肉粥刚给她喝下,就感觉肚子有些难受,有些像要入恭的感觉。 这连着一上午上了七八趟的厕所,每次去,都只上了一点点,柳氏看得是焦急不已。 倒是柯氏有些明白的说道:“这怕是要生了吧!” 这一语提醒梦中人,柳氏这才恍然,再见小桥往茅房跑,说死也不让了,直接让人拿了恭桶出来。 待她上得不多后,直接拉着她,又溜着弯来。 又在这午饭时,被强塞了两大碗的鸡蛋面条后,小桥才刚一上床准备休息呢,就感觉腿间如撒尿一般,一股热流冲体而出。 小桥吓得惊呀一声:“哎呀,娘啊!” 柳氏跑进来一看,却原来是羊水破了,这才赶紧的招呼早准备好的稳婆过来。 下人们赶紧的将煮好的剪子棉布这些端了进去。 一时间小桥内室里,人是进进出去,里面的小桥也是痛得满头大汗,在那死咬着牙拼命使着内劲。 听着稳婆一阵阵的叫着使劲,她是痛得死去活来的,心中忍不住的大骂一声:去你大爷! …… 这一大生,小桥整整从天明生到天黑,当酉时三刻一到,终于,小桥似再忍不住的大吼一声,震得屋里屋外的人跟着心肝抖了两抖后,这才听到稳婆来了一句:“生了,生了,生了!” 是的,小桥生了,生了个女儿,当稳婆将洗净小女抱了出来时,却见小丫头皮肤皱皱,不过从那红通通的皮肤上,倒是可以看出这小丫头将来一定会长得白白嫩嫩。 徐伯看了一眼,笑道:“倒是有些那小子的影子,这眉骨这里倒是极像的,待睁了眼,就可知是凤眼还是圆眼了。” 柳氏疼爱的抱在怀里,嘻笑一声:“怎样都好,都是俺的外孙子,俺都喜。” 里面累极睡去的小桥,表示,尼玛你们好没人性,孩儿她娘居然都没人前来过问一下…… 乔二丫洗三的时候倒是空前盛大,一村子的妇人几乎全都到了场,有人问着孩子的名字,得知是乔二丫后,都问咋起这么个名,要知道这丫头生下来可是千金小姐的命呢,咋能配这么俗的名? 柳氏也很是黑脸,觉得她这么白净的孙女,取个土名,简直是名不符实,结果小桥整了一句:“这叫赖名好养活,你看村里,叫狗蛋、铁蛋、泥鳅的娃子可是不少,可有见他们有过啥病啥灾?” 一句话堵得柳氏是哑口无言…… 待到乔二丫三个月的时候,能动能伸腿玩了,此时已是农历四月了,家家户户忙着种植粮食和培育新的花苗,有那土地早年栽的花苗,此时早早的就打了花骨朵,到了四月中旬时,这全村的花全都盛了开来。 小桥这时,便给好动的乔二丫穿上新春衣,一身红红绿绿的很是喜庆,带了个特意缝制的瓜皮帽子,这才带着一群丫鬟们出动踏春。 看着那红红粉粉白白的各色花朵,乔二丫倒是欢喜得很,枯草在小桥身边看着爱动的二丫,俏皮的笑道:“主子,二姑娘这是想跟我们一样,想跑了呢。” 说完,她银铃一笑,跑去摘了一朵无刺的喇叭花来,递给了伸着小爪子的乔二丫。 “二姑娘给你。” 小桥也不阻止,这枯草她是决定以后陪二丫的,如此让两人熟悉的培养一些感情也好。 如今她是无事一身轻,这让玉麽麽带进宫的信,也在她坐月子期间给了回复。 她本意是放弃曲县封地,光要一个头衔了事,谁料,这今上倒是同意她的放弃,不过还是赐了这曲县的一个镇给她,这个镇就是青居镇。 将这镇里一共三千顷的良田山头全赐给了她,作为她识趣的报酬。 小桥将这些事全交由柳氏再处理,管事多了起来,下人也多了起来,预计着今年还要扩了大院子。 才三十出头的柳氏是越干越精明,相反的倒是让小桥成了那衣来伸手之人,没事逗逗乔二丫,再没事就领着一帮子的丫头出村转转,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 而在乔二丫六个月会爬的时候,徐伯拿来了一封信,说是白子风着他转交给她的。 小桥疑惑,折打开来看了看,却原来是乔石山已到了五年之期了。 如今他到是一腔热血跑去了军营,不过在去前,倒是有跟小桥求个情,望她能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乔家留条活路。 小桥收了信,徐伯问她:“有说什么?” 摇了摇头:“我倒是有给他们活路的。” 徐伯点头,如今的老宅虽看着落败了,可这几个人却还活着。 陈氏并未让她死,这乔大富也只是断了腿,这小陈氏虽说要拔舌,倒底没做过火的将人放在牢里关着,乔大富如今也有邻居帮忙过去熬个药,照看啥的。 这些,若不是她手下留了情,想来要这些人死,以着她如今的身份,倒是容易得很。 第294章 招女婿 一天柳氏突然拉来徐伯,两人在一起,不知悄悄的在商量着什么。 这天晚上,柳氏便一直哀声叹气,小桥看得好笑不已,直问她这是怎么了。 不想,柳氏抬眼看她时,红了眼眶的在那拍着她的手,指着自已的心窝子就说:“桥儿,娘难受。” “怎么了?” 小桥很是奇怪她今天的异常,还以为她是病着了呢,伸了手就想摸她的头,不想被她给挡了开。 在那说道:“娘没事,娘是难受你。” “我?” 见她疑惑,柳氏点头:“可不就是难受你,你说你,如今才十六岁的年华,却是独自带着孩子,这般长的年月,娘跟你姥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是不?” 小桥点头,她又道:“可,这么长的年月,你就不会觉得孤单?” “不会啊!” 小桥摇头,如今这乔二丫已经开始学会磨人了,天天折磨得她是头疼得很,如何会孤单? 柳氏见她这样,不由得咬了咬牙,说道:“你这孩子,咋就不懂了为娘的心呢?” 小桥见状,只好耐着心思,正经了脸色问她:“好吧,娘你的心思是啥?” 柳氏也正经了脸色,拉着她的手道:“娘跟你姥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见她要插嘴,赶紧的伸手止了她:“就是二丫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将来有一天,她也会出这个门不是?” 小桥垂眸,轻笑一声,对着柳氏很是明白的笑说:“娘,你想说啥,直说便是,何苦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 柳氏尴尬,轻咳一声:“你也知你娘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主。” 说完,又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就是,想跟你打个商量。” “啥商量?” “就是,就是,想,想写个招亲牌,娘,想招个上门女婿!” 她说完,有些心虚的瞄了小桥一眼,小桥愣了一下。 倒是柳氏又赶紧的说道:“如今二嫁的不是没有,何况你现今也还年轻,长得又不难看,再加上如今的身份,不怕找不到好的……毕竟,你如今的现状,让为娘我想到了自已,这寡母的路子,娘,娘不想你重复的再跟着走二遍了。” 说完,她又红了眼眶,直接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真希望她下一秒就点头称好。 小桥不语,细细品味柳氏的话头,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张口便想拒绝,却再看到柳氏那满眼泪光的眼时,又有些不忍心来。 心想着暂时安慰她一下假装答应好了,又或许是因着心里还有一丝堵气的成份再,她终是点了头:“好!” 说完后,她又有些后悔了,心里的某个角落告诉她,她错了,可另一个小人又跳了出来说,你没错,你给过他机会了,他都能拿了你的药膳重振白家了,却到现在还不来找了你,可见,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不管小桥心里如何的天人交战,反正柳氏再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赶紧的出了小桥的内室,跟着柯氏又去嘀嘀咕咕了…… 县主乔小桥招亲的消息,一经相告,整个乔家村,哦不,是整个青居镇里外的人都惊住了。 只见那招赘告示上写着:不管是农家男子,还是镇里富户,只要年岁在二九与双十之间,一经对眼,立时成亲,并且婚后长住县主府里,只要长像端正,心地善良的有为青年皆可前来应征。 此公告一出,前来乔家村的男子,是每天络绎不绝,有那长得壮的,长得细的,长得白净的,长得阳刚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应俱全。 青居镇的有为青年,全都奔到了这来了,他们穿着特制的新衣,每个人脸上都扬着希冀,以期能够见一面传说中的县主。 却被告知,只需在另一面排队等画像,那里有专门的画师会将他们的画像画下来,再在每张画像后,写上各自的名字籍贯这些。 虽是失望没有见到县主真容,可场面仍旧火爆,每日前来的青年男子,至少几十到上百人。 还有外镇或是外乡的人,居然也有听到风声的前来应征的。 一时之间小桥从未觉得自已魅力这般大过,这天晚上,在那灯下一边翻着那摞得很高的画像,一边感慨的唱道:“钱哪,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权哪,一把杀人亦不见血的刀。” 这搞笑的唱法,直唱得柳氏好笑不已,同时心里又觉得焦急,这都多少天了,这该来的人儿,倒底还能不能来了? 该来的人儿,当然能来,不止能来,此时的他还在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快速赶来。 一边赶一边还恨得咬牙切齿,这帮子人居然还敢瞒他。 想着五天前收到的一封信,信上说桥儿由于太过年轻,其母因着怕她受苦,准备在家乡招上门女婿了,而当事人居然也点头答应了? 当时他看到这时,就觉得心跟着抽痛了一下,觉得桥儿如何能这般轻易的答应了呢?她不是原谅了自已么? 她不是着那玉麽麽送了药膳的方子来了么? 想着药膳,当初接到那信封时,还很是激动的以为是她写给自已的信呢,虽一折开有些失望,可那明明是她字迹的方子,很明显就是原谅他了嘛。 为着早日见面,他拉着白霖是没日没夜的给他讲着生意经,白霖除了学业外,剩下的时间里,可全是在学这商道的如何运作与掌权了。 为着快点稳定下来,他没日没夜的劳作着,有时甚至一忙尽是连着一夜未合眼,只为了早日稳妥后,前来曲县找她。 却不想,这才一年的时间,她既然开始招婿了?这还不是最让他抓狂的,最让他抓狂得差点掀桌的是,徐伯老头儿的最后一句话。 “可怜了乔二丫,丫头的女儿要叫别人为父了,可怜可怜!!” 什么乔二丫,丫头的女儿? 桥儿的女儿?乔儿有女儿? 这一重量信息,让他有如被重捶狠狠的捶了一下,若桥儿有女儿的话,这个女儿会不会是…… 想到这,他再也坐不住的向着乔府而去。 直接在乔府大门等着下朝的青山。 青山莫明其妙的看着一脸愤怒之极的白子风,要知道这人从来都是温润不已的,何时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桥儿是怀着身孕回乡的?” 青山的莫明经他一提后,倒是明了,这是……知道了? 青山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大姐有怀身孕,倒是年前时大姐有来信一封,只说我快当舅舅了,原想着她是不是要领个小孩自已过一生呢,却原来是因为有身子了啊!” 他在那故意作着恍然状,气得白子风是咬牙切齿,直指抖了手的指着他哼唧了半天,才努力的憋出两字:“你,行!”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直接一个命令道:“去余侍郞府。” 他不肯明说,有人总会知道,这余靖乃的妻子跟桥儿可还有合作的铺子,余靖乃又是去年九月回的京都,他就不信他们会不知道? 正巧的是白子风一到余府,这余靖乃也是刚到家,一看到白子风下车,赶紧的堆了笑上前拱手:“贤弟如今还有这雅兴前来府中?要知道如今的生意可是正忙时节呢。” 白子风挥了那些客套话:“倒是不知师兄还有这般雅兴呢,要知道白撝如今被众人蒙在鼓里,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哦?谁人蒙你?又蒙你什么?” 说罢完后,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道,既还有人能蒙得了你?这人是谁?” 白子风抓狂,眼中少有的愤怒看着他道:“此人如今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师兄你。” 余靖乃一愣,随后亦是正经了脸色,在那不满的说道:“贤弟这话是何意?我何曾蒙骗过你?” 白子风哼笑:“若不是你,便是嫂夫人!” “白撝”余靖乃也来了气:“注意你的措词。” 白子风无法,只得另起了话头:“师兄可知桥儿近况?” 余靖乃愣了一下,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进去说。” 毕竟这事儿,还是不合适宜暴在大厅广众之下。 白子风点头,跟着进了府,余靖乃换了官服后,领了他去到后院,并叫了夏氏前来。 夏氏听了白子风问小桥近况的事,恍然道:“倒是去岁走时,就有五个多月的生孕了,如今怕是生了吧。” 说到这她惊了一下:“话说,咋生了,也不来个信儿啊!” 她的自言自语,让白子风痛心不已,在那喃喃:“都知道,却不想,将我瞒得好苦啊!” 夏氏跟余靖乃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惊叫出声:“你不知道?” 夏氏说完后,倒是明了几分:“难怪了,我就说,若你知道的话,应该不会这般狠心啊,敢情你还不知啊!” 余靖乃皱眉看他:“这近一年,你都未着人打听?” 这般明了的事情,一派人打听近况,就可得知的清清楚楚,缘何他就没有行动? 白子风摇头,眼中是痛苦与兴奋两相交加着,听了余靖乃的话后。 有些不是味道:“我近一年来忙得是脚不沾地,只盼着早早将霖哥儿带出来,好回了曲县找她,再说,我并不想着人监视着她,怕她所知后会不喜,本意是想着到时诚心道歉求谅解的,不曾想……” 说到这,他很捶了一下脑袋:“倒是我该死了,怕她不高兴,既是未着人打听她的近况!当真该死!” 夏氏跟余靖乃两人看他一眼,俱都摇了摇头,怪得了谁?还不怪你自个儿?活了该了! 从夏氏那得了验证,白子风便直接找来了九岁的白霖,直严肃的跟他说道:“二叔人生大事有变,如今京都由你暂管几月,你可是能行?” 白霖看着他那一脸焦急严肃,想了想,终是点头答应了。 白子风见他同意了,这才又开始着手安排起来。 开了次议会,对着白家众人说了白霖暂管之事,若谁人敢逾越不服,他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的,还有一点,他会每半年回来一次看着的,直到白霖到十五岁为止。 商议完这些事后,他快速着手回曲县的事,文氏多多少少猜到一点。 再他走时,拿出析姐做的一张手绢笑道:“在京都时,小桥姑娘对析姐儿还算喜爱,想来,如今亦是吧!” 白子风愣了一下,随后接了过来,对她说了声:“多谢嫂嫂!” 文氏则是笑了笑,表示若是能帮到他最好不过,毕竟两人也是因为白家才成这样的! …… 第295章 我是来应征的 就这样,白子风日夜兼程,本是要走半月的路,硬生生的被他走成了十天不到,其间路上换马更是以高额银钱买下汗血与本地的杂交马匹,这般狂跑。终是在小桥征婚半个多月后到达了。 此时的征婚男子已是报名,报得差不多了,只等待县主看图抽选了。 不管是本镇,还是临镇外县,对于小桥有女一事,都不是很太乎,大多男儿觉得,能从一无所有的村姑,混到此时的县主之位,当真是了不得的,有这样一位妻子,少奋斗几十年不说,说不得以后,能得她相助的话,那么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儿。 也因此,此番应征的也有不少秀才举人之类的。 小桥今日又拿了一摞出来挑选,此时的她坐在油灯下,看着那纸上写的男子介绍。 xxx男,十八,秀才一枚,无婚史者,生体康健,肤白俊朗,为人谦和…… 看着这些大多相同的简介,小桥只觉得头都大了,由先头的好笑,变为如今的麻木。 这些人,能有几人是真心? 有的二十多岁,还自称无婚史,家境好的,既也称无婚史,这般逗弄人的事,自已岂能看不出? 将一些有功名,家世好的抛到一边,此刻拿了一摞农家汗子的来看。 不想听着外面似有响声传来。 不觉有些奇怪,这般晚了,是哪个下人起夜不成? 正想着呢,突然听着有人轻敲她内室的窗门。 小桥大惊,吓得赶紧的想开口叫着外面守夜的安婆子。 不想,那人似知她所想般,轻声温润的开口急道:“桥儿,你先别喊,是我!” 太过熟悉之声,让小桥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而外面甚是焦急的白子风得不到回应,又连敲数下,其间不时轻声唤道:“桥儿……桥儿……” 心中焦得不像个样子,可又不敢冒然大闯,终是怕吓到她,更怕得罪于她。 他连续的轻敲,让小桥很快的回过神来,稳定了一下有些抖动的神色,移到那放榻的窗边,将那窗户用支杆轻撑一角。 白子风见状,立时弯腰将头伸了进来。 再见那朝思幕想的人儿后,更是咧嘴一笑:“桥儿……” 他如孩子讨好的笑容,并未得她一个好脸。 只见小桥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褙子,哼笑一声:“这位公子好生无礼,却不想这大半夜的偷入人墙角,入人闺房,当真是好无教养!” “是是!” 他应承着,反正她说什么,他都说是,手撑着缝隙,将那窗户撑到最大。 小桥见状,气得赶紧过来要往回拉。 不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嘻嘻一笑:“我错了,我是前来征婚的!” 小桥快速的挣脱了他的手,冷哼道:“倒是知道得挺快,却不想一向温润如玉的玉面公子,既是暗地里做起了那小人勾当,这是专门着人监视呢?” 她的话,让他不经意的轻皱了下眉头,掀窗跳了进来,再看到那小桌上的一摞纸后,快速的急走几步。 小桥大惊,走了过去,就要夺了那纸张,却不想晚了一步,待他看到那纸上那些青年后,脸色一阵大变。 随后,将那摞纸重重的揉成一坨,随手一扔,一个大纸球就那样滚落到屋子的一个角落去了。 小桥不满,对着他轻吼:“你这是做什么?” 白子风却是对她温润一笑:“这些个所谓的才子青年,没一个好的。不看也罢!” 小桥冷哼:“没一个好的?难不成你是好的?” “我是好的!”他一本正经的点头。 见她射过来的眼神,凤眼中光点闪闪:“我一直都是好的,以前是好的,现在也是好的,以后也会是好的,你也验证过一回不是么?” 小桥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恨了他一眼,嘴里吐道:“无耻!” “是,我无耻!” 小桥抓狂,只觉这人是变态不成?自已说啥,他都应,哪有这样的? 却不想,不待她想完,白子风从袖口处拿出一张纸来,对着小桥念了起来。 “我白子风,前来应征,今岁二十有一,无婚史,年轻俊美身强体壮,为人温润好脾性……” 他洋洋洒洒了一大堆,见小桥在那手扯披着的褙子,根本就懒得听他说话。 无法,他只得将那纸张放下,又重那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张来。 “我的嫁妆有……” 这话一出,小桥嘴角狠抽一下,却听他道:“南海珍珠一百粒、翡翠白菜两棵、送子白玉观音一座、夜明珠五颗……” 他每念一样,小桥虽有挑眉,但眼中却是再无贪婪,看着他似笑非笑:“你当真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伤我太深之人,便是金山银山堆砌,我也绝不动心!” 说落,却见他在那叹息一声:“我错了!我陪礼,桥儿,你能原谅我一次么?” 小桥哼笑,转身向榻边走去,躺在上面,手撑着靠枕说道:“要我原谅你,可以啊!” 见他眼露亮光,小桥哼笑:“你等着我哭的时候吧!” “当真?” 小桥鄙夷,如今她是再无眼泪可掉,为着他掉过两次便可,其它的第三次,想也别想。 小桥点头:“当真!” 他温声笑道:“好!” 说完,便从怀里快速的陶出一大叠的纸啊、络子啊,最后既然还有一张灰色皮子。 只听他拿着第一张纸说道:“这一张,是你我第二次交易合作烤肉的配方,这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亲笔写将出来的,我保留了下来。” 说完,他又拿起第二张:“这一张,是你我合作皮蛋时写的契约,还有一张皮蛋的配料,烤鸭配方图纸……” 他一张张的拿出小桥曾经写过画过的图纸契约,且每一张是何时何地签的,他都能说了出来,就连去岁送信去的药膳方子也拿了出来。 说到最后,他拿起那张灰色皮子,那种灰色很明显,是两种不同色的皮子拼成的,小桥看得疑惑。 他却笑得温柔:“这一张皮子,是混着你头次送来的野兔和卖我狐狸的皮,镶在一起的,我舍不得丢,也舍不得卖给别人,便留着我自已用了,用过一年,却发现掉毛厉害,怕坏了,便藏了起来,我知道让你落泪很难,但我能做的,只盼着能让你的心起一点点的涟漪,只因为我做错了,我想弥补,用余生……” 他的话渐渐的哑了下来,小桥却眼动也不动的看着那灰色的皮毛,记忆中好似有一年下雪之时,去到包厢歇觉时,一张榻上掂的就是这种。 她看得心肝抖了一下,这时睡在外间的安婆子醒了,对着里面的小桥小声说道:“主子,老夫人叫老奴将二姑娘送来吃奶呢,说是二姑娘醒了!” 小桥恍然回神,白子风却是整个人心跳如鼓。 小桥见他满眼希冀的看着自已,那眼中的闪光似要将她灼伤。 垂眸,对着外面的安婆子道:“送进来吧!” “是!” “啊,啊~~” 七个月的二丫已经开始懂得吱吱呀呀的自娱自乐了,在一进来看到小桥时,就直伸了小身子索抱。 小桥赶紧的将身上披着的褙子扔在榻上,走过去,伸手将她抱了过来。 安婆子看了一眼白子风后,便垂眸退了出去。 小桥有些尴尬,因为她要解衣喂奶,此时的二丫也因为她迟迟未解衣,不停的用小手抓着她的前襟,一边抓,一边不依的急得要哭了出来。 小桥无法,只得抬眼向白子风看去。 却见他在直直的看着这边,定定的看着那有着小小凤眼,与他有七分相似的女儿,一动不动,手有些发抖,嗓子又有些发干。 小桥见状,干脆起身,向着床边走去,直接扯下了帐蔓,躲在里面,开始解衣喂起奶来。 白子风不满视线被挡,当看清她再干嘛后,又觉有些羞愧,想要移眼不看,却又忍不住想要偷窥! 二丫倒是惬意,一边吃着娘亲的奶哼唧着,一边还伸了腿用一只手抱着玩耍,小桥满眼宠溺无奈,只得任了她的调皮。 待吃饱喝足后,二丫又闭了眼睡了过去,小桥快速的整理起衣襟。 她可未忘,屋里还有一人呢。 白子风见她整理好后,挂起了帐蔓,抬脚走了过去,看着那熟睡的小小人儿,有些抖嗓的问着:“我的女儿?” 小桥听罢,顿了一下,却并不隐瞒,轻“嗯”了一声。 他听她嗯的一声,算是承认,只觉整个胸腔都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溢得满满的,有欣喜,有感动,有愧疚,更多的是对小桥的感激! 只听他缓缓疼惜说道:“幸苦你了……还有,谢谢……” 谢谢她的不计前嫌,生下这个孩子! 小桥愣住,抬眼看他,却见他满眼里都是她,那温润闪光的眼神,几乎想将她灼伤吸进去! 赶紧的一个垂眸:“要不,你抱抱她吧!” “可以么?” 他难以相信,小桥点头:“可以!” 说罢,转身,向着已熟睡的女儿伸手抱起,也不知怎么了,这一抱动间,既是拉动了平日里睡觉的枕头。 这一拉动,枕头偏移,有一角紫色露了出来。 白子风眼尖,看清那泛旧的紫色布料上的兰花针角。 心里激动,在她快速的隐了那布料,抱了女儿给他时,他看着她勾唇温笑,眼中是说不出的笑意光点。 小桥被看得莫明脸红,他却笑容越盛越大,直到咧开了嘴,露出那白白的牙齿,一边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一边轻声问着身边小脸儿绯红的女子:“我上门应征可好?” 小桥低头,只觉脸红得难受,又听他这一句问话,哼了一声:“你问我作何?我又不是我娘!” 他笑,笑得越发的恣意:“对,是我糊涂了,明日,我便去问婶子去!” “不用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柳氏,在那笑得好不明媚:“我同意了,你们择日成婚吧!” 小桥大惊,这才发现,安婆子出去时既是连门也未关上,不由得脸色爆红直想钻了地洞。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刚刚的对话,自已的亲娘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小桥立时的倒在床上,用被子捂头,不依的娇嗔:“娘……” “哈哈哈……” 柳氏大笑,白子风则是满脸宠溺的一会看看她,一会又看了看自已怀中软软小小的宝贝女儿…… 第296章 大结局 1 披着红盖头,小桥坐在位于县里县主府的闺阁里,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歇,因着今日她大婚,这整个县里有头有脸的全来了,柳氏怕自已忙不过来,特意又找来了新来的县令夫人帮忙。 这一天的热闹与小桥无关,她只知道除了早上那一块子糯米糕点,她已经一天未吃饭了。 这还不算,犹其想到自已糊里糊涂被嫁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却原来,知道真相之后,她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了,她就说白子风那夜如何这么顺利的进了院呢,敢情是有人故意放水进来的啊。 就说他咋这般匆匆跑来呢,却原来这一切都是徐伯和她那亲娘计划好了的。 她气急,却无奈柳氏答应了那斯的求婚,她不依,柳氏就抱着二丫满是泪水的看着她道:“你难不成真想二丫成为没爹的孩子?” 那眼泪汪汪的架势,像她不答应,她就要眼泪滚滚而下一般。 无法,只得忍气答应了。 其间准备嫁衣啥的,不管她有多不配合,总之还是顺利完成了,因为只要柳氏跟柯氏眼泪一攻击,她就有些受不了。 更别说,有事没事总在她眼前晃悠的白子风。 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他腹黑无比,这是早早的算计好了,故意的拿了温柔攻势来进攻呢,所有人都在帮他,让她很是不爽。 这好不容易挨饿挨到外面静了声,听着外面守门婢女恭敬的叫了声:“姑爷!” 小桥赶紧的坐直身子,听着嘎吱开门的声音。 待听着循行渐近的脚步声时,莫名的小桥心里惊慌了一下。 低眸看去,见那盖头下一双云纹皂靴,正待紧张得手心冒汗之时。 却听得守在新房的喜婆喜庆的说了一声:“还请新姑爷挑了新娘的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话落便一支称杆支了进来,不待小桥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亮,灯火通明的室内,让她不适的眯了一下眼睛。 待适应后,抬眸望去,却见身前那人,整个人俊朗白皙,那狭长凤眼中满是亮光点点,只见他扯动着棱唇轻笑,一身红亮绸衣,头扎红绸巾,身前披着大红花,虽是搞笑,可那红如火的新郎服穿在他身上,却是衬得他整个人人白如玉,那俊颜上的凤眼亮光闪闪的直直向她看来,简直能溶化人心! 小桥看得有些愣神,而他又何尝不是看得入神? 只见小桥身着凤冠霞帔,整个人眉目如画,鹅蛋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挺直的小鼻,小嘴嫣红,整个脸上脂粉浓厚适宜,那一双大眼中满是迷茫和水润,看得人心痒难耐。 喜婆连连唱着吉详话,白子风坐在小桥的旁边,喜婆便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一缕,束在一起,装进红色丝绸荷包里,取名永结同心。 过后着了婢女把备好的交杯酒端了上来,将两只用红线牵着的酒杯端了给两人。 “新姑爷,新娘子合杯交杯酒,日子和美长长久久!” 小桥有些发晕,只觉得白子风笑得太过好看,那白白的牙齿晃得她有些晕头。 待酒杯交于她手,她这才恍惚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酒有些发苦喝到底有又有些回甘,待拿走两人的酒杯,喜婆又拿来了饺子给小桥咬。 饿了一天的小桥,这一见到吃的了,总算回过了神,待婢女将饺子递到嘴边后,她一个大力咬下,一个饺子就那样整吞进了她嘴,囫囵一下,立马又下了肚,张开了口等着第二个递来。 婢女被罩得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喜婆也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这也没见过这样的啊,这半生的饺子就这么下肚子?那她接下来的路子该怎么走啊? 小桥张嘴半天不见有人递来吃的,有些不满的皱眉,白子风却是在一旁看得是忍俊不禁,对着喜婆和伺候的婢女说道:“你们先下去。” 无法,两人只好福身退下,要走之时喜婆还有些不大愿意,白子风拿出个红包给她。 这一看有红包,喜婆这才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走出了房门。 小桥哼了一声,此时的她已被一个饺子勾起了食欲,只觉肚子更饿了,站起了身,直接向着屋子里的小圆桌走去。 对着白子风这样的美色,是完全的置之不理! 桌上放着的都是些喜饼糕点之类的,她在那拿着来吃,白子风就坐在她的旁边为她倒着水,不时看她噎住了,就递一杯过去。 待小桥吃了两块喜饼,又吃了两块白糖糕,又剥了十个桂圆,十个红枣下肚后,小桥表示饱了。 白子风见她在那打着饱隔,递了一方手绢过去,声音淡淡带着温笑:“可是饱了?” 小桥接过帕子,又喝了口水,点了点头:“饱了!” “饱了就好!” 还是那温润发笑的声音,正在擦嘴的小桥觉得有些奇怪,什么叫饱了就好? 转头看去,却见他眼深如墨,整个眼中有火星点点,脸上深情无比。 小桥看得瑟缩一下,正待要说什么,却见他一个起身,将她用力打横抱起:“既然娘子已经吃饱了,那么该是为夫吃的时候了!” 纳尼! 小桥惊了一下,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想着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要知道,如今虽是孩子都生了,可两人的头次亲密已是过去一年多了,而且当时她还昏迷着,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吧? 想到这,她狂绞手指,对着白子风笑得干干的:“那个,白子风,那个,我,我,我不大知道该怎么办?” “无事,有我呢!娘子只管躺着便是!” “不是。你听我说,啊~~” 不待她反应过来,白子风一个轻抛将她抛在拔步床上,小桥这一躺上,只觉浑身膈得疼,用手一摸,满头黑线,这,尼玛!整了一床的红枣桂圆花生豆,让她好生无语。 白子风看了看她,挑眉勾唇,笑得好不魅惑:“收了我的嫁妆,又跟我拜了堂,如今娘子饱了,为夫可还饿着哪!” 说到嫁妆,小桥愣了一下,对着他问:“对了,你送来几抬嫁妆?” 白子风解了身前的红绸红花,缓缓吐唇:“三十六抬!” “吸~~” 小桥吸了吸口水:“有这么多?” “对” 他坐在床沿,开始脱起了云靴。 小桥又问:“都有哪些啊,既然这么多?” “除了珊瑚树、翡翠白菜、夜明珠、玉观间,还有各种玉器瓷瓶跟书卷画幅!” 他开始解了外衣,小桥已经开始整个人眼冒精光了,并未注意到他的变化,她一个起身,猛吸口水的说道:“我去看看的,你先睡吧,我一会回来!” 说罢,跳下了床,白子风眼深了一下,待看到她顶着那凤冠绊着长裙,跑得那叫一个艰难时,又笑出了声,一个快步下床,将她搂了回来。 声音很是低沉:“洞房之夜,那些俗物待留到明日再看吧!” 小桥不依,他伸手接下她的凤冠,直接向一边桌子抛去,抱着她一个旋转,将她重抛到喜床之上。 小桥皱眉,抗议出声:“白子风,你唔……” 不待她说完,他便以唇封住了她,扯下床蔓,一室红浪翻飞! 乔荷花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看门婆子,在杜敏诗的汤里下了药粉。 本是期待能够成功的,不想东窗事发,看门婆子经不住打,供出她来。 这周夫人听说后,更是气得不行,连骂着贱人,觉得这一年多的关禁闭算是白关了。 这都关着了,还想着法的出来祸害人呢。 命人将她拖了出来,执行了杖责,罪名是毒害当家主母,当众打死! 其实不怪周氏袒护着杜诗敏,要知道这儿媳妇虽表面对着自已老两口很是恭敬,温婉,可转眼就对自已的丈夫冷眼相待。 自已儿子投述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可当面她答得好好的,背后,便塞了漂亮的丫头给自个儿儿子。 这周正明又是个好色的,你塞我就受着,可周夫人看不惯啊,这后院的莺莺燕燕已经够多,她却管都懒得管,还让她这个当婆婆操碎了心。 今儿通房占了我的簪子,明儿那个丫头又使了绊子,这当初选的会持家之人,到了这里,简直就成了甩手掌柜。 她虽气,可气也没法出,谁让人如今生了周府惟一的孙少爷呢? 这后院这群莺莺燕燕平日里也没少跟着周正明混,可就是无一人生了蛋。 周夫人刚开始还怀疑是杜诗敏搞的鬼,结果一查,人压根就懒得理。 是以也就没法的任她这般懒着了。 此时的乔荷花心中是恨的,看着那坐在廊下的两人,一位是周夫人,一位是周府的大少奶奶。 看得她眼红不已,此时她被人按在地上,扒了裤子,只等着行刑了。 周夫人看了一眼儿媳妇:“开始了?” 杜诗敏淡看了下面乔荷花一眼,点头。 随后,周夫人一挥手,那粗黑的棍子,就那样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随着大力的“啪”了一声。 乔荷花紧咬牙关,不吭不响,就那样死死盯着上首两人,随着霹叭之声,越来越多,她痛得满头大汗,却是未吭一声,带着腥味的血腥味传到鼻子里后。 她突然大笑起起来,那笑声刺骨,震得人心中发寒发毛。 周夫人汗毛倒竖,对着一边的婆子大声吼道:“还不给我堵了她的嘴!” 婆子点头,快速的向前,拿了一个破鞋塞到了她的嘴里。 乔荷花呜呜两声后,双眼恨恨的看着那两人。 周夫人有些心虚,转了头想逃,杜诗敏则任她看着,不咸不淡,不慌不忙。 乔荷花恨,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荣华,恨自已一手设计却终是敌不过对手半分,恨自已如此没用…… 头上的汗如豆子一般流了下来,她就那样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听着越来越远的挨打之声,眼神飘离,心有不甘,瞪着大眼,慢慢的没了知觉…… 第297章 大结局 2 新婚三天,小桥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期间因着九个月大的二丫想吃奶了,都被白子风强行的给抱走,找了个奶妈来代替,二丫认人不干,白子风就任她饿着。 这一饿得慌了,自然吃啥都香了。 小桥听说后,气得破口大骂,以至于在第三天下床后,见她羞得连人都不敢见的白子风,既是满眼温润,不时的还伴着少许邪笑。 那亦正亦邪的笑容,看得小桥是心惊不已。 果然,当天晚上,又是一轮大战,小桥控诉,而他还满脸委屈的在那说道:“娘子,为夫等了六年多了,才只吃过一回,你且想想,为夫这些年等得是有多苦,你可知,为夫我每每想时,那种痛苦,是有多难熬?而你一句喜欢干净的,为夫我是连女子面都不敢见,你可知,为夫是怎么过来的?这种苦,你能懂么?” 小桥满脸黑线,大骂他不要脸,心中还在不停的愤愤着,报复,尼玛绝壁是在报复她骂他不让二丫吃自已奶的事! 而他呢?见小桥走神愤慨之时,邪笑一声说道:“都袒承相待了,还要脸作何?那玩意,能当饱?若能当饱,我有何苦忍了这般多年?” 小桥额角跳动,大吼出声:“白子风,你个色鬼!” 他笑,嗯了一声:“色鬼也是鬼,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桥:“……” 待小桥终于能下地走路,且能自由跑动时,已是新婚的第六天了,这几天的求饶认错,总算得了好,这第四天后,他便放过了她。 此时听说徐伯来了,小桥去院子凉亭处,却见白子风在那抱着二丫跟着徐伯在那说着什么。 一看到小桥,徐伯赶紧的冲她招手:“丫头快来!” 小桥过去,却听着他的控述道:“这小子好生无礼,我想抱抱二丫头,却是连碰都不让碰,当真气煞我也!” 白子风用口水巾擦了下女儿流出的口水,又见她手舞足蹈的在那伸了双手就找着小桥索抱。 小桥赶紧伸手过去接了过来,见白子风不满,她是懒得理他,坐在了另一边。 徐伯满眼希冀:“我能抱抱么?” 小桥点头,刚把二丫伸手放出,却不想这丫头,因着几天未见到母亲了,既是死死的抓着她的前襟,哭囔着不干。 无奈的看了一眼满是黑线的徐伯,却未看见白子风暗中的松了口气。 他是觉得徐伯这老头儿满脸胡渣,他女儿那白白嫩嫩的小皮肤,哪经得住他一亲的力度? 这人的心思…… 小桥一边一逗弄着二丫,一边问着他:“徐伯,你今儿咋想着来县里了啊!” 徐伯笑了笑:“自然是有事前来的!” 小桥疑惑,却听他道:“周家妾氏,乔姓荷花,被杖责死了,托了你大伯家去认领呢,这不,你娘如今忙着秋收,着我来带个信呢!” “死了?” 小桥大惊,徐伯点头捏须说道:“好似听说自纳了进去,就被罚了禁足,不让她接近了周正明,各种理由的禁足,尽是被禁了近两年之久,这前儿个因着不甘心,买通了个婆子下药,想毒害主母,不想东窗事发,这才被打死了。” 说到这,唏嘘不已,看了看白子风,又道:“那周大财主当初因着被打压得受不了,前来跟这小子告了饶,如今倒好,未等出手呢,就被人给收拾了。” 他这话说得小桥有些糊涂,不是乔荷花死了么?周大财主又求什么呢? 见她这样,徐伯摇了摇头:“果然一孕傻三年啊,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小人儿?如今却是这般不通透了。” 随后对着白子风说道:“你给她说说吧!” 白子风轻“嗯”了一声,见小桥不满的瞪眼看来,以拳抵唇的轻咳了一声:“那个,就是杜诗敏,在成功得子后,便着人买了药。” 见她还傻傻的,直接说道:“也就是说,周家以后再不会有多余的后代了,除了杜诗敏的独子,再无后人能出了。” 小桥惊了,只觉这个杜诗敏当真是个狠的。 再听了周正明如今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而杜诗敏不但不管,还不停的给其增加,这周夫人满心头疼的同时,又不能对她太过苛刻了。 到是徐伯后面来了一句:“她这是在使慢性毒药呢,被下了那般狠的虎狼之药,又如此饮酒作乐,看着吧,不销几年,这周正明就会被酒色掏空,一命呜呼的,到时她一人独大的抚养着儿子,再发卖了那些个没有子嗣的通房小妾啥的,到时的周家,还有谁人敢与她争了家产?” 小桥赞叹:“果然高明啊!” 这样的女子,是她所崇拜的啊! 白子风皱眉,看着她一眼的花痴崇拜样,不满的哼了一声:“你想也别想这事,听到没?” 小桥白眼,徐伯则哈哈大笑…… 大靖洪文三十年,也是小桥来这个异世的第七个年头。 大靖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全国老百姓,除了良田水田种植稻粮完,其旱地山地全用来种植花苗。 其中山头,不准伐树,只能在林间野生种植,为着这一点,当今圣上也是煞费苦心。 如今全大靖的农人几乎每家都会种点花苗来卖,每个县都有专人来收,每三个县会成立一个作坊。 因着花朵难得,精油太贵,这一独有的美容圣品甚至于传到了邻国。 大多数的邻国商人前来采购。 不仅如此,当今圣上,还利用通商之便,在各国杂交的贸易区设花朵收购站,这让邻国的一些边界平民,看到了发财的机会,纷纷效仿种植各色花苗,本国没有的,邻国有的,便大量高价收购,这收购完了,回来制成精油香水,又卖给邻国贵族。 这样一来,各国之间往来贸易频繁,多了后,大家相互都得了不少好处,多国也开启了商讨和平开建贸易之区,甚至还开始签属和平条约。 当然,这香水精油如何大卖跟小桥没关系,跟大靖的百姓有那么小点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和平之约,太平盛世却是关系着每一个人的。 最后,举国欢庆,农人开始有了真正吃饱饭的机会,虽赚得不多,好在安居乐业。 洪文三十四年 柳正十五岁,这一年春围,他一举夺魁,成为大靖最为年轻的状元郎。 回乡省亲时,小桥将手中的房契地契全还给他,而他却摇头不要,又交回她手。 跪着给小桥磕了个头:“圣上任我为淮南巡按,不日便要出发,因着路途遥远,小弟最是不舍的亲人便是奶奶,因着奶身子不好,不能随行,小弟无法,只得恳请表姐代为照顾,这地契房契也请表姐代为照看,弟感激不已。” 小桥见他难得的这般多话,倒是有着几分同意,挥手让他起身,只说道:“你且安心去便是,这里我会照看好的。” 他点头,小桥只得叹息一声。 当初徐伯便说姥只有十来年的活头,如今她身子骨还算硬朗,可这颠簸的路程还是少走为好,如今她是隔一段时日就会请了徐伯来给她看诊,倒是得了保养得不错,可佐以一些滋补药膳,得以再多续几年的结果。 有了这样的答案,她也安心不少。 柳正走的那一天,柯氏是泪流不止,一遍遍摸着他的头发,让他好生照顾自己,刘洪作为他的书僮,被柯氏拉着连着嘱咐了大半个时辰,实在是说得口水都干了,又到了时辰不能再耽搁了,这才挥手送别了他。 待到这事过后,每当白子风每隔半年回京时,小桥便会拖着柳氏去往京都住上一段时间,让一家人好好团聚一翻。 洪文三十五年 乔石山突然回了乡,他首先是来拜见小桥。 小桥见他脸上再无年少时的狂傲和戾气,相反,眉守间还多了一股子英气。 皮肤倒是晒得很黑,眼睛虽还是三角眼,不好看,倒底没有了那份讨厌劲。 两人相坐谈了许多,小桥也不瞒他的把这些年的近况说与他听。 当他听到自家姐姐与人为妾被人打死,爹爹设计不成断了腿骨,小陈氏如今还住在牢房里时,皱了下眉头。 小桥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是觉得不满?” “是” 他也不隐瞒,随后对上小桥,正了脸色说道:“不过也怨不得你,手下败将,愿赌服输。” 小桥挑眉,他则抱拳:“还请堂姐宽宏大量一次,让堂弟我带了他们走。” 小桥点头:“可以!” 这事商量定了,小格着人将小陈氏放了出来,乔石山这才带着两人回了他驻扎之地。 小桥送他时,看着小陈氏不甘又害怕的眼神,笑了笑,只轻吐话语:“一路保重!” “珍重” 乔石山抱拳,各自都知道,这一别倒是永无相见之日了。 这一年秋天,小桥又被诊出怀了身孕,这可高兴坏子白子风,要知道这次成亲后,已是快两年未有消息了,他倒是个急的,每日里不停的耕着,直累得小桥咒骂不已。 如今好了,这一诊断有孕后,她简直快要烧高香了,这样一来,这家伙至少有三月不能近她身了。 待听了徐伯说要分床睡后,他皱眉不满,小桥则是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就将他分了出去,不想,他半夜时又偷跑了回来,搂着她直说:“你且安心睡便是,我不扰你,不扰你。” 小桥笑,也就随着他去了,只是每每看着他忍得辛苦,她就忍不住的发笑起来,只觉得,这样整整他,其实也挺好。 洪文三十六年四月初八,小桥诞下一子,取名旭之。 因着小桥这次生子比之上次还要艰难,且有一天一宿之久,吓得白子风在外面听着,是急得团团转的同时心肝也差点掉了一地。 抱着小小软软的孩子身子,握着小桥的手连说辛苦,直说,以后便就此一子,再不多生。 小桥虚弱得大吼一声:“再生,就弄死你!” 他满头黑线,会跑的二丫则是满屋子叫着要看弟弟,银铃的童音,印着这一家四口的幸福时光……(全文完) 新书 寒门嫡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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