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刺婚时代》 01.初遇顾霆生 我压根就没想过我会拐顾霆生上.床。 倘若知道他是顾霆生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 我轻手轻脚的把他的身份证给他揣回去,盯着他的脸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 越想越特么觉得点太背! 寂寞烦躁之下抓个极品的男人做.爱,却没想到是一个跟我牵扯即深又浅的男人! 说他深,因为他是我法律上的老公。 说他浅,因为我们压根就没见过面。 顾霆生…… 我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犹然想起昨天晚上在走廊里堵他的场景——我承认,我昨晚喝的有点醉,所以见到一个好看的男人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直接抱着他的腰抵在墙上。 刚开始他一脸懵逼,但见我的手直接握住他炙热的下方兄弟,他瞬间明白我的意图。 嗓音低低沉沉的问:“想要我?” 那一抹严肃、磁性却略带轻佻的声音直接迷惑了我,我舔着自己的唇瓣问:“给吗?” 送上门的尤物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顾霆生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想起昨晚种种的激.情以及不可描述,我低头望了眼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 越想,越觉得后怕。 跟顾霆生有婚姻,纯粹是预谋。 毕竟我以前爱的是顾霆生的侄子——顾瑾言。 三年前顾氏拿走了我的户口薄说要帮我与顾瑾言扯证,当时我心里觉得很忐忑,总感觉顾氏没安什么好心。 但顾瑾言安慰我说,顾氏的政治势力庞大,只需要我的户口薄就能与他扯证。 但却没想到,证是扯了。 只是对象是顾霆生。 那时我做过做傻逼的一件事,就是信了顾氏。 这是顾氏为了断绝我跟顾瑾言的后路设计的一出好戏,把我随随便便的塞给一个男人。 一个我离不了婚的男人。 跟顾霆生扯证的那一日,我跟顾瑾言一刀两断,三年都没有再见! 此刻我心里生无可恋,我睡谁也都不能睡顾霆生啊,一想到这我便慌乱的起身穿衣。 但衣服穿到一半时,一双大掌就捏上我的肩头,冷冽的气息在耳侧肆无忌惮的流窜。 我身体一颤的站起身子,但脚底踩空直接摔在他的怀里,顾霆生伸手压住我的肩膀,目光冷冷清清的望着我,低呤问:“呵,怕我吗?” 顾霆生的脸长的异常的英俊,透着男人坚硬的阳刚之气,轮廓线是恰到好处的弧度,他的唇角微微上勾。 眸心沉沉且灼灼。 他跟顾瑾言真像啊。 只是他的眉宇比起顾瑾言的更加的凌厉,像一把随时等待出鞘的刀剑,时刻紧绷着! 似察觉到我炙热的视线,顾霆生的眉目微微上挑,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 遇见顾霆生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退缩、懦弱! 所以我微笑着问:“昨晚,先生满足吗?” 闻言顾霆生的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的身体,他的手指更漫不经心的刮着我的脸颊。 许久,他反问:“你觉得呢?” 我愣住,顾霆生的俊脸放近在眼前,随即我的唇瓣被他的牙齿攥住大力的撕咬。 我唇瓣一痛,心想这男人属狗。 他冰凉的手指使劲的扯了扯我的脸颊,另一只大掌扯开遮掩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瞬间修长、健硕的身体暴.露在我的目光下,在室内光芒的渲染下闪耀着诱人的色泽。 我抿了抿唇,上面腥味十足。 顾霆生咬的倒挺狠心的。 顾霆生吻的气息略为急促时,才停下抱着我问:“昨晚没见你难受,不是处对吗?” 我镇定的反问:“那先生你是处吗?” 顾霆生眯着眼打量我,我按耐下心中的浮躁,笑问:“难道你不觉得我昨晚随随便便的拐你上.床,这行为本身就很放荡吗?” 顾霆生忽略我的话。 良久,嗓音淡然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霆生问名字这是打算跟我耗上?! 我扯个假名字道:“陈微。” “顾霆生。” “嗯?” “我的名字,顾霆生。” 顾霆生的手指顺了顺我毛杂的乱发,嗓音轻轻的提醒道:“小东西可要好好的记住了。” “记住做什么?我们又不会再见面。” “是吗?”顾霆生大大咧咧的起身,我闭上眼睛听见他叮嘱道:“等我一会,我送你离开。” 顾霆生在浴室里洗澡时,我慌慌忙忙的套上自己的衣服,没出息的逃之夭夭。 暗嘱自己,以后千万别跟他再见面。 02.被小三挑屑 陶氏这个姓在三年前还是a市的强龙地虎,但自从三年前我跟顾霆生莫名其妙的结了婚以后,陶氏在顾家的一步步陷害下破了产。 所以老陶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时代已成过去,甚至为了躲债跑到乡下去居住。 而我换了名字,混迹在a市。 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为了个破爱情就肝脑涂地的陶微,而是一个尝遍人生辛酸,社会现实,混迹在科室的一名外科医生陶余微。 昨晚我勾引顾霆生也只是一时兴起,最近受了太大的压力以及遭到男人的背叛,所以满心的想着要发泄,恰巧喝醉遇见了好看的顾霆生。 逃离顾霆生所在的地方,我回到医院却在大门口撞见我的大冤家——陈锦。 我男人的出.轨对象! 说起也搞笑,一个陈氏的千金常常装病跑到我们医院,在吴平那个渣男的跟前装这娇弱那矫情的,甚至手都摸到吴平的白大褂里去了。 瞧着真令人倒胃口。 要是其他人我不会多管闲事,但偏偏吴平是我的男人,是一个追了我一年的男人。 而且我跟他正式交往都还没有两个月。 我承认,我心里的确不爱吴平。 但不爱归不爱,却不能被人惦记。 所以我私下找过吴平让他平时仔细着。 如果他再跟陈锦有任何的眉来眼去我直接踢了他,男人嘛,无外乎就是那么一回事。 警告吴平这事后来通过医院那些爱八卦的人群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陈锦的耳里。 而陈锦听闻这事就炸毛了。 她打电话给我,踩踏了我几句又说:“啧,吴平刚还在我床上骂你,说‘陶余微你个贱女人,你凭什么趾高气扬的给老子装清高!’,吴平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没有上过床!陶余微,像你这样的贱人在吴平面前装什么清高啊!” 这话,已经证明吴平出.轨了! 对于吴平出.轨,我是深信不疑的。 毕竟他们平时眉来眼去真的挺频繁。 不过还好当时陈锦没在我跟前,倘若她在我跟前说这番话,我铁定一巴掌抡在她脸上! 人都好面子,我只会更甚。 知道他们的事以后,我直接打电话给吴平利索的说了分手就去歌厅唱歌买醉。 买醉并不是难过,只是需要发泄! 于是就有了拐了顾霆生的事件。 我有心绕过陈锦,但她眼尖的看见我。 她伸手拦住我的去路,打趣的问:“心里难受吗?知道自己的男人甩了你是什么感受?谁他妈让你自不量力的警告吴平远离我?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东西!如果你识趣点,我倒可以瞒着你多做吴平两天的情人!” 我说过人都好面子,而我更甚! 她在医院门口当着众人的面嘲笑我,而我直接一挑眉,一巴掌狠狠地抡在她的脸上! 陈锦一愣,咒骂:“你个贱女人敢打我?”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徒而厉声道:“我陶余微就是贱!但我再贱也不会去做那个令人取笑的小三,就吴平那样的货色也就你愿意花心思勾搭,你现在免费送给我,我都不稀罕!再说医院里只要长着眼的哪个不知道吴平是我的男人?又有哪个不知道你在故意的勾搭他?你知道她们私下八卦你什么吗?不要脸的狐媚子!哦,不对,狐媚子指的是漂亮的人,你瞧瞧你脸上扑的粉,有一米厚吧?难怪这么不要脸!狐媚子……啧,你只配给狐媚子提鞋!” 说起狠毒话,没有人比我伶牙俐齿! 我虽然图一时口快,但压根就没想到陈锦那时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突然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这劲道,十足! 因为惯力脸颊狠狠地一偏! 喉咙里略有腥味。 我没想到,弱弱小小的姑娘打人倒是一流的,我伸手推开她,骂了一句:“疯子!” 陈锦发疯道:“你刚刚竟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陶余微,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说到底陈锦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遇到有人打她心里愤怒、无措实属正常。 我不屑的看她一眼正欲离开,但陈锦抓住我的胳膊就开始像泼妇一般对我又打又踹! 但我并不是一个吃闷亏的人。 而且打架的经验也挺丰富的。 所以我跟陈锦纠缠在一起胡打时,吃亏的也只会是这个娇弱的千金小姐。 就在我与陈锦打的难舍难分时,吴平出现在门口作势要拉开我们,说是拉开,但其实他用劲推了我一把,而我的后面是长长的台阶。 吴平的这个行为让我特别的惊讶,我以为他渣虽渣,但起码不会参与两个女人的战争! 我的身子猛的向后摔去,正以为自己要摔个头破血流时,一股冷冽的气息包裹着我。 身体完全陷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我抬头看见顾霆生一愣,惊讶问:“你怎么在这?” 顾霆生勾唇,挑眉问:“什么情况?” 那天顾霆生当着吴平跟陈锦的面直接拉着我离开,我被他强制的拖着塞进车里。 我抵住车门好奇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找个咖啡厅,给我说说刚才的情况。” 03.他缺个女人 顾霆生说完这话视线就停留在我的脸上,在他这股炙热的目光下,我下意识的松开抵住车门的手,一瞬,顾霆生快速的关上车门。 坐在车里的我是紧张、恐惧的! 但又庆幸顾霆生从没有见过我,所以他并不知道我是他法律上合法的妻子。 是他娶了三年从未见过面的妻子! 我手心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角,顾霆生上车瞧了我一眼,质问:“刚刚怎么自己偷溜了。” “你还不是追上我了。” 我按耐住自己心底浮躁的情绪,从容的说:“露水鸳鸯而已,你难不成还想给我钱?” 顾霆生轻声问:“你想要钱吗?” 要钱我就成了鸡。 而我有自己的底线与骨气。 我识趣的沉默不愿再给自己挖坑,顾霆生带着我去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是替我点的。 顾霆生自己只叫了白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握着透明的玻璃杯,淡淡的询问道:“刚刚在医院门口是怎么回事?” “我男人跟他的出.轨对象。” 顾霆生沉然的目光望着我,挺直的鼻梁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硬朗、冷酷。 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瞬不瞬的、漠然、沉沉的望着我。 透出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他问:“是吗?你的男人?” “你这样盯着我很瘆人,我有男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再说我又没有偷又没有抢的。” 顾霆生的眸心波光微动,似对我的语气有微微的不满,他低头瞧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说道:“既然是出.轨的男人,那就是过去式。” 他顿了顿,又说:“昨晚是你先勾引的我,而我顾霆生并不是一个太随便的男人。” 顾霆生的话是想透露什么信息?! 都是成年男女,都懂其中的意思。 我笑,先发制人的问:“你的话让我觉得你会赖上我,难不成你真的对我有感觉了?” 他也笑,温润如玉的问:“你认为呢?” 无论我怎么认为我都不能跟他扯上联系! 他是顾氏的人! 是我迫切想远离的人! 顾霆生优雅的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我的身边的确缺一个女人。” 顾霆生还真的想让我做他的女人。 我问:“我能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 “既然是冒昧的问题那就没有问的必要。” 我搅动着咖啡的手一顿,但还是笑说:“我这人虽然比较随意,但也是有底线的,比如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我是肯定不会做的。” 我笑了笑,又说:“更何况是军婚?破坏军婚是犯法的,我可不敢挑战法律的线条。” 顾霆生兴趣盎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军人?还有你从哪里觉得我像结婚的人?” “你车牌的字母排序以及牛逼的数字一看就是部队的,而且像你这个年龄……应该三十好几了吧,你说你没有结婚恐怕就是逗小孩的。” “倒是挺聪明的小姑娘。” 顾霆生装模作样的蹙眉,俊脸故作沉着道:“我听出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我老对吗?” “顾霆……” 我假装忘了他的名字在一旁纠结。 他提醒:“顾霆生。” “还是喊你顾先生吧,毕竟我才23岁,喊你顾先生也是小辈对长辈的尊敬。” 顾霆生沉脸问:“你会和你的长辈做.爱?” 他这话问的直接,我知道我也惹到了他,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顾先生的时间很宽裕吗?还要陪着我这个闲人在这里唠嗑吗?” 闻言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腕表,说:“的确没什么时间了,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我警惕:“做什么?!” 顾霆生说:“我过段时间联系你。” 我拒绝的说:“顾先生,真的没这个必要。” 顾霆生眼一眯,十足威胁的意味。 我只好摊开手胡诌的说:“给你说实话吧,我是有婚姻的女人,而且我很爱我的丈夫,我跟你可能不会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顾霆生一顿,问:“那医院门口?” “我丈夫那个地方硬不起,所以我私下找了个男朋友,这件事他知道也同意。但我现在幡然醒悟,我觉得即使他同意但我也不能做这么离谱的事,我打算今晚回去好好跟他认错。” 顾霆生眉一挑,问:“你觉得我信吗?” 他优雅的起身,我说:“信不信是你的事,看你言语迟疑的模样家里一定有漂亮的小娇妻。” “你怎么知道她漂亮?” 我笑着夸我自己道:“你这么英俊,配你的一定是即漂亮又懂事,而且又特温柔的姑娘。” “你这么说,我得去见见她。” 我僵住,我感觉我又给自己挖了坑! 顾霆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优雅的转身,就在我松一口气的时候,他转回身盯着我。 我防备的问:“顾先生还要说什么?” 顾霆生深邃的双眸盯着我。 许久,才好奇的问:“刚去医院做什么?” “拿避孕药,昨晚刚跟你做了。” 我无辜的笑着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顾霆生笑的不屑道“小丫头,当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你就巴不得怀着我的孩子。” “怀着你的孩子做什么?!” 母凭子贵好进他顾氏的门?! 我刚好,不稀罕! 顾霆生缄默,长腿阔阔的离开。 04.再遇顾霆生 陈锦是名媛闺秀,家里财大气粗。 而我得罪她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还没有回到医院我就接到院长解雇我的电话,最后他还添了一句:“上面给了压力,我也是没办法,许教授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许教授是我的博士导师。 我的硕士也是他带的。 三年前陶家破产,陶家所有的人脉在一夜之间消散殆尽,就只有许教授对我如初。 以及我的好朋友傅余深。 我的名字陶余微,就是他取的。 许教授在美国搞实验研究,所以被医院辞退的事我无法去打扰他老人家。 再加上我心底对这医院的工作氛围早就觉得厌恶,所以离开是注定的。 我回医院收拾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就回自己的出租房,在下个月房租到期之际。 我终于开始着急了。 没有钱,房东会赶我离开! 不得已,我打电话给老陶,让他给我支援一个月,但他明确的拒绝道:“自力更生。” 他还不知道我被医院辞退了。 “老陶,我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 闻言,老陶就开始叨叨道:“微儿,我在小镇买的房子,房贷都没有还完,这个月我只挣了四千三百块,交两千二百块的房贷,你觉得我跟你妈还剩下多少的生活费?” 老陶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识趣的说:“那我自己想办法吧,你跟妈多保重身体。” “微儿,你别指望家里。” 老陶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陶家破产以后债务连天,我跟你妈都不敢回市里,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 陶氏破产的直接原因是我。 顾氏为了对付我,为了打碎我的骄傲,所以联合其他家族将陶氏逼入绝境。 “我知道了,你工作的时候多上点心,危险的矿洞你就别跑在前面,别让人觉得你傻。” “你老爹又不傻!我工作的时候都是瞧着他们的,他们下的矿洞我才跟着下。” 他顿了一会,郁闷的问:“你每个月八千块的薪水,难道三年没有一点的存款?” “a市消费高,再加上我跟着许教授参加那么多的学术,每个月的机票都要吞我三千块。” 老陶叹息道:“唉,自力更生吧。” 老陶说让我自力更生,但挂了电话没有十分钟,我的银行卡里就转进了一千块。 随之而来的有一条短信:“下不为例。” 看到银行卡里出现的一千块,我眼圈瞬间泛红,老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一千块解决了这个月的房租。 在读博士的生活补助下来以后我赶紧将这一千块还给老陶,还多给了两百块的利息。 房租虽暂时不用着急,但下个月呢? 找工作的事迫在眉睫,我通过傅余深的介绍,自己面试进了市里的军区医院实习,实习薪水还没有三千块。 但三千块总比没有的强。 军区医院的工作气氛很棒,乐呵呵的干了一个星期后我就冤家路窄的遇见顾霆生。 那天的顾霆生穿着挺拔的军装,眉目冷峻,气质斐然,立在那儿犹如一颗挺拔的松树。 他的前面是一位穿着军装的老爷子,看顾霆生走他后面的模样,级别应该很高。 这样的年龄,一般都是老将军。 看见顾霆生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藏在另一个医生的后面,他的眼锋扫来,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开跟着那位老将军进医院。 这一秒,我当成他没有认出我。 顾霆生跟我也就一夜露水鸳鸯的情分以及一杯咖啡的缘分,再加上经过一个月半时间的消磨,他能记得我也就奇了怪了。 除非他记忆好到令人发指。 就在我庆幸的回办公室路上,我的手臂突然被人攥住拉入另一个封闭、狭小的房间。 顾霆生的双手禁锢着我的双手放在头顶,而他的一双大长腿强有力的压住我的身体。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正欲说什么,他的吻炙热且急切的落下来滚烫着我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我奋力挣扎,顾霆生松开我,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的唇瓣,语气带着呤呤的笑意,说:“原来小东西在这里上班。” 我瞪着他喘息道:“你这是性.骚扰!” 顾霆生微微的垂着脑袋,鼻尖抵着我的鼻尖,缓缓的摩擦道:“哦,是吗?你那天在走廊里拐我就不算吗?” 我一咽,十分的不解。 传闻中的顾霆生应该冷漠、残酷的,像现在这样熟稔的调.戏人简直是刷新我的认知。 毕竟是我理亏在先,所以我清楚我不能再跟顾霆生讨论这个性.骚扰的问题。 顾霆生的鼻息全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脸有些炙热,痒痒的,我偏过脑袋转移话题道:“顾先生,医生在办公室里等着我,如果我再不过去的话他就会责怪我,而且我是实习生,如果他觉得我表现差,我转正的机会就渺茫了。” 顾霆生伸手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深沉的目光,淡淡的问:“小东西还在实习?” “我刚说过,顾先生耳背吗?” 我抬起下巴不甘示弱的望着他,道:“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实习生,没有精力陪着顾先生在这里玩游戏,我得赶过去工作,免得上面的领导看见我玩忽职守给我记过,到时我连一个月三千块的薪水都拿不到,顾先生赔的起吗?” “你认为我赔不起三千块?” 顾霆生的唇瓣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他松开我问:“上次那个医院是你以前工作的地方?” 顾霆生口中的医院指的是我打架的医院。 “是,跟我打架的那个姑娘势力比我大,所以在背地暗搓搓的搞我,让我迫不得已的失业。” 他道:“你说你去医院是买避孕药的。” 顾霆生连这么个小事也戳破我,我一跳坐在一旁的大纸箱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顾霆生评价道:“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他长的很好看,是身材比例很完美的长腿男人,而且他刚扯了扯军衬衫的领带,从我这个视线可以看见他完美的一副锁骨,以及锁骨以上的喉结,微微的滑动,性感的要命。 我心一凛,偏过头问:“顾先生要怎么样?” 05.他家?! 似乎问到重点上,顾霆生薄唇紧抿,他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说:“跟我在一起。” 低沉、磁性的声音钻入耳蜗,我偏过头视线停留在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颚,缄默。 “陶余微?”直到此时顾霆生似才看见我的工作牌,他冷着眉目问:“你不叫陈微?” 我眼一斜:“你不是看见了吗?” 顾霆生的脸色顿时阴沉,他冷道:“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你以后跟我在一起,我替你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也会给你找一个好职位。” 我喊他:“顾霆生。” 顾霆生听见我喊他,他挑眉眼眸深邃的望着我,我伸出一条腿大胆的放在他的肩膀上。 顾霆生的眼眸里瞬间带火,但又漆黑如墨的,薄唇轻轻的勾着,目光沉沉的盯着我。 那眼神似将我剥干净吞了一遍似的。 我晃了晃腿,笑说:“你不用报复那些欺负我的人,因为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委屈,还有你不用给我找一个好职位,我得过且过。” 陈锦给我的欺负没有比顾瑾言的背叛更令人绝望,所以只要没有超过顾瑾言给我的伤害,那些事我永远都不会放在眼里。 再说等到许教授回国,我会重新做回我的外科医生,我会重新拿起我的手术刀。 可能想起顾瑾言,我的心猛然的裂开,似有个人拿着一把刀片刮着我的心。 刮得我受不住的时候才有片刻的停手,等到干枯模糊成一团时又继续刮。 反反复复,真令人绝望。 顾霆生的眸子斜斜的望着我放在他肩膀上的长腿,全然没有理会我说了什么。 良久,他嗓音嘶哑着道:“要命的小东西。” 顾霆生的话让我的老脸一红,我赶紧从他的肩膀上收回腿跳下纸箱,深呼了一口气说:“顾先生,你有娇妻,搞婚外情这件事可得慎重,而且你的年龄真的很大,我们并不合适,再说我们只要在一起就是属于那种见光就死的。” 顾霆生的脸色阴沉沉的,我丢下这两句话就赶紧离开,生怕他拉住我不准我离开。 晚上该我值班,下了夜班以后傅余深给我打电话,他温润的嗓音说:“我昨天任务紧迫所以没有时间去看你,但放了一份礼物在家。” 我惊喜的问:“什么礼物?” 傅余深笑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余深是在职军人。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天都在部队。 他回a市的时间是极少的,但每次回这边他都会亲自挑选一份礼物送给我。 我赶着出租车去傅余深的奢华小区,在门口登记后就去傅余深所在的层数。 傅余深的家在顶层,刚要进电梯时,前台的物业人员拦住我说:“小姐,马上停电了。” 我惊讶:“你的意思是?” 她抱歉道:“只能走楼梯。” 我的运气已经霉上天了! 我认命般的走楼梯,在到达顶层时我靠着墙边休息,弯腰揉着打颤的双腿,但一股冷冽的气息忽而靠近,我被人猛的捂住嘴巴抱进怀里。 我以为我遇到了变态,赶紧伸腿踢他,甚至指甲抓破他的手背,但他像块铁似的禁锢着我,我恐惧的瞪大眼睛,呼吸渐渐的急促。 熟悉的声音淡道:“别动,小东西。” 是……是顾霆生?! 顾霆生松开我,我转过身看着他。 在夜色中他的脸瞧着比较模糊,但这挺拔的身子以及赫人的气息,除了顾霆生还能是谁?! 我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里。”他道。 顾霆生拉着我的手进他的家门,他进去点着蜡烛说:“我刚在那边抽烟,看见你偷偷摸摸的上来,所以跟你开个玩笑,哪知道你像发了疯的小野猫似的,我手背上全是你的抓痕。” 吧台上几十根的各色蜡烛都被点燃,在这个停电的气氛下我竟觉得有些浪漫、暧昧。 而且顾霆生穿的深色睡饱已经懒懒的散开,露出一大片结实、坚硬的胸膛。 美好的令人垂涎。 我偏过脑袋说:“谁让你跟个神经病似的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以为我遇见了变态。” 直到此刻,我发现我并不害怕顾霆生了。 只要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我面对他的底气是十足的,不会有任何的恐惧。 顾霆生一张算是比较温和的脸在听到我的话以后变的寒气逼人的,他问:“我是变态?” 我搓着手,尴尬道:“刚刚那情形,很容易认错嘛,再说谁让你跟我开玩笑的。” 顾霆生随意的挽起睡衣袖子,露出半个强悍结实的手臂,语气懒散的问:“在这里做什么?” 我赶紧解释说:“我朋友住在这里的,刚刚本来坐电梯的,但停电了只好爬楼梯。” 顾霆生淡淡的问:“什么朋友?约p的?” “顾先生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我胃里感到一阵恶心的说:“那天勾引你纯粹是一时兴起,平时我还是挺矜持的。” 顾霆生长腿阔阔的走近我,属于男人荷尔蒙的气息全部钻入鼻孔,我一个没压住全部吐在顾霆生裸露的胸膛里,他伸手猛的推开我。 顾霆生的表情很微妙,他愣在原地半晌,我惊恐的道:“对不起,晚上吃的东西很杂。” 顾霆生怕我逃跑就将我锁在书房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漱口,然后自己去浴室洗澡。 在书房里我心里的恐惧感攀升。 我的大姨妈貌似一个多月都没到了,平时操心怎么交房租,怎么活下去,怎么找到工作的事,所以没太注意姨妈的迟到。 但刚刚我又吐了。 按照我正常的排卵期……一个月半前跟顾霆生的那晚,好像真的搞事情了! 那天回医院原本是要买避孕药的,但是因为陈锦的胡闹所以将这事耽搁了。 又加上被医院辞退所以心里烦躁。 一烦躁就将这件事给忘了。 原本我跟顾霆生是合法的夫妻。 现在又加上一个合法的孩子。 到时我想彻底的甩开顾氏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我心里很清楚,陶氏破产三年,顾氏到现在都还没有派人找我商量离婚的原因。 无非就是等顾瑾言结婚。 顾瑾言一旦结婚。 就是我跟顾霆生离婚的日子。 再说顾霆生三年前跟我的那场婚姻原本就是他为了顾瑾言而同意的。 他平时没有想起他还有一个妻子倒没什么。 倘若有一天他想起愿意见了。 那我再也逃脱不掉了! 特别是现在顾霆生对我的兴趣正浓。 我突然痛恨顾瑾言,他将我逼到如此的境地却与别人缔结了婚约活的快快乐乐的! 他究竟凭借的是什么?! 书房门忽而被打开。 我红着眼看向顾霆生。 06.顾叔叔 刚刚沐浴后的顾霆生神色温润许多,高大的他穿着白色的浴袍,额前的乌发时不时的滴着水,那双因为刚刚被恶心到微微泛红的眸心,此刻被雾气氤氲,越发显得深邃冷清。 他从书桌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微微的火光在他的指间明明亮亮,袅袅上升的烟雾遮了他大半轮廓坚硬的脸庞。 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顾霆生的容貌容易让人看的沉迷,我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强烈的忽视掉烟味问:“顾先生,你是打算一直将我囚禁在这里吗?” 顾霆生猛的吸了一口烟摁掉烟头,眸子炯深的望着我,淡道:“跟我在一起很委屈你?” 我缄默,不去回答他这个问题。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而尴尬、沉默。 半晌,顾霆生语气凉凉的道:“先睡我的人是你,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矫情?” 顾霆生向我走近,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坐在沙发上问道:“陶余微,你是顾虑我有婚姻?” 顾霆生的大掌搂着我坐在他的双腿上,我的整个身体都陷进他宽厚的胸膛里。 甚有一抹淡淡的清味充斥鼻尖,是属于男人特有的荷尔蒙以及男性诱惑力。 刚他搂我的那一瞬间我略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伸手主动的搂住他精壮的腰。 甚至把脑袋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手指轻轻的轻抚他的锁骨。 察觉到顾霆生的身体一僵,我笑着说:“顾先生有婚姻是事实,我不会破坏军婚的。” “我的婚姻……倘若我说我从没有见过我的那位小娇妻呢?她是我父母三年前安排的,结婚都三年了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是丑是美,是温柔是泼妇都与我没什么关系。” “可是顾先生,我说过我有婚姻。” 我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脑袋轻轻的靠近吻着他的唇角,手心一用劲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顾霆生一愣,神色莫测的看向我。 我手心撩开他的浴袍,轻声笑道:“这话是真的。” 顾霆生的眼神略有些迷离,他手掌摩擦着我的腰部,不以为然的说:“我以为你是逗我的。” 我笑说:“我可没逗你。” 顾霆生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混夹着男人特有的荷尔蒙以及沐浴后的淡香笼罩着我。 不知怎么的,心跳渐渐地加快,我低头吻上顾霆生的浓密长睫毛道:“顾叔叔很有魅力,长的高又这么帅,很容易令女孩子沉迷。” 顾霆生眼一眯,轻佻问:“顾叔叔?” “喊你顾叔叔,你不觉得心里有禁忌的感觉吗?玩弄小女孩的滋味怎么样?” 他笑,温润道:“油嘴滑舌、不知羞耻。” 我也笑,心里并不在意他的评价。 我趴在他的胸膛上笑道:“顾叔叔,我再陪你玩一晚上,明天我们就彻底的分开,你说这样好吗?” 他眸心暗沉道:“明天的事明天提。” 顾霆生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那晚沉浸在他的热情中;沉浸在他的霸道中;沉浸在男人给我的愉悦中。 孩子没满三个月就做.爱其实挺危险的,但是当时我心里压根就没有想着要留下他。 所以顺其自然,让他听其天命。 清晨我趁着顾霆生熟睡时就偷偷的离开找到傅余深的家门输入密码进去拿礼物。 我没想到,顾霆生跟傅余深是邻居。 礼物是个子弹壳。 串了一条铂金的链子。 我喜悦的挂在脖子上,随后去医院辞职。 哪怕没有薪水养活自己,我也不能再有机会撞见顾霆生,我心里十分坚定的想要远离他。 我要等到顾瑾言结婚,等到顾氏的人主动的找上我,我要拿回我的人生自由! 这个月房租先蹭过去,大不了下个月搬回学校住,在学校等许教授回国。 许教授的实验研究应该快结束了吧。 刚辞职了军区医院的工作,傅余深就打电话询问缘由,我胡诌的解释说:“三千块的薪水养不活我,我得去找一家私立医院。” 公立医院的薪水普遍的低。 傅余深顿了片刻,无奈的说:“我知道你固执,但你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我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你先用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傅哥哥,我一旦用了你的钱我就还不起,我每个月的薪水只够养活自己,拿什么还你?你别担忧我,我自己能寻到新工作。” 欠他太多的人情,已经还不起了。 再牵扯到钱,意义就变了。 “你……算了,我再帮你询问私立医院。” 我笑道:“谢谢傅哥哥。” 07.偶遇前任 辞职掉军区医院的工作后我陷入无尽的彷徨,虽然我学历硬扎但我没有过硬的家庭背景,所以找的工作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一个月的薪水还不足以养活我自己。 在无可奈何下,我找到一份拼业绩拿薪水的工作,一个星期下来就赚到了一千二百块钱! 公司见我表现不错,让我跟领导去应酬。 说是应酬,其实是打着漂亮小姑娘的名号去伺候那些大佬,刚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主管警告我,倘若不去就别想拿那一千二百块的薪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我需要这笔钱付下个月的房租。 我妥协的跟随着公司萧总去应酬,但却万万没想到公司邀请的大佬竟然是顾氏的顾瑾言。 依旧温润的脸庞,依旧温润的气息。 与记忆中的那位一拍即合。 他们在酒桌上谈了合约,谈到兴起之时萧总让我给顾瑾言敬酒,我从容的端起酒杯,笑的落落大方道:“顾总,我敬你一杯。” 我仰头一饮而尽,顾瑾言握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然后喝尽手心轻轻的摩擦着酒杯道:“贵公司的这位员工倒不错,能跟在萧总的身边看样子是这个合约的负责人。真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成就,以后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说完,顾瑾言转而对领导说:“萧总,我敬你一杯,更祝你能有这么一位得力干将。” “谢谢顾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负责人。” 为了顺着顾瑾言,萧总这话就说的违心了。 而顾瑾言的这话有些暗搓搓的……无论我是谁,萧总为了讨好他也只能把这个合约负责人交给我了。 可是,我并不稀罕! 酒桌上觥筹交错,我待了一会就悄悄的离开,在走廊里我撞见一个陌生且熟悉的人。 她看见我神色微微的有些错愕,随即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耳发,笑的温雅道:“三年不见我以为你离开了a市,没想到能在这里撞见。” 我笑着说:“是啊,挺让人倒胃口的。” 她也笑,轻声说:“陶微,你还是这么毒舌!” 那她笑面虎还最难让人对付呐! 这女人就是顾瑾言的未婚妻。 周媛馨。 一个八竿子跟我打不到一块的女人却在三年前抢走顾瑾言,甚至狠狠地打了我两巴掌。 我承认,曾经是我的言语犀利激怒了她,但她甩我耳光我怎么会坐以待毙? 我也直接抡了她两巴掌! 她受了气就找人合伙欺负我,我依旧记得打我的那伙人是她去顾氏搬的救兵,顾瑾言事后知道并没有责问她,而是默默地开除了那伙人。 就这件事而论,顾瑾言当时并没有维护我,他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 这个仇犹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一直被我记在心中,想着有机会就一定报复回去! 所以,我刻意讽刺她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再说你三年都还没嫁给顾瑾言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让我们这些外人知道的瘾疾?是顾瑾言不肯娶你?还是你倒贴的不够啊?” 顾瑾言是周媛馨的弱点,在听到我说这些话时她脸直接一沉,呵斥道:“陶微你还是顾顾你自己吧,一日三餐都得为自己考虑的人。” 我路过她,在她身边笑着说:“等我穷疯了我就回顾氏,无论顾氏愿不愿意我都是顾霆生法律上的妻子,是你的婶婶。哦,不对,你还没有过顾氏的门,对顾氏来说你顶多是一个厚着脸皮常跑顾氏,常黏着顾瑾言的外人罢了。” 周媛馨偏头眼睛恨意的望着我。 我挑眉,突然痛叫出声:“啊!” 刚刚周媛馨竟然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伸手捂住肚子痛的在地上打滚,她又狠狠地踩了两脚,蹲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警告道:“陶微,你一无所有、无权无势,到底凭借的是什么来讽刺我?记住,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别把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摆给我看,恶心!” “你做什么!” 一股冷冽的气息包裹住我,我皱着眉忍着痛抬头看见顾霆生,他一掌推开周媛馨把我抱在怀里,语调冷酷的问:“周媛馨,你做什么!” 周媛馨看到顾霆生神色很慌张,我知道她害怕让顾霆生知道我就是陶微,她慌乱的解释说道:“刚刚撞上了,我脾气有点暴……所以……” 他打断她呵斥道:“脾气暴?能有我暴?” 顾霆生冷着眉头看着周媛馨,随即垂着脑袋问我道:“陶余微,你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远处一抹熟悉的声音传来:“陶……你怎么样?” 顾瑾言从包厢里出来看见这番情景,我猜他肯定是打算喊我的名字,但看见顾霆生在就跳过。 呵! 不愿顾霆生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吗? “顾瑾言,你好好管着你的女人!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但下不为例!” 说完,顾霆生有力的臂弯抱着我离开。 顾霆生抱着我到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把我塞进车里,然后上车开火、踩油门发动车以后才轻言轻语的问我道:“怎么样?很痛吗?”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自己苍白的一张脸,我手心紧紧的捂住肚子说:“我怀了孩子。” 车子猛的停下。 “能被她踩掉也算是他的造化。” 反正顾霆生等会到医院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坦诚。 刻意隐瞒他只会认为有鬼。 顾霆生重新发动车子,车速飚的更快,他语气轻轻的问:“谁的?听你的语气看样子不是喜欢他?” “出.轨那渣男的。”我脱了鞋子把身体蜷缩在副驾驶上,忍着痛说:“我没有不喜欢他,只是我刚23岁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去养他?甚至我连打胎的800块手术费都没有,再说如果我的老公知道他非得杀了我不可,他允许我玩但没允许我玩过头,留着孩子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顾霆生突然问:“孩子几个月?” 我坦诚的答道:“一个月半。” “万一是我的呢?” 我虚弱的笑说:“顾叔叔,我们认识一个月零一周,而我怀孕一个月零半个月,你觉得呢?” 我打死都不会承认孩子是他的。 顾霆生缄默,不再理会我 08.我放过你 顾霆生把他那辆车牌号很牛的车子直直的停在军区医院门口,然后伸手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前到副驾驶。 他伸手打开门蹙着眉眸心沉沉的望着我,神色似有不喜,但还是微微的弯下腰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 顾霆生有力量的双臂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他进了医院把我放在急诊室的床上,嗓音冷然的吩咐里面的护士道:“让王一代到急诊室。” 王一代我是知道的,妇产科的主任,我在军区医院工作的那段时间听说过他。 年纪轻轻就混上了主任,很有实力。 护士见是他,赶紧道:“是,顾少将。” 这里是军区医院,护士认识他很正常。 毕竟顾霆生经常到这医院。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战友受伤都是在这里治疗。 这些事我也是在这里上班时听其他护士八卦的。 而且还有关于他很多的传闻,医院里年龄小的护士都佩服他,崇拜他,想嫁给他做妻子。 别说妻子,一夜情都行。 睡一觉都不觉得亏。 的确,不亏。 顾霆生在床上很给力,折腾的人很舒服。 王一代匆匆的到急诊室,他进门就笑着打趣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顾少将?怎么?带着老婆到我们妇产科检查身体啊?”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是听到老婆这个词我心里依旧咯噔一下,抬头望着顾霆生。 听到王一代的这些话顾霆生神色淡淡的,他挺拔的立在那儿,吩咐道:“给她看看。” 闻言王一代也不再打趣,他见我捂着肚子,挑眉的打量我,我赶紧解释说:“我怀了孩子,一个月左右,刚刚被人用高跟鞋踩过肚子,现在小腹这个位置疼的厉害,你替我照个ct看看孩子的情况,如果存活的几率大……你能帮我安排手术吗?我想送小东西离开。” 无论如何,肚子里的孩子都留不得。 我没有照顾他的能力,而且我不愿跟顾霆生有过多的牵扯,再说老陶知道我怀了孕铁定会杀了我。 更何况是顾氏的孩子。 其实老陶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和顾霆生有婚姻,倘若他知道我现在肯定被他打死了。 老陶重名声,哪怕他破产后欠债太多成了a市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都极其的重名声。 他也更重仇恨,他现在和镇上的人一起下矿洞做苦工,挣钱养家还房贷,再也没有以前挥金如土、逍遥自在的日子,而这一切都是拜顾氏所赐,所以他现在恨顾氏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顾氏人的血肉炖一锅吃的干干净净。 “哟,顾少将,小妞不愿生你的孩子。” 王一代的这句话让我对他的好感尽失,作为一个医生,在遇到病人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替病人治病,而不是在这无谓的打趣。 我捂着肚子起身,顾霆生瞧见问:“做什么?” “换家医院。”我冷眼的望着王一代说:“当病人上门求医时,医生更应该关心的是病人的病情,而不是一昧的在这里打趣、看着好戏。” 我脸色一定很苍白,因为我忍的很痛苦,小腹里面犹如无数根细针戳着疼的厉害。 王一代被我的话弄的微微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说:“小妞脾气还挺大的,你去给她开个止痛药,再给她照个ct看看孩子的情况。” ct的单子结果出来后孩子并没什么问题,我确切的怀孕时间一个月零两周,刚好跟顾霆生做.爱的那晚对上号,但好在顾霆生没看ct单子,也好在王一代以为我们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大意的没有专门提起,而是把ct单子给我。 我小腹的疼痛有所缓解,但我拿着ct单子呆滞的坐在床上问:“王医生,能帮我安排一下流产手术吗?” 闻言王一代纠结的看向顾霆生。 顾霆生却轻描淡写的问我道:“你有钱?” 我一愣,我貌似真的没有钱,看顾霆生的神色他是不会同意我做流产的,既然他不同意他就不会替我垫着医药费,所以手术不了了之。 在顾霆生车上的时候,我看向他好奇的问:“孩子又不是你的,为什么不让我做流产手术?” “与我有什么关系?”顾霆生骨骼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他嗓音不以为然的说:“你要不要肚子里的小东西都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别拿着我的钱去杀害一个生命。” 我低声说:“我只是借用而已。” 前面遇上红灯口,顾霆生把车停下偏头看向我,他的眸心很深沉,里面似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心里有些发毛的问:“做什么?” 顾霆生嗓音冷冷的说:“我是军人,我们救人时是不惜生命的代价去救的,而你现在要用我的钱去杀一个生命……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顾霆生的话锋一转,又轻柔的说:“留着他吧,他即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但更是你的孩子。” “顾霆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没有养他的能力……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我是医生,自起孕育开始,我对生命给予最高的崇敬,这是日内瓦宣言。 更是我一生的准则。 顾霆生问:“你家在哪儿?” 因为心里烦躁我下意识的报了地址,但是报了地址以后我便后悔了,我竟然把我的固定居所告诉了顾霆生,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顾霆生把我送回小区后我赶紧打开门下车,刚向旁边挪了一步,顾霆生轻言轻语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威胁力传入耳旋里道:“听军区医院的人说你辞职了,是想躲着我吗?陶余微,你可以试试搬家,我这人一向懒得用手中的势力做什么,但倘若想找一个人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 如若他动用势力找我,那我就是彻底的败露,我忍住心里的恐惧,哦了一声,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我离开军区医院是有个人的原因,你放心,我并没有多余的闲钱搬家。” 顾霆生突然熄火打开车门下车,他长腿阔阔的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愣了愣,他伸手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说:“输你的号码。” 我打趣的问:“顾叔叔是打算纠缠我了?” 顾霆生皱了皱眉头,语调冷清的说:“我挺喜欢你的,你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追求。” 呵,他的喜欢都盛气凌人的。 我无奈的摊开手,坦诚的说:“我谢谢你刚刚在周媛馨的面前维护我,更谢谢你亲自送我到医院,但是顾霆生,我们只是一夜露水鸳鸯,论关系更称得上萍水相逢,再说我们都各自有家庭……我们的关系只能止于此,抱歉。” “小东西,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谎话连篇。”顾霆生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的望着我,他忽而伸手摩擦着我的脸颊,肯定道:“我懂心理学,见过撒谎的罪犯也不在少数,你觉得你能哄过我,但怎么就不想想我只是不愿深究你的话呢?你说你有丈夫,这话你说的很理直气壮,我相信,但……你的丈夫应该和你分居了吧,你们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玩的这么开,既然怎样都是玩,还不如和我玩,我陪你玩的更给劲。” 顾霆生的手指略有粗糙,应该是长年在部队训练留下的,他的摩擦引起了我心底微微的涟漪,我伸手摁住他的手背,笑说:“顾叔叔,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生活很贫苦,我会为一日三餐以及每个月的房租而努力的拼搏,而你……我猜猜,你曾经说如若我知道了你是谁,我会巴不得的想怀上你的孩子,你应该是豪门世家吧,这样我就能母凭子贵的进入豪门。” 我用他的手掌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脸,温雅的笑着说:“我怀了孩子,可惜他并不是你的,所以我没有进入豪门的资本,真是令人遗憾呐。” 我走近他,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说:“顾叔叔,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成么?” 顾霆生脸色一变,他伸手狠狠地攥住我的手腕,低头就压向我的唇瓣,他的呼吸冷冽又急促,吻的我晕乎乎的,渐渐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贴近他的胸膛,他停下唇瓣贴着我的唇瓣,沉呤的说:“一边说着绝情的话,一边却又在做拔撩我的事,我答应放过你,但你最好以后都躲着我,倘若下次让我瞧见,你此生就会烙上我顾霆生的名字。” 顾霆生离开以后我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与矛盾之中,孩子该不该留是我最疼痛的问题。 我在心中把日内瓦誓言背了一遍又一遍,自起孕育开始,我对生命给予最高的崇敬。 可是现实……流产其实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没有能力就没有必要让他出生受苦。 但自孕育开始,我对生命给予最高的崇敬。 我承认,这句话打败了我。 我也承认,我期待孩子的降临。 无论他的父亲是谁,怀着他的都是我,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必须得要! 09.顾霆生的姥爷?! 我做了这个重大的决定以后,最先要做的就是存钱,我在心里犹豫了许久才给许教授打了电话,许教授接通,温和的语气问:“微微啊,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和你的傅老师在一起呢。” 我惊喜的问:“傅教授也在吗?” 傅教授是我在美国读书期间的导师,他带我在医院实习了两年,更传授了我很多实战的经验,而且我的医学启蒙都是他给我灌输的。 傅教授也是许教授的师兄,我回国后读硕士时是傅教授亲自给我介绍的许教授。 我15岁时参加的高考,然后就去了美国最好的学校读医,那时家里底子殷实,所以我在国外的那几年活的特别的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更会尝试玩很多刺激的东西。 说起曾经,我也辉煌过。 曾经我过的是十足十的富二代生活,就连挥金如土的老陶都看不惯我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而且在美国那边我还读了个与医学无关的双学位博士,一个国际经济与贸易,一个国际政治。 这些连老陶都不知道。 我是回国后才开始读医学硕士的。 而且老陶一直都看不起我的医学专业,他认为我这压根就帮不上家族的任何事情。 可是却没想到最后想帮都帮不了。 离开国内五年,我把时间排的很紧,做了许多随心的事,甚至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而认识顾瑾言时我刚满18岁,一见或许不能钟情,但我一眼就陷进了顾瑾言的颜值。 忠于颜值,陷于颜值。 最后败也颜值。 顾瑾言在我20岁时用甜言蜜语哄我回国让我与他结婚,我现在依旧记得他求婚时的那个场景以及他单膝跪下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模样。 现在想起来尤其的可笑。 “嗯,你傅老师在一旁搞研究,我就先不打扰他了,你晚上再给他打个电话问候。” 我愧疚说:“对不起许教授,打扰你工作了。” 许教授善解人意道:“我正休息呢,你刚好没有打扰到我。我了解你,你性格执拗而且又知道我在搞研究,倘若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打电话叨扰我,除非你这段时间应该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我犹豫了一会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许教授,他听完语气严肃的说:“那家医院的确存在很大的问题,我原本想回国后给你换一家医院,但你提前离开了也是好事。这样吧,你和军区医院也算有缘,那我就把你介绍到那边直接空降做个主刀的外科医生,薪水应该很丰厚。” 我惊讶道:“让我主刀?” 许教授笑着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进步很大,我应该放心让你去主刀了,再说我每次做手术都是带着你的,是你亲自下刀的,你的熟稔程度并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你的傅老师昨晚还夸你了,说你以后一定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我担忧道:“许教授,病人会放心我吗?” 毕竟我年龄尚且算小,倘若做主刀医生太过招摇,同事嫉不嫉妒先放一旁,关键是病人。 他们会不会对我有所排斥?! 许教授的语气顿了顿,不赞同的说:“你学医算早再加上人又聪明,而且在美国有两年的实战经验,况且我在美国的师兄一直都在指导你,有什么不能放心的?你在学医方面很有天赋。” 我涩涩道:“哪算什么天赋?” 我把手机拿在手心里,笑着说:“傅教授都知道我在美国五年是怎么度过的,一天也就睡那么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强迫自己学习,所以才提前毕业进入到他的医院实习。” 没有所谓的天赋,也没有所谓的天才。 所有的成就也都是不懈努力的结果而已。 我在美国的确过着奢华的生活,但是其中艰辛的日子恐怕也只有我自己能够知道。 许教授说:“师兄说,他不知道你在努力什么。” 我在努力什么? 其实我自己都挺彷徨的。 许教授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回国才考学位?你分明可以拿到国外含金量更重的文凭。” 许教授平常没有问我这个问题,应该是在美国和傅教授提起我了,所以才有所疑惑。 我笑道:“锋芒太露,必有一失。” 那时我只想做个老陶眼里不入流的富二代,该吃就吃该乐就乐,装的拙笨与迟缓。 而且其他专业还可以隐瞒,但老陶知道我是医学专业,学到什么成就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到现在都还看不起我的医学专业,因为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他们了。 老陶心里甚至觉得,他白给我投资了。 更何况倘若曾经让老陶知道我是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博士生,他会直接把我抓进公司的。 以前是善于隐藏,现在是没有发挥的环境。 而且现在没有靠山,做的再好都是错! 做的好了会引起别人的嫉妒、排斥,做的差了又会被人看不起,这就是人心。 可是我现在怀了孩子。 我只有拼了命的去奋斗。 我感激的说:“谢谢许教授。” 重回军区医院做个空降的外科医生是个很诱人的职位,我没有拒绝的道理,而在回军区医院以前我按照许教授的吩咐去了a市的山腰别墅。 山腰别墅的门口有士兵站岗,我在门口翻出许教授给的号码打了过去,十分钟后就有一个年轻的士兵接我进去,绕过弯弯曲曲的石板路,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才到达目的地。 一座外部精致又低调的别墅印入眼帘。 士兵笑着说:“姑娘,首长让你进去。” 首长……我心里莫名的感到紧张。 总觉得里面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我怀揣着忐忑的一颗心走进去,只见客厅里坐着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人,他看见我慈祥的笑着说:“小丫头快过来坐,我是你老师的老友。” 我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对面,语气恭敬道:“老先生你好,是许教授让我来找你的。” 老人笑着说:“我知道,老许给我说了,虽然我退休了好几年,但还是能说的上话,所以你到军区医院工作这事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已经给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等会和你商议任用的事。” 我愣了愣,问:“我要的这个位置在军区医院很重要,老先生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给我吗?” “我问什么?老许看好的孩子没有错,我还打算等会把你介绍给我的外孙儿呢。” 我疑惑的问:“介绍给老先生的……外孙儿?” 老人微微的眯着眼,里面似透着隐隐的精光,他笑说:“我的小外孙儿三十好几了,但到现在都没个女朋友,我见你这个小丫头挺不错的,所以想让你们见见。而且老许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认识认识,如果合眼了可以先处着,不合眼了也不强求,毕竟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 我抿着唇,心里虽然很反感这样的事,但两个老人却没有坏心,而且我又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所以不能立即拿包走人,甚至还得微笑。 我微笑着解释说:“老先生怕是误会了,我现在还在读书而且年龄还小,再说你的外孙儿三十好几应该不会瞧上我这样的小姑娘吧。” 我的言外之意是说他的外孙儿太老。 语落,身后传来一抹冷冷清清、磁性又低呤的声音反问道:“是么?你怎么就知道他瞧不上?” “我猜……” 我转回头震惊。 千算万算,绝对没有算到老先生口中的那个外孙儿竟然是顾霆生,是我实打实的老公! 我依稀记得顾霆生昨天离开时说的话——我答应放过你,但你最好以后都躲着我,倘若让我下次瞧见,你此生就会烙上我顾霆生的名字。 我匆匆的起身告辞离开,顾霆生追上我把我逼进一个角落,他的一双大长腿抵着我,语调轻佻的问:“坏东西跑什么?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我低声的解释说:“我找你姥爷是因为有事拜托,而且在你出现以前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再说我更不知道他竟然有心撮合我们。” 顿了顿,我问:“你姥爷不知道你结婚了吗?” “我的那位小妻子连我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我姥爷?再说谁会拿这破事去烦他?我姥爷挺不错的,知道操心我的人生大事了。” 我笑着问:“你有婚姻,用的着别人操心?” 顾霆生不屑道:“呵,她就是个摆设。” 我的确是个摆设!! 顾霆生的气息沉沉的落在我的脸上,不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的急促,在一个瞬间顾霆生就迫切的吻上我的唇瓣、脸颊,最后落在我的脖颈处深深的呼吸、流连。 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热情。 如果这里条件允许,顾霆生就不会克制自己。 我偏过脑袋说:“你别这样。” 他凉凉的语气问:“找我姥爷做什么?” “我要回军区医院工作,但是我不能从实习生做起,这样我没有太多的……钱,我需要钱。” 顾霆生一双坚硬的手臂犹如一坨铁似的禁锢着我,让我丝毫都动弹不得,他用牙齿狠狠地咬住我的锁骨问:“那你要从什么做起?” 我闷哼一声,答:“能够主刀的外科医生。” 10.顾霆生!! 顾霆生的呼吸一紧,问:“主刀医生?” 我从容道:“是,我要的就是这个职位。” 他勾唇笑道:“小东西的野心倒不小。” “我打算留下孩子,既然要留下孩子就需要钱,需要钱就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 他眼眸微动,笑:“跟着我,还缺钱吗?” “顾霆生,我劝你最好放开我。” 语落,顾霆生压的我更紧,他呼吸浅浅的落在我脸上,问:“你老公知道你怀孕了吗?” 我胡诌道:“他在外地工作,而我和我的婆婆关系不合很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每到月底的时候我才去找他或者他回这城市找我,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在电话里……我又无法启齿这件事。” 他眨了眨眼睛问:“确定不是谎话?” 冷酷的男人忽而卖萌很令人崩溃,我声音冷冷的道:“顾霆生,你未免管的太宽!” 顾霆生松开我,讽刺道:“呵,被我戳穿了?” 我猛然发现,我在顾霆生这里没了信任。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顾霆生,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碰见你,只是……运气不佳罢了,以后我会尽量躲着你。” 顾霆生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微乱的军装,嗓音懒懒的问:“姥爷把我从部队里喊回来就是给我介绍对象的,你这么跑了我该怎么办?” “原本就是误会,你有妻子我有丈夫,我们本身就不缺对象,还有顾霆生你今年多大?” 顾霆生似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他略为迟疑了一会,微微蹙着眉说:“年底就满32岁了。” 我伸手理着自己被他扯乱的衣服,又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几缕发丝,淡笑着说:“巧了,我也是年底出生的,只是我年底刚满23岁。” 似听出画外音,顾霆生冷着一张脸,语调莫名的冷酷道:“小东西,你的意思是?” “你大我九岁,在我的叔叔中还有比你年龄更小的,所以顾叔叔以后别提对象的事,我一想到和你上床再想想你的年龄我心里就瘆得慌。” 我的话一向大胆,不知死活,顾霆生阴鸷的笑了笑,问:“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是一个没有底线会和自己叔叔上床的女人?” “你是我的亲叔叔吗?”我摊开手,笑说:“你这样说,我脑海里倒浮现了我那些歪瓜裂枣的叔叔们,但比起他们人到中年的臃肿、富态,你的身体……啧啧,那天在床上我就是贪恋你的身材。如果你跟我那些个叔叔一般,我倒懒的看你。” 我陶家的那些个叔叔很势利,在陶家最艰难的那会儿他们非但没有和老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而是卷走陶家大量的资金逃跑。 他们的背叛是直接导致老陶负债累累的原因。 “呵,还挑嘴。” 顾霆生笑的不屑,他伸手攥住我的胳膊把我大力的拥进怀里,手指伸向我的脸,说:“呵,你这小脸嫩滑的,真让我爱不释手。” 顾霆生的手指摩擦着我的脸,他指间粗糙的麻酥感觉传入我的心间,令我的身体略微颤抖。 的确,他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经过他拔撩的女人能够稳住的便是奇迹。 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缄默不语的望着他。 顾霆生见我的动作勾唇笑了笑,他负手而立在原处,眸心沉静的望着我提议道:“倘若你真心不愿跟我,我也不勉强,但这样,以后每次遇见的话你得给我一点甜头,让我有放过你的理由。” 我下意识的接上问:“什么甜头?” 他笑,嗓音温润如玉道:“过来,吻我。” 我一愣,手心攥紧挎包思索,顾霆生其实挺固执的,倘若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走近他手心摸上他坚硬的轮廓。 顾霆生微微的垂着脑袋,敛着眼望着我半晌,眼眸里的目光很专注,似只容得下我一人。 我傻傻的望着他,耳侧传来他磁性的声音,“记得,要热情洋溢,知道我是怎么吻你的吗?” 怎么吻我的?!他就是属狗的! 我抿了抿唇,踮起脚吻上他的唇瓣。 他没给我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我,似等我的发挥。 11.母为子则刚 我手心勾住他的后颈,双腿缠上他的腰挂在他身上,顾霆生似没预料到我这样,他晃了晃身体伸手扶住我的腰,我撬开他的唇瓣咬住他的舌尖猛吸。 就在他情动的给我回应之时,我狠狠地咬了咬他的薄唇,抬头望着他道:“放我走。” 顾霆生抿了抿唇瓣,这个动作令他分外的魅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像一口戒不掉的毒,只要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令人欲罢不能,很显然,顾霆生就是这种男人。 剑眉入鬓,坚毅硬朗,帅气的顾霆生是令无数女人都尖叫的男人,一挑眉,一闭眼,张狂邪魅、霸道入骨,是无数女人的完美情人。 我忍下心中的涟漪,伸手抚摸着他的唇瓣,轻声道:“顾霆生,你有魅力,可是你终归是别人的,倘若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就和你的那位小妻子离婚,我……也和我的丈夫离婚,这样我们就能无所顾忌的在一起,你愿意吗?” 顾霆生的眸心沉沉,他望着我半晌,忽而笑开问:“陶余微,你想要的是顾太太的位置?” 我定声问:“我要,你给吗?” 顾霆生缄默,我从他的身上下来,伸手理着自己的衣服说:“顾叔叔,你既想要自己的妻子又想要情人,你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知道我不配做你顾霆生的太太,所以请你以后也别纠缠不休,毕竟我现在怀着孩子没有什么精力和你玩……以后我会在军区医院上班,自然遇见你的概率会很高,也请你下次别再要什么甜头。” 说完我转身离去,顾霆生在身后轻言轻语的问:“陶余微,你究竟那句话才算真话?” 我偏过头微笑着说:“这是肺腑之言,虽然想做你顾霆生的情人比比皆是,但并不包括我。” 我顿了顿,说:“我要做,也只会是顾太太。” 他漠着一张脸,道:“野心倒不小。” “顾叔叔给不起,就别撩。” 他眼锋凌厉,我识趣离开。 我匆匆的离开这里,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心底还有丝丝的恐惧,刚刚离开时顾霆生的那个眼神分明是动怒了,令人心底止不住的颤抖。 他虽然喜欢聪明的女人,但聪明过于、太过贪心的女人他就没有耐心奉陪了。 从我刚刚说想要主刀医生的位置以后顾霆生就对我有了轻看,再加上我又问他要顾太太的位置——他现在对我算是失去了一部分的兴趣。 我垂着脑袋伸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想着的却是与顾霆生的婚姻,以前可以等着顾瑾言结婚,等着顾家的人来找我签离婚协议。 可是现在我却迟疑了。 这个孩子是顾霆生的,他原本从一出生就该受到众人的目光,而不是在我这里令他的光芒隐藏,也并不是在我这里过着清苦的日子。 我不愿与顾氏扯上任何的联系,哪怕有了孩子,可是……我现在却要为了孩子做打算。 顺其自然吧,在顾氏找到我要离婚协议书以前我都先瞒着顾霆生孩子的真实身份。 自然,我也不会离婚。 顾氏曾经算计我算的厉害,甚至让我赔上了一个陶氏,现在是我要补偿的时候了。 母为子则强,我一定会给孩子应得的。 包括顾氏。 顾氏一直都是属于顾霆生的,只是顾霆生的心思在部队所以对家族继承没有兴趣。 这倒让顾瑾言捡了个大便宜。 既然顾霆生不愿继承,那就给孩子。 顾氏曾经欠我的,等到孩子出生我会一一的夺回来,包括顾瑾言手下的顾氏集团。 12.又遇渣男 有顾霆生的姥爷作为背景,我在军区医院的入职很顺利,走个程序便成为军区医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 月薪一万二千元。 在军区医院前三天的时间里我一直跟着一位老教授进手术室学习,前两天只看着他动刀,后面的一天他就直接放手给我做。 因为身边的教授对于我来说很陌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刚开始我心里会因为他的存在有一丝的紧张,但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心竟异常的平静,甚至完成了一场出色的手术。 老教授在院长的面前对我的评价挺不错,院长也放心的让我当个独立的外科医生。 在军区医院待了快一个周,我倒霉的遇见了吴平,他跟随以前院里的同事到这边医院学习。 我看见他直接冷冷的翻了个白眼,他惊讶的望着我,羡慕的语气问:“余微,你怎么会在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是a市的大医院,很多医学院的学生挤破脑袋都进不来,因为每年的实习名额都私下留给了即有后台又有能力的人,比如王一代。 王一代年纪轻轻便当上妇产科主任,抛开他的能力以外便是他的家庭背景,不然一个普通的医生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在这个年龄就爬上主任的位置。 说到底,这是一个权势的社会。 而我,刚好被压在了权势以下。 但我又比其他人幸运,我有许教授做为我的医学资源。 他在用心的,一步一步的提拔我的能力。 吴平看见我肯定很惊讶,因为这个军区医院是他曾经参加无数次考试、面试都不肯收纳他的医院。 我笑了笑,讽刺的问:“怎么?很羡慕我?” 他神色变了变,说:“余微,你不用对我冷嘲热讽的,你进这个军区医院应该是靠了许教授,毕竟在以前的医院,许教授就经常破例带你进手术室做手术,甚至把许多的好资源都给了你。” 我回军区医院的确是靠了许教授的关系,但上次我进这里做实习医生时是凭借着我自己的能力! 比起吴平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我简直完美! 夸自己完美,的确挺不要脸的。 我刻意的讽刺他,嗓音调笑道:“是又如何?许教授就是我的医学资源,你有吗?” 闻言吴平的脸色发白道:“你就是仗势欺人!” 我不耐烦的皱着眉,冷冷的声音道:“我仗势欺人?吴平,掏心窝子说,我到底欺负过你没有?” “余微……” 我眯着眼笑了笑,打断他说:“你出.轨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帮陈锦打我的事……这该怎么算?” 吴平没想到我旧事重提。 他愣了愣为自己狡辩道:“我没有帮你的道理,余微,用你的话来说,她以后将会是我的医学资源,所以按照现实的情况我只能帮她。” 他出轨,他竟然还敢打我! 陈锦说的话跟个圣旨似的! 这样的男人,真他妈令人恶心! 我嫌弃道:“呸,垃圾!” 13.冤家路窄 懒得跟他说话,转身欲离开。 吴平猛的拉住我的手,语气着急道:“余微,那天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但也怪你……追了你一年好不容易才追上,结果你却一直在看低我,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你不能给我的陈锦刚好能给我,所以我才……对不起余微,如果我和陈锦分手,你能再回到我的身边吗?” 我没有看低他,是他自己看低自己。 陈锦能给他性,可是我没有…… 我承认,刚开始交往时我的确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但我也没有那么的不变通。 是他自己着急,想吃热豆腐。 见陈锦送上门,他就把持不住了。 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问题。 也怪我,缺少和他沟通。 不过吴平渣就算了,还一直给自己狡辩! 而且还痴心妄想着我能回到他的身边! 回到他的身边再去惹上陈锦那个疯丫头? 倘若那疯丫头脾气暴躁了直接找几个人搞我,那我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能风风火火谁都不怕,但现在却因为怀着孩子,我的脾气只能收敛着! “吴平,我怀孕了。” 我从他的手中挣脱伸手捂住自己平坦的小腹,轻声地笑着说:“这样你都不介意吗?” 他震惊的问:“孩子是谁的?” 我眯着眼笑,故意的说:“孩子是野孩子,毕竟你知道的,你虽然我的男人,但并不是唯一。” 我说这话纯粹就是气气他。 毕竟吴平爱我是真。 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追了我一年。 他失神的问:“余微,非得这样说话?” “倘若你不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我倒可以考虑重新跟你在一起。”我目光特平静的望着他,轻言轻语的问:“吴平,你告诉我,你介意吗?” “呵,陶……余微又在这勾搭男人呢。” 一抹刺耳的声音,我皱着眉头转身。 绝对是冤家路窄! 顾瑾言与周媛馨以及…… 负手而立在一侧的顾霆生。 顾瑾言的眉色犹如多年前那般令人觉得温柔、沉静,可终究物是人非……而顾霆生的眸心冷冷。 我按耐下心底的忐忑,微笑着对周媛馨说:“勾搭男人?我倒挺有这个兴趣的,不过我对你的男人比较感兴趣,毕竟顾总是这么的英俊又这么的年轻。” 我有个毛病,就是谁怼我都不行! 谁怼我,我非得给怼回去! 这个毛病是老陶从小给我养成的,以前他经常的拿话怼我,所以我也就经常的拿话怼他! 怼他,他还挺开心。 还骄傲的夸奖说:“就得这样,我陶家的闺女一丁点的气都不能受,哪怕是她的亲爹都不行!” 语落,顾霆生与顾瑾言同时皱眉。 “余微,我先进去。” 吴平胆子小,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所以他现在识趣的溜进医院了! 周媛馨高傲的骂道:“陶余微,你的嘴真贱!” 她的话让我觉得搞笑,我轻声的问:“贱?周媛馨我和你很熟吗?你不在我面前晃悠还好,你一晃悠我就记起你前几天用高跟鞋踩我的事,你说你是脚贱还是心贱更或者是羡慕?” 14.贪钱 周媛馨愣住问:“我羡慕你什么?” “羡慕我什么?我数数,我比你年轻啊,比你漂亮啊,更比你会讨得男人欢心啊。” 闻言顾瑾言蹙起眉头,提醒说:“陶医生,你和媛馨有什么过节我不愿知道,但作为军区医院的一名在班医生,你现在算是玩忽职守。” “是吗?”我笑的欢快。 又道:“那你去投诉我啊。” “油盐不进!” 周媛馨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伸手挽着顾瑾言的胳膊似宣示主权一般的说:“别理会她,我们先进去找王医生吧,我的经期两个月没到,可能是怀上了。” 后面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立即追上一句说:“有可能是妇科病。” 我总是像一个战斗的公鸡! 在顾瑾言的面前不肯有丝毫的示弱。 周媛馨的脚步一顿,顾瑾言率先道:“进去吧。” 等他们进去以后,我对顾霆生摊开手无奈的说:“是她先人身攻击的,我没有道理受闷气。” 一侧的顾霆生眼眸深邃的望着我,听见我这样说他立即敛下眼皮,浓长的睫毛挡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随后脚步沉稳的从我的身边擦过。 我镇住,这……是将我当成透明的了? 我愣了愣,问:“顾叔叔不认识我了?” 闻言顾霆生顿住脚步,我绕到他前面,他喉结滑动,声音犹如深夜清冷寂静,“是你说的让我别纠缠你,现在你这是主动示好?” 我识趣沉默,绕过他离开。 顾霆生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孩子既然不是这个渣男的,那到底又是谁的呢?” “是他的,我刚刚就是气他的。”我赶紧说了这句话,望着他神色自若的俊脸说:“我怎么会让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倘若让他知道他非得纠缠我,我最讨厌的就是瞒着我出.轨的男人了。” 他冷声问:“难道你没有瞒着你的丈夫?” “除了孩子的事,其他的他都知道。” 顾霆生的薄唇紧抿,他喉咙处有压抑的轻微叹息,“你刚刚说你对瑾言感兴趣是吗?” 我扯着慌说:“顾叔叔,周媛馨一直都是我的死对头,我刚刚说那话纯粹就是气气她,要不是刚刚见你在,我可不敢拿顾瑾言开玩笑,毕竟他好歹也是顾氏的总裁。” “呵,你的意思你还狗仗人势呢?” “说这话就难听了。”我伸手理了理白大褂,垂着脑袋说:“我只是不愿被人平白无故的欺负。” 我忧愁的叹息道:“因为不愿被人欺负,所以每次被人欺负的时候我都会怼回去,但……因为能力不足最后总是被人欺负的很惨。” “顾叔叔应该是顾总的亲戚吧。”我自顾自的说着:“你们都姓顾,你们一定是亲戚。” 顾霆生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我又立即道:“顾叔叔是顾氏的人,那你一定很有钱,你姥爷的房子看着也挺值钱的,而且你姥爷的一句话就能让我到军区医院工作。” 顾霆生沉了沉脸,评价说:“贪钱。” 15.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贪钱?! 这个社会谁不喜欢钱? 不喜欢钱的是他们这些不缺钱的! 我笑的欢快的说:“顾叔叔,我以前才拿三千块的薪水,现在足足多了四倍,而这些都是你的姥爷给的……唉,权势真令人生畏又令人羡慕。” 这些话无非是为了引起顾霆生的反感。 直到这时,我才看见顾霆生穿着一身冷肃黑色的西装,他挺拔伫立在我的面前,沉黑无底的眼眸漠然的望着我,眸心里不经意间闪出一抹厌恶。 我故意的说道:“说实话,做你的情人很有诱惑力,但是做你的顾太太应该更有诱惑力吧。” 他沉默不语的冷着一张脸从我的身侧离开,在快进门口时,他漠清的语调传来道:“陶余微,我的妻子虽然不受我待见,哪怕……但她好歹曾是名门闺秀的千金,她的教养与气质的确是你比不上的,你想做顾太太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哪怕陶氏如今破产,但我曾是实打实的名门闺秀,所以在顾霆生的眼中他的妻子是有可取之处的,哪怕他并没有见过他传说中的那位妻子。 说实话,以顾霆生的态度是不屑见。 呵,他不屑见,我正求之不得。 陶氏的人都有骨气,无论是老陶或者是我,骨子里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就是这么两个有骨气的人却吃了最大的亏,老陶败在我的手中,而我败在顾瑾言的手中。 我到现在都不敢对老陶说陶氏破产的直接原因是我,倘若他知道他非得吊打我。 顾霆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无所谓的眨了眨眼回到办公室,整理下午手术的资料。 刚把资料归纳完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我疲惫的闭了闭眼说:“门没反锁。”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瞧见西装革履、英俊清贵的顾瑾言脚步缓慢的向我走近。 我摊开手笑问:“有事吗?” 顾瑾言皱着一双好看的眉眼问:“怀孕了?” 我失笑,特不解的问:“与你有关?” 顾瑾言站在原地许久,才涩涩的说:“微儿,三年没见,你比三年前变的更加的尖锐了。” 尖锐?我比三年前变的更加的现实了,顾瑾言消磨了我所有的锋锐,我面对很多人的时候其实都是唯唯诺诺的,只敢捏软柿子的欺负。 像陈微利用自己的背景开除了我,我都不敢直接去质问她,害怕她给我难堪。 就连周媛馨……现在有顾霆生在场的时候我才敢怼她,用顾霆生的话说就是狗仗人势。 “顾总,我记得我们一周前应该见过吧,当时顾总还帮我在萧总的面前说好话呢。” 他喊道:“微儿……” “顾总,我们并不熟吧?” 我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说:“顾总并不是我的病人,倘若我一直陪着你闲聊就属于上班的时间玩忽职守,我记得刚刚顾总还提醒了我这件事。” “微儿,刚刚我并不希望你们争吵。” 他的解释令人无力吐槽,我哦了一声没再搭理他,顾瑾言站在原地许久,才尴尬的出声说:“她没有怀孕……微儿,你怀孕了吗?” 我冷冷的提醒他说:“周媛馨怀孕与否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你还是喊我婶婶吧。” 随后又道:“我怀的是你小叔的孩子。” 顾瑾言的神色瞬间震惊,“他知道你?” 我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顾霆生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但这并不妨碍我勾.引他。” 他喃喃道:“微儿,你与小叔睡……” “没有睡过哪来的孩子?”我伸手捂住肚子打断他,轻声的讽刺道:“这个孩子是顾氏的,他拥有绝对的继承权,怎么?心慌了吗?你曾经为了继承顾氏,甚至妥协你母亲做的事,现在又因为得到了顾氏就开始想念曾经吗?顾瑾言,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永远都在惦记着没有的东西!” “陶微!曾经的事你应该知道,当年我也是被蒙骗在鼓中的!”顾瑾言冷着嗓音呵斥我,他顿了一会恢复神色道:“你以后还是离小叔远点,他毕竟不是你能够掌控的……孩子留不得。” 曾经的事他的确被蒙在鼓中,但事发以后是他瞬间妥协的,甚至要与我分手。 他残酷的提醒说:“你是我小叔的妻子。” 此后,我们分道扬镳! 我重新穿上白大褂走到他面前直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冷眼道:“请你现在离开我的办公室!” 顾瑾言似料到了我这般做,他伸手猛的抱紧我,嗓音清清然然道:“听话,孩子留不得。” 我抬头瞪着他,道:“做梦!” 他低声道:“听我的话,成么?” “顾瑾言,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我骂道,顾瑾言直接吻上我的唇瓣,我咬住狠狠的一扯,他吃痛的松开我,轻声低语道:“你还是与以前一样喜欢咬人,陶微,我想你。” “滚,我劝你最好松开我。” 顾瑾言松开我,俊郎的脸上笑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道:“骂人的狠劲也与当年如出一辙!” 我呸道:“顾瑾言,孩子我会留着的!” 顾瑾言挑眉,我伸手擦拭着唇瓣。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说:“我先离开,等过几天再来找你,还有离小叔远一点,他并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微儿,别说是你,整个顾氏的人都不敢招惹他——他是一个冷酷又强大的男人。” 顾瑾言离开,我到门边对着他的背影道:“顾总,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小叔的孩子,他以后会与你争顾氏的,你可得小心着啊。” 顾瑾言的背影僵了僵,道:“你别说这话气我,我这唇上还是你刚刚咬的伤口,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吗?陶医生,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开着玩笑说:“顾总,你得藏着点周媛馨,不然等她看见了那个伤口就又得找我麻烦。” 顾瑾言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呸了一声道:“自作多情!真当自己帅的人神共愤!” 一抹冷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道:“自作多情是吗?” 我身体一僵,故作没听见一般,自言自语道:“天真热啊,我还是先去病房看看病人。” “陶余微,你觉得你能敷衍过我?” 我立即转身狗腿的解释说:“顾叔叔,我刚刚就是开玩笑的,里面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顾霆生背脊微微的倚靠着对面白色的墙壁,身子修长结实,望着我的目光凉凉,嗓音却冷酷道:“怀的我的孩子?还要与瑾言争家产是吗?” 我慌乱的解释着:“我就是气他的。” 顾霆生的眼神有一种魔力,就是让人生畏,似雪峰之顶的寒气深入骨髓,令人颤抖。 顾霆生眉头紧皱的扯掉领带,高大的身躯猛然站直,他步步向我紧逼道:“我怎么不知道瑾言与你有过节?而且还下嘴咬了他?陶余微,顾氏的两个男人被你玩在掌心的感觉如何?” “顾叔叔……” 话被堵在喉咙里,顾霆生直接用领带塞住我的嘴把我带进办公室,他紧紧的把我压在门背上,喉结性感的滑动了一下,问:“告诉我,孩子是谁的?陶余微,你记住,这是我最后的耐心!” 我嘴里塞着顾霆生的领带,他拨动手指取下,见有空隙,我坚定的语气道:“吴平的。” “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顾霆生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我的唇瓣,暧昧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流动,他眸心深沉的望着我,嗓音清呤道:“你说的话,竟让人觉得每句话都是假的,我问你的任何问题都没有意义。” 我无所谓的笑道:“既然这样,你还要问吗?” 顾霆生猛的握紧我的下巴,我被迫的仰着头望着他,呼吸略有些急促,他一双漆黑的眼珠嫌弃的盯着我的唇瓣,语调不明的问:“瑾言亲过?” “他突然亲我的,所以我才咬他。”我真诚的解释,又道:“顾叔叔,这句话是真的。” 他用自己的衣袖仔细的替我擦拭着唇瓣,语气难得温和的问:“你与瑾言怎么认识的?” “我从军区医院离开以后就找了一个新工作,那天在饭局上认识的,没想到却被周媛馨欺负了!”顾霆生的脸色一沉,我懊恼的赶紧道:“这句话是假的,其实我一直都认识周媛馨,她是我的死对头,为了对付她我故意的勾.引过顾瑾言。” 周媛馨认识我而且又是我的死对头,所以我说在饭局上认识的顾瑾言那就明显是睁眼说瞎话了,毕竟周媛馨是顾瑾言的未婚妻,周媛馨有个什么死对头顾瑾言肯定认识的。 难怪刚刚顾霆生的脸色很阴沉。 因为我这谎话说的太不走心了。 顾霆生的一双大手掐住我的脖子,我仰着头呼吸急促的望着他,“记住,下次直接说实话,倘若我再发现你说假话,后果自己承担。” 我示弱道:“顾叔叔,我呼吸难受。” 对于霸道的男人,示弱是个好法子。 闻言顾霆生冷冷的松开我,我伸手理了理白大褂,听见他道:“以后离瑾言远点。” 16.被抓住 顾瑾言让我离开顾霆生,而顾霆生让我远离顾瑾言,他们还真的不愧是一家人。 我嗯了一声道:“我没打算招惹他。” 顾霆生挑眉,我解释说:“比起他,顾叔叔更懂得疼人,再说他那个未婚妻又不是吃素的,我没事招惹他惹自己不痛快做什么?” 顾霆生讽刺的问:“你不是想做顾太太吗?” “我只想做顾叔叔的顾太太。” 我伸手拉住他冰凉的掌心,笑道:“顾叔叔相信吗?我以后可能会成为你的顾太太。” 顾霆生抽出手,冷道:“理由。” 我开着玩笑道:“因为我漂亮啊。” 顾霆生评价道:“没有羞耻心。” 我正欲再说些什么,门外有个小护士喊道:“陶医生,有个紧急手术,教授让你去做。” 我赶紧丢下顾霆生去手术室。 做完手术后临近下班的时间,刚换下白大褂简桐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酒吧。 余桐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皱着眉问:“去酒吧做什么?我现在没空陪你。” “喝酒啊!”余桐难过的声音道:“许清文又把我推给了别人,他说等这次以后,他就娶我。” 余桐口中的许清文我认识,她带着他到医院看过几次病,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男人,因为眼睛里总冒着精光。 而且这个男人总是利用余桐去搞合同,而余桐也心甘情愿的出卖自己去给他挣业绩。 他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余桐在公司的名声越来越差劲,余桐会陪人睡,但这前提是他要求的。 他作践她,所以她也顺着他的意作践自己。 说到底,周瑜打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这事怪不得谁,是余桐自己犯贱。 像许清文这样的男人我一点都瞧不上眼,但是生活犹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个中滋味也要余桐自己去尝试。 她自己作践自己,身为好友的我劝过几句没有用,索性也就不愿多管闲事了。 她自愿的,没人去逼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法子,我没有必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变她。 我无奈的问:“他说你就信?余桐,你睡过那么多的男人,你觉得许清文会娶你做妻子?” 余桐固执道:“可是他都答应我了!” “我劝你一句,他说让你做最后一件事就娶你这话,摆明了就是过河拆桥,他是想在最后的时刻都利用你!”我伸手抚摸着肚子,轻声的说:“余桐,相信我,没有哪个男人会娶像你或者又像我这样的人做妻子!男人会与我们放开的玩,可是却不适合放在家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许清文是要分道扬镳了?” 我沉默,余桐咬牙道:“陪我喝酒吧。” 在酒吧我没有等到余桐,她打电话给我抱歉道:“我正在与许清文谈事,我要向他要个答案。” 傻丫头,她能得到什么答案啊?! 说到底,只是别人的垫脚石罢了。 我很担忧余桐,可是又觉得她必须得吃个亏! 她必须得明白,许清文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我正欲离开酒吧时,瞧见顾霆生与王一代出现在酒吧门口,我赶紧躲在一旁听见王一代打趣的问:“顾少将,你现在竟然会主动的向我问陶余微的事,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顾霆生皱眉,冷道:“说重点。” 王一代赶紧识趣的说:“陶余微的个人能力很强,在医院仅仅一周的时间就征服了院里的老教授,甚至很多手术都是放手给她的!陶余微是靠你姥爷的关系进军区医院做了个外科医生不假,但是凭借她的能力,她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顾霆生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顾霆生的话还没有扔完,王一代就立即接道:“旁人就算了,但我王一代是谁?有什么风声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丫头能够让你的姥爷做倚仗,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顾霆生淡漠道:“她的导师是我姥爷的老友。” “哦,原来是这样!妥妥的学霸。” 王一代不经意的伸手拍了拍顾霆生的肩膀,顾霆生冷冷的斜了他一眼。 他讨好的笑道:“那丫头挺不错的。” 顾霆生不屑道:“是吗?满嘴谎言的骗子!” 王一代古怪的神情问:“你是真看上她了?” “做情人可以,妻子……太跌价。” 顾霆生的评价让我的心犹如掉入无底的冰窟! 寒的彻骨,寒的绝望! 我知道自己不配他! 可却由不得他这样的贬低!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想起顾瑾言的话我选择没出息的离开,顾瑾言说的没错,顾霆生目前是一个我惹不起的男人。 关于他的传闻,不仅仅在顾氏。 顾霆生,他是整个a市的军界神话。 顾瑾言也说,整个顾氏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说明他的权势,比整个顾氏都庞大。 我离开酒吧以后脑海里依旧浮现着顾霆生说的那句话,“做情人可以,妻子……太跌价。” 倘若他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他又该如何?! 我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姑娘还没有嫌弃他是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 他倒挺贬低我的! 既然如此贬低我,又何必纠缠我! 我正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脑袋一痛,我便陷入昏迷,睁开眼的时候我看见周媛馨! 周媛馨的身侧是陈锦! 我预感不妙,眼神惊恐的望着她们! 我就怕……肚子里的孩子! 周媛馨直接踢了我一脚,不屑的问:“醒了?” 我捂住肚子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这是做什么?”周媛馨笑了笑说:“瑾言唇瓣上的那个印子,是你咬的对吗?” 我就特么的知道会出事! 倘若被周媛馨看见那个牙印我的确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之前还提醒了顾瑾言让他躲着周媛馨,但我却没想到顾瑾言竟然真的没有丝毫的掩饰! 他是不了解周媛馨吗? 他明明知道周媛馨嫉妒心强,他还这样?! 我突然明白,顾瑾言是绝对不会让我留下这个孩子的。 所以他借用了周媛馨的嫉妒心! 我皱眉道:“周媛馨,是他先招惹我的!” “他招惹你?从一开始就是你狐媚子!瑾言没有出国读书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自从认识你以后他就变了!” 周媛馨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我捂住肚子痛呼一声,她蹲下身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肚子,语调残忍的道:“陈锦,我记得她说过,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吴平的,你确定要留下他吗?” 我愣住,按耐下心中的恐惧问:“你们认识?” “我肯定认识!在知道你有了男人以后我就让陈锦去勾.引他,没想到你看上的男人那么的没有出息,竟然没有半分的挣扎就妥协在陈锦的床上,陶微,你真的是没用极了!” 特么的!难怪陈锦会看上吴平!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出,陈锦直接伸手往我嘴里塞了一个东西,我咳嗽着吐出来! 她直接从地上捡起又给我塞进去! 被强制性的喂下去,我问:“你喂的什么?” 我内心很恐惧,我红着眼的盯着她们,陈锦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就一颗堕胎药!” 我脸色一变,猛的咳嗽起来,用自己的手指去抠弄,陈锦笑着说:“没用的!你抠出来一颗我就给你再喂一颗,反正孩子是留不得的!” 我厉声道:“你知道的,我与吴平没有关系!”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见不得你好!特别是那个孩子还是顾霆生的!你配怀着他的孩子吗?!” 我用手使劲的抠着,道:“周媛馨,这个孩子是顾霆生的,你杀了他你会玩完的!求求你救救他,赶紧送我去医院成么!” 现在立刻去医院,孩子还有救! 我非常想留下他,迫切的想留下他。 周媛馨的高跟鞋踩着我的脸,得意的笑道:“陶微,姑奶奶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你怀着顾霆生的孩子做什么?以后跟我争夺顾氏的家产吗!” 她还没嫁进顾氏,就开始惦记顾氏的财产! “周媛馨,倘若孩子有事,我一定会拉着你下地狱!” 我说的这些威胁,很无力! 周媛馨直接一凳子摔在我的身上,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倘若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和瑾言都结婚了,都是你打破了我的幸福!” 我与顾瑾言在一起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再说那时顾瑾言也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痛苦的趴在地上,呸了一声吐出口中的血,瞪着她厉声道:“倘若孩子有一丁点的事,周媛馨,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过你!” “你威胁我?” 周媛馨呸了一声道:“我弄死你!” 周媛馨打我,玩了命的打我! 而陈锦更是嘚瑟的欺负我! 我几次晕死过去,直到我感受到自己的下面湿漉漉的,肚子里空荡荡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的哭了! 我躺在地上,无力的望着她们! 突然,觉得她们很可怕! 我很想远离她们,我很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可是白色的孕囊那么的刺眼! 我的孩子,没了! 我犹豫再三留下的孩子没了! 17.被他拯救 周媛馨对我的怨恨犹如三年前那般,她的愤怒全都泄在了我的身上,我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这一切,直到她们离开以后我才痛哭出声。 我的孩子,两个月大的孩子,我都想好他要跟着顾霆生姓顾,我都想好要送他回顾氏。 可!!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过周媛馨! 我一定倾尽一生,让她身败名裂! 我再也不会像三年前那般逃避! 我挣扎着起身,看着地上白色的孕囊竟觉得异常的恍然,我穿上刚刚被周媛馨拔掉的内裤,坐在地上缓了许久,都没有力气起身。 额头的血流个不止,我伸手擦了擦,它却更流进我的眼睛里,我的睫毛被血迹凝固! 房间的门被打开,顾瑾言恐惧的表情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慌乱的蹲下身,颤抖着手扶着我。 我使劲的推开他,骂道:“滚!” 他哑着声音道:“微儿,我送你去医院。” “滚!”我推开他,因为惯力自己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瞪着眼,恶狠狠道:“顾瑾言,我让你滚!因为你的私心周媛馨如此残忍的夺走了我的孩子,从今以后我陶余微与你势不两立!” “我听着你的话躲着周媛馨的,但她突然跑到顾氏,我压根没想让她知道的……是!我是想让你打掉这个孩子,但并不是这个方法!陶微,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舍得你吃苦啊?” 我懒得听他的解释,厉声吼道:“滚!” 顾瑾言神色微微的一愣,他立即起身取出手机道:“我给小叔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顾瑾言说什么我都忘了,在我精神萎靡、身体疼痛的情况下,顾霆生犹如天神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伸手推开顾瑾言蹲下身望着我。 眸心深沉的望着我,带着一丝压迫。 他的身后还带着门外的冷风,我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顾霆生替我挡住外面所有的寒风,平时舒展的眉目在此刻也微微的拢起,他抿了抿唇瓣,眸光压迫性的问:“陶余微,谁欺负的你?” 我撒娇道:“顾叔叔,我痛。” 顾霆生伸出结实的手臂立即将我抱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他起身绕过顾瑾言径直的离开。 此刻,顾霆生是我所有的希望。 他的出现,恰到好处又理所当然。 他是我的丈夫,哪怕是名义上的,他此刻护着我也是理所当然的,破碎的心因为他的到来有了微微的变化,我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寻找港湾。 寻找能够庇护我的港湾。 顾霆生把我裹进他的西装里迎着外面的风雨走到他那辆牛逼的军车前径直的将我塞进去。 他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遮掩在我的身上,随后绕过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 他的衣服上有很干净的味道,我低着头嗅着,内心的委屈、难受瞬间被抚平。 顾霆生一路都沉默不语,狭小的车间里气氛有微微的尴尬,他不询问我缘由,只是加快车速把我送到医院,又抱着我去找王一代。 晚上刚好是王一代值班,他让护士替我清宫又替我打着吊针,最后感叹的问顾霆生道:“看样子我们的陶医生是被人欺负了,到底是谁这么歹毒?!” 顾霆生的眉眼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伸手捏了捏被角,低声说:“是周媛馨。” 顾霆生挑眉,我又低声的解释说:“那天我咬了他……所以周媛馨……夺走了我的孩子。” 顾霆生皱着眉沉默,随后斜了眼王一代。 王一代秒懂这眼神识趣的离开。 待他离开后顾霆生才冷着嗓音批评道:“这就是你胡乱招惹桃花的下场。” “顾霆生,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招惹他。” 我从来没有胡乱的去招惹过桃花,其实我这辈子只与顾霆生睡过,顾霆生是我唯一的男人。 就连顾瑾言,他以前都没有碰我到最后一步,而我与顾霆生在一起的那夜没有落红只是因为以前被碰撞过,导致处女膜脱落。 这事顾瑾言都知道。 只是我没有给顾霆生解释的必要。 毕竟,我解释他也不信。 我捂住肚子,心里觉得悲哀,前一刻我还期待着他的到来,后一刻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变成一坨血肉,在我的眼皮子下消失了。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一想起周媛馨的残忍,我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恶心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吐的昏天黑地。 我像个软体动物似的,没有任何支撑力的趴在床边,流下伤心的、绝望的眼泪。 我难受的要命,心里的恨犹如一把火在熊熊的燃烧,我抬头望着站在一侧冷漠如故的顾霆生。 我认识很多男人,在美国求学的那几年结识的富二代也比比皆是,可是像顾霆生这么英俊、又有味道的男人,却不多见。 顾霆生的英俊是惊心动魄又略带棱角的,但这份惊心动魄的英俊又是超脱世俗的。 顾霆生的美,不存在于世间。 就好似一个神误入了凡世。 但就是这样的顾霆生,是我的丈夫。 就是这样的顾霆生,上了我的床。 一想到此,心就开始浮躁了。 顾霆生见我盯着他,他沉黑的目光似锁定猎物般的望着我,隔了许久他问道:“想复仇吗?” 我语气涩涩的问:“前提是做顾先生的情人吗?你知道的,我是没有能力向周媛馨复仇的。” “既然被欺负了,哪有被白白欺负的道理?陶余微,我的信念是,谁给我一颗枣我不一定要回给别人,但谁给我一巴掌我定让他永无翻身之地!谁敢踏过我的疆域,我定让他有去无回。” 顾霆生的语气很霸道,很不可一世! 我挣扎着起身,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他冰凉的掌心,再一次的问:“前提是做顾先生的情人吗?” 顾霆生向我走近一步,似海洋上飘来的一根浮木,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掌心,语气虚弱的问:“想要复仇,就一定要做顾先生的情人吗?” 复仇,就一定要拿自己做交易吗?! 顾霆生聪明的反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手松开,不得已的说:“我答应你。” 顾霆生抬眼望向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漆黑的一片天空与冷雨。 顾霆生此刻并没有多大的欣喜,等我输完液以后他抱起我,带着消炎药离开。 他带我去了他的公寓,他打开门把我放在卧室里的床上,随后去客厅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顾霆生其实是很沉默的男人,他几乎都在用自己的行动照顾着我,我眨了眨眼望着他,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顾霆生沉默,没有接我的话。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顾霆生那时是在生我的气,他一直都在气我去招惹顾瑾言。 气我去招惹了周媛馨那个女人。 更气我,随意的招惹烂桃花。 哪怕,我没有什么烂桃花。 但在顾霆生的眼里,我就是一个随意的女人。 顾霆生从我的手中抽走水杯,他搁在一旁目光不善的望着我,叮嘱道:“以后离顾瑾言远点。” 我轻声道:“我压根就不愿意招惹他。” “以后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的护着你,但你必须要洁身自好。” 我迷茫道:“洁身自好?” “把你身边乱七八糟的男人都断了。” 我垂着眼轻微的解释着:“我没有乱七八糟的男人。” 顾霆生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的道:“周媛馨的仇不必我亲自的报,你既是我的女人,所以以后你想做什么没有人再敢阻止你。” 随后,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道:“里面的钱没有限额,你想怎么用都是你的事。” 在顾霆生的眼中,我是一个爱钱又没有尊严随意被人欺负的女人,更是一身烂桃花爱招惹男人的女人,所以他打心底都瞧不起我。 但瞧不起归瞧不起,这并不妨碍他喜欢我。 顾霆生喜欢我,仅仅喜欢我的身体。 我竭尽全力的保持着最好的微笑,从他的手中接过银行卡,笑说:“我现在不用存钱养孩子了,所以我每个月的薪水能养活自己,虽然一万二千元对于顾先生说并不算什么,但起码我都是靠着自己养活自己,所以这卡我不能收。” 顾霆生貌似愣了愣,问:“不需要?” 我无所谓的语气道:“需要,我心里很想要,但顾先生挣的钱应该是养自己妻子的,而我明白自己在顾先生心中的位置,我只是一个情人,是一个可以玩玩而并不适合放在家里的情人,我做顾先生的情人可以,但妻子就太过跌价了……顾先生曾经说过,你的妻子比我有教养,对么?” “呵,小东西还记仇。” 顾霆生伸手温柔的理了理我额前几缕发丝,他忽而手指弯曲轻轻的弹了弹我的额头,嗓音沉呤道:“陶余微,你是我顾霆生看上的女人,所以即使再跌价也比其他的女人强的多,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喜欢你自然有喜欢你的原因。” 我抬眼问:“比周媛馨还强?” 顾霆生抽开手,他点燃一支烟猛的吸了一口,漂亮、修长的手指夹住烟卷,嗓音性感又低低的问:“你陶余微哪里比她差了?”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漂亮吗?” 顾霆生的手一顿,烟灰掉落在地上。 18.老陶出事了! 顾霆生以沉默否认了他是因为我漂亮而喜欢我,而我也知道他铁了心的与我在一起的原因。 这个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感情。 只有男女之间的欢愉。 就在那天晚上,顾霆生拉着我的手摸向他的兄弟,我手心一用劲,他从喉咙里深处传来一声闷哼,嗓音低低沉沉的道:“小家伙,你记住,你的过人之处便是能引起我的愉悦。” 顾霆生的这话让我明白,我在性.爱方面刚好对上了他的胃口,他对我的反应极大。 这是该喜还是该忧?! 顾霆生那天晚上终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即使他想做出格的事他也没有法子,我刚堕了胎,在两个月以内我都是没办法伺候他的。 在了解到这点的时候,我心情很放松,我总觉得我与顾霆生的牵扯,不应该在床上。 他是我的丈夫,我以前会百般的逃脱,但现在我会铁了心的赖上他。 是的,他是我最好的倚仗,也是我目前最大的权势,我要依靠他的力量报复顾氏,我要让周媛馨得到自己应得的下场! 我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我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破釜沉舟。 我接下来要做一件事,就是要让顾霆生爱上我,待他爱上我以后我才能向他坦诚布公道,我就是他的那位小妻子……只有这样我才能与顾霆生继续纠缠下去。 倘若让顾霆生提前知道我是谁,他很快就会对我厌烦、继而远离我。 或者更提前的给我离婚协议书。 而我,绝对不可以与他离婚。 男人的玩性很大,我必须得凭借顾霆生现在对我有兴趣的时候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我想了许多种可能,却唯独忘了顾瑾言的警告,他让我离开顾霆生,他说任何人都惹不起他。 那时候我是忘了这件事的。 直到后面情伤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没有能力让他爱上我,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我爱上的是一个天神。 而神,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那晚顾霆生是与我分开睡的,在他的公寓休养了三天我也只是在晚上见过他,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嫔妃在等待自己的天子临幸。 在察觉到这点的时候,我心里异常的不爽。 顾霆生那三天对我也是冷冷淡淡的,他只是在我的房间里坐两分钟聊两句就离开。 在第四天的时候,我把他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放在床头就潇潇洒洒的去上班了。 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回到公寓的那两天顾霆生并没有联系我,而我也没有上心,只是计划着怎么报复周媛馨。 以及周媛馨的小跟班陈锦。 说实话,以周媛馨的性格恰巧是顾瑾言讨厌的性格,只是家族安排他们联姻罢了。 说到底,顾瑾言也是一个可悲的男人。 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掌握不了。 就在我忧心顾瑾言的时候,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哭泣道:“微儿,洞子塌了!” 我一惊,“什么意思?!” “你爸爸下的那个洞子塌了,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你快回镇上看看他吧。” 我心里颤抖的厉害,恐惧、焦虑、痛苦、担忧的负面情绪全部涌上心头,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动。 电话里传来妈焦急的声音,“微儿!矿洞里的几个工人都围堵在这里的,都说是你爸爸的责任,是他失误……” 我咬牙道:“等我回家!” 从a市到乡下是五个小时的车程,而车站这个点没有到乡下的大巴了,我打电话给余桐借了她那辆白色大众的车,她把车交给我道:“别开太猛,这个可不是赛车啊,你一借车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可怜我的车又要被你欺负了。” 我握住方向盘,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我把油门踩到最低,路过不平的路口我也很少降速,在路上我一直犹豫……老陶出事,我要不要给远在北京的爷爷打电话? 可他们一向水火不容,我怕我打了电话老陶会恨我。 到了镇上时,我摁下了这个念头。 只要老陶还在,我就没有理由给爷爷打电话,毕竟老陶宁愿在这下矿洞也不肯向爷爷服软,这是老陶一辈子抗争的骨气,我不敢踩踏。 我妈见着我的时候很惊恐,她看见我似看见了救星一般,上前猛的抱住我哭道:“微儿,你爸爸还在里面,医生说他很可能成植物人。” 植物人?! 老陶绝对不能成为植物人。 矿洞的工人都围堵在医院的,我强制镇定的打发他们道:“究竟是个什么事谁也弄不明白,但人命关天,等我爸爸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好吗?到时候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 领头的说了两句便去旁的手术室了。 领头的大概意思是,倘若我跑了没有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老陶的。 19.赔偿的事 等待的过程是最令人恐惧的,我抱着我妈的肩膀站在走廊里,直到临近晚上时老陶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我瞧见一向生龙活虎的老陶紧紧的闭着双眼,面如死灰,心里的城墙在此刻突然崩塌。 我总觉得,我的老陶不该受如此的磨难。 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只是能不能醒来就要靠伤者的意志力,如果他能在明天以内清醒是最好,你们知道的,越往后希望越渺茫。” 我握紧老陶的手,坚定道:“他会醒的。” 我妈在病房里陪着老陶,而我去了其他几个工人的病房,他们伤的都没有老陶的重,至少他们的意识是清晰的。 我刚踏进病房,他们就杂七杂八的给老陶扣帽子道:“这件事的主要责任是你的阿爸,矿洞受水面积过大才导致小面积的坍塌,而你的阿爸昨天是负责矿洞的抽水情况的。” 我好脾气的问:“矿洞出事首先是由公司的负责人出面,无论责任在谁的身上,他们会第一时间商量赔偿的问题,你们为什么都要堵我的爸爸呢?” “矿洞的人不会负责,因为这毕竟是个人失误,我们就这样坦白的给你说吧,我们是高薪水入的矿洞,而领高薪水的条件就是要签署一份安全协议,如由个人出的问题公司概不负责。” 领头的人给我解释,又说:“大侄女,我们十二个工人有八个受伤,医药费算下来也是一箩筐,我们自己承担不起,所以只有找你的阿爸。” “等我爸爸醒了再说吧。”我走到他们身边替他们检查了一遍伤口,说:“你们的伤口挺严重的,骨折的也有好几位,你们别随意的走动,要听医生的安排,现在大家养好伤才是正经事。” 领头的道:“你是明白人。” 这群工人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再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没有搞清楚,一切只有等老陶醒了再谈。 老陶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任何人也不得冤枉老陶。 我一回到病房,妈就问我工人的情况,我如实的说了,安抚她道:“别多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老陶恢复意识,我们都在这陪着老陶。” 我检查了一下老陶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划伤,就脑部撞击导致了昏迷……有可能里面会产生淤血,我立即起身去拿了老陶的ct报告。 的确有淤血,医生说已经清理了。 老陶的意志坚定,在半夜的时候他就悠悠的醒了,我惊喜的握住他的手,他缓了好大一阵用了点力握住我的手,轻声道:“你个兔崽子还知道回镇上看我,不错,不愧是我拿命疼着的闺女。” 我红了红眼,握紧他的手问:“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白天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老陶就面露难色,他沉默了许久,难受的道:“是我的错,昨天是我负责矿洞的抽水情况,但因为疲惫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便忘了这茬,他们进矿洞没有一个小时就坍塌了。” 老陶的脸上满是愧疚,我抿了抿唇,了然的问:“所以他们说的责任,真的是你?” “嗯,是我的错。”老陶叹息一声道:“我曾经是个商人,所以我知道接下来该面临什么……他们是不是找过你谈赔偿的事了?虽然这件事公司不会负责,但打官司的话他们也逃不脱的,只是你家老陶是个有信用的人,既然曾经签署了那份安全协议,那我就必须得负责……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每个月的薪水都在七千以上。” 我戳破道:“你说你每个月只有四千的薪水。” “公司让签署一份安全协议,倘若签署了那份合同我便能多拿三千元的薪水,那三千是我留给你的……我总想着倘若你那天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我能给你拿的出手,但现在……儿子啊,是老陶对不起你,让你过上了如此艰辛的生活。” 我提醒他,“我是你家的姑娘,你没有儿子。” 老陶眼眶泛红的流下眼泪,我伸手擦了擦轻声的安抚道:“再说你是我的老陶,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对于我来说,你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以前……对不起,让你为不争气的我一直忧心了。” 老陶既然要负责这件事,我是不会拒绝的,因为即使拒绝的话那些工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而且责任的确在老陶的身上。 老陶有担当,而身为他的女儿我更要有担当! 我天明的时候跟他们在病房谈了赔偿的事,除去八个工人轻伤只需要付医药费的,我家老陶还需要掏二十三万,其中包括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医疗费……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误工费以及医药费都是通过律师计算的,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精神损失费……其实大部分的工人都没要,但有几个不依不饶。 我把钱的总额告诉老陶,老陶沉默了一会,满脸灰败的说:“家里的积蓄顶多就十万。” 是的,二十三万对于我们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这笔天文数字又迫在眉睫! 后续的医药费什么的都需要马上垫付! 我们陷入了困境,但我还是安抚老陶道:“钱我会想办法,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伤。” 我心里非常的彷徨,也感觉到压力渐渐地吞没了我,我打电话给军区医院请了三天的假,随后给余简打了电话,但没接通就被我挂断了。 余简的生活也艰难,每个月的房贷车贷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再加上又遇见了许清文。 许清文只会剥削余简罢了。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我低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号码,属地是本地。 我接通问:“你是?” 对方冷言道:“顾霆生。” 我哦了一声问:“有事吗?” 他凉凉的语气问:“在哪里?” “老家,陪我爸呢。” 顾霆生“嗯”了一声,语气轻和的问:“院长给我姥爷打了电话,说你请了三天的假,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吗?” 我没有想到,院长竟然是顾霆生姥爷的眼线,也更没有想到,顾霆生的姥爷到现在还惦记着我,甚至给顾霆生打电话告诉他我的行踪。 我沉默,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 似了解我的犹豫,顾霆生冷然的语气道:“陶余微,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当我想知道一件事的时候,那是轻而易举的。” 我到现在能瞒着顾霆生我是他妻子的身份,说到底是他不屑调查我的身份,但当他认真的时候,想瞒过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我赶紧的坦诚道:“我爸出事了,在医院。” 顾霆生顿住,默了许久问:“地址。” 我如实的告诉他,又问:“你在部队吗?”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 顾霆生要地址是会来么? 当我理解到这点的时候,心里突然开始期待……期待着遇着事的时候能有一个人陪着我。 我打开门回到病房,老陶抬眼盯着我许久的道:“微儿,我给他们打欠条,这件事压根就轮不上你,你年纪轻轻的别惹这些麻烦。” “老陶,以前是你一直护着我,现在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会怕麻烦?” 我从来都不惧怕什么,除了我想守护的东西。 我伸手摸向肚子,这里曾经有我想守护的一个小生命,可是他……只是在这里待了两个月。 这时,我妈突然惨白着一张脸对老陶说:“这笔债怎么也不能扣在微儿的头上,现在为了女儿你应该回老陶家!” 老陶突然暴脾气道:“闭嘴,不准提老陶家!” 20.被戳破了 老陶是名正言顺的官三代、富三代,轮到我就是官四代、富四代,北京的陶家是一个权势的存在,更是老陶心中的忌讳,我妈突然提起对老陶来讲是莫大的打击,他骨头硬了三十年,离开陶家自己创业也拥有过上亿的资产。 再说现在陶氏破产,他下矿洞干着苦力,日子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妥协,现在却为了区区二十三万就要让他向北京的陶家求饶?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老陶炸毛般的呵斥着我妈,我颇为无奈道:“你嫌弃爷爷,爷爷指不定还嫌弃着你呢。” 老陶与爷爷的关系一直水深火热。 “你别把我的事告诉那个老头子,我即使死在这里也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老陶黑着脸说完这句话又开明道:“我这辈子是这样了,但……微儿,你还是回北京发展吧,留在a市到处都是敌人,回北京的话那个老头子起码都能照看着你。” 三年的时间,爷爷也提过让我回北京,但我想着老陶在这里,我就没有回去的道理。 因为他抗争了北京陶家三十年,如果到最后留不住我的话…… 他的三十年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提这些做什么?”我站起身望着窗外的冷雨,涩涩道:“你还是先养伤,后提钱的事。” 二十三万让我走上了绝望。 我压根就没有办法拿出这笔钱! 临近晚上的时候,爷爷给我打了电话,他慈祥的问我道:“微儿,最近怎么样?缺钱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北京看望爷爷啊?” 爷爷虽然与老陶没有丝毫的联系,但却一直偷偷的联系我,所以从小我便知道我的身份。 北京陶家的唯一千金。 官四代、富四代。 但碍着老陶的面,我没有依附北京陶家,他们的任何一点势力我都不敢借用。 爷爷问我缺钱吗?! 我很想说我缺,但我脱口道:“我不缺钱,我现在自己上班能养活自己,挺合适的。” 我从来没有拿过北京陶家的一分钱。 所以,现在更不能拿。 爷爷叹息道:“微儿,肯定是你爸不允许你拿爷爷的钱,你别听他的。” 我安抚道:“没有这回事,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就去北京看你……大概年底的时候吧。” 与爷爷随意的聊了两句我便挂断了电话,划开手机密码看到余简给我发了无数条短信。 这些短信很令人震惊! 我赶紧给余简打电话,她吚吚呜呜的道:“余微,救我,我现在被绑在房间里的!” 我挂断电话后立即转身回病房给老陶告辞道:“老陶,我有点急事要先回市里,等明天下午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我开着余简的车离开医院时,脑海里还浮现着她发的那些短信,她竟然……很早以前就和许清文隐婚了,现在许清文过河拆桥真的要与她分道扬镳,甚至还要让她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这是对余简最大的惩罚。 但让她心死的,竟是许清文找了情妇。 许清文是带着情妇与余简摊牌的。 我无法想象余简当时心里的绝望,就好像她无法想象我掉了孩子时的悲痛、苦楚! 刚离开小镇我似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打电话给顾霆生,他隔了好大一会才接起,等他接起我着急道:“你别去镇上了,我现在有事回市里。” 顾霆生依旧如初,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的问:“小东西,你在急什么?着急回市里做什么?” 我解释:“我朋友出事,我得赶过去。” 到了余简的公寓我瞧见一丝.不挂的她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我颤抖着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又给她穿上一件长裙送她去医院。 待她醒了以后,她看见我悲恸道:“对不起,一直隐瞒着结婚的事,我以为做完这一单以后他就会摊开我们的关系,只是……余微,他拉着他的情人在我的面前威胁我,让我麻溜的滚蛋!” 我居高临下的问:“你会滚蛋吗?” 余简的一张脸上全都是划伤,她咬牙切齿道:“呸!他敢背叛我,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余简,是你自己不自爱。”我目光坦坦荡荡的望着她,语气平静道:“许清文让你用自己的身体接单而你又同意的那一刻起,你与许清文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又是个没有能力的男人……他在意你贞操的同时又想尽办法利用你,说到底是你自己把自己推到了这个地步。” “是,是我自己不自爱!” 余简痛哭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只是太爱他罢了!” “别用爱的名义给自己找借口。” 我不会安抚人,特别是这种情况,倘若我不给余简讲清楚,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毕竟我以前提醒过她,是她听不进去! 余简哭的很糟糕,她哭了好大一会哽咽着委屈的说:“余微,刚刚许清文找人强.奸了我。” 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她的下面一塌糊涂,但是我却万万没想到,许清文会找旁的男人这样待她。 许清文,真是一个狠毒的男人! “余微,我的贞操被那个渣男夺走了!他们那对狗男女竟然活生生的看着我被……” 我轻声问:“你的贞操被你放在阴.道里的么?” 可能我的话太过直白,余简一愣错愕的望着我,我解释道:“你记住,你的贞操并没有放在你的阴.道里,失去贞操的是那个强.奸你的男人以及许清文那对狗男女,感到羞愧的应该是他们。” 谁说被强.奸了失去贞操的就是被强.奸者? 沦失贞操的是那个失了道德底线强.奸余简以及幕后主使人许清文,与余简没有半分的关系。 余简的思维观念有问题! 我叮嘱道:“余简,以前你为了替许清文拿到单子出卖自己的时候才是真的丧失贞操,而现在……这并不是你的错,你记住,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养好身体然后报复那对渣男贱女,还有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评判你这个人。” “余微,谢谢你。”余简突然平静下来,她缓了缓说:“许清文拍了我被强.奸……的视频威胁我,倘若我敢打官司或者把事捅出去,他就会把这个视频给我的父母以及同事邮寄一份。” 我轻轻的问:“你怕吗?” “我怕什么?”余简笑了笑,眼睛里燃起一把火,她冷酷的语气问:“我是受害者,我凭什么退缩?等我伤好了再说。” 余简没有钱,我把我身上仅剩的钱给她付了医药费,然后开车回到我的出租屋。 这几天一直奔波,都没有好好的休息。 我刚闭下眼的时候接到老陶的电话,他笑的异常猥琐道:“微儿,刚刚有一个自称你朋友的男人借给我23万,我还给他打了欠条。” 我皱眉问:“叫什么名字?” 老陶开怀道:“顾霆生。” 我惊讶道:“老陶,他是顾氏的人啊。” 老陶竟然愿意与顾氏有牵连?! “我知道这事的。”老陶了然的语气道:“与其让你为难,我宁愿欠着顾氏,再说顾霆生这个男人挺好的,听他的语气貌似你们的关系很熟稔,所以我就多嘴的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男女朋友?” 我的心咚的掉下冰窟。 耳边还传来老陶自以为是的声音道:“我虽然讨厌顾氏,但是顾霆生却是真的不错。” 我提醒道:“老陶,顾氏搞垮了陶氏。” 老陶乐乐道:“没有永久的敌人,再说你都23了该谈个男朋友了,我个人觉得顾霆生不错,虽然年龄的确比你大了一点,但这并不重要。” 我懒的再听,直接挂断电话。 我心里很忐忑,因为在顾霆生的眼中我是有丈夫的,而身为我的父亲老陶直接质问顾霆生是不是我的男朋友,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顾霆生肯定又觉得我骗了他。 半个小时以后门外响起敲门声,第一直觉我便觉得是顾霆生,因为只有他知道我住的地方。 顾霆生以前送我回过家所以他知道我家的地址,后来在救我的那天又顺势的问了我的门牌号。 我紧张的到门口开门,刚握住门把扭动,门就被人大力的踢开,我因为与门的撞击身子不稳的向后倒去,就在我以为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腰间突然多出一双大手牢牢的禁锢着我。 冷冽、浓厚的气息迎面而来,我的唇瓣被人吻住向身后移动,可能觉得不够,顾霆生直接抱着我的双腿跨在他的腰上,我抱紧他的脖子尽量的迎合着他。 待他的气息微微急促时,他松开我目光沉然的望着我,在这漆黑的夜,他的目光犹如一头饥饿的猎鹰,死死的锁定着我。 我讨好的抱着他的腰,喊道:“顾叔叔。” 此刻,我明白要装柔弱才行。 顾霆生漠然的语气问:“结婚了是吗?” 我现在如果说我结婚了,顾霆生是不会信的。 所以我顺从的认错道:“顾叔叔,对不起。” “小家伙,你觉得我好骗是吗?” 顾霆生大掌狠狠地揉了把我的胸把我扔在床上,语气阴冷道:“满嘴谎言的骗子,你这样,倒让我觉得你掉的那个孩子可能是我的。” 我抬头,愣愣的望着他。 21.去他家住 孩子的确是他的,我坦坦荡荡的问道:“孩子的确是你的,你在意吗?” 顾霆生的瞳孔猛的一缩,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嗓音阴沉的道:“陶余微,你再说一次!” “孩子的确是你的,但他现在被周媛馨打掉了,顾霆生,你……会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吗?” 仅仅望着他那双沉寂的眸子,我的心里就喘不过气,心里不由而然的产生了恐惧。 顾霆生大力的丢开我,随即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掌,眸子漫不经心的望着我,语气慵懒的道:“既然是我的孩子,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陶余微,你这张嘴说的话我从来都不信,但信了也无任何的损失。你记住,即使我不在意那个孩子,但那也是我顾霆生的种,我可以亲手的干掉他,旁人绝对没那个资格!” “你说你要亲手的干掉那个孩子?” 我下意识的抓紧手下的床单,按耐住心中的恐惧道:“你说过,你救一个生命并不易,所以绝对不会刻意的去折损他。” “前提是,他不是我的种。”他残酷道。 顾霆生伸手解开自己的领带扔在床上,他脱掉外面的西装,语调无所谓的问道:“能为我生孩子的人,你觉得是你吗?陶余微,就连我的妻子都没有那个资格。” 顾霆生的话让我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我松开手下的床单,不由的问:“那谁又有资格?” 他嗓音冷酷的道:“至少,没在眼前。” 没在眼前,绝对不会是我! 我斜了他一眼,心底突然觉得平静,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要为他生孩子,我笑的无所谓道:“刚刚那话我就是哄你的,既然你并不在意我怀的是谁的,那你曾经为什么要一直追问他的父亲是谁?!” “我得确认,我没有留下累赘。”顾霆生伸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他低头咬住我的锁骨,道:“我玩过的女人,我从不会让她们留下威胁我的把柄。” 我仰头问:“你觉得孩子是威胁?” 他沉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顾霆生的欲.望很强烈,他伸手解开我的裙子,我抬手摁住他,提醒道:“刚落过孩子,我现在的身体没法子伺候你。” 顾霆生充耳不闻,他宽大的手掌使劲的揉着我的臀.部,强制的带着我的身体压向他的炙热。 我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愉悦,仰着脑袋轻轻的呻.吟着,忽而顾霆生隔着衣服猛的挺了一下腰,呼吸急促道:“磨人的小妖精!” 他拉着我的手摸向他,但摸了一阵他觉得没有多大的用,索性进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 顾霆生正值壮年,他对这些事很渴望。 洗完澡的顾霆生坐在床边背对着我抽烟,他的情绪突然很平静。 我望着他坚硬、宽厚的背部暗暗的吞了一口气,在明色灯光的渲染下,格外的有吸引力。 说实话,他很有魅力。 男人天性想上漂亮的女人,女人又何尝不喜欢英俊、结实、又有力的男人?! 说到底,食也,性也。 其乐无穷。 我爬过去从后面伸手抱住顾霆生,把下巴轻轻的放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道:“顾叔叔,你真好。” 我低头把唇瓣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吻了吻,随即又抬头吻了吻他轮廓坚硬的侧脸。 顾霆生太过英俊、令人无法自持。 顾霆生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臂,大掌一挥我便躺在了他的双腿上,自下而上的望着他,他亦垂眼的望着我。 顾霆生的眸光一向沉寂。 令人难以捉摸。 他手背爱怜的抚着我的脸,语气凉凉如水的问:“我哪里好了?” 我真诚的感激道:“谢谢你给我父亲借了23万,那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两年之内必还清。” 说到底,是顾霆生让我走出了困境。 对于这点,我心里很感激他。 “小东西,这是等价交换的。” 顾霆生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颊,直言道:“你给我你的身体,我给你我的权势,就这么简单罢了。” 他口中的权势包括金钱在内的。 顾霆生这一提醒,我才明白这的确是等价交换的。 而我以前却为了维护自己心中为数不多的自尊拒绝着他给我的银行卡,其实在他的心里,我是一个可怜又爱钱、受了欺负又没有能力报复回去的女人。 顾霆生,他把自己当成了我的救世主。 他这样一说,我立即笑着问道:“顾叔叔,我把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落你家了,你能重新寻个机会给我吗?我原本没想着要用你的钱,但正临夏季我没有什么漂亮的衣服,而且也没有什么名牌包,再说我出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 顾霆生直接打断我道:“你自己放的位置你自己清楚,公寓密码000111,想要就自己去取。” 我笑着打趣道:“顾叔叔对自己的情.人真大方。” 顾霆生的眼波微动,他低头用自己的薄唇摩擦着我的额头,提醒道:“坏东西,别再唤我顾叔叔,明天搬到我那边去住吧,那里离军区医院也近。” 我干脆拒绝道:“不行!” 顾霆生的脸瞬间阴沉,但我明白我是绝对不能搬到顾霆生的公寓里去的,因为他与傅余深是邻居。 倘若哪天运气差撞见了他…… 我不敢想象那个结果。 我怕哪天傅余深知道真相会看不起我。 我的贞操被我放在了阴.道里,我为了获得所谓的权势已经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顾霆生沉着脸,我笑着胡诌道:“我以前不小心闯进你的家里时,我解释过的,因为我朋友也住在那个地方,我怕以后遇见尴尬……你这么有钱,房产应该也不止这一处吧。” 我没有闯进他的家,是他硬拖我进去的。 但在他的面前我不能戳破他,所以换了个话。 顾霆生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他淡道:“军区医院那附近有我好几处房产,我明天把地址给你,你随意的挑一处,挑好以后就把我的东西也搬过去。” 我疑惑的问:“你的东西?” “那几处房产我不长住,你确定好要住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搬家公司把我的东西给我搬过去。” 顾霆生的意思是要与我同住。 天没亮顾霆生就离开了,看他匆忙的模样应该是军队的事,傅余深曾经与我在一起吃饭时,唯一能让他立刻离开的事情便是军队的命令。 按照顾霆生给我留下的地址,我经过仔细的对比,挑选了其中环境最好的江景房——锦里。 他离开以后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又花了点钱请了搬家公司替我把所有的东西搬到锦里。 我打开我以前住的那个房间,看见银行卡原封不动的放在床头的。 貌似我离开以后,顾霆生再也没有进过这里。 他这个男人,倒真的心冷。 一切收拾妥当后就快到中午了,我开车去医院看望余简,陪她坐了一会又回镇上看望老陶。 老陶的伤依旧,陪他唠嗑了一会我便打算回市里,老陶担忧道:“你一个女孩大晚上的开车也危险,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我解释:“我赶回去也是想赶上明天的正常上班。” “那你回去以后别老往我这跑了。” 老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说:“我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嗯了一声,道:“过段时间再回镇上看你。” 回到市里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我把车停在车库里,回到家以后洗个澡就疲惫的睡了。 顾霆生从那天以后似消失了一般,我已经大半个月都没有再见过他,而在这期间陈锦找过我的麻烦。 我都是轻描淡写的应付过去。 我在等,等周媛馨亲自来找我。 这次,姑奶奶我无所畏惧! 但我没有等到周媛馨,却等到了顾瑾言。 我好笑的盯着他问:“周媛馨呢?被你藏着了?” “我让她别再找你的麻烦。” 顾瑾言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嗓音柔和的道:“我能进去吗?” 我低头翻阅着病例道:“顾瑾言,我并不欢迎你,识趣的话,请立刻离开我的视线。” 他低声道:“微儿,我想我们得谈谈。” 我放下手中的病例,视线淡淡的看着他讽刺的问:“谈什么?谈周媛馨还是顾霆生?是想让我别在意周媛馨做的事还是想让我远离顾霆生?” 顾瑾言严肃的道:“离开小叔,这是警告。” 我瞪向他,讽刺的笑问:“你凭借的是什么?三年前是你们把顾霆生推在我的面前,现在却又要我离开,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顾瑾言无奈道:“微儿,小叔不是良配。” “顾霆生不是难不成你是?” 顾瑾言神色一愣,我拿着文件起身道:“你记住,顾瑾言,无论我与顾霆生配不配,或者无论我与谁在一起,都与你顾瑾言无关!你以后千万别再找我,毕竟周媛馨我是真的惹不起……错了,以前的我是惹不起,但现在我凭借顾霆生的权势我再也不怕她!顾瑾言,是你逼的,我从没有想过要招惹顾霆生,但都是你跟周媛馨逼的!” 顾瑾言眉色一紧,“小叔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倘若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招惹你,他那人虽然会玩,但是绝对不会玩与自己有关系的人。” 我阴沉的语气道:“那又如何!我一定要让周媛馨得到报应!” 22.顾瑾言真是犯贱 我脾气硬,欺负我的我都会还回去,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我走近,伸手攥住顾瑾言的手腕语气冷冷的道:“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但人进我一尺,我必须得还他一丈。” 顾瑾言神色一震,他退后一步挣脱我的手腕,哑声道:“你的性子还是与以前一样的不服输。” “顾瑾言,曾经是你先妥协与我分手的,也是你们顾氏把顾霆生推给我的,所以现在别大言不惭的说喜欢我,更别说让我远离顾霆生。” 我顿了顿,冷言道:“我这辈子注定要与顾霆生纠缠不休,因为……我喜欢他!” 我喜欢顾霆生。 喜欢他自带的强大气场与力量。 更喜欢他护着我时的坚定模样。 哪怕,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他的情人。 顾瑾言的脸色突变,他向前一步逼近我,嗓音有莫名的颤抖道:“你说,你喜欢小叔?” “是,我喜欢你小叔!”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脸颊,语气轻轻柔柔的道:“顾霆生那般完美的男人,哪个女人会心如止水?瑾言,我是你小叔的妻子,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 我刻意的顿了顿,在他耳侧吐气道:“曾经的我们那般相爱,为了你我甚至提前回国,可是你给我的又是什么?你把顾霆生给了我,虽然我做不了你的妻子,但我能做你的婶婶。” “微儿,别与我赌气!” 顾瑾言猛的抱住我,他紧紧的按住我的脑袋,嗓音略微祈求道:“别为了与我赌气去接近顾霆生,他绝对不是你能掌控的男人,等等我好吗?等到我摆脱顾氏的控制,等到我解决掉你与小叔的婚约,我们就复合好好的过日子。” 顾瑾言的话,是我三年前想听的。 等了三年的时间他才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三年的时光,早已物是人非。 我闭了闭眼,忍下心中的酸楚,冷漠的语气道:“顾瑾言,你是一个特别没用且可悲的男人,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依旧是如此。” 他喃喃道:“微儿,对不起。” 顾瑾言突然把我抱进办公室,他搂住我腾出一只手关上办公室的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着急的扯我的白大褂。 我伸手阻止他,微笑着问:“我睡过顾瑾言的小叔,而你现在是想让我又睡顾霆生的侄儿子吗?” 这话让顾瑾言瞬间的清醒,他猛的松开我,缓了好大一会,道:“我会想办法让你与小叔离婚,在离婚以前我会给你足够的尊重。” “问过我的意见没?”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英俊的脸上堆积着明媚的笑容,我越看越觉得恶心,直接一巴掌狠狠地甩上去,冷冷的问:“笑话,你怎么就知道我愿意离开顾霆生?” 我一巴掌打了顾瑾言,但他没有丝毫的愤怒,而是摁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语气愉悦道:“与以前的泼辣劲一模一样,我倒希望你打我、骂我,也别像以前那般忽视我……我知道你不愿离开小叔的原因,你想借用他的权势打击周媛馨对吗?微儿,小叔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笑道:“你倒真能犯贱!” 顾瑾言能给我权势,但绝对给不了我能打击周媛馨的权势,毕竟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但我宁愿倚仗顾霆生也绝对不会去倚仗顾瑾言的。 一个是背叛过的前任。 一个是现职的丈夫。 该倚仗谁,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顾瑾言欲想再说些什么,我推开他的怀抱,伸手理了理白大褂,语气无所谓的道:“提醒你,别在我这继续犯贱,我选择顾霆生自有我的原因。” 顾瑾言的脸色很难看,我绕开他打开门,提醒道:“以后别再自以为是的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瑾言沉默,我笑说:“别怀疑我的医学能力,我能给你插上七十三刀,刀刀能避开你的死穴,在医学的角度上,顶多算个轻伤。” “那我倒宁愿让你插我七十三刀。” 顾瑾言的语气很无所谓,我斜他一眼径直的离开。 想了想,索性去妇产科找王一代。 到妇产科时王一代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病例,他瞧见我,惊喜道:“陶医生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溜达?我这里正好缺人,要不然你等会帮帮我?” 我双手插在衣兜里,问:“帮你做什么?” 他起身道:“等会有个手术,帮我打下手。” 我好奇的问:“你的助理呢?” 他很嫌弃的语气说:“丢下我,请假跑去与他的小女友约会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王一代想了解我的专业技能。 外科医生虽然不能独立的做妇科手术,但是对每个病人的病情都有一定的应急能力。 因为年轻,总是被人怀疑。 因为没有背景,总是被人针对。 我握紧兜里的手,笑说:“好啊。” 似了解我的想法,王一代直接坦言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刚好缺助理再加上又一直没有和陶医生合作过,所以期待。等会你只管放心,有顾少将护着你,我可不敢在手术台上故意的为难你。” 医生,从不会在手术台上为难另一个医生。 这是职业素养,也是对病人负责。 王一代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点点头,问:“你和顾霆生的关系很好?” 我想从他这里多了解了解顾霆生。 “我们的关系看上去很好吗?” 王一代疑惑的问,又笑着说:“在顾少将的眼中,我可称不上是他的朋友。” 我好奇的问:“那什么人才称的上?” “住院部807病房有个伤者就是顾少将的朋友,是一名退伍军人,以前与顾少将是一个战壕的,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顾少将看望过他好几次。” 我哦了一声,平静的问:“他怎么了?” 他眯了眯眼,笑着解释说:“他前段时间胸口上中了枪伤,最近一个月都在军区医院养伤,不过看他现在活泼乱跳的模样,顶多还有一个周就可以出院了。” 我感兴趣的问:“叫什么名字?” 他默了一会,道:“阮嘉铭。” 23.顾霆生在军区医院 近一个月过去顾霆生依旧处于消失中,我没有联系他也没有刻意的去惦记他。 他该出现的时候,会出现的。 余简在医院养了一个月的伤,除了脸上有轻微的小疤痕,其余的都好的差不多了。 但她还是担忧的问:“脸上落疤怎么办?” 我用我的专业知识,安慰道:“按照伤口的正常愈合情况,这个可能性很小。” 余简笑了笑说:“那就好。” 我伸手拍了拍余简的肩膀,提醒道:“离婚的事你得抓紧,别让许清文得意太久。” “我知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余简眼里透出一抹深沉的恨,语气狠道:“我如今什么也没有,就只剩下自己,姑奶奶拼了命的也要让许清文付出代价,那个视频……只要他敢泄露出去,我定找人玩死他。” 我突然问:“余简,你还有多少钱?” “嗯?大半都在许清文那边,我手里有一张银行卡许清文没有带走,大概有一万元左右。” “你挣了这么多年的钱,许清文就给你留下一万元?”我皱了皱眉头,竟觉得她可悲。 余简局促的说:“许清文说,钱放在他那儿可以合理规划,所以我就……我现在知道错了。” 她的神色很慌乱也很绝望,我叹了口气,轻声的安抚道:“没事,花钱买个教训,以后找男人得擦亮眼睛,我有个法子对付许清文。” 余简的眼睛突然亮亮的问:“什么法子?” “用那一万块请两个社会上的痞子去许清文的家里威胁他,让他交出视频。” 我抬头望着a市阴沉的天空,心里竟觉得有些烦闷,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似的。 我解释道:“他用残忍的法子对你,你也能用残忍的法子对他,在生命遭受威胁的情况下,许清文一定会把那份视频给你。余简,你再次见到他,你必须要表现的疯狂、极端,必须要让他知道你是认真的,认真到能当场杀了他!只有这样,许清文才会感到恐惧!” 余简道:“好,我马上去联系人。” “晚上给我打电话,我陪你一起。” 余简感激道:“余微,谢谢你。” 我摇摇头,叮嘱道:“你去联系人,找两个体格健壮的,我先去医院上班,到时电话联系。” 与余简分开以后我回到军区医院。 刚到医院就听到前台的小护士兴奋道:“陶医生,顾少将消失大半个月终于又出现了。” 我脚步一顿,望着她笑了笑说:“左右不过一个男人,也值得你这个小姑娘一直惦记?” “虽然只是一个男人,但也是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我们医院的女性可都崇拜着他,哪怕他每个月到医院走上一回我们也心满意足。” 顾霆生成了她们眼中的神。 我笑笑,沉默不语。 顾霆生回到军区医院也没有联系我。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在他的眼中—— 我与他只有床上那点破事? 我按耐下心中的郁闷回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老教授找到我说:“我有点事先请假离开,你帮我盯着住院部那边的情况。” 我赶紧起身,恭敬道:“是。” 他把他手中的文件交给我,叮嘱道:“807的那位病人是我朋友的儿子,你等会去他的房间看看他的体征,没问题的话明天再给他办出院手续……倘若他非得闹着今天出院你别搭理他,因为他的父母明天才回国,如果你今天放他走,他又会从a市逃离,几个月都见不着人影。” 我小心的接过文件,应道:“是。” 在老教授的面前,我不敢造次。 老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夸奖我道:“陶医生,你所知道的知识所拥有的经验比同龄的年轻人丰富的多,所以我想问个问题,不知道你对心脏搭桥手术感不感兴趣,我后天有一台手术……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会把我所知道的经验全都教给你。” 我抬眼,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语气掩藏不住惊喜道:“周教授,谢谢你对我的提拔。” 能够得到院里老教授的提拔,除了能学到更多的新知识以外,更能证明他已经认可了我的个人能力。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周教授笑了笑说:“后天见。” 周教授离开以后我打开他给我的文件,里面有一叠厚厚的资料,是有关心脏搭桥手术的。 原来,他进门以前就做了决定。 对于这件事,我内心真的感到很震惊。 因为老教授在传授自己的经验时,他会选择一个优异的学生,而且这个学生必须要有很强势的背景。 寒门与豪门的学子对比,他们更愿意培养有财力的学生,毕竟,他们做实验的开支必须要有固定的家族捐助。 也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周教授所做的这个决定是因为远在北京的爷爷安排的。 我并不是那个所谓的例外。 我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便去807病房。 807病人阮嘉铭,是顾霆生的朋友。 而顾霆生现在又在军区医院。 很大的可能,顾霆生就在807。 我的助理推开门,我站在门口看见里面有三个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受伤的男人。 以及另外一个站在窗前默然的男人。 顾霆生与半个月前相比消瘦了许多,这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加的冷清。 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心沉然的望向我,唇边似有似无的噙着一抹笑。 “你是谁?” 不解的声音从胸膛缠着绷带的男人口中发出,我偏了偏头示意助理给他检查。 助理查看他的伤口时,我才解释:“我是周教授手下的医生,他临时有事让我给你检查身体。” 他微微的挑着凤眼道:“让你?” 阮嘉铭有一双好看的凤眼,他眨了眨眼很能魅惑人,问道:“那怎么是他在给我检查?” 说完,阮嘉铭伸手猛的推开我的助理。 24.我就是一文不值! 阮嘉铭的脾气很差劲,我伸手扶了把我的助理,低声的问:“没事吧?他怎么样?” 助理似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站稳身子摇摇头,答道:“陶医生,他没什么问题。” 我嗯了一声,低头在病例上记载。 阮嘉铭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抬头淡淡道:“最早明天。” “他不是说我没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正欲离开。 阮嘉铭阴沉的语气道:“爷得出院。” 我忽视他,沉默的离开。 与这些人,懒得动嘴皮子。 只要我这里不签字,医院就不会放他离开。 顾霆生消失快一个月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而且出现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着急的找我,在他眼中,我似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想起这点,我心里就开始有几分烦躁。 烦躁之余,我便大惊!我这股烦躁的源头只是因为顾霆生没有搭理我,一想到此,我内心感到十分的恐惧,就犹如我对顾瑾言说的那般,我喜欢顾霆生。 但这个喜欢超出了之前的预料。 就在我进行自我否定的时候,顾霆生推开我的门,神色略微几许疲惫道:“晚上早点回家。” 我惊恐的望着他,盯着他欲火纵深的双眸片刻便明了他的意思,在这一瞬间,我心底尤为的低落——他的心里只当我是个炮。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宇问:“怎么心不在焉?” 我破罐子破摔,没好脾气道:“回家做什么?我晚上加班,可能没时间陪你。” “小东西,你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顾霆生下意识的挑了挑眉,阴沉的语气提醒道:“记住,这是你该做的。” 顾霆生远远的站在门口,与平常不同,他现在穿的是一身正经严肃的军装,这衬托出他军人特有的气质,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挺拔的身姿犹如一株奋力而上的松树,英俊的脸上带着一股无所畏惧、自视孤傲的神情。 此刻,我便明白我与顾霆生的差距。 我是他游戏人间的一朵鲜花,此处枯萎后他还可以去别处找另一处代替我。 在顾霆生的眼中,我一文不值! 一想到这,我便觉得挫败。 我没有搭理顾霆生,他离开前道:“最近都在熬夜,我先回家休息,记得早点下班。” 我试图挣扎道:“我要加班。” “我给院长打过招呼。”顾霆生的话锋一转,偏头望着我,眸心含笑道:“你现在下班更好。” 我识趣沉默,顾霆生愉悦的离开。 顾霆生离开以后,我接到傅余深的电话,他温文尔雅的笑说:“余微,我明天回a市。” 我笑道:“那好,我请你吃饭。” “嗯,我先睡觉,最近都在熬夜。” 熬夜?!顾霆生刚刚也说他最近都在熬夜,难不成顾霆生与傅余深出的是同一个任务?! 我赶紧问道:“熬夜?为什么会熬夜!” “最近有个棘手的任务,直到昨天凌晨的时候才结束,我刚一直在现场扫尾,现在才回到部队。” 我不经意的问:“什么时候的任务?” “一个月前的。” 顾霆生正刚好消失了一个月。 那顾霆生与傅余深应该是一个部队的,而顾霆生又与傅余深是邻居!一个部队的又住在一起,那他们私下的关系应该很好!想到这,我内心便觉得异常的恐惧,倘若他们是兄弟,那我与顾霆生的事迟早会被傅余深知道。 我什么都不怕,但傅余深是我的底线,只有在傅余深的面前,我才有我那点可怜的自尊。 我不敢让傅余深知道这件事,也不敢让傅余深失望,所以我与顾霆生必须得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傅余深就不会看低我。 我必须得摆脱我是顾霆生情人的身份! 就在我想着这些糟心事的时候,听筒里传来傅余深几许疲惫的声音道:“小余微,等我明天睡醒了就立即回a市看望你。” “傅哥哥,我怕……” 我咽住了后面的话,我怕让他失望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挂了电话以后我感到特别的烦心,现在顾霆生正躺在床上等着我去干,但我却不愿以这种方式,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该怎么戳破我是他妻子的身份,而且戳破的时候还必须得很自然,我必须要表现出我是受害者的模样。 更必须得让顾霆生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我的丈夫,但这他妈的几乎是在做白日梦! 我知道顾霆生的名字;知道顾霆生是顾瑾言的小叔;再加上顾霆生更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顾氏的人,这些线索堆积在一起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顾霆生是我的丈夫呢?! 真当顾霆生是小傻瓜吗? 顾霆生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男人。 在他的心中,只有计较与不计较两个概念。 他计较的话,怎么也糊弄不过去。 他不计较的话,随意我糊弄。 就像以前,顾霆生不在意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他说过,他从不信我说的话,但是信了也没有什么损失,说到底是他心底压根就不在意!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想这些糟心的事,想的脑子一团糟的时候余简给我打了电话。 我说过,我要陪她去斗渣男。 所以我拿着挎包风风火火的下楼坐在余简的白色大众上,刚上车就瞧见后座两个强壮的“社会人”,我取出挎包里的烟递给他们,客气道:“说不上好烟,但是给劲,你们尝尝。” 他们接过烟点燃,不过片刻狭小的空间里全是烟味。 余简打了个喷嚏,握着方向盘开着车道:“我记得你戒烟有大半年了吧,最近怎么又抽上了?!” 我以前有烟瘾,但在老陶恨铁不成钢的追打下,我迫不得已的选择戒烟,从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最后的其实烟这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瑾言我都戒掉了,更何况烟这种死物呢?! 我解释说:“最近心烦,但没上瘾。” 余简提醒道:“还是少抽,对身体有影响。” 我轻声应道:“嗯,我心里有度。” 我是一个很理智且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我学医救人但也会害人。 我害人,也只害那些欺负我的人! 我不是那种受了欺负还圣母心的原谅别人的傻白甜! 我是一个下得了狠手的恶毒女人! 临近晚上,余简才把车开到许清文的小区楼下,我们坐在车里看见许清文伸手搂着他的那位新女友大摇大摆的走进楼里。 “贱男!” 余简咒骂了一句,道:“走!” 25.秘密被戳破 余简见着许清文很冲动,特别是平常搂着她腰间的那双手搁在别的女人身上她气多的没处发泄。 我摁住她的肩膀道:“再等等。” 等到许清文先回家再说。 大概十分钟以后,余简雇的两位“社会人”伪装成快递员敲响许清文的房门,许清文开门的那一瞬间,那两个人就直接把他摁倒在地上锁定住,房间里有女人的尖叫声,余简红着眼语气厉声的对小三道:“闭嘴,再发出一点声音我让他们干.死你!” 余简也是逼急了,她直接一脚踩在许清文的脸上,狰狞着一张脸,咒骂道:“许贱人,你敢欺负姑奶奶?你当姑奶奶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的对么?我让你捏!让你捏!” 余简狠狠地踢许清文的脸,许清文闷哼一声随即痛的叫出声,骂道:“余简,你疯了是吧!” 她一巴掌丢在他的脸上,五个指印十分的清晰,余简疯狂的笑道:“姑奶奶就是疯了!” 许清文被她打的吐血,随即她又起身走到那个小三的身边,直接扯掉她身上的衣服,一把抓在她的胸上,恶毒的语气道:“那天你伸腿踢了我的私.处是吗?那你也该尝尝那个痛苦!” 那个小三恐惧的后退,余简直接一跪腿给她顶在她的私.处,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下面身子不由的软在地上,更痛的流着泪水道:“余简,你要做什么?你这样做是违法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报警?” 余简笑话:“你觉得你们能活着离开?” 许清文神色痛苦的问:“余简,你究竟要做什么?是报复还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姑奶奶只想让你死!对了,那天你拍的那个视频放在哪儿的?” 许清文没有任何的迟疑就说了放的位置,余简从电脑里翻出那份原件删除,笑道:“一个文件夹接一个文件,藏的挺深的啊。” 许清文沉默,余简又踢了他一脚,威胁道:“许清文,该净身出户的是你!你记住,这套房子是我首付买下的,倘若你敢贪,我定会找人干掉你!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不惧怕,你要和我玩,姑奶奶我奉陪,但你要知道,倘若你敢找人弄我再玩阴的,只要我余简还存着一口气,我定要加倍的还你!” 许清文骂道:“疯婆子!” 余简挑眉,带着我离开。 一出门她就用手心拍着胸口,得意的问道:“刚刚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气!” 我笑说:“该你威风!” 两个“社会人”突然出声,道:“这事是违法的,所以我们的报酬应该会加点吧?” 他们开始耍无赖,我与余简不想多事,所以多给了他们两千块,他们拿着钱就走人! 待他们离开以后,余简道:“他们说的没错,这是违法的,小三要去告我怎么办?我听许清文的意思,小三家里貌似有点钱。” 小三家里有钱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按照许清文那种往上爬的性子,他应该是找到好的下家所以开始甩开余简这个累赘了! “余简,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有钱的欺负没钱的,有权的欺负没权的,倘若你怕了你就没有翻身的地步了。”我似想起傅余深曾经告诉我的那句话,转述道:“当社会逼得你无路可逃时,你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犯罪,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再说我们能算犯罪吗?我们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余简豁然开朗道:“还是你说的对!” 在外面耽搁的很久,回到锦里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左右,我熟稔的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又去厨房的冰箱里翻出几个水果吃下,又捣鼓出两块面包切成片做成三明治吃下,胃里有点东西后我才悠悠哉哉的进顾霆生的卧室。 卧室里关着灯,我伸手打开一盏稍暗的灯光瞧见顾霆生正闭着双眸,浅浅的呼吸,他应该是很疲惫,不然按照他的警惕性他早就醒了。 或者他知道是我,所以懒的睁眼。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面膜进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又敷了一张面膜后,我才用浴巾擦干净身体出去。 顾霆生微阖着双眸,未待我靠近的时候他就睁开他那一双冷酷的眼睛漠然的打量着我。 我过去乖巧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又把手伸进被褥里,摸到他……很紧绷的感觉。 我摸了摸,笑问:“什么色的?” 他勾了勾唇,嗓音魅惑道:“与其琢磨我穿什么色的,还不如做点正经的事。” 顾霆生瞬间用手掌禁锢着我的双手把我抵在他的胸膛上,我炙热的皮肤撞上他冰冷的胸膛想要的更多。 我蹭了蹭,反头吻上他的唇瓣。 顾霆生微低着头,接受着我的热情。 不大一会儿他便反客为主,夺走我全部的呼吸! 这个吻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深入,霸道直接的索取令我的心微微颤颤的,我压抑不住喉间的呻.吟。 顾霆生听到我的声音,身体有微微的僵硬,但也只是片刻,他从后面伸手抱住我,臂弯像铁块一般禁锢着我的锁骨,就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间,顾霆生直接从后面进来,闷哼一声道:“我听部队里的兄弟说,像你们这样放的开的女孩,口活都是不错的,你要试一试吗?” 我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霆生猛的挺腰,随即抽出把我摁在他的身下,就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顾霆生伸手取过摁了通话键。 他搁在我的耳边,我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咒骂道:“陶微,你到底给瑾言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分手?你真犯贱!一边瞒着顾霆生你的身份去勾.引他,一边又拔撩着瑾言……陶微,如果让顾霆生知道,他的妻子是你,他非得掐死……” 周媛馨的话,让所有愉悦、激.情、暧.昧的气息全部凝固住,一瞬间,恐惧、忐忑、胆怯的情绪全都涌上心头。 我惊慌失措的抬头,看见顾霆生的神色莫名,眸心暗沉似如黑夜中沉寂的海水,只等蓄势待发! 26.他的绝情 周媛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我还没有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倒给我引火上身!我的确纠结该怎么让顾霆生知道我的身份,但绝对不是以眼前这种情况——我们坦诚相见、正进行人类最原始运动时,她的话犹如在一把燃烧猛烈的柴堆上徒然倒上一盆冰水,冷的人牙关瑟瑟发抖! 顾霆生眸心阴沉的盯着我许久,我愣愣的坐起身子,特尴尬道:“这事,我有隐情。” 面对顾霆生这样的男人,我心里存在恐惧是理所当然的,但我此刻绝对不能软弱! 我以为顾霆生要说些什么或者发脾气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子,一一的穿好衣服,嗓音淡淡的问:“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吗?” 顾霆生想问的应该是我在走廊上勾搭他的那次,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我说的你会信吗?在你的眼中我不是满嘴谎言的骗子吗?” “说是你的事,判断真假是我的事。”顾霆生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神情冷酷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至于信不信,与你又有何关系?” 顾霆生突然变的很冷漠,他略转了一下身躯坐在沙发上,又摸出一支烟点燃,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指拇抵着额头,眼眸专注而深邃的望着我。 他那样的姿态,似法庭上欲给我宣判结果的法官,这种感觉很令人窒息、绝望。 我在他的面前强自从容的穿上睡裙,待心中的浮躁微微平复以后,我才笑着说:“那晚是个意外,我是第二天才知道你是顾霆生的。” 顾霆生淡漠的问:“为什么一直隐瞒?” “顾霆生,你得明白一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你缠着我的。”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依旧残存着顾霆生的气息,我轻轻的抿了抿,起身到他的身边蹲下,仰头望着他道:“我那天看到你的身份证在知道你是顾霆生以后,我巴不得的躲着你!我与顾瑾言的事你应该很清楚,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同意顾氏给你安排的这门婚事,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等顾瑾言结婚,等顾氏的人找上我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书!可是我没有等到,没有等到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我就遇见了你——顾霆生!” 香烟燃尽,烫到了指尖,顾霆生轻微的皱了皱眉,问:“陶微,陶余微,一个字之差而已,倒让你骗了我这么久,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顾霆生你知道的,我与周媛馨一直有仇,我需要你口中的那份权势去报复她,我需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报仇。” 我的话很直接,令顾霆生微微的低了低头望向我,他挑了挑眉问:“陶微,你凭借的是什么,认为我顾霆生会帮你这个满腹心计的女人?” 我愣了愣,瞬间明白我在顾霆生眼里的存在,他压根就不信我的解释,他认为我从一开始就在设计他,他认为我以前躲着他是在欲情故纵,他更认为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在了解到这点的时候,我站起身欲说些什么,顾霆生却先冷酷的道:“你曾经说过,你丈夫那里硬不起来所以你才在外面找野男人。陶微,你倒真是好本事,给我顾霆生戴着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我能不能硬,这事你还不清楚吗?” 顾霆生掐灭手中的烟,随意的扔在铺着白色地毯的地上,满脸清寒,眉间更有几丝戾气! “在我给你戴绿帽子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在外面玩女人?”我突然感到很疲惫,摊开手道:“事已至此,真相就摆在你的眼前,我就是你名义上的那位妻子,你打算怎么办?” “倒理直气壮。”顾霆生阴沉着脸说完这句话,眉目如墨,凛冽的望着我又道:“陶微,让你做我情人的那份交易到此失效,等三个月后我会让顾氏的人送你离婚协议书,以后我们重归陌路。” 我想过无数种结果,但万万没想到顾霆生竟想与我一刀两断,我微微有些错愕,突然想起顾瑾言给我的警告,他说顾霆生愿意跟我玩只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 在顾霆生的原则里,他从不会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玩,而现在我就沦为那种女人。 那种与他有关系、他急于摆脱的女人。 梦寐以求的离婚协议书就这样简单的要到了手,但此刻我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 我与许多的普通女人没有什么两样,无可抑制的爱上了顾霆生,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温情,哪怕我们刚刚还在做让彼此愉悦的事。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维护着自己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道:“这件事的确是我欺瞒了你,在此之前我心里也一直担忧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现在好了,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甚至还能拿着自己想要的离婚协议书……周媛馨的事也就此打住,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了,毕竟天道好轮回,作妖的人自有天收。” “陶微,给你指一条明路,想要活命的话最好别招惹瑾言,哪怕你们的爱情如何的情比石坚,但顾氏永远都不会是你们所期望的那个顾氏,瑾言的奶奶是一个比周媛馨还狠毒的人物!” 瑾言的奶奶不是顾霆生的母亲吗?! 我笑道:“我不会招惹顾瑾言。” 灯光里的男人,衣着整齐,面容英俊,眼眸冷清,我特意追加一句解释道:“嚼过的东西吐出去又捡起来吃这不是恶心自己吗?” 顾霆生默然,我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发丝,故作镇定道:“我明天早上就会搬走,还有顾霆生,我的名字叫陶余微,陶微是你的太太,可是陶余微不是,所以以后别弄混淆了。” 说这些话,纯粹就是维护自己的尊严。 顾霆生呵了一声,起身道:“最好这样。” 大半夜的,顾霆生决然的离去,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坚硬都褪了去,我坐在床上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夜空星斗,心里彷徨。 顾霆生真是比想象中的更绝情啊,明明已经决定着离开,却还要听我的答案。 那些答案重要吗?! 只是让我自己做了一把跳梁小丑。 我伸手捂住发红的眼睛,随后似决定什么一般,赶紧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个小时以后,我离开顾霆生的家。 我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再也不会去倚仗任何人,我要用自己的法子让周媛馨挫败! 可是前提是,我要还顾霆生那二十三万。 既然两人再无任何关系,那钱我绝对不能拿! 哪怕他认为我矫情也好,我都不稀罕! 我离开顾霆生的家找了一个酒店住下,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就给老陶打了电话。 我语气略为请求道:“老陶,你说家里还有十万的积蓄对么?能先给我借五万吗?剩下的五万你拿着住院以及与妈的生活开支。” 老陶不解的问:“突然要钱做什么?” “我要还顾霆生。” 还没等老陶说话,我便着急道:“老陶,我不愿意欠着顾氏的钱。” 老陶沉默了一会,道:“等会就给你打钱,这事……是我拖累了你,对不起儿子。” 我笑着提醒:“我是你姑娘,你没有儿子。” 挂了电话以后,我便收拾妥自己去军区医院上班,顺便打电话让余简给我找一下房子。 酒店住着贵的要命,必须得找到房子。 我把顾霆生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放在他家了,我身上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还没有一千块。 就连租房子都是悬的,只有等中午自己抽空去办一张信用卡,不然这个月熬不过去。 刚到军区医院我就收到老陶给我打的五万块钱,虽然距离二十三万还差很多,但好歹是一笔钱,我除开每个月医院的薪水,我还要找一份兼职才行。 而我擅长的就是英文翻译。 傅余深原本今天回市里,但他突然打电话说临时有任务,最近都不会有时间回a市的。 军队的任务,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笑说:“嗯,那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时间过的很快,兜兜转转又是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我过的颇为辛苦,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我几乎没有别的花销,就连护肤品没了我都是买的最廉价的。 因为我心里怕。 我怕欠着顾霆生。 所以拼了命的要还他钱。 我通过余简给我找的,两个月的时间我熬夜翻译了很多资料,报酬近一万块。 加上医院的薪水,我两个月存了三万块。 钱是存着了,但我过的却狼狈了。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笑问:“这位面色饥黄的小姑娘,请问你是谁?” 请问你是谁?!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压抑不住心底的辛酸哭出声,接着胃里一阵倒腾,我中午吃的泡面全都吐个干净!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 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在乎过自尊! 说到底,是我爱上了那个绝情男人。 办公室的门忽而被人推开,院长急急的走进来道:“陶医生,顾老将军的外孙儿受伤了,现在人正昏迷中,顾老将军让你去给他做手术。” 顾老将军的外孙儿不就是顾霆生吗? 27.他的冷漠 值得一提的事,顾霆生的姥爷也姓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同为顾姓,两家恰巧联姻罢了。 顾霆生两个月前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他说顾瑾言的奶奶是个比周媛馨还要狠毒的女人,这事我虽然一直都知道,但我比较奇怪的是,他这样评价自己的母亲。 那时我并不知道,顾瑾言的奶奶只是顾瑾言的奶奶罢了,与顾霆生没有丝毫的关系。 顾老将军特意让我给顾霆生做手术,说明他还惦记着给我们牵线的事,我原本不愿再见顾霆生,但是人命关天,出于职业的素养我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起身跟着院长先去急诊室。 顾霆生的心脏附近中了子弹,我伸手悄悄地摸上挂在脖子处的子弹壳,傅余深或许用它杀过人,或者又是从傅余深的伤口中取出来的。 我没有那么傻,肯定是有一定的意义傅余深才送给我的,到底沾染过谁的血?! 顾霆生的伤口暂时止血,但是人处昏迷状态,我立即吩咐他们把人推到手术室。 在手术室里望着这样一动不动的顾霆生我心里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我知道自己的恐惧对顾霆生没有任何的好处,我按耐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心无旁骛的给他清理、缝合伤口。 在这里,我能有幸的见到顾霆生血红的心脏,与旁人并无而异,但就是令人看不透。 在缝合的过程中,顾霆生的伤口突然大量失血,助理赶紧用纱布替他摁住伤口,又加大输血量,我强制镇定的用针线替他缝合伤口。 顾霆生的脸色很苍白,除开他心脏附近的伤口,他的脖颈处也有一抹划伤。 他这次的任务,历经了生死磨难。 此刻,我很想抓住顾霆生。 哪怕他厌恶我,哪怕他迫切的想要离开我,我都愿意放下一切的自尊纠缠在他的身边。 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他不属于任何人,他能在你的生命里出现就已经是奇迹。 顾霆生的存在,就是那个奇迹。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而我也嫁给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他太过绝情,他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无人能够套得住他。 他的温情、柔弱绝不会属于我。 顾霆生的生命终究让我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在宣告他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我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助理扶住我问:“陶医生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站久了头晕。” 顾霆生在被推出去的那一刻,一个漂亮的女人立即趴在顾霆生的床边,神情苍白的喊着道:“霆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千万别吓我,你知道的,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有什么事,你醒醒好吗?你醒了我就答应嫁给你,我再也不会任性妄为,我一定会好好的听你的话。” 我顿住脚步,这女人我见过,曾经在阮嘉铭病房里见过的,听这话貌似她与顾霆生的关系匪浅,她究竟是顾霆生的什么人呢? 阮嘉铭也在这里,他伸手拉住那个漂亮女人的手臂道:“戚颖,霆生会没事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叫戚颖。 戚颖我不认识,但戚氏我却知道,与顾氏在a市拥有同等的社会地位,是个大家族。 看她说的话,她与顾霆生应该有过曾经。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摘下口罩,轻声道:“伤者没有什么大问题,等麻药劲过去就会清醒。” 顾老将军走到我的身边,感激道:“多亏你救了霆生,刚刚着急死我了,他以前虽然出过这样的状况,但意识至少是清醒的。” “顾老将军,他没事。” 说完,我便离开回到办公室。 医院的外科医生不止我一个,但因为顾老将军的原因,我成了顾霆生的主治医生。 这样,他住院的日子都得我负责。 两个小时后顾霆生清醒,我没有特意的去看他,而是让我的助理替我去给他检查身体。 晚上轮到我值班,我去附近的餐厅吃了一碗牛肉面便回到办公室,快到九点的时候我才挨个挨个的去查房,查到住院部八楼的时候我却犹豫了,说实话,我挺怕见到顾霆生的。 更怕见到顾霆生的身边有戚颖。 八楼是高级病房,没有医院的气息反而很温馨,我翻着手中的病例不经意的问一旁的小护士,道:“819的病人还有家属在吗?” 小护士跟随在我的身侧,笑说:“819是顾少将的房间,怎么也得有人陪吧。” 的确,他那样的人身边从不缺人。 我敲门进去,顾霆生微微的偏过头望向我,他的眸心湛清,似刚经过生死的是他人。 出乎意外的,他的身侧没有人。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我扬了扬手中的病例,解释说:“下午是我给你做的手术,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顾霆生缄默,我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到他的床边看了看他的生命体征,又询问了他几个问题,好在他还会简单的应着我。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顾霆生忽而轻轻的询问:“偌大的军区医院,只有你一个外科医生吗?”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而我也没有那么想见你。”我淡定从容的望着他,语气平和的说:“下午是你姥爷让我给你做的手术,你放心,明天你的主治医生会是他人,你不会……再见到我。” 顾霆生没有接我的话,我识趣离开。 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防线溃不成军,顾霆生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剥夺了我身为主治医生的权力,就剥夺了我的劳动成果! 呸!他的命都是姑奶奶救的! 他凭什么在我的面前洋气?! 我忍着心里的酸楚回到办公室,在那一刻,我要还他钱的那份心越发的强烈。 第二天一大早我找到周教授,我把顾霆生这男人交给他,他听闻疑惑的皱眉道:“能作为顾霆生的主治医生,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是,能够成为他的主治医生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倘若半途被卸去反而会遭人话柄,而且治好顾霆生我也有一定的奖金。 但现在这些东西并不重要,我扯着慌道:“我刚在读博,最近又碰上学校里事多,所以没有什么时间……我怕耽误了顾霆生的事情。” 周教授善解人意道:“那好,把他转交给我。” 转交给周教授的那一刻,我心里失落落的,顾霆生现在倒是能不动声色的令我生气。 一周的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顾霆生,而这一周我做了一台又一台的手术,身体疲惫的我压根没有心情去惦记他。 在做完最后一台手术时医院的食堂已经没有午饭了,我只好让助理替我去买一桶泡面,但助理却犹豫的提醒道:“陶医生,这几天你做手术都错过了午饭时间,你已经吃了四天的泡面了,这样下去对身体有影响,也会导致你接下去的手术体力不支。” 我微笑道:“晚上我就会去吃大餐。” 我正在住院部八楼的另一个房间查房时,顾瑾言手中拿着一桶泡面出现在门口,我愣了愣,低头与病患说了两句就离开。 因为这层楼是高级病房,走廊里没什么人,我打发走小护士,皱着眉头问:“助理呢?” “我见他在楼下问你的去处,我原本抱着了解你的心思去接近他,没想到一问才知道我们的陶医生日子过的这般清苦。” 我从他手中取过泡面,没好脾气道:“无论我的日子过的如何,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医院的走廊里一般都会开着灯光,顾瑾言逆着光的盯着我,随即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抵在墙上,他语气涩涩道:“那什么又与我有关系?微儿,你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一刀两断吗?” “你这话说笑了。”我笑。 我手指微微紧张的抠着泡面桶,生怕有其他医生路过看见,我面上无所谓的问:“顾瑾言,三年前的时候,我们不就一刀两断了吗?” 顾瑾言掐住我的下巴,突然发脾气道:“微儿,你明知道我在意你,你别拿话气我!” 他低头作势要吻我,我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的一愣,神色略为受伤,像一头受了惊的小老虎,我冷漠的提醒道:“你记住,顾瑾言,即使我与顾霆生离婚,我与你也没有任何的干系,以后无论我嫁给达官显贵,亦或者地痞流氓,都永远不可能是你,请你放开我!” “微儿,我对不起你。”顾瑾言松开我,神色狼狈的望着我,悲伤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怕你会成为我小叔的女人,我怕你会爱上他,我怕你守不住自己的心,我怕太多的东西。” “瑾言。”我蹲下身,伸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脑袋,毫无波澜的语气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纠缠你们顾氏的任何一个男人,等到我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离开a市。” 当然,前提是要解决了周媛馨。 前提是,还了顾霆生的二十三万! “瑾言,顾氏没有任何一条诫训教过你,在公共场合如此没出息的放纵自己的情绪。” 这声音,是顾霆生。 28.被打、要纠缠他 顾霆生的突如而入的声音竟令顾瑾言身体微微的一颤,他慌乱的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对顾霆生恭敬的语气道:“小叔,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顾霆生站在走廊的尽头,漠然的看了眼顾瑾言,随即暗沉的嗓音吩咐道:“跟我过来。” 顾瑾言看了眼我,又看了眼顾霆生,我摊开手说:“你小叔已经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 顾瑾言神色一震,立即走向顾霆生。 俩叔侄说话我是插不上言的,即使我想插言顾霆生也不会理会我,与其这样还不如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我回到办公室泡面。 在泡面的时候,戚颖突然找到我,她居高临下的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前说:“我刚才听见你与瑾言两人的对话了,我只是想问,你这个垃圾又廉价的女人与霆生是什么关系?” 垃圾又廉价的女人?! 我和顾霆生是什么关系?倘若我说没有关系她肯定不信,再加上她的口气狂妄,我没好脾气的怼着她道:“你认为呢?顾霆生在外面玩女人你应该知道吧,我就是被他玩的那个。” 话刚落下,戚颖就风风火火的走到我面前,直接两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压根不知道她突然搞这么一出,所以一脸懵逼的望着她。 戚颖又突然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办公桌,语气恶毒的威胁道:“我警告你,以后不准接近霆生,不然以我的暴脾气我会杀了你!” 艹!你大爷的! 我立即起身一巴掌给她甩脸上去,她愣了片刻,又直接一脚踢在我的小腹上,我也直接抬起一条腿向她踢过去,没想到她躲过去直接一个过肩摔把我扔在地上,神情得意道:“我从小生长在部队,你跟我打你只会输!我警告你,倘若你再去八楼住院部招惹霆生亦或者瑾言,我会派人给你好看的,这话……从不是哄你的。” 戚颖比周媛馨很直接、可怕! 一个爱着顾霆生,一个爱着顾瑾言。 我跟这叔侄倒真的有仇! 戚颖离开后我伸手捂住肚子心里委屈的厉害,我他妈陶余微到底招谁惹谁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跟我过不去?! 越想,心里越发的委屈。 几分钟以后我接到余简的电话,她咋咋呼呼的说:“余微,许清文一直拖着不跟我离婚。” 我忍着小腹的痛问:“为什么?” “他打死都不同意净身出户。” 余简无助道:“说什么也没有用。” 我无力说:“我现在帮不上你。” 可能需要个倾诉对象,我把我所有的遭遇都一股脑的倒给了余简。 足足说了一个小时。 听闻以后她厉声的骂道:“陶余微你他妈的是不是傻啊?你对他有意思你为什么要藏着捏着的?再说抛开这点不谈,你即使为了报复刚刚打你的那个女人,你也应该去纠缠顾霆生,你也要让她心里难受!凭什么她就可以耀武扬威,你就要卑贱如泥?你记住,你曾经是陶氏的千金,你嫁给顾霆生的时候你不比戚颖差!” 余简的话让我心里瞬间的豁然开朗,她说的没错,既然所有人都不看好我,那我为什么不孤注一掷呢? 哪怕就连顾霆生都不看好我! 顾霆生看不看好我并不重要,从现在起,姑奶奶玩的是心跳,老子无所畏惧! 顾霆生现在要离婚,不可能! 戚颖让我远离顾霆生,我偏不! 他们不让我做的,我偏做! 脸面现在又算什么呢? 况且我在他们的眼中原本就没有自尊! 既然这样,那我把脸扔了! 挂断电话以后我看了眼我的泡面,已经泡的发涨,我原本想扔了但是想着下午还有一场手术,所以……算了勉强的吃了吧。 晚上傅余深回a市,到时再犒劳自己。 我拿着叉子塞了两口嚼着时,办公室的门忽而被人推开,我眼睛发红的看向门口。 顾霆生穿着一身蓝色条纹的病人装悠悠的走到我跟前,他垂眼望了望我的泡面,又望了望我的脸颊才出声问:“最近都吃的这个?” 我放下叉子把泡面扔在垃圾桶里,又伸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睛,故作镇定道:“没有办法,离开顾叔叔的我穷的揭不开锅。” 顾霆生皱着眉目光冷清的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又问:“你跟顾瑾言谈什么了?” “你想知道什么?” 顾霆生冷漠的语气反问我,他手指轻轻的抵着我的办公桌,轻声询问道:“不愿跟顾氏的男人有任何的牵扯,这话你能做到吗?” 顾霆生的模样像是要警告我。 我摇摇头笑说:“做不到!我改变主意了,我打算今后一直纠缠你!” 顾霆生忽的愣住,“缠着我?” 我站起身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无所谓的语气道:“你看我现在,连一碗八块钱的牛肉面都吃不起,即使想吃点水果都舍不得,我用的护肤品都是最廉价的,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化过妆了,而且我两个月都没有买过新衣服了,如果一直跟着顾叔叔,我的情况会不会好点?” 我故意说这些话是想让他知道我爱钱。 他厌恶什么样的女人。 我偏要做什么样的女人。 说到底,我就是想与他作对! 谁让他想找我约.炮就约,想离开就离开? 我喜欢顾霆生,可是却有自己的情绪。 他让我郁闷,我便让他糟心。 顾霆生的眼神淡淡的,但仔细辨别却有一丝怜悯,我原本不觉得难过的,即使刚刚被戚颖打我都没有哭,可是瞧见他这个眼神,我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戚。 我伸手麻溜的抹了一把眼泪,冷声道:“是,我是过的很穷酸,我就是个垃圾又廉价的女人,但顾霆生你要记住,曾经是你同意我与你两人的婚姻,而我是受骗者,凭什么现在你说离婚就离婚?我告诉你,我偏不离婚!” 曾经顾氏联合其他家族打压陶氏,其他家族包括周、戚、陈在内。 周媛馨、戚颖、陈锦都是我要报复的人。 我曾经说过我要靠自己的法子,但现在现实摆在眼前,没有顾霆生我什么都不是! 但有顾霆生貌似也没什么区别。 说到底,与顾霆生在一起也就是气一气那些见不得我们好的人,比如顾氏,又比如戚颖。 我要极力的攀岩他这颗大树! 攀他这颗大树不为别的! 只是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窝心! 也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我要试着争取。 顾霆生紧着眉头,问:“你为什么会缺钱?你在军区医院的薪水每个月足够养活你自己的。” 为什么会缺钱? 我能说我在存钱还他吗? 二十三万这笔钱是老陶白纸黑字的打了欠条的,其实按照顾霆生的性子他不屑这二十三万。 但老陶固执啊,是借的就一定要打欠条。 倘若不打欠条,他绝对不会拿。 既然打了欠条,我就一定要还。 不过这事我不能这样的告诉顾霆生,所以我胡诌道:“我爸受伤暂时没有工作,他后续的住院费以及他身上背的房贷都需要我还,这一大下笔开支下去,顾叔叔你觉得我每个月还能剩多少?” 暂且只能让老陶替我背锅了! 在金钱这方面顾霆生一直大气,他直接开口道:“需要多少钱?我给你。” “要是以前我肯定就拿钱了。”我伸手捏住他的衣摆,轻声笑道:“但现在拿你的钱就要同意与你离婚吗?” 我欢笑道:“我可没那么傻,做为你的妻子,我能得到的更多……你觉得我会选择拿一笔钱走人还是选择待在你的身边?” 这话直接让顾霆生冷下了眉目,我过去反锁上办公室的门,随即回身走到他的身边蹭在他的怀里,双手轻轻的抱着他强壮的腰。 顾霆生垂下眼眸望着我,似要看透我的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许久声音冰冷又无奈道:“小东西,松开。” 他让我松开,是摆明了不会与我有纠缠! 我眼睛湿润的望着顾霆生,他眉宇紧皱,寒气逼人,我吸了吸鼻子问:“理由。” 我无所谓的语气,问:“非得离婚?” “我曾经答应这门婚事是有缘由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细说,但现在我需要与你离婚去娶别的女人。” 娶别的女人?!戚颖? 我紧张问:“是谁?” “是谁很重要吗?在与你领证的时候其实我是有未婚妻的,而现在那边紧逼顾氏,瑾言的奶奶也在着手安排我们离婚的事。” 顾霆生居然一直有未婚妻! 那他娶我的时候内心对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肯定不在意。 如果在意的话,他就不会做娶我的这个决定。 毕竟顾霆生不是一个会为难自己的人! 那他现在为什么又决定娶她了呢? “你说的对,并不重要。” 我突然伸手摁住顾霆生的兄弟,他神情一震,我轻轻的揉了揉笑说:“你对我有反应的不是吗?顾霆生,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一个炮吗?想打的时候就打,不想打的时候就推开!” “陶余微,住手!” 29.傅余深的告白 顾霆生难得的用气愤的语气呵斥人,我抬眸望向他,他伸手掰开我的手,随即往上掐住我的手臂,他的劲道令我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我忍着手臂上的痛故作娇弱的看着他,更用低软的声音示弱道:“顾叔叔,我痛。” 顾霆生松手,冷冷的问:“知道痛了?” 我垂着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语气低落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害怕我纠缠你,那我……尽量躲着你。” 这话也就是哄哄他。 而且他想要离婚证,绝对不可能。 顾霆生冷呵一声,道:“我刚刚给瑾言打过招呼让他带话给周媛馨,以后她不会再欺负你。” “没事,她以后欺负不了我。” 我曾经因为想报复周媛馨所以做了顾霆生的情人,但还没有报复的时候顾霆生就给我说交易到此为止,其实到此为止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我想摆脱情人这个身份,毕竟我害怕让傅余深知道我与顾霆生两人的交易。 更何况,我想到了对付周媛馨的方法。 我看了眼他的胸膛,蓝色的条纹病服遮住了他所有的伤势,我依旧还记得他当时性命垂危的时刻,我偏过脑袋,说:“我下午还有手术。” 意思,我在下逐客令。 顾霆生转身就走,长腿阔阔,没有半分的犹豫。 待他离开以后我伸手擦了擦眼睛,里面没有半分的泪水,刚刚虽然难过但眼泪是装的。 我怎么会因为戚颖打我就哭?! 怎么会因为顾霆生那一个眼神就哭? 倘若这样就哭,那这三年我所过的日子我得哭成个泪人,我理了理白大褂从容的去病房复查病人的病情好进行下一场手术。 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我疲惫的摘下口罩脱下手套,抬头瞧见熟悉的人。 他永远都那么温润,即使当兵也没有磨砺去他所该有的气质,或许他也有凌厉的一面。 只是他的凌厉永远都展现给了别人。 我瞧着脸部线条完美的男人,笑了笑说:“我快大半年都没有见过傅哥哥了。” 傅余深与顾霆生同岁,在我记事起,傅余深就存在了我的记忆里,他以前就住在我家隔壁。 是领居家温润尔雅的大哥哥。 从小他就护着我。 对于傅余深,我内心一直充满着崇拜与尊重,也一直充满着感激与信任。 傅余深勾了勾唇缓缓的敞开双手,我跑过去跳到他的身上,他抱着我转了几个圈才停下,笑问:“最近有没有人欺负你?其实问你也白搭,按照你的性子,你应该吃了很多的闷亏。” 我双手抱着他的胳膊,笑说:“你看我像是被人欺负的人吗?我最近活的很滋润,周教授把他手下一部分的手术分给我,我做的可好了。” 傅余深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我松开他的手臂伸手揉了揉额头,“你先等我,我去换身衣服,今晚我请客你不许跟我争。” 他笑,温润道:“好,我在前面等你。” 我脱下手术服去办公室里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很青春明媚,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头发全部放下。 又适当的涂了涂口红。 我找到傅余深的时候,他正在走廊的拐角处说着什么,拐角的另一处有人吗?! 虽然疑惑但我没有在意,我直接风风火火的跑过去抱住傅余深的胳膊,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欢笑着问:“傅哥哥,我漂亮吗?” 傅余深扶住我的腰,略微责怪的语气道:“你总是这么的风风火火,摔倒了怎么办?摔成一团肉酱我能把你拿去煲汤喝了吗?” “你舍得……” 剩下的话梗在喉咙里,因为与傅余深在拐角处说话的正是下午还让我别纠缠他的男人。 顾霆生的眸心带着一丝玩味的望向我,我捏住傅余深的手臂生怕他胡说些什么。 但好在,傅余深先对顾霆生说道:“等你伤好以后我们再聚,我现在先带我家小余微去吃饭。” 顾霆生启唇轻轻的念了念,“小余微?” 傅余深的大掌胡乱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的解释道:“嗯,我以前在部队里说过我有个调皮的小妹,就是指的这个丫头——陶余微。” 说完,傅余深向我介绍道:“余微,他是我的战友顾霆生,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 顾霆生眼神深沉的望着我,顶着他这抹视线,傅余深勾住我的肩膀带着我离开。 一离开他的视线,我便松了口气。 耳侧听见傅余深肯定的问:“你们认识?” 我快速的接道:“嗯,他进医院时伤的很重,我是他的主刀医生……而且他是顾氏的人。” 我是不愿意让傅余深知道我与顾霆生目前为止的那点破关系,提着糟心。 傅余深顿住脚步,神色犹豫许久才道:“令陶氏破产的是顾氏,而顾氏是顾氏,顾霆生是顾霆生,余微,他们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傅余深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时,我并不懂傅余深说的什么意思。 我问他,他也没有给我解释。 只是说:“顾霆生的事,难得操心。” 在吃饭的时候,我对傅余深说:“我可能会联系以前的朋友,是我在美国结交的。” 傅余深好奇的问:“怎么突然想起联系他们?” “国内的朋友听到陶氏破产都巴不得远离我,而国外的那些都是典型的继承者,他们不会在意我现在的背景如何,只会在意我曾经与他们的关系,毕竟和他们打了几年的交道,所以他们什么性格,值不值的交我心里都有谱。” 傅余深了然的问:“打算做什么?” 我摊开我的话道:“傅哥哥,我除开是医学院的在读博士,我也是国际政治、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双学位博士,我既可以从政也可以从商。” 傅余深把切成块的牛排递给我,又给我递了两块蛋挞,问:“所以你现在是想从商?” “从政的话需要熬,没个七八年的时间我是熬不出头的,再加上我没有政治背景。” 傅余深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我的信任,我把我自己的计划告诉他道:“如果我从商的话,我可以快速的积累资本,有钱就会有权。” 傅余深忽而问:“余微,你被人欺负了吗?” 我愣住,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守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你这人报复心很强,只要谁欺负了你,你都会强势的报复回去,直到遇到顾瑾言……陶氏破产以后你没有去找顾瑾言算账,而是改了姓名隐藏在a市,消沉了整整三年,而现在你突然告诉我说,你要从商,你想有钱有权。” 傅余深顿了一会,眼神清澈的问道:“你想拥有钱权以后准备去报复谁?” 了解我心思的总是傅余深。 我握着刀叉的手颤了颤,忍不住的哭道:“傅哥哥,周媛馨和戚颖打了我,我心里对她们有恨!我要亲手还回去才会气消!” 只有在他的面前,我才敢哭。 傅余深突然起身拉着我的手离开,他开车带我到海边,对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海浪道:“陶余微,你别哭,你哭的我戳心里难受。” 我笑开,伸手抹了抹眼睛道:“刚刚吹了一路的风,即使有眼泪也都被风干了!” “余微,你要从商我帮你,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不过你别有压力,我只是作为股东入股。” 夜色中,他的背影如此的高大。 我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衣摆道:“傅哥哥,生意上的事我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肯定不能拿你的资产涉水。” “余微,我喜欢你。” 傅余深的话让我落荒而逃,他追了我几步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猛的把我抵压在沙滩上。 他手掌爱怜的抚着我的脸颊,眸心忐忑,嗓音颤抖道:“余微,我喜欢你,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欺负。” 我慌乱的偏过头,傅余深伸手板正我的脑袋让我的眼睛对上他爱意的眸子。 我愧疚道:“对不起,傅哥哥。” …… 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在寂静的夜晚里傅余深的话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在苍莽无际的沙滩上,在夜色波涛的海浪边,傅余深的眸心紧紧的锁定着我的眼睛,最后叹息一声放我离开。 那时我很慌乱,直接坐出租车回家。 其实傅余深喜欢我,这事我一直有感觉。 只是不太敢确定。 所以在陶氏遇难后的三年时间里我没有用过他的一分钱,即使有什么困难的事我也没有寻求过他的帮助。 我就怕,自己把他当成备胎。 我就怕,欠他太多! 我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我都是有底线的,经过今晚的事…… 我与傅余深也算是有隔阂了。 算不上隔阂,顶多是尴尬。 正躺在床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周教授给我打来电话,他语气急道:“你在哪里?” “在家里。” 我疑惑的又问:“周教授有什么事吗?” “顾霆生出了状况。” 我急切的问:“什么意思?” 30.他承认我是他妻子 周教授说,顾霆生又中了弹! 因为我出租的公寓就在军区医院附近,我到时顾霆生还没有被送到医院,我急急忙忙的穿好手术服消毒以后等在手术室。 五分钟后人还没到医院,我焦急的问:“还有多久?” 助理将几把手术刀放在一起说:“救护车那边十分钟以前给过消息,按照推算应该还有五分钟到。” 顾霆生一直处在危险的世界中。 这是我刚明白的事情。 哪怕他没有在军队。 他也生活在血雨腥风中。 顾霆生被送到手术室时很狼狈,他胸前的伤口崩裂,腰腹处又中了子弹,平时白色的衬衣在此刻被血染的通红。 但好在他的意识很清晰。 即使是狼狈的顾霆生,但那双盯着我的眼睛透露着莫名的高贵,在麻醉师局部麻醉的时候,顾霆生伸手猛的抓住我的手臂。 我一个不慎趴在他的胸膛上,撞到他的伤口。 他的神色面露苍白与坚毅。 我低声吼道:“松手。” “小东西,又是你救我?” 说完,他伸手猛的扯下我脖子上的子弹攥在自己的手心里,我现在没心情与他计较这些,赶紧替他清理伤口,缝合。 折腾到后半夜,直到顾霆生平安的回到819病房,我才舒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休息。 一夜都提心吊胆,明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但就是睡不下,睁着眼睛熬到天边泛白,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去顾霆生的病房。 顾霆生门口的闲杂人等很多,包括顾瑾言、戚颖,周媛馨以及……曾经设计我与顾霆生领证的董雅。 她比三年前更加的富贵温和,但这样无害的外表下是一颗冷血狠毒的心! 董雅是顾霆生的母亲,是顾瑾言的奶奶。 更是把顾霆生送到我面前的老女人! 我恨董雅,恨她轻而易举的就搞垮陶氏,恨她千方百计的迫使我与顾瑾言分手。 我按耐下心中的恨意绕过她们进病房,但戚颖立即伸手拦下我,不客气道:“滚开。” 没有丝毫的礼貌,直接让我滚开! 说到底,戚颖心里特不屑我。 我双手随意的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抬头冷冷清清的望着她,提醒道:“昨晚是我救的他。” 戚颖冷冷道:“滚。” 我伸手推开她,戚颖直接一巴掌欲给我甩脸上,我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冷漠道:“戚颖,我是顾霆生的主治医生!是顾霆生的妻子!所以我进去看望我的病人以及丈夫碍着你什么了?” 戚颖愣住,“你说什么?” 我反问:“听不明白吗?” 她直接一脚踢在我的腿上,我忍着痛听见她语气阴沉的威胁道:“你再敢造谣信不信我杀了你!” 戚颖,认为我在造谣。 或许,她打从心里就不愿承认。 所以威胁我闭嘴! 我甩开她的手,推开她进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顾霆生眼眸玩味的看着我,我过去检查他的伤口,又伸手给他理了理被褥,才问道:“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人多嘴杂,听着烦心。” 我哦了一声,顾霆生笑着问:“刚刚说话挺麻溜的,你说我是你的丈夫?” 我心情不太好的接道:“我没想扯到你,但她态度太恶劣,我就是气她的。” 顾霆生沉默了一会,忽而肯定的语气问:“陶余微,傅余深是不是喜欢你。” 我身体一僵,否认道:“没有的事。” 我怕他一直扯这件事,所以转移话题问:“昨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出事了。” 顾霆生嗓音不屑道:“遇到了一些小耗子。” 我哦了一声,嘱咐说:“伤还没有好彻底就别到处乱跑,你自己不在意但有人担忧你。” 顾霆生勾着唇问:“你担忧我?” 我特不解的问:“顾霆生,你两个月前要分道扬镳,即使昨天还在警告我别招惹你们,但现在你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考虑过。” 顾霆生的手指轻搭在自己输液体的针管上,笑意盈然:“看在你救我两命的份上,我觉得让你做我的妻子也没什么坏处。” 我惊讶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道:“我承认你是我顾霆生的妻子。” 顾霆生的语气很霸道,我无所谓的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还稀不稀罕你顾太太的位置?” “抓住我等于抓住顾氏的命门,再说我这颗摇钱树放这儿让你摇,难不成你会不要?” “我说不要,你可能觉得我矫情。” 我声音刻意放的很低。 因为我怕外面的人听见。 顾霆生肯定道:“你不会拒绝。” 顾霆生说的没错,我不会拒绝。 在房间里待的久了,我起身低声的嘱咐他道:“你先休息吧,我等会再来看你。” 似想起什么,我向他伸出手说:“东西给我。” 顾霆生突然装傻道:“什么东西。” “你从我脖子上扯走的东西。” 顾霆生偏过头,淡淡的语气道:“我忘了。” “……”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似威胁我离开似的,我叹息一声说:“那你好好回忆,我等会再找你。” 打开病房,戚颖直接推开我的身体,我晃了晃脚步站稳,抬头瞧见顾瑾言。 他的神色比起以前,冷漠了不少。 我摇摇头离开这嘈杂的地方,刚拐过走廊就听见董雅高傲的声音道:“陶微,你站住。” 我顿住,偏头望着她。 面对董雅,绝对不能示弱。 我笑问:“顾老太太找我有事?” 我故意加重了“老太太”三个字的语气。 董雅一愣,冷道:“还是没教养!” “我就是没教养,但没教养也是你的儿媳妇!” 她瞪眼道:“呸,你也配!” 我忽视她这话,没好脾气问:“喊我做什么?” 她蹙着眉道:“你与霆生,无缘。” 你与霆生,无缘。 这便是她给我下的结论。 我笑着问:“什么叫有缘?我提醒你一件事,顾瑾言最近一直在我的身边打转,听到这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三年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毕竟兜兜转转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甚至让你赔上了顾霆生!” “伶牙俐齿!” 我吼道:“你还没事找事呢!” 她气急道:“陶微,最迟明天你就会从医院滚蛋!我还告诉你,a市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敢收留你!” 董雅赤.裸裸的威胁! 我摊开手笑道:“无所谓啊,我有顾霆生,我即使没有工作但顾霆生能养着我啊。” “顾氏的钱绝对不是给你用的!你如果想要有个稳定的生活,我劝你最好离开霆生!等过几天,部队的离婚报告通过,你签了立即滚蛋消失!” 董雅很盛气凌人! 我好笑的问:“离开顾霆生,我就会稳定?”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董雅道。 我惊讶的望着她,讽刺道:“顾老太太,你这不是在逗我吗?其他人我可能还信,就你?你以为我是刚认识你?你以前出尔反尔的事做的也挺顺溜的!” “陶微,你觉得你能斗过顾氏?!” 董雅威胁人,永远都是这么一句。 “我是不会签离婚协议书的!” 我知道我的话会引起董雅的愤怒,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等会肯定要派人背地里搞我。 所以我懒懒的问她,“知道北京陶氏吗?” 董雅惊讶的问:“什么北京陶氏?” “我忘了告诉你,我爷爷是陶成德。” 陶成德这个名字,年轻时就在部队如雷贯耳! 而现在更是政界的一把手。 他年轻时就善于用自己手中的权势发展陶氏,令陶氏成为北京最大的家族之一。 董雅震惊的神色道:“你谎话连篇!” 看这模样,董雅是知道了。 “既然知道就好办了!”我笑了笑提醒她说:“我给我哥哥打过招呼,倘若我有什么事我爷爷就会把苗头第一个指向顾氏!无论你们怎么狡辩,我爷爷都会拿顾氏开刀!所以我奉劝你,以后千万别插手我们小辈的事,更别随意的践踏我!” 这些话也就是哄哄董雅的。 因为老陶的原因我原本从未想过倚仗爷爷的权势,但现在我也是没有法子,只好暗搓搓的摆出爷爷的名号。 这样才能让董雅收敛。 董雅一时失语,眼珠愤怒的瞪着我。 我讽刺的笑了笑离开。 我很少拿权势压人,但并不代表我没有权势,在逼得无路可逃的时候我至少有退路。 而北京陶氏,就是我的退路。 我回到办公室时就在想,该怎么找个法子让爷爷给老陶服软,因为按照老陶的脾气让他服软绝对行不通。 所以只能从爷爷开刀了。 只有他们两个重归于好,我才能无所忌惮的使用属于我的权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暗搓搓的打着爷爷的名号。 还有办公司的事,也令人头痛。 我打算晚上再联系我在美国的朋友。 …… 周教授最近几天都在北京开会,所以昨晚他才会着急的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给顾霆生做手术。 周教授不在医院的日子,顾霆生由我负责。 算到顾氏的人离开以后,我才起身去顾霆生的房间,在门口我听见戚颖语气着急的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长的漂亮简直一无是处!而且我刚听周媛馨说她以前还和瑾言搞过,难不成你愿意和瑾言睡同一个女人!” “你说的没错。” 这是顾霆生的声音。 戚颖惊喜道:“那你会和她离婚?” 顾霆生正经道:“她的确很漂亮。” 戚颖慌了,她使出杀手锏道:“我给你讲一个秘密,等我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陶余微这女人有多令人恶心了!” 难不成她打算用秘密劝解顾霆生? 31.性情大变的男人 戚颖口中的秘密我很好奇,我暗戳戳的把脑袋贴在门边,听见她极快的说:“周媛馨说陶余微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期间私生活就很乱,在和瑾言交往以前她曾经有过两个男朋友,而且与瑾言交往时她也没有收敛。瑾言放纵她,但伯母不会,所以伯母才联合其他家族端掉陶氏。” 戚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周媛馨也真是拿着一张嘴开始到处乱污蔑我! 我突然明白,她想联合戚颖对付我。 就在我气的想骂人的时候,顾霆生嗓音不客气的问:“她是老太太给介绍的,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你这话是想证明老太太在明知道陶余微是什么样女人的情况下还故意的把她胡乱的塞在我的户口本上?” 老太太指的就是董雅。 我没想到顾霆生竟然也这样称呼她。 “我没有这意思。”戚颖的语气一愣,有点沉不住儿气:“我希望你别被她骗了,她现在指不定还和其他的男人有勾搭,听医院的护士八卦说,她昨晚还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而且那男人还亲热的搂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有洁癖……”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 顾霆生的语气淡淡的,又饶有兴致的问:“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傅余深,刚好我认识,还有其他的秘密吗?” 戚颖明显是词穷了,她好大一会都没有说话,我推开门进去,站在顾霆生床边问:“伤口还疼不疼,疼的话我给你开点止痛药。” 顾霆生摇摇头:“没感觉。” 说完他歪头看向戚颖,“还不走?” 戚颖慌乱的抬头望向顾霆生,但在顾霆生的注视下,她快速的站起身:“我先回家,等晚上……” 可能撞到顾霆生的冰冷神色,她立即改口道:“你好好的养伤,等我明天再来看你。” 戚颖离开以后,顾霆生拉过我的手攥在他的掌心里,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很苍白。” 顾霆生说的是我的手?! 我反应了半天才回着他说:“很正常的事,医生做手术都要经过层层消毒的,差不多快磨下一层皮,不过好在我平时注意保养,不然我这手得废了。” 顾霆生轻轻的捏了捏,握紧道:“医院能放手让你这个愣头青给我做手术,说明我顾霆生的妻子倒是挺能干的,以前是我眼误了。” “愣头青?眼误?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本事,全都是靠你姥爷才上位成为外科医生的。” 顾霆生笑问:“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突然发现,承认我是他妻子的顾霆生脾气变的温软了,比起以前少了很多冷酷。 我不屑的笑了笑,从他手中抽出手:“我这人喜欢说假话,所以也喜欢听人说假话。” 顾霆生缄默,没有接我这话。 我直接摊开手,没好脾气的道:“我不跟你扯了,你赶紧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顾霆生死不承认:“什么东西?” “子弹!挂在我胸口,被你直接扯走的子弹!”怕顾霆生狡辩,我又强调道:“是你亲自扯掉的!我的助理、麻醉师他们都瞧见了。” 顾霆生斜睥我一眼,他可能见自己无路可退,索性坦坦荡荡的承认:“是我扯的又怎么样!” 我伸出手:“还给我!” “你青天白日的是不是在做梦?” 我突然发觉,顾霆生变的无赖了。 是我以前遇到了假的顾霆生,还是现在这个才是他伪装的?或许他其实本性就是这样,只是遇到不熟的人所以一直装高冷。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质问他道:“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藏着!信不信我去警局告你抢东西!我给你说,我有人证物证,而且手术室里又有监控录像,你不给我到时候警察会逼你给我!” 顾霆生的视线下移放在我抓住他的手臂上,语调特无所畏惧:“你去告,能告赢我也算是你的本事!我就把话搁这,那个破玩意我是不会还你的。” 我的确告不赢顾霆生,哪怕我人证物证齐全,我也斗不过他,但我不死心的盯着他的眼睛问:“凭什么不还给我!你这是非法占有!” 顾霆生的语气淡漠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在脖子上挂着傅余深送你的东西?” 我一愣,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 “这子弹壳是我们部队的,我能不认识?以前我还不太确定,但经过昨晚……我可以肯定这是他给的!” 我拍着他的胳膊:“别胡说八道,快还给我!” “陶余微,傅余深喜欢你。”顾霆生又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忽而似想起什么猛的冷下脸问:“你以前叫陶微,而现在添了一个余字,是跟着他取的?” 这事瞒不过他,我点头:“是他取的。” 傅余深喜欢我,我昨晚才确定这件事。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最近都在a市,难免不会联系。 顾霆生追问:“你喜欢他?” 我突然了然的笑问:“你在吃醋?” 顾霆生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禁锢在怀里,我蹭上他的胸膛立即像个炸了毛的小猫弹开老远。 望着他笑意呤呤的模样,我忍不住的呵斥他:“你别动手动脚的,你伤口流血了又得我给你处理。” 顾霆生不在意道:“又死不了人。” “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才放心的道:“的确死不了人,可是会痛啊。” 我伸手理了理顾霆生的被子,抬头瞧见他眸心一直复杂的望着我,很令人无处遁形。 我疑惑,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很多人会关心我活没活着,但很少人会问我痛不痛,在他们的眼中,顾霆生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他只需要坚毅的杵在那儿能够保护身后的所有人就够了。” 顾霆生的突然示弱让我措不及防,我犹豫了许久,伸手贴上他线条完美的侧脸,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顾霆生,我浑浑噩噩的长到20岁时我觉得我想要瑾言,但他却给我致命一击,陶氏破产后老陶为了躲债藏到镇上,而我改了名字混在a市。三年的时间说起来很短可是过起来却很艰难,我因为没钱被房东赶走躺过大街也因为许教授的特意关照而受到同事的排斥、欺负!我挨过打,挨过骂,可是我依旧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总觉得自己能活的很漂亮,更觉得我以后能把欺负自己的那些杂碎踩在脚下。” 顾霆生突然问:“谁给你的自信?” 他的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不堪的回忆,我傻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笑道:“肯定是顾叔叔给的自信。” 顾霆生虽然漠然的看了我一眼,但语气十分郑重的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我无所谓的哦了一声,说:“我相信你。” 顾霆生伸手握紧我的手心,吩咐说:“医院住着闹心,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顾霆生突然心血来潮,我赶紧阻止道:“你昨晚才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现在回家不是找死吗?” 他安排的合理道:“你是医生,你随我回家。” “顾霆生,你简直是胡闹。” 胡闹归胡闹,但顾霆生决定了的事那是没有反驳的余地的,当看到医院的人忙前忙后的把他送上车时,我才发觉事大了。 顾霆生要在家修养,而我自然要跟着他回家,也就是说我这几天都不可能再到医院。 这几天的时间,董雅可能会干掉我! 毕竟她说过,我明天绝对会离开军区医院的。 虽然我在她的面前摆出我爷爷的名字,但也防不了她会拿着我工作的事下手。 我打电话给顾霆生,劝着:“回医院养伤才是正道,发生个什么状况家里什么的都不方便。” 顾霆生充耳不闻,甚至吩咐:“晚上下班直接回锦里,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搬我那儿去了。” 我震惊的望着天边湛蓝的天空,特无语的问:“你搬空了我的家?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住哪儿的?顾霆生,你私下调查过我!” 顾霆生直接挂断了电话。 “……” 我突然觉得,顾霆生的流氓气质凸显了。 他以前喜欢我起码还晓得追我,而现在是自己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了,压根就不会同我商量。 我畏畏缩缩的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犹豫许久才敲门进去,我脸上堆着笑殷切的道:“院长,我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顾霆……” 院长直接打断我的话:“这事顾霆生提前给我打过招呼,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安心的待他身边做他的私人医生,这事在医院有过先例的,所以你别感到有压力。” 我犹豫许久问:“其实我想问,如果我离开医院的时间久了,那我的这份工作还能保住吗?” 我这话就是单纯的想套院长的话,好在他上道的宽慰我心说:“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其实早上有人找过我让我随意的给你摁个名头开除你。虽然他们背后的权势强大,但好在你是顾老将军介绍进来的,所以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我感激道:“谢谢你,院长。” 院长顿了许久道:“有的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32.许清文惹事 我疑惑的看向院长,他神色很为难:“要不是有顾老将军在,以我的能力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瞬间明白院长的意思,他说的没错,貌似我在无形之中还是用了顾霆生的背景势力。 也算不上,顾老毕竟是许教授介绍的!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你的面前,没有顾霆生你很快就会失去工作,而那些人肯定还要在背地里算计你,所以抓住顾霆生是你唯一的生存机会,怎么选择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院长的话让人的心拔凉拔凉的,我心里很气,气的只是他说的话,而并不是针对他。 我要守住自己的工作,凭什么就得抓住顾霆生? 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靠男人? 特么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况且顾霆生前段时间还让我做他的情人说可以倚仗他的权势,可是下场是什么?! 他三言两语的就跟我分道扬镳了! 我完全没有选择权、拒绝权! 就是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特别是顾霆生现在对我只是玩玩的心态,我如果真去靠他除非我脑子叫驴给踢了! 有了前车之鉴,我再也不会跟个傻逼似的求他帮我,要对付敌人我必须要有自己的本事。 话虽如此,但就我现在的状况几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 下午余简突然给我打电话:“完了!许清文现在逼急了开始疯狗咬人,他现在正拿着录像去警局的路上,我们等会就会遭到警察逮捕!” 我疑惑:“什么录像?” 余简着急的解释:“许清文在家装了摄像头,我们那天去他家里打他、威胁他的样子被录了下来,他现在拿着这个证据去警局告我们!” 我震惊:“你的家怎么会有摄像头!” 余简慌乱道:“许清文既然能背叛我出.轨,谁又能保证他不再背叛小三?有了前车之鉴小三肯定对他产生戒心,所以她趁着许清文没在家的时候装了摄像头,没想到没抓着许清文的那些破事,却把我们两个给算计了进去!” “别着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许清文报警在预料之中,但我却没想过他手中能握着那么铁的证据,我和余简两个人等会肯定会往警察局溜达一圈的。 但该怎么为自己解脱? 那套公寓有余简的份所以算不上私闯民宅,而且我们也没有绑架许清文,顶多算夫妻间的矛盾。 我和余简大不了被关在警局被教育几天。 或者再给许清文赔偿一部分医药费! 更何况这件事的起因是许清文,是许清文先这样对待余简的,所以我才提醒余简用这样的方法对付许清文。 说到底就是一报还一报! 只是许清文打余简的事没有证据。 我特意的嘱咐余简:“等会在警局,你一定要揭发许清文的事,而且咬住不松口。” 余简嗯了一声突然哭泣道:“对不起余微,是我连累了你,许清文他现在正在等我电话!他说他只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只要我答应他把房子给他,他立刻把那份录像交给我。” 我立即阻止道:“你别跟个傻逼似的做傻事!你现在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套房子,你给了许清文你以后上哪儿住?难不成跟我一起租房子?你知道我每个月为了房租有多头痛吗?” 我挂断电话前说:“许清文是想逼迫你拿出房子,我们千万别遭他挖的坑,他要去警局告让他去告,大不了我们待在警局被教育几天!” 余简答应的好好的,我挂了电话有些烦躁,索性提前下班回到我所在的出租屋。 打开门看见里面空荡荡的一切我想骂人,顾霆生竟然真的找人搬空了我的家! 而且房东的几个花盆也给搬走了。 我打开卧室的门,地上还有掉落的内.衣裤,我郁闷的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装在我的挎包里,又捡起自己的一支口红才离开。 说实话,我不想离开。 万一哪天顾霆生不需要我了一脚把我踢开,那到时我又要像以前一样火急火燎的找房子。 我一个人住在这儿挺好的,虽然环境说不上好但起码是自己的一个窝,去顾霆生那里住的话什么都不自在。 而且如果让董雅知道,她会率领着她顾氏的三姑六婆找我的麻烦。 我现在身边的麻烦事应接不暇,哪怕有顾霆生在貌似也没有什么用,他说他会护着我,有他在没人敢欺负我,但有人在背地里暗戳戳的搞我他也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说的话等于零。 我不在意,也不想在意。 我赶车到锦里,坐在江边蹉跎了一会才坐电梯上楼,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的心起起伏伏的,毕竟我如愿以偿的摆脱了顾霆生情.人的身份,以他妻子的名义进到他的家。 我输入以前的密码,没想到打开了。 我推开门进去没有瞧见顾霆生,只看见偌大的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堆着我的东西。 我为数不多的两双高跟鞋有一双鞋跟都断了,还有一双蹭破了前面的皮,我心疼的蹲着身抱在怀里,然后径直的推开卧室门。 打开门看见顾霆生正懒懒的躺在床上,他的手背上还打着吊针,我原本想责怪他一番,但是脱口道:“你的脸色很苍白,刚刚是不是扯到了伤口?” 顾霆生能灵活运用的那只手压在自己的脑袋下,打着吊针的那只手正端着一本书,闻言他慵懒的神色望向我,没有应我的话。 见他这样我直接把怀里的高跟鞋扔在地上指给他看:“赔我两双高跟鞋。” 顾霆生瞄了一眼:“你自己去商场挑选。” 他倒挺大方的,我冷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同他生气的必要,我走过去替他量了量体温道:“明天我让我同事帮你换药。” 顾霆生听出话外之音问:“你呢?” 我随便的扯了一个谎道:“我明天有点私事回镇上,可能过几天才能回市里。” 顾霆生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欲站起身时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摁在他的胸膛上,见他这样不管不顾,我着急道:“松手,你胸口有伤。” “别动,小东西。” 我脑袋轻轻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丝毫不敢动弹:“松开,你别胡闹。” 他嗓音暗哑道:“给我抱抱。” 顾霆生的手掌一直摩擦着我的肩膀、背脊,我愣了愣突然明白顾霆生心里的渴望。 他是想做那方面的事了。 想到这,我脸就有些骚红。 虽然我胆子很大,行为也开放,但其实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刚经情事的女孩。 顾霆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与他两人做.爱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再加上我心里对他有那么点心思,所以现在一接触到他我的心里就火烧火痒的,跟猫爪似的! 如果他没有受伤,我也就给他了。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肯定就给了! 但现在没法子,距离许清文定下的两个小时剩的不多了。 顾霆生的唇瓣蹭着我的脸颊吸了一口气,手掌也越来越给劲,我怕惹起火,赶紧摁住说:“答应我,伤没好以前绝对不会碰我。” “我自有分寸,再说我怎么碰你?我半个身体都不能动,我就是想抱抱我家小东西。” 他不会甜言蜜语,但说的话却令人的呼吸窒息。 缓缓的,我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顾霆生的双腿突然禁锢着我的腰用下面使劲的蹭我,炙热的地方顶着我,让我有一瞬间的懵逼。 我慌乱的起身:“顾霆生,你这是在惹火!” 他嬉皮笑脸的望向我,语气坦坦荡荡的道:“我上半身虽然不能动,但我下.半身完好无损。” “无耻!昨天还让我别接近你,今天就开始胡作非为,虽然我是你的顾太太,但起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我告诉你,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两个月前与我绝交的场景,我很记仇,所以在伤没有好以前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顾霆生向我勾了勾手指,我疑惑的凑近,他猛的抱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到床上用一条腿压住我的腰。 他的劲道很大,我挣扎着起身,顾霆生却不顾自己的伤口,直接伸手扯开我的衣服。 我摁住他的手,提醒道:“伤口流血了!” 他的白色衣服上沾染了血丝,但顾霆生却没有感觉一般,他压住我嗓音痞痞的道:“你是医生,流血了你会救我的对不对?反正流血了,还不如做一些令人愉悦的事。” 我推他:“你起开!” 他语调魅惑道:“你亲亲我。” 顾霆生的脸颊特别不要脸的凑到我的面前,我望着突然放大的俊脸有些不知所措。 我与顾霆生的相处模式突然发生了变化。 应该说是顾霆生发生了变化。 我一向认为高冷、残酷且冰冷的顾叔叔变了。 我只得亲了亲他的脸颊,无奈道:“我感觉我今天遇到了假的顾叔叔,他以前没有这么不要脸的。” 顾霆生明显不赞同,“呵。” 我翻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默了默,他嗓音沉呤道:“我记得傅余深和我同岁,你喊他傅哥哥喊我顾叔叔,小东西,你说哪有这个道理?” 33.恶心的人 顾霆生的目光很深邃,让人摸不清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说他在意我和傅余深的事但他却表现的又无所谓,说他不在意他却又要问这没意思的问题。 我伸手推开他说:“我走了,在天黑以前要赶回镇上,你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别乱跑。” 顾霆生翻过身子躺在床上嗓音慵懒的嗯了一声,我翻开他的衣服替他重新固定了纱布,又瞎操心的说:“千万别沾水,免得发炎。” 他目光瞧着我,打趣道:“小话痨。”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余简终究没把自己的房子让出去,许清文撕破脸面把这事闹到了警局。 警察找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许清文前脚刚进去,我和余简后脚就送上门,许清文把录像交给警察,余简一口咬定是许清文先动手的。 她激动的说:“许清文是我的老公,哦不,我马上就要和他离婚了,他和我什么关系都不是!我找人打他只是因为他先前找人……” 余简难堪的顿住,许清文厉声道:“你别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出.轨在先!我要离婚,你却要我净身出户!余简,做错事的是你,你他妈的凭什么在这矫情?” 余简想要维护自己的财产却被许清文看成是矫情,而且他血口喷人,我再也忍不下去,直接跑过去一脚踢在许清文的身上,但我没想到这个举动惹到警察。 他们直接握住我的手臂,把我丢垃圾似的丢在墙角,威胁道:“你再敢动一个试试!我打死你!” 我震住,这他妈是警察?! 余简看我被这样对待,她跟疯了似的过来抱住我的肩膀,瞪着许清文的一双眼发红,吼道:“我警告你,许清文,是你先找人强.奸我的,只要我占据着这个理,你他妈的肯定入监狱!” 余简的一双眼睛极大,怒瞪着许清文的眼角开的很大,就连我看着都觉得瘆人。 更别提许清文了。 许清文惊恐的后退一步,听见余简的话他神色慌乱的厉害,但瞧见警察没什么反应他立即悟了。 别说他悟了,就连我都悟了! 这些警察摆明了要站许清文。 摆明了要搞我和余简!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想要么就是小三的人想搞余简,要么就是顾氏的人想搞我。 警察已经被他们收买了! 我悄声的问余简:“小三儿家里的经济怎么样?有没有权势,我的意思能不能买通这里?” 余简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她家就两个臭钱,没那么大的势力,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我爬起身质问那些个警察,“你们没听见吗?许清文让人强.奸自己的老婆,这种先不提违法,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们不调查吗?” 那个年轻的警察轻描淡写的说:“她说的我们会让人去调查,但先把你们做的事处理了。” ok,许清文被无罪释放,我和余简被刑事关押六天,在警察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余简直接冲上去打人,怒道:“你们真他妈眼瞎!” 警察没预料到余简突然会这样,他们直接抓住她的身体把她摔在地上,余简躺在地上手脚不住的抽搐。 我瞧见立即跟疯了似的跑上去打他们。 他们一人拖着我们一个直接把我们丢杂碎似的丢在监狱里,警告道:“最好消停!” 我抱住余简,盯住他们离去的方向,暗想,终有一天,我定会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垃圾东西悔恨! 余简意识很模糊,我替她检查身体,摁了摁她的胸口,慌乱的问:“余简,你怎么样?” 她目光涣散了一会,没有什么反应。 我安抚她说:“没事的,你先休息一会儿。” 余简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一时想不通堵着一口气,她最近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她所受的折磨比起我更多。 现在没人知道我们在这,所以只能规规矩矩的在这度过六天,等出去再想办法对付许清文。 我心里很烦躁,现在一大堆的事都摆在面前,顾氏那边威胁我,戚颖威胁我,周媛馨威胁我。 而且老陶那边貌似也有了状况。 我妈前几天打电话说,陶氏那些个叔叔们突然探亲——三年前他们背叛老陶各奔东西,现在找到老陶绝对没什么好事,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们现在住在家里也没说离开,我妈也不敢直接赶着他们走,只好给我打电话。 但我现在杂事这么多没时间回家。 那些个叔叔我是看不上眼的,是老陶八竿子打不到一堆的远方亲戚。 北京陶氏压根不承认他们的存在。 老陶三十年前离开北京时他们跟着老陶到a市奋斗,没想到还有模有样的混出了名堂。 三年前大难临头各自飞没什么的,只是他们给了陶氏致命一击,卷走了陶氏所有的钱财。 而现在他们突然找到老陶做什么?! 还没想透这事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讽刺的声音道:“我以前警告过你的,让你离开顾霆生,但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怎么样?坐在这冰冷的监狱里,无门求助的滋味怎么样?” 这声音……戚颖! 我抬头冷冷的瞧着她,她的身侧站着周媛馨,周媛馨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或许刚涂染的指甲,笑的假惺惺道:“颖姐,我给你说过的,她这个狐媚子勾.引男人有一套本事!你看看瑾言再看看顾小叔,哪一个没有入了她的圈套?” 戚颖是很漂亮的一个女人,眼眸含光,脸部精致,穿着一身雪纺上装搭配一条硬线条的短裙,这显得她既柔软又坚硬霸气。 不过,我是瞧不上她这装扮的。 衣服是去年的款,早就过时了。 我坐在原地,冷笑一声,讽刺道:“还不错,毕竟是你给我精心准备的地方。” 她们是找我的麻烦,余简今天是受了我的牵连,我想起她刚被打的模样心里就觉得愧疚! 说完,我话锋一转道:“戚颖,以前我跟你还没有多大的过节,但以后我绝对会让你尝尝我现在的滋味,你心里喜欢顾霆生是不是?我陶余微在这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她喜欢顾霆生。 所以我专门提这事让她心里窝火。 结果戚颖真的暴脾气道:“闭嘴!你不过是个垃圾又没用的烂女人,你把其他男人都用过的b给顾霆生用,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杀了你,真让人恶心的东西!” 她精致的脸在此刻崩溃! 我震住,戚颖竟然如此小瞧我! 她心里竟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听到她这话我心里犹如一把熊熊大火在燃烧,但我忍住,得意的笑着说:“行!我闭嘴!我在这乖乖的等着我家顾叔叔接我回家!” 周媛馨突然向我吐口水:“呸!你也配!” 我伸手抹了抹,低头看了眼脏兮兮的手心,一个没忍住胃里泛着酸水吐了出来! 周媛馨又朝我吐了一口,我直接一口水吐她脸上,冷冷的道:“周媛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顾瑾言不会娶你的!他前段时间还让我等他,他说等他掌控了顾氏他就立即跟你解除婚约!” 与没素质的斗,我也不必端着素质。 周媛馨愣了许久才伸手擦拭着脸上的口水,她突然尖叫起来道:“陶微,我要杀了你!” 我笑着说:“姑奶奶现在叫陶余微!” 戚颖皱着眉头,教训道:“别不知好歹!” 我破罐子破摔的怼着她们道:“我就是不知好歹!你们非得意.淫我和顾瑾言有关系的同时又和顾霆生有关系,对!你们猜的没错,我就是有很多男人!而他们俩叔侄就是我的裙下之臣,有本事你们去阻止他们啊!有必要在这里女人为难女人嘛!自己没本事就找我的晦气,说到底你们也是一个垃圾的人!还名门千金?我认识的名门千金没你们这么掉价的!” “颖姐,她就那张嘴厉害!三年前她怼董阿姨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呢!那张嘴堵的董阿姨无言以对,索性就直接决定搞垮陶氏!” 三年前我的确怼过董雅,是她把我塞给顾霆生的时候,我丝毫没给面子的说了她几句,她毕竟是长辈,我言语间也就是指她不讲信用! 指她随意妄为!倚老卖老! 指她满腹心计,没有人情味! 难道这就是她要搞垮陶氏的理由?! 如果真的是这个,那我就高瞧了董雅。 周媛馨骂骂咧咧的说了我几句,戚颖高深莫测的望了我一眼,语气不轻不重的威胁道:“我记得你们陶氏破产时欠了很多的债是不是?我听人说你爸为了躲债逃到外地,陶余微,我要想查出你爸的住址是轻而易举的,如果把这些消息透给那些债主,那你爸到时候会怎么样?” 我瞪着她:“你敢动他!” 似想起什么,我笑着说:“没事啊,顾霆生是我爸的女婿,他替我爸还债天经地义。” “做梦吧你!”戚颖纤细的五指猛的抓住监狱门,疾言厉色道:“你别让我亲手干掉你的父亲!” 她威胁的语气,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望着她身后的那个人突然笑出声,问:“戚颖,你是认真的吗?” 她挑眉问:“你以为我在说假?” “戚颖,你胡言乱语的本事倒越发长进了!我顾霆生的老婆,也是能受你威胁的吗?” 34.他的直接! 戚颖的身体一震,顾霆生的出现在我的预料之外,令冰冷暗沉的监狱蓬荜生辉! 我心里虽然震惊他的突然出现但又因为他的话我又觉得喜悦,三年的时间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一个人撑着的,什么苦什么痛打碎了牙都自己往肚子里咽,哪怕哭也只能自己在大半夜的时候寻个没人的地方躲在角落里哭! 能有个人保护我的那种感觉让我极其的陌生,也让我极其的贪恋,想要狠狠地抓住! 戚颖转身,语气似含着恐惧道:“我没有这个意思,霆生,我只是不甘心!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凭什么叫她捡了我的便宜!” 原来戚颖真的是顾霆生的未婚妻! 那顾霆生现在想娶的人就是她! 顾霆生紧锁着眉头,他眸心冰冷的望了眼戚颖,语气凉凉的问:“不打算放她离开吗?” 听他这样说,戚颖虽然满脸不甘但还是听话的喊了狱警给我开门,我扶着余简到他的身边,他漠然的瞧了我一眼,“自己想好措辞。” 想好措辞?!什么措辞?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下午张口就骗顾霆生说我要到镇上,但现在却出现在监狱里。 我比较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扶着余简,挑屑的目光看向戚颖和周媛馨,自从顾霆生一出现她们两人的气焰瞬间降低,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我突然明白,她们很怕顾霆生。 她们很怕眼前这个男人。 顾霆生吩咐我们:“你们先去外面等我。” 我犹豫,但还是扶着余简离开。 在快要离开时,我隐隐约约的听见顾霆生嗓音冷酷的嘱咐道:“记住,陶余微是我顾氏的顾太太,哪怕你不承认,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隐隐约约的,又听见:“戚颖,你越想抓住的东西反而越握不住,男人也是一样。” 这话我听的胆战心惊,顾霆生怎么突然告诉戚颖这话,难道他们曾经真的有过一腿?! 我送余简回到她自己的家,安抚说:“你好好休息,等过几天再想个方法对付许清文。” 站起身离开,余简突然伸手攥住我的手腕:“许清文说的没错,的确是我出.轨在先。” 我惊讶,歪头望着她。 余简的眼泪流的唰唰的,她的嗓音沙哑:“余微,其实在没有帮许清文用自己的身体去接单以前,我无意间和另一个男人滚在了一起,许清文发现这件事去找他的麻烦,但那个男人狠狠地打了许清文一顿,许清文不敢再向他叫嚣所以拿我出气!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不断地争吵!不断地打架!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像日子!” 我愣住:“所以他为了报复你,让你去替他拿单?而你因为心里愧疚所以同意了?” 余简难受的点头,我又问:“你怎么和其他男人滚在一起的?是被胁迫的吗?” 余简摇摇头:“说不上胁迫,一男一女喝醉了也就那么一回事,露水鸳鸯而已。” 我与顾霆生最开始也是露水鸳鸯。 没想到余简也会遇到这种事。 我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问:“知道是谁吗?” 余简抿了抿唇:“我认识。” 我没有问是谁,因为说不说是她自己的事。 好在余简上道知道我的好奇心,所以她特别坦诚道:“或许你认识,他叫阮嘉铭。” 阮嘉铭?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余简提醒道:“他前段时间还在军区医院住院,而且他跟顾霆生是兄弟,你或许听过。” 他妈的居然是那个拽爷! 我握紧余简的手问:“那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你结婚了吗?他打许清文为你考虑过吗?” 余简的神色突然黯然,她说:“阮嘉铭后面才知道我结婚的,他说许清文就是想骗他钱的!他说我和许清文给他设套,玩的仙人跳!” 我紧张的问:“许清文要钱了?” 余简满脸难堪:“他跑到他家里要钱被阮嘉铭打的骨折丢出门外了!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干的蠢事,后面阮嘉铭打电话警告我才知道的,被阮嘉铭打了他气不过所以开始拿我出气!” 余简那天说了很多,我劝了她几句让她赶紧离婚,又让她别去招惹阮嘉铭。 阮嘉铭在心底认为余简和他老公跟他玩仙人跳,在阮嘉铭的眼中,他们夫妻就是骗子! 我下楼看见等在夜色中的顾霆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应该就是形容的顾霆生。 他的眸心有漫天的黑夜,有无量的星斗,我走近抱着他的胳膊,略微撒娇的望着他的侧脸,笑了笑问:“顾叔叔,等了很久了吗?” “等你,不算久。” 因为等的人是我。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就在我偷乐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戚颖,我好奇的问:“戚颖就是你想娶的未婚妻吗?” “算不上,我从没有想过娶她。” 我又试探的问:“你们以前谈过恋爱?” 顾霆生轻描淡写道:“嗯,谈崩了。” 他们两个还真的有一腿! 我八卦的问:“为什么?” 顾霆生斜了我一眼,语气漠然的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家里介绍的所以就谈了两个月,后面发现她娇纵实在令我无法忍受。” 戚颖应该不会娇纵,面对顾霆生她怕的厉害,怎么会选择把娇纵的一面展现给顾霆生? 我很好奇,顾霆生为什么一会儿想娶一会儿不想娶,就像一会儿要我一会儿不要我。 他这个男人太多变! 他对我的态度也是天壤之别的! 回家的路上顾霆生没有质问我撒谎骗他的事,但一回公寓他就扯过沙发上的领带把我的双手绑在一起,柔声道:“自己反省错误。” 我无辜的眨眼问:“什么错误?” 顾霆生勾唇笑了笑,他抬手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精壮的腰身以及伤口,我盯着他的腰暗暗的吞了一口气,六块标准的腹肌加上完美的人鱼线,简直令女人垂涎、疯狂! 可能瞧见我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顾霆生轻笑一声绕过一客厅的杂物到吧台取了一瓶红酒。 他撬开瓶盖,摁住我的下巴全数给我灌了进来,我喝了几口呛住咳嗽个不停,顾霆生把红酒砸在地上,玻璃瓶碎了一地,我听着刺耳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失神,顾霆生抬手扯下我的裙子就直接进来,动作猛烈又快速! 我尖叫出声,顾霆生低头攥住我的唇瓣与我共舞,在他的伤口崩裂中完成了一场做.爱。 我喘息的抱着他的脑袋,他咬住我的锁骨,轻声地问道:“怎么样?舒服吗?” 我提醒他:“你的伤口在流血。” 他不屑道:“又死不了人。” 我梗住,觉得和他讲不通道理。 我们就以这样肉贴的姿势趴在一块,顾霆生悄悄的伸手握住我胸口的柔软,我经不住的轻哼一声,顾霆生笑道:“小骚.货,这么敏感?” 小骚.货?! 顾霆生这样看我?! 我愣愣的看向他,他的眸心一片清明,我动了动身子,听见他问:“以后还会骗我吗?” “我说的话,即使是真的顾叔叔也不会信,不然你刚刚怎么会及时的赶到警局?你私下派人调查过我,肯定把我祖宗都翻了个天!” “呵,我只确定我家顾太太没有惹其他的烂桃花,也要防止我的烂桃花欺负顾太太。” 顾太太?他真的当我是太太吗?! 我依旧记得他那晚在酒吧说的:“做情人可以,做妻子……太跌价!” 他的眼里一直瞧不起我。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亲近我! 他的薄唇靠近,我偏过脑袋抓起他修长的手掌把玩着问:“为什么突然接受我的存在?” 顾霆生明白我想问的意思,他默了默轻声道:“家里如果养个小东西,不至于冷清。” 我直接道:“那你可以养宠物。” 顾霆生愉悦的勾着唇,他搂着我躺在沙发上,笑着问:“难道我怀里的就不算?” 我抬眼瞧着他说:“顾叔叔,你说过你要娶别人的,这是你亲口给我说的。” “我说过,那又如何?” 他霸道的语气说:“是老太太让我娶的,我答应了她,但随即一想我又凭什么听她的?她让我娶你我觉得无所谓就娶了,但现在她又打着为我好的旗帜让我离婚,他真当我顾霆生一根筋吗?非得我反驳她,她才懂得知趣吗?” 顾霆生的语气让我觉得他和董雅的关系貌似很差劲,我很好奇,所以我引诱性的说:“虽然董雅是你妈,但我真瞧不上她。” 如果他们母子的关系很好,见我这样说他的母亲他肯定冲我发火,但顾霆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刚好,我也瞧不上她。” 咦,他们的关系当真差劲?! 就我还在思虑这个问题的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在偌大的客厅里,顾霆生从沙发底下捞起来瞧了一眼,语气淡淡道:“傅余深。” 是傅余深的电话?! 我特么怎么敢当着顾霆生的面接?! 我想拿过挂断,顾霆生直接摁了通话键递给我。 35.他知道了我的心思 顾霆生的做法太决绝,我原本怕在他面前接这个电话,但现在内心却异常的平静,我搁在耳边强烈的忽视掉那只在身上拔撩点火的手,声音轻轻略含惭愧的喊道:“傅哥哥。” 他说:“余微,我等会回部队。” 傅余深的目的很明确,他希望我现在能去见他,但我现在又这样被顾霆生禁锢住。 挂断电话以后我试图与顾霆生沟通:“傅余深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想去送送他。” 顾霆生充耳不闻:“他只是回部队,没有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我皱眉:“起开,我出去一会就回家。” 闻言,顾霆生当真温顺的坐起身,他大刺刺的坐在那儿,眸心漠然如水的瞧着我。 我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解释说:“我现在是你顾霆生名义上的妻子,在大晚上的去见他的确是不合理的,但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出去半个小时就会回家。” 上次见面不欢而散,这次傅余深主动打电话我心里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弄僵,所以必须去见他。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去。 以后我就很难再见到傅余深。 我和傅余深是一起携手经过磨难,抗压过打击走到现在的,他永远都是我最崇拜的哥哥。 “既然知道不合理,你还要去见?” 顾霆生的话令我顿住,我犹豫了一会突然觉得伤感,我坐在沙发上许久才捡起高跟鞋穿上,语气淡淡的说:“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顾霆生漠然的问:“朋友比我都重要?” “顾霆生,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这话我是故意说的,我蹲下身替他处理着伤口,语气平平静静的说:“你握着你的那颗心紧紧的摁在自己的胸膛里,从来没有打算交过我半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把我的心分给你?顾霆生,你现在是抱着玩我的心态,但我不介意,因为我也想攀附你的权势,等到……” 等到我和他平起平坐时再谈感情。 不然这样,我永远都会被他压一筹。 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你强我弱,没有你富我穷,只有你强我强,你富我富。 豪门的爱情,必须要门当户对! 更必须要强强搭配! 不然我永远都会被顾霆生看不起! 看不起我的他们可以随意的欺辱我,就像戚颖可以随时的责打我,就像做.爱的时候顾霆生可以用不屑的语气骂我“小骚.货”。 我喜欢他。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会难过。 可是我的难过只能悄悄地压在心里。 我在我的世界里兵荒马乱、动荡不安,他在他的世界里安之若素、稳如泰山。 顾霆生抬了抬手,徒而猛的伸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妖孽般的眨了眨眼,语气慵懒的问:“顾太太,想要我的心?” 他的神情很玩味,我似受了大惊一般,瞪着眼睛否认道:“不!是你先拿傅余深与你做的对比,是你先愚蠢的问的这个问题,傅余深与你……顾霆生,他和我认识了23年,你呢?” 顾霆生丢开我,沉沉的语气道:“最好是这样,别对我有任何的奢求。” 我按耐下心中的烦躁,随口的问:“顾霆生,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奢求?” 他温柔的喊出我的名字:“微儿。” 我愣住,望着好看如玉的他。 除了老陶以及喂了狗的顾瑾言。 他是第一个喊我微儿的人。 但他说的话却很绝情:“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除了爱情,他什么都可以给我。 但我除了爱情,什么都不要。 我爱上了顾霆生,当我清晰的认识到这点的时刻,我心里异常的绝望、窝火。 他似看透我的心思,提前绝断我的后路! 我眨了眨眼:“我只在乎你的钱权。” 这是我维护自己尊严仅有的法子。 我打开门离去以前忍不住的丢下一句:“顾霆生,我说过我不会捡自己嚼过的东西,所以你以后千万别爱上我,到时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顾霆生轻呵一声,我随即离开。 傅余深在三环路等我,我以前出租房在那附近,我打车过去看见他兜着一身挺拔的军装站在昏黄的路灯底下,轮廓很模糊、神色很淡。 我到他身边率先道:“对不起。” “陶余微,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喜不喜欢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你没有错。” 傅余深的话只是宽慰我,我抬头望着他,在九月份的夜空下,他的气息很清冽。 我笑着说:“谢谢你。” 谢谢他,没有强迫我。 傅余深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嗓音柔和的叮嘱道:“以后遇事……遇事你也不会找我的,我想说的是,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回北京,那里才是你的世界。” 傅余深知道我的爷爷是谁,也知道老陶和爷爷两人的矛盾,这事不是我说出去的。 而是老陶自己告诉傅余深的。 因为在老陶眼里,他很相信傅余深。 傅余深知道我的顾虑,他手指轻轻的弹了弹我的额头,笑的明媚道:“陶叔叔和你爷爷的矛盾……非一日之寒,但也并非没有办法,余微,你是两个长辈之间唯一的桥梁,他们两人能不能复合最关键的点在你的身上。” 我抿了抿唇,不解的望着他。 “你是聪明的女孩子,你会想到办法的。” 傅余深说了这么一句便转移话题问:“你联系了他们吗?公司的事怎么样?” 傅余深问的是我在美国的朋友。 我摇头说:“等会联系。” 他忽而笑道:“余微,我希望你能比以前更加的令人灼目,哪怕你在我的眼中已经灼目,但你得拥有非凡的世界才能与他的世界匹敌。” 我愣愣的望向他。 傅余深轻轻一笑,趁着微风离去。 他离开以后我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此后,傅余深再也不是我曾经的那个傅哥哥了。 他已经猜出我的心思了。 他知道我喜欢顾霆生。 哪怕只是那晚一面,傅余深就知道了我的心思,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莫过于傅余深。 一想到此,我心里就有些涩涩的。 顾霆生前一刻可以和我做世上最愉悦的事,后一刻就可以冷漠的说,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恰好我只是需要他的那颗心。 同他在一起除了让那些不想看到我们在一起的人窝心,更多的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要不是喜欢,谁他妈会花那么多心思接近他? 谁他妈和他玩这些情情爱爱的游戏。 可是他说,除了爱情。 顾霆生,你会爱上我的。 这是我给自己下的赌注! 傅余深说,我要拥有自己非凡的世界才能与顾霆生的世界匹敌,但在此以前傅余深还说,顾氏是顾氏,顾霆生是顾霆生。 他们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顾瑾言还说,所有人都惹不起顾霆生,包括顾氏,又是顾氏,难不成顾霆生还凌驾在顾氏的头上吗? 顾霆生对董雅的态度也太冷疏。 顾氏还藏着什么秘密吗?! 我想不通,索性放弃。 回到锦里,我坐在楼下江边给我美国的朋友打电话,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音乐声。 我迫切的希望这个号码能打通! 三年前,我断绝美国方面所有的联系。 三年后,我因为资金和人脉的问题重新找上他们,就事论事,其实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我的那些个叔叔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现在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九月的夜风依旧有些燥热,我烦闷的吐了一口气,又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才听到对方迷茫的喂了一声,不确定的声音问:“陶六微?” 在美国读大学时,有九个朋友兴趣相投,而我排行第六,所以他们习惯称呼我为六微。 而林宥排第三,我习惯喊他三哥。 我握紧手机:“是我,三哥。” 我心里很忐忑,可是我没有退路。 “你这小破孩!”林宥开始破口大骂:“混账玩意!你凭什么和哥几个断绝关系?!” 我忍住心里的酸楚,弱弱的声音道:“对不起,三哥,以前是我的错,求求你原谅我。” “你说的倒容易!”林宥的声音哽咽了,他沉默了许久,叹息的问:“你在哪儿?” 我坦诚的说:“我在a市。” 江边吹过晚风,我紧张的用手抓着脑袋,听筒里传来林宥暴脾气的声音:“自己滚回来。” 熟悉的声音很久违,虽然他发脾气,但我心里觉得莫名的暖心,我伸手摁住发红的眼眶,嗓音有微微的颤抖道:“三哥,我暂时没有时间……对不起,六微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顿了一会,直接道:“说吧,找哥什么事。” 即使难以开口,但我还是直言道:“我想要报复顾氏,想要报复那些欺负我的人,我想拥有钱财给自己足够的资本!而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重振陶氏,但我缺少资金和人脉。” “六微,你想开公司?” 林宥的话总是能问到点上。 我紧张的问:“能不能?” 36.余简的心思 林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问他能不能,就是问他能不能给我足够的资金和人脉。 他们是我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 “你藏了三年,现在一开口就是向我说这事?六微,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帮你?” 我焦急的起身绕着江边踱步,抬头又看向顾霆生公寓所在的楼层,那层的灯光清晰可见。 恍然之间,我以为有人在等我回家。 我收回视线:“但三年的时间,三哥也没有找我,如果三哥找我,三年前就该找着了。” 林宥吼道:“你现在敢怪在我头上!” 我慌乱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得对!如果真的想找你,三年前就该找到你,但我了解你!正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才没有找你!三年的时间我们兄弟几个一直都在美国等你,陶六微,三哥欢迎你回家。” 我哽咽道:“谢谢你,三哥。” “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等会和兄弟们联系,如果二哥同意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好,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我说。 “你把文件整理一份给我。”林宥顿了顿,提醒道:“是重振陶氏的文件,既然要重开公司那就要做一个让a市乃至业界都不容小觑的公司。” 林宥的野心很大,哪怕是我的事。 我应道:“这几天我会写一份策划,虽然我是经营者,但我会把股份写清楚的。” 林宥暴脾气:“谁让你搞这些有的没的!” “你别激动!”我固执的解释:“你们肯帮我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但属于你们的股份我都会划分清楚。三哥,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拿你们一笔钱!这样我重振陶氏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宥语气松懈道:“这事以后再说。” 林宥和我随意的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说去找叶湛,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怕二哥叶湛的。 叶湛比起其他的兄弟性情很怪癖,而且平时也神神秘秘的,在美国时我都很难见到他。 林宥说二哥在做大事业,没心思陪我们玩闹,而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二哥是做什么的。 不过我听林宥说过,二哥做的很黑。 黑,意思指不干净。 我离开江边回公寓,伸手推开门看见顾霆生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吸着烟,我过去从他的手中取过烟掐灭:“伤口还很严重,最好别抽烟。” 顾霆生讽刺的呵了一声没有理会我,反而又从桌上抽出一支烟点燃,我直接取过当着他的面从善如流的吸了两口。 他神情微愣,我笑说:“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连烟的味道都透着一股奢靡。” 他呵斥道:“丢了。” 我指尖弹了弹烟灰,问:“理由。” 他下意识的皱眉,我立即识趣的灭掉烟头,故作镇定的说:“顾叔叔讨厌女人吸烟是吗?你这是双重标准,凭什么你能抽我就不能抽?”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我把烟头丢在烟灰缸里,放软语气说:“等伤好了再抽没人会管你的。” 他缄默的望着我,我疲惫的转身回卧室。 在浴室里泡了一个澡就去床上躺下,刚要进入睡眠的时候顾霆生打开门回卧室躺在我的身侧。 下一刻,他伸手熟稔的搂住我的腰禁锢在他的怀里,一股冷冽的气息瞬间包裹着我。 那一刻,我是贪恋这个怀抱的。 顾霆生把脑袋轻轻的搁在我的肩膀上,他鼻息间的呼吸落在我脖子里痒痒的。 我动了动身子,听见他慵懒的问:“他呢?” 我敷衍的说:“回部队了。” 他又问:“你不打算改回以前的名字吗?” 我睁开眼,偏头望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我的下巴,最后捏住迫使我看向他的眼睛,“我不喜欢。” 他的眼里有冷酷,有莫名的无所谓,我握住他的手拿开,笑问:“你不喜欢什么?” 顾霆生沉呤道:“你的名字带余。” 呵,不喜欢我的名字带余?! 他凭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这样的小事你也要操心?”我绕过他的伤口伸手搂住他的腰,说:“睡吧,顾叔叔。” 折腾了一天,我很累。 再说我身上很痛。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天醒来没有看见顾霆生,我伸手摸向身侧的床铺已经凉透了,我忍着身上的酸楚去浴室用热水擦了擦身体,越擦越觉得气。 昨天那几个警察真渣,直接拖着我和余简去了监狱,身体上全都是撞的淤青。 我疼成这样,余简只怕更严重。 我打电话给余简,她接通率先的说:“余微,昨天晚上我给阮嘉铭打了电话。” 我愣了愣:“你这不是找死吗?” 余简声音暗哑道:“昨晚我需要人陪。” 我不争气的问:“那阮嘉铭找你了吗?” 余简缓缓道:“他……找我做.爱了,不过我是自愿的,我希望他能够慰藉慰藉我。” “傻瓜余简!阮嘉铭能慰藉你什么?给你一时的身体愉悦还能有什么?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有夫之妇的骗子,你和你老公设套给他下仙人跳,而且昨晚……你把尊严又给了他!” “我知道,可是我心甘情愿!” 余简的声音很坚定,我恐惧的问:“余简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阮嘉铭了!” 她语气疯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余微,你别问我这些!我只是想靠近他……对不起。” “你别给我说对不起!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但余简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只有你自己才能否定自己,哪怕是错的那也是对的!还有我再多嘴一句,要真的想靠近阮嘉铭就赶紧和许清文离婚,而且当着他的面把那个仙人跳的误会解开,还有余简……阮嘉铭那位爷是个暴脾气,比起顾霆生的冷漠他更危险。” 阮嘉铭很拽,性格很刁钻。 脾气也很暴躁,有暴力因素。 再说他出生名门世家眼高于顶! 余简怕是遇上对手了。 不不不,余简连对手都算不上! 呵,许清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余简就陷入了阮嘉铭的套,人生真的是一场笑话。 余简如此,我也如此! 我一点都不可怜余简,现在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全是她的自作自受! 但身为她的朋友,我一定得陪着她。 “我知道,我要先离婚!我待会就去见许清文,只要他同意马上离婚,我就把房子给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他!那些东西全当我喂了狗!” 余简真的是傻瓜! 可是她现在又毫无办法。 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婚证。 所以哪怕是房子也舍得给出去了! 我缄默,这件事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余简也是一样的。 我嗯了一声,听见余简哭丧着声音说:“余微,我没有想把这件事弄的这么难堪,可是到头来还是一发不可收拾,这就事就此打住吧!” 这件事,余简输了。 输给了许清文,输给了那个小三。 可是离开许清文的余简,又算不得输。 单身的余简有靠近阮嘉铭的资格。 余简喜欢阮嘉铭,哪怕她现在看不清,但她始终会明白的,而且我非常理解余简。 毕竟像顾霆生、阮嘉铭这样的爷存在,天生就是收割女人的,而且还不动声色。 挂了电话后我看到林宥的短信,他凌晨三点半发的,我打开看见他说:“苦口婆心的和二哥说了好一阵他才同意,他说,六微的事让我们哥几个多上点心,他最近没有什么时间。” 叶湛一直都没有时间。 但听说他同意,我心里舒心了。 顾霆生没有在家,我无聊的打开电脑写策划,刚编辑了小部分顾霆生就推开门。 他看见我坐在沙发上,随意的问:“在做什么?” 我敲打着键盘:“做策划,你去了哪儿?” 他淡淡道:“顾氏最近遇上了麻烦。” 我好奇的问:“顾氏不是有你侄子吗?” 他坐过来解释:“瑾言年龄小,有些股东不买他的账,不过顾氏最近倒挺不堪一击的。” 我愣住问:“你什么意思?” 顾霆生淡笑反问:“我能有什么意思?” 我沉默,顾霆生疑惑的问:“在写什么?” 我把电脑递给他,说:“计划。” 顾霆生接过,读出标题:“陶氏的重振。” 他浏览着问:“想重振陶氏?” “只是一个计划,可能过几个月、过几年才实施。”我笑了笑,靠在他肩膀上说:“或许一辈子都用不上,一切都是未知。” 他轻笑着说:“瞧你这模样,很有把握。” “顾叔叔,我能不能重振陶氏说到底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只要你愿意,陶氏明天就开的起,只要你不愿意,计划永远都是计划。” 我说这话,也就故意的。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让他听着糟心。 谁让他,昨天让我糟心呢? 那句除了爱情,一直回荡在心里。 “那就只能当计划搁浅了。” 顾霆生把电脑还给我:“我伤好以后会离开a市几个月,即使我现在把陶氏给你开起,这几个月的时间老太太也会给你糟蹋了。” 我望着他的眼睛问:“你的意思让我再等等?” 37.顾瑾言的话 我说的很直接,但顾霆生没有半分的恼怒,他是真心想帮我重振陶氏还是只是随口敷衍? 他说:“等我几个月,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一切,他顾霆生给不起! 我原本是想说这话气气他的,但结果却出乎意料,顾霆生的话令我的心有微微的颤抖。 我疑惑的问:“我只想利用你的权势,我说的这么清楚你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愿意帮我?” “利用?” 顾霆生不屑的哼了一声,唇角微微上扬问:“如若不是我心甘情愿,你觉得你能利用我?” 我大惊,顾霆生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暗暗的警告自己,千万别被他的话影响,我忍下心中的涟漪,笑说:“顾叔叔,你说的没错,你人没在a市,董雅一定会找机会搞垮我!” 顾霆生,我从未奢望过。 阴奉阳违,谁又不会呢?! 顾霆生眯了眯眼睛,他伸出两只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突然赞叹道:“戚颖说的没错,你很漂亮。”我微愣,他突然提这个…… 无论什么模样的女人都经不住被男人夸奖,更何况夸奖我的这个男人又这么帅气! 再加上我心里对他有点破心思。 我突然意识到,顾霆生在撩我。 在强制打破我隐藏极好的心思。 因为,他笑问:“我夸你很开心吗?” 我诚恳的点头:“这是你对我的赞赏,是女人都会喜欢,再说我家顾叔叔又这么英俊。” 顾霆生笑开:“油嘴滑舌。” 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吩咐:“快去换衣服,等会我们回顾氏,我的顾太太。” 我慌乱的看着他:“回顾氏?” 顾霆生偏过眸子看向窗外,嗓音略有些低哑道:“小东西,今天是我父亲的八十大寿。”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正下着雨。 我去过顾氏,三年前顾瑾言带我过去把我介绍给他们,笑的阳光道:“陶微,我女朋友。” 以前那个单单纯纯只介绍我是他女朋友的顾瑾言消失了,被埋没在董雅的霸道里。 董雅把顾瑾言管的很严,如果顾霆生是放养的存在,那顾瑾言就是顾氏所有的焦点。 想起顾霆生刚刚说的话,我突然明白,顾霆生为什么把自己的东西给了顾瑾言。 他有一定的掌控力! 对,就是掌控力! 虽然管着顾氏的是顾瑾言,但是顾氏的那些股东却只听顾霆生的话,顾霆生他……莫非是在利用顾瑾言替他掌管顾氏? 我心里抱着这个疑惑看向顾霆生,他神色淡淡的,但细瞅过去却透露着一丝阴沉。 我起身去卧室换衣服,刚换好衣服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接通问:“你谁?” 清朗的声音道:“是我,瑾言。” 我看向门口,下意识的压着声音问:“顾瑾言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有事说事!” 他提醒:“等会别回顾氏。” 我惊讶:“你说什么!” 顾瑾言着急的语气道:“听我的话别回顾氏,如果我爷爷见了你,那我们……” “我们怎么样?!”我打断他,问:“你怎么知道我等会要回顾氏?是顾霆生给你说的?” “奶奶说,小叔给她打过招呼让她别找你的麻烦,而且他还给奶奶说,能决定你是不是顾太太的只有他,奶奶没有那个资格!” 顾霆生竟然找董雅说过这些?! 我以为他对我的事打心底就不屑一顾! 我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叔和奶奶虽然关系一直都差劲,但始终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小叔这次打破这个界限说明有把你带回顾氏的打算……我能猜着是今天,是因为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如果你被爷爷看见了,那顾氏永远都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微儿,顾氏没有叔侄俩娶一个女人的说法。” “呵,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有这种迂腐的想法?”我伸手抠了抠自己的指甲,无所谓的语气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和你有什么关系,所以你爷爷见不见我,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别固执!”顾瑾言语气暴躁道:“微儿!我很努力的想要大家接受你!可是你一直都和我对抗,以前我当你小打小闹,可小叔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我怕他,我连在他面前说一句想要你的话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很撕心裂肺,很痛苦无奈,没有发泄的口子,我快被自己折磨疯了!” 我恨顾瑾言,可是我也爱过顾瑾言。 我了解他的为人,他只是懦弱了一点,他怕太多的人,比如董雅,比如顾霆生。 我不心疼他,我只是觉得他可怜,他的懦弱是他自找的,是他善于妥协! 我挂断电话:“顾瑾言,保重。” 换好衣服以后我和顾霆生一起去顾氏,他身上有伤不能开车,而我只好给某人当司机。 顾霆生的车是好车,比起余简的大众,他这车的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如果车上没有顾霆生,我可能会飚一把! 三年的时间我忘了太多的东西,忘了自己曾经的放纵,忘了自己以前的随意妄为。 偶尔想起,竟觉得心酸。 快到的时候,顾霆生轻声的叮嘱我道:“等会我先上楼,你在楼下等我十分钟。” 我笑着打趣问:“怎么?给你家老爷子先去打个预防针,说你突然领了儿媳妇上门?” 顾霆生咧嘴一笑,没有理会我。 我把车停在车库,顾霆生悠悠的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情莫名的通畅。 我摸出顾霆生的烟点燃一支躲在角落里抽着,刚吞云吐雾就有人夺走了我的烟。 我愣愣的抬头,顾瑾言把烟捏在手心,眸心失望的望着我,问:“为什么不听话?” 我摊开手笑问:“为什么要听话?” 顾瑾言抓着我的肩膀拉我,我踉跄的起身,他握紧我的手绕过人山人海,把我带进了后花园,我坐在喷池前的长椅上,目光无所畏惧的望着他,笑道:“说吧,想说通我什么。” 顾瑾言冷冷道:“赶紧离开这。” 我笑问:“如果我不呢?” 顾瑾言突然心平气和:“微儿,你觉得小叔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而且还带你回顾氏?” 我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其实,我也很疑惑。 疑惑顾霆生为什么会忽而同意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承认我是他的顾太太。 “我坦白告诉你吧,我是小叔培养接手顾氏的继承人,与其说是奶奶管教我,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教我该怎么做的一直都是小叔!三年前他为什么会同意和你领证?微儿,他只是想让我死心,他说顾氏的男人一定要心恨!” 我惊呆!我和顾瑾言三年前的事是顾霆生在插手?那陶氏的破产又是因为谁?! “微儿,我现在想迫切的离开顾氏,在知道我这点心思后,小叔却突然对你有了兴趣,不然以他的性子他不会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不想在顾瑾言的面前惊慌失措,我镇定的笑问:“你的意思是,顾霆生在玩我?”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玩我。 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顾瑾言。 “至少小叔不会爱你。” 我伸手握紧他的手问:“那你爱我吗?” 顾瑾言的瞳孔猛缩,我笑着问:“瑾言,你告诉我,顾氏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是,很大的问题。” 顾瑾言对我很坦诚。 顾霆生也说,顾氏最近挺不堪一击的。 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疑惑,但这是顾氏的机密。” 我淡定的笑着说:“没有兴趣。“ 顾瑾言反握紧我的手说:“这样最好。” 我松开他,问:“周媛馨呢?” 顾瑾言说:“她在前面的大厅里。” 我直接说:“顾瑾言,我讨厌她。” 顾瑾言突然肉麻道:“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解除和她的婚约,你放心,你讨厌的人我绝对不会接近!我的微儿,我一直都爱你。” 我斜眼望他,以及他身后脸色苍白的周媛馨,轻声笑道:“你爱谁是你的事,只是周媛馨那么丑的女人你也看的下眼,真是为难你了。” 顾瑾言轻声笑了笑:“你的嘴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伸手把我抱进他的怀里,我笑了笑挑眉望向他,伸手摸向他的胸膛轻轻的拔撩。 “你个坏丫头!” 他咒骂一声狠狠地吻下来,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咬住他的唇瓣,随即松开道:“瑾言,周媛馨在我们的后面,你说她会生气吗?” 顾瑾言的身体一僵,慌忙的松开我。 周媛馨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挺漂亮的,我伸手抹了抹唇瓣,笑问:“嫉妒吗?你抓了三年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到了我的怀里,你心里是不是感到很挫败?周媛馨,瑾言刚刚说不会娶你的。” 周媛馨突然疯道:“你个贱人!闭嘴!” 她抬腿就要踢我,顾瑾言抱住她的身体劝说:“冷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 他的心思?什么心思?!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恨她!” 周媛馨脸色苍白,上面全是泪水! 顾瑾言拉着她离开,站在原地许久我才低声说了一句,“垃圾。” 让敌人生气的法子有很多。 特别是挑她最重要的下手。 “陶余微,你觉得自己脏吗?” 异常冷酷的声音…… 顾霆生。 38.叶湛 脏?我从不认为自己脏。 我转身笑着说:“又没有做出格的事。” 顾霆生微眯着眼,神色很沉,他盯着我半晌突然转身离开,我一愣,就这样? 我以为他会发脾气。 结果他就丢下我离开。 我擦了擦唇瓣,赶紧跟上他。 顾霆生径直的走向车库,我先过去替他打开车门,好奇的问:“这就离开了吗?” 顾霆生斜睥我一眼,眼神很阴沉。 我识趣的闭嘴,顾霆生坐在副驾驶上,我望着坐如钟的男人犹豫一会就关上车门。 顾霆生原本想带我见他父亲的。 现在……算是泡汤了。 也算是成全顾瑾言了。 我知道周媛馨在他的身后。 他又何尝不知道顾霆生在我的身后? 我们两人互相算计对方。 就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顾瑾言,终究变了。 而我,也一直都在变。 我发动车开向来时的路,一路上我都觉得很压抑,顾霆生原本自带气场,他现在这样阴沉沉的我内心觉得煎熬,只想赶快回到锦里。 把车停在车库拔下钥匙时,顾霆生突然握住我的肩膀直接把我抵在车窗上,我惊恐的看向他,他伸手使劲的擦拭着我的唇瓣。 我咬住嘴唇,顾霆生用手指掰开直接给我擦脱了一层皮才松开我,神情淡淡的。 我捂住嘴笑问:“吃醋了?” 顾霆生抽出一张纸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掌,半晌他才冷冷的警告道:“陶余微,聪明的女人都认得清自己的位置,以前你随意怎么胡闹我都不管你,但你现在顶着我顾霆生太太的身份,如果下次再见你这样,我直接打死你!” 我抿唇笑了笑:“除了爱情,你什么都可以给我,这话是你说的,那我现在要瑾言。” 顾霆生拿着纸巾的手一顿,见他没有说话,我打开车门想下车,顾霆生却直接抓住我的手腕一用劲,我痛的深吸了一口冷气! 眼泪更是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流下,我奋力的挣扎,扯着声音大叫:“混蛋,你松开我!顾霆生!骨折了!妈的,你赶紧松开我!” 因为太痛,所以说话也没个顾忌。 顾霆生放开我,冷冷的笑道:“你记住,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给你,但前提是建立在你是顾太太的身份上。想要瑾言?你够格吗?” 他直接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趴在车上痛苦难耐,顾霆生竟然真的把我的手腕给弄骨折了! 他是想教训我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可即使是这样,他凭什么拧断我的手腕?! 我赶紧下车拦车去医院,在路上我一直坐在出租车上哭,从最开始的小哭到最后的痛哭,眼泪怎么也压抑不住,满心的委屈似颠覆了我! 司机师傅听不下去说:“小姑娘别哭了!” 我他妈也不想哭,可眼泪就是收不住! a市在下雨,我让司机师傅把我放在路边,我去附近买了一包烟就坐在台阶上抽着,越抽心里的委屈越浓,顾霆生他妈的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欠他什么了?! 烟灰掉落,顷刻被雨水冲刷。 我没有受伤的手抓住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乱揉,最后哭的一塌糊涂,撕心裂肺! 是的,我很难过! 我异常觉得难过! 我喜欢的男人他不爱我,更甚至利用我,为了顾瑾言,他妥协的与我在一起! 而且他还没有丝毫的怜悯拧断我的手腕! 感觉身上的凉意没了,我抬头望着给我打伞的人,愣愣的问道:“怎么是你?” 他冷声解释:“我最近在中国出差。” a市的雨很大,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手中的烟头在此刻燃烧的很旺,叶湛嗓音漠然道:“刚刚远远的看见一个女孩弓着身体避免烟被雨淋着的模样……直觉告诉我,她是六微。” 我红着眼睛看向他,叶湛把手中的伞递给助理,随后蹲下身把我打横抱在怀里。 一个稳稳妥妥的公主抱。 我按耐下心中的恐惧说:“谢谢二哥。” 我对叶湛,一直心存恐惧。 他嗯了一声问:“在难过什么?” 我摇摇头:“只是手骨折了痛而已。” 叶湛的视线看向我的手腕,他沉默的把我放在他的车里,随后握住我的手腕一用劲!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叶湛清朗的声音传来道:“这几天别用力,你是学医的,这话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但六微,你很大条。” 我说了声谢谢,又说:“三哥说你同意了我的事,我以为你在美国。” “我在中国出差,昨天林宥说你在a市,他让我回美国以前抽空到这边看看你。” 原来是林宥让叶湛来看我的。 叶湛脱下身上的西装拢在我身上,我抿唇想拒绝但又不敢拒绝,叶湛的性子很怪癖。 林宥以前提醒过我,让我别忤逆他。 无论他做什么,都让我睁只眼闭只眼。 一上车叶湛就沉默了,司机问我住的地址,我报了地址拿眼悄悄地打量叶湛。 在美国五年的时间,我一年见叶湛的次数不超过5次,但每次他都会给我们带礼物。 那时我很不解,按照叶湛的性格,他为什么要和我们纨绔的富二代混在一起。 而且看模样,他挺在意我们的。 我问过林宥,林宥说我们都是二哥的宝贝儿……他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二哥看着长大的,在二哥的眼里,我们犹如他的亲人。 亲人?我一直都没有明白这个话。 但我听林宥说过,叶湛没有真的亲人。 他没有父母更没有兄弟姐妹。 叶湛的年龄比顾霆生小上两岁,但他成熟强大的气场却又不输于顾霆生半分。 同样是两个优秀的男人。 同样令人捉摸不定。 不过叶湛很英俊,从侧脸看他,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以及完美的颈部线条,喉结的下面是白色的领口,有微微的凌乱但又有莫名的严谨。 他忽而偏头望向我,我赶紧收回视线。 到了锦里我下车把西装还给叶湛,他接过提醒说:“林宥说的事我同意,你需要什么资源他们都会配合你,但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所以成败都在你们的手上,不过我不插手并不代表我没有关注,所以你想做什么就放开胆子去做。” 我感激道:“谢谢二哥。” “嗯,有时间记得回美国看他们。” “我知道,我会抽时间回去。” 叶湛离开以后我不太想回锦里,但我又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犹豫了许久我还是回了公寓。 输入密码打开门没有在客厅里看见顾霆生,我握紧卧室的门把许久才下定决心打开。 顾霆生裸露着上身躺在床上,他胸口、腰上的纱布都让他给取了,只看见狰狞的伤口。 我对上他的视线迅速的转开。 我背着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又吹干了头发才犯贱的蹲在他的身边替他包扎伤口。 顾霆生的眼眸微动,他轻声问:“疼吗?” 我没有搭理他,他又说:“知道疼以后就别惹我生气。” 我手指替他打结说:“顾霆生,你不是审判对错的法官,即使你是法官,我又没有犯罪。” “你是我的妻子,亲我侄儿子算怎么一回事?陶余微,人都有底线,更何况我顾霆生?” 他们有钱人都有底线。 我陶余微就没有吗? 我站起身,顾霆生握住我的手腕,我厉声冷道:“松开!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原谅你!” 顾霆生不屑的反问:“呵,需要你的原谅?” 我的自尊心完全被受到践踏! 我挣开顾霆生的手腕就离开卧室,在阳台上我慌乱的抽着一支又一支的烟。 余简问我,为什么又抽起了烟。 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近段时间我很恐惧、忐忑不安,我害怕眼前所有的事情,可是那些事又必须要我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恐惧没有任何的用,只会让我退缩。 我掐灭烟头转身一愣,顾霆生上前伸出大掌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搂在怀里问:“什么时候学的?” 我忍下心里低落的情绪道:“顾霆生,我在美国求学的时候压力很大,再加上又和一些富二代混迹在一起,所以学会抽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叹息:“你应该有过失落和恐惧的情绪吧?即使我再怎么的不堪,但你有的情绪我都会有,即使我再怎么的不要脸,我也会感到难过。”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他我还是一个人。 一个有七情六欲、有感知的人。 无论他如何看低我,我都有自己的情绪。 他淡道:“小东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女人亲近自己的侄儿子,这是我最起码的底线。” 他握住我的下巴抬头迎向他,我愣了愣,顾霆生的薄唇靠近,柔柔暖暖的贴在我的唇边,他忽而咬住我的唇瓣,嗓音含糊道:“乖,别生我气。” 这句话,致命一击! 我瞪着他,顾霆生微扬唇轻轻的一笑,他手掌贴在我的脑后搂在他的胸膛里,笑问:“微儿,还难过吗?” 微儿…… 我最讨厌他用这样柔柔的嗓音喊我。 因为我从来都把持不住! 39.背锅! 顾霆生拧断我手腕的事成了我心里的结,我无法容忍我喜欢的人这样对我,可是我又不能阻止他这样对我,我在他跟前似乎没有尊严可言! 这仇,我一直记在心里。 顾霆生伤好以后就回了部队,我在林宥他们的帮助下把公司悄悄的开在了a市,在公司还没有展翅以前,我必须得防止董雅给我糟蹋了。 顾霆生回部队就不需要我了,我重新回到军区医院竟然感觉到很吃力,做什么事都不顺手,同事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听的流言蜚语,在医院里传我抢了戚颖的未婚夫——顾霆生。 现在大家都针对我,我得日子过的艰难! 艰难归艰难,但我还能游刃有余。 顾霆生回部队后的半个月,周媛馨找到我开门见山的说:“我给你一大笔钱,但你要离开瑾言。” 周媛馨也是可笑至极! 她以为我会接受她的钱吗?! 我笑问:“钱?你认为顾霆生不会给我吗?” 周媛馨脸色一沉:“离开他!陶余微,如果你不离开他,我会让你现在所得的成就一败涂地!” 那时我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疯婆子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但当董雅的父亲死在我手下的那一刻,我才觉得事大发了。 董雅的父亲病发被紧急送到医院,而那天的值班医生是我,他已经是九十七岁的高龄,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在手术台上我没有留住他。 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病人是周媛馨送过来的就又有别的意味了! 作为医生,救病人乃为本职。 所以我当时也没有想我救的那个人是谁,也没有想过后面有什么阴谋,就那样匆匆的跟着助理进手术室,一心一意的想要救下他。 我摘下口罩望着周媛馨以及匆匆赶来的董雅,语气平静的对她们说:“我已经尽力了。” 话刚落,我就被人推在了地上,助理赶紧扶着我起身,我站稳说:“我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掺杂任何的私人情绪。 董雅听到我的话,一向强硬的人竟流下眼泪,我默了默,看了眼顾瑾言离开。 远远的,我听见顾瑾言说:“奶奶,微儿不会害曾外祖父的,你也别难过,瑾言陪着你。” 我吸了吸鼻子回到办公室。 人是亲自从我手中离开的,要说不难过也是假的,只是看到董雅的流泪的场景我竟感觉到一丝快感!那丝快感填补了我近段时间的空虚! 在这一刻,我竟觉得自己很坏! 也对,我也不是好女人! 坐在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董雅的父亲那不就是顾霆生的姥爷吗?! 但刚刚躺在那儿的是一个陌生的老人。 难道顾霆生和董雅并不是亲生母子?! 我攥到这个疑惑等着顾氏的人离开,他们一离开以后院长找到我说:“收拾东西离开吧。” 我微愣:“这么突然……是董雅?” 院长为难的点头:“他们认为你是故意的,在安顿好老爷子的后事以后他们就会……” 我接过院长的话问:“就会找我的麻烦?” “陶医生,这次谁也保不住你。” 院长的话让我一惊,但更让我气愤! 我忍着心里的一口气,试图解释道:“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院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底线!我是医生,病人就是我的一切,我怎么会故意去……” 院长直接打断我:“陶医生,我以前给你说过,在这个医院里想要针对你的人有很多,有些事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他妈的太明白了! 真相是什么对于医院来说并不重要,在这个权势的社会,院长只是顺从了胁迫。 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包庇我。 只得率先赶我离开。 我闭了闭眼,说:“我不会离开!” “陶医生,别做无谓的挣扎!” 我执拗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我绝对不会承认!哪怕他们打死我,我都能问心无愧!” 院长摆摆手:“去办离职手续吧。” 他表现的不耐烦,我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待了十分钟,两个保安却直接把我拖出医院,当着所有同事病患家属的面,我被两个保安像丢垃圾似的丢在地上。 我看向一旁嘚瑟的周媛馨,直接过去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冷声道:“都是你做的!” 周媛馨捂住脸,没有跟我呛! 但下一刻,她直接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讽刺的说:“别他妈觉得自己了不起!以后也别他妈的在我面前做一副高贵的样子!说到底你陶余微不过是一个爬男人床的贱人!出来卖的!” 我气得身体发抖:“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出来卖的!啧啧,你不卖怎么会爬到现在的位置?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能爬到外科的一把手?你这不是把我们当成睁眼瞎了嘛!” 周围的同事、家属病患都厌恶的看着我,我握紧拳头直接一拳给她砸脸上,但她却突然捂住肚子哭道:“董奶奶,她竟然敢打我和瑾言的孩子!” 呸!白莲花! 什么?!周媛馨怀孕了! 我脸色惨白的看向嘚瑟的周媛馨,她迈着小碎步过去拉着董雅的手臂,董雅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吩咐一旁的保安:“看着恶心!丢出去!” 保安拉扯我,周围的议论声也渐渐地传来,羞耻、绝望在心里充斥,我瞪了周媛馨一眼:“这事绝对是你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被草率的丢出医院,我站起身理了理白大褂随后伸手捂住眼睛仰头对天,不一会儿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说:“陶医生,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我愣了愣,垂头看向声音源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住我的手心,说:“你救了我,我相信你。” 这个男孩,是我的病人。 前段时间他家刚遭遇了车祸,除开他,他的父母、爷爷奶奶都全部丧生了。 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 不,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亲戚。 那些亲戚,都盯着他父母留下的遗产。 我握紧他的手说:“谢谢你信任我。” 遇到这样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林宥时,顾瑾言找到我,说:“微儿,小叔在顾氏等你。” 顾氏等我?! 看来,顾霆生是相信顾氏了。 错,即使他不相信。 他也会帮顾氏。 毕竟说到底,我始终是外人。 在偌大的书房里,顾霆生问我:“你做的?” 我握紧拳头说:“你已经有了判断。” “无论是谁做的都不重要,但这次的责任要顾太太承担,这样老太太才会放过你。” 顾霆生说的理所当然,就像这事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压根不用考虑我的情绪。 也压根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我心里很狼狈,因为顾霆生的态度很狼狈,我是他的妻子,可终究只是一个名头! 关键时刻,我就是替罪羊。 我强硬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 “顾太太,你必须得承认!” 顾霆生的话,注定了我的结局! 我被狼狈的赶出医院,到这里却听见他说这些冷心的话,他没有维护我却反而推开我! 我望着他的眼睛问:“你信我吗?” “信,但这并不重要。”顾霆生看了眼一旁的顾瑾言,吩咐说:“带婶婶出去给长辈们认错!” 几乎强制性的,我跪在那些所谓的顾氏长辈面前忏悔,接受着他们的愤怒、责骂! 以及董雅的殴打! 那天,我的心死的很彻底! 那天,我的自尊心被践踏的很完整。 我恨顾霆生,恨的立即要他的命! 恨他,随意的践踏着我的真心! 倘若有一天,我会让他跪在我的面前认错,尝一尝我那天的绝望以及……悲哀。 顾氏的长辈们离开后,顾瑾言才扶着我起身,他语气沙哑道:“对不起,逝者为大。” 我冷哼:“呵!该死!” 我抬头瞧见顾霆生,唇角缓缓的笑开。 我轻声喊道:“顾叔叔。” 顾霆生,我爱你。 即使很卑微。 以后,他只是他。 我他妈再也不稀罕! 顾霆生淡淡的望向我,异常的沉默。 那天晚上我和顾霆生冷战,而军区医院重新邀请我回去,但我直接给拒绝了。 这样的医生,不做也罢! 既然他们都认为我渣!我坏!我爱钱! 那我就做他们眼中的我! 顾霆生没有着急回部队,而是把我正式的带回顾氏,回顾氏的那几天我天天和董雅吵架! 我无所顾忌的怼她! 一向安静的家变的吵闹,索性顾霆生把我带到他的别墅里住,他送我到他的别墅后说:“陶余微,如果你要继续冷战,随你,但……” 他的但字还在口中,我直接摔门把他关在外面。 后来顾霆生再也没有回过别墅。 我恨顾霆生,可是我又巴着做他的顾太太。 不为别的,反正有大把时光。 互相折磨,我总会找到报复的法子。 那几个月我过的很糟心但又很有干劲! 因为公司在顾氏的眼皮子底下开的很顺利! 40.报复前夕 顾霆生一直都没有回别墅,而我把自己经营的很贪财,我拿着他的钱给自己购置了一套别墅,又购置了一辆法拉利跑车以及一辆银色迈巴赫! 我一直用顾氏的钱,董雅看不下去了,她领着她的亲友团找上了我! 她在别墅门口咒骂我:“陶余微你真贱!令陶氏破产的是顾氏,是我的话我就不会用仇人的钱!” 董雅的一句话令我醍醐灌顶! 是的,令陶氏破产的是顾氏! 而我竟然在忘却这点的情况下爱上顾霆生。 呵,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冷笑道:“我就是贱!你又要怎么样?” 董雅气的抬手要打我,我伸手一推她就滚下台阶,台阶只有两格,她摔的并不严重! 比起她那天殴打我,现在算轻了! 董雅痛的哎哟一声,我砰的关上门! 我听见她在外面威胁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现在立即把别墅和车给我过到我儿子名下。” 她儿子,也就是顾霆生。 董雅不敢动我,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爷爷是陶成德的人,她心里多多少少有顾忌。 等董雅离开以后我立即给老陶打电话,我想问他我能不能依偎爷爷,可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老陶疑惑的问:“微儿,有事吗?” 我艰难道:“老陶,我过的很不容易。” 我没有直接提爷爷,但老陶应该明白我的脆弱,他沉默了许久,说:“你爷爷给我打过电话。” 我抿了抿唇,问:“你接了?” 老陶语气沉重道:“接了,他让你回北京,他说陶氏那么大的家族需要有人回去继承。” 北京的陶氏,只有我一个小辈。 就连我的哥哥莫临,都是隔了辈的。 他没有继承陶氏的资格。 我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老陶语气惆怅道:“微儿,你在a市过不下去就回北京吧,毕竟你爷爷才能给你想要的!” 我失言,要是以前我会斩钉截铁的说我会陪着他,也不会回北京的那个陶氏家族。 可是现在的我很犹豫。 我伸手捂住眼睛,难过的说:“老陶,你说的这些爷爷给我提过,他说当年的事是他做错了。” 老陶叹息的问道:“是吗?” 挂电话以前,老陶说:“你的那些个叔叔还赖在我这里的,我正在想办法打发走他们。” 我惊讶的问道:“他们竟然还在?!” “他们没有钱所以赖在我这。” 他们有手有脚,不自己去挣钱?! 都说老陶脾气硬,其实他最心善。 我说:“这事我来想办法。” 挂断电话以后我进卧室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犹豫一会还是把额前的长发绑成苹果头,又戴了一对价值不菲的耳环。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略有些陌生。 从今以后,我只做三年前的陶余微。 我谁的脸色都不要看! 我打开车库开出那辆白色的法拉利跑车,戴上墨镜坐在车里时我给余简打了一个电话。 我让她在咖啡厅等我。 余简成功的和许清文离婚了,而且还留住了自己的房子,听余简说,是阮嘉铭帮她留住的。 阮嘉铭为什么帮她,具体的原因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我不愿意去插手别人的事。 在咖啡厅里见到余简,她的气色看起比以前好的多,我过去坐在她的对面问:“最近怎么样?” 她笑说:“我挺好的,你呢?” 我摆摆手,笑着说:“还是和以前一样。” 余简疑惑的问:“找我有事吗?” “嗯,周媛馨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肚子也应该显怀了,现在是轮到我报复的时候了!” 余简惊讶的问:“你的意思要搞掉她的孩子?” “是,搞掉她的孩子然后……我会和顾霆生离婚。”我手指敲打着咖啡桌,冷酷的语气说:“余简,顾氏是我心里的结,我必须要解开它。” 余简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开玩笑的问:“你在瞧什么?没见过我漂亮的女人?难不成你一直喜欢的都是我?” “余微,你变了。” 余简的一句话让我顿住,我无聊的把玩着手指,冷静的说:“余简,我是被欺负的怕了。他们都以为我懦弱怕事,其实……我只是习惯妥协,而现在顾氏对不起我的我都要一一的还给他们!” 余简摇摇头:“余微,你脾气以前虽然暴躁,但不会无辜的取走一个孩子的性命,但我现在支持你,周媛馨怎么对你的你一定要怎么的还给她!” “余简,我是坏女人!”我握紧拳头,冷冷道:“在美国我可以为了争一口气而打断别人的腿,你看我现在成了什么?三年的时间给我的又是什么?消磨了我所有的戾气,给了我无尽的懦弱!” “余微,我支持你!” 余简的语气很坚定! 想要搞掉周媛馨的孩子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想要约她出来见面的几率是微乎其微。 她拿掉了我的孩子,现在她怀孕她对我警备着,而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顾瑾言。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给顾瑾言打了电话。 我接通,听见他惊喜的喊着:“微儿。” 我直接道:“顾瑾言,我现在想要见你。” 他立即答应:“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余简说:“那我先离开去准备,一个小时后我再联系你,地址你一定要弄对!” 我再一次确定的问:“凯威酒店3905。” 刚刚我们在网上订的就是这个酒店。 余简点头,放心的离开。 余简离开以后我无聊的把玩着手指,上面涂染着精致的线条,很漂亮也很惹眼。 我笑了笑,抬头瞧见许久未见的熟人。 他冷脸望着我,我笑问:“顾叔叔有事?” 几个月没有见顾霆生,他比以前更加的冷峻严肃,一本正经的模样透露着一抹威慑力。 顾霆生放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坦坦荡荡道:“约会啊。” 他眉头微微蹙起:“谁?” 我无所畏惧道:“你家侄儿子啊。” 话刚落,顾瑾言就出现在视线里。 顾瑾言把车停在门口,他下车理了理衬衣就往咖啡厅里走,我笑问:“顾叔叔还待在这里吗?” 顾霆生从善如流的坐在我对面,嗓音漠然如水的问:“你觉得我会在现在这个时间离开?” 我站起身,顾霆生挑眉。 我笑说:“顾叔叔,晚上我在别墅等你。” 等着和他摊牌说离婚! 我在门口拉着顾瑾言离开,顾瑾言有微微的错愕,我握紧他的手说:“我们换个地方。” 坐在车上时,我看见顾瑾言的手机。 他随意的丢在车里,在半路上我让他停车,他停下车好奇的问:“微儿,你要做什么?” “瑾言,能帮我买包烟吗?” 顾瑾言皱眉,但还是去了。 我见他走远以后立即拿起他的手机,打开看见密码,我下意识的输入我和他交往的时间。 密码正确。 这个密码,顾瑾言一直都没有变过。 论执著,没有谁比他更坚持。 我立即找出周媛馨的号码,给她发短信道:“等会有空吗?我在凯威酒店3905等你。” 我刚删除短信把手机放下,顾瑾言就出现在车门前,他把烟递给我,嘱咐道:“别抽太多。” 我接过问:“瑾言,去海边游泳吗?” 闻言他愣了愣,眼睛盯着我说:“微儿,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亲近?有什么事吗?” 顾瑾言了解我,所以他才会有疑惑。 我歪着脑袋说:“你觉得呢?” 他沉默了一会坐上车,我点燃一支烟抽着淡淡的说:“瑾言,我过段时间会离开a市。” 顾瑾言沉沉的语气问:“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吐了一口烟,说:“我会和你的小叔离婚,我会干干净净的离开这里。” 我会解决掉这里所有的麻烦离开这里。 顾瑾言停下车,激动的问:“你会和小叔离婚?” 我淡淡道:“嗯,晚上就和他谈这件事。” 他重新发动车子,看起来情绪很好。 快到海边时他的手机响了,我盯过去看是周媛馨打过来的,我拿起他的手机笑说:“瑾言,周媛馨缠了你三年,终于怀了你的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她应该快嫁入顾氏了吧,毕竟母凭子贵!” 顾瑾言一慌,车开出去很远。 许久,他才说:“孩子是意外,她趁着我喝醉的时候……微儿,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不要?不要我正好帮他解决了! 我冷冷的问:“什么时候会打掉?” 孩子五个月他都还没有行动,看样子很困难! 他硬声道:“就最近这段时间!” 周媛馨没有再打电话,我松了一口气。 我把他的手机关机装我兜里说:“今天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先放在我这里吧。” 顾瑾言没有任何疑心,也没有问我要回去! 我揣着他的手机走进海里,越走越深,顾瑾言看见赶紧跑过来搂住我。 我抱紧他的脖子,笑的妖艳道:“顾瑾言,我很信任你,即使到现在我也很信任你!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会伤害我,唯独你不会!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我的瑾言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顾瑾言的脸色一变,手掌紧紧的搂住我。 41.一切因果 海浪齐涌,在重力的拍打下我和顾瑾言两个人直直的倒在海里,他着急的把我捞出来,我吐出口里的海水咳嗽两声,目光凌乱的望着他。 顾瑾言神色着急的把我抱到沙滩上,我坐在那儿望着他,竟觉得一阵恍惚、彷徨。 顾瑾言心里紧张我是真的。 我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他身体一颤狼狈的坐在我的身边,急道:“刚刚没有我在你该怎么办?” 没有他在,我不会往深海里走去! 我抱歉的说:“我把你的手机弄丢了。” 周媛馨再也打不进来电话。 按照她对顾瑾言的感情,她一定会去的! 顾瑾言摇头:“那都是小事。” 顾瑾言起身去车里拿了一件大衣给我拢上,我说了一声谢谢听见他问:“说吧,你要做什么?” 我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顾瑾言伸手揉了揉我的额角,语气涩涩道:“我了解你的,你肯花心思与我在这里周旋半天肯定有什么目的,微儿,你是要做什么吗?” 我偏头躲过他的手,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微儿,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 顾瑾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抬头望向他,眼前这个与记忆中那个干净、俊郎的少年意外重合,我缓缓的笑开说:“瑾言,以后你不欠我了。” 用孩子的事扯平我们三年前的事。 我脱下他的衣服放在他的怀里,他却硬塞给我,我抱在怀里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下车的时候我把衣服留在了出租车上。 我回到刚刚的咖啡厅开自己的车,刚点燃火就收到余简的短信,她让我立即去凯威酒店! 我飙车,飙到酒店。 下车却正巧撞见周媛馨! 她看见我一愣,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敛下眼皮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身进了酒店,周媛馨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跟在我的后面。 在她的意识里,她以为顾瑾言在这里。 顾瑾言在的地方,她都会防备着我。 进电梯时,周媛馨又问:“你怎么在这!” 我取下墨镜,盯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周媛馨挺着一个肚子,语气不屑道:“上次的亏还没有吃够吗?我劝你离开瑾言远点!” 我哦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老爷子的事是你做的?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助理告诉我说,老爷子是安眠药吞的多了导致的休克,安眠药……这事你瞒别人倒可以,但周媛馨你当我心瞎吗?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可比瑾言还了解!” 周媛馨脸色一变:“你竟然怀疑我?” 周媛馨的一双眼睛无辜的望着我,脸色苍白的小模样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呵,别做无辜的表情了!”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戳穿道:“事发以前你找过我,你让我离开顾瑾言,但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可能我那天的态度惹到了你,你警告我说,一定要让我现在所得的成就一败涂地,而我现在不正就是一败涂地吗?周媛馨,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实话就那么难吗?老爷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周媛馨紧闭着嘴唇,我赶紧加一把旺火说:“周媛馨,瑾言都知道你做的事,但他没有戳穿你,毕竟你现在……”我眼睛看向她的肚子。 很多事不言而喻。 周媛馨伸手捂住肚子,她沉默许久问:“真的是瑾言告诉你的?那你告诉我,瑾言现在在哪里?” “瑾言不是在楼上吗?他打电话给我,说要当着你的面解决我们曾经的事,他说他要给你一个交待,让你无忧无虑的做他的顾太太。” 周媛馨神色一喜:“你会同意?” 我理了理自己依旧湿透的衣服,敛下眼皮语气漠然的说:“我本来就和顾瑾言没什么关系,这事是你心里有梗所以一直和我作对,说实话,要不是顾瑾言求我,我压根就不会跑这一趟。” 周媛馨抬头看了眼电梯层数,她笑了笑:“陶余微,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是你的事。” 我突然话锋一转道:“老爷子的事迟早会暴露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让董雅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那你想嫁到顾瑾言的美梦会破灭!” “董老太婆不会知道的!”周媛馨瞪着我,脸色阴沉道:“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那就是你做的了?”我问。 周媛馨一愣,突然笑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去告诉董老太婆她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我终于等到自己想听的话,电梯楼层到了30层,我率先出去站在门口对周媛馨笑着说:“接下来的时间是你的噩梦,慢慢承受吧。” 周媛馨没有理解透我话里的意思,她语气依旧不屑的问:“瑾言真的在那儿等我?!” 我缄默,没有接她的话。 周媛馨没有任何迟疑的到3905房间敲门,余简一打开门,笑着说:“你好,小婊子!” 周媛馨预感不对立即往后退,我伸手使劲的推了一把,她捂住肚子靠在门上惊恐的望着我。 我进去关上门,问:“这场景,你熟吗?!” 周媛馨终于感觉到阴谋,她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毛毯上护着自己,着急的问:“瑾言呢?” 我呵了一声,说:“顾瑾言可不会救你!” 我蹲下身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看她偏过脑袋时的无助模样,我心里感到快活! 周媛馨尖叫!她伸手捂住脸往后退:“你敢打我!陶余微,你到底要做什么!” “错了,是瑾言让我做的!” 她恐惧的问:“那条短信是你发的?!” 我讽刺的语气道:“到现在,你还相信顾瑾言?!” 我从手提包里取出录音笔放给周媛馨听,顾瑾言那清朗、熟悉的声音传来:“孩子是意外,她趁着我喝醉的时候……微儿,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什么时候会打掉!” 这是我的声音! “就最近这段时间!” 这两句对话几乎断绝了周媛馨的生路! 她心里此刻对顾瑾言应该很绝望! 我就要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我收起录音笔说:“是顾瑾言让我打掉你的孩子!那条短信……也是他亲自发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是他允许我亲自拿掉他的孩子!” 我看向余简,后者递给我一颗白色的药片。 我接过用手掰开周媛馨的嘴,然后把药狠狠地塞进去! 她没有那么听话的咽下,而是用手抠了出来! 我模仿着陈锦的语气说:“没用的!你抠出来一颗我就给你再喂一颗,反正孩子是留不得的!” 周媛馨震惊的抬头,我又给她塞进去一颗,讽刺的问:“这话熟悉吗?陈锦几个月前就是这样对我说的,现在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陶余微,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留着他,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哪怕离开瑾言!只要你把孩子给我留下我就离开瑾言!” 她的祈求很卑微,当初我也是这么卑微的祈求她,可是她没有给我任何的怜悯。 我摇摇头,断绝她的希望:“他要给我的孩子陪葬!周媛馨,我说过,倘若孩子有事,我一定会拉着你下地狱!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往后有她的苦日子! 我抬头对余简说:“你在这里帮我盯着。” 余简看了眼挣扎的周媛馨,应着说:“嗯,等她白色的孕囊掉了我再离开!” 我感激道:“谢谢你,余简!” 现在只是开始,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哪怕这个真相对于顾霆生不重要! 我打开门满脸的震惊,顾霆生正懒懒的靠在门对面的墙上,目光如炬的看着3905这个房间! 从我打开的缝隙,他能看到周媛馨无助挣扎的趴在地上,我赶紧关上门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收回视线,嗓音淡淡的问:“瑾言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敲了敲门说:“换个地方说话吧。” 顾霆生的身形未动,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轻的笑了笑问:“难不成你要救她?” 顾霆生敛下眸子:“你觉得我会多管闲事?” 我拉着顾霆生的手掌到酒店车库,我亲自为他打开门,他眸心打量着车子,我心情愉悦的说:“我花你的钱买的,还是限量版的!” 顾霆生漠然的上车。 我开车的速度很快,路过市中心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顾霆生皱着眉问:“找死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把录音笔丢给他,“顾霆生,你姥爷去世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霆生把录音笔拿在手心把玩:“我知道。” 他的一句我知道,气的我发抖! 我加大油门超过前面的车,那种飙车的快感渐渐的笼罩了我,恍然中,我听见顾霆生嗓音沉呤道:“陶余微,这件事让你背锅是我的错,但我可以违抗任何人的命令却唯独除了我的父亲……他老人家不想把事闹大,所以这事让你受了委屈!” 我猛的停住车,厉声道:“凭什么!” 凭什么让我做那个替罪羊! 顾霆生偏过头望向我,他突然伸手理了理我湿润的长发,略微责怪的语调问:“怎么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42.报复初成功 呵!顾霆生是在做什么?! 给一巴掌再顺手给一颗糖吗? 我冷笑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说:“就这样吧,顾霆生,我现在对你也没什么好脾气,趁着还没有彻底闹翻的时候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顾霆生是个高冷、残酷的男人,这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但现在……我心里很气,气他那天令我背锅! 也气他拧断我的手腕! 这个结很难解开! 顾霆生拢着眉,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的问:“陶余微,你真的想离婚?仅仅因为那件事?” 仅仅?! 那件事对他来说的确不重要! 但却践踏了我的自尊! 而且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毕竟顾氏是陶氏的仇人! 我不愿再在顾霆生这里陷下去! 我从顾霆生的怀里拿走录音笔重新装在手提包里,语气淡淡的说:“婚是一定要离的!” 顾霆生默然,没有接我的话。 车子还没有开回别墅时,顾氏给顾霆生打来电话,他们让顾霆生现在立即带我回顾氏。 现在带我回顾氏嘛?! 周媛馨的事怎么快就露陷了?! 顾霆生挂断电话问:“回去吗?” 我按耐下心里的紧张问:“可以选择不回吗?” 顾霆生嗓音温和道:“嗯,只要你说不回。” 我拿眼打量他,他会这么好心?! 我掉头要去顾氏,顾霆生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他冰凉的手掌触上我的那一刻,我心里微微的颤了颤,顾霆生语调柔和道:“我们可以不回。” 我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你我打心里清楚,回去肯定是因为周媛馨的事,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周媛馨的这顶帽子肯定扣我脑袋上了。” 闻言顾霆生皱眉:“事情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但我有办法逃脱。”我咧嘴笑了笑,无辜的语气道:“只要顾叔叔等会不要戳穿我!” 顾霆生知道周媛馨的事是我做的,只要他等会别戳穿我,我有法子逃脱周媛馨的指证。 我打电话给余简,后者肯定道:“虽然他们人到的突然,但是他们没有发现我!按照你的计划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周媛馨翻不了天。” 呵,翻不了天就行! 我等会要让周媛馨身败名裂! 我低头看了眼录音笔,顾霆生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忽而了然道:“你留了后手。” 我突然说:“顾霆生,我们打个赌!” 他微微抬眼问:“你赌什么?” 我咬紧牙关道:“赌一个真相。” “你说清楚。”顾霆生道。 “如果等会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三年前的真相,如果我输了我继续做你的顾太太。”我话锋一转,问道:“顾霆生,你现在不敢离婚对吗?” 顾氏遇到危机,如顾霆生所说的的确不堪一击,如果现在顾氏的核心人物闹出离婚的丑闻,那顾氏犹如在刀剑上行走的杂耍者,步步危机! 顾霆生似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幽幽的瞧了我一眼:“聪明的小家伙,这样,等会无论结果如何,三年前的事我都会如实的告诉你。” 我惊讶:“真的?” 他挑眉问:“你觉得我会说假话?” 顾霆生的神色很坦荡,坦荡到我无法把顾瑾言所说的话与他联系在一起,难不成我冤枉了他?!难道三年前陶氏的事真的与他无关?! 我心里带着这些疑惑到了顾氏,在下车以前,顾霆生宽心道:“等会,我会护着你。” 我拒绝道:“谢谢,我自力更生。” 顾霆生没有在意我的态度,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脑袋,霸道道:“放宽心,无论你赢或者输,没人敢对你做什么,哪怕……是我父亲。” 我斜眼望他,好笑的问:“你父亲要弄我怎么办?难不成你会为了我与他作对?” 顾霆生笑:“有何不可?” 他掌心握紧我的手,涩涩的语气道:“有些事,等这件事落定以后我都会通通的告诉你。” 我抿唇沉默。 顾霆生温润道:“小东西,这次信我。” 顾霆生的语气似铁了心的要帮助我,但我依旧挣脱他的手不愿再去信任他! 一切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我不愿再去接近谁,也不愿再一昧的等着谁来拯救我! 我终于见到顾霆生的父亲,我到顾氏好几次我才终于见到这个在幕后发布命令的人。 八十岁的老人白发苍苍,神情威严。 听说他在四十八岁才有的顾霆生。 老来得子,所以他异常放纵顾霆生。 我们在顾氏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周媛馨从医院里回顾氏,她瞧见我的那一刻恨不得要杀了我! 我打量她的肚子,平坦光滑。 微微凸起的肚子已成为过去。 她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就要扑向我,还好顾瑾言拦住她,望着我的眼睛对她说:“先冷静。” 望着我的顾瑾言,神色很苍白。 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可是等会我又要利用他! 周媛馨苍白着一张小脸坐在那儿,对顾氏老爷子娇声的告状说:“顾爷爷,这事是她做的!是她约我去凯威酒店,是她亲自给我喂了打胎药!是她杀了我的孩子,你一定要为媛馨做主啊!” 周媛馨的手指向我,我冷笑了一声正欲说些什么,但顾霆生率先出声问:“证据呢?” 周媛馨一愣,她可能没想到先呛声的是顾霆生,所以声音更加的委屈道:“这件事还需要证据吗?是陶余微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孩子!” 顾霆生冷言道:“你告诉我,时间。” “就三个小时以前,在凯威酒店。”周媛馨急切道:“酒店一定有监控,顾小叔可以去调的!” “调监控?”顾霆生抿了抿唇:“这个是肯定的,毕竟不能让你冤枉了我的顾太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三个小时以前到现在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如果她真的做了这事我会不知道?” 我惊讶,顾霆生睁眼说瞎话的维护我!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小叔,你别包庇陶余微!是她做的!是她联合顾瑾言做的!顾瑾言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大家都知道,是顾瑾言给我发的短信让我去的凯威酒店,是他亲口说的他会打掉这个孩子。” 顾瑾言亲口说的,周媛馨应该指的录音。 这句话倒挺顺水推舟的! 矛头突然指向顾瑾言。 我清晰的看见顾瑾言震惊的神色。 隐隐约约中透着一抹绝望。 顾老爷子问:“瑾言,她说的是真的?” 顾瑾言沉默了好大一会,他抬头瞧着我说:“是真的,周媛馨的孩子是我在酒店拿掉的,但和婶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是我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周媛馨现在……是想拖着婶婶下水!小叔说过,婶婶一直都和他在一起,所以怎么会是婶婶做的?” 顾瑾言说,我做什么他都会理解我。 所以,我能猜到他会为我背锅! 对不起,顾瑾言。 以后我们谁也不再欠谁! “你胡说!孩子是陶余微打掉的,只是是你允许的!在凯威酒店拿掉我孩子的是陶余微!”周媛馨突然疯疯癫癫道:“你们都在维护她!你们都在维护陶余微!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看向顾老爷子出声道:“爸,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说,我曾经怀过霆生的孩子,但被周媛馨和陈锦两人强制的喂了打胎药!孩子没有留住是遗憾,我原本不想说这事的,但他终归是顾氏的孩子,如果他的存在连顾氏都不知道,那太可悲了!而且周媛馨做的这事,霆生是知道的。” 我看向顾霆生,他的神情突然阴黑,眸心沉然的望着我,似在责怪我之前一直都在说谎。 顾老爷子厉声问道:“这是真的?” 顾霆生冷冷的看向我:“是真的。” “最毒妇人心!”顾老爷子气的脸色发白道:“我还打算让你嫁给瑾言,但就你这品性简直就是顾氏的祸害!以后禁止你再踏入顾氏一步!” 董雅立即出声说:“你先消消气,小辈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插手!再说你就不听听媛馨解释解释?万一是误会呢?” 董雅倒挺维护周媛馨的! 其实我很疑惑,董雅知道我的爷爷是陶成德,为什么她对我还这么肆无忌惮?! 她是因为什么而有恃无恐的?! 周媛馨脸色着急的想解释,这次我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拿出录音笔播放周媛馨所说的话,里面有她承认自己陷害我的话。 也有她间接害死董雅父亲的话。 这次董雅再维护她,我就不信邪了! 果然董雅气的发抖,她直接上前一巴掌甩在周媛馨的脸上,骂道:“呸,你个小贱人。” 周媛馨是刑事犯罪,但因为两家世交不想把事情弄大,只好让周家的人领回他们的闺女! 看着周媛馨狼狈的模样,看着董雅吃瘪的模样,我心里爽快极了,心情愉悦的不行! 顾老爷子十分惭愧道:“余微,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是我让霆生那样做的所以你别怪他。” 他叹息一声说:“回顾氏吧。” 我一愣,不明所以! 他道:“回顾氏管理公司吧。” 这句话,向我敞开了报复的前路! 43.他的解释 我是打算报复周媛馨以后就和顾霆生离婚的,但现在顾老爷子开口让我回顾氏! 回顾氏就能接触到顾氏的核心内容。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顾老爷子把顾氏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我欢快的应道:“谢谢爸。” 他点头道:“留下吃了晚饭再离开吧。” 顾老爷子说完这话以后顾霆生就转身离开回我们以前住的房间,我跟过去抬眼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提醒他道:“你说的,会告诉我真相。” 他说过,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告诉我真相。 顾霆生顿住脚步,他偏过头瞧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把我夹在他的胳膊底下,我挣扎:“做什么?” 他笑了笑:“想抱抱你。” 顾霆生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从他怀里挣脱:“说吧。” 顾霆生挑眉,问:“想知道什么?” 我绕过他推开门进去坐在床上,视线盯着他说:“顾霆生,我要确定你告诉我的是不是实话。” “你问我答,信不信由你判断。” 顾霆生神色自若,他打开衣柜取了一件棉质的家居长衣换下身上的西装说:“陶余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一般选择沉默,而不是谎言。” 我哦了一声,听见他说:“我不是你。” 我?!也对!在他眼中我就是说谎精! 三年前的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我选了个直接的问题:“陶氏的破产和你有关系吗?” 我脑海里到现在都在回荡傅余深的话。 他说顾氏是顾氏,顾霆生是顾霆生。 这就是为什么到现在我对顾霆生还保持怀疑态度而没有直接一棍子把他打死的原因! 我相信傅余深说这话是在提醒我什么。 听见我这样问,顾霆生眼锋一扫:“你心里一直都在怀疑我这事?你觉得我会插手公司的事?” 顾霆生的神情很阴沉,难不成真有隐情?! 我问:“那你三年前为什么同意和我扯证?” 换了衣服的顾霆生温和许多,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冰水,解释:“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让瑾言在失去中长大,长成顾氏想要的模样。” 我皱眉:“像你一样心狠手辣吗?” “心狠手辣?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顾霆生眸心沉沉的望着我,许久他冷冷的说道:“的确,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心狠手辣,不过瑾言就是太过柔软,而这样的性格不适合生存在顾氏,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就会被顾氏其他的小辈所淘汰。” 顾霆生嗓音顿了顿,道:“顾氏家族庞大,瑾言他并不是唯一,如果他要守住顾氏他必须要磨炼自己的心智,首先能够舍弃所有能够舍弃的。” 能够舍弃所有能够舍弃的。 顾霆生说:“那时,包括你。” 三年前的顾瑾言几乎是被架在刀架上的,他除了离开我他别无选择,说到底促使我们分离的除了是董雅,还有这个所谓的豪门争斗。 “顾霆生,我有个疑惑。” 他抬头:“你说。” 我说:“如果说顾氏看重门当户对,那我陶余微也不差,三年前的陶氏足够匹敌顾氏。” “傻东西,弄跨陶氏的计划一直都在进行中,而不是因为你和瑾言在一起就开始的,他们几个家族准备了好几年的事怎么会因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停止?到现在,瑾言都以为是他的错而心生愧疚,说到底你们两个不过是商业场上的牺牲品!” 顾霆生的话让我错愕、震惊! 他们几个家族想搞垮陶氏一直都在计划中,而并不是因为我和顾瑾言两人的关系?! 我压抑的语气问:“为什么?” “这是商业场上的事,并不是刻意针对那个家族,具体原因应该是和某个合同有关系吧。” 顾霆生似有些疲惫,他推开我躺在床上说:“陶余微,如果你要报复顾氏,我陪你。” 我凌乱的目光望向他。 顾霆生笑了笑说:“董雅并不是我的母亲,而我的那个父亲……我是过继给他的儿子。” 我震惊,顾霆生语气懒懒的解释道:“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这个是我的叔叔,他领养我以后就名正言顺的偷走我的顾氏。” 顾霆生的神情淡淡的,这番话说出来也不见他有什么难过,我问:“顾霆生,你能具体说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顾氏是我的,但因为我常年在部队,老爷子就跳过我直接把顾氏给了瑾言,但就算如此,顾氏的股东并不买瑾言的账。” 说这番话的顾霆生,语气很平静。 我忐忑的问:“你觉得甘心吗?” 似察觉我的意图,顾霆生的唇边噙着一抹笑问:“怎么?也想让我和顾氏反目成仇?!” 我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现在明白,顾氏是顾氏,顾霆生是顾霆生的意思了,在偌大的顾氏里没有顾霆生的位置。 “顾氏而已,不要也罢。” 顾霆生霸气的说了这么一句,伸手攥住我的手腕拉向他的怀里,我伸出一只手挡住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耳侧听见他慵懒的语气道:“顾氏于我而言并不重要,要不是有瑾言在,顾氏早就没了。” 我疑惑:“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顾霆生反问我一句,他手指摩擦着我的手腕,魅惑道:“这是我留给瑾言的东西,等哪天没有瑾言在,那顾氏就真的没了。” 顾霆生的意思是,没有瑾言就没有顾氏。 那换个话说,没有顾瑾言他就会干掉顾氏! 没有顾氏的顾霆生,竟然说如此霸道的话。 他究竟倚仗的是什么?! 顾瑾言说过,顾氏的所有人都怕他。 顾霆生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我惊疑的看向他,顾霆生伸手两只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又轻抚道:“陶氏的破产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顾氏也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别在心里给我摁上什么我不知道的罪名。” 我抿唇:“你没有骗我?!” 他反问:“我骗你做什么?” 顾霆生的神色很自然,我想我可能冤枉他了。 我提醒说:“上次你让我背锅时,你说你可以违抗任何人的命令,但除了你的父亲……既然你并不认同他,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让我背锅?” “说实话,你会生气吗?”他问。 顾霆生现在会在意我会不会生气。 我说:“你不说我才会生气。” 顾霆生嗓音低低道:“我那天在试探瑾言的反应,他没有出面保护你,比起以前他现在的确稳重的多,但今天他的表现就又要打折扣了。”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不赞同道:“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要他有什么用?” “你说的是自己的女人,但……”顾霆生坐起身子从后面搂紧我,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嗓音沉呤道:“但你是我的女人,要保护也该我保护。”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我思索了许久说:“如果不是你们从中阻拦,我现在应该是瑾言的妻子!三年前我们回国就是想要结婚的,我也想要在20岁那年嫁给他,人是嫁了,只是对象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小叔。” 顾霆生的手臂猛的搂紧我的腰。 “你和瑾言的事是曾经,所以我不愿去探究。”顾霆生的薄唇贴住我的颈脖吸允着,我觉得痒痒的远离他,他抬头说:“刚刚他替你背锅,周家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会在事业上给他压力。我说他的表现大打折扣,也是因为这点,他刚给自己惹了不少的麻烦,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的艰难。” 我刚刚就没有想到这些牵扯。 顾瑾言三年没有甩脱周媛馨一方面是有董雅的原因,说到底也是来自周家的压力。 顾瑾言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的顺畅。 我闭眼说:“你可以帮他。” “呵,这是他自己的事。” 顾霆生冷酷道:“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他既然愿意替你背锅,就要承担该有的责任。” “你这个做小叔的倒幸灾乐祸。”我说。 “不提这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你曾经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这事……” 我打断他:“是真的。” 他凝眉,我问:“你在意吗?” 那次,我问过他这个问题。 但答案很不尽人意。 而这次他说:“在意。” 我斜他一眼,他大掌贴在我光滑的肚皮上,嗓音柔和的问:“还愿意替我生孩子吗?” 我提醒:“你说过,我没有那个资格。” 我想了想又说:“而且我是打算要离婚的。” “我在意你,陶余微。” 顾霆生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而且语调很郑重,我惊疑的看向他,他嗓音清朗的解释:“这几个月你和我闹脾气,我想了很多的事情。” 想通了他在意我的事?! 我摇摇头说:“这对我不重要。” 他搂紧我说:“陶余微,我很喜欢你。” 突然的表白,令我猝不及防。 而且他喊陶余微这三个字,很轻很魅惑! 但我咬牙道:“我会离婚的!” 等顾氏得到应有的代价,我就会离婚! 而这个代价不针对顾瑾言的顾氏,而是顾氏中的董雅以及那些计划让陶氏破败的人!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叔,婶婶在吗?” 44.真正的顾太太 门外响起顾瑾言的敲门声,我推开顾霆生没好脾气的说:“等会再谈我们两个的事。” 顾霆生口中的喜欢很随意,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可是每次都能拔撩到我。 虽然陶氏的事与他无关,但我心里依旧很慌,我觉得自己把握不住他,不敢再接近! 我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顾瑾言,他的神色略为苍白,我抱歉的望着他,他抬头对房间里的顾霆生客气道:“小叔,我找婶婶说两句话。” 这事,他都要给顾霆生打招呼。 顾霆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顾瑾言说的? 顾瑾言先离开,我跟随在他身后。 到后花园里顾瑾言才停住脚步,他转过身望着我,眸心很沉也很绝望,许久他问:“为什么?” 我抱歉道:“对不起,但我必须找她复仇!” 周媛馨与我的仇最深! 顾瑾言暴脾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解的眼神看向他,顾瑾言发红的眼睛紧盯我,嗓音暗哑道:“刚周媛馨告诉我,你给她听了我的录音,难怪你之前会拿我的手机,难怪你会让我带你去海边,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我搓着手,赔罪:“对不起。” 这件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他。 顾瑾言突然丧失了所有的脾气,他伸手握紧我的肩头,语气涩涩道:“你从一开始就算定了我会做你的替罪羊,不,这事不用算,因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的为你承担所有的后果!” 我错愕的抬头,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 其实顾瑾言很完美,只是命不由己。 我突然很怀念以前的他。 我突然很为他感到心疼。 我抓住他的衣袖,难过的说道:“瑾言,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顾瑾言松开我,他一脸的颓废:“陶微,我在你的心中一直都没有位置,在美国时是如此,回国后又是如此!在美国你有你的二哥他们,在国内你又有了小叔,而我到底算什么呢?” 在美国时,顾瑾言随我去见过林宥他们,那次叶湛刚好也在,所以他就认识了叶湛。 他也知道,我们几个中叶湛是老大。 三年前我很恨顾瑾言,恨他的懦弱、妥协,但三年后的今天我突然很理解他。 但理解归理解,他终归不是良人。 而且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 我拿掉他的孩子他没有半点的责怪,而且还愿意做我的替罪羊,这点我很感激他。 我思索了一番,认真的语气道:“顾瑾言,我们好好的谈一次吧,就我们两个人的事心平气和的谈一次,以后……我们就不再纠结过去。” 顾瑾言问:“谈什么?” 我望着他肯定的说:“我爱过你,但这是以前,我们的事早就成为了过去,现在不可否认的是,我是你的婶婶,是你小叔的妻子!” 顾瑾言害怕的摇头:“你说过你会离婚的!” 我直接问:“我睡过你小叔,那你甘心吗?” 顾瑾言僵住,我握紧他的手,郑重的语气说:“瑾言,我们放过彼此成吗?我们再也不要去纠结三年前是什么样的,我们各自过好以后的日子成吗?以后,我只是你婶婶,你只是我的小辈。” “陶微,你对我很残忍!” 顾瑾言很伤心欲绝,我松开他的手,听见他固执的语气问:“你是喜欢小叔对吗?” 我摇头否认:“没。” 我怎么可能会在顾瑾言的面前承认我喜欢顾霆生?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固执己见的说:“你就是喜欢小叔!” 我脸色阴沉道:“顾瑾言,我说过我不会沾染顾氏的男人,你别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好吗?” 他阴沉的看着我,我决绝道:“顾瑾言,我容不了背叛,所以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了未来!” 顾瑾言终究离开了,我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里竟觉得一丝惆怅,我抬头看向三楼,一个挺拔的身影正长身而立在那儿,目光漠然的望着我。 我笑了笑说:“偷窥狂。” 晚上吃了晚饭开车回别墅,在车上顾霆生对我说:“有紧急任务,明天我要回部队。” 我哦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默了一会问:“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摇摇头,的确没什么想说的。 “陶余微,你还在和我闹脾气?” 顾霆生的话令我深思,我仔细的想了想说:“我没有和你闹脾气,而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换成顾霆生沉默。 回到别墅以后,顾霆生突然询问:“陶余微,想不想做真正的顾太太?名副其实的。” 顾霆生的名副其实是什么意思?! 我那时没弄懂他的意思。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顾太太三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a市顾氏,而是垄断整个北京。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他脸色一沉回到卧室。 我在外面的浴室里洗了澡,出来时看见手机有未接来电,是林宥打的,我拨通问:“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二哥最近回国发展事业,你有空的话记得多联系他老人家,免得他在国内自己一个人孤单,对了,你有他的手机号没?” 我尴尬,林宥叹息道:“我等会发给你。” “谢谢三哥。”我感激道,又问:“二哥在哪里?” “他的重心在北京,但也会在a市待一段时间,我过段时间也会到二哥的身边帮他。” “那等二哥到a市再说。” 等叶湛到a市,我得去见他。 毕竟,他是叶湛。 是我的二哥。 林宥嗯了一声问:“你的公司怎么样?” 说起这个,我欢喜道:“目前为止还挺不错的,等稳定了我就让老陶回a市经营。” 由他们投资的盛年公司,资金庞大,所以发展的很快,再加上人脉不缺,迟早会成为a市的一匹黑马,顾氏迟早会注意到盛年的存在。 等到顾氏注意到的时候就算成功了。 “那好,等我到中国就找你。” 挂了电话以后我想起叶湛,他现在正在北京吗?什么时候又会到a市呢? 其实我心里很怕,很不想叶湛到a市。 而这种恐惧,莫名其妙的。 我在进卧室以前收到林宥给我发的短信,里面是叶湛的手机号码,我犹豫了一会给叶湛发送:“二哥,我是六微,三哥说你在北京。” 我压根没想过叶湛会回我短信,但看见他回复着:“我知道,明天下午我到a市。”时我很郁闷。 他到a市,我必须得去接他。 一想到要见他,我就很害怕。 说到底是叶湛太令人觉得恐惧了! 我拿着手机回卧室,顾霆生正躺在床上看书,微紫色的灯光流转在他身上很魅惑人。 我收回视线爬上床,刚上床他就翻身压住我,手掌更是伸进我的睡裙里,我握紧他的手,严肃的语气说:“要么我离开,要么就睡觉。” 现在不能在顾霆生面前妥协。 也不能有半点的害怕。 他挑眉,好笑的问:“不要我?” 一旦冷酷的男人撒娇的话很令人受不住,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说:“睡觉。” 顾霆生很顺从,松开我躺好。 后半夜的时候我感觉有人摸我的身体,我哼哼唧唧了两声睁开眼看见顾霆生的脸,他正趴在我的身上随意的点火,我气的不行,一脚踢在他的腰上,他闷哼了一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突然想起,他腰上有伤! 我心里一急,慌乱的撩开他的衣服。 几个月前的伤早就好的妥当! 关心则乱。 现在可以用这个成语形容我。 我白了顾霆生一眼:“幼稚吗?” 他神色淡淡道:“你真踢疼了。” 我看向他的腰,伤口都好了。 但是留下了疤痕。 那天晚上顾霆生没有再得寸进尺,因为我一直防备到他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还没有睡觉! 而他睡的很安稳。 睡着的顾霆生看起来依旧冷酷,眉头微微蹙着,我伸手想替他抚平,而当我的指尖略过他眉目的时候,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要放在以前,依照他的警惕性,他早就该醒了,然后攥住我的手腕,目光漠然的看着我。 我稍微的撩开被子,望着他这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磨难? 我突然很想了解这个男人,以及想要去了解他的过往,或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一定有其他的身份才能令他无所畏惧! 而且直言的说干掉顾氏。 还说帮我向顾氏复仇! 除非他拥有的东西比顾氏还强大。 不然他怎么敢说这个话?! 我想起他之前的那句话,“陶余微,想不想做真正的顾太太?名副其实的。” 他低哑磁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确很容易让人心动,但是我明白我不能要。 顾霆生现在还不爱我。 我没有必要为了这句话,再让自己深陷。 我必须得让他知道,他不能掌控我。 我必须得让他清楚,我不是玩物,想要的时候就有,不想要的时候就踢开! 45.去顾氏上班 我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顾霆生清朗漠然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问:“陶余微,你在想什么?” 我收拢情绪:“没什么。” 我在想,怎么对付他。 顾霆生与陶氏的破产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话是从他口中说的,只要他说,我就一定信。 既然没有关系,那他就不是我的仇人。 那我喜欢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我得找个法子让顾霆生爱上我。 而不是他口中那个听着很随意的喜欢。 顾霆生斜睥了我一眼起身,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军装兜在身上,说实话,穿军装的顾霆生很英俊高挑,微抿的薄唇透露着莫名的威慑。 他整个人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我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沉默,还是顾霆生先开口:“离婚的事暂且不提,等我回a市。” 离婚的事我暂时也不急。 我还要依靠‘顾太太’的身份回顾氏。 我恩了一声随口问:“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他心情略好的打趣问:“怎么?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什么时候回来,舍不得了?” 我识趣闭嘴,顾霆生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嗓音温润道:“一个人在家要听话,如果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但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 我想做什么他是知道的。 他猜的出我回顾氏没有抱着什么好心思。 我反问他:“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能做什么?” 顾霆生勾唇笑了笑,转移话题说:“我走了。” 我哦了一声,他又问:“没表示吗?” 顾霆生想要的表示无非就是甜头! 我没有接他的话,顾霆生眸心沉深的望着我半晌,最后他选择沉默离开,身上自带冷意。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忐忐的。 我知道他在生气,但我也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气气他,让他多点糟心。 再说,他想要表示我就给?! 顾霆生离开以后我给自己化了一个妆容就开车去顾氏,在顾氏是顾瑾言接待的我。 比起昨天,他今天的神色很平静,他问:“爷爷说让你一起管理顾氏,你想做什么?” 我摆摆手笑说:“随意吧。” 我该坐在什么位置,他们应该内定了。 顾霆生思索了一会说:“那就销售总监。” “销售总监?”我笑说:“这是高位。” 销售总监几乎掌控着顾氏所有的销售渠道,也包括广告的输出,顾瑾言在想什么? 他明知道我对顾氏有敌意,他还这样给? 顾瑾言平静的解释说:“这是你的长处。” “你是知道我对顾氏的敌意的。”我说。 我没有必要对顾瑾言隐瞒,虽然我们有过糟糕的过去,但恰恰他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道:“陶余微,这是我的顾氏。” 他垂了垂眼又问:“你会让它衰败吗?” 顾瑾言的一句话堵的我哑口无言。 的确,我没打算碰他的顾氏,但我要借着他的顾氏去打击董雅,而且还要谋算周、戚两家。 我心里把计划做的很详细,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顾瑾言是我在顾氏最大的屏障。 只要他在,我会少很多麻烦。 顾瑾言让助理把我带到我该去的办公室,我刚坐下就接到余简的电话,她问:“事做的怎么样?” 我满意的笑说:“很完美,没有差错。” “恭喜你,大仇得报!”余简笑了笑,问:“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准备和顾霆生离婚吗?” 我郑重的说:“余简,我打算再试一试。” 她好奇的问:“嗯?试什么?” 我解释道:“我打算再在顾霆生身上下一把赌注,如果这次他还爱不上我,我就真的离开。” 余简问:“你要的爱是什么?顾霆生现在是你的丈夫,你是想要让他亲口承认说爱你吗?” 她的话一针见血。 顾霆生只会对我说喜欢。 我望向落地窗外的景色,11月份的天早就冷下去了,而昨天说去海边游泳简直就是蠢话。 但就是这样的蠢话,顾瑾言没有怀疑我。 说到底,是他在纵容我。 我笑说:“余简,我希望顾霆生能正眼的瞧我,而不是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打量我,我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存在……我渴望被他认同,渴望他的接近,我希望他能知道我是他的妻子。” 是一个他需要守护一生的女人。 余简大声说:“余微,你完了。” 我知道我完了,但是我没有办法,而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他爱上我。 我坚定道:“我有办法。” 挂了电话以后我在办公室里处理着盛年的事,直到中午时助理才给我送来顾氏的资料。 他客气道:“陶总,这是顾总让我交给你的。” 我翻了翻,都是顾氏最基本的资料。 助理见我没兴致,他好心的解释说:“顾总说,陶总刚到公司需要了解一下公司的发展史,等明天顾总就会把销售部门所有的资料都交给陶总。” 我恩了一声说:“麻烦你了。” 助理突然介绍说:“我叫杨小陈,以前是人力部的,以后就是陶总身边的助理。” 我笑说:“以后共同努力。” 杨小陈虽然是男孩子但却是一个很八卦的助理,那天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问了他一些事。 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他说在顾氏有两派,一派为顾瑾言,另一派为顾泽,反正都是顾霆生的侄儿子。 杨小陈说,在顾氏他们斗的很厉害,稍有个不慎,顾瑾言都会丢掉自己现在的位置。 我突然理解顾霆生说的话。 他说在顾氏不仅有顾瑾言一个小辈。 而顾瑾言也并不是唯一! 也会被其他的小辈淘汰。 显然,顾泽就是最为拔尖的小辈。 杨小陈见我对他们很感兴趣,他以为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就无所顾忌的说:“他们两人的争斗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最终的决定权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另一个人? 杨小陈指的是顾霆生?! 顾氏的矛盾看来很严重。 至少股东不太听顾瑾言的话。 以至于要顾霆生出面。 其实我也挺惊奇的,杨小陈竟然对我一个刚上任的销售总监说这么多,难道他不怕吗? 不怕我去告状?! 就在我想这点时,杨小陈道:“陶总,我给你说这些,主要是觉得你面善又漂亮,而且又是你主动问的。” 的确是我主动问的。 但他噼里啪啦个没完。 我笑着回应他说:“是我先问的。” 他笑问:“那这事,是我们的秘密。” 秘密?! 我好奇的问:“这是秘密?” 这些事公司有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见吧。 “别说是我说的,不然顾总得扣我薪水。” 我突然觉得,我的这个助理很单纯。 我和他又扒拉了几句突然想起下午要去机场接叶湛,我赶紧起身打算去给顾瑾言请个假。 我按照记忆向顾瑾言的办公室走去,在门外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一直都知道她的爷爷是谁?” 这声音是董雅。 “嗯,我知道。” 顾瑾言的声音。 我的事,顾瑾言一直都知道。 即使我的爷爷是谁,他也知道。 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家里的关系。 说实话,以前的我很信任顾瑾言,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没有半分的隐瞒。 董雅问:“那你三年前为什么没说?” “我答应过她,这事只能埋在心底。”顾瑾言冷漠的声音传来问:“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三年前你们惧怕陶氏的势力,所以联合其他的家族搞垮陶氏,如果再知道微儿的爷爷是谁,那你岂不是又要借助小叔的势力搞垮北京陶氏?奶奶,北京陶氏是什么样的存在,a市顾氏又是什么样存在?” 顾瑾言的语气里很高看北京陶氏! “你别高看她!”董雅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她肯定有什么原因不能借助她爷爷的势力,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她又怎么会忍气吞声三年?瑾言,她说不定就是陶氏的私生女!北京陶氏没有承认她的存在,她是一个没人看得起的贱东西!” 难怪董雅一直对我肆无忌惮! 因为在她的心里,北京陶氏并不承认我! “奶奶,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顾瑾言的声音很气急败坏! 他严肃道:“奶奶,陶微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别再对她有任何的偏见好吗?” “我对她有偏见?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你小叔会责怪你吗?如果不是她,你小叔会抽走放在顾氏的势力吗?” 顾霆生做了什么吗?! 顾瑾言的声音又传来道:“奶奶,你就是太依靠小叔了,再加上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应承你,所以你就一直肆无忌惮,而现在小叔拿走自己的东西,你就开始慌了。” “我是霆生的母亲,他的就是我的!” 董雅的这句话很霸道。 要是以前我不会多想,但现在知道他是顾霆生的养母我就觉得她真恶心,一家人都霸占着顾霆生的东西。 而且还对顾霆生一直采取索求的姿态! ”奶奶,陶微和小叔在一起,就是北京陶氏跟北京……在一起,我永远没有办法赢过我的小叔……她永远是他的。” 46.叶湛 顾瑾言的话语中提到我和顾霆生在一起,就是北京陶氏跟北京……在一起,北京什么?! 顾霆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我内心充满疑惑,又听见董雅理所当然的声音叮嘱道:“瑾言,顾霆生是你的小叔,是我的儿子,这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只要他一直挺你,你就永远不会失去顾氏,顾泽也就无法兴风作浪。” 顾瑾言的语气略有无奈,他直言道:“奶奶,你别指望小叔什么,因为他也是顾泽的小叔。” 顾氏的家族庞大,顾泽的爷爷和顾老爷子是兄弟,只是顾氏暂时的领导人是顾老爷子。 董雅不争气的语气说:“你别胡思乱想,顾氏只能是你顾瑾言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奶奶,这是我的事业。”顾瑾言略微疲惫的声音传来:“我希望我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守护它。” 董雅震惊道:“你翅膀硬了!” 顾瑾言说:“我只是不希望再被你操控。” 里面一阵沉默,我打算先离开时却突然听见顾瑾言出声警告说:“奶奶,你惹不起北京陶氏的。” 董雅惊疑的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她好?” “至少别再责骂她。”他说。 顾瑾言一直都在为我着想。 我离开顾瑾言的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心里觉得很烦躁,我终究亏欠了那么好的顾瑾言。 他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 我等了好大一会才重新去找顾瑾言,敲门进去看见他的神色很平静,我忽视自己刚刚偷听到的话,平静的语气问:“我下午能请半天假吗?” 顾瑾言嗯了一声,垂着脑袋说:“随你。” 我感激道:“谢谢你,顾总。” 他终于抬头正眼瞧我,盯着我半晌才道:“请假的事以后不必向我报备,告诉一声杨助理就行。” 我应着:“好。” 我正欲打算离开,顾瑾言突然问:“小叔没在a市,你请假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里含着略微的关心。 我犹豫了一会才说:“我去接二哥。” 顾瑾言神情一顿:“他怎么突然到a市?” 我敷衍的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顾瑾言默了许久说:“小心叶湛。” 我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比起小叔,更为可怕。”顾瑾言说。 顾霆生是军人,而叶湛是混黑的,他们两人立场完全不同,比起顾霆生的正直,叶湛的确更为可怕,但再可怕的男人他都是我的二哥。 我虽然恐惧他,但他对我好是真。 我在机场耐心的等着,而飞机难得的误点,等到晚上才等到他所坐的飞机下降。 很多人从机场里面出来,我眺望着那处,直到机场的人流渐渐的散去,我才看见兜着一身西装的叶湛从里面出来,而他的身侧竟然没有助理。 叶湛是个格调很高的男人,他无论去哪里都会随身携带几个助理,而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他远远的看见我向我走近,唇边带着一抹冷酷,嗓音漠然如水的问:“等了许久了吗?” 我摇头,转移话题问:“二哥饿了吗?” 在叶湛面前,我一向都小心翼翼。 说真的,叶湛帅的很过火,自身带的气场也很强大,简直是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而我知道,叶湛是罂粟,是毒是火。 但就是这样的叶湛,也有很多人愿意飞蛾扑火,他有自身强大的魅力以及对外的把控力。 似被叶湛看出我在走神,脑门上被指尖弹了一记,力道很重,我疑惑的眼神看向叶湛。 他神情淡淡道:“走吧。” 叶湛没有住酒店的习惯,他所到的城市都会让助理提前买一套公寓,我按照他给我的地址带他回去,一进公寓他就解下脖子处的领带。 叶湛随意的扔在沙发上,他酷酷的挑了挑眉,语气微微平和的问:“晚上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都可以。” “随便?”叶湛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收回目光,模样很傲娇,我下意识的笑了笑听见他说:“我对中餐没有太大的研究,你将就点。” 话虽将就,但叶湛做的总是不差。 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塞嘴里咀嚼,味道真的好极了,难怪林宥一直想吃叶湛做的饭菜。 我和叶湛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吃饭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安静,吃了饭以后我主动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洗漱,出来看见叶湛在抽烟。 他的两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明亮的火光在指尖缓缓的燃烧,云烟袅袅的上升。 我几乎没有见过叶湛抽烟,但这深沉的模样很令人心动,我缓了缓情绪没有打扰他。 我从后面打量着叶湛,他的侧脸很坚硬完美,背影很高大挺拔,就是这样的男人常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其实他和顾霆生一样坚毅、冷酷。 叶湛总是能将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完美、理所当然,如此的魅惑人心、勾引人。 如果叶湛没有那么的高高在上,我可能会喜欢他,但正因为他的高高在上太拒人以千里之外。 哪怕是我,都对他心生恐惧。 我一直都在胡思乱想,突然觉得口渴起身去倒水,但撞到沙发跌落进沙发里,我下意识的哎哟了一声,叶湛转回视线问:“怎么这么鲁莽?” 我尴尬的笑了笑,坐稳没有再打算去接水。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默,隔了许久我听见叶湛平静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男朋友吗?” 我愣了愣,说:“算有。” 顾霆生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闻言叶湛掐灭烟头扔在烟灰缸里,然后把自己的衬衫衣袖挽到胳膊肘,金色的纽扣泛着光芒,他的手臂很结实,手掌骨骼宽大且修长。 他这轻描淡写的动作,很像打架前的征兆,我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听见他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既然谈了就好好谈,别半途而废。” 我连连点头,听见他问:“是顾瑾……什么?” 顾瑾言以前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现过在他的面前,我摇摇头解释说:“我和顾瑾言分手了。” 叶湛默然,没有再询问我。 直到我要离开时,他才冷漠道:“六微,路是自己选的,无论有多少磨难都得自己撑住。” 叶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的看向他,他却没有给我解释。 我回到别墅脑海里依旧回荡着叶湛的话,我不太确定叶湛知道我多少事,如果他调查过我。 那我什么底他都摸清了。 第二天早上我殷切的给叶湛打电话,他一接通,我就赶紧问:“二哥,中午想吃什么?” 叶湛没有在外面吃饭的习惯,我打电话给他也就是问他想吃什么,我中午好给他做。 他凉然的嗓音道:“我没在a市。” 我惊讶:“怎么快离开?” 叶湛淡淡道:“嗯,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叶湛到a市只是来看我的? 千里迢迢赶来只为待几个小时?! 我心里突然觉得莫名,也不知是什么感受。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在顾氏度过。 我也见到了传说中的顾泽,他是挺温和的一个男人,比起顾瑾言他更会拉拢公司手下。 因为他嘴甜,更习惯性夸我。 一口一个小婶婶,喊的很顺口。 他喊的顺口,我听的也就顺口,久而久之我和他的走的比较近,说真的,顾泽人不错,就是野心太大,一心想要拥有顾瑾言的位置。 有野心,不算坏事。 所以我对他,没有坏的印象。 至少目前他表现的都很真实。 再加上我是他的小婶婶,抛开顾氏的事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所以我就当他是小辈。 小辈邀请我吃个饭什么的我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从他那里能听到周、戚两家的事。 顾泽说,戚颖以前是顾霆生的未婚妻,是两个家族定下的,但因为我的插足两家就生了矛盾。 即便有矛盾,戚家也不敢在顾霆生的面前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在背地里对顾氏暗戳戳的下手。 顾泽说,因为顾瑾言的一意孤行,周家现在也在挑顾氏的刺,顾氏最近过的挺糟心的。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比较想听的是顾氏内部发生了什么,顾霆生说过顾氏最近挺不堪一击。 而顾瑾言也说过这是顾氏的秘密。 顾氏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而之间,我想起董雅的话。 她说顾霆生抽走了放在顾氏所有的势力。 难不成是指这个?! 吃饭的时候我假意套着顾泽的话说:“你小叔说顾氏挺不堪一击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顾泽给我倒了一杯红酒反问:“能有什么困难?” 我哦了一声,故作无意的说:“你小叔说过顾氏有麻烦,以前我没有在顾氏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听你说顾氏最近这段时间挺糟心的,我下意识的把他们联想在了一起,所以好奇的问一问。” 顾泽留有一手的说:“也不算麻烦。” 我挑眉的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他摆摆手说:“只要小叔在,一切都不是麻烦。” 顾泽和我打着太极,我没兴趣的哦了一声,而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起看了眼备注。 我的手抖了抖,突然很欢喜。 47.去找顾霆生! 算起来顾霆生消失半月有足,半个月的时间里顾霆生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而我因为没什么好的借口所以也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 现在,顾霆生主动拨来这个电话。 我抬眼看了眼顾泽,他略微好奇的望向我,我微笑着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小叔打的。” 我按了通话键走到一旁的休息区,把手机搁在耳边笑着问:“顾叔叔有什么事找我吗?” 顾霆生默了一会,道:“我暂时不会回去。” 暂时?!一般都是个把月的时间。 我对上顾泽望过来的视线,笑意盎然道:“我最近在顾氏过的挺不错的,你家的那个侄儿子对我也很殷勤,经常请我在外面吃饭呢。” 顾霆生嗓音冷淡的道:“陶余微,瑾言是一个一根筋的男人,你接近他,只会害了他。” 对,顾瑾言一直都是一个一根筋的男人。 我笑说:“你紧张的模样倒让我觉得你在吃醋。” 顾霆生默然,我解释道:“是顾泽。” 顾霆生评价道:“顾泽不错,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去做,毕竟你是他的小婶婶,他不敢拒绝。” 我想,我可能没有什么事会找顾泽做。 中午还在想这句话,晚上就要麻烦顾泽了。 因为许清文的小三找上了余简的麻烦,而阮嘉铭又没在a市,我能拜托的只有顾泽。 那个小三儿家里是有一定的钱,也有一定的权势,她趁着余简谈合同时联合那家公司的老总算计余简,把她算计到老男人的床上去。 这事原本神不知鬼不觉,但余简的同事发现她不在立即给我打了电话,我刚开始觉得没什么,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想就想到了许清文。 余简没什么仇敌,除了许清文。 我慌乱的给许清文打电话,许清文懵逼道:“我又不知道,她不见了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不是许清文,那就只剩下那个小三。 我当时没有法子,只好给顾泽打电话求助,顾泽利用他的能力在一家酒店找到余简。 我当时推开门进去看见余简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而她的身侧是一个正在打量她的老男人。 我过去推开他,忙扯过被子遮住余简。 那个老男人惊疑问:“你这丫头是谁?!” 我直接一脚踢在他的下面,骂道:“垃圾。” 他吃痛的用手捂住,缓了一会抬手想要打我,顾泽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在地上,语气恶劣的警告道:“我顾氏的小婶婶岂是你能动手打的!” 他听到顾氏整个人都慌了。 我弯腰拍了拍余简的脸颊,但她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我视线看向那个老男人,他慌张的解释道:“她吃了安眠药,暂时不会醒。” 顾泽踢了他一脚,问道:“谁让你做的?” 顾泽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他劲道大,而且这愤怒的一脚又没有克制,那老男人直接瘫痪在地上,恐惧的解释说:“是小欣给我安排的。” 那个小三的名字叫阳欣。 果然又是她兴风作浪。 顾泽警告了他几句又问了他公司的名字就帮着我抱余简离开,送余简回到公寓后我对顾泽感激的说:“今晚真的很谢谢你,顾泽。” 顾泽笑了笑:“小婶婶客气了。” 顾泽离开以后我就陪着余简,直到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她才醒,她睁开眼迷茫的瞧了我一眼,我把昨晚的事坦诚告诉她,叮嘱:“以后小心阳欣。” 余简听闻神情愣愣的:“她到现在竟还敢找我的麻烦!难怪昨天晚上那个老总那么殷勤的给我敬酒,而且还说合同的事都是小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还好没发生什么事。” 余简嗯了一声,突然道:“阮嘉铭没在a市。” 这事我知道,余简以前无意间提过。 所以昨晚我没有找阮嘉铭去救余简,再说我压根没有阮嘉铭的联系号码,根本找不到他。 余简又略微伤感道:“他离开很久了,期间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他心底当我是无所谓的存在。” 我和余简说到底同是天涯沦落人。 要不是顾霆生今儿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他消失在地球上了,大半个月没有一点消息。 说到底他们这样的男人压根没把我们放在心中,压根不知道我们心里的担忧和期待。 我叹息道:“余简,要想个办法。” 余简睁大眼睛问:“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想了想说:“从心底就别把他看的太重要,这样他太有恃无恐,余简,男人都容易犯贱。” 余简解释:“这么久我一直都忍着没联系他。” 我呼了一口气,鼓励说:“加油吧,余简。” 余简点头,坚定道:“阳欣那边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她父亲的公司与我们公司正好有个大合作,但材料出了问题,我原本打算提交上去纠正的,但现在我当个眼瞎的放过他们,等到事态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再揭发他们,好让阳家一蹶不振。” 余简倒也是一个不吃亏的性子! 临近深冬的a市频繁下雨,我裹紧身上的衣服拦车离开余简的住处,回到别墅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突然之间我很想顾霆生。 我心里有想去找他的冲动。 我摸出一包烟抽着,抽着抽着我接到叶湛的电话,他让我把我的银行卡账号给他。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用短信给他发了过去,不一会儿我手机短信通知进来,卡里突然多了三千万,我惊疑,立即给叶湛打电话询问。 他说:“用我的钱比用他的钱踏实。” 叶湛口中的他,我一猜就是顾霆生。 叶湛真的摸清了我所有的事。 我当时只是气不过才用顾霆生的钱,而且我又不是真的要这些,等寻个机会我都会还给他的。 我赶紧拒绝道:“二哥,我有钱。” 我现在有钱,我的公司开的风声水起的,虽然不能像叶湛这样一下拿三千万。 但几十万却是绰绰有余的。 叶湛一惯霸道:“听话,六微。” 我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要不让林宥替我还给他?! 正想这事,叶湛怪癖道:“留着也算个防备,不过你还给我也行,到时我让林宥扔海里去。” 叶湛是说到做到的性格。 他说扔海里绝对会扔海里的。 但三千万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拿着这笔钱很忐忑,挂了叶湛电话后我给林宥打电话说这事,林宥惊讶道:“二哥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哪怕兄弟几个有什么事都是其他兄弟出面,他能直接管你说明心里惦记你。” 我摸不清叶湛的性格但又不敢把这笔钱还给他,林宥直接道:“留着吧,三千万对于二哥来说只是一笔小数目,他平时做善事的钱比这多的多!” 我疑惑的问:“做善事?什么善事?!” “二哥的格调很高,平时对钱从没放在心上。你知道的,人一旦有钱有势之后就容易做一些与自己平时不符的事,二哥正是这样,虽然他平时冷酷无情不讲道理,但做的善事并不比任何人少,他捐赠的学校、医院、孤儿院在全球比比皆是。” 这样的叶湛我是第一次听说。 我内心突然对他很崇敬,佩服。 林宥笑说:“六微,我给你说个掏心窝子的话,二哥是混黑的,属于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但二哥却又拼命的给自己洗白,其实他很矛盾。” 这样的叶湛很怪癖,就像拥有双重性格。 一个是现实的自己,一个是他希望的自己。 我低哑的语气道:“难怪二哥性格孤僻。” 这样的性格很难找到合适的朋友。 哪怕是我们,他都是抱着养我们的心态。 他看着我们长大,犹如看自己的亲人。 挂了林宥的电话以后,我决定把这三千万先留着,等寻个机会为他做点什么事。 但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 抽了两根烟又坐了半个小时,我心里对顾霆生的思念越发的强烈,人一旦有什么渴望时就会快速的做出一个决定,比如我决定去找顾霆生。 我给顾泽打电话,他告诉我顾霆生所在的部队,但具体位置他也不知道,不得已,我去了顾霆生姥爷的别墅,他老人家看见我很欣喜。 我十分羞涩的喊着:“姥爷。” 顾氏的事闹的这么厉害,如果他还不知道我和顾霆生的关系,那他也真的是老糊涂了。 他脸上笑的温和道:“你这丫头和霆生是夫妻这事怎么一直都不告诉我?害得我还一直撮合你们,我这个老头子也是瞎操心了这么久!” 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姥爷。” 我把我的来意告诉他,又说:“霆生的生日也在这两天,我打算过去给他个惊喜。” 他听闻特别的赞同,而且还打算给我安排一个小士兵带路,我摇摇头感激的说:“姥爷告诉我位置就行,我自己可以去找霆生。” 一个人去有一个人去的意义。 顾老将军把地址给我,我说了声谢谢离开。 别墅的车库里有很多辆车,我换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又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选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按照顾老将军给的地址过去大概要四个小时,在过去以前我先给顾霆生打了一个电话。 他那边很快接通,清淡的一声“嗯”传来,低魅的声线,很蛊惑人心。 48 他的原则 顾霆生总是有一股魔力,哪怕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都能令人心里痒痒的,就像小猫抓心的那种,让人想丢开又舍不得丢开,以至于窝囊。 以前我的确窝囊了些,但现在我要改变战略。 顾霆生终究是男人,是男人就躲不过女人这个生物,我打定主意了,以后对顾霆生要用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能屈能伸的法子。 该示弱时就示弱,该强势时就强势。 我盯着车前的雨色,握紧手机随意的问道:“顾霆生,你还有三天就满32了对吗?” 顾霆生顿了一会反问:“怎么?”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笑了笑,说:“我还有半个月快满23了,顾叔叔正大我九岁零半个月。” 闻言顾霆生嗓音略低道:“想提醒我什么?” 顾霆生的语气是突然低下去的,哪怕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他那边的冷意。 我知道,顾霆生很在意我提年龄这个事,他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让我别喊他顾叔叔。 他偏不让我做的,我偏做。 察觉到他的心情以后,我笑问:“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家里还有一个小妻子呢。” 顾霆生突然直白的问:“陶余微,你不是在闹离婚吗?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是又决定了什么?” 顾霆生很聪明,他能猜透我打着什么心思,但却猜不透我这个心思是针对他的。 我喜欢的人,我想要抓住他。 我笑着说道:“我时时刻刻都在做决定,我下一个决定就是想见你,顾叔叔你信吗?” 顾霆生默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隔了许久,他嗓音突然柔和道:“微儿,我这边有点事,我先去训练那些兔崽子。” 顾霆生现在正在训练士兵吗?! 我多嘴的问:“顾叔叔在部队里吗?” 顾霆生“嗯”道:“我在军队。” 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怕我等会追到部队顾霆生却在外面出任务。 但现在确定他在部队我便心定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导航到顾霆生部队所在的名字,然后发动车子前往那里,在雨色中,我的心情突然很平静。 平静中带着莫名的欣喜。 哪怕他待会责怪我鲁莽,我也不怕他。 驾车刚行驶一个小时,顾泽就给我打了电话。 他笑呵呵的问道:“小婶婶回家了吗?” 我笑着说:“刚回家。” 顾泽好奇的问:“小婶婶刚刚问我小叔部队的地址做什么?是想去找小叔吗?” 顾泽是一个聪明的小伙。 我盯着前面的路况说:“现在大清早的你觉得我会抽疯的去做这傻事?我就是问问,毕竟我和你小叔结婚好几年都还不知道这事呢。” 顾泽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深问,比如他现在还不知趣的问:“小婶婶想小叔去找他也是人之常情,我又不会笑话你,你又何必藏着捏着的。” 我特无语道:“我真的在家。” 顾泽可能觉得问不出什么,他又换个话说:“昨晚那个糟老头的公司我调查过,不过是一个小公司,等会我就派顾氏的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难怪昨晚离开的时候顾泽会问那个糟老头公司的名字,顾泽作为一个商人考虑的很全面。 顾泽对我的事很上心,我感激的说:“这事谢谢你,但阳欣的公司你替我给余简留着,余简有自己的打算,她有法子对付阳欣那个小三!” 别人报复与自己报复有本质的区别。 因为下着大雨我也不敢把车速开的太快,赶到顾霆生所在的部队已经快到中午的时间了。 我没有立即给顾霆生打电话,而是先找地方休息吃饭,顾霆生所在的部队没有在a市,而是在a市外面的一县城里,算比较偏僻了。 我突然想起,顾霆生所在的部队傅余深也在,忽而之间我心里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我在县城里慢悠悠的逛着,逛到下午的时候也还没有做好决定,我现在是应该再开着几个小时的车回a市吗?难道就这样无疾而终?! 最后我找到一家酒店住进去,望着外面的雨色我突然觉得略有些烦躁,我是很想见顾霆生的但又不想让傅余深看见,等到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我忍不住的给顾霆生打了电话过去。 好在他接了。 他略含鼻音的声音传来道:“微儿?” 我抬头望着漆黑的天,道:“是我,顾叔叔。” 似醒非醒的语气:“嗯?” “在下雨,我想找你聊聊天。”我说。 顾霆生嗯了一声,没有接我的话。 他其实比较寡言,不太会主动提起话题。 我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道:“我在镇上。” 他下意识问:“那个镇?” 我如实的报了地址,顾霆生挂了电话。 我安静的等在酒店门口,大约十分钟以后我看见顾霆生背部挺直的站在我一米开远的地方。 黑色的大伞,笔挺绿色的军装,还有握住伞柄的手腕处露出一小截沉色的衬衫,淅沥的雨水遮住了顾霆生的神情,我看不大明白。 我站在远处笑了笑,顾霆生撑着伞走近,步伐沉稳有力,而空闲的另一只手严谨的垂在腿侧。 我跑到他伞下抬头望着他,顾霆生平常笔直的眉在此刻凝成一条弧线,道:“过来做什么?” 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他的其他情绪。 我把手搭在他的手腕处,笑说:“你离开的半个月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恰好没有喜欢的人,既然你说你喜欢我,那我就接受你的喜欢。顾霆生,我以后不提离婚的事,但你会爱我吗?” 顾霆生微微的垂下眼眸望着我,眸心里幽远深沉略带打量,现在的顾霆生就似初始前的他,淡定、矜贵、不可一世以及自带煞气。 “顾太太,你先告诉我什么是爱。” 沉默了半晌的顾霆生只冒了这么一句话,我忽而明白在他的心中,他是不太懂爱的。 或许他懂,只是和我的理解不同。 “什么是爱我也不懂,毕竟我的年龄比起你太不经事。”我故作微笑,又道:“虽然你说过,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给我,但顾霆生我很贪心,贪心到什么都要,包括爱情!毕竟……爱我的人那么多,又不缺你一个,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的巴着一个不爱我的人呢?” 雨越下越大,我的半块肩膀都淋湿了,因为在冬天,身体冷的下意识的颤抖,顾霆生敛着眼皮瞧了我许久,因为距离很近,他的双眼皮深邃且修长,透着一抹独有的气质,很令人沉醉。 他突然伸手搂紧我的腰贴近他的胸膛,在繁重的夜雨中,我清晰的听见他坚定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耳边更听见他嗓音沉然道:“陶余微,我答应你,会尝试去爱你。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欣喜的望着他:“什么条件?” 顾霆生已经在做让步,他薄凉的唇瓣张合道:“倘若我铁了心的把你往我的心里装,那我就要请你能够为我守住衷心,所以请你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断个干净!” 就这么个条件?! 我咬唇看着他,顾霆生低头凑近我的唇瓣,但没有贴上,只是松开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把手指伸进我唇瓣里掰开,轻问:“痛吗?” 他的呼吸浅浅的落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一抹冷冽的气息充斥着周身,顾霆生轻轻的勾了勾唇道:“如果我没把你放在心上,你随意的和谁牵扯不清都与我顾霆生没有任何的关系,但现在你要从我这里得到更多,那但愿你能遵守我的原则。” 我瞬间明白顾霆生的意思,如果我想要他爱我,但我必须遵守他的原则,而他的原则只有一个,就是和其他男人断掉乱七八糟的关系。 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一切都是顾霆生的臆想,以前我在他面前的表现的确很随意。 顾霆生的要求很简单,我双手搂住他精壮的腰,欢喜道:“那你也要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他,下意识问:“谁?” 我提醒:“戚颖以及对你抱有心思的异性。” 顾霆生低低的笑了笑:“真是不肯吃亏呐。” 我们两人在雨中站了好几分钟,顾霆生突然把伞塞进我的手心里,随即打横抱着我向部队里去。 我搂住他的腰,赶紧道:“能不去部队吗?” 顾霆生顿住,低头看向我。 “傅余深在,被他瞧见很尴尬。” 我心里明知道傅余深喜欢我,如果我还在他面前如此的秀恩爱,那我也太不知趣了。 换个角度,我也不想顾霆生领着另一个女人在我的面前卿卿我我。 这是同样的道理。 “倒挺为他考虑。” 顾霆生丢下这句话就带我回酒店,刚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把我抵在门上,衣服在他的手掌下迅速的脱落,我搂紧他的脖子积极的回应。 顾霆生经不起拔撩,我也经不起拔撩。 我们在一起犹如天雷勾地火,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别的事,而做.爱的他很霸道。 他不会前戏,不会挑逗。 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 我喘息不定,握住他的手:“顾霆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49.坦诚 顾霆生猛的顿住,他眸心微微暗沉的望着我,我握紧他的手搁在自己的胸口,轻言细语的问:“我听董雅说,你把放在顾氏的势力抽走了?” 闻言顾霆生抽出放在我胸前的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语气了然道:“按照你们对立的关系,老太太应该不会亲口告诉你这事,你是从哪儿听的?” 顾霆生真聪明,这的确是我偷听的。 但我总不能就这样告诉顾霆生吧? 我只好让顾泽背锅:“是顾泽不小心说脱口的。” 顾霆生眼一凝:“满嘴谎言。” 他现在总能戳破我,他能戳破我的原因要么就是压根不信我,要么就是太了解董雅他们。 果然,顾霆生从我身上起开道:“顾泽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却是最严谨的一个孩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绕过这话题:“难道这是秘密?” 顾霆生抽走在顾氏的势力难不成是什么机密?!就在我心里疑惑这点时,顾霆生兜好衬衫,修长的手指扣着纽扣,嗓音淡淡道:“在a市顾氏能做大的原因无非有我在,倘若让其他企业家族知道我放弃了顾氏,那他们肯定会寻风而动,暂时停止与顾氏的合作,那样顾氏就会陷入无尽的麻烦,资金的短缺、项目的停止等,可以说这是致命一击的,这事顾氏的领导层不会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一个对顾氏有仇恨的女人。” 顾霆生这话把自己放的很高,就像顾氏离开他就没有发展的潜力,他可能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添道:“顾氏一直跋扈惯了,有很多人看不惯也是正常的事,如果让其他家族知道我的离开,比如让周、戚两家知道,顾氏会陷入绝境。” 周媛馨在顾氏吃了闷亏,而顾霆生又毁了与戚颖的婚约,算起来,顾氏的确欠他们。 他们现在隐忍不发说到底就是怕,怕顾氏的回击,与其说是顾氏的回击还不如说是顾霆生的回击,我很好奇,顾霆生还有其他什么样的身份。 我抬头瞧着眼前的男人,他站在那儿无需多言,就能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即使我偶尔的骄横,他都是全数包容。 我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问:“顾霆生你究竟还有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大家都怕你?!为什么顾氏离开你就如此的不堪一击?” 听见我这样说,顾霆生挑眉看向我,他把自己的衣领理的一丝不苟,才解释道:“陶余微,你觉得我可怕吗?其实他们怕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某种东西,而那某种东西无非就是权势。” 顾霆生绕话倒是一把手,说来说去他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问我他可怕吗? 顾霆生很可怕,但比起叶湛的阴靡,他的可怕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而熟悉了他,便会觉得他很好相处,至少顾霆生他会渴望我。 他会渴望与我的亲近、爱抚。 只要握住这点,我就有法子让他折服。 我摇摇头笑说:“再可怕你都是我的老公,我们以后是要共同扶持陪伴的,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顾霆生评价:“倒挺会说话。” 一转瞬的时间,顾霆生身上就穿的非常整齐,刚刚他猴急要我的模样就似成为了过去。 我用被子遮住自己问:“你要离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偏头看向窗外镇上微微开着的霓虹,轻声的说:“你刚刚告诉我那些,就不怕我去告诉周氏吗?周媛馨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她现在恨顾瑾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你就不怕他们报复?” 顾霆生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他冷然道:“我帮扶顾氏多年,终归要放手,再说这麻烦是瑾言替你惹下的,这个责任该他一个人承担。” 我默然,顾霆生冷酷道:“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以后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这事的原委说到底就是因为我! 而顾氏的不堪一击,的确是因为顾霆生。 顾霆生放弃了顾氏,任由它自生自灭。 但他为什么要突然放弃顾氏?! 我起身穿好衣服说:“你放心,瑾言帮过我,我不会拿他的东西去做什么缺损的事。” 刚刚暧昧的气息,在三言两语下消失的一干二净,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刚刚顾霆生抱着我的肩膀在这里贪恋似的轻轻的咬了一口。 顾霆生垂眼:“对他倒挺真心。” 他的冷言嘲讽,我没有接的必要。 我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才回忆起,今晚在他的面前提起了傅余深又提起了顾瑾言。 两个在他眼中都算是乱七八糟的男人。 提起他们,他就说:“倒挺为他考虑。” 要么就是:“对他倒挺真心。” 仔细辨别,他好像真的醋了。 我赶紧洗澡出去,看见顾霆生双手插在兜里,目光清和的落在窗外的霓虹灯上,小镇的灯光没有市里的璀璨,但也有别致的韵味,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脑袋轻轻的贴在他的背脊上。 他的军装有冷硬的质感,我蹭了蹭认真的语气说:“顾叔叔,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夜是第一次。” 顾霆生身体猛的僵住,他侧头望着我,眸心灼灼,我放低声音解释道:“我和瑾言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尊重我,他说结婚的时候才会碰我……后面的三年我又只和吴平在一起过,而吴平出.轨,所以……顾霆生,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他眸心有疑惑,我轻声又说:“我在美国受过伤,因为意外处女膜脱落,这事瑾言知道。” 我在美国因为争一时之气打断过林瑞的腿,而打断林瑞的腿,他不会心甘情愿的忍气吞声,但碍着林宥的面子,林瑞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 林瑞是我在美国的同学,也是林瑞的一个堂弟,他平时做事很跋扈。 他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对其他同学也实行霸凌,经常羞辱别人以及当小弟使唤。 那次我没有丝毫怜悯的打断林瑞的腿,说实话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过分的事,但我从不后悔! 上大学时叶湛去学校接过我,恰巧被林瑞瞧见,林瑞嘴贱的说了一句,“哟,陶余微被包养了?” 叶湛格调高,很少计较什么。 但一计较林瑞就必死无疑。 而恰巧那天叶湛没有计较。 叶湛的忽视成为林瑞娇纵的资本。 那天我回学校以后,林瑞直接找人把我带到天台,他用手指扯着我的衣服问:“叶湛碰过你?” 我冷笑:“你要做什么?” 他又问:“叶湛垃圾,你也贱?” 叶湛垃圾?! 我斜眼看向他冷道:“松开。” 林瑞笑了笑说:“别以为有林宥护着你,有叶湛做你靠山我就不敢碰你!陶余微,我他妈早就看不惯你了,你这也瞧不惯那也瞧不惯的,处处与我作对!我打的人针对的人你都要救!都要管!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留学生,拽什么拽?!” 林瑞针对的人,我没有刻意的救,只是找到我轮到我的面前,我没有不管的道理。 再说我从心里就不怕他。 林瑞似笑非笑,我却无惧问:“那又怎么样?” 这直接惹到林瑞的底线,他以为我的底气是叶湛和林宥,所以就开始口无遮拦的开口破骂,但因为林宥是他的表哥,所以他就针对叶湛一个人骂道:“就叶湛你知道他有多脏吗?他在酒吧里混过,更讨好过那些富婆,也低声下气的吞过地上的脏饭,就是这样的他凭什么成为你和我作对的资本?!他叶湛就是个垃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是大家都看不起的软饭,所以你凭什么骄傲!” 叶湛的过去我不知晓,再说林瑞说的话我压根就不信,像叶湛那么犹如明月般清朗,又如白雪般圣洁,更如黑夜中展翅雄鹰般的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过去?在我的心里,叶湛的生命一直都很强大,林瑞所说的一切都是他的造谣。 虽然平时我和叶湛的关系很远,但他毕竟是我的二哥,但即使是造谣,我也生气!再加上心里对林瑞没有一点好感,所以我直接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筋向林瑞打过去,正巧打中他的大腿。 他跌落在地上撞到尖锐的东西,我没有瞧见又使出吃奶的劲砸了他几下,因为我是林宥护着的,林瑞身边的人也只是假惺惺,他们不敢真的拦我,以至于造成林瑞的小腿摔成粉碎性骨折。 即使接好走路也跛。 这仇,林瑞一直都记着。 直到我遇见顾瑾言,林瑞才寻到报复的办法,他找人把我打一顿扔海里还找到替罪羊。 而替罪羊是顾瑾言的前任,林瑞设的一手好计,他利用顾瑾言前任的嫉妒心设计我们。 而把我从海里捞出来的是叶湛。 那天夜空如同泼墨一般,黑的令人心生颤抖,海浪汹涌,我呛了几口海水,忽而听见耳边—— 叶湛轻轻的嗓音哄道:“六微,我在。” 50.他的家族 叶湛是个孤冷的人,虽然他平时很少和我们在一起,但我们谁有个事他总会在身边。 我睁开眼的时候在医院,旁边是顾瑾言,他语气特别抱歉道:“对不起,微儿。” 他没有错,他只是没有及时的保护我。 而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及时?! 我摇摇头安抚他:“不怪你。” 顾瑾言遗憾道:“微儿,你处女膜破了。” 这句话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那一瞬间,我很想叶湛。 那个冷漠的二哥,总能给人心安。 林瑞做的这事让一向格调很高的叶湛计较了,我听林宥说叶湛启用大笔的资金强势的收购了林家,然后让林瑞的父亲做了残酷的选择。 林瑞和家族,二选一。 听说,林瑞是被自己的父亲亲自赶出林家的,这事后来见到叶湛时,他一句都没有提起。 他做任何事,从不向谁要表扬。 顾霆生转过身,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嗓音略低呤的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事情已成为过去,我现在也不想向顾霆生掏太多的底,我只是说:“年轻容易惹事被打了。” 我的这话很敷衍,顾霆生也瞧出我的有意隐瞒,他倒也不多问,只是问:“去军队吗?” 我摇头,解释:“他在。” 顾霆生勾了勾唇,冷意的问:“很在意他?” 傅余深是与我患难与共的朋友,我在意他的心情是肯定,我好脾气的给他解释:“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哥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糟心。” “糟心?因为和我在一起吗?” 顾霆生眸心暗沉,我呼了一口气妥协说:“顾霆生,我心里拧的清你是谁,他是谁。” 顾霆生突然伸手攥住我的手腕,我懵逼的看向他,他微微弯着腰直接把我扛在肩头。 我脑袋里充血的看着地上,忍不住的轻声呵斥道:“顾霆生,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按照顾霆生的脾气,我知道他要带我回部队! 我在他的肩头使劲挣扎但没有丝毫的作用,他霸道的用手锁住我的双腿,然后扔了一条毛毯在我身上遮住我的脑袋,我的视线突然一片黑。 我能听见他的开门声,能听见他军靴踩在地板上嗒嗒的声音,更能感受到一丝的冷雨落在身上,我手心抓住他的后颈衣领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顾霆生这男人简直太霸道、无所顾忌! 刚刚我一直都在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恍然之间,我突然想起在美国时顾瑾言在我耳边提起过顾霆生,他说:“我小叔霸道归霸道,但从不会做无理取闹的事,他特别的理智。” 顾瑾言那时很崇拜顾霆生,所以在我的面前多顺口了几句,很多年过去我竟然没有忘记。 顾霆生不会做无理取闹的事……他带我回部队是不是因为此刻傅余深在外面出任务?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我听见身侧有人用恭敬的语气说:“少将,按照你的吩咐,我刚抱了一床被子去你的房间,也去隔壁政委那借了电磁炉。” 顾霆生清冽的嗓音笑开:“值得表扬。” 我的视线一片黑,因为被他扛在肩上我又不敢乱动,所以那人好奇的问:“少将肩上扛的是什么?” 不知道顾霆生做了什么,我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那人立即示弱道:“这是政委让我帮他问的。” 顾霆生没搭理他,直接扛着我又走! 他把我放在门口时,我压抑不下心中的气愤直接伸腿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虽然他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处,但神情微微有些错愕的望着我。 我瞪着眼道:“你真为所欲为!” 顾霆生没有别的反应,他定定的看着我的脚,半晌才冷然的语气问:“踢我,你疼吗?” 疼!顾霆生跟个铁似的,我只感觉自己踢在了铁板上,我故作轻松道:“我又不是在踢铁!” 顾霆生冷冽的嗓音笑了笑:“陶余微,你是第一个敢踢我的女人,胆子倒不小。” 我咧嘴笑了笑:“做错事的是你,理直气壮的也是你,顾叔叔,你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闻言顾霆生笑开:“坏丫头。” 他伸手搂紧我把我夹在他的胳膊底下,嗓音忽而温润道:“阿深在外面正出任务,短期……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回军队。” 如顾瑾言所说,顾霆生是个理智的人。 他明白我的为难,所以不为难我。 那他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说? 而且还抱着我回酒店? 回酒店那事也没做完。 我下意识的接口问:“他去哪儿了?” 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些东西在部队是机密。 但顾霆生毫无犹豫的告诉我:“他在天津为特种兵训练好的苗子,特别优异的会招进我这边。” 我哦了一声,顾霆生夹着我进他的房间又问:“还想知道他的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斜了他一眼:“我想知道你的事。” 顾霆生伸手打开房间里的灯,然后偏头挑眉的望着我,低呤道:“想知道我的什么?” 我搂紧他精壮的腰:“你是谁?” 这话题他绕过去,我可以绕回来。 听到我这样问,顾霆生特好笑的问:“你觉得我是谁?陶余微同志,你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什么?” 顾霆生绕话的本事一流! 我直接问:“他们为什么怕你?” 他背后的某种东西是什么?! 我心里特别好奇这个! 顾霆生眯了眯眼,他长长的睫毛浓厚且微颤,他沉默了许久,期间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磁炉,温度渐渐地上升,然后他又换下自己的军装,只留一件沉色的衬衫,等挽起自己的衣袖顾霆生才正眼的瞧我:“我只问你一次,你真的想知道?” 他说的很郑重,严谨。 我问:“知道需要承担后果吗?” “是,现在的你略微得寸进尺!按照我家族的传统,现在知道那些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除非等到……我们正式的举行婚礼。” 这话让我突然无从适从。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而已,却成为得寸进尺,我坐在他的身边,思索许久说:“你不必告诉我。” 我也隐瞒着他北京陶氏的事。 所以他也不必告诉我他是谁。 我们谁也不欠谁! 顾霆生可能觉得自己真的有所隐瞒,他搂住我的腰像抱小孩一般抱在怀里,嗓音轻轻的哄道:“这是家族的规矩,等以后我们补上婚礼时我再告诉你,到时我带你回北京去补婚礼。” 顾霆生提到北京,顾瑾言说我和顾霆生就是北京陶氏和北京……顾霆生的家族在北京是很有权势的家族,而北京有权势的无非就是那几个。 如果能细心查,我自己也能查到。 而且我也疑惑,顾霆生的原生家族是顾氏,他的姥爷也是a市的老将军,他在北京能有什么能够让他倚仗的家族?到底与他有什么联系?! 我没有想过,我当时的想法太天真。 我恩道:“你有你的思虑。” 顾霆生做到最大的忍让,我没必要刨根问底。 顾霆生见我没有生气,他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捏着捏着手就向下了,衣服落了个干净,他把我放在床上,然后用两床被子压在我的身上。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进来笑说:“这边温度很低,我怕你感冒,微儿,等会你多担待。” 我当时没理解他的意思,直到清晨时我虚脱的看向他,他舔了舔唇问:“还有精力吗?” 顾霆生跟个什么似的,体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直缠着我,从昨晚缠到我现在,而且看样子还不肯停息,他手掌揉着我的胸问:“愉悦吗?” 我拿开他的手:“别闹。” 闻言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颊,随后去了浴室,从浴室里出来后他叮嘱道:“你休息一会。” 我疑惑的问:“你呢?” 顾霆生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湿润的乌发,他坐到我身边解释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顾霆生精神抖擞的离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竟觉得郁闷,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疲惫。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捞过手机看见有林宥的短信,他说:“二哥在a市,你没去机场接他?” 我惊疑的坐起身子回复:“什么时候到的?” 我翻到未接电话,是早上三点钟叶湛打的,他凌晨半夜赶到a市是有急事?! 我赶紧回拨过去,等他接通我就先抱歉道:“对不起,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手机静音了。” 昨晚是顾霆生关的静音,因为手机进了什么消息都会有声音提醒,顾霆生听着烦就关了。 叶湛清淡的声音:“在哪儿?” 我抿了抿唇,说了实话。 虽然说了自己在哪儿,但绝对不敢在叶湛的面前提顾霆生,他默了一会道:“我在北京。” 叶湛到a市貌似也就几个小时就又离开了,他是特意到a市看望我的吗? 让他白跑,我心里突然略有愧疚! 我抱歉道:“二哥,对不起。” 叶湛低呤,问:“错哪儿了?” 我一愣:“我没有去机场接你。” “六微,是我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你有什么错?以后在我的面前不必战战兢兢。” 51.回A市前夕 叶湛是非分明,但我心里觉得抱歉,我应承着他的话,然后他一直沉默,与叶湛说话什么的最容易陷入沉静,因为他的话特别的少。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先说:“二哥,没什么事那我先挂了,等我回a市再给你打电话。” 叶湛嗯了一声,低呤的嗓音略微冷清道:“六微,我过段时间回美国,暂时不会去a市看你。” 我应着,叶湛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我心里突突的,我翻着手机看到林宥的短信,他说:“几个小时前到的。” 我没有再回复他,五分钟后我接到林宥的电话,他笑呵呵道:“我的妹子,你得罪二哥了。” 我疑惑:“这就得罪叶湛了?” 林宥笑说:“二哥平时跟个大忙人似的,要不是我提醒他你在a市,让他空闲的时候去看看你,不然你觉得按照二哥那个性子,他会千里迢迢的跑到a市去找你?六微,就你不知足!” 林宥语调带着一丝玩味,我叹息说:“叶湛要到a市又不告诉我,我恰好没在市里。” 林宥笑了笑:“没事,二哥也不会怪你,只是听说他最近要回美国处理一些事,可能短时间不会在国内,等你的三哥下周飞来找你。” 我问:“三哥到北京是帮二哥吗?” “嗯,二哥不在北京就让我暂时管着。”林宥语调刻意的顿了顿,转个弯说:“也是因为想见我家六微,我前段时间就想找你,都叫二哥给拦了。” 林宥把什么怪在了叶湛身上,我笑了笑说:“谁让你那么听叶湛的话,对了,二哥为什么拦你?” 像这种,叶湛应该不会多管闲事。 林宥郁闷道:“他让我别烦你。” 我:“……” 与林宥随意的聊了几句,他问到我公司的事,我把现状告诉他,又说:“我是瞒着顾氏开的公司,所以我自己不能直接插手,很多时候我都是交给助理许景的,听许景说半个月后有个合同,是北京那边投过来的,a市有能力的企业应该都会竞争,我打算趁那个时间向他们摊开盛年的存在。” 我打算让盛年在那个时间闯入他们的视线! 林宥说:“那你看着办,我这边有事先挂了,等下周到了北京我就立即飞a市看你。” 我心情愉悦的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就起身去浴室洗澡,我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肩膀处、脖子处、胸上都有咬痕和掐痕。 顾霆生平时的模样很衣冠楚楚,但一脱下衣服他就跟个什么似的,顾霆生从不会在情的方面克制自己,他随心所欲,更霸道无比。 顾霆生在床上的动作很简单,他习惯以霸道的姿势锁定着人,也习惯用霸道的语气命令人。 我洗了澡后才有时间打量顾霆生的房间,简简单单的,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单人床。 两个人在床上待着很挤,顾霆生昨晚一夜都在我的身上,他倒不腻,但我却觉得枯燥。 说到底,顾霆生还是欠调教。 顾霆生离开有一段时间也没见他回来,索性我拿了他的一件军衬衣兜在身上然后去床上睡觉,在短暂的睡眠中我做了一个陌生的梦。 梦中有一个少年,算不上少年,他瞧上去大概十岁左右,长着一张小孩的脸,但神情却像个大人似的,他板着一张脸打量着眼前的人事物。 我好像听见耳边有人说:“他是容家的孩子。” 我喃喃的问:“容家的孩子?” 没有人回应我的话,他们貌似看不见我,而是从我的身体里穿插走过,而那个少年却忽而凝视着我遥遥的看了我一眼,拧着眉问:“你是谁?” 我惊异,立即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顾霆生正打开门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碗,而我脑海里还在想——容家的孩子是谁?我怎么会梦到一个小少年?! 顾霆生走到我的身边问:“做梦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问:“你怎么知道?” 他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额头,勾着唇说:“全都是汗,在怕什么?” 在怕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眨了眨眼说:“忘了。” 这个梦也就是昙花一现,过了一会连我自己都忘了,而是喝着顾霆生给我端的粥品尝。 我喝了一口又一口才问:“你做的?” 顾霆生清冷的嗯了一声,我笑着夸道:“好喝。” 他笑了笑评价:“小丫头嘴很甜。” 顾霆生很少笑,他不笑的时候就已经很冷峻、倘若一笑就犹如万花骤开,很迷惑人。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他一愣,我忍不住夸道:“你真好看,比瑾言好看了一大截。” “哦?”他挑眉:“我们是叔侄,你拿我和他比?” 我笑问:“叔叔还不是抢了侄子的媳妇?” 这是事实,顾霆生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毫无愧疚心道:“这是我做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我该庆幸自己当时并不想和戚颖结婚,不然也不会遇到你。顾太太,我抢了瑾言的媳妇,可是你也抢了戚颖的老公,我们两个彼此罢了。” 我抢戚颖的? 我即使是抢也是被迫的。 不过从顾霆生的话里,他当时并不想和戚颖结婚,但现在他对戚颖的态度也不算冷淡。 是,顾霆生对戚颖算热络。 顾霆生对谁都冷冷的,对戚颖倒能说上几句,我忽而想起,他那天对戚颖说,你越想抓住的东西反而越握不住,男人也是一样。 其他人听着没什么。 但我听着像一种暗示。 似乎在暗示他们的曾经。 顾霆生以前喜欢过戚颖吗? 我越想越遭,忽而脑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我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瞪着顾霆生。 后者嗓音淡淡的问:“在瞎想什么?” 我摇摇头,转移话题说:“你不忙吗?” 顾霆生冷眼问:“想赶我走?” 我又摇摇头,顾霆生放软语气说:“你先睡一会,等下午我就让士兵送你回a市。” 我皱眉问:“我打扰你了?” 顾霆生否认:“最近在训练一群兔崽子,你先回a市,我会在我的生日那天赶回去的。” 他的生日,就在后天。 他难得解释,我笑问:“你回去也没用,也没人给你过生日,你还不如好好的待在部队。” “你要这样说,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顾霆生顶了我一句,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脸颊,嗓音柔和的叮嘱道:“乖,在家里等我两天。” 顾霆生先前说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部队,而现在因为我的出现就打乱了他的计划……我思索了一番,认真的说:“部队有任务就别随意的离开,生日我后面给你补上,不过也可以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反正我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就到了。” 顾霆生笑了笑,缄默。 我侧身躺在床上,在他的视线下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个声音说:“等新年我就带你回北京,左右不过这两个月。” 我醒的时候已经到中午,距离顾霆生送我离开的时间还有那么几个小时,我视线扫了一眼房间,发现多了一个暗沉色的行李箱。 这是我先前放在酒店的,没想到顾霆生还记得给我带过来,说实话,他还是蛮细致的。 我是属于长的很漂亮的那种类型,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妖精,妖精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而获得最大的价值,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我以前虽然一直缺钱,但很少亏待自己! 所以一直懂得如何的经营自己。 这是最起码的资本! 现在我要利用这资本抓住顾霆生。 他虽然优秀,但我也并不自卑。 我和顾霆生的相处模式很奇怪,明明两个人是夫妻,也会说喜欢对方,更会尝试爱对方。 但就是缺少了什么。 我心里有梗,因为我没有对他坦诚,而他也没有对我坦诚,我喜欢他是真,但我不信任他也是真,倘若发生什么事我第一个会告诉的绝对不是顾霆生,而是林宥亦或者……叶湛。 特别是叶湛。 叶湛能给我密不透风的安全感,在我的心里我觉得谁都会伤害我,唯独叶湛不会,哪怕我们的关系不亲。 可是顾霆生不同,他是最容易伤我的人。 特别是现在,我喜欢他的时候。 我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心情愉悦的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我在盒里挑选了一副铂金的耳环戴上,又涂抹了一个红色的口红。 我抿了抿唇,戴上漂亮的项链。 我刚打开门就看见顾霆生从远处向这边走来,我开心的向他招了招手,喊道:“顾少将。” 他抬头,冲我笑开。 顾霆生貌似爱笑了。 我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肘,他视线看了眼周围值班的士兵,语气轻轻的呵斥道:“松开,都在看呢。” 我无所谓道:“怕什么?你是我老公。” 顾霆生从我手中挣开,我再想握,他却一个箭步的走在前面,一进屋他就抱紧我的腰问:“化妆了?” 语气很压抑,我睁大眼睛看向他。 52.叶湛受伤 顾霆生是一个经不住拔撩的男人,经我这样瞧着他,他就受不住了,他喉结滚了滚,随即从裤兜里取出一条铂金项链递给我。 顶端垂着一颗铜色的子弹壳。 我握紧道:“你愿意还给我了?” 傅余深的东西,他怎么会想着突然还我?! 他垂眼望着我,神秘道:“你猜。”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把这条铂金项链揣自己兜里,顾霆生伸手阻止我吩咐道:“戴上试一试。” 只是一瞬,我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见他这样,我把子弹壳放在眼前瞧了又瞧,问:“上面有个w字母,是你让人刻的?” w……擦,w就是微字开头的字母。 顾霆生这是做什么?!他竟然在傅余深的子弹壳上面刻这个,越想越不对,我抬头打量他,在他浅浅含笑的眸心里我看到了期望。 我恍然大悟的问:“这不是傅余深送我的那一颗,那这是……”我脑袋跟开了光似的说:“你的!” 顾霆生笑而不语,我把这个塞他手心里说:“把我的还给我,这样我才能接受你的。” 顾霆生脸色一沉道:“故意找事?” 我这就叫找事?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其实如果真的是我自己的,我拿不拿都无所谓,但这是傅余深送给我的礼物。 这是他的心意,我不想随意的糟蹋。 我冷硬的语气解释说:“顾霆生,这是傅余深送的东西,这是他的心意,我不能随意的糟蹋。我给你解释过的,傅余深于我就是哥哥,而我于他也只是妹妹,他说过……” 傅余深知道我喜欢顾霆生,他懂得知难而退,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纠缠的男人。 我顿了顿道:“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他说过祝福我的话,顾霆生,我对他的心思很干净。” 傅余深说过,你得拥有非凡的世界才能与他的世界匹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顾霆生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按照傅余深的话,他是知道的。 顾霆生默了一会,他从裤兜里摸出另一条铂金项链递给我,叮嘱:“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这才是傅余深送我的,我接过说:“我知道。” 顾霆生斜睥了我一眼,然后他的双手穿过我的脖子,亲自给我带上他的那条项链,嗓音轻声的讲述道:“阿深送你的那颗子弹是他20岁中的,这玩意差点要了他的命。我在医院守着他,他迷迷糊糊中总是喊着余微两个字,那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在医院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才知道他生死一线时口中喊的都是你。” 顾霆生替我戴上,他用自己的手掌扣住我的锁骨,手指轻轻的摩擦我周围的肌肤,痒痒的,痒到心里去,他这样的行为让我渐渐地晃神。 我听见他轻言笑道:“陶余微,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考虑一个问题,你究竟那点吸引着阿深,哪怕他致命的时候都在念叨你,抱着这点好奇,我开始试图探索你,但你是真的……很普通。” 是真的……很普通。 我大受打击的抬头看着他,顾霆生的神情淡淡的,他手掌贴住我的脖子:“你喜欢和所有人针锋相对,哪怕是我,而且你该生气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竟然可以一直和我闹脾气,坦白点,你这样的性子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但却让人感觉不到娇纵,我顾霆生也算是栽了一回。” 突然发现,顾霆生真的很自信。 在他的眼中,好像所有人都低人一等。 而且我这样的性子……很糟糕吗?! 我无所谓的问道:“你生气的时候就有情绪,我们生气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情绪?” 顾霆生放开我,突然说:“大概晚上到a市。” 他这是现在要送我走吗?! 我哦了一声,他低头瞧向我问:“舍不得?” 我故作惊奇的望着他:“你在开玩笑?” 他唇角微微上扬,没有接我的话。 他的眸心就这样沉默的望着我,我踮起脚在他的脸上吻了吻,笑说:“我后天在别墅等你。” 我那时肯定的说了这句话。 但没想到最后先失约的却是我。 顾霆生让士兵开着我的那辆宾利送我回a市,在半途时,士兵突然停下车抱歉的语气对我说:“嫂子,我们政委想见见你。” 这声音很熟悉,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士兵,他口中也提到了政委,我笑问:“什么政委?” 士兵解释:“是我们部队的思想政委,部队最闲的一个人,他非得见嫂子但顾少将一直拦着他,没有办法,他就从早上在这里蹲着等你。” 从早上在这里蹲着等我?! 我突然觉得这个政委很神奇。 车门被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钻进来坐下,他抬头盯着我打量我许久才问:“你就是霆生的女孩?昨天晚上霆生扛回来的那位?” 霆生的女孩?! 他们还不知道我和顾霆生的关系。 我笑的落落大方,说:“我是顾霆生的女朋友。” 政委笑的开怀道:“霆生都满32岁了一直没有女朋友,你还是他第一个带到部队的。” 我是自己跑过来的,不算他带。 我尴尬的笑着:“是吗?” “你对霆生很重要。”政委说道:“我刚想见你,他一直都拦着我,所以我现在……” 他脸上神情略微尴尬,然后快速的转移话题问:“小姑娘的模样看着很小,今年多大?” 部队的人说话声音很响亮,与顾霆生那冷漠、磁性的嗓音完全不同,我回他:“23岁。” 政委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我听着笑着回应他,他说的事都是离不开顾霆生的。 他说了半天,又说:“前段时间我看霆生在子弹上刻着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 说完这话,他低头瞧了眼我的前胸,上面挂着的是顾霆生刚刚替我戴上的,我伸手紧紧的握住它,心里一股复杂的情绪问:“他亲自刻的?” 政委笑说:“他刻了好半天。” 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按照顾霆生那样高冷的性格,他肯做这样的事已经是奇迹。 政委又和我拉扯了几句才离开,离开以前他说:“小姑娘,霆生敢欺负你的话你找我,我去训他小子!对了,我姓容,你可以喊我容政委。” 姓容,是很特别的姓氏。 容政委离开后士兵对我说:“政委他平时做事都不在调上,顾少将平常都不爱搭理他,虽然不爱搭理,但顾少将和政委的关系莫名的亲。” 莫名的亲,怎么个亲法? 这话我没法问,索性绕着弯问:“你们部队是不是有个姓傅的军官?好像叫什么深来着?” “嫂子说的是傅余深少将吧,他前段时间刚转的级,现在和顾少将同一个级别。” 我笑问:“你们顾少将多久转的?” “也就上半年吧,比傅少将早点。” “那他们的关系好不好?”我问。 刚刚顾霆生称呼傅余深为阿深,这种亲密的称呼……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嫂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士兵很疑惑,他想了想说:“我觉得挺好的,因为他们是同一年参军的,部队的人来来走走留下的并不多,能坚持到现在的也没有几个,战友情肯定很深。” 这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生也就是唯一。 我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觉就到了a市,士兵把车给我开进车库说:“嫂子我走了。” 我担忧的问:“你怎么回去?” 士兵乐观的笑呵呵说:“a市有部队上的兄弟在执行任务,我等会蹭他们的车。” 我笑说:“那你小心。” 我喊住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住说:“嫂子我叫罗成。” 等罗成离开以后我才打开门回家,刚躺下睡觉就接到林宥的电话。 他说叶湛受伤了。 叶湛在北京受到伏击,伤势严重正转回美国,我心里突然慌乱的问:“他现在怎么样?” 林宥道:“昏迷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他问:“回美国吗?” 我刚刚就猜到了,叶湛受伤林宥肯定会让我回美国,我犹豫许久道:“我明天立即赶到美国。” 现在没有航班,只能等明天。 但林宥道:“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让私人飞机接你去北京,然后你再随二哥回美国。” 我惊讶道:“二哥还在北京吗?” “刚刚是我没有说清楚,二哥正打算转回美国,但现在人还在北京抢救,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出发。”林宥顿了顿,严肃的语气道:“二哥身边能信任的人特别少,能对他生命完全负责的人也很少。但六微你不同,二哥一直都疼你,你现在不能抛下他。” 林宥现在迫切的希望我过去,想起后天就是顾霆生的生日,再想起叶湛对我的维护,我决定道:“好。” 顾霆生的生日重要,但叶湛的性命更重要,叶湛的身边虽然有医生,但我看着他才能放心。 是我自己心里才能放心。 53.我是他孩子 林宥派的直升机很快,我见到叶湛时他还在抢救中,一个独栋的别墅,医疗设备完善。 我消毒进去,见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越过重重包围,叶湛的视线清清淡淡、毫无波澜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瞬间沉淀。 林宥说叶湛在昏迷中,现在他清醒着应该是疼痛所致,我心里充满担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这些医生能跟在叶湛的身边,那都是医学界数一数二的,我现在过去只会打扰到他们。 我小声的轻唤道:“二哥。” 我的声音很轻,我以为叶湛听不见,但他启唇道:“你们都停手,让六微过来给我医治。” 哪怕他性命攸关需要及时抢救,但在场的医生听到他的话都迅速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心里挺震惊的,叶湛太任性了。 我按耐下心中的恐惧和颤抖过去,看见叶湛的身上大大小小有好几处伤口,最为严重的是他右胸上的枪洞,医生刚把子弹从他伤口里抠出来,我蹲下身红着眼替他的伤口消毒,止血。 哪怕做过大大小小的手术,但看到叶湛的伤口我的手还是忍不住的抖了抖,缝补的针线牵扯到他的伤口,他眉头微微一锁,嗓音淡淡道:“林宥说过你的医术很好,我一直都没有见识过。六微,你学了八年的医,二哥现在想见见你的能力。” 他的一句话,稳了我的情绪。 我低着头认真的替他缝补伤口,这个枪洞塞上以后,我用剪刀剪开他身上的衣服开始替他处理其他的伤口,等把所有的伤口处理、止血以后我才发现,叶湛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 这些疤痕很浅,有点岁月了。 我忽而想起林瑞说的话,他口中的叶湛是一无所有发展到如此的地步的,而曾经岁月的沧桑都造成一条条疤痕给他们的身体烙下了痕迹。 叶湛的身体与顾霆生的很神似,两个都是经过沧桑岁月的男人,都有别人插足不了的世界。 我突然明白我和顾霆生的差距在哪里。 我们两人的阅历、学识以及成长环境都太不同,想要融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我小心翼翼的替叶湛缠上绷带说:“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马上去医院接受正规的治疗。” 叶湛这里的医疗设施很完善,但倘若真的有个其他的什么事还是在医院最为稳妥。 叶湛的睫毛颤了颤,眸心有些恍惚,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没有反应。 我立即道:“快,急救!” 他的昏迷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措,最后还是林宥通过电话指挥,让我们立即送叶湛去美国。 因为是直升机直飞,到美国也没用太长的时间,一下直升机我就看见林宥在外面等着。 十个小时的飞行,叶湛一直都没有醒过,但却用最先进的设备维持着他的生命。 机场外叶湛被一群年龄稍大的医生接走,在嘈杂、繁乱中我貌似看见了许教授以及傅教授。 我用手背擦了擦疲惫的双眼,然后再看向刚刚的那个位置,只有匆匆忙忙推着叶湛走的一群医生,他们全部都背对着我而且又穿着白大褂。 肩膀被人拍了拍,我略微难过的看向林宥,抱歉道:“三哥,他的情况很危险。” 叶湛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林宥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安抚说:“三哥知道,你现在别胡思乱想,刚刚那些人是美国外科的顶端医生,他们会让二哥安然无恙的,你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随三哥回家休息,你嫂子听说你要到美国,从三个小时前就开始给你准备晚餐了。” 心里说不担忧是假的,但我也不想让林宥担忧,所以勉强的笑问:“嫂子都嫁给你了?” “领证了,还没举办婚礼,你嫂子非要等她二十七岁的时候再嫁给我,你三哥我也没办法。” 林宥口中的嫂子我是知道的,她从十五岁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也有十年的时间了。 而且嫂子也是我们九个人中的一个,她排第五,是我的五姐,以前我和她的关系算很亲近。 林宥他们两人的爱情很坚定,从不怀疑谁什么,也从不对谁丧失兴趣,两人也知道怎么保持新鲜感。 说实话,我很钦佩他们这一对。 我见到嫂子时她还在做菜,我过去喊了一声嫂子,然后特别抱歉的说:“对不起,三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再到美国看望嫂子,这事是我做的太绝情。” 嫂子神情一愣,随即握紧我的手笑说:“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虽然你的确很绝情,但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只要你肯解释我就原谅你。” 我抿唇,听见林宥在一旁跟上的问:“六微,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断绝与我们的联系?” 为什么?那个理由很简单。 当时我承受着最大的背叛,一时间一无所有,我那时又年轻气盛不想在他们面前显得太落魄,所以不愿求助他们,把自己藏在阴暗处。 说到底,是我的自尊心在作怪。 再加上我对叶湛充满恐惧,哪怕是想联系求助也不敢开那个口也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再说当时的我太年轻,心里压根没有想过与他们共患难,没有想过要去依靠他们。 我把这个理由告诉他们。 林宥探究问:“那现在呢?” “现在被欺负的怕了。”我说。 被欺负的怕了,想要报复他们。 更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周媛馨是解决了,但还有陈锦! …… 吃过晚饭以后我在院子里等叶湛的消息,越等心里越焦急,我问林宥:“我们为什么不去医院。” “叶湛,也就是我们的二哥。”林宥递给我一杯温水,轻声的解释说:“他从不会在其他人的面前示弱,倘若我们去,他就会一直忍着疼痛,哪怕是低低的吼叫也不会有,他太善于隐忍自己。” 我低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不在场才是对二哥的好?我们的陪伴只能成为他的累赘?” 这样的叶湛…… 林宥无奈的点头:“六微,这就是我们的二哥,我们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好的祝福。” 我缄默,林宥突然说:“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二哥身边都不会缺少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找二哥吗?为什么要让你随他回美国吗?” 我偏头看向林宥,他的神情有微微的落寂、颓废,我握紧手心,忐忑的问:“为什么?” 他看向我:“你才是他的亲人。” 我心里一慌:“三哥什么意思?” “六微,我们九个人,二哥唯一在乎的只是你,那份在乎或许不是爱情,也或许不是亲情,就像自己抚养的人长大的那种感觉……就是那种,怎么说呢?吾家有孩初长成的成就感,二哥对你很用心,哪怕你没有联系我们,但你在a市前两年的麻烦他都有尽量的帮你排除,其余的……他说你终归要学会成长,所以这年发生的事他都没有再插手,陈锦、吴平、顾霆生、顾瑾言的事他都没有再管你了。” 陶氏破产以后的那两年我的确过的很顺,所有的麻烦好像都是从今年才开始的,原来是叶湛一直护着我。 而林宥提的这些人,都是我周围的人! 我震惊的望着他,心里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恐惧,他们竟然把我的事掌握的一清二楚! 我有种自己被剥干净让人打量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人非常的难受。 似察觉出我的异样,林宥安抚我说:“你的事二哥没有再管,这些都是我调查后告诉他的,而且我也没有时时刻刻的盯着你,只是查了下你周围的人,也查了是谁欺负了你,好让二哥替你把这些人记在心里。” 让叶湛记着做什么? 这都是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再说我这点破事,怎么敢让叶湛费心? 我忍着脾气:“你这样坦白能让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六微,我们只是关心你,我知道你会说别打着对我好的名义。”林宥叹息一声,悲苦道:“你就是太犟,所以才容易受欺负。” 我哑声道:“三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所以我也没有那么的不识趣,只是我讨厌这样。” “我知道你讨厌,就连二哥也警告我别再做这样的事。三哥答应你,以后我不会再调查你,但我有个条件,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要主动的告诉我们。” 我情绪复杂的答应他。 林宥突然又疑惑的说:“二哥有时候对你的态度又太冷漠,从不关心你的事也让我们别插手,很多事需要我提醒他才会做,比如让他去a市看望你。” 其实我想让林宥拉倒,因为我压根不想叶湛到a市看我,我面对叶湛心里压力太大。 他的气场足,话少格调高。 我打住说:“叶湛想怎么做是叶湛的事,三哥以后别再为难二哥,这样的感觉像是在强迫他。” 林宥笑了笑:“六微还失落?” 我没有失落,我与叶湛的关系八年来一直都算不上热络,所以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 林宥那天晚上提了很多与叶湛有关的事,但对于我来说都太遥远以及模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知道叶湛的这么多底细,虽然这些底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价值。 但总觉得叶湛很不同。 与外面的那些妖孽男人太不同。 那晚,林宥还道:“他知道,你是顾太太。” 54.为什么怕我? 叶湛知道我是顾霆生的太太,那他为什么会在那天夜里,突然问我:“有男朋友吗?” 他们既然知道顾霆生和我的关系,那就应该也知道我和顾霆生是因为顾瑾言而牵扯上的,那在叶湛的眼里,我和顾霆生两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所以他才问了一句有男朋友吗? 这句话叶湛那时指的不是顾霆生,而是排除顾霆生以外我心里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而我那天怎么回答的? 我说:“算有。” 在叶湛的眼里我暂时是沦陷在顾霆生那方的,他认为顾霆生是我的麻烦、是我急需摆脱的人。 但他没有想过帮我,而是任由事态发展。 用林宥的话说我终归需要学会自己成长,顾霆生就是经过叶湛同意放在我面前的困难。 我以为顾霆生够自信狂妄的,但细想之下,叶湛的狂妄、自大一点都不比顾霆生少。 两个男人都是想把我握在手心的玩,但叶湛却又不同,叶湛是以冷漠放任的处理我。 我看不透叶湛,索性不去看透。 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会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叶湛暂时脱离危险,意识清醒,林宥一听赶紧拉着我的手起身,我们到医院时病房里只有叶湛。 我跟随在林宥身边,他握紧我的手进去打量叶湛好半天,才压抑着嗓音说:“北京那边的事大哥已经在派人调查了,他说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宥口中的大哥我没有见过,我们九个见过他的人只有叶湛和林宥,很神秘的一个男人。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位大哥是谁。 叶湛脸色苍白,他视线清冷的望着我们,许久才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嗯字,随即又吩咐:“林宥,等天亮你就到北京稳住那边的局势。” 林宥的手松开我,语气忧愁:“我现在赶到北京都没问题,只是二哥你别太随意了,听你身边的助理说,你是因为一个人从a市……” 叶湛打断他:“林宥,去按我说的做。” 林宥不争气的看了叶湛一眼,但敢怒不敢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段时间你照顾好二哥。” 我应着,林宥随后离开。 林宥离开以后病房里的气氛又凝固了,我坐在叶湛的身边,他侧头目光浅浅的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我忍不住问:“是因为我吗?” 刚刚林宥的话被叶湛打断,但我猜到叶湛是因为一个人回a市才遭到的伏击。 而叶湛到a市却是因为我,倘若我昨天在a市他就不会提前返回北京,那他也不会遭到伏击,那他现在就会平平安安的,说实话,这事是叶湛没有提前打招呼。 所以算不得是我的错。 但因为他是叶湛,所以我心里惭愧。 总觉得,他的受伤是因为我。 叶湛忽而道:“告诉我理由。” 他没有看我,他的视线依旧落在窗外,我顺着望出去,只看见一片漆黑的夜空。 我疑惑的问:“什么理由?” 叶湛收回视线,侧过脑袋望着我,他的眸心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冷冷的,他沉然问:“我受伤,为什么你会觉得和你有关系?理由是什么。” 我语塞,突然这样问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好在叶湛先开口道:“我说过,以后不必在我的面前战战兢兢,很多事也不需要让你去背锅。” 叶湛一下猜中我的心思。 在他的面前我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生怕什么事惹了他,我低声道:“我知道了。” 病房里的气氛又凝固了,因为是晚上再加上昨晚又没有休息,疲惫渐渐地笼罩了我。 规规矩矩的坐在叶湛的床边我的双眼在打架,迷迷糊糊之间,我听见他问:“我有个问题。” “嗯?”我睁开眼:“什么事?” 叶湛的肤色略微苍白,额前的发丝也有微微的湿润,应该是疼痛导致的出汗,我用一侧的毛巾替他擦拭,等收回手时才听见他嗓音低低沉沉的道:“我见过你面对他人的模样,那与我在一起时完全的别致,像一个新的你。” 他顿了顿,问:“六微,为什么怕我?” 叶湛内心知道,我一直都怕他。 我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对叶湛,是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以及尊崇。 我心里崇拜他的同时但更恐惧他。 可能在林宥的影响下,我对他的认知都停留在他孤僻、冷漠、不融于世的上面,就像他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极致的杀虐以及极致的善良。 他做过最冷酷的事,手段毒辣,但他也做过最善的事,他会花大手笔兴建孤儿院、医院,给很多人绝望的同时又给很多人希望。 他是天使也是恶魔。 在我心里,他是最接近神的男人。 所以我怕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叶湛也没有追问,只是清冷的说了一句:“我是你的叶湛。” 我愣愣的抬头,他沉呤:“是你的二哥。” 我和叶湛没有什么话可说,等他睡下以后我就在沙发上睡觉,一睡就是后半夜。 吵醒我的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他的背影很宽阔,身姿很挺拔,立在窗前的模样似要融在远方的黑夜里,我捞过自己的手机看见是余简打来的电话。 在中国现在是白天。 我接通:“余简,是我。” “余微,我换了工作。” 余简换工作是为了远离许清文。 余简和我闲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我握紧手机起身到叶湛的身后,轻声问:“怎么醒了?” 叶湛侧过身望着我:“刚醒。” 我哦了一声,沉默的站在他的身侧。 过了许久,叶湛突然问:“见过他们了吗?” 叶湛问的是九个人中的其他几人。 我摇摇头说:“就只见过嫂子。” “殷真他挺念叨你的。” 殷真的年龄比我小三岁,三年前我和他的关系是最好,我喜欢的东西他喜欢,我讨厌的东西他也讨厌,可以说我们两个人是臭味相投。 想起他,我笑了笑说:“殷真是我们九个人中最孩子气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叶湛轻声说:“可以联系他。” 我摇头解释:“再等等吧,殷真性子执拗,如果让他知道我在美国,他不会放我回国的。” 叶湛似乎也了解,他没有再提殷真。 他又沉默了,我想了想大着胆子说:“以后你到a市也要把自己的人带上。我说这些,只是因为二哥的身份地位特殊,很多人都盯着你的,而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或者我到北京看你也成。” 从北京到a市,只要他一个人走的路线就被许多有心人盯着,我不希望他再去冒险。 叶湛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他闻言道:“我会注意的,天一亮我会派人送你回国。” 我惊讶:“这么快?” 他偏头淡淡的盯着我,眸心沉黑,毫无波澜,他微微的扬了扬唇,嗓音磁性的解释道:“在国内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别再我这里耽搁时间。” 我拒绝,道:“我再多待两天。” 叶湛没有接我的话,我想了想说:“你身上的伤口才刚缝上,还是先去床上躺着休息吧。” 服侍叶湛躺下,我才去继续睡觉。 清晨醒来时我睁开眼没有看见叶湛,我刚打开门就看见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们看见我立即客气道:“陶小姐,叶先生让我们送你回国。” 他竟然真的要送我回国。 我一愣:“叶湛呢?” “叶先生离开去瑞士修养了。” 叶湛什么时候去的瑞士?! 林宥昨天说的没错,叶湛有时候对我很不错,比如给我打那三千万,让我用他的钱也不会让我用顾霆生的钱,但有时候对我却像陌生人。 他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我心里很烦躁,烦躁叶湛的不辞而别,我担忧他的伤口,他却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叶湛离开,我没有留在美国的必要。 我坐着他们的专机回国用了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到a市时正巧晚上,正巧没有错过顾霆生的生日,我一下直升机就给顾霆生打电话。 顾霆生接电话很慢,但终归接了。 我等他一接起问:“在家吗?” 其实我很疑惑,都快到晚上了顾霆生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寻我,他还没有到a市吗? 他声音低低的传来:“微儿,我在北京。” 我微愣道:“我以为你会回家。” 顾霆生沉默了一会,道:“顾太太,我会在明天晚上赶回a市,你乖乖的在家里等我。” 他没有解释他在北京做什么,只是让我在家等着他,我嗯了一声就直接挂断他的电话。 说实话,我是因为心里愧疚才没有直接的质问他,因为要不是叶湛派人送我回国,那今天失约的人就是我而不是顾霆生了。 所以,我和他算抵平了吧。 刚挂了电话林宥就打了过来,他问:“你回a市了?正巧直升机在你的身边,你先到北京再说。” 我疑惑:“到北京做什么?” “殷真那兔崽子跟着我到北京了,他一直都在找你,我说你在美国他小子偏不信,非得让我把你带到他的面前,不然他就烧了我这。” 殷真在北京?! 55.殷真的维护 殷真的性格我了解,他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说要烧了林宥的地方那就一定会烧。 他是典型的被宠坏了的富二代,做什么事从不在意后果,以前我被林瑞扔进海里的事被他知道后,他风风火火的找到林瑞跟他徒手开打! 林瑞的脚有问题,再加上殷真练过格斗,林瑞很快被殷真揍的鼻青脸肿,殷林两家原本就有矛盾,经过殷真这么一闹,林家直接报警然后暗地里算计殷家,那两天殷家过的苦不堪言,最后还是叶湛收购林家让殷家松了口气。 叶湛没有管殷真,殷真在监狱里改造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被放出来,他一出来就是找林宥算账,林宥把锅丢给叶湛道:“是二哥不让管你。” 殷真气,但又不敢找叶湛的麻烦。 因为我对殷真的了解,所以只好坐上直升机去北京,正借此机会去北京看望爷爷。 爷爷和老陶的矛盾,必须得解决。 直升机停在一块草坪上,草坪的尽头是一栋欧式建筑别墅,在直升机上往下看,我就遥遥的看见殷真站在下面笑容阳光的向我招手。 殷真刚满20岁,高高的个子白色的体恤以及白色的球鞋都体现了他正青春,是一个刚懵懂入世的少年,望着殷真我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三年前的自己如他一般的年龄,也如他一般不懂世事,活在大家织起的保护网之下。 我刚下直升机,殷真就跑过来抱住我的肩膀,暴脾气道:“陶微,你竟敢丢下老子三年!” 我握住他的手笑说:“没大没小。” 他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挂在我的身上,语气涩涩道:“谁让你丢下我三年!二哥也不许我找你。” 我好奇的问:“哦?二哥为什么不让你找我?” “不仅仅是我,二哥不允许我们任何人找你,他说等你想通的时候就会主动找我们。” 即使他们以前找我,我也不见得会见他们,因为那时我是善于逃避的,叶湛倒挺了解我的。 我把锅甩给叶湛:“那是二哥的错。” 殷真配合:“就是二哥的错。” 殷真跟树懒一样一直抱着我,我无奈的对他说:“先松开吧,我在这里不会消失的。” 他直言:“老子偏不,你不许松开我!” 闻言林宥伸手拍打他的脑袋,故作厉声的教训道:“没大没小,以后不许自称老子。” 殷真瞪林宥一眼:“不许教训我。” 林宥气急:“我还管不住你小子了是吧?你信不信我马上给二哥打电话让他吩咐你回去?” 听到林宥的话,殷真识趣闭嘴。 不仅仅是我,哪怕是无所顾忌、不计后果的殷真都怕,唯独不怕叶湛的恐怕只有大哥。 那个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大哥。 殷真抱着我不好走路,他自己也发现这点,索性握住我的手向别墅外走去,见他这样林宥在身后喊道:“殷真,你要把六微带去哪儿?” “肯定去约会,难不成陪你?” 殷真的一句话堵了林宥,出了别墅殷真伸手指了指门口的一辆白色跑车,解释道:“在国内我没有驾驶证,要麻烦六微做我的司机了。” 我从一旁的司机手中接过钥匙坐上车,等殷真上车后我叮嘱他:“殷真,系好安全带。” 他突然望着我说:“六微,你变了。” “嗯?” 我不解的看向他。 殷真说:“要是以前,你会说,‘小子,要想活命的话就把安全带给姑奶奶系上’,六微,你说话的语气完全的变了,我想要的是以前的那个六微。” 我打火的手顿住,不会儿对他咧嘴笑开:“殷真小子,现在听我的话把安全带系上。” 他咧嘴,笑容明媚。 跑车咻的一下开出去,殷真夸道:“这车技倒没有退步,那二哥教你的格斗还记得吗?” 叶湛的确教过我格斗,但因为以前见面不多,所以也就那么几个动作,再加上我又没上心,所以早就抛的没影了,压根不记得自己学了什么。 可能明白我心里的想法,殷真说:“我就知道你马虎,等二哥到北京我就让他教训你。” 我疑惑:“为什么是他?” 殷真切了一声:“谁让你怕二哥。” 殷真都知道我怕叶湛,估计所有人都知道我怕叶湛了,这种感觉很令人心里郁闷。 我反驳:“我不怕他。” “切!嘴硬!” 我问:“难道你不怕?” 殷真瞪了我一眼,我顺着他的毛笑说:“别咋咋呼呼的了,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刚刚林宥都不知道怎么接你的话。” 殷真气呼呼道:“我就是气他不告诉我你的下落!要不是我赖在他的直升机上不走,他才不会带我到中国,这样我也就没有机会见到你。” “小子,以后说话注意点。”我叮嘱他,然后又说:“以后我去哪儿都会告诉你,成么?” 他笑问:“真的?” 我斜他一眼:“不是蒸的难不成是煮的?” 殷真识趣闭嘴,我问:“去哪儿?” 殷真报了地址,抱怨说:“我在国内有一姐姐,她是我母亲姐姐的女儿,她们听说我到中国非得邀请我去她们家做客,你说这事烦不烦人?” 我刹住车:“你竟然带上我?” 现在大半夜的,他带我去别人家?! 殷真好脾气的解释说:“她们秦家正办晚会,我们去蹭一蹭就离开,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 他说的诚恳,我也就去了。 只是没想到会撞见好几个熟人。 我停好车就随殷真去宴会,一路上殷真就握住我的手,好几次我都提醒他松开,他握的更紧道:“我还是个孩子,你难不成还怕什么?” 我提醒:“殷真,别逼我骂我。” “放心,你在我眼里还没有我邻居家的那姑娘漂亮,再说你还是我二哥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殷真开着玩笑,但我却因为他提起叶湛而恼怒道:“殷真,你嘴里胡说八道什么!” 殷真道歉:“别生气,六微。” 他拉着我的手进去,绕过花园和中央的客人,他带着我去别墅四楼,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里面的人都僵住,脸上都带着微微的惊讶。 殷真推开门就喊道:“秦文陌呢?” 他的喊声很清亮,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站起身,语气温雅的说:“殷真,我在这里。” 殷真不客气的语气道:“秦文陌,我刚到北京你就喊我到秦家,你还让不让小爷松一口气呢?” 这个叫秦文陌的还没有回答,一旁突然插入一股冷酷的声音问:“秦小姐,这位是?” 嗓音如此的熟悉,我猛的偏头看见坐在远处的顾霆生,他视线玩味的打量着我,最后落在殷真牵着我的手上,我想抽出但殷真猛的握紧。 我很疑惑,顾霆生为什么在这儿? 秦家办晚会怎么会牵扯到顾霆生?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听见顾霆生在问,秦文陌落落大方的姿态解释道:“顾先生,他叫殷真,我姑姑家的小儿子。” 顾霆生又问:“那他身侧这位?” 秦文陌语塞,因为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殷真松开我的手突然搂紧我的肩膀介绍:“这是我阿姐陶微,她是我殷真罩着的人。” 顾霆生重复的问:“阿姐陶微?” 殷真狂妄的语气道:“是我阿姐陶微,一个比秦文陌还亲的阿姐,以后你们谁都不准欺负她。” 这个话太打秦文陌的脸,再说殷真说这话太小家子气了些,他平常不会当着众人说这话的。 我忽而想起林宥说的话。 他们调查过顾霆生,那殷真会不会也知道顾霆生的存在?换个话说他现在是在顾霆生面前罩着我?是在用暗戳戳的话威胁顾霆生?! 想到这,我心里竟觉得温暖。 殷真太小孩子脾气了。 不过,我喜欢。 顾霆生哦了一声,评价:“狂妄。” 殷真斜他一眼,带着我离开。 秦文陌在身后喊道:“殷真,去哪里?” 殷真摆摆手道:“带我家阿姐吃夜宵。” 一出门,我就出声问他:“你知道他在?” 他,我指的是顾霆生。 殷真点头道:“不能让他总欺负你,二哥不管你的事,但我殷真得管!我家六微谁都不能欺负!” 我问:“你怎么知道顾霆生的?” “林宥那里有资料包括照片都让我看了。” 我追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在秦家的?” “很简单,秦文陌向我提起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解释:“秦文陌喜欢顾霆生,她随口向我提起了,所以我就带你来这了。” 秦文陌还能随口给他提起这个?! 我笑问:“你和你姐的关系很好?” 殷真不屑道:“还好吧,至少她信任我。” 殷真带我来就是想在顾霆生面前耀武扬威一把,我笑他的孩子气心里却又很感动。 在快离开秦家时,我看见莫临。 他看见我一愣,我笑着喊道:“哥哥。” 莫临是我的堂哥,是我姑姑的儿子,是莫家的小辈,但听说他现在替爷爷管理着陶氏。 莫临默了许久问:“回陶氏看爷爷吗?” 他的语气很冷,没有当年的温暖。 56.莫临误会我 莫临的眉目如画中透着难言的冷漠,我攥紧自己的手心,笑说:“我明天再去看望爷爷。” 莫临嗯道:“明天我联系你。” 他离开以后,殷真好奇的语气问:“他是你什么哥哥?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冷漠?” 莫临以前是挺温润的一个男人,我曾经几次到北京看望爷爷,都是他亲自到机场接的我。 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对殷真解释道:“是我的堂哥。” 我送殷真回去后打算离开,殷真问我去哪儿,我想了想说:“我想去看望我爷爷。” 殷真疑惑:“你刚不是说明天去吗?” “那是哄我哥的。”我笑着解释说:“我找爷爷说几句知心话,我哥在场的话我容易尴尬。” 爷爷和老陶的矛盾我必须要解决,刚使出这里的别墅区我就接到顾霆生的电话。 他冷冷的吩咐:“我在门口等你。” 门口?!我一脸懵逼,随即想到秦家,我原本想找个借口敷衍不去,但他直接挂断电话。 我郁闷的丢下手机,思想争斗了一番还是没有赴顾霆生的约,而是直接开车去陶氏。 陶氏家族很庞大,亲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但偏偏只有我才有继承陶氏的资格。 这话是爷爷的原话。 爷爷以及爷爷父亲辈的家族以前都是书香门第,用老陶的话说也就是封建大地主。 因为爷爷的封建固执,三十年前的老陶没有走自己喜欢的路,而是入了官途一直平步青云。 老陶的平步青云全都是靠家族,因为他志不在此,久而久之他就越来越散懒,索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样的消极怠工惹怒到爷爷。 爷爷再三警告老陶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用拐杖打他,他的盛怒给老陶留下阴影,老陶当时没有爆发,但是渐渐地在心里形成叛逆的情绪。 导致老陶直接离开陶氏的原因,无非就是爷爷看重门当户对,而老陶却喜欢上自己的女学生,爷爷坚决反对甚至派人悄悄的送那个女孩离开。 老陶听闻后一气之下跟随那女学生回老家,也就是现在的a市,而那个女学生就是我的母亲。 当年的事情,是爷爷的错。 但按照老人家的思想,爷爷当时也没有什么错,毕竟灰姑娘和王子的结合是童话,爷爷看重门当户对是社会的常态,是社会的产物。 我要解的就是他们这个心结。 在a市我没有任何的优势,我目前能握在手心的就是这个北京陶氏,我心里清楚莫临对我的冷漠,因为倘若我一回北京—— 他就要面临离开陶氏。 这事也是我的猜测,我灵台刚刚突然闪光,因为陶氏家族没有两个主人的说法。 莫临现在没有继承陶氏,他只是分开心思帮爷爷管理陶氏,我没有想过要和莫临争抢什么,但是我希望陶氏能够给我足够的力量。 到别墅时,爷爷看见我很惊喜,他握住我的手一直不肯松开,我扶着他去楼上书房。 他拉着我坐下,激动的喊着微儿。 虽然他与老陶不和,但他宠我是真。 我红了红眼说:“爷爷,我想回北京。” 我既然说这话,他就一定知道我的意思。 他愣了愣,道:“是爷爷的错。” 我哽咽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我想回北京,最大的心理阻碍是老陶,爷爷明白我的心思,他说:“我给你父亲提过。” 我惊讶问:“什么?” 爷爷率先道:“我知道你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很辛苦,所以我前些天就给你父亲打了电话,只有他原谅我,微儿才能毫无心理压力的回北京。” 我流下眼泪:“对不起,爷爷。” “微儿,陶氏离不开你。” 爷爷的话很明了,他只会把陶氏给我。 我原本想说莫临,但还是识趣闭嘴。 我需要北京陶氏,我不能矫情的说我拒绝,我非常非常的想要北京陶氏去搞垮董雅。 既然她觉得我是私生女,觉得陶氏不会接纳我,那我就用陶氏的力量击垮她。 爷爷强硬了一辈子,但却是个很容易对我妥协的人,我陪他聊了几句说:“我爸那边我去解决。” “倒让你这个小辈看笑话了。” 爷爷的话很无奈,我挽住他的胳膊说:“是微儿让你们为难了,爷爷应该知道我的事,我……” “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有插手,莫临说,你尝到了外面的艰辛就会早点回陶氏。” 爷爷顿了顿说:“因为我的自私让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难过的语气说:“我不是受不了苦,我只是恨,恨他们的残忍。” 恨他们轻而易举的安排我的生活,夺走我的工作,恨她们轻而易举就夺走了我的孩子。 我打开书房门打算离开时一愣,莫临此刻竟然在陶氏,我抿了抿唇轻声喊他:“哥哥。” 他沉默,随即抬腿离开。 到楼下时,他冷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爷爷谈谈我爸的事,所以……” 刚刚骗他是我的不对,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莫临眯了眯眼,他抬头看了眼楼上才冷声说:“陶小姐,我没有想过和你争陶氏。” 我赶紧认错:“哥哥,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怕……我怕我抢了你的东西,所以……” 他质问:“所以就骗我吗?” 我很挫败:“哥哥,我心里很愧疚。” 其实我怕让莫临觉得我会抢走他的陶氏,所以才这么偷偷摸摸的,我怕他会难受。 莫临笑了笑:“陶小姐,你太小看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赶紧拉住他的手腕轻声问道:“哥哥,你会介意我借助陶氏的力量吗?” 他道:“陶氏,一直都是你的,借不借用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莫临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一使劲,我的手就轻而易举的松开了他,他淡淡道:“陶小姐,我莫临背后有莫家,你觉得我会惦记你的陶氏吗?” 我着急:“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现在百口莫辩,他索性丢下我离开。 站在远处愣了愣,想通什么似的我立马跑出别墅,我在车库里找到他:“哥哥,我没有变。” 我没有想过和他争什么。 我只是怕抢走他什么。 毕竟陶氏的归属权在陶氏是那么的明确,我害怕我的出现会让他觉得我要抢走他苦心经营的陶氏,我怕我和他的关系会越来越生疏。 我承认,我他妈就是胡思乱想的太多! 他一顿,偏头瞧向我:“陶微,就这一次机会,以后你再让我失望,你就永远都是陶小姐。” 是,陶氏的陶小姐。 而不是他的小妹陶微。 我笑道:“谢谢哥哥。” 他是唯一与我同辈的亲人。 莫临原谅我,我松了一口气,我开车不知道向何处去的时候,顾泽给我打了电话。 他问我:“小婶婶在北京?” 我惊讶的笑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刚刚给小叔打电话祝生,他提了一句你们在北京,随口问了句你昨天在公司上班没?” 我疑惑,顾霆生突然问他这做什么? “你怎么回答他的?”我问。 “小婶婶虽然一直玩忽职守,但我怎么会出卖你?我对小叔说,你昨天表现好着呢。” 我昨天因为叶湛受伤去了美国。 我特别感激道:“谢谢你,顾泽。” 我挂断电话后直接开车去了秦家,顾霆生是个固执的人,他或许还在那儿等我。 我到的时候没有在门口看见顾霆生,我开着车往山下走,走到一半时我看见前面有个挺拔的身影,他步伐悠悠的走在前面,动作很慵懒。 我知道,他是顾霆生。 因为刚参加宴会顾霆生只兜着一身西装,在寒冷的冬夜看上去显得他略有些单薄。 我开着车跟在他后面,过了一分钟他突然转过身,隔着窗户与我对视,在只有微微车灯的黑夜里,他的眸心看起比白天幽深许多。 我停下车,望着他的眼睛。 许久,他问:“我好看吗?” 他好看,他一直都好看。 我轻轻的点头,他笑了笑问:“那个小破孩好看,还是我好看?顾太太,你倒挺有本事。” 这句话略带讽刺。 我摇下车窗问:“顾先生要上车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按了按喇叭,他才终于抬起他那双长腿丢下我向前走去。 我赶紧下车跟随在他后面问:“顾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走夜路?我刚上山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有钱人的别墅一般在山上,秦氏与陶氏都在山上,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南,距离很远。 算起来,顾霆生等我等了许久。 顾霆生没有搭理我,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乖巧的说:“顾先生,让你等几个小时是我的错。” 顾霆生接道:“你没错。” “还有半个小时,你的生日就过了。”我提醒他,然后又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要看吗?” 他脚步顿住,我得寸进尺的握住他的掌心,笑说:“我接了你的电话后特意到北京的。” 这话是哄他的,但只要他信。 他其实不信我的话,但还是软了脾气说:“顾太太,我给你一次机会,祝我生日快乐。” 57.同等的心情 顾霆生很少有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但此刻他放软脾气的姿态竟令人觉得他委屈巴巴的,我扣紧他的五指,笑意盎然道:“老公,生日快乐。” 闻言他瞳孔猛的一缩问:“你唤我什么?”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笑道:“老公。” 他的背后是遥远的黑,但在微微车灯的照耀下,他的神情一览无遗,整个人柔和许多。 顾霆生弯了弯唇,眉目温和的望着我,被他这样盯着我心里有泛起微微的涟漪。 我忍不住笑问:“你在看什么?” 顾霆生把我搂进他坚硬的胸膛里,手掌轻抚我的后脑勺,语气含着笑意道:“微儿,你总是有让别人原谅你的法子,仅仅只言片语就能让我妥协。” 我恍然大悟:“你听不得老公?” 顾霆生挑了挑眉,道:“瞎说,只是32年都没有做过这个角色,身边没有妻子的存在。” 他顿了顿道:“我心里还是有期盼的,期盼自己以后的家庭会是什么样,更想过孩子。” 我原本想拿话堵他,但想着今天是他的生日就放过他,我接着他的话问:“想要孩子?” 顾霆生没有回答我这话,而是握紧我的手向山下走去,我回头看了眼车的位置,他似知道我的顾虑,说:“放在这里,有人会领走。” 他的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给林宥发了短信,让他派个人到这里把他的跑车拖走。 我正在编辑短信的时候,顾霆生凑过脑袋语气不善的问:“走路归走路,你在玩什么?” 我赶紧收好手机,说:“没什么。” 见我这个动作,顾霆生轻轻的皱眉道:“我的顾太太,你给我一种神神秘秘的错觉。” 顾霆生这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我的手背,嗓音淡淡的问道:“你认识莫临吗?” 我震惊,顾霆生怎么知道?! 我和莫临很少见面,除非……刚刚在秦氏顾霆生看见我和莫临说话了,我下意识解释说:“认识,但并不是很熟,就见过几次面。” 顾霆生一针见血的问:“你们什么关系?” 他停下脚步,眸心沉淀的望着我,我掩饰住心里的慌乱,胡扯道:“他在美国留过学时我们见过几次,刚刚碰见了就随意的聊了几句。” 这话是想告诉顾霆生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隐瞒着顾霆生的身份。 但我总觉得,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他隐瞒着我他的事,所以我没有必要告诉他我的事,说到底我心里就堵着一口气。 气他没有将自己完全的托付给我。 我很好奇,顾霆生究竟是谁。 顾霆生心里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他又没有理由反驳我说的是假话,他凝了凝眉换个话问:“我有个问题,你开公司的资金是哪儿的?” 我松开他的手,惊讶道:“你知道……” “微儿,你名下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家公司,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他轻声解释,又云淡风轻的语气道:“我倘若想知道什么事,没有谁能瞒过我,哪怕你苦心积虑也没有任何的用。” 我冷言问:“顾霆生,你想怎么样?” “有脾气了?”顾霆生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无所谓的语气提醒道:“瞒着我的是你。” “但调查我的是你!”我心底突然有股深深的挫败,我难受的语气说:“在以前我就问过你要不要替我重新开起陶氏,虽然这话是我开玩笑的,但你却敷衍了我,其实无论你愿不愿意帮我,那时我就决定要重新开起陶氏,报复董雅。” “你压根就没指望过我帮你。”顾霆生眸心似看透一切,让人像个小丑似的在他面前逗他开心,他道:“按照你的性子,你不会让我帮你。你有什么事都吞在自己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依靠我,哪怕我想帮你,你也会找个办法拒绝。” “你觉得我这么不识趣?”我问。 “瑾言对我说过,陶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顿了顿,嗓音淡淡道:“他如此坚信你,他说你即使倚仗一个外人,也不会选择倚仗自己喜欢的人。” 我咬唇,顾霆生坚定、毋庸置疑的语气道:“陶余微,你心里是爱我的,这是了解你的瑾言说的,他还说,你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也并不是一个张口就扯谎的女人,但你在我这里没有半分的实话,我现在就只问你一个问题。” 顾霆生一直都知道我爱他,哪怕我在他面前有所保留都成为了一场笑话,顾瑾言倒是为我操碎了心,把我的什么事都坦诚的告诉顾霆生。 他那个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渣嘛。 我按耐住心中的烦躁、压抑,“说。” 顾霆生郑重的问:“你爱我吗?” 说完,他补充一句:“别再胡诌。” 我一愣,实在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 我疲惫的问:“这个答案,重要吗?” “重要。”顾霆生斩钉截铁,嗓音又认真道:“我要的是一个对我真心的顾太太,倘若她用同等的心思待我,我也会用同等的心思待她,我会期盼与她组建家庭,会期盼我们的孩子以后会是怎么样的,我会给她我顾霆生所有的宠爱。” 我突然惊喜:“顾霆生,你爱我!” 他眼眸定定的望着我,眸心深处暗藏波涛,似在等我的答案,我高兴道:“我也是!如果顾先生用同等的心思待我,我也会用同等的心思待他。” 他突然提醒:“顾太太,马上快凌晨了。” “生日快乐!顾叔叔,我爱你。” 顾霆生等的无非就是这一句,他舒展着眉目,唇角漾开,手臂拥紧我道:“我曾想过我结婚后的许多事,但没有想过我会娶一个小孩子。” 刚刚还在争锋相对,现在却……一切都太措不及防,不过顾霆生为什么要戳穿我的那些事,我正疑惑时,他又提起问:“你公司的资金是哪儿来的?我想知道,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顾霆生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他这样问有他的考虑,我最终坦诚道:“是我朋友融资的。” “朋友?”他默了默,道:“我很疑惑你这位朋友的本事,至少让我查不到你公司资金的流动。” 难怪顾霆生会疑惑,因为能让他查不到的人基本上就是大人物,对他来说或许是危险。 应该是林宥做了手脚。 虽然林宥做了手脚,但有本事的是叶湛。 叶湛说不会插手我们的手,但在这点上他还是帮助了我,我笑着说:“顾叔叔,这是秘密。” 顾霆生直言不讳:“是让我好奇的秘密。” 他这话的意思是代表他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无法摆出叶湛,只好提起了殷真。 我说:“殷真是我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我向他们借钱投资的公司,是股份制的。” 股份制,代表他们都是陶氏的董事。 好在没有署名叶湛,我把我公司的董事告诉顾霆生,他沉默了会问:“林宥是谁?” 我敷衍的解释:“也算我的朋友。” 顾霆生不认识这个人,所以他也没有太大的兴致,索性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我们两人下山,走到一半时我整个人都快瘫了,我扶住他的手臂,委屈道:“很累。” 他垂眼看向我的高跟鞋,吩咐:“脱了。” 我不懂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脱下。 顾霆生突然半蹲在我面前,我望着他宽阔的背影愣住,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暖心的人。 但现在……顾霆生偏头吩咐:“趴上来。” 他的轮廓线条很完美,我趴在他的背上,他站起身说:“累了的话就睡会,明天我们回a市。” 我哦了一声,眼圈红红的看向前面的黑夜,哪怕前路有什么洪水猛兽,我也不怕。 这个冷漠、坚硬的男人终于给了回应。 趴在顾霆生的背上睡不着,鼻息间全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说:“睡不着。” 我抱紧他的脖子,脸颊依偎着他的脸颊,轻轻的语气问:“顾叔叔,瑾言还对你说过我什么吗?” 顾霆生对我的了解全都来自顾瑾言。 “瑾言那个孩子我了解,他不会说谎,特别是面对我的时候,他说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其实很着急,生怕我误会你什么,但又怕我们两人的关系近一步。” 顾瑾言相信我,而他相信顾瑾言。 我发现,顾瑾言是我们中间的媒介。 我轻声问:“瑾言说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在瑾言的心里你是很完美的一个女孩,他喜欢你想奢求你的原谅,但又在意我们两人的结婚证,他挺矛盾的。后来他见事态无法转变,索性找到我说,说你心里爱我,说你性格执拗,说你不会倚仗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者依偎喜欢自己的男人,他说你拧的清轻重,其实阿深也给我说过,他说陶余微,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子。” 说这话的顾霆生,语气微带惆怅。 58.他的惆怅 我怕欠两种人,一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样我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另外一种就是喜欢自己的男人,那样我心里会产生愧疚感。 我从不会把对自己好的男人归为备胎,或者给他们什么希望,这点我的确拧的清轻重。 顾霆生难得和我聊天,他笑了笑说:“刚遇见你时,我就以为你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实在没想到你竟是我顾霆生的小妻子,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在咖啡厅夸自己的模样,简直太不要脸。” 与顾霆生刚遇见时,在咖啡厅他要求我做他的女人,但我直接拒绝,甚至暗戳戳的夸了自己损了他,说实话,那时候我是故意的。 谁让他一副天下独尊的模样。 我嘴硬的问道:“你比我大九岁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妻子,再说你觉得我不漂亮吗?” 顾霆生语塞,没有接我的话。 他体力很棒,背着我下山呼吸也没有任何的混乱,他放下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离开。 顾霆生握紧我的手带我走到一个新式的小区,他大摇大摆的进去,我好奇问:“这儿是你公寓?” 他嗯了一声:“几年前购置的。” 我哦道:“北京的房价很高,等以后我有钱了就在北京买一套小户型的,把我爸妈接过来住。” 顾霆生顿住脚步:“我在北京有几套房。” 我摇摇头:“我想自己挣钱买一套。” 他估计知道我的自尊心,没有再提。 顾霆生的公寓很大套,我走了一转羡慕说:“起码有几百平吧,感觉一层楼都是你的。” 他笑,我惊讶:“难不成?” 顾霆生无所谓的语气道:“我喜欢安静,索性把这层楼的几套房全部买了打通。” 在北京买一层楼最起码得几千万,而且他这个位置又是在二环。 顾霆生是军人,他的薪水没有能力支付他这样的消费,我心里暗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我好奇问:“部队每个月发放多少薪水?” 他挑眉:“基本不过万。” 似知道我想问什么,他解释:“这房子是我自己挣的,虽然我是军人,但我有其他的副业,没靠家里。” “你副业是什么?”我问。 他开玩笑道:“总裁,你信吗?” 顾霆生接开自己的领带,又笑着说:“你在a市买的别墅、跑车都是我的钱,与顾氏没有半分的关系,微儿,其实我的祖籍在北京。” 我疑惑的看向他:“那顾氏?” “顾氏是个必不可少的摆设罢了。” 那时,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顾氏的存在真的是场笑话。 顾氏所有的人,都是他人的棋子。 而这点,顾氏的人比谁都清楚。 他坦诚,我也道:“我的祖籍也在北京。” 他惊讶的望向我,我解释说:“老陶是北京人,做了上门女婿跟我妈到a市发展的。” 顾霆生一副大悟的模样,我笑问:“有什么好惊讶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他搂住我的肩膀带进他的怀里,油嘴滑舌道:“顾太太讲自己的时候,我起码得给点反应。” 我斜眼:“向谁学的?” 他垂眸,没有理会我这个问题。 我发现顾霆生变了,他会接我的话也会给我一定的反应,而不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 我从他怀里起身说:“我去洗澡。” 他眼眸一深,眸尾细长的打量我。 男人大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大概猜到他胡思乱想了,我笑了笑转身离开去浴室。 前些天还和顾霆生有过接触,我身上都还有他的掐痕以及脖子上的吻痕,我伸手摸了摸,突然想起在叶湛的病房时我曾脱过外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慌。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糟心的事,而是洗了澡就去卧室吹头发,刚拿起吹风机顾霆生就从外面打开门走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本英语杂志。 他过来问:“需要我帮你吗?” 我摇摇头说:“你去休息吧。” 他走了几个小时的路,身体应该很疲惫,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眯着眼打量我道:“那我洗澡。”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自己的胸口,因为直接裹的浴巾,所以胸口挤了大片在外面。 我伸手捂住道:“那你快去!” 我并不是安全期,所以不太想被他碰,更不想引起他的什么火,其实是我自己心里有结。 我失去的那个孩子……还没有几个月,我现在还接受不了再去怀孕,再说我想等到顾霆生对我完全剖心的时候再考虑这事,那样才有安全感。 的确,我在这点事上很矫情。 其实我前天和顾霆生做了后,我在美国医院陪叶湛时,曾偷偷的买过避孕药。 我现在很谨慎,哪怕要孩子也想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至少等到自己无所畏惧时! 再等一会,等我接手北京陶氏。 等我问问顾霆生愿不愿意要孩子! 我快速的吹干头发躺床上睡觉,不一会儿我听见开门声,然后听见一阵脚步声。 感觉身边的床下陷了一点,随即我的脸颊被顾霆生用冰冷的掌心拍了拍问:“睡了?” 我装死,他又用了点劲。 装不下去,索性我睁开眼问:“洗了澡了?” 他清浅的嗯了一声,手掌欲撩开我的被褥,我握紧边角问:“顾叔叔,你想做那个?” 他一愣,瞬间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顾霆生手指捏了捏我肩膀问:“不愿给?” 我点点头低声道:“我想睡觉。” 他直接道:“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我:“……” 顾霆生强制的扯过我身上的被子扔在地上,然后他手指摸上我的浴巾一用劲。 身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眸心一沉,似波涛汹涌。 现在的场景,无非就是天雷勾地火。 见事态无法转变,我索性抱紧他的腰贴上他的身体,然后撒娇般的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手指握紧我的肩膀:“是你在撩我。” 我嗯了一声问:“你很难受吗?” 顾霆生直言:“你也很难受。” 是,我很难受! 我心里痒痒的特别想拥抱他,我咬了咬牙说:“那你要好好的伺候我,别太霸道。” 顾霆生不太懂的伺候人,他一向霸道,在他把我翻身压在下面时,我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抓紧他的手臂把他强制的压在下面。 他神情微微的一愣,我伸手抚着他的胸膛,轻言轻语的说:“顾叔叔,我要在上面。” 他勾唇,笑开。 最后我喘息的躺在床上,顾霆生起身去外面,我想了想还是裹了他的衬衣起身跟上,他挑了一间房进去,我从他背后探出去看见一个浴池。 顾霆生把里面放满水,然后他光着屁股坐在池边,全程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这个房间很奇特,四四方方全都是玻璃,但刚刚我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模样,而在里面能完全的看见外面。 我们隔壁的那栋楼还有很多层灯光在闪烁,还有很多户人家还没有入睡,以及远处桥上川流不息的车流,璀璨夺目的霓虹全部印入眼帘。 我站在窗边问他:“你在看什么?” 顾霆生淡淡道:“这座城市。” 他的语气颇微忧愁,我问:“有什么好看的。” 顾霆生偏过头望着我,他沉默了许久才决定性似的告诉我说:“以前,这座城市隔绝了我。” 我皱眉:“我没听懂。” 他沉呤道:“微儿,北京之大,但曾经无我的容身之处,我以前想留在这儿都留不下,而现在我想离开却怎么也走不掉,估计是命运使然。” “顾霆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他打哑谜:“以后,你就懂了。” 看他神色似不想再提,我解掉自己身上的衬衣,光着身子走进浴池,我走近顾霆生贴近他的唇瓣,他以为我要吻他所以主动向我靠近。 我看着他缓缓的放下身体,他垂眸看向我,我抱住他的双腿吻他的炙热,他喉咙里闷哼一声,然后伸手摁住我的脑袋,情动之处他还用手指顺着我的长发,嗓音哑然道:“微儿,唤我。” 顾霆生想听的是:“老公。” 我如他所愿,是不希望他再难过。 我能感受的到,顾霆生心里很难受。 那天晚上我们像两个胡闹的孩子,折腾到清晨一大早我趁着顾霆生睡下的时候,我去药店买了避孕药喝下,然后又买了早餐给他带回去。 我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原本想继续睡觉的但接到了莫临的电话。 他淡淡道:“姥爷让你中午回家聚餐。” 聚餐,一般包括陶氏其他的亲戚。 我一出现,那些陶氏的人估计会疯。 没有人愿意看见陶氏的权势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我的存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隐患。 我挂了电话以后就去卧室,我原本想喊醒顾霆生,但看见他眉间的疲色我犹豫了。 正想悄悄的起身离开,顾霆生忽而睁开眼问:“你的神色很犹豫,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他一向聪明,能懂人心思。 我说:“我想去看看爷爷。” “嗯?”他不解。 59.容栀是谁? 陶氏的事需要我自己去面对,我伸手摸了摸他如画的眉目,略微依依不舍道:“爷爷还不知道你的存在,等下次我再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顾霆生没有再坚持,微半阖着双眸。 我起身离开公寓,刚到楼下就接到顾霆生的电话,他让我去车库等着,我虽然疑惑但还是抱着好奇心等在那里,大概五分钟以后,一个兜着一身西装的人出现,他走近递给我一把车钥匙,客气的解释道:“顾太太,这是顾先生给你的车。” 车?!我视线看向周围,他又说:“顾太太,车在外面,是最新款的迈巴赫跑车。” 坐在跑车上的我内心很不平静,这辆最新款的迈巴赫跑车起码得上千万,我透过车窗问给我拿钥匙的人,他答道:“市面价600万美元,过户的手续还在办,但已经是属于顾太太的车了。” 我震惊!市面价600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起码得4000万,顾霆生倒舍得花大手笔哄我。 我开着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换下,然后才慢悠悠的开车去了陶氏。 我去的挺早,莫临还没到。 刚到陶氏爷爷就拉着我去书房,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你先签字,剩下的事爷爷替你办,等不久后你就是陶氏真正的主人。” 我疑惑的接过文件翻阅,这份文件包括陶氏的股份转让、财产分配以及公司的归属权。 我盯着爷爷问:“我以为暂时不会把陶氏……爷爷是打算做什么吗?为什么这么急的……” 爷爷打断我道:“陶氏一直被你的几个叔叔盯着的,他们想要陶氏的股份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格。他们在我面前闹的烦心,索性早点给你也让他们没话说,再说早点给你我心里也放心。” 这事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抱着文件说道:“等哥哥到了再说,这件事我想和他商量一下,不想直接在上面签字。” 爷爷把陶氏的所有都给我了,没有莫临的半分,爷爷在这件事上做的太过偏心。 倘若是我一直管理着陶氏但最后却把它给了其他人,我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同样的,莫临如果知道爷爷这样做,他心里肯定很难受。 爷爷看了我一眼:“你和阿临商量什么?” 我说:“我想询问哥哥的意见。” 起码,这是给他最大的尊重。 爷爷语气坚定:“陶氏只能给姓陶的。” 我愣愣的望着爷爷,他的脸色虽然淡淡的,但依旧透着一股子难以察别的阴狠。 我抱着文件不知所措,他把钢笔塞在我手心里,嘱咐道:“无论你和阿临商量什么,这字只能是你一个人签,微儿,你能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此刻的他很像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从尸体血色中走出的革命将军,说的话犹如命令一般,这份气势令我差点踹不过气,我握紧钢笔没有动。 倘若我现在签了自己的名字,那我和爷爷对莫临如同背叛,以后我们的关系只会很糟糕。 我缄默未动,爷爷督促道:“快签字!” 就在我为难之际,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莫临站在门口迎着光的望着我们,我喊了一声哥哥,听见他说:“姥爷,姥姥喊你去卧室找她。” 爷爷看了眼我又看了眼莫临,最后吩咐说:“阿临,你在这里陪你小妹,我先去找你姥姥。” 爷爷离开以后,莫临几步走进房间,他从我手中抽过那份文件,淡淡的语气说:“陶氏只能给姓陶的,这话没有任何的毛病,所以你在犹豫什么?微儿,其实你没有必要考虑我的心情。” 莫临正在翻阅那份文件,他的眼眸深邃似暗藏着什么波涛,我解释说:“我想让你知道。” 他合上文件问:“让我知道什么?” “我怕自己像个小偷一样拿了你的东西,哥哥,我心里很害怕,我怕你心里难受。” 莫临嗯了一声,他把文件随意的丢在书桌上,嗓音漠然道:“你的确像个小偷,我在接手陶氏好几年后才知道有你的存在,那时你也就13岁,而我也不过22岁,我妈一直给我洗脑说,陶氏是我莫临的,所以我一直都在很用心的经营。” 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我能理解莫临的感受,我望着那份文件,抱歉道:“对不起,莫临。” “你不用觉得抱歉,我花了10年的时间接受你的存在,也觉得陶氏是你的,再加上你并没有让我那么的讨厌……微儿,我很乐意你回陶氏,只是我不太理解姥爷的态度,他把我的良苦用心都践踏了,甚至时时刻刻的防备着我。” 他顿了顿语气:“我只是失望。” 我在此刻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了许久我说:“莫临,我只是想借用陶氏的力量……我在a市经常被人欺负,我害怕了。” “微儿,你很尊重我。”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定定道:“所以我也尊重你!你听爷爷的话签字,陶氏无论是谁接手都无所谓,对于我莫临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对我的态度,而不是像姥爷那般,防贼似的防着我,我莫临绝对不会偷你的东西!” 那时的莫临很好,是很温暖的哥哥,哪怕偶尔的冷漠也只是生我的气罢了,后来的莫临被爷爷逼上绝境,再也不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哥哥。 莫临在爷爷回书房以前便离开,爷爷亲眼看着我签下那份文件才肯放我下楼,中午在餐桌上我们各怀心事的吃了一顿饭就解散了。 我摆脱陶氏的那些亲戚的缠绕跟上莫临,他走在我前面轻问:“那些人都是你以后要打交道、对付的人,你不迎合他们跟着我做什么?” 我笑着说:“我想陪哥哥走一会。” 莫临笑了笑:“微儿,你很懂人的心思,也懂怎么去呵护一个人。分明是你做错了事反而会让我心里不好受,你说这是你的什么本事?” 顾霆生昨晚说,我总是有让别人原谅我的法子,然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法子是什么。 我笑着问:“是吗?是什么本事?” 莫临勾了勾唇没有回复我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道:“微儿,容栀和你有什么关系?” 容栀是谁?! 我迷茫的看向莫临,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跑车上,语气淡淡道:“那辆跑车,世界上仅此一辆,而车牌号北r开头,代表容家。这辆跑车我听说前段时间被容家购走,市面价600万美元,但成交额达800万美元,所以我才问你,容栀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舍得把这辆车交给你。” 这辆车是顾霆生给我的,顾霆生说过他的祖籍在北京,而顾姓会不会只是一种掩饰?! 但容栀听起像女人的名字。 我原本想问容栀更多的事,但爷爷突然喊着我:“微儿,你过来陪奶奶去散散步。” 我纠结的看向莫临,他神色冷漠的看了眼爷爷,说:“过去吧,免得他老人家会误会我给你说了什么,他一把年纪疑心很重但却只信你。” 我想辩驳,但莫临说的好像是真的。 我无力的说了一句:“爷爷没有这心思。” 莫临笑了笑,无所谓的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以后我跑到奶奶的身边,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问:“你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我抿唇,他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奶奶说:“你爷爷,太固执封建。” 爷爷一生沙场、从沙场上走下来又当了半辈子的将军,一世荣誉已无人能敌。 但唯独思想封建。 他把陶氏全部给我,一分也没有给莫临。 连我都替莫临感到委屈、难受。 陪奶奶走了一会我就开车回公寓,刚打开门就看见顾霆生端着一杯红酒浅浅的品尝。 我过去从他手中抽走酒杯问:“饿了吗?” 他眸心扫了扫我,乖巧道:“饿了。” 我脸一沉,仰头喝下他的红酒。 顾霆生笑了笑问:“你在想什么?” 我提醒:“是你在胡思乱想。” 他昨晚把我折腾的够呛。 顾霆生声音轻轻的哦了一声,我想起莫临的话,好奇的问他道:“顾叔叔,你认识容栀吗?” 闻言顾霆生神情一愣,提醒:“我提过好几次,别再喊我叔叔,再让我听见你自己仔细着。” 我坐在他身边严肃的语气道:“别转移话题。” 他躲不开的问:“怎么突然提容栀?” 我解释:“我开着你送我的车遇见了莫临,他说这辆车的成交额在800万美元,北r代表北京容家的意思,而购置这辆车的主人是容栀。” 莫临没有直接说容栀购置的这辆车,但我也不傻,能猜到莫临口中的潜台词。 他问:“偌大的北京你偏偏遇见了莫临?” 我胡诌道:“好吧,是我特意去见他的,我难得的到北京,只是找他叙叙旧而已。” 他直接戳穿:“你又在扯谎。” “重点是这个吗?”我问。 他默了默,语气不善道:“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却又张口骗我,陶余微,你这个爱说谎的缺点是改不转了对吗?” 我诚恳认错:“我错了,那容栀是谁?” 顾霆生喜欢绕开话题! 我偏给他绕回来! 他,沉呤问:“真想知道容栀是谁?” 60.他维护我! 我感觉顾霆生是想刻意的绕过容家,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顾霆生却解释道:“我认识他,这辆车是他送给我的,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所以就送给你,毕竟你在a市购置了好几辆跑车。” 最后这句话他是刻意说的,而我在a市购置跑车,纯粹就是为气他、气董雅。 我失落的问:“就这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但总觉得容姓很熟悉,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容姓代表的是什么,是代表两个男人心中揭不开的伤痛。 而容栀就是幸运的那个男人。 我没有再问容栀的事,而是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顾霆生,他接在手里掂了掂,我抱歉的说:“生日礼物,昨晚忘了给你。” 闻言顾霆生打开盒子,他拿在指尖打量,我解释说:“铂金手镯,我让人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 他凝眉:“我的名字?” 顾霆生的神色似有恍惚,我恩了一声说:“是顾霆生的拼音缩写,gts,你喜欢吗?” 他微微偏头看向我:“喜欢。” 顾霆生那时其实没有太大的喜悦,因为顾霆生名字的本身就代表了另外一个男人。 我从他指尖取过替他戴上越看越觉得满意,阳刚的男人配上略宽的手镯,显得很有气质。 在北京待了几个小时,顾霆生就带我回a市,在飞机上我依偎在他的肩头竟觉得岁月静好。 我们一起回的别墅,刚回到别墅不久董雅就找上门,董雅找上门倒没什么,但她带着戚颖。 董雅进门就盛气凌人的坐在沙发上,她语气冷冷的问:“儿媳妇现在该做什么你都不懂?” 我斜她一眼,进厨房给她倒了一杯冰水,她喝了一口直接向我丢过来,厉声道:“冰的!” 我扭身躲开玻璃杯,它落在地上碎成渣渣,我白了董雅一眼说:“顾霆生在楼上,你要把他吵下来我没有任何的意见,到时你看他维护谁!” 董雅脸色一白,我懒得看她这样,直接问:“你到这里做什么?没人欢迎你!” 戚颖貌似听不下去,她从董雅的身边起身欲给我一巴掌,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惊奇的问:“戚颖,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家?可以在这撒泼!” 她低声教训:“你个贱人闭嘴!” 她怕顾霆生听见还知道放低声音。 我推她一把,没好脾气道:“这是我的家,该闭嘴的是你,我警告你戚颖,下次你再自以为是的做些令人误会的动作,后果这个担着!” 她面上震惊:“你敢威胁我?!” “戚颖,你们在做什么?”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抬头望过去,顾霆生站在楼梯口,目光冷漠的望着我们。 戚颖下意识解释:“陶余微出口狂妄自大,对阿姨态度恶劣,我看不下去所以想教训她。” 董雅还跟上道:“这丫头一向没教养。” “哦?”顾霆生语气轻轻的,他手掌扶着楼梯,那条铂金手镯也顺势滑在他的手腕处抵着。 “霆生,她就是个下作的人。”董雅见顾霆生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她又继续道:“瑾言已经被她骗的够惨了,你别再被她这个狐狸精勾了!” 顾霆生忽而喊她:“董老太太。” 董雅惊讶,顾霆生嗓音淡淡的威胁道:“陶余微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也是我顾霆生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倘若你想要顾瑾言坐稳顾氏,那以后就别再出现在这里,碍眼!” 棒!顾霆生简直霸气侧漏! 我偷偷瞧向董雅,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气的青筋都露了,但就是不敢怼顾霆生! 戚颖一向大胆,她为董雅说话:“霆生,阿姨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顾霆生眼锋冷冷的扫了扫她,嗓音残酷:“陶余微是我的顾太太,那你又怎么对待她的?戚颖,以前你胡闹我放任你,但做人要有所畏惧,这个世道并不是你胡闹就会顺着你的心意!” “霆生,你以前不会这样待我,哪怕我无理取闹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批评我!”她的委屈似倾巢而下,眼泪流个不停,楚楚可怜的说:“你以前说过,我是你顾霆生的女人,哪怕我做如何过分的事你都会守着我,可现在的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而这样待我,你知道吗?因为我是陶余微的敌人,所以你潜意识的也就把我当成了敌人!” 原来戚颖有恃无恐、无理取闹的原因是顾霆生给她的底气,她一直记得他曾经给她的承诺。 顾霆生锁着眉头,嗓音绝情道:“呵,曾经跟在我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我顾霆生的女人?戚颖,你觉得自己是那个出类拔萃、很独特的女人吗?” 顾霆生的话是在打击戚颖,却让我大惊,我的内心似突然投进一颗炸弹,炸的我心湖荡漾。 我抬头望向顾霆生,这个男人很冷漠,曾经的情史也很丰富,他给我的温柔也给过别人,给我的承诺也给过别人,一瞬间,我便感到危险。 我不敢觉得自己在他那里是那个出类拔萃、很独特的女人!因为戚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戚颖突然哭的很绝望,一向跋扈嚣张的女人在此刻很脆弱,而顾霆生厌恶的皱了皱眉。 戚颖悲戚的离开,董雅还不忘说一句:“霆生,我以后不会再来这儿,但你要多帮帮瑾言。” 她们离开以后,顾霆生的腰轻轻的依偎楼梯,双手随意的抱胸目光浅浅的看向我,说:“刚刚你做的很好,你什么都不缺,你有底气怼她们。” 我什么都不缺?! 顾霆生大概指的是我拥有他吧。 拥有他,就什么都不缺。 我好奇问:“你给过戚颖什么承诺吗?” 他笑问:“你确定要问我的过去?” 我识趣闭嘴,他的过去我确实没有必要问,就像我和顾瑾言的事,他从不过问一般。 顾霆生很懂得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 但我心里很难受,戚颖的下场很明确,她的下场有可能是我的以后,我摇摇头不再去胡思乱想,无论以后如何,我都先过好当下。 …… 我从卧室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去书房,推开门进去顾霆生正在写什么,我还没走近他就率先用一本书遮掩住,我随意的问:“你在写什么?” 他低声道:“秘密。” 他没说的打算,我也懒得探索,我把银行卡放在他的手边解释说:“这是我爸借你的23万。” 闻言顾霆生的脸色一沉,他掌心握住银行卡,语气不善的问:“陶余微,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爸好面子,只要是他借的什么东西他就一定要还。”我放低声音,安慰他说:“顾霆生,我没有想和你算的太清楚,你把这张卡收着,以后我用你的钱也用的安心。” 他接受这个理由,然后把银行卡放在了抽屉里,对我说:“短期的时间内我不会回军队。” “嗯?”我不解。 “新年以前我都会在a市陪你。” 我好奇的问:“你有什么任务在a市吗?” “聪明的小姑娘。”他夸我,然后又说:“算不上什么任务,只是留在a市调查一个人,他从境外回到北京投资,又从北京延伸到a市,军队让我监督着他,免得他在我们的地盘上随意妄为。” 一瞬间,我想到叶湛。 叶湛一直都在境外活动,而他回到北京也有几周的时间,林宥说他有意向在a市投资。 我按耐下心中的忐忑问:“军队竟然会让你这个大人物去监督他,他是什么身份?” “你紧张什么?”顾霆生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懒懒道:“军队让监督的人,肯定是个危害国内安全的人,不过军队没打算和他正面交锋。” “既然他有危害,军队为什么……” “微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要他安分守己军队就不会考虑和他作对,毕竟这个代价太大。” 叶湛的势力确实很强大,但我却万万没想到连国内的军队都不敢动他,我其实还有点不确定,顾霆生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叶湛。 就在我疑惑这点时,顾霆生忽而说:“我对他并不感兴趣,也不会约束他在国内的作为。” 我装作无意问:“听起来他很强大,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沉呤道:“叶湛是个强大的对手。” 我惊讶:“叶湛?” 真的是叶湛! “怎么?你认识?” 我镇定摇头:“不认识。” 顾霆生扫了我一眼,淡淡的语气说:“瑾言在我的面前提过他的名字,我以为你会认识。” 我恍然大悟!敢情顾霆生在套路我! 他就希望我说我认识叶湛。 而且我看低顾瑾言了,他竟然给顾霆生提起叶湛,那他会不会已经告诉顾霆生我认识叶湛? 我紧张的望着顾霆生,他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嗓音低呤道:“瑾言说他见过叶湛,是一个很硬气、冷酷的男人,面上从不苟笑。” 61.报复陈锦 顾霆生难得说这么多,是不是在怀疑我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对他说我认识叶湛。 一个混军队,一个混黑的。 两个对立的男人,却都是我重要的人。 一个是我心里爱的男人,另一个用林宥的话说,是看着我长大、救过我性命的男人。 我没敢接顾霆生的话,他想了想又说:“叶湛是个很孤僻的男人,据情报网说,他从不会见生人,而瑾言见过他的确在我的预料之外。” 顾瑾言是我带到叶湛面前的,据林宥说,叶湛的确不会见生人,除非是提前预约的。 我故作不知的问:“听你这样说,叶湛的确是一个很牛逼的人物,看样子他格调比你都高。” 顾霆生笑了笑问:“你真不认识?” 我凝住眉:“你什么意思?” “瑾言见叶湛,听说是你带他去的?” 顾霆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问出这个问题,我握紧手心强迫自己镇定,“瑾言还说过什么?” 顾霆生淡问:“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瑾言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你了吗?” 顾霆生抬眼:“他想说,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下着赌注道:“瑾言应该只给你说过我带他去见过叶湛,但应该没告诉过你,我和叶湛不熟的话,其实我那天并不是特意带他去见叶湛的。” 我心里在赌顾瑾言只向顾霆生提过他见叶湛是我带去的,然而并没有多嘴说什么。 顾霆生神色淡淡的,我扯着慌解释说:“我并不认识叶湛!那天是有个聚会,殷真让我带上顾瑾言去参加,而叶湛的出现完全是意外,如果你刚刚没有提起他,我还想不起叶湛究竟是谁。” 顾霆生问:“哦?现在想起了吗?” “有点印象。”我想了想说:“我那天都没有和叶湛说上一句话,这事瑾言都知道,那天叶湛坐在那儿没人敢去搭理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斜睥我道:“连你都怕?” 怕!我一直都怕叶湛! 我诚恳的点头,顾霆生忽而笑了笑问:“既然你见过他,那你觉得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我:“……” 昨天他还问过殷真好看还是他好看! 这样的顾霆生有些稚气。 我笑着夸他:“我老公好看。” 他评价:“油嘴滑舌。” 他想听我夸他却又批评我。 我离开书房以后马上给顾瑾言打电话,“顾瑾言,你竟然给你小叔说我带你去见过叶湛!” 顾瑾言好脾气的解释:“那天我说漏嘴说我见过叶湛,他就问我怎么认识的,我没法对他说谎,只好提了一句是你带我去的,好在小叔没深问。” 我着急问:“就这些?” “微儿,我懂的分寸。” 好在,刚刚我赌赢了! 顾霆生喜欢套路,我能做的就是不中招! 顾瑾言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带着劝慰道:“你既然选择和小叔在一起就别联系叶湛了,因为……按照小叔的性子,他不允许有人惦记他的东西,再加上他和叶湛原本走的不同的道路。” 顾瑾言说的是实话,但如果让我拥有顾霆生的代价就是放弃救过我的叶湛,这绝对不可能! 我说:“叶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联系他的想法,他也不是一个主动会联系我的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实际很生疏。” 他道:“微儿,叶湛在守护你。” 最近这段时间总有人在耳边说叶湛对我如何,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他对我再好始终都有生疏感。 再说叶湛在我面前的脸色很冷漠,就像我是他一个很陌生的妹妹,连嘘寒问暖都没有,只是简单的说两句话,然后相处一会就离开。 我和叶湛认识的八年时间里除开在医院里的那一晚,加起来没有超过一天,也就是说我和叶湛就是比陌生人多见了几次面罢了。 我心里真觉得,顾瑾言瞎操心了。 顾霆生最近两天虽然留在a市,但他却显得很忙碌,总是在凌晨的时候才回别墅。 我想可能是军队的任务,所以没有多操心什么,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各自做各自的。 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搞陈锦。 除开周媛馨,对我伤害最深的就是陈锦。 她借用家族的势力搞丢我的工作,还和周媛馨狼狈为奸的搞掉我的孩子,而且她还是在知道我和吴平毫无关系的情况下搞我! 说到底,陈锦就是变态! 她见不得我好! 既然这样,姑奶奶玩死她! 我找余简商量这事,她说:“听说陈锦很喜欢吴平,既然她喜欢,那突破口就在吴平的身上。” 余简都这样说了,我马上找到吴平的电话号码给他打过去,吴平接起惊喜的喊着:“微儿?” 呸!这声微儿听着真恶心! 我按耐住心底的厌恶说:“我们见个面。” 吴平同意,我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酒店,在吴平赶到以前我让余简给陈锦打了电话,随后脱下身上的衣服,只齐胸兜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我垂眼看了眼露出的胸口以及一双白皙的大长腿很满意,复仇的计划才真正的开始。 报复完周媛馨以及陈锦以后,剩下的就是她们的家族以及董雅,还有那个随意打我的戚颖。 余简伸手理了理我的胸口,叮嘱说:“五分钟以后你就离开,我带人在外面等你。”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道:“别再被他们打。” 我伸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笑说:“放心吧,我只想引起他们的误会,让陈锦糟心。” 陈锦糟心就不会坐以待毙,我要抓着她的把柄往死了的搞她,余简说:“摄像头装好的,等会有什么事你尽量让吴平去做,也好留下证据。” 我应着,说:“好。” 吴平到的时候,余简给我发短信说:“陈锦刚到酒店门口,你抓紧时间让吴平妥协。” 我放下手机看向吴平,后者眼睛发光的望着我的胸口,声音颤抖的问:“微儿,你是?” 我握紧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身前,用手摩擦着他腰间的皮带笑说:“吴平,我们敞开窗户说亮话,只要你放弃陈锦我就让你睡,你觉得怎么样?” 吴平的身体一颤,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肩上摩擦,我忍住心底的恶心,听见他问:“真的?” 我搂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腰腹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冷冷的说:“你应该知道陈锦喜欢你,即使她不喜欢你她的占有欲也强,吴平,等会陈锦会来,你能做到只帮我不帮她吗?” 吴平错愕,他伸手推我,我坐在床边定定的望着他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即使你等会不帮我,陈锦也会误会,她会责骂你更或者打你!” 我顿了顿笑说:“吴平,你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我比谁都了解,你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说完这话,吴平突然把我扑倒在床上,他喘息的望着我,难受的说:“她的确很跋扈,但你呢?微儿,你就是贱!你放弃我转身就去找其他男人!” “不然呢?”吴平抓紧我的两只手腕放在头顶,我笑着问:“你出.轨难不成还要让我恭喜你?” 他松开我的手腕就要扯我的浴巾,就在此刻房间门被打开,陈锦站在门口看见里面的情况不停地尖叫,我和吴平的姿势一上一下的确让她误会,她拿起门边的花瓶直接砸到床上。 吴平护着我,呵斥道:“你做什么?” 陈锦瞪着他问:“你做什么!” 吴平伸手替我理好浴巾:“你看不见吗?” 我心里赞叹,这男人终于硬气了一次!! 陈锦疯了,她直接把房间里能砸的全部砸在吴平的身上,吴平赶紧躲着她,最后在混乱中陈锦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我,我下意识躲开但肩膀还是被划破皮,我伸手捂住笑问:“生气吗?” 她厉声道:“你个贱人给老娘闭嘴!” “陈锦,你喜欢的男人始终垂涎着我的身体,我只要勾一勾手指他就走不动路,更背叛你!” 我故意火上浇油,陈锦一刀刺向吴平,我心里其实挺震惊的,陈锦的心真歹毒! 吴平伸手捂住流血的胸口,我笑说:“陈锦,你现在是故意伤人,在法律方面讲,你是刑事犯罪!” “呸!我杀了你们两个狗男女也没人敢管!” 陈锦很疯癫,她看着吴平流血的伤口很欣喜,又直接上手刺了一刀,突然之间我觉得吴平很没用。 他分明可以阻止陈锦的。 可他…… 应该是他心里由衷的怕吧。 怕陈锦的家族。 他刚刚的那两句话也就是逞一时口快,但真正的临了他就是一副懦弱没用的性子。 他的眼睛里很清醒,我突然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吴平想睡我的同时又想事后在陈锦的面前装可怜。 毕竟,陈锦伤他是真。 他抱着一丝陈锦或许会心疼他的期望。 我指望不成吴平,又怕陈锦等会误伤我,我抬眼看着那个摄像头觉得万事ok就打算离开。 刚打开门就迎上一面坚硬的胸膛,我愣了愣喊道:“叶湛。” 我吓的连二哥都忘了叫。 叶湛额前的发丝有微微的凌乱,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我,眸心里欲似翻起波涛骇浪。 62.他的决定不容置疑 倘若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叶湛此刻应该在瑞士养伤,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坐在一旁紧张的望着他,他抬眼打量着房间,随即吩咐身边的助理:“把摄像头取下。” 吴平奄奄一息的坐在墙边,而陈锦被叶湛的人强制的绑在床边,刚开始她会破口大骂,还是助理听不下去给她嘴里塞了一大块纸巾。 叶湛静默的看完摄像头录下的视频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目光轻轻的放在窗外,他这样的姿势久了我也不由的跟着望过去,落地窗外就一大片的高楼大厦以及遥远的海平线。 我到现在才发现这酒店能看见远处的大海。 叶湛沉默,我也不敢吱声,直到吴平快昏厥时,他淡淡的吩咐助理:“把手剁了扔海里去。” 陈锦大惊,我心里的恐惧极速攀升,吴平一个劲的跪地求饶,鼻涕眼泪流的到处都是,当助理拖着他向门外走去时,我才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我惊恐的问:“二哥要做什么?” 叶湛没有回答我,只是冷漠的继续的陷入自己的沉思。 吴平被拖走,我着急的求饶道:“你放过他吧,求求你了二哥,别砍他的手!” 叶湛转过身,他向我走近蹲下身替我理了理身上的浴巾,手指严谨到没有碰触到我的皮肤,在恐惧中我听到外面突然一声惨叫,叶湛勾了勾唇残酷的声音道:“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知所措,我是恨吴平可却没想过硬生生的夺走他的双手。 我抬头,那一瞬间我刚好看见电脑里播放吴平把我压在床上的镜头。 叶湛是在生气吗? 可他的神情很淡,令人感觉不到他的怒气。 外面的动静停止,我请求道:“求你留下他的一条命,我希望……” 我不想他为我手上沾染上鲜血。 叶湛站起身道:“那就听六微的。” 他看向一旁昏厥的陈锦,又吩咐说:“这女人很聒噪,把她舌头割了还给陈家。” 助理问:“要做掉他们吗?” 叶湛笑道:“不必,这是六微的事。” 他以前从不在我面前做这残忍的事,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叶湛的阴僻。 这感觉令人绝望。 我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像他这样轻轻松松砍断别人的手、割掉别人的舌头我永远都做不到! 我没想到我的一场报复弄到现在这个场面。 我着急的说:“你把陈锦给我,我有办法对付她!” 叶湛一笑,助理拖着陈锦离开。 房间里瞬间安静,叶湛把那份录像销毁,这才从一旁拿起我的衣服递给我,“天冷。” 天冷,他让我穿上衣服。 我颤抖的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我手一抖,衣服掉落在地上。 叶湛弯着腰捡起来,他用手指拂了拂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嗓音轻道:“还是怕我?” 我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叶湛手指停留在我的肩膀上,指姆轻轻的摩擦问:“疼吗?” 他的语气里略含疼惜。 我红着眼看向他,心里实在难受极了。 我心里想报复陈锦,可我没想过用这么残忍的法子。 其实我是打算利用录像栽赃陈锦把她送进监狱的。 而现在他直接砍断吴平的双手,割掉陈锦的舌头,又销毁那份录像。 这超出我的计划! 除开上次下雨我颓废的坐在街边他把我抱在怀里,这是叶湛第一次触碰我。 我忍不住的退后一步,心里堵塞道:“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他问:“你的计划是什么样的?” 助理突然打开门进来在叶湛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又递给他一盒东西,叶湛漫不经心的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个粉色创口贴走向我。 他轻轻的替我贴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锁定在他面前,沉呤道:“我没见到他们怎么对你就算了,但见到了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理?” 叶湛一向很少计较什么,但一计较后果就不堪想象,吴平、陈锦也算栽在他的手上了。 我沮丧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叶湛松开我,侧着脑袋又看向窗外。 我抬头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猛然想起他刚受伤,他现在的伤口还在恢复的阶段。 我关心问:“你伤口怎么样?” 他不在意说:“无妨。” 叶湛背过身又说:“天冷。” 他的意思是让我换上衣服。 助理听见他这话识趣的离开,我拿着衣服进浴室换上,出去没有在房间里看见叶湛的身影。 我打开门出去看见余简,她看见我无事扑在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惊恐道:“刚刚那个男人真可怕!跟着他身边的那个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把吴平的手砍断、还把陈锦的舌头活生生割了,我看见一向恶毒的女人在地上打滚竟觉得莫名的可怜!” 陈锦坏,但这个惩罚又太过。 我搂紧余简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说:“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做什么,可是亲自感受却又不同!我并不是绿茶婊,我也不想替陈锦求饶,可我就是不想让他因为我而这样做,我又欠了他。” 叶湛虽然做的过分,但他都是为了我,我没有那么不识趣。 再说他因为在乎我,才这样做的。 余简随我离开,在楼下叶湛的助理拦住我,他低声说:“陶小姐,叶先生的伤口崩了。” 我抿唇:“叶湛让你喊我的?” 助理摇摇头,说:“是我擅做主张。” 我犹豫,助理说:“叶先生这两天都在忙碌,他的伤口已经恶化。” 我无奈,对余简说:“我过去看看他。” 叶湛的车辆停在马路对面的,我坐进去没有看见他的人,助理说:“叶先生正在酒店见客人。” 我好奇问:“你们怎么在这?” 叶湛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 助理解释说:“叶先生原本计划去瑞士,但计划有变先回的北京,昨天晚上才到的a市。叶先生到酒店是会见一名投资商,但因为叶先生的身份特殊,他每到一处我们的人都会排除危险。” 我问:“你们调查酒店的人员入住,然后查到有我的身份证登记入住,所以叶湛才……” 助理打断我的胡思乱想说:“叶先生应该是没想着打扰你的,他先调取的监控摄像,然后看见一男一女进入你的房间他察觉到你有危险。” 按照叶湛的性子,如果我没有危险的话他就不会找我,而是办了自己的事以后潇洒的离开。 我心里很乱,这样的叶湛很令我恐惧但又让我很暖心。 虽然我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很熟,但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最值得相信的人。 我内心深处毫无保留的相信着他。 这点,就连顾霆生都及不上。 助理顿了一会,忽而说:“陶小姐,叶先生一个人生活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他更不知道女孩子是不爱见打打杀杀的场面,他哪怕是想对一个人好都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外面都传叶先生心思深沉,手段残酷,其实叶先生是很简单的一个人,他做错了事也会感到惶恐的。” 我愣住:“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其实不太想去了解叶湛,他这样的人藏着很多的事,越想去剥开受伤的越会是自己。 我又想起,林瑞说的话。 叶湛的曾经…… “对叶先生,陶小姐了解多少?” 我不再接助理的话,我怕我接下去他又要说什么不得了的,好在叶湛很快从酒店门口出现,他的身边跟着一群人,把他层层包围保护。 我一直都在强调,他是个格调很高的男人,无论去哪儿、做什么,都会率领一群人。 助理下车替叶湛打开门,叶湛微微弯腰看见我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坐在我身边。 刚刚还觉得宽阔的空间因为他的进来变的气氛冷淡,我低头发现他的一只手指在轻轻的摩擦他另一只手上的两枚戒指,感觉很重要。 戒指是复古的,很酷,很有气质。 叶湛从进来都沉默,我知道他寡言也就没打扰他,而这时我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是余简给我发的。 她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回复说:“这是我哥哥,千万保密。” 她快速回复:“难怪他会替你抱不平。” 我收好手机,提醒说:“二哥,你应该知道顾霆生吧,他会在a市盯着你,我希望你在a市能别做太过的事,我不愿意看到你们争锋相对。” 叶湛眸心淡淡的看向我,“如果争锋相对,你会站在他那边对吗?” 这个问题,就好比你妈和你女朋友同时掉在水里,你会救谁一样,答案一直无解。 就在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叶湛先我说道:“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假如六微喜欢他,我希望六微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个什么意思?! 在到叶湛公寓时我在电梯里问出这个疑惑。 叶湛微微偏头望着我,似深情又似无所谓。 他忽而笑道:“我并不重要,对吗?” 我:“……” 叶湛在我心里很重要! 他平静的嗓音说:“我并不在乎你会选择谁,既然这样,你还不如选择一个自己在乎的人,起码……” 我下意识问:“起码什么?” 起码什么,叶湛始终没说。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想说什么。 起码,六微不会伤心。 而那句,“我并不重要,对吗?” 问的很卑微。 63.陷阱 叶湛坐在床边,我替他脱下西装看见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崩开,一直都在流血,我忍着心里的疼惜说:“你受伤,应该好好的在医院养着。” 他微微垂着脑袋,没有理会我的话。 我悄悄的打量着他,他的眸心似乎很涣散,叶湛貌似是一个容易陷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 我替他包扎完毕才发现他的背后全都是纹身,而胸前有一句法语,我虽然好奇但我没问。 叶湛背后的纹身像凤纹但又像什么图腾,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细想又想不起个什么。 叶湛习惯性沉默,我觉得压抑索性起身去外面的厨房,打开冰箱看见琳琅满目的菜品。 我心里暗叹,不愧是叶湛的作风。 他从不吃外面的东西,也从不住宿在酒店,听林宥说他无论忙到多晚都会自己亲手做晚餐,以至于他格调很高,走哪,哪儿都有家。 我的厨艺是出了名的差,就连余简看我做菜都会打击我几句,所以我只得熬一锅白米粥。 熬粥总不会出错,但因为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忘了时间,白米粥熬成了白米饭。 只有米饭没有菜也不像话。 我最先打了一个鸡蛋,但鸡蛋却被我煎糊,我沮丧的放弃做菜这件事去卧室找叶湛。 打开门看见叶湛枕着被子看书,我眼尖的看见他手里捧着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走过去笑问:“你喜欢看这书?” 听见我这样说他抬眸看向我不言不语的,在他的视线下我有一股无形可遁的感觉。 好在,他先开口道:“助理给的。” 我哦了一声,问:“饿吗?” 他了然的问:“你饿了?” 我摇摇头说:“我做了白米粥。” 他眸光惊疑的看向我:“会做饭?” 我尴尬问:“三哥给你说我不会的嘛。”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起身去厨房,他打开电饭锅看了眼里面没有说话,而是挽起自己的衣袖在胳膊肘,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菜,嗓音柔和的对我说:“我简单做点,你就将就点。” 他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是让我将就点,但是他做的菜真的谈不上将就,而是棒极了! 我欢喜说:“谢谢二哥。” 叶湛难得的扬了扬唇,他把菜洗净又用修长的手掌握着刀柄,我趴在厨房门口崇拜的望着他。 他总是什么都会,而且又做的那么完美。 叶湛把菜切成整齐划一的形状,点开火倒上油说:“我这段时间都会待在这座城市。” 我问:“那你一直会住在这里?” 他恩了一声说:“我记得你快23岁了。” “还有七八天的时间。”我想了想,又说:“到时候我请二哥三哥吃饭,还有殷真也在国内。” 我一直计划在生日那天请林宥、殷真吃饭但没包括叶湛,而现在他在这里…… 我虽然怕叶湛,但我不想把我们之间弄的太过生分,所以我还是打算邀请他。 我邀请他,去不去是他自己的事。 我估计,叶湛不会去。 果然,他说:“你们玩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二哥没空吗?” 叶湛点了点头:“我在,你们会拘束。” 我:“……” 叶湛事事都为我们考虑,我突然想起助理刚刚说的话,他说,“叶先生一个人生活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 我鼓起勇气打量着叶湛,他神色平平看不出悲喜,一向冰冷的眸心因为低头被额前的短发微微遮掩,在世人的眼里他残酷、阴狠,是最接近神的男人,我在想,以后有谁能配的起他。 想到这,我下意识问:“二哥谈对象了吗?” 场景倒转,前段时间叶湛在这套公寓里问我有没有对象,而现在轮到我问他有没有对象。 问出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多嘴,正想绕过这个话题时,叶湛忽的道:“没有。” 我呃了一声,叶湛说:“我没有谈对象的打算,六微,像我这样的,没有人会喜欢。” 我摇头反驳:“怎么会?你这么帅又这么多金,而且又这么会做饭,虽然你的确冷漠了点,但能被二哥看上并宠爱的女孩子应该很幸福吧。” 他眸心淡淡:“六微,我的身边总是充满危险,我没有打算搭上另外一个女人的一生。” 我哑言,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厨房里的气氛又突然冷了下去,隔了许久我忐忑的问:“难道二哥一直没有谈过对象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助理后面才告诉我说:“叶先生一直都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话还是助理主动告诉我的,我压根没有去问他!不过那个助理在我看来很神奇,因为待在叶湛身边的没有像他这么会讨论老板的。 叶湛虽然说将就,但他还是做了一顿很丰盛的午餐,吃了饭以后我主动的去厨房洗碗。 收拾完厨房出来看见叶湛在抽烟,犹如那晚一般,淡淡烟雾笼罩着背影孤寂的男人。 莫名的,我很心疼这样的叶湛。 我向他走近,低声的提醒说:“你的身体还受着伤,抽烟对伤口的恢复有很大的影响。” 说完,他把他手中的烟递给我。 他的这个举动令我微微的错愕,我愣了愣还是从他的手中接过吸了一口,叶湛刚刚抽过的,上面还沾染着他的气息,而这味道很好闻。 我沉迷般的又吸了一口,耳边听见叶湛嗓音冷淡的问:“顾霆生最近对你怎么样?” 想起顾霆生,我笑道:“他对我很不错。” 似察觉我语气里的甜蜜,叶湛转身望着我,他的眸底很平静,许久他了然的问:“喜欢他?”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坦诚道:“嗯,他说过我用什么样的心思待他,他就用什么样的心思待我。二哥,我和他有婚姻,他很愿意和我组建家庭。” 叶湛嗓音平静道:“恭喜你,六微。” 我感激:“谢谢二哥。” 在叶湛的公寓里待了又十分钟后我接到顾霆生的电话,他问道:“在哪儿?我的顾太太。” 我随意的报了一个地址,顾霆生笑说:“顾泽一说你请假了,我便猜到我的小东西可能去做什么大事了,我刚刚听说陈锦的舌头被人割了。” 顾霆生很聪明,直接猜测到我。 我看了眼叶湛,他微微的侧着身子看向别处,我替他背锅说:“是我做的,你会怪我吗?” 顾霆生笑了笑说:“是她欺负你在先,是她拿走我们的孩子在先,我为什么要怪你?再说了,哪怕你任性的想主动欺负她,我也不会怪你。” 我喃喃:“顾叔叔……” 顾霆生忽而冷冷的道:“周媛馨伙同陈锦杀了我的孩子,我原本想亲手干掉她们,但又觉得你肯定憋着一肚子火,所以我把她们给你留着!微儿,即使你刚刚杀了陈锦,都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我感激道:“谢谢你,顾霆生。” “你搞了陈锦,陈氏就留给我。”顾霆生顿了顿,又说:“我让周氏也替我们的孩子陪葬。” 顾霆生的意思是想让周氏和陈氏消失,这等于是消除了顾氏最大的敌人,这个并不是我愿意看见的,但目前为止只能这样做。 因为现在周媛馨和陈锦都出了事,即使我不找他们的麻烦,麻烦也会在背地里找上我。 顾霆生想到这点,所以想搞垮周、陈两家。 我挂了电话对叶湛说:“我先回家了。” 我和顾霆生的对话叶湛其实能听见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握紧手机走到门边,忽而听见他说:“六微,我平时做的事远比今天残忍,所以你没有怕我的必要,这些你以后还会经常见到。” 这些,我都知道。 我离开公寓以后马上回到别墅,刚到别墅我就看见顾霆生开着车回别墅。 我站在门口笑问:“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就直接这么端掉他们没意思,还不如来个温水煮青蛙慢慢的熬他们。”顾霆生残酷的笑了笑,决定道:“叶湛最近有个合同会投到a市,我想让你的盛年公司去接触周、陈两家。” 愣住,我问:“是叶湛的合同?” “嗯,北京那边投过来的,就在最近两天就会向外面各大企业招标,周、陈两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顾氏,他们会为了拿到这个合同联合其他的公司集资,到时候你用足够的资金吸引他们、让他们受诱。” 我说:“你让我用钱去诱周、陈两家?这不是两败俱伤的做法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法子。” 顾霆生笑了笑:“就要用钱去砸他们、羞辱他们!微儿你放心,这个合同最后只会是你的,你砸进去的钱到时候会用另外的方式还给你。叶湛的那个合同原本就是个陷阱,他的合同下放的太大,他知道周、陈两家没有那个能力以及资金拿下,到时候肯定会集资,集资以后的钱去哪儿了恐怕只有叶湛他自己才知道。” 我好奇问:“陷阱是什么意思?” “微儿,叶湛是个奸诈的商人。” 64.他的试探 用顾霆生的话说叶湛合同的本身就是个陷阱,他就是利用这陷阱去算计周、陈两家,而叶湛下放这合同是想集资,周、陈两家本就庞大,而顾霆生说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接这个合同,还要联合其他的家族企业,我疑惑,这到底是多大手笔的合同要让周、陈联合其他企业赌上老底。 而且看这样子,叶湛会是最后的获利人。 我更疑惑,为什么顾霆生会肯定的说最后这个合同会是我的,我掉进去的钱会以其他的方式还给我,到后面我才明白,叶湛算计a市大小企业的同时,顾霆生也在漏洞里替我算计叶湛。 顾霆生或许见我陷入思考,他向我走近搂住我的腰带我回别墅说:“别胡思乱想,叶湛的合同应该就在这两天到a市,你等会去公司里安排下,钱不够的话从我名下转,我们要玩就玩大点。” 我突然想起我的助理许景提过,他说北京那边有个合同半个月后会投到a市。 而许景口中的那个合同应该指的就是叶湛,如果真的如顾霆生所说叶湛的合同就这两天到a市,那他把合同提前一周下放是为什么? 我好奇的问顾霆生说:“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叶湛的合同?还知道合同下放的具体时间。” 顾霆生不以为然道:“这事在北京本就没有刻意的隐瞒,再加上我在北京有情报网,所以消息比你们得到的要快,也比你们更要准确。” 我笑说:“情报网?你说的好高端。” 顾霆生斜我一眼,忽视我的打趣。 我坐在客厅里盯着顾霆生,他正在取领带,我略微担忧的问:“周、陈两家现在心底把我当做仇人,他们怎么会甘心与我一起集资?” “无论敌人或朋友都只是暂时的,况且在他们的眼里,家族利益更高于个人情感,再加上叶湛那边给的诱惑力很足,你觉得他们会舍得丢掉那块肥肉?再说他们跟个人精似的,明面上和你合作,私底下肯定会给你使绊子,找机会搞垮你。”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周、陈两家可能会因为暂时的利益而妥协与我合作,但等到此事一过,等到我对他们再没有用处他们就会搞我。 所以在叶湛的合同里,周、陈两家必须要成为牺牲品。 而盛年要踩着他们的血骨上位! 顾霆生取下领带随意的扔在沙发上,我捡起来叠规矩,好奇问:“叶湛下放的什么合同?” 什么合同,令所有人趋之向往。 顾霆生解释说:“北京要建设a市新区,而叶湛率先拿下了开发权,也就是说这里的土地、人员调动、政.府资源全都归叶湛,他想要做好这件事就要联合a市本地的企业一起分这杯羹。” 叶湛拿的合同太大,他需要把手中的那杯羹分出去,但羹并不是白分的,叶湛自己能吃很大的回扣,还有顾霆生口中的那个集资的钱去哪儿也只有叶湛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震撼般的道:“难道叶湛会黑钱!” 顾霆生神秘的笑了笑,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腰着急的问:“你说叶湛是奸诈的商人,莫不是指他会黑钱?我听说过的,在这方面他一般……” 顾霆生问:“一般什么?” 我失言,我能说叶湛没干什么好事吗? 他做事很直接,没有所谓的干净,挣钱的手段也没有那么光明,他的身上全背的人命。 我摇摇头说:“我也说不清。” 顾霆生伸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说:“按照我对叶湛行事的了解,他吃这笔钱是肯定的。” 我疑惑问:“那你还让我扔钱进去?” 他垂着脑袋眼神清明的望着我,我轻轻的抱着他的腰,听见他不解的问:“微儿,你不明白吗?” 我手心在他的腰腹摩擦问:“明白什么?” 顾霆生向我挺了挺腰,手指轻轻的揉了揉我的眉心,嗓音莫名道:“你或许与叶湛没有任何的关系,但盛年的董事有林宥、殷真的署名。我查过,叶湛与他们二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亲近但起码认识,再说林宥目前在为叶湛做事,你猜猜如果你去争这个合同,叶湛会不会给他们一个面子。” “你不了解叶湛。”我松开他,说:“他从不会给私人的面子,除非是去求他,而且求他也不一定会有用,他决定了的事一般毋庸置疑。” 我求他放过吴平、陈锦,他却一意孤行,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说,叶湛会给我这个面子。 顾霆生忽的问:“你很了解他?” 我错愕的抬头,突然明白顾霆生是在套我的话,那句,“你或许与叶湛没有任何的关系。”语气很轻,从那句开始他就在试探我的反应! 我慌乱的否认说:“我了解叶湛?我最不了解的就是他,包括你,你们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认识他?” 顾霆生很聪明,他能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他想要的答案,而且他口中的这种认识是想问我和叶湛熟不熟,他已经在怀疑我和叶湛的关系。 我和叶湛不熟,一直都不熟。 我知道他是我二哥,我是他六微,除开这点,我和叶湛犹如陌生人,见面都很省。 我直接道:“不熟。” 顾霆生抿了抿唇似犹豫,但他始终没有再逼迫我,而是眼眸深邃的望着我,像沉淀了某种又深又静的东西,令人瞧不太真切。 我颓废的对他说:“顾霆生,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但我和叶湛是真的不熟。” 他直言问:“为什么这么惆怅。” “你总是在套我的话。”我只好把锅甩给他,故作伤心的说:“你打心底都不相信我!你从最开始到现在都在套我的话,哪怕我解释了也没有用,我心里感觉到很疲惫。我们明明是夫妻,可……” 我们明明是夫妻,可是各藏心事。 他无法对我坦诚他的事,就像我无法向他坦诚我的事一般,这种感觉很令人崩溃。 顾霆生轻声道:“我没有不信你。” 闻言我抬头定定的望着他,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嗓音柔和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我轻声的问:“什么事?” 他没有告诉我什么事,而是绕开话说:“你去休息一会儿,等会我送你去公司安排那些事。” 我抓紧他的衣角问:“你呢?” 他拍拍我的脸道:“你现在树立了仇家,我去安排一下,起码我要保证我太太的安危。” 他这事,做的暖心。 顿了顿,他又叮嘱道:“搞垮周、陈两家的事交给你了,但那些沾血的事你放心的交给我。” 我惊讶问:“你什么意思?” 他残酷道:“一命赔一命罢了!” 顾霆生想用他们的性命赔偿孩子的性命,我伸手捂住肚子,几个月前他曾真实的待过这里。 我担忧的说:“你是军人,做这些事会违背组织纪律更会触犯法律,真的可以吗?” 顾霆生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是个强者的世界,你看叶湛做过那么多的坏事也没人管不是?” 军队都没有管叶湛,因为代价太大,他说的貌似很有道理,直接说服了我。 但很久后我才反应过来这违背了他的信仰,不过顾霆生的信仰只信仰他自己,比起叶湛他高尚不了多少,而且他做的很多事也并不干净。 …… 顾霆生送我到公司后就离开了,我坐在办公室里问许景北京的那个合同,他给我一份文件解释说:“这是林先生给你的,他让陶总早点做准备。” 我欢喜,林宥还是给我开了后门! 我翻阅资料问:“他们什么时候下放合同?” 许景说:“明天就会通知a市这边,后天就会召开会议,林先生明天下午的飞机到a市。” 我凝眉问:“是林宥管这件事?” 这么大的合同,叶湛会交给林宥?! 许景想了想,提醒说:“叶先生的事我不知道,但林先生说让你明天下午去机场接他。” 我笑了笑,疑惑的问:“你说什么?刚刚风太大我听的没太明白,你能再给我说下吗?” 许景识趣道:“我忘了。” 我看了眼这份合同,里面涉及的资金、人脉,范围都令人咂舌,我赞叹道:“林宥肯将这份资料给我,肯定是想盛年在这场竞技中成为赢家。” “嗯,林先生正有此意。”许景顿了会,略有为难道:“林先生说,陶总要搞定叶先生才行。” 我明白林宥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去讨好叶湛,因为他一直认为叶湛心里把我看的很重,如果我要这个合同的话,叶湛会轻轻松松的给我。 呸!林宥就打歪主意! 叶湛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知道他招惹不得,我能躲多远是多远! 我忽视许景的话,安排说:“先准备资金,等后天会议结束就去接触周、陈两家。” 许景疑惑:“周、陈?” 我把顾霆生的计划告诉他,许景更加疑惑的问:“那投进去的钱会以什么方式转换回盛年?” 65.不得了的秘密 顾霆生说投进去的钱会以其他方式还给我的,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拿下叶湛的合同,那点小钱不算什么,说到底大头还是合同,其中的暴利是令许多企业都拼了命的想要的! “先按我说的做。”我说。 许景离开办公室以后我突然想起叶湛还有三千万在我这里,我从手提包里取出那张银行卡,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把它放在盛年里。 盛年要拿下叶湛的合同就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而这三千万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把这张银行卡交给许景时吩咐说:“取三百万捐给慈善,剩下的你交给财务部运转。” 许景接过,我叮嘱说:“这笔钱在拿下叶先生的合同以后记得从财务部提取,我有其他的用。” 离开公司以后我去了顾氏,顾氏表面风平浪静其实也就一触即发,因为没有顾霆生的插手,现在内部里顾瑾言和顾泽争的厉害。 我刚到公司,助理杨小陈就八卦问:“陶总,你听没听说顾总刚刚压制了顾泽的提议?” 我疑惑问:“什么提议?” 杨小陈解释:“北京那边传来消息,近期有个合同下放,但顾总貌似会放弃这个投资。” 合同这事,大家都知道。 但不知道下放的人会是叶湛。 我好奇的问:“顾总为什么会放弃?” 大家都知道合同利润丰盈,顾瑾言为什么要放弃这块肥肉?他究竟在想什么?! 杨小陈忽而神神秘秘的说:“顾氏资金紧缺,如果这个合同拿下失败顾氏就会陷入困境。” 顾氏现在的情况有这么糟糕吗? 我对顾氏不了解,哪怕我坐在销售总监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的用,他们对我有所防备。 顾氏下午召开了紧急会议,我抱着胸故作随意的站在办公室门口,顾泽匆匆的从我的面前走过,我喊住他笑问:“顾总匆匆忙忙的去哪儿?” “顾氏董事召开的会议。”顾泽笑了笑说:“很麻烦的事,小叔突然决定要把手中的股份转让。” 我惊奇问:“他转让股份做什么?” 顾泽叹息道:“看样子小叔这次是完全要脱离顾氏了,这次的董事会议召开结束以后大家都会知道这事,到时候顾氏也就是骑虎难下了。” 我心里困惑,遥遥的看见顾霆生兜着一身西装走过来,我提醒顾泽说:“你小叔在后面。” 顾泽脸色一变道:“我先过去,别让小叔逮着我在这给你说闲话,不然得遭他批斗!” 顾泽溜的很快,顾霆生走到我身边嗓音低呤的问道:“顾泽那小子又给你说了什么?” 我盯着他问:“要放弃股份?” 顾霆生默了一会,解释说:“迟早要放给瑾言的,再说顾氏原本就不算我的东西。” 我抿唇说:“你放手,顾氏就会陷入困境。” 顾霆生凝眉问:“你担忧瑾言?” “顾瑾言用不着我担忧,我只是困惑你为什么要在此刻、叶湛合同下放时转让股份。” 顾霆生欲抬手,似察觉什么放下说:“我放开顾氏,顾泽就不敢坚持的让顾氏冒险的去参与叶湛的那个合同,这是能保全顾氏的法子。” 顾泽刚刚的提议是被顾瑾言压制的,而这消息还没有一个小时就传到顾霆生的耳里。 面对此事,顾霆生率先的做出决定,以放弃顾氏股份给顾泽压力,让顾泽打消那个念头。 在我和顾霆生的猜想里叶湛会黑钱,倘若顾氏投入大量资金进去然而还没有拿到合同,那顾氏……后果不堪想象! 我是希望顾氏参与这个合同的,我想把顾氏逼入绝境然后以此威胁董雅。 讲实话,我是打算顾氏能在此合同中输的一败涂地。 顾氏输,代表顾瑾言输。 我没希望顾瑾言输,但我必须得利用顾氏! 我问:“顾泽会妥协?” 顾霆生道:“顾氏是他的底线。” 话音刚落,顾瑾言就从拐角处出现,我的办公室位置很合适,就在会议室附近,他们开个会议什么的要路过我这,顾瑾言看见我们神情微微的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从我们身旁离开。 待他离开后,顾霆生吩咐:“在这等我。” 我心里充满紧张的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顾霆生,杨小陈在耳边唠叨说:“虽然顾先生没有直接管顾氏,但他手中握着绝大多数的股份,无论是顾总还是顾泽都眼尖的盯着,特别是落于下风的那位。” 落于下风的目前是顾泽,但我并不在意杨小陈的话,因为顾霆生一直打算的都是把顾氏给顾瑾言,在他眼里顾瑾言是唯一的继承人。 会议结束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顾霆生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他推开门看见我的神情,打趣的问:“紧张什么,你不是知道结果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紧张。” 顾霆生低声问:“那随我回家?” 坐在顾霆生的车上后我陷入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我在想用什么方法让顾氏参与那个合同。 他们必须得参与那个合同! 我必须要借此事让顾氏输得一败涂地! 哪怕我去求叶湛! “顾泽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嗯?那顾瑾言有多少?” 正巧遇上十字路口,顾霆生停下车偏过头望着我,他扬了扬唇问:“你猜不到吗?” 我突然觉得和顾霆生说话很累,他一句话的事非要兜个圈子。 我没好脾气说:“不知道。” 可能见我脾气差,顾霆生直接冷声道:“只比顾泽多百分之一,怎么?很替瑾言失望?” “别胡说八道。”我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无论你给他们多少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霆生不屑的呵了一声,前面绿灯转换,他发动车淡淡的语气说:“顾氏的股份留在我手上没有任何的用,把它转让出去我有自己的考虑。” 我疑惑问:“什么考虑?” 顾霆生情绪不佳道:“距离新年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新年以后我会在北京定居。” 顾霆生是北京人,所以回北京是迟早的事。 我哦了一声,顾霆生嗓音清清浅浅道:“陶余微,等新年我带你回家。” 他口中的那个家,是他隐藏的那个身份。 我偏头望向窗外,a市的冬日很少落雪但雨季却繁多,此刻车外面下着微微的小雨。 天空朦胧,让人看不似真切。 我没忍住问:“那个家好吗?” 顾霆生明白我问的什么意思,他清朗的声音答道:“对女孩子很好,对男孩子很残酷。” 我愣:“什么意思?” 顾霆生笑了笑:“家里的长辈会把女孩当公主宠,特别是嫡亲儿媳妇,比如我的顾太太。” 我笑问:“你的意思你是嫡孙?” 顾霆生笑而不语,我没忍住好奇问:“那你北京的那个家族也姓顾吗?我很疑惑,为什么你会从小生活在顾氏?你和顾氏有血缘关系吗?” 似勾起他的回忆,顾霆生沉默了许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姓顾,但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看来是没有说的打算。 我没有再问他,因为等到两个月以后他都会通通的告诉我,我现在没有着急的必要。 在停车库时,顾霆生突然压抑的说:“微儿,我心里欠着一个人,整整三十年。” 他的语气略微悲伤,我问:“谁?” 他低呤:“顾氏真正的顾霆生。” 我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赶紧握住顾霆生的手掌,轻问:“那现在顾霆生为什么是你?” 我更好奇,顾霆生的真实姓名。 顾霆生没有告诉我原因,而是拉着我的手回别墅,一进别墅他就热吻我,很压抑很疯狂,似发泄什么愤懑,我抱紧他的脖子听见他微微喘息的说:“亏欠他并不是我本意,是家族使然。” 我没懂顾霆生的意思,但我知道顾霆生现在的位置是霸占的另一个男人的。 而那个男人是谁,我并不知道。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等顾霆生搬到北京他就会揭开自己的身份,用自己以前的姓名。 那现在的顾霆生,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怎么会有双重身份? 而那个真正的顾霆生又去了哪儿?! 很多谜团都向我涌来,但我都一无所知,那天晚上睡下以后我又做了一个梦。 一个异常清晰的梦。 那个曾经出现在梦中的少年再次出现,他眼眸深邃的望着我,很沉很静很死寂, 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我,唯独他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许久,他问:“你是谁?” 与上次同一个问题。 我说:“我是陶余微。” 他向我走近,然后穿过我的身体走向我的身后,我震惊的转身看见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我异常的熟悉! 大概五岁左右的我! 那个少年蹲下问:“你是谁?” 我:“……” 他刚刚问的是五岁的我?! 我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五岁的我虽然说不上漂亮,但可爱粉嫩是肯定有的! 他见小时候的我不作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呀呀的回应他:“微儿。” 冷清的少年难得的笑了笑,他站起身一本正经故作老成的说:“我姓容,那……以后我喊你微儿,你喊我容哥哥?” 66.他姓容 梦中的我是怎么回应的? 五岁的陶微乖巧的笑了笑,甜甜的喊道:“容哥哥,你陪我玩。” 戛然而止,我再次惊醒。 这个梦是想告诉我什么? 它的真实度又有多高?! 我脑袋里一片浆糊,我不知道那个姓容的少年是谁,更不知道他和我的曾经有怎样的纠缠! 我五岁的生命里一定存在过这样的一个少年! 他姓容、他很冷清、更寡言少语! 只是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我摇了摇头又觉得释然,五岁的记忆模糊很正常,只是我很想知道那个少年是谁?! 这个梦一定是真的! 它一定在预示着我什么! 身侧传来声音:“做噩梦了吗?” 我翻身搂住他的腰说:“很奇怪的梦。” 顾霆生手掌揉着我的脑袋,我轻声的说:“我梦见一个少年,他很冷清、故作正经。” “嗯?” 我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语气涩涩的说:“就只梦见这个,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人。” “胡思乱想。”顾霆生手掌下放,手指捏着我的脸颊,低沉的说:“你又没失忆,能忘记谁?” 我笑说:“也是,我又没失忆。” 顾霆生淡淡的嗯了一声,垂着眼眸把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我摸了摸脸问:“看什么?” 他夸道:“很漂亮,我的太太。” 顾霆生……甜言蜜语。 我心里欢快的笑了笑,似想起白天的事,我小心翼翼的提起问:“你是从小就在顾家吗?” 顾霆生否认:“10岁到的顾家。” 我咬了咬唇,问:“那他呢?” 我想问的是那个真正的顾霆生是多久离开顾家的。 顾霆生侧身将我搂进怀里,语气淡淡道:“他虽然小我两岁,不过也是10岁离开的。” 那顾霆生和他共同相处了两年?! 我还想问他什么,但见他脸色差劲便知道我问到他心坎里了。 我忍下心中的好奇说:“睡吧。” 顾霆生手臂紧紧的搂着我,沉默不语。 昨晚没睡好,第二天醒来上班快迟到了,我匆匆忙忙的起身去浴室洗漱,推开门出去见顾霆生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英语杂志,我理着凌乱的头发好奇的问:“你今天没事嘛,怎么还在家?” “股份都转让了,还能有什么事?” 顾霆生淡淡的反问,然后提醒说:“厨房有早餐。” 我惊喜的问:“你做的?” 顾霆生懒懒的语气解释:“阿姨做的,她还说你喜欢喝低脂的牛奶,特意让我去给你买的。” 别墅里一直有个阿姨,不知道是顾霆生从哪个地方找的。 但他对那个阿姨挺尊敬的。 我端起牛奶杯笑道:“谢谢顾叔叔。” 一饮而尽,我放下匆匆的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顾霆生低声的叮嘱道:“慢点,毛毛躁躁的像个什么样子?” 我笑,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艳阳高照很令人心喜。 我拿着车钥匙开着顾霆生的跑车直接飙到顾氏门口,一下车就遇见冷脸的董雅。 她似专程在这等着我。 我把车钥匙给保安想绕过她离开,董雅却喊住我批评道:“既然在顾氏就给我好好的干!现在公司上下都在传你一个人搞特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真把顾氏当成你陶余微的私人物品?” 我就前段时间请了几天的假,现在怎么就谈到我搞特殊上? 再说我是按公司流程请的假,碍着董雅什么事! 我原本不想搭理她,但她扯住我的手,冷声说:“陶余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顾氏上班的心思吗?你想搞垮顾氏报复我!你觉得可能吗?” 董雅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想报复她。 我甩开她的手不屑的说:“我想报复你是真,但我还真没那个本事搞垮顾氏,毕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搞垮称霸a市的顾氏?哦,不对,你儿子顾霆生已经脱离了你们,现在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你们顾氏的,都盼着你们倒霉!我相信周、戚两家更巴不得喝你们的血,啃你们的骨头!” “胡说八道什么!” 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董雅厉声的呵斥我,众人异样的眼色朝我看来,我波澜不惊的理了理自己的耳发,又听见董雅警告性的说:“我劝你别打顾氏的主意!这是瑾言的东西,哪怕我拼了老命也要给他守护住!” 我低声笑说:“顾瑾言可没求你守!他其实挺厌烦你管束他的!我也不是说你,顾瑾言都快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要被你管,这讲出去多没面子!” “你嘴倒真厉害!” 董雅瞪着我,语气恶劣的说:“别以为有霆生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觉得我在凭借着顾霆生上位?” 我特别不解的看向她,问:“你真就那么看不起北京陶氏?” 周围的人虽然都想八卦,但因为站在公司门口的一个是顾氏的老太太,一个是顾氏的儿媳妇,所以也都不敢停留太久,绕过我们就匆匆的离开。 董雅神色一愣,她似想起什么似的,放低声音问:“陶余微,你是想拿北京陶氏威胁我?” 我不屑问:“你觉得呢?” 董雅反倒不屑道:“我觉得呢?陶余微,你真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你的家族与我作对!与顾氏作对!与顾霆生作对!我告诉你,哪怕我董雅再不济,我都是顾霆生的母亲!而你仅仅是一个外人,一个我迟早要赶出顾氏的外人!” 我脸色一沉:“那我们就试试!” 董雅冷哼一声离开,我站在原地许久,直到顾泽溜达到我身边说:“刚刚我听助理说小婶婶在和老太太斗智斗勇,她人呢?怎么没见了?” 我稳住情绪说:“刚讽刺我两句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看样子又是给瑾言灌输她的做派去了。” 顾泽冷笑说:“现在顾氏牢牢的握在顾瑾言的手中,老太太已经管不到自己的那个孙儿了。” 闻言我好奇的问:“你有对顾霆生不满吗?他多给了瑾言百分之一的股份,永远都压制着你。” 听见我这样问,顾泽利索的摇头道:“小叔毕竟和我隔一辈,顾瑾言才是他最亲的侄儿,他把他手中的股份全部给顾瑾言我也没有半分的话说。” 论关系,顾瑾言的确占优势。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老成道:“你也别灰心,毕竟你小叔还是替你着想了。” 顾泽惊喜问:“小婶婶是在关心我?” 我斜他一眼离开,他跟过来说:“小叔现在没有掌握顾氏,很多惧怕他的企业开始蠢蠢欲动,顾氏最近的日子恐怕是最难熬的。” 我无所谓的说:“你们曾经有本事对付其他的企业给自己惹一身骚,现在就没本事收场了?” 顾泽笑:“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商场上尔虞我诈很正常,有敌人才能证明顾氏是大企业。” 这个逻辑,貌似也能通。 我进了电梯按下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顾泽跟进来小心翼翼的问:“小叔是怎么想的?” “嗯?”我疑惑:“什么怎么想的?” 顾泽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再管顾氏?” 这个原因我也不知道,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顾霆生不再管顾氏是因为我,董雅一直倚仗着顾氏对我为所欲为。 而他不会再助纣为虐。 应该说,他不想让任何人欺辱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想了想说,又不经意的问:“听说你想要拿下北京下放的那个合同?” 顾泽疑惑问:“你听谁说的?” 我听助理杨小陈说的,但我让顾霆生背着这个锅道:“你小叔,他说你挺有想法的。” “屁!”顾泽骂了一句,脸色难堪道:“昨天的确想拿下,但现在小叔离开顾氏完全没有赢的希望。” 我说:“他一直都没有管顾氏,所以离不离开应该对顾氏没有任何的影响啊。” “我的小婶婶真傻,顾氏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如果它要参与这个合同就代表它要与整个a市的企业为敌,以前小叔在我们还有底气,至少顾氏不会性命攸关,现在自求多福!” 顾泽顿了顿,叹息道:“虽然我和顾瑾言不和,但我从不会想着要让顾氏陷入绝境的地步,所以这次我赞同他的提议。” 顾泽的语气里充满对顾霆生的信任,所有人都知道顾霆生是如何厉害的一个男人。 所以都惧怕他。 而我对顾霆生的了解却仅限于他的职位—— 军队的顾少将。 以及他有复杂的身世,但那身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顾泽是顾家人,他会不会知道呢?! 犹豫许久我终究忍不住的问:“顾泽,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你知道你小叔是谁吗?” 顾泽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 我这样问他,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停住脚步,神色严肃的看着我。 见他这样,我紧张的说:“你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顾泽摇头说:“小婶婶,小叔很厉害。” 我低声问:“怎么个厉害法?” “看在你还算关心我的份上,我就只能告诉小婶婶一件事。” 我惊喜问:”什么?“ ”小叔的祖籍在北京。“ 我拒绝道:“我知道,换件事告诉我。” 顾泽一愣。 我解释说:“这些你小叔告诉过我,我想知道的是,你小叔的本名是什么?!” “小婶婶,我只知道小叔姓容。”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我下意识的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那个冷清、寡言且一本正经的少年。 我思绪混乱的回到办公室,脑海里一直充斥着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那少年难不成是顾霆生?! 可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还记得那个小士兵罗成说过,他说顾霆生和容政委的关系莫名的亲。 难不成他们是一家人?! 容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那个容栀又是谁? 我觉得现在所有的事都成了一团乱麻,最要紧的就是那个梦中的少年。 我不确定他是谁! 但总觉得不太像顾霆生。 可是性格,貌似有点重合。 我心里疑惑,但不敢确认。 姓容的虽然少见,但在偌大的a市又不是不存在。 万一那个少年是其他人呢? 我想着,晚上回去试探顾霆生。 北京那边的合同在早上就下放了,明天会在市中心大厦召开会议。 而顾瑾言直接放弃这个合同,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我心里很着急。 要想报复董雅,必须要先搞垮她赖以生存的顾氏。 而这事,我只能求叶湛。 我必须要说服顾瑾言参与这个合同,但要用什么理由呢? 而且在此之前我要先约见叶湛,因为我想保住顾瑾言的东西。 如果要保住顾瑾言的东西,必须要叶湛同意。 我一直都不想、也不敢麻烦叶湛,但现在我却没有旁的法子。 我想通似的立即给他打电话。 他没有接我的电话,而是发短信说:“我在开会议,半个小时以后我会回家,密码9393。” 聪明的叶湛一定猜到我有事找他所以才让我去他的家里。 毕竟在他的眼中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 我离开公司开车去叶湛的公寓,把车停在车库后我先去了超市买菜,然后又买了两瓶牛奶才到他家。 我按照叶湛给我的密码打开门直接进去,然后一直在厨房忙碌做饭。 叶湛到家以前我接到顾霆生的电话。 他嗓音冷冷的问:“在哪儿?” 我惊讶,顾霆生怎么突然这样问? 他是不是又察觉到什么? 67.叶湛同意 我胡诌道:“在商场购物。” 顾霆生明显顿了下,他嗯道:“刚顾泽说你匆匆的离开了公司,是遇上了什么事吗?” 我突然反应过来,上班的时间我去商场明显就是扯谎,我不想让顾霆生在心中腹诽我,所以极快的解释说:“阮嘉铭过生,我陪余简买礼物。” 好在余简提过,阮嘉铭的生日就在这两天,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这个谎圆满。 他疑惑:“你认识阮嘉铭,余简是谁?” 顾霆生不认识余简,我把他们两个人的事简单的给他解释了下,闻言他笑了笑说:“难怪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原来在外面养了小情人。” 我凝眉问:“小情人?” 顾霆生忽的严肃道:“阮嘉铭有妻子,一个月前就定下了,我还见过他们两人的结婚证。” 我错愕的看着脚下,一个月前也就是阮嘉铭闹消失的那段时间,那余简知不知道这事? 我挂了顾霆生的电话立即给余简打过去,余简接通后的那一瞬间欢喜的问:“陈锦后面有没有找你的麻烦?她敢找你的麻烦老娘去揍她!” 听余简这欢喜的语气,我就知道她的心大的很,阮嘉铭的事她肯定还被瞒在鼓里! 余简原本就是个很泼辣的性格,但在经历许清文以后变的懦弱、战战兢兢,现在遇上阮嘉铭她好不容易又恢复到以前得泼辣劲。 如果让我现在去打破她的美梦又太残忍! 我想告诉余简这事但我又犹豫,我呼了一口气说:“陈锦哪有时间找我麻烦?听说她捧着她的那条舌头去美国让美利坚医生给她接起!” “断了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接起?”余简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笑道:“我新换的这份工作很繁重,我先去完成任务,等晚上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们两个一起去东林街喝酒。” 我说了声好,挂了电话后我心里很愧疚,刚刚我犹豫了,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余简。 我心里为她感到酸楚,她这一辈子都走的不顺,好不容易再次喜欢一个男人却又是有夫之妇。 正在惆怅之际,公寓的门被打开,我丢下手中的菜走出去,殷真的笑脸直直的闯入视线,他伸手给我一个熊抱开心道:“你回a市怎么都不告诉我?还是三哥给我说,我才知道的。” 叶湛从外面走进来,他眼眸深邃的望着我,那一瞬我觉得他的眼睛生的非常好看,又沉又寂的,像压抑了某种东西又似守着某种东西。 像似有自己莫名、沉重的信仰。 殷真晃了晃我的身体说:“我在给你讲话听见没?要不是秦文陌昨天一直缠着我,我昨天就跑到a市找你了,那个女人真烦人!” 我打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问:“她真有那么烦人你还会和她玩?三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早上就到这边了,三哥要等到下午。” 殷真看见叶湛脱下外面的西装进了厨房,他跟过去笑问:“二哥要给我们做饭吃吗?” 叶湛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询问他要吃什么,我跟进去说:“二哥,刚刚我把饭蒸起了。” 叶湛嗯道:“帮我拿下围裙。” 一向杀虐的男人围上围裙在厨房忙碌看上去竟没有半点的违和,叶湛用我之前洗好的菜简单的做了几个菜,然后打开电饭煲。 我明显的看见叶湛凝了凝眉。 我好奇的问:“怎么?” 叶湛放下电饭煲的盖子说:“没什么,殷真刚刚说他想吃意大利面,我给他做这个。” 闻言,我喜道:“那我也要。” 听林宥说,叶湛的意大利面做的很正宗。 叶湛从冰箱里取出材料,低声吩咐道:“去外面和殷真打游戏吧,别在厨房待着。” 他赶我离开,我没有理由再在这跟个木棍似的杵着,我出去坐在殷真旁边问:“玩什么游戏?” 客厅里有个很大的显示屏,用来玩游戏很带劲,殷真听见我这样问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最新出的游戏,二哥公司研发的。六微,我记得你以前在玩游戏方面是一把老手,还吊打我来着。” 我以前爱玩这些东西,但现在碰都没碰过,我笑说:“年轻人才玩游戏,我都是孤寡老人了。” 殷真切了我一声,不再搭理我。 叶湛的意大利面味道简直一绝,吃了午饭以后他吩咐殷真去洗碗,殷真虽然排斥但也不敢违抗叶湛的话,只得乖乖去厨房完成任务。 待殷真进去以后,叶湛才问:“有事吗?” 他永远都能猜到我找他是有意图的。 我把顾氏目前的状态给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虽然现在我和顾瑾言已经分道扬镳了,但他对我是真的挺好的,所以我想保住他的顾氏。” 叶湛沉思了一会问:“既然这样,为什么放弃和他在一起,而是选择了他的叔叔……顾霆生?” 提到顾霆生三个字,叶湛的语气稍顿了下。 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说:“我和顾瑾言终究不合适,我太强势而他又太懦弱,再加上三年前的事是真,我没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和他在一起。再说男男女女的感情也就那么一回事,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我不再爱他。” 叶湛忽而问:“爱,是什么?” “抱歉,我也不知道。” 叶湛望着我沉默不语,两人突然莫名的尴尬,好在殷真从厨房里跑出来,打趣的问:“是六微蒸的饭是不是?怎么米还是米,水还是水?” 我脸一红轻声解释:“可能忘了插电。” 殷真讽刺我两句说:“六微,你都23岁的人了怎么连个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嫁人?” 我反驳道:“我都嫁人了。” “谁?顾霆生?小爷可不看好他!”殷真向我吐了吐舌头,说:“还是我们二哥踏实。” 叶湛开口问:“殷真,想留下就听话。” 殷真没趣没趣的转身回到厨房,我尴尬的解释说:“二哥,我记得我刚刚插了电的。” 难怪刚刚叶湛说吃意大利面,他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维护我的面子,但没想到被殷真戳破。 那小子,真不会看眼色行事! 好在叶湛开口说:“听林宥说盛年也会竞争,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合同我只能给你,顾瑾言那边我会替你盯着,不会让他一无所有的。” 叶湛这话,是同意了?! 我感激道:“谢谢二哥。” 那些企业都会拼了命的竞争这个合同,但他们应该万万没有想到叶湛已经内定给我。 叶湛扬了扬唇:“你很少让我做什么。” 我:“……” 他道:“所以……我怎么能不应你?” 他的眼眸光芒四射,灼灼其华,我微微的垂着脑袋感谢道:“谢谢二哥肯这样帮我。” “嗯。”他站起身说:“我去书房处理几份文件,你待会离开的时候不用给我打招呼。” 我挥手笑说:“二哥去忙吧。” 叶湛顿住,忽的说:“六微变了。” “嗯?”我不解的看着他。 “在我面前,没有以前那么拘束。” …… 殷真洗了碗以后出来抱怨道:“我在家里从没做过这些事,真受不了二哥一年四季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简直太龟毛!不行,我得离开这!” 我斜眼问:“你离开这去哪儿?” “反正得离开这!二哥每天都要做饭,那我每天都要洗碗,我简直受不了这日子!” 我无语道:“懒死你得了。” 殷真立即反驳道:“呸!你见我什么时候懒过?我只是讨厌那些油腻腻的东西!” 殷真一向认为自己洁癖,所以特别讨厌那些油腻的东西,让他洗碗的确为难他! 再加上叶湛吩咐的事他又不敢不做!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逃离这里。 我把殷真领回别墅,顾霆生直接沉脸回书房,我赶紧跟上去解释说:“他非得跟我住。” 他冷冷的问:“所以你就把一个外人领回家?” 我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撒娇的说:“顾叔叔,殷真是我的弟弟,我又不能不去管他。” 顾霆生没搭理我,我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背脊,故意用低低的语气说:“晚上,我补偿你。” 他掰开的手离开书房,我跟出去看见他站在楼上冷冷的目光看着楼下的殷真。 殷真有个优点我比较佩服,他能屈能伸,哪怕他中午还在叶湛的公寓里说,“小爷可不看好他!” 但现在他乖巧的喊着:“姐夫。” 殷真的态度极好,抬头仰着一张笑脸无辜的望着顾霆生,生怕自己会扫地出门似的。 顾霆生愣住,问:“你喊我什么?” 殷真天真的说:“姐夫啊,你是我陶微姐的老公,我当然喊你姐夫啊,怎么?我喊错了吗?” 顾霆生笑开:“小子挺有出息的。” 就这样,殷真凭借着他的两面派成功的留在了这座别墅里,而且还吩咐我做事。 他口渴了让我给他倒水,以及还不忘吩咐:“姐,你给我姐夫也倒一杯,再给我削个苹果。” 68.说服顾瑾言 我削的苹果永远都是坑坑洼洼的,所以我直接连皮带果的扔在他的面前,他无所谓的拿起啃了一口,理所当然的问:“姐,我们晚上吃什么?” 这刚中午就考虑晚上了。 而且他平常都不喊我姐的,只当着顾霆生才一口一个姐,也不知道是喊给谁听的。 我没好脾气说:“我等会要上班。” 他直言打击道:“我也不敢吃你做的饭。” 我抡起身旁的沙发垫子给他打过去,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殷真,你小子死定了!” 殷真立刻躲到顾霆生的身侧。 他可怜兮兮道:“姐夫,姐欺负我!” 这个该死的两面派! 我气急,顾霆生见得我们烦,索性操起自己的英文杂志回卧室,等他离开以后我没好脾气的对殷真说:“你少给我惺惺作态、装可怜!” “你在顾霆生面前挺淑女的,而且我还能指使你做事!”殷真笑的欢快道:“他还是有作用!” 我:“……” 我突然很后悔让他跟我回家,就该让他待在叶湛那边,让他小子天天给叶湛洗碗。 下午我要去顾氏上班,殷真非得跟着我去,没有法子我只好带上他,并仔细的叮嘱说:“这是别人家的公司,你等会别给我惹事。” 殷真保证,我不放心说:“你敢给我惹事的话我直接打电话给二哥让他管教你。” 一提叶湛,殷真就收敛了。 我让殷真在办公室等我,然后我去顾瑾言的办公室找他,敲门进去他正站在落地窗前。 听见开门声,他侧过身望着我。 我走近问:“你在看什么?” 顾瑾言道:“看风景。” 我站在他身侧只看见楼下的人来人往。 我说:“我有件事要找你。” 顾瑾言点头:“说吧,什么事。” “我希望顾氏能参与北京的那个合同。” 他是明白我的心思的,所以我没有藏着捏着的必要,而且我最不愿算计的人就是顾瑾言。 他道:“顾氏,会输得一败涂地。” “都还没参与怎么会……” 顾瑾言打断我说:“微儿,我刚刚看见了殷真,我记得殷真那个孩子以前就不喜欢我,经常在私底下找我的麻烦,还警告我说……” 他怎么突然提起殷真? 我问:“说什么?” 顾瑾言嗓音顿了顿,冷漠道:“警告我说,‘我家六微姐只能是我二哥的,你算什么东西?’。” 我错愕,殷真竟然说过如此过分的话?! 我抱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 顾瑾言轻声的笑了笑,语气特别平静的说:“他们把你护的太严实,谁都不敢欺负!其实我很不解,为什么在三年前叶湛没有替你出气,毕竟按照你们的关系他是不可能不管你的。” 我淡淡的语气说:“我和叶湛并不熟。” “是不熟,但除你以外叶湛没有与任何一个人打交道,林宥说过,有你的存在才有他们的存在。” 我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曾经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开你,所有人都在对我说叶湛把你看的多重要。” 我提醒道:“是你先离开的!” 我和顾瑾言的爱情,是他先离开的! “是,这是我的错。”顾瑾言突然话锋一转道:“北京合同今天下放,负责人是林宥,而殷真也恰巧在此时出现,如果我没有猜错叶湛此刻也在a市。” 我坦诚道:“是,他在。” 周边的气氛很低冷,顾瑾言沉默了许久说:“这个合同是叶湛的,而叶湛只会给你。你在明知道顾氏会输得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要让我参与吗?” 我握紧拳头问:“你知道我私下开了公司?” “我猜的,毕竟沉寂了三年你也是该浴火重生了,更何况现在你又有叶湛那个强大的靠山。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回国应该是为了你。” 我有点厌烦顾瑾言这样的语气,我没好脾气的说:“你们都说叶湛是为了我如何如何的,我给你掏个心窝子说,我和叶湛是真心的不熟!为什么你们总是把我和他牵扯到一块,总是觉得我占了他多大的便宜,总是让我感觉欠了他很多!” 这种感觉很令人压抑、崩溃! 是,我承认,叶湛的确帮了我很多!但有些莫须有的东西摁在我的头上真的让我挺难受的。 明明我和叶湛不熟,在别人的话里总感觉他为我做了很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总感觉我欠他很多! 其实,他对我很冷漠。 我对他,很崇拜、尊敬。 仅此而已。 “那不谈叶湛,我就只问你一个问题。”顾霆生侧过身子望着我,低低的嗓音略含失落问:“微儿,你在明知道顾氏会输的血本无归的情况下,你还是希望我去竞争那个不可能得手的合同吗?” 我说:“我想要董雅输得一败涂地。” “她是我奶奶,你希望我和她作对?” 我想了想,说:“我知道她是你奶奶,我更知道你想摆脱她,但瑾言,只有让顾氏重新洗盘你才能摆脱她的控制,才能从顾泽的手中拿回剩下的股份。你相信我,等这件事结束后顾氏会是一个干净清澈的顾氏,以后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顾瑾言一直都懦弱、听他奶奶的话,没有自己太多的主见,所以他一直想要摆脱家族的束缚,而这次我能借助叶湛的势力帮助到他。 顾瑾言忽而问:“微儿,你是想帮我的同时但又想搞垮我奶奶吗?其实我是该相信你的,毕竟我的微儿一直都没有对我使过坏心眼。” 我对他使过坏心眼,上次周媛馨的事都让他背的锅,只是他自己没有当回事罢了。 我说:“我没想帮你。” 我只是不想欠他! 他决定道:“我会参加叶湛的合同。” 我真诚道:“谢谢你,顾瑾言。” “微儿,我是为了自己。” 我笑说:“我也希望如此。” 这并不是亏本的买卖。 …… 顾瑾言下午召开会议,哪怕反对声很多他也不容置疑的决定让顾氏参与北京那个合同。 那刻,我终于看到他为自己硬气了一回,而他的这次硬气我绝对不能让他输得一无所有! 顾瑾言的这个决定一下,董雅在半个小时以后找到公司,她直接风风火火的到顾瑾言的办公室,哪怕路过我也没有心情和我斗嘴! 我悠悠哉哉的下班带着殷真回别墅,回到别墅以后我钻进卧室看见顾霆生还在看英语杂志。 我过去坐在他身边问:“写了什么?怎么一直看个不停?我瞧瞧,金融行业的硬性条件。” 顾霆生对金融的事倒挺感兴趣。 他放下书问:“是你做的吗?” 顾霆生的脸色很冷漠,我了然的说:“是那个合同吗?的确是我刚刚去说服的顾瑾言。” “老太太欺负你,要是按照我的脾气我会直接废了顾氏,而我没有动顾氏,你知道原因吗?” 我无所谓的问:“什么原因?” 顾霆生淡淡的说:“顾瑾言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他离开以后就只向我拜托了一件事,他说,‘我的命运如此,我不认命但我也不抗命,我脱离家族以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哪怕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但唯独一个人,我请你照顾好他。’他让我照顾瑾言,这是他唯一的请求。” 那个他,应该是真正的顾霆生。 难怪他会一直护着顾瑾言。 我问:“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在哪儿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履行他的约定,这辈子照顾好瑾言,仅此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是被迫离开家族的吗?他离开的时候会怪你吗?毕竟你占了……” 顾霆生摇头说:“人小没有什么本事,就只能按照家族安排的走。他清楚的明白这点,所以对我、对顾氏以及……都没有恨,对他而言只是剥夺了他的出生背景罢了,这些对他并不重要。”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问。 “从他离开以后,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事,微儿,这就是家族,成者为王罢了。” 那时候的顾霆生说的很深奥,但我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家族很令人恐怖,至少对男孩残酷。 顾霆生说过,宠女孩像公主,男孩就…… 我很好奇,容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 我笑说:“我都不期待你带我回北京了。” 顾霆生道:“怕什么?有我在。” 我喊他:“顾霆生。” 他挑眉:“嗯?” 我解释说:“让顾氏竞争那个合同是我的错,但我没有法子,我必须要让顾氏在所有人面前输的一败涂地!你放心,瑾言的东西我一定不动!” 他问:“你有什么法子守住瑾言的东西?” 我又没法告诉他叶湛的事。 我想了想说:“会有办法的。” “我的顾太太,祸虽然是你闯下的,但我们一起解决。你随便玩顾氏,大不了到时候我再赔给瑾言一个公司,那时候就只属于瑾言一个人了。” 顾霆生和我想的一样,给顾瑾言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没有董雅,没有顾泽。 我窝在顾霆生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聊着一些私事时—— 门突然被推开,伸进一张笑脸:“姐夫,我饿了。” 69.戳穿余简的幸福 殷真打开门,我赶紧从顾霆生的怀里爬起来错愕的望着他,此时此刻我想胖揍他一顿! 顾霆生低声问:“饿了?” 殷真笑意盎然:“早就饿了!姐夫,我正在长身体,禁不住饿,我待会想吃牛排!” 顾霆生情绪很好的起身道:“你去换身帅气的西装,姐夫待会带你去吃市里最好的西餐。” 殷真笑容满面的离开,我伸手推了推顾霆生的肩膀,无奈的说:“你太宠溺他,这样的你倒不像我家顾叔叔了,善良的有点让人觉得恐怖。” 顾霆生起身的动作一顿,他微微侧过脑袋,嗓音低低沉沉的问:“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的?” 情绪,明显不佳。 我赶紧笑道:“我这是在夸我家老公。” 顾霆生冷哼一声起身,我拉住他的衣袖说:“我等会去找余简,只有你和殷真去吃饭了。” 他叮嘱:“嗯,自己小心点。” 趁着顾霆生换衣服的时间,我走到殷真的卧室前敲门,他打开门露出一张笑脸,我抬手就要打他,他蹲下躲过特不解的问:“你打我做什么!” 殷真蹲在地上,我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语气不善的警告道:“想留在我这儿就乖乖的听话,还有进别人房门要记得敲门,不许没礼貌!” “呸!”殷真站起身直接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我错愕的瞪着他,他阴着脸反而警告我道:“你是我二哥的!不许你靠顾霆生那么近!” 我一巴掌给他打身上,冷冷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殷真又一巴掌打我脑袋上,模样特不甘示弱道:“我不管!你就是我二哥的,谁都不许碰!” 我突然想起顾瑾言的话,我抓住他的胳膊冷冷的问:“你以前是不是警告过瑾言什么?” 殷真不屑道:“我能警告他什么?我就是劝他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该滚多远滚多远!” 我气道:“殷真小子!你要气死你姑奶奶是不是?我警告你,顾霆生和顾瑾言是两个性子,我劝你最好收敛点,别在他面前提起二哥!” 说到这,殷真突然笑道:“我又不傻!顾霆生的本事那么厉害我肯定不敢招惹他!反正我在这盯着的,你不许和他有太亲密的行为!” 他倒是能伸能屈,典型的两面派! 我呸一声说:“我偏要!顾霆生是我的丈夫,我亲近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管不着!” 殷真一巴掌又拍我脑袋上,这次劲道用的很足,我揉了揉脑袋听见他说:“我就要管!” 我一脚踢他身上,“你敢打我!” 殷真理所当然道:“我替二哥打你!” 殷真怕叶湛是真,但维护叶湛也是真! 我就想不通了,我和叶湛毛的关系都没有,怎么什么人都能把我们扯在一块! 我泄气道:“二哥和我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就你这样二哥也不可能看上你!但我就是要替二哥管着你,免得你对不起他!” 我翻了个白眼,试图讲道理说:“要说对不起早就对不起了!而且我和二哥没有任何的关系,再说我现在是顾霆生的妻子,即使我和二哥有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你总不能让我离婚了去陪二哥吧?也总不能让二哥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吧?” 他们总是把我和叶湛凑一块,却不知道叶湛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从现在看他压根对我不上心! 叶湛如果喜欢我,除非是火星撞地球,那不然泛不起一丁点火花,全都是他们的胡思乱想! 殷真配合说:“你说的倒也对。” 我趁热打铁道:“殷真,我明白你的意思,很多人都对我提过,你们觉得二哥对我的心思异样,那你们可真的去问过二哥他是不是喜欢我?” 殷真摇头说:“是林宥给我说的。” 林宥那个祸害! 我继续讲道理说:“殷真,你看你什么都是听别人说的,其实二哥心里压根就不喜欢我。” 殷真不确定的问:“真的?” 我反问:“你觉得我会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 我:“……” 简直是对牛弹琴! 顾霆生把我送到东林街,叮嘱道:“晚上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接顾太太回家。” 我笑了笑说:“谢谢顾先生。” 殷真坐在后面沉着一张俊脸,我想了想好脾气的说:“殷真小子,我晚上给你带零食回家。” 他没搭理我,我无奈的看了眼顾霆生下车,然后轻声说:“顾先生,殷真不能喝酒的。” 殷真这小子对酒精过敏。 顾霆生应着说:“我知道了。” 待顾霆生开车离开以后,我才转身去约定的地方,余简远远的看见我向我招手喊道:“这里!余微,我刚刚点了几个菜,你看你还想吃什么就点。” 我点了一份虾问:“你到了多久了?” 余简笑说:“刚到,是阮嘉铭送我过来的。” 现在的余简笑的很幸福,我怕她等会承受不住那个消息,但这件事我又必须要告诉她。 “余简,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这么严肃做什么?”余简笑了笑,她给我倒了一杯白酒说:“那批材料前段时间出了问题,阳欣他爸的公司受了重创,势力大减!听许清文在我面前抱怨说,阳欣他爸正在到处借钱稳住公司。” 许清文找余简无非就是像个小男人似的抱怨几句,然后警告她几句,其实余简离开自己以前的公司除了想换个新的工作环境以外也是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主要她是这件事的负责人。 这件事出了问题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但余简却觉得无所谓,除了她报复成功以外她换个工作也是想远离许清文。 毕竟眼不见为净。 我想说出阮嘉铭的事,余简突然又说:“阮嘉铭最近一个月对我特别的好,前天还带我去了他以前的部队,给我介绍了他的几个战友。” 我说:“余简,阮嘉铭……” 她抢着我的话问:“你会不会觉得阮嘉铭比你家顾先生还好?余微,我现在很爱他。” 我顿住,突然难以启齿。 我怕我生生的戳穿余简的幸福。 可不戳穿,可悲的又是她自己! 我陪余简喝了两杯酒,她又提起了阮嘉铭,她现在是三句都离不开那个男人。 我终究没忍住说:“阮嘉铭结婚了。” 余简手上的酒杯落在桌上,然后又滚在地上碎成片,她声音喃喃的问:“余微,你说什么?” 余简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望着我,模样瞧着很可怜,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顾先生说,阮嘉铭一个月前结婚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余简颤抖着手重新拿了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上,她声音哀伤的问:“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她仰头喝下那杯酒,我严肃的望着她。 余简握紧酒杯突然哭的不知所措,“难怪他这个月对我这么热情,原来是心生愧疚!” 她一直哭,哭的很绝望。 我握紧她的手说:“别难过。” “我爱的男人,成了别人的新郎!成了别人的老公!更睡在他人的被窝里!余微,我心里难受,我快喘不过气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待我?我明明很勇敢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明明……” 她戳着自己的心窝子,“我这里难受的要命,余微,他为什么要践踏我的真心?” “余简,阮嘉铭是渣男无疑,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渣男伤心难过,你明天就去给他摊牌说这事!” 她喃喃道:“可是……我怀孕了。” 我:“……” 余简说她要给阮嘉铭打电话让他来接她,她着急的赶着我离开,“余微,我现在要找他谈!” 我当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在远处看见阮嘉铭接余简离开以后我才放心离开的。 我走在小巷子里心里为余简感到很难受,刚刚她的模样真的很绝望、无助。 我觉得告诉她真相的自己很残忍。 可是阮嘉铭比我更残忍。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挟持住,我仰着头惊恐的问:“是谁?” 他从后面挟持住我的脖子,气息落在我的耳侧,低低的声音叮嘱道:“先别出声。” 我放松:“二哥!” “嘘。”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凌乱的走过叶湛的手臂才松开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二哥怎么在这里?” 叶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抓住我的胳膊离开。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才松开我,把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问:“你怎么在那儿?” 我解释说:“我和朋友在那附近吃了晚饭。” 他凝着眉头问:“喝酒了?” 天空犹如泼墨,路灯的光芒也很暗沉,但叶湛的眉色却清清楚楚的印入眼帘。 我笑说:“喝了一点。” 他嗓音轻轻的问:“醉了?” 我摇头,叶湛忽而伸出手停在我的面前。 我望着骨骼修长且白皙的手指很羡慕。 叶湛犹豫了许久收回去道:“我以前教你防身的本事,忘了?” 我诚实的说:“忘了。” “我的傻微儿,你一向善忘。” 这句话,莫名的悲楚。 似我,真忘了什么。 70.他灌醉我 眼前的叶湛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漠然,但语气却低了又低,像从喉咙里滚出,性感的一塌糊涂,我晃了晃脑袋笑问:“二哥,你在说什么?” 他叹息,“真醉了。” 我没有醉,只是不明白叶湛说那话的意思,他伸出两只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我的额头,我伸手捂住他刚刚触摸的地方,嫌弃道:“你手很冰。” 他嗓音低沉的问:“是吗?” 有句话叫酒后壮胆,刚喝的几杯白酒都有了后劲,我不知死活的对叶湛说:“你不止手冰,你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又生人勿近,感觉像个冰坨子,谁都怕接近你当然也不想接近你。” 叶湛听到重点问,“不想接近我?” 他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这种感觉令我很舒服,我扶住一旁的墙壁,把脸贴在上面望着他,笑说:“我又不敢和你说话,接近你只能沉默,那我这不是找罪受吗?谁让你平常那么冷酷。” 那么的高高在上,似神一般冷漠。 他突然问:“六微,陪我喝几杯如何?” 我咧开嘴笑说:“我记得二哥不喝酒。” 叶湛淡淡道:“不喝而已,又不是不会。” 叶湛找我喝酒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应该说他无论找我做什么我都不敢拒绝,我们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酒馆坐进去,一喝就是一晚上。 我酒量浅所以都是慢慢的喝,叶湛也不是暴饮的人,半晌过后他问:“现在醉了吗?” 我晃了晃脑袋说:“没醉。” 叶湛没接我的话,而是又默默地给我倒了一杯,我喝下担忧的问:“刚刚是有仇家在追你吗?” 叶湛垂着脑袋把玩着自己的杯子,嗓音冷冷清清的说:“那种分量的算不上仇家,自取其辱。” 我歪着脑袋打量他,叶湛的眉眼很清朗,我伸出手隔空指着许久,忍不住夸道:“真漂亮。” 叶湛抬眸望着我,他静默了许久,嗓音突然微微悲戚道:“皮相罢了,或许骨子里很肮脏。” 我笑的莫名,“二哥,你真好看。” 他顿住,说:“微儿,醉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叶湛,但叶湛从不会喊我微儿,喊我微儿的是顾霆生,猛然之间我觉得叶湛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和顾霆生重合。 我不解的问:“你喊我什么?” 他再次道:“六微,醉了。” 我肯定道:“对,你是我二哥!” 他递给我一杯酒,我乖乖的喝下望着他,叶湛似扬了扬唇,问:“我带你回家好么?” 他的语气略微小心翼翼,我傻傻的盯着他。 叶湛起身走到我身边,他微微的蹲下身体打横抱起我,我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坚硬的胸膛里,那一刻我的心里很安稳。 抱着我的这个男人步伐很稳重,我脸颊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胸膛,下意识喊道:“顾叔叔。” 脚步似顿住,我抬头愣愣的瞧着这个英俊的男人,那一瞬间我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周围的霓虹灯落在他的眉间,亦落在他平静无波的眸心,我抬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好奇的问:“你究竟是谁?” 他微微的垂下脑袋,在我的耳边喃喃了一句,我睁大眼睛震惊的望着他,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温柔的说:“微儿,在我的怀里睡一觉。” 半夜的时候我觉得身上很酸楚,我喃喃了几句睁开眼看见叶湛掩在黑暗里,视线轻轻的落在我这边,我打开房间里的灯光问:“几点了?” 他轻道:“凌晨四点。” 我手指颇为疲惫的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的问:“我没什么酒量,昨晚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 叶湛道:“没有,你睡的很安详。”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顾霆生和殷真都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坐起身子说:“二哥,谢谢你昨晚照顾我,对了,三哥还没有到a市吗?” 林宥到a市都没有联系我,我差点都有忘了这事,叶湛替我解惑说:“他住在酒店的。” 林宥害怕和叶湛住一起,因为叶湛有极致的洁癖而林宥又太随意,而且他也受不了和叶湛独处一处的感觉,用林宥的话说,叶湛适合孤处。 想起叶湛的洁癖,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脏兮兮的就跑到他床上,他竟然没有嫌弃! 我赶紧从床上爬下来说:“三哥到a市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他现在还在北京呢。” 叶湛没有理会我这个话,我拘束的站在床边谨慎的说:“二哥,我现在要……要回家了。” 他似想起什么,突然对我说:“六微,等过段时间有空了我教你两招防身的本事。” 我赶紧道:“好,谢谢二哥。” …… 离开叶湛的公寓以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难不成又是梦吗? 而这个梦太过模糊,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回到别墅已经快凌晨五点钟,我摸索的回到卧室爬到顾霆生的床上,刚撩开被子躺进去,顾霆生淡漠如水的声音传来,“顾太太,我代表上级组织给你一次为自己开脱的机会。” 我故作惊讶问:“顾叔叔,还没有睡?” “我给你三秒的机会,1……” 我讨好道:“顾叔叔,我喝醉了。” 他淡道:“我鼻子没有失灵。” 我扯谎说:“我昨晚喝成一滩烂泥所以被余简随意的扔在了一家宾馆里……直到刚刚才醒。” 我说的话,顾霆生永远都不信但永远也不会计较,因为他只是需要我一个解释的答案,这个答案的真实性对他来说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重要,他就会戳穿我。 但他没有,而是吩咐:“滚去洗澡。” 我麻溜的跑去洗澡,洗了澡以后出来瞧见顾霆生已经侧身睡下,我过去搂住他的腰惹他,他大掌按住我的手警告道:“劝你,最好安分。”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肩膀,他直接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妖娆的笑说:“顾叔叔,我想要你。” 顾霆生的眸子闪了闪,直接进入! 我舒服的叹息出声! 那时候我活在顾霆生替我伪造的幸福里,压根就没有想过我和余简其实是没什么两样的,在他们这些习惯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 一文不值!! 与顾霆生做过那档子事情以后,我直接起身去了盛年安排合同的事,私下又让许景去接触周、陈两家,争取在召开会议以前达成共识。 中午许景说,周、陈两家同意与盛年合作。 听许景说,周、陈两家刚开始一听说我的名字就十分的排斥,但见盛年能拿出近五个亿的资金,他们瞬间妥协甚至商量后续的问题。 盛年拿出五个亿融资,而周家拿出六个亿融资,陈家拿出五个半亿,再加上其他的各大企业,这场合同的融资就已经达到空前绝后。 叶湛仅靠这笔融资,就能赚翻。 在会议开始以前,盛年就和周、陈签订了合同,接近二十亿的资金全部投在一家银行承保。 会议开始时,我从顾氏辞职转而进盛年,这个消息打了个顾氏措手不及,特别是顾老爷子。 他甚至派人让我去顾氏别墅找他。 会议马上召开,他让我去我就去? 我没有那么傻,我让他的人回他说:“等会议结束以后我自己就会去见顾老爷子的。” 这场盛大的会议叶湛没有参加,仅仅是林宥到场,他兜了一身西装衣冠楚楚的从我面前走过,假装不认识我的模样问:“盛年的陶总?” 我伸手笑说:“林总,百闻不如一见。” 林宥勾了勾唇,“我在北京听说过盛年,虽然是个新公司,但是资金及人脉方面很富足。” 我们两人这个互相装作不认识的模样,顾瑾言心里应该在偷笑,待林宥进会议厅后,他走到我身旁提醒说:“叶湛没在,林宥做不了决定。” “合同又不是一时能签订的。” 我安抚他说:“叶湛答应过我,会把这个合同给我的。” 顾瑾言摇头说:“我没担心这个。” 我疑惑问:“那你是……” 顾瑾言失落的说:“林宥做不了保住顾氏的决定,在我的了解里,他是希望顾氏输的一败涂地,他……在美国的时候一直和我作对。” “瑾言,今天只是一个会议而已,再说顾氏怎么会在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放心,叶湛既然答应过替你留着顾氏,就一定会的!” 顾瑾言望着我了然说:“微儿,叶湛没出现只有一个原因,他正在暗处里捞钱。” 这事,我大概猜到了。 他道:“顾氏融资了七个亿,他会舍得放过?” 叶湛虽然会挣黑钱,但他也不是什么钱都挣的。 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如此的相信他! “顾氏没了,我把我的盛年赔给你!”我说。 “微儿,我绝对不能搞丢小叔给我留下的东西!哪怕两败俱伤!” 顾瑾言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决绝! 71.叶湛危险 他难得对我发脾气,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顾氏对顾瑾言有多么的重要,在他的心里,他守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东西,也是顾霆生对他的信任。 我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但瑾言你要相信我,没人敢夺走你的顾氏。” “我相信你,但我不信他们。”顾霆生神色严肃,眉宇间有微微的皱褶,“林宥想搞我。” 我否定他的想法,“怎么会?” “三年前的事,是我理亏于你,在林宥的眼里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彻头彻尾的渣男!” 顾瑾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挫败,我轻声道:“瑾言,三年前的事已经揭过,再讨论谁对谁错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你要信我,我一定会护你。” 周围的企业陆陆续续的进会议室,周媛馨的父亲周郅停在我们的面前,目光阴狠的看了眼顾瑾言,厉声警告道:“我女儿的仇,一定找你报!” 说完这话的周郅把目光淡淡的瞧向我,“陶总,希望我们两个企业的合作能够顺风顺水。” 这话,听着像威胁。 我淡淡的笑说:“自然,我更希望。” 他冷哼一声进会议室,我伸手拍了拍顾瑾言的手臂,说:“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略微忐忑。 万一林宥一个想不开要和顾瑾言作对呢?我进会议室对西装革履的林宥眨了眨眼,褪去平时的玩世不恭,此刻的他一本正经到犹如叶湛附身。 会议很简单,就正式的把这个合同向a市所有的企业公开,而各个企业的策划部拿出自己的方案、融资金额以及技术优势给叶湛的公司。 再由叶湛的公司选择把合同交给谁。 瓜少人多,a市竞争这个合同的企业大大小小加起来近四十个,具体融资金额要等后面林宥告诉我才能知道,但是这笔钱足够让叶湛大赚。 合同最后只会属于一家企业,再加上这个合同早就内定,眼前这些人无非就是竹篮打水。 会议进行到最后,林宥说,“最终中标的企业我们会在一周后公布,由叶先生亲自待见。” 他顿了顿,又说:“周、陈、盛年等企业是联合融资,但合同最后只能交给独立的企业。” 周郅问:“要我们撤资?” 林宥神秘的笑了笑,“或许。” 周郅黑着一张脸,说:“各大企业融资这事在商界并不是行不通,再说你们也没有提前通知,而且刚聚资就撤资,你们这不是玩弄人吗?” 林宥笑了笑:“这是叶先生的规矩,在叶先生这里就是行不通,那不然你别竞争者这个合同。” 这话太打脸,周郅的脸黑成煤炭,他握紧拳头咬着牙威胁说:“林总,以我多年的行商经验,强龙始终压不过地头蛇!你别太得意。” 说完这句,他小声又道:“呸,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在这狐假虎威给谁看!” 按照林宥平常的性格他不但会发脾气,而且直接卸桌子走人,但此刻他却轻轻一笑说:“不错,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但就我跑腿的这个级别却并不比你低,周董事长,请问你年收入过亿吗?” 这是赤.裸裸的打击,一个企业年收入过亿简单,但平分到股东身上就少的可怜,哪怕周郅是董事长但应该也没有到年收入过亿的地步! 不然这个合同他就不会找人融资! 这句话让周郅语塞,林宥笑了笑又说:“一个连年收入过亿都没有的小小董事长竟然妄想参与北京的这个合同!简直就是在做青天白日梦!” 林宥堵的周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低声的笑了笑听见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顾氏也是?” 尼玛他这是要针对顾瑾言?! 我瞪着林宥示意他适可而止,但他一直笑吟吟的望着顾瑾言,我慌乱的目光看向顾瑾言。 他脸色略微苍白,但还是不失仪态说:“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合同的利润有多大,用林总的话说大概所有人都在做这个青天白日梦,当然顾氏也不例外,不过一切还是由叶先生决定。” 林宥笑:“顾瑾言,你倒成熟了不少。” 顾瑾言淡淡的回应:“林总见笑了。” 会议一结束,周、陈几家企业立即解除了融资合约,刚签下字的那一刻周郅的秘书就着急的告诉他,“周总,我们放在银行的六个亿消失了!” 周郅发脾气道:“屁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助理着急解释:“刚刚公司的人打电话,他们联系银行的人但无人接听,到银行那边也见那座大厦成了另外的模样,是一个大型的商业超市。” “你放屁!你说那银行是伪造的?” 周郅不相信这个事实,但下一刻陈家以及大大小小的企业传来相同的消息,他们存放的那笔钱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数额高达六十亿。 我假装着急的说:“我公司的钱也没了。” 这是一起经济诈骗,周郅他们很快报警,但那些钱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音信。 我离开那儿找到林宥问:“二哥呢?” “知道惦记二哥了?”林宥用文件拍了拍我的脑袋笑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二哥应该在忙吧。” 我紧张问:“那笔钱怎么消失的?” 那笔钱并不是小数目,我怕最后会有人查到叶湛的名下,好在林宥说:“除开一部分的银行是假的,还有一部分银行的系统被二哥手下的黑客盗走,现在那笔钱已经流入海外,基本不会有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说:“虽然我早就知道二哥是混黑的,并非什么正直的好人,也知道他会吞这笔钱,但临了的时候还是令人很震惊。” “这些你得习惯。”林宥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轻声的安抚说:“没有绝对的正直,更没有绝对的错。六微,你要知道一点,这就是二哥的生活。” 我脸色略差的嗯了一声,林宥忽而问:“你怎么知道二哥会吞这笔钱?谁告诉你的?” 我诚实说:“是顾霆生猜的。” “顾霆生?”林宥皱眉,突然脸色大变道:“遭了!二哥有危险!六微,你先回家等我消息!” 我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 “傻丫头,顾霆生是军人,他怎么会在此刻放过二哥?如果让他抓住……二哥会很难脱身!” 难怪!顾霆生今天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 林宥要走,我拉住他的衣袖说:“带上我!” 他拒绝道:“乖,别给哥添乱!” 我担忧的说:“我是医生,万一我有用呢?” 林宥妥协,在车上时我给顾霆生打电话问,“你在哪儿?” 他回我,“抓一个罪犯!” 我内心充满着恐惧,他们两个男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可是此刻他们却站在对立的一面。 我紧张的问:“顾叔叔,要抓谁?” 顾霆生坦诚说:“叶湛。” 我故作惊讶,说:“怎么是他?顾叔叔不是说过只要他没有惹出大乱子就会任由他的吗?” “顾太太,我是说过这话,但现在是一个拿住叶湛把柄的好机会,我没有放弃的理由。” 他顿了顿,了然问:“你担心他?” 我赶紧说道:“没,我是担忧你。我也好奇你为什么突然要抓他,是因为他黑钱的事吗?” 顾霆生淡淡的语气道:“谁都知道黑钱的是他,但要拿住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一切就等于零。” 我问:“证据是什么?” “光辉银行是a市最大的银行,如果我猜的不错,叶湛此刻就在那儿掌控着一切。” 当场抓住叶湛,这就是证据! 为了避免顾霆生起疑,我按耐下心里的焦急又随意的和他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挂电话前,他说:“等我回家。” 我和林宥快速的赶到光辉银行,外面已经被军队的人包围,我想了想说:“你在这儿等我。” 林宥拉住我的手问:“你要做什么?” 我坚定的语气说:“我要去救叶湛。” “你疯了,这到处都是埋伏!” 我安抚他说:“林宥,我有法子!” 我记得,余简的新工作在这儿。 我给余简打电话,她听闻我的来意以后让我去光辉银行的东侧门等她,我过去等了一分钟就看见余简偷偷的打开门带我进去,说:“军队的人刚到,如果你从楼梯上去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我感激道:“谢谢你,余简。”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进去,但只要我要做的事她都会帮我,原本我想问他阮嘉铭的事,但时间紧迫我只得赶紧往楼上去找叶湛。 途中,我给叶湛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直到在十二楼我看见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顾霆生在走廊里问:“查了几楼了?” 我听见罗成声音说:“十三楼,还剩下十七楼。” 顾霆生吩咐:“嗯,让他们在外面守着。” 罗成疑惑问:“少将为什么不派人进楼?” “听说叶湛的格斗不错,我想会会,再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抓到老虎那岂不是太没意思?” 顾霆生的嗓音里透露着自信、狂妄! 罗成提醒,“少将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让叶湛那爷给你反将一军!” 顾霆生突然厉声呵斥,“什么人在外面!” 72.叶湛跳海 罗成笑着说:“少将,现在光辉银行大厦都被我们的人围住的,即使有人也是自己的人。” 顾霆生低声问:“你怀疑我的能力?” 似听见脚步声靠近,我屏住呼吸惊恐的站在楼梯口的门后面,就在我想着该怎么给顾霆生解释我在这里的理由时,我的脖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扼住,那一刻我所有的神经都放松,内心感到很安全。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罗成出声喊道:“少将,我们的人说刚在十七楼找到叶湛。” 顾霆生咒骂:“放屁!都眼瞎了是吗?” 顾霆生明显的不信,但脚步声还是渐渐地远去,我伸手抓住扼住我脖子的那只胳膊,低声责怪他道:“叶湛,你怎么自己亲自动手!” 我着急到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 就在刚刚他扼住我脖子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是叶湛,那个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姿势…… 叶湛坚硬的手臂松开我,他垂眼淡淡的望着我,嗓音忽而沉寂的问:“六微,你在担忧我?” 我生怕顾霆生折返,所以压着声音说:“这不是废话嘛!你是我二哥,我不担忧你那谁担忧你?” 叶湛的神色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特别是眉宇能冷漠到令人心生恐惧,他眸心久久的攥住我,我略有些涩然的说:“抱歉,我不该发脾气。” 叶湛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直接攥着我的手腕往楼下走,我跟随在他的身后说:“二哥,我朋友在东侧门等我们,她有法子让我们混出去。” 他充耳不闻,眼看要到地下车库,我攥紧他的手腕着急说:“现在从东侧门离开还有机会。” 叶湛抿唇道:“别牵连你的朋友。” 我:“……” 他手掌攥住我的后颈强势的带着我去地下车库,他从兜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相应的一辆跑车,嗓音淡淡的解释说:“别害怕,我有退路。” 叶湛历经生死的场面数不胜数,眼前这个用林宥的话说就是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他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怎么会出事?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是瞎操心。 叶湛把我塞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坐进去打开火安抚我说:“你别怕,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害怕。” 说实话,我心里只是为他担忧。 叶湛的脸色略微苍白,我想起他前段时间的重伤,我连忙问:“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他没有回我这话,而是把跑车极速的开出去! 我没有见过叶湛开车的模样,但他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换挡的姿势很熟稔,跑车极速的从一道偏僻的门开出车库,没有任何人阻拦。 车子快速的离开光辉大厦,我惊讶的问:“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离开?他们人呢?” 叶湛气息微弱的解释说:“前面一直有我的人替我开路,再说在光辉大厦的地图里是没有这道门的存在,所以他们疏忽了这边的防守是很正常的。” 这道门估计是叶湛吩咐人开的! 叶湛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把车猛的停在路边,脑袋趴在方向盘上说:“我记得六微的车技很厉害,那能不能把二哥送到海边,那儿有游艇接应。” 叶湛除了旧伤发作应该还有其他的伤势,我赶紧下车把他搀扶到副驾驶上,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以熟稔的技巧快速的开向海边。 我一门心思的盯着前面,在路过盘山公路时叶湛让我停下,他说在这里就会有人接应。 我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叶湛的脸色苍白而且额头处还冒着虚汗,我解开他的西装看见左胸处一直在流血。 白色的衬衣染个通红,不知道为何,瞧见这样的叶湛我心里很难过,我赶紧撕下自己的裙子替他止血包扎,叶湛抬了抬手用手指敲了敲我的额头,声线轻轻柔柔的问:“六微,你在哭什么?” 我愣了一愣,赶紧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我气笑:“我没有哭!二哥竟然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叶湛莞尔,“六微,我很感激你。” 我不解问:“嗯?感激我什么?” 叶湛低声解释道:“谢谢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到光辉银行找我,这让我有更强的意志,想着一定要平安的带你离开那儿,更要平安的把你送回家。” “三年前在美国海岸是你把我从海里捞了起来,是你重新给了我生命,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以后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会放下一切去救你,哪怕……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叶湛眸心炯深的望着我,“六微……” 我舒了一口气说:“刚刚我是和三哥一起到的光辉大厦,不知道他现在离开了没有。” 我正想给林宥打个电话询问,一辆军用的车就从拐角处突兀的出现,我惊恐的想上车开车离开,但那辆车迅速的停在我们的面前。 紧接着的是几支枪火。 那辆军用车我很熟悉,是顾霆生的座驾,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见顾霆生兜着一双军靴从车上下来,他目光冷清的看了眼叶湛又看了眼我。 现在被抓个当场,我任何的谎言跟借口都没有了任何的作用,我紧张忐忑的目光望着顾霆生,想解释什么但又觉得理亏所以只得沉默。 顾霆生忽的问:“顾太太,你认识他吗?” 他口中的他是指的叶湛,我握紧叶湛的胳膊沉默,顾霆生了然的语气道:“看样子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顾太太和他的关系貌似很好?” 站在我们面前的顾霆生兜着一身沉色的军装,这让他本就冷然的性格更加漠涩,但此刻我担忧的并不是该怎么面对他,而是叶湛的安危! 目前叶湛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 我怕叶湛落入他们的手中,那到时叶湛面临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将会是一辈子的监狱。 我苍白着脸问:“顾霆生,能放过他吗?” 我这个问题问的太幼稚,毕竟顾霆生身为军人,而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放过叶湛的理由。 果然他沉了沉脸说:“你觉得我会放过叶湛?或者我会因为你的情面就放过这条能让我获利军功的大鱼?顾太太,你是看得起你自己还是太看低我顾霆生?我警告你一句,你现在是在包庇罪犯!如果你现在到我的身边,我还会考虑既往不咎!” 顾霆生的话很打击人,但我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而且他说的没错,抓住叶湛就是建立军功! 如果叶湛现在没有被顾霆生抓住,那他以后有能力为自己洗脱罪名,到时顾霆生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现在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叶湛离开。 就在我很焦急时,叶湛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借我的力从副驾驶里出来,他扶住我的肩膀嗓音冷冷的说:“顾霆生,这件事我们不为难她。” 顾霆生挑眉,冷酷道:“我自己的太太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叶湛突然冷哼,“外人?” 他扬了扬唇问:“你在对谁宣誓主权?” 顾霆生淡淡的问:“除了你,还能有谁?” 叶湛攥住我的手腕退后,直到退到悬崖边他才停住,轻语道:“顾霆生,我不计较你这话。” 叶湛的性格很极端,他计较的话连人的祖宗都能挖出来,但不计较的话压根什么都不在乎! 明明他落于危险的境界,却比谁都镇定。 对于他的这点,我比谁都佩服! 顾霆生不屑道:“叶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觉得你一个重伤的人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吗?” 叶湛缄默,他低头看向我语调平静的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我永远都在。” 我愣了又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突然,叶湛把我猛的推向顾霆生。 我扑在顾霆生的怀里看见他直直的跳入大海,耳边还传来一阵枪声以及顾霆生的呵斥,“谁让你们开的枪?” 我挣脱顾霆生想跑过去跟着跳下去,顾霆生却追上来用手臂紧紧的禁锢着我的腰,开口厉声骂道:“陶余微,你敢给老子寻死是不是?”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二哥!” 此刻我的心里很绝望,下面是澎湃的海浪,而叶湛还身受重伤,这样的他完全不可能…… 叶湛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蹲坐在地上哭的不知所措,顾霆生蹲下抱紧我问:“犯了事的是你陶余微,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哭什么?想让我心软不成?难不成他对你真的很重要?陶余微,你他妈的看着我!我才是你的丈夫!我才是你该难过的人!你少他妈再给老子哭鼻子,信不信我给你扔海里去喂鲨鱼!” 我迷茫的抽噎,“顾叔叔,他是我二哥!” 我抱紧顾霆生的胳膊说:“是!他对我很重要!他一直都对我很重要!顾叔叔,他是我二哥!是一直护着我、无所顾忌对我好的二哥!你能明白他对我多重要吗?哪怕拿我的命去换都行!” 顾霆生语气阴狠,“老子不明白!” 73.顾霆生的胡来 我曾经一直以为我和叶湛的关系一直都很生疏,只是比陌生人多了那么一点的联系。 可当他跳下波涛汹涌的大海那一瞬间,我便知道我对叶湛疏忽了,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都把他看的很重要,他是我最好的哥哥。 更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给林宥打电话询问叶湛的下落,林宥却只告诉我说,“一直没有消息,找不到人。” 在海里几天都找不到人,还有生还的机会吗?我不敢去做这个假设,我怕我会承受不住那个结果,我内心很期望叶湛活的好好的。 哪怕他一直都冷着一张脸,哪怕他很容易忽视我的话,我都情愿他能活的好好的。 从那天开始顾霆生再也没有回过别墅,在他的心里我是背叛了他,而他理所应当的疏离我。 叶湛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消息,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打算给顾霆生好好的解释,但无奈一直打不通电话,不得已我给他发短信说:“我在家等你。” 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一直隐瞒着顾霆生,所以我打算能够开诚布公的好好给他解释清楚。 顾霆生没有回别墅,我只得找到顾泽向他打听下落,顾泽办事很利索,十分钟以后他把顾霆生的地址发给我,还顺带一句,“小婶婶尽管放心,小叔就自个生闷气,小婶婶多哄哄他就好了。” 顾霆生如果只是生闷气那还好说,我就怕他心底对我有什么隔阂,一直梗在那儿。 在去找顾霆生以前,我接到殷真的电话,自从叶湛跳海以后他就离开去找了林宥。 殷真告诉我好消息,“二哥找到了。” 我惊喜的问:“在哪儿找到的?” 殷真解释,“找到好几天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是林宥他一直瞒着我们,我怕六微伤心所以立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事。” 我错愕的问:“林宥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殷真说他也不知道,我挂断他的电话给林宥打过去质问,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说:“谁让你平时不珍惜二哥?我就是想让你着急着急,尝一尝失去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跟天塌了似的?” 我气得大骂:“林宥,你混蛋!” 林宥嬉皮笑脸的把叶湛的位置给我,是一家私人医院,我站在病房门口时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我推开门进去看见叶湛正在睡觉。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他这几天的确憔悴了许多,眉目都柔和了不少。 出于担忧,我伸手撩开他身上的被子,除了白色的纱布缠绕在伤口处整个胸膛都是裸.露的。 我颤抖着手触摸他的伤口,做过那么多的手术,见过那么多的生死,面对这些我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特别是眼前这个人是叶湛。 撩开他的被子、触摸他的伤口他没有半点的反应,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清醒,然后睁着那双冷清的、毫无波澜的一双眸子淡淡的望着我。 叶湛的额头有薄薄的汗水,我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弄湿然后出来替他擦拭干净。 林宥曾经对我说过,叶湛特别能忍,无论什么苦什么痛他都会一一的闷在心里。 这样的叶湛,很令人心疼! 我很怕去了解叶湛,很怕去探知他的过去,因为我怕我到时候我会后悔、会无措。 陪叶湛坐了一会儿打算离开,林宥恰巧打开门进来问:“二哥还没有醒吗?睡了好一会儿了。” 我站起身摇摇头说:“应该很累吧。” 林宥上前拥住我的肩膀说:“其实听说二哥跳海以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心握成败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是在海滩上找到二哥的,那时他还有意识,直到我赶到他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六微,你应该相信二哥,他舍不得离开我们,更舍不得离开你。” 我抿唇,林宥又说:“是我的错,让你为此难过了好几天。但六微你要知道,无论你在外面有多么的潇洒,无论你的丈夫是谁或者心里爱的是谁,而在我们的心里,你永远都只是二哥一个人的。” 我否认:“你别胡说八道!” 林宥低声问:“我怎么能算胡说八道?” “三哥,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有些事你应该清楚的,我有丈夫更有自己爱的人!的确,我承认,叶湛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那个重要是友情、是亲情!以后请你别再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成了么?我和叶湛的关系很单纯,仅此而已。” 林宥的神色忽而严肃,他搂紧我的肩膀说:“还气恼了?三哥听你的,以后不提这事了。” 我笑说,“我只是怕我和叶湛的关系……” 冷酷的声音打断我,“林宥,现在什么时间?” 我身体僵硬,叶湛什么时候醒的? 林宥笑答:“快三点了。” 我转过身尴尬的望着叶湛,他却神色淡淡的看着林宥问:“流转到海外的那笔资金现在如何了?” 林宥回答:“洗干净了,在瑞士银行。” 叶湛默了一会吩咐说:“派人去和顾瑾言私下谈判,用我们的名义暂时收购顾氏,等把顾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剔除干净再还给他。” 叶湛还记得给我的承诺。 林宥震惊道:“你要帮顾瑾言?!” 叶湛斜睥他一眼,“有问题?” “我心底是不太赞同的。”林宥松开我解释道:“他三年前背叛了六微,我到现在都还没原谅他。” 叶湛径直决定,“三年前的事再计较谁对谁错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就是。” 林宥挫败,“我知道了。” 林宥在离开病房以前说:“二哥,六微替你担心受怕了好几天,到现在眼睛都是红的。” 闻言叶湛斜他一眼,林宥识趣的离开。 林宥离开以后我便觉得尴尬了,我抱歉的解释说:“对不起,刚刚的话我没有……” 叶湛打断我说:“我知道。” 这个话题接不下去,我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低声问:“哦,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疼吗?” 叶湛低呤道:“没事。” 话题实在接不下去,好在叶湛先开口道:“六微,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或者对我没有其他的心思,他们无论说什么都影响不了你的。” 我惊讶的挑眉,叶湛这是在安抚我?! 我恩道:“我就是怕他们说变味了。” “我们两个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必解释给他们听,六微,这事你不用抱有心里压力。” 总感觉,说这话的叶湛莫名的冷清。 我应着他的说:“我知道了,那二哥好好休息,我先去找顾霆生,他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 叶湛敛下眼皮,没有接我的话。 他习惯忽视人的话,所以我也没在意。 到门口时,叶湛突然喊住我:“六微。” 我偏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语调沉寂道:“那天,你该站在他的身侧。” 那天,顾霆生有给过我机会。 他让我到他的身边,这样他会考虑既往不咎! 我没有回叶湛这个话,因为再让我选择的话我也不会放弃那个……重伤中的男人。 我到顾霆生现在所住的公寓时,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我还是伸手敲了敲门,但打开门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女人! 戚颖! 我惊讶道:“怎么是你?” 戚颖得意的笑了笑:“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压抑着怒火问:“顾霆生呢?” 戚颖得意道:“在洗澡呢?怎么?” 我推开她进去一一的打开门,最后在卧室里看见裸着上身的顾霆生,我忍住胃里的恶心问:“顾霆生,我只问你一句,你做没做过?” 我心里很难受、痛苦,如果顾霆生真的做过,哪怕我再爱他,我也都不再要他! 顾霆生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衣缓缓的穿上,待他将自己整理的衣冠楚楚后,他才淡问:“没做过又如何?做过又如何?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我瞪着顾霆生,厌恶的说:“只要你做过,哪怕我再爱你,我都不屑再要你!因为我怕脏!顾霆生,我绝对容忍不了背叛!” 戚颖一直在我后面,她冷冷的看着我和顾霆生斗,但听见我的话她推了我一把问:“脏?陶余微你本来就是一个下作的东西,你还敢嫌别人脏?” 戚颖从小长在部队所以从来都不缺劲,我往后退了几步撞到门上,那一刻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用叶湛在几年前教我的格斗方式直接摔了个戚颖狗吃屎,“戚颖,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识趣的话立马给姑奶奶滚!” 叶湛教我的东西虽然一时有些模糊,但气极了心里堵着一口气,总归会爆发。 看见戚颖狼狈的模样,我突然很感激叶湛。 顾霆生或许见不得两个女人闹,他把戚颖抓起来直接丢在门外。 他转身回来把我逼进墙角,嗓音冷酷无情的问:“背叛?嫌脏?陶余微,你自己又能干净到哪儿去呢?” 74.心平气和的谈谈 顾霆生的质问很直接,在他的眼里我和叶湛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的,我原本想解释,但因刚撞见他和戚颖的模样,心里气的爆炸。 我梗着脖子问:“你们究竟做没做过?” 闻言顾霆生低声的笑了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陶余微,你觉得你有质问我的资格吗?就刚刚那个情形,你觉得我和她……做过吗?” “别他妈跟我玩文字!我就想知道答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是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的事,再加上戚颖原就生的漂亮又喜欢他,更愿意给他上,更何况他们的衣服凌乱,顾霆生更没有穿衣服,这个场景很令我崩溃! 我的语气太激愤,顾霆生直接掐住我的脖子脱离地面,语气阴沉沉的问:“你在对谁发脾气?” 我被迫的仰着头望着他,视线没有丁点的示弱,但望着他冷酷的模样,我心里有一瞬间的疲惫,我抓紧他的手腕,冷静的说:“放我下来。” 闻言顾霆生的手劲更足,我急促的喘息着,脸色青白的望着他,心里竟觉得他带了杀意。 仿佛在下一刻,只要我没有顺从他的意,我就能轻而易举的死掉,没有任何的挣扎。 这种感觉很令我恐惧,我掐住他的手腕低头咬上去,他脸上的面皮动了动撒手甩开我。 他甩的位置很准确,是那张偌大的床上,我一碰触到那玩意似沾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身体立即弹起来坐在地上,目光狼狈的看向他。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顾霆生神色淡淡的在我面前蹲下身子,用手背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脸颊。 我偏过脑袋,他攥住我的下巴,沉然的一双眸心对上我的,我只在他的瞳孔里面看见狼狈的自己,我忍着一双酸楚的眼,语气冷冷的说:“说实话,现在的你让我感到很恶心!我陶余微再他妈低贱,再他妈卑微!但就是不再要你顾霆生!” 顾霆生的眸子原本很平静,但在此刻犹如聚集了狂风暴雨一般,他扯住我的发端漠道:“那你和叶湛也他妈的让我感到很恶心!说什么是我顾霆生的第一个女人,这话恐怕也就能哄哄小孩子的!” 我错愕的盯着他,在他的心里他认定我和叶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我本就不想再给他解释什么,但又见不得他张口诬陷我和叶湛。 我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发端,头皮一阵发麻,我皱眉说:“随便你怎么说,但别诬陷我和叶湛。”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叶湛说过有些话不必着急的去解释,因为我们自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必着急的解释给别人听!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顾霆生和戚颖搞得乱七八糟的,我压根没有心情和顾霆生解释叶湛的事,按照他这个态度,也压根没有解释的必要,反正他也不信! “我诬陷?”顾霆生松开我,他冷冷的目光瞧着我道:“我曾经给过你好几次机会,也询问过你和叶湛认识与否,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极力的否认你和他的关系,甚至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顾霆生是军人,而叶湛又一直在做违法的事,他们两个的立场是对立的,当时让我怎么承认? 我难不成要诚实的告诉他,那个在国际上被例为一级罪犯的男人是我重要的朋友? 我瞪着他,“是又怎么样!” 在进门以前我是想好好给他解释的,但我嘴硬,我现在心里梗着一口气,就是不爽! 他沉脸:“陶余微,你再气老子试试!” 顾霆生直接爆发了脾气,我斜眼瞧过去,“是你先气的我,顾霆生,我们没法过下去了!” 话一刚落,顾霆生直接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自己的下面,“你觉得我会让戚颖碰它?” 他的语气阴沉沉的,我错愕的抬头直视着他,惊喜的语气问:“你和戚颖没有做过?!” 顾霆生没有回应我这个问题,而是语调冷清的问:“听说叶湛还活着,你是不是很高兴?” 好几天时间过去,顾霆生查到叶湛还活着的消息不难,我伸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顾霆生,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你谈谈戚颖,我谈谈叶湛,如果有误会,我们就解开,如果不是误会,我们就和平分手,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顾霆生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裤子,“前几天做错事的是你,所以我们先说叶湛。”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但我和叶湛的关系很简单!我们只是朋友,我平常喊他二哥。” 顾霆生明显的不信,他挑眉问:“仅仅因为这个,那天你就要跳海去追随他?陶余微,你是把自己看的太聪明,还是把我想的太傻?”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叶湛有朋友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在我们的认知里,他貌似很孤寡。” 顾霆生拥有强大的情报网,对叶湛的了解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深,我抿了抿唇,坦诚的说:“我15岁出国留的学,也就是在那一年认识的叶湛,算起来整整八年。八年的时间里,我所认识的叶湛的确很冷僻、寡言,但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有现在的我!顾霆生,我在和瑾言交往的期间被其他人陷害扔到海里,在我生死一线时是叶湛救的我,也就是那次我的处女膜脱落,成了我一生的遗憾。这件事瑾言知道,你可以去向他求证。” 顾霆生说:“你提过这事。” 我的确向他提过,但没有解释原因。 我略微颓废的说:“叶湛救过我的命又尽心的护了我八年,所以我也把他的性命看的很重要,哪怕是拿自己的命去换!顾霆生,人都是相互的,叶湛对我好所以我也就对叶湛好,但我对叶湛的这种感情是友情、亲情,但绝对没有爱情!” 顾霆生似接受我这种说法,但还是出言问:“你是怎么认识叶湛的?他那样优秀的男人你当真没有半分的心思,陶余微,你动过心吗?” 我动过心吗?! 叶湛的确优秀、俊美!但我从来没有动过心,因为在我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接近神的男人。 哪怕顾霆生,也比他落了分。 这个落分,只是因为顾霆生比他多了丝人情味,而叶湛就是真正的冷酷、目中无人。 至今为止,没人敢反驳叶湛的话以及任何决定,哪怕林宥有心整顾瑾言,哪怕他刚刚在病房里轻微的反驳叶湛,都是一句,“我是不太赞同的。” 林宥话都不敢说太绝! 毕竟叶湛决定的,那就是神令! 抱歉把叶湛说的太神乎其神,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最为接近天神的男人。 接近天神的男人……我很多次都是这样形容叶湛的,我摇摇头笑了笑说:“顾霆生,别把我和叶湛的关系想的太复杂,我就这样坦白的告诉你吧,在我的心里,叶湛是不太适合谈恋爱或者去喜欢一个人的,因为在这世界上我还真想不出一个能够配的起他的人!你问我动过心没?坦白的讲,我对叶湛从来没有动过心,因为从始至终我都不敢想象把他从高位上扯到我的身边是什么模样!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最崇拜的二哥!” 顾霆生冷笑,“呵,你对叶湛倒高看。” “你应该了解叶湛,如果他对我有其他的心思,他就不会藏着捏着而一直没有告诉我,也不会容忍我在其他男人的身边。”我想了想,又说:“刚刚他还说,那天,我应该站在你的身边。” 顾霆生忽的笑,“你刚刚见过他?” 我不小心说漏嘴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自若的说:“见过,待了半个小时。” 叶湛是一个做事霸道的人,倘若他真的对我有什么心思就不会藏着八年,正因为我清楚他这点,所以我才一直肯定叶湛对我很平常心。 顾霆生莫名的问:“他伤势怎么样?” 我顺着他的话说:“很严重。” “陶余微,我知道那天在光辉大厦的楼梯口门后的人是你,如果我真的想赶尽杀绝我就不会对你们心慈手软,你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们吗?” 难怪!难怪顾霆生会骂一句,“放屁!都眼瞎了是吗?”那时,他应该是气急败坏的! 我震惊的问:“为什么不戳穿我们?” “顾太太牵扯到这件事,你觉得我会把你暴露在军队的面前?再加上我想知道顾太太究竟想做什么,更想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天军队的人包围着光辉大厦,而跟着顾霆生追击到海边的应该是他的心腹! 顾霆生为了我,有意无意的放过了叶湛。 当我明白这点时,我特别的感激他。 “顾霆生,我和叶湛没有其他的关系!我很崇拜他但我更崇拜你,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生将要依靠的人,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更知道自己的原则在哪儿!我从来没有下贱过!” 顾霆生扬了扬唇,他蹲下身伸手扯了扯我的脸皮,“我姑且相信的你话。其实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起疑心了,所以将计就计的告诉你地址!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有错,但你更错!” 我欢快的笑着说:“是,我认错!” 他叮嘱,“以后不许跟叶湛来往!” 75.他的以前很乱 在那天顾霆生也算是放了叶湛一条生路,我可以理解为他对叶湛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我知道,我现在的态度决定顾霆生对叶湛的态度,所以我放软语气说:“我和叶湛平常也没有怎么联系,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少和他见面。” 闻言顾霆生用他的大掌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笑说:“叶湛是谁,用不着我对你阐述,你和他只要多一分的联系,你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顾霆生的话我没有上心,而是不满的问:“戚颖刚刚怎么在这里?你们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她突然跑这儿跟我诉苦。”顾霆生斜我一眼:“我知道你要问她怎么知道我这里的地址,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这儿的地址的?” 我是顾泽……?! 顾泽明面一口一个小婶婶的喊我,背地里还帮戚颖盯着他小叔,这个两面派的作风跟殷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得人要爆炸! 我按耐下心里的怒火,抬眼望着顾霆生,语气凉凉的问:“她能跟你诉什么苦?是希望你能回到她的身边?顾霆生,你以前跟她上过床对吗?” 问到这,顾霆生顿住,“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坦白的说,戚颖是我以前的女人,要说我们两个人干干净净的你恐怕也不信吧。” 我早就知道的,戚颖毕竟是他以前的女人,要按顾霆生这猴急的性格说没上过床鬼都不信。 但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顾霆生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难受。 我爱的这个男人,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奔驰过,对我做过的动作也对别的女人做过!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恶心。 可恶心归恶心,我又不能真的去计较,毕竟这是他的过去,我拿这个说事就是故作矫情。 我深呼了一口气,面色淡淡的说:“你们以前的那些破事我不愿知道,我只管你的今后!顾霆生,我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能随意欺辱的女人,只要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所有的承诺我都会当成狗屁,我陶余微也不屑再要你!” 顾霆生笑了笑:“娶了个女人回家,没想到她竟妄想折断我的双翼!陶余微,其实你从来都不是能随意欺辱的女人,你性格好强且执拗,就我们认识的几个月时间里,你说说你跟我发了多少次脾气?哪次不是我放下姿态去哄你个小东西?” 我抿唇,心里竟觉得苦涩。 我总觉得,我没有走到他的心里。 我是他的妻子,但我总觉得我只是他养在a市的一个小情人,能随时被他抛弃的那种。 他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顾霆生把我从地上扯起来扔在床上,他的手指很快挑开我的衣服扔在一旁,我心里压抑的难受但没有拒绝他,不过也没有心情去迎合他。 但即便这样,他也能把我玩到晚上。 顾霆生起身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坐在床上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空,哪怕被他填的很充实,我也觉得很空。 很快我便明白我这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殷真的表姐秦文陌找到我,直言:“陶小姐可能不知道顾先生和我姐姐的关系,他们初夏刚分的手。” 殷真在秦文陌的面前说漏嘴,秦文陌知道顾霆生现在和我的关系,她一知道就立即坐飞机飞到a市找我,开口就是她姐姐,而不是她。 殷真说过秦文陌喜欢顾霆生,但殷真没说她还有一个姐姐,我笑问:“你姐姐是谁?” 秦文陌神色平静,落落大方道:“姐姐秦文夏20岁跟了顾先生,算起来也有九年了。” 我冷静的喝着咖啡说:“但他们分手了。” “他们分手不过半年。”秦文陌想了想又说:“他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陶小姐,姐姐知道了顾先生瞒着她隐婚所以一时想不开才要闹着分手的。” 秦文陌说他们是初夏分手的,而那个时候我刚认识顾霆生,一拐就上了床的顾霆生不像是个刚分手的男人,而且那时他还追着我做他的女人! 秦文陌的话我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个事就去闹顾霆生,毕竟这是他的曾经,他和我在一起时是干干净净的就行! “说到底他们还是分手了,再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所以我也算不上第三者。” 我放下咖啡杯,语气冷冷的说:“不过现在顾霆生是我的丈夫,我绝对不允许他背叛我!哪怕你姐姐跟他有九年的感情基础也不行!” 秦文陌的脸色忽的苍白,她稳了稳情绪说:“陶小姐很自信,难怪殷真会说你不知天高地厚。” 殷真那个小子,说话都不带把门的! 我忽而笑问:“你认识戚颖吗?” 如果秦文夏和顾霆生在一起九年,那戚颖又是什么时间做了顾霆生的女人的呢? 她坦诚道:“我认识。” 我挑眉,“哦?” 秦文陌优雅的笑了笑:“顾先生和姐姐分分合合了好几年,在分开的那段时间戚颖那个女人趁虚而入罢了,但那又如何?最后为了姐姐,顾先生还是离开了她,其实你很像以前的戚颖。” 无论顾霆生以前有多少个女人那都是他的曾经,我盯着那杯略苦的咖啡说:“你觉得我很像以前的戚颖?秦文陌,殷真给我讲过,说你喜欢顾霆生,那你又像什么呢?一个压根没有拥有过顾霆生的可怜虫罢了!我就像戚颖又如何?你要知道一点,我和顾霆生有婚姻,只要我霸占着顾太太的位置,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做他顾霆生名正言顺的太太,哪怕是你姐姐也不行!” 我以前觉得秦文陌知书达理,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拐着弯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真当我陶余微听不出来是吗?! 秦文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尴尬的问:“陶小姐,说话归说话,人身攻击是什么意思?” 我冷冷道:“我就攻击你了。” 秦文陌:“……” 秦文陌可能觉得对牛弹琴,她扔下一句你会很后悔的就姿态优雅的离开咖啡厅了。 我偏头瞟了眼外面的阴雨连绵,又收回视线看了眼略苦的咖啡,我拿起勺子舀了勺糖扔进去搅拌,端到眼前到最后还是没有喝这杯咖啡。 既然苦,我何必要为难自己去咽下? 出了咖啡厅找到自己的车打算离开时顾霆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按了通话键搁在耳边,没好脾气的问:“你打电话做什么?” 顾霆生迁就的笑问:“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我凉凉的说:“没有,你听错了。” 顾霆生笑了笑:“你在做什么?” 我淋着雨说:“刚对付完你的小情人。” 那天以后我和顾霆生的关系变的奇妙了,他开始忍着自己的脾气迁就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反驳过,这样的他不免让我胡思乱想。 毕竟阮嘉铭觉得亏欠余简时就是这样做的,男人都是一个调调,而我又不能质问顾霆生。 免得他说我疑神疑鬼的! 顾霆生疑惑的问:“我什么小情人?” “秦文陌找到我,她说你和她姐姐有过九年的感情,她话里一直暗示我是小三儿呢。” 天空阴沉沉的,我抬头任由雨水落在脸上,听话筒里沉默了太久,我索性挂断电话。 秦文陌的话没有让我太糟心,但顾霆生这个态度却让我瞬间郁闷,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开车离开这儿,刚回到别墅就接到林宥的电话,他说:“顾瑾言的事,我替你办规矩了。” 我心情低落的说:“谢谢三哥。” 林宥不屑的笑了笑:“你就作死吧!顾瑾言三年前那般对你,你现在竟然还想帮他!”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转移话题问:“殷真呢?” “在睡觉,昨晚打游戏熬了个通宵。” 我想了想说:“让他醒了来找我!” 林宥警惕的问:“做什么?” 我咬牙道:“给他上政治课!” 那小子,竟然敢说我不知天高地厚!! 挂了林宥的电话顾霆生后脚就回到别墅,他打开门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我,“淋雨了?” 我平静的扯谎,“哦,刚刚没带伞。” 他又问:“你在生气?” 顾霆生伸手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又脱下自己的西装放在一侧解释说:“秦文夏是过去式,我也六个月没见过她了。” 六个月也就是我认识顾霆生的时间。 我恩了一声,说:“我不会误解你的。” 顾霆生伸手理了理我微微湿润的衣领,嗓音柔和的说:“我就怕你这个小东西自个会胡思乱想。” “只要你做的正行的端,我就不会胡思乱想。” 顾霆生眯了眯眼,“这话你是哄我的?” 我的确会胡思乱想,但不会在他的面前承认! 我翻了个白眼没接他顾霆生这话。 隔了一会儿,我听见顾霆生忽然在耳边说:“叶湛刚正式的收购了顾氏,瑾言说这是你的主意。” 76.容栀是他 叶湛收购顾氏肯定瞒不过顾霆生,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为自己下意识的解释,不过现在我理直气壮的说:“这事是我以前拜托叶湛的。” 顾霆生了然问:“倒是我小看你了,我还在为你的事操心,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叶湛会帮瑾言,更会把手中的合同给你,你一直都在逗我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叶湛给我也是正常的。” 顾霆生:“……” 晚上是别墅的阿姨做的饭,顾霆生吃了以后就直接到了楼上的书房,我切了一盘水果端上去在门边听见他在打电话。 语气很暴躁。 “秦文夏,我们两个什么事你恐怕比谁都清楚,九年的感情基础?你妹妹倒也真敢说!” 敢情秦文陌是骗我的?! 还好老娘没有上她这个当! 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顾霆生又冷冷的道:“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你要记住,当年的事是你的错才导致他的走失!” 我疑惑,顾霆生口中的他又是谁呢? 顾霆生沉默了一会,估计是在听对方说,突然他脾气暴戾的说:“秦文夏,我的确一直因为这事排斥你,哪怕是家族安排的又关你什么事?你是容家人?况且你当年才多大就那么狠心?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妹妹,别让她再在a市晃悠,不然被我逮住我直接送她回北京!” 顾霆生又沉默了会,然后说:“你要亲自向我太太解释?那还真的用不着,说实在的,我挺感激秦文陌的,至少能让顾太太为我吃个醋。” 顾霆生做的这个事让我哭笑不得! 其实他面对秦文夏的脾气很暴戾,但莫名的肯说很多话,我端着水果下楼开车去了顾氏。 顾老爷子在会议以前一直想见我,而我拖到了现在,我到了顾氏后直接找到他。 说实话,因为秦文陌的话我的确怨了顾霆生,但我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毕竟这是他的过去我实在插手不得,再说我的过去也有顾瑾言啊。 顾霆生从没有因为顾瑾言的事为难我。 顾老爷子神色肃然的坐在沙发上,我过去故作乖巧的说:“爸,听说你前几天找我?” 他脸色一凝,“现在什么时间?” 顾老爷子一辈子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世面,唬起人来也是极具威严的,我笑说:“那天会议一结束我就一直在忙盛年的事,把你老人家给忘了。” 他脸色一沉,“那现在找我做什么?” 我弯腰拿起他的杯子给他添了点茶放在他的面前,“爸,我想知道顾霆生的事,他是谁?” 原本镇定的顾老爷子脸色忽的慌了慌,我笑了笑说:“顾氏现在也面临落魄的阶段,倘若爸告诉我的话,我会让叶湛把顾氏还给瑾言。” 他低着声音问:“叶湛是你什么人?” “没什么直接的联系,但他手下的那位林总是盛年的董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老爷子了然问:“吞了顾氏七亿资金的不是别人而是叶湛对吗?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他的语气带着肯定,我说:“顾氏正在叶湛的手上,想要的话就拿你们的秘密交换!” 在计划里顾氏是一直打算还给顾瑾言的,但能再换一个两个秘密也算是物尽所用。 更何况顾老爷子是顾氏的核心,是亲眼看着顾霆生长大的,他肯定知道一切! 顾老爷子神色颓废道:“一直看低你了。” 我摇摇头说:“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么?”顾老爷子忽而问,默了许久他才说:“时间太久,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我问:“顾霆生是谁?” “北京容氏的嫡孙容栀。” 容栀,莫临说他花了6000万美元拍了一辆跑车,而顾霆生说他认识,这辆跑车就是他送的! 哪成想,顾霆生、容栀其实就是一个人。 我又问:“那真正的顾霆生呢?” 顾老爷子压抑的语气道:“二十年前被两个家族抛弃了,现在是生是死是无从得知的。” 我问:“那两个家族?” “先顾氏后容氏。” 我抿唇,“为什么?” “真正的顾霆生是容家的小儿子,他的母亲是顾氏的人,所以他才是一个既有容氏血统又有顾氏血统的人。只可惜他的母亲是容栀父亲的情人,所以他的地位始终得不到容氏的认可!” 我的心里突然很压抑,我伸手轻轻的捂住胸口问:“那为什么容栀又做了顾霆生?” “容氏的嫡系都会下放到其他的家族磨炼,而顾氏是现成的,所以……容栀代替他做了顾霆生,而他改回容姓被送回北京,回到北京才几个月就消失了,他大概成了家族的牺牲品。” 难怪顾霆生会在北京的公寓里寂寥的说,以前他想留在这个城市留不住,现在想离开却又离不开,说到底顾霆生的命运也是被家族掌控着的! 我莫名的想问,“他容姓叫什么?” “我无从得知,自从他离开顾氏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是真正的剔除了家族。” 我难受的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顾氏的人都知道顾霆生是容栀,但当年的事具体是个什么,他们还没有你现在知道的多!” 顾老爷子顿了顿,又说:“容栀放弃顾氏的股份,说明他已经有离开a市回北京定居的心了。” 这件事顾霆生说过,他说年底就带我回北京,带我去他的家族,而且还说过给我一场婚礼。 我还想问什么,顾老爷子率先说:“我知道的仅此而已,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就去问容栀。” 我哦了一声,“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困惑我的很多问题至少解开了大半部分,只是那个消失的顾霆生现在怎么样了? 容家真是一个复杂的家族,都什么时代了竟还分嫡系或者……很显然,真正的顾霆生是牺牲品。 说起来,容栀的命运又好了太多。 我突然想起爷爷,他也是极其看重血统的,他把陶氏全部给了我,莫临什么都没有。 说到底,是传统思想的悲哀。 我离开时,顾老爷子叮嘱说:“记住你的承诺,顾氏只能落在瑾言的手里,哪怕是顾霆生都不行!” 顾霆生并非顾氏真正的血统,说起来顾老爷子的思想和我爷爷是一样的,都算保守。 虽然前期顾氏被容氏掌控在手中,但无论是他亦或者董雅,他们都希望顾氏在顾瑾言的手中。 顾瑾言,顾氏真正的血统。 我觉得他们也是杞人忧天,毕竟顾霆生的内心里是不屑顾氏的,而且还愿意拿给我玩。 我还没有走出顾氏就遇见顾瑾言,他眸心里的光芒比起以前暗了许多,我问:“什么事?” 他突然说:“顾氏的后花园很漂亮,我曾经在美国时就给你提过,说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坐上一坐,再给你折几朵你喜欢的送到你的怀里。” 现在,我就站在顾氏的花园里,我偏头瞟了眼在冬日里绚烂盛开的名贵花朵,“温室里的花朵并不太适合我,毕竟我这三年也算是吃尽了苦头,看遍了人间冷暖,比起这些繁华我更喜欢平淡。” “你觉得小叔会给你平淡?他是一个揣着神秘的男人,他永远给不了你想要的安稳。” 顾瑾言的问题一针见血,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现在的确还存在很多问题,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磨合,我相信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于他没有任何的秘密,他于我也是坦诚相待。” 他道:“微儿,我输了。” “瑾言,过些时间叶湛就会把你的顾氏还给你,先不说顾霆生会不会离开这里,但北京陶氏那边在催我回家,以后我们就是两个城市的人。” 我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放下。 “微儿,祝你一生欢喜安乐。” …… 顾氏被叶湛收购,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董雅,等明天降临,就是我和她清算旧仇的日子! 我在回别墅的路上打电话给顾泽,他接起来语调有气无力的问:“小婶婶找我什么事?” “顾泽,能给我戚颖的电话号码吗?” 顾泽爽快道:“嗯,等会短信发给你。” 我说了声谢谢打算挂断电话,顾泽忽而问:“小婶婶,你是打算把顾氏全部给瑾言吗?” “我……” “我白天听见小叔和瑾言的对话了,他们说你和叶湛相熟,是故意让他收购顾氏的!如果顾氏没有参与那个合同的竞标,那顾氏就不会融资七亿最后被人骗个干净,就不会被叶湛强势的收购,那我顾泽就还有一部分的顾氏!哪像现在?林宥给我一笔钱让我麻溜的滚蛋,此后,我不再是顾氏的人,而这些,只是因为小婶婶想给瑾言一个完整的顾氏,所以……小婶婶你对不起我。” 顾泽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因为我想给顾瑾言一个干净的顾氏,就忽略了他的心情。 我抱歉的说:“对不起。” 商业场上胜者为王,所以用什么手段都是正常的。 而顾泽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顾泽除了事业心重,会耍点计谋,其他的真的很好。 包括他的性格都是暖暖的让人欢喜。 我想了想说:“顾泽,我有个提议。” 77.容氏家族 是我理亏顾泽,而且看在他平时喊我小婶婶的份上我想尽可能的帮助他,弥补他的损失。 顾泽饶有兴致的问:“什么提议?” “林宥给了你一笔钱对吗?”我问。 他说:“嗯,挺大一笔的。” “你可以把这看成是脱离顾氏的资金,你可以用这笔钱创立自己的一个公司,你姓顾那你创立的公司自然也是顾氏。我答应你,在你起步的期间我会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帮扶你……包括林宥。” 我不敢提叶湛,只能提林宥。 林宥是叶湛身边的人,叶湛有的他也不缺。 顾泽低声的笑了笑,问:“小婶婶是觉得对我愧疚,所以愿意帮我创立一个新公司?” 我紧张的问:“顾泽,你愿意原谅小婶婶吗?” “商业场上原本就是瞬息万变,我从来没有怪过小婶婶,更何况瑾言是你的曾经,你维护他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没有那么的想不开。” 顾泽很理解人,他同意创立新公司,挂了电话后我就收到他发的短信,是戚颖的电话号码。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拨通过去。 戚颖接电话颇慢,但好在接了。 她略迷茫的问:“你是谁?” 我犹豫了会,说:“我是陶余微。” 她瞬间炸毛,“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忽略她的脾气,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戚颖,你认识秦文夏吗?她和顾霆生的关系深吗?” 我问戚颖,是有一定的把握。 戚颖冷冷的问:“你觉得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带了半句谎话道:“秦文陌说,顾霆生是因为秦文夏而离开的你,她说你跟我都是可怜的人。” 一提到顾霆生她就不淡定了,“放屁!秦文陌那个女人不要脸,她姐姐更不要脸!”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 戚颖沉默,过了许久她问:“你在套我的话?” “戚颖,秦文陌告诉我说,顾霆生和她姐姐有九年的感情基础,但顾霆生解释说,他们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我想知道,秦文夏究竟是谁?” 曾经发生了什么事让顾霆生一直排斥她? 那个他走失又是谁? 隐隐的,我觉得是那个被家族抛弃的孩子。 因为顾霆生在电话里问过秦文夏,“哪怕是家族的安排又关你什么事?你是容家人?” 他的走失、家族的安排、容家人、这几个词只能让我联想到那个真正的顾霆生身上。 当年,秦文夏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为什么要帮容家而引起顾霆生的排斥? 一切都是谜团,我很想解开。 因为我总觉得,事情和我有牵扯。 梦中那位‘容哥哥’总让我挂念。 我百分之八十确定是顾霆生。 那年的他,刚好从北京到a市。 我想了想,又添一句,“你应该知道顾霆生是北京容氏的人,不然你们不会那么怕他。” 其实,我连容氏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但在外人的口中,它是一个凌驾于顾霆生的家族。 它能操控很多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呸!秦文陌那张嘴就是爱胡说八道!她姐姐也不是个好婊子!她们两姐妹占着容氏跟她们秦氏是世家,所以做什么事都是有恃无恐的,连那张嘴都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真他妈令人恶心!比起你,我更厌恶那一对姐妹!” 戚颖难得和我统一战线。 我赞同道:“的确恶心人!” 戚颖犹豫了许久,说:“我原本不想甩你,但牵扯到秦家姐妹的事我心里一直都在泛恶心!坦白给你说,顾霆生压根没和她们有任何的牵扯,什么九年感情基础,什么顾霆生为她放弃我的话,全都是狗屁!顾霆生心里特别厌烦那对姐妹!” 什么顾霆生为她放弃我的话,这话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她,戚颖真了解秦文陌。 我笑着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陶余微,我暂时先放下对你的成见!”她默了会,组织语言说:“最令人恶心的就是秦文夏,她就是典型的绿茶婊,比你还贱!只要顾霆生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跟顾霆生没有毛的关系,她们都会想着法子逼走他们!哪怕顾霆生跟秦文陌姐妹毛的关系都没有她们也多管闲事!” 我愣了许久,什么叫比你还贱人?! 只要从戚颖的口中确定顾霆生和秦文夏曾经没有半分的关系,其他的我也不用再多问戚颖。 我随意的和她聊了几句打算挂断电话,但她率先说:“我特么给你讲半天,安你心是吗?” 我看见前面的红灯,把车稳稳妥妥的停在线内,语气平静道:“戚颖,是你自愿的。” 戚颖骂了一句‘贱人’挂断电话。 她自愿告诉我的,还说把对我的成见先放在一边,她现在又是个什么意思?! 后悔么? 我转而打电话给顾泽问戚颖和顾霆生的事,顾泽没让我失望,他噼里啪啦的讲了半个小时。 我把车停在一旁,静静地听他讲述。 顾泽说,戚颖是大学期间被家里介绍给顾霆生的,顾霆生见了几次面就没有拒绝,在他对顾霆生的了解里,戚颖是顾霆生唯一的女朋友。 也就是说,顾霆生只有过戚颖这个女人。 我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这件事,戚颖给我讲过。”顾泽笑了笑,问:“这样捅出好朋友的秘密,是不是不太好?” 我想了想问:“是因为秦家姐妹?” 戚颖应该给顾泽讲过秦家姐妹的事! 顾泽笑说:“小婶婶知道的真多!” 顾泽说,秦文陌找到戚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些胡话,而戚颖性直又受不得什么委屈。 受不得委屈就要发作! 戚颖直接找人把秦文陌打了一顿,而秦文夏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告诉顾霆生,其实顾霆生从来都不信秦文夏的胡话,问题是戚颖自己作! 从那天开始她就开始作顾霆生,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开始煽风点火把事情闹大,矫情的令人实在受不住,刚开始顾霆生不搭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久而久之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报废了。 这些事,顾泽也觉得是戚颖的错,毕竟他觉得敢在他小叔面前作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但顾泽不敢对戚颖说这实话,他劝导戚颖说这些都是秦家姐妹的错,你该去恨她们! 顾霆生与戚颖真正分手的时间是在三年前,也就是顾霆生与我结婚前的三个月。 那时候,我正计划从美国回a市与顾瑾言领证,想着在20岁的时候能够幸福的嫁给他。 说起来,顾霆生没有那般滥情。 我想了想问:“他们谁先说的分手?” “是戚颖,但她怎么可能舍得我小叔?她纯粹就是气话,但小叔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顾泽叹息一声说:“他们两人的性格导致了他们的悲剧,说实在的,小叔也太过绝情!” 我陷入沉思,顾泽说:“没人能明白小叔的心思,如果说他爱过戚颖,恐怕谁都不信!” 顾霆生说过,戚颖是董雅介绍的,可能他当时恰好没有女人所以没有拒绝戚颖的靠近吧。 这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期望是这样的理由! 我向顾泽打听了许多事,顾泽还说:“戚颖对我说过小叔讨厌秦家姐妹是因为家族的原因。” 我皱眉:“是什么原因?” “小叔权势虽大,但始终逃不过背负家族的使命,而秦家姐妹貌似也是他的使命。” 我心底一慌,“什么使命?” “秦氏是容氏的下属家族。”顾泽以为我没听明白,他说:“也就是容氏的子家族,这种家族是以联姻而存在的,这也就是秦家姐妹一直嚣张的原因,因为容氏的家主世世代代只娶秦氏的女儿!倘若小叔要真正的继承容氏就只能选择和你离婚。” 娶秦氏女儿,几乎成了一种传承。 虽然我不敢确定我在顾霆生的心里有多重要,但我还是问:“倘若顾霆生不要这个家主呢?” 顾泽的话让我陷入绝望,他严肃的说:“小婶婶,他是容氏唯一的嫡系,这事由不得他。” 我又想起,他说年底就带我回北京。 可到时他又怎么安排我?! 我挂了顾泽的电话开始陷入沉思,感觉好多事情都乱了套,我心里紧张的同时又恐惧! 我望着车窗外面的路灯,很迷离,渐渐的浮现出顾霆生的模样,很冷酷又很柔和。 默了一会,我觉得可笑! 与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过好当下,我打电话给爷爷,让他给董雅一个警告。 明天见面以前,先从心理上击溃董雅。 这就是陶氏的力量,仅仅一句警告的话。 我回到别墅时阿姨说顾霆生还在书房里,我上楼打开门进去,语气随意的问:“在忙什么?” 顾霆生抬眼,“北京那边的业务。” 他倒挺坦诚的,我顺着他的话笑问:“你说年底就带我回北京结婚,具体是个什么时间?” “怎么?这么着急的想嫁给我?” 他打趣我,我恩道:“特别着急。” 他笑说:“下个月底。” 我哦了一声,无意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梦见一个男人。他说他姓容,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朋友叫容栀。” 顾霆生眉色一凛:“又想套我的话?” 78.余简的悲伤 顾霆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我自知理亏所以没敢接他这话,他起身点燃一支烟猛抽了一口,直到几分钟后他才语气凉凉的说:“我是容栀。” 我故作惊讶的望着他,他笑了笑掐灭手中的烟头说:“我是容栀,你知道的应该不仅仅是这个。” 我突然觉得自己愚蠢,不该尝试去套他的话。 我嘴硬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顾霆生扬了扬眉,“见顾老爷子做了什么?” 我惊讶,“你怎么知……” “刚老太太打了电话,说你突然溜回顾氏见顾老爷子,两人神神秘秘的说了半天。” 我刚没有在别墅看见董雅,而且依照董雅的性子,她见我到顾氏会躲着吗?一般都是意气风发的打击我半天,这才会嘚瑟的放过我。 我和顾霆生两人都会藏着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在此刻知道没有任何的好处,我按耐下心里的紧张,“是顾老爷子找我去的。” “陶余微,我认识你快半年了,你什么作风我还是了解的,如果他对你没有半点的用处你又何必犯得着去找他?”顾霆生聪明的料到一切,他眸心炯沉的望着我默了一会,突然放弃说:“你找他做什么事我大概能猜到,而我也不会逼问你,只是顾太太,有些事知道了只会让你糟心罢了。” 顾霆生的眉间难得带了惆怅,就像那些事是他无法攀登的高峰一般,一直困扰着他的心。 我笑问:“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考虑?” 顾霆生不语,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忽而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我一惊,听见他嗓音沉沉的说:“别担忧,以后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顾霆生都这样说了,我也只得信他。 晚上我们正打算睡觉时,顾霆生接到一个电话,他站在阳台的位置聊了好一会儿,几分钟以后他挂断电话转身进客厅对我说:“我要去北京。” 我愣了一愣,“现在?” “嗯,那边出了事。” 那边出了个什么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但见顾霆生略为着急的神色,我又无法阻止他。 更无法让他带上我。 我承认,我心里很乱。 他没有对我有片刻的解释就离开,我坐在客厅里突然觉得很孤独,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是我的丈夫,但他神秘又孤傲,对我藏着许多秘密。 他那句,“以后你想知道的事都会告诉你。”其实都是狗屁,以后又是个什么时间? 说到底,是在敷衍人罢了。 我伸手拍了拍额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然后起身去卧室睡觉,在后半夜时我突然接到余简的电话,她语气无助的说:“余微,我怕是又丢脸了。” 我紧张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平静的阐述:“阮嘉铭的老婆打了我。” 我立即起身穿衣服赶到余简目前所在的位置,是a市偏僻的一处海湾,借着夜空里洒落的月光,我远远的看见躺在沙滩上的余简。 我着急的走近,发现她满身湿透,我触手摸上去,惊恐的大骂道:“我艹,这是血!” 余简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全都是血沾染的,而且她衣服挺凌乱不堪的,我想起许清文以前对她做的事,我惶恐不安的问:“她究竟做了什么?” 我撕下自己的衣角替余简擦拭身体,到下面一惊,她的私.密处全都是血,像被人干过一般! 余简苍白的笑了笑:“被人奸了而已。” 她的语气凉凉的,带着一丝轻描淡写,她的笑容明媚而灼眼,似看破什么东西似的。 我手臂紧紧的抱紧她说:“会好的,余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让该死的阮嘉铭见鬼去!让他的女人也见鬼去,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理会他们!” 余简抱紧我的胳膊,笑说:“余微,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在想,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我赶紧摸上她的肚子,略平。 我扶着她去医院,诊断结果下来后我不敢告诉余简,孩子现在在她的肚子里成了死胎。 医生说,“需要尽快清宫。” 不得已,我只得同意。 我想亲自给余简清宫,但医院这边我没有熟人,我打电话给爷爷,他几分钟就帮我解决了。 我久违的穿上手术服进去,余简躺在病床上满脸迷茫的望着我,我过去握紧她的手说:“别紧张,需要做个小手术,你应该明白的。” 余简咧开嘴笑了笑:“好,我也不想留下他的东西,哪怕那个东西身上也流着我的血。” 我讨厌这样的余简,笑的虚伪,笑的故作坚强,但这是她能给自己最后的、仅剩的一点尊严。 清宫手术做完我又看了眼她的私.密处,那个地方无论看多少次我都依旧感到怒火中烧、难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把她下面撕裂成这样? 我抿唇,低头替她缝合。 缝合结束后我让护士替她打吊针,然后自己打开手术室的门先出去,我只见过阮嘉铭两次,一次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他自称自己为爷,第二次是他到东林街带着微醉的余简离开。 第三次就是现在,他颓废的背靠在医院的白墙上,目光凌乱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那一刻,我觉得阮嘉铭对余简是有心的,哪怕没有所谓的深爱,但起码动了心。 他看见我从手术室出来就立即走到我身边,嗓音担忧的问:“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我没有取下脸上的医用口罩,而是冷声的质问:“你和里面的病人是什么关系?” 阮嘉铭脱口而出,“她是我女朋友。” “哦?”我挑眉,正欲骂他两句,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余简被护士推着从里面出来。 她视线平静的看了眼阮嘉铭,然后任由护士推着她回病房,而阮嘉铭小心翼翼的跟在身侧。 那种姿势,犹如守护。 我坐在病房门口没有跟进去,直到里面的护士离开,我才听见阮嘉铭抱歉道:“对不起。” 余简不解的声音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阮嘉铭语调低沉道:“我低估了她的嫉妒心。”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连道歉都这么漫不经心,让人听着怪难受的,好在余简淡淡道:“欺负我的是她,跟你阮嘉铭又有什么关系?你是因为没有保护到我而道歉?可是阮嘉铭……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凭什么要你在这道歉?对了,前几天我们就分手了,你还给了我三百万的支票作为补偿,还在a市给我置办了一套大型的公寓,你对我这般好,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阿简,别说气话。”阮嘉铭的语气略微局促,他犹豫着问:“欢乐她对你做了什么?” 欢乐?应该是阮嘉铭的妻子吧! “她能对我做什么?”余简大声的笑了笑,语气残忍道:“不过是把我扔在海里打了一顿,又吩咐人把我捞起来摔在沙滩上!对了,她给了她身边的几个手下一点好处,把我这个贱人脱干净让他们挨个上了个遍,挨个上了遍以后又轮着上了一遍,我记得我当时还有愉悦感的,跟你做爱的感觉一样,那时我就想,能满足我余简的不仅仅是你。” 她的话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刮着我的心,我伸手捂住胸口喘息的厉害,更为她感到难受! 我想进去责骂阮嘉铭一顿,但又觉得于事无补,余简心里应该恨吧,恨阮嘉铭咬牙切齿! 恨不得吸了他的血,吞了他的肉! 更想啃了他的骨! “闭嘴!”阮嘉铭吼她,又轻声的问:“你说的是假的对不对?阿简,你是哄我的对不对?” 他的嗓音里喊着悲恸。 语调听起似哭了。 果然,余简笑问:“你在哭什么?被人奸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说许清文也找人这样干过我,轻车熟路罢了,你放心,我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更不会学那些玻璃心的人去自杀。” 顿了顿,余简烦躁道:“别假惺惺的望着我,阮嘉铭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忏悔!你不信是嘛,我脱了裤子给你看,刚医生才给我清了宫缝补了下面,伤口线头都还在这里,你看清楚了嘛!看清楚就给我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阮嘉铭震惊:“你说……什么?” 我赶紧打开门进去用被子遮住余简,余简流着眼泪的微笑着:“我余简,被许清文的人奸,这事是我自己眼拙我认!如今被你的老婆派人轮.奸,我凭什么认?阮嘉铭,你会为我报仇吗?她还拿走了我的骨肉,是你留在我肚子里的骨肉,你会为他报仇吗?不,你永远都不会为我报仇,为孩子报仇!毕竟我这么的……这么的微不足道,我只是你这个公子哥养的情人,只是情人罢了!” 阮嘉铭上前,“阿简,冷静点!” 他伸手想抱余简,但余简突然躺下跟个尸体似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却面带微笑。 我阻挡他说:“病人的情绪不好,请你先离开这里。” 他站在原地不动,模样很受伤。 我挺讨厌这样的男人,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但总感觉是天下人背叛他似的。 “阿简,我会和她离婚。” 79.他计较我了 阮嘉铭说完这话一直赖着不离开,最后还是我没忍住脾气推着他离开的,等他离开以后,余简才有了反应伸手抹了抹眼泪冲我笑开。 我脸色一冷:“想哭就哭,别他妈给我假惺惺的笑!余简,你要跟报复许清文一样的去报复阮嘉铭,还要报复那个所谓的阮太太。” 她语气平静道:“余微,我要嫁人。” 我以为她胡说,伸手擦了擦她脸颊边的泪痕说:“嫁什么人?你现在先养身体要紧!” “余微,我什么势力都没有怎么去报复?这次我认命,我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说了认命,怎么可能真的认命?! 我在医院陪了余简一天,第二天晚上回家拿了洗漱用品后返回医院时就只有一封信。 护士说:“余小姐在你走后的十分钟就离院了,她拜托我,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打开信封,余简写道:“a市承载了我太多的悲伤,我承认,我懦弱了,所以我想逃了。余微,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每天操心着怎么在这个优胜劣汰的社会里活下来的小女人而已。我太卑微,我没有所谓的家族,没有所谓的哥哥,没有能够倚仗的人!哪怕是我的父母,都是不太待见我的,我怕了!我是真的怕了!我怕这座城市,我怕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我想离开!迫不及待的离开,我想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可是我又能去哪儿?但无论去哪儿,都比这儿要强!对不起,余微,请原谅我的懦弱,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以前的人,包括你……对不起,余微。” 余简想抛下一切,包括我。 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犹如三年前我想抛下自己的一切一样,我知道余简的所有事……包括她被人糟蹋,所以她心里也由衷的怕了我。 她想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的地方,然后掩藏自己的曾经,可能积极的活着,可能……破罐子破摔,余简的命运,只能靠她自己。 我期望,她别胡思乱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也都只能靠自己活。 我离开医院后打算趁着顾霆生在北京去看望叶湛,但到医院后才知道他昨天就出院了。 我打电话给林宥,他笑问:“找二哥?” 抬头瞧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看样子待会是要下雨,我嗯了一声问:“叶湛他在哪里?” 林宥愉悦的笑说:“就喜欢你询问二哥的样子……他估计在家里吧,你知道他不喜欢住院。” 也是,叶湛不喜欢住酒店。 更何况是医院呢。 我哦了一声说:“那我待会去看看他。” 我在叶湛的楼下买了一袋水果,到了他所在的公寓我直接输入密码9393进去。 9393,挺顺的一个数字。 我打开门没有瞧见叶湛,放下水果后又去了他的卧室也没看见人,我退出来关上门去了书房。 叶湛的书房很大,像个图书馆似的,我进去绕着几个书架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正欲退出去时,我看见书桌上有个包裹。 因一时好奇,我忍不住的去翻了。 假如能够时光穿梭,我绝对不会碰叶湛的东西,但那时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心太重。 包裹被人打开过,我翻开看见一叠相册,看着这叠相册,我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张张都是叶湛,只是是窘迫的叶湛。 我听林瑞说过叶湛曾经的不堪,听说过他舔过地上的脏饭,听说过他被富婆包养。 那时,我下意识的否认。 因为我觉得,那不可能是叶湛。 但照片里的叶湛,被人绑着扔在海里,脸上全都是伤口,目光亦绝望的似看向岸上。 照片里的叶湛,脱光了衣服在地上舔着,没有任何的东西,就那么的舔着光滑的地板。 似满足什么人的恶趣味。 照片里的叶湛,光着身子靠着墙体,身上全都是伤痕,有的伤口还化脓、流着血水。 照片里的叶湛…… 门突然被打开,叶湛视线淡漠的看了眼我随后下移落在我手中的照片里,他愣在原地许久,脸上略微惊慌,许久才镇定的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抽走照片,嗓音冷冷的说:“这些人我会杀了,所以你没有为我难过的必要,不值得。” 这些人,是谁?! 给他寄照片的人?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说:“对不起。” 叶湛没有理我,他把照片装在一个信封里沉默的离开,我隔了一分钟出去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我给叶湛打电话,关机的状态。 那时我因为余简的事耽搁和董雅见面,所以给叶湛拨了几个电话后不通就先放下了。 我把车开到与董雅见面的地方,我在车里透过车窗看见坐在窗边的女人这几天憔悴了。 我发动车子离开,没有进咖啡厅。 我想要的目的达成,所以没有再和她周旋的必要,刚离开五分钟就接到董雅的电话。 她声音冷冷的说:“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这场局,是你输了。”我看着前面的路况,问:“你觉得我有必要和输者见面吗?” “是你亲手摧毁了瑾言的顾氏!陶余微,我最后悔的,就是提议让瑾言去美国留学,这样他就不会认识你!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董雅,顾氏被收购但还是得了一大笔资金,所以注意你的语气,别让我夺走你的全部。” 我终于能够像她以前威胁我那般的去威胁她,董雅气急,“你……是,我承认,你赢了。” 董雅活了大半辈子,缺的并不是金钱,而我的报复就是从心理上击溃董雅,击溃她的骄傲、自尊、名誉以及她赖以生存的顾氏。 没有顾氏,她就失去了一切。 等到她所受的煎熬足够时,叶湛就会把所谓的顾氏交还给顾瑾言,那时,我与顾氏再也没有任何的恩怨,我可以轻轻松松的回到北京。 我欲挂断电话,董雅突然说:“陶成德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是北京陶氏的家主。” 我笑说:“董雅,我并不是私生女。” 她以前误以为我是私生女,以为陶氏不接受我,而爷爷的这句话确定了我在陶氏的地位。 之后的几天顾霆生一直都在北京,而林宥那方的决定下来,合同最终给了盛年。 花落盛年,是早已知道的事。 但盛年很快引起了各大企业的嫉妒,好在因为我是顾霆生太太的份上,又有叶湛作为靠山,他们即使想动我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合同接交的那天,按照计划是要叶湛亲自接待的,但林宥告诉我,“二哥没有在a市。” 叶湛竟然没有在a市?! 我突然想起那天闯入他书房的事,我把这件事忐忑的告诉林宥,他震惊的问:“你竟然偷看那些照片了?而且还被二哥逮了个正着?” 见林宥的语气很震惊,甚至脸上还露出撞上什么不得了的祸事的神情,我便事感不妙。 我着急的解释:“我是一时好奇!” “好奇害死猫!” 林宥攥住我的手腕向办公室里走去,到了办公室他把门紧紧的关上,这才说:“六微,那些照片是二哥不堪的回忆!” “三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想去探究他的什么,只是不小心……对不起,我只是见有个包裹就翻了,难道二哥今天没出现真的是因为那些照片的事?他心里是怪我的对吗?” 林宥叹息,脸色越发苍白,他想了想说:“我曾经给你说过,二哥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无权无势,什么都要自己亲手去打拼,而打拼的那条路如何的艰辛、绝望,可能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我曾听过二哥的流言蜚语,但具体什么我也是不太清楚的,我只知道二哥特别忌讳自己的曾经!当他得到自己的力量后他杀了知道自己曾经的所有人,把自己腐朽的东西藏了又藏!” 我犹豫的问:“叶湛心里计较这些吗?” “倘若不计较,他怎么会亲手杀了他们?” 那天,叶湛为我计较了陈锦、吴平的事。 他能为我计较的事,其实我该心存感激。 “三哥,我只是看见几张照片,但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那天叶湛没有生气。”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关于二哥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只知道他有过一段不堪的曾经,但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这些不堪是真是假我心里也一直不敢确定,直到你刚刚给我说了那些照片的存在!那些照片突然被翻了出来不是意外,看来当年有漏网之鱼。六微,你可能得做个心理准备。” 我看着他,疑惑的问:“什么心理准备?” “他或许不会再联系你。” 我惊了惊,又愣了愣问:“三哥什么意思?” “叶湛,是个极度深寒的人。” “三哥,深寒什么意思?”我问。 “怕被人瞧见自己的秘密。” 我红着眼问:“你是觉得,叶湛以后不会再与我联系对吗?” 80.他的孩子 “你知道他的秘密……他是一个从不把秘密暴露给别人的男人,他一向不计较什么,但这次他计较你了……六微,二哥其实是很脆弱的,或许他的心底多多少少也有卑微的情绪吧。” 我从来没有想过,叶湛会有所谓的卑微情绪,他曾经究竟经历了什么会令他这样。 我怕真的如林宥所说叶湛不再联系我,所以我那天一直给他打电话,却了无音讯。 可能,叶湛放弃我了。 当我了解到这点时,我心里很害怕,我很想找到叶湛然后向他认错,向他道歉。 在我生日的前夜,顾霆生从北京赶回别墅,一身冷肃大衣迎着风雪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按耐住心底的惊喜手心握住门把盯着他。 顾霆生扬了扬眉莞尔笑开,我被这个魅惑般的笑容震慑住灵魂,心道,这个男人真好看。 他趁我失神之余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把下巴抵在他落了白雪的肩上,伸手轻轻的缠上他精壮的腰,笑问:“才几天时间就这么想我吗?” 顾霆生柔和的嗓音道:“我很想顾太太。” 我双手收紧他的腰,顾霆生直接打横抱起我,连去卧室的时间都没有,他直接把我放在沙发上快速的解掉我的衣服,身子猛的一沉。 我蜷缩着脚趾,惊叹出声。 那天晚上的顾霆生很缠绵,在悱恻之际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以后离开我,你会怎么办?” 我那时没有想过离开他我会怎么办,更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严肃,我甚至翻身压住他开着玩笑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顾霆生弯了弯唇,手掌轻轻的贴住我的背心将我拉向他,“顾太太,我喜欢你宣誓主权的模样。”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戚颖说:“顾叔叔,我没有想过要折断你的什么桃花,但我又是一个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人。所以跟了我陶余微你只得认命,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想也别想了,除非……我是观音、是耶稣,因为原谅人的事是他们才做的。” “哦?” 顾霆生动了动腰问:“那你做什么?” 我闷哼一声,“棒打鸳鸯。” 顾霆生得到解放以后就搂着我躺在沙发上,沙发上睡两个人很拥挤,但顾霆生却懒的回房。 我摸着他的鼻子说:“我们结婚的那年你和戚颖就已经分手了,后来还有别的女人吗?我就随意的问问,你放心,我心里不会有什么疙瘩的。” 闻言顾霆生凝眉,他敛着眼皮望向我,在我坦坦荡荡的目光中,他才妥协说:“没有。” 我惊了惊说:“不可思议。” 像顾霆生这样的公子哥身边没有几个女人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信,哪怕没有几个,一个两个应该是有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空窗三年。 顾霆生低着声音问:“很失望?” 我摇了摇头道:“很惊喜。” 他眸子闪了闪,起身去了浴室。 那天晚上顾霆生给了我惊喜,但没想到转眼就戳破我的幸福,第二天清晨我就接到一个属地北京的号码,而对方直道:“我是秦文夏。” 我在餐厅见到秦文夏时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按照学医的经验,大概在七个月左右。 我并不认识秦文夏,但我能在餐厅里一眼锁定她,毕竟有钱人家的千金气质摆那儿的。 社会名媛,气质不俗。 我径直的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她眯着眼打量了我半晌说:“我是秦文夏,顾霆生的朋友。” 我让服务员给我倒了一杯果汁,“我是陶余微,不久前听戚颖提起过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向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示威的。 戚颖说过,秦文夏是一个比秦文陌还绿茶婊的人,我可没天真到她找我会有什么好事。 秦文夏精致的脸庞愣了愣:“戚颖提过?” 我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这个时间点顾霆生应该起床了,而他是昨晚回的a市。 早上没有从北京直达a市的飞机,除非……昨晚顾霆生和秦文夏是坐的同一班飞机。 “嗯,都是骂你的话,你要听吗?” 秦文夏的脸色一白,她握紧手中的玻璃杯说道:“呵,陶小姐说笑了。对了,我替你点了份早餐,听说你在美国留学了几年,所以我点的都是美国的一些经典食物,希望陶小姐能够喜欢。” 她倒挺能擅做主张的。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果汁,我接过喝了一口,平静的语气问:“找我究竟做什么?是想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顾霆生的吗?” 秦文夏愣住:“你怎么知道?”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 我哽住,视线慌乱的落在她的肚子上,秦文夏伸手捂住肚子,面色优雅的笑了笑说:“是霆生的,那时他还没有和陶小姐在一起。” 我忍住想把手中的玻璃杯给秦文夏砸过去的冲动问:“你是想说你不是小三吗?我和顾霆生三年前结的婚,而你肚子里的种看上去也不过七个月。” 秦文夏优雅的微笑,在这一瞬间,我特别能理解戚颖口中的绿茶婊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的婚我就不用说了,而陶小姐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再说陶小姐嫁给的是顾霆生,而不是我的容栀哥哥。” 秦文夏说的没错,顾霆生是容栀。 但和我领证的既是顾霆生也是容栀。 我忍下心里的恶气说:“你说的话我没有信的必要,除非是顾霆生亲口告诉我的,再说我即使是牺牲品又如何?我霸占的位置是你永远都奢望不到的,只要我陶余微一天不离婚,你的孩子就一天也进不了容家的族谱,永远都是一个私生子!” 秦文夏猛的站起身,她狰狞着一张脸说:“你诅咒我没有关系,你敢诅咒我的孩子我绝对会和你拼命,还有你别太自以为是,对付你压根就不需要我出手,毕竟那个连顾霆生都抵抗不了的容氏才是你真正的敌人!他们永远不会接受……除开秦氏以外其他的女人,特别是这么低级的女人!” 我容不得别人侮辱我,抬手正想一杯果汁给她的脸上泼上去,但我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名保镖把我制服在地上,他们一巴掌狠狠地抡在我的脸上,又用脚踢着我的膝盖跪在他们的面前。 我抬头错愕的望着秦文夏,她冷笑着说:“无论我对你做什么坏事,顾霆生永远都不敢对我做什么!陶小姐,你输的并不是那个男人的心,而是那个男人强大的权势背后所附有的弊端!他可以违背全世界的人,却抵抗不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听着秦文夏的这些话,我莫名的感到绝望,她吩咐人把我带到僻静的巷子里打了一顿,我的身上、脸上全都是留下的伤口,好痛好痛。 我蜷缩在巷子里,秦文夏脱下自己的鞋子塞进我的嘴里,我用手抠出来,她一巴掌抡我脸上说:“陶小姐,你诅咒了我的孩子犯了我的忌讳。” 说她孩子私生子就是忌讳?! 但她的孩子就是私生子! 就是顾霆生和她的私生子! 哪怕我不信这个事实,但容氏怎么会允许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到处耀武扬威?! 秦文夏离开后我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的望着天空,灰蒙蒙的,待会肯定会有一场大雨。 我伸手抓了把雪擦了擦伤口,这几天的a市凛冬已至,冷的人涩涩发抖,我颤抖着嘴皮挪动到房檐底下,清理好自己的伤口以后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顾霆生打电话,但一直处在忙音中。 我握紧手机等着顾霆生给我打过来,大概十分钟以后我才接到他的电话,他嗓音清朗的问:“顾太太,我刚刚在开视频会议,有事吗?” 我的脑袋靠在老旧的门框边,心里压抑、难受的说:“顾霆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啥事?我等会要赶飞机回北京。” 我想起秦文夏,“又回北京做什么?” 他轻道:“家里有事。” 家事?是送秦文夏回北京吗? 我悲恸道:“可顾霆生……我今天的生日。” “微儿,我会在凌晨以前赶回别墅。” 呵,凌晨赶回来做什么?! 我望着天上突下的小雨,语气平静的问:“顾霆生,我刚刚见过秦文夏了,她怀孕了。” 顾霆生着急问:“微儿,你在哪里?” “顾霆生,她说孩子是你的,你说她是不是骗我的?这是她想要我们两个人分开的手段。” 顾霆生沉默了。 沉默代表着默认。 那一刻,我明白了所有的事。 我伸手捂住眼睛,语气很淡的说:“那个孩子是在我们认识以前就有的,我原本不该去计较的,可顾叔叔……我心里有结,离……婚吧。” “微儿,他是个意外。” 顾霆生的嗓音很沙哑。 隔着遥远的听话筒,他颤抖的声音解释:“是家族设计的,他们灌醉了我还给我下了药,他们想生米煮成熟饭。但我一拖再拖,想着找机会去打掉那个孩子,而他们把秦文夏保护的很完美,这次我把她带到a市远离容氏也是这个计划,但我的叔叔却一直跟在她的周围保护她……微儿,我从未想过让她生下我的孩子。” 81.那枚戒指 顾泽说过,容氏凌驾于顾霆生之上,而秦文夏说过,这是他手中的权势所带给他的弊端。 顾霆生一辈子都在效忠自己的家族,哪怕曾经离开北京霸占着别人的身份,哪怕现在又要再次回到北京接受家族所给他指定的媳妇儿。 好像一直没有人问过他要什么。 但那又如何?! 他有孩子,这是事实。 我无法再舔着脸的继续的跟在他身边,我无法放下自己的原则去接受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曾经为了追随他我放弃了尊严,而现在我却无法再犯贱的说:“只要你爱我,我就接受你的孩子,只要你有心,我们一起对抗你的家族。” 先不说他会不会为我对抗他的家族,而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笑话。 我冷笑着说:“顾霆生,那个孩子你瞒了我七个月,七个月的时间你从未想过要告诉我……” 他哑声:“微儿……” 我打断他的话,语调冷然的说:“你打不掉那个孩子的,这点你心里恐怕比谁都清楚。老实告诉我,哪怕那个孩子是秦文夏的,其实你心里也幻想过自己当父亲时的模样对吗?幻想过他唤你爸爸时奶声奶气的模样对吗?顾霆生,你年龄不小了,其实在你得知那个孩子的存在时,你的心里更多的是充满喜悦的对吗?不然给你七个月的时间,你会打不掉那个孩子嘛!” 他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挂了电话的时候,他才冷静的说:“我是想过,但我更为你想过,顾太太,我是真心的想跟你过日子的。” 他昨晚问过,“以后离开我,你会怎么办?” 原来这话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顾霆生现在说的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明明早就决定要离开我了。 我讽刺的问:“哪怕和你的家族对抗?” “水到渠成,总会有法子解决。” 我突然疲惫道:“顾霆生,我们离婚吧。” “别说傻话。”顾霆生安抚我的情绪,叮嘱道:“等我先回北京,晚上我一定赶回家。” 家? 家又在哪儿?! 我把手机扔在了雨里隔绝了我们的通话,我抬头望着愈下愈大的雨天,心里很孤独。 我想打电话给余简求助,但手机被雨水泡着而且余简先前就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就在我自哀自怨时,巷子的尽头响起了皮鞋踩地的声音,在空寂的巷子里很悦耳。 我抬头望过去,无声的笑开。 叶湛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缓缓的向我走近,撑着那伞的手掌骨骼修长、白皙,额前的乌发虽微微凌乱,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清、漠然。 他走近,眸心冷漠的望着我。 我艰难的站起身子难以自控的抱住他精壮的腰肢,把脸颊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寻求温暖,但还是忍不住的流下眼泪说:“我以为你放弃我了。” 我紧紧的抱着他,而叶湛把伞撑在我的头顶没有回拥我,默了许久他才淡说:“我带你回家。” 他寡言,但说的话令人那么的安稳。 我的脸颊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肩膀,哭笑着说:“每次在最落魄的时候,只有二哥在身边。” 叶湛嗯了一声,嗓音平静道:“六微,无论你做错了什么都不必惊慌,因为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我永远都在,这话是真的。” 我瞧着他淋湿的肩头发愣,叶湛伸手攥住我的手臂,冷然道:“我叶湛,从不说谎。” 恰恰相反,我陶余微喜欢胡诌。 话虽如此,但从不对叶湛胡诌。 叶湛忽而推开我半步,他眸心细细的打量着我的伤口,最后把伞塞进我的手里闷声不吭的把我打横抱在怀里,向巷子口坚定的走去。 叶湛的胸膛很宽阔,步伐很稳定,在凌溯的雨中我似听见他强硬的心跳声,我抬头望着叶湛的侧脸,轮廓线那么的分明,那么的英俊。 又那么的冷然、不屑一顾。 他的眼中应该很难盛人,我和林宥以及几个兄弟姐妹恐怕都没有入他的眼吧。 叶湛把我带回了他家,他把我放在卧室里的床上躺下,然后拿了医药箱取出里面的东西替我擦拭伤口,又用纱布帮我贴在额头、脸颊处。 我属于特别怕疼的一类,消毒酒精碰触上伤口的那一瞬间我的身子会颤抖,叶湛攥紧我的手臂让我没有半分的退缩,这行为很强势。 身上的伤口他没有管,他起身去浴室拿了一条毛巾替我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又替我擦拭着湿润的长发,做这些动作的叶湛很温柔。 眸心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自己所做的事,很沉寂更认真,我攥住自己的湿透的衣袖闭上眼睛,此刻,我不敢再看他,我似在怕什么事。 叶湛轻轻的揉着我的脑袋,隔了一会儿那股劲道消失,我睁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微笑着解释道:“我是叶先生手下的医生,他刚吩咐我给你处理身上的伤口再给你换身衣服。” 男女有别,哪怕是较为险况的境地叶湛都能做到自己所有的风度,他一向很有原则。 她替我包扎完了后又替我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我坐湿的被褥也给换了一套,她扶着我躺在床上后就要离开,我拉住她的手问:“请问,叶先生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座城市吗?” 她微笑说:“一直都在a市。” 叶湛一直在a市但我却一直都联系不上他,就连林宥也是无从得知,看来那天我是真的惹他生气了,不然他不会把自己的行踪藏的那么深。 叶湛没有再进卧室,我躺在床上等了一会觉得疲惫就躺下睡了,再次醒来房间里乌漆墨黑的。 我忍着身上的痛起身打开房间里的台灯,但亮起的是墙上微弱的灯光,橘色的,很暖人心。 我突然好奇,打开门边的灯,一瞬间叶湛的卧室里都亮起了全暖色的灯光,我万万没想到,一向冷清的叶湛会喜欢如此暖人心的设计。 那个手下给我穿的是叶湛的睡衣,拢在身上像一个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我打开门出去,客厅里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的微光我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叶湛,他背部挺直的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他什么都没有做,就维持那样的姿势。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叶湛是一个容易陷入自己世界里思考的男人,眼神很容易散涣。 我走近轻声的问:“二哥,什么时间了?” 叶湛微微偏头,他起身打开客厅里的灯,眸心冷然的打量着我,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触碰我额头上的伤口,但临近时他收回了手。 我不解的望向他,他去厨房拿了一把剪刀然后半蹲在我的面前,一只膝盖跪地的那种姿势。 模样,很像是求婚。 叶湛用剪刀剪断长了的裤腿,我愣了又愣,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他是发现睡衣大了。 他起身又替我剪了衣袖说:“现在九点半,林宥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你在哪里。我说在我这里,他想过来,我想着你在休息就没让他过来打扰你。” 我现在这个模样的确不能见人。 我感激的说:“谢谢二哥。” 叶湛突然问:“林宥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答道:“嗯,是我的生日。” 叶湛把剪刀放在一旁,我坐在沙发上感叹的说:“认识二哥整整八年的时间,真快呐。” 八年的时间,他冷漠待我却又密不透风的保护着我,每当最苦困时都是他在身边。 “嗯。” 叶湛嗯道,然后从客桌上顺过一个礼盒递给我,嗓音低呤的说:“以前从没有送过你生日礼物,但今天你人在我这里,我便让助理准备了一份。” 我惊喜的接过,打开。 一枚很熟悉的复古戒指。 我抬眼看向他修长的手指上,少了一枚。 我喃喃的问:“这是……” “能号令我背后整个势力的戒指,包括欧洲大小的分点,我特意吩咐人做小了尺寸送给你。” 叶湛把整个权势送给我就像似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一般,轻松的让我难以置信。 我握着这个犹如滚烫的石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叶湛从我礼盒里取出那枚戒指抬眼瞧着我,我握紧手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拿着他的权势,总觉得不伦不类。 叶湛一向只碰触我的手臂,但他现在难得的握着我的手,替我戴上这枚意义非凡的戒指。 我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又亏欠了他。 叶湛替我戴上,低声的解释道:“这枚戒指我戴了经年,如今送给你没有旁的意思,只愿它能够保护你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受人欺负。” 我红着眼眶说:“谢谢二哥。” “我不会问你早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不问并不代表不知情,六微,其实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让人欺负了的确没什么好难过的,大不了等有机会的时候自己再报复回去! 但我那时没想到,在我还没有把这件事提上议程的时候。 叶湛就做了一件残忍的事。 而那件事,打破了容氏只娶秦氏女儿的传统。 而他做这事的目的,只为我出口气! 82.回镇上 叶湛的戒指是特殊的,我躺在床上取下这枚复古的戒指看了又看,发现下面有个字母z。 z,就是湛。 那叶湛的手中那枚应该是个y。 那天晚上过后叶湛就回了美国,我在他家里住了两天就让助理许景给我置办了一套公寓。 搬去公寓的那天,助理犹豫着说:“顾先生前两天找到我,他向我询问陶总的下落。” 那时的许景也不知道我的下落。 我说:“以后他再问,你也当不知道。” 许景嗯道:“这是给陶总准备的新手机。”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接过疑惑的问:“怎么是苹果,我记得让你给我买个以前款式的。” 盒子里的是苹果最新款,玫瑰色的。 许景解释说:“是殷真少爷送你的,他说等手上的事忙完了就过来找你,大概中午的时间。” 我揣兜里说:“就这个吧。” 等许景离开以后我打开了手机,重新补办的卡里面只有林宥、殷真、叶湛、许景的号码。 殷真挺细心,还知道给我存叶湛的号码。 我正用手机浏览盛年最近的数据时,一个a市本地的陌生号码打了过来,我手颤了颤,下意识的以为是顾霆生,但顾霆生的号码我再熟悉不过,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有点像……顾泽的。 我接通,疑惑的喊着:“顾泽?” 一抹冷清的声音传来,“是我,微儿。” 我万万没想到顾霆生会用顾泽的号码给我打电话,我愣了片刻还是挂断了这个电话。 中午殷真跑到我公寓,他看见我脸上的伤刚开始愤怒的咒骂了几句,后面又忍不住笑道:“谁打的?到底是谁敢打我们二哥的女人?” 我翻了个白眼:“呸!什么二哥的女人!” 殷真忽的严肃道:“不开玩笑,究竟谁打的?” 我没好脾气道:“秦文夏,你那个所谓的表姐!” 闻言殷真暴脾气道:“我艹她大爷的,她竟然敢欺负我家六微,她算个什么东西!六微,我马上回北京给你讨个公道,我干死他们秦家!” 我拉住他,斜眼问:“你找他们干什么?秦家是你母亲的家族,你为了我撕破脸面不值得。” “我呸!把他们当根葱,他们非得把自己看成擎天柱,叼个毛线!我定搞死他们!” 说完,殷真撒腿就跑。 我追到门边拉住他的胳膊说:“这件事我以后自己想法子对付,你先陪我回趟镇上。” “行!反正到时候二哥要从美国先回北京的,只要二哥回了北京,秦文夏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解的问:“叶湛要回北京?” 殷真没好脸解释:“他回国发展的重心在北京,在a市只是片刻停留。你真是一个蠢丫头,总是在被人欺负,好在二哥对付秦文夏只是顺手的事。” 叶湛要去对付秦文夏?! 我紧张的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对付秦文夏就是和容、秦两家为敌,那个秦家先不说,但那个深不可测的容氏又当如何? 叶湛不是徒增给自己惹麻烦吗? 原本他在国内做事没有在国外那么顺,倘若因为我的事给他自己惹上麻烦不值得。 我手中有陶氏,我能够对付秦文夏。 殷真只是一句,“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说到底最不了解二哥的还是六微你自己。” 我开口道:“可殷真……” 殷真推了推我,“胡思乱想什么?你不是让我陪你回一趟镇上吗?搞快走吧,趁着小爷心情好又见你被打可怜,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遭。” 殷真开着车陪我回镇里,在路上他嘴上一直不得空,一直问我秦文夏为什么打我。 我没有告诉他原因,毕竟这个事我也难以启齿,我和顾霆生两人的麻烦事还有一大堆。 离婚的后续,总是令人那么烦躁。 殷真问的烦了,我就索性拿秦文陌的话堵他,“殷真,秦文陌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请问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她说这话她是向你学习的。” 殷真咒骂道:“我艹,秦文陌敢出卖小爷!” 我笑着又问:“我让林宥给你转个话,你怎么没来找我?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等后面小爷找秦文陌算账!” 殷真气急败坏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软声软气的说:“我就过过嘴瘾顺口说了,当时又没有想那么多!再说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在损你啊!而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找我是因为这事,但我听林宥说你要给我上政治课,我便觉得自己犯错了。虽然具体什么我不清楚,但躲着总是没错的。” 殷真这个小人精难怪几天不见人影! 回到镇上以后我找到老陶,彼时他正和邻居围在院子里下象棋,他下的起劲一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走近喊了声爸他才反应过来。 老陶迅猛的转身,我抱住他的胳膊笑说:“趁着养伤的时间,我回镇上看看你和妈。” 老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神情很难受,我安抚他说:“前段时间开车跟别的车摩擦了,好在没有什么大伤口,老陶你最近伤养的怎么样?” 矿洞的事件以后老陶养好伤去工作了两个月,但因为腿伤反反复复索性他就辞职了。 “我骨头硬着,能有啥子事。” 老陶拉着我的手语气责怪道:“你以后长点心,我老陶家也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别让我操心。” 我应着他,老陶这时才注意到殷真,他疑惑的望着他问:“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殷真已满20岁,而我23岁,我们两人相差不大所以我看着比他小,再加上他个儿又特高,所以老陶误会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没想到殷真率先介绍道:“伯父你好,我是微姐的朋友,我们认识八年了所以我和她的关系特亲,比亲姐弟还亲。” 老陶笑了笑说:“我走眼了。” 老陶说那几个叔叔跟个厚脸皮似的在家里赖着不走,我想了想对老陶提议说:“要不你把这处的房子过给他们,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镇上的房子,顶多也就几十万。 老陶犹豫,“那我跟你妈住哪儿?” 我拉着老陶的胳膊说:“跟我回市里住吧,我几个月前把陶氏重开了,老陶你就回市里打理公司吧,毕竟这才是最得心应手的事。” 闻言老陶没有丝毫的犹豫说:“好!a市的公司我帮你打理,等年底你就回北京去,你不用担忧我会怎么想,我……很多事和你爷爷讲清了,所以你不必因为我们两个长辈的事为难你自己。” 说完这话,老陶眼眶红了。 待他离开以后,我对殷真说:“他跟我爷爷绝交了三十年,现在却因为我开始向爷爷妥协。应该说两个长辈为了我能够顺利的回北京而互相的妥协,殷真,有时候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心里的压力很大,我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事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 我很迷茫,看不见前途的希望。 但我却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好好的活着,从容的活着,我要好好的爱自己。 哪怕,此后的日子里没有顾霆生。 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日月转瞬,我总有一天会像忘了顾瑾言似的忘了他。 这就是现实,没有所谓的天长地久,没有所谓的海枯石烂,山无棱天地合,只是幻想。 现实的世界里很薄情。 “六微,你做事不用给小爷战战兢兢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哪怕错了也无妨。” 殷真咧开嘴笑了笑,“谁让你是六微。” “唉。” 我叹息。 家里的房子是三室一厅,但都被几个叔叔霸占着的,不得已,我和殷真住了民宿客栈。 因为我不想见我的那几个叔叔,所以我没有回家吃晚饭,还是我妈带着饭菜到民宿看望我的。 我打开她做的饭菜招呼殷真。 殷真一本正经的喊了声阿姨就开始消灭饭菜,他笑着夸了我妈几句,我妈直说他嘴甜。 我笑问:“过户需要几天的时间?” 我妈说:“大概要几个月的时间,但你爸不准备把房产给他们,而是把居住权给他们。” 居住权给他们也算一种法子。 我吃着可口的饭菜说:“那妈晚上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天下午我们就回市里。” “好,都听你的。” 她心疼的目光望着我脸上的伤,我笑着安抚她说:“伤口没什么事的,医生说不会留疤的。” “没事归没事,但你是我肚子上掉下的一块肉,见你受苦受罪的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我妈的话,让我陷入沉默。 我曾经被强制性的掉了一块肉。 突然,我很能明白我妈的心情。 我妈离开以后殷真给叶湛打了个电话,待他挂断电话后他欣喜的说:“他已经到北京了。” 我下意识:“嗯?” “二哥刚下飞机到北京!六微,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待会一定会发生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我凝眉:“什么大事?” 殷真嘚瑟道:“呵,秦文夏要为自己前两天做的事后悔!” 我震惊道:“你的意思是……” “你了解二哥的性子,他直接又暴戾。” 83.她的腿断了 殷真的神情很嘚瑟,我突然猜到叶湛要做什么,察觉到这点时我立刻给叶湛打电话。 殷真笑说:“没用的,你说服不了他。” “殷真,如果他对付秦文夏就是跟两个家族作对,他刚到国内还是不要惹麻烦最好。” 殷真无奈的摊开手,“我也是猜的,我猜二哥会对付秦文夏而已,再说二哥决定了的事谁能改变?你仔细想想,你改变过二哥什么?” 仔细想想,我想到吴平和陈雅。 我那天求他放过吴平和陈雅,他都是充耳不闻,径直的砍断吴平的手、割断陈雅的舌。 我到现在都没有了解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陈雅是千金还算好,吴平的日子应该很落魄。 我很泄气,隐隐的感觉自己又会欠了叶湛,更会替他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殷真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着我上面的戒指说:“你知道这戒指的含义吗?代表着二哥所有的权势,只有在社会上有点身份的人都认识它,你知道他为什么送给你吗?就是在下次,你被人欺负的时候,能有人认出这枚戒指而对你心生忌惮!” 我错愕,“我没想到这点。” 殷真眯着眼睛笑着说:“二哥做什么事从没想过让你知道什么,哪怕他在自己的势力里早就发布了命令,只要领着他的钱活着、为他做事的人都会无条件的听从你的话,包括林宥、包括我。” 我颤抖的问:“你的意思是,除开叶湛我是……” “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人!”殷真斩钉截铁道,然后又叹息的问:“所以你六微想做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你跟顾氏、秦氏闹个天翻地覆,谁又敢对你做什么?六微,敛起你所有的胆小,犹豫,无所顾忌的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 殷真的话让我的心里一直都未平静,几句话之间,我已经越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人。 我问他,“为什么以前没告诉我这些?” “他从不在你前面炫耀他对你的好。” 他,指叶湛。 殷真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以后我久久未眠,我起身穿好衣服迎着外面的风雪去了河道边。 我脑袋里很乱,我庆幸叶湛对我的好,但又愧疚他对我的好,毕竟,我从不热络他。 我曾经一直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人。 更从未为他的心情考虑过。 我很疑惑,叶湛对我这般好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如果是喜欢,那就特别好解释了。 但叶湛,对我从未有其他的心思。 他永远都是很冷的站在那儿,从不主动接近我也从不与我说什么,他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更不会因为我的请求就为我改变任何决定。 这些事,他表现的很绝情。 但偏偏是绝情的他,又对我这般的好。 其实我挺怕的,挺怕叶湛对我有其他的心思,好在他自己说过,无论别人怎么误会,只要我们两个人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他让我,不必去特意的解释。 他如此坦坦荡荡,我又何必胡思乱想。 我叹息一声说:“真让人烦躁。” “下雪天,烦躁什么?” 一抹温润的声音从身后轻轻的传来,我惊愕的转身看见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肩头落了白雪,目光更如炬的望着我,像黑夜里的雄鹰,紧盯猎物,等待下一刻的飞翔抓捕。 这种感觉很令人窒息。 我躲过他炙热的视线,故作从容道:“在想一些事,想着怎么能干净利索的摆脱一个人。”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拢在我的身上,我犹豫了会没有拒绝,因为此刻他做什么事都影响不了我。 他手指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脸颊、额角,嗓音沙哑的问:“能告诉我,是谁打的你吗?” 我偏过脑袋躲过他的手指,抬头望了眼泼墨般的夜空,“秦文夏打的,你会为我报仇吗?” 这话,就像那天,余简问阮嘉铭一般,你会为我报仇吗?会为我的孩子报仇吗? 阮嘉铭沉默般的没有回答她。 到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我会和她离婚。” 这句话,都是那么的飘渺不定。 眼前的男人脸上带了一丝心疼,他坚定的语气说:“我会,我会让她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讽刺的笑着问:“顾霆生,你敢吗?秦文夏说,无论她对我做什么,你都不敢对她做什么!” “她太自信了。”顾霆生讽刺的笑了笑,脸上无所谓的神情说:“其实,她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哪怕我让她一无所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容栀还是容栀,容氏永远都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毕竟我是唯一的嫡系,这就是我最大的资本。” 我笑的讽刺道:“呵,你也只会在我面前逞能。” 顾霆生着急的语气解释说:“微儿,我说过那个孩子是个意外,哪怕我真的幻想过我做父亲时是什么模样,但我永远不会留下她肚子里的种,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在年底以前就取走她肚子里的东西!” 顾霆生见我爱理不理,他颓废的解释说:“当时我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稀里糊涂醒来的时候她就躺在我身边的,那时我没有在意,因为我压根没想过一次就能让她怀孕。” 他走近几步握紧我的手,我抽出来冷冷的望着他,听见他语气涩然道:“微儿,你让我跟秦文夏那种过一辈子,那我宁愿放弃容栀这个身份只做顾霆生,只做你的顾先生、顾叔叔。” 我眼酸的偏头,说:“顾霆生,其实这件事你也没有多大的错,但我就是不想跟你过日子了,你怀揣着很多的秘密,让我望而生畏。” “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 他忽而顿住,低头看见我的手指,“难怪有东西梗着我的手,原来是他的戒指,这个……你知道代表什么吗?你怎么敢收他的东西!” 我冷冷道:“我收谁的东西,与你何关!” “你要什么我给你,你收他的……” 他的脾气差点爆了,好在他的手机铃声阻断了他。 他从兜里取出手机接通,脾气特别暴躁道:“秦文陌,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会杀了你!” 秦文陌愣住,顾霆生发脾气,“有屁快放!” 她吓得哭道:“霆生,姐姐……” “说!” “姐姐……的腿被人砍了!” 顾霆生没有刻意的躲避我。 所以秦文陌说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秦文夏的腿被人砍断,那一瞬间我只想到叶湛。 我以为顾霆生会气急败坏,但我居然见他扬了扬眉。 他脾气突然特别好道:“嗯,我明天回北京。” 他挂断电话,目光直视我问:“叶湛做的对吗?” 不用猜,也是叶湛做的。 我没理会他,因为我的手机也响了。 我看了眼备注接起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小爷就说吧,二哥会为你报仇雪恨!” 殷真的语气很满意叶湛的做法。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是砍腿?” “呸!你还敢说!她把鞋子塞你嘴里你竟然提都不给我提!好在二哥这人做事讲究通透,什么都要问清楚,估计是秦文夏怕了,把什么事都捅给二哥了。” 所以,叶湛任性的拿了她的一条腿。 虽然我觉得很残忍。 但我却觉得莫名的扬眉吐气。 我自豪的笑着说:“我不用说,二哥也知道。” “呸,也就二哥肯为你操心。” 挂了电话后,顾霆生低低的嗓音问:“开心吗?他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替你报了仇。” “顾霆生,叶湛与你不同。他没有家族要背负,他对一个人好就好的彻底,哪怕是与全世界对抗!比起他,你顾霆生的确差了许多,但我又谅解你,毕竟你怎么会为了我与自己的父母撕破脸面?” “你不必说这些话讽刺我。” 我说:”是你找上门的。“ 他默了默,说:“我感激叶湛做的这件事,所以我会尽量阻止容氏对他的报复!” ”你感激他做什么?“我斜眼问。 “叶湛算是打破了容氏的传统,毕竟容氏永远都不会要一个残疾的女人做儿媳妇,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用不着我亲自动手了,我的那个所谓的大义凛然的父亲会亲自动手。” 84.他来了 顾霆生幸灾乐祸的很明显,但我心里却犹为震惊,前一刻还拥有容氏所有庇护、宠爱的秦文夏仅仅在失去那条腿后就被容氏无情的抛弃。 甚至还要绝情的拿走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始终无法想象,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竟可以抛弃真正的顾霆生、也就是现在顾霆生所谓的亲兄弟;也可以把眼前的顾霆生送到a市成为现在的模样,从小远离家人;更可以在秦文夏对他们没用时就犹如对待垃圾似的迅速的丢开。 容氏,是一个很冷酷的家族。 我收回视线望向顾霆生,他一向坚毅的眉目揉了些犹豫、无奈,这就是家族权势给他带的弊端,我突然很感激爷爷,至少他对我很开明。 我握紧手中的戒指,冷漠的语气说:“打破了传统又如何?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 因为防着顾霆生对秦文夏做什么,所以容氏派了大量的人力保护她,而叶湛就是在防守最严的情况下,用了几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砍掉秦文夏的一条腿,他不惜为了我与容、秦两家为敌。 这份感动,铭记于心。 我更担忧,叶湛受伤了没。 他到a市后受了好几次的伤,总是在旧伤上面增添新伤,距离上次跳海受伤到现在还没有几日,他今儿就涉险亲自去抓秦文夏。 叶湛何曾为自己考虑过? 顾霆生或许听见我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他眸底终于慌了慌的解释说:“在羽翼还没有足够丰满以前,我永远都被压制在我父亲的手下。你曾经几次问我家族的事,甚至拿话试探我是谁,我那时就想告诉你,但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只是让你徒增忧愁罢了!我说过年底带你回家族办婚礼,这话一直都是真的,我甚至想过,为你能够顺顺利利的进我的家族,去谋我父亲的地位。” 去谋他父亲的地位…… 我惊愕道:“你什么意思?” 雪愈下愈大,落瞒他的乌发,而他只兜了一件单薄的毛衣,立在寒冷的河道边。 顾霆生的视线一直攥着我手中的戒指,我下意识的把手拢在他黑色的大衣里,听见他惆怅的语气道:“他一直以我没成家的借口迟迟不把家主的位置传给我,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有必要时只能赶他下位,哪怕我知道他心里会难受,但我更怕我家顾太太伤心。微儿,一切都在进行中,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让容氏成为我顾霆生一个人的容氏,让你堂堂正正的嫁进去。” 顾霆生的话很令人心动,我握紧手中的戒指,残忍的说:“顾霆生,我心里有结。秦文夏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你说你的父亲会干掉他只是你的猜测,再说我们的婚姻我是真的感觉到了疲惫。” “陶余微,你觉得我会同意离婚吗?” 顾霆生冷冷的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又道:“叶湛能够第一时间替你报仇,你心里对他产生依赖,然后你就看清,他才是最好的良配对吗?” 我呵斥他,“闭嘴,少胡说八道!” “我哪一句胡说了?”顾霆生神色淡淡的向我逼近,我向着河道退了一步听见他盛气凌人道:“要说叶湛对你没有半分的心思,那他凭什么把自己手中的全部势力送到你的手中!陶余微,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很简单,喜欢她就会给他自己的全世界,而叶湛就这样简单、直接的把他所有的都给了你!而你呢?他如此强势的维护你,你难道不心动吗?难道对他就没有胡思乱想过吗?” 顾霆生越走越近,我眼看要掉下冰冷的河水中,我伸手猛的推了他一把,眼眶泛红的看向他道:“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婚姻,你为什么就一定非要扯上叶湛!顾霆生,我和叶湛认识八年,在两个月前我们每年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每次对话更不超过三句,而且其中我们断了三年的关系,就是这样陌生的叶湛,他在很多年前就把他的势力全部给了我,难道这也是喜欢吗?他那时就喜欢陌生的我吗?” 顾霆生瞳孔猛的一缩,紧紧的攥住我,我内心感到冰冷道:“我们兄弟有九人,而你所知道的叶湛排第二,林宥排第三,我排第六,殷真排第七,我们曾经说过,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九人都会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而叶湛对我的关照也是因此,所以请你以后别把我们再扯一块!” 我怕,他们误会我和叶湛的关系。 我怕,以后再冒犯到叶湛。 他对我好,不该再承受流言蜚语。 顾霆生眸子闪了闪,“我是最不愿意把你们扯在一块的人,但顾太太,我心里会计较,更会吃醋,我排斥其他男人对你的好,见他替你复仇我高兴之余又觉得失败,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我的责任,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妻子!” 我抿紧唇没有接他这话,顾霆生似想再说些什么但终归放弃道:“你心里堵着一口气,等你气消了我再接你回家,然后我们准备回北京。” 我偏头,望着冷冷的河道。 就在沉默之际,远处传来殷真的声音,“六微,小爷刚刚在房间里找你没见你人!”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民宿的老板说你沿着河道散步,我就绕着河道一直走到这!不行,我内心很激动,我要给你仔仔细细的讲二哥是怎么惩罚秦文夏那个绿茶婊的!我艹她大爷的,这就是欺负我家六微的下场!” 殷真走近,看见顾霆生很震惊! 他立刻发挥两面派的本事,惊喜道:“哇,是姐夫啊,你刚刚背对着我,我还没瞧见。” 顾霆生弯着眼笑了笑,嗓音打趣的说:“你的眼里怕是只有你家六微的存在。” 他强调了‘六微’两个字。 殷真傻傻的笑着,“哪能呢?我饿了还是姐夫带我去吃好吃的,渴了也是姐夫带我去喝酒。” 我在一旁无情的戳穿道:“你对酒精过敏。” 殷真笑着解释:“姐夫喝酒,我喝果汁。” 我:“……” 他们两人很热络,殷真与他聊了几句就开始赶我回房间,“你别在这杵着,我让姐夫带我去喝酒,等会我再给你讲二哥怎么搞秦文夏的。” 我转身,潇洒的离开。 临了,我听见顾霆生疑惑的语气问:“我记得秦文夏是你的表姐,你这么痛恨她?” 隐隐的,我觉得他带着套路。 “我讨厌她!我非常讨厌她!就算她是我表姐又如何!只要欺负了六微,我殷真他妈谁都不认!包括我三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认林瑞一样!” 顾霆生轻笑道:“三哥?” 殷真耿直道:“我三哥叫林宥。” 我身体僵住,心里异常的后悔。 我觉得,我该带殷真离开。 他单蠢,顾霆生又老谋深算。 顾霆生待会肯定能套他很多话! 只能期盼殷真能稳住吧。 回到房间后我没有立即睡觉,而是握紧手机犹豫了好大一会才决定给叶湛打电话。 我拨过去,叶湛接通。 他那边沉默,我忐忑的问:“受伤了吗?” 比起他为我做的,我更担忧他的安危。 他简短有力道:“没有。”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而叶湛又是一个寡言的人,我只得感激道:“谢谢二哥,早点休息吧。” 他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殷真回民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迅速的跑到我的房间,笑说:“我给你讲,是二哥亲自动的手,他拿着一把大刀没有丝毫犹豫的砍了下去。” 哪怕面对一个女人,他也能下手! 叶湛的心狠手辣是名不虚传的。 可学会心狠手辣以前,他经历过非人的折磨,那一瞬间,我脑海里又想起那些不堪的照片。 我一直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但每到深夜时那些照片如同短片一般似的浮现在脑海里,我甚至会去幻想当时的场景继而为他感到心痛。 我拉住殷真的手心,脸色苍白的说:“你们别总为我着想,也要多关心关心二哥。” “切,二哥那么强大才不需要人关心。” 因为强大,所以就不需要人关心了吗? 我愣愣道:“可是殷真,他也会痛。” 殷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讲了半天叶湛对付秦文夏的场景就离开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挺疑惑,他为什么这么清楚。 殷真离开以后,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我冷冷的问:“你怎么还没离开?” 85.他的低姿态 顾霆生进门关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坐在我的床边,低声的解释说:“是殷真带我过来的。” 殷真并不知道我和顾霆生现在的关系,我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说:“我没心情面对你。” 他伸手拂了拂自己身上的雪花,“我知道,但我得赖着顾太太,免得一不小心被有心人拐跑。” 他口中的有心人,我知道指的谁。 我没有搭理他反而起身打开门,他以为我要赶他离开,沉下脸说:“微儿,外面冷。” 我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顾霆生竟然用如此一本正经的音调给我卖萌、示弱! 我扬了扬眉说:“你在这休息吧,我去找殷真。” 顾霆生语气凉凉道:“他是个成年男人!” 我让开身体,“两个选择,要么我和殷真,要么你和殷真,放心,他很喜欢你这个姐夫。” “殷真那小子比你还会撒谎。” 我好奇问:“你什么意思?” 顾霆生眯了眯眼说:“那小子精着呢。” …… 最终,顾霆生去找了殷真。 我躺在床上睡不安心,总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和顾霆生的关系。 我想离婚,可按照他的态度绝对没有可能。 昨晚半夜才睡,一大早就被殷真吵醒,他跳到我床上闹腾道:“二哥中午就回a市,我让他请我们吃饭,他说他晚上在海边的旋转餐厅等我们。” 我迷糊的睁开眼:“他不是从不在外面吃饭吗?” “他从来不吃又不代表不能吃。” 这话,也貌似是这个道理。 就像那次叶湛找我喝酒。 我疑惑,因为他不喝酒的。 但他说不喝不代表不会。 叶湛其实是一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他会喝酒会抽烟但他几乎都不碰那些玩意儿。 因为洁癖,他一年365天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从来没有因为嫌过麻烦就放弃这件事。 正因为这样他又是一个简单又无聊的人,与他生活久了的话也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起身揉了揉脑袋问:“顾霆生呢?” 殷真躺在我床上不屑的哼了一声,瘪着嘴说:“他一大早就说要去岳父家,一看就是献殷勤。” 我提醒他,“要是让顾霆生知道你私底下这样说他,他不打死你才怪!你这两面派的小子!” 殷真无所畏惧道:“小爷还怕他?” 前段时间是谁说的不敢招惹顾霆生的? 我翻了个白眼起身拿起衣服进浴室换了,又洗了脸给自己抹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无论何时何地,都得拿出自己的武器。 这是女人,最大的资本。 我坐在车上远远的看见顾霆生在帮我爸搬东西,上下楼梯的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耐烦。 殷真问我,“我要不要去帮忙?” “你一个大男人的在车上偷懒好意思吗?” 被我的话堵了,殷真无趣的下车去帮顾霆生,顾霆生看见他来了,目光如炬的看向我这里。 我脸一沉,他咧嘴笑开。 我收回视线,再次看过去时顾霆生把手中的东西直接扔在了殷真怀里,殷真板着一张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搬到顾霆生的那辆车里。 我下车正听见顾霆生教训殷真,语调特别嫌弃:“堂堂七尺男儿连搬个杂物的力气都没有?我在你这么大的年龄时在部队里都已经扛起百斤重的大炮步行几十公里,连喘息声都不带一个!” 这太打击殷真,他原本怒瞪着顾霆生,但见顾霆生的脸色阴沉,他只得拿出叶湛撑场面,“我二哥在15岁时,就能孤身手刃好几人!” 顾霆生是军人,殷真不该说这话。 我轻声呵斥道:“殷真,别胡说八道!” 他这样口无遮拦,容易留下把柄给别人。 顾霆生没有生气,而是平心静气的问:“殷真,你二哥现在就在北京,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吗?我可以凭你这句话,去抓他入狱。” 殷真从小胆子大,他听到这话脸色没有丝毫的害怕,但又不敢直接去顶撞顾霆生。 所以,以沉默的方式跳过这事。 我爸下楼看见我,提议说:“你去车里待着吧,免得你几个叔叔看见你又要折腾你。” 我了解那几个叔叔的性子,所以只得上车等他们,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才搬完所有的东西。 老陶的家底虽多但好在我们有两辆车,再加上顾霆生那辆又是军车空间很大。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塞在他的车里,但他竟厚颜无耻的赶着殷真去开他的那辆军车。 殷真什么都见过,就唯独没有玩过部队里的军车,再加上顾霆生还答应他回去后就把这辆车借给他玩几天,所以他压根没有异议。 我原本的殷真司机换成顾霆生我也没有那么不识趣,毕竟他今天是真的帮了我大忙。 而且他又跟个孝顺孩子似的在我爸妈的眼前打转,两长辈很高兴,这就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我心底也清楚,顾霆生在向我讨好。 路上,我爸提起:“你那个23万我会……” “伯父你说的那钱微儿已经还了我了,我把欠条都给了她,等她回家以后交给你。” 我配合他说:“我前段时间还的。” 老陶还不知道我们结婚了。 我接下去也没打算告诉老陶。 但顾霆生却自作主张的提起道:“爸,有件事我给你说一声,我和微儿打算年底结婚。” 前一句话还是伯父,后一句就是爸了。 顾霆生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我爸面皮一惊的问:“你们好上了?” 顾霆生笑了笑说:“我追了微儿好几个月她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想的是,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一辈子在一起,所以我就迅速的向她求婚了。” 什么时候求的婚?! 满嘴谎言的顾霆生! 我爸看向我,我哈哈的笑了一声敷衍过去,但顾霆生却跟开了阀门似的说个不停。 “到时候爸可以帮我参考一下婚礼的细节,毕竟这些事我只是个新人,只有爸才靠得住。” 他顿了顿说:“妈就不用操心这事,这是我们男人的责任,妈就让微儿好好的陪你唠唠嗑。” 他这人,说起场面话得心应手。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没有戳穿他。 回到a市后我把爸妈带到我购置的一套公寓里,顾霆生又开始热络的搬行李。 要是按照以前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而是会像个大爷似的吩咐自己的几个小弟卖力。 殷真刚刚似乎被顾霆生说到心坎上了,他这次搬东西比顾霆生还卖力,还向我做了个鬼脸。 我无奈的笑了笑,觉得顾霆生真是他克星。 安顿好爸妈以后我就拉着顾霆生离开说:“你让我这段时间先静一静,你先回家吧。” 顾霆生眯了眯眼说:“让你一个人静了胡思乱想,我怕是真的没有老婆了。微儿,随我回家吧。” 我抿唇,不想理会他这个话。 “你看咱爸妈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 顾霆生现在说话是一套一套的,我没好脾气的说:“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跟你回家?” “微儿,我爱你。” 他这话,没让我把持住。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你沟通,我心里真的觉得很疲惫。” 顾霆生缄默,终究离开。 他离开以后殷真给我打了电话,我给殷真说了地址,他两分钟后就找到我,他嘚瑟的开着顾霆生的车道:“姐夫这车手感什么的棒极了!” 以前他当我的面直接称呼的顾霆生。 现在倒一口一个姐夫! 我坐上车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 我问殷真道:“不知道他们到了没。” “我打电话问问三哥。” 殷真取出手机给林宥打电话,林宥说他正准备出发过去,但二哥恐怕得晚点。 殷真问:“为什么晚点?” 林宥解释:“还在处理一些事。” 我们过去时林宥已经到了,他无奈的摊开手对我们解释说:“我们换个地方吧,二哥在附近购置了一套别墅,下午一直有人在打理那边。” 叶湛真的是……固执的不行! 沿着海滩走,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三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叶湛购置的别墅,看见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远和的看向海天那边。 林宥叹息说:“这就是二哥的常态。” 是的,经常一个人神游。 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又好似孤独到什么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的他就犹如一叶孤舟。 他对这个世界,总觉得很漠然。 叶湛的后面是一桌的海鲜大餐,殷真跑过去拿了一块甜品塞嘴里,笑问:“二哥在看什么?” 叶湛收回视线淡淡的看向我们说:“没什么,坐下吃饭吧,我给你们做的都是你们最爱吃的。” 一听说这一桌子海鲜都是叶湛亲自做的,林宥和殷真立即坐下,林宥给我挖了一勺子虾肉说:“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你尝尝二哥做的怎么样。” 我低头尝了一口,入口即化。 我笑说:“真好吃。” “第一次吃对吧?二哥每天除了工作就很闲,他几乎把每个国家的菜都研究了一遍。” 林宥说这话,就像在夸自家孩子多厉害似的。 我正想回一句,手机震动进来一条短信。 我低头翻开,内容是—— “秦文夏肚子里的东西没了。微儿,晚上你回别墅,我把你想知道的通通告诉你。” 86.他劝我 顾霆生示弱的姿态特别明显,我放下手机抬头撞上叶湛淡漠的目光,他盯着我半晌突然说:“a市这边的合同已经交给你了,等明天我就和林宥回北京处理那边的事,让殷真留在这儿陪你。” 我感激的嗯道:“谢谢二哥如此挺我,等我把这边的事交给我爸,我就去北京看望你和三哥。” 林宥喝了两口红酒问:“别说看我们的话,你是个没事绝不乱跑的人,你去北京做什么?” 我坦诚的解释:“你们应该知道北京陶氏,而我是陶氏唯一的小辈……应该说是本家唯一的小辈,我还有个哥哥莫临,爷爷年龄大了想让我回北京接手陶氏,这事前段时间就已经定好了。” 林宥惊喜道:“哟,你还有多重身份。” 我翻了个白眼:“你把我调查了个底朝天,你能不知道这些?三哥你简直太能装了。” 林宥曾经刻意的调查过我,所以这件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见我没说他也就没问。 林宥尴尬的笑了笑说:“见你没提我以为有什么隐情,看样子是我瞎操心了。对了,你最近和顾霆生怎么样?他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顾霆生比林宥还大个几岁,在他眼里就成了小子,我相信他当面是不敢这样称呼顾霆生的。 我没好脾气问:“提他做什么?” 林宥眼一翻:“提起顾霆生我就来气!二哥精心策划的事,他脚都没沾一下就坑走了我们十个亿。” 我疑惑问:“什么十个亿?” 林宥惊奇道:“你不知道?” 我摇头,林宥解释说,当时海外流出资金时有一个神秘id拦截十个亿,被拦截时正巧叶湛遇上麻烦,所以叶湛总部那边放弃了这笔资金。 这件事风头一过后,叶湛派人调查了那个神秘id,账号从北京流出,再细分就查到顾霆生那边,顾霆生把这笔资金冻结在私人银行里。 也就是说,这场获利的人不仅仅是叶湛,还有另一个谋算者顾霆生,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 难怪顾霆生那几日很忙碌,也会说叶湛坑我的钱会以其他的形式还给我,那时我很疑惑他的自信,没想到那时他就打算自己去坑叶湛一笔。 不过顾霆生现在都没有把那笔所谓的叶湛坑我的资金给我,或许是他知道了我和叶湛的关系所以懒的再多此一举!说实话,他很聪明。 但他身为军人,做如此违法的事行吗? 晚饭后叶湛沿着海滩去散步了,殷真推着我过去说:“二哥替你报了仇,你好歹说声谢谢。” 殷真的小九九很简单,见他一副我不去他就不罢休的模样,我叹息的跟上叶湛。 天色越来越沉,叶湛的背影很壮阔、挺拔,我慢慢的跟在他身边说:“昨晚很谢谢二哥。” 叶湛嗯道:“昨晚你说过了。” 我呃了一声大着胆子提议说:“其实二哥的性子可以暖点,这样女孩子更容易靠近你一点,再说二哥现在这个年龄该谈女朋友了。” 叶湛脚步顿住,他眸心淡淡的看向我,嗓音清冷道:“我以前说过的,我没打算搭上另外一个女人的一生。六微,我决定了的事以后无需多言。” 叶湛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说一不二。 我哦道:“话虽这样,但我总觉得二哥一个人挺孤独的,身边应该有个伴,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可能因为最近的接触,叶湛守护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胆子不免大了许多开始向他提意见了。 叶湛对我的话保持了忽略,他继续往前走,大概十分钟以后他问:“最近和顾霆生怎么样?” 我叹息:“就那样,挺有矛盾的。” 对叶湛,我不想说假话。 “我对这件事有过了解。”叶湛顿了顿:“秦文夏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顾霆生的我们先不说,但按照顾霆生的性格,他对秦文夏不会有接触。六微,我知道容氏的传统,也知道秦氏意味着什么,我砍断秦文夏的腿一个是为你报仇,二个也是想打破这个传统。毕竟我希望你的婚姻能由你自己选择,而不是被所谓的家族传统给累赘。” 我震惊:“二哥……” “六微,那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我希望你能成长,但并不是希望你被人一直欺负。以后做事无所顾忌些,别想着什么后果。无论有什么后果,你只需要记住你的身后有你的大哥、三哥以及殷真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叶湛难得的说这么多,而且他说的对,我手中握着的是世界上任何女人都没有的权势,做事更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需要计较后果。 而且叶湛的意思,是开导我原谅顾霆生。 我忐忑的问:“我的确因为秦文夏的事对顾霆生心生隔阂,二哥是希望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吗?” 叶湛语气平静道:“不用问我的意见,是你自己希望能和他好好的,你自己还对他心存惦记。” 叶湛的话,深入人心。 虽然他平时很少对我们提什么,但说的话一针见血,其实他看透很多事但极少说破。 “你一直都知道他是容氏的容栀对吗?二哥,我最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少年,他称呼我为微儿,而他让我喊他容哥哥。”我解释说:“我很疑惑那位容哥哥是谁,按照时间段,我五岁那年顾霆生刚好到a市,我觉得可能是他。但我又心存犹豫,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偏头望过去,叶湛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他伸手捂住胸口,嗓音冷冷的问:“为何对我提这事?” 叶湛突然虚弱无力,我扶住他的手臂坐在沙滩上靠着一块巨石问:“你是不是伤口又发作了?” 我解开他的衬衫,伤口已经崩裂。 而且看这崩裂的程度,很有可能是昨晚……我立即为他处理伤口,难受的问:“是昨晚?” 秦文夏身边跟了很多高手,包括顾霆生的叔叔……叶湛怎么可能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搞秦文夏? 他自己肯定也受了牵连! 只是他的痛,他从来都是隐忍在心中的! 叶湛垂着脑袋,额前的乌发遮住了他眸底所有的情绪,我听见他无所谓的说:“不是。” “二哥!” 我红了红眼:“你没必要这样扛着!” 他此刻应该很痛,但神色却很平静! 他真是一个善于隐藏苦楚的男人! 叶湛抬头瞧向我,不言不语。 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给他处理了伤口后我撕下自己的裙角替他包扎,最后绑了个很萌的蝴蝶结。 我这样做,的确也是报复! 谁让他总是什么都自己扛着! 我起身用海水洗了洗手,忍不住的说:“你说,我的身后有大哥、三哥以及殷真包括你,可是你的身后也有大哥、三弟以及殷真包括我,你让我们依赖你的同时,我希望你也能依赖我们。二哥,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会治病救人也会给你包扎伤口,更有陶氏做背景,所以以后能用的上我的你尽管开口,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有一点价值。” 我不能总接受他的好,而对他没所付出! 叶湛眸心灼目的望着我,欲张口说些什么,但停顿了很久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我感觉,我说了半天的废话。 我想扶着他起身,叶湛绕开我的手自己径直的站起身说:“六微,你不必担忧我的事。” 他这是拒绝我的用意,我又说了几句,他都是淡淡的回应或者以沉默对待我。 这一刻,我觉得叶湛和我的关系回到了从前,他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二哥,就连和我说话都是那么的……没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我哪儿惹到了他。 但又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们两人一路无言的回到别墅,在别墅带了几分钟后我就离开,犹豫了又犹豫我才决定回另一个别墅,回顾霆生所在的电话。 有些话,要说清楚。 然后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输入密码进去立即被人抱在怀里,炙热的吻落下,我的呼吸被他全部的攥走,我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推他,但他跟铁似的禁锢着我。 我狠狠地踩他一脚,他弯了弯腰,我推开他伸手狠狠的擦了擦嘴唇,厉声道:“你做什么!” 顾霆生软着声音说:“我想你。” 我:“……” 我承认,我讨厌这样的顾霆生。 让人略保持不住。 我呸了一声道:“说正事。” 顾霆生笑问:“老婆想说什么?” “你算计了叶湛十个亿对不对?” 我问的很直接,顾霆生却坦荡荡的笑说:“你知道了?这是我给你存的礼金,等结婚的时候我会交给岳父,让他老人家好好的争一口面子。” 十个亿的礼金,他也是奢侈! 不对,重点并不是这个! 我冷冷的问:“顾霆生,我问你个事,你说那天是有人给你下药你才睡了秦文夏,那你第二天醒的时候对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有印象吗?” 87.我爸?! 我之所以这样问顾霆生是有我自己的考虑,因为叶湛说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顾霆生的我们先不说……这句话我感觉是在暗示什么。 顾霆生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向后退一步躲过去,听见他语调轻道:“我说过的,那晚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在第二天醒来时就发现她躺在我的身边,还说是我父亲……” 顾霆生突然顿住,我凝眉的看向他,顾霆生突然笑道:“微儿,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其实给我下药的并不是我的父亲。” “你什么意思?”我问。 顾霆生取出手机道:“或许那天下药的是秦文夏,但她算计我的同时可能也在算计我的父亲,也就是说药是她下的但她让我父亲背了锅,她在我面前是一套说辞,在我父亲面前又是另外一套说辞。我父亲他盼着秦文夏怀孕,所以一听说这事他也没有考察真相,而是选择直接相信了秦文夏,但细想起来,我那天昏迷能做什么事?而且对这件事我还毫无印象!” 说这些的顾霆生,身心一下轻松了。 我愣愣的望着他灼目的眸心,嗓音略微颤抖的问:“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碰……” “或许她肚子里的种并不是我的!微儿,我顾霆生做过的事一向有记忆,唯独这次……我曾经也怀疑过,但她怀孕的时间对上了!” 他拨通电话,我盯着他问:“你给谁打?” 顾霆生笑道:“给你爸打。” 我爸?! 电话那边拨通,一个历经沧桑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阿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反应过来,这是顾霆生的亲爹! 那个隐在北京掌控着大局势的男人;那个忍心抛弃真正的顾霆生而让容栀到a市历练的男人;那个更一直保护秦文夏又突然毁掉秦文夏的男人现在却成了我名义上的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排斥他。 “爸,秦文夏说那药是你给我下的?” 顾霆生问的很莫名其妙,但好在他父亲沉默了一会便秒懂道:“我从未做过这事。” 他道:“明天,我会回北京。” “阿栀,你那个媳妇儿怎么样了?” 他这是在问我?! 顾霆生双眸紧紧的攥住我道:“她很好。” “阿栀,娶她过门容氏是有条件的。” “秦氏的女儿废了,爸还想做什么?”顾霆生紧紧的锁着眉目,道:“我自己有打算。” “要么你从我手中夺走属于你的位置,要么就听我的话,阿栀,如果她的力量对你没有任何的用处,我是不允许她过门的。” 顾霆生的父亲要的是门当户对! 而他提这话,我竟觉得理所当然。 有点权势的家族,都会对自己儿女的另一半提如此的要求,这就是所谓的政治联姻。 顾霆生反问:“你觉得秦文夏就有力量?” “阿栀,这是容氏媳妇的标配,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能进容氏的家门。” 顾霆生猛的挂断电话。 他烦躁的收起手机说:“他就是旧时代的人,别听他的胡言乱语,等明天我带你回北京。” 我歪着脑袋疑惑:“我回北京做什么?” “做我媳妇儿。” 顾霆生突然伸手不要脸的搂住我的腰,语气软软道:“乖老婆,明天陪我回北京。” 我斜他一眼,他好脾气的解释说:“我爸刚说了药不是他下的,说明是秦文夏的诡计,等明天回北京我亲自带你去找秦文夏求证。” 我掰开他的双手说:“我没说跟你回北京,再说听你爸的口气他很嫌弃我。” 顾霆生无所谓的笑了笑:“别听他胡说八道!是他娶媳妇儿还是我娶媳妇儿?” 说完他的视线看向我的手指,语气凉凉道:“要是让他看到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估计他得求着你嫁到容氏,这叶湛给你锻造了一个强大的背景,对我娶你倒是减轻了阻碍。” 我低头望着叶湛送我的戒指陷入沉思,他砍断了秦文夏的腿打破了容氏的传统,又不动声色的把这枚戒指给我打破了容氏所谓的门当户对……我突然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想到此,我心里乱了。 顾霆生的声音传来,“微儿,随我回北京。” “顾霆生,那天在光辉大厦你是故意在那儿堵着叶湛的吗?是想绑住他的手脚顺利的转走那十个亿也是想算计我……” “的确是绑住他的手脚,但算计你什么……” 算计我什么?! “呵,你一直怀疑我们的关系,那天你故意的试探我……也想借此让我对你心存愧疚!” 顾霆生抓住我的肩膀,低声呵斥道:“微儿,你别他妈的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从进门到现在,他终于对我发了脾气。 我推开他转身想离开,他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臂,语调轻问:“你现在想去哪儿?” 我冷道:“顾霆生,我有些事要处理。” 他追问:“什么事?” “别管我!明天我会联系你的。” 他松开我道:“记住你说的。” 我又回到了那座海边别墅,可是再也没有叶湛的身影,他已经离开了这儿。 我走在海滩上打电话给他。 波涛的海浪声响在耳侧,叶湛冷清的声音传来,“六微,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我压着声音问:“为何对我这般好?” 我瘫坐在沙滩上望着手上的戒指,冷冷的海风拂过,但却不知为何我心里竟觉得很暖。 叶湛习惯忽视人的话。 这次也是依旧。 我伸手捂住泛红的双眼说:“每次在最危险的时刻都是二哥救我,每次在我最难堪的时候也是二哥在我的身边。他总是默默地守着我,从不需要让我知道也从不需要我的表扬。” 叶湛依旧沉默。 我哑着声音,难受的说:“其实叶湛是一个很孤高的人,就连顾霆生都说他这样的人从不交朋友。但就是这样的叶湛,守了我整整八年。以前我没有问过你,也不敢去问你,可是现在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叶湛一如既往的嗓音冷然问:“以前不问,那为什么现在要问?答案重要吗?” “重要!以前不问是因为我觉得和你不熟,可是现在不问就显得我白眼狼!而且……我想知道二哥的心情,我想了解你,想做你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懂你的情绪……懂你的悲欢。” “微儿,我没有悲欢。” 声音似远处传来,我猛的转身,叶湛直直的闯入我的视线,他那么冷清的站在那儿,那么孤傲、那么的……遗世而独立。 似不需要任何人的靠近! 我惶惶的站起身哭道:“你是笨蛋。” 他站在远处眸心平静的望着我,我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后拥上他精壮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道:“这世界上哪有人没有悲欢的?” 叶湛没有拥抱我,他只是静默的站在原处任由我发泄,我哭了好一阵才松开他。 我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我竟觉得叶湛很委屈,竟觉得他活在这个世上很孤独。 我想帮他,可又无从下手。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待惯了,压根没有人有本事能把他拉到这个繁华的世界里。 但这样的叶湛,太让人心疼了! 以前我对叶湛没有过多的了解,可细想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只拥有权势的男人。 他没有亲人、朋友! 哪怕是我们,都只是他的一种兴趣。 他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即使是我们他都是懒的说什么,一如既往的高贵、冷清。 我紧紧的盯着他,可他神色如常。 我声音发紧的又问:“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他低呤道:“因为你是六微!” 我伸手抹了抹眼泪,笑道:“对!我是六微,是你的妹妹,也是你一辈子可以倚仗的人,二哥,你以后能尝试着去依赖我吗?” 他微微的侧过脑袋问:“你指的是什么?” “心情!我和三哥们都想知道你的心情,都想尝试着了解你,更想让你更多的依赖我们!还有……我不想让你看起来那么孤独。” “六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叶湛伸手停在我的眼睛处似想替我擦拭眼泪,但最终还收了回去,他道:“别为我操心,你现在最紧要的是解决自己的事情。” 我愣:“我什么事情?” “顾霆生。” 叶湛放低了语气叮嘱说:“既然喜欢他就要坚持下去,无论心里有什么猜忌、疑心都应该要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他。” 他总是在替顾霆生说好话。 我惊愕的问:“你就这么相信顾霆生会给我幸福?就这么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只会给她全心的信任,哪怕她……如何的背弃我。”叶湛顿了顿:“六微,如果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去怀疑她?” 叶湛的话让我突然清醒! 我说:“我明天回北京。” 他不解的看向我。 我解释说:“有些事不能只等着他告诉我,也不能只让他去承担,我自己回北京查清楚。” 叶湛点头:“你自己决定就行。” “既然二哥三哥明天也要回北京,那我跟你们一起,我现在就回家收拾行李。”我说。 “嗯。” “二哥,我以后想懂你的情绪。” “你……贪心了。” 88.奶奶的话 离开海边后我发现我被叶湛带跑了节奏,我只想提他的事,但他最后扯到顾霆生。 叶湛的心里应该很不愿意让别人去了解他,不然他不会一直拒绝着我的关心。 我的心里,真的很心疼他。 叶湛从不与人交心更从不提自己的难受,哪怕他每次受伤他都能把疼痛忍着!我怕把他拉下神位,但这样的他又未免太孤独。 我回家后给林宥发了短信。 他回复说:“不仅仅你一个人心疼,就连殷真那小子都替叶湛感到难受,不然他为什么要把你一个劲的凑给二哥?因为平时二哥对你的保护过重,所以他认为二哥喜欢你,才觉得只有你能拯救二哥,给他带去所谓的温暖。” 倘若叶湛真喜欢我,就不会替顾霆生说话,也不会把我嫁进容氏的前路铺的那么顺畅。 老陶见我收拾行李,他坐在一旁问道:“明天是要回北京去找爷爷吗?” 提起爷爷,老陶再也没有像以前那般炸毛,说到底他终究是为了我做了最大的让步。 我把衣服折叠成块放进行李箱说:“是有一些事要处理,也是因为要继承……陶氏。” 老陶哑声道:“既然决定要去北京那就别丢老子的脸,别让你爷爷瞧不起你!” 我笑道:“我知道,谢谢老陶。”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15岁就离开我20岁才回的国,没两个月陶家出事我就躲回镇上,期间三年你很少回家,我们也很少见面……儿啊,你长这么大,我却没有真正的花时间陪过你,哪怕是你的前十五年,我都一门心思的顾着事业……现在你又要……” 老陶难得肺腑之言,而且眼眶泛红的盯着我,直到现在我才看到他眼角的皱纹,这一刻我心里很酸楚,我清晰的明白,这个从小爱打我、把我当男孩子养的男人是真的老了。 我放下衣服伸手抱住他的肩膀,默默地留下眼泪道:“好了老陶,a市才是我的老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答应你,我会经常回家看你。再说无论我去哪儿、离开多久,我都是你老陶的亲生骨肉,飞累了就会本能的回到你身边。” 他抱紧我,手掌拍着我的背脊。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伤感。” 老陶语气涩涩的,我笑着打破这个略微伤感的场景道:“不过你以后要记得,你没有儿子。” 这个话,我提醒过老陶无数次。 他强词夺理:“你就是我的儿子。” 我笑,没有反驳他。 他又问:“你和顾霆生是怎么打算的?他白天给我谈了几个小时,言语之间都是一些爱慕你的话,也说要尽自己的能力护你一辈子安康……你真的决定要和他结婚了吗?” 顾霆生其实挺会哄人的。 我反问:“爸喜欢他吗?” “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老陶顿了一会儿,突然道:“我以前希望你和余深在一起,但现在看来你们只是简单的兄妹之情。” 傅余深很知进退,当我拒绝他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我这辈子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我哦了一声提醒说:“傅哥哥是兄长。” 老陶也嗯了一声,他等我收拾完行李后才又不确定的问:“你那位容哥哥呢?” 我错愕的转身:“什么容哥哥?” “你五岁那年,每天回家口里一直都念着容哥哥三个字,还说自己以后长大要嫁给他。” 老陶提起过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并不希望我嫁给顾霆生,不然他为什么提了傅余深又提那位‘容哥哥’,说到底他还是讨厌顾霆生。 说白了,他心里一直梗着顾家的人。 我激动的挨着老陶坐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肘问:“你能给我讲讲以前吗?” 老陶一脸懵逼:“以前什么?” “就是那位容哥哥,当时我年龄小所以记忆模糊,所以很多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老陶说,那一年我经常去找那位‘容哥哥’,早上出去直到吃午饭的时间才会回家,吃了午饭就又溜出去直到吃晚饭才会见人影。 刚开始他会担忧我,后面觉得离家不远就由我了。 而且每次我回家口里一直提着‘容哥哥’,说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好看。 老陶说,那时候我就是个颜控。 我着急的问:“还有其他的吗?” 老陶摇头解释说:“我每天早出晚归的所以没太操心你的事,不过……我去问问你妈。” 老陶起身,我跟上问:“我妈知道吗?” “你妈跟我知道的应该差不多,但当年我见过那个孩子,还给你们拍了照片。” 我很惊喜,老陶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了但还能认清少年漂亮的轮廓。 我虽然对梦里的‘容哥哥’的印象很模糊,但却知道他是一个很漂亮、冷清的少年。 照片里的这个也是个极端漂亮、冷清的少年,比梦中还要漂亮上几分。 他……会是顾霆生吗? 照片里的少年就静静地站在我的身侧,而我的手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角忐忑的看向他。 不知为何,我觉得那时的我很难过。 第二天一大早林宥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在楼下等我,让我赶紧拖着行李箱下去。 我双眼朦胧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然后开始慢悠悠的洗漱、换衣服、化妆。 我挑选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外套穿上,里面搭配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又把配套的浅蓝色短裙穿上,脚上兜了一双长至膝盖的长袜。 我正在化妆时林宥又给我打了电话,我接通听见他没好脾气的问:“你还在睡?” “没有,在化妆呢。”我摁了扩音放在桌上,手上不停地画着眼线说:“女孩子化妆本来就催不得,越催越心急,一急就容易画败。三哥你千万别催我,再等我二十分钟。” “我倒不急,就是舍不得让二哥等!” 隐隐的我似听见一个声音道:“无妨。” 冷清、漠然,叶湛独有的音调。 我迅速的化完妆,又赶紧把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拖着行李箱下去。 在小区楼下,一行车队有序的停在路边,中间是俩黑色宾利。 叶湛出行的格调很高。 我刚拖着行李过去,林宥就打开车门下车跑过来替我搬着行李箱,打趣的说:“我姑奶奶的妆没画败啊。” 我斜他一眼,他把行李箱放在后车厢又说:“如果不是二哥耐心好,谁管你啊?” 林宥就是嘴上逞能,即使没有叶湛他还是要管我,我挽上林宥的胳膊笑呵呵道:“别抱怨了,我相信五姐化妆花的时间肯定比我更长!” “能一样吗?她是我老婆,我等的心甘情愿?你是我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野丫头!” 我顺着他的话:“对对对,我就是野丫头!” “哟,姑奶奶还生气了?”林宥扯了扯我的衣服夸道:“今天我家六微挺漂亮的。” 我翻了个白眼打开车门,叶湛微微的垂着脑袋坐在车里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 我握紧自己手中的戒指坐下,林宥坐在前面突然问:“二哥,我刚看见你有条亮黄色的丝带对吗?就是助理递给你,你装兜里的那条。” 叶湛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林宥着急打开车门下车,直接从他的兜里翻出给我系在手腕上,笑着夸道:“这样我家六微就更好看了些。” 我:“……” 我愣愣的望着这条亮色的丝带,叶湛的声音传来道:“是助理让我拿来裹枪的。” 我:“……” 叶湛突然解释做什么?! 他以前从不屑解释什么的。 我哦了一声说:“谢谢二哥裹枪的丝带。” 林宥笑出声,但也没说什么。 我们到北京时还很早,叶湛率先离开去办事,林宥陪我唠了两句才离开机场。 我回到陶氏后爷爷把我喊到书房说了几句话,“陶氏从法律上已经是属于微儿的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吩咐谈书助理,还有我从军队里调了一个孩子,她负责保护你平时的安全。” 谈书我知道,是陶氏的金牌助理。 离开书房后,奶奶让保姆喊我去她的卧室。 我刚进去就听见她难过的说:“你哥哥一直都没有回过陶家,他心里在生你爷爷的气。” “哥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微儿,照顾陶家十年,照顾我十年的是……莫临,可是你爷爷做事却太过偏心。我知道你是我孙女,但你哥哥也是我外孙。” 奶奶的语气里对爷爷有失望,对我……更有失望,应该说,她这样只是因为心疼莫临。 “奶奶,我待会去找哥哥谈谈。” 我让谈书去替我查秦文夏的事后我就去找莫临。 我把车停在他公司楼下给他打电话。 他接了,让我直接上去找他。 他应该给前台打过招呼,前台直接把我引进电梯,电梯刚要合上时却又被打开。 一个长相上等、气质斐然的男人进来。 我听见前台的人称呼他为,“容总,莫总打过招呼的,他说你直接上去找他便可。” 容总…… 89.查清误会 我对容姓的人很敏感,所以就忍不住的拿眼瞧瞧打量他,似察觉到我的偷窥,他侧头目光阴沉的望着我,略带着隐隐的杀气。 我愣了又愣问:“你对我有敌意?” 可能我问的太直接他反倒一愣,语调冷冷道:“我不认识你,少在这儿自作多情。” 他可能属于平时很自大的男人。 我瘪了瘪嘴识趣沉默,电梯快到时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头:“容栀和你什么关系?”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冷道:“那辆跑车,容栀的财产。” 他从开始就没有礼貌,我也懒得迁就他,“你说那辆跑车?我前段时间瞧着不错,就问容栀要了,你如果要问容栀跟我什么关系?很简单啊,这件事你去问容栀不就知道了。” 他松开我,在自己衣袖上嫌弃的擦了擦,语调里无不透着威胁,“不知死活的女人!” 电梯门打开,他率先出去! 呸!龟毛的男人! 他先进了莫临的办公室谈事,我坐在休息区好奇的问助理,“莫总的行程你知道吗?” 助理点头,“知道。” 我问:“那他近一个月都没回陶氏吗?” 助理犹豫,“抱歉,不能外泄莫总的行踪。” “你应该知道,我是他妹妹。” 助理道:“陶小姐,你刚刚说的没错。” 他真的一个月没回陶氏老宅了。 半个小时后那个被前台称为‘容总’的男人从莫临的办公室离开,他路过我时顿住脚步,目光如炬的望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问:“你呢?” 他脸色一沉,“容荆。” 他报出自己的名字,我提醒道:“以后先问别人的名字以前首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嗓音冷道:“名字。” 我眨了眨眼说:“陶余微。”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敢肯定他就是容氏的人,毕竟他的名字与容栀的有相通之处。 容栀,栀子花开。 容荆,紫荆花开。 容氏取名倒挺文雅的。 我收回视线进了莫临的办公室,他正站起身收拾桌上的文件,我问他,“吃饭了吗?” “没有,你呢?”他回道。 虽然他的心里在生爷爷的气,也一直不肯回陶氏老宅,但他依旧在用以前的态度待我。 我提议道:“那我们去吃饭?” 在西餐厅时,莫临从善如流的切着牛排、喝着红酒,我切了两块牛排递到他那边。 他抬头不解的看向我,“不饿?” 我点头说:“坐飞机的时候吃了套餐。” 莫临哦了一声收回视线,我把我的牛排切成小块递给他说:“刚刚回家,奶奶提起你了,她说照顾陶氏十年的是你……她说你很久没回家去看她了……她老人家的心里很记挂你。” 他握着刀叉的手一顿,我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是爷爷的错,但和奶奶没有任何的关系,哥哥也不要奶奶了吗?” 他冷静的反问我,“微儿,我连你都要,怎么会不要姥姥?我最近因为交接陶氏的事所以没有时间,等我这边处理干净就回去看姥姥。” 我抿了抿唇,从兜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莫临,他不解的接过看文件上的内容。 他突然起身把文件撕成两半,一巴掌拍在饭桌上,我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耳边听见他语调冷冷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暴躁,我从容的解释说:“我没有什么意思,陶氏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两个人的,这份合约我只是想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哥哥,照顾陶氏十年的是你而并不是我!” “那又如何!”他瞪着一双泛红的眼说:“他给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你给我是什么意思?怜悯我吗?陶微,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他只需要我一个态度。 而我现在给他我的态度! 我站起身不容置疑的说:“你说过,你需要我的一个态度,我的态度很简单,我想把陶氏分给你一半!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哥哥,是我敬重、又值得依赖的人!” 莫临叹息一声,偏头望着窗外的景色,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余下漫天雪地。 沉默了许久,他说:“你打破了我的计划。” 我疑惑的问:“什么计划?” “微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无助、颓废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莫临在计划搞垮爷爷,而我的那番话,让他的心沉了又沉。 我坚定道:“陶氏肯定有你的一半,只要哥哥等得起,我就一定会说服爷爷。” 莫临讽刺的问:“你能说服他?” “哥哥,有些事总需要去努力。”我笑了笑:“再说,先斩后奏的话爷爷最后也没有法子。” “微儿,我要的并不是陶氏。”他顿了顿:“这话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所以你给我陶氏我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接受你的那份心意。” 我知道,莫临缺的是爷爷的态度。 我伸手握紧莫临的手,“哥哥,相信我。” 从一开始我并不想因为我回北京就让莫临失去什么,所以该给他的我通通都会给他。 只是那时我压根没想过,我和莫临迟早会因为权势走上对立的一面,而逼莫临的从始至终都是爷爷。 那个……只在乎嫡系的老人。 这个问题,容氏也存在。 说到底,是大家族的悲哀。 我回到陶氏后不久,莫临就回陶氏看望奶奶,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离开了。 这次,他没有去书房见爷爷。 …… 我坐在花园里忐忑的问谈书,“秦文夏那边怎么样?她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谈书道:“孩子是容栀的。” 我:“……” 绝望快弥漫了我。 谈书顿了会解释说:“陶总,容栀在容氏的医院有保存精子为以防万一,而秦文夏利用自己和容氏的关系威胁医生给她人工受孕。” 我斜眼看着陶书,“以后说话别停顿。” 谈书不解的应承,又说:“容氏子孙保留精子是历来的传统,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问:“防什么?” 谈书解释说:“容氏权势滔天,得罪的仇家也不在少数,再加上容栀在军队服役,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出意外,而容栀又是嫡系……” 留下顾霆生的精子是保证血统的纯正。 哪怕顾霆生有什么意外,能继承容氏的也只能是他的孩子。 容氏的这个做法真让我大吃一惊。 我好奇的问:“谈书,容氏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北京有与容氏抗衡的家族吗?” “容氏是个隐世的大家族,他们家族的人除开几个年轻的小辈在外面管理基业,其余的几乎没有什么消息,让人捉摸不透。” 花园里的花开的很繁杂,我伸手摘过一朵拿在手心把玩,问:“陶氏比起容氏呢?” “陶氏只是表面上的权势大过容氏。” 我凝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刚说过,容氏是个隐世的大家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隐在世界各地的,有可能是权势滔天的官员,也有可能是商界的大亨。” 无论是什么容氏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谈书说:“正因为这样,我们无法估计容氏的政治权势,所以才说陶氏表面上大过容氏。” 我好奇的问:“那陶氏比起秦氏呢?” “陶氏能抵几个秦氏。”谈书想了想说:“除开容氏,在北京最有权势的就是陶氏、欧家。” 我恐惧的问:“没有与容氏抵平的势力?” “肯定有,刚回北京的叶湛。”他道。 谈书解释说:“他在国内的势力基础虽浅,但他却是欧洲的神,足够与容氏持平。” 我低头望着手指处的戒指,想象着叶湛戴上它时的场景,应该比我更适合吧。 “陶总,你拥有这个权势。” 我抬头,谈书正望着我手指上的戒指。 叶湛说的没错,有点社会地位、懂点行的都认识这枚戒指,它能够很好的保护我。 快晚上时顾霆生给我打了电话,我刚接通他就挂了电话,我不解的又拨过去。 他接通,阴沉的问:“在哪儿?” 我坦诚道:“北京。” 他低声问:“你为什么不等着我一起?” “我没有答应顾先生说一起回北京。” 他语调冷冷的说:“陶余微,你说过你今天会联系我的。” 我笑问:“顾先生,现在几点?” 误会澄清,我没有再生气的道理。 “北京时间,五点。” 我笑说:“所以,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七个小时!我是打算十点钟的时候再联系顾先生的。” 可能察觉到我放软的语气,顾霆生嗓音低低又柔弱的问:“老婆,你没有生我的气了吗?” 一口老血差点从喉咙里喷出来,我感叹,撒娇的男人真好命!我瞬间就臣服了! “顾叔叔,我查清楚了。”我说。 “我也查清了。”顾霆生先我说:“为了防止再出这档子破事影响我们夫妻间的关系,我打算回北京后就消掉自己的精子。” 他的意思是消掉精子库的?!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顾霆生嗓音柔柔的道:“两个小时后在机场接我,老婆,我需要你的拥抱安慰我。” 90.他成全我们 顾霆生到北京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他拖着个行李箱从远处出现,似瞧见我,他的步子迈的更大,几步就走到我跟前把我搂在怀里。 他把我裹进了他的黑色大衣里,我仰着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浅浅的呼吸。 许久,他松开我,眸光灼目的望着我,“我以为你会在心里一直梗着这件事。” “这件事可大可小。”我笑了笑说:“我说过的,我是人我也会有情绪,而秦文夏的那件事让我的心里很难受,所以我不想迁就你。” 顾霆生神色淡淡:“以后不提这糟心事。” 我哦了一声看向他的行李箱,问:“你以前回北京都没有带行李,这次你是真的打算定居在这了?那你部队那边怎么办?” “军队那边写了调离手续,我以后会在北京这边服役。”顾霆生搂紧我的肩膀出机场道:“我没什么行李可带,就带了我们的结婚证以及一些必不可少的证件外加你的一些东西。” 我疑惑的望着他:“我的东西?” 他道:“你前段时间购了大量的口红放在别墅里的,我刚全部给你装上带了过来。” 我:“……” 前段时间也就是顾霆生要我承认董雅父亲死亡的事情与我有关时,而我性子炸,莫名其妙的背了这锅心里不好受就开始糟蹋他的钱。 给自己买别墅、跑车以及一系列的奢侈品! 那段期间,我的确把自己经营的很贪财,董雅看不下去还找上门言语激烈的警告我。 顾霆生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脸颊又说:“以后跟着我只吃口红不吃苦,顾太太,随我回家。” 他说,顾太太,随我回家。 我知道,他指的是容氏。 我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但顾霆生攥紧我的肩膀拉着我进跑车,嗓音霸道说:“逃不了。” 我坐在车上,忐忑问:“就这样去?” 他发动车子咻的一声开出去,语气淡淡的说:“微儿,你一直都在问我的家族是什么样的……现在我带你回容氏,那个除开女孩只允许强者生存的地方,那个……冷酷无情的……” 说到冷酷无情这几个字,顾霆生的语气低了许多,他似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语气安抚道:“顾霆生,容氏是你的家,它不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顾霆生挑眉反问:“是吗?” 我沉默,因为我见识过容氏的冷酷,比如丢掉自己的孩子——那个真正的顾霆生;又比如舍弃自己一直保护的儿媳妇——秦文夏。 北京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顾霆生开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达容氏。 容氏在半山腰上,顾霆生刚把车子停在大门口就有两个人过来给我们开车门。 我下车听见他恭敬的喊道:“少爷。” 都什么时代了还少爷…… 顾霆生沉默的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抬头望着容氏这辉煌、经了岁月的大门心里一阵压抑,似只要我走进去就再也逃不开。 顾霆生捏了捏我的手背道:“走吧。” 容氏的整个建筑并非现代别墅那般,而是很传统的大宅,类似于苏州园林。 既有亭台楼阁,更有湖山奇石。 园内有园,景外有景,建筑虽多,却并不让人觉得拥塞,也不让人觉得局促。 我抬眼望着走在我前半步的顾霆生,他的背影很坚硬,坚硬之中透露着一丝孤寂。 顾霆生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绕过一座又一座的楼阁,顾霆生的声音才响起说:“住在老宅的都是一些长辈,无论待会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回应,有我在你的身边。” 我抿唇嗯了一声,顾霆生想了想又说:“容氏的男人对女孩的容忍度很高,我以前说过的,只要经过他们承认的他们会宠的无法无天。” 我好奇问:“为什么呢?” 顾霆生道:“容氏的祖祖辈辈没有女孩。” 或许觉得自己没解释清楚,顾霆生顿了顿又说:“可能巧合,容氏上下辈都没有女孩的降临,在血缘上我只有堂哥堂弟却没有姐妹。” 容氏家族祖祖辈辈只有男孩的降生,难怪顾霆生会说容氏对女孩的容忍度很高。 但前提是要经过他们承认。 而我…… 听顾霆生父亲的意思是不想接受我。 顾霆生握紧我的手到了大厅,而大厅里的主位上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他眼角的皱纹深刻,目光犀利。 我听见顾霆生喊道:“爸,这是余微。” 我站在顾霆生的身侧沉默,这时大厅里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几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听谈书说过,容栀的父亲叫容臻。 容臻沉默,目光如炬的扫向我。 顾霆生向前走了一步恰好挡在我的面前。 另一旁有个老人突然问:“阿栀,她是谁?” 顾霆生客气答:“叔叔,她是阿栀的媳妇儿。” 老人笑了笑:“挺有灵气的一小姑娘。” 顾霆生脸色淡漠的回道:“谢谢叔叔。” 容臻忽的厉声道:“胡说!谁承认了?” “爸,法律承认,而我容栀也承认!” 顾霆生语气淡漠如水,他从兜里取出结婚证给一众人看,“三年前我们就已经是夫妻,所以我现在带容太太回容家天经地义。” 顾太太秒变容太太。 我心里很欣慰,欣慰顾霆生能在他父亲的面前如此维护我! 容臻厉声道:“阿栀,你别胡闹!” 顾霆生突然伸手握住我带戒指的那只手,皮笑肉不笑的问:“爸,我何时胡闹过?” 容臻的视线定在我的戒指上,他神情大变道:“小丫头,叶湛与你有什么关系?” “呃……” 我低头望着戒指突然明白顾霆生的用意。 我正想回他,顾霆生率先问道:“爸认为呢?” 顾霆生的语气很淡,仔细辨别却略含着讽刺。 容臻却一直盯着戒指没有下话。 许久,他说:“我成全你。” 容臻成全的略莫名其妙。 顾霆生拉着我离开,我跟在他身后笑说:“顾霆生,我觉得你爸成全的太轻松了。” “是吗?” 他转回头笑了笑说:“我刚确定了一件事。” 我感兴趣的问:“什么事?” 顾霆生的视线落在我的戒指上,“在两个月以前,这枚戒指其实还没有露过世面。” 我顿住脚步:“你什么意思?” 顾霆生可笑道:“微儿,叶湛的权势并不是依托在一枚戒指上面的。这么给你说,叶湛是在两个月前突然对外宣布戒指所代表的意义——他的所有权势!而在宣布后不久他就送给了你……” 我按耐下心里的惊讶问:“你的意思是,以前没人知道这两枚戒指的存在?” 顾霆生伸手揉了揉我的脸颊说:“叶湛公开戒指的存在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容氏能够接受你,二个是刻意给我父亲看的。” 叶湛为什么要刻意给容臻看?! 似知道我的疑惑,顾霆生浅浅的笑了笑,愉悦的说:“他是想告诉我父亲,他的存在。” “难道你爸以前就不知道叶湛的存在?” 按照叶湛的名声容臻他怎么会不知道? 而叶湛此次为什么要刻意的提醒他? “我爸掌控着容氏自然也了解着这个世界的局势,所以他怎么会不知道叶湛的存在?”顾霆生顿了顿,神秘道:“叶湛想告诉他的是另外的存在,而这个存在……你现在不必知道的。” 我想起刚刚,“你说你确定了一件什么事?” 顾霆生兜了我一眼,嗓音含着愉悦道:“那枚戒指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只是印象不深所以一时没想起。但刚通过我爸的神情我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微儿,我的心里一直沉淀着一件事,现在终于能舒一口气放下了。” 顾霆生说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他心里沉淀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我问他,他也只是神神叨叨的说几句。 我压根没明白他的意思,更没明白他在高兴什么! 我觉得我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还有我手中的戒指……顾霆生小时候竟然见过! 那他与叶湛……小时候便认识吗? 我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 顾霆生一直在a市,而叶湛从小在欧洲的孤儿院长大,两个人是两条平行线。 但顾霆生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这话呢? 我还在思考这团乱麻时,一抹声音轻轻的传来问,“阿栀,什么时候回的北京?”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湖心对面站着一位儒雅的中年女人。 她穿了一身浅色的旗袍,眉目淡淡,似含忧愁。 “刚回的北京。”顾霆生嗓音客气道:“冬天天气寒重,顾姨身子骨又弱还是要多穿点衣服再出门,对了,我给顾姨带了礼物待会给你。” 顾姨……顾姓…… 我想起顾老爷子说过,真正的顾霆生才是拥有容氏血脉以及顾氏血脉的人,但偏偏他的母亲是小三儿……就是眼前的这位吗? 不过看样子,顾霆生对她很尊敬。 那位妇人道:“阿栀每次都为我费心。” “顾姨,这是阿栀的媳妇儿。” 他又握紧我的手,那位妇人愣愣的望着我,眸光渐渐地泛红,眼角处流下泪水。 “顾姨,这是该高兴的事。” 91.容樱 顾霆生口中的顾姨唇角含笑,隔着遥远的湖心,我瞧见她的衣摆无风飘动,更见她莞尔道:“阿栀说的没错,谢谢阿栀的礼物。” 我听的一头雾水,顾霆生给了礼物了么? 顾姨顿了顿,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说:“阿栀,你的媳妇儿很漂亮,你很有福气。” 顾霆生勾唇:“顾姨的眼光不错。” 作为被夸的对象,我心里很平静。 忽而,顾霆生低声对我说:“微儿,我有些事要和我父亲谈,你去陪陪我顾姨。” 我略局促,顾霆生轻声安抚道:“别怕,顾姨人挺好的,你和她像普通婆媳那样……随意的聊聊天,我待会过来接你。” 我看向湖心对面的妇人,道:“那我等你。” 她带我进了她的房间,我坐在桌前,她给我泡了一杯花茶,笑说:“你尝尝。” 花香肆意,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笑说:“真好闻,像我妈平时种的蔷薇。” “是蔷薇。”她温雅的笑开说:“我平时喜欢种花,花开以后就采摘晾干做成花茶。” 她又给我泡了金银花茶,坐在身边说:“阿栀给我打电话说过,你是一个很乖顺的女孩,懂事又识大体,很适合做容氏的儿媳妇。” 乖顺?懂事又识大体?! 我绝对称不上乖顺,顾霆生在他的家人面前倒挺抬高我的,我尴尬的笑了笑,听见她又说:“阿栀平时冷漠了些,所以你跟着他应该也受过不少的委屈,闹过不少的矛盾。” 我和顾霆生的确闹过好几次的矛盾,我盯着眼前这张柔和的脸,笑说:“的确闹过几次矛盾,但夫妻间过日子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 她笑:“你这孩子看的通透。” 我放下茶杯,听见她说:“阿栀的性格很像他的父亲,不懂得疼人也不懂得哄人,但现在看到他对你的态度,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姨的气质很温雅,神色虽淡但挺善谈的,既不会让人觉得压抑也不会让人觉得无聊,“顾……容栀挺好的,虽然有时他的性子很暴躁,但却能在下一刻安抚我的情绪,不会太过自我的,而且他还能够反省自己做错的事。” 顾姨笑说:“我没见过这样的阿栀。” 她突然握上我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她的手指很颤抖、惶恐。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轻轻的抚了抚戒指,语气轻轻的说:“这枚戒指很有韵味。” 我盯着酷炫的戒指问:“是吗?” 顾姨说:“看起……像男款。” 她问的似无意,我毫无防备心的答道:“这以前是我二哥贴身携带的东西,但他前段时间让人改小送给我做了生日礼物。” “他挺有心的。”顾姨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提起他的时候眼里很崇拜,他应该对你很好。” “是啊。”我点点头,感叹的说:“他从小到大都护着我,每次有什么事都是他在我身边。” 她泛红了眼说:“那他真的挺好的。” 我惊疑的问:“顾姨你怎么了?” 顾姨的眼角有隐隐的泪水,就像刚刚在湖心对面的她,悲喜难辩,不知道在难过什么,也不知道在喜悦什么,莫名其妙的。 我低头忽然看见手指处的戒指,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似被扔进一颗炸弹,炸的惊天动地。 我愣愣的望着顾姨,她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说:“年龄大了,容易无故的泛泪。” 我哦了一声,顾姨突然笑说:“阿栀向我要人了。”说完她的目光笑吟吟的看向窗外。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顾霆生兜着一身长直膝盖的黑色大衣,路过风雪、路过湖边、走过长长的台阶,步伐沉稳的向这边走来。 我起身说:“顾姨,我先离开了。” 她点头道:“去吧,孩子。” 我推开门走到顾霆生的身边,他握紧我的手塞进他的衣兜问:“小东西,饿了没?” 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紧紧的贴住他的胳膊问:“顾叔叔,以后我是喊你顾霆生还是容栀呢?以后我是顾太太还是容太太呢?” 顾霆生眯了眯眼,说:“在容氏我是容栀,但离开容氏我仍旧是顾霆生,那个士官证、身份证、学历证、结婚证上也都只是顾霆生。” 顾霆生是不打算放弃这个身份。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说:“一个名字罢了,无论我是容栀还是顾霆生,那都是你的老公。” 我翻了个白眼,顾霆生带我径直的离开容氏老宅,看来他心里是不打算住在这里的。 顾霆生带我去了他在北京的公寓,一进公寓他就打了电话叫外卖,在等外卖的过程中我按耐下心里的疑惑去了卧室。 我取下手中的戒指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的疑惑渐渐被确定……我不傻,顾霆生每次握我手的时候手指都在摩擦这枚戒指。 容臻眼神犀利的望着它,甚至指名点姓的问:“小丫头,叶湛与你有什么关系?” 顾霆生也说,他确定了一件事。 而这件事让他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那个被家族抛弃的……顾霆生。 那个,真正的顾霆生。 而刚刚顾姨,她盯着我的戒指无言的流下眼泪,两人还打哑谜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再加上刚顾姨又盯着我的戒指泛红了眼泪,而且主动提起了这枚戒指,这些种种,再加上顾霆生说他小的时候见过这枚戒指…… 答案不言而喻。 叶湛就是真正的顾霆生! 当我得出这个结论时,我的心里像被划了一道口子,疼痛难忍,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我立即给叶湛打电话。 等他接通,我着急道:“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二哥,这个秘密和你有关系。” 叶湛语气平静的先问:“回容氏了?” “……” 他问的很突然,我说:“回了。” “那容臻应该看过你手中的那枚戒指了。”叶湛顿了顿,嗓音低呤的说:“我在孤儿院长大的,那时也算有一个朋友,他说他叫容樱。” 真正的顾霆生名字叫容樱。 栀子花、紫荆花、樱花。 倒挺带有容氏特色。 我紧张的问:“那他呢?” “他没挨过那漫漫的寒冬与孤寂。”叶湛的嗓音很平静,他淡漠如水道:“六微,容樱死在了芬兰的一所不太出名的孤儿院里,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他把两枚戒指交到我手中,让我替他活着!哪怕是肮脏、狼狈的活着都无妨,只要能够带着他的信念活下去。” 肮脏、狼狈,我想起那些照片……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叶湛不该去经历那些耻辱。 我以为叶湛就是真正的顾霆生,但他却在我说出这番话以前率先的给了我答案。 我忐忑的问:“那二哥心里难过吗?” 容樱去世时,叶湛难过吗? 那个他算的上他朋友的容樱。 “那时我年龄小,所以忘了当时自己究竟是怎么个情绪,约摸……没有难过的感觉。” 我沉默,叶湛亦沉默。 许久,我问:“他恨自己的家族么?” 叶湛肯定道:“不恨。” 我问:“为什么?” 叶湛嗓音低低的问:“人都死了还恨什么?再说按照容樱的性子,他应该是不屑去恨的。” 不屑去恨也意味着看不起。 叶湛说话,也绝。 顾霆生突然推开门进来,我挂断电话听见他打趣的问:“怎么?怕我偷听?” 我摇头坦诚说:“给叶湛打的。” 顾霆生问:“给叶湛打电话做什么?” “这枚戒指是顾霆生的对吗?”我拿起那枚戒指对着他,提醒说:“真正的顾霆生……容樱。” 顾霆生愣了愣:“你知道了?” “你、你爸、顾姨都做的那么明显,我能不知道吗?”我戴上戒指说:“我刚刚打电话给叶湛求证,他说容樱在孤儿院就去世了。” 顾霆生凝眉问:“他是这样给你说的?” 我反问:“不然呢?你觉得叶湛就是他?” 窗外的雪停了,顾霆生的唇边噙着一抹笑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也信他。” 我眯着眼笑问:“顾叔叔在吃醋?” 他笑而不语的坐在我身边,我搂住他的腰轻声说:“我心存疑惑,所以就问了他。” “嗯,我没生气。”顾霆生的手指解开我的衣服,嗓音清朗道:“我信任我家顾太太。” 我说:“顾霆生,顾姨怕是空欢喜了。” “你信叶湛的话,但我信自己。” 我好奇的问:“你还是觉得叶湛就是容樱?” 顾霆生无所谓的语调说:“你信叶湛,那容樱就真的没了!但我却信自己,至少这样容樱还在,微儿,在此刻我只能信自己。” 叶湛曾说,“我叶湛从不说慌。” 再加上他在我这里也从来没说过慌,所以对于叶湛的话我是坚定不移的相信。 而顾霆生却坚信叶湛就是容樱。 我犹豫了,但潜意识里我还是信叶湛。 顾霆生狠狠地抓了把我的胸起身,语气微微喘息道:“先起身吃饭,待会饶不过你。”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斜他一眼笑说:“我家亲戚昨天来了,你恐怕得忍着了。” “呵,爷有的是办法!” 92.奶奶发病 容樱的事我有留心,我还特意打电话给谈书,让他帮我调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让谈书调查很容易无功而返,因为调查容樱就会牵扯到叶湛,牵扯到叶湛的事就会被人阻拦,谈书也就没有那么方便。 但这样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我特意叮嘱他,“千万别打扰到叶湛。” 谈书说:“我会让人小心的。” 我吩咐完谈书后从书房离开到客厅,顾霆生把刚吃过的外卖盒子都收拾干净了。 我打开卧室的门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刚疑惑时他就从外面打开门进来。 我问他,“你去哪儿了?” “扔了垃圾。”他往厨房去,“你还饿吗?” 我摇摇头,顾霆生笑道:“那去卧室等我。” 那一瞬,我便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跟上他进厨房,他洗了洗手然后去吧台打开一瓶红酒,他喝了一口递给我,我接过轻轻的抿了一口,说:“味道很甜美。” 顾霆生扬了扬眉,我凑近搂住他的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说:“刚刚我是骗你的。” 他不解问:“你骗我什么?” 我经期刚过没几天,刚刚是哄他的。 我脱掉身上的裙子光溜溜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眸心一凛,道:“小妖精,想做什么?” 我亲吻他的下巴,笑说:“我想要你。” 他呼吸一紧,伸手搂住我的腰贴向他,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他的炙热与激.情。 顾霆生吻着我的唇角、下巴、锁骨,直到游走在胸口时他狠狠的顿住咬了一口。 我呼吸混乱,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顾霆生闷声笑了笑说:“如果不是阮嘉铭那小子一直在催我,我肯定要你一天一夜。” “阮嘉铭?” 顾霆生替我把衣服穿上解释说:“阮嘉铭退伍以后就一直在北京发展事业,他听说我到了北京定居,非得邀请我现在去喝酒。” 我哦了一声,顾霆生说:“陪我一起。” 我拒绝道:“我不想去。” 看见阮嘉铭我就会想起余简。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顾霆生容不得我拒绝,他握紧我的手向外走说:“阮嘉铭好歹是我兄弟,你认识认识。” 顾霆生希望我能接触到他的朋友圈,他这样做的目的肯定是希望我以后也能这样。 我不情不愿的说:“余简是我的朋友,而他背叛了余简,我是真的不想去见他。” “顾太太,逢场作戏不会?”他把我塞进电梯里,说道:“阮嘉铭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他和我的关系……我总不能因为余简的事就和他断绝关系?毕竟你的那位朋友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待会就别理会他,再说我带你纯粹就是气气他的老婆。” 我疑惑:“气他的老婆?” “他老婆欢乐是圈内出了名的跋扈,平时就见不得比她漂亮的人,比如……” 顾霆生顿了顿,搂紧我说:“你。” 我拿下他的手说:“别胡说八道。” 他甜言蜜语道:“我老婆本来就漂亮。” 我翻个白眼说:“本来不想见阮嘉铭的,但现在听说他老婆在,我觉得可以走一趟。” 我记得,是阮嘉铭的老婆让人在海边打了余简,也是他老婆让人强.奸了余简。 我把余简的事大致告诉顾霆生,他嗯道:“这件事嘉铭给我提过,那天晚上他哭了很久。” 我叹息说:“我见过他哭过。” 那天在医院里,阮嘉铭就哭了。 他想接近余简,但又怕她吼他。 顾霆生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我想了想难受的说:“余简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她抛弃了曾经所有的过往,包括我。” 顾霆生顿住,他默了会说:“如果你真的担忧她,我可以帮你查找她的下落。” “不必,这是她的选择。”我说。 我知道,余简怕见到我的。 她怕回忆起以前的不堪。 我红着眼看向窗外,耳边听见顾霆生沉稳的嗓音说:“嘉铭是喜欢那个女人的。” 我低声问:“喜欢就可以随意伤害吗?” “结婚并不是他的本意……微儿,在上流的世界里永远少不了一个词——政治联姻。”他顿了顿:“几个月前阮氏企业处于低谷的状态,他们没有任何的资金、人脉,还被人处处打压,而娶欧氏的千金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谈书说过,北京的欧氏与陶氏持平。 而阮嘉铭的老婆就是欧欢乐! 我问:“你都帮不上忙吗?” “那时我正在部队出紧急任务,断绝了外面的一切联系,而阮嘉铭别无他法!” 如此就把阮嘉铭逼上绝境了。 我忽而觉得他很悲哀,他因为家族而输了爱情,“顾叔叔,如果是你会不会放弃我?” “傻话。”顾霆生不赞同道:“我曾经说过,哪怕我不要容氏,我都只会做你的顾叔叔。” 以前的顾霆生是很排斥我喊他叔叔的。 我笑了笑,听见他说:“我记得前段时间嘉铭找我喝酒,喝的一塌糊涂也哭的一塌糊涂,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丢了一个很重要的女人!我问他是谁,他说叫余简,一个很普通的姑娘,但却舍得给他命的姑娘。” 舍得给他命,这又是什么意思?! 车子到达一座小区楼下,顾霆生带着我进电梯说:“阮嘉铭在部队里很会做饭的。” 原来是在他家里聚。 顾霆生搂着我的肩膀出电梯,他站在2017的门前闪了个电话就挂断。 阮嘉铭很快打开门,拽拽的语气说:“你跟个大爷似的,我和欢乐等了你两个小时。” 他和欢乐……他喊的很亲热。 顾霆生不以为然道:“我老婆得化妆嘛。” 阮嘉铭看向我,一愣道:“你老婆很眼熟。” “去,给老子瞎说什么呢?”顾霆生伸手推开他拉着我的手进去,吩咐说:“给我倒杯温水。” 阮嘉铭倒杯水过来道:“就你会使唤人。” 顾霆生从他手中接过递给我,我捧在手里听见他说:“弟妹呢?在厨房忙什么?” 欧欢乐从厨房里出来,笑着对顾霆生说:“知道你喜欢,在给你做大螃蟹呢。” 他们三个人很热络,我却为余简感到悲哀,无论阮嘉铭如何的爱她,但陪在他身边的是这个恶毒的欧欢乐,她享受着阮嘉铭的一切。 欧欢乐其实说不上恶毒,毕竟在她的眼里余简是小三儿,是阮嘉铭的一段婚外情。 所以她报复余简理所当然。 但余简却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是阮嘉铭背叛了她又蒙骗了她,让她遭受奇耻大辱。 而阮嘉铭那天承诺的,“我会和她离婚。”是当时脱口而出的狗屁! 做不得数! 我叹息,竟很想余简。 吃了饭以后,阮嘉铭提议我们四个人打麻将,我拒绝说:“我不会,只会斗地主。” 欧欢乐提议道:“那我们斗地主。” 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欧欢乐人挺热情的,当我知道那张热情的面庞下是如何的让人恶心。 我拿起顾霆生的烟和打火机说:“那你们三个先玩吧,我去外面抽一支烟。” 在这里,我觉得压抑。 我出门点燃一支烟抽着,抽着抽着就走神了,我想起上次抽烟时还是叶湛给我的。 他把他自己抽了一半的烟给了我。 我吐了一个烟圈,听见身后人说:“我还记得你那双瞪人的眼睛,你是她的医生对么?” 我转身笑说:“少侠好记忆。” 阮嘉铭的神色瞬间很悲伤,眼圈红了大半道:“你别打趣我,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我提醒道:“你说你会和她离婚。” “我会的,只是时间问题。”阮嘉铭急切的目光望着我,请求道:“告诉我她的下落好么?” 我掐灭烟头说:“我不知道。” 他脸色瞬间灰败,我平静的语气说:“她经历的一切太过残忍,太过绝望!而她不想再和过去的人和事有任何的牵扯所以独自离开了。” 他悲戚道:“我找不到她,我很想她。” 我冷冷的说:“我帮不了你。” 随顾霆生离开回公寓的路上,我接到莫临的电话,他哑声道:“姥姥的心脏病发作。” 我着急的问:“哪个医院?” 莫临说了地址,道:“救护车还在路上,还有……你准备准备,奶奶的命由你救。” 我满脸焦急的对顾霆生说:“顾叔叔,我奶奶心脏病发作,你赶紧送我去医院好吗?” 我报上地址,顾霆生立刻掉头极速的开出去,在路上他安抚我说:“没事的。” 我恐惧道:“哥哥让我给奶奶做手术。” 他坚定道:“别怕,有我在。” 顾霆生送我去医院,我到的时候莫临已经在了,他抱了抱我低声说:“去准备,奶奶还有十分钟到。别怕,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 我是做过大大小小的手术,但却是第一次给奶奶做这个性命攸关的……我内心恐惧,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董雅的父亲。 他就是从我手中没有了的。 我换上手术服时还在想这事,望着莫临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崩溃。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坚定的嗓音道:“微儿,哥哥相信你。” 那一刻,我心里竟平静了。 因为莫临从未对我说过如此的话。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见站在远处的顾霆生,他温柔的目光静静的望着我。 我笑,看见他唇语道:“我在这里。” 93.她对我失望 顾霆生现在还不知道陶氏与我的关系,但他见莫临在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猜疑,我打算手术后再坦诚的告诉他一切原委。 奶奶的救护车一到我就开始检查她的身体,心脏病突发,心率极低,存活几率很小。 不得已,只得开膛做手术。 我强迫自己冷静,熟稔的接过助手递给我的手术刀,在手术室里三个小时,期间奶奶的心跳骤停,但好在抢救及时而且她意志坚强。 奶奶和爷爷的经历一样,是随着旧时代打过江山的,和平以后她就退居幕后相夫教子。 望着这张慈祥、平和的脸我心里一阵起伏,在奶奶的心里,我是抢了莫临的东西的。 她老人家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手术结束后奶奶被推走,爷爷赶紧小碎步的跟在奶奶的病床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 我摘下医用口罩对莫临说:“奶奶因为心急引发的心脏病,她是和爷爷……争执了吗?” 目前,我只能想到这方面。 莫临颓废道:“嗯,是我的错。” 我心里难受的说:“要说错应该是我的错。” 莫临叹息,“我先离开,你替我照顾奶奶。” “奶奶待会醒了应该最想见的是哥哥……” “微儿,我是不太想和爷爷照面的。” 莫临决然的离开了,我看了眼顾霆生就去换下身上的手术服,换好衣服出门瞧见顾霆生。 他背部挺直的靠着医院白色的墙,我呼了一口气说:“刚刚在手术室里,我很害怕。” 他向我伸出手,我握住听见他说:“正因为他们相信你所以才让你去做这个手术的。” “顾叔叔,其实我是陶家的小辈,床上躺着的那个是我的奶奶,而莫临是我的哥哥。” 顾霆生握紧我的手说:“嗯,刚刚陶老将军一出现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他没有质问我亦或者责怪我。 我提醒他说:“我一直都在瞒着你这件事。” 顾霆生唇角柔柔的笑开:“我知道你瞒着我的原因,毕竟在a市我也有所隐瞒。” 我拉着他的手向奶奶的病房走去说:“顾叔叔,以后我们不要再隐瞒对方什么!” 顾霆生张开嘴似答应我,这时陶氏的长辈们从奶奶的病房门口拥过来询问我奶奶的情况。 我如实说道:“没什么事,需要静养。” 应付完他们,我才打开奶奶的病房进去,而爷爷正握着奶奶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我过去站在他旁边,轻声的安抚他说:“爷爷,奶奶没事,只是以后不能再气她了。” 爷爷眼眶深红,“我知道。” 他陪着奶奶待了三个小时就被我劝回家了,我替奶奶检查了下生命体征等着她清醒。 我坐在病房里对一直守在我身侧的顾霆生说:“等奶奶好了,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们。” 奶奶现在这样,爷爷也没心思看我带了什么人在身边,说到底是忽略了顾霆生。 顾霆生嗓音轻轻道:“先别想这些,你在这看着奶奶,我去买一些水和零食给你。” 现在快凌晨四点钟,晚上在阮嘉铭家里原本没吃什么东西,刚又在手术室里站了几个小时所以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不过我没想到顾霆生会这么细心。 他最近的变化很大呐。 顾霆生刚离开十分钟奶奶就醒了,她睁开眼看见我在,眼睛里闪出一丝失落。 我握紧了掌心说:“对不起,奶奶。” 奶奶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轻声道:“微儿,我替你哥哥觉得委屈。” “奶奶,我知道爷爷做的很偏心,我白天给哥哥谈过的,等过段时间我就把陶氏过一半给他。其实我心里也不愿意看到他受……委屈。” 莫临对我很好,我也怕让他受委屈。 奶奶眼角缓缓的流下眼泪,我想伸出手擦拭但还是退缩了。 奶奶语气凉凉的说:“微儿,在奶奶的心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平等的,奶奶对你如何就对莫临如何,对莫临如何就对你如何,一点都不敢偏心,但你爷爷认准了死理只认你。”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奶奶的话,因为目前我是需要陶氏的,我得倚仗它发展我自己。 再说陶氏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总不能给奶奶说我离开北京,然后全部给莫临吧? 我想这样,但我做不到。 我必须得翻盘拥有自己的势力,而不是总去倚仗顾霆生亦或者叶湛。 奶奶低声道:“微儿,你让我很失望。” 这一句像个重锤似的锤在我的胸口,奶奶她终归偏心了,她现在满心想着莫临却没有换个角度为我想一想,现在所有的决定是爷爷在下,再说莫临也拒绝签署那份合同。 我想把陶氏给莫临,爷爷不许而莫临又不要,哪怕我打算瞒着爷爷给莫临他也不要! 我又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难道我不该回这个陶家吗? 不该回原本属于我的陶家嘛! 我敛下眼皮说:“奶奶,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侧过脑袋不再看我,我摊开手心望着手掌里的指甲印语气平静的说:“过段时间我会瞒着爷爷再向莫临提起分摊陶氏的话,到时候要或者不要就是他自己的事。奶奶,我喜欢哥哥,比起你我更见不得他受委屈,但请你别把我想的太坏,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在爷爷和莫临之间挑拨离间,或者说完全霸占陶氏。” 奶奶沉默不语,我叹了一口气起身说:“奶奶先休息吧,等爷爷到了我再离开。” 她不肯闭上眼,我应承她说:“只要奶奶的一句话,我可以把陶氏无条件的给莫临。” 话刚落,顾霆生从外面打开门进来,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大口袋,我笑说:“你去了很久。” 他无言的把零食递到我怀里,我先对奶奶介绍说:“奶奶,他是我丈夫——容栀。” 奶奶冷淡的嗯了一声说:“等我身体康复了,微儿带他回家让家里人认识认识。” 我应着说:“好。” 凌晨五点钟爷爷急匆匆的从家里赶到医院,他的怀里还抱着他熬夜做的鲜汤。 爷爷爱奶奶,心疼奶奶,什么都肯对她让步,但在继承权上爷爷有自己的底线。 在他心里,陶氏只能属于我! 这就是他和奶奶最大的分歧。 我明白他的固执,不然他不会三十年都没有联系老陶,更没有说让他回陶氏的话。 顾霆生拥着我离开问:“饿么?” 我抬眼望着依旧漆黑的天,摇摇头说:“饿过了也就不饿了,就是心里觉得难受。” 顾霆生嗓音好听道:“别胡思乱想。” 我笑问:“刚刚你听见我们说话了吧?” 凌晨的北京天气寒冷,而且又在下雪,我冷的抖了抖身体缩在顾霆生的怀里。 他用大衣裹紧我说:“听见了。” 他拥着我去停车场,把我塞进车里自己发动车子后才说:“她的观念没什么错,毕竟在她眼里莫临跟她最亲,我听我堂哥说过,莫临对他的姥姥极好,每年都会抽大量的时间陪她。” 顾霆生的堂哥……容荆吗? 那天我在莫临的公司看见他,他们两人的关系私下应该很不错,毕竟连这些都知道。 我语气略微伤感道:“我觉得奶奶没错,但她却偏心莫临……其实这样正好,爷爷偏心我,奶奶偏心莫临,这样谁都不欠谁了。” “顾太太,你很需要陶氏吗?”顾霆生顿了顿,不解的语气问:“你有叶湛的权势再加上又得到容氏的认定,更何况有我在你的身边,其实你要不要那个陶氏都无所谓的,还不如让给莫临……” 顾霆生很看不起陶氏! 但有所谓的! 叶湛的权势是叶湛的! 容氏……只要我和顾霆生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他们什么都不是! 只有陶氏才是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创立在a市的盛年,这些才是我陶余微的! 只有自己拥有的权势才是真正的底气和骄傲! 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94.他们一直敌对 顾霆生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这点小心思,在他的眼里我做什么事都像在玩游戏。 像个小孩子似的过家家。 什么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全都是狗屁!爱情,只有势均力敌才是王道! 婚姻,也应当如此! 其实傅余深才是看的最明白的那个人! 他在很久以前就给我打过招呼让我拥有自己非凡的世界,这样才能与他的世界匹敌! 是的,自己的世界! 不依靠任何一个男人。 能懂我的,只有傅余深。 我抿唇缄默,顾霆生喊我的名字。 我顿了顿肯定的说:“我要陶氏!” 他赞同,“嗯,只要你喜欢。” 只要我喜欢,无论我做什么。 我偏头看向车窗外冷冷的说:“陶氏是除容氏以外最有权势的家族,而且在政治方面陶氏并不亚于容氏,这么厉害的一个家族我凭什么不要!再说在法律上它已经完全属于了我!” 顾霆生没接我这话,我继续道:“我的确愧疚莫临,但我会想办法挽救自己的错误。” 顾霆生不解的问:“你有什么错?” “让我的哥哥心里难受那就是错!” 可能我的语气太犀利,顾霆生特不解的问了一句,“对我发什么脾气,谁他妈招惹你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 顾霆生顿了会又说:“我提议让你给莫临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管理一个大家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并不想你因此而劳累。” 我疲惫的窝在副驾驶上说:“我没有觉得累,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观念差的太大。” 车子猛的停下,“你什么意思?” “顾叔叔,我害怕总是依赖你。” 我怕哪天没有他和叶湛的时候我就只剩下自己,那个时候又有谁能来救我?! 我怕我自己一直坐以待毙。 就像那三年浑浑噩噩的日子,隐忍三年到头来还是被陈锦、周媛馨无所顾忌的欺负。 而且还弄掉了自己的孩子。 在她们弄掉我孩子的那一刻,在顾霆生让我下跪给董雅认错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我能依靠的就只能是自己,万一以后的某一天顾霆生又抽抽疯为了别人而让我背锅呢? 这事说不准,那到时我又替他背么? 顾霆生冷道:“你不信我。” 我摇摇头说:“回家吧,我想睡了。” 熬了一晚上的夜,我很疲惫。 顾霆生沉默许久但没有再争执,我晕晕沉沉的睡在车上,直到他抱着我下车时我才清醒,我伸手搂紧他的腰轻声喊道:“顾叔叔。” 我没有不信他,我只是更信自己! 顾霆生打横抱着我回公寓,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床上,伸手揉着我的肚子。 我摁住不解的看向他。 他从我手中抽走然后伸手温柔的替我脱下外面的大衣,又替我脱了脚上的高跟鞋。 他缓缓的解开我的衣服,露出整个光……的身子,说:“我晚上看见你身上有大片的淤青。” 晚上我脱了衣服在他的面前诱.惑过他,就在我以为他忍不住时他却带我去了阮嘉铭那。 我解释说:“是秦文夏打的。” 他疼惜的语气说:“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你身上现在还在疼么?” “疼,但心里没有芥蒂!毕竟秦文夏只是胖揍了我一顿罢了,而她失去了一条腿!” 我嘚瑟的笑了笑,顾霆生亦笑了笑说:“说起来,我真的要感谢叶湛一直替我护着你。” “叶湛……” 顾霆生抿唇问,“微儿,你知道吗?” 我不解,“知道什么?” “提起叶湛,你眼里满是崇拜。” 我愣了愣,这话顾姨也说过。 顾霆生轻轻的替我揉了揉肩膀上的淤青说:“他总能在危难之际救你,你崇拜他很正常。再说叶湛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再加上他冷冷的性格,你们小女孩喜欢他很正常。” 我:“……” 顾霆生的性子跟叶湛都挺冷的。 只是顾霆生比叶湛带了一丝烟火味,他会知道求.爱,会对性.欲方面有所渴望,会像一匹狼似的紧紧的抓住自己的猎物。 而叶湛,永远都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让人觉得彻骨的寒。 “顾叔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叶湛并不是你的假象情敌,你别胡乱的吃飞醋。” 我笑呤呤的望着他,顾霆生捏了捏我的鼻子道:“想说你两句,但总被你安抚情绪。”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躺在我的身侧,嗓音低沉道:“秦文夏已经被我送到泰国了。” “泰国去做什么?” 顾霆生无情的语气道:“去忏悔她自己做错的事,两年之内都不能再踏进北京。” 我疑惑问:“秦氏会同意你这么做?” “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只要他们敢把秦文夏带回国我就有法子弄垮秦氏!” 他默了会说:“会替你报仇的不仅仅是叶湛。” 我突然笑开,顾霆生这个孩子气的男人! 他连这个都要跟叶湛比! 我搂紧他的腰说:“谢谢顾叔叔。” 他低声问:“就这样?” 我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他摁住我的脑袋跟我深吻,随即松开我又说:“a市的周、陈两家在昨天就宣布破产了。我曾经答应过你的……要为你和那个孩子报仇!” 顾霆生是火速的搞垮了周、陈两家,我又亲了亲他的另一侧脸颊,夸道:“顾叔叔真棒!” 他拥住我,“那有没有奖励?” 熬了一个通宵原本很疲惫,但还是和他在床上折腾了两个小时,他压住我不够又把我放在他的腰上,我虚弱的爬他胸膛上没动。 索性他攥住我的腰自己动! 恩爱以后,他摸了摸我的肚皮满意的说:“我这么努力,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东西。” 顾霆生是着急要孩子了。 我打破他的幻想说:“我是安全期,再说我前段时间刚掉过孩子,身体都还没有康复呢,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怀上孩子。” 我胡诌的,我并不是安全期。 但不知为什么就喜欢和他斗嘴让他塞心! 顾霆生忧愁的望了我一眼就又把我压在身下,我挣扎求饶道:“等我睡一觉再说。” 他咧开嘴笑道:“你睡,我自己动手。” 我装死的闭上眼睛,顾霆生把我抱起来进浴室扔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经过身体我主动的睁开了眼睛,他长腿大咧咧的踩进浴缸,水弥漫出去,我抱住胸口问:“你想胡来?” 他魅惑笑道:“没在这试过。” 被他折腾的无力,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睛,我全身酸楚不已的起身去客厅。 打开门没有在客厅里看见顾霆生,转而去书房却在门外听见他的声音说:“去办吧。” 我打开门问:“办什么事?” 顾霆生的眼眸闪了闪,他挂断电话说:“没什么事,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揉了揉脑袋,“睡得身体疲惫。” 他走过来替我揉了揉肩膀,我叹息一声得寸进尺的说:“真舒服,要不顾叔叔替我好好的按一按?就我躺床上你给我按个半小时。” 顾霆生笑说:“顾太太挺会享受的。” 我拉着他的手去卧室躺下,顾霆生把他的手机放在床上就替我缓解身上的酸痛。 我舒服的直哼哼又捞过他的手机点开。 顾霆生的手机竟然还设置的有密码。 我问他,“你密码多少?” 他不告诉道:“你猜。” 我试了试他的生日不对,又自恋的试了试自己的生日又不对索性输入车牌号。 他送我的那辆跑车牌号。 密码解开…… 我笑了笑说:“解开了。” 恰巧一条消息进来,“顾先生,我们截了叶湛在海外的货,他们杀了我们九个兄弟。” 我愣愣的递给顾霆生,他接过看了眼然后语气轻描淡写的说:“我和他都是商人。” 我问:“你们背地里在斗法?” 顾霆生坦诚说:“他是商人他会截我的货,而我是商人我也会截他的货,他杀我的兄弟我也杀他的兄弟。这些……在我还没有认识你以前都是这样做的,我和叶湛斗了好几年了。” 顾霆生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 我想了想问:“你刚刚说办什么事?” “截杀叶湛的人。” “哪些?”我问。 “给叶湛运货的人。”顾霆生顿了顿问:“怎么?难不成你现在想打电话告诉他?” 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其实他们的事我没有插手的必要! 他们几年前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不能因为我的关系而去打扰他们的平衡。 我摇摇头说:“这事和我没关系。” 顾霆生语气阴沉道:“我以为你会告诉他。” “这是你们的事,我会当做自己没有看过这条消息。”我闭着眼说:“我不会多管闲事。” 两个男人,都对我很重要。 而我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他们的生存方式。 “那我继续给顾太太按摩。” 虽然说过不去管,但心里却很发慌。 不知道就算了,但知道他们两个男人一直在明争暗斗我心里很不舒服。 倘若有一天他们非得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那我到时又该怎么办! 95.戚颖去世 顾霆生和叶湛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他们两个的事,倘若我插手就另当别论了。 再说我还没有那么的不知趣,毕竟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即使想插手都插不进去。 顾霆生替我按摩了后就离开公寓了,他说年底公司的杂事很多再加上部队的调令到这边他还要去接任,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忙字。 快到年底时顾霆生终于喘口气,他丢下手中的一切杂事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而我正坐在他身边削水果时,突然听见他问:“凛冬进入最后的时节,春节前如何?” 我懵逼:“什么如何?” 顾霆生合上杂志眸心炯沉的望着我,我被他盯的发毛,又忍不住问:“你说的什么意思?” 他扬开唇角问:“春节前我们结婚如何?” 手突然一滑,水果刀削上了手指,顾霆生赶紧把我的手指捞过去含在自己的唇瓣里吸允,我按耐下心里的惊慌说:“没什么的。” 顾霆生责怪似的看我一眼,“做事小心点。” 我哦了一声,他吐出我的手指起身去拿了创口贴,他替我贴上了后才说:“曾经答应过的,要为我家顾太太弄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顾霆生是堂堂正正的把你娶进门的,以后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 冷酷坚毅的男人说起甜言蜜语让人的心颤颤的,我握紧他冰冷的手掌说:“我答应你。” 我答应他,只要他肯娶我! 顾霆生的动作很迅速,前脚刚决定后脚就开始打电话吩咐他的助理准备婚礼的事。 结婚一定是要婚纱照的,因为顾霆生是在职军人所以他出国就有限制,他说等过两天他就随我去香格里拉拍摄部分的婚纱照。 剩下的等他过两个月出国公干的时候他再带上我,我随意的问过他,“顾叔叔,你有考虑过退伍然后管理家族的事业吗?” 他很肯定的摇头对我说:“部队里有我太多的心血,我暂时都不会考虑退伍。” 我不知道顾霆生的心血是什么,但他又说:“我会捍卫军队的荣誉,哪怕手段并不那么干净,但微儿,这是我存在的最起码的价值。” 顾霆生说话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 确定了结婚的日期后顾霆生就把我爸妈接到了北京准备婚礼的事,还不忘道:“你爷爷那边我作为小辈应该要亲自登门拜访才行。” 顾霆生的意思是想我带他回陶氏。 丑媳妇总有见公婆的一天,顾霆生也是一样,所以我在那天下午直接带他回了陶氏。 爷爷见到顾霆生很难得的没有表态,而是把我喊进他的书房,直问:“确定是他了?” 我愣:“爷爷是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说:“他年龄太大了。” 我:“……” 顾霆生的确大我九岁。 我颇为好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爷爷,只要他肯对我好,我就愿意嫁给他。” 爷爷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但终归叹息一声道:“反正你都招惹到容氏的人了,我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思,你自己喜欢就好。” 那时,我没有听出爷爷口中的无奈。 回家的路上,我对顾霆生提起爷爷嫌弃他年龄的事,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嗓音低沉的问:“我的确比你大个几轮,你嫌弃么?” 倘若我嫌弃,我怎么会答应嫁给他? 我和顾霆生结婚的消息传出去没有两天,戚颖就风风火火的杀到北京找我的麻烦。 眼不见为净,我直接让谈书处理她。 在我以为谈书处理干净的时候,戚颖一脸血的跑到我面前,恐愕道:“不准嫁给他!” 我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她。 她跟个神经病似的缠上我,伸手使劲的攥住我的肩膀,哭的狼狈道:“不许你嫁给他!” 我冷笑一声提醒说:“三年前我就嫁给了他!戚颖,你应该在三年前阻止我们。” 她脸上全都是血再加上又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上去让人觉得挺可怕的。 她忽而疯癫道:“不是的!三年前你们是交易结婚!可现在不同!如果现在你和他结婚那就是昭告整个圈内我戚颖是个失败者!不不不,我宁愿当个失败者,我都不愿意失去他!” 一向很强势的女人在此刻哭的像个孩子,我突然有点可怜她道:“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闻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仰天尖叫起来,“我毁容了!我真的毁容了!” 她抓住我的手就跑,我被她拖着踉跄几步,她突然站在原地悲戚的语调说:“陶余微,我很爱他。我们以前一直好好的,怎么说变了就变了呢?他不再要我,而我再也无法接近他。” 我心里徒生一股悲哀,戚颖又疯癫的跑起来,我心里不耐烦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刹”—— 轮胎滑过的声音,戚颖倒在了血色中,我一阵惊恐的跑过去抱住她问:“你没事吧?” 戚颖愣愣的望着头顶,我赶紧撒下裙角替她包扎,但她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 我突然被人推开坐在地上,我错愕的望着顾霆生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问:“还好么?” 此刻的顾霆生,声音放的很轻很轻。 戚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抚上顾霆生英俊的侧脸,语气虚弱道:“霆生,你说怎么就变了呢?以前……你对我那么好,甚至为了我与秦文夏作对,可是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你就远离我了呢?” 戚颖的语气里全都是不解。 顾霆生抓住她的手,放低嗓音,柔和道:“我曾经说过的,你越想抓住的东西反而越握不住,男人也是一样!小颖,你就是太自以为是,总觉得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操控在手中。” 戚颖把我弄进监狱里的那一次,顾霆生就对戚颖冷酷无情的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但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这意思! 顾霆生对戚颖有过真心,只是渐渐地被戚颖消磨殆尽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厌恶。 戚颖猛的吐出一口血,我愣愣的望着他们,听见她说:“霆生,我可以后悔一次吗?如果重来,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惹怒你!” 顾霆生:“……” 戚颖眼睛里含着期待问:“可以吗?” “只要你活着。”他顿了顿:“可以。” 只要你活着……可是明眼人都能瞧的出她活不了了,而且杀人凶手还是我! 戚颖笑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我尖叫一声,低头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伸手无措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顾霆生送戚颖去医院,我坐在原地默默地流着眼泪,最后被警察带回了警局。 我是浑浑噩噩的走过警局所有的流程,最后被留在警局等着人给我保释。 更等着戚家的人找我的麻烦。 撞人的是个女司机,此刻她跟我关在一起,她把所有的错怪在我身上,模样凶恶道:“是你把她突然推出来的,不然我不会惹上这官司!” 是我推的,可我也是不小心的。 可谁会相信我是不小心的? 再加上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想报复戚颖,恐怕就连顾霆生都会以为我是故意的! 如果他相信我,他现在早就接我回家了。 我没有理会这个女司机,她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撞在冰冷的墙上听见她说:“责任你负!” 我皱了皱眉,直接过去给她一个过肩摔! 她咒骂:“你个疯婆娘!老娘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出门,回家却栽在你手上!” 我呵斥道:“闭嘴!人是我推的我有责任,但那条路禁止车辆通行,你的责任更大!再加上人是在你车下去世的你别再这瞎b。” 我承认我是有责任,但此刻耳边像有个苍蝇似的,一直听她嗡嗡嗡的飞很烦人! 她愣住,识趣闭嘴! 看守所里安静了许多。 最后那名女司机被戚家的人带走,是戚家我不认识的人。 听警察说,是戚家的助理。 戚家的家里人正在处理戚颖的后事。 我在警局被关了好几天戚家的人才找上我的麻烦,他们气势汹汹的逼迫我磕头下跪。 我硬着脖子说,“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但事情的原委是戚颖先拖着我走的,我只是下意识的防范才伸手推了她,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条路上有车经过,这件事完全是意外。在这里,我对你们戚家的人说声抱歉!” 一个声音道:“道歉能让我女儿复活?” 随之一个巴掌狠狠地扔在了我的脸上,我盯着打我的那个人心里异常的绝望。 我在警局只留下了顾霆生的联系方式,可他没有到警局接我,甚至……我伸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色,好脾气的说:“让我打个电话,我会给你们个交代。” 又一巴掌甩我脸上! 我错愕的望着戚颖的父亲,也就是给我扇第一个巴掌的人! 他呸了一口口水在我脸上,“做梦!” 我笑了笑,镇定自若的说:“你让我打个电话,等会我就把我的这条命赔给你的女儿怎么样?!” 96.别难过,我在呢 戚颖的父亲以为我要打给顾霆生,他从裤兜里取出手机扔在我怀里,我用手慌忙的接住,听见戚颖父亲嗓音阴测测的对我说:“想打给顾霆生让他救你?哼!我告诉你,我早就打发他把我女儿送回a市,他现在人没在北京!” 我不会再等顾霆生,我拨通了谈书的电话,语气冷清道:“给你十五分钟,到警局接我。” 戚颖的父亲立刻从我的手中夺走手机摔在地上,他掐住我的脖子质问:“你打给谁的?” 我无声的笑了笑说:“戚颖的事我只能说声抱歉而且我会负责,但戚先生,我说过这件事是意外,我希望一切的流程能通过法律走,而不是你在这里对我进行人生攻击以及……侮辱。” 他一巴掌又甩我脸上,面孔狰狞,语气阴狠道:“你杀了我的女儿,我铁定要你陪葬!” 我忍着口中的腥味,提醒说:“你要我的命恐怕很难,除非你现在能在警局杀了我!” 闻言他气急,直接把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靠着墙坐在地上,伸手悄悄的摁住自己的腿,戚颖父亲又想打我,我吐出一口血,语气阴沉道:“你再打我一巴掌,你待会恐怕会追悔莫及!” 他一巴掌扇下来,我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在恍恍惚惚之间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我笑,紧要关头真的只能靠自己。 谈书带来的人直接把他们制服住,戚颖的父亲跪在地上大惊,“你们是谁!” 谈书伸手扶着我起身喊道:“陶总。” 我虚弱的站起身把身体大半靠着谈书,目光冷冷的望着戚颖的父亲道:“我说过,事情我会负责,但我希望是通过法律的程序!但现在看样子走法律的程序你们不会太满意!” 我弯着腰伸手摸上戚颖父亲的那张皱纹横生的脸,虽然他失去女儿是真,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也是真,我一巴掌狠狠的给他扇上去,他错愕的瞪着我,骂道:“疯娘们!” 谈书直接一脚给他踢上去,语气冷然的叮嘱道:“戚先生,面前的这位是陶老将军的孙女,是陶氏正职的董事长,说话……得注意措辞!不然你们戚氏的基业恐怕就会在今天毁于一旦!” 戚颖父亲脸色突变,他喃喃道:“谁?” 眼前这个充满恐惧目光望着我的老人,他刚失去他宠了几十年的女儿,所以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能理解,但仅仅是能理解而已。 我语气平和道:“戚颖的事我们陶氏会处理,该我什么责任我就什么责任,我陶余微……绝对不是一个遇事就会退缩逃避的人!” 我偏头对谈书说:“你让人把那天附近的监控取下,还有你留在这里替我安抚他们。” 戚颖的死是意外,但落在我头上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是我的责任我就一定会担! 我站在警局门口一阵彷徨,我终究没有等到顾霆生,等到他对我的那份信任。 我心里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毕竟他是我的男人,他理应第一时间维护我。 哪怕我真的做错了事。 我低头颇为伤感的望了眼我的手心,就在几天前戚颖从我的手中离开,我这里沾满了她的鲜血以及……顾霆生那天推我时我的手摩擦到地面留下的伤口,他那时的劲可真足呐。 “陶余微……是吗?” 一抹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瞧过去,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目光正不耐烦的盯着我。 我收回手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打开车门,偏头问:“去医院吗?” 陶氏的车也在这里,我摇摇头正要拒绝,他堵着我的话说:“容栀让我过来接你的。” 我犹豫一会跟随他离开。 他的车开的很稳,我忍着身上的疼痛,脑袋轻轻的靠着车窗问:“他给你说过什么话吗?” “戚颖刚到医院时容栀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接你,所以我在警局门口等了好几天。” 我错愕的瞪着他,突然爆发脾气道:“容荆,他的意思是让你立即接我,而不是等到警局的人关押我,更不是等到几天后戚家的人找上我的麻烦把我痛打一顿,你究竟要做什么?” “几天前接你和现在接你有什么区别吗?我那个堂弟我再了解不过了,倘若他真的在乎你他前几天就到警局接你了!而不是拜托我以后就跑到a市替戚颖处理后事。” 容荆的话字字珠玑。 他说的没错,无论谁接我什么时候接我,只要不是顾霆生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在等的,从始至终只有顾霆生一人。 顾霆生这男人的手段真是高明啊,他跑去a市给戚颖处理后事的同时还让自己的堂哥接我离开,这是让我对他心存感激吗? 我疲惫的闭上眼说:“你说的对又如何?容荆,在这件事上我能理解他,毕竟……死的那个人是他的前任,更何况还是从我手中……” 理解归理解,但仅仅是理解而已。 就像戚颖的父亲打我,我能理解他心里的悲痛,但我绝不会原谅他对我的折磨。 我身上的伤,痛的如此的清晰。 容荆哼了一声,说:“你是陶氏的董事长,凭你的能力你能完全的处理好自己的事,所以别指望谁能救你或者给你依靠,包括莫临。” 容荆的意思是让我别指望顾霆生以及莫临,我笑了笑略好奇的说:“顾霆生是我结婚本上的人、莫临是我的哥哥,我凭什么不能指望他们?容荆,你这个男人倒真是多管闲事!” 容荆冷哼一声缄默,他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嗓音冷道:“滚下去!看着你真他妈糟心!” 我:“……” 我他妈招惹他什么了! 我狠狠地踢了一脚他的车,他的车屁股对着我扬长而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自己转身进了医院,在医院包扎了伤口我就回家了。 回到顾霆生的那套公寓。 晚上谈书把我的手机给我送过来说:“陶老将军的意思是送一笔钱给他们,然后找到那个女司机处理掉……陶总的意思呢?” 他们老一辈的人做事都是这么直接! 我摇摇头说:“找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我必须要向他们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谈书离开后我给老陶打了个电话。 他问我最近去哪儿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人! 我安抚他说:“在外地出差。” 他勉强接受这个理由,还刻意叮嘱我回北京以后去找他,他说婚礼具体要请什么人他也不知道,他要询问我以后才能做决定! 婚礼我还没有邀请林宥他们。 我挂了老陶的电话以后给林宥打过去,我口头上邀请他说:“我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林宥语气懒懒的问:“什么时候?” 我说:“一月二十号,春节前一周。” 戚颖去世再加上顾霆生又是这个态度,我不知道婚礼还能不能进行的下去,但该做的还是要做,最起码我要对得起自己。 林宥问:“你要给二哥说一声吗?” 我想了想说:“要的。” 林宥笑说:“那我就不给他们说了,毕竟……你是和别人结婚,他们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们,就是我们九个人剩下的人。 除开叶湛、林宥、殷真以及前段时间见过一面的五姐其余的我都还没有联系过。 我愣了愣问:“他们为什么不会放在心上?” 林宥语气突然冷道:“因为你要结婚的对象是顾霆生而不是叶湛,他们不会祝福你的。” 林宥猛的挂断了我的电话,我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脑袋枕在上面哭的一塌糊涂。 我心里很难过,戚颖就在我眼前死去,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人都是我亲手杀的。 而我在未知顾霆生的态度下竟然就开始邀请我的朋友参加婚礼。 我想完成这个婚礼,可林宥说他们不会祝福我的,我的朋友……是不会祝福我的。 我翻出叶湛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许久,才得到他的回复:“我在欧洲。” 叶湛没有在国内,我又问:“你忙么?” 他回的稍慢道:“你有事?” 这话生疏、冷漠,我把编辑好的文字删除再重新编辑道:“叶湛,我杀了人。” 叶湛的电话拨了过来,我接通听见他清朗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遥远的传来,带给人平静、稳定,“六微,你是失手了吗?” 他首先问的,我是失手了吗? 是,我不是故意杀戚颖的! 但从始至终没有人问过我这话,我伸手捂住奔腾的眼泪,哑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从我手下死的人有好几个,但那都是在手术台上没救活的,可戚颖是我亲自推出去的!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叶湛顿了顿,低声道:“别难过,我在呢。” 别难过,我在呢。 这句话让我崩溃的痛哭出声,我抓住心脏的位置十分委屈的说:“可叶湛,我就是难过。” 我难过顾霆生到现在没有联系我,也难过林宥说的那些话,更难过戚颖的去世。 “微儿,别怕。” 叶湛的声音很有魔力,我平复下来听见他温润的语气道:“六微,做错事的永远都不会是你……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97.原谅他了 谈书还没有将事情调查清楚为我找到证据开脱时,陶氏却迎来了戚颖的父亲。 他管理着自己隐忍的情绪说:“顾先生把当日的监控调了交给警局,自己也作证洗清了陶总的清白,那天我家小颖的确去世是个意外。” 我愣了又愣问:“你说是谁?” 他忍着自己的脾气说:“顾霆生,他昨天把监控视频交给警局,自己更出面作证为你开脱,还有他说,他替你为我们家小颖处理了所有的后事,希望我们戚氏别再抓住此事不放!还有那天打你的事,我在这里给你说声抱歉!” 就在我对顾霆生失望之时他又如此的帮我,其实他能有什么错呢?在事发以后,他让容荆接我离开远离是非,只是容荆背着他故意让我在警局遭罪,而他是并不知道此事的。 再说他还亲自调取监控去警局为我作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顾霆生做的都没错。 但没错归没错,我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 我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放软语气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戚颖去世确实是我的责任,我会对你们戚氏进行补偿……人命虽然不能用金钱置换,但戚先生,那天的戚颖很疯狂,疯疯癫癫的,我没有想过会发生……” 我顿住,摇摇头道:“错误在我,说再多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戚先生我很抱歉,我向你承诺,只要戚氏有需要陶氏一定会鼎力相助。” 戚颖的父亲笑了笑反问:“你说,人命不能用金钱置换,可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我张口欲想说话,他摆摆手堵住我的话说:“陶总,你是高高在上的陶总,又有顾霆生对你的刻意维护,即使我想计较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既然这样,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我抱歉道:“戚先生……对不起。” 戚颖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 戚颖的父亲冷道:“陶总,来日方长。” 他说完这句就直接率领着戚氏的一众人离开,我疲惫的对谈书说:“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还有帮我送一束鲜花到戚颖的墓前。” 从手底下活生生的死去一个人,我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害怕又有什么用? 我身心疲惫的回到公寓,躺在床上休息时感觉着有一抹视线静静地望着我。 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慢慢的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的还是那位冷清的少年。 他身姿挺拔的站在我的面前,语气微微涩然的对着我说:“微儿,我要离开了。” 我迷茫的问:“离开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喘息着盯着头顶,伸手摸着额头一片虚汗,我挣扎着起身隐隐约约的看见卧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我打开灯看见顾霆生。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一些。 我瞧着外面的雪色问:“几点了?” 他嗓音平和道:“十点。” 顾霆生起身过来坐在床边,他伸手毫无芥蒂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微儿,对不起。” 我抓紧手下的床单问:“对不起什么?” “那天,我应该亲自去接你。”他的手掌温柔的抚着我的脸颊,抱歉的语气道:“容荆背着我做事,这事我没有料到。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亲自陪着你,还有……接你回家。” 我忍着心里的酸楚说:“但这次你陪了她。” “微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她毕竟是一个去世的人。我带她回a市是想亲自处理她的后事然后给戚家一个交代,我不想看到他们为难你……虽然我知道他们已经为难了你。” 顾霆生的手指轻轻的触摸着我的嘴唇,嗓音颤抖的问:“疼么?他打你的时候你应该很疼吧?别怕微儿,我已经处理了戚颖的父亲,他今天还给你登门道歉了,也无人敢冤枉你。” 顾霆生应该把我在警局的事摸清楚了,我这辈子进过两次监狱,而两次都是因为戚颖。 戚颖的父亲今天是带着气上门给我道歉的,他该带着气的,毕竟是顾霆生逼着他的。 其实我并不需要他的道歉,因为那天我也打了他,再说他那天的情绪激动是很正常的。 要换做是我,我可能做的比他更绝! 我摇摇头说:“顾霆生,其实我那天很失望,你直接把我推在地上将她抱进了怀里。我知道我不该计较这个,但我以为你是不信任我的……后来我慢慢的想通了,你不信任我没有关系,毕竟我们以前说过的,你投给我多少情意我就回报你多少,我们的爱情……是含条件的……顾霆生,或许我没有那么的爱你。” 顾霆生突然捏住我的脸,脑袋靠近我在我唇上轻轻的落了一吻,说:“别说气话,我爱的永远是陶余微……我过几天还要娶她进门的。” 我冷笑了一声,“顾霆生,你总是在事后才会出现,你永远不会在第一时间给我依靠。” “微儿,我给你讲讲戚颖。” 顾霆生松开我,音色略沉的说:“她在年龄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了,那时她虽然胡闹但我却觉得她年龄小所以放任她,后来慢慢的她越来越随意妄为,做事不分轻重……我们的分开大半是因为她的性子也是因为秦文夏。” 他顿了顿说:“具体因为什么并不重要了,但戚颖是真实的陪我走过几年,哪怕我对她没有爱情但她临死之时我认为我不能太够残忍,所以那天我第一时间护了她。这种护并不是爱情,而是愧疚、疼惜,更不是对你的不信任,我从来不会认为你会有那个勇气杀人,因为在我的心里,陶余微是一个对生命很尊崇的医生,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 后面这句话与叶湛说的一模一样。 我沉默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霆生蹲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他眸心深处灼灼生辉,语气郑重道:“我爱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我承诺我以后会第一时间护着你,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面对一切。” 我抽回手,顾霆生握紧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结,但换个角度想,那天如果是叶湛你会不会推开我?就像那天在海边你一心的护着他一样,微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你无法在我和叶湛面前做选择就像我……不,你和戚颖用不着让我做选择,我从始至终只有你。” 我偏头流下眼泪,顾霆生泛红着眼替我擦拭着,嗓音嘶哑的说:“你即使频繁的联系叶湛我都从未管过你,哪怕我心里很在意!但如果换做是我联系戚颖亦或者秦文夏,你就又会给我发一通脾气。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微儿,你不能对我如此苛刻。” 顾霆生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对他苛刻了么?! 那天在海边我的确偏心了叶湛,所以事后我千方百计的想给顾霆生解释事情原委。 我收回视线望着他,他一双大眼红红的,长长的黑色睫毛微微颤抖,顾霆生现在和我那天的心情一模一样,迫切的想给对方解释。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他抓住我的手声线低道:“我总是想找完美的法子解决事情,但总是误伤到你……微儿,我们的婚礼没几天了。” “顾霆生,我曾经说过下不为例。”我顿了顿:“但你这次没有太大的错误,因为你安排了容荆甚至也为我证明了清白……其实你的手段很高明,你总是能让我轻而易举的原谅你。” …… 仔细想想顾霆生是没什么错的,所以原谅他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我心里就越发的沉重了。 我知道,他并不是最好的归宿。 他无法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但爱情、婚姻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更没有满心满意,感情总要去慢慢的磨合。 顾霆生带我去了香格里拉拍摄婚纱照,回北京后我听林宥说叶湛短期不会回国。 也就是说,他赶不上我的婚礼。 我的婚礼,缺少朋友的祝福。 在婚礼的前两日,顾霆生带我去容氏见了顾姨,顾姨把她亲自做的嫁衣给了我。 她说,“这是给儿媳妇的。” 她的儿子是容栀还是容樱?! 我没有探究这个问题,而是摸着火红的大衣心里一阵悲哀。 总感觉心里缺了什么。 我怀里抱着火红似血染过般的嫁衣失神,顾霆生握紧我的手离开容氏。 在路上,他解释说:“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顾姨亲手绣的,到时候她会参加我们的婚礼,等那天你就穿给她看!这样……她心里会很满足。” 白天穿婚纱,晚上穿嫁衣。 我想邀请余简做我的伴娘。 但…… 殷真也打电话直白的告诉我,“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我不会,三哥也不会!好在二哥在欧洲处理事情,不然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顾霆生!六微,你真让我们失望!” 因为没有顺着他们的意去嫁给叶湛。 所以我就让他们失望了。 我无助的问顾霆生,“我现在只有你,我该怎么办?” 98.被绑架 我问他,“我现在只有你,我该怎么办?” 顾霆生答,“容氏于我并非依托,偌大的家族只是权势的存在,除了……我的太太。” 他顿了顿:“我亦只有你。” 他亦只有我,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而这个答案让我的心稳了,坚持到我们婚礼。 婚礼在容氏进行,顾姨到我的房间,温润的笑说:“阿栀中午才能接你去外面的教堂,趁着时间还早,你要先试一试嫁衣吗?” 容臻吩咐人在容氏豪气的搭了一个教堂,所以等会我和顾霆生就直接在那儿举行婚礼。 除开我的爷爷奶奶、父母、容氏的后花园里还有众多的嘉宾,全都是我不认识的。 莫临没有参加我的婚礼,用爷爷的话说容氏这边办一场,陶氏那边还要办一场,到时候再邀请陶氏那边的亲戚参加我的婚礼。 但我明白,莫临是不愿见爷爷。 而爷爷,找了这理由安抚奶奶。 我摸着嫁衣对顾姨说:“我不会穿。” 嫁衣很精致,红色布料打底金色丝线缠绕,花纹繁杂但却大气,顾姨伸手替我脱下婚纱无奈的说:“我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所以等会我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但我又想见你穿嫁衣的模样,毕竟你嫁的人是……”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阿栀告诉我说,有些事你是知情的,那你一定知道我抢了阿栀母亲的男人。”她顿了顿,语气平静的说:“我是小三儿,在容氏一直都是尴尬的存在,容氏家族的人并不欢迎我出现在这场婚礼上,所以……微儿,我有自知之明。” 她说这些时语气很淡,似看破世间的烦扰,内心很沉静,不争不抢、不哀不怨。 我微红了眼说:“你是我的母亲,而这是我的婚礼,我能邀请你吗?再说顾姨,我没有朋友参加我的婚礼,你能做我的朋友么?” “容氏的人并不愿意看到我,所以我的出现只会给你添麻烦。”顾姨的语气顿了顿问:“你的二哥叶湛呢?他也不会参加你的婚礼吗?” 在顾姨的心里,叶湛就是容樱。 我依旧记得那天她看向我戒指时默默流下的泪水,所以我不愿打破她的这个美梦。 我低落的说:“他在欧洲处理事务。” 顾姨失落道:“这样啊,那真是遗憾。” 嫁衣层层叠叠的,顾姨替我认真的穿上,感叹的语气说:“我花了很多年的心思做这么一件嫁衣,无论是布料亦或者是上面的花纹我都是精益求精的,因为我想我将来的儿媳妇一定很漂亮,而漂亮的姑娘要配上漂亮的嫁衣。” 我忽而反应过来,这件嫁衣顾姨是做给容樱的,是想等容樱娶媳妇儿的时候给他的。 哪怕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容樱到底还活没活在这个世上,她都精心的准备着这件嫁衣。 我兜着这一身繁重的嫁衣心里很沉重,因为我要嫁的人是顾霆生,而容樱已经不在了。 顾姨替我戴上凤冠就离开了,等她一离开我就想脱下这件嫁衣,但我却瞬间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我睁开眼发现我在一架直升机上,而身边坐着几个穿着战斗服的外国男人。 我惊恐万状,连忙偏头看向飞机窗外,视线里只能看见下面一片的河域与高山。 我按耐下心里的恐惧,用流畅的英语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要带我去哪里?” 因着容氏有在军中任职的将军,所以门口有一定的士兵把守,再加上他们自己私底下也有大量的人手,容氏可谓是密不透风,而这些人是怎么办到无声无息的闯入容氏带走我的? 有个高个子的白人咧开嘴笑了笑,用纯正的美式英语问道:“小妞会英语?” 我咬唇,说:“我会,我们去哪里?”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说:“只要你乖乖的帮我们引诱一个人,我们等会保证会放你离开。” 我问:“谁?” 他们没有回答我,而是小声的说:“这小妞真漂亮,火红的衣服衬的她脸蛋真白。” “别瞎想,这是给他的。” 他们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直升机降落时,一个我很熟悉的面孔闯入我的视线……戚颖的父亲——戚继! 我突然明白这是一场报复! 他攥住我的脖子,阴测测的笑说:“陶总,我说过来日方长,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仰头瞪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恰巧,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戚继捞起来看了眼备注问:“顾叔叔……是顾霆生吗?” 我冷笑道:“不是!” 一把小尖刀突然刺进我的肩膀,我痛的大叫出声,戚继转动着尖刀说:“待会顾霆生问你什么,你都给我好好的回答……倘若你暴露了你现在的处境,我可有法子折磨你。” 我杀了他的女儿,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报仇,哪怕在此刻杀掉我也有可能。 戚继摁了通话键搁在我的耳边,我听见顾霆生温润的声音传来道:“顾太太,累吗?” 我盯着戚继说:“顾叔叔,我不累。” 顾霆生笑道:“乖,晚上我给你按摩。” 见戚继无声的冷笑,我赶紧道:“顾叔叔,顾姨刚刚还对我说,等会要和爸一起做我们婚礼的见证人……” 闻言顾霆生顿了顿:“别怕,一场婚礼而已,乖乖的在房间等我,我等会过来接你。” 顾姨是不会对我说那句话的,因为容氏的人不允许再加上她自己有自知之明。 而这些顾霆生知道,所以顷刻便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他知道我现在遭遇了危险。 许诺会来接我的。 戚继挂断了电话就把我押送到了地下监狱,十分钟以后他又拖着我离开到地面。 重见阳光,我瞧见了叶湛孤高的身影。 我错愕,他怎么在这里?! 难不成他们要引诱的人是叶湛?! 戚继破罐子破摔的对叶湛说:“我们平生无冤无仇,只是他们要抓的人是你,而我要抓的人是陶余微!我对他们说,只要他们帮我抓住陶余微你就一定会涉险到这里。” 戚继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叶湛没有理会戚继的话,而是把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许久才轻描淡写的问:“你们伤了她?” “伤她算什么?我待会还要折磨她!” 戚继无所畏惧道:“你在乎她吗?我这话问的不对,倘若你不在乎她,你就不会在接到我们的消息后立即孤身赶往这里……啧啧,名动欧洲的叶湛,竟然像个懦夫似的站在容氏的门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嫁给他人!” 我心里慌乱,叶湛一直在容氏?! 任何人的话都影响不了叶湛,他神色淡淡的问道:“你要什么?” 戚继直接把尖刀又刺进我刚刚那个伤口。 我忍着痛看向叶湛,只见他神色一凛,犹如寒冬过境! ”戚继,你做了一件傻事。“叶湛无所畏惧的向前走一步,“你今天怕是没命活了。” 戚继慌张的拖着我退一步,恐惧道:“你赶紧扔下手中的枪,不然我此刻就杀了她,让你后悔一辈子去!” 叶湛顺从的扔掉手中的枪问:“然后呢?” “然后……” 戚继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因为叶湛直接一个格斗把他踢出老远,随后扯过我的胳膊用手臂紧紧的把我搂在他的胸膛里! 他低声询问我,“痛吗?” 我肯定很痛,但我摇摇头说:“不痛。” 他眸光闪了闪,缄默。 戚继突然向这边开枪…… 叶湛把我紧紧的护住,子弹穿过他的肩膀。 我抱紧他问:“二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叶湛摇头,安抚我道:“无妨。” 他永远都是轻描淡写的无妨,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搂紧他说:“我给你止血!” 我想给他止血,可现在这个境况又怎么止血? 戚继威胁道:“叶湛,你再敢反抗,我下一颗子弹就直接打在陶余微的脑门上!” 叶湛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眸心镇定沉静的望着我,问:“相信我能带着你离开吗?” 我相信,我永远都相信叶湛。 …… 我们两人被关在了地下监狱,戚继在监狱门口讽刺我道:“陶余微,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婚礼注定是你的葬礼!” 他话刚落,一颗子弹就穿过他的脑袋,我下意识惊叫一声,叶湛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戚继震撼的望着身后缓缓的倒下,一个把玩着一把枪的人跛着脚从远处黑色里走出来。 我认识他,叶湛也认识他。 林瑞。 那个被我打断腿,被叶湛设计赶出林氏家族、林宥的堂弟林瑞。 他与我们有血海深仇! 林瑞走近踢了踢戚继的脑袋,冷血的笑道:“是不是她的葬礼我不知道,但绝对是你的!” 我稳住情绪问:“林瑞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林瑞笑了笑问:“你当年对我做了什么?” 叶湛靠着墙出声道:“林瑞,我们不为难她,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林瑞阴沉的笑问:“包括你的命?” 叶湛无所谓道:“命而已,有何不可?” “你说的倒轻巧。” 99.救他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那边的人也不要你的命。” 林瑞语气沉沉道:“他们要你的狼狈!” 叶湛冷眼看向他,林瑞打开牢门进来蹲在我们的面前说:“这里是边境,即使你们的人赶过来也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叶湛,你如何对他们的,他们也将会如何的对你!” 他们……究竟是谁? 看样子,是叶湛那边的麻烦! 叶湛漠道:“林瑞,你找错了阵营。” “至少现在是对的。”林瑞道。 林瑞吩咐两个人控制住叶湛,然后给叶湛灌了一杯水到喉咙里,一瞬间叶湛就倒在地上身体微微的抽搐,我爬过去抓住叶湛的胳膊紧张的问:“林瑞,你给叶湛喝了什么?” 林瑞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脸色阴翳的道:“多年不见,我们的小陶微还是这么的漂亮……一身红嫁衣真让男人欲血喷张、兽血沸腾。” 我偏过脑袋躲开,他啧啧了两声又道:“顾霆生正在往这边赶,可惜我得马上离开,不然我定剥了你的衣服在这把你上了!” 我一口唾沫吐他脸上,“呸!无耻!” 林瑞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笑说:“你就使劲骂吧,待会怎么哭的都不知道。对了,这监狱里有摄像头,你们可得悠着点!” 我忐忑问:“你什么意思?” 林瑞偏头看了眼半昏迷喘息的叶湛,语调阴狠道:“陶余微,你想嫁人我偏让你嫁不出去!我定要让你尝一尝我当日的绝望!” 他站起身淡淡的说:“对了,既然是婚礼那自然少不了洞房花烛,那我就把叶湛留给你!” 我顷刻便明白林瑞的意思,我厉声咒骂道:“林瑞,你滚蛋!你赶紧放我们离开!不然待我和叶湛离开这里没你的好果子吃。”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腿,“在这条腿被你砸断的那一刻起,老子早已经无所畏惧!” 林瑞走出去站在监狱门口提醒道:“陶微,你可能还不知道,叶湛有轻微的双重人格。” 我曾经怀疑过,但我始终没下结论! “好好享受吧。”林瑞冷笑一声离开监狱。 我低头看向叶湛,他脸色异常的苍白,身体也颤抖的厉害,肩膀处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把他放平在地上,取下头顶的簪子。 我翻了翻叶湛的衣服,在他的兜里找到打火机,我用打火机点燃监狱里的枯草给簪子消毒,然后又撕下自己裙摆里的衣角。 叶湛是个善于隐忍的男人,哪怕他现在昏迷着,他的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的痛苦。 但额头上的汗水终究出卖了他。 我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他的唇里,然后一簪子插进他的肩膀里,他闷哼一声下意识的咬紧口里的东西,我忍着痛说:“就一会儿。” 我抽出自己的手快速的帮他取出伤口里的子弹,又用布条替他包扎、止血。 我松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墙坐着,低头望着手腕处的牙齿印心里很惆怅、恐惧。 林瑞的话还停留在我的耳边,我大致能猜到他给叶湛喂的什么……类似于迷.情药。 而且这药的效果一定很强烈。 因为只有这样,林瑞才可以控制叶湛。 监狱里突然传来林瑞的声音,他幸灾乐祸道:“陶微,叶湛大概还有十分钟清醒。” 我抬头看向那个摄像头,它的旁边还有个音控装备,我放软语气道:“林瑞求你放过他。” “放过他?那谁放过我?”林瑞狡诈的笑说:“我刚给叶湛喝的是能助他性的药,那种药在世界上算是无解的,而且我还加了其他的料。” 我下意识问:“其他的料是什么?” “能让他产生幻觉的东西。” 幻觉?!毒…… 我赶紧蹲下身替叶湛检查,林瑞的声音在耳边刮道:“你是唯一的解药,陶微,在我的面前和叶湛做一场爱,让我看看那个水火不侵的男人在做爱的时候是不是还是那么的……漠视一切、高高在上!” 我吼道:“闭嘴!” 林瑞现在已经离开了这,所以求他是没有用的,刚刚是我心急乱投医了。 刚刚药水的残余应该还在,我把手指伸进叶湛的唇边摸了摸,然后放在鼻间嗅了嗅! 这种味道,我从来没有闻过。 我颓废的抱着叶湛坐在地上,他醒来的那一瞬间立即从我的怀里坐起身子。 我喊他,“二哥。” 我又紧张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他垂着脑袋看了眼自己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然后缄默的起身去了墙边坐下。 我瘫坐在地上问:“二哥没事吧?” 他缄默,垂着脑袋把玩着自己手指上剩余的那枚戒指,此刻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是的,叶湛现在很不安、恐惧。 我爬过去摸上他的手臂,他猛的抬手把我甩开,嗓音冷酷道:“滚,别碰我!” 我趴在地上,伸手捂住流血的肩膀,声音轻轻的问:“二哥心里很难受吗?” 他沉默不语,目光放空的望着我。 叶湛的脸色越来越差劲,但却像个小孩子似的无措、恐惧的把自己蜷缩在墙角。 他抱紧自己的胳膊,喃喃自语。 我凑近两步听见他说:“别送我离开!妈妈,你别不要我,阿樱保证以后会乖乖的!” 阿樱! 叶湛就是容樱! 林瑞说叶湛有轻微的双重人格,那他平时都把自己的这一面给极力的隐藏着的吗? 正因为隐藏所以在我的面前否认自己就是容樱,甚至还说他没有挨过那漫漫寒冬与孤寂,死在了那所孤儿院,那年的凛冬。 叶湛的一生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为他感到心疼,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我爬过去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道:“二哥,是我,你别怕。” 他甩开我,吼道:“滚!” 我趴在地上,听见他害怕道:“别碰我,求你们别碰我,我要干干净净的回去见她。” 她,又是谁呢?! 叶湛红了眼,眼眶里包着一汪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瞧见这个坚硬的男人流泪,我看向那个摄像头,林瑞似知道我在瞧他,他替我解释道:“曾经为了往上爬,为了得到他人的势力,叶湛心甘情愿的让人给睡!而且还是给男人睡,不过按照叶湛这硬朗的男人味,他应该是攻……陶微,你再不救他,再等个二十分钟他就会受不住,然后死在你的面前!” 我记起,我在叶湛书房里看到的那些照片,而那些照片只是叶湛曾经过往的冰山一角。 同叶湛上床原本就是禁忌,更何况林瑞还在看直播,这简直就是刷新我的底线! 我起身找到墙角的一根木棍砸向摄像头,林瑞的声音吼道:“陶微,你给老子住手!” 住手我就是傻逼! 我用木棍一次又一次的砸上去,直到十分钟以后摄像头才掉落在地上,我用脚狠狠地踩下去,心里悲戚道:“对不起,顾叔叔。” 林瑞说这里是边境,顾霆生即使赶过来也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但叶湛等不住! 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叶湛,因为生怕他推开我,我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脑袋,安抚他说:“别怕,我在这里,你的六微在这里。” 我流着眼泪说:“二哥,每次都是你救我,这次换我救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我碰你,可目前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帮助你。” 那些普通的情.药都会损害人的身体,不去医院就很难忍受,更何况林瑞给叶湛喂的。 叶湛现在已经发作了,他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牢房里掉,却只喃喃,“别碰我” 叶湛很怕人碰他。 边境几乎是地下监狱,而且还是泥土构造,我们的身下全是枯草和泥土,我解开自己身上的嫁衣铺在地上,然后伸手拉住叶湛的手。 他彷徨的望着我,我解开自己身下的内.裤然后使劲拉了他一把倒在我的身上。 我趴在他的肩膀处,然后伸手解开他的裤子,他是男人,剩下的他会凭借着自己的本能! 叶湛进入的那一刻,我闷哼一声流下眼泪,如林瑞所愿,我的婚姻、友情都没了。 这件事过后,我再也嫁不了顾霆生。 叶湛,再也不会是我的二哥。 我抱着叶湛的腰喘息,他大力的分开我的双腿,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沉沦。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哭的不知所措。 叶湛很有克制,两个小时以后他便清醒了。 他光着身子坐在我身边,目光沉静地望着我。 我动了动手指,傻乐的望着他。 叶湛语气平静道:“这不是你该承受的。” 我笑问:“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吗?” 叶湛紧锁眉头,问:“你希望如此吗?” 我:“……” 我沉默,不敢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冷道:“六微,如你所愿。” 叶湛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一瞬间他又成为了那个高冷、令人无法接近的叶湛。 他把我抱在怀里替我擦拭着身上的脏物,然后又替我包扎了肩膀的伤口后这才替我一一的穿上那精致、繁杂的大红嫁衣。 他给我穿嫁衣的动作很熟稔。 我抿了抿唇说:“这是顾姨亲手做的嫁衣,她早上特意让我穿上的,结果还没来得及……” 叶湛的手指一顿,嗓音悲沉道:“对不起,我原想着用命守护你,却没想过欺负你的却是自己。六微,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100.悲伤的决定 叶湛替我穿好嫁衣以后就把我抱在怀里替我梳理头上的发丝,他把地上的簪子捡起来插在我头上后,手掌握住我的手腕摩擦。 那儿,有他咬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问:“痛吗?” 无论何时何地,他最先关心的是我痛不痛,我摇摇头把脑袋靠在他胸膛里蹭了蹭,红着眼眶说:“不痛,只是……我又牵连了你。” 如若我没有被绑架,他就不会一个人孤身犯险的到这里,就不会经受这场磨难。 叶湛的手掌忽而卡住我的脖子,孩子气的晃了晃我的脑袋,我愣愣的望着他,看见他弯唇突然笑说:“傻孩子,我是你二哥。” 叶湛几乎不会笑的,但一笑犹如万花齐绽,寒冰骤融,风清朗,云缥缈,光华无度。 然而就是这样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男人,刚刚与我做了禁忌般的事。 一想到这,我心痛难耐。 我垂着脑袋伸手捂住胸口,叶湛顺势握住我的手,嗓音柔和的提醒说:“瞒着顾霆生。” 我忐忑问:“二哥的意思是……” 叶湛温柔的把我放在地上,然后一边细心的处理地上的痕迹,一边叮嘱我说:“刚刚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所以你没有告诉顾霆生的必要。六微,所有的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女人的背叛,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想继续和他在一起就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叶湛说的是实话,所以我才会说我失去了我的婚姻,但叶湛的提议我却不赞同。 我摇摇头难受道:“我不会瞒着他。” 如果我隐瞒了顾霆生就是一辈子的事。 而这一辈子我都会活在愧疚与自责中,如果我总觉得自己欠了他,然后心里就会下意识的百般迁就他、忍让他、甚至讨好他。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握紧手里的嫁衣说:“我会坦坦荡荡的告诉他,哪怕他不再要我,我都不想愧疚于他。” 闻言,叶湛过来蹲在我面前,眸心沉寂的望着我,这抹目光太过悲沉、寂寥,我忍不住的偏过头,哑声道:“二哥,我心里很难受。” 叶湛伸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眉眼,嗓音低呤道:“别怕,有什么事情都给二哥扛。” 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叶湛莞尔一笑,轻柔的语气道:“答应我,明天晚上再告诉他。” 待会顾霆生就会找到这里,迟早的事,明天晚上和待会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问他为什么,但叶湛没有告诉我原因,他起身看了眼监狱门,然后从裤兜里取出一把尖刀开始忙碌,五分钟以后他打开,我惊喜的起身想跟着他出去,但他反手把我关在里面。 我抓住监狱的门愣住,叶湛的手指伸进监狱抚上我额前的几缕发丝,嗓音沉然的解释说道:“待会顾霆生就会到这里救你,而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所以我要先你一步离开。” 叶湛真是事事为我考虑,我握住他的手着急道:“叶湛,你现在一个人又受重伤能去……” “嘘。”叶湛手指堵住我的唇,他顿了许久眸心一直瞧着我,半晌才用手掌抵住我的后脑勺,轻轻的落了一吻在我的额头上,郑重道:“你是我精心守护、养大的孩子,我会护你一世周全,包括你的情绪,所有的不安、忐忑全留给我。” 我流着眼泪问:“叶湛你什么意思?” 他松开我,决然的转身离开。 那个背影如此的孤寂、漠然,我想起刚刚他在监狱里的脆弱,他说,“别送我离开!妈妈,你别不要我,阿樱保证以后会乖乖的!” 其实,坚硬强大如叶湛也是会惶恐的,他怕被人抛弃,怕别人碰他,怕一个人生活。 我所了解的叶湛以及林宥口中的叶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 林宥说,哪怕是我们过生请他亦或者过年请他,他都是轻描淡写的拒绝了的。 其实叶湛很想融入大家的生活,很想得到大家的温暖与热闹,只是所有人都怕他,就连他自己说过,“如若我在,你们会不自在。” 因为怕我们不自在,所以他就几乎不参与我们的聚会,哪怕新年他都是孤寂一人的。 望着叶湛的背影,我泣不成声。 总感觉一别,就是永远。 我哭的绝望、抽噎时是顾霆生找到了我,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来接我回家。 可我的心底,那么那么的恐惧。 顾霆生沉着一张脸用手枪打开监狱的门,然后快速蹲在我身边将我拥在怀里,声音轻柔的哄着我道:“微儿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可我现在不敢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 那就听叶湛的话,明晚再告诉他。 我伸手紧紧的搂住顾霆生的脖子,似想把自己镶嵌在他的怀里,寻求温暖。 我难过、我哭,并不是我受了多大的伤和磨难,我只是为叶湛感到难过、委屈。 还有不知道怎么向顾霆生开那个口。 那件事成了我和叶湛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血淋淋的流了一条河隔绝了我和他的一切。 此后,我与叶湛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 我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眼泪,抽噎道:“我没事,我只是想,我们的婚礼举行不了了。” “谁说的?”顾霆生把我打横抱在怀里,眉眼明朗的说:“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现在赶回去应该快到晚上了吧。 在直升机上顾霆生把我搂在怀里,说:“如若我没有给你提前打那个电话,我不敢想象你现在……微儿,我总是没有保护好你。” 他顿了顿问:“戚继谁杀的?” “是林瑞。”我说。 顾霆生皱眉问:“林瑞是谁?” “我在美国读书时砸断了他的一条腿,他害我处女膜破损……他现在是找我复仇。” 顾霆生不再多问而是把我搂的更紧,我轻声问:“监狱外面有好几具尸体,是你杀的吗?” 顾霆生道:“欺负你,该死。” 是顾霆生杀的,那叶湛怎么逃脱的?! 快下直升机时,顾霆生忽而开口说:“有人给我传来消息,说叶湛会赶到你那儿。” 我身体猛的僵住,顾霆生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说:“但他的人还在我的后面,顾太太,这次我比他及时,我终于比他快了一步。” 我:“……” 我愧疚难受,不敢再看顾霆生。 顾霆生对我是真的尽心尽力的,只是对方要的是叶湛,所以在抓走我的那一瞬间他们就给叶湛发了消息,让他孤身前往边境。 而顾霆生是我到边境后他才知道的,而且当时那个对话,他能明白已经是难得。 叶湛依旧比顾霆生在前,但无论谁前谁后,他们想保护我的心是无法比较的。 我爱顾霆生,因为他是我的丈夫。 我喜欢叶湛,因为他是我的二哥。 两个对我都重要的男人,他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他们都是对我陶余微好的人! 婚礼放在晚上进行,顾霆生在下直升机以前给我理了理嫁衣,还吩咐人给我梳妆打扮。 他在直升机上直接换了与我嫁衣匹配的新郎官服,然后亲自把我背下了直升机。 出直升机的那一刻,我看见了爷爷奶奶、老陶和妈,还有容臻、容荆以及我很多不认识的人,这一刻,我心里幸福的同时又悲伤。 婚礼结束以后顾霆生就直接陪我回房间了,我去浴室洗澡然后裹上了一件严实的浴袍。 我身上有叶湛的痕迹,我很怕顾霆生发现。 我躺在床上欲睡,顾霆生上床搂住我的腰问:“肩膀上的伤口怎么样?要重新包扎吗?” 我摇摇头说:“等明天再说吧。” 顾霆生的手掌轻轻的抚着我的腰,我疲惫的翻过身,撒娇的语调说:“顾叔叔,我想睡了。” 顾霆生好脾气道:“嗯,我在这陪你。” 我闭着眼睛一夜未眠,因为我怕顾霆生动手动脚,好在他很规矩、一直守着我。 等顾霆生起身离开房间后,我才起身换了一件厚实的大衣以及围上一条沉色的围巾。 正洗脸时,我接到叶湛的电话。 他说,他在容氏门口。 我以为他不会再联系我,可现在……我怕见他可又怕见不到他,我赶紧跑到大宅门口,叶湛兜着一身冷然的黑色大衣站在车旁。 我过去,轻轻喊道:“二哥。” 他冷漠的嗯道:“随我去一个地方。” 冷漠的语调与昨日的他完全不同。 我疑惑的问:“去哪儿?” 他缄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坐上车悄悄的拿眼打量他,他一直漠着一张脸,神色冷酷的望着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 到了目的地,我接到顾霆生的电话。 我接通,听见他问:“顾太太,在哪里?” 我看了眼神色漠然的叶湛,解释说:“我在外面,等会就回家……我和叶湛在一起呢。” 我不想骗顾霆生,不敢再骗他什么。 顾霆生轻声道:“那顾太太早点回家,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叶湛下车走在前面,我跟上去听见他的助理说:“叶先生,宋教授在等你。” 我疑惑,宋教授是谁?! 我好奇的看向助理,他笑笑没敢解释。 叶湛神色冷然的停在一门口前,助理打开门,他长腿阔阔的进去我也赶紧跟上去。 在看到催眠医师的那一刻,我瞬间明白叶湛到底想做什么,我赶紧撒腿往外跑,助理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禁锢在叶湛的面前。 哪怕我知道只要叶湛做了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但我还是害怕的求他道:“别这样,求你别这样,二哥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这样!” 叶湛冷漠的望了我一眼,对那个所谓的宋教授说:“催眠她的记忆,让她忘记昨天那三个小时的事以及……这几个月我和她的接触。” 忘记我和叶湛这几个月的接触,相当于就是回到曾经,回到叶湛在我心中神圣、不可接近的模样。 那时的叶湛,我连话都不敢与他说。 我甚至打心底觉得,我和他的关系不好。 就像很熟悉的陌生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名义上的二哥,平常却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熟悉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我跪下着急的说道:“求求你别这样,无论我经历过什么,是好的亦或者是坏的,都是我该承受的事,求二哥别拿走我的记忆,行么?” 叶湛漠然的对我说道:“倘若你记得这事,你就会一直记得你对顾霆生的愧疚,而我并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更不希望自己打破你的幸福……微儿,这辈子我最怕的就是自己欺负你,更怕你因为我而失去什么。你要记住,那三个小时只是一场梦,一场什么都没有的梦。” 他挺直着背部忽而缓缓的蹲在我的面前,手指想触摸我的额头,但却因害怕什么似的终究停下,嗓音孤寂道:“要承受都是该我一个人承受,我的微儿应该要快快乐乐的生活每一天。”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二哥,求你不要!” 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我似听见一个悲戚的嗓音,万分难过的说:“我亵渎了她,这是我的罪过,我忏悔,我懊恼都不足以抹杀我的错误,我此后该一辈子生活在地狱万劫不复。” 他,是哭了么? 但,错的并不是他啊。 凭什么要他承受这一切! 101.奇奇怪怪的 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见殷真。 我起身疲惫的揉了揉脑袋打量着这个房间,是个很古典的套房,我疑惑的问他,“我怎么在这?” 殷真纠结了半晌说:“是三哥让我过来找你的,他说你肩膀上有伤让我带你去医院。” 我伸手贴住肩膀想起昨天的事……大婚当日被戚继掳走,是顾霆生及时赶到救了我。 肩膀处的疼痛很明显,我咬了咬牙说:“姑奶奶昨天受的苦,全是林瑞一手所赐。” 殷真扶着我起身,没好气的说:“谁让你一门心思的想嫁给顾霆生,活该遭这罪!” 我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暴脾气道:“殷真小少爷,我嫁给谁还要让你给我指定不成!” 殷真抬头目光喷火的瞧着我,瞧着瞧着最后红了眼说:“你什么麻烦事都要让二哥给你扛,就连昨天也是,他伤都没好就赶回欧洲了。” 我惊疑问:“与叶湛有什么关系?” “六微你就是个墙头草,二哥没在时一口一个叶湛喊的挺顺口的,二哥在时就规矩了!” 貌似是这么回事,但重点不是这个。 我抓住他的胳膊问:“叶湛受伤了?” 殷真顿住,他眸光闪了闪解释说:“林瑞昨天绑架了你,二哥亲自追击他受了枪伤。” 我哦了一声问:“那林瑞现在怎么样?” 闻言殷真着急的跺了跺脚,暴脾气道:“你看看你!我都说二哥受了枪伤,你关心的却是林瑞,林瑞那个小子有什么值得你好问的!” 殷真莫名其妙的发火,我斜他一眼顺着他的毛,笑说:“我这不是想知道林瑞什么下场嘛。” 他翻个白眼道:“那边传来消息,二哥让人砍了他一条腿把他关在了欧洲的监狱里。” 我惊愕,叶湛做事总是这么血腥。 好在我平时与他没什么交道。 虽然没什么交道,但我还是郑重的给殷真叮嘱说:“我心里非常感激叶湛解决林瑞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你有时间帮我说声谢谢。” 殷真呸道:“要说自己说。” 我:“……” 小破孩今天吃炸药了?! 殷真带我去医院换了药后就陪我回容氏老宅,绕过一座又一座复杂的庭院才找到我和顾霆生的房间,我伸手推开门看见顾霆生正在把玩电脑,我笑着问:“顾叔叔在做什么?” 顾霆生偏过头看见我,他起身过来扶着我坐下,解释说:“是公司的一些杂事。” 我哦了一声,摆手道:“殷真进来坐。” 他翻了个白眼,仰着头高傲的离开,我尴尬的笑了笑对顾霆生说:“他今天抽疯了。” 顾霆生无所谓的嗯了一声,他伸手揉了揉我脑袋,忽而道:“昨天的婚礼他没有参加。” 说起这个,我就气。 殷真包括林宥,集体的爽我的婚礼。 而我连原因都不知道。 我惆怅道:“可能关系不到位。” 他善解人意道:“那就不提这事。” 而后顾霆生提议让我在容氏住几天。 我疑惑的问:“那你呢?” 他耐心的解释说:“我是在职军人,我要去军队接任务,大概要离开五天左右。” 我握紧他的手担忧的问:“危险吗?” 顾霆生摇摇头说:“小任务。” 他伸出手臂把我抱在怀里坐在床上,嗓音低呤的说:“微儿,我心里一直很自责。” 我抱着他的胳膊,好奇的问:“自责什么?” 顾霆生顿了顿,脸庞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脸颊,温柔细语的说:“昨天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但,昨天顾叔叔来接我了。”我说。 顾霆生沉默,他脑袋紧紧的贴着我,情绪似有些漂浮,我想了想握住他的手,轻声的安抚他说:“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及时?你能够去那儿救我已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不对?我还是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甚至在昨天嫁给了你。” “你是我妻子,我肯定义无反顾的救你。”他顿了一会,难言道:“只是我在惶恐下次,倘若你再遇到这样的事,倘若我又晚去让你受了折磨,那我顾霆生这辈子活的也真够失败的!” 我问他,“你觉得自己够强大吗?” 他愣了一愣,搂紧我道:“我在国内拥有的权势就连叶湛都是无法比拟的,在我的世界里无人敢与我叫嚣,哪怕是我的父亲……在我的计划里,如若他那天阻止我们的婚礼,我会把他拉下马自己亲自来做这容氏的家主。” 我没想到顾霆生娶我的决心如此之大,不过叶湛一直在欧洲那边游走,对于亚洲这边的事他的确没有什么涉及,势力极小。 我笑说:“你很强大,而强大并不代表会预知危险,但你的强大可以尽全力的护着我以及在我有危险时,能够调动所有的人力拯救我。” 世界上哪儿来的万无一失,人这一辈子该遇什么劫数、磨难都是未知的。 所以我不怪他。 他更没有必要自责。 顾霆生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声音缠绵悱恻道:“我以为我娶的是个暴脾气的小姑娘,但却没想到她比任何人都懂事、善解人意。” 我说:“我可没想过要做你善解人意的老婆。” “嗯。”顾霆生反转我的身子吻住我的唇瓣,他轻轻的咬住吸允,半晌才松开说:“我喜欢脾气爆的小老虎,至少她敢当面和我撕。” 我笑了笑,窝在他的怀里。 顾霆生手指轻轻的刮了刮我的肩膀,我疼的缩了一下身子说:“这里被戚继刺了两刀,伤口很深,按照我从医的经验估计会留疤。” 顾霆生哑声道:“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的。” 我无所谓的笑说:“可以纹身啊。” 我一直想纹身,特别是看到叶湛身上的……我惊疑,我见过叶湛身上的纹身吗? 而且……叶湛身上有纹身么? 我曾经是不是做了什么亵渎叶湛的梦?! 一想到这,我心里就觉得惭愧。 顾霆生轻轻的落了一个吻在肩膀上,语气低低道:“等伤口好了再说。而且等你伤好了以后我们得把一件重要的事提上议程。” 我好奇的望着他问:“什么事?” 顾霆生眸子闪烁,灼目道:“生孩子。” 我下意识反驳道:“我可没想过这事。” 顾霆生掌心揉了揉我的腰,我痒的笑出声听见他开口道:“我都三十二了,与我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且不止一个,抱一对的、三个的比比皆是,瞧着真让人羡慕。” 他的语气里是真的充满着羡慕。 他顿了顿:“比我先退伍的战友有了孩子不安分,非得跑到我面前打击我、调侃我。” 我搂住他的脖子问:“那你怎么做的?” 我不信以顾霆生的脾气会任由别人调侃他。 果然,他眯了眯眼道:“揍了他一顿。” 顾霆生在房间里陪了我一早上才离开,他离开前承诺道:“我会在大年初三那天回家。” 大年初三,也就是无法赶回来过春节。 但他是军人,我能够理解他。 我抱了抱他说:“我会等你回家。” 顾霆生离开容氏以后我换了一身衣服,脱下衣服看见身上浅浅深深的痕迹时,我心里略微疑惑,顾霆生已经很久没这么用力的在我身上留下这些了,除非是他忍的久了。 疑惑归疑惑,但没怎么上心。 我换了衣服后去容氏的花园里溜达,觉得无聊想离开这里回市里时我看见顾姨。 她温雅如初,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向她摇了摇手,她看见我担忧的出声说:“昨天听阿栀说你遇到危险了。” 我摇摇头笑说:“没什么危险。” 她伸手握住我的手,紧张道:“以后小心点,出门的话要多带几个人在身边。” 我应承她,她拍了拍我的手,突然提议道:“听你所说叶湛对你很不错,有机会的话带我去见见他,我想感谢他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 我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对顾姨提过叶湛?再说叶湛对我的照顾为什么要她感谢? 一瞬间我便反应过来,她是顾霆生的后妈,是我名义上的婆婆,我们是有关系的。 我敷衍的答应她,她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我让容氏的司机送我回市里,在车上我想起殷真的话,的确觉得自己该感谢叶湛。 我打电话让殷真把叶湛的号码发给我,殷真发给我以后我竟发现我存的有叶湛的号码! 今天总感觉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有问题自己也不知道,我发短信给叶湛说了声谢谢。 叶湛没有回复我。 我觉得自己不够真诚,所以打了电话过去,一阵忙音以后叶湛接了我的电话。 其实我挺怕叶湛的,再说三年都没见了,我对他的恐惧只会更深,我按耐下心中的害怕,小心翼翼道:“二哥,谢谢你帮我报仇。” 他嗯道:“还有事吗?” 他的语调异常的冷漠、生疏。 我紧张的说:“没……没了。” 叶湛缄默,我识趣的挂断电话。 我刚回到市里就接到林宥的电话。 他笑着道:“我听说了,顾霆生去军队出任务去了。” 我好奇问:“你听谁说的?” 林宥说:“殷真。” 殷真怎么知道的? 是顾霆生刻意告诉他的么?! 102.再遇余简 林宥说反正顾霆生过春节不会回家,而陶氏那边的亲戚我也懒于应付,他提议让我跟着他们回美国约上以前的朋友过新年。 我没有即刻答应,说考虑会儿。 刚挂了电话老陶就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吃饭,我到的时候妈已经坐好了一桌子的菜。 我刚坐下,就听见老陶说:“微儿,我见过莫临了,那个孩子的确受了委屈。” 我疑惑道:“爸见哥哥做什么?” 老陶坐在我身边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碗里说:“我知道他为什么没参加你的婚礼,说到底还是你爷爷太过偏心。” 他顿了顿叹息道:“他那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一辈子的固执己见,除了自己的嫡孙女他谁也不放在眼里,也不为谁心疼。” 老陶口中的爷爷就是这样的,除了认我几乎谁说话都不好使,虽然他平时对奶奶无条件的服从,但涉及到我的事爷爷就一根筋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奶奶心里对我有结。 我刨了口饭,失落的说:“我没什么法子去劝爷爷,但陶氏现在是在我的手中,我打算等新年以后就正式的转让一部分股份给哥哥。虽然知道爷爷会伤心,但……我只能这样做。” 老陶赞同道:“是该这样,无论权势如何滔天都没有实打实的亲情重要,再说你哥哥对你是很真心的,你别做什么让他伤心的事。” 老陶说的事我明白,我想了想说:“老陶你放心,等会我就去找哥哥说清这件事。” “嗯,好好的给他解释。” 老陶想了想,又说:“三十年没见你爷爷,昨天在你的婚礼上见到却发现他现在满头白发,其实他这辈子活的也挺艰难的,固执己见到众叛亲离,就连你奶奶现在都不搭理他了……” “爷爷有自己的原则。”我说。 老陶点头说:“反正他一辈子就是这样,我更懒的管他,明天我和你妈就回a市了。” 我惊讶,“这么快?没两天就春节啦。” “在a市住了大半辈子习惯了。”老陶眼睛望了望窗外说:“北京对我来说已然陌生。” “那明天我送你们离开。”我说。 老陶摇摇头道:“你自己办你自己的事,春节你就别回a市了,因为我想与你的那些个叔叔一起热闹热闹,但又不想你去接触他们。” 我顷刻便明白老陶的意思,虽然那些个叔叔在陶家危难之际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说到底还是陪他打了几十年的江山。 那份感情老陶心底怀念。 老陶不希望我接触他们,一个是我自己不喜欢,二个是怕那些势利眼叔叔缠上我。 老陶的这个决定导致我的春节无家可归,当下就决定答应林宥的话跟他回美国。 在告诉林宥以前我去找了莫临,打电话给他时,他嗓音含糊不清道:“我在酒吧。” 莫临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让谈书帮我查了查,打算开着顾霆生送我的跑车过去时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还受着伤使不上劲。 索性,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过去。 我刚下出租车就发现街边有几个站台女,而且酒吧周围的环境挺差的。 我心底惊讶莫临竟然会到这里喝酒。 惊讶归惊讶,找到他最重要。 我进酒吧就发现莫临,他坐在吧台前喝着闷酒,而他的身侧还坐着一个我认识的人。 是顾霆生的堂哥——容荆。 那个脾气爆、让我从他车上滚下去、当顾霆生面是一套背着顾霆生又是一套的男人! 我移动脚步想走过去,但走了两步就顿住了,容荆的手缓慢的伸向了莫临的侧脸。 在触摸上的那一刻他似害怕什么猛的撤回,摇了摇脑袋无声的笑起来,我悄悄的走近听见他无奈道:“阿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 容荆难不成是gay,他喜欢莫临?! 如果他真的喜欢莫临,那他讨厌我、对我发脾气、不去警局接我的事也算说的通了。 说到底他是想替莫临出口气。 毕竟,莫临因为陶氏与爷爷闹翻。 而罪魁祸首都是因为我的回归。 我靠近莫临,轻喊道:“哥哥。” 莫临偏头,彷徨的望着我。 一旁的容荆厉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伸手抓住莫临的胳膊,语气好好道:“哥哥,我想和你谈谈陶氏。” 闻言莫临猛的起身,目光冷冷的瞪着我,嗓音放高道:“滚,别试图施舍我。” 一瞬间,我便明白莫临心中的自尊。 莫临至始至终要的都不是陶氏,而是争的那一口气,是爷爷心中的那份公平。 我无措的站在原地,莫临迈开步子离开酒吧,丢下我和容荆两个大眼瞪小眼。 等莫临离开后,容荆才低低的说:“他的自尊很重,从小就是这样。以前没人告诉过他陶氏是你的,更没有人告诉过他陶老将军如此的偏爱你,偏爱到不惜拿陶氏的权势去对付他。” 我震惊的问:“你说爷爷对付过他?” 容荆冷眼问:“不然呢?” 我赶紧撒腿追出去,莫临一个人沿着江边吹着冷风,高大的背影中透着莫名的颓废。 我轻手轻脚的跟在他的身后,莫临察觉到后猛的转过身子,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我握紧手心说:“哥哥,我……” 我靠近他,他伸手猛的一推,我撞在护栏上差点从缝里掉入黑色澎湃的江中。 我下意识的唔了一声伸手捂住肩膀,他眸光闪了闪警告道:“我喝醉了,不许跟着我。” 我泛红着眼望着他,他转过身子离开。 我伸手揉了揉发痛的脚踝,这个样子是没法子自己离开了,正想打电话让林宥接我时,头顶响起漠然的声音问:“怎么还在这?” 我惊喜的抬头,莫临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目光里含着一丝悔恨、一丝疼惜。 我委屈说:“脚扭了。” 他沉默,许久叹息似的蹲下身。 我一喜赶紧爬在他背上,莫临的双手搂着我的腿背着我站起身说:“我没什么酒品,以后别试图在我喝醉的时候打扰我。” 我抱紧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的背上,欢喜的说:“我是第一次被自己的亲哥哥背。” 莫临脚步顿住,语气涩涩道:“爷爷可不拿我当他的孙子,就连仇人都不如。” “哪会?”我搂紧他的脖子,笑说:“哥哥永远是哥哥,永远是微儿最敬重的哥哥。” 莫临沉默以待,我望了眼漆黑的夜空,感叹道:“我知道爷爷做的不对,所以不奢求你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他是老一辈的人,他无法再去管着陶氏,这天下始终是我们的。” 莫临问:“你想说什么?” “哥哥,陶氏是我的但更是你的。”我惆怅的语气道:“我最怕的,就是和你生分了。” 莫临背着我继续走着,许久他才郑重道:“微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是莫临。” 而莫临,是我的哥哥。 这是他给我的承诺。 我笑道:“那我永远都是陶余微。” 莫临没接我的话,而是打车送我回家。 在路上我原本想问他容荆的事,但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索性当不知道这事。 快到小区楼下时,莫临突然道:“我在不久前认识了一个女孩,我觉得她活的很悲苦。” 我笑了笑问:“哥哥的意思是?” “如若可以,我希望她能做你的嫂子。” 我好奇问:“她是谁?做什么工作的?” “做什么工作的?”莫临抬头默了默,说:“她没有工作,她是个乞丐,说她是个乞丐但她却从不问人要什么,只是在那酒吧附近一坐就是一天,就像是故意把自己弄的邋里邋遢的。” 难怪莫临会去那样的酒吧。 但那样的女人莫临会看上? 我问:“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嗯,我那天路过问过她。” 我惊疑问:“哥哥真对她上心了。” “微儿,她的眼睛里藏着莫大的悲伤,沉寂无望,似对生活丧失了所有的希冀。” 莫临顿了顿:“她有个好听的名字。” 我笑着问:“叫什么呢?” 莫临温柔的说:“余简。” 我震惊、错愕,立即让出租车司机调头去刚才那个酒吧,莫临不解的望着我。 我悲伤不已道:“她是我的朋友。” 到达刚才那个酒吧,我着急的把附近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一家店铺前看到她。 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坐在台阶上,目光愣愣的望着天空,似在思考什么。 我走近跪在她的面前,伸手理了理她的耳发,她偏头震惊的望着我,默默无言的流下眼泪,我抱着她哭道:“跟我回家成么?” 余简伸手推开我,我再想抱她,她惶恐的起身远离我,对我跪下请求道:“别管我成么?” “余简,你在做什么!”我质问她道:“我以为你离开a市是想过更好的生活,但你现在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阮嘉铭看见会心疼么?不,不会的,他有自己的家庭。” 余简伸手捂住耳朵,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别说了!” 她的神色悲戚,眼泪纵横。 103.殷真的坏脾气 莫临一个箭步上去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护在怀里,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嘘。” 我压根不想说,但又见不得她颓废。 而且我发现,她的精神很脆弱。 余简怎么混的如此地步?! 几分钟后她的情绪缓和,她从莫临的怀里退出来,悲沉的语气对我说:“余微,让我走好么?我怕见到你……怕听见你的声音。” 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个问题。 莫临先道:“微儿,我先送你回家。” 余简的神情很差,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我怕再逼她,事已至此我只能先离开。 在车上,莫临嗓音低呤的问:“她看上去很难过……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我摇摇头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余简的一生太过动荡,而那些动荡成了她一生的污点,也成为了她心底最深的自卑。 我明白她在逃避什么,但逃避又不能解决问题,迟早有一天她会面对过去的。 我下车时,莫临郑重的承诺道:“我会尽自己的能力照顾她,你别太过担忧。” 说这话的莫临让我看到了希望,他没有嫌弃余简是个乞丐,更没有嫌弃她的邋遢,就说,“如若可以,我希望她做你的嫂嫂。” 或许莫临能够成为拯救余简的那个人。 我感激的笑出声说:“谢谢哥哥。” 他总是能让我忧虑的心得到一份释然。 回家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随后接到顾霆生的电话,我趴在床上惊喜的喊着说:“顾叔叔,你还记得家里有个我啊。” 闻言顾霆生那边低声的笑了笑说:“傻丫头,你是我家的,我不记着你能记着谁?” 他反问的一向很强,我想了想说:“我在容氏没有熟悉的人,住着不习惯。” 顾霆生了然的问:“在公寓里?” 我恩道:“我在这等你回家。” 他低声的问:“岳父岳母呢?” 他怎么突然问起我的父母?! 我说:“我爸妈明天回a市。” 顾霆生默了默,嗓音低低柔柔的问:“那顾太太春节……怎么打算的?” 顾霆生问了这么多,我了然的说:“你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肯定有自己的计划。” 顾霆生低呤道:“聪明的小女孩。” 他顿了顿解释道:“上面临时给我换了任务,我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要在非洲维和。” “怎么突然派你去维和?”我惊讶。 非洲战局混乱而且疾病衍生,顾霆生过去肯定充满危险,再加上他那个男人哪儿有危险他就往那儿走,丝毫没有所谓的顾忌。 “临时调派的。”似知道我的担忧,顾霆生笑着说:“那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想问你,要陪我一起过春节吗?” 顾霆生想要我随他一起去非洲。 他邀请我,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我当即答应,顾霆生愉悦的嗓音道:“我已经带领军队的几个兔崽子在直升机上,现在是通过军队的联络信号在和你通话。” 我微微失落:“你的意思是……” “我到非洲就要执行一项任务,待我任务结束以后你差不多刚好到非洲,到时我在机场接你。”他顿了顿:“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我给殷真打了电话让他明天陪你一起坐飞机。” 顾霆生显然把殷真当成自家的了,但殷真那小子对顾霆生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我笑了笑,商量问:“那我明天先买机票和殷真去美国,然后赶在春节那天去找你。” 顾霆生那边顿住,我态度很好的解释说:“林宥提议让我去美国见见以前的朋友。” 闻言,顾霆生直接爽快道:“嗯,自己在外面小心点,我没在你身边晚上就别到处乱跑。” 他就像叮嘱小孩子似的。 婚礼过后的顾霆生,更温柔了。 …… 清晨还在睡梦中时,感觉有人捏着我的鼻子让我喘不过来气,我睁开眼看见来人直接一巴掌丢他脑袋上,他松开我咧嘴笑开。 我坐起身子问:“你怎么进来的?” “顾霆生告诉我的密码。”殷真跟大爷似的坐在床边,吩咐道:“起床给小爷做早餐去。” 我斜他一眼:“你怎么没在楼下吃?” 小区楼下全都是早餐铺,殷真路过时应该瞧的见,但他却摇头说:“我就要吃六微做的。” 我?! 我与厨房天生都是死敌。 我用脚蹬着殷真的腰,吩咐说:“你去厨房做早餐,我去化妆收拾行李等会好离开。” 殷真起身问:“那你买了机票没?” 我摇摇头,殷真叹息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把你身份证号给我一下。” 我把身份证号报给他,殷真在网上替我买了飞机票就乖乖的去厨房给我做早餐了。 我化完妆收拾完行李出去看见殷真做的早餐很丰盛,我拿了一块三明治塞嘴里嚼道:“味道不错,还是我家小殷真靠谱。” 殷真翻白眼道:“指望不了你。” 我涩涩说:“我是不会做饭。” 会做饭肯定就给他做了。 殷真跳过这话看了眼我,随即打击道:“都是成婚的少妇了,里面穿什么鲜花裙子。” 我:“……” 我大衣里面穿了一条白色为底,鲜花缠绕、点缀的长裙,这条裙子很有仙女特色,再加上我长发至腰,仙气很爆棚好不好。 我突然反应过来,自从昨天在莫名的套房里醒来以后,殷真就喜欢莫名其妙的怼我。 我下意识问:“你吃错药了?” 殷真没好气瞪我一眼督促我快点。 那时我并不知道殷真心里是在为叶湛感到难受,他认为我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湛再怎么掏心掏肺都没用。 随殷真到美国已是晚上,寒风刺骨,雪花凛冽,我缩了缩身体藏在殷真的身后。 殷真没出息的瞪我一眼,这时有人突然给我递上一件披风,说:“陶小姐,美国的气候寒冷,这是叶先生的披风你先将就将就。” 这个助理我貌似见过,但具体是谁我也不记得,我赶紧从他手中接过披风披上,殷真从我手中接过暗扣,细心的替我扣上。 殷真问:“三哥到了吗?” “中午就到了,但现在已经随着叶先生去处理摩洛哥那边的事了。”助理想了想说:“叶先生让我接你们回别墅,别打什么歪主意。” 殷真好奇道:“我能打什么歪主意?” 助理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殷真拉着我的手臂说:“你赶紧给我和六微买机票,我们要赶上和二哥一起过新年。” 摩洛哥在非洲,我恰好也要去非洲,在见顾霆生以前与林宥他们聚一聚正好。 我赞同殷真的话说:“我们自己买票吧。” 助理无奈的语气道:“叶先生猜的没错。” 殷真好奇的问:“二哥给你说了什么?” “叶先生说,倘若你们决定了要去我也阻止不了你们,所以让我派人保护你们。” 叶湛倒挺了解殷真的。 我们从机场直接到摩洛哥,在飞机上坐的人晕晕沉沉的,下飞机就看见林宥。 殷真一下飞机就只关心问:“二哥呢?” 林宥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解释说:“二哥两天都没合眼了,现正在房间休息呢。” 叶湛的格调很高,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他每去一处地方定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 那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很久以后林宥才告诉我说,叶湛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就像他杀的人虽多,但他救的人也多,他做过的坏事罄竹难书但做的好事也数不胜数。 听林宥说,他捐赠的孤儿院、学校、医院已经遍布了全球的每一个国家。 我佩服叶湛的同时也对他心生恐惧,所以我尽可能的躲着他,他休息的时候我就和林宥在别墅里玩,他醒来的时候我就拖着殷真陪我去摩洛哥的首都逛一逛,顺便买点礼物。 殷真跟在我旁边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除夕我陪你们,凌晨过后我就赶往他那边,毕竟你姐夫还在那儿等我呢。” 殷真想了想问:“要我陪你吗?” 我笑说:“我知道你想跟叶湛他们过新年,再说我也想跟你姐夫过二人世界。” 殷真不耐烦道:“呸,谁稀罕陪你。” “殷真小子,你最近吃了炸药了?” 殷真没搭理我,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替我抱着我买的东西,晚上才回到别墅。 别墅里静悄悄的,殷真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就回房间了,我坐在沙发上把东西一一的整理好放在行李箱里准备明天送给顾霆生。 我偏头看见外面的星空,月辉倾斜而下,星子漫天璀璨,我不由的起身去别墅外面。 别墅的东侧靠着海边悬崖,我摸黑的走过去发现远处挺立着一抹孤傲的身影。 我下意识的想离开,但他的目光已经飘过来,眸底冷冷清清的让人不由的想退缩。 我乖巧的喊着:“二哥。” 他遥遥的看我一眼便收回目光,我觉得此时离开有点不合适,索性走到他身侧。 我声音轻轻的问:“二哥在这做什么?” 他沉呤道:“看景。” 景?! 我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汹涌澎湃的大海便只剩下满天的星辉璀璨。 这……的确是景。 104.都是送的戒指 叶湛的视线一直落在远方,不知怎么的,我竟察觉到他内心的孤独,我犹豫了又犹豫,轻声细语的问:“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叶湛似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我觉得无趣便回别墅了,在回别墅的那一刻我停下偏头瞧了他一眼…… 依旧孤冷的杵在那儿。 第二天清晨醒了后我把昨天给林宥、殷真买的礼物送给他们笑说:“新年快乐。” 林宥把围巾系在脖子上打了一个结,好奇的问:“六微,你给二哥送的什么?” 我把礼盒递给他说:“世界名表。” 林宥接过去打开瞧了瞧,语气打趣道:“我觉得二哥可能更喜欢你送我的这个礼物。” 我咧嘴一笑:“给你们随便送什么都没关系,但叶湛的格调一向很高,我总不能送他太便宜的东西吧?再说这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殷真插嘴说:“你又开始喊叶湛了。” “我与叶湛又不熟,所以脱口习惯了。”我顿了顿,拿过林宥手中的礼盒解释说:“我当他的面还不是要规规矩矩的喊他一声二哥。” 林宥好笑的问:“为什么当面就规矩了?” “我怕他啊。”我摊开手,无奈的说:“谁让他看起来那么可怕,说话也不爱搭理人,一副天下皆手、唯我独尊的模样,看着挺渗人的。” 语刚落,殷真当即开口冲着我身后喊道:“新年快乐,二哥。” 他顿了顿又说:“六微正夸你呢。” 我:“……” 我僵住身体,瞪了瞪林宥他们。 敢情给我挖坑让我跳呢! 大过年的,非得这么坑人?! 我转过身乖乖的喊道:“二哥新年快乐。” 叶湛站在楼梯上淡淡的瞧了我一眼,随后从上面走下来绕过我坐在沙发上,语气微微的慵懒,带着一丝起床的沙哑说:“既然不愿意,那以后直接喊我叶湛也是一样的。” 我赶紧惶恐道:“对不起,二哥。” 叶湛神色依冷,我又补上一句说:“我刚刚的话是无心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湛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动作优雅的端起坐上的咖啡杯,嗓音淡然如初的说:“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无论喊什么都一样,而且你没有害怕的必要,我没有责怪你。” 听他的语气他似真的没有计较这件事,我赶紧把手中的礼盒递给他说:“新年快乐。” 叶湛放下茶杯接过去顺手就放在桌上,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铂金项链。 项链上面挂着一枚戒指,叶湛取下递给我,嗓音略微低柔道:“六微,新年快乐。” 这枚复古的戒指我认识,以前在叶湛的手指上见过,他什么时候挂脖子上去了?! 我接过戴上发现大小刚好合适。 正疑惑时,听见殷真不满的问叶湛,“我的礼物呢?还要红包,还要吃团年饭。” 叶湛突然起身,说:“在我的房间里。” 闻言,殷真赶紧跑到楼上去了。 林宥忽的开口问:“二哥要去边境吗?” 叶湛嗯道:“有紧急的事。” 林宥起身提议说:“反正六微明天早上要去非洲边境那边,二哥要不带她一起过去?” 叶湛垂着脑袋淡漠的望了我一眼,随即说道:“不了,你派人送六微过去便是。” 叶湛这是拒绝和我走一路?! 说完,叶湛就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拿起桌上我送他的那块表,身姿潇洒的离开。 待他离开后,我好奇的对林宥说:“我知道叶湛一向冷淡,但却没想到让他顺手送我一程都不愿意,三哥,我怎么觉得心里难受啊。” 林宥淡淡的望着我问:“难受什么?” “我觉得自己好像遭人厌恶了。”我说。 林宥笑开说:“你瞧你手上的那枚戒指。” 我低头望着,林宥提醒说:“这是叶湛的宝贝,他肯送给你说明他心底很在乎你。” 林宥这话,纯粹是骗人。 在摩洛哥待到晚上,林宥派了一架直升机送我到顾霆生那边,远远的我看见那个男人站在部队的门口,目光含笑的望着我。 我放下行李箱向他跑去,顾霆生当即迈着大步子跑到我身边把我抱起来转了两圈。 我搂紧他的脖子笑说:“顾叔叔很热情,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跟在国内完全不同。” 顾霆生的薄唇吻了吻我的侧脸,随即用下巴的胡茬摩擦着我的脸,嗓音低低的说:“顾太太肯冒着危险跟我过来,我很惊喜。” 我觉得痒所以伸手推开了他的脸颊,顾霆生放下我,语气担忧的问:“路上受苦了没?” 我摇摇头,他肯定道:“坐直升机累了。” 他一只手拖着我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进去,路过那些维和军人,他们跟着起哄的喊道:“嫂子好,欢迎嫂子。” 我微笑着回应他们,顾霆生赶紧拉着我回他的房间,一进房间他就把我顶在门上。 我下意识的哼哼了一声,顾霆生抱起我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我抱着他的肩膀微微的仰起头。 顾霆生跟个疯子似的扯我的衣服,对我又啃又咬,裤子还没有脱完就着急的进来顶我。 我哼哼唧唧的出声,抱着他的脖子颤抖着声音说:“我是第一次跟穿着军装的顾叔叔做.爱,顾叔叔……你太着急了,我有点吃不消。” 顾霆生握住我的腿哄着我说:“老婆喊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抱紧他喊着:“老公!顾叔叔!老公……我好喜欢你,这几天也好想你。” 最后怎么样了?! 我虚脱的躺在床上任由顾霆生给我擦拭身体换上衣服,我无力的动了动手指,满眼幸福的望着眼前这个轮廓线分明的男人。 这个英俊的男人是我陶余微的。 这个有责任、有担当、有荣誉感的硬气男人,是我陶余微的老公,他兜着一身军装伺候我,让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顾霆生拍了拍我的脸颊,嗓音低柔的叮嘱说:“你睡一会儿,我出去陪他们喝两杯。” 马上快凌晨十二点钟,顾霆生要出去陪他们过新年,等顾霆生离开后我换了一声漂亮的衣服起身,悄悄地走近看着他跟自己的战友谈天说地,还任由他们开自己的玩笑。 有个战友坏笑的问:“少将,你跟嫂子在房间里半天,你们是不是做那个事了?” 顾霆生扬了扬唇反问:“你觉得呢?” “少将脖子上有抓痕,这不很明显的事嘛。”旁边有人插言,又说:“嫂子野性大着呢。” 顾霆生咧嘴一笑说:“野性的确大,但我警告你们这些小子,不许在脑海里胡思乱想。” 众人应承说:“哪敢哪敢。” 这样的顾霆生占有欲蛮强的。 我本想陪他们说几句话,但先回房间拿了我在国内带的零食出去,顾霆生率先发现我,他起身扶着我坐在他刚才的位置。 我笑着说:“新年快乐。” 他们齐声笑道:“嫂子也新年快乐。” 我把手中的零食给他们笑说:“这是我在国内带的,你们分了吧,味道很不错的。” 他们接过去一人分了一点,其中有一个人说:“嫂子真贴心,我都一年没回过家了。” 他口中的家,是国家。 顾霆生提醒说:“我带来的人会接替你们,你们还有半个月时间就可以回去了。” 这些军人有留在这儿很久的也有顾霆生刚带过来的,但我疑惑,只是交接而已需要顾霆生亲自带队吗?!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任务? 我想问,但又觉得是机密。 军人从不泄露自己的军令。 这是最起码的原则。 陪他们聊了一会我就回房间了,躺在床上没有两分钟我便沉睡过去,直到鼻子被人捏住,我睁开眼彷徨的盯着顾霆生问:“几点了?” 顾霆生挤上床躺下,他双手搂着我的腰,把脑袋放在我胸口上,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听见他说:“刚过凌晨,我放了个红包在你枕头那。” 顾霆生这个姿势有点像小孩子。 与其说像小孩子,不如说像军犬。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取过他口中的那个红包,里面有一叠现金以及一枚戒指。 叶湛白天送我的也是戒指。 我戴上好奇的问:“结婚戒指?” 顾霆生没正经的蹭了蹭我的胸口,嗓音低柔的说:“我让人特订的,所以晚了几天给你。” 特订的,一定有特殊意义。 我翻看戒指里面,有个小巧的微字,他真是用心了,我笑着问:“钻石挺大的,多少钱?” 顾霆生闷声道:“庸俗。” 他脑袋埋在我胸口上越发的不老实,我翻过身子压在他身上,用手拍了拍他的脸。 他愣住,我提议说:“这样……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我给你点甜头怎么样。” 顾霆生嗓音愉悦的问:“什么甜头?” “我伺候你,但……” 他期待的问:“但什么?” “你要叫床。” 顾霆生:“……” 那晚顾霆生又想碰我,但我跟个尸体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无奈问:“真要听?” 我殷切的点头,“肯定。” 他拉着我的手向下,我碰上炙热的一团,随即听见他闷哼一声的喘息道:“你有的是法子让我叫床给你听,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105.叶湛护我 新年正临,顾霆生却有任务要暂时离开,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其他三位军人,他离开前叮嘱我一定要在营地里等他哪儿都不能去。 我抓紧他的衣袖担忧问:“危险吗?” 顾霆生眸子闪了闪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明天夕阳落下以前我会回来见你,顾太太,营地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你待在这儿自然有人保护你,可不许乱跑。” 他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待他离开以后我的心就一直开始七上八下的。 在营地里提心吊胆的待到第二天夕阳落下我都没有在营地门口瞧见顾霆生的身影。 直到第三天晚上顾霆生还没有回营地,我正焦急的不知所措时,罗成突然出现在营地门口,他全身上下受了很严重的伤势。 这边的医疗水平落后,而我是这里唯一的医生,我赶紧让人隔离一间房替他做手术取身体里的子弹,我动着刀问:“怎么样?” 罗成摇摇头说:“死不了。” “我前两天没在营地里看见你。”我顿了顿问道:“你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吗?” 刚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罗成在营地里,而他是今天毫无预兆突然冒出来的。 罗成动了动手指解释说:“我是随少将一起到非洲的,但他想着此次任务危险怕履行不了与你的约定,所以先让我们去勘察等候命令。” 难怪!难怪顾霆生那天早上很匆忙的离开,敢情他已经在营地里拖延了好几日。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尽快赶到他这儿。 我担忧的问:“他现在怎么样?” 罗成摇摇头说:“少将让我提前撤出的,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但应该没大问题。” 我尽力的放平心态给罗成取子弹,等手术结束以后我才着急的问:“那你的伤是……” “撤退途中受的。”罗成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转述着顾霆生的话,“少将说,如若他在四十八小时内没有回营地,就让我们上报中国领事馆,让领事馆派人搜索他们的……” 我关了湛明的手术灯边收拾手术中用过的东西,边担忧的问:“搜索他们的什么?” 罗成说:“尸体。” 这句话让我的精神面临崩溃,我握紧手术刀绷着声音问:“顾霆生现在在哪里?” 罗成犹豫,我坚定的问:“在哪里?” “恐怖分子的领地。” 罗成的话一直响在耳侧,我想去找顾霆生但又怕自己行事鲁莽,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我,要我留在营地哪儿也别去。 话虽这样,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跑去问营地里的指挥官,他只给我一句话,“让我等上面通知。” 距离四十八小时还剩下八个小时,我期待的问指挥官,“陶成德老将军管你们吗?” 指挥官愣了愣说:“刚好是我们的首长。” 也就是说,爷爷刚好直领他们。 我赶紧让他替我连线陶成德,他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嫂子,我们现在在等上面的命令,而我压根无权越界直接联系陶老将军。” 我取出自己的手机给爷爷打电话,他听了我的来意当即拒绝,我低声的请求道:“爷爷,他是我的丈夫,我必须得去找他。” 爷爷呵斥道:“胡闹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我敢放你出去?微儿,别让爷爷担心!” 我眼眶酸道:“爷爷,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他,要死也要跟他死一块,求你成全我。” 爷爷猛的挂断电话。 但挂了电话后的两分钟上面就发布了命令,让指挥官挑选三名特种兵随我组成医疗小队前往顾霆生所执行的任务点进行协助。 我背着医疗箱随他们出发,在路过一片战火区时,他们掩护我先离开这儿。 我在前面等了十分钟,他们跟上来抱歉的语气道:“嫂子,我们收到撤退的命令。” 我惊讶,“为什么?” “这是他国的战区,我们刚被人识别了身份,所以得赶紧撤退回到营地。”他默了会解释,说:“我们是维和军人,一切得配合他国的命令行事,现在他们阻止我们进去应该是触碰到他们的底线,内战一触即发,我们不能冒险。” 我握紧医疗箱的背带问:“那顾少将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他的生死于不顾吗?” “得等他国的政权领导派人与我们一起才行,嫂子,我们现在必须得赶紧撤退。” 我看向后面问:“他们是什么人?” 一群拿着枪的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他们解释说:“他们会强制押送我们回营地。” “我不是军人,他们不会强制性的押送我回去的,你们随他们回去别担忧我。” 他们神色担忧,我趁热打铁道:“你们放心吧,我会一些格斗,能保护好自己。” 他们把顾霆生的地址告诉我说:“嫂子,顺着这个导航走,大概三个小时就能到。” 我应承着,他们又叮嘱说:“待会如果遇到危险,你出示你的护照……他们现在的政权不敢为难中国人,会派人带你回中国领事馆的。” 我恩道:“谢谢你们。” 其实如果遇上恐怖分子即使出示护照也没有什么用,我能祈求的就是一路平安。 正是晚上,我摸着黑向导航所指的方向前进,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听到噼里啪啦的枪声,我赶紧躲在草丛里看见一队人马走过。 他们拿着枪到处扫射,我紧紧的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好像听见他们用英语说:“跑了。” 又有人用英语问:“他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如果让他逃跑的话我们明天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谁先开枪打的他,站出来!” 有人应着:“那人已经被他杀了。” “艹,赶紧找到他解决掉,不然按照他的手段,明天我们谁他妈也别想活!” 他们路过我前面的草丛突然顿住,我心惊胆战的趴着不敢乱动,这时有个人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后跑,我踉跄的跟在他身后听到一阵枪声,不知跑了多久我最后倒在地上喘息。 拉着我跑的那个人,微微垂着脑袋喘息,他的手掌捂住胸口靠在一颗树枝上,看样子是受伤了,我平复了呼吸起身到他跟前蹲下检查他的伤口,问:“他们要找的人是你?” 他抬头,我惊的坐在地上喊道:“叶湛。” 他望着我的医疗箱语气淡淡的吩咐说:“六微,我胸口中了子弹,你帮我取出来。” 我赶紧脱下他的衣服,借着月光打量着他的伤口,伤口很深,我赶紧翻出医疗箱里面的东西替他清理伤口说:“二哥,这里的医疗设施不完善,我只能先帮你包扎伤口。” 在这里给他取子弹容易感染。 我替他包扎完毕后才看见他的肩膀处也有伤口,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肩膀,笑说:“二哥,我这里也受了伤,伤口还没好呢。” 他冷清的问:“怎么回事?” “婚礼当天被人绑架了。”我说。 他冷然的嗯了一声回应我,我好奇的问他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手下呢?” 叶湛语气无所谓道:“林宥查到你的位置在危险的区域,他让我过来确保一下你的安危。” 我错愕,“三哥一直知道……” 叶湛打断我解释说:“不仅是你,我们九人的位置都被林宥那边的情报网监控着,这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危才做的所以你不必多虑。” 这么一解释,我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我扶着叶湛起身,他狼狈、虚弱的站起身,我捡起地上的枪正打算交还给他,他突然抱着我的身子在地上翻了一转无力的躺着。 刚刚我听到枪声,莫不是叶湛又中了一枪,我赶紧检查他的伤口,但突然有枪抵着我的脑袋,我愣住,叶湛当即起身踢掉那人手中的枪。 两人进行肉搏,叶湛明显吃力许多,他英俊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鲜血,我握紧手中的枪犹豫不决,正抬起时叶湛突然翻身到我身边。 他摁住我的手对我摇头,然后顺过我手中的枪,直接一枪精准的打在那人的脑门上。 我想瞧他死了没,叶湛的身影忽的挡在我的前面蹲下说:“你的手不是用来杀人的。” 我惊疑反问:“嗯?” “你的那双手只能救人。”叶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坐在草地上,突然失笑的说:“我绝不能让你因为我杀人,六微,这不值得。” 叶湛笑起来很魅惑人,我收回视线觉得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的,我默了会感激道:“谢谢二哥奋不顾身的来救我,我又连累了你。” 除开这次,曾经落海时他还救过我。 叶湛沉默,我过去替他清理伤口。 他的身体我看的很清楚,我发现叶湛的身上有纹身,大片大片的瞧着令人异常的熟悉。 我替他清理完后替他穿上衣服,他撑着我的胳膊起身说:“待会有人送你去顾霆生那边。” 我惊喜的问:“二哥知道他在哪里?” 叶湛眸心沉静的瞧着我。 我心一慌,听见他说:“我知道。” 106.找到他 我下意识的问:“在哪里?” 我这边的导航,顾霆生在距离我五公里的地方,但这个数据是一个小时以前的,而叶湛的情报网肯定比我这个破导航精准。 所以问叶湛一定能问出想要的答案。 闻言叶湛嗓音冷清道:“他在前面两公里的地方,此刻怕比我好不了多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待会无论遇到什么尽量保护好自己。” 叶湛从不说谎,更何况他的语气里透着认真,我焦急的等在原地,五分钟后叶湛的人找到我们,叶湛派他们送我到顾霆生那边。 我坐上车后,叶湛把他手中的那把枪递给我,神情冷冷道:“不得已时,记得杀了对方。” 他的语气很冷,我声音颤抖道:“二哥。” 他眸光轻轻的荡漾开,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鲜血,这个模样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一般,但他的嗓音却异常低柔道:“我只要你活着。” 叶湛说,他只要我活着。 那么前路,定然危险。 那时我并不知,受了重伤的叶湛一直在后面保护着我,他替我清走了大半的危险。 而那时,我忽略了他的情绪。 他害怕、恐惧、担忧着我,他不希望我去找顾霆生,因为他怕顾霆生护不了我。 但他又无法开口阻止我。 不得已,他只得在后面护着我。 我到达顾霆生所在的范围一直找不到他,叶湛的人护着我往更危险的地带走。 我背着医疗箱跟着他们身后,突然远处一颗炸弹射来,我的身体被人猛的搂在怀里摔在下面的悬崖下,身上痛的犹如几辆卡车压过,我伸手摁了摁身下人的胸膛,他闷哼一声把我搂在怀里,语气轻佻道:“有感觉没?” 我愣,问:“什么感觉?” 他闷声笑了笑,嗓音轻道:“顾太太,虽然我不愿你涉险到这找我,但现在我……很幸福。” 我的眼眶瞬间潮湿,顾霆生伸出手指摸了摸我的眼眶说:“别哭,我会护着你平安的。” 我扶着他起来反驳道:“我没哭。” 顾霆生靠在我身上,我解开他的军装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几处。 每处都流着滚烫的鲜血。 我颤抖着手抚上去问:“疼么?” 顾霆生摁住我的手,嗓音微虚弱道:“你在这里陪我,即使疼心里也是甜的。” 我哭笑不得的说:“别说甜言蜜语。” 我替他包扎的手是颤抖的,这与碰触叶湛的身体时完全不同,叶湛能忍,所以我总觉得他没什么事,但顾霆生会用闷哼声提醒我下手重了,一听到他这个我就赶紧放轻力道。 后来我在余简面前提起这事时,余简说叶湛与顾霆生的身份不同,顾霆生向你示弱是在向自己的老婆撒娇,而叶湛知道自己的身份。 正因为叶湛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特别能守住自己的位置,余简说,倘若你的老公换成叶湛,他或许也会向你流露出脆弱。 余简把这个称为男人的小心思。 顾霆生身上有两个子弹血孔,但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是没法取了,我先止血道:“等会回营地后我再替你取子弹,你忍一忍。” 顾霆生扬了扬眉,“听顾太太的。” 我和顾霆生跌落的这个悬崖很浅,上面的子弹声传来,我不敢逗留太久,赶紧扶着他起来离开,走了大概半个小时顾霆生就坚持不住了,他意识渐渐的模糊软在我身上。 周围的声响越来越大,我拖着他藏起盯紧他的伤势,倘若一个小时以内不给他做手术取出他身体里的子弹,他会熬不过去的。 当我明白这点时我强迫自己冷静,翻出医疗箱里所有能用的给他用上,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他身上,只祈求他能没事。 我伸手贴住他的额头,微微滚烫,有发烧的迹象,我拍了拍他的脸喊道:“顾霆生,你没事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别睡和我说两句话好不好,天这么黑,我很怕的。” 他没有反应,我拍着他的脸加重了力气,他猛的握住我,嗓音无力道:“别闹。” 我松了一口气,“陪我说说话好吗?” 他脸色苍白,额头冒着虚汗,说话的力气也低了很多,“顾太太,你想说什么?” 我殷切问:“顾叔叔想听什么?” “陪我聊聊叶湛。”顾霆生握紧我的手顿了顿,嗓音低低道:“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我一愣,叶湛对我很重要?! 顾霆生摩擦着我手指上的戒指,语气轻轻道:“八年前正是他起步的时候,他却从那开始护你整整八年,微儿,我有时候很嫉妒他,嫉妒他能够在你及需时出现在你的身边,嫉妒他能够在你的心里占一席之地,更嫉妒我在对你误解时他能够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哪怕你心底对他没有爱,哪怕你伤了他,他都能一心一意的追随着你,就好像你是他的人生信仰。” 顾霆生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 什么叫他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什么叫他一心一意的追随着我? 什么又叫我是他的人生信仰?! 我与叶湛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嘛! 我伸手顺了顺顾霆生额前的乌发,特别不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叶湛的确很护我,他是我们大家的二哥,他总是能够履行着他的责任护着我们,这点我们亏欠着他。” 因为总是叶湛为我们付出,而我们却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给予的,没为他做过什么。 顾霆生的眼眸闪了闪,说:“我发现,自从婚礼过后,我一提叶湛你的眼神变了。” 我疑惑的问:“变什么了?” 顾霆生顿了许久,虚弱道:“以前提起他,你的眸光里全是崇拜、佩服,几乎把他当了神,而现在提起他,你多了丝陌生、恐惧以及……” 我追问道:“以及什么?” 顾霆生起唇道:“无所谓。” 我心口一痛,不知为何,我想起刚刚在血博中拼命护着我的叶湛心里很难过。 就似……忘了什么一样。 感觉很对不起他。 我抿了抿唇检查着顾霆生的伤口说:“我没有对他无所谓的态度,我心里记着的,他是我的二哥,是我和殷真都要尊敬的人。” 眼前受了重伤的男人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我说。 顾霆生默了半晌,疑惑的语气问道:“微儿,你知道容樱是谁吗?” 我顿住,“怎么突然提这个?容樱……是那个真正的顾霆生,这我知道的啊。” 他又问:“那你知道容樱在哪儿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顾霆生突然失笑,“他对自己真狠。” 我抬头,“嗯?” “我永远比不上他……我不会放任你忘记我,不会放任你离开我,可他却一直推着你离开。” 我惊疑,“你说的谁?” 顾霆没有回答我这个话,而是把我搂在怀里,哄道:“我很累,陪我睡一会儿。” 顾霆生的神情很灰败,我握紧他的手大惊道:“你别睡!再坚持一会儿,等到……” 等谁来救我们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清楚的看见两个拿着枪的黑人缓慢的靠近我们,其中一个人开了一枪,顾霆生突然伸手把我搂在怀里压在地上。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我尖叫,顾霆生安抚我说:“别怕。” 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费力的起身,我趴在地上不敢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顾霆生干掉一个人然后又被另一个人打的头破血流。 顾霆生的身体已经是极限,我看见压制着顾霆生的那人捡起地上的枪对着他的脑袋。 那一瞬间我当即想起叶湛给我的枪。 他说,“不得已时,记得杀了对方。” 我是医生,我有神圣的荣誉感。 就连叶湛都说,“你的手不是用来杀人的。” 可子弹终究射出,精准的打在他脑门上。 他的身子重重的倒下去! 我扔下手中的枪爬过去把顾霆生搂在怀里。 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英俊的脸都模糊了。 我抬头望着那个被我杀掉的人,心里一阵涩然。 我终究为了顾霆生违背了我的原则。 可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做一切。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恍然之间,我想起叶湛对我说的话,“我只要你活着!” 对! 我只要顾霆生活着。 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顾霆生陷入深度的昏迷,我知道他的生命正在缓慢的流逝。 我咬了咬牙打算就地给他做手术,比起感染我更怕他现在离开我。 我撕开他的衣服正打算把手术刀插进去,一束灯光突然照了过来。 我偏过头看见叶湛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点燃我心底所有的希望。 我惊喜若狂的喊着:“二哥。” 他微微点头,看向顾霆生说:“车上有完善的医疗设备,你带着他去车上做手术。” 他身后的车相当于车房。 估计是给他准备用的。 我那时只紧张着顾霆生,所以忘了叶湛此时也受着重伤更急需要做手术。 我等着叶湛的手下帮我把顾霆生运到车上,刚消毒完准备做手术时,我听见叶湛的手下无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叶先生,你太不顾忌自己的身体了。” 而叶湛冷清的语调,无所谓的回道—— “此刻,有比我的伤势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我去守护……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么多吗?” 107.顾霆生的大度 顾霆生的伤势严重,给他做完手术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望着他苍白的面容,破损的身体,我心里所有的疲惫化成安定与心疼。 我陪他坐了两分钟然后摘下口罩下车,周围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叶湛的人,而叶湛双手揣在兜里,背对着我把视线放在远处。 远处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天。 我过去打量着他,他换了一套西装,就连原本的白衬衫也换成黑色的了,黑色即使伤口崩裂流血我也瞧不见,我站在他的身后犹豫了会提议说:“你的伤势……我帮你包扎好吗?” 叶湛转身眸心清澈的望着我,“不必,趁着现在安全,我先送你们回营地。” 说完他提起他的那双大长腿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愣了愣,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叶湛送我们到营地就即刻离开了,我想找他说两句感谢的话也没有那个机会。 顾霆生一直在昏迷中,指挥官安排了直升机送他、罗成以及几个受伤的军人先行回国。 我和顾霆生他们回国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安排他们入院住下又是一个小时后,见他们没事时我才松了口气趴在顾霆生身边睡觉。 几天没合眼,这一觉睡下去很沉,待醒来已经是天明了,我睁开眼睛发现顾霆生还在昏迷,我忍不住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那为什么还不醒呢?! 就在我疑惑时,我的身体被人扯住翻转了一个身子倒在他的身下,我无奈的瞪着望着我的那双眼睛说:“你这样作死知道嘛。” 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却还做这样激烈的动作,顾霆生孩子气的眨了眨眼,他乖巧的松开我躺在我身侧,语调喃喃道:“谢谢顾太太。” 我反手抱上他精壮的腰,蜷缩在他怀里,忍着鼻尖上的酸楚问:“谢我什么?” “那天那个境况,倘若你没有赶去……我的身体支撑不到现在,是你救了我一命。”顾霆生握紧我的手心放在他炙热的胸口上,嗓音真挚道:“感谢我的太太是位有能力的外科医生。” 我眼眶酸道:“我现在可不是医生,我……”我那天杀了人,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我顿了顿:“而且我不想当医生,当医生没有前途又没有名气还总受憋屈,不过我庆幸自己有这个能力,能够把你从死神的手中拽回来,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我学了八年的医,只有在救他的那一刻才有特别大的成就感,才觉得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便是如此,我很感激曾经的自己。 我说这话时很哽咽,顾霆生伸出手指温柔的摩擦着我的眼睛,笑道:“我是有名的少将,你是无名的医生,顾太太,我们是绝配。” 我傻笑说:“这怎么能算绝配?” 顾霆生扬了扬唇,“我们天生为彼此。” 他的话激荡起我内心的柔软,我抬起头亲了亲他英俊的侧脸,笑说:“甜言蜜语。” 顾霆生失笑,“我是真挚的。” 新年刚过没两天,北京还沉在春节的喜悦里,顾霆生因为伤势严重,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我觉得无聊索性打开电视看春节晚会。 刚看了一个节目就接到林宥的电话,我接起来好奇的问:“三哥打电话做什么。” 林宥那边默了会问:“你没事吧?” 我想起叶湛那天说的,他说我们九人的位置都在林宥的监控范围内,是林宥让他过来确定一下我的安危,倘若不是叶湛突然出现,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非洲那片荒芜的土地上。 我感激道:“没事,谢谢三哥。” 林宥特不解的问:“谢我什么?” 我提醒说:“那天是你让叶湛找我的。” 林宥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说:“陶微,二哥刚脱离生命危险,他昏迷了两天了。” 我心颤了颤,问:“他伤势如何?” 林宥讽刺的笑了一声说:“他怎么样你压根不用担心,陶微,你顾好你自己与顾霆生这才是你最紧要的事,叶湛不用你担忧。” 林宥两次都是喊得我陶微。 我抿了抿唇,说:“我不傻,我能听出你在讽刺我,我……那天我想过给二哥包扎伤口的。” 只是叶湛冷冷的回绝了我。 我与叶湛的关系,倘若他回绝了我什么,我绝对不敢再多此一举的做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林宥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他突然哑声道:“我们所有的人都尊敬叶湛,哪怕他对我们压根不上心!但陶微,我们所有的人都把叶湛当成了神,认为他可以庇护我们,给我们足够的钱、权,能够护住我们不受任何人的欺负,让我们的心里充满对这个世界的骄傲,但……我们又知道的,叶湛并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 原来,大家都认为叶湛是神。 都把叶湛当成了最大的庇护。 我眼睛盯着电视里笑的欢心的人们,耳边听着林宥哽咽的声音说:“唯一能折磨叶湛的恐怕只有你了;我们兄弟九人唯一不去心疼他的恐怕也只有你了;陶微,就在刚刚……就在前一刻……叶湛差点就再也没有了!” 我错愕的站起身,林宥残忍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道:“业内顶尖的外科医生在手术室里救了他整整两日,他的身上全都是伤口,血肉模糊、几次呼吸骤停……我都不知道……陶微,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舍得折磨他。” 心脏像无数只蚂蚁啃噬似的,我不知所措的流下眼泪,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林宥的指责全都是冲着我的,我甚至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却觉得他说的没错。 我跪在地上喃喃道:“对不起,三哥。” 林宥嗓音继续残忍道:“顾霆生于二哥而言什么都不是,但你偏偏要去救他,你救他就救他……二哥又怎么舍得放下你?你真残忍呐,你为了顾霆生,他为了你,最后的最后……受伤的却只有二哥,没有人给他任何的怜悯,没有人给他任何的安慰,没有人哄他、心疼他,甚至没有人关心过他开不开心、难不难过。” 林宥的话字字诛心。 我泪流满脸,林宥嗓音忽而淡淡道:“叶湛对你的好都是润物细无声的,你不必知道也不用知道,这是他自己愿意的没人强迫他。我一直以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刚刚看到那样没有生气的他……我始终没忍住,陶微,这是他咎由自取、自愿的,你不必有压力……但三哥求求你好么?到瑞士看一眼二哥成么?” 林宥挂了电话说他帮我买了晚上九点钟的机票,而现在距离九点还剩下五个小时。 脑袋头痛欲裂,脑海中的记忆翻滚,我趴在地上难受的喘息着,抬头看见眼神清澈的顾霆生,他望着我,眼眸里全是了然。 他刚刚听到了我们的通话内容。 我开口:“我……” 顾霆生打断我说:“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但面对那个叫容……叶湛我心里更多的是佩服,按理说我应该提防他的,可此刻……见你这么难过我又不忍心,顾太太,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我要见到你的人。” 顾霆生愿意放我离开去见叶湛。 我握紧手心的手机问:“你真的……” 他又打断我,嗓音低呤道:“一个肯舍得抹杀一切回忆的人;一个比正人君子还君子的人;一个怕你怕的不得了又拿你当做信仰的人,我顾霆生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与其见你在这难过还不如放你走。”顾霆生顿了顿,笑说:“我给你信任你就要以信任回我,我信任你,信任叶湛,我相信你们不会做出格的事,再说叶湛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吗?” 顾霆生的几句话堵死了我的话,倘若我与叶湛真出格了就是违背了他的信任。 但我和叶湛怎么可能会出格? 除非山崩地裂,海水倒灌。 我头痛的感激道:“谢谢顾叔叔。” 我现在两难的境地,是顾霆生主动让我离开去瑞士,去赴林宥口中的那个约。 我见过嬉皮笑脸的林宥,见过发脾气的林宥,但就是没有见过哽咽着求我得林宥。 在离开以前我替顾霆生换了纱布,然后抱着他的脑袋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缠绵的语气道:“我就去五日,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 “顾太太,你这是在哄小孩子?” 顾霆生的语气带着玩笑,我笑开说:“顾先生就是我的小孩子,我要一辈子宠他爱他。” 顾霆生笑开,我依依不舍的离开。 一个人坐在飞机上脑袋一直在痛,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在翻滚,我痛苦的垂着脑袋,就连空姐路过都担忧的多问了我几遍。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 我到达瑞士已经是一天转瞬,我按照林宥给我的地址去了叶湛所修养的别墅。 林宥先前提醒说,“二哥喜欢清净,所以把我们都赶回美国了,现在别墅只有他一人。” 我打着车去别墅,在白雪皑皑的院子里,我看见叶湛身上披着一件斗篷,脸色苍白的望着远处,孤寂、无措又彷徨。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该死的,我怎么可以忘了他呢? 108.他的冷酷 八年前,是叶湛从海里把我捞活了。 八年后,是叶湛一次又一次的拿着生命护着我,是他砍了吴平的手、割了陈锦的舌为我报仇,是他在我落魄之时出现在我的身边说,“我带你回家。”,更是他砍了秦文夏的腿为我报仇,甚至把那枚戒指给了我让我轻而易举的嫁进容氏,是他为我铺平了一条直顺的路。 他说过,“六微,无论你做错了什么都不必惊慌,因为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我永远都在,这话是真的。” 他还说,“我叶湛,从不说谎。” 叶湛啊,他真的从不说谎。 他用他的那条命誓死的保护着我。 我想起顾霆生之前所说的,他说,“一个肯舍得抹杀一切回忆的人;一个比正人君子还君子的人;一个怕你怕的不得了又拿你当做信仰的人,我顾霆生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在顾霆生的眼中—— 我是叶湛的信仰。 我踩着脚下的白雪忐忑的走近,伸手悄无声息的抓住他斗篷的一角,小心翼翼且紧张的望着他的背影喊着,“对不起,都是六微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自己忘了他。 我怎么可以忘记他呢?! 怎么可以忘记眼前的这个男人呢? 我想起曾经的一些事,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我是不是还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一想到这,我就心痛难耐。 叶湛的背影僵了僵,他微微的侧过脑袋眸心无波无澜的望着我,嗓音冷清的问:“你怎么在这?是林宥给你胡说了什么吗?” 叶湛猜到是林宥了。 我摇摇头说:“我想起了。” 他顿了会,低沉问:“记起了什么?” 叶湛漠然的望着我,我瞧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心里难受的问道:“你的伤口疼么?”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道:“不疼。” “胡说。”我又哭又笑的说着:“二哥这个人呐……总是喜欢说一些谎话骗着我。” “我叶湛,从不说谎。” 又是这句话。 又想迷惑我! “我曾经忘了一些事,忘了二哥对我的好,忘了二哥拼命护我的场景,以后……” 我低头瞧了眼叶湛给我的戒指,它那么复古精致,又那么安定人心,我手指捏紧叶湛的斗篷,语调颤抖道:“我也会对你好。” 叶湛缄默,他习惯性的抬头瞧向远处的白雪冰峰,习惯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默无言站的太久,我的身子在寒风的侵蚀下瑟瑟发抖,我轻喊了声,“二哥。” 他收回视线脚步沉重的走回别墅,我赶紧跟在他身后,在回别墅的那一刻我回身看了眼周遭的景色,这里偏僻到廖无人烟。 叶湛就连修养的地方都这么冷清,周围都是高山,刚路过时还瞧见涌动的河流。 叶湛回了楼上的房间,我在客厅里略微迷茫,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想给叶湛做点好吃的,但我这个厨艺几乎是糟蹋粮食的,我披上叶湛扔在沙发上的斗篷匆匆的出门,一出门就懵逼了。 叶湛的别墅在偏僻的地方,周围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别墅群,我在哪里去买蛋糕材料呢? 我赶紧给林宥打电话,不大一会儿有辆宾利停在我的面前,司机下车替我打开门说:“林先生派我来接陶小姐去镇上的。” 我到镇上快速的买了做蛋糕的材料然后又买了两双男式的袜子回叶湛的别墅。 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我在美国跟着五姐学做过蛋糕,虽然三年没再下过手,但脑海里总的有个印象,我想试一试做给叶湛吃。 我想照顾他,哪怕他不需要我的照顾,但是我现在的这份心情很急切—— 我想对他好。 回到别墅后我就开始在厨房忙碌,直到晚上才做了一个像样的,我正想端着蛋糕去找叶湛时,厨房里多了一位大概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她是个外国人,蓝色眼眸不解的看向我。 我用英语问:“你是?” 她摊开手说:“我是给叶先生做晚餐的。” 厨房被我弄得一团糟,我尴尬的笑了笑抱歉说:“抱歉,我以为没有人给他做饭呢。” 叶湛做什么事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以至于我都忘了他现在深受重伤无法照顾自己。 我给她让开厨房然后去找叶湛,伸手敲了敲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叶湛很难给人反应,我推开门进去看见他光着脚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手中的书本。 我过去瞧见是英语范本的—— 《霍乱时期的爱情》 曾经我在他的房间里也看过他捞着这本书看,那时候我问他,他说是助理给他的。 我把蛋糕放在他面前,正想说话时叶湛先我开口问:“你……是打算留在这儿吗?” 我望着他的眼眸说:“我想照顾你。” “六微,你的眼睛说不了谎。” 我惊愕:“什……么?” 叶湛语调淡淡的,“你的眼睛里全是怜悯,你觉得……我叶湛需要一个女孩的怜悯吗?” “我想照顾你几天。”我抿了抿唇,把蛋糕切成块,轻声说:“这是我亲自做的,你尝尝。” 叶湛眼神有些惊奇,他愣愣的望着蛋糕,最后拿起勺子吃了两口便放下,似妥协说:“我允许你留在这里,但不会太久。” 我感激的笑道:“谢谢二哥。” 叶湛默了默提醒说:“在这边玩两天就回国,顾霆生那边等着你的,别让他疑心。” 我脱口道:“是他让我来照顾二哥的。” 叶湛的眼神一凛没再搭理我。 我想了想半跪在他的面前取出自己买的袜子给他套上,他的脚掌很大,我套上后抬头冲他一笑,他冷漠的望着我缄默。 我端着蛋糕离开,回到楼下看见阿姨已经做好晚餐,我端着它复尔上楼,在门口我听见叶湛正与林宥打电话,情绪似很糟糕。 叶湛竟然对林宥说,“你……活腻了吗?” 旁人也就算了,但叶湛竟然对林宥说如此的话,林宥下意识抱歉道:“对不起,二哥。” 林宥的声音很大,所以我听的很清楚。 叶湛默,林宥着急的解释说:“六微是医生,她能够照顾好二哥,我希望……” “你希望?”叶湛打断他,语气冷冷的提醒说:“林宥你记住,擅做主张是我最大的忌讳。” 林宥抱歉的语气道:“我知道错了,但二哥你不想见到六微吗?不希望她陪你吗?” 叶湛冷道:“给我一个需要她陪的理由。” 林宥颓废道:“我以为二哥喜欢她。” 闻言叶湛冷冷的语气道:“林宥,我叶湛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心中确确切切的没有喜欢的人,你的以为……都是你凭空的臆想。” 林宥、殷真他们都以为叶湛喜欢我,所以一个劲的撮合我们,就连殷真都说,无论我现在属于谁,在他们的眼里我只能是叶湛的。 而我自己清楚,我与叶湛的关系再简单不过,今儿听见叶湛这样讲我心里很平静,因为他口中的话,是我一直都知道的答案。 “那二哥为什么要那么拼命的去护着她?”林宥胆子大了,他直接的问:“我们九人你唯独关心着六微,只要她有危险你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甚至很多时候都让我隐瞒着她。” “林宥,你们平时小打小闹我不计较,但对于我做的决定我不希望有人质疑。”他顿了顿,语调冷清道:“我护着她,需要理由吗?” 林宥无奈道:“你还是偏心着她。” “我给你们钱、权,并不是要你来质疑我这个问题,下次你再擅做主张让她到我这里……”叶湛冷酷的嗓音道:“你知道我的为人,也知道我行事的风格,别让我考虑对你下手。” 我错愕在原地,叶湛竟然……这么冷酷,仅仅因为林宥让我到这里他就如此的威胁他! 我一直都知道他做事狠辣,但我却万万没想到他对林宥都能说如此阴狠的话! 我站在门口许久,直到里面安静了许久我才推开门进去,视线之处就看见叶湛捧着那本书静静地阅读着,神色很安详。 这与刚刚说话阴冷的他完全不同。 我放下手中的饭菜说:“吃饭了。” 叶湛放下手中的书,他握住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动作异常的优雅、贵气。 我忍了忍,没忍住问:“你很讨厌我吗?” 叶湛抬头不明的望着我,他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嗯?”,似等待我的下一句解释。 “我刚刚听见了你和三哥的对话。”我小心翼翼的拿眼瞧他,问:“你不欢迎我吗?” 叶湛放下筷子,语气淡漠道:“没有不欢迎你,只是我不希望有人挑战我的权威。” “你就是这样排斥大家的靠近吗?”我问。 “林宥这次这样做我能原谅,那么下次遇到原则性的问题呢?六微,他掌管着我大部分的权势,倘若下次我做个什么重要的决定,他却按照他的思路变换最开始的安排而打破我的计划,让我陷入了绝境又该怎么办?” 我解释说:“可三哥他没有……” “我只是打个比喻。”他淡淡的说。 109.不嫁又何撩 叶湛思索了一番又说:“我知道这次是小事,但无论事大事小,他终究违背了我的命令。” 我忽而明白—— 在叶湛的世界里,说一不二。 叶湛是个很坚定的人,他说话做事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敢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就像上次面对吴平和陈锦的事,我都那样求他了,他却固执己见的不听任何人的劝。 叶湛吃了晚饭以后精神略有点差,我伺候他躺下休息后就溜达去了他的书房给顾霆生打电话,中国那边现在正巧是天亮时分。 顾霆生一接通,我便喊道:“顾叔叔。” 我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 余简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有事没事的时候可以利用自己的先天条件征服男人。 顾霆生的语调笑问:“想我么?” 我当即说:“想。” 他笑开说:“我爸在,我稍后联系你。” 顾霆生的父亲正在医院,我赶紧道:“那你赶紧应付你父亲去,我明天再联系你。” 他失笑,“小丫头片子,什么叫应付?” 挂了电话后我开始打量着叶湛的书房,刚扫了一眼时我想起上次在叶湛a市的公寓里我翻的那些照片,吓的赶紧转身想离开。 但离开的那一瞬间,桌上潇潇洒洒的几个毛笔字还是赫赫的入了我的眼—— 不嫁又何撩。 简单的五个字,透着无尽的委屈。 我伸手关上书房的门然后打算挑选一间客房睡觉,找来找去还是在叶湛的隔壁最放心。 房间里有电脑,我登录自己的邮箱账号看见许教授的邮件,他问我,“余微,最近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遇上特别大的阻碍?” 许教授他还不知道我没在医院工作了。 医生是一门神圣的职业,即便到现在我都是这样认为的,特别是在救顾霆生的那晚,我深刻的觉得学医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我救过那么多的病人,他们会感激我,而我亦会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满足与荣誉感。 可……我垂着脑袋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它已经沾染了鲜血,已经违背了我对医学的原则。 我永远记得我在学医时允下的诺言。 日内瓦宣言中有一句——我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的尊重。 我没有护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杀了周媛馨的孩子,其实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可即便是这样,我对这职业仍充满热血。 我想了想,给许教授回复道:“一切都好,我会热衷自己的事业,热衷于自己。” 我曾经犯过的错我不后悔,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握好手中的那把手术刀。 那晚入睡以后很不安稳,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周媛馨向我索命让我赔她孩子;甚至戚颖亦血肉模糊的让我还她的那条命;以及那天在我枪下死去的那个黑人雇佣兵。 我的手貌似真的沾染了许多鲜血。 梦做到深处只剩下恐惧,我想睁开眼睛可眼皮跟千金压着似的,我惶惶大叫出声,让他们走开,让他们不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感觉自己哭了,可随即有一抹清凉抚上我的眼睛,我吸了吸鼻子拱着他的手心,他似清朗的笑了笑,低声哄着我道:“乖乖的,无论梦见了什么都不要怕,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乖乖的三个字似在哄小孩子。 那一刻,他给我比父亲更多的安全感。 我喃喃道:“爸爸,别打我。” 他捂着我眼睛的手似僵了僵,嗓音哑声的说道:“我是你爸爸么?仔细想想我养了你八年,从你离开中国到美国后我就尽心的养着你,甚至……我害怕出现在你的身边太突然,所以拢起了林宥他们排了所谓的二哥、三哥、四哥……他们的权势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我集合起他们只是为了给你一条无形的屏障。”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又喃喃:“爸爸。” 似有人清笑,“对啊,微儿,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穷极一生都会誓死守护的孩子!是我容樱的信仰,所以无论……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无论你如何的伤我,你都不是林宥他们,我永远都不会责怪你,更不敢去责怪你,你懂么?” 周媛馨、戚颖她们的人影通通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我似看见了那位梦中的少年。 他年龄小,脸色却一本正经的喊着,“微儿,是我,唤我容哥哥,我就抱抱你。” 我笑,甜甜的喊着:“容哥哥。” 眼睛上的那抹清凉更甚,我似听见一个哽咽的嗓音低沉道:“微儿,沧海桑田,你的容哥哥死在了那年的凛冬,他的骨子里肮脏不堪、血液里也泛着恶心,他从不敢与你相认。” 我喃喃道:“爸爸……容哥哥……” 最后的最后,我听清有人说:“曾经我以为你对顾霆生压根不上心,后来你亲口告诉我说你喜欢他,既然这样,回国后跟顾霆生好好的过日子,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 清晨的阳光入屋,我慵懒的揉了揉眼睛觉得奇怪,昨晚做了梦可忘了梦了什么。 我起身洗漱然后溜达到隔壁的房间,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索性下楼去倒了一杯温牛奶又屁颠屁颠的跑到楼上打开叶湛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人。 我把别墅里到处都找了找还是无人,那一刻我想起在美国时,那次叶湛也是深受重伤但第二天我却听他手下的人说他去瑞士修养了。 叶湛习惯不告而别。 我慌乱的给林宥打电话,林宥一副无奈的语气说:“他做的决定总是很一意孤行。”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他在排斥我。” 林宥笑了笑说:“他一直排斥任何人。” 我望了眼远处洋洋洒洒的大雪,恍恍惚惚之中我似看见叶湛孤寂挺拔的背影。 我叹息问:“他能去哪儿?” 林宥道:“我即使知道也不敢再说。” 叶湛去哪儿林宥肯定知道,但昨天叶湛才给了林宥警告,林宥肯定不敢再告诉我。 我无法再为难他。 林宥说:“回国吧。” 我无奈的嗯道:“只有回国了。”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依旧担忧叶湛。 林宥说:“回国后好好的和顾霆生过日子,好好的经营自己的事业,别再……连累二哥。” 我无措的喊着:“三哥,我……” 林宥无奈的叹息说:“六微,无论什么事做三哥的都会尽心尽力的帮你,但你这段时间瞧见二哥的伤势了……他再也经不起折腾。” 我握紧手机解释道:“我从未想过连累他,但每次有危险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却总是他。” “既然这样,保护好自己。”林宥顿了顿:“你保护好自己,他也就能保护好他自己。” “嗯,我会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我说。 林宥满意道:“最近我会在美国处理这边的事务,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你四哥帮忙。” 我惊讶问:“四哥在北京?” “他回国有个把月了。”林宥轻轻的解释说:“他把家族的企业扩张到北京,一摊子事。” 四哥是我们九人之中除开大哥最为神秘的人,但比起大哥,四哥又和我比较熟了。 虽然四哥很少露面,但他的性情面对我们最为温和,很容易跟我们玩在一块。 哪像叶湛一直冷冰冰的。 我回别墅收拾行李,在离开别墅时我突然想起书房里那几个洋洋洒洒的字。 不嫁又何撩。 叶湛指的是谁呢?! 回国后已是半夜,我拖着行李箱回医院,到医院时值班护士告诉我顾霆生已出院。 我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没想到落空。 顾霆生现在应该在容氏,因为他昨晚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容臻正在他的病房。 容臻出现一般都有大事情。 既然有大事情顾霆生铁定要回容氏。 我拦了辆出租车回容氏,容氏的值班士兵看见我半夜回来神情很错愕,“容太太半夜回容氏应该给我们打个电话,好派车去接你。” 我笑着说:“你们难得来回跑。” 他帮我拖着行李走到顾霆生的房门外才离去,我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悄悄地打开门进去。 房间里漆黑,我摸索着过去借着窗外隐隐的月光找到床上的顾霆生,然后抱住他的脑袋一口咬在他的下唇上,他吃痛的闷哼一声猛的睁开眼,我松开他笑道:“顾叔叔。” 顾霆生打开房间里的灯,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随即骂道:“没轻没重的小妖精。” 我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腰,笑着打趣问:“堂堂有名的顾少将还怕这点痛?” 我承认,我力道的确下的重,以至于他的唇瓣都流血了,但这样给他平添一丝魅惑。 顾霆生舔了舔唇问:“你刚去一天。” “叶湛不告而别,我找不到他。”我说。 顾霆生默了默,道:“我早该料到的。” 他搂住我的身子躺在床上,然后忍着身上的伤替我脱下鞋子,温柔的问:“洗脚吗?” 还未等我回答,他动作小心翼翼的下床然后出门给我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床边。 他握住我的脚放进温热的水中,英俊的脸庞微微笑道:“外面冰天雪地的,用热水泡泡脚你待会睡觉也会舒服一些,更不会受凉了。” “顾叔叔,你真温柔。” 话刚落,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110.楠太太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接通,对方迟迟不说话。 我疑惑的看向顾霆生,他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对方温言的声音突然传来,“六微。” 我惊喜的喊道:“四哥。” 四哥楠木性子虽温和,但脾气却是最大的,更是我们其中最古怪的,不过他的脾气都是面对外人的,对于我们他就只剩下温柔。 楠木略微失落的语气说:“林宥刚还跟我打赌,说你肯定没存我的手机号,我就想打给你试一试,结果……林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就连四哥都敢不要了。” 顾霆生替我擦干双脚,我收回来盘腿坐在床上赶紧乖巧的认错道:“是我的错。” “我没责怪你。”楠木笑了笑说:“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想说个事,我爸妈在催我结婚。” 楠木今年正满二十七,的确老大不小了,但比起顾霆生与叶湛他又还算好。 顾霆生倒了洗脚水上床躺我身边,我把双脚轻轻的放在他的肚子上问:“有对象了吗?” 顾霆生握着我的双脚放进他的衣服里,我蹭了蹭趴在他的肩膀上,听见楠木无所谓的语调说:“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小丫头,你认识的,是席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 我认识席笙,是个混血儿,轮廓非常漂亮而且她还有一双湛紫色的眼睛。 席笙是五姐那边的亲家,曾经五姐经常带她到我们的圈子里,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玩熟了,但我三年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不过她今年貌似刚满十八岁,比楠木小九岁,还不够到中国法定的结婚年龄呢。 席笙虽然是五姐那边的亲家,但因为席家与四哥的家族一直有联系,所以他们也算打小认识,席笙喜欢……楠木很多年。 我忧虑的问:“四哥打算怎么办?” “六微,我不甘家族的安排所以才到北京发展,这次的婚姻也是一样,哪怕……” 楠木顿了顿道:“哪怕我娶个狼狈不堪、毫无家族权势的女人,我都不会娶席笙。” 这句话,注定席笙的悲剧。 席笙有个小名叫席焱焱,六火齐聚,是个异常热情洋溢、笑容带着明媚阳光的女孩。 我知道,她的信仰是楠木。 她曾经无数次的向我提过,要快快的长大好嫁给楠木,她就怕……怕楠木等不住她。 好在她满十八,楠木仍旧单身。 但她却没想过楠木铁了心的不会娶她。 我提醒楠木说:“四哥,你知道席笙对你的心情,你这样会不会……伤了她?” 楠木语调冷冷道:“她年龄小不懂情爱,但我却懂,六微,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个孩子。” 按照楠木的性子他的确不会娶一个孩子。 我正想问他怎么办,楠木却先开口说:“我在昨天就领证了,从法律上讲你有四嫂了。” 我惊疑问:“是谁?” “余简,一个无用的女人。” 楠木给余简的评价——无用。 楠木太心高气傲,他怎么会娶余简?! 我赶紧问:“你们认识多长时间?” “两个周。”他说。 楠木笑了笑说:“认识多久、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席笙那个丫头我都乐意。” 只要不是席笙那个丫头我都乐意。 这话让席笙听见,估计世界都会崩塌。 “四哥,余简……” 我顿住。 其实我想说余简是我的朋友。 可此刻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楠木没发觉我的异常,他懒懒的语气道:“等明天我们见个面,我给你介绍四嫂。” 我喉咙发苦说:“好。”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百感交集,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明明我春节前离开国内时,莫临还说,“如若可以,我希望她能做你的嫂子。” 莫临是想娶余简的啊。 怎么转眼就和楠木扯了证?! 余简真的成了我的嫂子。 只不过是……四嫂。 顾霆生搂紧我的腰身,突然问:“你朋友……余简?那个与嘉铭有过关系的余简?” “恩,现在事情复杂了。”我说。 顾霆生倒觉得无所谓,“嘉铭与余简各自有了婚姻,或许对他们来讲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摇摇头说:“乱了,全都乱了。” “哪里乱了?”他低声问。 “我认识一个小姑娘,她特别特别的喜欢我四哥,她每年过生日时都会很高兴,因为这样就能长大一岁,就能离我四哥更近一步。” 我想起席笙那个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叹息说:“倘若让她知道四哥结了婚她估计会疯。先不提她,这场婚姻四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于余简、阮嘉铭、莫临来说又是一场磨难。” 阮嘉铭在找余简,而余简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我突然想起那天余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对我说,“余微,我要嫁人。” 那时,她就想嫁给一个有权势的男人。 比如莫临,又比如楠木。 那她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楠木?! 莫临分明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抱着满腔的疑惑,顾霆生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反问道:“万一余简心甘情愿呢?” 心甘情愿…… 顾霆生是想说余简喜欢楠木么? 怎么会?! 他们认识还没有两个周。 顾霆生让我别想太多早点休息,我想起他回容氏所以好奇的问:“你怎么出院了?” 他神情犹豫的默了默,但还是选择同我坦诚道:“我不想骗你,容氏最近面临着最大的危机,是生是死就看这次能不能熬过去。” 我紧张的问:“什么危机?” 容氏如此吊炸天,谁还能威胁到他?! 顾霆生无所谓的语气解释说:“在高处的位置久了总有人想着谋位,正如三年前陶家破产一般!北京的各大企业并不允许容氏再一家独大,除了你手底下的陶氏再加上阮嘉铭那边,所有的企业都已联合正等着搞垮容氏。” 所有的企业……那就包括阮嘉铭妻子那边的欧式以及……我哥哥莫临手下的莫氏。 三年前的陶氏是顾氏联合其他家族设计破败的,现在风水轮流转到容氏了么? 我了然的问:“是秦氏带头的?” “嗯,他们记恨我父亲过河拆桥,更记恨我把他们的女儿送到泰国。”顾霆生顿了顿,语气阴狠道:“他们想搞垮容氏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容氏度过这个危机就是他们的死期。” 敌我两面都有我重视的人,但我丝毫都不怪莫临针对容氏,因为这是商界的事。 商业场上的事都是瞬息万变的。 我搂紧顾霆生的腰问:“需要我帮忙吗?虽然我没有特别大的本事但也不算一无是处。” 顾霆生扬了扬眉,说:“需要。” 他搂紧我,嗓音性感道:“你是我老婆我肯定需要你的帮忙,但千万别用爷爷的陶氏帮我,这样我会被他老人家瞧不起的。” 我一只手摸着他的脸笑问:“你在乎这个?” 他的脸颊蹭了蹭我的手心,笑道:“自然在乎,这样,你有时间的话就回公司帮我的忙。” “那行,但别说我是你的妻子。”我说。 他好奇道:“你怕什么?” 我摇摇头解释说:“这样公司的人会对我特别客套,我不喜欢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 …… 清晨醒来时顾霆生正忍着身上的伤痛处理文件,我替他换了纱布后就去了市里。 我到了约定的地点看见楠木与一身精致裙身的……余简,我过去坐下笑说:“天真冷呐。” 余简的神情在看见我时愣了愣,随即低头喝了口咖啡,楠木介绍说:“你四嫂余简。” 楠木嗓音温润,我笑说:“四嫂真漂亮。” 转而,楠木嗓音冷淡的对余简介绍说:“楠太太,对面这个是我的六妹,陶微。” 楠木对我、对余简的态度一个天一个地。 我说过的,楠木只对自己人温润。 楠木打心里没当余简是妻子。 只是一个用来拒绝席笙、报复家族的工具。 余简温雅的笑了笑说:“六妹很漂亮。” 恍然间,我觉得我认识的余简变了。 期间余简去了一趟洗手间,我赶紧起身跟上去,在洗手台前我低声问:“决定了吗?” 余简动作不慌不忙的取出包里的口红拿出来抹了抹自己的唇瓣,抿道:“嗯。” 她的态度很冷淡。 我心里难受的问:“莫临呢?” “莫临提过让我嫁给他。”余简突然道。 “那为什么是楠木呢?”我忍着心里的难受,说:“有个小姑娘喜欢了他十几年了。” 余简突然问:“你在责怪我?” 我摇头说:“只是觉得可惜。” 虽然觉得挺为席笙感到可惜,但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就是这样的—— 喜欢的不一定是自己的。 席笙对楠木:求而不得,放而不去。 余简收起口红说:“我选择楠木是因为他不爱我,我不想……亏欠莫临、亏欠你。但最后还是嫁给了你的哥哥,真是缘分呐。” 她一脸悲戚,我轻声问她,“是想复仇么?”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我为什么要放下所有的尊严嫁给楠木做那个所谓的楠太太?” 111.执行董事 余简漠然的笑了笑,提醒说:“我与你不同,你是有家族依托、哥哥守护的,而我只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能够让我拥有权势的男人……比如楠木,你的那个四哥。” 我抿唇,余简又道:“他不爱我,我不爱他,我们两个互相利用、互不亏欠,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余微,他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着急道:“我可以帮你的。” 镜子里的余微神色自若,她讽刺的笑了笑说:“其实你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的帮忙。” 我喃喃的问:“为什么?” “看见你犹如看见我那不堪的过去,我并不是想要刻意的疏离你,可……” 余简顿了顿,语调特别冷清道:“但每每看见你,我就想起自己被人轮、奸的场景,不不不,不仅仅看见你,只要是看见自己过去认识的任何人我都会想起这肮脏腐烂的曾经。” 我瞪大眼睛无措的向后退了几步。 余简笑道:“以后余微只是楠太太的六妹。” 余简一句话,划清我与她的界限。 我狼狈的出去坐在楠木的对面,楠木瞧见我这样,语气关怀的问:“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脸色为何会这么苍白?! 我难道告诉他,我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朋友?而那个朋友就是你的妻子——楠太太么? 我摇摇头,眼眶湿润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四嫂挺和善的,四哥可要好好的待人家。” 楠木无所谓的扬了扬唇没有接我的话,等余简回座以后他就打发着她离开。 余简神色从容道:“我在家等你。” 余简的视线停都没有停在我的身上就拿着包起身离开,待她离开以后我才无奈的叹息说道:“四哥,我觉得你对四嫂太过冷淡。” 楠木无所谓的嗓音道:“我与她认识不过两个周能有什么感情?再说她的心底也不在乎,我们两个不过是各求所需,谁也不欠谁。” 楠木的话与余简的话如出一辙。 或许是我瞎操心了,但我怕余简失了心,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优秀、英俊且有魅力。 “好吧,你就不怕我告诉席笙?”我说。 他挑眉,“你告诉她又怎么样?结婚证上的名字又不是她席笙,难道让她知道,我宁愿娶一个如此糟糕的女人也不愿要她?” 突然,我觉得楠木是做事做绝的人。 对席笙,他当真一刀切的快准狠! 我轻声反驳说:“既然四嫂都嫁给你了,四哥就不要说些贬低她的话,她……并不糟糕。” 楠木应承说:“我知道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询问我道:“六微,你知道我为什么果断的选择和她扯证吗?” 我惊疑的看向他,楠木眯了眯眼笑的人畜无害道:“她的眼里有恨,有付出一切的决心,这让我觉得有意思,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余简嫁给楠木无非就是利用他的权势给自己力量好去报复阮嘉铭那位爷以及那个……让她承受此生莫大耻辱的欧欢乐。 余简要做的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我默了默,还是没有告诉楠木这事。 与楠木分别后我给顾霆生打了电话,他正在开一个会议,他让我去他的公司找他。 我开着顾霆生送我的那辆骚包跑车到他公司,在楼下时保安一看到我的车就放我通行。 我顿住脚步转身开车离开,然后把车停在不远处拦了一辆出租车重新回到他的公司。 保安惊奇的望着我,我笑着提醒说:“我是容太太,但这件事只能你知道,懂么?” 保安疑惑,但还是说:“是,知道了。” 我在前台给顾霆生打了个电话,他让前台的工作人员带我去37楼找他。 我在电梯里心里不由得赞叹,不愧是容氏集团,整整一栋大厦都是容氏名下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旁边的工作人员一直给我介绍容氏浑厚的底蕴,快到37楼时,我好奇的问:“刚刚容先生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 在公司里,顾霆生应该用的容栀的身份。 “容先生说,你是新到的执行总监,让我在路上给你简单的讲一下集团的大概。” 我哦了一声,抬腿踏出电梯。 顾霆生还在开会议,我等了大概十分钟后才见到他,我坐在那儿冲他一笑,他向我招了招手神色温润道:“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下你。” 会议室里有很多的大人物,包括行业内有名的商业奇才,我抬眼不经意的看见容荆。 他抬眸一笑,便迅速恢复冷漠的神情。 我一愣,听见顾霆生在耳边道:“各位,眼前的这位陶余微陶小姐将是容氏新晋的执行董事,以后她会负责容氏一切的对外工作。” 周围静悄悄的,大家都抱着怀疑的目光看向我,顾霆生率先说:“她会给大家惊喜的。” 容氏有个特色,集团只能是年轻一辈的执掌,所以偌大的会议厅只有容荆与顾霆生才是容氏的人,而我结婚那天容氏请的几乎是自家的亲朋好友,所以在座的人不认识我很正常。 其中有人咄咄的问:“她是谁?她有什么学历?有什么资格坐这执行董事的位置?” 顾霆生的脸色一沉道:“我说她能坐这个位置她就能坐,对我的决定有质疑?” 那人脸色一白,我赶紧客气的笑道:“我叫陶余微,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在美国接触过金融的事,四年前赫赫有名的“傅许合同”就是我负责的,是美国当年签署的最大融资合同。” 我在美国学医的同时也会接触金融,那时有林宥在身边所以做什么事都很顺手。 容荆突然开口质问:“那个合同是你拿的?当年你不过才十九岁,你凭什么拿的?” 顾霆生斜他一眼,预示警告。 我游刃有余的回答他,“那时我的确年龄小,但年龄小并不能否认我的能力。” “问你一个问题。”容荆道。 我知道,我要胜任这个职位必须要让大家服众,我姿态优雅的看向他说:“请问。” 容氏动了动唇,问:“假如给你一片大海且一片沙漠,但客户要一片草原怎么办?” “很简单,不过是一个转化的问题。”我笑着解释说:“我们容氏涉及的产业虽然不是方方面面的,但客户要一片草原时我们可以让他先交定金,然后我们再利用容氏的资源去接触有草原的集团,用这个定金去订下这片草原。容总,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转化问题。” 容荆笑道:“哈,你这个说法倒新鲜。” 虽然新鲜,但说的是实话。 我看了眼众人,又说:“你们可能质疑我的年龄,但除开这个“傅许合同”,我在a市有创立自己的公司,甚至以一匹黑马拿下叶先生手下的大型合同,叶湛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下面的人都开始点头,我看了眼微微扬唇的顾霆生,又说:“我有学位证,我是国际政治、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双学位博士,对了,我最近还在读医学的博士,学历算硬扎。” 底下惊疑,我笑说:“可以在网上查询的。” 会议结束后,顾霆生在办公室里一脸惊喜的望着我,我忍不住笑问:“看什么?” 他问的直接,“你还瞒着我什么?” 我过去拉扯开他的衣服瞧了瞧他的伤口,解释说:“我学医才是正经的,其他是兴趣。” “兴趣得了个双学位博士?”他问。 我笑着说:“哪有那么简单?做什么事都得下苦力,当年为了考这个学位证我通宵通宵的熬夜,我五姐那时候可心疼我了。” 顾霆生心疼问:“做什么那么拼命?” “其实我自己都挺彷徨的,但看见叶湛、林宥、楠木以及五姐他们那么努力,我就闲不下来,我们九人就属殷真最悠闲。” “九人……听起来他们都很厉害。” “嗯,都是优秀的人。”我说。 “顾叔叔,我对赛车挺有研究的,在美国时我经常跟着林宥他们去盘山路赛车。” “我知道。”顾霆生顿了顿,嗓音低呤道:“你设计拿掉周媛馨孩子后我坐你的车,你不要命的在市中心狂飙,那时候我还说你不要命了。” 想起曾经,不过短短几个月,却总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令人恍恍惚惚的。 我搂紧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颊轻声细语道:“我那时候就是生气,气你让我背那个锅。” 顾霆生握紧我的手,郑重道:“以后不会了。” 我一笑,觉得苦尽甘来。 现在的状态才是我想要的。 我与顾霆生两人心贴着心。 “顾太太,我把你引进容氏并不是让你承担什么压力的,我只想让你走进我的生活。” “我知道,你想让我更多的了解你。” 顾霆生低声笑了笑说:“还是顾太太懂我,还有……军队那边我正休假,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北京,所以我们一起努力拯救容氏。” 他的话轻描淡写的,似不在意容氏。 刚和顾霆生聊了两句我便接到老陶的电话,他语气恐惧道:“微儿,快救救你妈妈!” 我心底一慌,着急问:“妈怎么了?” 112.我妈出事 老陶估计是慌了,他说话很不清晰,我这边一着急就怎么也问不出个什么,顾霆生突然从我手中取过手机,嗓音沉静道:“爸,你先别急,你告诉我们,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霆生,微儿的妈妈出车祸正在手术室里急救,医生都进去半个小时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爸说完,又慌道:“她身上全都是血,紧紧的闭着眼睛,我怎么喊她,她都不理会我。” 想到老陶描述的那个场景我脸色瞬间苍白,眼眶湿润,顾霆生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就往外走,还在电话里安抚老陶说:“爸,妈会没事的,你先别慌,我们马上就赶回a市。” 顾霆生带着我离开公司,然后又联系助理买机票,飞机距离下趟起航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顾霆生眉骨紧皱,打电话给战友联系军队的直升机,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到达a市。 我到医院时看见老陶颓废的坐在走廊上,我过去抱紧他询问道:“妈怎么样?” 老陶眼眶深陷,语气特别绝望道:“医生说会尽力,他一直说尽力,可你妈却还在……” 老陶的目光看向手术室,声音哽咽道:“你妈一直躺在里面,她一个人估计……很害怕。”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绝望、犹如孩子般脆弱的老陶,我抱紧他泣不成声道:“妈会挺过来的,她知道我们两个人离不开她的。” 我哭的狼狈、害怕,突然有个大掌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抬头看过去,顾霆生目光温润、沉静又略含心疼的望着我。 我委屈的擦了擦眼泪,顾霆生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陪我等我妈的消息。 时间度秒如年,我手指紧紧的抓着顾霆生的胳膊视线一直紧盯着手术室里面,直到半个小时后又有一批新的医生进去里面。 我错愕的望着顾霆生,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温柔的说:“我让顾泽找的一些老教授,他们经验丰富本事大着呢,妈一定会没事的。” 那一刻我得到了来自丈夫的依靠,我慌乱不堪的内心有一瞬间被抚平、安定。 妈从里面被推出来时,老陶慌忙的跑过去盯着病床上的人瞅,目光里抱着殷切的希望。 顾霆生询问医生,“怎么样?” 年龄稍大的医生说:“伤者陷入深度的昏迷,如果能在一天时间内醒来最好,如果不能……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按照目前的情况,百分之八十的机率伤者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的意思我再清楚不过,最坏的情况就是我妈会熬不住,但即使不是最坏的情况我妈也会成为植物人一辈子躺在病床上。 我脚一软,顾霆生赶紧搂住我的腰,我背部紧紧的贴在他身上,目光忐忑的看向老陶。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守在我妈的身边,我妈熬过来了但终究成为了植物人。 她不能再给我做可口的饭菜,不能再叮嘱我什么了,而老陶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年。 我忍着疲惫的身体望着同样疲惫的老陶,许久,他打起精神说:“北京那边的事繁多,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摇头,老陶哽咽的嗓音请求道:“让我好好的陪陪你妈,你回北京做你的事。儿子,我怕你妈……我想一个人陪她说说悄悄话。” 猛然之间我反应过来,其实一直强势的老陶只是一个脆弱的孩子,只是他的脆弱全都给了我妈,给了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 我踉跄的起身对老陶轻言细语的叮嘱说:“爸,妈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刚出病房就看见顾霆生,他脸色发白的站在走廊里,我过去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担忧的问:“你伤势怎么样?你几天都没休息了累吗?” 顾霆生摇摇头说:“我这几天把妈的事调查清楚了,司机是酒醉驾驶,而妈那天买菜回家刚巧遇上,是一起平常的交通事故。” 一起平常的交通事故代表着没有人预谋。 我不傻,在我妈出车祸的那一瞬间我就联想到我的仇家,而那时我的脑海里当即想到了陈锦、周媛馨以及林瑞,我就跟他们有仇。 顾霆生可能考虑到这点,所以他把这起交通事故仔细的查了下,顾霆生想了想又说:“别担忧烦心的事,那个司机与他们没有过接触。” 他们指的就是林瑞、周媛馨! 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顾霆生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不满的说:“傻丫头你这样就生分了,我是你老公,这是我责无旁贷的事” 我心里暖暖的,脑袋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胳膊,随后带着他去急诊室里换药。 顾霆生身上的伤势还很严重,我拆开他身上的纱布发现上面的伤口都崩血了。 我用纱布心疼的擦拭着他伤口处的血,顾霆生伸手摁住我颤抖的手,轻道:“没什么的。” “是没什么,又死不了。”我眼睛一红,语气涩涩的说:“可是看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顾霆生扬了扬眉,打趣道:“顾太太真像个小孩子,说哭鼻子就哭鼻子了,毫无预兆。” 我手上用了点力,顾霆生下意识的闷哼一声,我没好脾气的警告道:“不许打趣我。” 顾霆生抬手突然将我紧紧的搂在他胸膛里,我下意识的在他怀里挣扎,他却把我禁锢的更紧,含笑的声音问:“谋杀亲夫啊?” 我停止挣扎,声音闷闷的说:“给你换纱布。” 他懒懒的语气说:“别动,让我抱抱。” 换了药后顾霆生回到病房给老陶说了两句话,然后拉着我的手快速的赶回北京。 容氏这边正闹着巨大的危机,顾霆生能陪我在a市待两天已经是奢侈了,而且我妈住院的事都是他替我上上下下的打理着。 在飞机上顾霆生说:“妈那边我会盯着的,你陪我在北京待几天我们再回a市看望他们。” 顾霆生这话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虽说这样,但他说出的话都是言出必行。 我赞同的说:“先处理你公司的事,等公司的危机度过去,我们就把妈接到北京治疗。” 顾霆生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把我搂在他怀里说:“都听你的。先睡一会,到了我喊你。” 我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了,在他的怀里我很快沉睡过去,鼻息间全是男人荷尔蒙的气息。 回到北京后顾霆生去了公司,而我在公寓里接到傅余深的电话,他嗓音温润如玉,“微儿,陶伯母的事我听说了,你别难过。” 好几个月没联系傅余深了。 应该是说他好几个月没联系我了。 傅余深他很懂进退,他不会给人造成任何的心理压力,所以在他知道我喜欢顾霆生后就从没有打扰过我,而且还叮嘱我一些话。 我抿了抿唇说:“谢谢你,傅哥哥。” 傅余深送我的那颗子弹顾霆生还给我了,我把它小心翼翼的收藏在我的盒子里。 傅余深默了一会温言细语的说:“我最近休假,我会抽时间过去看望陶伯母他们的。” 我明白,傅余深口中的抽时间只是说辞而已,他肯定会花大量的时间照顾我爸妈。 我特别感激道:“傅哥哥,麻烦你了。” …… 傅余深挂了电话后我就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找莫临,我想问问他一些余简的事。 见到莫临时发现他神色自若,我坐在他沙发上不经意的问:“余简最近怎么样?” “余简?不是结婚了么?”他说。 原来莫临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的神色很无所谓,我错愕的问:“你不在意?你不是说要让她做我的嫂子吗?” 莫临讽刺的笑了笑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说我的确考虑过让她做你的嫂子,但仅仅是考虑而已。” “哥哥不喜欢她吗?”我好奇的问。 “喜欢是喜欢,但谈不上爱。”莫临顿了顿,说道:“对于余简,我更多的是怜悯。” 恐怕这也是余简没有选择莫临的原因,她遇到的男人,从没有真心爱她的。 要么是怜悯,要么是利用。 在离开莫临的公司以前,他突然沉声的安抚我说:“舅妈的事我听说了,定会有转机的。” 是的,我相信会有转机的。 我在莫临的公司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回家,但却突然接到一个久违的电话。 手机号码属地是海外的。 我接通,好奇的问:“你是?” 一个清澈的声音喊着我道:“六微姐。” 喊我六微姐的只有席笙。 我试探喊她,“焱焱?” “是我,我在北京机场呢。”她说。 我赶到北京机场远远的看见席笙彷徨的站在门口无措的打量着北京的一切。 我过去喊她,“焱焱。” 她一双湛紫色的眼睛明亮的望过来惊喜的喊道:“六微姐,楠木哥哥不接我的电话。” 她猛的抱住我,又道:“见着你真好。” 楠木怕是不会再接她的电话,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笑问:“怎么突然想起到北京?” “楠爷爷说楠木哥哥在北京发展,我专程过来找他的,只是他刚刚一直没接我电话。” 看情况,席笙不知道楠木结婚了。 113.席笙的平静 席笙的神情充满期待,她的那双眸子蕴含明媚,我大概能懂她的心情,千里迢迢的追到北京只为一个人。 一个放在自己心底多年的人。 或许那个人未来还将是自己的丈夫。 我不敢戳穿席笙的美梦,也不敢把楠木的住址告诉她,只得带她回自己的公寓。 我把客房给她收拾出来,随意的问:“你打算在北京待多久?找不到四哥该怎么办?” 席笙欢笑着摇摇头,语气坚定道:“一定会找到楠木哥哥的,我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席笙的中文发音很熟稔,我推着她的行李箱放在角落里,偏头看见她在卸妆。 半大的孩子即便不用化妆都是美的惊天动地的,我给她翻出一件衬衣叮嘱说:“现在还是寒冬,你就穿个短袖、外套那怎么行?!” 席笙笑了笑说:“可那样性感。” 说完席笙拿着她的那双湛紫色的双眸打量我,盯了许久她嫌弃道:“六微姐没以前妩媚了。” 我:“……” 我把衣服兜她头上,没好气的说:“胡说八道,赶紧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席笙从脑袋上取下那件衬衣规规矩矩的换上,还不忘唠叨道:“六微姐的双腿笔直又修长,而且又那么白皙,不穿紧身的衣裙多暴殄天物!再说六微姐的胸起码有个c罩吧,我给你挑选一件衣裙,你穿上肯定能魅惑男人。” 说实话,曾经我是一个忒爱玩的主,但在认识顾霆生后却不免规矩了许多。 席笙的话让我顷刻心动,我自己选了一件贴身的衣裙穿在身上,席笙看见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下换了一条超短的裙子。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问:“去诱惑谁?” 席笙缓缓笑开说:“楠木哥哥。” 我心一紧,说:“你又不知道他在哪儿。” 席笙摁着我坐下替我化妆,语调无所谓的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我迟早会找到他的。” 我从镜子里打量席笙,她的神情很坚定,是一个很美丽、精致且热情洋溢的姑娘。 “我打个比方。”我说:“如果四哥有喜欢的人你该怎么办?焱焱,你打算死磕他吗?” “怎么会?”席笙的手虽一顿,语气却异常平静道:“我此生只为他,他不会负我的。” 我叹息,楠木的事她迟早会知道的。 她迟早会知道她的神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和席笙两个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最后选择去了一家夜店潇洒,席笙的酒量贼大,喝到近晚上时意识还是在清醒的状态。 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阻说:“别喝了,先去跳会舞,待会再继续。” 席笙长的很漂亮,气场也十足,她站在舞台的中央随着音乐摆动,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我盯着她扭动的臀部,浮夸勾人心魄的眼神时心里微微的一颤。 真是夜场小妖精呐。 我端起酒杯微微的抿了一口酒,但侧过头时却一愣。 欧欢乐她怎么在这里? 她貌似也看见了我。 她向我摆摆手然后过来坐在我身边,笑问:“嫂子也在这玩啊?” 阮嘉铭比顾霆生小,所以欧欢乐自然而然的称呼我为嫂子。 我对她没什么好感,所以冷淡的嗯了一声说:“陪朋友在这里玩。” 欧欢乐笑了笑直接问:“嫂子很排斥我?” 我抿唇,嗯道:“的确不太喜欢你。” 她疑惑的问:“我哪里招惹到嫂子了?” 我摇摇头说:“直觉不喜欢而已。” 她无所谓的问:“嫂子还会带偏见瞧人?” 我没搭理她,欧欢乐倒也不尴尬,她起身突然说:“余简在上面,我先过去打发她。” 我脸色一沉,抬头死瞪着她,欧欢乐笑着道:“余简就是你不喜欢我的理由对吗?” “你究竟要对她做什么?”我问。 “她是插足我和嘉铭婚姻的小三儿,在我眼里她就是个下贱的女人。”欧欢乐顿了顿:“如果这事发生在嫂子身上,你会怎么对付她?” 我站起身冷声说:“她是被阮嘉铭骗了。” “但她却是实打实的小三儿!” 我语塞,欧欢乐又说:“陈锦以前也插足了嫂子的感情,嫂子不是割了她的舌头吗?比起我让人轮.奸余简,嫂子的做法才是最残忍的。” 欧欢乐想说,我与她半斤八两。 也就是说,她做的没错。 我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砸,狠狠地威胁道:“你别自以为是的了解我!我割了陈锦的舌比你残忍又如何?他妈余简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再敢动她一下,我绝对让你翻不了身!” “嫂子开始威胁我了吗?” 欧欢乐神色不变,她淡淡的问:“余简与我,你觉得霆生哥会选谁?你觉得嘉铭会护着谁?你觉得欧阮两家又会偏心谁?” “我管不到他们!”我抓住她的手臂,语气阴狠的警告道:“你只要敢碰余简一下,我举我之力,举顾霆生之力,举叶湛之力都会弄垮你赖以生存的欧氏,有本事你可以试一试!” 欧欢乐的目光突然凌乱,我向她走近一步又问道:“我与你,你觉得顾霆生会选谁?还有我听说秦氏最近这段时间在联合北京的各大家族打算弄垮容氏?你们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呵,嫂子倒是消息灵通。” 欧欢乐退后一步说:“单拧个家族出来的确干不掉容氏,但如果是北京所有家族联合呢?对了,你哥哥莫临是我们阵营的。” “你怎么知道莫临是我的哥哥?”我问。 我陶氏总裁的身份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欧欢乐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耳发说:“你猜。” 呸,我猜个毛线! 我瞪了她一眼绕过她想去楼上找余简,欧欢乐站在原地犹豫了会转身离开。 在楼梯间我觉得脑袋晕晕的,突然有人一脚踢我腿上,我下意识的跪下看见他又一脚欲踢来,但他这一脚被一个身材修长的隔开! 我看见两个人在楼梯间打了起来,半分钟不到最开始的那个男人率先逃跑。 我被人扶起来问:“陶总怎么样?” 我捏住她的胳膊问:“你是?” 眼前的这个女人轮廓很凌厉、漂亮,她扶着我站稳说:“我是老将军派过来保护你的。” 我突然想起爷爷说过要派人保护我。 但没想到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我低声问:“你是军人?” 她嗯道:“猎鹰中队的。” 猎鹰应该是个组织。 她松开我,我忍着脑袋的眩晕上楼,刚踉跄的到楼上就看见楠木冲进一个包厢。 我赶紧跟过去,看见余简狼狈的趴在地上,她的周围全都是破碎的酒瓶,而身上几乎一丝不挂,我内心五味陈杂,正想趁着余简没发现我时退出去,就听见席笙喊道:“六微姐。” 余简猛的抬头看向我,目光里全是狼狈、无措。 我被这目光刺的生疼、心口难受。 席笙从走廊那边凑过来笑问:“六微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我们一起去跳舞啊。” 楠木目光平静的望了我一眼,随后默默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把余简包裹住,直接一个公主抱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我想挡住房间里的场景,但奈何席笙是混血儿,个子不是一般的高,她透过我看见里面的场景,嗓音不确定的喊着,“楠木哥哥?” 楠木淡漠的嗯了一声,席笙不确定的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怀里的人问:“她是?” “你嫂子。”他简单介绍说。 楠木的语气很淡,淡到几乎让席笙绝望,我原本以为席笙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但她微微一笑,让开身体说:“楠木哥哥,你赢了。” 她的语气很淡,比起楠木更淡。 楠木斜她一眼抱着余简离开。 待他们离开以后我看向席笙,她的神色自若似没有丝毫的悲伤,我拉住她的手轻声的提议说:“我们去喝酒好吗?喝个不醉不休。” 席笙笑说:“六微姐,我喝不醉的。” 是啊,席笙的酒量一直都好到爆。 但这样平静的席笙反而让我担忧。 我脑袋晕晕沉沉的,而席笙也没有太大的兴致喝酒索性回家睡觉。 我洗了澡去客房看席笙,她乖巧的躺在床上睡觉,精致的脸庞没有丝毫的忧愁。 我正欲关门离开,席笙忽而开口问:“六微姐一直都知道吗?所以才问我,如果楠木哥哥有喜欢的人我该怎么办?打算死磕吗?” “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我解释说:“昨天晚上四哥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的这事。” “六微姐,我并不难过。”她说。 她笑的很明媚,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笑说:“楠木哥哥有交女朋友的权利。” 我忍不住提醒说:“他们结婚了。” “那……他也有结婚的权利。”席笙道。 “焱焱,如果心里难过的话不必忍着。”我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心疼的说:“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别委屈自己好么?” 窗外的月光很亮,星子很灼目。 她偏头瞧着我说:“六微姐,我想把楠木哥哥抢过来。” 114.叫姐夫 “焱焱,那个四嫂是我曾经的好朋友,她这辈子过的很苦,是四哥选择的她。” 席笙憋嘴,委屈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席笙的脸色很苍白,湛紫色的眼睛在此刻很暗淡,外面的门忽的被打开,我偏头看见顾霆生站在门口,目光不解的看向我问:“她是?” “跟殷真一样的存在。”我说。 顾霆生的视线对上席笙的眼睛愣了愣,说:“倒是个稀奇的孩子,应该要比殷真听话。” 我苦笑道:“都不省心。” 顾霆生莞尔,他吩咐席笙,“叫姐夫。” 席笙乖乖的喊道:“姐夫。” 离开席笙的房间后我搂住顾霆生的腰为难的说:“焱焱这段时间可能都要住在这里。” 顾霆生搂住我的肩膀,无所谓的说:“无妨,反正这一层楼房间够多、空间够大。” 我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顾霆生就把我带进最里面的房间,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腰,他把我抵在墙上说:“给我成么,微儿。” 他现在求爱,都会询问我的意见。 我心疼他身上的伤所以梗着没动,顾霆生似知道我的犹豫,他的大掌握了握我的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别担心我的伤,我待会轻点,只不过要麻烦顾太太出力了。” 我的脸瞬间红了。 顾霆生突然夸道:“真漂亮。” 他的手掌包裹住我的屁股轻轻蹂躏,嗓音低低的问:“小妖精,刚才出去浪了?” 我穿的还是那套衣裙,身上还隐隐的带着酒味,我下意识的解释说:“最近的情绪很差,所以焱焱拉我去喝酒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我知道你担忧妈的事,但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你别抑郁了。”顾霆生使劲的搂了搂我的屁股抵住他的下面,呼吸凌乱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是知道的,我不愿你难过。” 我恩道:“我会想开的。” 我蹲下身子替顾霆生解开皮带,他的炙热挺拔,我默了默伸手握住问:“很难受吗?” 他挺了挺腰说:“憋得慌。” 顾霆生受的伤很重,但还是跟我在床上滚到后半夜,事后我怕他身上难受,所以想起身去打热水给他擦一擦身体,他伸手摁住我说:“只要你以后经常给我,我就一直伺候你。” “我哪次没给你?”我无语的问。 顾霆生笑而不语,他光着身子起身去浴室,我瞧见他背上有好几处伤口,恍然之间我想起叶湛,他身上的伤势并不比顾霆生轻。 而且他的伤势刺破了他的纹身,在非洲那夜的星空下,他坚硬的身躯模糊不堪。 像是从血水中涅槃重生。 叶湛果然适合生活在黑夜里。 就在我出神时,顾霆生手中的毛巾擦拭上我的背部,我抖了抖身体靠近他的胸膛。 顾霆生擦着擦着就变了方向,他丢下手中的毛巾握住我的胸,嗓音哑道:“小妖精。” 我推开他下床起身睡在一旁的沙发上,不满的语气说:“早点睡,别一天净想着这事。” 顾霆生的手顿在半空,最后无趣的收回去,他把床上的棉被扯下来给我盖上,轻声细语的叮嘱道:“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 距离上班时间还剩下五个小时,我赶紧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顾霆生低声的笑了笑,忽而说:“小丫头片子,真的是越来越要命了。” 要命?! 估计是顾霆生越来越喜欢我了。 清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赶紧起身去客房找席笙。 席笙没在,但床头有一张纸条。 她留言道:“六微姐,我决定先在北京找一份工作安定下来!不过我没有那么的不知趣,我就不打扰你跟姐夫的二人世界了,我先搬到林宥哥那儿去住,记得随时联系哦。” 席笙说到不打扰我们二人世界时我想起昨晚的事,她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想到这,我就脸红。 不过席笙住林宥那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林宥现在在美国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我给席笙发短信说:“注意安全。” 席笙昨天一到北京就知道楠木的事,而她却没有太大的反应,这要是放在以前她非得闹个天翻地覆,非得要把余简逼下位。 所以我昨晚见到她那个态度挺吃惊的,说起来三年的光阴把她的棱角也磨平了。 而磨平她的只能是楠木。 我把这张纸条收起来给楠木打电话,等那边接通我便直接问:“昨晚怎么回事?” “你四嫂跟人干起来了。”楠木顿了顿,语气无所谓道:“但看那狼狈的样子明显没干赢。” 我知道那人是欧欢乐,按照她的手段,她遇上余简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四哥一直都在那儿吗?”我问。 倘若楠木在,他怎么没帮余简?! “我在楼上谈事,后面才知晓的。”楠木语调虽温和,但明显情绪不佳道:“她瞒着我。” “四嫂没告诉你是谁欺负的她吗?” 按照余简的脾气她是要自己亲自报仇的。 “她脾气执拗,非得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楠木笑了笑说:“没事,我会调查这事的。” 楠木虽不爱余简,但却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欺负余简就等于践踏他的底线。 我提醒说:“四哥,多派点人保护四嫂。” “我知道了,会叮嘱人跟着她。” 我默了默,突然说:“焱焱搬去三哥那儿住了,她说她会在北京找个工作安定下来。” 楠木语气惊讶道:“她不打算回美国吗?” 我说:“看样子她是没这个打算的。” 楠木缄默,我忽的说:“焱焱没有以前那么盛气凌人了,我记得以前只要有个女的跟你走近她都会赶走,现在的……她淡然……” “微儿,她还是个孩子。” 楠木叹息说:“我可以宠她,但绝对不能拿她当妻子,我……更不会接受家族的安排。” “嗯,我知道。” 顾霆生这时出现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的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伤势严重的男人。 我向他指了指电话,说:“焱焱昨晚很平静的告诉我,她说……你有结婚的权利。” 楠木久久不说话,我心情忐忑道:“这样的席笙很陌生,四哥就不担忧她吗?” 席笙与以前大不相同。 楠木道:“她三个月前就这样。” 我下意识问:“四哥什么意思?” 楠木没有解释,答案是什么我也不知晓,挂了电话后我给顾霆生解释说:“焱焱搬三哥那边去住了,她说不想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顾霆生赞赏道:“她比殷真懂事。” 我摊开手说:“殷真脾气挺大的。” 殷真最近对我没什么耐心,说一两句就跟点了炸药似的,噼里啪啦说我一大堆。 顾霆生好奇问:“那孩子叫什么?” 我笑说:“席笙,小名焱焱。” 顾霆生嗯道:“那孩子挺不错的。” 我洗漱完跟着顾霆生去公司,在路上我问他,“容氏具体要面对那些集团的打压?” “很多。”顾霆生顿了顿:“秦、欧两家为首。” “顾叔叔,我想借这次机会让欧氏下台。”我想了想,坦诚说:“我想弄垮欧欢乐赖以生存的家族,想让她再也没有本事欺负别人。” 顾霆生了然的问:“是为了余简?” “嗯,我昨晚警告过欧欢乐,如果她再欺负余简我肯定要拿她开刀,但她听不进去!” 顾霆生赞同道:“可以,随你的愿。” 到了公司后顾霆生立即赶往会议室,我在办公室里看容氏的资料时容荆突然敲门进来把手中的文件丢我桌上,冷道:“给你。” 我拿起来翻开,“这是什么?” “容氏的合约,化妆品方面的。” 我疑惑的问:“给我是……” 容荆打断我冷冷的说:“r公司把某品牌化妆品的权限也给了欧氏,阿栀让你去负责销售部那边的事,他说你会明白他的用意的。” 顾霆生给我是想让我从营业额上压制欧氏,容荆没好脾气的又说:“这是证明你自己的机会,陶微,不要做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容荆明显是讽刺我。 我抬头直接问他,“你对我有成见?” 他一愣,没接我的话。 我又问:“是因为莫临吗?” 容荆斜我一眼径直的离开。 容荆离开后我就开始研究这个合同,然后又打电话给谈书,谈书那边说:“陶氏这边的销售渠道很稳,可以为容氏累积销售额。” “好,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陶氏那边是个很大的支撑,我埋头想了想觉得该划分出容氏与欧氏化妆品的差别。 化妆品流到市面上的时候,一定要让人知晓那些是容氏生产销售的,那些又是欧氏的。 我埋头写策划,打算策划写出来后再去销售部开会商议听听他们的意见。 快到中午时我接到林宥的电话,他疑惑说:“你四哥给我打电话问席笙的事,我一脸懵逼呢,她那丫头什么时候住我哪儿去了?” 我惊疑,“她没联系过你?” 115.余简变了 林宥说席笙一直没有联系过他,所以楠木给他打电话询问时他一脸懵逼,了解到事情原委以后他当即给我打电话询问这件事。 我按耐住心里的忐忑说:“席笙早上才离开的,或许晚上会联系你,再等等吧。” 林宥嗯了一声,似想起什么说道:“你五姐说,席笙最近挺古怪的,她的脾气就像被什么压制了,做什么事都要先和家里人商量,而且她以前和她的姐姐不是经常不对头吗?” 席笙是有个姐姐,但她从小就讨厌她,一直都是死对头,我好奇问:“怎么?” 林宥默了默,不解的说:“席笙最近一直在让事,她姐即使张口骂她,她也不还嘴,就傻笑的对付过去,你五姐很担忧她。” 她姐骂她,要是放在以前席笙早就和她干上了,那会允许自己平白无故的受欺负?! 我想起昨天的席笙,的确很不对劲。 不过楠木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明明担忧席笙,面上却对她做的那般决绝。 我打电话给席笙,待她接通后我问:“三哥说你没有在他那儿,你现在拖着个行李箱在哪儿晃荡?如果实在没有地方住我让人来接你。” 席笙清脆的声音笑道:“这个世上只要有钱怎么会找不到住的地方?六微姐你别担心我,我正打算逛一逛北京城再去林宥哥家。” “嗯,那你早点过去。”我叮嘱她。 挂了电话后我让谈书查席笙的位置,十分钟后谈书告诉我说:“席小姐正在医院。” 我一着急赶紧起身去席笙所在的位置,在车上我又给席笙打电话问:“在哪儿玩?” 席笙笑说:“在爬长城呢?”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说。 席笙笑着拒绝道:“我晚上有约。” 席笙挂了我的电话,我到医院后在急诊室里找到她,她垂着脑袋用纸巾堵住自己的鼻子,脸色异常的苍白,我敲了敲门站在她面前。 席笙抬头一惊,“六微姐……” 我心疼的问:“你怎么回事?” 她眸光闪了闪解释说:“我刚买了辆车没想到被追尾,我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傻席笙。” 我板着脸望着她流的挺欢的鼻血说:“我刚给四哥打了电话,他马上过来接你。” 席笙翻个白眼问:“让他接我又去哪儿?” 我拿起纸巾替她堵住鼻子没好气的说:“管他去哪儿,他总得找个地方给你安顿。” 席笙乐呵着说:“倒也是,但我现在不太想麻烦楠木,我得赶紧离开才是。” 她不再称呼他为楠木哥哥。 席笙站起来就想走,我拉住她的手腕提醒说:“哪怕他结婚了他都有照顾你的责任。” “家族缘由吗?”席笙笑容可掬的望着我,了然的又说:“他对我的责任一直都是来自楠爷爷给他的压力,而不是他真心想照顾我。” 我语塞,席笙拍了拍我的手臂说:“昨晚我发短信问楠木,问他为什么不肯娶我。” “他怎么说的?”我问。 “他没有回我短信。”席笙笑,笑的明媚道:“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在他心里毫无地位。” 楠木竟然连消息都不回席笙。 我心疼的望着这个年轻、富有活力的女孩,她顶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道:“这样也好。” 她的笑很释然,没有丝毫悲伤。 我下意识的问:“好什么?” “这样我就不用再追着他跑了。” 席笙伸手理了理黑长的秀发,用手堵着鼻子说:“别担心我,六微姐!我席笙没有那么脆弱,我打算在北京工作、然后找个男朋友两个人恩恩爱爱的,过的肯定不比现在差。” 她的眼眸里全是对未来的展望。 “我信,你说的话一向是真的。”我想起林宥的话,又问:“你姐姐近段时间为难你,你怎么忍气吞声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席笙无所谓的咧嘴笑了笑说:“她就是个小孩子,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和她计较。” 比起她姐姐,席笙更像小孩子。 席笙欲离开,但刚出门就撞见站在走廊上的楠木,我惊疑,他听见我们说话了么? 楠木一身西装革履的,身侧还站着余简。 余简看见我们率先的打招呼说:“六微,昨晚我在这住院,你四哥一直陪着我的。” 难怪刚刚给楠木打电话他当即答应过来,敢情他一直都在楼上,在楼上这么久都没有下来看望席笙,而非得挨到现在这个时间。 我忽而明白,楠木在刻意的躲着席笙。 席笙欢笑着说:“楠木哥哥也在啊?” 她的神色和语气没有半分的委屈与难过,就像站在楠木身边的余简是摆设似的。 楠木的眸心盯着她的脸许久,才淡漠的语气问:“怎么样?做事怎么那么不小心。” 前句的关心被后句的责怪所掩饰掉。 席笙拖着她的行李箱说:“没事。” 席笙拉着我的手腕欲想绕过他们离开,余简忽而出声阻止我们问:“楠木,这位小姑娘的眼睛真漂亮,你不介绍一下吗?” 余简这话问的多余,席笙眉心一凝,厌恶的眼光看向余简,“嫂子还真不配知道我是谁。” 席笙说这话很温和但十足的看低人,余简的脸色一白,楠木呵斥的声音传来,“闭嘴。” 席笙当真乖乖的闭嘴拖着行李箱离开。 我略微失望的看了眼余简,她的手臂挽着楠木的臂弯,脸色很淡然的看着我们。 我追上席笙,席笙拖着个行李箱语气漠然的说:“她都听见我们在房间里的对话了,她竟然还那样问,你说她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的。” 没有情敌这个说法。 余简压根不爱楠木。 “既然不是,那就讨人厌了。”席笙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屑的说:“这个嫂子很低等。” 低等,这是席笙给余简的评价。 席笙说她现在要去林宥那边先安顿下来,我想送她过去,但她让我忙自己的事去。 我替她拦了辆出租车,等着车尾消失在视线里时我才转身去地下车库里开车。 在车库里我遇上了楠木他们。 我过去对楠木笑说:“四哥,席笙等会要去三哥那边,对了,我和四嫂说两句话。” 楠木打开车门说:“你们说吧。” 我站在角落里盯着楠木那边对余简说:“我了解你,你刚刚是故意的,你故意的想让席笙心里不痛快,故意想让四哥呵斥她。” 余简神色自若,“我是故意的。” 我抿唇说:“你变了。” “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席笙吧?喜欢楠木喜欢的不得了的那个姑娘。”余简顿了会说:“是个天之骄女,想来从小很受宠。” “你到底想说什么意思?”我问。 余简伸手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语调慵懒道:“这是你四哥给我的结婚戒指,看这大钻戒,把它变卖了我可以在北京买一套房。” “余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余简眯了眯眼勾着唇笑说:“是,我以前能够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可现在我发现自己挣的钱在有钱人眼中什么都不算,所以阮嘉铭拿一大笔的分手费给我,欧欢乐用钱买人欺辱我,就连……我的父母都说我没什么用。” “余简……” 她当即打断我道:“我与你、与席笙那位千金小姐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你们生而富贵,而我……其实楠木对那孩子挺上心的,可这不是我乐见的,所以我刚刚才故意说那样的话。” 我错愕,问:“你又不爱他,再说席笙也没想过和你争,你又何必做多此一举的事?” “是,我的确不爱!但我得紧紧抓住他,有他我才有钱有权,我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他!” 余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看上去很疯狂,我想她是真的怕了,怕自己有一天连楠木都会失去,到时她连什么倚仗都没了。 我心寒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责怪你,但余简……我希望我们两个人的友谊别有一天回不了头,因为,你现在真的很陌生。” “呵,我说过我跟你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我身后一无所有只有楠木,可你有顾霆生、叶湛、还有所谓的三哥四哥……太多了!” 我冷言道:“这不是借口。”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这句,余简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思考许久,我和余简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为什么她现在这般陌生?! 楠木他们离开后我自己开车回到公司,我想我与余简的友谊真的走到了尽头。 我们两人的三观现在完全无法融合。 她陷在自己的一套理论里无法自拔。 我以后会可怜她、怜悯她、帮助她、可我再也无法把她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 她也从心底剔除了我。 在她心里,我是知道她秘密的敌人。 我是对她极有威胁的人。 坐在办公室里我脑袋疼的厉害,我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吧时我一直感到晕晕沉沉的。 我打电话给秘书,让他按照我说的在医院里给我开两副药,但送药来的却是顾霆生。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问:“头痛?” “嗯,像中了迷药似的,一直晕晕沉沉的,稍微想个什么事都觉得很痛很疲惫。” 116.那个梦 一定和昨天晚上有联系,我想着待会下班后再去那个酒吧走一遭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顾霆生听我这样讲他眉心凝重的盯着我好半晌,询问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说:“没乱吃什么。” 他又问:“那是昨晚没休息好?” 想起昨晚同他折腾了大半夜,我低了低声音说:“以前这样也没有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顾霆生默然,忽的问:“昨晚去哪儿了?” 我把昨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顾霆生,闻言他脸色一沉道:“我现在去找欧欢乐。” 我握紧他的手说:“别冲动。” 顾霆生伸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嗓音低呤道:“她敢犯上,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我拦不住顾霆生,待他离开后我接到医院的电话,那边医生问道:“你是席笙的家人吗?” 刚刚席笙的费用是我交的,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我回他道:“是,有什么事吗?” 我拿着那张化验单子的时候很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席笙。 犹豫了许久,我决定打电话给席笙。 她接起来问:“六微姐有事?” 我直接质问:“孩子是谁的?” 席笙一顿,笑说:“是个野孩子。” 我了然问:“四哥的?” 席笙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坦诚道:“我两个月前意外的跟楠木睡了一觉,但我压根没想到这样也能中奖!我知道他结婚了,不过……我不打算打掉这个孩子,我想要生下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怀孕的?”我问。 “就几天前吧,所以才大着胆子追到北京的,但我却没想到他做事绝到这种地步。” 席笙的语气很淡,我提议说:“你才十九岁,你还很年轻,这个孩子你可以……” 席笙打断我说:“我很在意他。六微姐,我刚刚生怕他有个什么事所以才做b超检查他的状况,我生怕……他会离开我。” 我难受道:“可你还是个孩子。” 席笙笑道:“这是楠木给我的礼物……六微姐,以后我和楠木再无任何的关系!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这个孩子的父亲会是别人。” 席笙决定向楠木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 “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又提醒说:“他迟早会知道的。” “嗯,我自有应付的办法。”她道。 我决定不去管席笙这事。 顾霆生半个小时后才回的公司,他阴冷的语气说:“欧欢乐不认账,她说不是她做的。” 竟然不是欧欢乐?! 那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我看向顾霆生,他当即打电话给阮嘉铭,待对方接通,他拜托道:“帮我查一个人。” 阮嘉铭问:“什么人?” 顾霆生嗓音冷冷道:“昨晚出现在xx酒吧的男人,身高大概1米8、平头、黑色短袖!你把附近的监控都调一遍,重点放在秦氏那边。” 我刚给顾霆生提了那人的大概特征。 待他挂了电话,我问:“你在怀疑秦氏?” 顾霆生说道:“如今他们是最大的敌人。” 我妈出车祸我会下意识的怀疑我的仇家,比如周媛馨、陈锦、林瑞他们。 顾霆生转身给我接了一杯温水,叮嘱说:“多喝点温水,回家后我给你按摩太阳穴。” 除了脑袋容易晕,我没什么大的问题。 原本下午想在销售部开会的,但我提前下班回到家休息,一觉睡的很沉。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把叶湛给糟蹋了,梦见自己把叶湛压在身下一个劲的要他。 我还听见他温润的嗓音喊着,“微儿。” 梦里的我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而叶湛面色懵懂的望着我,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我搂住他的腰低声承欢,他抱住我的双腿奋力抵进,甚至还用唇瓣舔我的那儿。 我猛的惊醒,视线之处瞧见顾霆生。 他坐在床边神色复杂的望着我,眸心里都是冷漠,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问:“怎么?” 顾霆生语气不善道:“你喊了叶湛的名字。” 我瞧不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我心虚的垂着脑袋说:“顾叔叔,我做了个特别古怪的梦。” “什么梦?”他问。 我敷衍道:“不好说。” 房间里的灯光很低沉,顾霆生的眸心隐晦不堪,我细问:“难不成你还吃这个醋?” 他淡声问:“我梦见其他女人你会吃醋吗?” 顾霆生这个话问倒我了,我识趣的点头笑说:“肯定会吃醋啊,你不许惦记别的女人!” “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霆生的手指揉上我的太阳穴,我舒服的叹息一声,听见他嗓音冷酷道:“下不为例。”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我越想急迫的知道,但掩埋的越深。 …… 清晨醒来后我侧过身子看了眼身边的顾霆生,他睡的很沉,最近应该很疲惫吧。 我心疼这样的他但又无法阻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他。 我先起身洗漱,洗漱完后顾霆生还在睡觉,我不想打扰他,想了想下楼给他买早餐。 我买早餐时又想起昨晚那个复杂的梦,叶湛的身体如此真实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我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愉悦,甚至能感受他的下面的喷张。 我心里羞涩又觉得可耻。 我觉得我在亵渎叶湛。 我觉得我背叛了顾霆生。 我觉得我此刻在精神出.轨! 这个感觉很糟糕,我买了一瓶冰水喝下才觉得好受许多,坐在下面好一会我才拿起电话给叶湛拨过去,但他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叶湛动作哪怕再慢他都会接电话的。 我挂断又拨打过去,许久才听到他冷漠、毫无情绪的声音传来,“六微,有事?” 他接电话,永远都是问这么一句。 难道在他心中,我有事才会找他。 我抛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轻言细语的问他道:“二哥身上的伤怎么样?好点了没?” “嗯。” 他仅仅一个嗯字。 话题无法再接下去。 我想了想叮嘱说:“最近这段时间别碰冷水,更别吃辛辣的食物,还要注意保暖别发高烧。” “嗯。” 又是一个嗯字。 我挺崩溃的。 以后嫁给叶湛与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估计会比我更崩溃,毕竟他这个人太无趣。 话题进行不下去,我欲想找个借口挂断电话,但突然间有点舍不得,所以找着话问:“二哥,你那天为什么要悄悄的离开?” “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他顿了顿:“没有打扰你的必要,怎么突然问这个?” 忒不容易,叶湛终于问我问题了。 我眯了眯眼,故意委屈的说:“我以为二哥讨厌我待在你的身边,所以你才不告而别的。” “我没有讨厌的人。”叶湛默了会说:“如果我讨厌你,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六微。” 我愣了愣,问:“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是想表达,我并不讨厌你。”他道。 虽然嗓音依旧冷漠,但莫名的好笑。 叶湛呐,真是不太会说话。 我握住手机不肯挂断电话。 叶湛先提醒道:“我该休息了。” 我不舍的挂断电话。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我脑袋有点蒙,我怎么会对叶湛会有依依不舍的感觉?! 是因为昨晚的那个梦么? 的确挺撩人的。 我突然想起我去瑞士找叶湛的场景—— 他就那样孤傲的站在雪色之下。 皑皑白雪,巍巍雪峰,冰川河流,他就那样寂寂的站在那儿,似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中。 那样的叶湛,到底缺什么呢? 我叹息一声低头瞧见自己手上的早餐,赶紧起身回公寓,刚打开门就看见顾霆生穿的一派正经,目光淡淡的看向我问:“去哪儿呢?” 我解释说:“去楼下买了早餐。” 顾霆生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但始终没说什么,他站起身过来帮我把热牛奶倒杯里。 到公司后顾霆生就开始处理自己的业务,我召来销售部的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一致赞同道:“划开我们与欧氏化妆品区别的这个提议蛮好的,让顾客有意识的选择我们集团的产品,不过最好的区分是请明星代言。” 请明星代言这个事我事先考虑了。 但有影响力的明星市面上就那么几位,价钱好说,但就看谁愿意和我们合作。 那一瞬间,我想到五姐。 五姐认识很多国际上的明星,倘若让五姐给我介绍一位国外知名的,然后我自己再拉一个国内知名的,那产品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我打电话给五姐。 她当即说:“这事简单,我刚好有个朋友在国内休假,我让他待会联系你。” 五姐口中的朋友挺大腕的。 至少我看过他好几部有名气的作品。 国外的解决,接下来就只剩下国内的。 我把这件事给顾霆生提起,然后提议说:“国内目前挺火的是官迪儿,要不我们请她?” 那时,我没想过我是引狼入室。 顾霆生凝眉道:“我认识她。” 117.顾姨的为人 顾霆生认识官迪儿仅仅是有过几面之缘,我让他去联系她,顾霆生斜我一眼,嗓音不屑道:“请一个戏子代言的事还用得着我出马?” 他的言语里是浓浓的看不起。 我拍了拍他的臂弯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我们现在还真的需要这个戏子帮我们做事。” 顾霆生兴趣不浓道:“你去办就是。” 约官迪儿这事迫在眉睫,我让助理要了她经纪人的联系方法然后丢给容荆。 容荆冷眼的盯着我,“让我去约?” “怎么?怕自己没有那个魅力?” “别拿话激我。” 容荆顿了顿:“我可以约她出来,但谈判还是你,毕竟我们容氏的小辈挺看不起戏子的。” 顾霆生口中也称呼官迪儿为戏子。 我下意识问:“你歧视这个行业?” 容荆捡起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冷冷的笑问:“你知道顾姨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猜测问:“明星?” “嗯,但在她那个年代名气不太大,虽然名气低微但毕竟是演戏出生,一颦一笑皆充满针对性,她就是这样勾.引了阿栀的父亲。” 我知道顾姨是插足顾霆生家庭的小三儿,我特别疑惑道:“可我家顾叔叔对她很尊重。” 听我这样说,容荆笑的更加冷酷,他取出兜里的手机输入那个号码,道:“她是个有本事、有心机的戏子,在容氏三十年一直用柔弱、不闻世事的姿态活的平平静静、潇潇洒洒的。” 我猜测性的问:“她是不是给过顾叔叔什么恩惠?或者说顾叔叔欠了她什么?” 按照顾霆生的立场他应该厌恶顾姨的,可从他的言语中,他对顾姨异常的尊重。 “阿栀小的时候落过湖,是那个戏子救的。”容荆不屑的语气道:“她就是凭借着这个获得了阿栀的好感,在容氏的地位坚不可摧!” 容荆把玩着手机又说:“我们容氏的人都讨厌戏子,就连阿栀心里也带排斥,但又念在顾姨救他一命上,他便尊重了她几十年。” “这点是你们心胸狭窄了,毕竟你们不该因为顾姨而仇视这个行业的,再说我看顾姨为人挺好的,更何况这是他们长辈之间的事。” 容荆闻言笑出声道:“是她爬上我大伯父的床,是她逼死了阿栀的母亲,是她提议把阿栀送到顾氏去历练,你觉得这样的她算好?再说当年阿栀究竟如何落湖的,恐怕只有心存鬼胎的人才知道,说到底是戏子作怪。” 让容荆别行业歧视怕是无望了,但容荆口中的话却让我惊疑,他句句针对顾姨。 “他到顾氏历练多年不是你们家族的意思吗?”我凝眉又问:“你觉得是她设计害顾叔叔落湖的?还有他的母亲……我一直没有听说过。” “大伯母是我们家族的禁忌,但无非就是小三上位逼死原配的戏码。”容荆默了会,又高深莫测道:“怕是你和阿栀都看不清楚那个戏子的蛇蝎心肠,看不明白她的以退为进。” 容荆的话不难理解,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问:“你说我看不明白她的蛇蝎心肠指什么?” 我不傻,容荆话中有话。 容荆漠然道:“看在你是莫临妹妹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大婚那天你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而且身上为什么会穿着本应该晚上才会穿的大红嫁衣,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容荆一提醒我突然恍然大悟,那天我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是顾姨,她非得让我穿上那大红的嫁衣,而且还奇奇怪怪的说了很多话。 说什么这嫁衣是给她儿媳妇做的。 那时我以为她指的容樱。 可容樱……我脑袋有点痛,似感觉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心感觉被撕裂成很多碎片扔在地上,我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竟一瞬间想起了叶湛。 我怎么会想起叶湛呢? 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可我的记忆如此的清晰,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容荆的声音又传来道:“容氏的确会让阿栀去历练,但当时想的是把阿栀留在北京的,是那个戏子提议让阿栀去顾氏的,然后把她的孩子接回了容氏!但她却没想到容氏一山不容二虎,说起来这件事是那个戏子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到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那容樱如今还活的好好的,那我容荆还多个弟弟。” 我摇摇脑袋,总觉得心里很难过。 容荆说完这些话立刻给官迪儿的经纪人打电话,对方一听是容氏当即答应见面。 容荆陪着我去见官迪儿,在车上他冷冷的叮嘱说:“待会别想着我能帮你什么。” 容荆虽然话冷又爱呵斥人,但让他做的事他还是会做,虽然要抱怨但却值得依靠。 我敷衍的答应他,然后翻了翻联系人给我的大学朋友发了一条短信,等待她回复。 我们把官迪儿约在西餐厅的,因为先前见过她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坐在窗边的她。 衣服很性感,栗色的头发长直腰背,玫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正给身边的经纪人说话。 我走近,听见她声音软软的问:“你说容氏突然找我谈代言,会不会暗示着什么?” 暗示着什么?! 我挺好奇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和容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笑说:“你好,官小姐,我是容氏的执行董事陶余微,我身边这位是容氏的总经理容荆先生。” 容荆随意的坐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官迪儿抿了抿玫红的唇瓣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她趾高气扬的说:“谈条件吧。” 官迪儿或许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说话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特看不起我们似的。 孰不知,容荆打心里瞧不起她。 我不解的问:“什么条件?” 她笑说:“代言费什么的都好说,我只是想问能不能经常见着容栀,我以前和他认识的。” 敢情面前这主是奔着顾霆生的。 我他妈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我想了想,语气从容、冷清的说:“容先生不负责代言这方面的事,所以别说是经常,在合作的期间你们可能连一面都见不到。” 官迪儿的脸色一沉,漂亮的人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但即便这样,我认为自己或许比她略胜一筹,毕竟我的漂亮是众所皆知的。 这样说虽然很不要脸,但胜在事实。 官迪儿沉默的望了眼她的经纪人。 我平静的说出事实道:“我只是一个执行董事,所以无法左右容先生的事,再说官小姐不是认识我家总裁吗?可以私下联系他啊。” 官迪儿一脸挫败,失落的语气道:“认识归认识,可我压根没有容栀的联系方式。” 官迪儿看上去盛气凌人,但心性倒挺天真的,说话直接,我微笑道:“官小姐是喜欢我家总裁吗?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刚结了婚。” 我用了我家总裁,宣誓着主权。 她话大胆道:“结婚又怎么样?现在这个世道分分合合的太正常不过了!或许今天身边睡着的是这个男人,但明天又是另外一个。” 她的话挺无畏的,但我不想接她这话。 “官小姐愿意和容氏合作吗?”我岔开话题问。 “合作是肯定的,但你得帮我弄到容栀的号码。”说完她一顿,眼睛明亮的望着一旁沉默的容荆道:“你叫容荆?岂不是容栀的哥哥?” “……” 官迪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吗? 容荆直接道:“我没有阿栀的私人号码,公用的你要么?但给他打这个电话,前台小姐会先接一遍,然后再考虑给不给你上报。” “我要公用的肯定联系不上他。” 官迪儿一门心思的奔着顾霆生,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代言人。 毕竟我不想因为一个破合作就引狼入室、还让情敌挣我的钱。 我想了想提醒说:“官小姐,我们找你代言仅仅是因为合作的事,如果影响到总裁那我们会中止合作,毕竟又不是你一个女明星。” 我这话说的重,官迪儿的脸色一白。 她的助理立即呵斥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走,迪儿,我们不和这种盛气凌人的家伙合作。” 官迪儿走后,容荆提醒说:“你搞砸了。” “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我总不能让别的女人惦记我家男人吧。” 我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瞧向窗外的小雨说:“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合作的。” 容荆配合道:“他们的确不会放弃。” 容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至少在北京没有谁能拒绝这个诱惑。 官迪儿的助理怕是比谁都明白这点,哪怕他刚刚负气而走,明天他也会主动联系我。 容荆先我离开去找莫临,我想起那天酒吧的场景,不免多问:“找我哥哥做什么?” 容氏给我一个冷眼,漠然离开。 我正吃牛排时收到我大学朋友的短信,我想了想给她拨电话过去,问:“没睡?” 美国那边,现在是半夜。 她说:“刚送走一个病人。” “哦。” “你的情况,貌似是忘了某些事。” 她说:“像记忆被压制。” 118.叶湛的绝情 我前段时间的确忘记了一些事,而且事事都与叶湛有联系,我甚至一度的认为我和他的关系很陌生,就连新年送他礼物都是捡贵的送,压根没上过什么心,还刻意的躲着他。 他醒着的时候我去摩洛哥逛街,他睡着的时候我才回别墅,可以说是非常的排斥他了。 我大学同学是心理医生,专门研究精神记忆这方面的,所以问她应该会有新的线索。 我把我最近的事都告诉她,她默了许久才分析道:“你是从大婚后才忘记的叶湛?” 在美国我和她的关系算不错,所以她知道叶湛的存在,但在她的脑海里无外乎就是觉得叶湛冷酷、残忍、铁血,压根不是个人。 她甚至还觉得叶湛有精神疾病。 她说对了,叶湛的确有精神疾病,身上具有双重性格,但貌似不是特别的严重。 我说:“我好像就是那天忘了他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把手机调成扩音放在桌上,然后悠哉悠哉的切着牛排。 心里虽然着急,但总不能饿着肚子。 我同学说:“陶微,你说的这事可以划个点,我觉得应该是你大婚当日发生过什么。” “……” 我突然错愕,我刚刚想过什么?! 我刚刚想叶湛的确有精神疾病,具有双重人格,但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就像脑海里油然而生的。 我绷不住了,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她,她默了好一会才问:“你那天是不是见过叶湛?” 我懵逼道:“没有啊。” 我那天压根没有见过叶湛。 “陶微,你的记忆像被人刻意的抹过,而且唯独忘了叶湛,是不是他本人做的?” 她的话让我猛然的想起顾霆生在非洲所说的话,那时的他深受重伤,莫名其妙的问了我几个问题,还问我知不知道容樱是谁。 “我永远比不上他……我不会放任你忘记我,不会放任你离开我,可他却一直推着你离开。” 这是顾霆生当时留给我的最莫名的话。 但现在我知道他指的是叶湛! 他那时就知道叶湛做的事! 我心里十有八九的猜测到了。 我问我同学,“什么方式会失忆?” 她道:“这个方式挺多的,但刻意的抹杀甚至具有针对性的,催眠是做好的做法。” 我恐惧道:“你等我静一静。” 同学笑说:“行,有事联系我。” 挂了电话后我一直愣在原地,就连牛排都失去了诱惑,我的心里很难受,痛的发痒发麻,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像身上很痒却不知道哪儿痒一般,想去伸手抓痒都没地方下手。 这种感觉很令人崩溃、绝望。 我当即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拍打着脸,可越拍心里越滚烫,我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眶里全是血丝。 我很难过,但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我总觉得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被掩藏着,可徒手去挖的时候却被有心人一脚踩住。 水流一直开着,我伸手拧上然后拿起挎包离开餐厅,随后开着车回到公寓。 我顶着天上的雨坐在公寓楼下的台阶上,一身狼狈,满心不安的给叶湛打电话。 我说过,叶湛从不会拒接我的电话。 哪怕再慢,他都会接的。 他嗓音清朗道:“嗯?” 尾音上调,充满十足的魅惑感。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竟觉得异常的酸楚,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好像都乱了。 我抬头用脸直直的迎着雨水,压抑着声音问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湛默然,许久才直言道:“你想问什么?” 他从来不懂的拐弯抹角,更能猜出别人的心思,我质问他,“你是不是拿了我的记忆?” 他冷清的嗓音,残酷道:“是。” 我以为他会矢口否认,但他叶湛是谁? 要么沉默相待,要么坦诚相待。 他从不懂得狡辩、欺骗为何物。 一个是,让我的心顷刻崩溃。 我努力自若淡定的心在此刻异常的兵荒马乱,我伸手捂住眼睛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脸上全是泪雨,我想高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可是话一脱口还是秒怂。 说到底,我内心对他恐惧依旧。 “与我有关的事我希望你忘记。” “你……为什么?” “我不希望与任何人扯的太深的联系,哪怕她是六微,我都想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嗓音淡漠,说出的话却很残忍。 我摁住发痛的胸口,哭腔着声音说:“三哥给我说过,你其实也渴望大家的温暖。” 他绝情道:“至少对象不是你们。” 我嚎啕大哭,绝望、不知所措、狼狈、焦虑,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涌上心头。 我从不是爱哭的人,可在叶湛的面前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从来都是肆意妄为。 叶湛镇定的声音透过遥远的距离,轻轻浅浅的传来,略带不解,“六微,你在难过什么?” 我沮丧,口齿不清的说:“我、不知道。” “六微你记住,我于你而言并无特殊的意义,所以无论我怎样都与你无任何的关系。” 他顿了顿:“我受伤、我孤独无依、亦或者我失去什么,得到什么,渴不渴求温暖、身边有何人,情绪是悲是喜都与你无关。你没有替我操心、难过、心酸的必要,懂吗?” 最聪明的人,当属叶湛。 他把别人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甚至知道我担忧他什么,更知道我在为他感到心疼。 我很绝望,因为他的话很绝望。 他一向绝情,但我却没想到他这般绝情。 我恐惧道:“二哥是想与我划清界限?” “划不清的。”他颇为无奈的语气问:“你到现在都还不懂吗?我想护谁从没有半途而废的。” 原本是想问他记忆的事,如此却扯到这儿,我怕他再说绝情的话刺穿我的心,所以问着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拿走了我什么记忆?” 我遗失的记忆,究竟缺了那些? 叶湛直言的叮嘱道:“忘了就别试图想起,你记住,你想起一次我会夺走一次,每次我都会消除自己在你心里的任何记忆。” 任何记忆…… 包括他是我二哥的事么?! 我大喊道:“你太残忍了。” 叶湛缄默,我起身抬脚踢着台阶,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叶湛你混账!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对我做这样的事!” 我气的身体发抖,叶湛清朗的声音绝情的传来道:“六微,我是叶湛,拥有全世界的叶湛,你说我做什么决定要让你同意。” 我下意识说:“屁话,你什么都没有!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你一无所有!” 叶湛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全身淋的湿透,心情也糟糕的厉害,明明是我质问他,最后生气的却是他。 话说回来,叶湛会生气么? 他那样的人,就是个冰坨子! 怎么捂都捂不热,还排斥任何人的靠近! 谁稀罕啊! 但我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想起那个与叶湛的春梦,心里很恐惧,为什么最近想他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了?! 我气的身体发抖,憋着心里的一口气回到公寓,换下湿透的衣服直接躺床上。 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我很想知道自己丢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要让叶湛亲自动手,我坐起身子给同学发短信。 她回复说:“可以再次尝试催眠。” 再次尝试…… 叶湛不让我想起,我偏要想起! 大不了不告诉他就是! 我赶紧打电话给谈书让他替我联系催眠医师,谈书很快就将这件事办的很利索。 我换上衣服出门! 119.入了狼窝 我迫切的想知道失去的记忆,想知道是什么秘密会让叶湛千方百计的隐瞒着我。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谈书开着宾利过来接我,他下车撑了把伞说:“那边联系好了。” 我裹紧衣服跟随他上车,在车上我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那曾想期望越大,失望越深。 谈书联系的医师姓宋,我穿过大厅上到楼上,总感觉这条路莫名的熟悉、恐惧。 我下意识的走在谈书的后面,他察觉到我心里的变化,低声说:“陶总,宋教授是业界有名的催眠医师,他能探知你深处的记忆。” 把我自己完全暴露给一个陌生人,这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如今却没有法子,我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那个暗淡的灯光,宋教授的脸模糊不堪,直教人心生恐惧。 我忽而惊恐道:“你是叶湛的……” 瞬间,我陷入昏迷。 隐隐的,我听见一个压抑不堪、痛苦的嗓音,追悔莫及道:“我亵渎了他,这是我的罪过,我忏悔,我懊恼都不足以抹杀我的错误,我此后该一辈子生活在地狱万劫不复。” 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一抹声音道:“我知道你做的决定一般都是铁的命令,我不会阻止你,更阻止不了你,但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冷漠的嗓音问:“我后悔什么?” “你爱她,爱的要了命。” “是,我爱她。”他顿道:“认识她十八年的岁月,我的生命里只有她,我的这条命,这颗心,包括她憧憬的这张皮相,都爱她爱的入了骨血。” 那个声音又问:“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隐瞒着她?你明明可以和他公平竞争的。” 他又是那个他呢?! “你问我为什么?”那抹冷漠的声音又响起道:“宋教授,我从不愿强迫她。你可以说我懦弱,可我从不舍的强迫她,我了解她的……如果是她喜欢的人,她怎么都不会放弃的。” 原来那抹提问的声音是宋教授。 宋教授说:“等她主动追你,恐怕很难。” “我倒没有奢求等她回身看我。”那冷漠的嗓音顿了会,说:“她啊……她是我宠了一辈子的女孩,是我的命,她该顺着自己的心意活着。” 宋教授轻问:“你还在意那件事?” 他沉默,不过那件事是什么事?! 隔了许久,他的嗓音又响起道:“宋教授,她是个聪明的人,她以后肯定会对自己的事有所察觉,而你是业界有名的医师,她这个身份的人一般会落在你的手上,到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入了狼窝?! 那个冷漠的嗓音很熟悉,我觉得自己一定在哪儿听过,隐约之间我只想起叶湛。 我在自己的意识里挣扎着,想睁开眼醒过来,但突然有一股拉力扯着我,把我拉进身下的万丈深渊,我惊恐的想大叫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头顶灯灭,所有的事情都落入尘埃。 我睁开眼,目光空空的望着宋教授。 他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眶,移开床边的移动灯,嗓音略微好奇的问:“想起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感觉我又忘了什么。 我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对,我是想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但忘了的事又与谁有关呢? 宋教授轻问:“你在哭什么?” 我伸手摸了摸眼角,泪水奔腾而下,我伸手捂住眼睛,颤抖着声音说:“宋教授,我感觉我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而那个事关于一个很重要的人,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宋教授默然,我无措的看向他。 他道:“对不起,我帮不上你。” 我颓废的垂着脑袋,许久才起身打算离开这儿,打开门看见门口的谈书,我绝望的语气对他说:“谈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 谈书沉静的语气安抚我道:“陶总,该知道的事迟早会知道的,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我颓废道:“走吧。” 宋教授忽的喊住我,“陶小姐,有时间吗?” 我回身不解的望着他,他伸手翻了翻手中的病例,说:“我们谈谈,我好具体了解你的情况,这样有助于你尽快的恢复记忆。” …… 宋教授问了我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我一一的问题,他认真的倾听并做笔录。 半小时后,他突然说:“我有个病人跟你的情况虽然差别很大,但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才是宋教授留下我的重点,他想把那个人的故事一点一点的讲给我听,希望我能在未来有一天能够理解他。 我握紧手中的热水杯问:“是谁?” 宋教授难得的笑了笑说:“我没有透露病人姓名的权利,但我能给你讲讲他的情况。” 我想我的脸色很苍白,望着宋教授的目光都是晃晃的,“嗯,我挺好奇他的病况。” “我的那位病人,说起他的人生……挺波折的,十四岁那年他就患了轻微的精神病,衍生出另外一种性格,而那个性格会毁掉他的。” 我下意识问:“是双重人格吗?” 宋教授眯了眯眼,扶着眼眶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但比起双重人格,他患有心理障碍……他曾经经历过一些事,那些事哪怕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他心里已经造成压力。” 我问:“他对那些事一直有阴影?” “嗯,这影响到他的生活更影响到他对事情的决断,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退缩。” 我好奇问:“对自己退缩是什么意思?” “比如他在意那件事、喜欢那个人,他越想接近就越会排斥,用冷漠包裹起自己。” “哦。” “扯远了。”宋教授话一顿,道:“他双重人格爆发时不识得任何人,性格会很……傻白甜。” 我笑问:“傻白甜?” 宋教授笑说:“像个孩子。” “哦。” 宋教授忽而凝重的语气道:“他现在的情况其实算很糟糕,但他自己却不以为然。” “精神病可大可小。”我说。 我以为我是局外人,所以对宋教授口中的他并没有上心,宋教授说:“嗯,可大可小。” 我耐心的听着,宋教授忽的说:“他精神病复发时……算了,给你扯的太远了。” 我不傻,他给我说这事应该有目的。 “宋教授想让我知道什么吗?”我问。 他笑说:“没什么,其实他算我的朋友,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所以想同你聊聊,聊过以后我就要想办法该用什么法子帮助他。” “宋教授,我并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我笑了笑,又说:“但我会替你保密这件事的。” “陶小姐倒是个心善的孩子。” 离开这里后,我下楼对谈书说:“我对宋教授的印象……怎么说呢?我挺怕他的。” 谈书不解问:“陶总怕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说:“帮我查一下他的底子,看他跟哪些人接触,如果有我认识的……你尽快告诉我,我怕我是入了什么局。” 我现在做事非常谨慎,自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却压根没想到自己斗不过叶湛的。 他很聪明,做事比我更严谨。 回到公寓后我给叶湛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大致意思是……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该对他发脾气的,不该对吊炸天、又无所不能的叶湛发脾气,是我陶微太不识抬举。 我这些话起到道歉的作用又能证明我没有气消,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我心里又难受,我想同他说说话,想听他的解释,然后我再好脾气的给他道歉。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发了短信就一直等他回复,但却犹如石沉大海,索性我扔下手机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却在医院。 我闭了闭眼偏头看见顾霆生,他趴在我床边睡的很沉,下巴都冒胡茬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立刻惊醒的望着我,目光恍了许久。 我握紧他的手,他呼了口气才说:“我晚上回到家看见你睡的很沉,怎么喊你都没有反应,抬手试探你的额头烫的吓人,我又看见床边的湿衣服,大概猜到你白天的时候淋雨了。” 我扯着慌说:“走路上下雨了。” 顾霆生眸心灼灼的盯着我,许久才说:“陶余微,最近这段时间你的心似乎跑偏了。”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抬手摸了摸我得脑门,语气涩涩道:“你又像以前那般对我撒谎了。” 顾霆生说他审过很多犯人,懂一定的心理学,我撒谎这事他一眼都能看穿的。 以前我不在意这事,总觉得被他看穿是没有什么的,因为那时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 却没想到,我自己养成了习惯。 说到底,我是不愿意他担忧。 我诚恳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 顾霆生轻问:“为什么会去淋雨?”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眸心里全是漠然,眉色都冷了许多,这时鼻涕突然不适时的流出,他脸色一沉,抽过两张纸巾没好脾气的摁我鼻子上,我吸了吸鼻子目光委屈的看向他。 他忽的问:“因为叶湛?” 120.他的没脸没皮 我以为我逃脱了这个问题,但却没想到顾霆生直接说出叶湛的名字,我自己伸手摁在鼻子上,语气涩涩的说:“我想知道一些事。” 我怕我再隐瞒会惹怒到顾霆生,所以只得诚恳的说:“他掩藏了我的记忆,我想知道。” 顾霆生的手一顿,他抽回去目光瞧向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下着暴雨,淅淅沥沥的落在窗上,我默了默说:“我很苦恼。” 顾霆生缄默,我眨了眨眼睛按耐下心里的酸楚说:“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同样好奇。” 我不解,“嗯?” “好奇他藏着我们什么事。”顾霆生弯了弯唇角,眸心泛起波澜说:“我了解他,如果没有触到他的底线,他绝对不会弄掉你的记忆。” 顾霆生的手指摸上我的额头,他揉了揉我的额角,嗓音轻问:“你说,你做了什么事让他……害怕到藏起你的记忆?微儿,我很好奇,现在这事却成了我心里最大的困惑。” 我问:“非得是让他害怕的事吗?” “至少我了解的他是这样的。” 那什么事会让叶湛害怕?! 顾霆生一直陪着我在医院里打吊针,输完已经后半夜了,他打横抱着我离开医院。 在车上睡的迷迷糊糊时,顾霆生拍了拍我的脸,嗓音轻轻柔柔的说:“到家了,顾太太。” 我睁开眼软着身体没有回应他,他微微一笑道:“瞧你这个样子,像个赖皮的孩子。” 闻言我心底一荡。 好像有人说过,我是他的孩子。 顾霆生下车一个公主抱把我搂进怀里,我双手抱着他的腰蹭了蹭,笑着说:“顾叔叔真帅。” 他脚步一顿,问:“我帅还是叶湛帅?” 我愣了愣问:“怎么突然提起他?” “他是唯一能和我配的上的对手。” 我想了想,无奈的语气道:“二哥与顾叔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顾叔叔是我的老公,而二哥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平时与二哥的联系少之又少,你这样问压根没有建设性。” 顾霆生语气不耐道:“小丫头片子,你说一个我帅不就得了?” 我眼一翻,没再搭理他。 顾霆生打开门把我放进卧室里的床上,然后又去外面捣鼓了许久给我端了一杯牛奶进来,他扶着我坐起,把杯子放在我唇边。 我喝了半杯喝不下了,顾霆生把剩下的半杯喝了,叮嘱说:“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我赶紧闭上眼,顾霆生在我身边坐了会离开,我睁开眼看见他拿着浴巾去了浴室。 今儿睡了一整天现在精神的很,哪怕刚刚高烧过。 我在床上翻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 顾霆生打开浴室门,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床边一半下塌,顾霆生的双手搂上我的腰塞进他的怀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直冲鼻尖。 我忍住,缓缓的笑开。 顾霆生抬手揉了揉我的额角,然后一个冰凉的唇瓣落在自己的眉眼之间,很温柔的一个吻,犹如清风拂过,花丛盛开,心暖至极。 估计顾霆生最近很疲惫,他搂着我很快的沉睡过去,呼吸轻轻浅浅的落在我脸上。 顾霆生最近睡觉很霸道,喜欢把我禁锢在他的胸前,我的耳朵一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忍了忍,实在没忍住。 顾霆生睡过去半个小时,我翻身压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我好大一会儿。 我趴在他胸膛上,亲了亲他的下巴,他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轻问:“想要我?” 声腔略带着一丝丝沉睡后的沙哑。 这抹声音,性感至极、魅惑至极。 我抬手胡乱的摸着他的身体,瞬间全身带火,但似摸着他的伤口,他下意识的凝着眉目。 我收手,绕过他的伤口。 顾霆生的一双大长腿忽的夹住我的腰禁锢在他的身上,嗓音沉呤道:“你身体虚弱。” 我笑开,“可我想要顾叔叔。” 顾霆生神色淡然,看样子估计不会给我。 我手心向下握住他的炙热,他喉咙里闷哼一声,忍不住骂道:“你个惹事的东西。” 我用了用力,顾霆生双腿松开我,目光享受般的望着我,我亲了亲他的胸膛,用身体蹭着他,他闷哼一声,叫道:“微儿……用点力。” 我用力,他喘息着说:“别掐我……坏东西,别这样对我,哼……你惹的火,你负责灭。” 顾霆生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现在就跟开放了天性一般,在床上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们两个本就是年轻气盛的身体,在床上闹腾了几个小时才消停,顾霆生起身摸着我的大腿,替我按摩着说:“疼吗?刚刚撑的太开了。” 我没脸没皮道:“还好,我练过瑜伽。” 顾霆生扬了扬唇,突然问:“你学过格斗?那次见你摔……戚颖时的动作很利落。” 他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那次我在顾霆生的房间里见到戚颖时心如死灰。 更何况,他还只下身兜着一条浴巾。 想起这事,我没好脾气的说:“你还敢提这事,那次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想着怎么把你在油锅里炸一炸,然后再太阳底下暴晒。” “呵,心倒挺毒的。” 他语气里透着玩笑。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从他手心里抽回自己的长腿说:“我就这样,你要不要?” 他失笑,“你这个丫头……” 顾霆生裸着身子,我盯了许久才回着他刚才的那个话说:“我学过格斗,叶湛教的……但具体什么我大致给忘了,毕竟他教的也不多。” 我顿了顿说:“我在美国那几年基本见不着叶湛的,他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主……而且他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心上过,他很绝情的!”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我突然想起他在白天说的绝情话,敢情他压根就不需要我们。 我们把他看的很重要,他却把我们当宠物一般,他对我们的好几乎是他的兴致罢了。 我又想起他那次对林宥说的绝情话,“你……活腻了吗?” 那语气,活脱脱的主宰者! 可我又觉得叶湛不是这样的。 唉,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在听了他下午的话后,我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一直都没有平静过,这样的叶湛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顾霆生把我搂紧怀里,莫名的说了一句,“微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好奇问:“顾叔叔什么意思?” 顾霆生眯了眯眼,吩咐说:“睡觉。” …… 我说的没错,我刚到公司就听助理说官迪儿的经纪人在休息室等着我见面,我想了想对助理吩咐说:“就说我在开会,先让他等着!” 他会摆谱,我不会么?! 两个小时后我听助理说官迪儿的经纪人喝了五杯茶水了,我一笑悠悠的起身去见他。 他见到我瞬间沉脸,但还是起身迎合我说:“陶总,你昨天说的那个合作我们接了。” 我笑问:“是吗?那就好。” 与他谈了一些合约的事,他期间加了几次的价钱,刚开始我没有搭理,后面才提议说:“这样吧,等官迪儿拍完广告我就给你说的那个数,而且我会给提成,只要拍好广告。” 官迪儿毕竟是明星,我怕她会把这个合作一拖再拖,再说五姐那个朋友就这几天有时间。 经纪人笑说:“陶总大气。” 与官迪儿合作的那个明星起码比她有名气,我犹豫了一会对经纪人提醒说:“与我们合作的那个明星是国际上的大腕,我希望官迪儿合作的时候别抬高架子,免得惹了别人的不快。” “陶总什么意思?对我们迪儿有意见?” 经纪人满脸的不悦,我好脾气的解释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趁着官迪儿没在这才给你提醒一下,我总不能当官迪儿的面说?这样惹恼了她,我这边会亏损,你那边又要去哄。” 经纪人皱眉说:“她的确会耍大牌,但没什么大的坏毛病,我会事先告诉她一声,只是希望广告拍完后,陶总的提成能让人满意。” 我识趣的让助理给他取了五万块,经纪人眉开眼笑的离开,直说:“陶总真会处事。” 我懒的搭理他直接回办公室。 助理送走经纪人后我让他安排明天拍广告的事,并叮嘱说:“多加点人手,就这两天要完工,还有通知工厂那边,把材料准备齐全,等把样片发过去后就立即开工,让销售部积极待命。” 助理领命离开后我便起身去找顾霆生,我想瞧瞧他那边的进展,但路过销售部时,我听见里面的人说:“听说了没?我们的新领导自作主张的给官迪儿经纪人塞了五万块的贿赂,她真当自己一根葱呢,做事都不跟总经理商量。” 总经理容荆管着财务部的事。 说这话的人是销售部的副总监。 我听见另外一个人又说:“她那么年轻就坐执行董事的位置难道你们不怀疑吗?” 话里有话!! “怀疑什么?难不成用身体换的?” 副总监故意说这话引导大家。 她顿了会,突然恍然大悟的说:“瞧那张脸,说是卖的大家也不会不信。” 121.杀鸡儆猴 她的话只能证明我长的好看,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而探头笑问:“你们在八卦我?”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向我。 她们的表情挺可笑的,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在背后议论我,侮辱我的名声,现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个个拉耸着脸连瞧都不敢瞧我。 我歪着脑袋看向副总监,她平常人倒挺好的,我在会议上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积极配合,有员工否定我,她都是力压下去的支持我。 敢情是阴奉阳违! 我背着手走进去打量她,她梗着脖子任由我打量,许久才败下阵说:“对不起,陶总。” 副总监人挺漂亮的,着装得体时尚,我估计是她嘴痒,见不得我职位高要说我几句。 她一声对不起倒挺能屈能伸的,我轻声询问她,“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倘若是个女的、倘若年轻且……漂亮,就一定是靠身体卖的吗?” 她表情错愕,应该是没想到我问的这般直接,或者没想过我这般的不依不饶。 “陶总,是我的错。”她说。 副总监认错认的很麻溜,旁边一个年龄稍年轻的忍不住出声道:“陶总,大家私下聊会天很正常的,办公室里常这种风气,再说现在是休息时间,说话什么的都是人身自由,更何况……” 她轻蔑的扫了眼我,说:“像陶总这样的身份,应该不会和员工计较吧,除非说到痛点上。” 呵,她这话里有话全部推到我身上,倘若我计较说明我这样的气度配不上这样的身份,还会真的如她们所说,是靠身体上位的。 副总监当即呵斥她道:“杨珊,闭嘴。” 我又踱步到那名叫杨珊女人的面前,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问:“你到公司几年了?” 副总监替她解释:“她是我手底下实习生。” 实习生?! 难怪会帮副总监说话。 我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说:“这样啊,实习生是吧?我的确算那么一根葱,倘若我说不要你,偌大的集团没人敢护你!这就是权势,无论我是不是靠男人上位,我就是有本事怼你!” 杨珊脸色苍白,“你这不是欺负人?” 我对赶到的助理说:“你把她带到人事部,让人事部……开除她,理由……没有理由。” 她顷刻求饶道:“陶总,求你放过我,我错了,这份工作来自不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能够入容氏的集团工作,除了自己有本事以外的确还看机遇,但她自己不珍惜。 谁让我此刻需要杀鸡儆猴呢?! 偏偏她又是个实习生。 开除她对公司没有大的影响。 杨珊被助理带走,我坐在办公室里望着这一群鸦雀无声的人觉得无趣,我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问副总监,“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她以下犯上。” 副总监虽然心里闷着一口气,但这人莫名的识趣,知道该忍气吞声时绝不出这个风头。 刚刚对杨珊她一句情都没有求,倘若她求情,我有个台阶下或许会放过她的。 但这个副总监没有! 我怕后面出什么莫名的乱子,反问她们一句,“你们觉得这个执行董事的位置真的是靠身体就能换来的吗?在法律的层面上,执行董事既拥有集团的股份又能操作集团的运作,这样一个特殊的位置,容先生会随意给他人吗?” 经我提醒,副总监大悟,“陶总是容……” 我打断她说:“你们只需要记住,容氏绝不会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哪怕是容先生的妻子也得有那个能力坐住这个位置才行!以后……别再在背后搬弄是非,大家应该团结一致的度过容氏暂且的危机。” 副总监道:“陶总,刚刚实在抱歉。” 这句话听着很诚心。 我摇摇头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很看好你的能力,相信刚刚只是个误会。” 我离开销售部在走廊里遇见容荆,他刚刚一直在这里看好戏,我笑问:“怎么不进去?” 容荆不屑道:“呵,狐假虎威!” 我眨了眨说:“没办法。” 容荆嘲讽的眸心盯着我,我想了又想,忽而说:“莫临说他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嫂子都给我挑好了,年前还带我去见过……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哥哥都要结婚了,大伯子你呢?” 他脸色瞬间苍白,“他要结婚?” 我神色随意的说:“是啊,莫临都30岁了,我姑姑一直盼着他早点结婚生个一男半女呢。” 顿了顿,我说:“大伯子起码有34了吧?” 我记得容荆比容栀大两岁左右。 他呵斥道:“闭嘴。” 容荆匆匆的离开,在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容荆对莫临的情感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深。 就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当即打电话给莫临说:“我刚骗容荆说你要结婚了。” 莫临好奇问:“骗他这事做什么?” “他一个老男人没事就讽刺我。”我顿了顿又说:“我刚说他34岁还不结婚,我哥哥都已经开始给我找嫂子了,单纯就是气气他。” 莫临难得的笑了笑说:“鬼丫头。” 我请求道:“哥哥待会别戳穿我。” “嗯,我不会出卖你的。”他道。 那时,我和莫临的关系很亲,直到后来我们争锋相对时,我都还想着他曾经说的话。 挂了电话后我去顾霆生的办公室,隔着门我听见他吩咐助理说:“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把叶湛那边的货截下卖到西北部那边,价格低没事,只要能在五天之内凑够60亿资金。” 五天之内……看来容氏的情况很紧张。 顾霆生与叶湛一直都有商业上的较量,他们的事我不会插手,只会做个旁观者。 我想了想,转身离开顾霆生的办公室。 此刻,我要想尽办法帮衬他。 我给谈书打电话让他用陶氏力所能及的力量帮助容氏,结束电话以前他对我说:“宋教授接触过很多的人,但应该没有陶总认识的。” 没有我认识的我就放心了。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迟早会知道的,我现在没有精力去计较叶湛做的那件事了。 官迪儿拍广告时没有耍大牌或者故意的拖延时间,仅仅一天不到所有的广告都顺利的拍摄结束,我让助理把样片发给工厂那边。 一天时间不到,产品顺利的走向市场。 我正苦恼怎么把销售渠道扩大时,官迪儿找到我,用趾高气扬的姿态、鼻孔对着我说话,“告诉你,我拍摄这个广告单纯是为了容栀!” 我不耐烦道:“行吧,我又没说什么。” 望着她,我突然想起一个好的法子。 官迪儿微.博粉丝量应该很大,她是这个产品的代言人,经纪人肯定会叮嘱她转发这个产品的微.博,倘若联合其他明星呢? 到时产品的曝光率不言而喻。 我当即起身丢下官迪儿离开吩咐助理去办这件事,尽可能的联系粉丝量大的明星。 顺便让他们附上购买的网站链接。 所有该利用的渠道都已经利用完,剩下的只能是听天命了,我疲惫的回到办公室看见官迪儿正殷切的和顾霆生两个在说话。 应该说是官迪儿一直在说,顾霆生漠着一张脸,手指无聊的把玩着我桌上的杯子。 我进门听见官迪儿说:“容栀,我们起码好几年没见了吧,你怎么这么冷淡,连说一句话都不肯,我还记得你把我抱在怀里时……” 顾霆生抬头凛冽的看向她,官迪儿似看不见他的冷漠,又说:“我真的好想你。” 她的语调柔柔的,很软很嗲。 顾霆生起身看向我,双手随意的插在兜里,语调温柔的问:“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我瞪他一眼,不太想搭理他。 但又觉得不该在官迪儿面前摆架子给他。 我笑说:“一切安排的妥当。” 顾霆生淡漠的嗯了一声,随即嗓音低柔道:“那我先回办公室了,晚上我再接你下班。” 顾霆生完全忽视官迪儿离开,待他离开后,官迪儿神色自若的问:“你们什么关系?” 我笑开说:“我忘了介绍,我老公。” 宣誓主权,谁他妈不会?! 官迪儿神色完全没有变化,她哦道:“原来他的老婆是你,难怪你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我问:“你惦记我的人,还想我好脸色?” “我惦记他很久了,估计在你们认识以前,总不能因为你们结婚就不让我惦记了吧?” 她的这个逻辑我无法苟同。 倘若我知道我喜欢的男人结了婚,我绝对会划清界限,不去做那个令人厌恶的事。 我没好脾气道:“广告拍完了你还不离开?” 官迪儿一脸不屑道:“呵,谁稀罕待在这。” 官迪儿离开后我当即给顾霆生发短信问:“顾叔叔,你曾经把她抱在怀里过?” 顾霆生回复问:“吃醋?” “重新给你个为自己开脱的机会。” 顾霆生识趣的解释道:“我几年前出任务时救过她,把她抱在怀里纯粹是为救她。” 他顿了顿,又发短信说:“这是军人的职责,哪怕对方是一头猪,我都会去救的。” 顾霆生这话逗笑了我。 我回复道:“这次原谅你。” 正放下手机,顾姨给我打了电话。 我很莫名,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想起容荆说的话,我心里对她有所防备。 122.他不要孩子 在容荆口中的顾姨是个耍心机的戏子,我想起那天大婚时她的异常,心里开始渐渐的怀疑她,但她为什么要帮助他人绑架我?! 我按耐下心里的忐忑接通这个电话,顾姨温柔、轻润的声音传来问:“微儿在忙吗?” 我轻快的回道:“没有呢。” 她请求着问:“微儿,我们能见一面吗?” 她想见我,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们约在公司外的一家咖啡厅,我坐在那儿等她时忽而想起叶湛,他自律性极端的强,除了公务上的事他从不在外面停留。 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没有到过咖啡厅,大多时候都是在守卫森严、高端的酒店。 最近不晓得怎么回事,我的脑海里总是回荡着叶湛那张英俊的脸,他那样极端、孤僻的性格令我感到心痛,却又令我感到绝望。 他说:“至少对象不是你们。” 在他眼中,我什么都不是。 “微儿,在想什么?” 顾姨忽而出声打断我的出神,我替她点了一杯咖啡笑说:“突然想起一个朋友。” 顾姨姿态优雅的坐在我对面,神色温润、语气清雅的问:“那个朋友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我低头瞧了眼手指上戴的那枚复古戒指,曾经的很多年都是被叶湛把玩在手中的。 我摇摇头说:“算不上重要。” 顿了顿,又说:“只是欠他的太多。” 顾姨顺着我的视线,忽的问:“是叶湛吗?” 她知道戒指是叶湛送的,我嗯了一声又听见她说:“我今天约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惊讶的抬头,问:“什么事?” 什么事隆重到她亲自到这见我?! “微儿……”顾姨一向自若的神色痛苦起来,她一直盯着我手指上的戒指,泛红了眼眶说:“我曾经专门让人定制了两枚戒指送给容樱,其中一枚在微儿的手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叶湛是……” 我惊恐的看向她,我突然明白大婚当日她为什么要说这嫁衣是给容樱准备的了! 我更明白为什么在大婚以后我就记不得叶湛了,因为大婚当天我绝对见过叶湛! 而那天肯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所以让叶湛消除了我的记忆,只是那究竟是什么?! 我想质问顾姨,但又觉得她应该没什么坏心,我犹豫了会问:“顾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事?” “我很想阿樱……很想很想,可只有微儿能联系到他,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想见见他……可我又怕他,当年是我的错才让他吃了许多苦头,是我的错才让他在外面流离失所。” 顾姨说着说着就痛哭出声,满脸的悲痛,我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忐忑的问:“那日顾姨为什么要让我穿嫁衣,是想我嫁给叶湛吗?” 顾姨脸色一变,随即镇定道:“阿樱喜欢你,他肯把这枚戒指给你说明他喜欢你,我想让他见见你,所以才放人潜入容氏带走你!” 我压根没想到她坦然承认,落落大方的样子似我们做错了一般,她的确懂人心思。 容荆说的没错,她是懂心机的人。 但这样的人,我不厌恶。 毕竟这是叶湛的母亲。 “让他见见我?可顾姨把我推向了危险的境地,更把叶湛推向了危险的境地!再说我和叶湛平常都会见面的,非得在我大婚当天么?”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绝对的九死一生,叶湛绝对因此而受了重伤。 可他从不告诉我这些! 林宥说过,他从不善于要表扬。 顾姨擦了擦眼泪道:“阿樱现在的地位没人敢对他做什么,而且我相信他会拼命护着你的。” 顾姨倒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毕竟是长辈,我不想与她起矛盾。 “微儿,你能给他打一个电话吗?” 顾姨问的很小心翼翼,我握紧手中的戒指,为难的拒绝道:“昨天以前或许还行。” 顾姨不解的问:“为什么?” “昨天刚和叶湛吵过架。”我想起昨天的事,难受的说:“他直接挂断我的电话没再搭理我。” “阿樱不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在她的眼里叶湛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不闹脾气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我说。 顾姨沉默,又问:“能把他的号码给我吗?” 我摇摇头,解释说:“他讨厌擅做主张的人,包括我,再说他知道你的存在,倘若他想联系你早就联系你了……按照我对叶湛的了解,他性子漠然,或许没把你……没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微儿,你说这话是故意气我的吧。” 顾姨脸色苍白,我认真的语气说:“我没有气你,叶湛就是这样的人——冷酷绝情。” 顾姨似一下失去重心,她身子软在桌子上哭的很不知所措,我偏过脑袋说:“顾姨,以前的事就此揭过,我不会捅出你的秘密,就当……是为了叶湛。但我没有骗你,叶湛那样的人在外面都有流传的,他的确冷酷绝情,他想联系的人早会联系的,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有……” 叶湛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谁,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都没有找过顾姨,可想而知他的决定。 顾姨崩溃大哭,我起身结账离开。 我原本不想告诉她这些话,但又觉得她那般可恶,用示弱的性格获取所有人的同情。 ……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容氏的经济有所回升,投入的那个广告产品销量爆棚,从市面上就压过欧氏,欧氏的产品滞销亏损不少。 顾霆生那边积极应对各大金融压制,各大企业间的联合瞬间放弃对容氏的打压。 毕竟,容、陶两氏联合,各大家族想要打压容氏几乎是渺茫的,在容氏亮出陶氏这张牌的时候,各大企业的心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刚开始拿出陶氏这张牌遭到顾霆生的反对,但我固执己见,我总觉得我和他是夫妻,夫妻之间就不分你我,无奈,顾霆生同意我的做法。 莫临突然打电话给我,莫名问了一句,“微儿,如若那天你失去陶氏,到时你又会剩什么?” 莫临的话让我有顷刻的警惕,但随即放松道:“看给谁,而且失去陶氏又要不了我的命。” 莫临笑,说:“傻孩子。”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泛恶,捂着胸口吐了一地,我难受的望着,以为是自己胃出了问题。 我去医院检查,医生问我,“经期正常吗?” 我是医生,那一瞬间我便明白他的意思,我这个月的经期推迟了大概半个月。 我心里一直疑惑,但没想到这事。 但仔细一想,我与顾霆生的很多次他都没有戴套,怀孕又几乎是很正常的事。 我摇摇头说:“应该是怀孕了。” 医生说:“检查一下吧。” 检查结果出来时已确定怀孕4个周,4个周推算的话在新年前夕、大婚那几日。 我拿着孕单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打开门看见顾霆生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最近这段时间他忙坏了,难得有休息的时间在家里放松。 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笑说:“顾叔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绝对会兴奋的。” 顾霆生微微偏头问:“什么好消息?” 我蹭了蹭他英俊的脸颊,软着声音说:“我怀孕了,孩子在肚子里有4个周了。” 我察觉到顾霆生的身体一僵,我搂紧他的脖子问:“顾叔叔,你怎么没有高兴的神色?” 顾霆生拉住我的手从后面把我带到他前面,他把我抱在他的膝盖上,眸心沉然的望着我,语气凉凉的问:“你很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脸懵逼的望着他,手指搭在他的胳膊上,心里不知为何忐忑的厉害,顾霆生揉了揉我的脑袋,嗓音低柔道:“我知道你很想要这个孩子,也高兴他的存在,但是顾太太,我现在是不太欢迎他的。” 但是顾太太,我现在是不太欢迎他的。 我像个弹簧似的从他身上跳起来,一脸茫然的望着他,问:“顾霆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道。 我难以启齿道:“你要我打掉他?” 顾霆生似也没什么好脾气,他站起身冷漠的说:“如果还想日子过下去就打掉他。” 顾霆生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愣了愣,随即暴脾气道:“呸!想要孩子的是你,如今孩子有了要打掉他的也是你,顾霆生你他妈是不是在玩我?你要打掉这个孩子,我偏不!” 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这个绝对要保住! 我想起以前,又悲愤说:“你是你是军人,你说你不会滥杀无辜,可你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顾霆生的脸色阴沉,他阴翳的语气说:“顾太太,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不提,但现在孩子是我的底线,我顾霆生就他妈的不要他!” 我脸色苍白,身体气的发抖。 我低着语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顾霆生你话中有话是不是?谁他妈的对不起你了!” 顾霆生冷笑一声沉默,随即打开门道:“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要孩子还是要我!” 123.双重打击 顾霆生离开的背影很决绝,我实在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一步,明明在此之前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顾霆生对我更宠爱有加。 他忍让我、照顾我、庇护我! 他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 可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却大变样了! 他竟然不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竟然给我一个选择题,“要孩子还是要我!” 这个选择题,对我太残忍。 他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一句我现在是不太欢迎他的就让我平白无故的打掉孩子。 我握紧手中的孕单实在不解,眼眶泛红的走向窗边看向楼下,顾霆生开着他送我的那辆跑车消失在小区里,那一刻我内心感到绝望! 我失去一个孩子,是周媛馨联合陈锦给我弄掉的,那时候我在心里发誓,倘若我再怀孕的话我绝对会拼尽所有护他周全。 更何况我已经流过一个孩子,倘若再流掉一个的话那我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在公寓里颓废了三天,三天的时间里我过的浑浑噩噩的,我想抽烟、喝酒,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却硬生生的忍住。 我得护着他! 我一定得护着他。 哪怕顾霆生不欢迎他! 三天的时间里顾霆生没有再回过公寓,三天后顾霆生打电话问我,“要他还是要我?” 我默默的流着眼泪说:“给我一个解释。” 他淡道:“我现在不想要孩子。” 屁话! 他以前说过的他很想要孩子,还说我什么时候给他生一个,可当真的怀孕了他就变脸了。 我低声问道:“顾叔叔,你爱我吗?” “正因为爱,才有所忍让。”他道。 那时我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知道他要杀掉我的孩子,可我坚决不会让他这样做! 可那时的顾霆生内心很挣扎,他知道叶湛对我做的事但没有说破,他知道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有可能是他的,但也有可能是叶湛的。 他被人戴了绿帽,可他无法责怪没有丝毫记忆的我,只得打掉这个触碰他底线的孩子。 我咬着唇说:“我要留下他。” 他忍着脾气道:“顾太太,打掉那个让我心生忌惮的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那时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我只想护着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血肉,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拒绝了顾霆生,但顾霆生身边的那个士兵找到我,他不忍的神情说:“嫂子,少将让我带你去医院,他说他在哪儿等着你。” 我瘫在地上道:“我不去!” 罗成站在原地无措的说:“嫂子,少将说他会一直在那儿等你,而且他让我强制性的带你过去,说无论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的。” 我赶紧给顾霆生打电话,等他接起我着急的说道:“孩子才一个月,打不掉的!” 一般堕胎时间在50天左右! 顾霆生无情的嗓音道:“这样……那我等着。” 我跟发疯道:“我不会打掉孩子的。” 罗成离开后我绝望的趴在地上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孩子我是不可能流掉的! 我给顾霆生发消息说:“你回家我们谈谈。” 顾霆生没有回家,半个月后罗成又出现在公寓里,我绝望的问他,“他真的要这样做?” 罗成眼红道:“嫂子,少将心里也难受。” 我心死的起身,说:“走吧。” 看看顾霆生究竟要怎么样! 不过孩子我是绝对不会打掉的! 我到了医院看见挺拔着身姿立在走廊尽头的顾霆生,半月不见他比以前更加冷酷,周身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似回到初识的他。 那时,他的眼里没有我的存在。 我按耐下心里的恐惧、绝望走向他,他转过身,双手插在兜里,语气漠然道:“走吧。” 我轻声说:“我不要打掉孩子。” 他绝情道:“顾太太,这事由不得你。” 我绝望的问:“真的要这样做?” 顾霆生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他的决绝,他让医生把我带进手术室。 我挣扎、咆哮,他觉得厌烦,淡淡的吩咐医生说:“把她绑上,一定要打掉她的孩子。” 我瞳孔猛的一缩,她的孩子……与他无关! 他是这个意思吗?! 我挣扎着请求道:“顾叔叔,求你留下这个孩子成么?我身体不好,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如果我再失去一个孩子,我以后怕是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求求你留下我们的孩子成么?” 顾霆生冷漠,一旁的医生说:“顾先生,顾太太的话如果是真的,的确影响她以后受孕。” 顾霆生充耳不闻,“按我的吩咐去做。” 我被捆绑上了手术台,望着那冰冷的手术刀,我心如死灰的对一旁医生说:“等等吧。” 他惊讶问:“等什么?” 他话刚落,莫临就闯进手术室用床单包裹着我带我出去,然后撞见拦路的顾霆生。 我埋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莫临却对顾霆生道:“谁准许你这样做的?” 顾霆生冷道:“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莫临讽刺说:“容栀,她除开是你的老婆,她更是我的小妹,是我们陶氏的董事长!” 顾霆生淡声反问:“是吗?” 莫临懒得跟他废话,抱着我就离开。 在车上他不解道:“明明可以不用跑一趟医院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送到这儿给他糟蹋?” 我窝在他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说:“哥哥,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绝情。” “你对他抱有期望,他却只剩下冷漠。” 莫临那天带我离开后惹恼了顾霆生,他以雷霆的手段打压莫氏,让莫氏消失在北京! 莫临一瞬之间一无所有,奶奶对我的责怪越来越深,我敛下眼皮当没有看见。 怀孕两个月左右,我坐在后花园里愣愣的望着眼前随意盛开的花朵,不一会儿,莫临坐在我身边,轻声问:“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了然的问:“哥哥的事办完了吗?” 莫临淡声问:“你都知道?” “哥哥都计划了这么久我能不知道吗?”我虚弱的笑了笑说:“只是希望爷爷别生气。” 莫临失笑,无所谓的语气说:“他估计会被气死,毕竟你的奶奶跟我是同一个阵营。” “奶奶背叛了爷爷是在情理之中。”我顿了顿说:“你失去莫氏是我的原因,所以你拿去陶氏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抱怨,再说一开始就是我从你手中偷走陶氏的,是我先对不起你。” 从莫临问我,“微儿,如若那天你失去顾氏,到时你又会剩什么?” 从那时,我就知道了。 知道他在设计我的陶氏。 可我心甘情愿,这本就是我欠他的! 莫临说:“微儿,我会养你。” 我摇摇头笑说:“哥哥,这段时间我受够了奶奶的冷眼,我想明天搬出去生活。再说我有钱,我在a市还有资产,我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晚上爷爷就知道了莫临所做的事,他气的心脏病发作,送去医院抢救但为时已晚。 那一刻,我开始怨了奶奶。 对,是奶奶! 爷爷更多气的不是莫临,而是奶奶背叛了他,毕竟奶奶是他一辈子携手走过的女人。 我身为陶氏的家主我替爷爷主持着这场葬礼,在葬礼当日我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顾霆生,我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顾霆生漠然,把手中的花递给我。 我替他放在爷爷的墓前。 楠木参加我爷爷的葬礼,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温柔的说:“微儿,四哥在这里陪着你。” 那一刻,我所有的坚强崩溃。 我在他怀里哭的狼狈,他搂紧我的身体轻声细语的说:“微儿,别难过,你这样如果让二哥知道会心疼的,倘若他醒着……” 我没有听清楠木的话。 只是下意识问:“他怎么了?” “没事,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 楠木拍了拍我的背部,陪着我处理完爷爷的葬礼后又送我去了a市,我告诉老陶说:“爸,爷爷走了,我昨天在电话里给你说过。” 老陶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像个孩子似的突然嚎啕大哭道:“微儿,你妈妈也丢下我走了。” 我错愕,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听见老陶说:“你妈前几天走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生命体征都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丢下我离开了,我都不敢告诉你。” 他顿了顿又说:“你爸爸的爸爸也没了。” 爸爸的爸爸,就是爷爷。 我伸手一直擦着眼泪,可流个不停,我伸手抱住老陶,悲戚的说:“老陶,对不起。” 我妈是火化的,老陶说我妈怕被埋在地下,所以把骨灰洒在了大海,什么都不剩。 我想起我妈做的菜,想起我妈对我说的话,我那一刻非常非常的想念她。 我抹了抹眼泪对着大海说:“妈,我会好好的活着的,我会照顾好老陶,会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对了,妈,我恐怕要离婚了。” 我恐怕要离婚了。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但我在孩子和他之间选了孩子。 对于顾霆生,我总是很失望。 我总是想依赖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既然这样,我以后的日子就再也不需要他了。 124.孩子是叶湛的 陶氏被莫临拿走,谈书却只对爷爷衷心,他辞职找到我说:“陶总,我想跟着你。” 他既然想跟着我,我没有拒绝的道理,我把a市的公司交给他,说:“你负责打理吧。” 老陶怕是没有再经营公司的念头了,而谈书的出现解决了我的困难,我把公司交给他后没有回北京,我在北京一无所有,只得重新回到军区医院上班,这次没有人再敢拒绝我。 就单我和叶湛有合作的关系,许多人对我殷切的很,只是我没心情再敷衍他们。 在a市的一个月我心情很平静,认真的做着手术,认真的读书,想早点考到博士学位。 我期间还联系了许教授,他说他在国外有研究,估计得再等几个月才能回国。 在a市待了一个月,席笙打电话给我说她要跟着我到这边,让我给她找一个工作。 我公司里那么多工作,我让谈书随便给她安排了一个,席笙感激说:“谢谢我的六微姐。” 说这话的席笙,眼角都带泪花。 我惊奇的问:“发生了什么?” 席笙笑说:“能有什么?” 我看向她的肚子问:“四个月了吧,因为马上显怀了,所以从北京逃开躲到这里生怕他知道。” 席笙委屈的瘪嘴道:“我没找到男朋友,不不不,应该说我找的男朋友都被他赶跑了。” “是四哥赶跑的?”我问。 席笙不解的点头说:“他明明都结婚了,明明不爱我,为什么我做什么他都要管着我!” 我说:“焱焱,他还是在意你的。” “可这个在意我是不稀罕的。” 席笙跟我一样,即使再喜欢一个男人,可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儿,她从不会让自己成为自己厌恶的那种模样,她拧的清轻重。 席笙在这边安顿下来,期间楠木给我打了电话,他犹豫着问:“席笙在你那儿吗?” “嗯,我会照顾好她的。”我说。 楠木松了一口气说:“谢谢六微。” “你谢我做什么?我是她的六微姐,我照顾她理所当然,要谢应该也是焱焱自己来谢。” 楠木无奈道:“六微,你别打趣我了。” 我想了想,直接问:“四哥喜欢她吗?” 楠木沉默,许久才道:“我有妻子。” 我有妻子,这话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还是在提醒他自己,我笑说:“我知道我有四嫂的。” 挂了电话后我觉得脑袋很痛,我在医院里顺道检查,看了样片以后又没有什么问题。 我脑袋最近总是发痛,我想起那个宋教授,我当即让谈书再给我找一个心理医师。 或许再次催眠会有好的效果。 谈书这次给我找了个陈教授,我躺下接受催眠,再次醒来后心中大彻大悟。 按照顾霆生最近的反应,我猜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事,他或许觉得孩子是叶湛的。 叶湛千方百计的隐瞒,到底是谁透露了消息?难不成是林瑞那边找到了顾霆生? 可按照叶湛的脾性,那天后他绝对会做掉林瑞才是,我痛苦的捂住眼睛离开那儿。 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对于大婚当日发生的事已经能够心平静气了,但委屈了叶湛!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弄掉我的记忆,一个是他自己不愿我碰触他,二个是他希望我与顾霆生好好的,别因为他而产生什么矛盾。 叶湛倒真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以为这样事情就不会败露了吗? 毕竟顾霆生那么聪明又那么敏感。 是我对不起顾霆生,但救叶湛我又是无悔的,倘若时光倒流,我还会这样做的。 我突然想起宋教授给我讲的那个病人,我再想起叶湛那时的性格,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那时在监狱里,叶湛谁都不认识,更不许让任何人靠近他,委屈的像个孩子。 我、顾霆生、叶湛,不知道为何我们三人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很难再回得去! 我一向敬重的人跟我裹在了一起,而我一向喜欢的人如今却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他该介意,可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他有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有可能是顾霆生的。 我凝眉,仔细算算心头便觉得绝望。 大婚那几日顾霆生没有与我做过那事,也就是说我怀的这个孩子百分之八十是叶湛的。 我绝望,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那儿推算,算来算去却还是算在叶湛的身上。 难怪顾霆生固执己见的想打掉孩子。 他说:“正因为爱,才有所忍让。” 说这话的顾霆生并不在乎我和叶湛怎么样,他只是希望我能打掉这个让他忌惮的孩子。 说起来,顾霆生仁至义尽了! 我和他,回不去了! 顾霆生没有再联系我,他冷暴力处理我,其实我倒希望他联系我,谈一谈离婚的事。 我知道错在我,是我对不起他。 但我又万万不可以打掉孩子! 事到如今,离婚是最好的法子! 虽然……我是那么的舍不得! …… 五月初,我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四个月,我正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降临时医院却接到一个伤者,一个我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再见的男人。 他身受重伤,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只是轮廓还是那么的坚硬、英俊,我伸手颤抖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让人推进手术室。 我救过他,然后回到办公室。 院长找到我说:“陶医生,现在只有你能做他的主治医生,毕竟是你给他手术的。” 做他的主治医生就要时刻的见到他。 我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我对他心生期待,也渴望接近他。 渴望的同时可是又心如死灰! 我背叛过他,对不住他。 顾霆生醒来后大发脾气,护士赶紧跑到我办公室里说:“陶医生,少将一直在砸东西。”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护士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问我谁救的他,然后我说陶医生,他问哪个陶医生,我说陶余微陶医生,他沉默,沉默了一分钟后就开始大发脾气,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我站起的身体一僵,说:“我去看看。” 我内心充满恐惧,可我又知道自己必须要迎难而上,我整理好白大褂站在他门口许久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暴呵声,“滚。” 我推开门进去,顾霆生一双血红的眼望着我,我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提醒说:“顾先生,你刚做完手术,不易大动肝火。” 他冷道:“怎么不让我死了得了!” “顾先生说笑了,有人把你送到医院里,那救你就是我们的天职,怎么会让你死呢?” 他冷呵,“呵,伶牙俐齿!” 我缄默,过去检查他的身体,顾霆生突然扯住我的身体禁锢在他的胸前,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胸口的伤势崩开,咬牙说:“你松开我!” 他眼皮向下,看向我的肚皮,冷言讽刺道:“顾太太,你竟然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我身体下意识颤抖,忽而泄气道:“对不起,顾霆生,这件事说起来是我的错。” 他斜睥我一眼,“你能有什么错?” 我低头处理着他身上的伤势,想了想抱歉的说:“大婚当天,我被人掳走后是叶湛第一时间赶到那儿救我,但没想到反被人算计!” 顾霆生剑眉深锁,额头上密布着汗水,估计是身上的疼痛所致,他淡问:“现在才说?” “我才想起,叶湛怕你我生了矛盾所以让人取了我的记忆。”我顿了顿,难堪道:“那天他们设计我和叶湛睡在一起,虽然无论是叶湛亦或者是我,这都不是我们愿意经历的事,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而我的确对不起顾先生你。” 顾霆生缄默,凛冽的目光扫向我,我头皮发麻的顶着他的目光说:“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想要离婚……” 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因为我瞧见官迪儿心急如焚的跑进来趴在顾霆生的身上,着急的语气问:“容栀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顾霆生语气放缓道:“没事。” 他的目光犹如一把尖刀刺向我,我愣了愣,涩涩的说:“我先出去,等会有个手术。” 此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因为我隐约的感觉到他们有什么火花在其中燃烧。 大概等到晚上官迪儿离开时我才重新进到顾霆生的病房,我检查着他的身体说:“下午我说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不会有怨言的。” “顾太太,你爱过我吗?” 他的语气很无所谓。 我说:“爱。” “可惜,我现在并不怎么爱你。”我听见顾霆生淡漠如水,又冰冷如霜的声音响在耳侧说:“你要孩子随你,但我顾霆生从现在开始就要把你把在手心玩耍,就当是你的赔罪!” 可惜,我现在并不怎么爱你。 我抓紧白大褂衣角问:“罪有多深?” 他冷酷的嗓音道:“我玩腻了为止!” “顾霆生,离婚成么?” “离婚放你走,让你不要脸的奔向他?” 他的话字字诛心、撕裂心脏。 125.碍他的眼 我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回味着顾霆生的话,他现在的态度是不会离婚的但又不会原谅我,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可……我伸手抚上肚子却舍不得。 我舍不得顾霆生,舍不得这个孩子,我陷入满心的纠结,不知道事到如今该怎么办。 其实我很能理解顾霆生,如果对象换成是他,是他以不得已的原因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甚至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哪怕他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会原谅他这件事的。 因为我心里梗着结,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只要想到他和其他女人有过孩子我都不能释怀。 所以我现在凭什么要求顾霆生能够大大方方的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做人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顾霆生伤势严重,一整天都在睡眠中,我脱下白大褂去他的病房发现顾瑾言在。 顾瑾言看见我一愣,他起身到我身边说:“微儿,你陪小叔一会吧,我先离开。” 比起以前,他温润了许多。 顾瑾言离开后我坐在顾霆生的病床旁,无奈道:“我知道你在意,但孩子是我的底线。” 顾霆生猛的睁开眼睛,语气凌厉道:“你在这做什么?滚!现在看你都觉得碍眼!” 我听见我的心顷刻碎了一地。 我站起身,仓惶说:“我下班了。” 走到门口,顾霆生呵斥道:“站住。” 我定在原地,心里抱着一丝期待。 “告诉叶湛了吗?” 冰冷冷的几个字,透着无限的凉意。 我抓紧一旁的门框说:“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把此事告诉他。” 按照叶湛做事的风格,他绝不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的,他绝对会强制的打掉! 他绝不许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我。 “陶余微,你真作!” 顾霆生讽刺了我这么一句,嗓音又冰寒道:“打掉这个孩子我还可以认真的考虑我们两人的关系,你怎么就一根筋的非要留下他呢?你到底是想留下他,还是因为他是叶湛的种?” 他的话一刀一刀的刺在我的心口,我指甲陷入门框里,挺直着背部说:“顾先生,我说过我怀个孩子不容易,我不敢下赌注的去打掉他。” “现在的医术你在担忧什么?我会让人好好的照顾你的子宫。”顾霆生顿了顿,突然低声道:“那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所以就事论事我无法拿这件事责怪你!但没有哪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子怀着自己兄弟的种!呵,叶湛是我兄弟,他的母亲是小三儿勾.引了我的父亲,现在……叶湛骗走了我的老婆,做了如他母亲一般的事!” 说起狠毒话,顾霆生的嘴是一流的! 我不太想听他用这样的话评论叶湛,但我又不想再继续火上浇油的惹恼他。 “顾霆生,我掉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真真切切是你的,我失去那个孩子时身边没有任何的倚仗,就连你都是要远离我的!我那时很绝望,绝望那个孩子的失去;绝望自己的日子毫无希望;绝望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保护他。” 我默了会,说:“我那时曾发誓,如若老天再给我一个孩子,我绝对会拼了命的保护他!哪怕他是叶湛的,哪怕我希望他不是叶湛的。哪怕他的到来让我失去我的老公,我都无悔!” 顾霆生厉声呵斥道:“滚。”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楼下,正以为自己快晕倒时手臂被人扶住,我偏头笑问:“还没走?” 顾瑾言怜惜的眸光望着我说:“打算走的,但想送你一程,对了,我快结婚了。” 我恭喜说:“新娘是谁?” 顾瑾言默然,许久才说:“是高中同学,很多年没见,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 顾瑾言替我打开车门,解释道:“她说家里在催她结婚,如果我愿意,让我做她的伴。” 他的神色无丝毫的勉强。 我坚定的语气说:“你喜欢她。” “嗯,很像我以前的微儿。”他道。 “……” 陷入长久的沉默,快到我公寓楼下时,顾瑾言突然出声说:“我从未把她当做替身,毕竟我娶她是心甘情愿的,我觉得我会爱上她。爱上她那个性子,爱上她那份善良、简单的心。” 我说:“恭喜你,瑾言。” 恭喜他摆脱周媛馨找到自己的幸福。 下车时,顾瑾言又真挚道:“微儿,你和小叔要好好的,毕竟……他难得有喜欢的人。” 就连顾瑾言都看出我们在吵架了。 我回到公寓时接到席笙的电话,她兴趣盎然的说:“听说了没?叶湛晚上的飞机到这里。” 我心底一慌问:“谁告诉你的?” 席笙解释说:“我姐说的,她说叶湛一醒就回国内处理公务,而a市这边也有他的产业。” 我抓住话问:“叶湛一醒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 席笙惊疑的反问我。 我着急问:“什么意思?” 席笙解释说:“叶湛昏睡了两个月刚醒不久,他昏睡的这两个月我姐夫忙的脚不沾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席笙想了想说:“快两个月了吧。” 林宥竟然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事。 我突然想起楠木那天在葬礼上说的话,他那个时候就想告诉我但却不敢擅做主张。 应该是叶湛上上下下的警告过了。 而五姐早就知道又没法告诉我,只有委婉的告诉席笙,但席笙却直到现在才无意脱口! 席笙这孩子,有时忘性太大! 我问她,“五姐让我们去接叶湛?” 席笙笑了笑说:“大概是这样。” 顿了顿,她又提醒说:“别在叶湛面前暴露我姐,他那个鬼煞的性格说干掉谁就干掉谁!” “哪有那么可怕……” 我顿住,他的确绝情。 四个月的肚子算不上显怀,但叶湛迟早会知道我会怀孕的,所以没有隐藏的必要。 我在家里等着席笙过来接我,期间a市下起了暴雨,席笙打电话抱怨说:“雨超大。” 她肚子快七个月,我怕她出事,所以说:“那你在家里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 “别,我在路上了。” 席笙到楼下时天色已经摸黑了,我撑着一把大伞过去对她说:“你去副驾驶,我来开车。” 她人小,所以即使怀孕七个月看着也像四个月的,哪像我,肚子看着比她还大点。 席笙换到副驾驶去,我把伞收起时淋了一些雨,秀发淋湿了大半,我坐进去发动车子叮嘱说:“你过两天记得去医院检查,别出了岔子。” 席笙排斥去医院检查,在a市这两个月她一次都没有去医院,即使我去检查时强拉上她,她都是苍白着一张小脸等在外面。 打死都不去抽血检查。 席笙没接我的话,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门,提醒说:“记住了没?不许再敷衍我。” 席笙嘴一瘪,说:“知道了。” 到了机场后我让席笙在车里等着,我撑着伞去里面等叶湛,大概十分钟后我看到他的身影,孤零零的一个人,瞧着十分心疼。 叶湛出行的格调一向很高,可我在a市机场接他的两次他都是一个人。 我抬手遥遥的喊着他,“二哥。” 他眼眸一抬,目光冷清的看向我。 我过去笑说:“我来接你。” 他没有问我谁透露了他的行踪,我亦识趣的没有提这事,就这样把他迎出机场。 外面下着澎湃的暴雨,我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把伞撑开说:“焱焱在停车场那边等我们。” 叶湛忽的问:“冷?” “……” 我只是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 其实,叶湛平时还算细心。 我摇摇头说:“不冷。” 还没有走近,席笙就撑着伞迎上来,湛紫色的眼眸望着叶湛,笑道:“湛哥哥你好。” 叶湛嗯了一声,说:“走吧。” 这次换叶湛开车,我们三人回到我的公寓,回到公寓后叶湛就钻进了厨房忙碌。 现在晚上,这个点他应该饿了。 比起我,席笙是个厨房小能手,她的厨艺即便没有叶湛那么厉害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两人在厨房忙碌,而我拿着一瓶奶惭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个小时后一桌的大餐齐全,我赶紧讨好的夸了他们几句。 席笙笑说:“是湛哥哥做的。” 叶湛漠然,坐在我的对立面沉默的吃饭,晚饭以后我去厨房洗碗,出来后没看见席笙。 我好奇问:“焱焱呢?” 叶湛正坐在客厅抽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轮廓,我听见他淡淡的声音说:“回去了。”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没阻止他抽烟。 叶湛忽的起身去了阳台,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有一部分落在他的身上,我过去站在他身后说:“那次是我的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 他轻描淡写道:“我忘了。” “哦。” “……” 我想了想问:“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 他仅仅一个嗯字。 挺让人崩溃的。 找不到聊下去的话题。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觉得恍然,就是这样坚定不移的男人;就是这样接近神的男人;就是这样不敢让我亵渎的男人……我却怀了他的孩子。 叶湛忽而转身,目光瞧向我的肚子—— “你胖了。” 126.到底谁折磨了谁 叶湛曾经从不会说如此无聊的话,估计我这胖的太明显,引起了他心底的猜忌。 但我却无法对他说孩子是他的。 我不想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不想打破他原有的人生轨迹;更不想他残忍的拿掉我的孩子。 所以无论什么事让我承担就是! 苦和痛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我伸手抚上肚子,笑着说:“有了小东西,仔细算起来快5个月了,10月份的预产期。” 孩子只有4个月,但我说5个月完美的错开他与我在一起的那一日,这话是想暗戳戳的告诉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顾霆生的。 我看见他手指略微慌乱的把烟丢向雨夜里,微凉的光辉在顷刻被冰冷的雨水浇灭。 叶湛难得说:“抱歉。” 我笑:“没什么的。” 偶尔闻一闻烟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叶湛沉默许久,突然低呤的提醒说:“好好的养着身体,别再和人起争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替你去解决,懂么?” 他难得叮嘱我这么多,我笑了笑开着玩笑说:“二哥总是这么护人,真让人心尖发颤。” 他凉凉道:“六微,别油嘴滑舌。” 我乖巧的说:“好,都听你的。” 那时,他还有一句没说,“我会受不住的。” 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叶湛休息以后我才回到房间躺下,但翻来翻去的睡不着。 我躺在床上无聊的玩着手机却收到顾霆生的短信,他让我现在立刻去医院找他。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公寓,冒着暴雨开车到医院,我按耐住心里的忐忑与紧张摸进顾霆生的病房。 刚想打开灯就被人抱住压在地上,接而一个炙热的吻落在我唇角,我挣扎,顾霆生的一双大长腿紧紧的压住我,低道:“别动。” 我停止挣扎,顾霆生似发泄一般双手狠狠地揉着我的脸,我痛的求饶道:“别这样。” 顾霆生喉咙里轻呵一声,他手指伸进我的唇里搅拌,嗓音低呤问:“他碰过你哪里?” 我在黑夜里瞪着他问:“发什么神经!” 窗外的暴雨声越来越大,顾霆生略含讽刺的声音传来道:“林瑞说,叶湛上了你几个小时。” 我惊愕:“他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才打的电话,怕我不信,他还给了我一张照片。”顾霆生顿了顿,语气阴沉道:“他把你抱的真紧!我以前无论怎么猜都是我心里的想法,但真正看到的那一刻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陶余微,你在婚内、在与我顾霆生婚姻续存的时间里跟其他男人上了床,而且我了解的叶湛是宁死都不会碰你的,除非是你倒贴给他的!呵,说什么爱我、说什么迫不得已,要不是林瑞告诉我说,选择权在你的手中,我他妈还真的觉得你多纯洁、多他妈忠贞!忠贞到现在让你打了他的孩子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那时我把摄像头砸了的,林瑞即使有照片也是叶湛刚开始把我搂在怀里的那几张! 顾霆生说的没错,选择权在我手中! 是我主动的选择背叛了他! 可我…… “顾霆生,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抬起头睁大眼的瞪着他,声腔哭丧道:“如若我那时不救他,哪又有谁能救他!顾霆生,我这条命都是叶湛给的,倘若要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依旧会背叛你!” 这句话惹恼到顾霆生,他猛的扯下我的裙子。 我下面一凉,随即感觉被塞满! “嘶……” 我身体弓起下意识的排斥他,顾霆生一巴掌打在我肩膀上,嗓音冷酷如霜道:“躲什么?” 我颤抖着身体,顾霆生戳着我的心说:“陶余微你就是个绿茶婊!你早就想睡叶湛了对吧!所以才那么奋不顾身的把自己给他!” 他的手指加快导致我下面奔腾。 凉意越来越深,他的话刺着我的心,而地板上的冰凉又刺着我的身,我抱紧他的手希望他能给我怜悯。 顾霆生的动作越来越快,但最后他猛的抽出去塞进我的嘴里,搅动着说:“陶余微,他是不是还吻过你的下面?” 我身体一僵,想起那日。 男欢女爱有什么地方又是没有碰过的呢? 叶湛那日虽然青涩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男人会的他都会! 可能见我沉默,顾霆生立即证明自己的猜想,他一脚踢我身上,骂了句,“婊子。” 顾霆生在气头上,我动了动手指说:“我的确是婊子,顾先生想离婚的话我不会阻止的!” “你他妈在做梦!”他暴躁道。 顾霆生手掌揉住我的胸,他似觉得脏似的又马上松开。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直直的冲进来。 动作粗鲁、暴躁,我温言说:“你轻点。” 孩子还在我肚子里。 我怕伤着他。 顾霆生压根就听不进去,他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我。 我的头撞到墙上痛的头皮发麻。 我轻微的喘息着,顾霆生手掌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脸,“叫啊!你在叶湛身下怎么叫的现在也给我叫!陶余微,你别给老子在这装死!” 我彷徨的望着他,不知道在看谁。 我的老公是他,可又不是他。 我明白他的悲愤、嫉妒,却原谅不了他此刻对我做的事,他太偏执、太在意我的态度。 是的,那天我是主动选择被叶湛睡的。 顾霆生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无法原谅我!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我与叶湛是被设计迫不得已裹在一起的,却从没想过是我主动的。 我错了,可我无悔! 我救了我崇拜的二哥我无悔! 即便拿着自己的命去换! 顾霆生不明白我的这种心情,我无法让他理解,我的确对不起他,是我有愧于他! 我想流泪,可觉得眼眶空空的很干涩什么东西也没有,顾霆生一次又一次的释放在我的身体里,最后他的伤口崩溃血流我一身。 我敲打着他的手臂说:“你住手!” 顾霆生充耳不闻,他一直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用疼痛麻痹自己。 他胸膛上的血滴在我的脸上、睫毛上,我心里空空的望着他,心里绝望至此! 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分明是他霸占着我,为什么我觉得他比我更难受?为什么哭了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顾霆生身体力竭,他咚的一声倒在我的身上昏死过去,我躺在地上许久才费力的搬过他的身体。 我没有精力把他运到床上,只好扯了床被子搭在他的身上,在离开以前我还是心软的替他把伤口包扎好。 我双腿颤抖的离开,开着车回公寓已经是极限,我打开门全身突然松懈倒在地上。 我哭的压抑、委屈、不知所措! 我扯下自己的裙子看身下,一塌糊涂还有血迹,我脱掉自己的衣服望着身上斑驳不堪的痕迹,刚刚分明在做世界上最愉悦的事却…… 怎么那么让人绝望呢?! 我抓狂、疯癫,起身拿过桌上叶湛的烟一根一根的烟抽着,觉得不够又喝了一瓶红酒! 我想麻痹自己,可越麻痹越难过! “六微,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淡漠如水如霜如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头愣愣的望着那张好看的皮相问:“我好看吗?” 我全身赤裸、烟酒味缠身,还哭的一塌糊涂,要怎么难看就怎么难看! 叶湛缄默,蹲下身把我抱在怀里。 叶湛高大挺拔,我窝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 我双臂搂紧他的脖子,嘴唇轻轻的蹭了蹭他的颈部,轻笑着问:“叶湛,我是绿茶婊吗?” 他身体一僵,没有搭理我。 我把脑袋靠在他的颈脖里,语气特别无助的说:“叶湛,我错的离谱可又错的无悔!” 叶湛忽的出声问:“哪儿错了?” 我喃喃道:“哦,我错在哪儿呢?” 叶湛毫无情绪的嗓音提醒道:“六微,你错在不该抽烟饮酒、不该在我面前裸着身体。”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叶湛把我带进浴室放在藤椅上,才冷冷的语气提醒说:“你怀了孩子不该这样做!而且我……我是一个外人,你不该在我面前这样。” 我痴痴的笑着,伸手拿起他的手掌摁在我的胸上,叶湛瞳孔猛的一缩,我问他,“哪又怎么样?你是我二哥,你又不是没有碰过我!” “你恢复……” 他顿住:“你醉了。” 叶湛抽回手,他拿起毛巾替我清理身体,擦拭着我脸上的血迹,我坐在藤椅上愣愣的望着他那张看好的脸,“你的皮相令我憧憬。” “我知道。” 我自嘲说:“我是一个绿茶婊。” “你醉了。” “哦。” 叶湛用一条毛毯拥住我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我搂住他的腰耍赖道:“别离开我。” 叶湛坐在床上,眸心暗沉道:“我知道是他做的,可你们夫妻的事我插手又算什么?” 我闭着眼睛,感觉有人揉了揉我的脑袋,悲戚的说:“微儿,这件事我该如何的帮你。” 我喃喃,“容哥哥……” 梦里,我又梦见了那个少年。 他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向清冷的语气难得的温柔的说:“微儿,别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直到你老去。” “容哥哥……我想你。” 他眼角弯了弯笑说:“微儿,既然你这么想我,那你长大后嫁给我好吗?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的陪在你的身边,做你最亲密的那个人。” “容哥哥,微儿好难过。” “微儿,我知道你很难过。” 清冷的嗓音,略含柔情,“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我怕你长大后会受了别人的欺负,所以一直警告自己要变的强大,要强大到能够肆无忌惮的守护你,所以哪怕过程那么的艰辛、那么的令我痛不欲生,但只要一想到你在未来等我,我就舍不得放弃!终于,我遇见了15岁的你,我想接近你但又怕接近你,更怕你把什么苦头都咽在心里,所以我找到林宥他们,给你了八个永不背叛你的兄弟姐妹!” “还有我那天骗了你,其实林宥没有监视你,监视你的一直都是我,我赶到非洲救你用拙劣的谎言骗你,只是想保全你的性命,我怕你出一点意外,因为微儿你啊,是我叶湛的命,是我叶湛活着的动力,是我叶湛一生虔诚守护的信仰!任何人都不得欺负你,任何人都不能!可最后我忽视了顾霆生,我压根就没法子动他……微儿,你记住,我不动他并不是因为他是我哥哥而是因为你心里爱他!” 我在梦里喊他,“容哥哥……” “微儿,你瞧瞧你,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总是飞蛾扑火的想证明什么!先是顾瑾言,后是顾霆生,你什么时候才会安生呢?” 梦里的少年突然消失,我惊恐的喊着,“容哥哥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紧。 他说:“别怕,我在。” 127.不怨亦不恨 昨晚的梦模糊不堪,我睁开眼偏头望着窗外的暴雨,竟觉得此情此景很符合心境。 昨晚的一切那么真实,直戳人心。 顾霆生的悲愤、暴怒那么直接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我该去怎么解决这件事。 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昨晚我跑回公寓抽烟喝酒麻痹自己,最后我记得我愣愣的问叶湛,“我好看吗?” 叶湛如霜的眼眸淡漠的瞧了我一眼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把我抱在怀里让我依偎着他。 那么在这之后的事呢?! 我脑袋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又梦见了那个少年——容哥哥。 他是顾霆生么?! 我小时候会和他有交集么? 我一直怀疑他就是顾霆生,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我疑惑自己为什么总是能梦见他。 总是在难过的时候梦见他。 我伸手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发,然后颓靡的起身去浴室洗漱,从镜子里瞧见自己身上的斑驳痕迹心里一阵涩然,待会上班还是会见着他。 而我现在怕见着那样疯狂、偏执的他。 双腿异常的酸楚,我在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才换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然后又极度猥琐的把公寓逛了个遍,果然不出所料他离开了。 叶湛来的突然离开的也突然,他从不向任何人打招呼也压根不需要任何人对他的关心。 我庆幸他的离开,虽然我忘了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是一件尴尬的事! 我正温了杯热牛奶时,突然有人打开门从外面进来,我一惊,偏头瞧向门口的人。 叶湛上身兜着一件乳白色的宽松毛衣,下身一件休闲的棉质长裤,把他身材修的很完美,而且他额前的乌发微微湿润,略显凌乱。 我好奇的问:“二哥去哪儿了?” 他简言:“跑步。” 我望着窗外的暴雨,叶湛似明白又道:“健身房里面,我问了物业,他说楼下有一个。” “哦。” 他偏头,目光忽的望向我。 漆黑的眸子低处一望无际的深沉。 见他这样瞧着我,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正想问他脸上是否有什么脏东西没,他却先开口,语调淡漠的问:“顾霆生会到你这儿住吗?” “……” 按照我现在与顾霆生的关系几乎不可能,我摇摇头听见叶湛说:“那这段时间我能住这吗?” 我惊奇,说:“可以的。” 哪怕我与叶湛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他还是那个严谨的二哥,我于他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压根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叶湛进厨房花了十分钟给我做早餐,我抱着三明治啃着,目光悄悄地看向他略微不解。 他怎么突然要留在我这儿住?! 我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吃了三明治后起身拿着车钥匙离开。 到了医院后我心里开始排斥、充满恐惧,我按耐下心里的慌乱去办公室穿上白大褂,然后一间一间的去查房,我身边的助理还兴趣盎然的八卦说:“陶医生,听说早上少将莫名的睡在地上,还是几个男护士把他搬到床上去的。” 我没兴趣的哦了一声问:“下间房查哪里?” 助理笑说:“四楼,顾少将那层楼。” 我斜她一眼问:“笑什么?” 助理解释说:“官迪儿在顾少将的房间里,听说她扔下手中很多通告跑到a市的。” 我问:“你刚上班,怎么那么多听说?” “刚听前台小护士说的。” 我:“……” 我身为顾霆生的主治医生查房是必须的,我站在他的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进去。 里面的场景虽然刺眼但好在能接受,官迪儿握着顾霆生的手一直说着话,而顾霆生……昏迷着,估计是昨晚折腾的够呛累着了。 顾霆生昨晚哭了,他胸膛处的血、眼睛处的泪水全落在了我的脸上,那么坚毅的男人因为我主动选择了叶湛哭的略不知所措。 我让助理在外面等着,然后关上门过去推开官迪儿说:“他是有妇之夫,请你注意距离。” 官迪儿无所谓的站起身,她精致的面容瞧向我说:“就你们现在这状态,分居很久了吧?” 我冷笑问:“是吗?” “我经纪人给我说的,说你们两人分居好几个月了,他一直在北京而你一直在这里。” 我淡淡回应,“我回a市读博,再说我们夫妻间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官迪儿听我这样说她也不生气,而是摊开手笑说:“我喜欢他当然和我有关系!你就嘚瑟吧,看你能嘚瑟多久,看容栀要你多久!” 我忍着脾气道:“官迪儿,请你出去!” 官迪儿冷笑道:“说到心坎上就急了。” 我举起我手中的病例作势要打她,她脸色一变转身离开,待她离开后我平复下情绪替顾霆生检查,刚转身想离开手腕却被人攥住。 我忽视着手腕上的冰凉回身望着他,他英俊的轮廓苍白无力,道:“你永远会耍嘴皮子。” “……” 顾霆生眸心暗沉的盯着我,嗓音颇为冷酷的讽刺道:“顾太太,昨晚的感觉如何?” 我猛的挣脱他的手离开。 因为昨晚的事我给自己开了一些安胎的药,又把手中的几个手术交给其他的同事。 我精神状况不佳,不适合做手术。 一整天我都没有再去看顾霆生,听护士说他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拒绝进食。 我没有管他,饿了自己就会吃的。 快下班时,助理过来喊我说:“陶医生,顾老将军在少将的房间,他让你过去一趟。” 顾老将军……顾霆生的姥爷。 应该说是叶湛的姥爷。 顾霆生现在占着叶湛的位置。 我理了理白大褂,起身去顾霆生的病房,一进去就听见老将军说:“平时多让点孙媳妇。” 顾霆生没搭话,老将军又灌输鸡汤的说:“你娶媳妇儿不是拿来疼的那是拿来做什么的?我和你姥姥,你看我是不是让了一辈子的事?” 顾霆生语气不耐道:“姥爷,别说了。” “你小子……不听老人言迟早会吃亏的!” 我过去乖巧的喊着,“姥爷。” 顾老将军慈祥的目光望着我,笑说:“好几个月没有见丫头怪想你的。对了,你家许教授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一直困在国外搞研究,等这几个月忙过去了再回来带你做手术。” “嗯,许教授离开国内快一年了。” 顾老将军又说:“晚上去我家吃饭怎么样?” 顾霆生现在这情况肯定不能去的,我想好着拒绝的理由说:“等霆生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视线之处,我看见顾霆生不屑的弯着唇,这样很打击人的自尊,我找着借口说:“姥爷,我外面还有一些事,我先过去处理了。” 离开顾霆生的病房后我吩咐值班的人盯着顾霆生的情况,然后脱下白大褂打算下班。 但刚下到医院门口,一辆军车直直的停在我的面前,顾老将军的脸顷刻出现在视线里,他笑着提议道:“丫头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打开车门上车,顾老将军问了我的地址,我把地址告诉他,听见他问:“你母亲怎么样了?” 我惊愕,“姥爷……” “我听霆生说你母亲出了车祸。”他说。 我眼眶泛红说:“没熬过去。” 顾老将军抱歉道:“对不起,孩子。” 他手掌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语气如同顾霆生、叶湛一般阴狠的说:“竟然欺负我的孙媳妇,当初就该把周氏的人赶尽杀绝。” 我错愕的望着他,“姥爷什么意思?” 顾霆生说,我妈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吗? 顾老将军惊讶的问:“你不知道?” “……” 顾霆生是又隐瞒了我什么?! 顾老将军解释说:“你母亲出车祸都是周氏一手策划,霆生调查清楚后找到我让我惩治他们,我觉得那是他的岳母就该他亲自出手,所以派了几个人给他,让他把周氏的几个人弄废。” 他顿了顿:“霆生没告诉你估计是怕你伤心,但周氏的人我是亲眼看着他们的下场的!” 顾霆生竟然背地里帮我报了仇,而这事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起,难怪那几日他很疲惫! 敢情是做了这事! 我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心里在对他越绝望的时候却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 我感激道:“谢谢姥爷告诉我。” …… 回到公寓打开门看见叶湛刚做好一桌的饭菜,我过去放下挎包笑说:“我运气真好。” 叶湛缄默,给我放了一副碗筷。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说:“我刚见到顾老将军了……二哥,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他抬头目光不解的瞧向我。 我解释说:“是顾姨说的,说你是他的儿子,还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但我没有给她。” 他突然夸奖我说:“你做的很好。” 我下意识:“嗯?” 叶湛淡漠如水的嗓音说:“对于我而言,无论是顾氏、容氏,亦或者是你口中的那个顾姨,在他们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与他们没了任何的关系。” 我好奇的问:“你不怨他们吗?” 怨顾姨把他带到北京! 怨容氏抛下他。 “不怨亦不恨。” 他语气薄凉道:“我没有恨他们的理由,毕竟他们给了我生命,但我亦没有认他们的理由,因为长这么大我都是靠的我自己。” “……” 我知道他一向绝情。 所以他这话我能够理解。 叶湛拿过一旁的杯子给我倒了一杯牛奶,说:“在我心里,我并不认为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以后不必再对此事上心,于我而言,他们只是陌生人般的存在。” “那顾霆生……” “不过是商业场上的一个竞争对手。” 128.细无声 顾霆生于叶湛而言什么都不是,哪怕是顾姨他都是不入心的,其实我真的挺好奇的,不知道能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撼动的了他! 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的碗里,试探性的问叶湛,“如果顾姨找上你又该怎么办?” 叶湛做的饭菜真好吃,哪怕是简单的青菜都如此的入味,我又夹了一筷子放在碗里,才听见叶湛冷清的语调说:“假设性问题没什么好说的,等真到那一天你自然会看到我的决定。” 我泄气说:“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叶湛握住筷子的手一顿,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碗里,放低语气问:“你想聊什么?” 他主动提起,我赶紧问:“你身体是不是很糟糕?焱焱说你昏睡了足足有两个月。” 他眸心暗沉的盯着我,我呼吸一紧,下意识的说:“是四哥告诉她的,而我昨晚才知道的。” 关键时刻只有出卖楠木了! 让他为我、为席笙、为五姐背锅。 叶湛放下手中的筷子,好脾气的低呤解释说:“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前段时间伤势严重所以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修养。” 他的话轻描淡写的,我哦了一声听见叶湛吩咐说:“吃完了饭去外面走一走消食。” 外面的雨停了,空气清新,我手心撑着腰在小区的花园里慢悠悠的逛着,想起昨天对席笙的叮嘱,我打电话过去问:“去了没?” “嗯,我早上去医院检查的,孩子没什么问题,还有四个月的预产期也出不了什么事。” 我笑说:“曾经最紧张孩子的是你,如今最不上心的也是你,焱焱,你果然是个孩子。” 席笙闻言笑着说:“六微姐,在a市谁也不认识我,我压根就不用操心孩子的安危。” 我一愣,问:“你是……你指四哥吗?” 席笙淡淡的讽刺道:“楠木知道孩子的存在肯定会给我打掉,所以在北京我经常提心吊胆的,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没有该防的人。” 席笙怀了孕没有告诉任何人,如若不是我无意撞破,她现在肯定也不会到a市寻求我的庇护,说到底她只是想平静的生下那个孩子。 那时,我并不知道席笙在经历着什么,更不知道十九岁大的小姑娘是如何给了自己一颗强大的内心,让她那么甘愿的去生下那个孩子。 “四哥迟早会知道的。” “我知道,但这并不重要。”她说。 我犹豫问:“你真不告诉你的家人?” 席笙语气涩然道:“嗯,生孩子的时候只要六微姐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坚定的说:“我会陪着你。” 挂了电话我又绕着花园走着,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看见叶湛在台阶上望着我。 他的眸心虽沉,但目光柔和。 而且此刻他脱下了他平常习惯性的一身黑色正统西装,穿了一件蓝色大衣,是属于那种暗沉色的,像裹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我对他一笑,没有喊他。 我继续围着花园绕圈,再次抬头时瞧见叶湛点燃了一支烟,目光瞧向了别处。 他从不是一个喜好抽烟喝酒的男人,但最近几次都看见他在抽烟,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记得宋教授说过,叶湛14岁就有了精神病,除开双重性格他还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究竟是什么事梗在这个坚毅的男人心中挥之不去,叶湛他心里究竟在怕什么事? 他过去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通通都好奇,可终究不敢问他。 我走累了后向他走去,叶湛那漂亮修长的手指在我还未靠近时就掐灭了烟头丢开。 我靠近时,他侧身让开道。 绕过他走进电梯,他悄无声息的跟在我身后,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安全感爆棚。 回到公寓后我坐在沙发上看医书,叶湛也静默的坐在我对面,他寡言,我怕他,就这样两人静悄悄的度过了两个小时。 并没有觉得无趣,反而觉得就该这样。 大概快九点钟时,叶湛起身去厨房温了一杯热牛奶,他放在我面前,嗓音柔和的对我低呤道:“喝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我惊奇的望着他总觉得跟做梦似的。 叶湛身上的戾气去了大半,最近的他挺让人觉得温和的,虽然还是寡言但至少没有再给我造成压力,反而渐渐地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听话的喝了牛奶回卧室睡觉,半夜睡得不安稳起身打开门去客厅想找杯水喝。 隐隐的我觉得阳台上有光亮,我轻手轻脚的摸过去看见叶湛在打电话,因为空间很静,我听见对方说:“阿湛,你还在中国吗?” 叶湛一向冷清,“嗯。” “阿湛,还是因为她吗?” 她,是指的我吗?! 叶湛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阿湛,国内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不该孤身一人冒险的待在那儿。” “你用什么身份在叮嘱我?” 叶湛的语气突变,异常的冷酷,似山顶雪峰上的寒刃,戳的人心里寒冷刺骨! 我握紧手心,听见对方颇为无奈的说:“我是你的大哥,是你把我送上这个位置的。” “呵,倒学会狗仗人势了。” 叶湛猛的挂断电话,他转身看见我,神色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问:“怎么醒了?” 我没有见过大哥,就连声音我都是第一次听,感觉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我不确定的问:“他是我们的大哥?” “嗯。” 叶湛要么不会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就是坦言告知从不说谎,再说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但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差呢?! 我忐忑的问:“你们的关系很差?” “嗯。” 又仅仅一个嗯字。 “我没有见过大哥。”我说。 “嗯。” 我惊疑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他淡漠的反问我,“你想听什么?” 我突然明白,叶湛一个嗯字的时候说明他没有聊这个话题的兴趣但还是在尽量的回应我。 我收住好奇,识趣的说:“我去睡了。” 我接了杯水回卧室,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大哥,明明认识八年却从未见过他。 清晨醒来时我没有看见叶湛,但餐桌上放着他做好的早餐以及温热的牛奶。 我吃了早餐拿着车钥匙离开时在小区下面看见叶湛,他正绕着我昨天走的那个花园一圈一圈的跑着,额前的乌发虽凌乱但不失英俊。 叶湛对锻炼这件事很执着,无论风吹雨打他都坚持着,我想了想回楼上拿了一瓶水。 我握紧手里的水过去站在附近,他跑过来甩了甩头,目光湛明的望着我,我把手中的水递给他,他接过去拧开瓶盖仰头大口的喝着。 叶湛的喉结微微滑动,我收回目光垂着脑袋望着脚下,直到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我狼狈的离开,坐在车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知道为何我无法直视这样的叶湛。 说到底,我害怕接触他近而了解他。 到医院后我换上白大褂去查房,在顾霆生的病房门前我想了想对助理说:“在这等我。” 我怕他等会无所顾忌的发脾气,更怕助理闻到八卦的气息会讲给前台的小护士。 我进去反手关上门看见顾霆生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我过去替他检查着身体,刚接触到他的胸口,他眼神凛冽的像把刀望向我。 我轻声提醒他,“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顾霆生缄默,淡淡的收回目光。 他不太想搭理我,连发脾气的情绪都没有,直到我离开他的病房他都没有吱声。 我颓废的回到办公室,整整半天顾霆生都没有任何的状况,我下午做了两场手术后才听小护士说:“陶医生,顾少将中午又没吃饭。” 我心一凛,说:“把饭菜给我。” 顾霆生身上有伤所以无法吃太油腻的东西,但即便是这样,他的饮食都是很高端的。 稀饭能让厨师做很多种花样! 我端着饭菜进去,他抬头目光冷漠的扫向我,我顶着他的这抹视线说:“绝食是吗?” 他懒得搭理我,我过去坐在他身边说:“你生气归生气,但是和自己的身体较真做什么。” 他沉默以待,我放软语气说:“顾霆生,我知道我亏欠了你,也知道站在你的立场你是最无辜的,我……最绝望的事就是和叶湛做了那事,但最不后悔的事也在此!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但……顾叔叔,你别拿自己撒气行吗?我很担忧你的身体状况。” 闻言他眸心深处泛起微微波澜,但最后归于沉寂,嗓音残忍道:“打掉这个孩子一切都好说,陶余微,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无论你怎么犯错我都可以不计较,但这个孩子是我的底线!” “顾霆生,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你要我怎么做我都无怨言,只求你别打他的主意!” 他漠然问:“哪怕是我们离婚?” 我咬牙道:“是。” 他冷呵,不屑的目光望着我。 我问:“你究竟要怎么样?” “顾太太,为我去死。” 129.她没了孩子 顾霆生的话让我的心里止不住的颤抖,我抬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掌,语气涩然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顾叔叔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真的需要我的时候,我是甘之如饴的。” 顾霆生猛的从我手心里抽出他的手,我垂眼望着内心一片狼藉,他是铁了心的厌恶我,我再待在这儿只会惹起他的不快。 我起身叮嘱说:“饭在这儿,你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多少还是吃点,待晚上我再来看你!” 我正欲离开,但又觉得按照顾霆生那个脾气他肯定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我又坐下端起一旁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他的唇边。 他眸心复杂的望着我,唇抿的紧紧的! “张嘴。” “……” “顾霆生,你吃了我就走,不在这里碍你的眼。”我顿了顿说:“你不吃我就专在这说让你戳心的话,你别不信,我陶余微就一张嘴厉害。” “……” 顾霆生眸心睥睨的望着我,我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畏惧,终究,他微微低头喝下第一口粥,我欣喜,赶紧给他喂第二口。 一碗粥见底我才松了口气。 离开顾霆生的病房后我又做了一台小手术才下班,长时间的站立让我体力不支,我摇了摇脑袋脱下白大褂离开军区医院。 到现在为止顾霆生如何受伤的我都不知道,现在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是不了解的。 他冷漠待我,而我理亏在先又不能发脾气,回想起曾经,顾霆生仅仅因为推开我把戚颖搂在怀里就让我伤心了好一阵,心底还一直怪他。 而现在……我怀了叶湛的孩子,这个罪怎么也赎不完,我们两人这坎永远都过不去! 像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结。 我回到公寓打开房门看见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叶湛,眉头紧锁,似在忍着什么。 我望着他发白的脸色,担忧的出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二哥的伤势还没有好吗?” 他猛的睁开眼,彷徨的望着我。 许久,他才说:“没事。” 他的脸色很差劲,我紧张的问:“真没事?” 叶湛站起身,修长的身体直直的撞进我的目光里一览无遗,他忽略着我的话说:“吃饭。” 叶湛脸色冷漠,我识趣的跟在他身后坐在餐桌前,刚吃了小半碗饭就接到席笙的电话。 她悲戚的语气喊我,“六微姐。” 我预感不妙,问:“怎么了?” 她悲愤道:“楠木杀了我的孩子。” “……” 我和叶湛赶到时看见席笙一直坐在走廊上,她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而楠木站在不远处目光漠然的望着她,他的身侧还陪伴着余简。 我跑过去蹲在席笙的面前,伸手摸着她的脸,语气颤抖的问:“焱焱,你怎么样?” 席笙抬眸看我,那一瞬间我瞧见她眸子里的灰败,似死人一般,令人心里恐惧万分。 我不停的用手摩擦着她的脸,楠木看见我和叶湛过来,他客气的喊了一声,“二哥。” 叶湛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楠木的脑袋歪在一侧,唇角出血,他冷笑了一声问:“二哥是打算给那个丫头出头吗?我记得二哥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出手打人。” 叶湛默然,理都不愿理楠木。 楠木用手擦了擦唇角,又说:“我是有楠太太的人,她怀着我的孩子算什么事?再说席笙那个丫头又那么小,让她生下那个孩子岂不是糟蹋了她?更何况我楠木的种又不是谁都能随便生的,特别是……我从心里就不认可的人!” 楠木的话字字诛心,我担忧的望着席笙,却只见她脸色平静,眸心深处慢慢的积了笑意。 我下意识道:“四哥别说了。” “六微,你知道我做的是对的。” 我厉声说:“我不知道,而且你无权打掉焱焱肚子里的孩子!焱焱一个人把这孩子养在肚子里快七个月,而四哥你做了什么?不过捐献了一颗精.子就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断绝一个母亲的希望!更何况……焱焱爱你爱了那么多年。” 楠木瞳孔紧紧的盯着席笙,一向温言的语气难得的呵斥我道:“六微,别说了。” “你觉得戳心?”我站起身问楠木,又瞧了瞧他身边的余简说:“焱焱追了你不了十年吧,她一直盼着自己长大能嫁给你,但你给了她什么?是!她是一厢情愿,但四哥这次做的太过分,你凭什么把她直接摁在手术台上夺走她的孩子?你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绝望吗?” 我能感同身受,我能察觉到席笙的痛苦,毕竟顾霆生把我绑在手术台上让医生取走我孩子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么的令人绝望、悲愤! 他握紧拳头退后一步道:“六微,谁都可以嫁给我,谁都可以生我的孩子,但就她不行!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罢!席笙都与我楠木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娶她进我楠家的大门。” 楠木这话,太过决断。 我正想呵斥他,但席笙突然站起身笑说:“其实楠木哥哥做的很对,孩子的确不该留着。” 她的笑很苍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我过去抓紧她的手企图给她一点温暖。 楠木漆黑的眼眸,望着席笙,语调冷冷的说:“焱焱,你知道我做的没错,一切都是你的自作主张,都是你的自以为是,自作……” “自作多情是么?”席笙明媚的笑了笑,她那双湛紫色的眸子望着楠木,语气轻快道:“你说的很对,但你的那颗心又为什么漂浮不定?” 楠木愣了又愣,席笙笑开说:“抱歉,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留着这个孩子,还让你今天亲自动手了,楠木……此后我席笙绝不会再见你,免得让你见了糟心,免得让我管不住自己想杀了你的那颗心!呵,我觉得现在的你真的很令人恶心,恶心到像吞了一只苍蝇,吃了一坨屎一般。” 楠木的脸色一白,眸心略微慌乱。 “我再送你一句话,是我此生送你的最后一句”席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脸庞笑的很暖,但语气却异常平静的指控道:“楠木,你杀了我,你记住,你今天杀的人是我席笙。” 楠木猛的退了一步,余简扶住他的腰,我冷笑了一声,带着席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车上,席笙才苍白的笑说:“六微姐,今天谢谢你,是你给了我离开的勇气。” 她顿了顿又说:“谢谢湛哥哥替我出气。” 叶湛语调淡淡道:“是阿楠做错了事。” 席笙咧开嘴说:“我也觉得。” 我想让席笙最近两天跟着我住,所以让叶湛把她带回了公寓,在车库里叶湛没有下车,待我扶着席笙下车时,他才说:“我要回美国。” 我惊讶,他解释道:“回美国有公务。” 叶湛的脸色略微苍白,我想起下班后见到的他,坐在沙发上很彷徨,精神状态似不佳。 我记得宋教授说过,他有精神疾病。 而精神疾病,可大可小。 更可以影响人的身体状况。 我担忧的望着他沉默不语,叶湛却开着车离开,待他离开后席笙忽的说:“湛哥哥有问题。” 我惊疑问:“什么问题?” “听我姐说,他每年都会消失很长的时间,时间大概都在5月到10月之间。” “可去年9月左右我见过他。”我说。 席笙笑说:“我也是听姐说的。” 回到公寓后我让席笙躺下休息,她睁着眼睛许久都没有睡意,我轻声问:“你想说什么吗?” “六微姐,我做过手术。” 我不解的看向她,“嗯?” “我得了绝症,在此之前做过化疗的。” 我惊愕,一时之间心里难以接受。 我哑声问:“焱焱,你在哄我对吗?” 她笑容明媚的望着我,语气平静的说:“我没有骗你,这事我爸妈都知道,他们知道我喜欢楠木喜欢很久了,所以对我说,只要我熬过这次化疗,他们就向楠爷爷提议联姻,让我风风光光的嫁给楠木。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是熬不过去的,我同意这门亲事,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娶我,就是想看看自己在他心里有没有一丁点位置。” “焱焱……” 她打断我说:“听我说,六微姐。” 她顿了顿,似在回忆什么道:“你问我,为什么现在我不跟我姐姐争执了,因为等我离开这个世界后我爸妈就只剩下她了,她要替我好好的照顾着他们,她要替我好好的爱着他们。” 难怪,五姐说席笙变了。 我忍不住的流下眼泪,席笙似想起什么,又说:“他那晚喝醉了所以跟我上了一次床,那是他给我的仅有的温暖,给了我最大的礼物。” “可是他怎么能夺走他呢?那个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活着……努力、坚强的活着,只是为了生下他。” 席笙满脸泪水,语气却异常平静道:“六微姐,我熬不过今年的冬天。” 130.与我脱离关系 席笙的话一字一句的戳着我的心,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听见她语气凉凉的说:“六微姐,楠木与我席笙再无任何关系,在此生终结以前我绝不会再见他,更不会再对他说一句话。” 想起刚刚,席笙对楠木说:“楠木,你杀了我,你记住,你今天杀的人是我席笙。” 她说,“是我此生送你的最后一句。” 我伸手抚了抚她漂亮的眼睛,语气悲戚的问她,“那你要怎么做?一直躲着他吗?你们两家是世交,总逃不了会见面的。” 席笙坚定道:“我不会再回美国。” 我问她,“焱焱,其实你告诉四哥你的病情,他可能会留下那个孩子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是怕他最后只给你剩下怜悯吗?” “最懂我的莫过于六微姐。” …… 叶湛离开回到美国,想起席笙的话我心里很好奇,他为什么每年会消失这么长的时间呢?我想不通,自然也不敢打电话询问他。 席笙留在我这里住,几天下来她精神状态有所转好,她不再提楠木更不再提那个孩子。 但她常常会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这几日顾霆生对我的态度也一如既往,他听不进去我的解释更不提离婚的事。 我们两人就这样互相牵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才能改变现状。 我不奢求顾霆生原谅我,但希望他给我一个结果,是好是坏我自己承担就是! 哪怕,我心里如此的舍不得他。 就在我为这事糟心时我遇见了陈锦,她已经怀了九个月的孩子,如今到医院分娩。 我是外科的医生按理说接触不到内科的事,但偏偏那天与我关系好的医生请了半天假,所以我临时帮他负责查房,就这样遇见了她。 陈锦的舌头被叶湛割下,所以她不会说话,她见到我脸色很惊恐的盯着我,伸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喉咙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我知道,陈锦怕我怕到了骨子里。 我走近替她检查着身体说:“你放心,我虽然不太想给你检查,但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会对你负责,更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的。” 陈锦摇头,身子一直往后缩,我叹息的走开两步对助理说:“你替她检查吧。” 我离开陈锦的房间,心里在想她肚子里的种是谁的,按照九个月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吴平的,但吴平现在又在哪儿? 我虽然觉得叶湛对吴平的惩罚太过,但怪就怪他招惹了陈锦,而陈锦拿掉了我的孩子! 想起曾经的事,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我心里依旧感到悲愤,感到绝望、难受。 已经失去过了,这次无论如何要护住! 我转身去顾霆生的病房,他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眸,我走近替他理了理被子欲离开。 顾霆生突然出声说:“你爱他。” 他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你说……” 他睁开眼打断我,“叶湛。” 顾霆生的眸心深处深邃无比,他定定的瞧着我,嗓音坚定冷酷道:“你心里早就住进了他的位置,只是你陶余微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我脸色一白道:“你胡说……” 他又打断我,“我顾霆生说不上万分的了解你,但毕竟是夫妻,你心里想什么我还是知道的,陶余微,你身体出.轨的同时亦精神出.轨!” 顾霆生的话字字诛心,我握紧手中的病例,反驳道:“影都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顾霆生冷笑,声线残忍的说道:“我不会成全你,所以离婚这事绝不可能!但我也不会再管你,无论以后你做什么都与我顾霆生无关,自然,我顾霆生以后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顾霆生是铁了心的要离开我,我心底猛的一痛,瞪着他说:“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不会的。”顾霆生冷漠的抬眸瞧了我一眼,说:“我不要的人给谁都可以但绝不会是叶湛!陶余微,只要你一天在我的户口本上,你就一天也嫁不了叶湛,自然也嫁不了他人。” 顾霆生变了,或者说不是他变了,而是我做的那件事实在让他无法忍下去。 我心里很痛苦,但我还是镇定从容的对他说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但我依旧想与你过日子、过一辈子。” 他神色漠然,我无力的笑了笑说:“顾霆生,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也不会再厚着脸的追着你,离婚是对我们两个最好的选择。” 他冷笑道:“陶余微,我顾霆生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想要离开,你觉得可能吗?” 我颤抖着身体离开他的病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痛苦、难堪一拥而上。 以前那个我单纯崇拜的叶湛没了。 以前那个我爱的顾霆生也没了。 我提前下班离开医院开着车去了海边,海风很磨人,吹着吹着更让人心里难受。 我和顾霆生到头了。 他说:“无论以后你做什么都与我顾霆生无关,自然,我顾霆生以后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他用这样的话与我划清了界限。 以后,我再也管不了他。 哪怕,他和官迪儿在一起我都阻止不了他,可凭什么啊?他又没有和我离婚。 在他眼里,结婚证就是约束我嫁给他人的一张纸吗?就像当初顾氏约束我嫁给顾瑾言的一张纸,不得不承认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顾氏做事绝,顾霆生做事更绝。 明知道是折磨,非得牵绊对方。 我胃里难受、泛酸,忍不住的吐了一沙滩的脏东西,接而肚子开始痛起来,我忍不住的在沙滩上蜷缩着身体,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我无法开车回去,只得打电话给席笙,席笙说马上过来接我送我去医院瞧瞧。 席笙还没到时一辆车却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看见来人,满脸惊恐的望着她。 我赶紧起身往自己的车里跑去,她让人抓住我把我的脑袋摁进沙滩里,语气嘚瑟问:“往哪里跑?陶余微,你觉得你这次能逃得了吗?” 我忽而记起去年,她让人绑架我合伙陈锦打掉我的孩子,而现在同样是我怀孕的时候。 我惊恐的望着她,“周媛馨,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就是见不得你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你夺走了我的孩子,而你老公顾霆生让人毁了我的容,你说我要做什么?” 周媛馨满脸的疤痕,瞧上去的确令人很恐怖,我低声笑着问:“他为什么要毁你的容?!” 她冷笑说:“呵,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贱人!” 我满眼酸楚的说:“因为你是杀人凶手!你杀掉了我的母亲,而顾霆生他毁你的容都是轻了,周媛馨,害人害己,你还不明白吗?” 周媛馨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痛苦的趴在地上捂住肚子,听见她阴狠道:“这辈子我周媛馨注定要与你陶余微过不去!我这辈子都要与你为敌,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她整个人疯癫,面部表情狰狞,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敢再用话语惹恼她。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让人手下留情! 她冷笑吩咐道:“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 我想求她,到我知道求她没有任何的用,我紧紧的用手臂捂住肚子,警告道:“你今天要杀不死我,明天死的人绝对是你周媛馨!” 两个人把我抬起来扔进浅海里,然后抓住我的脚就往深海里走,海水倒灌进我的嘴鼻,我绝望的挣扎着,一时间想起曾经林瑞让人把我扔进海里的场景,那时是叶湛救了我。 可现在他在美国,他距离我十万八千里。 那时我并没有发现,我第一时间想的是叶湛,想的是他来救我。 毕竟……无论在什么境况下,无论遇到什么生死的事只有他在身边。 叶湛用密不透风的保护给我养成了这种习惯性的想法。 说到底是我太过于依赖他了。 顾霆生责怪我是应当的。 脑袋被海水倒灌我的思维突然很清晰,一路走来我总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可说到底是自私自利、罔顾他人想法。 无论是顾霆生亦或者是叶湛,我都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导致现在这个处境。 顾霆生是我的老公,倘若他在意叶湛的存在我应该及时的阻断我与叶湛的联系。 其实在他介意时,我就要去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起了这样的疑心。 让他如此的介意我们。 而叶湛是我的朋友而并非我的家人,我遇到什么困难不应该指望着去依赖他,不应该想着他会救我,不应该让他对我无所保留的付出! 叶湛是人、是有思想的人,他并不是对谁都好,那我为什么要这么的有恃无恐呢?! 说到底是我自己心里作怪,明明知道叶湛对我不同,就连大家都说叶湛只对我好,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毫无压力的享受着他的保护,我这样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叶湛是喜欢我的,哪怕不是爱情。 说到底,我们三个人错的只是我! 是我贱、是我婊、是我处理不好我们三个人的关系! 是我太过于依赖叶湛。 依赖那个神一般的叶湛。 131.他来了 海水渐渐地吞噬了我的意识,我不再期待叶湛、不再期待任何人,我想就这样也好,可一想到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我又怕了。 我抓紧那人的胳膊努力的把脑袋伸出海面,刚吸了一口气就被人摁了进去,就在意识渐渐被吞噬殆尽的那一瞬间,我被人拖着拉回了浅海里,模糊的视线望着那抹白色缓缓的笑了。 谢谢你,席笙。 谢谢你赶到的如此及时! 席笙从小就喜欢格斗,所以一直跟着林宥学习,后来又跟着叶湛学了几天时间。 她跟着叶湛学习却要拖上我让我陪她,所以这才是叶湛教我格斗的真正原因。 我纯粹就是跟着席笙去蹭的,我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但叶湛的那个认真态度谁也偷不了懒,那几天是我最痛苦的日子! 我趴在浅海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视线里看见席笙和他们格斗,他们有好几个人而席笙终归是个女孩子,她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打倒在地上,但她不服输,站起来接着继续打! 席笙的脸上都是淤青,我抓紧地上的沙子心疼的要命,海里的大浪扑来重重的打在我身上,我呛了几口海水满脸悲愤的望着席笙。 我希望她能救我,可又见不得她受伤,席笙和他们斗了几分钟后喘息着躺在地上,我艰难的爬起来想过去,但周媛馨满脸狰狞的走近我,重重的一脚踩在我的肩膀上给压下去。 我趴在海里,自尊碎的一败涂地。 但我不介意,我只是担忧席笙的情况,我抓紧手中的湿沙抬起头,看见席笙艰难的翻起身,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朝着周媛馨扑来。 那刀没有刺在周媛馨的身上,而是被周媛馨的人拦下把她摁在地上,她抬头冲我笑了笑,莫名悲戚的说:“六微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摇摇头,泪水蓄满了眼眶。 她精致的脸庞笑着说:“我守不住那个小东西,更守不住我的六微姐,我真的好没用啊。” 我猛的摇头,远处一辆跑车开来,周媛馨也瞧见,阴冷的笑说:“把她的手腕砍了。” “不要!”我嘶声力竭! 我抱着她的腿毫无自尊的求饶道:“放过她,你要怎么对付我都可以,求求你放过她,她还是一个孩子,我们的恩怨别牵扯她行吗?” 周媛馨笑的疯癫道:“你怕了?” 一把尖刀刺进席笙的手腕,我痛哭失声,手心捂住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爬过去想看看席笙怎么样但周媛馨却一脚把我踢进海里。 我翻滚着起身,看见席笙的面色很平静,她忍下所有的苦楚,面带微笑说:“我没事,六微姐,我给姐夫打了电话,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后来席笙告诉我说,她一听说我身体状况出了问题就立即给顾霆生打了电话。 那时她是想顾霆生能够陪伴我。 她知道我和顾霆生两人有矛盾,更知道我心里爱着他,也知道我理亏不敢靠近他。 但顾霆生会到这里吗?! 周媛馨扯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埋进海里,我呛了无数口海水,在要窒息时我听到周媛馨的惨叫,随即我被人从海里捞了出来。 搂着我的那个男人,眉目如画,轮廓线条硬朗,即便他前一刻还说着绝情的话。 但他还是选择来找我了。 就在我陷在他温情里时他像丢垃圾似的把我丢在地上,我心一慌但没有黏着他,而是爬过去撕下身上的衣服给席笙包扎手腕。 这把刀直接从手腕中间切过去的,我颤抖的替她包扎好,抬头看见她望着远处。 我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楠木站在海岸线目光冷漠、忐忑的望着这边,明明在看席笙,但眸子里却有无尽的挣扎不敢靠近我们。 我咬唇喊道:“四哥。” 他缓步走近,问:“你怎么样?” 席笙面色平静,缄默待他。 楠木似想起什么他的脸色忽的苍白。 顾霆生身上的伤势未愈,但他解决几个混混绰绰有余,他抓着周媛馨的肩膀把她扔进海里,然后打电话给自己人说:“把周媛馨给我关进监狱,无论给她什么罪名都别把她再放出来。” 周媛馨趴在海里被海水呛的直咳嗽,她全身湿透,狼狈的抬头对顾霆生冷笑道:“你杀了我吧,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找陶余微的麻烦。” 顾霆生睥睨她一眼,然后动作自然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兜我脑袋上,我扯下来看见他蹲下身抱着席笙,冷言的对我说:“还愣那儿做什么?” 我赶紧裹紧他的衣服起身跟在他后面,在顾霆生的身侧,我听见席笙感激道:“谢谢姐夫。” 我知道,席笙感激顾霆生带她离开,毕竟在那儿的只有顾霆生和楠木两个男人,倘若顾霆生不带她离开那就只剩下楠木了。 而席笙,现在铁了心的要与楠木绝交。 席笙被送进手术室取手腕处的刀,我坐在走廊里等着她,身上冷的发抖,但裹着顾霆生的衣服我又觉得莫名的温暖,说实话,我很感激他那一刻的出现,很感激他救了我的席笙。 席笙还在手术室里时,楠木怀里抱着白色的毛毯出现,他搭在我身上问:“她怎么样?” 我抬眸反问他,“四哥关心焱焱吗?” 楠木说:“六微,她好歹算我的妹妹。” 妹妹……席笙也是我的妹妹。 但她自己说,她熬不过这个冬天。 一想到这个,我眼眶蓄满泪水,我愣愣的望着他想告诉他真相但又怕违背席笙的意愿。 “别哭。”楠木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随即一声冷呵传来,楠木抬头看向顾霆生。 他想了想说:“谢谢你刚刚救了她们。” 顾霆生冷冷的扬了扬眉,语气特别不屑的反问:“我救我的老婆要你来感谢?” 楠木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温言的说:“我家六微平常就爱惹事,让你多上心了。” 顾霆生冷眼相待。 我软着脾气介绍说:“他是我四哥。” 顾霆生没搭理我,而是径直的离开。 我愣了又愣,心里一阵自嘲。 席笙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昏迷着,脸上的淤青遍布,血迹斑斑,很难再看到那精致的脸庞,我心痛的握住她的手问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说:“右手伤了神经。” 我愣,顷刻便明白他的意思。 伤了神经,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医生又说:“残疾的可能性很大。” 楠木在一旁着急的问:“有什么办法挽救吗?她还小,而且她是学油画的,她的手对她很重要,拜托医生想想办法医治她的右手。” 对,席笙是美术专业的学生。 她画的大多数都是楠木的背影。 只是他的背影,因为她一生都在追逐着他的背影,只是这些秘密她都小心翼翼的藏着,只告诉了我和五姐,生怕……生怕楠木发现。 其实,熟悉的人都知道她爱他。 她爱他爱的轰轰烈烈,热情似火,但却又那么卑微的,那么可怜的仰望着他。 医生摇摇头说:“手腕中间被掏空了。” …… 席笙被推进高级病房,因为有楠木在所以我松了口气去拿了点安胎药吃下,吃下以后又想起自己在沙滩上肚子疼的那般厉害。 我不放心,所以去照了b超。 照了b超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我拿着报告出门撞见顾霆生,他靠着墙冷眼的望着我。 我握紧手中的b超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向我的手心,冷问:“他小子命挺硬的,如若我非要打掉他,你又该怎么办?” “刚刚……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话锋一转,冷道:“顾霆生,在北京你非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决心我是经历过的!我更知道他来的不是好时机,但我一定会拼死护着他!” “呵,陶余微,你真作死!”他讽刺道。 “顾霆生,你说过,我陶余微以后无论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你亦……和我没关系。” 我为了护住这个孩子说了违心的话。 我把顾霆生推的更远了。 “是吗?记住自己的话。” 望着顾霆生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一阵悲戚,我终究把他推开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无论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哪怕失去他。 对不起,顾霆生。 我回到席笙的病房,站在门口看见楠木的手指正温温柔柔的顺着她的脸颊替她理了理耳发,我听见他语气无奈的说:“焱焱,你真傻。” 他的话语里,透着无尽的怜惜。 那一刻,我知道楠木是爱席笙的。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不敢承认。 我咳嗽了一声,楠木快速的收回手指,我进去望了眼面目全非的小姑娘说:“她很棒。” 楠木说:“她一向都傻。” “四哥,她很单纯、很善解人意、三观很正、她亦很漂亮,她是我认识的最完美的女孩。” “你说的,我都知道。”他说。 “四哥,我做个假设,你听么?” 楠木哑声问:“什么假设?” 132.车祸降临 我必须得遵守我对席笙的承诺,不把她现在的情况告诉楠木,可又见不得她这么委屈。 她一向都是勇敢的姑娘,为别人考虑着一切,哪怕自己受了伤、吃了苦也不在意。 在她的心里,爱情、友情至上。 “四哥有想过再也见不着她的场景吗?我就想过,我怕自己哪天真的见不着她了,而她再也不会对我笑,再也不会闪着她那双湛紫色的眼眸喊我六微姐,说着,我好喜欢楠木哥哥。” “六微,她怎么会不在?”楠木顿了顿,语气恢复平静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事,我只是希望她此生能过的幸福,能够过的安康平静。” “四哥觉得她现在幸福吗?”我问。 “我夺了她的孩子,她又怎么会幸福呢?” 原来楠木知道她会伤心,我略有些可笑的问:“既然四哥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缓了缓说:“我是希望她遇见比我更好的男人,可以宠她一生、迁就她一生的男人。” “四哥,万一那个人有可能是你呢?” 他坚定的语气道:“六微,绝不可能。” 楠木陷入了自己的纠结里,他到现在都没有明白,他自己对席笙的感情究竟如何。 席笙皱着眉头,她似有不安,喃喃自语,我和楠木凑近,听见她悲恸道—— “楠木,我……恨你。” …… 楠木是打算带席笙回美国治疗伤势的,他想尽全力医好她的手,但席笙却在第二天中午就消失在医院,楠木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让我给席笙打电话,我摇摇头说:“我打过的,她关机了,估计已经离开国内了。” 席笙说过她不会再回美国。 楠木一脸惶恐,他喃喃的问:“六微,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躲着我,还把我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以前我怎么甩也甩不掉她,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看了眼远处从电梯里出来的官迪儿,叹息的语气说:“四哥,你没有处理好你、席笙、余简三人的关系,就像我没有处理好我、顾霆生、叶湛的关系才落得了现在这种境地。” 官迪儿路过我们停下,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嘴贱的问:“陶总,这是你新勾搭的男人?” 楠木眉间紧锁,冷道:“滚。” 我说过楠木性子的温和只对自己人,在外人面前他的脾气算暴躁的。 现在遇上席笙消失,官迪儿算是撞在楠木的枪口上了。 官迪儿脸色铁青,“你说谁呢?” 楠木抬腿,语气淡漠道:“我打过女人的。” 可能楠木的气场太足,官迪儿哑着声音不敢再吱声,而是羞红了脸离开去顾霆生的病房。 官迪儿最近和顾霆生走的蛮近的,我看着虽然心酸但又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去吃醋。 楠木看见官迪儿溜进顾霆生的病房皱了皱眉,提醒我说:“她是你的潜在威胁。” 我叹息说:“我知道。” 顿了顿,我问:“四嫂呢?” 楠木冷淡道:“昨天回北京了。” 我哦了一声,听见楠木说:“她最近在做自己的事,被人欺负的够呛但我没有管她。” 他默了会说:“她向我瞒着她的那些破事,既然她瞒着,那我就没有打听的必要。” 楠木对余简压根没上心。 我笑了笑说:“四嫂聪明,她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她吃了那么多的亏早就长记性了。” 闻言,楠木不解问:“你以前认识她?” “……认识。” 一夕之间,叶湛、席笙、楠木都离开了a市,顾霆生在军区医院住了几日就转院到北京,此后的四个月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四个月的时间我从没有联系过叶湛,只是偶尔和席笙打电话聊一聊她的境况。 她说,她的身体痛的难耐。 我劝她,回美国化疗等骨髓。 席笙说,是癌症晚期。 我内心难受,替她感到心痛。 肚子里的孩子八个月了,假如席笙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就是在这个月出生降临。 九月的a市很烦闷,我待在屋内闷的慌,结果刚出门就接到顾老将军的电话。 他让我晚上去他那儿吃饭。 我上次拒绝过他,所以这次他老人家再次开口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去商场里买了一些礼品带过去,却在门口撞见顾霆生。 四个月没见顾霆生,他的棱角更硬朗了,眉色也冷了许多,唇角抿着更显冷肃。 我笑着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欲开口时他的车里突然走下来一个人,一个面容精致、妆容精致的女人。 官迪儿。 官迪儿是明星,明星随时随地的都保持着自己最美的状态,而官迪儿只会更甚。 她穿着一件镂空的长裙露出自己的肚子、完整的一副锁骨以及后背,简直给人视觉冲击,别说顾霆生了,连我都觉得惊艳。 她踩着高跟鞋站在顾霆生的旁边,眉眼弯弯的笑说:“原来是陶总,真巧啊。” 我笑了笑说:“真巧。” 此刻,我觉得我是输家。 顾老将军看见顾霆生带官迪儿回家神色略微惊讶,但转瞬便换上客套的笑容说:“家里聚会你带旁人做什么?这怠慢了别人怎么办。” 顾霆生转移话题说:“吃饭吧,姥爷。” 我们四人走到餐桌旁,顾霆生坐一面,官迪儿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身边,而顾老将军坐在上位,我想了想坐在顾霆生他们的对面。 这顿饭吃的憋屈,但我细想又觉得没什么。 毕竟,他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那张结婚证只是一张纸罢了。 是他约束我的一张纸。 但这张纸,我迟早会摆脱的。 一顿饭吃的人疲惫,晚餐结束后我向顾老将军告辞。 他赶着顾霆生送我回家。 其实顾老将军应该察觉到我和顾霆生两人的矛盾了,所以他在想尽办法撮合我们。 坐在车上,我对开着车的顾霆生笑说:“你就把我放在路边吧,免得官迪儿待会和你生气。” “呵。” 他冷呵,一言不发。 顾霆生把我送到公寓后亲自替我开的车门,我惊了惊下车对他说:“你回去吧。” 他关上车门点燃一支烟,抽了口烦躁的语气问我道:“孩子八个月了你当真不后悔?” “顾霆生,对不起。”我顿了顿,抱歉的语气说:“我们两人的婚姻是我作了死。” 我不会再奢求他的原谅。 我既然选择留下孩子,那么以后的一切都该我一个人承担,无论是好的亦或者是坏的。 “陶余微,我们没以后了。” 这是顾霆生今天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心里很难受但我没有哭。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但母为子则刚,只要能留下这两个孩子,无论前路有什么险阻我都要跨过去。 是的,两个孩子。 肚子里怀的龙凤胎。 距离预产期的时间越来越近,席笙说我分娩时她会回来陪在我的身边。 我感激她,感激的要命。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大了,我坐着谈书开的车打算去军区医院提前住院。 谈书还问我,“给孩子们取好名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这是叶湛的孩子,我想等到我能够坦然的面对叶湛时再告诉他,让他给孩子们取名,现在……姑且叫小名吧。” 谈书问:“小名是什么?” 我提议:“大宝二宝?” 谈书:“……” 我笑,远处的一辆车突然速度很快的开过来,我着急的说道:“快让开,他直对着我们的。” …… 我记得我在梦里,梦里的顾霆生冷言质问我,“你为什么偏要生下叶湛的孩子!” “顾叔叔,因为……他是容哥哥啊。” 我刚说了什么?! 叶湛是什么? 我忘了。 顾霆生又问:“你爱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离不开他。”我说。 “陶余微,或许在很多年前……早到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爱上他了!” 顾霆生面色突然变得很狰狞,“你要我对你一心一意,但你却三心二意!陶余微,你爱叶湛,甚至在爱我之前,所以你固执己见到要生下他的孩子。在非洲时他受了伤,你明明担心他担心的要命,可又怕我说你,所以你强忍着,你对叶湛其实很残忍,对我更残忍!你用你的谎言骗了我的爱情,如今离开却让我痛不欲生!” “对……不起。” 隐隐的,很多记忆在梦中翻腾。 难道真的如顾霆生所说,我在爱他以前就已经爱上了那个冷酷,孤傲的叶湛吗? 可是,我的心里明明那么的惦记着顾霆生,甚至比曾经的顾瑾言更甚。 顾霆生,他就像是我的命。 记忆一直在翻腾,翻的人头痛脑裂。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我在15岁时就遇见了叶湛,那时我还不认识林宥。 叶湛压根就不是通过林宥给我介绍的,而是我一直都认识他,一直都很崇拜他。 在梦里,我的处女膜压根就不是因为林瑞那次陷害我而没的,而是在很早……早到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把自己给了叶湛。 在梦里,是我喜欢叶湛所以才故意的勾.引他。 甚至趁他难得醉了爬上了他的床。 那时,我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身高不足一米六,而叶湛一米九几,感觉大了我好几倍的好几倍,那时的我好崇拜他的。 这些都是梦吗?! 应该是梦吧。 倘若是真的—— 我又怎么敢引诱他呢? 毕竟,他是叶湛啊。 让人闻风丧胆的叶湛! 133.峰回路转 我一直都在做梦,可那梦转瞬即逝,前刻还让我惊讶的事,下刻就不见了踪影。 我寻着记忆跟去,最后却醒了。 我睁着眼睛,察觉到全身上下痛的厉害,似被人用车子辗过一般……痛不欲生。 周围都是戴着口罩的人,我疲惫的动了动手指听见有人说:“伤者醒了,还有意识。”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头猛的反应过来围在我身边的是一群医生,他们在做什么? 时间如此的艰难,许久我听见一阵孩子的哭声,又听见医生遗憾的说:“小的恐怕活不了。” 一瞬间,我又陷入了黑暗。 这次没有再做梦,没有咄咄逼人的顾霆生,没有一些乱七八糟我没有经历过的事。 我睁开眼看见身旁坐着老陶,我动了动手指握住他的手,他惊喜的喊道:“儿子醒了?” 我虚弱的笑说:“你没有儿子。” 老陶不在意我的打趣,他握紧我的手眼眶泛红,久久没有说话,我闭眼问:“孩子呢?” “一个自称叶湛的男人把女孩带走了。” 我猛的睁开眼,脑海里浮现着那些医生的话,他们貌似在说:“小的恐怕活不了。” 我忐忑问:“留下的是……儿子?” “是,现在在医院的婴儿房里。” “谈书怎么样?”我问。 “他受了轻伤,腿骨折了。” 还活着就是最幸运的事。 我的腿和胳膊都骨折了,我盯着身上的石膏一阵沉思,貌似能猜出是谁做的了。 那辆车直直的冲着我们,绝不可能是意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刚生了孩子的陈锦。 那天遇到她就被周媛馨抓住,她是个孕妇估计也能看出我怀孕了,所以告诉周媛馨报复我,而周媛馨失败就只剩下她了。 陈锦,我绝不会再怜悯她。 我绝对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没有触碰到原则还好说,但触碰到底线我要让她死的难看! 想起我的女儿,想起她现在生死不明,我赶紧捞起一旁的手机给叶湛拨了个电话。 待他接通,我便着急问:“孩子呢?” 他默了一会儿,低呤道:“在我这里。” 我紧张的问:“二哥为什么要抱走?” “医生说她存活的几率很小,放在我这里能够救她,六微,我向你保证她不会有事的。” 叶湛从不说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定了定问:“告诉我,孩子还在吗?” 叶湛沉默,我流着眼泪说:“医生说恐怕活不了了,二哥带走是不想让我伤心对吗?” 叶湛突然问:“你信我吗?” 我咬牙道:“信。” 从始至终我都信他。 “那她就会好好的活着。” 叶湛这是在给我承诺。 我抿唇,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看这样子他是不会把孩子给我的,而且我怕他……哄我,万一孩子……我不敢想象。 我下意识的偏头望向窗外,阳光直直的照射着窗户落在房间里,令人感到明媚与舒心。 “二哥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我说。 “孩子的父亲是顾霆生。” 他的语气很冷漠、决然。 我语气平静道:“我和他快离婚了。” 叶湛缄默,许久才道:“我知道了。” 他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我愣愣的看着手机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有点……舍不得他。 总感觉自己忘了许多的事情。 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被人操控着。 老陶把孩子抱在我的面前,小小的,脸皱巴巴的一团,我伸出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碰触他的脸颊,老陶笑说:“他虽然是个早产儿,但生命特征很顽强是个健康的小子。” 他很幸运,只是他的妹妹不知如何了。 叶湛许的诺应该是真的吧。 老陶询问我叶湛是谁,孩子怎么办,我告诉他,叶湛是我的好朋友他会照顾好孩子的。 老陶又好奇问:“顾霆生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老陶先我说道:“一直见你都是一个人,你们吵架了吗?” 想起我和他的曾经种种我心里就很后悔,突然之间我很恨顾姨,倘若不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我、顾霆生、叶湛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仍旧继续的享受着顾霆生给我的宠爱。 他珍惜我,我珍惜他。 他对我好,我对他好。 我们两人甜甜蜜蜜的过自己的夫妻生活,没有旁人的插足,更会有自己的孩子。 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但倘若做错了事,即使再怎么追悔莫及都是没用的,我和顾霆生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成了他的磨难,他的劫数,骗走了他的心又如此的不负责任,我真该死啊。 “嗯,我做了错事。” 老陶叹息一声没有再追问我,而是转移话题问:“你想好了吗,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老陶刚问完,我的手机就进了一条短信,是叶湛发过来的,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容许,容诺。 许诺。 这是叶湛给两个孩子取的名字。 我笑说:“容许,容诺。” 老陶提议说:“取个小名吧。” 今天恰好国庆,我看了眼睡的安详的孩子,笑说:“他运气真好,出生的平安、出生的日子又这么吉利,就叫国庆吧,小国庆。” 老陶望了望孩子说:“我不该提议这事的。” 老陶把孩子抱回婴儿室,在医院住了几天的院我接到席笙的电话,她低低的语气说:“对不起六微姐,我可能没法陪你生孩子了。” 席笙还不知道我出车祸早产,我没有告诉她这事,而是担忧的问:“发生了什么吗?” 席笙抱歉说:“没什么。” 她知道我肯定要深问,所以坦诚的告诉我说:“我在医院住院,短时间内回不了国了。” 倘若能够有一丝精力蹦哒,席笙绝对不会去住院的,我着急的问:“身体出了状况?” “嗯,没太大的问题。” 她不肯再多说,我只好说道:“那你好好的养着身体,等我生了孩子我就过来陪你。” 我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早产的事,免得她担忧,毕竟她现在连她自己都照顾不周了。 我一时之间想起楠木。 想把这事告诉楠木但又怕席笙怪我,席笙是个敢爱敢恨的孩子,做起事跟叶湛很像。 我在医院里养着身体,大概半个月后顾霆生出现在我的面前,眸心沉然的望着我。 我目光愣愣的打量着他,心里略微紧张,说实话,因为愧疚心里就一直怕见他。 顾霆生兜了一身笔挺的军装,身上略有些脏乱,脸颊处还有一丝伤疤流着血,似刚出任务结束一般火急火燎的跑到我的面前。 他永远都那么英俊,眸光永远那么冷,我抿了抿唇,轻声问:“刚出了任务吗?” “抱歉,我这个月都在部队。”他猛的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紧我,把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擦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出了车祸。” 我一脸懵逼,愣了又愣问:“顾霆生你怎么了?我是陶余微啊,那个背叛你的陶余微。” 说这些话时犹如在割心,但我怕顾霆生认错了人,给我一颗枣然后又给我一巴掌。 “微儿,真的抱歉。”他声音哑道:“一直在跟你生气,却忘了你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是的,我吃叶湛的醋但我更怕失去你,你要这个孩子你要就是了,我再也不会为难你。” 什么叫峰回路转?! 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不确定问:“顾霆生,你是打算……” 他打断我,脑袋蹭了蹭我的脸颊说:“顾太太,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的疼你和孩子的。其实我自己也真傻……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却依旧看不明白这点小事,孩子是谁的都无所谓,只要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就相守一辈子。” 只要你爱我,我爱你。 我们就相守一辈子。 我伸手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抱紧他的肩膀,蹭了蹭他的脑袋说:“做错事的是我。” “我没有错,叶湛没有错而你更没错,说错的应该是顾姨,那个……活在容氏的毒瘤。” 我惊疑问:“你知道了?” “呵,早就该解决的事我非得心软一拖再拖,微儿,我们带着那个孩子回北京吧。” 我承认,我没有出息。 我承认,我还爱着顾霆生。 所以在他率先表态的情况下跟着他回北京了。 一同的还有抱在他怀里的孩子。 顾霆生对这个孩子表现了足够大的容忍度。 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似的照顾着他。 他越好,我心里越愧疚。 他似明白我这点破心思,所以说:“既然愧疚就早点养好身体生一个属于我顾霆生自己的孩子。” 他既然这样提了,我肯定乐意! 那时我打心底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待顾霆生! 一定要理好我们三人的关系! 一定要和叶湛保持距离! 但事事坎坷,前路漫漫。 后面的日子叶湛跟消失一般。 就跟有默契似的,他不再联系我而我也不再联系他。 应该说,他从不主动联系我。 此后,我的生活里只剩下顾霆生、孩子。 我尽心的照顾着他们,顾霆生也尽心的照顾着我们。 而且还让人给孩子定制了许多小玩意。 我问他,“甘心吗?” 134.击溃顾姨 顾霆生说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因为我喜欢你,我就愿意做这些事,再说在我的心里,这个孩子是我看着成长的,从一定的角度来说他身上还流着我的血,我……很愿意。 听到他说这话,我心底一颤。 叶湛的孩子……的确有顾霆生的血。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语气懒懒道:“顾太太,以后别再问我这种问题,你知道答案的,我既然容的下他,肯定是过了心里的那关。” 后面的两个月顾霆生很繁忙,一直在部队出任务,每次回家都是带了一身的伤。 我次次心疼,但他不太在意的口气说:“这是我的荣誉,顾太太,我是名军人,你恐怕还忘了自己有另外一个身份,很神圣的。” 我哭笑不得的问:“什么?” 顾霆生弯了弯唇说:“军嫂。” 我被他逗笑,他翻身抱住我压在床上,低头吻了吻我的唇瓣,低声说:“我想你。” 我搂紧他的脖子,顾霆生伸手轻轻的捏着我的脸颊,身体重重的压住我笑说:“你身体还没有痊愈我身上也有伤,该怎么办呢?” 我茫然的望着他,他握住我的一双手放在他身上,轻言细语的哄骗道:“顾太太,替我脱下身上这套军装,我等会会温柔待你的。” 我脸羞红,抵不住他的甜言蜜语。 顾霆生现在变的温润如玉,他总是照顾着我的情绪,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觉得心虚。 我觉得自己能抛开曾经的一切好生的跟着他过日子,但他的好衬托着我的差。 叶湛说的没错,倘若我拥有那部分的记忆就会对顾霆生一直心存愧疚。 这也怪不得他会消除我的记忆。 我在尽可能的改变自己,尽可能的只做顾霆生的顾太太,只做两个孩子的母亲。 顾霆生在军队繁忙了两个月,待他那边的任务结束以后,他带我回了容氏。 顾霆生的叔父找到顾霆生,提议让他从他的父亲手中接过容氏,顾霆生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父亲还年轻着呢,他可没想让位给我。” “阿栀,只要你想。” 他叔父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只要顾霆生要那个位置,他们就会全力帮助他上位。 但顾霆生拒绝了,甚至还义正言辞的说:“容氏的长辈不该藏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他叔父脸色铁青的离开,待他离开后我好奇的问:“你以前不是有过这个想法吗?现在你叔父送到你手中了,你为什么又拒绝了呢?” 顾霆生抱紧怀里的孩子,用手指逗弄着他的脸颊,解释说:“我有这个想法是能容许的,但绝不容许有其他的人惦记,我和我父亲即使有什么矛盾,那也是我们父子俩的事。” 顾霆生把这事拧的很清楚。 “呀呀~” 容许在顾霆生的怀里咿咿呀呀的,顾霆生扬了扬唇笑说:“我刚儿提到他的名字了。” 我笑了笑说:“是啊,两遍容许。” “他对我有所回应。”他说。 顾霆生扬了扬眉又道:“我是喜欢他的,但倘若是自己的孩子……我可能会高兴疯吧。” 这句话很戳心,“我……” 顾霆生搂紧我的肩膀,打断我说:“顾太太,我就是提这么一句,你别胡思乱想。” 他最近的确很温柔,但偶尔还是会提到以前的事,我默了默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那时,所有的甜蜜或许都是毒药。 顾霆生把孩子交给我就去了顾姨的院子里,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他都没有回房间。 我心里担忧他所以抱着孩子过去,远远的我看见他们两人对坐在湖边,顾姨正朝着我的位置,她看见我当没看见一般问:“霆生,这件事是我的错,但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顾姨应该指的就是叶湛睡我的那件事! “在意,但那是我的事。” 他在意叶湛我一直都知道。 顾霆生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抿,语气听不出悲喜说:“顾姨,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明白,别仗着你对我的一点恩情就为所欲为。” 持久的沉默,我站在顾霆生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一动不动,好在怀里的孩子一直没有吵闹,我想打破他们的沉静但怕自己多此一举。 顾姨终究开口问:“霆生,你打算怎么办?把我赶离你父亲的身边吗?还是把我囚禁在这小院里?其实都无所谓的,对我来说在哪儿都一样的,因为在哪儿我都见不到我的阿樱。” “你的阿樱……”顾霆生语气顿了顿,突然笑开说:“你把他当一块宝,他可从没把你放心上。” 顾姨语调颤抖道:“他在怨我。” 顾霆生特好笑的反问:“怨你?” “再怎么说我都是他的生母。” 这句话是顾姨唯一的信念。 “你还不了解叶湛吗?”顾霆生冷哼一声,嗓音凉凉的说道:“他如若把你放在心上他会在很多年前就找寻你,如若他怨你他在很多年前也会找寻你,而现在这般不过问你还不明白吗?” 瞬间,顾姨的脸色苍白的要命。 顾姨请求道:“别说了,霆生。” 顾霆生冷言道:“叶湛的性子冷到极致,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心里,他虽是容家人但他和我们容家的每个男儿都不同,他没有家族观念、没有血脉意识、甚至不懂什么叫羁绊。” 顾姨不让他说,他偏要说。 顾霆生偏偏要诛顾姨的心。 难怪他迟迟没有回去,原来他在用一句一句普通的话让顾姨认清现实、溃不成军! “他在意陶余微!”顾姨猛的红了一双眼,湿润道:“只要他在意陶余微,他就还有感情!” “在意?你觉得他给了她那枚戒指就是在意吗?其实他是想让她顺顺利利的嫁给我!” 顾霆生握紧拳头,嗓音低呤道:“顾姨,你觉得他在意我家顾太太,但你又知他有多绝情,绝情到……把她一次一次的推开;绝情到大大方方的送给我;绝情到罔顾她的决定!都说叶湛对我家顾太太温情,其实这才是最残忍的。” 顾姨满脸泪痕的问:“霆生,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无情自然心中无顾姨,毕竟他唯一在乎的人他都舍得这样对待,更何况十九年前抛弃他的家族、抛弃他的顾姨呢?” “你……” 顾霆生把一旁的茶杯扔进湖心里,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顾姨这茶我喝不起,还有我再次警告你,倘若你再自以为是的为叶湛做什么,我定倾尽容氏所有的权势去对付叶湛!” “做错事的是我不管阿樱的事!” “惩罚你无趣,毕竟你什么都不怕,要对付自然对付你心中在意的那个人!”顾霆生顿了顿,站起身说:“我曾经对叶湛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但从今以后他与我是商业场上的死对头!也是侮辱了我妻子的混账,我定和他势不两立!” 顾霆生的语气里透着阴狠,我赶紧藏在一旁的花丛里,听见他又轻描淡写的说:“顾姨,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叶湛是个精神病。” 我惊愕,顾霆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姨坚定道:“那也是我儿子!” “是吗?怕是你的自以为是吧。” 顾姨脸上的泪痕越来越深,顾霆生心情愉悦的离开,待他离开后我才抱着孩子坐在她对面,说:“顾霆生说的都是真的,叶湛比想象中更冷,在他的观念里是没有羁绊的,哪怕是我的三哥林宥,他都可以……很绝情的警告他。” 林宥的那件事让我看清了叶湛。 他们都说叶湛在意我,事到如今这件事我信,但这个在意很难看出是喜欢,就像我是他亲自养大的东西,是生是死都是他说了算。 叶湛护我更多的是护他的心血。 顾姨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看向我怀里的孩子,语气涩涩的问:“孩子是他的吗?” 他,指的是叶湛。 我错愕,知道孩子是叶湛的就只有我和顾霆生两个人,顾姨是怎么知道的?! 我镇定的反问:“我和叶湛在一起九个月,而孩子十月怀胎,怎么会是叶湛的呢?” 我让医院瞒下了孩子是早产儿的事,而且还销毁了一部分的材料,就是怕有心人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然后用孩子的事对付我! 顾姨无力的笑了笑说:“我希望是他的,你知道的,他在意的人少之又少,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孤独,我希望能有个孩子陪伴他。” 叶湛带走了容诺,并承诺会让那个孩子健康的活着。 只是在他的心里他认为那个孩子是顾霆生的。 所以他没有做父亲的那种自豪。 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孩子的事。 倘若不说对叶湛算得上残忍。 倘若说了我心里又过不去,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我笑了笑说:“顾姨,孩子是顾霆生的。” 所有人都认为孩子是顾霆生的,倘若我说是叶湛的,岂不是又把顾霆生推入是非当中?! 顾姨顿住,许久才忐忑的请求道:“微儿,给阿樱打一个电话成么,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135.找上门的报复 “顾姨,是你让我们三个陷入了如今两难的境地,而我并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顾姨冷声呵斥道:“你真绝情。” 顾姨已经是第二次请求我这件事了,我想起叶湛说过的话所以没法擅做主张,更何况我和叶湛现在的这种情况互不联系才是对双方最好的,我与他不能再有任何的纠缠。 哪怕是一个电话,一句问候。 毕竟顾霆生如此的纵容我、接纳我的孩子,我再做让他伤心的事就是我的过错了。 戚颖对顾霆生好不好? 一定是好的。 但因为我的介意顾霆生就没联系过她,顶多在她去世的时候给了她片刻的温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霆生介意叶湛,我就尽可能的顺着他的心思远离叶湛,但在我心里叶湛永远是我的二哥,只要他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我还是会救他。 但希望,下次我能做个好的决定。 不负顾霆生,不负叶湛。 但世间哪里又得双全法?! 我拒绝了顾姨抱着孩子回房间,顾霆生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只留一件军衬衣。 我好奇问他:“怎么不换了?” “临时接到任务,待会得走。”他说。 我哦了一声,顾霆生从我手中抱过孩子逗弄了一番,取笑说:“国庆这个名字取的不错。” 我过去坐在顾霆生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笑说:“我觉得蛮不错的。” 顾霆生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提议道:“是挺不错,但为了防止他以后找不到媳妇儿,防止他以后对你心生怨念,我们唤他阿庆如何?” 顾霆生提议的事我万分赞同,我欣喜的笑开说:“顾叔叔说的都对,我觉得阿庆更好听。” 他大掌揉了揉我的脑袋,“傻样。” 顾霆生把孩子放在一旁的摇篮里,然后把我搂进他的怀里躺下放在他膝盖上,轻言细语的说:“顾太太,瑾言过几天大婚你要去参加吗?” 顾瑾言说过这事,但一直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我反问他,“你要去参加?” “他是我在顾氏唯一能上点心的人,我等这次任务结束以后直接去a市。”他嗓音顿了顿,随后提议说:“军队最近事情繁杂,待我任务结束赶过去时间很紧,我让罗成先陪你过去。” 有件事一直挂在心里的,我对顾霆生说:“好,我自己还有私事要处理,早点过去也行。” 陈锦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顾霆生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手指滑过的感觉令我心底微微颤抖,我忍不住的用双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肢,开玩笑道:“我舍不得你走。” 顾霆生眉眼弯了弯,“还恋我?” 我伸手扯开他军装裤的皮带把手伸进去,顾霆生猛的搂紧我的肩膀,呼吸粗重道:“你又开始胡闹了,昨晚还没有折腾够吗?” 我笑,油嘴滑舌道:“昨晚是昨晚!怎么,你还嫌弃我?顾叔叔,你家顾太太想着又要好几天无法见你所以才给你甜头的,你要不要?” 顾霆生微微一笑,他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抱进里面,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小时直到孩子哭了他才收手起身去看了眼孩子,好笑的对我说:“这小子尿了还射自己一脸,瞧着挺蠢的。” 我起身解释说:“阿庆还是个孩子。” 我想伸手去给孩子换衣服,但顾霆生伸手拦住我,吩咐说:“你去睡一会儿,我给他换了衣服就回部队了,天气凉,你小心别感冒了。” 他事事暖心,我瞧着他英俊的脸庞眼眶瞬间泛红,这么好的男人能够如此待我此生足矣。 我乖乖的回到床上看着顾霆生给容许换衣服,他一脸嫌弃但动作却不失温柔。 换了干爽的衣服后容许瞬间安静下来,顾霆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说:“老子走了。” 容许蹬腿一笑,傻乐的望着他。 容许虽然很小但他很聪明知道该讨好谁,两个月大的他依赖顾霆生比依赖的我都多! 可能正因为如此顾霆生才喜欢他。 顾霆生离开后下午罗成到容氏找到我,他抱着孩子对我笑着说:“少将让我接嫂子和孩子去a市,这几天你们的安危都由我负责。” 我抱着孩子到a市已经是晚上了,在机场接我的是顾瑾言以及顾泽,顾瑾言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应该是他的准新娘吧。 顾泽对我摆摆手喊道:“小婶婶。” 我刚过去顾泽就从我手中抱过孩子,温言喊道:“国庆,小国庆,我是你的顾泽哥哥。” 顾瑾言看了眼孩子衷心道:“恭喜你。” 他现在面对我更多的是坦然,这让我松了口气,也笑说:“恭喜你,我的准新郎。” 顾瑾言抿唇笑说:“我扯证了,就只剩下婚礼了,微儿,这是我的准顾太太,希儿。” 我望着那个漂亮的女孩伸出手说:“认识你很高兴,你可以随瑾言喊我小婶婶的。” 她弯了弯眼睛笑说:“好,小婶婶。” 回去的路上,顾泽抱着孩子问我,“小婶婶,你生孩子的时候在a市怎么没告诉我?” 我斜眼问:“屁大点事也要告诉你?” “生孩子这算小事?” 我说:“行,等我生二胎再告诉你。” 顿了顿,我低声道:“晚上跟我去办一件大事,你记得多带点人,免得我们被人欺负了。” 顾泽眼眸发光问:“去哪儿?” 我阴冷的笑道:“劫富济贫。” 晚上我把孩子交给顾瑾言照顾,还让罗成留着保护孩子,然后跟着顾泽就去了一个中等的小区里,陈氏被顾霆生搞的破产,如今能有个住的地方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路上,顾泽好奇问我,“陈锦又得罪你了?” “嗯,差点让我一失三命。”我说。 顾泽疑惑问:“三命?” “没什么,先找到她再说。” 我们找到陈锦所住的公寓然后按门铃,我不能让陈锦瞧见我,倘若她看见我就知道我是报复找上门,她肯定不会给我开门的。 我藏在顾泽后面,听见里面的人敲了敲门,陈锦不会说话,顾泽率先介绍说:“我是顾泽,找你谈个事,陈锦,你先把门打开。” 陈锦是认识顾泽的,她刚打开门我们的人就把她制服住,她看见我大惊忙慌乱的看向孩子,生怕我对她的孩子做什么坏事!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几个月大的孩子睡在摇篮里,面容很安详,我过去站在摇篮旁边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脸问:“叫什么名字?” 话语刚落,房间里内跑出来一个人,看着他那邋遢的模样我愣了又愣,“你怎么在这?” 吴平和陈锦原来还在一起,而且吴平现在这个模样陈锦还要,说明她真的喜欢他。 吴平穿的长袖看上去空荡荡的,我忍下心中的不适,听见他恐惧的问:“微儿要做什么?” 我挑眉说:“你问陈锦她对我做了什么!哦,对了,陈锦说不了话你问她也没用。” 吴平看向陈锦,陈锦眼睛睁的大大的猛的摇头,喉咙里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凝眉笑说:“她差点让人杀了我!吴平,当时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差点我就站不到这儿和你们对质了,你觉得我该怎么惩罚她?” 吴平不敢置信的看向陈锦,我弯腰抱起她的孩子,陈锦猛的跪下向我求饶,我摸了摸孩子的脸颊,笑说:“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吴平可能知道陈锦能做出这事,所以跪下求我道:“微儿,这件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但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孩子好吗?你看看我现在双臂都没了,陈锦也无法说话,我们两人已经够惨了,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好吗?” 是的,他们的确够惨了! 但一切都是他们在咎由自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从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 陈锦害了我,凭什么现在要求我放过她?! 我怀里抱着孩子,蹲在陈锦的面前笑说:“那天在医院后是你告诉周媛馨我在a市的对吗?” 陈锦恐惧的点头,我又问:“车祸是你?” 她现在只剩下恐惧,一直都在点头承认,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问:“很恨我?” 吴平闻言在一旁赶紧道:“微儿,虽然是她错在先,但你和顾霆生害的她家破人亡,你看看她现在,出去找工作都没人要,你看看我,我又怎么养的起他们母子?现在这般境地,按照她的性子她又怎么不恨你?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保证,以后我会看住她不会再让她找你麻烦。” 突然,我觉得很无趣。 我站起身看向一旁的顾泽,他眼眸里全是冷漠,丝毫不在意我会做什么决定。 我垂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他笑的很甜不知世事,也不知道我此刻会找他父母的麻烦。 我默了默说:“我跟陈锦不同,我不会拿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撒气,但做过的错事没有一了百了的道理,这场谋杀的车祸警察会立案,陈锦该承担什么责任都是法律说了算。” 吴平哑声求我,“微儿,求你放过陈锦。” 136.顾泽的话 吴平求我放过陈锦,那换做今天找上门报复的人是陈锦,她只会嘚瑟、耀武扬威、踩踏我所有的尊严,绝不会心软的说放过我。 她没有善心,我为什么就要有?! 再说她做了违法的事理应承担法律的责任,没人能为她开脱什么,对吴平的话我充耳不闻,带着顾泽离开,在车上我打电话给谈书,“谈助理,你最近怎么样?骨头都痊愈了吗?” 谈书笑说:“嗯,陶总比我严重。” “那好,帮我报警抓陈锦。” 就那天晚上陈锦顺着周媛馨的脚步进了监狱,我那时压根就没想过这也是我的未来。 陈锦的事解决以后我松了一口气,好心的对顾泽说:“给吴平送笔钱,算我借你的。” 吴平现在没有工作生活来源都没有,而且看他这个样子很难再有工作,我把陈锦送进监狱是势在必得的,免得她以后再作妖。 陈锦进监狱那吴平就完全失去了生活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送一笔钱给吴平,那笔钱能够养着他、养着那个刚出世的孩子长大成人! 顾泽应承道:“小婶婶就是太好心。” 我笑说:“他是因为我才失去双手的。” 吴平除了出.轨其实也没做什么太对不起我的事,那天我引.诱他主要是想报复陈锦。 却没想过被叶湛抓个正着。 叶湛那人说一不二做的决定也是一意孤行,他说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他妈难以改变。 回到顾氏后我去抱了容许回房间,把他放在床上替他换了一身衣服哄着他睡觉。 待他睡下以后我想起容诺。 我从没有见过我的小女儿,这两个月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开始想念她。 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身体是否健健康康,晚上是否睡得安稳,是否被叶湛用密不透风的臂弯保护着的。 一想起她,我就觉得心痛难耐。 我想打电话问问叶湛,但终究忍住。 如今不联系才是对双方最大的保护。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混沌,很多记忆在闪烁但又很快消失不见,我想伸手抓住一些枝叶沫碎的东西,但它们很快就游走消失。 最近我经常在做梦,但那些梦境太虚幻,每次醒来心口都觉得很痛但又不知为何。 我总是在怀疑自己,我不是我。 但我不是我,我又是谁呢?! 我搂紧怀里的孩子想起小时候的容哥哥,老陶说过那时候我是非常喜欢他的。 我突然很想确定他是不是顾霆生,所以在第二天一大早时我就起床去找顾泽问他要顾霆生小时候的照片,顾泽去阁楼里翻了半天递给我一张顾霆生十八岁左右略显青涩模样的照片。 我拿着老陶给我的照片经过对比,两个少年的气质虽很像但那位容哥哥绝不会是顾霆生。 那位容哥哥精致的锁骨下方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但顾霆生的锁骨下方没有。 不太明显的痣,谁又有来着?! 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小婶婶在想什么?”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但被顾泽的声音给压了下去,我摇摇头失望的说:“没什么。” 顾泽看了眼我手上那张老旧的照片,忽而疑惑的说:“那个照片上的人好像是小叔。” 我错愕问:“什么小叔?” 顾泽解释说:“现在这个小叔我们都知道他是容氏的容栀并不是真正的顾霆生,而小婶婶手上的那个照片好像是真正的小叔,阁楼上有他的照片,我现在就带小婶婶过去看!” 望着这一张又一张熟悉且陌生的少年青涩照片,我突然明白梦中的容哥哥是谁,明白他为什么要一而再的再而三的护着我。 叶湛,他真绝情! 他明明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我,从我十五岁到美国时就认出了我,但他却……瞒着我。 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但不该是这样又该是怎样的呢?! 叶湛对我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梦中的那个冷清少年,那个断断续续的回忆,是我和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吗? 我抓着照片趴在地上心里很难受,顾泽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着,我平静问:“为什么?” 顾霆生说过顾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现在带我来看照片肯定有目的。 他说:“小婶婶,小叔说你的心偏了。” 我低声问:“那个小叔?” 顾泽道:“与你结婚的那个小叔。” 顾霆生说,我的心偏了。 我坐起身子翻着那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顾泽坐在我对面,解释说:“小婶婶有没有想过,自己忘了一些事,而那些事只和他有关。” 顾泽伸手指向那个冷清少年的照片。 我用手指抚过问:“叶湛吗?” 顾泽点了点头语气严肃的说:“小婶婶,小叔私下让我查过你和叶湛小时候的事,我只查到你们相识过,但具体的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嗓音顿了顿,随后又说:“我听瑾言说你十五岁就认识了叶湛,小婶婶有没有想过是他故意的找上你,用别人的名义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你。” 我捏紧照片问:“顾泽,你想说什么?” 顾泽慢慢道:“刚刚小婶婶看这照片的模样很彷徨、茫然,估计是不记得他是谁,我听小叔说过,叶湛有一个很厉害的催眠教授姓宋。” 宋教授。 我了然问:“顾霆生控制他了?” 顾泽坦诚说道:“是,小叔利用了一些手段套出了叶湛的一些事,但那个宋教授口硬,再深的事他就守口如瓶以死威胁小叔。” 难怪顾霆生知道叶湛有精神病。 我担忧的问道:“宋教授怎么样?” “跑到国外找叶湛去了。” “重点并不是这个。”顾泽顿了顿说:“重点是小婶婶忘了一些事,甚至忘了那位容哥哥,而现在唯一的怀疑对象只有叶湛。” 我难受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小婶婶的人生很空白,换个话说很虚假,因为你连自己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活在别人为你构造的世界里,而那个别人是叶湛。” “你是想告诉我,或许我有很多关于叶湛的记忆但都被叶湛抹杀了对吗?你想说我活的浑浑噩噩对吗?或者你有个更大胆的猜想,猜我和叶湛曾经或许有过那么一段情对吗?” 我不傻,我能听出顾泽的意思。 顾泽摇摇头说:“我指的不仅仅是这个,其实小婶婶该勇敢一点找回自己的记忆,到那时再确定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像小叔说的那般跑偏了,不然一直像现在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小叔又或者是叶湛都不好,你得找到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自己……活到如今的我都很不真实吗?顾泽究竟想让我找到什么真相。 “顾泽,顾霆生什么时候让你查的我?” 顾泽一五一十的坦诚道:“新年前小叔就怀疑你们以前就认识,因为他说你口里曾经念叨过容哥哥,那时他就猜想你们两个从小就认识。” 我以前做过梦所以给顾霆生提过一两句,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我问他,“为什么选择告诉我?顾霆生知道估计不会再信任你的。” “我尊重小叔但我更感恩小婶婶,对小叔来讲顾瑾言才是他在顾氏的牵绊,但对我来讲小婶婶才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叶湛收购顾氏以后小婶婶承诺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我,是你让我拥有了一份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事业,没有顾瑾言、没有顾老爷子,只有我顾泽自己。” 他顿了顿,笑说:“我感恩小婶婶。” 我感激道:“谢谢你,顾泽。” “我只是想让小婶婶知道真相。” 真相……应该都被叶湛所掩藏着吧。 我了解他那个人,他想藏着的事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但他究竟还夺走了我什么?! 叶湛真过分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走我的记忆。 我和他曾经究竟还发生过什么呢? 或许真的如顾泽所说,我该去找回记忆、找回真相,而不是继续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而且我还要给顾霆生一个真正的交代。 虽然目前为止他原谅了我更事事宠着我,但我却能看到他眼底的阴翳,那种目光有时会看向我,让我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我害怕那样的顾霆生。 一把好牌被我打的稀烂,我们三人的关系目前为止挺针对的,我说我不会再联系叶湛,但一想到很多事都是谜团我心里就很烦杂、喘不过气似的。 顾泽高深莫测的提醒说:“小婶婶找不回记忆就看不见真相,做不出绝对的正确决定,小叔看不到这个决定就会从心里对你有结,而小婶婶自己心里也会左右摆动,说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的结都系在叶湛一个人身上的。” “你小子现在神神叨叨的,才多大年龄啊非得说这种深沉的话扰人心思。” “我比小婶婶大好几岁呢。” 顾泽笑,起身离开阁楼。 我坐在阁楼里许久,盯着顾霆生和叶湛的照片心里一阵彷徨,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不是失去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取出看了眼备注心里很欣喜。 137.我没有原谅你 席笙有段日子没联系我了,我按了通话键搁在耳边问:“焱焱,你身体最近怎么样?” 席笙嗓音清脆笑道:“挺好的啊,六微姐,我给你打电话是想给你说一个好消息。” 她最近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我合上相册起身看了眼阁楼外,古典式的城堡,宽阔的草坪,这就是a市财大气粗的顾氏家族。 我笑问:“什么好消息?” 席笙高兴说:“我以前不是搞了一个乐团吗?虽然后来我的那些朋友解散都各自单飞了,但他们现在很有名气,而且他们最近会回北京举办一场演唱会,他们邀请我做主唱给他们站场子,也就是说我下个周就可以回国见你了。” 席笙以前的确搞过一个乐团,那个时候的她年龄小很喜欢惹是生非,楠木看不下去管教了她一段时间,然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音乐反而是一心一意的学习画画,但现在……想起她因我而废了右手,我心底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行啊,阿庆也等着你的。”我笑说。 席笙说:“那我回来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后我转身离开阁楼,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想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到那时的我可能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在房间里盯着床上那个小小的刚满三个月大的孩子心里一阵恍然,其实他的眼眸很像叶湛,墨黑的眸子很深邃,睫毛又浓又长。 我摸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道:“叶湛,你究竟瞒着我什么秘密?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忆,我究竟触碰了你的哪些底线,以至于你要抹杀我的回忆……曾经的那些回忆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容哥哥,我们到底谁错了?” 我和叶湛,到底谁错了?! 我想不通这个问题反而让脑袋痛的厉害,我让顾泽替我买了止痛药吃下,然后把孩子交给他叮嘱说:“我休息一会儿,饿了让阿姨喂他。” 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我捞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快凌晨了,这个点孩子已经睡了。 我穿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下楼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回到楼上时接到林宥的电话。 算起来林宥快五个月没联系我了。 我接起惊喜的喊着,“三哥。” 林宥笑了笑说:“傻样,这段时间想不想三哥?我估计不想吧,毕竟你是小白眼狼。” 我笑说:“我想,特别想。” 繁重的心情突然轻松了。 林宥笑开说:“还是我家六微会说话,这段时间替二哥处理大小事务可把我忙坏了。” 我好奇问:“那他呢?” “他最近挺悠闲的,把所有的事务丢给我们兄弟几个就闹消失了。”林宥哀怨了一句道:“估计藏那儿度假了,我又不敢打电话叨扰他。” 我其实挺奇怪的,我出车祸那天叶湛赶到医院怎么那么及时,除非他一直在国内。 我问林宥,他说他不知道这事。 我想起那天晚上叶湛打的那通电话,他与大哥关系似乎非常差,我好奇的问林宥,“你见过大哥吗?我见二哥给大哥打电话时脾气特别差,他甚至威胁大哥而且还冷言讽刺。” “见过。”林宥默了会说:“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差,二哥那个人控制欲太强容不得任何人对他的决定产生质疑,偏偏大哥就喜欢触霉头。” 我哦了一声,林宥笑说:“怎么突然提大哥?我打电话想给你说件事,兄弟九人都提议这次圣诞大家一起聚聚,任何人都不能缺席。” “大哥也会去吗?”我问。 “嗯,谁都不会缺席。” 其实我挺怕的,挺怕这次去美国会引起顾霆生的误会,但真相又在美国等着我去揭秘。 顾泽说我必须得恢复记忆,这样我才能做真正的决定,而那才是顾霆生真正想要的答案。 我应承道:“好,我知道了。” 在挂电话以前,林宥突然叹息说:“席笙那个小丫头快一年没回美国了,你五姐很想她,我听楠木说只有你才知道她的下落。” 楠木想错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席笙的下落但会和她联系,所以知道她的近况。 “她下周到北京。”我犹豫了一会又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的位置,估计在欧洲吧。” 林宥嗯道:“那个孩子不让人省心。” 除了席笙的父母没人知道席笙的病情,更不知道席笙的右手已经废了,在他们的眼中席笙是一个离家一年都没有回去的孩子。 我支支吾吾过去没有解释。 挂了林宥的电话没有十分钟我接到楠木的电话,刚接通就听见他着急的语气问:“六微,三哥说焱焱下周要回北京是真的吗?” 林宥给楠木通报消息的速度真快。 “是。” 我顿了顿担忧的问:“四哥没告诉他们焱焱手腕受伤的事吧?你可千万得保密。” 席笙通过我让我告诉楠木别将这件事传回美国,因为她不想在自己剩下的时间里还让亲人担忧,而且她自己还说手腕废不废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再也不会提笔去画那个背影了。 背影……什么意思?! 我问她,她绕开了这话。 “没有。”楠木说。 “焱焱下周回北京,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四哥,那个时候的她是最光彩夺目的。” 舞台上的席笙,灯光聚集,活力四射,估计是所有男人心底的梦。 …… 最近的几天待在顾氏无所事事,所以我把孩子抱回镇上的老家和老陶住了两天。 待到顾瑾言婚礼的那天我才抱着孩子回到顾氏,刚哄着孩子睡下时腰上就多了一双手,闻着熟悉的气息我笑问:“累吗?” “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他嗓音略微疲惫,语气软软道:“顾太太,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顾霆生的温雅软语我一般都拒绝不了。 我刚嗯了一声他就抱着我倒在床上,我推着他的身体想让他好好睡觉,但转过身看见他眼睛底下的乌青我就万分不舍得了。 顾霆生的轮廓很硬朗,我伸手摸了摸然后把脸颊埋在他的脖子里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顾霆生闹醒的,我睁开眼看见他翻开我的衣服用嘴唇吸允着那儿。 那个地方是平时给容许喂……的地方,他这样……我心底竟觉得微微有些羞耻。 估计是很少被他以这样的姿势吸允、触碰的原因吧,他弄了好久才抬头笑说:“部队里的兄弟听说你生了孩子,让我这样试一试。” 他的唇边还有白色的,我伸出手指擦了擦,无奈的语气道:“你以前又不是没有碰过,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兄弟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闻言顾霆生眸光灼灼的望着我,他伸手捏住我的腰把我拉在他怀里,手指极快的脱下我身上的衣服,语气急促的说:“那不同,我这样做的时候想起他们羡慕的神情我心里会很愉悦。” 又跟顾霆生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就连顾瑾言的婚礼都错过了,我在他身下提醒他,他无所谓的语气说:“我们人就在顾氏跑不了。” 原本是他犯浑,但却是我哼哼唧唧了半天,直到孩子的哭声传来顾霆生才住手。 他下床看了眼孩子嫌弃的语气对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又尿了自己一脸。” 我:“……” 容许的确有尿自己一脸的本能。 我给孩子换衣服时顾霆生去见了顾瑾言,两个小时后他才从外面喝醉了回房间。 顾霆生喝的烂醉,意识特别的模糊,喊他都没有任何回应,还是顾泽扶着他放在床上的,他离开前笑说:“我就把小叔给小婶婶照顾了。” 我斜他一眼,他识趣的离开。 我脱掉顾霆生的鞋子又解掉他身上的衬衫,然后进浴室拿了条毛巾替他擦拭身体。 顾霆生这般烂醉我还是第一见,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他伸手抓住我喃喃道:“别闹。” 我笑了笑,听见他又说:“我没原谅你。” 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上,顾霆生翻了个身体露出线条分明的人鱼线,我伸手摸上去语气轻柔的试探问:“顾霆生,你还没有原谅谁?” 他没回答,而是自言自语道:“他千方百计的设计你,你却万般甘愿的依赖他。呵,你骗了我,你明明知道的……你都喊了他的名字。” 他,你,顾霆生指的是谁?! 是谁骗了他?! 我咬住唇,低呤问:“你恨顾太太吗?” “配吗?”他猛的睁开眼睛抓住我的手腕一扯,我倒在他的身上,听见他语气阴冷的问:“恨是什么?你告诉我,恨是什么?不甘么!” 他眼眶湿润,猛的闭上了眼睛。 我趴在他身上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原来曾经的几个月都是假象,顾霆生心里仍旧对我有结,既然这样又为何要重新与我在一起呢? 我屁颠屁颠的跟着他、相信着他,他心里却把我当成没名堂的人,连恨都不配! 一瞬间,我茫然失措、看不清未来该是如何的。 我心里乱成一团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是官迪儿发的短信。 她说:“容栀睡过我。” 138.记忆通通回归 官迪儿的这句话把我打进了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我握着手机许久才起身离开房间去浴室打电话给她,但她没有接而是发短信让我回北京约她,我回她消息:“证据是什么?” 官迪儿没有回我的消息。 我以前可能还能万分保证顾霆生对我的忠诚,但现在出了叶湛那事再加上孩子又不是他的,所以我觉得他背叛我或许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在他心里我并不那么干净,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必要死守对我的忠诚。 以及对婚姻的忠诚。 毕竟先背叛他的是我陶余微。 如若官迪儿说的是真的我会离开顾霆生的,我不想再那么犯贱的跟着他,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到最后的最后我会失去所有的脾气对顾霆生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失去自己。 而且现在这样你高我低的感觉很令我难受,因为顾霆生做的任何事我都没有生气的资格。 说到底是我心态不正,是我对顾霆生太过态委曲求全,心底甚至觉得即使他出.轨我也会原谅他的,我不会大吵大闹更不会指责他。 但这样的我永远都会低他一等! 我和顾霆生其实很难再回到从前,我们两人的中间压着一座大山,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结,这一辈子我们都无法跨过这一步! 在两个月前,在顾霆生妥协和我重新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做错了,那时我就不该贪恋他而同他重新在一起,进而走到现在这步。 他说:“我没原谅你。” 官迪儿的那条短信让我认清了自己! 无论是真是假都让我认清了自己! 我离开浴室看了眼熟睡的顾霆生,他又翻了个身体似睡的很不安稳、很恐惧。 我走近听见他喊着,“母亲。” 我:“……” “母亲,不是儿子的错。” “……” 顾霆生是梦见了什么吗?!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猛的抓住我的手,语气悲戚道:“先错的并不是儿子!你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可他又做了什么?” 顾霆生的话,让我惊疑。 他话里的他指的又是谁?! 后半夜顾霆生的酒就醒了,他翻身抱住假装熟睡的我,唇瓣轻轻的蹭着我的脸颊。 他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蹭了蹭就又抱着我睡觉,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先我起身。 我一夜未眠,顾霆生起身去浴室后我才坐起身子换好衣服,我年龄比席笙大不了多少,我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我自然要穿漂漂亮亮的裙子、化漂漂亮亮的妆容出门。 刚涂好口红化好妆顾霆生就洗完了澡从浴室出来,他的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上身完全的裸着,充满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很具诱惑力。 我稳了稳心里的拔撩,听见他温言的语气问:“时间还早,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早点收拾好回北京。”我说。 顾霆生或许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异样,他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问:“你不高兴?” 我摇了摇头把脑袋靠在他的腰腹上,解释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想早点回北京。” 在回北京的飞机上顾霆生很照顾我,他替我要了一条毛毯又要了一杯温水,然后从我怀里抱过孩子叮嘱说:“喝点热水睡一会儿。” 我恩道:“谢谢顾叔叔。” 顾霆生眼神古怪的望了我一眼但终究没问什么,而是笑道:“傻丫头,说什么谢不谢的。” 回北京后我按照约定要去见官迪儿,顾霆生要去公司开一个紧急会议,他把孩子交给我让他的助理送我回去还不忘叮嘱他说:“送顾太太回家的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打一个电话。” 助理小心翼翼的应承,“是。” 顾霆生转身替我打开车门,我坐进去抬眼望着他,他扬了扬唇角说:“等我回家。” 我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很紧张,明明做了决定却还是舍不得,但舍不得终归要舍得。 我与顾霆生必须要有人切开那个口子。 到公寓后我给孩子喂了奶哄着他睡下,又打电话给阿姨让她过来替我照看一会儿孩子。 顾霆生有专门请的阿姨照顾孩子。 阿姨过来后我才拿着顾霆生送我的那辆跑车钥匙离开,在车上翻着挎包里的手机打算给官迪儿打电话时看到顾霆生的手机。 他遗落在我的包里忘拿了。 心里的邪恶在滋生,我即便知道私自翻他的手机是不对的但我还是打开了。 顾霆生的手机设有密码,不知道他是在防着谁,我尝试的输入几个数字都不对。 我记得他以前是这个密码来着,现在是改了吗?一想到这,我心里……开始慌了。 我尝试的输入他的生日、入伍的时间、我的生日通通都不对,最后的最后进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而这个号码我如此的熟悉。 官迪儿! 她说:“容栀,我晚上等你。” 我忍着心里的颤抖下车回家,其实真相是什么、官迪儿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顾霆生没原谅我。 我让阿姨回家然后在家里等着顾霆生,顾霆生到晚上十点钟才到家,他开门打开卧室里的灯看见我坐在床上面色一惊,随即恢复镇定脱下身上的西装嗓音轻问:“怎么还不睡?” 我摸了摸手底下的床单问:“去哪儿呢?” “刚从公司脱身。”他脱了衣服上床把我拥在怀里,我冷静的目光望向他,他察觉到我的异样,皱了皱眉问:“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说真的,顾霆生挺了解我的。 他的手机在我这儿自然没收到官迪儿的短信,所以我相信他是刚从公司脱身的。 “顾霆生,你没原谅我对吗?” 我问的很直接,顾霆生的神色略有些懵逼,我缓了缓艰难的说:“叶湛睡我的那件事。” 我目光直直的看向他,顿了顿说:“叶湛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任何人都可以睡我但唯独他不可以!顾霆生,你心里一直对我有所抱怨,你看不起我用那样的方式救叶湛。” 顾霆生脸色一沉,盯着我的目光很阴翳,“突然提这些做什么?顾太太还是早点休息吧。” 他有意的跳过这话题,我偏头看了眼房间里熟睡的孩子,他的父亲是冷漠如厮的叶湛而并不是眼前这个故作温柔的男人。 我突然问:“顾霆生,你睡过官迪儿吗?” 闻言他面色自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了然的笑了笑说:“她服侍的好吗?” 顾霆生松开我站在床边,他伸手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语气凉凉的问:“非要翻旧账?” 我抿唇微笑,“你是在与我断绝关系的期间与她睡得对不对?其实我能明白你的心理,因为你觉得我背叛了你,所以你背叛我是理所应该的事,只有睡了她你心里才能找到平衡。” 顾霆生凝眉,沉默不语。 我叹息一声,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你现在遇到点事张口闭口就是离婚,陶余微,我放过你然后你去找叶湛对吗?” “别张口闭口就是叶湛!我们两个人的矛盾别牵扯到他人,你自己明白的,我们两个人中间打了一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的!” 我讨厌顾霆生张口闭口就牵扯到叶湛,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离开他以后就去找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我和叶湛会有什么别的关系! “呵!”顾霆生冷呵,他脱掉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扔在一旁,烦躁的说:“陶余微,你深深信任的那个人如何设计你的你知道吗?” 我一愣问:“你指的是叶湛?”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顾霆生的身上形成一个光晕,让他看上去格外的冷漠、清俊。 顾霆生默然的捡起地上的西装,他取出一个信封扔在我的怀里,暴躁道:“自己看!” 我垂着脑袋看着怀里的信封,总觉得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我颤抖着双手打开。 里面是一叠照片,我翻阅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神情错愕,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中的我小的可怕,而叶湛又高大的可怕,他一只手臂搂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膝盖一个公主抱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而小小的我抱着他精壮的腰,眼神里全是恐惧。 但恐惧之中又带了信任。 总觉得他能够护我一世安康。 那时的我估计只有十五岁吧,我记得那时我还没有怎么长个,发育的比较迟缓。 很多都是我和叶湛比较亲密的照片,我心里闷着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发泄,心越来越痛脑袋越来越痛,翻着翻着我就流泪了。 我忍不住的流着眼泪,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的,很重要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一段对话—— “容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 对方沉默。 我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他的手臂,又欢笑着问:“你真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微儿啊,我刚刚看见你就一眼认出你了,我找了你很多年……一年又一年……容哥哥你真不认识我了?” 冷清的嗓音问:“你是……谁?” “我是微儿,你是不是失忆了?对,应该是失忆了,我的容哥哥怎么会忘记我呢?他说过……说待我长大了就会让我嫁给他的。” 犹豫的嗓音道:“你认错……人了。” “没错,你就是容哥哥。” 我的语气很坚定我就认定了他! “微儿的记忆很好,至少……认出了我,我家微儿长大了。”他惆怅的嗓音说:“是个大姑娘了,但又有什么用呢?我怕你……怕的要命。” 我怕你……怕的要命。 叶湛在怕我什么?! 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团,又有一段对话响起,就像是自己亲自经历过的一般—— “容哥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求求你放过微儿好吗?我不想忘记你!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我的语气感觉很悲伤很悲伤,透着一股心如死灰的绝望,我哭了吗?我应该是哭了,我哭着求着他道:“求求你放过微儿好吗?容哥哥,要我忘记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干脆!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忘了你又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他沉默目光悲痛的望着我。 我抱着他的双腿了吗?! 是的,脑海里的情景突然清晰起来,我死死的抱着他的双腿,哽咽道:“别这样对我!容哥哥,微儿只是你的,别这样对我……” “微儿,你会遇到自己的幸福。”他蹲下身子,一向冷清的双眸眼眶湿润的望着我,我抱着他的双腿祈求他给我一点怜悯,他却伸手温柔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嗓音低低且暖暖的说:“容哥哥答应你,无论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微儿……叶湛从不是良配。” 叶湛从不是良配! …… 这句话像个魔咒似的响在耳边! 曾经的种种全数回归,叶湛想掩藏的东西终归破土而出,我泪眼朦胧的望着顾霆生一时失语,他双眸盯着我半晌聪明的问:“想起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叶湛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并且甘心等候多年、寻找多年的男人?! 我等待叶湛十年终于在美国重逢! 等待,是一个多么隐晦的词! 我爱叶湛,我非常非常的爱叶湛,爱到骨髓、爱到疯狂,可他偏偏抹杀了我的记忆! 突然之间,我很恨叶湛! 恨那个冷清站在神位的男人! 恨他主宰我的一切,恨他从不顾忌我的意愿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忆。 我恨他恨的不得了,可是爱他也爱的不得了!那种痛彻心扉、刻入骨髓的爱历历在目! 我好怕,我好恨! 我好厌恶这个世间的一切! 我心痛的喘不过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顾霆生瞧见我这样又问:“难受吗?” 难受,死了一般的难受! 我抬头目光定定的望着顾霆生,我曾经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甚至觉得他就是我的命。 可曾经…… 我陶余微只有一颗心! 那颗心被叶湛藏了又藏。 我痛哭流涕道:“对不起,顾叔叔。” “怎么?恢复记忆了就觉得自己爱的是他,就觉得对不起我?陶余微,你说得对,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有结,我在乎你被叶湛极力掩藏的曾经,在乎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做不到……豁达,做不到把你送到他的身边而无怨无悔,更做不到放你走……我就是他妈的贱。” “顾叔叔,对不起。”我捂住胸口,悲痛欲绝道:“记不得记得又怎么样?叶湛有心理障碍,他这辈子都不会与我在一起的!他是个精神病,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恨他恨得要命!” “但你爱他也爱的要命。” “……” 顾霆生一语直戳人心! 我悲伤的说:“顾叔叔,无论是你的心亦或者是我的心我们现在都摇摆不定,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情况离婚才是对我们最好的。” 他嗓音阴翳道:“离婚?除非丧偶。” “顾叔叔,你爱我吗?其实你已经不爱我了,你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愿放我走!你铁了心的要和叶湛作对,铁了心的要让他后悔?!” “让他后悔什么呢?”我顿了顿,突然笑开说:“让他后悔他的决定是错的,让他看清楚你并不是我的良配,你想要用我去报复他!” 顾霆生忽而蹲下身,他手指抚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望着他,对上他那双冷清的眸子。 “你不爱我。” 他说。 我不爱他。 语气很轻描淡写。 我喃喃道:“顾叔叔,我错了。” 从始至终都是我错了,从我爱上顾瑾言、接着顾霆生的时候就做错了,从叶湛抹杀我的记忆开始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错的。 叶湛改变了我的人生。 改变了我最心底的爱情。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叶湛、我的容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 我好恨,恨他这样绝情! 我现在好想问一问叶湛他爱没爱过我! 好想问一问他睡我时候的感觉! 我真不要脸! 他都这样对我了。 我却还想着他! 但,他是叶湛啊。 我等了十年的叶湛! 在美国时找到他时的喜悦心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待我呢? 叶湛…… 念着这两个字都觉得痛彻心扉! “离婚吧。” 我说。 “可以,除非丧偶。” 丧偶! 顾霆生是希望我死吗?! “顾叔叔,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会,但那又如何?” 他嗓音顿道:“陶余微,你恶心了我。” 我错愕,“什么?” “你心里装着两个人。” “……” “你恶心了我。” 139.离婚证 顾霆生说的没错是我恶心了他,但这又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吗?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一个被人摆弄的玩偶,按照他的指定轨迹生活。 叶湛自以为是的推开我,自以为是的让别的男人爱我、宠我,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我心里异常的绝望,但此刻我更能明白顾霆生心中的愤怒,更能明白他心中的不甘。 因为,顾泽说顾霆生在等我恢复记忆。 顾霆生在等我能够做个正确的决定。 他希望我在知道爱叶湛的情况下,能把叶湛和他放在一块儿选择,这样他就知道我内心深处究竟爱的是谁,可……曾经的回忆层层叠叠的涌来,我恨叶湛不假,可我又爱叶湛是真。 我捂住眼睛问:“真要丧偶?” 我和顾霆生必须要一刀两断! 他心里除了爱更多的是不甘,我心里也繁乱不堪,我和他没有再走下去的必要! 他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对我,我也不会再拿从前的心思对他,我们两人终究走到了尽头! 顾霆生眼眶湿润的偏过头,我猛的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快速的把他反锁在里面,然后拿着车钥匙去车库把车开到江边的大桥上。 我站在那儿等,等到顾霆生气急败坏的追上来,他望向我的双眸充满了厌恶,“你要跳江?呵,我们两人究竟为何走到了这地步?!” “顾叔叔,我要离婚证。”顿了顿,我坚决的语气道:“你不给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跳吧跳吧,威胁老子不成!陶余微你就是个傻逼,你离开我难道叶湛就会要你吗?” 他愤怒到一定程度也会破口大骂的! 而且他说的对,叶湛是不会要我的! 但我从没想过他要我,他那个精神质的男人活该孤独无依,我绝不会告诉他孩子是他的种,绝不会告诉他有血脉相融的骨肉在世。 我泪眼模糊的说:“我不稀罕他要我!我就要离婚证,我要远离你!远离他!” 顾霆生曾经睡了官迪儿所以我和他扯平,此后我和他不愿再多扯任何关系。 他冷漠道:“我绝不会给你离婚证。” 顾霆生话语刚落,我敞开手猛的跳入了江中,江水弥漫了我的双眼、弥漫了我的心。 我没有丝毫的挣扎,在呼吸被夺、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想我终归是爱叶湛的。 那个我等待了十年的男人。 我甘之如饴等待了十年的男人。 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哪怕他铁了心的远离我,我心里从始至终都是爱着他的。 但爱并不代表会原谅。 对不起,顾叔叔。 抱歉我用这样的方式逼了你。 其实我和顾霆生都是被叶湛算计了,倘若不是叶湛的绝情,我怎么会去睡顾霆生呢? 从始至终最委屈的是顾霆生,明明接近他的是我,最后非得固执离开的又是我。 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禁锢着往上拖,我露出水面看见顾霆生异常愤怒的一张脸! 我猛的咳嗽,听见他阴狠的语气道:“陶余微你就是个渣渣,谁他妈稀罕你!你要离婚证我给你就是了,但我希望你别他妈作践自己。” 我抱着他的脖子痛哭流涕的出声,万分委屈道:“抱歉顾叔叔,我们两人的关系你明白的。” 他明白的,我们再也回不到曾经。 “想要离婚没那么简单!” 我那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 席笙的演唱会在北京大型体育馆举行,宽大的衣服拢在她的身上一直长至膝盖,显得她瘦瘦小小的但个儿又挺拔,她的衣服里面穿了一件帅气的抹胸,露出大半个肚子以及性感的肚脐眼,手指上戴了三枚炫酷的戒指! 这样的她,异常的帅气。 我偏头看了眼身侧的楠木,就连席笙的演唱会他都带上了余简,我闭了闭眼疲惫的说:“四哥,席笙并不知道你会来看她的演唱会。” 楠木略烦躁的语气说:“六微,她消失了好几个月,你五姐告诉我说,她从没有回过美国。” 席笙,这辈子再也回不了美国。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 我收回视线看向台上的席笙,她跳舞的动作很帅气,但那右手……如此的僵硬。 席笙是个很有感染力的孩子。 她的微笑始终那么的明媚,哪怕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她都活的如此的令人骄傲。 舞蹈结束后席笙下台了,她的朋友唱了一首歌曲以后,她换了一件礼服又重新回到台上。 她面带微笑的站在舞台中央望着现场的几万观众,突然说:“你们刚刚应该看见了,我的右一直都很僵硬,是的,这只手是残疾的。” 刚刚领舞的是席笙,所以很引人注目。 底下一阵唏嘘,席笙笑说:“我这只手以前是画画的,不过它没有什么大出息,从始至终就只画了一样东西……坚持不懈很多年。” 底下观众一直喊她的名字,席笙眨了眨泛红的眼睛,隐忍、压抑的语气说:“我是第一次站在这个舞台上当然也是最后一次,我想在这里向大家告别,更想在这里向世界告别。” 向世界告别…… 我偏过头擦拭着眼泪,楠木突然抓紧我的手腕,急迫质问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席笙唱了《洋葱》 里面有句歌词——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 最深处的秘密 席笙爱楠木,从不是秘密。 但唱这首歌的席笙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流下,她的目光渐渐地锁定了我以及楠木所在的位置,她脚步向前想靠近我们但终归退缩! 席笙唱了这首歌后消失了,刚开始我没有发现异样,后面还是楠木提醒了我。 我打电话给席笙,她笑说:“我在你家呢,阿庆在陪我玩,我待会就要离开国内了。” 我把孩子留在家里交给阿姨照顾的! 我和楠木赶回去时席笙已经离开了,他面色略微崩溃,但终归忍下说:“胡闹的丫头。” 我抿唇,沉默不语。 楠木离开时我看了眼他身侧的余简,她眸光里全是疲惫,也不知道她最近经历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刚睡下时一批警察找上门,他们说:“你是陶余微?你涉及谋杀案。” 我涉及……谋杀案。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顾霆生那夜在江中的话,他说,“想要离婚没有那么简单。” 我猜到,他估计是想惩罚我。 警察说我谋杀的是戚颖,我想既然是顾霆生想惩罚我那我没有为自己申辩的理由。 法院判决我十年的有期徒刑。 在此之前我让谈书隐瞒着老陶以及所有人,更细心叮嘱他千万别把消息传到叶湛的耳中。 我此生,再也不愿受他的恩惠。 待到顾霆生想放我时我自然会出去的,所以在监狱里的日子只是受个苦罢了。 在进监狱以前我还做了一件事,我望着谈书怀里两个月大的孩子说:“把他给我四哥,让四哥转交给叶湛,还有告诉他今年的聚会我不参加了……等到有机会时我再向大家认错。” “陶总。”谈书目光闪了闪,“我会带你出去。” 在监狱里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每天都是做着一些重复的事,折磨人心。 在进监狱后的一个月顾霆生找到我,他把离婚证放在我手心,冷漠道:“滋味如何。” 如何? 麻木罢了。 我的心早就千疮百孔,现在这样的日子好不好都无所谓的,我不在意这些的。 我沉默,顾霆生又道:“他会救你的。”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叶湛。 顾霆生把我送进监狱又让叶湛救我。 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想让叶湛瞧瞧我落魄的模样?! 我的新年在监狱里度过,在新年后的三个月叶湛出现在监狱门口目光漠然的望着我。 你瞧,他明明喜欢我却要装的云淡风轻,要论作,论隐忍,恐怕谁也比不过叶湛! 叶湛一贯的正统黑色西装,里面标配一件质感超好的白色衬衫,衬的他肌肤白皙。 我记得,曾经我喜欢用手拉着他的衣袖摇摇晃晃的撒娇,喜欢突然跳到他的背上让我背我,喜欢……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他的锁骨。 更喜欢他一本正经的批评我、教导我又拒绝不了我的样子,太过禁欲太过引人心魄。 曾经…… 美好的记忆终归被他抹杀了。 我面色淡淡的看向他,他伸出自己的手朝向我,我走过去低眼瞧了瞧随即绕过他离开。 他想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 可我再也不需要这双手。 我坐着他的车回自己的公寓,在车上两人相顾无言,我偏着脑袋看向窗外的景色竟觉得一阵讽刺,我这一生啊,太过的波折。 而这波折是身旁这男人给的。 回到公寓后我就回自己的卧室收拾行李,叶湛看见了没有多问,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只要不触碰他的原则他从不询问你要做什么。 我拖着行李箱坐在沙发上,叶湛亦沉默的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沉默了许久他终于轻启薄唇说:“六微,两个孩子在瑞士很好。” 容许容诺孩子快半岁了吧。 毕竟我在监狱里度过了四个月。 我微低着脑袋沉默并未搭理他,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沉,我站起身拖着行李箱离开。 叶湛跟上来,终于通透的问:“你在生我的气?六微,你是……怪我带走了等等?” 等等? 叶湛给容诺取的小名吗?! 我脾气突然爆发,我转过身扯着叶湛的领带把他抵在墙上,用牙齿撕咬着他的唇、他的脸颊、他的锁骨,更发泄一般死死的抵着他撕咬着他,我炙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他喷洒的热气落在我的心中,我笑了笑目光讽刺的看向神情微微错愕的叶湛。 八年的时光,我第一次吻他。 如此的……令人绝望。 我扯着他的领带瞧着他脸上的牙齿印,瞧着他破损的唇角,瞧着他锁骨上的印记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感,可又觉得异常的……空虚。 他的错愕只是一瞬,随即目光镇定、沉静的望着我,似想知道我这样做的缘由,我用唇瓣摩擦着他带血的唇瓣,一字一句道—— “叶湛,我恨你。” 他眸心波澜不惊问:“为何?” 为何?!? 你瞧他现在—— 神色稳如磐石。 而我…… 我在我的世界里兵荒马乱。 他在他的世界里稳如磐石。 他永远都不会懂我的绝望、我的悔恨! 我恨自己爱上他! 我恨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爱情! 我恨竟然跟个傻逼似的被他耍的团团转! 我讽刺的笑了笑,打开门拖着行李箱离开。 叶湛没有阻止我,而是跟着我去了机场。 我想买去摩洛哥的机票但售票员说没有。 我内心烦躁的说:“随便哪个地方都行只要能离开这儿。” 我买了机票抬头看见叶湛。 他目光永远都是那么沉静的望着我。 我烦躁的转身离开! 飞机降落在墨尔本的机场。 我一出机场就去了附近的营业厅打算换个手机卡。 但手机刚开机就收到一条未读的短信。 是席笙发的。 时间是新年那天! 也就是说三个月前! 那时我已经进了监狱一个月。 短短的五个字—— “再见,六微姐。” 140.席笙的离开 席笙的这个短信让我心里异常的惶恐、忐忑,我赶紧给她打电话过去却无人接通。 我想了想又给五姐打电话,五姐责怪的语气传来道:“焱焱那个丫头一直没有联系过我们,就连新年世交家族聚会时她都没回美国。” 世交家族包括林宥、席笙、楠木、殷真以及五姐等各大家族,听说这个聚会一年一度,任何长辈、小辈都不能以任何借口缺席。 我叹息,五姐突然沉呤说:“六微,焱焱一年没有回美国了就连楠木最后一次见她也是在12月份的北京演唱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感觉忐忑不安的,焱焱怎么突然断绝了与朋友的所有联系?而且她姐都说她半年没给她打过电话了,这……焱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安抚她说:“不会的,五姐。” 挂了电话以后我盯着席笙的那条短信心里越发的沉重,恰巧这时她给我回拨了号码。 我惊喜,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按了通话键问:“你在哪儿?” “我是席笙的委托人。” 陌生的男音,我愣了又愣听见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问:“你好,请问你是陶微小姐吗?” “是……” “我是席笙小姐的委托人,她在世时把手机留给了我,并叮嘱说会有一个叫陶微的女孩打电话给我,她让我亲手交给你一样东西。” 我泪流满面问:“你在哪儿?” 他答:“美国洛杉矶。” 我买了机票匆匆的赶到美国,那个电话里自称是委托人的男人交给我了一幅画。 画上没有什么稀奇的就一个模糊的背影,用玻璃给裱框着的,委托人说:“陶微小姐,席笙小姐让我把这幅画转交给你,她想让你把它带到她的画廊里挂着,那里藏着她所有的心思。” “她的画廊在哪儿?”我问。 委托人把地址交给我,我压着心中的悲痛,难受的问:“请问席笙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抱歉,我不知道。” 我又问:“她在什么地方去世的?” “抱歉……” 我坐在出租车上想赶去画廊但终究报了五姐的住址,我把席笙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她倒在林宥的怀里哭的不知所措、满脸绝望。 林宥抱着五姐的腰,眼眶湿润的说:“任何人都不知道焱焱的事,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席家的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楠木……他最近一直都在找她,而且焱焱走的太坚决,她连什么时候去世的、在哪儿去世的都没人知道。” 我想起席笙给我发的短信,犹豫了一会对林宥说:“是新年,她新年给我发了短信。” 林宥着急问:“她说了什么?” “再见,六微姐。” 是的,再见。 再也不见。 五姐伤心欲绝最后哭晕过去,林宥把她抱回卧室安放好才出来对我说:“你陪我去一趟席家我要亲自告诉焱焱的父母,而且还要准备葬礼,楠木那边……我待会再给他打电话。” 在车上林宥翻出楠木的电话拨通过去,待那边一接通林宥就直接开门见山道:“阿楠,焱焱出事了,你恐怕要买最近的机票赶回美国。” 楠木沉重的嗓音问:“她怎么了?” 林宥仰头悲痛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那个丫头一向任性妄为,就连新年的家族聚会她都可以胆子大到缺席,而且那天我给她打无数个电话她都不接,我知道她在怨我但她怎么可以连家都不要了!三哥,她是不是在美国?我待会赶回美国非得打死她!” 林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楠木抢在他前面又道:“焱焱那个孩子从来没有让我省过心。” 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林宥的眼角默默地流下了泪水,他伸手轻轻的捂住眼睛嗓音悲沉的说道:“阿楠,以后焱焱会让你省一辈子的心。” 听出画外音,楠木愣问:“三哥什么意思?” “阿楠,焱焱去世了。” “……” 楠木的电话那端异常的沉默。 林宥又说:“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世的,连在哪儿去世的都不知道,但她在新年的那天给六微发过短信,说——再见,六微姐。” “你们都没有见过她的尸体凭什么就说她死了!三哥,你再说这话我跟你绝交!” 楠木直接挂断了林宥的电话。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告诉他说:“三哥,焱焱在很早以前就得了癌症,知道这事的只有她的父母和我,而且是癌症晚期。” …… 我们赶到席家把这件事告诉席笙的父母时他们的神色很平静,席笙的父亲望着我手中的那副画说:“我深知焱焱的病情,所以在她三个月都没有再联系过我时我大概就猜到了。” 他望着那副画的目光很绝望,还带着无尽的挫败,他默了默说:“我终究没有帮她完成她的梦想,她终究没有嫁给她爱的那个男人。” 席笙想嫁的是楠木。 但楠木为了逃婚跑到北京发展事业,甚至为了摆脱席笙的纠缠快速的和余简领了证。 而且楠木还夺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伯父猜到为什么不去找她?”我问。 “焱焱说过,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无助的躺在床上油灯枯竭的模样,她说即便哪一天她真的不在了,她都希望我们不要去打扰她。” 林宥问:“伯父不想带焱焱回家吗?” 席笙的父亲摇摇头,压抑的嗓音说:“她那个孩子把自己藏的很深,我们任何人都是找不到她的,既然这样还不如随她的心愿去。” 林宥垂了垂脑袋藏着自己湿润的眼角了然的问:“听伯父的意思是不打算给焱焱办葬礼了。” 席笙的父亲说:“嗯,这是她的心愿。” “连墓碑都不要吗?落叶归根这个词伯父应该比我更懂,难道就让焱焱一直在异国他乡漂泊?难道就让她这么干干净净的离开?” “阿宥,我比你更想这样!但她是我的女儿,我只想以她的话为准则,她生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我死后一定不要给她立墓碑,她说她不想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们挫败的离开席家,因为席家不给席笙办葬礼所以我和林宥打算搁下这个念头。 林宥颓废的靠在车上说:“席伯父说的没错,这都是席笙的心愿,既然这样我们就都随了她吧,不过楠木……六微,其实我们都知道楠木爱席笙,只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我知道,楠木爱席笙。 但这个席笙不知道。 就连她去世他都没有给过她片刻温暖。 楠木和叶湛很像,但楠木却比叶湛好的多,楠木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总觉得席笙是孩子、是自己的妹妹、是家族看好的对象。 楠木反抗的是自己的家族。 但叶湛反抗的一直是自己的内心。 楠木一下飞机就找到五姐的家里,他看见我站在大门口赶紧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满脸狰狞、语气着急问:“她在哪儿?”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睛沉默。 其实楠木应该是知道的,我们是不会拿席笙去世的消息跟他开这个玩笑的。 但他就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又如何?! 事实终归是事实。 楠木满脸悲沉的松开我,我退后一步抬头看见远处的男人。 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站在那儿。 我讽刺的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 我怀里抱着委托人交给我的那副画问楠木,“四哥,你要随我去看看焱焱的画廊吗?” 我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画廊,看到那一幅又一幅的背影时我们的心中皆为悲痛。 我抱紧手中的画终于明白席笙画的是谁了,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她在演唱会上所说的话。 她站在舞台上面带微笑的说,“我这只手以前是画画的,不过它没有什么大出息,从始至终就只画了一样东西……坚持不懈很多年。” 画廊里只有一个人的背影。 而那个人正站在我的身侧。 楠木。 穿着西装的楠木、白色衬衫的楠木、大衣的楠木以及裸着上身的楠木。 席笙的画里只有楠木。 只有楠木的背影。 似自己追逐多年就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那种感觉很令人绝望可又那么的令人欢喜。 她爱他爱的小心翼翼。 爱他爱的不知所畏。 她给了她生命的全部。 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他。 我微微偏头看见痛哭流涕的男人。 他该哭,毕竟他失去了最值得珍惜的人;他该忏悔,谁让他拿走了席笙肚子里的延续?! 我转回身望着叶湛,他目光远和、冷清的盯着我,就那么定定的、专心的盯着我。 似没有添加任何的杂质。 我的身体被撞了一下,回头看见楠木面色痛苦的退着步伐,似害怕画廊里的一切。 被楠木突然撞上所以怀里的画掉落在地上,只听见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看见楠木跟发了疯似的把手直直的伸进玻璃碎片里捞出席笙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幅画。 他的手都被割破了流着殷殷红血。 那血模糊了我的眼睛,隐约之间我看见画的背面有密密麻麻的字,我赶紧道—— “四哥,席笙留了信。” ——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句,“我终究没有帮她完成她的梦想,她终究没有嫁给她爱的那个男人。”时男神流泪了,其实我并不喜欢虐,但有的感情一辈子就只认定一个人,哪怕对方娶妻或待嫁那都是对方的事,而我衷心的保留着自己心中对这份感情的最高尊崇,不为任何人只为遵守自己的内心!男神对待感情也是一向如此!男神微信:aq7649 (ps:男神在正文里复制这段话,是因为有的读者在其他网站看的这个小说,而那个网站是看不到作者有话说的,请大家见谅,么么哒~) 141.席笙的信(番外) 我叫席笙,十九岁。 认识楠木那一年我刚出生,但对楠木有记忆时要算到我五岁的时候了,那时候对他更多的是依赖,是个邻家的温柔大哥哥。 楠木对自己人是很温和的,小时候的我在他眼里是自己人但成年后身份就发生了变化。 我喜欢楠木,大概在很早的时候,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在我察觉到这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深陷了,时时刻刻的都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但楠木大了我九岁,我做什么都要晚他一步,在我尝试纠缠他时他就已经成年搬出了楠家在外面买了一套公寓和自己的女朋友住一块。 那时,我是很伤心的。 但伤心也好难过也罢,我与楠木两人什么也不是所以他有交女朋友的自由,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有等到他玩够了分手。 我期盼自己成年期盼自己能够嫁给他,期盼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可转瞬又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楠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楠木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我追他追的轰轰烈烈,追的肝脑涂地,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从不对我做出回应,对我……早就当成了外人。 楠木对我越来越冷淡,那段时间我很气愤,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气的。 楠木不喜欢我更甚至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所以我有什么好气的?在他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外人,一个他冷漠相待的外人。 那年我不过十四岁大,心里就觉得很烦躁、忧愁,压根没有同龄人的轻松、叛逆。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打算忘掉楠木,所以我组建了乐团玩了摇滚,那一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轻松、无忧的日子。 渐渐的楠木在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就在我打算找个男朋友彻底把他忘掉的时候他出现在我们乐团毫不客气的把我揪了回去。 他不赞同我和那些人厮混,他要我听话别给他惹麻烦,他说我再这样就与我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 其实我那时心里就觉得他特别搞笑,我和他有什么关系需要他亲自断绝的?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是谁? 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是楠木哥哥。 我知道我短时间内是得不到他的,所以开始安心的学习油画,没想到学到最后就只画了他的背影,我还记得教授问我,“你为什么总是画他?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是历过沧桑,越过无尽的年月来到这里?” 我年龄尚小哪里来的沧桑?! 只是心里藏了一个人。 求而不得,放而不去罢了。 我专心致志的学习油画终于疲惫的等到十八岁,等到自己成年能够有资格嫁给他。 但那年他却躲避了我。 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没有送我成年的礼物,连一条祝福的短信都没有。 但即便是那样我都相信他永远是我心中的楠木哥哥,我爱他爱的痛苦不堪又令人欢喜。 我十八岁那年楠木单身,我想终于能够有机会待在他的身边了,但有的事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我被检查出癌症晚期、大限将至。 我接受医生的提议待在医院里进行化疗,因为那时的我压根就不想死,我为什么要死啊?我还这么的年轻还没有得到过楠木哥哥。 楠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每次从化疗室里出来时全身很痛苦,我忍着眼泪给楠木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但他总是刻意的忽视我。 或许是我后面烦着他了,他脾气差劲的质问我,“席笙,你别有事没事骚扰我成么?” 在他眼里,我是骚扰。 医生提议我进行二次化疗时我拒绝了,那时的我想哪怕是活着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永远不会懂我的心。 而我亦不想在病床上那么颓废、病态、恶心的躺着,哪怕最后是死我也要活的潇洒。 离开医院后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变了,说我性子温和了许多,说我不再耀武扬威了。 耀武扬威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精力再和任何人斗,我只想好好的盘算着自己剩下的日子该怎么活的无憾。 我爸知道我从小喜欢楠木,所以他向楠家提议联姻让我能够在有生之年嫁给他。 我喜欢他但我不愿意勉强他,所以我对我爸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楠爷爷却坚持道:“我看上的丫头只能是属于我们楠家的,早嫁晚嫁始终都要嫁,你个丫头拒绝没有任何的用。” 我想其实没事的,因为我可能活不到自己嫁给楠木的那一天,但我万万没想过我会和楠木上了床,那天他喝的很烂醉,抱着我就摔在床上撕我的衣服,我因为他的碰触没有拒绝。 我怎么拒绝啊?! 趴在我身上的那个人我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如今他要我,我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那夜的我被楠木碰触时心肝都在颤抖,我想这可能是他这一生给我的最大的温柔。 只是没想到他睡我的时候喊了阿冉的名字,这个阿冉我知道,是楠木的前任女友。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抱着他的脑袋笑说:“你喜欢就好。” 那夜我流着泪,一直说:“你喜欢就好。” 无论楠木怎么待我,我都可以原谅,哪怕是他为了躲避我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结婚。 那个女人是叫余简吧。 她找到我说:“楠先生喜欢你。” 我好笑问:“你什么意思?” “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交易,其实楠木喜欢的一直是你,你别太伤心,其实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席笙,楠先生一直是你的英雄。” 楠木一直是我的英雄。 是我追了一辈子的英雄。 但那又如何呢? 我笑了笑问:“余简,你是想告诉我——他即便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不要我吗?” 余简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 我站起身想走,她立即脱口道:“我经历过绝望,知道被自己爱的男人背叛的感觉,但楠木终归是不同的,他至少没有背叛过你。” 是的,他连背叛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过我承诺。 但那时的我没有什么精力去在意楠木了,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找到六微姐,希望她能帮我。 但我却万万没想到楠木残忍的夺走了我的孩子,他冷酷的说:“这是我的种,你不配生。” 是的,我不配生。 但这是我生命的延续。 我该怎么告诉他这是我生命的延续?! 我终归逃不了一死,而这个孩子是我生命延续的华光,我该怎么保护他呢?! 我没有留住他,我求楠木、我跪下求他,希望他能放过我这一次,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袖,哭泣着求他道:“楠木哥哥,这是焱焱的孩子,你别夺走他行吗?这是焱焱最后的希望你把他还给我成么?楠木哥哥我发誓,只要你留下这个孩子,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 是的,我再也不会纠缠他。 再也没有机会纠缠他。 我为了生这个孩子我停了所有抗癌的药,这加速了我死亡的时间,但我觉得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把他带到人世间。 但我终究没有保护好他。 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只能平静的等待死亡,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的期待、奢求。 但好在我还有用,我用我有限的生命救了六微姐一次,哪怕手残废了我都觉得无所谓。 手残废的那天我见到了楠木,我明明很恨他但却觉得自己心里异常的平静。 我席笙不恨他了。 我没有时间以及精力恨他了。 后面的几个月我跑到了东欧,但觉得那边太过温暖心里略微不适应,所以我跑到了天气寒冷的芬兰,在那儿有冰天雪地、万盛极光。 我在芬兰平静的等待死亡,除了我爸以及六微姐我没有再联系任何人,直到曾经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随他们去北京办一场演唱会。 我同意了,因为我还是不舍。 究竟不舍什么呢? 其实我就是不甘心,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自己追了一辈子的爱情就这么令人痛苦呢? 我在舞台中央看见楠木,他的身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我唱着歌心里竟觉得悲痛难耐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我想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我又逃回了芬兰,在芬兰的那段时间因为身体上难忍的疼痛我开始吸du,而那些东西能麻痹我的神经,我很少有清醒的时刻,一旦清醒了就画画,但左手怎么画怎么都不像。 我再也画不出那个背影,我颓废的在画的背后写下自己的这些话,不期望谁能看见,只是希望在十年亦或者二十年后能有个东西能记着我的爱情……我那腐烂不堪的爱情。 我乘船离开芬兰,在路过一大片海域时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是楠木打的。 那个夺走我生命延续的男人。 那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他发短信问:“在哪儿?” “新年都不回美国?” “席笙,接电话!” “席笙,你脾气见长别让我逮着你!” …… 他从没有逮住过我亦从没有想过逮我,我笑了笑把这些事记在那副画后面。 零七八碎的,能记着就记着吧。 我望了眼夜色下波涛汹涌的海水,在这一刻我心里竟觉得异常的平静,我发短信给六微姐说了一句告别的话然后把画和手机收了起来。 耳边响起了十二点的钟声。 新年快乐。 我的第十九个新年。 还差半个月我就满二十岁。 终究熬不过去了。 在这片不知名的海域、在这片夜色下,我再也受不住病魔带给我的折磨,再也受不住心里的悲痛纵身一跃轻松的跳进了海里。 再见,楠木。 此生,再也不见。 …… 142.叶湛尾随 席笙没有葬礼没有墓碑,楠木接过了席笙留下的画廊以后跑到席家的门口跪下,他求着席笙的父亲能够把席笙嫁给他。 席笙的父亲直言拒绝,说:“她生前没有嫁给你,死后就不必争着进你楠家的大门。更何况……我记得你有妻子,你是像学从前的人一般坐享双人之福吗?楠木,你轻贱了我的女儿。” 楠木没有得到席笙父亲的允许而且还被他收回了画廊,楠木打死都不肯,席笙父亲的一句话却让他乖乖妥协,他问:“你配吗?” 曾经的楠木对席笙说:“这是我的种,你不配生。”,现在风水轮流转该楠木体会这个绝望的滋味了,体会席笙曾经面对他的心境。 我站在楠木的身旁看见他把手里紧揣的钥匙递出去,席笙的父亲从他手中拿过就回了席家,待他离开以后我手心摁住楠木的肩膀,有意的提醒他说:“四哥你别忘了,你还有余简。” 我是故意提起这茬的,就是想让他糟心,可是让他糟心却又让我自己伤心。 他是我四哥我见不得他难过,但我又为席笙感到委屈,唉,其实我这又是何必呢? 席笙受不住病痛的折磨跳海自杀已经是给楠木最大的打击,我又何必戳他的心呢? 其实他也是条可怜虫罢了。 一直认不清自己的心。 待失去时才追悔莫及。 我脑海里回荡着席笙写的信,字字诛心,刚刚楠木看的时候全程都在流着眼泪。 对席笙一向冷漠的男人在她离开以后哭的像个小孩子,神情悲痛、彷徨、不知所措。 我让林宥看着点楠木然后就回了五姐家,我拖出我的那个行李箱离开时,叶湛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目光冷静的望着我问:“去哪儿?” 我直接拖着行李箱绕过他离开。 对叶湛我现在挺排斥的,我赶到机场买了机票坐在候机室里等候,垂着脑袋把玩自己的手指时叶湛的声音传来问:“你在生我的气?” 我的手指上有两枚戒指,一枚是顾霆生送的结婚戒指,一枚是叶湛送给我的权势。 我取下叶湛的那枚握住他的手把戒指放在他的掌心,语气淡淡的说:“这是你的东西。” 我松开他的手,叶湛目光冷冷清清的望着那枚戒指,嗓音毫无波澜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我笑了笑说:“我不想再要二哥的东西,再也不想和二哥有任何的牵扯,你以后别再用你自以为是的方法保护我,我陶余微是生是死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叶湛掌心紧紧的握着那枚戒指,语气终于凉凉的问:“六微,你是想与我断绝关系?” “你要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我说。 身侧的这个男人一句话、一个决定就夺走了我的爱情,让我混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倘若不是他我就不会认识顾瑾言,后面就不会有理由与顾霆生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就不会因为背叛了他而一直心生愧疚!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我对不起顾霆生,那天在监狱里跟叶湛做那个所谓的爱时就应该明白我和他再也回不到曾经,我用无法拒绝的理由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我毁了我的道德底线却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救一个对我来讲这辈子很重要的男人。 要是我是顾霆生我会打死自己的! 我曾经以为我对不起的是叶湛,因为我一直享受着他的保护却从未对他做过什么。 其实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顾霆生,他是这场感情之中最无辜的牵连者。 他用他的那颗心换了我的一场绝情。 耳边传来叶湛冷冷的语调—— 他说:“六微,别闹脾气。” 叶湛除了这句话无话可说,因为他从不懂得安慰人,只会用自己的气场吓唬对方。 要是以前我就认怂了。 现在……连搭理他的心情都没有。 我起身要去赶飞机,叶湛突然伸手握紧我的手,我回头目光略微不解的望着他。 他收回自己的手吩咐说:“跟我去瑞士。” 我冷笑,讽刺道:“你说去就去?” 他神色微错愕,“你怎么了?” 我拖着行李箱直接丢下他上飞机,耳边传来空姐提醒飞机起飞的声音,我把毛毯搭在脸上肆无忌惮的流着眼泪小声抽噎着。 最近总是遇到那么多令人悲伤的事,我总觉得自己扛不住但还是坚持到现在。 我想念席笙,想念那个无所畏惧会保护我的小姑娘,我想念两个孩子,想立刻飞到他们的身边把他们抱进怀里温暖着他们。 我越哭心里越觉得委屈,手心突然被一个冰凉的手掌握住,我撩开毛毯看见叶湛。 他的一双眉很长很凛冽,眸心深处却透着一丝的怜惜,我抽回手没有搭理他。 飞机降落在冰岛,我裹着羽绒服租了一间民宿,叶湛一身单薄的西装跟在我的身后,我站在门口堵着他斜眼问:“你不回瑞士?” 叶湛嗓音低呤道:“你随我一起。” 我坚定的语气说:“我不回去。” “两个孩子在瑞士等你。”叶湛顿了顿,嗓音忽而低沉的说:“我知道你和他离婚了。” 听到这个我突然脾气爆发的伸手推着他的肩膀,叶湛后退了两步,光滑的皮鞋踩在深深的雪地里,目光略微冷清的望着我。 “六微,你在胡闹什么?”他直言。 我讥讽的笑了笑转身关门回房间。 我现在压根就不想搭理叶湛,他一副主宰者的模样算什么回事?谁他妈要看他脸色?! 我气的身体发抖但细想之下他又有什么错呢?叶湛他有严重的精神病,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我干嘛非得跟一个有病的人计较。 话虽这样但我不想放他进屋。 行李箱里有几袋泡面,我取出来用锅煮了胡乱的解决了晚饭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半夜突然惊醒,又是那个梦。 我的梦里好像只有那个容哥哥。 我坐起身子无奈的叹息着,偏头望着窗外终究不忍心,我起身打开门看见挺身而立的叶湛,他站在雪地里目光轻轻的落在我身上,而他头顶乌黑的发丝早就凝固了积雪。 我讨厌这样的男人,自以为是的做着自以为对的事,却偏偏令我那么心痛。 我打开门问:“冷吗?” 他沉默不语的望着我,我让开一半的身体,他抬脚却下意识的跌倒在雪地里,我赶紧过去扶住他,他冰冷的手掌撑住我的胳膊说:“谢谢。” 一想到自己刚刚那么紧张我下意识的一愣,突然笑的不知所措道:“叶湛,你赢了。” 是的,我终究输给了他。 输给了这个接近天神却又有精神病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总是令人那么的心疼。 扶着叶湛进屋里,他坐在床边手掌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估计是腿麻了。 我把房间里的一套浴衣扔在他的身旁说:“你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给你冻坏了。” 叶湛拿起那套浴衣突然说:“你变了。” 我愣住,他起身径直去了浴室。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他才从浴室里出来,因为他的个子特别高所以浴衣短了好大一截。 只到达他的膝盖下方。 我抿唇问道:“喝酒吗?” “嗯,可以喝点。”他说。 叶湛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我拿了两瓶红酒过去坐在他的身边递给他一瓶,他默了默起身去拿了一个玻璃杯给自己。 这个时候他还要讲究。 我对瓶吹道:“不醉不休。” 可能因为心里太过压抑所以我喝的很着急,一不小心呛着了自己,我咳嗽了两声说:“其实你说得对,没有任何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他人睡过,哪怕顾霆生再爱我也没有用。” 叶湛静默,轻浅一口红酒才问:“很喜欢他吗?如果你喜欢二哥就帮你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我笑的欢快,“二哥真是无所不能。” 叶湛抿唇沉默,我拉着他的衣袖把脑袋依偎在他的腿侧,从窗户里望着窗外的星光,语气喃喃的问:“二哥还记得和我做爱的感觉吗?” 叶湛一惊,他杯里的红酒倒落在我的腿上,我笑了笑说:“我记得很清楚,只有做爱时的二哥才像个正常的男人,那么的急切那么的富有情绪,像头野兽似的,一个劲的要着我。” 他说:“微儿,你恢复记忆了。”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十五岁时的。” 他的语气很笃定,我脑袋蹭了蹭他的大腿,语气涩涩的问:“叶湛你这个疯子!你究竟凭借的是什么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忆?” 他听见我骂他没有恼怒,而是伸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语气沉然道:“我这样做有我自己的理由,微儿,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所谓的好就是主宰我的爱情?”我扔下手中的酒瓶,目光炽烈的望着他道:“叶湛,我好不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警告你,你不许再毁掉我的记忆,倘若你再敢这样我就去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还有……我不爱你。” 他突然道:“微儿,记住自己所说的。” 我一脸懵逼问:“什么?” “你说你不爱我,我希望这是真的。” 他妈的?!! 我气愤的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叶湛晃了晃腿目光如炬的望着我。 我咒骂道:“去你妈的不爱!我爱谁都和你没关系,你少自以为是的提醒我!” 143.他所谓的纵容 凭什么我喜欢谁都要让他给限制!叶湛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看他,而是坐在床边颓废的自个叹息。 我对叶湛完全没有法子,打不得骂不得,即使刚刚气愤的踢了他一脚我自己都心有余悸,说到底是怕,我心底怕他怕的要命。 但又万分的气不过,我现在的这种境地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即使他知道我恢复记忆他都没有半分认错的模样,而是一句,“我这样做有我自己的理由,微儿,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呸,自己的理由?! 自己有精神病就算是理由?! 我又没有嫌弃他,他非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非得让我经历如此令人绝望的事。 还有去他妈的为我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却伤害到我,这就叫为我好吗?! 想到曾经的种种我心里差点崩溃,我抬头望着叶湛,他沉静漆黑的眸心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问:“你在想什么?” 叶湛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说:“没想什么,微儿,我在看你,在想你在想什么。” 你瞧,他做的事明明这么绝情说出的话却又这么暧昧、缠绵,令我的心微微颤抖。 我伸手捂住胸口按耐住自己心底的烦躁,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望着他。 盯着他轮廓线条分明的脸庞,盯着他如画的眉目我不由得想起曾经。 以前的他比现在要温柔体贴。 现在的他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低头瞧着他的锁骨不知道受了什么诱惑,我坐在他的双腿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叶湛身体僵了僵但没有推开我,而是问:“喜欢吗?” 我手心抵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推高,然后低头用唇瓣摸索着他精致的锁骨。 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他这里有一小颗浅浅的红痣。 我轻轻的吻上去,叶湛忽而伸手紧紧的拥住我的背部,嗓音低呤道:“微儿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很喜欢我的身体,憧憬我这张皮相。” 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他的锁骨,叶湛微微的仰着头语调却依旧冷清,犹如雪峰顶上的寒冰,令人那么的绝望、那么的瑟瑟发抖。 “我现在可以纵容你。” 对他来说我的亲近是他允许的纵容。 他顿了顿,说:“但微儿过几天要回北京,要好好的和顾霆生过日子。相信我,你的事二哥会替你解决,顾霆生以后不会对你心存隔阂。” 我愣住,突然笑开,“原来我和顾霆生发生了什么事二哥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既然这样那他知道孩子是他的吗?! 呵,这辈子我都不会告诉他! 我恨他但又忍不住的想亲近他。 他叹息说:“微儿,你知道我在意你。” “在意?!你凭什么在意我?难不成二哥心里爱我?呵,你这样的人会有爱吗?” 我脑袋蹭了蹭他的颈脖,叶湛忽而伸手捧住我的脸让我对上他浅清的目光。 我手心抓住他的肩膀紧张的问:“做什么!你又要给我讲什么人生大道理吗?” “微儿,别说这些赌气的话气我。”他顿了一会儿说:“你知道的,有些话不必我说你都是明白的,既然这样你又为何非要强迫二哥?” 我突然暴躁道:“去他妈的明白!我不明白二哥心里明明爱我却为什么要推开我!” 唇突然被堵上,叶湛的吻霸道的落在我的唇瓣上,他含住我的舌尖转折反侧。 这种感觉很久违,我心都酥了醉了深陷在他的气息里。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抵不过他的气息、都抵不过他的亲热。 叶湛说的没错,我喜欢着他的身体。 喜欢着他的这张皮相。 以几乎崇拜的心情喜欢着。 在我眼里,他是神。 是我陶余微的神。 我抱紧他的脖子回应他,哪怕我知道这个吻结束以后我又要面对他的冷酷,但我想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感受着他的气息。 解我九年被压抑的相思之苦。 我喘息着咬住他的唇瓣望着他脸上浅浅的牙齿印。 这是我前几天留在他脸上的。 叶湛想松开我,但我害怕什么似的紧紧的抱住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 我舍不得他。 我害怕面对他待会的冷漠。 叶湛似感受到我心里的恐惧,他手掌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叮嘱说:“以后不许再说脏话,下不为例。” 我今天大着胆子连着骂了他两次! 我双手紧紧的拥抱着他,没好脾气的说:“你只要气我,我就要骂你!你还记得吗?九年前虽然是我勾.引了你但你没有生气,反而傻笑的像个孩子,还让人给我买了许多衣裙。” “你是我的孩子,我宠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叶湛手掌温柔的揉着我的脑袋,语气低低沉沉的说:“微儿,我知道你心里想要什么,但你想要的我叶湛给不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错了,我现在不想要你了。” 我笑了笑,讽刺的说:“或许九年前的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但现在的我对叶湛还真的没什么心思,我刚刚那样做就是气愤,气你不顾我的意愿拿走我的爱情,气你自以为是。” 叶湛说:“这样,最好。” 我心里苦的发麻,我没法子不这样对他说,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待明天叶湛离开这屋以后我恐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太了解他了,他如若无法取走我的记忆让我忘记对他的心思那他就会一辈子躲着我。 明明是我恨他,但到现在把我吃死的却是他,我抬头望向窗外发现下起了白雪。 我唇瓣亲吻着他的脸侧笑问:“叶湛,你究竟是我的二哥还是我的容……哥哥。” 他道:“你随意。” “呵。” 我询问道:“你把我推给别人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叶湛,你心里就不会吃醋吗?” 他不解问:“嗯?” 我手心摩擦着他的脸颊,唇瓣吻着他的眼睛。 叶湛双手松开我任由我对他为所欲为。 他说过,他现在可以纵容我。 也就是说允许我的亲热。 我顿住望着他的眼睛,故意说着戳他心窝子的话道:“容哥哥,我睡过你也睡过顾霆生,你和我做爱时是什么感觉他和我做爱时就是什么感觉,难道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说这些话就是气,故意想让他的情绪有波动,果真,他脸色一沉道:“别胡说。” 我解开自己的衣服,跟个神经病似的说:“我在哺乳期,他吃过这里,你要么?” 我把自己塞他嘴边,他紧紧的抿着唇忽而站起身,嗓音冷酷的说:“微儿,要自重。” 说完这话,他拿起床边的西装离开。 待他走后我趴在地上心痛难耐,我知道自己刚刚那样做是错的,可是我就是气不过! 我就是想让他对我多点在意! 比起恨他九年前让我失忆,我更怕他对我的冷漠,可……叶湛终归是叶湛。 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 楠木心里爱席笙但就是不和她在一起,叶湛明明喜欢我但就是拒绝我的接近。 有什么能比这更绝望的?! 我快疯了,我觉得我这样下去会跟叶湛一样得精神病的,我会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 叶湛彻底的离开了,在好几天后林宥给我打电话传话说:“二哥让你去瑞士接孩子。” 我心里发苦的说:“我不要了。” 林宥惊疑,“嗯?” “叶湛就在你的身边对吗?你告诉他,说我不要他们了,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爱那两个孩子爱的要命,但我现在没法带他们,只有把他们留给他们的亲生父亲。 林宥忽而问:“六微,你很难过吗?” “是,难受的要命。”我蹲下抓起地上的一把冰雪说:“但我又觉得无所谓,三哥,我要重新开始生活,我要抛弃过去的一切。” “过去的一切?又要抛下我们?”林宥顿了顿,叹息道:“四年前你就抛弃过我们一次。” “不,三哥,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们。” 手心里凉凉的,我笑说:“我就抛弃叶湛,我此生再也不想见他,我恨他恨得要命!” 林宥突然喊道:“二哥。” “你告诉她,孩子是她的。” “是我的又如何!我就不要!” 我猛的挂断电话,心里越发的苦涩,我刚刚说的是气话,我慎重的考虑过,两个孩子只有留在叶湛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握紧手机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拿顾霆生去气叶湛了,那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无形之中我又伤了顾霆生。 对不起,顾叔叔。 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就再原谅我一次吧。 我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我打算去非洲支援,去做战地医生、去赎我深孽的罪。 无论过去我有多么的不堪,有多么的不会做人,此后我一定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要好好的活着,哪怕会犯错、会不懂得选择,但我一定不能再陷入叶湛的算计里。 我说过,如若他敢再夺走我的记忆我就去死,这是真的,只要他胆敢再这么做! 我肯定和他拼了! 但我却没想到他会追到非洲! 呵,真是死缠烂打的男人! 144.顾霆生 我赶到非洲找到当地的国际红十字会做志愿者,那三个月是我最为忙碌的日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有十五个小时都在手术室里。 后面体力不支我休息了两天,两天假期结束以后红十字会派我和另外一名同事去埃塞俄比亚支援,在那边待半个月进行义诊。 埃塞俄比亚是非洲最贫穷的地方,我和同事到时已是晚上,接待人迎着我们说:“这里是俄比亚战乱最频繁的地方,住宿条件差,两位医生将就将就,还有你们外出时要戴上红十字会的袖圈,这样即使遇上敌人也留有余地。” 我和同事应承然后回各自的房间,我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身体躺在坚硬的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三个月的时间我没联系过任何人。 虽然这段时间很忙碌但异常的充实,我没有再想任何人,也无心再想任何人。 我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左右不过八点钟,现在睡下的话又过太早,我起身穿好衣服去了房外在门口坐下,虽然埃塞俄比亚贫穷落后,但这里的夜空景色却很夺目,满天的星子杵在上面很耀眼,我笑了笑看见顾霆生的轮廓。 在战地医院时我遇到维和部队的中国军人,其中有人还记得我,他特高兴的说:“嫂子,真的是你啊!我就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想了许久,终究没想起他是谁。 但我想起在营地里的那夜,我在那儿过的春节,顾霆生那天送了我结婚戒指作为新年礼物,他依依不舍的抱了抱我才去执行任务。 我低头看向手指间的戒指,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了,在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我就伤了他的心,他就知道了我的决定。 我取下这枚戒指握在手心里,念道:“对不起顾叔叔,这辈子欠你的债下辈子再还。” “既然如此就好好的欠着。” 磁性、低沉的声音旋入耳蜗,我猛的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依旧的轮廓分明,依旧的凌厉,我愣了又愣喃喃的喊着,“顾叔叔。” 顾霆生一身笔挺的军装,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说:“听战友说你被调到了这里。” 那个认出我的维和军人是知道我要到埃塞俄比亚的,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告诉顾霆生。 我惊讶的问:“顾叔叔怎么会在这?” “我这个月一直都在这服役。”顾霆生的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轻问:“能替我包扎吗?” 我赶紧起身问:“哪儿受伤了?” 顾霆生绕过我长腿阔阔的走进我的房间,我赶紧跟进去看见他背对着我伸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其实他的身体我再也熟悉不过。 哪儿有伤疤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顾霆生的后背有刀伤,他趴在我的小床上等我包扎,我拿出能用的药给他止血,他下意识的闷哼一声说:“轻点,别走神。” 我赶紧松了点力道说:“抱歉。” 顾霆生嗯了一声便沉默,待我给他包扎完毕以后他坐起身子穿好军装,目光沉凝的望着我,顶不住他这抹视线我微微的低下了脑袋。 似想起什么,我赶紧取出刚刚那枚戒指还给他说:“顾叔叔,这枚戒指应该物归原主。” 顾霆生伸出手接过,语气淡淡道:“嗯,这是送给顾太太的东西,我以后恐怕还用的上。” 我垂着脑袋沉默,顾霆生忽而问:“你和叶湛最近怎么样?你是为了躲他才到这里的吗?” 想起叶湛我心里竟异常平静。 我无奈的抬头笑说:“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的,顾叔叔,他那个男人活该一辈子孤独。” 顾霆生的眸心紧盯我,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听见他说:“叶湛其实很脆弱,只要你找到对的法子就一定有办法对付他。” 我凝眉说:“无所谓的。” 我不愿跟顾霆生莫名其妙的讨论叶湛的事,我怕戳他的心,我怕他心里难受,所以我故意绕开这个话题问:“顾叔叔怎么受伤了?” “刚接了任务。”顾霆生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军装说:“我后天就会回国,明天有时间吗?” 我不解:“嗯?” 他说:“陪我到附近走走。” 我下意识说:“我明天要义诊。” “明天河边,我等你。” …… 顾霆生离开以后我陷入了万分的纠结,其实我现在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但现在……算了,顺其自然吧,有的事情顺着天意走。 我和同事原本是派遣到这边义诊的医生,但医院里突然送过来好几位重伤的病人,又因为我们两个擅长外科,所以一直在手术室里抢救生命,直到黄昏时分才得空闲。 我伸手脱下口罩想起顾霆生昨晚的话,赶紧跑到附近的河岸处,我以为他应该不在了,但看到那抹淡色的军绿我的眼眶瞬间湿润。 顾霆生坐在岸边把玩着口琴,我小心翼翼的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喊着,“顾叔叔。” 他没有搭理我,而是一直吹着口琴,直到十分钟以后他才偏头眸光波澜的望着我。 我握紧手心说:“刚做完手术,抱歉,我又迟到了!我好像总是那么的不信守承诺。” “你昨晚并没有答应我会赴约,所以没有失约一说。”他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暗示我坐下,我坐在他身侧听见他又说:“微儿,我们应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看过同一场风景,你瞧那天边的黄昏色泽,你瞧那河中的小男孩,你瞧那波光粼粼的河水,这里的每一处都美到了极致,但偏偏心境却完全变了。” 我抿唇,顾霆生嗓音又低沉的说:“我的顾太太早已经变了,我又怎么能不变呢?我虽然恨过她、怪过她,但最终却抵不过心疼她!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受害者,一切都被叶湛掌控在手心,说到底她又有什么错呢?她那么年轻抵不过诱惑是正常的,她那么年轻追寻爱情是正当的,我又有什么理由非要绑住她呢?” “顾叔叔,我很抱歉。”我伸手悄悄地抹了抹眼角,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伤心了。” “微儿,虽然你没有什么错,但我心里就是难受,我就是梗着那个孩子的事,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我的女人生下了我兄弟的种。” 他顿了顿:“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 顾霆生偏头望着我,我发觉他眼眶湿润,我伸出手想替他擦拭但最终顿住。 我不能再做让他胡思乱想的事。 我想收回去但顾霆生猛的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处,轻说:“我母亲还活着。” 我惊讶,“什么?” “曾经被人救下了。”他顿了顿神情委屈的说:“但她活着却对我很残忍,她一直让我忍让叶湛,无论是权势还是女人她都让我忍让!” 顾霆生的母亲竟然还活着! “顾叔叔……” “可我偏不!女人我可以让给他,谁让我的顾太太那么喜欢,但权势我绝对不会再让,微儿,我以后定会和他争锋相对的!” 叶湛曾经说过,如果他和顾霆生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我站在顾霆生的那边。 至少这样我不会伤心。 但现在顾霆生说:“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身边,毕竟他只有你。” 我突然明白顾霆生爱我爱的要命! 他的眼泪崩溃而下,我轻轻的擦拭着听见他说:“记住,叶湛的底线是你的平安。” 我涩涩的说:“我知道。” “你可以用他的底线去对付他。”顾霆生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说:“既然喜欢就勇敢的追求,微儿,你要用自己去对付他才有效果。” 顾霆生让我用自己去对付叶湛,让叶湛服输,我笑了笑说:“不必的,我并不想他。” 我不想再和叶湛有什么联系。 “傻孩子,这是你的武器。” 顾霆生说我是我自己的武器。 他扬了扬唇突然纵身跳入河中,我下意识的抓住他,他挣脱我的手说:“我从这离开。” 顾霆生渡河离开,在他走后不久河中的那个小男孩就摇船到我身边说:“刚刚离开的那个叔叔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希望你好好保管。” 他说的英语,但我能听的明白。 他递给我一枚戒指。 而那枚戒指是我昨晚才还给他的。 我抿了抿唇,心里感慨万分。 小男孩说:“叔叔说,送给你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他希望姐姐以后能够在困境的时候找他帮忙,而这个就是信物,别无他意。” 顾霆生到现在都为我考虑。 我笑了笑说:“谢谢你。” 顾霆生—— 他是有名的少将。 我是无名的医生。 原本绝配。 但终归情深缘浅。 未来的结局会如何我不想再去考虑。 我也压根没有心情去考虑。 走一步看一步。 我抬头看了眼天边的黄昏,顾霆生的轮廓越来越远去。 我笑了笑,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顾叔叔,此生无憾。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远处突然传来枪声,小男孩猛的跳入河中消失。 我惊慌的看向后面,一批外国人包围着我。 我赶紧用英语说:“我是医生。” 145.盛夏 医生无国界,无论是哪一派的人都不会对医生的生命做出威胁,我用英语解释说:“我是国际红十字会的,在埃塞俄比亚做义诊。” “你是中国人?” 问我的貌似是领头人。 我说:“是。” 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我说:“我们老大受伤了你随我们回基地。你别担心,你这姿色的美人我们老大肯定会对你怜香惜玉的。” 他的目光很邪恶,我微微的垂下脑袋攥紧手心笑说:“可以,但我要先回去拿医药箱。” 闻言他突然过来把我扛在肩上,厉声的武语气说:“我们那儿什么都有你别耍什么花样!” 刚刚他还让我别担心,现在却对我厉色以待,我压下心里的恐惧趴在他肩上,语气柔和的说:“这样我脑袋容易充血,你先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的带着我回他口中所谓的基地,其实不过是一个别墅群,外面有许多守卫,瞧他们的衣着很像是电影里的雇佣兵。 他把我丢在一个房间里,冷冷的道:“去治老大的伤,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你拿命来抵。” 门随之而关上,我趴在地上脑袋晕了好大一会儿才起身,顺着楼梯往上我看见尽头有一道紧闭的大门,我过去站在门前很犹豫。 目前这个状况只能去救他们所谓的老大,但看情况他们的老大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我伸手紧张的推开门,房间中央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轮廓线条很分明,眼珠是碧绿色的,像一块上等的翡翠柔光冷艳。 他有一头浓厚的乌发,碧绿的眸光柔柔的看向我,脸色异常的苍白,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我开口说:“我给你治伤。” 他沉默不语,目光薄凉的望着我。 房间里的医疗设施很完善,我过去撩开他的被子发现他的身上全是刀伤,我惊了惊对他说:“你伤势很重,需要马上止血才行。” 他受了伤竟然一直没有止血,我拿过一旁的消毒液和纱布替他清理伤口,然后拿过针线一点一点的替他缝补,虽然没有打麻药,但他竟一声不吭,微微的偏着脑袋望着我。 “我是附近支援的医生。”我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又说:“我是被你的手下强制带过来的,你待会……给你治了伤以后你会放我离开吗?” 他微笑的看向我,突然伸手攥住我的手,我惊了一惊,他在我手上写着:“抱歉,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松开我的手,我收回手握了握手心,听见他尝试性的开了开口说:“你……是?” “我是附近的医生。”我说。 他摊开手放在我的面前,用流利、性感、低沉的英语道:“写字吧,我听不见你说的话。” 我凝着眉突然发现他的眸光很暗淡,明明看着我得却略微空洞,我惊讶道:“你看不见?” 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我握着他的手在他手上写着英语,“我是被你手下拐到这儿的医生,你待会能放我离开吗?我晚上还有手术要做。” 最后一个字母写完我看见他笑了笑,漂亮的脸给人以极致的诱惑,他闭上他那双碧绿犹如深潭的眸子说:“抱歉,我放不了你。” 我着急说:“但他们说你是老大。” 想起他听不见,我在他手上写了一遍,他摇了摇头解释说:“他们的老大是我的哥哥。” 我一脸懵逼,他解释道:“我是被我哥哥囚禁在这儿的,而那些人是负责保护我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我握住他的手正打算又写,他收回手说:“你帮我拿一下助听器。” 助听器……他说:“在床边。” 我赶紧拿起帮他戴上,待他戴上以后我试探的问:“哈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笑说:“大概能。”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眸子是深邃的碧绿,脸部轮廓较深,但无论是发色还是什么的看起来更像一个亚洲人,那张脸更漂亮的不像话。 但他看起来略微病态,就像常年没有处在阳光下的那种病态,我想了想说:“你的伤势很严重,但好好修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他们心里把你当老大,你说话就不管用吗?” “到这儿的人很难再离开,我哥哥吩咐过他们,这里的位置不能让那个人找到,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进了这儿的人一般都没了命。” 我惊愕,他似察觉到我的恐惧,轻声的安抚我说:“你待在我这儿其实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个人……他是指的谁?! 我坐下问:“你怎么受的伤?” “昨晚逃跑被抓了。”他顿了顿,嗓音温柔的说:“哥哥吩咐他们刺我数刀惩罚我。” 我:“……” 他忽而问:“你是不是觉得他很狠心?” 我坦诚说:“他这样待你很残忍。” 他和他哥哥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好吧。 “是,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一直想逃跑。”他忽而叹息说:“但我这样的身体……算了。” “你耳朵还是能听见的。”我说。 “想离开吗?”他问。 我们一直用的英语对话。 我愁眉苦脸道:“肯定想。” 完了,我又用中文慢自言自语的说:“傻子才想在这里,现在这个点我的那个同事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他会不会让人寻找我?!” 他沉默了许久说:“晚上我们离开吧。” 我惊讶,“怎么离开?” “我知道一条暗道,我昨晚就是从那儿离开的,只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没走远就被抓回来了,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一定能离开的。” 他迫切的想离开这儿,顿了顿他又说:“你如果能帮我离开这里,我给你我的承诺。” 我愣了愣问:“嗯?什么承诺?” “只要我以后能活着我就欠你一条约定,你想什么时候找我兑现都可以。”他想了想说:“我是盛氏家族的孩子,只要我能离开这儿我就会重新站在世界的顶峰……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我给你这条承诺,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儿。” 他的语气很温柔到还是带着上位者的傲世,我了然的说:“盛氏这个姓氏……你是中国人?” “我是混血儿,我的母亲是英、瑞混血儿,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我的中文名叫盛夏。” 我决定和他一起离开,我不在乎那个约定,我只在乎他口中的那个暗道。 盛夏的中文发音很差,我说中文他基本听不懂,所以我一直用英语和他对话。 在暗道里我扶着他,他语气好奇的问:“你的英语很流畅,从小在哪里长大的?” “我在中国长大但留过学。”我说。 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握住我的手腕说:“别怕,他们暂时不会发现我们逃跑的。” 他说的如此肯定所以我就信了。 在出了暗道以后他才略微着急说:“他们还有半个小时找到我们,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得赶到河边去乘船离开,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用中文说:“陶余微。” “陶……余微。” 他的口型略为生硬,我教他说:“陶……余微,余烟袅袅的余,微风阵阵的微。” “虽然听不太懂,但总感觉意境很美。”他温柔的笑了笑,深邃的碧色眼眸似装了一潭湖水,在黑夜月色的照耀下如此的令人惊心动魄。 我脱口说:“你很美。” “嗯,我姐姐也说我很美。”他唇角缓缓的笑开,道:“陶医生,你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哦,赶路吧。” 我扶着他的手臂向着他所说的方向而去,渐渐地他因为受伤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我拍了拍他的脸担忧的问:“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他躺在我怀里,眸心空洞的望着我,唇角轻轻的笑开眉目如画道:“陶医生,我看见了你。”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说:“在心里。” “……” 他苦涩道:“九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在这苍凉、贫穷又无人烟的地方,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更是第一个会担忧我的人。” 我满脸震惊:“你被囚禁了九年?” “嗯,你口中的那些我所谓的手下,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和我说,我过的实在无聊。” 他把他的九年囚禁生活总结为无聊。 我握紧他的手说:“我会带你离开。” 他体力不支,我用弱小的身躯背着他离开,在十分钟以后我由于体力枯竭和他双双的滚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下,接而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近,我和这个所谓的盛夏双双被抓住。 刚开始扛我的那个人他直接扯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仰头望着他,我忍着痛说:“松开!” 他呸道:“老子让你救人你他妈的竟然敢放他走!你知不知道他走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肚子被捅了一刀,我狰狞的望着他听见耳侧一抹温柔的声音说:“放过她,我跟你回去。倘若你不放过她我会让我的哥哥杀了你,虽然我是个阶下囚,但要你死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我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看向那抹碧绿,他无力的瘫在地上神情苍白的望着我。 他很柔弱,比我都需要保护。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夺走了那人手中的枪抵着他的脖子要挟他说:“放我们走。” 146.傻白甜前兆 盛夏颓靡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异常可怕,我担忧的看向他的眉心,说:“你放心,我们会一起离开的,我不会丢下你独自逃跑的。” 盛夏笑了笑说:“傻姑娘。” 我从来都不傻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愿牵扯进他的麻烦,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说他被囚禁了九年我竟为他感到心酸。 肚子上的伤口一直流着血,我忍着痛说:“你让人放我们走,不然大家鱼死网破。” “呵,放了他我待会还是会死。”他调笑的语气说:“这样吧,你留下陪我们兄弟几个我就留你一条性命,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你。” 他这话让我明白他并不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我心里紧张的数着周围的人,他们的人数抵得上我们十几倍,我按耐下心里的恐惧一时之间竟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脱身。 浓烈冷冽的气息从背后袭来,我身体猛的僵住,随之手连同手中的枪被人握住。 我心里的恐惧加剧,“你是?” “别怕,微儿。” 冷冷清清的四个字却让我找到重心一般,我不想依赖他但此刻只有他才能救我。 枪声忽而响起,一直被我挟持却不怕我的那个人猛的瞪大眼睛神色不甘的倒在地上。 叶湛杀人总是干净利落,我害怕的退后一步赶紧到盛夏的身旁问:“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碧色的眼眸微微的荡漾开,我扶着他起身安慰他说:“别怕,有人救我们。” 我始终相信有叶湛在什么都可以化险为夷,叶湛手指轻轻的抚着手中的枪炳,语调冷酷无情的说:“我是叶湛,你们的命我收了。” 我赶紧道:“叶湛,放过他们。” 这些人只是为人办事罢了,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再说我现在脱离危险我不想再看见更多的血腥,更何况伤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叶湛偏头望着我,眸光沉沉,他把玩着手中的枪,对自己的手下说:“杀……” 我打断他冷声道:“叶湛,放过他们。” 他做的决定一向毋庸置疑,但我就是讨厌这样的他,我目光定定的望着他,对上他的视线毫不退缩,他把手中的枪扔在地上道:“滚。” 那些人落荒而逃,我扶着盛夏想离开这儿,叶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你受伤了。” 他的一句关心我就会溃不成军,我忍下眼眶里的酸楚,语气凉凉道:“我自己会包扎。” 叶湛总是无论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他都会像个天神一般出现在我最危险的境遇。 我扶着盛夏想离开,但盛夏握住我的手,语调柔柔的说:“陶医生,你随他走吧。” 我抓紧他的手腕问:“你怎么办?” 他笑了笑目光清澈、干净如厮,长长的睫毛温顺的附在他的眸子上,鼻子坚挺似给他柔和的性格赋予了一种倔强的个性。 盛夏是个很漂亮的男人,美的惊心动魄,在他苍白的脸上更看不到一丝对命运的怨恨。 “叶先生能派人送我回英国吗?”他问。 我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叶湛,又看了眼盛夏,提议说:“可以送你去英国的大使馆,他们会送你回去的,盛夏,你一定能离开这儿的。” 叶湛突然出声吩咐:“阮辰,送他离开。” 那个名为阮辰的人我认识,是叶湛身边的助理,以前就见过几次,他从我手中接过盛夏说:“陶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平安送他回去的。” 盛夏莞尔一笑,他伸手取下自己耳上的助听器,对我用生硬的中文说:“陶医生,你是我生命中新的启程,我会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口中的约定是无论以后有什么事我都能找他兑现,但我救他并不是为了这个。 我启唇说:“好。” 盛夏离开后叶湛走到我身边突然弯腰把我抱在怀里,我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修长的脖子,发觉他的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一只手穿过我的膝盖,微微垂着脑袋目光冷清的望着我。 此情此景很像顾霆生给我看的那张照片,那时的我窝在他怀里小小的,但此刻……他依旧那么挺拔高大,我在他怀里依旧的那么小。 叶湛啊,真是不动声色的撩人。 我忍住心中的涟漪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叶湛带我回我临时所住的居所,他用脚踢开门对身后的一大群人冷漠的说:“滚。” 叶湛对自己人脾气其实又冷又差,但他却把我温柔的放在床上,嗓音低呤的问:“疼么?” 腹部下方被捅了一刀自然疼的厉害,但我一直用手摁着伤口这里早就麻木了。 叶湛拿过床边的医药箱取出里面的东西然后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撩开我的衣服。 腹部上有一条十几厘米的疤痕,那是生孩子剖腹产留下的,叶湛望着那条疤痕愣了一愣,用酒精替我消着毒问:“肩膀上的疤痕如何?” 同顾霆生大婚那日我被戚颖的父亲绑架,他用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插进我的肩膀。 我沉默没有回应叶湛的话。 叶湛手掌略为颤抖的替我止血,我垂着脑袋望着低着脑袋的男人心里一阵涩然。 他清俊如厮、强大完美没错,但这样的男人是永远不适合做老公的,我现在压根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但却止不住的心疼他。 叶湛的一生太过孤寂,比起顾霆生有自己的家族、母亲、兄弟而叶湛什么都没有。 不不不,他有一对龙凤胎。 那对和他有血脉联系的孩子。 但我心里气,气他的态度、气他的冷酷无情,所以万般不愿告诉他两个孩子的存在。 叶湛见我没有说话,他顿了顿嗓音低低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气我,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微儿,我被容家遗弃时才十二岁,后来被人送到警局无人认领最终送到福利院。其实那些警察会问我的家庭住址,我心里虽然知道但却没有告诉他们,他们有心扔掉我所以我回去也会重蹈覆辙罢了。我那时心里是怨的、伤心的,很想不通为什么我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遗弃,想不通为什么我有人生却没人养没人疼。后来我被美国的一个家庭认领,刚过去不足一个月那家人就因车祸去世,后面我又被迫的进了孤儿院,在二十岁以前我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我很想摆脱那些牢笼但外面的猛兽都盯着我……微儿,我走到如今这一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再也无法坦荡的面对自己的曾经,再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握住自己的幸福。” 有人生,无人养。 我心里震撼,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但又不敢去触摸他,我握紧自己的衣袖听见他放低语气柔和的说:“我该怎么拒绝你?微儿,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叶湛从始至终都不适合你?我不是良配,我自私自利、罔顾你的想法、冷酷绝情,身边的危险又是一遭一遭的,我这样的人怎么能算良配?可顾霆生跟我完全不同,他是一名身背荣誉的军人,他站在光明的最顶端,而我……在黑夜里腐烂不堪,低贱卑微。” 我打断他说:“我肩膀处纹了纹身。” 他抬头愣愣的望着我,我取过旁边的麻药给自己打上咬牙说:“我肩膀处没有留疤痕。” 我拿过针线替自己缝补,那种感觉异常的酸爽,我哭笑着说:“我没有生你的气。” 叶湛握住我的手说:“我帮你。” 我摇了摇头自己替自己缝补,笑着说道:“我是医生,你手法肯定没有我专业。” 他肯定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是,我一直都在生容哥哥的气。”我顿了顿,用针线穿过自己的腹部说:“他明明知道自己罔顾我的想法让我失忆是错的,更知道我会生气,但他偏偏要这样做,偏偏要让我伤心。” 我忍着极致的痛,红着眼眶说:“但我气的只是容哥哥而不是叶湛,我的容哥哥在离开我的那一年就死了,活在我记忆里的只是曾经的他!曾经那个说长大后会让我嫁给他的那个少年。” 我笑了笑又说:“叶湛,我理解你所以我原谅你,以后我们两人各自安好吧。” “微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 我沉默专心的给自己缝补,等剪掉线头以后我才笑说:“顾霆生的确是生活在光明中的男人,但适不适合只有我自己知道而不是你觉得!叶湛,或许以后我还会喜欢其他的人、还会嫁给他人但都与你再无任何的关系。” 我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并不是我的谁,你没有权利该决定我和谁在一起。” “微儿……” 我伸手推开他下床说:“刚刚的事我很感激你,但我以后是生是死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叶湛缄默,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然后取出兜里的烟点燃,我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烦躁,待他吸了一口烟以后我从他手中夺过塞在自己嘴里,叶湛看见赶紧道:“你身体受着伤的。” 我吸了两口冷漠道:“跟你无关。” 久违的感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听见叶湛淡漠的语气问:“明天跟我去瑞士吗?” 我烦躁道:“不去。” 叶湛戳着我的心窝子问:“那两个孩子九个月了马上开始学说话了,你真的忍心吗?” 顿了顿,他又说:“等等没有见过你。” 等等,我的那个小女儿。 我闭了闭眼说:“叶湛,那两个孩子你帮我养着吧,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的。” 他戳心的提醒说:“那是你的孩子。” “你养着吧,如果你真的讨厌他们你就把他们送还给顾霆生,反正别塞给我。” 我了解叶湛,他是不会把孩子给顾霆生的,我抽着烟心里越发的烦躁,索性掐灭烟头躺回到床上,但一躺到床上就只要想到叶湛那双冷清、干净如厮的眸子此刻正盯着我。 我心里就觉的异常的委屈。 他离我明明如此的近却又那么的遥远,远到我抓不住他,远到我和他相隔万里。 我猛的睁开眼问:“还不走?” “我还没有处理好我们两人的关系,你对我还一直心生隔阂,我离开了你会伤心。” “你还知道我会伤心啊。” 我眼睛干瞪着他,叶湛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柔柔的说:“微儿,我最近身体不好。” 我下意识问:“什么?” 他委屈的神情道:“微儿,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心里很难受,我……你是谁?” 147.他的病情 他的神色很彷徨,目光无措的望着我,眼眸深处全都是恐惧,我惊疑的喊道:“叶湛。”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问:“你……是谁?” 忽然之间我想起宋教授说的话,他说叶湛有双重性格,而另一面的性格比较傻……白甜。 的确傻,他此刻很委屈的望着我,眸心里波澜阵阵,语气涩涩的说:“我不认识你。” “我是陶……微。”我说。 他跟没什么反应似的,“哦。” 我很惊奇,叶湛怎么突然变成另一种性格的,说着说着话就突然问我你是谁。 听宋教授的意思是他是不会记得自己另一重性格的事,也就是说倘若他以后恢复正常他也不会记得自己这个性格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我就大着胆子,面色委屈的说:“我是陶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淡漠的反问道:“陶微……是谁?” 叶湛这一性格并没有宋教授说的那么傻白甜,只是看着单纯无害罢了,其实他的性格、语调还是那么冷清,依旧的目空一切。 “你……女朋友。”我说。 你瞧,我就是这么的不要脸,只要有一点点空隙就要钻他叶湛的空子、占他的便宜。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炯深的打量着我,漆黑的眼珠似笑了笑,说:“你骗我。”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性格的叶湛不是我能随意糊弄的,而我貌似也入了他的圈套。 我沉默,他忽而问:“受伤了?” 我微微垂着脑袋看向腰腹,血已经止住了,只是红彤彤的看着略微吓人罢了。 我起身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背着他换上,转回身时发现他正背对着我,背影像一颗常年耸立的松树,那么的高挺笔直。 叶湛是杀戮果断的男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在这方面他却矜持的紧。 我叹息的说:“换好了。” 叶湛回身走了两步坐在我的床上,他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在一侧,然后直挺挺的躺下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姿态悠闲自在。 见他这样我惊疑的问:“你做什么?” 他偏头看了眼窗外夜色,语气柔和的说:“窗外天色暗了,睡一觉明天回瑞士。” 顿了顿,他嗓音又低呤道:“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暂且相信你的话,相信你是我叶湛的女朋友。” 叶湛的第二重性格除了忘了我貌似跟以前没太大的区别,宋教授不是说他会傻白甜吗?!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这样我能暂且的松一口气和他待在一块,能暂得欢愉。 我知道自己这样挺作的,但心里就是万分的舍不得他,说到底是我爱他爱的太深。 哪怕知道他伤我种种,我依旧会想尽办法的留在他身边,这样的爱……很卑微。 顾霆生说我要拿自己去对付他,我自己又怎么对付他?特别是现在这样的境况?! 算了,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叶湛睡在我的床上,我怀着紧张的心情过去侧身躺在他的身边,伤口开始隐隐的作痛。 麻药劲渐渐的过去疼痛越发的明显。 我皱着眉头呼吸渐渐地加重,放在身侧的手心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我身体僵了僵,听见他嗓音低冷道:“别怕,我在这里。” 那一句话虽然不能抚平我肉体上的疼痛,但我偏头心里暖暖的望着他的侧脸。 叶湛微微闭着双眸,睫毛又长又浓,容许那个孩子的睫毛也是这样的是随着他长的。 不过容诺应该也是随他的。 我曾经因怀上叶湛的孩子而心生苦恼,觉得自己万分的对不起顾霆生,但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命,无论生命中遇到什么都是极好的。 哪怕是遇见顾霆生我都觉得是极好的。 第一次望着叶湛的侧脸入睡,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他起床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对屋外的人吩咐说:“阮辰,准备一下回瑞士。” 我猛的睁开眼睛,叶湛恰巧回身对上我的,他略柔的目光说:“你伤势严重,回瑞士住院是最好的选择,陶微,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会对你负责的,现在你的伤势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瞧,这种性格的他会说甜言蜜语。 我抿唇,说:“我不会回瑞士,我在这边做志愿者的期限没到,我明天还要做手术。”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过来拿过一侧的西装穿上说:“我会在这里留下一个医生。” 叶湛想让那个医生代替我。 我陷入了纠结,如若是正常的叶湛我肯定打死都不会跟他回去,但现在……这样的他其实挺温和的,至少多了丝凡人的气息。 叶湛曾经罔顾我的意愿让我失忆是真,我怪他更是真,但如今我生了他的孩子。 或许我可以给他新的期许。 或许九年后的叶湛可以改变。 我望着他的双眸,那一刻我在他的眸心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眯了眯眼笑说:“好。” 我告诉自己再拼搏一次吧,倘若叶湛这次还是如九年前那般,那我就真的死心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他刚打开门出去阮辰那个助理就递给他一件长款大衣。 那件大衣到他的膝盖,他转身拢在我的身上,这样的长度直接包裹住了我瘦小的身躯。 叶湛长腿阔阔的走上直升机,阮辰带着我上去坐在他的身侧细心的说:“陶小姐,你如果晕机的话这里有药,你服用两颗就没事了。” 闻言,叶湛忽的问:“阮辰你认识她?” 阮辰恭敬的回道:“是,叶先生。” 叶湛凝眉问:“她是我的谁?” 在叶湛的这性格里,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认识的我所以他并不知道阮辰认识我。 我怕阮辰说漏嘴戳穿我所以特别紧张的望着他,好在他特上道说:“叶先生最亲密的人。” 最亲密的人可以是妹妹六微更可以是他的女朋友,所以阮辰这回答简直是绝了。 叶湛淡漠的瞧了我一眼,随后收回视线轻轻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低声道:“你没骗我。” 我骗了他,只是他理解错了罢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话。 到达瑞士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直接被阮辰送进了医院,而叶湛消失不见。 我虚弱的躺在床上对阮辰说:“在叶先生的记忆里是没有我的存在的,你千万别暴露了我的身份,因为我昨晚骗他说我是他的对象。” 顿了顿,我又道:“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所以你应该知道他昨晚的不对劲。” 他皱着眉,担忧的语气说:“陶小姐,叶先生昨晚的确不对劲,但这只是开始。” 我下意识问:“你什么意思?” “每年的5月到11月叶先生的病情会逐渐加重,他最开始还算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越来越阴晴不定,有时候很傻很天真但有时候却很暴躁腹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现在这个情况是叶先生最好的状态,我希望……陶小姐能离开,等他恢复正常时再回来。” 我猛的想起席笙的话,她说叶湛每年的这个月份都会消失,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且去年10月份左右,叶先生貌似还昏迷了两个月,我问阮辰,“他为什么会昏迷?” “陶小姐知道?”阮辰惊疑,随即解释说:“精神上的脆弱会折磨到叶先生的身体,他即便意志再顽强他都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所以到一定阶段时他会让医生让他陷入昏睡,以昏睡的状态度过精神上最难熬的阶段。” 宋教授说过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的,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差到这种境地,我心里震惊的同时也为他感到心痛,我艰难的问:“这样的状态持续多少年了?他暴躁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 “这些话我原本没有资格告诉陶小姐的,但我一直跟着叶先生的,所以你们两人的事我都知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隐瞒你了。” 我希冀道:“阮辰,我很想了解他。” 叶湛事事瞒我,我却非要知道。 阮辰低声的说:“叶先生十四岁时就有了精神病,但那时只是初期压根就不用在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越来越严重,他的心理医生说叶先生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把心房的高台建了又筑不允许任何人的窥探。” 我着急问:“然后呢?” “二十岁以后的叶先生病情越来越严重,渐渐的衍生出第二种性格,心理障碍也厚的跟个城墙似的,再也没有人能攻破它。” “但那是在陶小姐出现以前。”他话锋一转又道:“陶小姐在九年前找到他时,就仅仅那一面其实就攻破了叶先生的城墙,只是那时的叶先生很极端,他越排斥越会被反抗,以至于病情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叶先生要靠昏睡来度过那漫漫的痛楚折磨。” “你的意思是我加重了他的病情?” 他摇摇头叹息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陶小姐对于叶先生来讲是把双刃剑,稍有不当就会让叶先生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说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陶小姐虽然是害叶先生病情加重的人,但有可能也是唯一能治好叶先生的人。” 我是叶湛的解药?! 148.这样的叶湛 阮辰的话让我陷入深思,就按叶湛这个状态想要改变他几乎很难,他是属于油盐不进的男人,我忧虑的问:“他好的状态在什么月份?” 阮辰道:“叶先生在冬天的状态都很稳。” 我想问阮辰更多的关于叶湛的事,比如叶湛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比如他曾经的十年又是怎么过的,但阮辰却闭嘴不谈了。 我问他,“不能告诉我吗?” 阮辰摇摇头为难道:“身为叶先生身边的人说这些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我告诉陶小姐这事只是想让陶小姐帮帮叶先生,更多的恕我不能够再透露,我也请求陶小姐能为我保密。” 叶湛的手段很残忍,就连林宥他都可以做到轻描淡写的威胁……更何况是助理阮辰呢? “我肯定会保密的。”我说。 阮辰待了一会等到我输了液以后就离开了,直到晚上叶湛都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天清晨阮辰又来了,他笑着说:“陶小姐,叶先生吩咐说,让我带你去他的别墅。” 叶湛所在的别墅在很偏僻的地方,周围都是高山并且还有河流,而我曾经来过这里,那时的叶湛在非洲受了重伤在这里修养过。 而那时书房里有四个字让我特别上心—— 不嫁又何撩。 那苍茫、冷峭的字迹非叶湛莫属,我比较奇怪的是,他当时为什么会写下那几个字。 我觉得好奇所以脱口询问阮辰,他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事我不知道。” 我失落的“哦”了一声,阮辰抿唇笑了笑提醒说:“陶小姐,这个时候的叶先生最为好说话。” “叶湛从来没有好说话过。”我抱紧怀里的毛毯,语气疲惫的说:“哪怕是现在的叶湛。” “会比以前好说话一点,以前的叶先生是说一不二的,但现在的他会感性些。” “我……没太懂你的意思。”我说。 阮辰笑道:“他需要人哄。” “……” 阮辰送我到别墅打算离开时,我突然喊住他问:“阮辰,你知道那两个孩子在哪里吗?” “叶先生放在安全的地方让人照看着的,不过现在的叶先生记忆里是没有两个孩子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陶小姐见不到他们。” 叶湛的记忆里没有孩子的存在,我抿唇沉默,阮辰安慰我说:“两个孩子都很好的。”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如果叶湛每年都要转变为第二性格,那孩子这几个月是见不到他的,我想了想决定道:“明天把孩子带给我吧。” “那陶小姐怎么对叶先生解释?”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就说……是我和他的孩子,如若他不相信就让他做亲子鉴定。” 阮辰惊疑,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阮辰,有些事情必须要让叶湛心里有认知。” 阮辰道:“是,孩子到这里路途遥远,如果带过来起码得等到后天,陶小姐耐心等等。” 我说:“好。” 阮辰离开以后我躺在床上休息,直到晚上叶湛又没有出现,我疲惫的动了动手指想打电话给叶湛,但随即一想还是算了吧。 他让阮辰接我到别墅肯定是会记得我的,他如若能抽开身他自然会到这里来看我。 因为他说过,他会对我负责。 或者说,他会对他的女朋友负责。 或许因为太累所以闭着眼睛就睡了,直到半夜腹部上的疼痛和肚子里的饥饿闹醒了我。 我睁开眼望着落地窗外,瑞士的天气极不稳定,六月的天是晴是雨都是始料不及的,甚至有时候也会下雪,正比如现在。 窗外下着小雪,说不上雪,转眼落地就化为雨水,我盯了许久才疲惫的收回视线。 回头的那一瞬间我愣住,叶湛正襟危坐在床边目光冷清的望着我,一直没有出声喊我。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腹部上缝了十几针一直很痛,我把手心放在肚子上问:“你回来怎么不喊我?” 叶湛冷峻的脸庞一直望着我,似打量似惊艳,他默了许久才说:“你睡觉睡的很不安稳。” “哦。” “你在喊一个人。”他说。 我下意识问:“谁?” “二哥。” “……” 阮辰说这样的叶湛是记不得任何人的,因为他想尽力的隐瞒着大家的病情,所以从不接触自己认识的人,包括林宥,包括我。 他在清醒时叮嘱过阮辰,“每年这个时间记得带我回瑞士,别让林宥他们接近我。” 这样的叶湛并不知道我口中所谓的二哥指的是他,所以他好奇问我,“二哥是谁?” “是你。”我说。 他一脸彷徨的望着我,我耐心解释说:“我一直都是喊的你二哥,只是你忘了。” 他突然道:“我没忘。” 我惊疑,他扬了扬唇角说:“我梦中有过一个场景,有一个小姑娘屁颠屁颠的追着我奶声奶气的唤着我二哥,只是没想到是你。” 现在的叶湛竟也要靠梦境想起自己的事,就像曾经我一次又一次的梦见那位少年。 不过我喊他二哥时我早就不奶声奶气了,怕他怕的要命所以语气对他特别的尊敬。 我笑了笑喊着,“二哥。” 现在的气氛很好,但偏偏我的肚子响了起来,我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说:“我饿了。” 他闻言坐立不动,我又说:“我饿了。” 他挑眉询问我意思,要是以前的叶湛哪怕再冷酷他都会第一时间起身给我去做饭的。 我好脾气说:“我不会做饭。” 叶湛愣了愣,随即起身离开。 我披了一件外衣起身跟在他身后,他长腿阔阔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下意识的去了厨房在厨房里看见他高挺的背影。 我站在门口看见他动作优雅的洗着菜,手指修长漂亮的不像话,他转回身看见我吩咐说:“去沙发上休息,我随便给你做点东西。” 他口中的随便一般都很豪华。 我哦了一声,叶湛忽而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宠溺的说:“还没有人拐着弯的让我做饭。” 我笑开,甜甜道:“谢谢叶先生。” 他提醒道:“二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 “以后唤我二哥。” 我乖乖道:“哦,二哥。” “小家伙,别在这打扰我。” “……” 小家伙…… 我的确小他七岁。 这样的叶湛语气很宠溺人。 我心里暖暖的坐在沙发上,叶湛做饭的期间我拿起他桌上的烟抽了一根,他端着碗出来看见下意识的凝着眉问:“怎么学会了这个?” 我提醒说:“你以前是允许的。” 他哑言,随即提醒说:“以后不许。” 顿了顿,他耐心十足的补充道:“我不喜欢女孩惹的一身烟味,下不为例。” 以前的叶湛是允许我抽烟的,现在的他……原来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抽烟的女孩,只是曾经的我并不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没有管束我。 我把烟头丢在垃圾桶里说:“好,我听你的。” 他扬了扬眉把碗放在我面前,然后又回厨房给我端了几个清淡的菜,我吃完以后叶湛主动的收拾碗筷去洗碗,出来后就去了浴室。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等着他,直到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浅色毛衣、棉质长裤出来时我才起身走向他,他微微偏头不解的眸光看向我。 我猛的抱住他的腰身说:“我很想你。” 在非洲的三个月我很想他,但直到现在我才能好好的拥抱一下他,这种滋味难受极了。 他没有对我的话做出回应,而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安抚说:“我在这里。” 我缠绵道:“我很想你,叶湛。” 九年前他让我失忆是错的,但心里倘若真心住着一个人无论兜兜转转经过多少年的时间都会想起的,曾经的爱恋不会被岁月所抹杀。 他沉稳的回应着,“嗯,我在这里。” …… 叶湛坐在沙发上,我抱着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也舍不得他离开。 我脑袋蹭了蹭他的锁骨,他抬手搂着我的肩膀提醒说:“凌晨五点了,该睡了。” 我撒娇说:“我想抱抱你。” 我只敢对现在的叶湛撒娇。 他默了一会儿,又提醒说:“陶微,你说你是我的女朋友这话我信,但在我的记忆里我是对你一无所知的,你得给我适应的时间。” 我抬头问他,“适应什么?” “让我觉得自己是爱你的。” 我忽而明白此刻的叶湛对我没有感情的,正因为没有感情所以他才允许我的接近。 恍然之间我觉得很悲哀,对我有感情的叶湛却不允许我的靠近甚至把我推的很远。 我松开他,叶湛站起身冷漠的上楼离开,我站在原地许久才起身跟着他进房间。 他躺在中央的大床上,我过去规矩的躺在一侧,叶湛抬手拥住我的肩膀,我惊了一惊,他握紧我的肩膀嗓音低沉的说:“睡吧。” 这世上有一种声音格外的低沉磁性,嗓音独特,有一股历尽沧桑的感觉。 不是人,内心压抑的低音,如琴键上别具一格的低音键,像一块磁铁一样深深地吸引着人,沙哑成熟又清朗如玉,好像只要他在内心就会平静下来。 如珍藏多年的美酒,醇厚而迷人。 我动了动身体,听见他低呤道:“无论我记忆如何我都在这里陪着你,所以别胡思乱想。” “二哥……” “听话,闭眼。” 嗓音甜的令人沉醉。 149.顾泽的电话 一夜好眠,我睁开眼时叶湛兜了一身白色的衬衫正站在窗边的迎风口,身体修长挺拔,微风荡漾起他的乌发,荡漾起他凌乱的衣角。 我抿唇笑了笑起身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肢,把双手搁在他的腹部上,侧脸埋在他挺直的背部上,鼻翼间呼吸着他的气息。 我要的真的很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拥抱,但心里总觉得那么的难那么的遥远。 叶湛伸手握住我的双手然后轻轻的拿开转过身微微的低头目光湛明的望着我。 我眨了眨眼问:“看我做什么?” 叶湛沉默以待,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我的额头,嗓音低呤道:“我待会要离开。” 我着急问:“去哪儿?” “去处理一些事情。” 叶湛转身拿过一旁的西装穿上,吩咐道:“好好的在家里养伤,我晚上回别墅陪你。” 我伸出手想挽留他但心里却知道他是不会留下的,一想到这我就按耐下心中的冲动。 叶湛离开后我觉得无聊,所以去了他的书房想找本书打发时间,但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个纸盒子从书柜上掉落了下来,里面的照片散了一地,而这些照片我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我在叶湛的书房里翻到那些不堪的照片,被他发现以后他就消失在我的身边。 林宥说,他或许不会再搭理我。 因为我撞破了他的秘密。 但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的依旧是他,你瞧,他无论对我多生气多害怕,但只要我一遇到危险他总是在第一时间义无反顾的出现! 照片里的叶湛非常的不堪,模样很低声下气甚至被人用脚踩着欺负,头发凌乱的像个拾荒者,但目光却是那么的冷清、灼目。 这就是叶湛的过去吗? 这就是他极力想隐藏的过去?! 叶湛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 那些事导致了他的精神病吗? 十四岁的叶湛就有了轻微的精神病,也就是说从那年开始叶湛就陷入了无尽的磨难中。 我翻找着这些照片,找到一张年龄稍小的少年,他身上伤痕累累、目光恐惧无措。 我使劲的咬着唇瓣,莫名的流下了眼泪。 心脏这个位置很痛,痛的令人喉咙发苦,我一天的时间净盯着这些照片看了,直到晚上时才惶恐的收起照片装在盒子里。 叶湛的心特别细,我反复确定无误后才离开书房,在沙发上坐着等着叶湛回家。 按照叶湛的性格他是不会留下那些照片的,除非是在提醒着他什么,林宥说过叶湛在拥有自己权势后杀掉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那留着这照片……还有余孽吗? 我伸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眶,身后传来一抹冷清的语调,“怎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我笑着转身说:“想你做的饭了。” 叶湛的脚步顿了顿,他脱下外面的西装挂在门侧的衣帽上,然后伸手扯了扯领带放在沙发上,脚步向着厨房走去问:“在家无聊吗?” 我光着脚起身跟着他进厨房,站在门边看见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诚恳说:“嗯,你不在。” 叶湛的手顿了顿,嗓音沉然性感道:“小家伙说起甜言蜜语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回身看见我光着脚丫凝了凝眉吩咐说:“地上凉,你去把鞋穿上过来陪我说话。” 闻言我赶紧跑到客厅里穿上拖鞋又进了厨房站在他的身后,厨房很大所以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忙碌一点都没有碍着他的事。 叶湛熬了一锅小米粥然后又给我抄了几个青菜,他端着盘子转身时瞧见我站在他的后面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一愣目光低柔的望着我。 许久,他喊道:“陶微。” 我舔唇,“嗯?” 他放下盘子冰凉的手掌忽而捧住我的脸,脑袋缓慢的靠近我,我呼吸紧闭,叶湛微微的闭上眸子唇角贴上我的唇边试探性的摩擦了一下,我想起他今儿下午的照片就忍俊不禁。 我抱着他的腰张开唇瓣,叶湛猛的吻住温温柔柔的把我包裹在他的气息里沉迷。 我喘息着,叶湛一只手搂住我的腰摩擦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我的下巴迎合他。 他的气息浓厚而清冽,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回吻着他,正在我沉醉想要更多时叶湛忽而松开了我,他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擦着我的唇瓣,嗓音异常的低哑道:“该吃饭了。” 我咬了咬唇奢望的看向他。 叶湛忽视我的目光端着菜去了餐厅,我跟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听见他好奇的问道:“陶微,你能给我讲讲我们曾经的事吗?” 我和叶湛的曾经并不太美好。 我端着碗塞了一勺子小米粥说:“我五岁就认识你了,那时候你是住在我家附近的邻居。” 他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缓了缓想着措辞又说:“认识不久你就离开了,十年后我在美国遇见你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很高兴的喊我微儿,后来我们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他锁眉问:“你十五岁就跟了我。” 我咬着筷子说:“嗯,阮辰知道。” 叶湛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餐桌似在思考什么,他是个聪明的男人,所以我说话尽量不去骗他,尽量的一点一点的告诉他真相。 “你现在多大?”他问。 我说:“二十四岁。” 叶湛忽的冒出一句,“九年了。” 我下意识道:“什么?” “我竟然九年没换过女人。” 叶湛冷笑了一声嗓音突然冷漠道:“陶微,我从来都不知道叶湛是一个长情的男人。” 我:“……” 叶湛一直都是长情的男人。 我笑说:“二哥是全天下最长情的男人,而现在他只是忘了罢了,终究有一天会想起的。” 叶湛忽而问:“陶微,我睡过你吗?” 这个问题…… 在叶湛的心里我现在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想了想说:“睡过,二哥在那方面很热……情。” “热……情?” “嗯。” “吃饭吧。” 叶湛起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脚步似有那么一点局促,我摇了摇头专心品尝着他做的饭菜。 我吃了饭收拾了碗筷,正打算上楼去卧室找叶湛时突然接到顾泽打过来的电话。 我想了想去阳台接电话。 “顾泽,你有什么事?” 我把手机搁在耳边听见他说:“小叔说小婶婶恢复了记忆,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记忆恢复的那天晚上我是打算给顾霆生摊牌的,因为那时的我清楚的明白我和顾霆生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幸福,他的心里永远会梗着那个孩子,而我和他继续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 所以记忆即使不能恢复我那天都是打算离开顾霆生的,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顾泽,是我对不起你小叔在先,是我先背叛了他和叶湛睡了,对不起……”我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光,说:“他心里过不去这个结的。” “小婶婶是打算和叶湛在一起了吗?” 顾泽的话一针见血,我该怎么给他解释我们三人的关系呢,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是我的错。 “顾泽,我爱过你小叔。” 千真万确,我爱过顾霆生。 我鼻头酸酸的道:“我曾经爱他爱的都失去了自我,嫁给他和他组建家庭也是我这辈子最无憾的事,但顾泽,有些事终究求而不得。” “我很能理解小婶婶的。” 顾泽语气柔和的说:“其实小婶婶心里也很难受,在爱情的路上你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才对,毕竟三个人的爱情终究会有一个人受伤。” “顾泽,叶湛于我而言并不是非他不可。” 我手指轻轻的抚着肚子上的伤痕,失落的语气说:“我现在怕了,所以……” 我现在不敢奢求他了。 “叶湛的性子使然,小婶婶跟着他的确会受到很好的保护但同时也委屈了自己。” “顾泽,我怕他。” 我怕他怕的要命。 怕他再推开我。 “他吃不了你。” 顾泽忽而担忧的又说:“小婶婶,小叔最近一直都在部队出任务,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 “霆生……刚从埃塞俄比亚回国。” “小叔应该是听小婶婶在那边才过去的吧,毕竟在小叔的心里小婶婶才是最重要的。” 顾霆生总是会在我和他关系恶劣的时候做暖心的事,可我们貌似回不去了。 他有官迪儿,我有叶湛。 我请求道:“顾泽,帮我照顾好他。” …… 挂了电话以后我转身打算回楼上,但看见那一抹身影猛的顿住,我忐忑道:“你……” “结过婚?”他问。 他的语调很冷清。 我抿唇沉默。 “你觉得我会要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吗?” 他的语调更冷清了。 我喃喃的说:“我离婚了。” 而且是他把我推给别人的。 “你觉得我叶湛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陶微,你说你十五岁跟了我,但在九年的时间里你却跟另外一个男人结了婚。” 我着急说:“不是这样的。” “我有洁癖。” 叶湛的一句话堵死了我。 他有洁癖!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接受我! “叶湛,是你不要我的。” 我想解释,他突然打断我冷漠的说:“我记忆里对你是没有印象的,所以你说的话只是片面的,但事实……你身体背叛了我精神上也背叛了我,陶微,我叶湛并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并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推开的玩物。” 这话听着怎么像吃醋?! 150.公平竞争的机会 叶湛的脸色异常的冷漠,眉目微微凝着不怒而威,自带天生的贵气和煞气。 我寻思着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糊弄他。 “我是离过婚,但你之前是知道的。”我顿了顿,语气忽而失落的说:“是你一步一步的把我推向他的,以前的叶湛……很自卑,觉得自己卑微渺小而不敢和我在一起,所以借着对我好的名义给我设定了人生,我说这些你是不会懂的更不会相信我的片面之词,因为你没有记忆。” 他平静的问:“你说我自……卑?” 似触到他的逆鳞,叶湛面色一沉警告道:“别在我面前自作聪明,陶微,你不配。” 说完这话他就迅速的转身上楼,我着急的跟在他身后说:“我没有自作聪明,我只是说的实话,无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 他转过身厉声呵斥道:“陶微,闭嘴。” 我顿住,略微无措的望着他。 叶湛上了楼,我坐在客厅里十分懊恼,刚刚怎么能说他自卑呢?这个性格的叶湛是对我完全陌生的,我说这话岂不是作死吗? 毕竟他那么的骄傲、高高在上。 我一夜都坐在客厅里的,叶湛清晨从楼下下来时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很痛。 中午的时候谈书给我发了一个短信,“陶总,老爷子最近的身体状态并不太好。” 我赶紧给谈书打电话,因为有些事只能问谈书,问老陶他怕我担心不会说实话的。 等谈书一接起我就着急的问:“谈书,我爸的身体最近怎么样?是哪儿有问题?” “老爷子最近在医院住院,听说是感冒引起的肺部感染,他还让我瞒着你这事呢。” 谈书是我的人所以他不会瞒着我的。 我担忧问:“严重吗?” 无论老陶的病情严重与否,身为他唯一的闺女我都得赶回国内陪他、照顾他。 我打电话给阮辰让他给我订了一张机票,然后又询问孩子的事,他抱歉的语气道:“陶小姐,医院说小小姐得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所以不能离开医院,除非是叶先生亲自开口。” 给叶湛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想了想说:“你带我去看看容诺吧,我还没有见过她呢。” 阮辰赶到别墅已经算很晚了,我跟着他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才到医院,而在那家医院里我竟然遇到了我意想不到的熟人。 我望着前面穿着白大褂的医者,他正低头向身边的助理轻声吩咐着什么,说完以后他还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病房说:“别马虎,等等要24小时派人看护,别让她受了感染。” 等等……他是我家女儿的主治医生? 阮辰从我身边过去对他说:“许教授,小小姐睡了吗?她的妈妈来看望她了。” 许教授抬头,“是吗?” 我惊喜的喊着,“许教授,是我。” 他错愕问:“余微,你是孩子的母亲?” 许教授自从离开国内去美国搞科研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发个邮箱,我万万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他。 我惊喜的说:“我是等等的妈妈,我没想到我的导师许教授竟是我孩子的医生!许教授,我陶余微欠你的又多了,真是谢谢你呀。” 许教授温和的笑了笑说:“我是叶先生手下的医生一直在替叶先生做事所以才留在这儿为孩子治病,孩子是早产儿,生下后身子骨一直都很弱,更伴随着一些普遍的疾病,但经过近一年的治疗孩子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没什么大问题说明还是有小问题,似察觉到我的想法,许教授提醒说:“等等是色盲。” 我惊疑,“看不见色彩?” “嗯,很大可能来自遗传。” 我极力的否认道:“遗传?可我和他都是很健康的,等等怎么可能会遗传我们?” 叶湛又不是色盲。 许教授解释说:“或许是潜伏遗传更或者是等等早产儿带下的后遗症,这些都有可能。” 我脚步缓慢的走向病房,九个月大的孩子正坐在一堆玩具中和医护人员玩乐。 我站在门口忐忑问:“她会认我吗?” 许教授笑说:“你是她的妈妈。” 我是第一次见容诺,作为母亲我第一次见我的女儿这真的是罪过但有的事情非得已。 容诺虽然九个月大但长的非常漂亮、软萌,肉嘟嘟的小脸正仰着望着陪伴她的医护人员。 口里甚至还在咿咿呀呀。 九个月大的孩子正开始学习说话,许教授在一旁又说:“平常有人会教等等喊爸爸妈妈。” 顿了顿,他低声问:“还不进去吗?” 我心里充满紧张、忐忑的进去跪坐在孩子的身边,医护人员看见我立即起身离开。 等等伸手要她,我伸手抱住她轻声细语的对她说:“是我,等等,我是你的妈妈。” 等等听不明白我说的什么,但她听见妈妈两个字下意识的跟着我重复了一遍。 软萌的声音喊出妈妈两个字竟让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等等呆萌的望着我,又喊,“妈妈。” 等等的眼里没有色彩,她看我也是没有色彩的,在她的世界里都是灰暗的,我心疼的抱紧她的小身子说:“等等,妈妈对不起你。” 等等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龄,我陪她玩了一会儿她就累了在我的怀里睡过去。 我抱着她问许教授,“她的眼睛会好吗?” 许教授叹息道:“你是医生你知道的,在色盲症这个领域目前还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案。” 我心痛难耐,问:“阿庆呢?” 阿庆的小名是顾霆生起的。 许教授说:“阿庆在楼上睡觉。” 我随着许教授到楼上,这层楼跟医院的设计完全不同,装修类似私人的住宅。 许教授热情的给我解释说道:“等等的状况不能离开医院,而叶先生又不想两个孩子分开,所以把这层楼设为孩子的临时住所。” 我抱着孩子感激道:“他很细心。” 许教授面色犹豫了会问:“余微,孩子的父亲是叶先生吗?或者说你和叶先生……据我所知他没有结婚,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许教授,叶湛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他的,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 阿庆在睡觉,我不忍心打扰他所以没有喊他,但因时间紧迫我又得马上离开。 我赶着今天最后一趟航班回了国,回国以前我让阮辰转告叶湛说:“我会回来找他的。” 前提,到时他还没有记着我的话我就回瑞士找他,如果他恢复了以前的人格我再找他也是于事无补,他不会允许我的靠近。 我赶到a市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我匆匆的赶到医院正看见老陶伸手捂着胸口咳嗽。 我眼眶湿润的问:“难受吗?” 老陶猛的抬头看着我问:“你怎么回来了?你在非洲不是要待很长一段时间吗?” “听说你病了。” 我过去握住他粗糙的手掌,心疼的抱怨他说:“你怎么病了都不告诉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老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孝。” “说什么傻话呢?”老陶笑了笑说:“你一直都挺懂事的,再说你再不孝你都是我的儿子。” 其实我这一生过的挺糟糕的,我的母亲因为我的原因被仇家设计离开,而我的爱情也是乱七八糟的,一直都处理不清楚。 我小时候只想遇到一个简单的人过简单的日子,那曾想长大后会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我很失落,我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想到以后的事心里就很糟心。 我等老陶睡下以后才拖着行李箱回公寓,在公寓楼下我遇见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我喉咙苦涩的喊道:“顾叔叔。” 前几天才见了顾霆生,那时的他很悲伤,眸心紧紧的盯着我流出莫名的眼泪。 他缓慢的转过身说:“我知道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很轻,我愣了愣听见他淡淡的语气说:“我想来想去,都不太想把你让给叶湛。” 我突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但是……” 顾霆生打断我,嗓音低沉道:“微儿,你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是爱叶湛的对吗?” “我九年前就爱……” 他又打断我说:“你也说的是九年前,你刚恢复记忆万一只是暂时没有认清自己的心呢?” “顾叔叔的意思是……” “微儿,其实你的心很乱是不是,心里同时藏着两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对吗?” 但是我选择了叶湛。 我是爱叶湛的。 “顾叔叔,我想陪着他。”我说。 “我们三个人是个打不开的死结,陶余微,其实你的心里爱的不仅仅是叶湛。”顿了顿,他嗓音异常的低沉道:“你爱叶湛是九年前的事,但你爱我是现在,陶余微,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脚步缓慢的走近我,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顾霆生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压向他,迫使我的眼睛对向他灼灼其华的眸光。 “给我一次与叶湛公平竞争的机会。” “顾叔叔,我……” “陶余微,你不能对我太残忍。” “……” 151.他的温情 顾霆生的话扰乱了我的心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了他。 我承认我的心里很乱,但我心里坚定的就是叶湛,从五岁到十五岁我等待了十年,从十五岁到二十四岁我又迷失了九年。 我怎么舍得放弃叶湛?! 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孤独无依。 我喜欢叶湛,那是从最开始的爱恋,是我在懵懂无知的年龄接触的第一次怦然心动。 我躺在床上失眠了,我脑海里依旧想起顾霆生的那些话,刚刚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霆生松开我,说:“我给你时间考虑。” 以前霸道无畏的顾叔叔变了,现在的他懂的征求我的意见,而且更晓得尊重我了。 但这样的他让我替他感到委屈。 失眠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下,恍恍惚惚之间感觉有人在我耳边温雅的说:“微儿,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们又牵扯到一起,我承认我懦弱了,对你有那么一点奢望了,可是我……怎么敢拥有你?微儿,我知道自己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我快被自己折磨疯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处理你,我叶湛怎么敢……亵渎你呢。” 我恍然的睁开眼瞧见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抬手揉了揉我的眼睛,语气微凉道:“我最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我知道自己这时不该来找你的,但微儿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你。” 我嘀咕问:“你是容哥哥?” “是,我是你的容哥哥。”顿了顿,他嗓音低哑道:“微儿,我最近身体的……状态很差。” 叶湛上次说这话时即刻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性格,我紧张的握住他的手,内心激动的问:“你好了,那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拥紧我说:“微儿,我想你。” 叶湛把我紧紧的拥进他的臂弯里,我眼眶湿润的趴在他的手臂上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责怪他道:“都是容哥哥的错。” 他脾气好好道:“是,是容哥哥的错。” 叶湛的语气软到不能再软,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随即轻轻的把我压在床上,他用手指细细的摩擦了一下我的额角、脸颊,最后停留在嘴唇,我瞪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 他语气轻轻的说:“我听阮辰说,那个他和你相处了几天的时间,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叶湛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另一种性格,我双手搂住他精壮的腰摇摇头说:“那个二哥挺傲娇的,无意说了他不爱听的话就给我甩脸色。” 叶湛弯了弯眉眼,语气宠溺的说:“你总是口无遮拦的,而我听阮辰说那个性格的我的确自尊挺重的,说到底最后还是委屈了我的微儿。” 叶湛没有袒露他的病情,他应该猜到我已经知道了,所以省略了这些废话。 或许说他压根就不想提起。 我很好奇他曾经的经历,但我知道此刻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抿了抿唇无意间舔上他的手指,叶湛深感好奇的伸进我的唇瓣里。 他的手指触摸到我的舌尖让我的心底忍不住的发颤,我含住他的手指,他的身体僵了僵,忽而低着脑袋靠近我,呼吸炙热的洒在我的脸上,我瞪大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此刻叶湛是清醒的,清醒的他正做着清醒的事,究竟是什么让他刹那间就想通了?! 他轻轻的一个吻落在我的脸颊上,最后落在我的唇瓣间,他膝盖半跪在床上,手掌揉住我脑袋上的软发就开始对我攻掠城池。 呼吸纠缠的瞬间,我抓住空隙问:“你明天会对我负责吗?容哥哥这次说话算不算数?” 我盯着他的眸心,他目光凌乱的望着我,十分的彷徨、无措,随即松开我起身。 我的情绪一下沉入心底,我衣服凌乱的坐起身子盯着他,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然后十分迷茫的望着我问:“陶微,我怎么在这里?” 我:“……”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绝望的事了。 叶湛刚刚明明都对我软了心,但顷刻之间就打破了我的美梦,我十分无奈的说:“你只怕是有间歇性失忆,又不记得为什么了。” 这种性格的叶湛的确要如阮辰说的那样哄着,我好脾气的胡诌道:“我爸生病了,我得赶回国陪他,而你是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我才跟过来的,刚刚……你还说你想我的。” 他不敢置信的问:“我想……你?” 此刻的叶湛对我无情,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反问道:“那不然你现在怎么在我的家里?难不成是我绑着你来的?你是谁?你是叶湛,谁敢绑着你做什么事?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跟着我回国的。” 他现在没有记忆,所以我现在随便扯些什么都是可以的,听我这样说叶湛的神色一下就冷了,就像当初真正冷酷无情的二哥。 他抿唇道:“我不喜欢你。” 顿了顿,他刻意的强调道:“我有精神洁癖,我是不会喜欢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的。” 这样的叶湛太自持了,竟觉得我配不上他,好吧,在外人的眼里我的确配不上他。 我好脾气的解释说:“我离婚是事实,但是叶湛你不可否认的事你是喜欢我的,不然刚刚你为什么要吻我?我反正说再多你也不会信的,你自己静一静吧,我去别的房间休息。” 说完我就起身去门口,打开门以后我回身看了眼他,他依旧无措的立在那儿,似震惊似彷徨,他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叶湛挺让人怜惜的。 我也郁闷,前一刻明明还好好的但是这一刻……叶湛这样反反复复会持续多久?! 我虽然郁闷但这并不是他能掌控的所以我很能理解他,既然这样,我就耐心的等待着他好,耐心的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心里。 虽然我没什么自信能做到让他重新的喜欢我,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陪伴在他的身边。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去了主卧室,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瞧见叶湛躺在床上,目光冷清的望着窗帘,我过去拉开窗帘,窗外的晨曦落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给他形成了一层光晕。 我语气平静的说:“我待会去医院陪我爸。” 他眸心冷冷的看向我,忽而问:“我待会去北京处理事务,你要随我去吗?” 我摇摇头说:“我爸病了。” “我会在北京待一个月。”他抿了抿唇,低低的说:“虽然我的确忘了许多事,但我会在那儿等你,等你给我一个真相……至少我要听实话。” 我下意识问:“你要听什么实话?” “你曾经的一切,包括你知道的我的一切,陶微,把所有我忘了的事通通告诉我。” “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我说。 “等你到北京再说。”他手臂枕着自己的脑袋,语气凉凉道:“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我愣了愣,听见他说:“我现在还没有足够冷静到分析你所说的话,我无法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等你到北京我自然有法子辨别。” 叶湛现在对我充满了不信任,我抬眼悄悄的打量他,他的眸心还是那么的彷徨。 叶湛离开以后我去了医院,老陶的病情说不上严重所以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便好的差不多了,待我想飞去北京时我遇见了傅余深。 傅余深对我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就像我的名字余微都是跟着他起的,他亦师亦友,是我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朋友。 但就是这样的朋友,在他向我告白以后将近两年的时间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是个很懂得尺寸的人,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更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辈子我最感激的是他。 最抱歉的也是他。 我轻声唤道:“傅哥哥。” 他眯眼笑了笑,嗓音温润如玉道:“很长时间不见你,没想到你比以前更瘦弱了,余微,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事业做的怎么样了?” 那次分别的时候我告诉他说我要从商,我再也不要受任何人的欺负,事到如今我算做到了,我报复了所有欺负过我的人,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孩子,虽然还缺那么点什么,但生活总是在想着好的方向走不是吗? “一切都好。”我说。 傅余深微笑着,他想了想说:“只要你好就行,不过余微我希望你别对我太陌生,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一定会尽……算了,我太了解你了,无论你有什么事你都不会找我的。” 最了解我的莫过于一个傅余深。 我眼眶红了红说:“谢谢傅哥哥。” 傅余深同我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他没有问我顾霆生的事,没有问我现在的感情如何,因为他懂得无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选择他。 我最怕的就是牵连他。 傅余深离开以后我就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在蓝天白云处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了谁的模样,但那一定是我内心深处最爱的男人。 到机场接我的是叶湛,我远远的就看见他穿着一身正统的西装站在人潮涌动中,眉目如画,气质斐然,我笑了笑心里默念容哥哥。 “陶微,你应约了。” 152.她的绝望 从前的叶湛格调很高,无论去哪儿身边都是跟着一大群人的,而现在的他一个人在机场低调的等我实属罕见,我笑了笑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他身体僵了僵目光湛明的望着我。 我握紧他的手掌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叶先生,我陶微对你从不撒谎。” 我对叶湛从不敢撒谎的。 叶湛沉默的从我的手中接过行李箱,他步伐沉稳的走在前面,我牢牢的握紧他的手走在他的身后,这手握着就再也没有松开。 我坐在车上下意识的把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叶湛虽然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但起码没有推开我,而是任由我的靠近。 叶湛带着我去他的公寓,在他输入密码的时候我特意的看了下,是个……很简单的密码。 000000 他打开门拖着我的行李箱进去,我跟随在他后面换拖鞋,抬头之际脑袋却撞上他的胸膛,坚硬的令人发指,我下意识的伸手揉着脑袋,叶湛扶着我的手臂说:“去沙发上坐着等我。” 我乖乖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叶湛换了拖鞋把我的行李箱放进了卧室里,我在外面等着,其实心里也忐忑,不知道他待会要问什么。 叶湛出来时换下了身上的正统西装,而是简单的一身家居休闲服,这让他看上去格外的干净、清朗,很像小时候相遇的容哥哥。 我轻轻的咬着唇压下喉咙间的那声容哥哥,叶湛过来坐在我的对面,嗓音清清冷冷的说:“我亲自问过阮辰一些事,所以我待会问你时,你只要答错一个我就视为你在欺瞒我。” 叶湛说话真绝,无论他问没问过阮辰我都不敢对他有所隐瞒,我笑了笑说:“你放心。” 叶湛神色淡漠的看了我好一阵才问道:“你……阮辰说我小时候就认识了你,在我去欧洲以前,陶微,没失忆的我喜欢你吗?” “喜欢。”我说。 叶湛顿住,他忽而明白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想了想又说:“阮辰说你十五岁跟过我,你知道我在那年的12月去过什么地方吗?阮辰说,这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叶湛12月份的时候去过乌克兰、瑞士、芬兰,他是带我去旅游的,所以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我和他还有他的贴身助理阮辰。 也就是那个月以后叶湛对我实行催眠,让我忘记他长达九年的时间,所有的甜蜜过后都有一个巨坑,而叶湛用那个巨坑埋了我九年。 一想到他做的这事心里不埋怨他是不可能的,但想起他也是被逼无奈被精神所折磨,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化作了一股子心疼。 我说:“乌克兰、瑞士、芬兰,你带我去的这三个国家,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叶湛缄默,我抿了抿唇说:“我知道你想确定我以前是不是和你有过关系,但叶湛我没有骗你的必要,阮辰是你身边的人,他很多事都比我清楚,你既然问过他自然肯定也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你以前经常推开我,而且还把我推在别人的身侧,你自以为那是对我好,好吧,我不否认我爱过那个人,但叶湛我记忆恢复了,我现在想要在你的身边,想要陪着你走完余生,我……九年的时间我太想你了。” 我再也不舍的让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高位了,我想要陪着他,想要暖着他的心。 他忽而错愕的问:“你也失忆过?” 一听到他这话我就知道他没有问过阮辰什么,他刚刚所说的话全都是套我的,我没想到从不撒谎的叶湛竟然也开始学会套路我了。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另一重性格的叶湛,真正的叶湛是不舍的套路我的。 我十分坦坦荡荡的说:“我失忆过,是被你强制催眠的,你想让我离开你,你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我也是不知道的。叶湛,我陶微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爱的只有叶……湛。” 是的,我爱的只有叶湛! 我如此的在心里肯定道,认识他十九年的时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插进我们的记忆里。 叶湛的眸心微动,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语气淡淡的说:“算了,我不问你了。” “你为什么不问了?怕知道什么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难过的说:“叶湛,有精神洁癖的人是你,推开我的也是你,你……” 唇突然被人吻住,叶湛猛的起身把我搂在怀里压在沙发上,我呼吸急促的望着他,他像一头猛兽似的咬着我的唇瓣,许久才松开我,嗓音低哑道:“陶微,你说的这些我信,行吗?” 我顿住,忽而问:“你明明没有问过阮辰我们两人的事,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你12月份去了哪儿?叶湛你对曾经是有记忆的对吗?” 他道:“嗯,很模糊。” 叶湛的两重人格在发生撞击,我惊喜的搂住他的腰,笑说:“叶湛,我有法子。” 他一脸你忙的问:“嗯?” 我惊喜的说:“让宋教授催眠你,把你以前的记忆过渡到现在,不对,这样听起来异想天开,可是究竟有什么办法让你想起我呢?明明那个正常的叶湛……他都开始对我好了。” 他忽的问:“宋教授是谁?” 我脱口道:“你的心理医生。” 叶湛愣住,“我有精神疾病?” 糟糕,不小心脱口而出,我猛的摇头解释说:“不是的,你压根没有精神疾病,只是有时候心理压力过大会去找医生咨询而已。” 叶湛缄默,我搂紧他的腰怕他松开我,他却突然坐起身子把我搂在怀里,语气涩涩的说:“无论我的记忆如何,我暂且接受你。” 他的语气很失落,我担忧的问:“你不介意我离过婚吗?叶湛,其实我还生过孩子。” 他猛的起身把我扔在沙发上,目光特别冷清的望着我,我赶紧讨好的解释说:“孩子是你的,可以做亲子鉴定,快九个月大了。” “你说孩子……是我的?” 他的面容说不上悲喜,而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肯定的说:“是叶先生的孩子。” 我不想告诉那个叶湛孩子的事,但不知道为何我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叶湛,总觉得他会很欣喜,也觉得他会因为孩子的事对我更好。 叶湛消失在北京,他离开之前给我丢下一句话,“我去见他,你乖乖的在北京等我。” 叶湛离开以后不久阮辰给我打了电话,他十分悲苦的说:“陶小姐,刚刚叶先生给我打电话怪我隐瞒着他孩子的事……我被扣了一年的薪水,待会还得去总部领罚,而且我压根就不知道孩子是叶先生的,叶先生冲我发了一顿脾气。” 这个性子的叶湛倒像个正常人,会发脾气会有情绪,不知道为何我更喜欢这样的他。 起码……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我笑说:“你放心吧,我会拿叶先生的卡给你发薪水,不过领罚的事我是真帮不了你。” “陶小姐,这就足够了。”他顿了顿,笑着打趣说:“起码我不能白白的工作一年吧。” 挂了电话后我突然接到余简的电话,我很惊奇,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她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余简。” 她直言道:“我和你四哥离婚了。” 席笙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听见楠木的消息,但心里总觉得他离婚是势在必行的事。 毕竟,林宥说他很爱席笙。 爱到什么程度呢?! 爱到不自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余简淡淡的声音又传来说:“我认输了,我始终都斗不过他们。” 他们,指的是欧欢乐夫妻吧。 我轻声的问:“你见过阮嘉铭了吗?” “嗯,他求我原谅他。”余简苍白的笑了笑,语气无力的说:“我原谅他,可是谁又原谅如今的我?余微,我的手上沾了两条人命。” 我震惊道:“谁?” “欧欢乐的父母。” “你……” 她的语气突然疯狂道:“他们又让人糟蹋我,我忍不住……我真的没有忍住,我心里太难受了,我觉得我快要得抑郁症了,我为了发泄所以我开车撞了他们的父母,欧欢乐肯定会很快的查到我的头上,不出三天我肯定会进监狱的,其实进监狱又怎么样?我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余微,我真的好想去死啊。” 余微,我真的好想去死啊。 余微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我着急的问:“你在哪儿?” 在去余简那儿的途中我给莫临打了电话,我心里虽然责怪他和奶奶逼死了爷爷,但……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能救现在的余简了。 莫临接到我的电话很惊讶,我直接问:“莫临,你现在对余简……你还想让她做你的莫太太吗?” 他温雅的语气问:“怎么?” “余简快疯了。” 说完这句话我迅速的挂断了莫临的电话。 我没有告诉莫临余简发生了什么,倘若莫临有心的话他自己会去调查的。 半个小时后莫临给我打来电话,他嗓音冷冷的道:“微儿,我还是希望她能做我的莫太太。” 153.他的逼迫 莫临打从心底还是希望余简做他的莫太太,一听到这话我就觉得余简还有救,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肯关心着她。 我忽而想起席笙写的信。 她说余简某一天找到她说,“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交易,其实楠木喜欢的一直是你,你别太伤心,其实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席笙,楠先生一直是你的英雄。” 她还对席笙说,“我经历过绝望,知道被自己爱的男人背叛的感觉,但楠木终归是不同的,他至少没有背叛过你。” 那时的余简心底应该是忐忑的,她内心总觉得自己拆散了一对相爱的情侣。 你瞧,哪怕余简经历过什么,变成什么样的人,她心底始终都有那一份善。 哪怕她面对我们是全副武装的,但她心里始终有根秤,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虽然我说过以后余简的事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但一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忍不住的心疼她,想着她是不是又经历了什么艰难的事。 刚刚余简打电话说,他们又找人糟蹋了我,我没有忍住……所以我开车…… 我不敢再想,我开着车到了余简所说的地方,她痛苦的趴在地上哭的不知所云,我过去紧紧的搂住她说:“别怕,余简。” 余简抓住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痴呆,许久才说:“余微,阮嘉铭不停地求我原谅他,但是我怎么原谅他?我的身体好脏,而且我又那么恨他,余微,我想离开这儿。” 我手心一直抚着她的后背,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只要你想离开我们就离开。” 我问:“你想去哪儿?” “我想离开这个世界。” “……” 余简一心想求死,我怀疑她有了忧郁症,我低头看了眼满脸悲戚的她,内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就在我不知所措时,莫临把车停在我们的面前,他下车直接把余简从我的怀里拉走拥进他宽阔的胸膛里,嗓音低低沉沉的承诺道:“余简,做我的莫太太。” 此刻余简的心底一片荒凉,无论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而且她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觉得自己很脏、很卑微。 莫临打横抱起她,对我说:“微儿,我先带她回家,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他的。” 莫临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很重承诺,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一阵涩然, 倘若不是爷爷那么固执,那莫临就不会想着反抗,那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 当然这也不是爷爷的错,这是他这一辈子的思想,我笑了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在这里胡思乱想这些还不如回家。 余简在莫临的手上我很放心,但欧欢乐的事还是需要解决的,我打电话给四哥,他许久才接通,语气疲惫的喊道:“六微。” 我把余简的现状告诉他,又说:“四哥好歹和余简曾经有过一段,我希望四哥能帮她解决掉这个麻烦,即便四哥不看以前的情,但我能拜托四哥帮我这件事吗?” “六微,我会帮她解决这事。”他顿了顿,涩涩的解释道:“我和余简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笑说:“四哥不必对我解释的。” “……” 他默了默又说:“六微,我很想焱焱,我在寻找她出事的那片海,但……希望几乎渺茫,其实直到现在我都相信她还活着。” 我喃喃道:“四哥……” “我没有见到她的遗体,只要没有见到一天我就不会相信她没了的事实。” “四哥,焱焱是葬了海。” “……” 楠木挂断了我这个电话,其实他应该比我更清楚葬了海的意思,席笙葬了海,楠木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她的。 楠木挂了电话给我发短信说:“我明天就会让人处理欧欢乐,我会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六微,我只能帮余简到这儿。” 楠木口中的彻底消失应该是要杀了欧欢乐,这样的做法残忍却是他斩草除根最好的法子,我不去参与他的任何决定。 我放下手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恰巧这时奶奶给我发短信问:“你在哪儿?” 奶奶从不会主动的联系我,她现在发这个短信让我当即想起了余简。 莫临把余简带回了老宅让奶奶瞧见了不成?奶奶又怎么会知道是因为我的? 我盘腿坐在床上说:“我在北京。” “那个女人是你让你哥哥带回家的?” “……” 果然奶奶找我是因为这个事。 我回复说:“不是。” 是莫临自己要带回去的,他带回去肯定是想让奶奶接受,奶奶又说:“微儿,你是想把你哥哥害到什么地步?那个女人……我见过,嫁过人而且又和阮家的孩子还有关系。” 奶奶平时虽然闭门不出,但貌似挺万事通的,我笑了笑讽刺的回复说:“这是莫临自己的选择,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奶奶,你不能因为有什么事都扯到我的身上。” 她又回复:“是你给你哥哥打的电话。” 奶奶竟然连这事都知道,估计是我给莫临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身侧。 不过听奶奶的语气她很看不起余简,无所谓吧,反正是莫临娶媳妇儿又不是她娶。 莫临的选择她改变不了的。 再说,余简也没说要嫁给他的。 现在想这些太早了。 …… 我在北京等叶湛的时候又见到了顾霆生,是在医院里,是医院的人打电话问我,“你是陶余微小姐吗?我们是市中心医院。” 我愣了愣,问:“有什么事吗?” “顾少将受伤了,但他很执拗不肯做手术,他说要一个叫陶余微的医生给他做才行,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电话,你能亲自来一趟给他做手术吗?”他顿了顿,为难的说:“我是院长,我不能让他在我的医院出事。” 顾霆生的身份和地位的确是很多人怕的,我虽然知道自己跑这一趟不太对,但我却了解顾霆生那个人,他说不做手术那就一定是不做的,他的承诺比任何人都重。 我担忧的语气对院长说:“你告诉他,我会给他做手术的,你们先给他止血。” 我到医院时看见顾霆生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望着我,我瞪了他一眼赶紧给他做手术,他又是中了枪伤,不知道他一天做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受伤,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可我却明白他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军人的荣誉这几个字,在手术台上顾霆生眸色清明的望着我,在缝合的时候他猛的拉住我的手臂靠近他,语气慵懒道:“我说我会重新追求你,这话并不是假的,微儿,你必须得给我一次机会,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他的这个动作导致他的伤口再次出血,我咬牙瞪着他说:“先松开,我给你止血。” 闻言顾霆生充耳不闻,嗓音坚定道:“我不想强迫你,但就你这个执拗性子,倘若不强迫你的话,你又会藏在别人的身后,微儿,在这给我一个承诺,给我一个机会。” 顾霆生在拿着自己的命和我要一个承诺,我盯着他受伤的胸口,感觉快崩血了,他总是这样强势、霸道的令我不知所措。 我厉声说:“松开。” 他大眼睛瞪着我道:“我只要一句承诺。” 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都不敢再动,我耐着好脾气说:“你知道的,我给你这句承诺只是在伤害你,顾叔叔,我和……他是不会分开的。对不起,说这些让你伤心的话,但我不想给你希望以后又给你失望,你懂吗?” “给不给?”顾霆生圆瞪着眼睛咬牙道:“失不失望是我的事,给不给承诺是你的事。” 我斩钉截铁道:“给!” 我无法不给,他的伤势很严重,我必须得马上给他缝补,他松开我忽而扬了扬唇说:“微儿,你要知道你是永远斗不过我的。” 顿了顿,他又讽刺道:“我怎么落得现在这个地步?明明我才是你的老公啊。” 我眼眶酸楚没有接他的话,给他做了手术以后我赶紧溜之大吉,回到公寓后我伸手推开门看见了一个身材挺拔而立的人。 我愣了愣,看向他怀里的孩子。 容许在他的怀里很听话,搂住他的脖子咿咿呀呀的喊着,“爸爸~爸爸~” 几天的时间而已容许都会喊他爸爸了? 我又愣了愣,叶湛手臂稳稳的抱着孩子说:“我给你坦诚,我做了亲子鉴定。” “你不信任我很正常。”我说。 他摇了摇头,“我做这个亲子鉴定只是不想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你疑神疑鬼,陶微,我很高兴你给我带来一对双胞胎,只是听说小女儿是早产儿所以不能离开医院。” “宋教授说她还得接受治疗,估计也就这几个月时间吧,以后她就会像个正常的孩子生活。” 想起刚刚在手术台上顾霆生逼我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彷徨道:“二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不去伤害到顾霆生,以后……能躲着他就尽量躲着他吧。 “陶微,以后有我在你的身边,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都有我替你顶着。” 我盯着他紧紧搂着容许的模样,神色还略微紧张,我提议说:“那……让我抱抱阿庆?” “陶微,我还想……再抱抱。” 154.傻白甜二哥 叶湛如获至宝一般,他坚硬的臂弯小心翼翼的搂着孩子,语调稍柔说:“陶微,你既然给我生了孩子,我会找寻一个机会让你做我的叶太太,自然我会做好叶先生的责任。” 叶湛这话挺让我失望的,他让我做他的叶太太只是因为我给他生了孩子,我按耐下心底的酸楚说:“二哥,我暂时不想结婚。” 他挑眉:“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喜欢他,但我却不想与这样的叶湛结婚,我想等那个爱我爱的深沉,内心惶恐、卑微、孤寂的叶湛亲自对我说这句话。 我笑说:“喜欢,再等一段时间好吗?” 叶湛弯了弯眉眼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抱着孩子进了卧室,我跟进去在他身后说:“阿庆是个很乖的孩子,平时也不吵不闹的,不过他经常喜欢尿床上,尿的很有个性。” 叶湛抱着孩子坐在床上,他默了一会儿嫌弃的问:“你说的是容许总射自己一脸吗?” 没想到叶湛竟然见识过了,我心里感到特别好笑的说:“他的确有这个坏毛病。” 叶湛又默了默,他抬头仰望着天花板无语道:“我小时候应该没这个坏毛病,不过……孩子为什么姓容的事我问过阮辰了,他说我以前是容氏的私生子,名字叫容樱。” 叶湛提到自己是容氏的私生子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很平静,貌似没把容氏放在眼里,同正常的他很像,对容氏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恨,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顾霆生说过,叶湛是一个没有家族观念、血脉羁绊的男人,但……他此刻抱着孩子的模样很温润,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宠着自己的孩子,他的内心应该是很愉悦的。 叶湛抱了一会孩子把他交给我说:“你抱一会儿,我去给孩子兑奶,阿姨说这个时间点容许会有饿的迹象,饱了他就会睡觉。” 叶湛说这话的语气很自然,我讶异的抱着孩子跟在他的身后,发现他兑奶的动作也那么自然,他张嘴吸了吸容许的奶试了试温度,然后从我的怀中抱过孩子喂食。 我真的很震惊,一向高冷的二哥做这事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而且很……赏心悦目。 可能我太过于震惊,叶湛抬起头瞧见我这幅模样皱了皱眉,他伸出手指宠溺的弹了弹我的眉心,嗓音低沉问:“在看什么?” 我摇摇头夸他说:“二哥很温柔。” 叶湛勾了勾唇微微一笑,他语气略微温和道:“陶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这般温柔的待你?” 哟,眼前的叶湛会调侃我了。 我过去伸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背脊说:“二哥,你一定要对我温柔,你冷淡了我一辈子,以后不能再这样。” 正常的叶湛推开了我一辈子,一想到这事我心里还是觉得酸楚,叶湛偏过脑袋用侧脸蹭了蹭我的脑袋,语气轻柔的说:“以前的事我的确记不住,但以后我会努力的。” 他正在给我所谓的承诺。 叶湛喂过孩子以后哄着他睡下,然后他进卧室换了一套长款的黑色大衣,让人看上去觉得他很冷肃,他理了理大衣里面的西装对我解释说:“我要去帮你四哥办一件事。” 我瞬间明白什么事,我过去替他理了理里面的沉色领带,听见他略微困惑的说:“虽然我不认识你四哥,但阮辰给我解释过,所以他的事我的确有帮忙的必要。” 叶湛离开后容许就醒了,他干瞪着眼不睡觉,怎么哄都没有用,我无奈的摸着他的脑袋问:“阿庆,你是不是想他了?” 顾霆生带过几个月的孩子,阿庆对顾霆生更为熟悉,我闭了闭眼同他说:“你的父亲是叶湛,以后你要熟悉他,习惯他知道吗?” 阿庆笑了笑,咿咿呀呀的喊着,“妈妈。” 那一刻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我把他从婴儿床里抱起来,用脸颊蹭着他的脸颊开心的说:“乖阿庆,你是第一次喊妈妈。” “妈妈~” 好不容易哄着容许睡下以后,我在手机的备忘录上记下:2017年5月27号,阿庆第一次唤了我妈妈,那一刻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感到很幸福很幸福,你瞧,无论生下他们的过程如何的艰辛,只要一声妈妈就能抚平我曾经所有的悲痛,谢谢你孩子,谢谢你和你妹妹出现的如此的及时。 容许没有再闹腾,我去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就躺床上休息了,这一觉睡的很沉,但再沉都禁不住身上突来的重量。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叶湛的脸,他的脸色神情很冷,就像是从地狱走回来的人,我愣了一愣,忐忑问:“你怎么了?” “告诉我,顾霆生是谁?” 叶湛问我,顾霆生是谁。 他压在我瘦弱的身上,我呼吸沉了沉坦诚的说:“是我的前夫,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他脸色变了变,我抬手摸上他的脸颊怜惜的问:“你在生气吗?你气我不干净吗?” 叶湛说过,他有精神洁癖。 “我没有气这个,好吧,我就是气,但我自己在我心里和自己生气就是,不过我听殷真说,你曾经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叶湛的语气略微赌气,竟令人觉得有一种软萌软萌的感觉,他脑袋蹭了蹭我的下巴,似撒娇说:“陶微,我是很干净的。” “噗,二哥你别这样成么?你这样让我觉的自己有罪恶感。”我摸了摸他的脸颊,特别不解的嘀咕道:“这样的性格是宋教授所说的傻白甜?嗯?阮辰说过他会慢慢的……咳咳。” “陶微,我不提他了,但你以后也别和他联系了。”他顿了顿,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不过说真的,我真的很干净。” 这个性格的叶湛记不得自己以前的事,也就是说他没有精神疾病,而这样的他才是最正常的,有一瞬间,我期望他能这样一辈子,但却不免委屈了我那个容哥哥。 不能这样,叶湛必须要记得自己以前的事,也要记得自己现在这个性格的事,他性格不能再继续分裂下去,这样长久下去会造成他的抑郁,会损伤他的身体。 “殷真?!他联系你了?” 我换个话题问。 叶湛轻柔的嗯了一声,说:“我不认识他,但他噼里啪啦的给我说了一大堆,听着虽然烦,但却都是你的事,一想到这我就没有挂电话,殷真那小子还说要到北京找你。” 叶湛默了默,他手指塞进我的嘴唇里,嗓音清澈道:“陶微,阮辰说我要控制自己的脾气才能讨你的喜欢,是这样的吗?” 我现在无比的肯定,叶湛进入了傻白甜的阶段,说话语气什么的都弱了很多。 我拍了拍他的脸说:“手指伸出去。” 他充耳不闻,我无奈道:“我说话不清晰,你这样让我怎么给你说我喜欢什么样人?” 叶湛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我笑说:“我喜欢二哥这样的人,从最开始就喜欢。” 叶湛现在的状态很让我惊喜,因为感觉很依赖我,他眉眼弯了弯,低头吻住我的唇瓣,手指顺着我的睡衣悄悄的伸进去。 他的手指很冰冷,我咬了咬唇弓着身体迎着他,叶湛抚着我的腹部突然向下扯了我的小裤,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叹息。 叶湛这男人很高冷,我到现在都记不得和他做.爱时的激.情模样,总觉得那样的叶湛是我从未见过的,他薄凉的唇瓣吻了吻我的身体,然后腰肢猛的下沉唤道:“微儿。”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容哥哥……” 时隔多年,我再一次的感受到他的热情,我想我这辈子的人生就只能是他了。 从最开始,是他。 最后,亦只能是他。 我最纯净、美好的初恋,我最依赖、信任的容哥哥,我这辈子死心塌地都相信着的人,他这辈子不会背叛我、更舍不得背叛我。 因为我是,他的信仰。 是他活着唯一的动力。 我抱着他的脑袋,愉悦的语调说:“二哥,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能和你重新相遇,哪怕过程那么的波折、痛苦。” 好在,我没有继续再忘记他。 顾霆生,对不起,手术台上的那句承诺迫不得已,下辈子我陶余微再给你还债。 叶湛犹如一头猛兽孜孜不倦,这样的他会说调情的话让我愉悦,会做羞耻的动作让我满足,我想好在是现在的他,如果是正常的叶湛,打死他都做不出来这事的。 即便,我求着他。 直到后半夜时叶湛才放过我,他抱着我去浴室洗澡,然后还用娇弱的嗓音哄着我说:“你身体太经不起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微儿,反正天色还早,你再陪我玩一会儿?” 叶湛现在如此不要脸。 他变得太快了,让我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嘀咕道:“阮辰说你的状态会越来越严重,时而单纯天真,时而腹黑……那腹黑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嗯?你想我对你腹黑?” 155.他答应了 叶湛最近的情绪大概会多变,我侧着身子躺在他的怀里,脸颊贴住他略冰的胸膛,心里一阵恍然如梦,我到现在都难以置信他现在这种性格,很令人……惊喜。 我喜欢这样的叶湛。 至少让他带了一丝烟火味,会生气,会吃醋,会激动,会有欲.望,更会像个正常的父亲宠溺自己的孩子,这就是羁绊。 我相信叶湛会变好的,会有家族观念,会有血脉羁绊,他的此生都不会再是一个人。 我手心牢牢的握住他的手掌,他握紧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嗓音略低道:“微儿,我……是叶湛,我刚刚是……做了什么吗?” 我……是叶湛。 我惊喜的坐起身子,叶湛也随我坐起身子,他彷徨的看了眼现在的处境,又打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里面,他的里面身无片缕,他身体猛的僵住,神色一片悲楚。 叶湛松开我的手心,我颤抖着手去抚他的脸颊,他眸光悲楚的望着我半晌,我按耐下心里的忐忑问:“你是那个……二哥吗?” 叶湛眼眸动了动,他薄唇微启,压抑着无尽的痛苦说:“微儿,不该这样的。” 我心惊,正常的叶湛在此之前是吻着我就变了,那时的他是正在亲热我。 为什么片刻回转的他又变了呢?! 对我这么冷淡内心又觉得不该。 我咬着唇沉默,叶湛眸光悲楚的望着窗外,许久才嗓音低低道:“我在……害怕。”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想给他一点温度,但他脸上的冰冷传到我的手心,却让我心底猛的发冷,我难受的问:“二哥在害怕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猛的起身,起身以后他才记起自己没有穿衣服,他伸手扯过一旁的床单围在自己腰上,然后取过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他是打给阮辰的,因为我听见他说:“阮辰,半个小时以内必须把药送过来。” 药,什么药?! 叶湛挂了电话以后转过身来望着我,他瞧了我许久才道:“我没想过这样,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一沉说:“男欢女爱讲究个你情我愿,你又错在了哪儿?二哥,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你非得说这话堵我的心吗?” 叶湛一愣,他默了默坐在床边,用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宠溺的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还没想过这事。微儿,我是开始贪心了,可是却没想过对你这样,那样……性格的叶湛并不是我,他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今后一定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情绪?” 我突然发现,好几次叶湛转化的时候都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难怪他平常那么高冷,感情是在努力的调控自己的情绪。 那个性格的叶湛没有无故消失的理由,叶湛要自己学会面对,这样他的精神疾病才会好转,他的身体才不会受到折磨。 “宋教授说我情绪波动的时候容易受到影响,转变成另一个他,而让我情绪波动的只有……”他深深的瞧了我一眼,转移话题说:“我以前推开你,也有这一层的原因。” 他话没有说完,但我却能理解的到,我是叶湛唯一的软肋,要让他一直恢复正常的法子就是要远离他,别影响他。 这个事很令人欣喜,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影响到他的人但却又让人很绝望。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正待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阮辰按了门铃,叶湛听见出了卧室,我赶紧跟过去。 叶湛打开门,我看见阮辰递给他一瓶药,并叮嘱道:“叶先生,宋教授提醒说过你不能总依赖药物,总有一天会适得其反的。” “笑话。”叶湛脸色一冷,语调特别寒冷,像个冰坨子一样,一块一块的砸在地上,“我叶湛做什么事还需要你在这指手画脚?阮辰,你现在活的是越来越糊涂了,自己去总部领罚,还有警告那个人让他少多管闲事!” 其实阮辰心里也是为了他好,但叶湛一向霸道,而且做的决定说一不二,我在这个时候帮他说话只能是适得其反。 阮辰没有丝毫的恼怒,也没有反驳,他恭敬的语气说:“叶先生,我会转告他的。” 那个他,又是谁?! 待阮辰离开以后,我看见叶湛打开药瓶就干咽着吃下,然后把瓶子攥在手心。 他吃下以后转过身看见我愣愣的盯着他,他放软语气、淡漠的解释说:“这个药能压制我的病情,微儿……我不想在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对你做什么,你懂吗?” “可……那也是你。” 叶湛斩钉截铁道:“那是容樱。” 我:“……” 我不敢再说什么,叶湛沉默许久才又解释说:“我没想过要对阮辰发脾气,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怕我,但微儿除开你,我不能让任何人忤逆我,这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坚持,我怕我的纵容又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那个……地方是我这辈子都怕再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他漠然道:“地狱。” 叶湛说了这话以后就回了卧室,这时沉睡的容许突然哭了,婴儿的哭声响在整个公寓里,叶湛光着脚、裸着上身出卧室。 他寻着声音找到婴儿房,他进去抱起容许出来,疑惑的问我道:“阿庆怎么在这?” 恢复正常的他,就忘了白天的事。 我好脾气的解释说:“是你从瑞士带过来的,是你……” 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挑眉,缄默。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问:“叶湛,那个你说过要娶我的,那这个你又是怎么想的?” 他沉默,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都是沉默应付,我正想发脾气,容许在他的怀里突然喊着,“爸爸~爸爸~饿~爸爸~” 容许的小手还抱着叶湛的胳膊,叶湛愣了愣,目光无措的望着我,我叹息一声进厨房给孩子兑奶,在兑奶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去问叶湛,不能再让他逃避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我把奶瓶递给叶湛,叶湛神情冷淡的接过,他塞给容许对我说:“这孩子很漂亮。” 我嗯了一声说:“和你很像。” 他唇角僵住,忽而淡淡的语气说:“从血缘的关系上讲我是孩子的二伯,所以我们很像是正常的,毕竟顾霆生在名义上是我的兄长,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关系。” 我默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话。 叶湛把孩子喂饱以后就哄着他睡觉,他的声音冷清、却透着无尽的沉稳。 容许在他的怀里睡的很香甜,他把熟睡的容许放在婴儿房里,出来对我说:“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我听出叶湛的言外之意,但我还是防着他问:“明天你就会和我讨论那些事?” 我指的是感情。 叶湛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微儿,明天我给你答案。” 我听到这话欢快的去睡觉,但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我半途还悄悄的打开门看见叶湛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他此刻的心里应该是特别烦躁的。 我不想逼迫他,但我太了解他了,他这样的性子如果不逼迫他就会一直退缩。 叶湛在房间外面抽着烟,我觉得烦闷索性在房间里面抽着烟,卧室里全都是烟味,第二天叶湛打开我的门时他愣了愣。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打开窗户放烟味出去,然后又把房间里的床单被褥换了一套,我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他,他做完这一切把我抱在床上放着,然后把地上的烟头用纸巾包起来放在垃圾桶里带出去。 待他转身回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杯牛奶,他握住我的手放在我的手心,温热的感觉传来,叶湛冷清的嗓音传来,“我应你。” 我惊喜的望着他,叶湛笑说:“先喝了牛奶再说话,而且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我一口气的喝完问:“约法三章是什么?” 叶湛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很简单,以后不能动不动的就和我做太过亲密的动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耳侧有些微红,我故意的装作无知的问:“二哥说的是做……爱对吗?” 他手掌僵住,从我的脑袋上撤下去。 我嘀咕道:“在矜持什么?” “嗯?你在说什么?” 我明媚道:“没什么。” 叶湛都同意了,以后来日方长。 我问:“剩下的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病情,所以微儿……我短时间内是不想与你缔结婚姻的,我想等我情况好了以后再考虑这事。”他顿了顿,嗓音低落的说:“我暂时还过不了那个心结。” “我同意,还有吗?”我问。 他是爱我的,我是知道的。 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迫不得已的,所以我又为什么要去为难他呢? 只要,他在变好就行了。 他在慢慢的,接受我就好了。 “微儿,还有一事。” 156.他知道了 叶湛的脸色很隐晦,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嗓音略低的问:“还有什么事?” 他略微犹豫,我鼓励的眼神看向他,他冷清的眉目忽而舒展道:“我想离开这儿几个月,我知道阮辰对你还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我的什么事他应该给你说了大半,最近我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所以……你觉得呢?等到年底的时候我就回国陪你。” 叶湛又想逃避我,我目光委屈的看向他,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闻言他的神色看上去略微苦恼,再加上他做的决定又是这么的不容置疑,我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可能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我却不想再放他一个人去承受那些痛苦。 叶湛沉默了半晌,我心底略忐忑的心情说:“我喜欢你,不仅仅是想了解现在的你,二哥,我想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特别是在你最孤独无助、痛苦难熬的时候。” 叶湛缄默,恰巧这时孩子的哭声传进卧室,叶湛揉了揉我的脑袋起身去婴儿房抱孩子,容许又尿了自己一身,叶湛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拿着孩子的衣服进了浴室,再次出来后容许换了一身衣服,干干净净的。 叶湛把孩子交给我,“你抱着一下。”然后自己进卧室换了一身家居的衣服,乳白色的宽大毛衣兜在他健硕的身上比例正好,不胖不瘦,瞧着比以往更加的清俊、儒雅。 他穿着这身衣服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宠溺的捏了捏容许的脸。 他嗓音柔柔的问:“阿庆,饿了吗?” 容许在我的怀里乖巧的窝着,他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叶湛,软软的音调道:“爸爸~” 叶湛一愣,好脾气的纠正说:“阿庆,我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很厉害的军人。” 军人…… 那一瞬间,我听出叶湛话里的羡慕。 倘若有可能,他或许不会做现在的自己,杀戮冷酷、霸道无情、说一不二。 容许又喊道:“爸爸~” 估计是那个性格的叶湛一直教容许喊他爸爸,所以容许现在才会见到叶湛就这样,我该不该告诉叶湛孩子是他的事? 曾经我悲愤的时候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孩子的存在,但现在……算了,以后再说,毕竟现在的他还是阴晴不定的。 那句,“我应你。” 是他给我最暖的话。 叶湛起身给孩子兑了一瓶奶,他试了试温度递给我以后就去了厨房做早餐。 他给我熬了小米粥,又配了几个小菜,我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抱着奶瓶打发时间,然后和叶湛坐一块儿吃早餐。 叶湛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叮嘱说:“平时别吃太辣的东西,你有胃病。” 我……的确有轻微的胃病,但知道这事的人只有我自己,而且我平时又没有在意。 或许叶湛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关心着我,我咬着筷子看向他,他眼眸清澈的问:“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记得了,你以前就对我这张脸一直惦记,现在还没看够吗?” “一辈子都看不够。” 我顿了顿又威胁说道:“反正你不许离开我,二哥,你离开我,我就要一直找你。” 叶湛放下筷子,他面容严谨的望着我,“那个提议我收回,因为我知道按照你的性子你是不会同意那件事的,那我让你三分。” 那个他说要离开我几个月时间的事他竟然自己先作罢,叶湛现在真好说话。 我好奇的问:“什么三分?” 叶湛沉默,起身去照顾孩子。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叶湛口中三分的意思,是钱钟书《围城》里的话,他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的三分。 天下只有三分月。 叶湛说:“让你三分。”的意思是—— 我把天下让给你。 天下都给你了,何况我自己呢? 也就是说,我说的任何事叶湛都会妥协,哪怕他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好说话。 但他对我都会统统妥协的。 叶湛在照顾孩子,我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他伸出一只手指在容许的面前摇晃,容许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然后抱着他的手指往自己的嘴里塞。 叶湛扬唇,嗓音甜道:“阿庆,很脏的。” 他对这个孩子很温柔,我定定的打量着他,他从孩子的嘴里拿出满带口水的手指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对我说:“阿庆的身体状况很好,只是等等恐怕还要等几个月才能离开医院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医生说她……” 叶湛猛的顿住,而是转移话题嗓音低低的说:“我待会儿要去处理这边的业务,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中午给你买回来。” 我突然明白叶湛要说什么,许教授说容诺有色盲症,叶湛肯定知道这事,而他现在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在纠结该怎么告诉我这件事,他到现在没想坦诚。 其实,他是怕我心里难过。 这事放在他心里是个结,所以我先开口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去看过等等,许教授说她眼睛……你应该知道吧,她看不清任何的颜色,绝大部分是基因问题。” 我和叶湛到底谁有基因?! 叶湛突然沉默,我问他,“怎么了?” 他冷清的说:“顾泽也有色盲症。” 我竟然不知道顾泽有色盲症,顾泽是顾氏的人,那遗传……就是叶湛了。 叶湛就是顾氏的孩子。 叶湛应该隐隐有察觉了吧,因为他脸色突然一沉问:“孩子是……早产儿?” 我这个时候不想在他面前露馅,不想让他觉得我是故意隐瞒他的,所以我语气特别惊讶的问:“许教授没给二哥说过吗?” 他愣住,目光微冷的瞧着我,他猛的站起身子脚步慌乱的回了卧室。 再次出来时他身上换了一身黑色的正统西装,他抿了抿唇十分懊恼的说:“抱歉,我对等等的关心很少,平时因为忙碌看她的次数不多,而许教授没有机会联系上我,即使联系上他也只是说说孩子的近况,所以我并不知道她的色盲症是遗传的基因问题。” 然后呢…… 他应该猜到了吧。 孩子是他自己的。 因为色盲症这个东西只有顾氏的人才有,而顾霆生并不是顾氏的血脉,从始至终只有叶湛是,只有叶湛才是孩子的父亲。 叶湛会告诉我这件事吗?! 会告诉我孩子是他的吗? 因为在他心里,他认为我是不知道的,他认为我一直都以为两个孩子是顾霆生的。 我淡淡的笑着,故意的说:“没事的,二哥对等等已经够好了,毕竟她的亲生父亲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二哥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叶湛抿了抿唇,神色痛苦,他说:“我先去处理业务,晚上你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 他选择了隐瞒我。 叶湛离开以后我打电话给阿姨,阿姨过来照顾孩子,我叮嘱她几句,然后拿了车钥匙出门,我想去看看余简怎么样。 我打电话约了余简,她说了一个地址让我过去,我过去却见到许久没有见的阮嘉铭,那位爷坐在余简的对面神色很镇定。 他这样的人物面对什么事都是从容不迫的,更何况还是军队出身的,心理素质能力只会比普通人强的多,哪怕对面坐的是他这辈子最愧疚的女人,他都能自若应付。 其实我知道,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上次哀求我告诉余简下落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时我就肯定他是爱她的。 哪怕她,远走高飞。 我进去坐在余简的身边,阮嘉铭对我点了点头,忽而伤感的说:“我和霆生是兄弟,是一个部队的战友,我们的一生很像,就连我们的爱情都这么坎坷,求而不得。” 我沉默,余简也沉默。 她冷眼的看向他,阮嘉铭叹息一声说:“我们都做错过事,先不提他。余简,我曾经瞒着你是我的错,但后面发生的事却不是我愿意看见的,我气愤欧欢乐她对你做这样的事,我也在尝试报复他们欧氏,我也在计划……现在说这些没有用,说再多你也无法再原谅我,但阿简……我真的很希望你回到我的身边,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余简问的斩钉截铁道:“哪怕我很脏。” 阮嘉铭一愣,“是我的错,我无数个日夜都在痛恨以前的自己,家族没了就没了,我大不了在奋斗就是,可阿简只有一个,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的鬼迷心窍呢?就那么的答应了欧氏的联姻,为了保护一个我压根就守不住的家族,我……对不起,阿简。” “懦弱。”余简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冷的说:“反正欧欢乐已经死了,欧氏也破产了,我的仇也报了,你……我也不想搭理了,以后我们就恢复到以前吧,阮嘉铭,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不要再打扰我,我心底特别……恨你,恨到想和你同归于尽。” 后来的后来。 这句话成了真。 157.顾霆生 阮嘉铭对现在的余简毫无办法,他心里十分的愧疚可是又舍不得放她离开,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我也有自己爱的人。 阮嘉铭坐在咖啡厅里不肯离开,余简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一丝曾经的爱恋,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会导致两个相爱的人走到现在这种境地。 沉默太久,阮嘉铭忽而看向我说:“余微,你和霆生现在……他最近也很痛苦。” 阮嘉铭突然提到我的身上,他这样其实只是想找些话题,说实话按照现在这个境况他该离开了,但看他的样子貌似还舍不得。 他还是想和余简呆在这一处。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十分惋惜的说:“阮先生,我和顾先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阮嘉铭缄默,他神色淡漠,眼眸却委屈的看了眼余简,余简不耐烦的问:“还不走?” 阮嘉铭身体僵住,他起身说了句,“抱歉,先离开,过段时间再联系你。”就走了。 待他走了以后我喊了一杯绿山咖啡,端起咖啡浅酌一口,我问:“怎么打算的。” 余简摇摇头,突然抱歉的语气说:“对不起余微,我以前不应该那种态度待你的。” 我笑说:“没事,能理解。” 只要她愿意认我,我都愿再认她。 毕竟我们两人都是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过来的,这份情实在是太珍贵。 余简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四哥给我留了一笔钱,我想用这笔钱离开国内。” 其实余简是个性子坚硬、自尊很重的人,她能接受楠木的钱说明两人都把对方当成了好朋友,那种无关于爱情,只是人生境遇中遇到的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小幸运。 楠木是余简的小幸运。 我问她,“想去哪儿?” 余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悲楚的笑说:“我想移居瑞士,以后就待那儿了。” 我问:“就你一个人?那莫临……” 余简大概猜到我想说什么,她语气轻轻的打断我说:“余微,我们都是很像的人,倘若你经历我这样的事,你就不会再想着去祸害别人,心里会极度的难受、自卑,而我面对莫临就是这样,我曾经选择嫁给楠木而没有选择莫临也是这样,我不想再祸害他,他……以后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姑娘同他结婚生子,而不是我,一个被很多人玷污、又没有生育能力、平时还很作的女人。” 余简的心里自卑成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因为现在这种状况,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释怀,比如叶湛。 那些他所谓的病情只有他自己才能突破,而我能做的只是简单的陪在他身侧。 我对余简说:“倘若是我的话,我也会有这种心态,但余简,你人生中所遇见的事都不是你能把控的,比如想娶你为莫太太的莫临,他从一开始就关注了你,你要放开自己的曾经,去接受外面明媚的阳光。” 余简忽的红了眼,她神色突然异常委屈的说:“余微,我其实在吸……毒。” 我震惊,她语气艰难的说:“我有忧郁症,不那样的话我熬不过那漫长的岁月,所以……对不起余微,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就是没法子,我想移民到瑞士以后找个医疗机构戒了这玩意,然后好好的开始生活……或许在以后的以后,我还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吧。” 我难以启齿,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再多都没有什么意义。 在分别的时候,我对余简说:“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无论什么,我都支持你。” 因为我知道她的曾经,所以我理解她做的任何事,我忽然想起席笙写的那封信,她……在病魔缠身的时候也吸了那毒。 倘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也不会想做这样的事,我叹息一声偏头看见顾霆生。 他就那样挺拔的立在人群之中,一身白色的衬衫让人看上去异常的清澈。 我和他,终究走了陌路。 我笑了笑喊道:“顾叔叔。” 他迈开长腿向我走近问:“在这做什么?” 我笑着反问:“顾叔叔呢?” “在附近执行任务。” 他神秘的笑了笑说:“秘密任务,潜伏懂吗?要不要跟我去玩玩?不会有危险的。” 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知道现在不能跟他走的太近,所以拒绝道:“我要回家。” 他猛的握紧我的手,说:“周围有人监视我,微儿,别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错愕,他明明可以从我身边路过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他怎么偏偏这样。 偏偏把我扯进去,然后我又不得不跟着他走,我心虚的看了眼周围,顾霆生手心贴住我的脸颊,低声叮嘱说:“别乱看,周围都是敌人,你现在只需要跟着我走。” 我抬头紧张的望着他,他扬眉笑了笑,嗓音沉稳道:“微儿,我会护你周全的。” 他的嗓音温柔,我愣了愣,他握着我的手向长城的方向走去,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许久,听见他问:“叶湛在国内吗?” “嗯,在国内。”我说。 “他知道孩子的事吗?” 顾霆生问的是叶湛知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事,我想了想说:“知道,因为容诺有家族遗传,色盲症,而顾泽也有这个问题,他自己猜出来了,他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霆生顿住问:“容诺是……” 我反应过来,其实顾霆生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曾经生的是龙凤胎,我坦诚说:“抱歉,我又隐瞒了一件事,其实我曾经怀的是龙凤胎,容诺是容许的妹妹,他们的名字是……叶湛取的,顾叔叔,这件事真的很抱歉。” 顾霆生的脸色略微阴沉,但瞬间变恢复正常说:“你没有道歉的必要,我只是认为你瞒着我这件事……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许诺,这就是叶湛给你的承诺,难怪你会选择他,微儿,他的确爱了你一辈子,但我……也希望以后得自己也是这样,你懂吗?” 余简约我的地方距离长城很近,顾霆生拉着我的手走了一段路后就能看见前面热闹的人群,他们都是前往那个方向的。 我明白顾霆生的意思,我笑了笑说:“顾叔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现在……我的心只在叶湛的身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霆生没有回应我这话,而是继续拉着我向前走,在快到长城时,一辆车猛的停在了我们的面前,顾霆生拉着我的手上去,这辆车就快速的离开这儿,在路上顾霆生一直握紧我的手,温柔的说:“别怕,我在。” 思绪一下回到以前,以前我无论有个什么事,顾霆生都会说:“别怕,我在。” 我想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手,顾霆生紧紧的握紧我,闷声不吭的,也不理睬我。 车速很快,最后被迫的停在道路中间,我望着前面的几辆车又转回头看向后面的几辆车,询问:“现在该怎么办?” 顾霆生松开安全带取出西装里的一把手枪,。 他眸光从容的瞧向我,镇定的说:“别怕。” 我按耐住心里的紧张说:“我没有怕。” 他坚定的语气说:“我会护你安全回家。” 周围响起一阵的枪声,顾霆生伸手打开车门下去,随后轻声的对我说:“踩在副驾驶上慢慢的到我的身边,这样你才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我小心翼翼的爬过去蹲在顾霆生的身边,他一条坚硬的手臂护着我,我趴在他身后轻问:“我们会活着回去吗?” “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顾霆生的话让我莫名的感动,周围的人渐渐的逼近,我眼睁睁的看见顾霆生不眨眼的杀掉几个人。 瞬间我便明白,这就是他的生活。 也是,叶湛的生活。 他处于光明。 杀的人理所当然。 而叶湛处于黑暗。 杀的人都是违法的。 但他们能尽全力的守护自己的东西。 顾霆生拉着我的手到路边,突然他主动的扔掉手里的枪问:“叶湛呢?” 我愣住,带头的人愣住。 这一瞬间,顾霆生抱着我跳下山崖。 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很平静,在河水灌顶的那一刻我没有丝毫的恐惧。 一双大掌抱着我的腰游向岸边。 我永远都是在他的怀里被他以霸道的姿势禁锢着,给我以最坚定、安心的力量。 我咳嗽了几声,顾霆生把我带在岸边,他伸手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背部,轻声问:“怎么样?” 我抬头望着他,乌发湿漉漉的,额前还滴着水,眸心里漆黑如墨,又犹如闪耀的星辰夺目,而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令人安心。 他蹙着眉问:“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说。 现在这种境况很无奈,我衣服又是湿透的,顾霆生拉着我的手起身说:“我送你回家。” 刚刚顾霆生奋不顾身的跳下了河里,明明面临生死,他却一脸的轻松。 他突然笑说:“我不想认输。” “顾叔叔……” “我不想送你回家。” 158.他带我离开 我和顾霆生相顾无言,他眸心湛明的望着我,似期待我的答案又似不在意我的答案,我知道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没有自主的选择权,我询问:“顾叔叔,你要做什么?” 顾霆生眼眸波动似笑了笑,他伸手拉起我的手心说:“听话,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挣脱他的手,他忽而蹲下身把我扛在他的肩头,阔步向前走道:“微儿,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不会放你走的。” 在他的肩上很颠簸,我手心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说:“顾叔叔,别闹的大家都下不了台面,你知道的,我们两人已经离婚了。” “我给你的离婚证是假的。” 我震惊,耳边像炸起了响雷,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喃喃的说:“你说谎,离婚证是真的,现在在谈书那儿,谈书见多识广,不会认不出是假的!” “呵,你觉得我会做一张能让人辨出真假的离婚证吗?微儿,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一个做什么事都留有后手的男人,绝对不会把自己陷入绝境,我没有叶湛那么固执。” 那时,我相信顾霆生的话。 总觉得他没有骗我的必要。 可是很久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张离婚证是真的,他说那样的话只是想让我以为我和他还有关系,我们还有纠缠的理由。 其实那时的顾霆生内心很绝望,他爱我但求而不得,只得用自己的法子接近我,而那时他做的最绝的事就是带我离开国内。 顾霆生带着我坐车去了沿海地区,然后又坐船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国家,进入边界以后他带着我去了一座环境优美的小岛。 没有坐飞机,所以到达小岛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叶湛给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到,全被顾霆生摁掉了。 在小岛上我提醒他说:“叶湛联系不上我,他会派人找我的,按照他的能力他肯定会找到我们的,而我迟早会离开这里的。” “他知道我们在一起。”顾霆生眯了眯眼,伸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短发,嗓音低沉道:“微儿,追杀我的人就是他派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我这?知道为什么三天的时间他都还没有找过来吗?他以为你是愿意跟我走的,只要他心底觉得你是愿意的,他就会放弃追过来,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你的意愿为先。” 我震惊,错愕的望着顾霆生,不敢置信的问:“他为什么追杀你?顾叔叔,叶湛他虽然没有家族观念,但你毕竟是他的兄长,他绝对不会追杀你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霆生冷冷的笑了一声说:“是组织上在逮捕他,而接受这个任务的人是我,我前段时间让他受了伤,按照他的性子他绝对会报复我,而这次只是他报复的开始。” 我嘀咕道:“叶湛……怎么会,你们争锋相对……你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以前我无论对叶湛做什么,他对我都是留有余地的,但自从你离开我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我客气过。”顾霆生嗓音顿了顿,他突然打横抱起我向小岛的别墅方向走去说:“微儿,以前你喜欢我,所以哪怕叶湛再不喜欢我,他都会在暗地里保护我,而现在你不喜欢我,他开始对我毫不留情的追杀,他那个人啊……喜欢着你喜欢的一切,保护着你保护的一切,一旦和你脱离了关系,他就再也不会给谁面子,真是做到了此生为你。” “你说这些……” “他是一个没有家族观念的人,他从不拿我当兄长,哪怕是顾姨他都只当是一个陌生人,从未放在心上。而在他的心里他只有你,微儿,哪怕是阿庆和他的小女儿容诺,恐怕都没有你重要。其实我并不稀罕做他的兄长,我顾霆生从不欠他,但佩服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拥有无尽的权势、无尽的钱财,可以冷血的做任何想做的事,没有任何国家、任何组织能束缚他,的确,他做到了让这个世界敬畏他,但我却从不羡慕,因为我是正,我生活在光明,我是一名有血有肉的军人,我有荣耀、有战友、有亲朋好友,而他是邪,他处在黑暗,他注定一生孤苦冷寂,可唯一让我羡慕的……微儿,那却是我一辈子得不到的。” 顾霆生打断我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么多,而他说的这样的叶湛我也有所了解,叶湛有时候透露出的语气是羡慕顾霆生的。 在黑暗里处的久了的确羡慕一直生活在光明中的人,比如叶湛羡慕顾霆生。 我眼眶微微湿润的说:“我知道叶湛的难受与委屈,我也知道顾叔叔的难受与委屈,但我只有一个,也只有一颗心,而我这个人包括这颗心我只能给一个人!我心里一直都很难受,其实在顾叔叔和叶湛之间我徘徊了很久,但最后的最后我选择了叶湛。” 顾霆生语气冷淡的说:“给我个理由。” 他把我放在别墅门口,我坐在别墅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缓缓而落的夕阳,心里一阵酸楚,我抿了抿唇,仔细的斟酌说:“我和叶湛在我们懵懂无知的时候我们就认定了对方,那时候的叶湛说要让我嫁给他的,那时的他还没有经历那些磨难,还没有精神疾病所带来的困扰,是一个健健康康、能够独立思考的少年,就那样的少年,说长大后要我嫁给他,而这句承诺在我们重逢后就变了。不是他的心变了,而是他生病了,他心里卑微如尘,忐忑而不敢接近我,正如顾叔叔所说的,他此生为我,他的信仰也是我,在他的眼里心里他也只看得见我,所以我离开了他,他这辈子就真的是孤独终老了。”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的他?怕他以后再也找不到对的人?怕他孤独无依?” 我是怕他这样,但我真正选择叶湛的原因或许就如余简说的那样,再也不想祸害任何人,我就是那样的心思再也不想祸害顾霆生,因为我的心底一辈子都会住着叶湛。 我笑着说:“不仅仅这个,我承认我当时还是喜欢顾叔叔的,但失去的记忆渐渐的笼罩我,让我记得了我与叶湛曾经的美好记忆,虽然他还是那么的自我,但他是真的疼惜我的,而那时的我是真的爱他的。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男人,既然无法忘记,那我就一辈子记着,一辈子都不再尝试忘记。” “你是想说,我输了。”他问。 “顾霆生,你是真的很好,只是我与叶湛认识的太早,早到早就私定了终生,他一辈子不负我,我岂能有离开他的道理?” “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了解叶湛,微儿,他还会做让你伤心的事。”顾霆生坐在我的身边,语气涩涩的说:“他的精神出了状况,短时间内更是不会有任何好转的。” 我缄默,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顾霆生拿着我的手机看了眼备注说:“容哥哥……微儿,你的心里爱着的是曾经的容樱,而不是现在的叶湛,你什么时候才会清醒?” 我笑说:“顾叔叔,你在给我洗脑。” 我能清楚的知道,我爱谁。 是曾经的容樱,更是现在的叶湛。 因为无论是谁,都是他那个人。 顾霆生摁通了叶湛的电话以前淡淡的对我说:“小岛周围都是国际警察、特警,你要让他涉险的话你就让他过来吧,微儿,我并不是威胁你,我只是不想让他找到你。” 我问他,“以前国际上的人没有针对叶湛,为什么最近……是顾叔叔的原因吗?” “嗯,我和他的战争已经开始。” 这句话,让我的心里异常的难受, 终究,他们走了对立。 两个强大的男人终有一输。 叶湛冷清的声音从遥远的一侧传来,“微儿,你现在……你是想和他在一起吗?” “二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看了眼顾霆生,笑了笑说:“你带着阿庆在瑞士等我。” “好,我们等你。” 仅仅两句,我们就结束了通话。 叶湛就是这样的人,你给他一句承诺,他就会十分的信任你、忠诚你。 挂了电话以后顾霆生的脸色很苍白,他把手机塞给我说:“微儿,我先回卧室休息。” 他转身进别墅,我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才进去,到晚上的时候顾霆生还没有下来,直到后半夜我才觉得不对劲,赶紧进卧室,看见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目光涣散。 我赶紧过去问:“你怎么了?” 顾霆生没有搭理我,我手贴上他的额头发现正在发高烧,我赶紧用剪刀剪了他身上的西装,发现里面的白衬衫全是血。 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船上?! 对,只有在船上他才离开过我的视线,船上究竟又是谁向他下手呢? 顾霆生除了逮捕叶湛还在做什么?! 我喊他,“顾霆生,你和我说说话。” “微儿,在船上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叶湛的磨难,一辈子过不去的坎。” “谁?”我问。 顾霆生淡淡的笑了,眸光爱恋的望着我。 159.那个大哥?! 顾霆生是受了刀伤,但一直忍着没有告诉我,我赶紧起身翻出房间里备用的医药箱,然后跑到他面前跪下给他止血。 衬衫和血沾一块了,我把剪刀用酒精消了消毒,然后把他背后的衣服剪开,看见一个很深很长的伤口,我心咯噔了一下,顾霆生面露苍白的望着我,眸心很涣散。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问:“顾霆生你现在怎么样?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发高烧了,你怎么刚刚受伤的时候不告诉我啊。” 他没有接我的话,我赶紧找出能止痛的药,但什么都没有,我只得找出简单的针线替他缝补,刚触上的那一刻,顾霆生闷哼了一声,嗓音委委屈屈道:“疼,微儿。” 我愣了又愣,以前无论受什么伤顾霆生都是闷声不吭的,但现在他还撒娇了,我颤抖着手听见他嗓音娇弱道:“微儿,其实我也会痛,也怕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是一样的,微儿,我觉得自己很委屈,设计你的是那叶湛,可是入了套的却是我顾霆生。” 我愣住,手颤抖个不停,他伤口的血一直的流,语气虚弱说:“微儿,我怕。” 我低声问他,“你怕什么?” “我怕痛……” 顾霆生陷入了昏迷,我抬手搞快给他止血然后用针线缝补,针尖触上的那一刻,他的背部一直颤抖,我心里慌乱,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直到他的伤口没有再流血。 好不容易给他处理完伤口,可是他却高烧不退,我用了我会的法子给他降温,但他一直高烧不退,我把他搂在怀里,语气轻轻的说:“顾叔叔,我知道你心里痛苦,我心里也痛苦,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和叶湛是天生注定互相纠缠的,我……他是我的容哥哥,他这辈子只有我,而我也离不开他。” 我离不开叶湛的保护,离不开他给予我一个人的温暖,我习惯了他的存在,认识他十九年的时间,几乎是我的一生。 顾霆生脸色发烫,我伸手贴上他的脸颊,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那枚他亲手交给我的子弹壳挂在他的脖子上说:“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上面还有你给我的结婚戒指,顾叔叔,我还给你,你替我保管好吗?” 他手颤了颤,我流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这么难过的,可是我没有法子,现在的我只能坚持自己心底的决定。” 清晨的时候,顾霆生的高烧退了,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竟让我觉得新生,我手心摸着他的脸,哭笑着说:“你醒了。” 顾霆生扬了扬眉,脸色异常的苍白,他伸手贴住我的手背说:“抱歉,让你担忧了。” 我摇摇头,顾霆生吩咐我说:“我渴了,微儿,你帮我去接一杯热水好么?” 我赶紧起身去楼下给他接热水,匆匆的赶到楼上时,顾霆生正站在窗外的阳台上吹着冷风,我大惊,他转回身邪魅的一笑。 那个笑,让我的呼吸都紧了。 我过去把杯子递给他,顾霆生接过轻微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嘴唇,等了一会他才仰头喝尽道:“微儿,短时间内我们是离不开了。” 我平静的问:“什么时候能离开?” “等我心情好的那天或许你能离开,但短时间内你只有陪我在这里了,你瞧外面都是国际刑警,叶湛不敢来这儿的。”他顿了一会,忽而笑说:“要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冲进来,但现在他有孩子了,他心里有了顾虑,他开始畏手畏脚的了。也不对,只要你愿意他也不会冲进来。你看他,一辈子都是为你活,然后现在又为孩子活,他何曾为自己活过,最悲哀的是叶湛,可是最幸福的也是他,他拥有着我没有的东西,爱情、孩子,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缺啊。” 我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接顾霆生的话,他迎着晨风吹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了卧室躺下,他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白天我无聊,只得在沙滩上打发时间,中午肚子饿了的时候回别墅找吃的,除了一些生食材,只有几瓶牛奶和水果。 我不会做饭,只好吃了一些水果喝了一瓶牛奶,但下午的时候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毕竟顾霆生那个受伤的什么都还没吃。 我不太相信自己的厨艺,想起上次在叶湛面前把饭蒸的硬邦邦的没法吃,我这次学聪明了多放了一点水,结果蒸到最后锅满了,等我回厨房的时候地上洒的到处都是。 我很绝望,打开电饭锅看见米饭蒸的稀烂,我没有法子,这是我最大的努力了,我只好盛了一碗给顾霆生端上去。 刚上去没多久顾霆生就醒了,他睁开眼迷茫的看了我好一阵,才问:“你端的什么?” “白米……稀饭。”我说。 顾霆生眯眼笑了笑,我端到他面前用勺子喂他,顾霆生轻轻的喝了一口笑问:“你是把白米饭做成了稀饭对吗?其实还好是稀饭,如果你蒸白米饭的话估计会是生的。” 我愣住,顾霆生朗声笑说:“岳父说过你不会做饭,还说过你一些丢脸的事。” 我:“……” 我沉默不语,顾霆生忽而失落的说:“微儿,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一个人说话太冷了。” 我叹息说:“顾叔叔,你以前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性子,现在也不是,你不必为难自己与我找话说,吃了就躺下休息吧。” 他脸色突的一沉把我手中的碗打落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稀饭洒的到处都是,我终于爆发脾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我带这儿来我没有怪你,你对我发脾气我也没有怪你,现在连我做的饭你都给打翻!顾霆生,我不会做饭,我也懒得做饭,但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别糟蹋行吗?我手指刚刚还被开水还烫了两个亮泡。” 顾霆生一愣,他突然扯住我的手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脸色一变问:“你要做什么?” 他炙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脸上,我偏过头不去与他对视。 顾霆生手指板正我的脑袋,一个吻直直的落在我的唇瓣上。 然后睫毛,眼睛,眉毛,一遍又一遍的。 顾霆生对我实施着所谓的亲密。 我躲开,可我躲不开。 受了伤的顾霆生力气还是那么的大。 他双腿缠住我,伸手开始扯我的衣服。 我挣扎,眼睛怒瞪着他。 顾霆生邪恶的笑了笑说:“给我生个孩子。” 衣服被他剥光,虽然我们彼此的身体很熟悉。 但在他要进去的那一刻我哭了。 我哭的不知所措,我求饶道:“顾叔叔你放过我吧,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现在和二哥在一起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顾霆生身体一僵,他猛的甩开了我没有强迫我,而是翻身躺在床上喘息。 我可能哭的令他烦心,他狠狠的呵斥道:“别哭了,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叶湛不会嫌弃你的!不,微儿,他有严重的精神洁癖,可唯独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这样的男人假如知道你在我身下的模样,他会不会……绝望?应该会吧,毕竟他那么爱你。” “别说了!”我冷道。 我他妈也不想哭,但我不知道我和顾霆生究竟哪里出了错,他前段时间明明还那么好,但现在……他却压根不会放我离开。 顾霆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从一旁捞过接通,我听见电话里面的人说:“少将,上面在查你的踪迹,你没多少时间的。” 顾霆生暴躁道:“给我顶着,哪怕脱了这身军装我现在也不想回去,别他妈再打电话过来,不然老子直接给你降到班长去!” 顾霆生把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我伸手擦了擦眼泪说:“我压根不想哭的,但我就是怕你碰我,顾霆生,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的说,但我希望你以后别动手动脚的。” “呵,为叶湛留着清白?” 说完这句他猛的扑向我把我压在身下吻我。 我猛的咬上他的唇瓣,听见他闷哼一声后没有任何的响动。 顾霆生昏迷了,他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我虽然气他但还是赶紧替他包扎,在他昏迷的时候他的手机又进了一个电话。 我接通,听见里面的人说:“少将,是你的家族下了命令,上面的老将军一直在施压,再不回去的话你想要守护的东西会通通消失的,还有他们上面查到你的位置了,知道你利用国际刑警的事保护自己的事,而且少将……在船上刺杀你的那个人也查到了,那个人和叶湛有着很深的关系,叶湛刚起步的时候就是跟在他身边发展的,那时候叶湛很受他的器重。” 那个人……是谁?! “少将,他是叶湛的大哥——斯特。” 叶湛的大哥不就是我们的大哥?! 我突然想起叶湛给大哥打电话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叶湛脾气非常的差劲。 咳咳:今天还有更 160.离开那儿 这通电话打的我心烦意乱,顾霆生还在昏迷中,我心里搁着这事一直堵塞,索性打电话给林宥,因为见过我们大哥的只有叶湛与林宥,林宥或许能告诉我一些事。 顾霆生在这个房间,我只有跑到外面的沙滩上拨电话,林宥接通的那一瞬间,我着急的问他,“三哥,我们大哥叫什么名字?” “怎么突然问这个?”林宥愣了愣疑惑的问我,然后才回答说:“斯特,四十八岁。” 四十八岁……上次在叶湛身后听的那个嗓音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遥远的海平线深处夕阳落下,月光升辉,照耀在海平面上格外的美丽,我眨了眨眼猜测问:“其实大哥就是二哥以前的老大对吗?我的意思是,二哥是从他身边起势的,他借助了大哥的权势。” “是,但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其中的缘由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林宥顿了顿,提醒说:“这是二哥最隐晦的事,我劝你最好别过问,到时惹恼了二哥谁也救不了你。” 我愣住,终究说:“但大哥他……他在追杀顾霆生,还有二哥也在派人围剿他。” “你在担忧顾霆生?”林宥反问。 林宥问的我一愣,我的确担忧顾霆生,但担忧一个过去式的男人对叶湛又不公平,这样显得我过于的圣母白莲花了。 但顾霆生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又历历在目,现在他们两人争锋相对时,我第一该选择的是叶湛,站在叶湛的身边陪伴他。 可我又舍不得他们互相伤害,他们原本是兄弟,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怎么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呢,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就在我纠结、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宥的嗓音从遥远的另一边传来说:“你和顾霆生已经离婚了,你们已经是过去式。哪怕二哥不是你喜欢的人,但他终究是我们的二哥,在统一战线的时候是要兄弟齐心的。” 林宥还不知道我现在和叶湛在一起了。 他顿了顿,又说:“六微,你排行老六,你受了二哥九年的庇护,现在是该我们选择站队的时候,你别让兄弟姐妹们失望。” 是的,我不仅仅是顾霆生的前妻,我还是他们的六微,更何况叶湛现在好不容易敞开心怀和我在一起,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可…… 我压抑的说:“三哥,我知道了。” 林宥想了想提醒着我说,“斯特做的任何事都与二哥没有关系,二哥这人偏执,斯特做的他偏不做,斯特不做的他偏做,就像是有意和大哥作对!但我又疑惑,按照二哥这个性格,他不喜欢的人他绝对不会留在身边的,那他为什么偏偏要把大哥留在身边还处处作对呢?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六微,二哥曾经经历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大哥。大哥是看着二哥一步一步从低处爬起来的,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大哥,但二哥把他藏的很深,你要把他找到很难,就连我一年都见不到一次,而且大哥曾经求过我一件事我没有答应。” 叶湛和斯特两人之间的恩怨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会求林宥什么事吗? 毕竟在地位上,他比叶湛都高。 我好奇的问:“什么事?” “让我杀了他。” 我愣住,“杀了他?” 林宥疑惑的嗓音传来说:“是,大哥的脸色很痛苦,他求我杀了他,但我不敢。” 我惊疑,“三哥,大哥如果一心想求死的话可以自杀,为什么还要求你?” 除非他连自杀的本领都没有。 还有重点是大哥为什么要自杀? “他四肢残疾,终生离不开轮椅。”林宥犹豫了一会,说:“他只能和我交流,而且每次交流他都离不开二哥,总是询问二哥最近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保护那个孩子。我不太明白大哥口中的那个孩子是谁,只当他是胡言乱语,所以敷衍他说那个孩子很好。” 那个孩子……会不会指的是我? 那次在电话里,大哥也提到了那个“她。”,我默了默说:“大哥既然无法行动那他怎么会派人追杀顾霆生?二哥会给他那个权限吗?” “二哥留着他曾经的势力。”林宥耐心的解释说:“实话告诉你吧,刚刚我隐瞒了你,其实他们水火不容,二哥留着他的势力只是慢慢的玩弄大哥,因为他恨大哥,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啃了他的骨。” “我……为什么?”我问。 “六微,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哥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二哥只是想玩弄他,只是想让他生不如死,他说二哥是个变态、偏执狂,他求我杀了他,但我不敢这样做。” 挂断电话以后林宥说:“大哥追杀顾霆生可能是为了二哥,毕竟无论二哥怎么待他,他心里还是肯随二哥的愿走的。” 很久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叶湛与大哥的事,那是谁也无法碰触的悲伤,包括我。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叶湛在卑微什么,才知道叶湛为什么躲避我,那时的我愧疚、悔恨,突然觉得自己怪叶湛怪错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从始至终做错事的只有自己,无论是顾霆生还是叶湛他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自己,那时的我快被现状折磨的疯掉,最后被一个温暖的人拯救。 而那个人却比谁都渴望……温暖。 挂了电话以后我回到卧室,顾霆生还在昏睡中,我坐在他的身边替他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静静地等待他清醒。 顾霆生醒来已经是后半夜,我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他眸心沉然的望着我。 我扯了扯嘴皮说:“放过彼此吧。” 顾霆生:“……” 他沉默待我。 我真诚的说:“顾叔叔,我们这样纠缠下去只会伤害彼此的,你知道的,我现在无法离开他,无法背叛他,我们再也回不到曾经了。不过我答应你,我会用自己手中的权势替你摆平叶湛的追杀,我会给你一个清净。” “你有什么权势?”他反问。 “叶湛的。”我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解释说:“叶湛给我的权势足够帮到你的。” “现在是军队要逮捕叶湛,而我是接受这个任务的人,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顾霆生问的很直白,我说:“我想过这事的,但我有办法让军队停止对叶湛的逮捕。” 爷爷曾经去世以前让我在有困难的时候去找他的战友陈老将军,当时爷爷的原话是,“微儿,这个社会很复杂,我不敢把你完全的交托给顾霆生,更不敢保证自己能够长命百岁护你一生,所以能在现在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吧。其实爷爷有个生死相交的老战友,他现在的级别比爷爷还高了一个层次,是中.央少有的几位老将,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他。他答应过爷爷,只要是你的事,他会毫无条件的允诺。” “你有办法?”顾霆生冷笑了一声说:“这是中.央亲自下令,你觉得你会有办法?” 我问他,“中央级别最高的老将军是谁?” 他挑眉不解:“嗯?” “陈老将军对吗?”我问。 顾霆生神情微微错愕,我笑着说:“我会说服他的,说服他放过叶湛,也说服叶湛放过你,顾叔叔,我不愿看到你们争锋相对。” “你还是太天真。”顾霆生讽刺的说了这么一句,又道:“微儿,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我和叶湛只能存在一位,以前相安无事是因为我们没有……” 他顿住,又说:“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和叶湛势必不共戴天,我要像个落水狗一样把他打回欧洲,我要让他一辈子再也不敢踏进国内,我要让他的骄傲狠狠的碎一地。” “可……那是他的国家。” 叶湛虽然从小颠沛流离,但他却出生在国内,那才是他骨肉相连的国家。 难道他连回去的资格都没有吗? 顾霆生冷笑:“他的国家?他有爱国之心吗?他的荣耀、国家,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丢的一干二净,他现在的国籍是瑞士。” “其实……” 那句其实他很羡慕你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霆生冷眼相待,他再也懒得看我,而是直接偏回头说:“我送你回去。” 我愣住,顾霆生又说:“你去说服陈老将军吧,让军队撤销对他的逮捕,然后我顾霆生光明正大的与他对抗,不借助任何国家上的势力,就我和他一对一正大光明的对抗。” 与顾霆生回国的这天阴雨连绵,顾霆生下了船以后背部停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闭了闭眼转身就去找了陈老将军。 别墅的站岗士兵说陈老将军最近有事在部队,要回北京应该也是三天后的事了。 思此,我说:“等陈老将军回来你告诉他说,我是陶老将军的孙女陶微,顺便把我的电话号码交给他,你一定要亲自交他手中。” 他同意,然后我转身离开。 现在,我要赶到瑞士。 我答应过他,我会找他。 他答应过我,他会和孩子等我。 161.大哥 顾霆生说叶湛现在的所在国籍是瑞士,难怪他每次无论是受伤还是修养都在瑞士的别墅里,也就是说大哥很有可能在瑞士。 因为叶湛不会把他放太远的,会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看着他受折磨。 按理说叶湛是大哥一步一步带起来的,那叶湛和大哥究竟有什么仇恨以至于他这样待他,毕竟我了解叶湛,倘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叶湛绝对不会如此的折磨一个人。 折磨一个一心想求死的中年人,而那个人还是我们名义上的大哥,真是匪夷所思。 我赶到瑞士时已经是半夜,我在机场给叶湛打电话,叶湛赶到时已经是深寒露重,他一身黑色的长款大衣出现在机场。 乌发微微的遮住他的额前,他一身冷肃的站在机场里,目光冷清的望着我。 我跑过去抱住他的腰,他伸手紧紧的搂住我,嗓音缠绵道:“微儿,我想你。” 叶湛以前从不伸手搂我的,他能够克制自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我抬头望着他笑开,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 他喜欢做这个动作,而我也喜欢,总觉得他在宠溺我,我笑了笑说:“容哥哥,我没有失约,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嗯呐。”叶湛低低的应了一声,忽而安抚我说:“顾霆生的事我能理解,我不怪他。” 叶湛不怪顾霆生掠我走的事。 叶湛拥着我的身体往机场外走,他替我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系在我脖子上,我愣了一愣,叶湛扬了扬唇角说:“深夜,天气寒着呢。” 现在六月份,冷倒不冷,但我被他这细心给暖到,叶湛估计觉得热,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我怀里然后亲自开车。 我很少见叶湛亲自开车,但他开车的技术比我都要好,在我的印象里他貌似是无所不能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得心应手的。 我坐在车里伸手摇下车窗,装作无意的问:“二哥,你现在的国籍是瑞士吗?” “嗯,我从小是被送到瑞士孤儿院的,那时候直接上的瑞士国籍,直到现在觉得合适就一直没有改过,渐渐的就习惯了。” 他以前话少,但现在的他变了许多,他顿了顿又说:“瑞士比起欧洲其他地方要安静的多,我比较喜欢在空闲的时候待在这儿,其实……我现在很少管手上的事,一切都有林宥他们处理,比起刚开始奋斗的那几年,我现在几乎是厌烦了那样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指的是在尖刀上舔血生活么,叶湛现在貌似是进入了疲惫期。 我感觉他很想丢下现在的生活状态。 包括,他所拥有的权势。 想到这我就脱口问出了声,叶湛默了默,嗓音沉呤道:“微儿,我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倘若我不站在现在这个位置,等到那天我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就成了他们所有的针对,那时你会跟着我过逃命的生活。” 叶湛说的没错,他仇家太多,他现在只能维持现状,维持到谁都不敢动他的状态。 我哦了一声,听见他又说:“一时在这个位置就只能一辈子在这个位置,微儿,我要保护你和两个孩子就一刻不能松懈。” 我喃喃道:“二哥……” “但我并不觉得疲惫,反而会觉得很幸福,我现在有你,还有你的孩子,我还缺什么呢?微儿,我的人生已经得到了圆满。” 他说,还有你的孩子。 他到现在都选择隐瞒我孩子的事。 估计他想这样一辈子隐瞒下去,毕竟按照叶湛的隐忍,这种事他真的会做! 其实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叶湛能说这情话简直难得,我笑了笑说:“谢谢你,从小就顾着我,直到现在……你还是那个容哥哥。” 叶湛抿唇,没有接我的话。 叶湛带我回别墅,我在别墅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容许,我转身疑惑的问叶湛,他解释说:“我怕等等一个人在医院里寂寞,所以把阿庆送过去陪她,再几个月等等就可以出院了,到时他们就可以和你生活在一起了。” 叶湛现在说话很柔情,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他身体僵了僵问:“怎么了?” 其实到现在他都怕我的碰触,我松开他的手脱下自己的衣服里面只剩下一件bra,叶湛愣了愣,快速的移开了视线。 我在别墅里脱下身上的裙子,然后从卧室里拿了一件他的衬衫兜在身上出去。 叶湛坐在客厅里,我过去蹭在他的身边,从桌上拿了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笑着问:“都大半夜了,二哥怎么还没有睡意?” 他低声说:“等你先睡。” 你瞧,另一种性格的叶湛会直言的对我说他不喜欢女孩抽烟,可现在眼前的叶湛会对我的行为表示沉默以及容忍。 我吐了一个烟圈在叶湛的脸上,他凝了凝眉没有说我,我笑问:“你介意我抽烟吗?” 他没有说介不介意,只是微微的偏过脑袋对我轻声的叮嘱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二哥平时也会抽的。”我笑说。 “我很少碰,连酒也不会喝。”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别抽了,去洗个澡睡觉。” “其实二哥心里不喜欢我抽烟,既然你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明说?就像我不喜欢二哥一个人心里藏着事什么都不给我说一样,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就明给你说,你不喜欢我抽烟你就明说就是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与以前不同……二哥要说出自己的喜好,这样我才能更多的了解你,尊重你的习惯。” 叶湛缄默,他从我手中抽走那支烟塞在自己的唇瓣里,抽了一口说:“我不喜欢。” 我挑眉:“嗯?” “我不喜欢我家微儿抽烟,这事一直埋在心里没有告诉你。”他顿了顿又抽了一口,嗓音低低的说:“我不爱说你,只是因为我觉得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又舍得说你呢?” 我笑,他又说:“我以前很孤僻,但想着微儿又是个闹腾的性子,所以想要改变这样的自己,能多陪陪你说说话就多陪陪你。” 果然,叶湛在学会改变。 我心里暖暖的,伸手抱上他的胳膊,叶湛动了动身体,我突然跨坐在他身上,把他压在沙发上面,叶湛右手拿着烟,目光微微错愕的望着我,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从他手中取过烟吸了一口,然后猛的吻住他的唇瓣附给他,他咳嗽了一声,我趴在他胸膛上失落的说:“二哥,我不碰你。” 叶湛现在不会让我碰他的,除非是他另一种性格,叶湛心里有结,只是那个结怎么解我也不知道,但我会陪着他的。 叶湛似松了一口气,我趴在他胸膛上没动,他就这样拥着我睡了一晚。 清晨醒来时我腿都麻了,我哎哟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他瞬间睁开眼睛问我,“怎么?” “二哥,我腿麻。”我哭丧着脸说。 叶湛扬了扬眉,他坐起身子拿起我的双腿放在他的膝盖上替我按摩。 他的力道适中,我很舒服。 他给我按摩了一阵我才缓和了过来,缓和过来后我才记得叶湛被我压了一晚上,他应该比我更腿麻,结果却在一直迁就我。 想到这,我就忍不住笑开。 我说:“二哥,我爱你。” 他愣了愣,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早上是叶湛做的早餐,他做完以后就去市里处理事务了,答应我晚上早点回别墅。 白天在家里无聊,我正打算去外面转一圈的时候,阮辰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着急的语气说:“陶小姐,你在别墅里吗?你在别墅里好好的待着,待会有人敲门你千万别开,叶先生叮嘱过的千万别开门!” 阮辰的语气很恐惧,我疑惑的抬头望着门口坐着轮椅的一个中年老人,他看上去比想象中年轻,顶多四十岁出头。 我对阮辰说:“好。” 挂了电话以后我让开身子,他对我微微一笑说:“六微,你比我想象中还漂亮。” 我知道他是谁,传说中的大哥。 我从未见过面的……斯特。 有人推着他的轮椅进来,我进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说:“我知道你是大哥。” “是啊,他把我推向了这个位置。” 他手脚无法行动,还是他身边的人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他温和的笑了笑又说:“六微,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 我笑说:“大哥这不是见到了吗?” “是啊,终于摆脱他的监视见到了你。”斯特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又说:“我以为容樱这辈子是不会再有爱情的,看来是我低估他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还渴望你。” 我错愕,“大哥……什么意思?” 斯特温和的笑了笑说:“单纯的孩子,容樱的过去我都知道,你想知道吗?” 林宥说过,斯特知道叶湛的一切。 “大哥找我不也是为了说这事吗?” 我心里很紧张,感觉有什么秘密破土而出,而那个秘密是我无法承担的后果。 162.叶湛的秘密 我想知道斯特口中的秘密,但直觉告诉我该拒绝,因为叶湛千方百计藏着的事不该我现在这个时刻去揭晓,而是等他的心结慢慢的打开、然后向我吐露他的曾经。 “你是个聪明的小女孩,但我找你是我的事,你想不想知道是你的事。”他顿了一会儿,严肃的神态问我,“六微,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吗?!知道叶湛的过去,这样就能知道他精神病的由来,这样就能对症下药,这样我就可以尽自己的能力帮他。 我微笑,从容说:“不想知道。” 话虽这样,但我想知道的要命,不过我明白叶湛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他了,既然阮辰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是叶湛的意思,叶湛知道斯特找我了,倘若让他知道我晓得他的曾经——他肯定会再次远离我的。 叶湛比谁都会逃避。 斯特的脸色明显愣了愣,他不敢置信的问:“六微,你不想了解他的过去吗?” 我笑了笑说:“我想知道,但我想从他的口中知道,大哥,我们都了解他的,倘若我在你这里知道,他会想办法对付我的。” 就像当年他让我失忆一般,他还会不动声色的把我推的远远的,我抿了抿唇,听见斯特说:“六微,你比想象中谨慎。” “我不想失去他。”我说。 “你宁愿装傻也不愿知道他的曾经,六微,你这样只怕是会让你们的关系越来越走向冰点,因为你永远都不了解真正的容樱。” 我坚定的说:“我只知道他是容哥哥。” 我只要知道他爱我的那颗心没变,剩下的一切困难总会有办法磨过去的。 我和叶湛的以后一定会明朗的。 斯特突然笑开说:“六微,我今天只是作为大哥来看看你,没别的什么意思。” “你……” 他打断我说:“刚刚只是想试探你,但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聪明的小女孩,我坦白告诉你吧,这栋别墅都是被他监控的,即使我想告诉你也是没有法子的,只要我张了这个嘴,他会用很多办法折磨我!六微,你的那个容哥哥比谁都恶魔,比谁都残忍。” 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倘若我猜的不错,还有三分钟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三分钟的时间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 “大哥,我听过你的事。” 斯特的神色很悲戚,我想了想说:“只是听过一点,你和二哥的事需你们自己解。” “解不开的,他恨我。”斯特说。 我不想再听这个事,而是好奇的问:“大哥为什么要追杀顾霆生?因为他吗?” 我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叶湛。 “他在追捕容樱,所以他必死。”斯特的口气忽而很阴狠,我心颤了颤,听见他说:“六微,任何威胁容樱的存在都不该存在。” 任何威胁容樱的存在都不该存在。 斯特的口气很不一般,我身体猛的僵住,有些话想问出口,但还是打住了。 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知道一些什么,可是细想之下又猛的打住,我按捺下心里的恐惧正欲说话,叶湛冷清的声音忽而从门口传来道:“大哥到这里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叶湛径直的从门外走进来到我的身边,他微微低头打量了我一眼,嗓音凉凉道:“这是我的地盘,大哥可得到过我的获许?” “容樱,你还认我做大哥,既然如此,我到你这里还需要获得你本人的同意吗?” 叶湛猛的偏头,眸光冷漠的盯着他,嗓音冰冷无比,像个冰坨子似的道:“我叶湛的地盘,哪怕他是天王老子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斯特,你敢胆再自作主张……” 我伸手拉了拉叶湛的衣袖,他闭了闭眼缓了缓情绪说:“大哥,这件事下不为例。” 斯特忽而说:“容樱,你在怕我。” 叶湛吩咐说:“阮辰,送他离开。” 阮辰伸手推着斯特的轮椅离开,在他离开以后我伸手拉了拉叶湛的衣袖,语调特别软的说:“二哥,大哥刚到这儿呢。” 叶湛闭了闭眼,他凝着眉色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抿着唇说:“微儿,我知道。” 斯特说的没错,别墅里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中,叶湛监视着这儿的一切。 我抬头看了眼四周,不知道哪儿有摄像头,叶湛忽而伸手紧紧的拥抱着我的身体,嗓音低低柔柔的说:“微儿,我厌恶他。” 叶湛弯着腰主动的抱着我,我伸手拥上他的背脊,安抚性的问:“既然这样,那……二哥为什么要让他做我们的大哥呢?” “呵。” 叶湛难得冷笑。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背部温柔的说:“我去浴室洗个澡。” 叶湛去浴室洗澡,我坐在床上等他,在等他的过程中我胡思乱想了好大一会儿。 倘若……我猜的不错……倘若叶湛曾经一直跟在斯特的身边,那叶湛没有起来的那几年所受的侮辱都是斯特亲自给他的。 我看见的那些照片,叶湛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可怜,眼神又那么的恐惧。 那时的他,只想活着。 那么为了活着,他卖掉了自己的什么? 叶湛对斯特的态度,斯特对叶湛的态度,再加上斯特的语气……我突然明白他找我的目的,其实他从一开始里就不会告诉我叶湛的曾经的,他是想让我自己心里产生怀疑。 所以他才说,“任何威胁容樱的存在都不该存在。”那么暧昧的话,斯特是想提醒我,他对叶湛的关心不一般,不一般……那么以前,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斯特一直强调我是个聪明的小女孩,其实他是在引导我往那方面想,难道……叶湛曾经是斯特的情人……我这样想有我的依据,看的出来斯特喜欢叶湛,而那几年的斯特又是权势一方的霸主,他想要得到叶湛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按照叶湛的性格,如若不是触犯到他的底线,他不会恨一个人至此。 而那个底线就是他自己。 因为叶湛说过,他很脏。 所有的一切突然变的明朗,我眼眶湿润的抬头,叶湛眸心正冷冷清清的望着我。 我心里恐惧、害怕、但却更为心疼他,那时的叶湛为了活着,活的那么的卑微。 我流着泪说:“叶湛,我想抱抱你。” 叶湛的身上兜着白色的浴袍,闻言他过来坐在床边,我伸手猛的抱住他的腰,默默地流着眼泪说:“叶湛,我很爱你。”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我知道。” 我一直喃喃的说:“我很爱你。” 叶湛的曾经那么的不堪,那么的卑微,而那个曾经就是他十四岁的时候。 宋教授说,他十四岁就有了轻微的精神病,也就是说他那时就做了斯特的情人。 两个……男人。 叶湛平时这么高冷大男子主义,这件事恶心的是他自己,更恶心了他的精神。 他自己的心里过不去所以有了精神疾病,而重新遇上我以后他就有了心理障碍,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一而再的把我推开。 我以前为什么要怪他啊? 我为什么要怪这个深爱我的叶湛? 他明明那么的脆弱,像个小孩子似的,我怎么敢、怎么舍得去怪他呢?! 叶湛附和着我说:“我知道,微儿。” 我抬头目光朦胧的看着他,他伸出手指擦了擦我的眼角,我愣愣的望着他的眼睛,里面一片漆黑,死寂一般令人绝望。 我笑着说:“你真好看。” 我想掩饰住心里的情绪。 “我知道,微儿一向喜欢我这张脸。” “那容哥哥……吻吻我可以吗?”我问。 他冰冷的双手捧住我的脸颊,低头贴住我的唇瓣,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叶湛猛的顿住身体,目光恍然如梦的望着我。 我伸手摸上他的脸颊,他愣了愣,我顺着向下伸手解开他的浴袍,露出他结实的肩膀,我吻上去笑着说:“我好喜欢你的身体。” 他的上身覆盖了纹身,似想遮住什么,我亲了亲他的肩膀,他身体僵住,嗓音低呤的请求道:“微儿,别这样,我受不住。” 他受不住,却又不敢碰我。 我伸手抱紧他的肩膀,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涩涩的说:“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脸,还有你的身体,叶湛,你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优秀,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着迷,你怎么可以……叶湛,我好爱你。” “微儿,你怎么了?” 叶湛察觉到异常,他的双手轻轻的搂住我的腰,我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说:“我要你。” 必须得……打破他的心理障碍。 就是让他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要我一次,这样他以后碰我就不会再那么的艰难。 可是我低估了叶湛,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我抬头正巧对上他那双冷漠的目光。 我愣了一愣,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嗓音特别冷清的问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嗯?” “微儿,你心里在想事。” 他顿了顿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什么。”我紧张的说。 “微儿,我的智商很高。” 163.他的曾经 在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是叶湛,他永远能在第一时间猜出我的心思,更能知道我藏没藏事,我很怕让他晓得我在忐忑什么,只好胡扯了一个借口担忧的说:“孩子是顾霆生的,我怕有一天他会追着我要回他的孩子。” 叶湛此刻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我说这话只会让他忐忑,其实我明白他怎么想的,他想告诉我孩子的事但又怕我更加的愧疚。 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在我和顾霆生婚姻续存期间生下的,无论如何我背叛了他。 而叶湛做了那所谓的小三。 叶湛心底对顾霆生应该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些惭愧,他下巴顶着我的脑袋,轻轻的抱着我说:“微儿,待到那一天再说。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两个孩子离开你的。” 他的孩子他肯定不会让他们到顾霆生的身边的,其实我很想他告诉我事实。 告诉我,孩子是他的。 我缄默,窗外的阳光正盛,落在了叶湛的身上,照的他皮肤格外的有光泽。 我抱紧他的肩膀,把脑袋依偎在他的怀里,叶湛亦搂紧我没有再说话。 其实……我很想扑倒他。 很想很想让他突破心里这一关,我抱紧他的肩膀心里还在犹豫,倘若把他推倒在床上,他待会还是会推开我怎么办? 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与斯特……成了他心结的结。 可是我可以坦白的说,无论叶湛曾经经历过什么,他永远都是我的容哥哥。 永远都是我的叶湛,我的二哥。 他就是他,我最爱的男人。 此刻我的心都在颤抖,我伸手解开他的浴袍脱直腰间,叶湛眼眸闪了闪,我伸手拥紧他的胸膛说:“叶湛,能给我吗?” 他身体僵住,我低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故作语气难过的说:“二哥,我现在心里很难受,火烧火燎的,我想要你,我很久没有碰你了,我都忘了那个感觉,你能给我吗?” 我故意说这暧昧的话,故意引起他心里的痒痒,故意让他知道我心里的渴望。 但我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比如现在的叶湛,他心底给上了一道锁,而那道锁禁止他肆无忌惮的触碰我。 我蹭着他的下巴,像个小猫似的拔撩着他的心,他手掌猛的扣住我的肩膀,嗓音特别暗哑道:“微儿,你答应过我的。” 是的,我答应过他,不会随意的碰他,这是他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条件之一。 我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心想今儿个一定要拿下他,不然他一辈子都会这样的。 我努力的试了试,在他的怀里流了眼泪,流在他的胸膛上,他伸手摩擦着我的脸颊,语气微微惶恐道:“微儿,别哭了成么?” 我缄默,叶湛紧紧的搂着我躺在床上,他知道我心底的渴望,但他就这么搂着我不说话,也不会从我的愿望给我他自己。 我依偎在他怀里不声不响,侧着脑袋看向窗外,直到阳光渐渐的变成夕阳,直到夕阳渐渐地落下成了黑夜,直到我们的全身麻痹,叶湛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不碰我,他就不碰我。 我疲惫的翻过身望着天花板,叶湛坐起身子伸手握住我的手心,我手指动了动从他的手掌里抽离,我侧过身子望着窗外。 叶湛淡淡的声音传来,“生气了?” 是的,我在和他闹小脾气。 我并不是不理解他,但总得逼他一次,我伸手脱掉身上全部的衣服,然后背对着他望着窗外,心里一阵紧张和忐忑。 我就这样等着他,看他怎么办。 叶湛又没了动静,许久他忽而站起身走到窗边,身姿挺拔的望着外面。 我默默的望着他,他忽而转过身子目光冷清的望着我,望着身上一无所有的我。 我毫无羞涩的目光瞧着他,他闭了闭眼,嗓音低呤的说:“微儿,我很怕碰你。” “我知道。”我说。 他默了许久,忽而打开一旁的衣柜取下里面的一套白色汉服,我愣了一愣,叶湛的衣柜里怎么会有这种样式的衣服? 叶湛当着我的面换上那件宽袖长袍的汉服,又伸手把腰间的垂地长绳理了理,他的个儿很高,穿着这身衣服很好看。 纯洁如雪,气质斐然。 他过来盘腿坐在窗边,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语气涩涩的问我,“好看吗?” 我默了默,说:“好看吗?” 他又问:“干净吗?” “……” 我沉默,他坚持问:“干净吗?” 汉服白净如雪,很干净,但我怕我顺着他的问题答下去,我抿唇沉默,叶湛不依不饶的又问了我一句,“微儿,好看吗?” 我咬牙说:“好看。” “你过来,替我脱下这身衣袍。” 他竟然主动吩咐我做这事,我心里紧张也突然失了勇气,这样的叶湛怪怪的。 他吩咐:“过来。” 我默然,光着身去他的身边蹲下,伸手刚摸上他的腰带,他的嗓音冰冷的传来说:“微儿,我第一次见斯特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袍,那时的我不过十四岁,是个很小的少年,很干净也很单纯!他说他喜欢中国的古典男孩,我为了讨好他每天都这种装扮。” 我手指顿住,他敞开自己的双手说:“解开吧,微儿,这身衣服你不是想脱下吗?” 我猛的跪在他面前,流着泪说:“对不起。” 叶湛轻轻的笑了笑说:“其实我曾经也很喜欢这身衣袍,因为这是我的国家、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但自从被人抛弃以后我才明白,无论是家族还是国家都是不值得依靠的,在这个世上我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他顿了顿又说:“当然我也信微儿,毕竟微儿是我心底忠诚的信仰,是我叶湛的命,哪怕她背叛我,我都是坚定不移的信她的。” 我抓住他的衣角哭的悲痛欲绝,叶湛轻轻的笑着说:“我认识斯特时,还是一个少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成了他的玩物。” 叶湛是打算向我坦白了。 我沉默不语,抬起头卑微的望着他,他眸心冷清的望着我说:“微儿,那个时候的我早就做了决定,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撑着,会好好的活下去,哪怕像个玩物似的被人玩弄,我也觉得无所谓,因为我要活着,活着去见你,活着守护你一辈子。那时的我心里没有现在这么卑微,因为那时的我压根没打算拥有你,所以不用向你坦诚这些事,我也觉得无所谓,因为真正的容樱在那年的冬季死在了那个孤冷凛冽的孤儿院,而活着的只有叶湛,只有一个想站在最高顶点的叶湛。”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他嗓音冷清的吩咐说:“微儿,替我脱下这身衣服。” 我不敢,不敢再碰他。 但又不敢忤逆他的话,我颤抖着手指替他解开腰带,他眉目如画的笑了笑说:“斯特脱过我这身衣服,微儿……你是成年人,你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的身体很脏……脏到什么程度呢?被一个老男人玩过……哦,对了,我曾经想过自杀的,但仔细一想自己活着的目的,我又忍不住的坚持下去,哪怕像狗一样活着,这辈子我都要再见到你,给你坚不可摧的城墙,给你骄傲一世的权势。” 我猛的抱住他的身体,喃喃道:“别说了,容哥哥,我害怕你这样,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微儿很爱你,爱你的这张脸,爱你的这个身体,爱你的一切一切,无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都是微儿所爱的,微儿答应容哥哥,这辈子不会再离开你了。” “微儿,我算不上是一个心软的人,相反我很残忍,我对现在的斯特很残忍,在我夺了他的权势以后我废了他的四肢还找人凌辱他,我把他圈养在瑞士让他活的生不如死,他想死我偏偏要让他活着,是的,我在报复他,报复这个我这辈子唯一恨的人。” 他伸手猛的抱住我的后背,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我感觉到一丝湿润。 叶湛是哭了吗?! 这个坚硬如铁、近神的男人是哭了吗? 我咬着他的肩膀说:“容哥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微儿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的。” 这是他不堪的过去,我不在乎,这是他曾经活着的条件,我庆幸他这样选择了,起码他能活着,能够活着站在我的身边。 “微儿,我在乎。” 他抱着我猛的大口大口的喘息,我紧张的抱着他,他突然压抑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其实你刚刚就已经猜到了,既然这样,我亲自告诉你我的过去,那不堪的过去。” 叶湛的面色突然苍白,我抱紧他,他艰难的抽搐,最后软在我的身上。 我惊恐的抱着他,心里更清楚他是犯病了,是的,精神病所带来的后遗症。 他现在心里痛苦万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忽而说:“微儿,我好想死。” 我厉声道:“容哥哥,不许胡说。” “微儿,我活的好累。” 我知道他活的很累。 他的一辈子都很酸楚。 我安抚说:“容哥哥,我在这儿。” “微儿,那时的你才五岁。” “是的,十九年前我五岁。” 他说:“那时的我十二岁。” “是的,容哥哥一向冷清寡言。” “微儿,我好想回到曾经。” 164.他还是退缩 叶湛想回到曾经,回到十九年前,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间段里,但那太久远了,久远到我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我只晓得那时的我很喜欢他抱我,而我很喜欢抱着他的长腿,具体的什么……真的是时间太久远了,而叶湛怀念那时的自己。 那时的他干净如厮,那时的他可以骄傲的告诉我,等我长大以后让我嫁给他。 那时的他,心态和我平等的。 我哭的不知所措,我紧紧的抱着他,不晓得该如何的安慰他,我说再多的话好像都是多余的,我手心摩擦着他的脸,反复的摩擦,想给他力所能及的温暖,可是看到他湿润的眼眶,我心里痛的无法呼吸。 我很爱眼前的这个男人,爱他爱的哪怕失掉九年的记忆、再次恢复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在顾霆生和他之间我只会选择他。 叶湛呐,是我的命。 我吻上他冰冷的唇瓣,他抿唇眸心呆滞的望着我,里面包含了无尽的悲戚和苦楚。 我伸手抱紧他的脖子,伸出舌尖舔着他的唇瓣,他无动于衷,我崩溃的哭泣道:“容哥哥,是我,我是你最爱的微儿,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什么都不要想,我爱你。对了,许诺那两个孩子都是你的,我从最开始就晓得那两个孩子是你的。不仅仅你知道,顾霆生也知道,我和他离婚的原因也在这儿。” 叶湛瞳孔猛的紧缩,我手心摩擦着他的后颈,难过的说:“我一直都晓得孩子是你的,可我就是要生下他们,我要为我的容哥哥生下那两个孩子,哪怕那时我没有记忆,可是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一定要生下他们,因为那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不晓得该怎么说,但容哥哥,你现在有我,有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你什么都有,你别再想曾经好吗?微儿这么爱你,是不会在意你的曾经的,你瞧,我家容哥哥还是这么英俊、儒雅。其实我好喜欢现在的容哥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保护我,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他可以给孩子一切的权势,他还可以给我爱情。” 我爱叶湛,那是入了骨髓的。 叶湛错愕,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良久沉默不语,我悲痛的抱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的叶湛,我该如何安慰呢?! 此刻他心里难受的要命,他心里卑微的要命,他心里亦……恐惧的要命。 我紧紧的搂着他,又说:“容哥哥,你不可以这样的,我以及孩子……你必须要过心里的那一关,我和孩子还需要你去照顾。” 他突然推开我趴在地上,英俊的脸庞埋在地板上,身体抽搐的厉害,我看见他这样很心疼,忙爬过去着急道:“容哥哥怎么了?” 叶湛喉咙里发出低吼的声响,我伸手抓紧他那白色的衣袍,心里难过的要命,我咬了咬牙伸手脱下他的汉服铺在地上。 我用自己的身体去拥着他,我用自己的唇去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我喃喃自语的说:“容哥哥,我帮你洗干净身体。” 他心里极度的卑微,难受到身体抽搐,我吻着他的腰腹轻轻的咬上去,说:“容哥哥,微儿喜欢的是你,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无论你的病情有多严重我也不在乎。” 叶湛身体僵住,他愣愣的看着我,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许久才道:“可以吗?” 叶湛问我的语气很小心翼翼,我惊喜的望着他,拉着他的手摸上我的腰。 叶湛愣了一愣,许久才抱着我起身,他把我放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他的眸心很颤抖,似在打量我的身体,细细的打量,我屏住呼吸目光很期待的望着他,叶湛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我的额头。 我抬手握住他的手指,叶湛缓慢的弯着腰轻轻的吻上我的额头,冰凉的唇瓣触碰我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叶湛抬手握住我的肩膀,细细的摩擦着我那儿的纹身,我眨了眨眼睛,叶湛吻上我的眉目,开始伸手轻碰我的身体。 我身体抖了抖,叶湛嗓音清朗道:“别怕,微儿,我会轻轻的,我会尝试去……” 叶湛顿住,他吻住我的唇瓣细细的摩擦,然后轻轻喃唔道:“微儿,你别嫌我。” …… 那夜的叶湛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还是放弃了,他趴在我身上沉默寡言,我默默的流着眼泪不知所措,抱着他终究一夜无眠。 眼睁睁的看着他起身,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眼睁睁看着从白天到黑夜。 整整一天叶湛都没有再回来。 我疲惫的起身穿好衣服下楼给阮辰打电话,但是阮辰没有接电话,我犹豫了一会儿给叶湛打,叶湛依旧没有接我的电话。 叶湛消失了。 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我闭了闭眼给许教授打电话询问叶湛的事,许教授犹豫了一会说:“叶先生早上来看过孩子。” 但是现在是晚上,距离叶湛去看过孩子也有十二个小时了,我心里很惶恐,很怕叶湛再丢下我,很怕叶湛心里想不开。 我就怕他想不开,他想不开遭罪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我,他会躲着我的。 我瘫坐在地上很惶恐、无助,我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 直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叶湛才从外面打开门进来,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满脸泪水,他略微惊讶的望着我问:“怎么了?” 我像个小孩子似的伸出双手,叶湛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我难过的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容哥哥,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 叶湛一愣,“傻孩子。”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我做了晚饭,我接近两天都没有吃东西,所以狼吞虎咽的吃了很多,叶湛看见眸心微微的闪了闪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只要他肯回来。 只要他肯回来,我就觉得无所谓。 我太爱他了,而他也太爱我了,梗在我们两人之间的是我们的心态。 我们的心态不对等。 叶湛始终觉得低我一等。 他错了,他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叶湛,永远都是我的二哥,他只会比人神圣。 但他又是那么的普通,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生了病,渴望爱情、亲情的男人。 叶湛一如既往的去了浴室洗澡,在他出来以后我眼睛定定的盯住他,我与他之间……就差那么一点,他还是打不开心结。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叶湛睡一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打破他此刻的心理障碍。 但他铁了心的不碰我,我躺在床上很疲惫,他搂着我的时候我心里也觉得空虚。 这抹空虚,让我发狂。 不为别的,只为他。 叶湛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没有再进一步,我窝在他怀里一直唉声叹气。 他似察觉,把我搂的更紧。 你瞧,他就是不愿意碰我。 他究竟在压抑什么呢?! 叶湛的病情很严重吗?! 宋教授说过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到底是有多不稳,我……很担忧现在的叶湛。 天一亮叶湛又离开了,在离开以前他向我保证说:“微儿,我晚上会回家的。” 在叶湛离开以后,我发现自己成了笼中的金丝雀,每天只为见他一面而待在这里。 想到这个,我心里很不安。 我给阮辰又打了电话,他还是没有接通,直到许久以后我才收到阮辰的短信,他说:“陶小姐,我最近会在总部接受惩罚。” 前天阮辰还在这里,到底是什么让阮辰又碰了叶湛的底线?还是说叶湛怕阮辰再告诉我什么?我怎么觉得心里很慌乱呢? 就在我慌乱的时候,我接到陈老将军亲自打的电话,他让我去他的别墅找他。 他说,“有什么事详谈。”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买了机票回国,一下飞机我就去了陈老将军的别墅。 我把我的目的告诉他,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为难的说:“叶湛是个危险的领头人,他的存在会危险到我们的安全,话虽这样,但我曾经答应过老陶,只要是你的事,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毫无条件的答应。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这次我拿这个条件还给他。” 我感激说:“谢谢陈爷爷。” 陈老将军笑了笑,如同爷爷和蔼道:“微儿,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这边,就算不是为了你爷爷,权当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我惊疑。 “你让我看到了我们年轻时候的模样,为了自己爱的人,奋不顾身的模样,哪怕知道对方是那么的危险……都勇敢的爱着。” 我惊疑,他怎么知道我和叶湛的事?! 似察觉我的疑惑,陈老将军笑了笑说:“我有个远方亲戚,他讲过你的故事。” “陈爷爷,是谁?”我问。 陈老将军笑说:“盛夏。” 猛然的,我想起那双湛碧色的眼睛,那么的温和,那么的暖人心沛,可偏偏看不见、听不见,说话都是那么的费力。 “盛夏是个好孩子。” 165.我是他敌人 倘若不是陈老将军提起,我都忘了那个叫盛夏的温润男人,他眸心湛碧,笑容温贴,可偏偏看不清任何人,听不清任何事。 我离开陈老将军那处以后给顾霆生打了电话,我平静的说:“我完成了我们的约定。” 顾霆生沉默半晌,我在这边等着他说话,许久才听见他喃喃道:“陶余微,我感觉到了。” 我一脸懵逼,“什么?” “北京下雨了,你一给我打电话就下雨了,陶余微,我感觉到了你的离开。”他顿了顿,嗓音悲戚的说:“我感觉到你离开了我的生命,陶余微,我是真的输了吗?可我心底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怎么就偏偏是叶湛呢?” 顾霆生心里堵着一口气,而那口气就是叶湛,我沉默,抬头望着阴雨绵绵的北京,心里一阵涩然,我说:“顾叔叔,抱歉。” 那样的叶湛我离不开,这辈子都离不开,顾霆生不同,他可以有新的生活。 而且从始至终我都爱叶湛,但我也不否认我爱过顾霆生,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了。 顾霆生挂断了我的电话,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明。 那个人撑着一把大黑伞目光久远的望着我,身上兜的还是那件黑色的正统西装,他永远都是那么的严谨,那么的冷酷。 不过握着伞柄的那只手很漂亮,只怕是无人能及,这就是我的容哥哥啊。 他永远都那么的漂亮、纯净。 是年少时期最美好的爱恋。 我咧开嘴笑了笑,叶湛向我伸出他的右手,我过去握住问:“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他说的话一本正经却总是充满甜言蜜语,他伸出手指擦了擦我的脸颊,擦了擦我的唇角,语气疼惜的问:“怎么站这儿淋雨?” “我找到陈老将军,希望他别再让顾霆生追杀你,逼迫你离开国内。”我伸手搂住他的腰,疼惜的说:“二哥,这是你的国家,哪怕你不承认,这都是生你的国家,这儿是你的根,你的血脉在这里,你有回来的资格。” “微儿,都不重要的。”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嗓音低呤的解释道:“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这个国里只有你才是我最想要的。” 我抿唇,抬头看见淋着微雨的顾霆生,他就那样冷漠的站在叶湛的身后,冷漠的目光瞧着我,似那一眼就是最后的诀别。 我想出声喊他的,但他快速的转身离开,就连叶湛都不知道他来过这里。 我眼眶湿润的把脑袋埋在叶湛的怀里,叶湛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然后把手中的雨伞塞在我手心里,打横抱着我离开。 他的公主抱,永远的那么霸道。 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徒步抱着我回了北京的公寓里。 叶湛做事,认真且严谨。 我喜欢他,认真且怂。 他把我放在浴室的藤椅上,然后打开热水盛满浴缸,他手指微凉的解着我身上的衣服,解到bra的时候他手指猛然的顿住。 他……还是想着退缩。 叶湛闭了闭眼,然后直接解开我身上的bra把我放在浴缸里,他认真的替我洗着头发,认真的替我洗着澡,当真毫无杂念。 叶湛把我从浴缸里捞起来裹上浴巾,然后抱着我放在床上坐着,他拿过吹风机沉默的替我吹着头发,我也沉默的任由他。 叶湛的手指绕着我的头皮痒痒的,我抬头崇拜的目光望着他,他认真的替我吹干头发,期间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他放下吹风机以后,才微微的弯着腰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说:“下次别乱跑了。” 我惊疑,“嗯?” “以后别不打招呼的就跑回国,这样我会以为你后悔了……不想再要我了。” 我抿唇,叶湛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嗓音轻缓道:“微儿,我会……努力变好的,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和两个孩子。” 我喃喃,“叶湛……” 他冰凉的唇瓣亲了亲我的眼睛,“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谢谢你为了我留下他们。” 他手掌放在我背脊上,低头忽而猛烈的吻上我的唇瓣,我喘息,目光呆滞的望着他,叶湛腾出一只手解自己的衣服,然后把我推倒在床上,他的动作虽然生疏,但我知道他在努力的尝试,我没有动,我不敢动,我怕自己的什么举动浇灭了他这股热情。 我喘息,叶湛吻上我的眼睛,“微儿,我对这方面不熟稔,你待会帮帮我成么?” 他的嗓音柔到爆,我心尖被拔撩的厉害,我伸手摸上他的金属皮带嗯了一声。 叶湛的确在这方面不熟稔,哪怕是九年前他也只是在醉酒之下碰过我一次,即便后来他纵容我,宠溺我,但却不肯碰我。 十五岁的我就只碰过叶湛一次,那一次让我成功的留在了他的身边,哪怕后面是那么的绝望,但一切都得到了释怀。 我解开他的皮带伸手脱下他的西装裤子,他的那双大长腿暴露在我的目光下,我抱着他的腰……双腿死命的纠缠了上去。 …… 那天,青天白日,叶湛终究碰了我,他用他力所能及的本领让我满足。 我释怀,我感恩,我欢喜,我谢谢叶湛,谢谢他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主动的碰了我。 有一便有二,以后便简单了。 这是这辈子叶湛第一次主动碰我,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洋溢,那么的让我感怀。 叶湛呐,他终究碰了我。 我窝在他的怀里打量着闭着眼睛的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在缅怀什么。 我摸上他的肩膀,抬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他睁开眼,眸心一直含笑的望着我。 我笑说:“二哥,我爱你。” 他耐着性子纠正道:“唤我叶湛。” 我摇摇头说:“我喜欢二哥。” 叶湛莞尔一笑,没有再纠正我。 我伸手捞过自己的手机看见一条未读短信,是顾霆生给我发过来的,他说:“陶余微,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以后再见便是敌人。” 是的,敌人。 他的敌人是叶湛。 而叶湛的爱人是我。 所以,我是他的敌人。 顾霆生对我再也没了耐性,我想这样也好,这样的顾霆生会去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时的我没有想到,爱情的最好状态,就是那个人肯将生命交付于你。 而顾霆生……把自己给了我。 一辈子,给了我。 他嘴上说着绝情的话,但身体却是那么的诚实,这辈子他注定成为我的心头之痛。 我没有回复顾霆生的这条短信,而是把他加密放在了最深的地方,我放下手机转回身却看见叶湛正面容苍白的闭着双眼。 我紧张的问:“你不舒服?” 叶湛起唇说:“没有。” 嗓音那么的冰冷,我赶紧起身穿了一件睡衣打算看看他的身体,刚撩开被子的那一刻我错愕,雪白的床单上全都是血迹斑斑的,似刚刚的我经历了一场……初夜。 那些红,如此的刺眼。 我着急的翻过叶湛的身体,发现他的背部全都是伤口,像被无数尖刀刺了一般。 我忍着心里的颤抖找到公寓里的医药箱替他包扎,待包扎完毕又喂他吃下消炎药。 叶湛沉睡中,眉目拢起似很辛苦。 我很害怕这样的他,我赶紧拿起手机出门给阮辰打电话,这次他接通了。 我把这事告诉他,他沉默了许久说:“陶小姐,你知道叶先生的为人,我无法再告诉你他的任何事,你可以去询问一下宋教授。” 阮辰挂了电话后我才想起我没有宋教授的联系方式,我又打电话给谈书,以前谈书联系过宋教授,他肯定有他的联系电话。 谈书很快把宋教授的电话发过来,我拨了过去等了许久他才接通,待他接通的那一刻,我赶紧把叶湛如今的状况告诉他。 叶湛不会受如此怪异的伤,刚刚……我联想起宋教授给我说的,我觉得不对劲。 所以我想问一问阮辰或者宋教授。 宋教授沉默了许久说:“我曾经说过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越逼迫他,他越压抑。久而久之就会自残,陶小姐,他以前就有自残的行为,你最近要好好的看紧他。” 我心里突然有些无措,叶湛竟然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我闭着眼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回到卧室,我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骨,嘀咕道:“阿庆,等等,你们的父亲现在这个状态,我该怎么办呢?” 叶湛其实是一个生了病的孩子,他还没有阿庆坚强、健康,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难受的说:“二哥,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单独相处。 叶湛醒来已经是晚上,他睁开眼看见我盘腿坐在他的身边,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心,脸色略微苍白的问:“吃过饭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会做。” 叶湛笑:“傻孩子。” “二哥教我好吗?” 他柔声说道:“好。” 咳咳:不敢开车,怕审核编辑关我小黑屋,唉 166.他的温柔 我做饭的水准叶湛心底是清楚的,但在他亲自教导下,我还炒了一盘青菜。 虽然颜色不怎么好,但味道还是蛮不错的,我盛了一碗饭给他,又给自己盛了少半碗,他看见疑惑的问:“你不饿吗?” 我摇摇头笑说:“饱了。” 他扬唇,我又补充一句说:“看你就饱了,谁让我家二哥这么清俊来着?!” 叶湛抿唇,“嘴贫。” 他平时不善笑,但他乐于和我说话,所以我问他的每个问题,他都有努力积极的回答着我,不再像以前那个冷漠、经常忽视人的叶湛,现在的他懂的和我进行互动。 叶湛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一碗就作罢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劝他,“再吃点?” 他笑,“好。” 他从不否决我无伤大雅的提议。 我怕他是真心不太想吃东西,所以只盛了半碗给他,他吃完以后我赶紧利落的起身端着碗去厨房洗漱,收拾完一切出来以后瞧见叶湛在阳台的沙发上坐着,手里还有一本书,全英文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他对这本书貌似情有独钟。 我曾经看过这本书但看不太懂,我承认,对比叶湛,我的确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 我过去坐在他的身侧,把脑袋蹭在他的手臂上,撒娇的语气说:“二哥,吻吻我。” 叶湛垂眸,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 我又撒娇说:“二哥,我想和你生猴子。” 叶湛一愣,突然笑开说:“傻姑娘,你想要我都说的这么霸气。” 顿了顿,他又说:“待会再说,让我看几页书,成么?” 我笑说:“好的。” 叶湛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似想起什么站起身说:“我去卧室里给你拿条毛毯。” “我不冷。”我说。 “免得感冒了。” 说完他就走进了卧室,大概十分钟过去我还没有见到他出来,我疑惑的起身去找他,看见他盘腿坐在地上替我叠着衣服。 我的衣柜里有很多衣服,平时也装的随意,见他这样我疑惑的问:“二哥,你怎么把我的衣服全部给我翻出来了?” 叶湛默了默,把我堆成小山似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说:“我原本是想拿了毛毯就走的,但是打开柜子它们一骨碌的都滚了出来,我大概是遇到碰瓷的了……微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把衣服随意的塞衣柜里呢?” 以前有阿姨在,但是最近几个月因为不常在这边住,所以没有请阿姨管理。 我想蹲下身和叶湛一起叠衣服,但他阻止我说:“你别动,去外面等着我。” 我听话的去阳台上的沙发上坐下,正百般无聊之际叶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用毛毯紧紧的裹着我,然后坐下看书。 《霍乱时期的爱情》 叶湛想在里面寻找什么?!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暗沉,我躺在沙发上把双脚放在叶湛的腿上,目光一直打量着他,此后的无数个日夜,他都是我的男人。 或许不久,我还会和他结婚。 一想到结婚这个隐秘的词,我心里就觉得十分的期待,我爱叶湛,我期待他向我求婚的模样,我期待他在神父面前为我许诺的模样,我更期待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 我是叶湛的。 叶湛亦是我的。 想到这我傻笑出声,叶湛听见声音微微的侧过脑袋望着我,我的双脚在他怀里动了动,不满的语气问:“二哥还要看多久?” 闻言叶湛放下手中的书,他起身拉上阳台上的窗帘,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衣,双手支撑在我的脑袋两侧,眸心定定的望着我,许久,他低头亲了亲我的眼睛。 我发现,他很喜欢吻我的眼睛。 就在我以为他会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叶湛突然起身坐直身子,把我的脚搂在他的怀里,手掌摩擦着我的脚跟说:“微儿,要喝点酒吗?我记得你这儿珍藏的有红酒。” “二哥不是不喝酒吗?”我问。 他说:“不喝又不是不会喝。” 是的,叶湛会喝酒会抽烟,只是他的自制力很强,平时几乎不会碰这些玩意。 既然他有喝酒的兴致,那我赶紧起身去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子,我搬了个小桌子放在沙发前面,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叶湛端起红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和他碰杯说:“二哥,喝一个。” 叶湛笑,笑的明媚荡漾。 我忍下心里的拔撩,仰头一口喝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叶湛不烂饮,他每次端起都是轻轻的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从容。 他还光着上身的,背部上还缠着绷带,但不知为何,就是这样的他才更让人心动。 我想起宋教授的话心里觉得难受,他的心里究竟难忍到什么程度才会自残。 我想到这又狠狠地喝了一杯,明明是叶湛想喝酒,最后喝醉的却是我,我赖在他怀里抱着瓶子吹,叶湛把我搂紧问:“醉了?” 我摇摇头撒娇说:“没有呀。” 叶湛手掌轻轻的抚着我的脸颊,语气柔柔的说:“微儿,我希望你喝醉时的模样。” 我笑,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叶湛抚了抚瓶子塞我嘴里,我喝了一口笑着望着他,他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一瓶红酒完毕,我把瓶子扔在地上,叶湛摸了摸我的眉骨问:“现在醉了吗?” 他的声音很柔很柔,与印象中的叶湛完全相反,我眨了眨眼愣愣的望着他。 他冰凉的手指抚着我的唇瓣,我张嘴咬住,他笑了笑说:“小姑娘,你把我咬疼了。” 以前的叶湛从不说疼。 更何况这么轻微的。 我又咬了咬,吸允他的手指,叶湛从我嘴里拿出来,嗓音低呤的问:“好吃吗?” 他……是在拔撩我吗? 我醉了,但我意识还算清晰。 我故作醉态的望着他,叶湛拍了拍我的脸把我放在沙发上,我歪着脑袋看向他,他手指解开我的衣服,低头吻上我的胸部。 他很缠绵悱恻,就像在碰什么神圣的东西。 很虔诚的模样,我傻笑,叶湛也跟着傻笑。 他缓慢的进来,哄着我说:“别怕。” 他十指与我紧紧的相扣,叶湛冷清的嗓音放柔说:“放轻松。” 我迷糊的轻嗯了一声,叶湛占据主导的说:“你放轻松,别把我压的太紧,嗯?” 最后一个嗯字很像是闷哼,像是受不了的极致愉悦,我放松身体,叶湛挺了挺腰,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想自己试试,不过却不太会,但又怕你笑话我,所以把你灌醉了。” 闷骚的叶湛…… 我眯着眼睛笑,叶湛炙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侧,我轻呼了一声喊道:“二哥,还要。” 叶湛笑,笑的开朗和明媚。 “小姑娘,喜欢吗?” “喜欢。” …… 昨晚的叶湛特别的撩人,好在我是假醉,所以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我躺在床上望着闭目沉睡的男人,他昨晚给我洗了澡,然后把我抱到了床上手臂紧紧的搂着我睡觉。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起身,刚换好衣服叶湛就醒了,我笑说:“我要去见个人。” 叶湛没有问我是谁,我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坦诚道:“我去机场送一送余简。” 余简终究决定离开去瑞士,她去瑞士也方便,以后我见她也是方便的,毕竟叶湛常常居住在那儿,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我在。 我开车到余简现在所在的地方,她戴着一副墨镜,拖着行李箱感激的说:“谢谢你啊余微,我昨天给你发个短信你就过来了。” 我好笑的说:“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给我发个短信我就过来,这就是朋友。” 余简笑,然后上了车。 我问她,“真的决定了?” 她嗯了一声说:“该离开了。” 送余简离开以后我转身看见阮嘉铭,他愣愣的站在那儿,神色十分的悲痛。 我过去说:“她走了。” 阮嘉铭看向我说:“我知道。” 余简走了,他的爱情也走了。 我叹息说:“你伤她太深。” 他重复说:“我知道。” “阮嘉铭,她不会原谅你。” 他又说:“我知道。” “我觉得她原不原谅你是一回事,你追不追她又是另外一回事,阮嘉铭,倘若你真的喜欢……倘若你这辈子非她不可,那你在这里犹豫什么呢?爱情这回事,谁都说不准的。” 阮嘉铭惊喜,赶紧买了一张机票。 我微笑,转身离开。 阮嘉铭随着余简离开,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余简能再次获得幸福,毕竟她这一生太过悲苦,希望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起来吧。 我回到公寓时叶湛刚从床上爬起来,他的精神似乎不济,我过去抱住他的腰问:“饿了吗?我刚刚在楼下买了早餐给你。” 叶湛握住我的双手,他脸颊蹭了蹭我的脑袋,嗓音低低的问:“送她离开了吗?” “嗯,刚送她离开。” 叶湛搂紧我的腰,缠着我,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很缠绵、很舍不得我的模样。 我很担忧,担忧现在的叶湛。 他忽而提议:“微儿,我们离开好吗?” 167.他是恶魔 叶湛想离开北京回瑞士,但我却犹豫不决,因为回到瑞士我经常见不到他,我无法插手他的事,更无法监督他不要自残。 但叶湛这样提议我又不能拒绝,我想了想说:“可以啊,但是二哥去哪儿都要带我。” 叶湛沉默半晌,终究说:“好。” 我和叶湛赶回瑞士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天气略寒,到机场接我们的是阮辰助理。 刚上车,阮辰就接到一个莫明的电话,他挂断以后对我说:“叶先生,他逃了。” 他逃了,这个他又是谁?! 猛然之间我想起斯特。 那个我们名义上的大哥!那个侵犯了叶湛的男人!那个害我叶湛受苦的男人!! 我抬眼忐忑的看向叶湛,叶湛脸色特别阴沉,他沉声问:“那家伙逃哪儿去了?” “据说是美国。” 叶湛吩咐:“转飞机。” 叶湛的意思是,现在就要飞去美国,阮辰当即打电话让人安排,我眼巴巴的望着叶湛,他回望着我说:“我要去处理一点事情。” 我赶紧问:“那我呢?” “微儿,你……” “我在跟随你到瑞士以前,二哥就答应过的,无论你去哪儿你都会带上我的!” 叶湛沉默,妥协。 我们赶到美国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叶湛带我到他在美国所在的公寓休息了几个小时,然后带我去了美国的一所偏僻农场。 而斯特就是从那间破旧的屋子里抓出来的,他趴在地上恐惧的眼神望着叶湛。 叶湛冷笑,“想跑?” “容樱,放过我,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我就占了你那么一次,你就抢了我所有的权势,还囚禁我整整十四年!” 我就占了你那么一次……这句话一直响在耳边,叶湛的结就在那么一次上面。 我悄悄地打量着叶湛,他神色冷漠的望着斯特,就像自己刀枪不进似的,用所有的剑刃和冷酷包裹着自己,听着这话更像是别人的故事,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就是叶湛,无论遭遇什么,在外人的面前他永远都保持着一颗钢铁般的心。 “斯特,哦,应该唤你盛春,你的残忍难道就比我叶湛少吗?为了得到弟弟的权势,竟设计把他囚禁在非洲九年,哦,不止九年吧,你把他丢在孤儿院七年,又赶去非洲九年,说起残忍,我叶湛怎么能比的上你呢?” 原来盛夏的亲哥哥就是眼前的斯特,是他让盛夏失明失聪差点失言吗? 他的确很残忍啊。 “容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连你自己都是这样的!你凭什么在这指责我?!”斯特灰头灰脸的瞪着叶湛,说:“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看中了你,养了一头白眼狼,简直就是农夫和蛇的翻版,我这辈子唯一的错事,就是当年喜欢上了你,直到现在我心底竟然还觉得……觉得你对我也不是那么的无情,说到底是我傻,直到现在都还在给你找借口,容樱,你看在当年的情意上给我一个痛快吧,让我早点解脱离开你。” 叶湛勾唇,他偏头眸心炯深的望着我,然后吩咐阮辰说:“带微儿在外面等我。” 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残忍。 我恐惧的望着他,他对我微微一笑说:“微儿,在外面等我大概两分钟就好。” 叶湛说,让我等他两分钟。 两分钟,我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 斯特释然的望着我说:“六微,你喜欢的这个男人骨子里是恶魔,他对你有多宠溺就有多残忍,你这辈子终究怕是逃不开他了。” 我看见,叶湛神色漠然置之。 我想再喊斯特一声大哥,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那个声,斯特笑了笑说:“六微,我喜欢你这个孩子,但是你不该选择待在他的身边,他这辈子注定孤苦无依、世人所恨。” 斯特说,叶湛这辈子注定孤苦无依。 我在门外紧张的转悠,阮辰安抚我说:“陶小姐,叶先生是需要亲自解决这件事的。” 我问他,“怎么解决?” 里面传来几声惨叫,我透过门缝望进去,叶湛砍断了斯特,哦,应该是盛春的四肢,还把他的胸膛刨开,就像我做手术一般,不同的是,我是在救人,他是在杀人。 杀的还是他囚禁了十四年的人。 叶湛是一个恶魔,是一个天生的恶魔,当我了解到这点的时候,心里突然很彷徨。 我了解的叶湛,究竟又是怎样的呢? 他是神,不可侵犯的。 但神又充满了暴虐因素。 我站在门口愣住,叶湛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掌,嗓音淡淡的对我说:“走吧。” 这一刻,就像是曾经的叶湛。 那个时候他要砍断吴平的手毫不留情,所做的决定一意孤行,我求情都没什么用。 我坐在车里身体发冷,叶湛伸手拥着我的身体,说:“刚刚的事,你可以忘记,别往心里去,微儿,我并不想隐瞒你什么,斯特说的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残忍的人。” 他承认自己是残忍的人。 我没有接他的话,叶湛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见了斯特去世的场景,还梦见了顾霆生,梦见了叶湛。 我觉得,三人行,终有一伤。 我喘息的坐起身子,叶湛把我搂进怀里,嗓音担忧的问:“微儿,你梦见了什么?” 我问他,“你为什么总看《霍乱时期的爱情》,叶湛,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好像只抱着这一本书啃,为什么你会对这本书情有独钟。” “微儿,是阮辰给我的,我觉得蛮有意思就一直看了下去,然后觉得很有趣,就翻来覆去的看到现在,并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是叶湛给我的解释。 我用手机百度,是三个人长达半个世纪的三角恋,叶湛对这个竟敢兴趣吗? 我突然想到他、我、顾霆生,叶湛以前是把我推开的,所以他爱屋及乌爱着顾霆生,保护着顾霆生,但现在他接受了我,他接受了我说明除开我以外的都是他的敌人。 顾霆生是叶湛的敌人。 叶湛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在他的眼里顾霆生就是那个第三者,也就是他会处心积虑的对付顾霆生,毕竟顾霆生说过,在叶湛的观念里是没有家族观念,血脉意识的。 而叶湛绝对不会让我们三个人成为《霍乱时期的爱情》那本书里面的男女一般,他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掉顾霆生。 想起斯特的那句恶魔,他说:“他对你有多宠溺就有多残忍。”,在斯特的眼里我并不是拥有了爱情,而是拥有了一个恶魔。 我抓紧叶湛的手沉默,恐惧的望着他,他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疑惑的喊着:“微儿?” 我突然哭道:“二哥,我想孩子了。” 叶湛扬了扬眉说:“傻姑娘,孩子在瑞士好好的,等明天我们就过去见他们。” 叶湛提到孩子的语气淡淡的,似不是很在意,我又想起顾霆生说他没有血脉意识。 他这辈子的眼里只有我。 叶湛的世界里只看得见我。 我颤抖着身体突然觉得很可怕,叶湛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哄道:“微儿,睡觉吧。” 他的手摸向我的脸颊,那一刻我似看见斯特血淋淋的手,我恐惧的跌下床,抱着自己的胳膊害怕的说:“别,别靠近我,别抓我。” 叶湛拥住我,“怎么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又哭又笑道:“二哥,我……我快疯了,我心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叶湛,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他哄着我说:“乖,二哥答应你。” 我还没说,他就答应了。 “放过顾霆生。”我说。 叶湛不假思索道:“他对你没有威胁我就放过他,微儿,以后的事我不敢保证,但只要他不碰你一丝一毫,我就放过他。” 叶湛很聪明,没有绝对的答应。 第二天我们去了瑞士,就连殷真打电话给我,叶湛都是挂断说:“以后回美国再聚。” 我仔细的盯着叶湛,他从宋教授的怀里抱过了孩子,但他的神色还是那么的冷淡。 与另一个叶湛对容许的态度完全不同,这个叶湛貌似真的没有什么血脉意识。 一想到这,我心掉入了冰点。 我突然明白,顺着时间的推移我会越来越见识到叶湛的冷漠、残忍、暴躁。 叶湛抱了孩子一会儿就离开了,而期间他连容许抱都没有抱过,他只抱过容诺。 我跟在他身后,听见他对阮辰冷酷的吩咐说:“帮助斯特逃跑的人全给我处理了。” 我拉紧叶湛的衣袖求他,“别。” 叶湛沉默半晌,没有回应我。 我请求他说:“二哥,开除他们就是,留他们一条命吧,毕竟……他们万一也有苦衷呢。” 叶湛抿唇,“我答应你。”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能够管住叶湛的只有我一人,能够控制他的也只有我。 叶湛的世界里全都是敌人。 回到瑞士的别墅后,叶湛径直的去了厨房给我做晚饭,你看他还是那么的体贴、温柔,还是那个只爱自己动手做饭的叶湛。 但我怎么觉得就这么恐惧呢? 厨房里的那个人,是神,却也有恶魔的基因,他亦正亦邪,他的世界里都是敌人。 我喊着,“二哥,我怕你。” 他身体一僵,转过身漠然的望着我。 168.他追杀顾叔叔 我一直都惧怕叶湛,这是他自己都明白的事,但事到如今还惧怕,会戳他心的。 他抿了抿唇,转回身继续做饭。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我站在原地略微不知所措,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叶湛转过身目光定定的打量我。 我似感觉自己被人剥干净了衣服在打量,许久,叶湛叹息一声说:“微儿,不必怕我。” 我抿唇,缄默。 叶湛闭了闭眼,嗓音无奈的说:“你没有怕我的必要,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心里难受。” 我:“……” 我不敢接他的话,叶湛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我愣愣的望着他,叶湛把饭菜放在餐桌上,然后过来把我直接打横抱在怀里。 我咬唇,叶湛把我抱在怀里坐在餐桌前,然后拿起筷子给我喂饭,我手心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袖,他垂着脑袋吻了吻我的额头,嗓音轻轻的说:“微儿,我所做的一切在十四年前都是惯常的,十四年前的我就是这样的!你觉得我对斯特残忍,那你可知这个世界一开始对我有多残忍?我那时连活着都是奢侈。” 我知道,我所有的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让我内心无法释怀。 我是医生,虽然叶湛所做的事与我背道而驰,不过我从始至终都无法怪他,但见着他这样心里多多少少的害怕,更何况联想着他对顾霆生的态度、他对孩子的态度,我再想起顾霆生那句没有血脉意识的话以及斯特那句他是恶魔,我心里就觉得过不去。 更何况就连叶湛自己都不否认,我把脑袋依偎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叶湛又给我喂了一口饭,我张嘴吃下听见他淡淡的解释着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惧怕我,但你既然决定待在我的身边,就要知道我所有的事!我原本也是想隐瞒你的,但是细想之下你迟早会知道的,与其让你以后心底难受,还不如让你看见最真实的我。微儿,有些事瞒不住一辈子的,我叶湛也从不愿意瞒你,所以你该知道的你不该知道的,我通通都会让你知道的,以后……你还会经历比这更多残忍的事,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够习惯这些。” 我突然明白,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就要了解他的一切,包括那些我不能接受的。 充斥我价值观的。 我闭眼说:“好。” 吃了晚饭以后叶湛收拾了碗筷,我躺在床上休息,他进卧室洗了一个澡后就拥着我睡觉,清晨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 我担忧的起身满别墅的找他,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他,叶湛正在练习毛笔字,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说:“二哥,教我好吗?” 我从小就不会写大字,即便写也是乱糟糟的,叶湛握住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与其说是我写,还不如说是他在写。 因为执笔的是他,他一笔一划的写着陶余微三个字,然后又写着叶湛。 他写着叶湛,而不是容樱。 我抬头问他,“可以写容樱吗?” 叶湛一愣,他说:“好。” 容樱两个字他写的很生疏,然后我手抖写出来就很糟糕,叶湛叹息我放弃。 刚放下毛笔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顾姨打过来的,我疑惑,她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看了眼叶湛接起,“喂?” 她着急的问:“微儿,你在哪里?” 我沉默,顾姨请求道:“让我见见阿樱好吗?微儿,我想见见我的儿子,整整十九年,我已经十九年没有见过我的阿樱了。” 叶湛听到顾姨说的话了,但是他保持了沉默,他保持沉默就代表他拒绝相见。 我坦诚说:“叶湛在这里。” 顾姨沉默,我又说:“他没同意。” 顾姨绝望的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在书桌上说:“她求了我几次,但我都没有同意,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擅做主张的事。” “嗯,我没有见她的必要。”他说。 我好奇问:“为什么?” 叶湛重新拿起毛笔写字,嗓音特别淡漠的说:“微儿,于我而言,她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感激她生下我,但仅仅是感激。” 算了,不要求叶湛懂顾姨的心情。 叶湛后背的伤渐渐地结疤,我伸手扶住他的背脊,他身体僵了僵,我没有问他是怎么受的伤,他也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这事。 我们在别墅里住了几天,叶湛接到新的消息要飞去摩洛哥,我肯定不会让他单独离开,好在他也会把我带上甚至给了我一把枪,那把枪很小巧精致,像是金子制造出来似的,我握着这把枪心里异常的忐忑。 叶湛握住我的手说:“我给你这个只是自保的,微儿,你的手不适合沾染鲜血,但威胁到你生命的时候,活着比杀人强。” 他顿了顿说:“我不会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但是也要以防万一,我不能冒险。” 他说着这话,我知道我们待会遇见的事肯定很危险,毕竟很少有让他眉头微凝的事。 直升机停留在摩洛哥时已经是晚上,叶湛带着我进了他曾经留在这儿的别墅。 我跟随在他的后面,他漫步走到楼上,我进去看见他正在解西装的纽扣。 我过去坐在床边,叶湛突然弯下腰把我搂在怀里,他的呼吸渐渐的急促,我很难见他有欲望的时刻,我抬手抱住他的脸颊吻上他的唇瓣,叶湛的唇一如既往的冰冷,我轻轻的咬住望着他缓缓的笑了,“二哥,想要吗?” 叶湛眯了眯眼单腿跪在床上,然后伸手解开我身上的衣裙,一件一件的,叶湛解的十分缓慢也十分的用心,待衣裙脱落叶湛把我紧紧的压在身下,从后面霸道的进来。 叶湛不太会调情,只会单调的几个动作,我抓紧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的力,叶湛手臂抱紧我的锁骨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 我叹息,忽而之间想伺候他。 我转过身把他扑倒在床上,叶湛愣了愣,我笑了笑伸手抚着他的身体说:“我来帮你。” 我和叶湛在床上闹了很久,直到精疲力尽才肯罢休,我躺在床上装死,叶湛起身揉了揉我的脸颊说:“我下楼给你做点吃的。” 同叶湛生活从不用考虑做饭什么的,因为我还没想起这事,他就会懂事的开口。 而且叶湛比较执着于自己做饭。 吃了晚饭以后叶湛要离开别墅,看他的模样似不想带上我,我抿唇眼巴巴的望着他。 叶湛叹息,劝慰道:“等我两个小时。” 他要离开两个小时其实是没有什么的,但我就怕他心里想不通要做自残的事。 不过叶湛这样提议了我又不能拒绝。 我妥协说:“回家身上不许有伤。” 只要他不受伤其他的都好说。 叶湛扬眉说:“好。”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我的脑袋,待他离开以后我便捧了一本书阅读等他回家。 那本书—— 《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想看看叶湛眼中的东西。 刚看了半个小时我就接到林宥的电话,我困惑的问他,“三哥,你怎么突然联系我?” 林宥沉默半晌,我似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忙问:“三哥,是不是二哥出了什么事?!” 叶湛做的事林宥基本知道。 林宥嗯道:“是有事,但出事的并不是二哥,微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事。” 林宥的语态很严肃,我着急的问他,让他赶紧说,他沉默许久,嗓音艰难道:“顾霆生正在摩洛哥,二哥正想要干掉他。” 我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怀里的书掉落在地上,林宥说:“顾霆生杀了二哥的手下,二哥忍他忍的久,打算待会找人埋伏干掉他。” 我喊着:“不!” 叶湛怎么可能做这个事?! 我赶紧起身想去找叶湛,但出了别墅不知道该去哪儿,漆黑的天像泼墨一般像把我遮住,我赶紧打电话问阮辰,“你们在哪儿?” 阮辰默了许久说:“在很远的地方。” 我着急道:“赶紧告诉我!” 阮辰报了地址,我赶紧顺着导航跟过去,赶到的时候就只看见受伤的顾霆生。 他背靠着墙目光恍然的望着我,我突然明白阮辰是在帮我,他想告诉我顾霆生在这儿,他想让我去帮助受伤的顾霆生。 我走近问:“你怎么样?” 顾霆生冷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撕下身上的衣服帮他包扎,顾霆生推开我,脾气暴躁道:“滚,别在这里烦我!” 我突然想起他的那句—— 再见就是敌人。 我突然有些无措,周围猛然响起枪声,我赶紧扶着顾霆生去里面的墙内躲着。 我问他,“是叶湛做的吗?” 他闭眼,没有搭理我的话。 我叹息,蹲下身替他包扎。 顾霆生没有推开我,我赶紧替他包扎完毕,然后问他,“顾叔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追杀我的有两方人,一方是叶湛,一方是我自己惹的麻烦,你没有闭眼参合进来!” 他顿了一会说:“陶余微,你现在出去没人敢动你,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169.他用生命爱着我 顾霆生对我冷言冷语,我沉默没有搭理他,而是取出兜里的手机给叶湛打电话。 待他接通后我问:“你在哪儿?” 叶湛沉默,我再次问:“在哪儿?” 他不答反问:“微儿,你在哪儿?” 我看了眼顾霆生沉默,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动他的,二哥你失约了。” 叶湛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默了半晌,嗓音冷清的说:“我没有绝对的答应你。” 我抿唇,挂了他的电话。 我过去扶着顾霆生的胳膊,听着外面的枪声对他说:“你告诉我该怎么走,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的,顾霆生,这是我欠你的。” 我答应过他,只要他别逮捕叶湛,我就让叶湛亦放过他,可现在我失约了。 “你不欠我。”顾霆生推开我的手说:“叶湛也没打算动我,是我主动的招惹了他。” 我喃喃问:“为什么?!” 顾霆生冷笑:“我的生死与你何关?陶余微你别在这杵着惹人心烦,你现在该做的就是从这儿走出去,别他妈的回头看我!” 顾霆生现在受了重伤,倘若我离开的话他是必死无疑的,倘若我在我还能替他包扎伤口,还能尽可能的维持住他的生命。 所以,我绝对不会离开! 他转身就往楼里走,我紧跟上去,顾霆生转过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滚开。” 我惊吓,站在原地没动。 顾霆生指着外面说:“那都是叶湛的人,你从这儿走出去没人敢动你,滚!” 那时我压根就不晓得,我在给叶湛打了电话以后他就当即让人撤退了,那外面的人都是追杀顾霆生的,而叶湛正在往这边赶! 我僵住身体没动,顾霆生脾气暴躁的上了楼,我等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刚上到三楼,顾霆生猛的出现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低头狠狠地一个吻传来,我挣扎,他撕咬着我的唇瓣,血腥味深深的传来,我瞪大眼睛死死的望着他,顾霆生突然笑开问:“厌恶吗?” 我摇头,“你不该这样的。” “那该怎么样?我他妈的让你别跟着我,你偏要跟着我,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压根就不是叶湛的!如果是叶湛的,那他们一定认得你,只要你一出现他们就不敢再继续,因为在叶湛的眼里你的生命大过一切!” 他顿住,又说:“你听外面的枪声,叶湛的人离去后又增加了不少,也就是说他们有增援!你刚明明可以离开的,因为他们要的人只是我!现在……你他妈的只能和我死在一块了!陶余微,既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那你就陪我一起去死!我顾霆生这辈子也值了!” 说完这句,他拉着我快速的上楼,外面的枪声一直没有停歇,直到第五楼的时候顾霆生才停住,他看了眼外面又匆匆的拉着我下楼回到第三楼,那儿有很好的隐蔽体。 顾霆生拉着我藏在那儿,我把怀里的枪递给他,他一愣,我说:“这是叶湛给我的,他希望我保护自己,顾霆生,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我答应你,我会说服叶湛的,让他别再对你下手,只是你……别再招惹他了!他精神上有问题,想事都是独断专行的。” 在叶湛的心里顾霆生现在是敌人,是他需要解决的敌人,但他又答应过我,倘若他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他又不会动他的。 那现在叶湛对顾霆生下手是因为……我疑惑的看向顾霆生,他冷冷的语气回着我的话,“我不需要答应你什么,更不需要叶湛放过我什么,陶余微,我和他本就是对手,怎么会因为你的只言片语就握手言和呢?别说叶湛他不答应,就连我顾霆生更不会答应的。” 我忽而明白,他们的事我是插不进去的,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什么话而不做什么。 我放弃这个想法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怎么?这是你的地盘?” 顾霆生的话充满针刺,我咬着唇说:“叶湛说过,你倘若没有威胁到我,他就不会动你的,除非你是……踩到他的底线了。” 顾霆生突然转过脸来望着我,神情冷冷的,语调却特别冷傲的说:“对,老子就是看你在摩洛哥才跑过来的,我就是这么的犯贱!陶余微,老子喜欢你,老子就是要跑过来找你!就是想要接近你,就是要让叶湛心塞!” 我错愕,顾霆生猛的拉过我的手臂拥在他的怀里,一阵枪声飘过,顾霆生低头吻住我的唇瓣,贴住不动,嗓音喃喃道:“顾太太,我最不后悔的事就是给你离婚证,我最后悔的事也是给你离婚证,我顾霆生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你,而你那三年多的时间也只属于我,哪怕我们三年没有见过面,但顾太太……我很幸福,这让我觉得很甜蜜。”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赶紧推开他察看他身上的伤势,又中了子弹,我紧紧的抱住他,担忧的问:“顾叔叔,你怎么样啦?” 顾霆生莞尔一笑,“没事。” 我们这边靠近楼下,渐渐的我听见一阵脚步声,顾霆生拉着我起身往旁边走,我刚转回身,顾霆生突然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 紧接着,我听见一阵闷哼声。 我抓紧顾霆生的衣服突然愣住,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侧,低呤道:“我爱你。” 我:“……” 顾霆生猛的推开我滚下了楼,我赶紧爬过去看见他一副惨样的躺在帐篷上,全身上下都是血,下意识的我跨出了那个楼。 正踩空的那一瞬间我被一个冰冷的拥抱裹住,猛然,我抬头愣愣的望着他。 叶湛轮廓分明道:“别看下面。” 他的嗓音如此的冷静,我痛哭流涕道:“二哥,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顾叔叔。” 叶湛嗓音冷清道:“他死了。” …… 我坐在摩洛哥的大街上,我到现在都不敢置信顾霆生的离去,但叶湛说他离开了。 而且他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怎么会活?! 他最后一句是:“我爱你。” 他用他的生命履行着对我的爱。 我突然觉得心里痛苦难耐,趴在地上哭的不知所谓,抬头却看见漠然的叶湛。 我笑说:“是我的错。” 他缄默,脸庞冷漠。 我说:“叶湛,也是你的错。” 他还是缄默,没有回应我。 我哭笑着说:“你说你会放过他的,倘若你那天没有追杀他,他还不至于陷入如此的境界,叶湛……我害了他,你也害了他。” 叶湛依旧缄默。 我突然暴脾气道:“说话。” “我是想杀了他。” “……” “我不否认。” “……” “微儿,我没想过让你伤心,但更没想过让自己糟心,顾霆生的存在对于我来讲完全没有必要,没有必要的人就该彻底的消失。” “……” 这就是叶湛啊,冷酷如厮。 哪怕顾霆生是和他有血脉联系的兄弟,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必要的人。 我沉默,不愿再搭理他。 他说:“微儿,我走了。” 我惶恐的看向他,他冷清的眉目望着我,嗓音冷酷的说:“你的心很乱,你现在并不适合跟着我,我最近刚好精神状态也不好,所以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微儿,我会让殷真过来陪你,我们……年底我会再见你的。” 他自顾自的决定着一切。 我抬手,终究没有挽留他。 我的心不乱,我知道自己很爱他,但我心里又过不去那个坎,那个坎里有顾霆生。 那个用生命顾着我消失的男人。 一想到这,我就有心痛的感觉。 我艰难的起身,突然有人扶着我的手臂,我惊疑的偏过头,瞧见一个算陌生的人。 我惊呼,“盛夏。” 那双湛碧色的眸子我还记得,那双眸子不能见人我也记得,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 盛夏笑了笑问:“随我回英国吗?” 我:“……” “那儿有顾先生。” “他……” “有他的尸体。” 这句话让我心里更加的难受,但英国我肯定是要去的,因为我要把顾霆生送回国内。 我要送回到容氏。 我没有等殷真,而是直接跟着盛夏去了英国,在飞机上盛夏摘下了助听器,所以我一难受埋在毛毯里忍不住的哭出声他是不知道的,直到下飞机我才缓和过来。 盛夏没有直接带我去看顾霆生,而是温和的说:“他的尸体运过来需要几天,因为很麻烦,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他交还给你的。” 我应着他说:“他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盛夏答应我,然后带我回他的家族。 他的家族是一座城堡,城堡很大很大,里面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盛夏扶着我的手臂向房间里走去,突然说:“我还没有见过你,余微,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模样,也一辈子都看不见你笑的模样。” 我望着他的眼睛说:“会好的。” 他笑:“是吗?我也觉得。” 他又问,“余微,你喜欢叶湛吗?” 我喜欢叶湛吗?! 是的,爱入骨髓。 但有时候爱,只是爱罢了。 我说:“盛夏,他是我的命。” 他又戳着心窝问:“那顾先生呢?” 170.他还在 盛夏问,顾先生呢?! 顾霆生成了我心中的痛,永远的痛,再也解不开的痛,我笑说:“我爱过他,但那时我的身边没有叶湛,我以为我会一直的爱他,但终究阴差阳错!盛夏,人这辈子很可笑,总觉得自己坚定爱着的人,偏偏是伤自己最深的人,一旦离开却又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叶湛肯为我付出生命,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顾霆生也肯这样,这是我万分没想到的事,我和他认识不过两年,更何况我们又是前夫前妻的关系。 他怎么就舍得用命顾着我呢?! 我突然想起他离去前在耳边郑重说的那句,“我爱你。”,那三个字差点要了我的命。 盛夏温文尔雅的嗓音道:“余微,人生在世所遭遇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就连在什么地方遇见谁、喜欢谁、离开谁都是如此!你瞧,你以前觉得自己很爱顾霆生,但现在呢?叶湛一回归到你的记忆,你便急匆匆的抛下他去寻找自己最开始的恋爱。我没说叶湛很差劲,但余微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在他人眼中近神的男人,他可以宠你、拿命护你、将你作为一生的信仰,但除你以外他谁都看不见,包括与他有血脉联系的两个孩子……余微,当有人威胁到你们的关系,谁都是他的敌人,包括林宥、殷真、更甚至你的孩子,他叶湛的眼中只有你……那种爱到了一种自私无解的地步,你懂么?余微,叶湛从不是良配。” 我震撼,叶湛从不是良配。 这话叶湛他自己都提过! 我突然恍然大悟,叶湛的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他的眼中只看得见我,所以任何和我有关系、亲近的人都成了他的敌人。 他的占有欲越发强烈,以前只为我好,而现在他只想拥有我、单独的拥有我。 我糟心的说:“不提这事了。” 盛夏笑,目光空洞。 我很疑惑,盛夏貌似很知道我的事。 其实我很好奇盛夏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但是又怕触到他内心的柔软,所以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把电话打给了许教授。 许教授说:“有眼角膜就好解决。” 眼角膜这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按照盛夏家的资本应该也算轻而易举的。 盛夏恢复视力应该很简单,但就是看他愿不愿意,倘若他愿意,他就可以在最近的时间选择做手术,而这个手术我能帮他。 我涉及过眼科,也有一定的专业能力,倘若盛夏愿意,我可以亲自为他恢复视力。 我坐在房间里等着顾霆生,我要见见他,我要忏悔,我要亲自送他回国。 在没有等到顾霆生时盛夏却出事了,管家着急的敲我的房门让我去救盛夏。 我边跑边惊讶问:“盛夏怎么了?” 管家解释说:“盛先生一直都对海鲜过敏,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在他的晚餐里发现了海鲜,他一旦尝了这个很容易出事。” 我看到盛夏时他满脸通红,身上全都是红疙瘩,我马上让管家去准备一些东西,然后给盛夏喂下抗敏药,但他一直没有好转。 盛夏生病的时候很安静,像一个异常脆弱的孩子,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用管家从医院带来的东西给盛夏输液。 半夜的时候盛夏才好点转醒,那时我趴在他的床边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揉我的脑袋,我抬头看见他胡乱的摸着我。 他的手掌摸上我的脸,我想给他拿下去,却听见他惆怅的语气说:“我很想看看你。” 我抿唇,盛夏忽而轻笑了一声说:“余微,你说我这是不是在……异想天开。” 我摇摇头说:“没有。” 顿了许久,我轻声的问:“你的眼睛是……” 他似知道我想问什么,率先开口说:“余微,我的眼睛从小就是这样,很多年了。” “因为什么……” 他或许怕我难堪,所以又再次打断我率先说:“余微,我是盛家的正统,而我的哥哥是私生子,他为了夺我的权势所以把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囚禁了我整整九年。” 我知道是斯特。 斯特可以把自己的亲弟弟囚禁九年,不仅仅弄瞎他更甚至让他听不见世界上任何的声音,孤独的活在非洲整整九年。 这是何其的残忍?! 但就是这样的斯特,这般残忍的斯特,他说叶湛是恶魔,比他更加的残忍。 恍然之间,我想到我的许诺。 这两个孩子还是叶湛亲自取的名字。 顾霆生说,这是他给我的许诺。 我一想到这心里就觉得难受,我艰难的开口说:“盛夏,或许可以换个新的视网膜。” 盛夏摇头说:“我不想给自己希望。” 我:“……” 他又道:“不想希望过后是绝望。” 盛夏的心里也有一道坎,我叹息,他又惋惜的说:“我那个哥哥很傻,自以为把我弄残就可以夺走盛家的东西,其实……血统注定是血统,他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盛夏的意思我是能明白的,貌似斯特没有抢走他的盛家,但没有盛家作为支撑的斯特,又是怎么在十四年前混的如此好的呢? 而叶湛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我很疑惑,但没有再问盛夏。 盛夏躺了好一会儿,才嗓音淡淡的问:“余微,我想问问你,我真的有希望能再看见吗?其实家里人都劝过我换视网膜,但我……一直犹豫,余微,我很怕期望过后的绝望。” “盛夏,我不敢十分保证,但是你想给自己希望的话,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 盛夏笑说:“余微,我信你。” …… 盛夏同意做手术并让我执刀,但这个决定遭到他家里人的反对,盛夏只是一句,“要么她做,要么不做。”就让他们妥协了。 盛夏的家里人很希望他能恢复光明,我站在手术台上,用英语对盛夏说:“我是一个外科医生,但对眼科也有所涉及,大大小小的手术也做过不少,盛夏,你信我吗?” 盛夏用中文说:“我信你。” 一句中文,我信你。 我眼眶微红,让助理给他麻醉。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能不能恢复光明就看运气了,我做手术时看见盛夏那双湛碧色的眼眸心底一直都在颤抖,我怕我会毁了他,我怕这个手术是我的逞强。 但好在盛夏的眼睛能瞧见光明了,我取下他眼眸上的纱布,他微微的眨了眨眼睛,眼眸突然笑的很荡漾,猛的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盛夏的怀抱让人感到很温暖。 盛夏松开我,他伸出手指触摸我的脸颊,恰巧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了眼备注接通直接道:“殷真,叶湛说过你会陪我的。” 叶湛离开摩洛哥的时候说过,殷真会过来陪我的,但这么多天他才开始联系我。 殷真抱歉道:“对不起六微,我最近参加了一个赛车俱乐部到现在才结束行程,你可千万别告诉二哥,不然我会挨打的。” 我无语说:“我在英国。” 他道:“那我赶紧来接你。” 我拒绝说:“不用了,过段时间我会回国内,你在国内等我,你前姐夫也在。” 殷真问:“前姐夫?!顾霆生吗?” “嗯,他……或许想见你。” 殷真应承,挂了电话后我抬头看见盛夏平静的眼眸,他许久才说:“其实我很纠结。” 我低声问:“纠结什么?” “纠结要不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什么真相?!” “顾霆生活着的真相。” 我错愕,突然泪流满脸。 盛夏说他赶到时顾霆生还有气息,然后他就和叶湛商量把顾霆生的尸体带走,那时的叶湛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叶湛很聪明,他肯定知道盛夏做的事,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突然很气愤,气愤叶湛沉默,气愤盛夏瞒着我这么久。 可细想之下又觉得庆幸,庆幸盛夏救了顾霆生,更庆幸叶湛还有一丝怜悯之心。 好在,他没有彻底的冷血。 我见到顾霆生时他全身上下都缠绕着绷带,我颤抖着身体走近伸手触摸着他的皮肤,很温热,是的,是一副有温度的身体。 我喃喃的喊道:“顾叔叔。” 盛夏在一旁提醒说:“医生说他刚睡过去,估计得晚上才能醒,不过按照他现在这种状况他是无法回国的,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起码要等他身上的伤势都结了疤才行。” “他中了多少子弹?”我问。 “七八颗,但都不在要害的位置。” 我感激说:“谢谢你,盛夏。” 盛夏笑说:“余微,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所以这是我还你的,我也很感激你曾经救了我。” 盛夏啊,总是那么的善良。 盛夏离开房间以后我一直陪着顾霆生,直到晚上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嗓音沙哑的说:“我下面涨的厉害,我想上厕所。” 咳咳:你们的顾叔叔回归了,其实男神心里也心痛纠结,慢慢写吧!! 171.一刀两断 我愣住,他轻唤:“护士?” 默了一会儿顾霆生似才反应过来是我,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盯着我许久才说:“微儿,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顾霆生的精神很恍惚,我心疼的握着他的手,依旧那么的温热,我说:“是我。” 他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摇摇头,流着眼泪说:“不会的。” “微儿,我想尿尿。” 我:“……” 顾霆生的伤势都集中到上半身,腿上只是略微骨折,我撩开他的被子扶着他坐起身子,刚想起身去拿一个盆子,他伸手摁住我的肩膀,语气轻轻的说:“扶我去洗手间。” 顾霆生的自尊很重,让他尿在盆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一想到这我就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直讲究。 我扶着他去洗手间,他背对着我上厕所哗啦啦的声音让我直脸红,同他离婚以后再无任何亲密的关系,所以遇到现在这种境况的确是挺让人尴尬的,他完事以后让我给提拉裤子,我闭着眼睛过去替他穿好裤子。 扶着顾霆生再次躺回到病床上,他眼眸深邃的望着我许久,时间久了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顾霆生笑着直言:“看你。” 我脸一红,没敢接他的话。 顾霆生才睡醒所以精神比较好,隔了一会儿护士拿着顾霆生现阶段能吃的食物喂他。 顾霆生吃了晚饭以后我捏紧他的被角,提醒他说:“很晚了,你伤势未愈还是早点休息吧,等你伤好了以后就可以回国了。” 房间里的灯光很明亮,顾霆生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神情淡淡的问:“叶湛呢?” 我心一紧说:“在瑞士。” “你没和他一起?”他问。 顾霆生问的很戳心,我总不能说是叶湛不带我一起吧?!我随口胡诌道:“因为要给盛夏做眼睛复明手术就没有跟他回瑞士。” “撒谎。” 顾霆生戳穿我又说:“曾经的你就爱说谎,我那时知道但没有戳穿你,所以你现在又在骗我……微儿,你是因为我才来的英国吗?” 顾霆生想知道我到英国的真相,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说:“一部分是因为你,也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叶湛不肯带我回瑞士。” 他沉默,眼眸一闪一闪的,我尴尬的解释说:“他就是那样的性子,没有办法的。” “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顾霆生问。 他问的很戳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我已经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交托在叶湛的手上所以压根没有回头路。 我怕他是真,但爱他也是真。 我爱他胜过我怕他。 所以哪怕盛夏说叶湛不是良配,哪怕叶湛自己也是如此的说,我都会和他幸福的。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自己,叶湛现在只是生病了,等病好了他就都懂了。 懂的生命的可贵,懂的孩子的重要。 我点头说:“他很宠我。” 叶湛对我的宠溺十足,哪怕我觉得我还没有融入进他的生活,但他心中的那份爱已经时时刻刻的影响着我,让我知道,他在为了我努力的改变着,努力的和自己抗争。 你看,他突破心理障碍碰了我。 他走出了第一步,那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谁让他是我的容哥哥呢。 那个眉目如画、语调清冷的少年。 “微儿,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 顾霆生的叹息之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但我想了许久心平气和的说:“顾叔叔,其实我的心里很难受,夹在你和叶湛的心中很压抑,面对两个同样爱我的男人好像辜负那一个都是错!但我自己心里明白,从最开始走到现在我并没有犯不可饶恕的错,哪怕是被迫被叶湛睡的那一次我都没有错,只是一步一步走来选择的问题,是顾姨把我逼上了那条路,是林瑞把脆弱的叶湛摆在了我的面前,是我迫不得已的用自己去救了他,是迫不得已!顾叔叔,那时候我是爱你的,做这事我是迫不得已的,但我从不后悔,哪怕那时对叶湛没有任何的记忆,但他救过我命是真,所以我欠他一条命!就像以后顾叔叔遇到了危险,我也会把自己的命还给你一样!” 闻言顾霆生凉凉的问:“你的意思你现在对我就像你曾经对叶湛一般,就只剩下感恩?” “那你要我怎么办?”顿了顿,我情绪很糟糕的说:“所有人都在指责我,但我又做错了什么?!同你在一起时我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你的,我们的分开并不完全是因为叶湛,我和你闹离婚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起关于叶湛的任何事,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你心里对我有隔阂,而我也不想再战战兢兢的陪在你身边,奢望你施舍的爱。” 顾霆生缄默,我说:“我离开你没想过回到叶湛的身边,只是其中发生了一些事,让那时恨他的我又再一次衍生了得到他的想法!其实我的爱是很干净的,同你在一起时用心的爱着你,同叶湛在一起后我用心的爱着他!所以你现在……抱歉,我们只能这样。” 他凉凉的问:“你在和我断绝关系?” “顾霆生,以后你需要我这条命或者我得知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一定会还给你!但现在我想在感情这里做个一刀两断,以后再见我们……你是我的前夫,我是你的前妻,仅此而已!我的心从此不会再漂浮不定,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医治好叶湛,我会尝试用自己的行为影响他,顾霆生,这辈子我只爱他。” 三人行,总有一人受伤。 但该断则断,不断其乱。 我和顾霆生的感情必须要一刀两断,他必须要学会放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而我必须坚定后半辈子能给我幸福的只有叶湛,我信他,我爱他,我依赖他。 “好,我应你。” 顾霆生答应我了。 但条件是陪他三天。 我低头思索也就答应了。 期间我给殷真打了电话,他说他会到英国接我去瑞士,会帮我找到叶湛的。 顾霆生的伤势严重,期间我给他换了几次药,发现他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疤痕。 这疤痕估计会跟随他一辈子。 在第三天的时候顾霆生提议我陪他去看埃菲尔铁塔,但他的伤势不宜走动。 他很渴望,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只好推着轮椅带他过去,埃菲尔铁塔下面有很多人,我推着顾霆生站在很角落的地方。 因为伤势严重人很虚弱,他一向凌厉的头发都顺贴了,顾霆生抬头望着埃菲尔铁塔,突然嘲笑的说:“我妈第一次遇见我爸就是在这儿,那时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顾霆生的妈妈……还活着。 我记得,顾霆生说过这事。 我抿了抿唇说:“感情这事吃不准,所谓的海誓山盟都只是甜言蜜语,真正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内心是不是能安定的下来。” 婚姻最怕的就是婚外情。 最怕的就是不稳定的感情。 最怕的就是其中一人心思摇摆。 顾霆生笑了笑说:“也是。” 顿了顿,他又道:“我曾经好像给你惹了很多烂桃花,让你糟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笑说:“都过去了。” 叶湛从不会给我招惹烂桃花。 没有任何人能近他的身。 所以顾霆生曾经给我的那些烂桃花也是经过他允许的,那时他的心怕也是摇摆的。 顾霆生望着埃菲尔铁塔好大一会儿才笑说:“微儿,我的母亲在英国……你要见见吗?” 我惊讶,顾霆生决定说:“见见吧。”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在有生之年见到顾霆生的母亲,在我的认知里她是不存在的人,而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她还活着。 而且还见到了她。 我恭恭敬敬的喊着,“伯母好。” 顾霆生的母亲活的很年轻,听顾霆生说她曾经是以假死亡离开的容氏,然后到了英国定居,一待就是几十年,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虽没有孩子但有疼爱她的男人。 她温和的笑了笑说:“你就是微儿吧,霆生以前的妻子,现在是湛儿的爱人。” 她的称呼令我很不安。 我说:“是。” 她轻轻的看了眼顾霆生,然后带着我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她伸手理了理我的长发,嗓音柔和的说:“微儿,霆生很喜欢你,但喜欢归喜欢,我觉得你很合适和湛儿在一起。” “我……” 她笑说:“我是看着湛儿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更明白他心中的悲苦。微儿,这辈子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他引导到斯特的身边,但是我最不后悔的事也在此。” 我震惊喊她,“伯母!” 顾霆生的母亲温和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毫无依仗的湛儿除了到斯特的身边没有其他的法子,倘若他想要活下来他必须要赢了斯特,赢了斯特他才会走出自己人生的第一步。”她顿了顿,说:“我亲眼看着湛儿被抛下的,我不忍心,所以我让人把他带到了瑞士的孤儿院!微儿,霆生没有你他可以遇见下一个,但湛儿没有你便什么都没了。” 172.见他 难怪顾霆生说过,他说他的母亲让他让着点叶湛,他却说他从不欠叶湛什么! 他的确不欠,但他母亲怜惜。 他母亲是看着叶湛一步一步的走向绝望,又是一步一步的从绝望中爬起来的。 这样的心智和经历无人能比。 而我也万万没想到带叶湛走到现在这条道路上的竟然是顾霆生的亲生母亲。 在回去的路上,顾霆生好奇的问:“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又在说叶湛的好话。” 顾霆生很了解他的母亲,我嗯了一声坦诚的说:“她给我说了一些叶湛曾经的事。” 顾霆生的母亲说过,叶湛是在十四岁那年得的精神病,也就是在那一年他的情绪发生了质的变化,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也就说十四岁的叶湛承受了无尽的悲楚,那一年他还是个孩子,那时候他的心智还没有发育齐全,那时候他处于一个动荡的年龄。 “是吧。”顾霆生叹息说:“她当初也是这样给我说的,说叶湛的过去如何的悲楚,让我让着点他,让我别和他争爱的女人。她说,叶湛的唯一信仰就是余微,哪怕他现在推开,但到最后一个质变的时候叶湛肯定会抢回去!她让我别和叶湛做对手,她说我赢不了那个像恶魔般的男人,可是我骨气硬啊!凭什么我要把我的女人让出去,凭什么他和你先认识你就是他的,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我让着他!可是我偏不,我偏偏要和他作对!” 说到这的顾霆生语气低落了许多,他忽而自嘲一笑道:“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微儿,事到如今我已经是个失败者,你决定跟着他就安心的跟着他吧,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我长叹一口气,顾霆生也跟着长叹一口气,我们就这样叹息着回了他所住的地方。 刚送顾霆生回去殷真就找到了我,他看到顾霆生愣了愣,下意识喊道:“姐夫。” 顾霆生笑了笑说:“还是你懂事。” 我和顾霆生分别时他把那颗子弹又送回给我,我握紧没有拒绝,因为他说:“权当留个念想吧,微儿,我并无其他的意思。” 我和殷真回到瑞士已经是半夜,殷真给阮辰打了电话,阮辰派车来接我们。 我很久没有见到阮辰,所以在车上看见他脸上的疤痕吓了一跳,我惊讶的问他,“你脸上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叶湛他?!” 我记得他最近总是说自己在总部,总部是接受惩罚的地方,阮辰叹息一声说:“叶先生做的没错,是我坏了叶先生的规矩而已。” 那叶湛的规矩又是什么呢?! 我问他,他沉默。 许久,殷真才说:“二哥的规矩很简单,就是任何人不能言论他的事以及违背他的决定。六微,二哥在这方面一直都做的冷酷,就连三哥他……都经历过阮辰所经历的。” 我错愕,就连林宥!! 林宥是自己人,叶湛怎么可以这样?! 我问他,“叶湛在哪里?” 阮辰沉默,殷真在一旁说:“六微,你问阮辰是没有用的,他不敢告诉你的。” 是的,我问阮辰只会给他惹麻烦。 我取出手机给叶湛打电话,我说过,叶湛哪怕接电话的动作很慢,但他都会接我的电话,我等了许久他才接通喊着:“微儿。” 我低声问:“你在哪儿?” 叶湛沉默许久说:“我在瑞士。” “我知道你在瑞士,我问你具体在哪儿?”顿了顿,我解释说:“我在瑞士!叶湛,我想要见你,我想要在此刻就能见到你。” 叶湛委婉说:“微儿,我明天来见你。” “no,叶湛,我要在此刻见你。” 他沉默,我直接道:“叶湛,我现在就要见你,如果你拒绝我,我就离开你!” 我别无他法,我只能这样威胁他。 听见我这样的语气对叶湛,殷真的表情很震惊,他握紧我的手猛的给我摇头示意我别这样的语气对叶湛,我拂开他的手等着叶湛回复,叶湛沉默了许久说:“微儿,我在医院,宋教授也在这里,你别过来成么。” 叶湛妥协说自己在医院,但他还是请求我别过去,我叹息说:“容哥哥,我想陪你。” 叶湛沉默了许久才报了地址,挂断电话以后殷真很惊奇,他不敢置信道:“六微,我从未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二哥,你简直就是神奇!我刚刚听二哥的语气实在很无奈。” 我抿唇,其实我也不想这样逼他的,但他那个性子不逼他又能怎么办!! 叶湛是要靠逼的。 而逼他的又只能是我! “你二哥就是没事找事,说白了就是犯贱,殷真,你家二哥这人必须得逼他。” 我们赶到宋教授所在的医院已经快清晨了,我让殷真在楼下等着我,然后孤身进了医院,我进去直接问前台的人,“叶湛呢?” 叶湛的人估计都认识我,所以她非常直接的说了宋教授所在的楼层,我上去在走廊里看见宋教授,他穿着白大褂站在那儿。 我走近问:“叶湛呢?” 宋教授看了眼最里面说:“在接受治疗。” 我忐忑的问:“他怎么样?!” 宋教授解释说:“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一直在积极的配合治疗。陶小姐,比起以前他的病情其实还是有所好转的。” 我紧张的问:“哪里好了?” “他以前的话不是这个状态,以前的他会是另外一种性格,而且到一定月份自己会忍不住的要求进入睡眠。但现在不同,微儿,他现在舍不得进入那个状态,他想尽力的清醒着,他甚至想要改变现在的自己。” 宋教授说,他在为我改变。 这样的叶湛,我很欣喜。 我忐忑不安的问宋教授,“那他有好转的可能吗?宋教授,我想看见健康的他,我希望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想让他明白血脉相连的幸福感以及家族观念。” 宋教授垂眸,他沉默了许久说:“很难。” “难在哪儿?”我问,又说:“宋教授一直都是他的主治医生,应该知道他所有的事,而且宋教授肯定给他催眠过,我想知道叶湛的心底究竟最介意什么,他在怕什么?!” 宋教授沉默,他看了眼里面嗓音突然紧张说:“你知道的,我不敢说出他的事。” 是的,没人敢忤逆叶湛,哪怕我求情都没有用,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我忧愁的看着那扇门,宋教授从我身边走过,突然低声道:“陶小姐,他怕自己。” 我猛的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宋教授解释说:“另一面的自己。” 宋教授说叶湛怕另一面的自己,而另一面的叶湛会在一定时间进入一个傻白甜的阶段,而那个阶段是叶湛少年时的模样。 我突然明白,叶湛怕年少的自己。 年少的自己也就是说十四岁。 顾霆生的母亲说,叶湛在十四岁那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年是叶湛的心病。 哪怕他走出第一步,但是他心里还是梗着曾经的那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叶湛,但现在、就此刻陪伴着他才是最重要的。 我当即打开那扇尘封的大门,叶湛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很虚弱,脸色异常的苍白。 现在这个时刻他还在睡觉,我过去伸出手指触摸着他的脸颊,他猛的睁开眼睛望着我——他的警惕性很高,哪怕前一刻还在沉睡。 我笑了笑,叶湛闭了闭眼复尔又睁开,低低的说:“微儿,我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我说:“我知道。” 他弯了弯唇,我颤抖着声音又说:“但我心里还是责怪二哥,你怎么就把我丢在摩洛哥自己跑回来了呢?你知道你这样容易让我心寒吗?叶湛,你倘若尊重我,那个时候应该问问我的意见,然后再做你自己的决定。” 他虚弱的笑说:“抱歉,微儿。” 我突然趴在他胸膛上哭的不知所措,叶湛抬起手掌轻轻的揉着我的脑袋,乖巧的认错道:“抱歉微儿,我又做了让你伤心的事。” “叶湛,我讨厌你。” “我知道。” “叶湛,我爱你。” “我知道。” “叶湛,我想要你好好的。” “嗯。” “叶湛,你什么时候才会好?!” “微儿,我在努力。” 我抬眼看他,“真的吗?” “是啊,我知道你喜欢那样的我,所以我在尽力的变好,虽然这个过程很艰难。” “容哥哥,我不想逼你。” “我知道。” “但还是逼了你。”我说 “微儿,在这个世上我只会听你的话,所以你逼一逼我也是好的,我很情愿。” 叶湛说到说到就累了,他微微的闭着眼睛,手掌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心,语调柔柔的说:“微儿,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会儿。” 闻言我拖了鞋子躺在他的身侧。 与他十指紧扣,叶湛轻轻道:“我知道你惦记顾霆生,但微儿,我怕他会抢走你。” “叶湛,我只在意你。” “微儿,你是惦记他的。” 我笑说—— “叶湛,我的未来是你,顾霆生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爱人,此生,我只在意你。” 173.只是为了你 顾霆生只能是曾经,我必须得打消叶湛对顾霆生的在意,我突然明白,两个男人的关系以及叶湛对顾霆生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 我必须得让叶湛知道,顾霆生于我而言只是曾经,待叶湛明白这点时他对顾霆生追杀的思想会渐渐的消失的,搞了这么久,担忧了一日又一日,其实完全取决于我。 我们三人的关系关键还得看我自己。 叶湛很快沉睡过去,我取出手机给殷真发了短信,让阮辰带他回叶湛的别墅等我们。 发完这条短信以后我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偏头望着叶湛瞧见他紧紧的闭着双眸,我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凑过脑袋一个轻轻的吻印在他的脸上,我知道我这个动作会吵醒他的,但他却没有睁开深邃的双眸。 我是故意的,我要趁着他假睡的时候说一说知心的话,让他明白我心底最深的想法,我不知道效果会有多少,但至少得让他明白,我是真真心心的要跟着他过一辈子。 而这辈子里只有他和孩子。 我爱恋的又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又低头吻了吻他薄凉的唇瓣,忽而轻轻的咬住,呼吸炙热的喷洒在他的脸上,我又吻了吻他的鼻尖,他的侧脸以及他乌黑的头发。 我心底对他是那么的爱恋。 我搂紧他的腰,把脸颊埋在他的锁骨里,语气微微缠绵道:“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叶湛的锁骨很深,我轻轻的贴上说:“在我眼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男人,一生只为一人守候,我很幸运,幸运那个人是自己。我曾经想过无数次,假如我们小时候没有相遇,那你还会不会惦记我、喜欢我、保护我?我思来想去最终得了一个答案——会的。因为爱我的不仅仅是曾经的容樱,还有眼前的叶湛,无论经过多少的岁月、波折,哪怕我失忆忘记你、身边待有其他人,但兜兜转转我都会回到你的身边,因为你啊……你是我最爱的男人。那份爱在心里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虔诚,我心里再也割舍不掉你。” 我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的锁骨,笑说:“我和你已经成了各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你命里有我,而我命里有你。这辈子你休想再丢开我,而我也不会再惦记其他的男人,但我会同你闹脾气的。只要你惹了我不开心的事,只要你自顾做决定而不理会我的感受时,我会同你闹脾气的!我会不搭理你,但也不会找其他的男人,我会孤孤单单的找一块地方藏起来,孤孤单单的生活,痛苦的生活。对!我就是故意的,只要你敢惹我生气我就敢同你闹脾气。你这辈子只能迁就我了。” 我搂紧他的腰,看了眼他微微弯下的唇角,笑说:“叶湛我爱你,无论是曾经的容樱还是现在的叶湛,你都是我陶余微最爱的男人。” 我趴在他胸口上睡觉,半夜似感觉有人在揉我的脑袋,睁开眼看见叶湛醒了。 他眸子深邃的盯着我,眼珠又黑又亮,我抬头咬住他的下巴,轻轻的喊道:“二哥。” 叶湛缓缓笑开说:“你很美。” 病房里开着暖暖的灯光,就我这样瞧着叶湛他也很帅,更何况我本身也很漂亮呢? 抱歉,我不想这样夸自己。 但轻微有点忍不住。 我笑说:“二哥也很漂亮。” 他笑:“傻姑娘。” 叶湛抬手揉着我的脸颊,我趴在他身上嗓音轻轻的问:“二哥,你身体方便吗?” 他有一瞬间的懵逼,“嗯?” 我手向下解开他的裤子,他愣住,那天我和他闹腾到第二天早上,在宋教授赶到房间以前我翻出衣柜里的床单给换了一套。 闹腾一晚上叶湛还是晨勃,我帮他摸了摸,他脸色腾的红润,我笑说:“按照实际情况你只碰过我一个人,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忍过来的?二哥难道真的没有欲.望吗?!” 我与叶湛做爱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也就是说叶湛单身的三十一年间也就只做过这么几次,他一个大男人真是为难他了。 叶湛脸色突的阴沉:“不正经。” 我笑,忙离开房间。 我在走廊上遇见宋教授,他见我脸色红润,笑着问道:“昨天晚上的沟通貌似很好。” 我点头说:“他能听的进我的话。” 宋教授笑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他还能听进人的话说明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陶小姐,我待会要给他催眠。” “催眠是寻找什么吗?”我问。 宋教授摇摇头解释说:“最近他都在一次又一次的面对自己的曾经,每次看到那个场景他还是会发狂,但他还是要去面对。” “我……” 宋教授打断我说:“这是好事,他以前从不会主动接触这些,但现在的他开始知道面对了,哪怕过程那么的痛苦不堪,但对于现在的叶先生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陶小姐,我会一次一次的给他催眠,直到他能坦然的面对那件事,只要他突破以前,他的精神状态就会有质的变化,待到那时他应该就会正常的多,就会利用正常的心态去思考问题,也会用正常的行为去做一些事情。” 我疑惑:“正常的心态?” 在我眼中叶湛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稳重很令人放心,给人特别值得依赖的感觉,但宋教授却忽而说他曾经所做的事思考都是有问题的,做的事都是怪异的。 宋教授淡淡一笑道:“倘若是正常人做事是没有他这么……冷血的,陶小姐,叶先生入道这么多年做事都是含着暴力因素的,他有变态的……这话不该我说,但叶先生除了你从未给过他人一丝一毫的仁慈以及怜悯,包括为他做事的你的三哥跟四哥,他……都是冷血的惩罚过的,在他这辈子的生涯里他只对你温柔过,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 是的,冷血残暴本身就是一种病态。 我想问他叶湛催眠面对的是曾经哪件事,但话到嘴边又收住,我不想给宋教授惹麻烦,而且那件事其实是特别好猜的。 就是曾经那些人给叶湛的侮辱。 包括盛春给的。 叶湛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但现在他勇于面对曾经,一次一次的把那个场景摆在我面前,只为自己心里能够突破那关。 其实叶湛为了我真的很努力。 宋教授进了房间,我在外面等着,我偶尔间能听得到叶湛的低吼,但那低吼那么的压抑,像困兽之斗,怎么挣也挣脱不开。 林宥说过,叶湛无论经历再痛苦的事他都能隐忍,可现在这低低的吼叫声……我在想我是不是对叶湛的要求太高了,但不逼他,他一辈子又只能这样,精神状态只会更差。 我打心里是希望叶湛能够好的。 能够像个正常人似的。 催眠了接近一个小时,我推开门再次见到叶湛时他满脸苍白,额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我过去用手心替他擦拭着问:“怎么样?” 叶湛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他喘息着说:“微儿,别担忧我,我们回家吧。” 叶湛口中的家就是那栋别墅。 回去的路上叶湛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心,他很少有这么依恋我的时候,我偏头看向他,他脆弱的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是第一次,叶湛向我示弱。 我握紧他的手,伸手搂紧他的脑袋。 回到别墅时叶湛看见殷真在,他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冷清的模样,殷真欢快的向他打招呼说:“二哥,我把六微平安送回了。” 殷真在邀功,叶湛冷冷的嗯了一声说:“你向你三哥取张支票吧,算给你奖励。” 叶湛回到楼上睡觉,殷真的手指向我比了一个v字表示胜利说:“我又有钱用了。” 我好奇问:“你以前没有吗?” 殷真是个富家子弟怎么会没有钱用?! “我爸让我回家继承家业,但我还没有玩够就不想回去,所以他扣押了我的银行卡。” 说完,殷真不屑道:“他们也只敢用金钱威胁人,但我殷真还有二哥这个靠山啊。” 我笑,殷真突然问:“六微,我发现你最近和二哥走的很近,是有什么火花吗?” “你觉得呢?”我反问。 殷真沉思说:“我看像,毕竟二哥一直宠你,你和他在一起本就是众望所归。” 你和他在一起本就是众望所归。 以前殷真以及林宥他们都觉得,我是叶湛的,无论我和谁在一起他们都没在意。 他们的心中只觉得我是叶湛的。 我特别疑惑的问:“殷真,我特别好奇,你为什么就笃定叶湛会和我在一起呢?” 闻言殷真沉默了,我又追问他,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的存在就只是为了你。” 我惊讶问:“什么?” “我们兄弟姐妹九人聚集在一起只是二哥为你准备的一个强大的人脉圈子,你没发现吗?我们九人在美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家族,我们的存在是为你聚集了财富以及地位,我们大家凑在一起时二哥说过,所有人都得无条件的对你好,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你。” 174.席笙活着?! 我从未想过我引以为傲的朋友都是叶湛给我设定的人脉圈,他在很早的时间就开始顾着我了,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隐瞒着我。 我心里充满温暖的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殷真,倘若你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个时候的我只会极力的否认叶湛对我的好,极力的否认叶湛对我有感情。 我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心理让叶湛爱着我却推开了八年,八年的时间里他用自己的命护着我,但见面的时间一只手掌都能数,我无法想象叶湛的心理到底有多强大。 就像我无法想象叶湛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理去一次又一次面对自己的曾经,就像宋教授口中说的,只要敢于去面对,只要叶湛敢去面对曾经就已经算是成功的了。 殷真接着我的话问:“早点告诉你难道就会信?六微,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我们怕二哥,就连你本人都是怕他的,这个怕字会导致你下意识的躲避他,也就是说无论我们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你看,我们都笃定二哥喜欢你,你只能是二哥的,可你曾经怎么说?!” 曾经……大家都以为叶湛喜欢我,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与叶湛没有任何的关系。 顶多就是我欠着他一条命。 是最熟悉的陌生的人。 就连叶湛自己都说,不必刻意去解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只有我们自己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他那明白也只有他才明白,他话里有话我却没有听明白。 我与叶湛的感情真是跌宕起伏,坎坎坷坷的走到现在竟然用了十九年的时间。 而人这一辈子又有多长呢?! 我突然很感怀,殷真搂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说:“六微,我虽然不知道二哥经历过什么,但听三哥的意思是……挺不让人好受的,所以大家都心疼他,好吧,我虽然知道二哥不屑我们的心疼,但我们都希望二哥能获得自己的幸福。而在我们的心里,唯一能让二哥肯花心思照顾着的女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你罢了,所以在我们的心中你只能是属于二哥的,哪怕你中途喜欢谁、跟谁结婚,在我们的心里你最终都会回到二哥身边的……哪怕过程是那么的艰难。” 殷真很难说如此知心的话,我闭了闭眼忍下眼眶里的酸楚,听见他又说:“二哥挺听你的话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希望。” 我好奇问:“什么希望?!” “同二哥在一起啊。” 殷真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我想了想还是妥协把这事告诉他,在他惊叹的时候我让阮辰去医院接我的两个孩子。 许教授说过,容诺可以短期出院了。 两个孩子快一岁了。 一岁可以做什么呢? 会有自己的意识,可以咿咿呀呀的说话,可以做一些小游戏,最重要的就是亲子游戏,是的,长这么大我还很少和孩子做亲子游戏,他们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医院的。 其实也说不上是医院,叶湛本人也很用心,他把医院设计的跟个家似的。 听闻我说这些,殷真很激动,他猛的抱紧我的肩膀骂道:“我艹,我还在这瞎操心。” 我笑了笑,殷真突然起身说:“我亲自去接我的侄儿女,我要看看他们长什么样。” 说完殷真就真的起身走了。 我看着他嘚瑟的走出别墅心里一阵好笑,他还是个孩子呢,装的跟个大人似的。 刚刚的那番话让人的心里那么的温暖,是的,温暖,他把叶湛的温暖带给了我。 殷真离开以后我去了楼上,长长的走廊里我找到叶湛的房间,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他坐在床边抽着烟,微微垂着的脑袋显得很颓靡,我走近担忧的问:“你在想什么?” 叶湛抬头望着我,复尔摇摇头。 我抓紧他的手腕,从他的手掌里抽出那支烟掐灭,叶湛随我,我扔在垃圾桶里问:“你应该是在烦躁什么,不然不会抽烟的。” 叶湛沉默,我搂着他的肩膀陪他。 许久,他才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烦躁,微儿,我想放下过去。” “那就放下过去吧。”我脸颊轻轻的蹭了蹭叶湛的肩膀,他偏过脑袋下巴轻轻的抵着我的脑袋,动作很暧昧缠绵,我轻笑道:“过去有什么好惦记的,你看看现在,你有我、有孩子,还不够好吗?对啦,殷真现在去医院接孩子去啦,待会你就可以见到你的许诺了。” 叶湛微微惊讶的低下头,我亲了亲他的脸颊说:“二哥,他们也是你的宝贝儿。” 叶湛的轮廓很坚硬,我亲的有瘾,我又亲了亲笑说:“他们是你的血脉,叶湛,他们身上流着你我两个人的血,是你我的传承,是你我最珍视的血脉!叶湛,我以后可不可以把两个孩子养在我们的身边啊。” 我的语气很软很撒娇的模样,叶湛抬头亲了亲我的额头,说了一声:“好,都听你的。” 叶湛的神情不悲不喜,我摇了摇他的胳膊,他缓缓的笑开说:“嗯呐,都听你的。” 我说了我喜欢孩子的好一通话,叶湛微笑着听着,偶尔间还宠溺的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突然转身问他,“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在我的印象里,男人一直都是比较喜欢女孩子的,叶湛应该也不例外吧。 叶湛想了想说:“我两个孩子都喜欢,因为他们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但你要我分个你我,我可能会对女儿纵容、宠溺,毕竟在我的印象里我是没有接触过那么个小东西的,很柔很软,总觉得该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给她。儿子的话他责任重大,他得从小就学习我曾经所学的,他要担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职责,比如保护你,保护他的亲生妹妹。” 果然,男人都有心偏爱闺女。 有句话不是说女儿是男人上一辈子的情人么?他们宠爱情人是理所应当的。 我很欣喜,叶湛至少知道得宠自己的孩子,这让我曾经一度认为没有血脉意识的他完全不同,现在的叶湛心态已发生了变化。 许诺到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叶湛亲自下厨做了一些饭菜,还煮了一些稀粥。 殷真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从外面进来,他看见叶湛的那一瞬间直接把容诺塞进他的怀里,欢笑道:“二哥,你自己抱着你家的儿子。” 叶湛塞了满怀,他轻轻的抱着略微无措,随后抱着容许在沙发上玩耍。 他把容许放在沙发上的,而殷真坐在餐桌上小心翼翼的喂容诺吃稀粥。 粥是很稠很稀的那种,我过去端了一碗故意的递给叶湛,叶湛望了望我,眸心很无措,他看了眼孩子又看了眼我说:“我不会。” 我把碗塞进他的手里,安慰他说:“你迟早都要会的,毕竟这是你家的儿子啊。” “爸爸~” 听到容许这声爸爸,原本还不会的叶湛尝试给孩子喂食,动作生疏僵硬。 话虽这样,但我做的或许还没他好。 毕竟叶湛学什么都是很快的。 我过去坐在殷真的身旁,望着孩子精致的面容小声的喊着,“等等,你还记得妈妈吗?” 容诺傻乎乎的望着我,智力似有那么一丢丢的影响,不不不,不是智力,我不该这样说自己的孩子,她顶多就是反应慢了。 她应该是没问题的,因为倘若有问题许教授会告诉我的,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容诺甜甜的笑着,口里流出了口水。 我抽出纸巾轻轻的替她擦拭,她盯着我许久才喊道:“妈妈,抱抱~” 我从殷真的怀里抱过来,笑说:“这个孩子刚刚应该是认生,我以为……” 我打住,殷真笑说:“等等比较腼腆。” 是的,长大后的容诺一直都腼腆、容易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的色彩,那个世界隔绝了所有的希望。 容诺这个孩子长大后成熟的令人可怕。 晚上哄着两个孩子睡下以后,殷真告诉我他要离开,我问他,“着什么急啊?” 殷真解释说:“四哥让我去的。” 楠木怎么突然喊殷真过去?! 似察觉到我的困惑,殷真如实相告道:“四哥说他好像见到了炎焱,但那个炎焱不认识他,四哥让我过去悄悄的接近她,让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炎焱,其实话也不是这样说,四哥只是想让我确定炎焱是不是只忘了他。” 我错愕,“你说席笙……” “炎焱有可能还活着。” “在哪个地方?” “就在瑞士。” “哪儿?”我问。 “瑞士首都。” 殷真趁夜离开,我叮嘱他说:“倘若你确定是炎焱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或许明天就要赶去伯尔尼。 因为席笙的复活可能是真的。 但我很困惑她怎么活的。 咳咳:最近更新的确不给力,虽然不给力,但目前还是在努力的扫尾,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曾经的伏笔一个一个的解开,包括余简和阮嘉铭的结果,是悲还是喜都会有一个结果的。 175.他救了席笙 我是医生,我明白癌症晚期意味着什么,所以那个炎焱或许有可能是和席笙长的很像的女孩子,而楠木思念过甚产生的幻觉。 很有这种可能,楠木把那个女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就认定她是席笙。 我睡觉时想起这事给叶湛提了两句,他难得猜测说:“或许席笙还活着也不一定。” 就连叶湛都这么说。 叶湛说话一般都有依据的。 我问他,“为什么?” 叶湛弯了弯唇,抬手揉了揉我的眉毛说:“微儿,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你还没有眼见呢,席笙的事谁都是说不准的。” 叶湛说,席笙的事说不准。 他说,那他一定就有把握。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如此的相信叶湛。 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想起他曾经做的种种,我好奇的抱着他的腰问:“二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叶湛难得开玩笑说:“你猜。” 我:“……” 我猜他个大头鬼! 叶湛用这样轻松的语调和我说话说明席笙的事他是知情的,我翻身压在他的身上,手心塞进他的睡衣里乱摸笑道:“你说实话,不然我抓你痒痒,二哥,我知道你怕痒。” 刚开始他还是一本正经的,但我手指动了动,他没有崩住直接笑出声道:“坏姑娘。” 顿了顿,他说:“她活着的。” 我问叶湛事情的原委。 叶湛解释说,席笙的身体状况他一直有跟进,也派人寻找新的骨髓给她配对。 虽然这个过程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最后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给找到了。 叶湛找到骨髓时没有第一时间帮助席笙,我问他为什么,他偏着脑袋望着我说:“我帮助席笙只是因为她和你的关系算好,所以她中间发生什么事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能做的就是在她性命堪忧的时候给她一份新生。” 叶湛的话虽这样冷漠,但我知道他想让席笙经历一次生死大关,这对于尚且年轻的席笙来讲算是一件特别好的事。 叶湛救席笙是在她选择跳海的那一刻,等她跳下去经历种种绝望、看透人生往事、放下一切、经过大喜大悲时叶湛才让人救了她,而那时的席笙心态早就发生了变化。 她20岁的年龄得到了非一般的觉悟,而那种觉悟只有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拥有的。 而且死过一次的人更懂得珍惜生命。 叶湛说:“席笙是渴望活着的,她活过来后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湛哥哥,我要活着,我想要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这次不为楠木,就只为自己活着,只为席笙活着。” 叶湛说,那时的席笙一个劲的求他,求他救救她,而他那时没有告诉她—— 他能救她。 你瞧,叶湛永远都会留一手。 永远都会把人逼入绝境再带入希望。 我好奇问:“那后来呢?” 叶湛手臂紧紧的搂着我的肩膀,淡淡的语气说:“我让她戒了瘾.君子,戒了那个玩意我才考虑她说的话,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戒了那个玩意几乎是要命的,叶湛说席笙为了活着,为了祈求那点不算希望的希望,在地下室里度过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那两个月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她几次都在危险的境况中徘徊,生命几次都受到威胁,但她还是熬了下来。 叶湛说:“我是佩服这个小姑娘的。” 能让叶湛佩服的人实属难得。 既然席笙完成了对叶湛的许诺,叶湛自然也会遵守诺言,他给了她想要的骨髓。 我问他,“还来得及?” 叶湛笑了笑说:“微儿,你是医生,你自然懂很多东西,但在你尚且不知道的领域,有一个词叫做奇迹,席笙就是那个奇迹。” 叶湛说,席笙是奇迹。 我问他,“后来呢?” 叶湛说席笙后来的事他没有关注过,但听阮辰提起过,席笙跟随着他定居在瑞士,也从没有联系过以前认识的人,听说正在学习政法,打算21岁左右涉及政治。 席笙这个小姑娘是想从政。 我又问:“那她现在的身份是?” “楠溪。”叶湛解释说:“她想用自己孩子的名字活在这个世上,她想替孩子活一辈子,所以我才让阮辰给她捏造了一个新身份。” 楠溪,我知道。 这是席笙曾经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那时候她还想着孩子跟着楠木姓。 只是…… 造化弄人。 我说:“我明天要去见见炎焱。” “微儿,她现在叫楠溪。” 顿了顿,他嗓音低低沉沉道:“楠溪是不认识楠木的,包括殷真,自然也包括你。” 我忽而明白,席笙的心里有结。 而那个结导致她抛弃了曾经。 我问:“那她认识二哥吗?” “认识,她的救命恩人罢了。为了还这条命,她这辈子只能是我叶湛手下的人。” 我喃喃:“二哥……” “这是楠溪主动提及的。” 叶湛说,楠溪也是不愿认他的。 楠溪—— 楠木的楠,溪里言弥静的溪。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席笙这辈子以这种方式做到了。 但楠木恐怕很难再拥有她了。 席笙,我一念到这两个心口就会痛的字,她这辈子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哪怕是以另外的方式。 我欣喜,感激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给叶湛说:“我想去看看席……楠溪。” 叶湛斜眼看我,我改口说:“我想认识她,二哥,或许我们能重新成为很好的朋友。” 叶湛道:“好。” 天一亮时叶湛就吩咐阮辰打点去首都的事,然后他钻进了厨房给我们做早餐。 叶湛做这些事很习惯,而且每天的早餐还能变着花样,让人每天一大早就有惊喜。 我吃早餐的时候他一个人哄着两个孩子,容诺还算听话,就是容许调皮了些。 他低声警告容许,“别调皮。” 但容许呵呵一笑又到处爬,压根就没有把叶湛的话放在耳里,闹腾的更厉害。 叶湛这辈子习惯了别人听他的命令行事,遇到这么个主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按照叶湛的素质,他貌似从没有骂过人。 即使有,我也给忘了。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都是冷酷如厮的,像骂人的话他估计是做不出来的。 叶湛管不住容许索性就不管,他让他的手下看着点说:“只要没磕出血就别管他。” 叶湛抱着容诺到我的身边,他把孩子放在餐桌上然后拿起奶瓶给孩子喂奶。 容诺安静,可能有那么一丢丢怕叶湛,喝奶的时候眼神一直打量叶湛,眼眸里还含着少许的恐惧,我想了想对叶湛说:“我怎么觉得孩子怕你呢?二哥你平时还是多温柔点。” 叶湛疑惑:“我没凶等等呐。” 等等是叶湛给孩子取的名字,我以前问过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叶湛不解的反问我道:“微儿,你想要有什么意思?!” 我:“……” 我识趣的低头吃早餐。 吃早餐时容许又尿了自己一脸,他是躺在沙发上就那么尿了出来,叶湛看见眉目深深的皱了皱,说:“这个坏习惯得改。” 这个的确是个坏习惯。 我笑了笑,恰巧这时阮辰从外面进来,叶湛直接吩咐说:“去给阿庆换身衣服。” 阮辰看了眼,脸色顿时阴沉。 阮辰抱着孩子去楼上了,叶湛抱着容诺在沙发上等着,无聊时我随口问他一件事。 叶湛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叶先生什么时候向我求婚?”我问。 我的耐性非常好,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叶湛的眼睛,叶湛张了张唇没蹦出一个字。 我没死心,就望着他。 许久,他才缓和的说:“再等等。” 我知道叶湛是在等什么,他还是通不过他心里的那关,但我就是想逼他。 因为逼他,他才会去做这件事。 而他做这件事时心里肯定会有所突破。 阮辰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时一脸的无奈道:“叶先生,我没有给小孩子换过衣服,所以弄得很不像样,请你谅解我。” 叶湛望了眼衣服凌乱的容许,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乖巧听话、整洁干净的容诺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紧紧的抱着闺女离开别墅。 在上车时,他阻止一同要上车的阮辰,嗓音淡淡道:“阮辰,你去总部学习学习怎么照顾孩子,等学成以后我向你请教。” 阮辰愣,叶湛从他手中抱过孩子然后上了车关上车门,我转身看向后面,阮辰愣愣的站在别墅前面,目光很忧伤无措。 我好笑的对叶湛说:“他只是助理。” 叶湛不以为然道:“他领我的薪水。” “二哥可以请个月嫂的。”我提议。 “微儿,待在我身边的人必须是全能型的,当然包括照顾孩子,你看阿庆这衣服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衣都穿在外面了。” 我看了眼容许身上的乖巧外套,忍不住的提醒说:“叶湛,其实这不是睡衣……” 叶湛沉默,没接我的话。 我估计我是伤了他的面子。 容诺很安静,我望了望她的眼睛。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就偏偏没有色彩呢?! 176.见一面她 车子开到一半时容诺晕车吐了,叶湛赶紧抱着她下车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我看了眼我怀里的容许,心叹他的可怜。 叶湛有严重的洁癖,容许尿了他都不愿意抱,但容诺吐了他紧张的不得了。 我看着远处的父女两,低头对怀里的容许说:“儿子,你爸爸怕是嫌弃你的很。” 容许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他小手臂紧紧的抱着我,咿咿呀呀的喊着,“妈妈。” 我叹息说:“你以后怕是得让着你妹了,但你放心,你爸爸心里肯定是爱你的。” 待容诺好点后我们才继续上路,后半段行程我一直观察着容诺,她的脸色略微苍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许教授说过,容诺和正常的孩子没太大的区别,所以也不用时时刻刻的紧张着,但做母亲的心情不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生怕她哪儿会不舒服。 到首都已经是中午了,叶湛在这里有他的公寓,他先带我们回了他的公寓。 叶湛时时刻刻都小心着他的小宝贝,我看着他略微紧张的模样心里笑了笑。 我喜欢这样的他。 叶湛把孩子放在客厅让他的手下看着就回了卧室,我推开门进去看见他正在换西装,我进去坐在床边,叶湛看见我说:“刚刚等等吐我身上了,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哦了一声,叶湛又提议说:“等等的身体比较金贵,我想特意请个人照顾她。” “嗯,可以的。”我赞同。 叶湛换好衣服挑选了一条暗色系的领带,他转身交给我,我接过站起身替他打领带,叶湛的脖子很修长漂亮,他微微仰着头,垂着眼眸看我的模样又令人心里很拔撩。 我还没有打完时叶湛突然伸手抱紧我,他搂着我的腰躺在床上说:“时间还很早。” 他炙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脸上,我嗯了一声眼眸定定的看着他,他深邃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情.欲,叶湛伸出手指摩擦着我的锁骨,嗓音轻轻道:“微儿,我没想过在有一天能够碰你,尝到人世间最大的极乐,这种感觉很令我崩溃自然也很令我愉悦,我爱这种欢愉。” 叶湛说,他喜欢这种男欢女爱。 我伸手缓缓的解开他的领带,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又说:“微儿,我的心都在颤抖。” 他说起甜言蜜语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缓缓的脱下他身上的西装问:“二哥尝过最极致的欢愉吗?二哥,我们在一起的几次你都很霸道,那你要不要试一试最极致的欢愉?!” 他略微好奇问:“那是什么?” 我拉着他起身,他下意识的搂紧我的腰,我笑说:“听话。” 叶湛听话的搂着我的双腿。 他还是比较木纳的。 叶湛终于明白对我有所回应。 他微微仰着头回应着。 叶湛觉得痒下意识的闷哼了一声,我轻笑,然后一直向下吻着他的身体,叶湛受不住我这样的拔撩,然后走了几步把我扔在床上,我摇摇头说:“二哥,让我来成么?” 叶湛眼眸闪了闪说:“好。” 他躺在床上,我最后吻了下面。 这是他从未尝试过的。 我听见他喉咙里一直滚着闷哼,抬头偶尔看他,发现他微微的闭着眼眸,脸色的神情很享受。 他真是可怜的男人。 这么大才第一次尝试这个欢愉。 我和叶湛闹了一下午,准确的说是我伺候了他一下午,他尝试到这方面的愉悦索性放手让我做,还拉着我的手摸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上有很多疤痕,但都被纹身遮掩,我想问他这纹身的出处,想到这也不免问出声,叶湛微微的喘息着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当初纹的时候只是觉得它比较顺眼。” 只是因为比较顺眼…… 他这也太随意了。 闹过以后叶湛就开始勤奋了,他把我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 随后又带着我进浴室,浴室里有超级大的浴缸,叶湛把我放进去然后自己进来,我把身体软在他的怀里,他替我轻轻的擦拭身体,随后用浴巾裹着我回到床上。 这么一闹就到晚上了,我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离开卧室,叶湛随后才跟出来。 他看了眼客厅里两个还算乖的孩子,问他的手下,“下午给孩子喂过奶吗?” 他的手下说:“喂过。” 叶湛嗯了一声吩咐说:“找个月嫂吧。” 两个孩子的确要找个月嫂才行。 等叶湛这边安排了孩子的事,我就随着他离开公寓去瑞士的学校找席笙了。 我见到席笙时再次见到那双湛紫色的眸子心里很沧海桑田,它那双灵动的眼睛陌生的打量着我,我笑了笑介绍说:“我是陶余微。” 我伸出手说:“是叶先生的爱人。” 席笙看了眼远处的叶湛,伸出手笑说:“我是楠溪,叶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用的左手握我,她的右手还没好。 我恩道:“我知道,叶先生说过。” “是吗?”她的语气很轻。 我说:“是的,叶先生说你人不错,所以带我来认识认识你,你吃晚饭了吗?” 席笙摇摇头说:“刚下课呢。” 我们一起去吃了晚饭,我发现现在的席笙性子很温和内敛,再也没有曾经的争锋相对,她的脖子处还纹了一处纹身。 后面我才知道那是法语的忘字。 她是打心底要与从前绝交,要重新生活,这样的她,楠木估计很难再走进她的心。 但我庆幸,好在她还在。 与席笙还在吃饭的时候楠木和殷真找到我们,我惊讶的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楠木定定的盯着席笙,许久才颓废的坐下对我说:“听阮辰说二哥和你在这儿。” 阮辰没在,消息传的很灵通。 我发现兄弟姐妹几个都和叶湛身边的阮辰走的很近,估计叶湛的什么事都是他八卦的,一想到一本正经的阮辰八卦我就想笑。 我看了眼席笙介绍说:“四哥,这是楠溪。” 他愣住:“楠……” 我解释说:“二哥取的。” 我只能说是二哥取的了。 席笙突然开口笑说:“我楠溪是叶先生的人,我的名字自然也是叶先生亲自给,叶先生给我什么我就用什么,包括姓氏。” 席笙也顺着我的话走。 楠木的脸色说不上好,很悲痛无助的模样,但是他又毫无法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吃了饭以后席笙要回学校附近的公寓,叶湛突然难得开口说:“殷真,你送她回去。” 叶湛让殷真送,而不是楠木。 楠木脸色一变的喊着:“二哥……” 叶湛挑眉,楠木说:“我和殷真一起吧。” “嗯,随你。” 我突然明白,叶湛是刻意让殷真送的,然后楠木就顺杆子爬,毕竟叶湛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总不能还刻意的让楠木送吧?! 叶湛从不是做那无用事的人。 他们离开以后叶湛带我回公寓。 回到公寓以后他去看了两个熟睡的孩子,然后回到卧室对我说:“我们回趟中国。” 我惊讶问:“什么时候?!” “你爸还在国内,我想要……提亲。” 我震惊的看着他,叶湛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嗓音柔柔的说:“我迟早都是要娶你的,既然是迟早的事我就不愿意拖了。微儿,我给你叶太太的身份,这是你该拥有的东西。” 在回国以前我接到余简的电话,她说她看见我发的朋友圈了,她也在瑞士首都。 我笑问:“能见面吗?” 她说:“好。” 我见到余简时她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我笑着问她,“阮嘉铭呢?” “成了我邻居,天天缠着我。”她无奈的叹息说:“我搬那儿他就搬那儿,烦人的很。” 我哦了一声说:“他这是死缠烂打。” 余简似不想阮嘉铭,她转移话题说:“你四哥一直在瑞士首都,我见过他。” 对楠木来说,余简算是他的朋友。 对余简来说,楠木却是她的贵人。 我解释说:“席笙在这儿。” 余简嗯道:“我知道,而且席笙不愿意认他,这是很正常的,你四哥想要走进她的心恐怕很难。余微,席笙的心比我都绝望。” 余简说,席笙的心比我都绝望。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觉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们两个都是心死的人。 在我们回国的那一天顾姨又给我打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微儿,阿樱呢?” 她每次都是问我,阿樱呢? 阿樱在我的身边,但阿樱从没把她放在心里,我看了眼叶湛轻声说:“顾姨打的。” 叶湛顿了顿,道:“见一面吧。” 我没反应过来,惊讶的问:“什么?” 叶湛的脾气超级好道:“见一面她。” 叶湛肯见顾姨在我的意料之外,转而一想会不会是他的病情有所好转,而他的心没有以前的那么冷血、坚硬?!一想到这我就欣喜,我赶紧对顾姨说:“叶湛愿意见你。” 闻言,顾姨很惊喜。 她忙说:“你们在哪儿?我来见你们。” 她说,我来见你们。 这句话异常的卑微。 177.他的果断 叶湛难得同意这种事,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叶湛却牵着我的手离开公寓。 我犹豫的说:“二哥,要不我就不去了?你和顾姨也是近二十年第一次见面。” 叶湛笑:“又有何妨?” 我不解:“嗯?” “我见她一面只是觉得她平常太烦你。”顿了顿,他嗓音略微冷酷说:“我了了她这个心愿,她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打电话恼你。” 说到底,叶湛是因为我。 到了约定的地点,我看见顾姨坐在窗边,叶湛站在原地透过窗户看了许久,忽而道:“我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的她活的很精致,总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虽然她现在也是这样,但终归是老了。” 叶湛都三十而立了,顾姨年龄大了也实属正常,他看见这样的母亲感怀也很正常。 我笑说:“现在的顾姨活的也不差。” 她在容氏虽然没有太大的地位,但好在是什么都不缺的,话虽这样,但她心里的确如容荆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 她把我、顾霆生、叶湛一度推向了尴尬的位置,让我们三个人纠缠的不可分交。 我和顾霆生最开始的矛盾皆为她一人引起,但事到如今只好做算了,毕竟过去那么久的事再计较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何况现在我已经确定我和叶湛走在一起。 听我这么说,叶湛薄唇微张道:“她一直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我皱眉,没太听明白叶湛的意思。 叶湛牵着我的手进去,他走到顾姨的身边,顾姨听见脚步声猛的抬头愣愣的望着叶湛,一瞬间,她的眼眸里全都是泪水打转。 她多年再见自己的儿子,心里肯定有所感怀,那种情绪是我不能体会的。 叶湛拉开椅子让我先坐下,随后自己才坐在我的身边,顾姨隐忍着情绪望着我们。 许久才喊着,“阿樱。” 叶湛扯了扯嘴皮说:“嗯。” 他没有否定自己就是阿樱。 顾姨又说:“许多年没见。” 叶湛莫明的望了她一眼说:“嗯。” 顾姨估计是紧张,紧张到不知该说什么话,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又说:“我想你。” 叶湛凝眉,又嗯了一声。 他的心里几乎是没有顾姨的位置的,所以顾姨说什么他心里都是毫无波动的。 顾姨或许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把眼眸看向我,语气涩涩的说:“对不起,微儿。” 这句道歉,我能明白。 她在为曾经那件事道歉。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她应该不会后悔,因为她的目的达成,我已经和叶湛在一起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又不想让她太过于为难,只得说:“没什么的。” 顾姨做的事叶湛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叶湛难得计较,也无法去计较这件事。 顾姨看了眼叶湛,又看了眼我,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阿樱,以后我们能常见面吗?就是一年有个几次的那种。” 叶湛凝眉,他摇摇头说:“顾太太,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也没有那么多感情陪你玩,今天见你只是了你这个心愿。不为别的,只是沧海桑田,几十年光阴,给你一个结局。” 叶湛说,几十年光阴,给你一个结局。 这次见面就是这个结局的结局。 这是顾姨最后一次能见叶湛的机会。 顾姨错愕,她愣愣的伸手想抓叶湛放在桌上的双手,但被叶湛收了回去,她顿住说:“对不起,阿樱,以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叶湛沉默,神情略冷酷。 她十分不甘心的问:“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阿樱,你这是要和我断了关系吗?” “在我眼中,我们毫无关系。”顿了顿,叶湛难得缓和语气说:“曾经的事我没有责怪过你一分一毫,因为从我离开国内的那一天起我便知道,在生命中我叶湛只剩下自己。” 叶湛拉着我离开时,顾姨趴在桌子上哭的一塌糊涂,这一刻我有些不忍心。 但我偷偷的望了眼叶湛,他的神色略微放松,而这点放松可能称为愉悦。 他和顾姨的事已成为曾经。 他们想回到从前是绝不可能的,但现在看着你好、我也好的状态也蛮不错的。 我和叶湛打算回a市的时候,我接到容荆的电话,他说他邀请我参加他的大婚。 容荆特意邀请我,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我特疑惑的是,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他有时候还会背着顾霆生坑我,而且我是感觉的到他讨厌我的,那他为什么还要亲自打电话让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呢?! 不过话虽这样,容荆有时候挺不错的。 刚放下电话我就想起莫临,我感觉容荆是喜欢莫临的,怎么容荆就打算结婚了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疑惑,但疑惑之余突然想起容荆的大婚顾霆生肯定是在现场的,分别之后又要见面是我完全没想过的,毕竟是物是人非。 容荆的婚礼在后天,也就是说我和叶湛还要在北京待两天,叶湛在北京倒也没觉得无聊,因为他在这边有业务,再加上孩子又在他身边打转,他每天忙碌的不着边。 在容荆婚礼的前一天我接到莫临的电话,他嗓音低呤的问道:“微儿,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 我还没有说话,莫临又说:“容荆说你回国了,他说他邀请了你参加他的婚礼。” “嗯,我在北京。”我说。 莫临犹豫了一会道:“奶奶想见你。” 我的那个奶奶,逼死爷爷的奶奶,那个口口声声说对两个孩子都公平的奶奶,到头来却只疼莫临反而责怪我的奶奶想见我。 我说:“好。” 爷爷去世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于情于理我还是要去见一面,不为别的,毕竟从名义上讲她始终都是我陶家的长辈。 莫临来我的公寓楼下接我,我换好了一套衣裙偏头对哄着孩子的叶湛说:“我要去见见奶奶,二哥,你和孩子在家里等我吧。” 叶湛点头道:“注意安全。” 我笑说:“好。” 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然后下楼,在公寓门口看见莫临,他过来抱了抱我说:“抱歉。” 我疑惑问:“哥哥在抱歉什么?” “我不该拿走你的东西。” 莫临指的是陶氏。 我笑说:“爷爷做的本身就不对,我打从心里就觉得陶氏有你的一部分,哥哥你没有错,让爷爷心脏病犯的其实是奶奶的态度。爷爷很爱奶奶,奶奶背叛了他这让他觉得绝望。” 莫临叹息:“过去了。” 莫临给我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车上莫临无奈说:“我没法让余简成为你的嫂子。” “哥哥爱她吗?”我问。 “说不上爱,只是想为她负责。” 我忽而明白,莫临想拯救余简。 他想拯救她的下半辈子。 我沉默,莫临又说:“她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一些,微儿,或许最适合她的还是阮嘉铭。” 我疑惑问:“为什么?” “至少相爱相恨过。”莫临神色严肃,他想了一会儿说:“他们了解彼此,很懂彼此。” 莫临都觉得阮嘉铭还适合余简。 “但阮嘉铭伤她很深。”我说。 “话虽这样,我也不想为他说什么好话,但微儿,有些事谁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对。出于本心,阮嘉铭压根就没想过这样对余简,说到底是他遇人不淑,遇到了病态的欧欢乐。” 是的,阮嘉铭只是隐瞒了余简,那个时候他对余简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爱。 后面发生的事,阮嘉铭自己都控制不住。 说到底是余简倒霉,是阮嘉铭倒霉,偏偏遇上了欧欢乐那么偏执、变态的女人。 说起来阮嘉铭也倒霉,他除了骗余简自己已经已婚的事包括没有保护住余简,他也没做什么要命的事,偏偏却感觉他罪不可赦。 余简在心里给他判了刑。 这个时间期限很长。 无所谓吧,这是他们的事。 反正我打心底是希望他们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劝阮嘉铭跟着她去瑞士。 一个男的肯放下一切追过去已经是不容易了,希望余简能够……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和莫临没有再谈余简的事,快到陶家别墅事,他突然提醒说:“奶奶精神状态很差。” “嗯?怎么了?”我问。 “爷爷去世以后,她比谁都难过。” “嗯,我知道了。” 莫临是希望我别说戳奶奶心窝子的话。 我没打算说,因为她有她的立场。 我下了车突然犹豫,莫临拉着我的手进去说:“奶奶只是想郑重的给你道一声歉。” “嗯?”我惊疑。 “奶奶知道自己做错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也做错了。” 是的,我们大家都错了。 当初我没有回陶氏的话,或许我们一家人都还好好的,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莫临带着我进奶奶的房间,我进去看见她一个瘦弱的老人虚弱的躺在床上。 她看见我,目光很有神。 她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微儿,奶奶做错了。” 178.参加婚宴 伴随着那句—— “微儿,奶奶做错了。”的还有她悔恨的眼泪,在这一刻我很释怀,心里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她的眼泪不能解决的,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她还是我的奶奶。 我摇摇头说:“不是奶奶的错。” 是我的错,从始至终是我的错,是我突然的出现抢走了莫临的东西,莫临心有不甘、奶奶心有芥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没有人是圣人,没有人不会犯错的,哪怕是奶奶这么大的年龄也是一样的。 奶奶想要坐起身子,莫临过去扶着她,我下意识的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她握住我的手语气涩涩的说:“微儿,我想你爷爷了。” 一句话,几乎是隔了半个世纪。 奶奶去了一趟爷爷的墓地,在墓地里她哭的很是悲伤,我瞧见她这样心里很难过,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奶奶的悲伤也就只是悲伤罢了,爷爷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送奶奶回家以后莫临送我离开,在楼下他伸手抱了抱十分愧疚的说:“抱歉。” 说到底莫临是没有错的,他从手术台上救下我保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因此顾霆生怨恨他,把所有的过错怪在了他的身上。 顾霆生一夕之间干掉了莫氏,莫临瞬间一无所有,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莫临就只剩下陶氏,而陶氏又有爷爷亲自把控。 那时候的莫临算是处在绝境吧,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就只有联合奶奶拿走陶氏了。 我笑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不希望莫临心中梗着这件事,所以拍了拍他的手臂笑说:“哥哥,从一开始我就觉得爷爷不公平,我并不是怜悯你亦或者同情你,而是同为陶氏的孩子应该都有公平继承陶氏的资格,我有的哥哥应该也有!所以哥哥别往心里去,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你有那个能力管理好陶氏继而让它发扬光大,而我……我现在只想陪在我爱的人身边,同他一起陪我两个孩子一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直到他们两个孩子成家立业。” 莫临或许见我说的真诚,他顿了一会儿轻轻的问:“微儿,你身边的人还是他吗?” 还是他吗?! 莫临指的是顾霆生。 我摇摇头说:“是叶湛。” 叶湛这个名字是如雷贯耳的,哪怕他极少在国内发展什么事业,但只要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对叶湛这个名字绝对不陌生。 莫临愣了愣,“是他?” 我笑说:“是啊,欧洲那个叶湛。” 同莫临分离时,我叮嘱他说:“哥哥,陶氏是你一个人的,你别辜负了奶奶。” “微儿,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我从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只是说有些事没有争、没有气的必要,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老陶以及莫临他们了。 我的亲人没有几个在世,但现在我又多了两条延续,那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命。 回到公寓看见两个孩子都在客厅里的软垫上睡觉,而叶湛在一旁静默的看书。 还是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本书,而我却渐渐地理清了我们三个人的关系,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顾霆生、叶湛终究有一战,而这场战争必须要有一个结束。 我过去从后面搂住叶湛的脖子,呼吸轻轻的落在他的颈脖上,叶湛微微的偏过脑袋嗓音轻轻的解释说:“孩子都才睡下。” 我恩了一声落了一个吻在他的脸颊上,然后过去蹲下身想给两个孩子理一理身上的薄毯子,但蹲下的那一刻看见容许的脸上挂着泪痕,我好奇的看向叶湛问:“阿庆哭过?” 闻言叶湛凝了凝眉解释说:“他刚又尿了自己一脸,这是个坏习惯……得改!” 我惊疑问:“你打他了?” 叶湛摇摇头语气平静道:“我打他做什么?我只是让他背靠着墙罚站了二十分钟。” 对于一个还没有一岁的孩子来说罚站二十分钟简直是磨难,而且阿庆不一定还站得稳,我提出我的疑惑,叶湛说:“用绳子给他绑着纠正!这么大孩子了净做丢脸的事。” 难怪容许哭了,因为叶湛做的这事太过,毕竟容许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的心智还处于懵懂的状态,叶湛这样做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我说出我的担忧,闻言叶湛不以为然道:“他以后承担的是整个家庭,是他妹妹的喜乐安平,所以这点算什么?微儿,我叶湛的儿子以后要继承我叶湛的东西,他以后要经历的定是非人的折磨。” 一句话,注定容许的将来。 我忽而明白眼前这个坚毅男人的心思,他把容许当成了自己在培养,他对容许没有纵容、没有宠溺,在他的眼里容许就是一个男人!一个以后要承担巨大权势的男人! 但这对容许不公平,因为我已经幻想到容许的童年……恐怕比想象中还辛苦。 “他还是个孩子。”我低声道:“二哥,我希望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同等等两个一起快快乐乐的长大,等长大后再去背负他所背负的东西!二哥,我对孩子就这点心愿!” 叶湛默然,许久才道:“顺其自然吧。” 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说话从不给自己绝路,他的顺其自然就有很多种退路。 但只要我在容许的身边,他应该也不会对孩子太逼迫,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因为我这个想法,容许长大后成了最自由的人! 而背负责任的成了…… 容荆的婚礼叶湛不会参与,我起的早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换了一套衣裙打算出门! 但打开门时想起昨天叶湛对容许的事,我只得抱着容许一起参加容荆的婚礼。 我怕我不在的时候叶湛又欺负孩子! 见我这样,躺在床上的叶湛难得的斜了我一眼,嗓音凉凉的叮嘱我道:“注意安全。” 我出行叶湛定会派人守着,所以我也没什么人身威胁,我抱着容许到达容氏后看见莫临,他从我的怀中抱走孩子笑说:“我还没见过他,微儿,他长得和你很像。” 容许比较喜欢莫临的,他的小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笑说:“阿庆,叫舅舅。” 阿庆现在能听懂一些话,他喃喃的叫着舅舅,莫临听见笑了笑说:“是个乖孩子。” 他把孩子放回我的怀里解释说:“微儿,我先去找一下容荆,待会再过来找你。” 莫临离开后我往容氏的后花园走去,刚坐下就看见顾姨一个人往这里走来,她看见我怀里的孩子,颤着声音问:“是阿樱的?” 我沉默,顾姨接着又说:“霆生告诉我了,他说两个孩子都是我的亲孙子。” 顾霆生对顾姨倒真的是比较纵容的,我坦诚的说:“是,一切都是托你的福。” 顾姨听出我的话外之音,“抱歉。” 她会示弱,她特别会用示弱的姿态来面对众人,我不怪她但是也不愿再接触她。 哪怕她是我爱人的母亲。 哪怕她是我两个孩子的婆婆。 “没事的,从没有怪过你。”我说。 顾姨看了眼孩子说:“像阿樱。” 莫临说像我,因为莫临是我的哥哥;顾姨说像叶湛,因为顾姨是叶湛的母亲。 果然人只看得见自己的亲人。 我笑了笑说:“是啊,像他父亲。” 顾姨没有开口说抱一抱孩子的事,她既然没有说那我也没有主动给她抱的必要! 毕竟很多年的时间她都见不到孩子的,既然见不到,那就没有必要让她牵肠挂肚。 顾姨离开以后我起身想去找莫临,但刚出了后花园就遇见顾霆生,他脸颊上还有伤疤,他看了眼已经快一岁的孩子说:“长大了。” 是的,时间过的很快。 我把孩子递给他笑说:“阿庆很想你。” 阿庆这个名字都是顾霆生起的,而且阿庆对顾霆生有莫名的依赖感,顾霆生刚抱住他,他就赖顾霆生怀里喃喃喊道:“爸爸。” 我赶紧纠正说:“阿庆,这是小叔。” 从身份上来讲,顾霆生是小叔。 “爸爸~” 阿庆不懂,我也懒得再纠正。 顾霆生忽而说:“以后他做我干儿子吧。” “这不符合规矩。”我说。 毕竟他是孩子的小叔。 顾霆生抬眼看着我问:“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在叶湛的心里我从不是他的兄弟,在我的心里他也从不是我的兄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微儿,阿庆这孩子他也喜欢我。”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孩子是叶湛的孩子,我也不能径直的自作主张。 但见顾霆生这样,我又想着大家以后又不经常见面,所以只好答应道:“好。” 顾霆生抱着孩子离开了,他说等婚宴结束以后再给我抱过来,我没有办法的答应了。 我在婚宴上看见了容荆,他还没有去接新娘,他看见我难得的对我笑了笑。 我也回以微笑。 他下来走到我身边说:“你哥找过我了。” 他突然说这个,我问:“怎么?” “你哥让我放下他。” 我惊疑,“你喜欢他?” “陶余微,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179.潇湘是新娘 容荆喜欢莫临的事我是猜的,但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却没想到容荆猜到了。 他面色难辨道:“等不住了。” 等待,是世界上最任性的事! 我问他,“甘心吗?!” “我把一个直男弄不弯的!” 他的语气异常的惆怅。 但我惊疑,他会告诉我这些事。 毕竟我们的关系真的算不上好。 我好笑的问他,“容荆你对我说这些倒让我觉得惊讶,毕竟在我眼里我觉得你是讨厌我的,现在却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我,不怕我有一天为了报复你去告诉别人吗?” 闻言容荆无所谓的冷哼一声道:“你去昭告天下吧,到时候我就会被迫的退出容氏,到那时我一无所有我就赖着你的哥哥!” 瞧容荆的神色很无所谓,我想他还巴不得这样呢,我想起新娘问:“家族给你安排的?” 容荆笑:“是她自愿的,她非得嫁给我而且还说婚后不会约束我!与其娶一个日后要和我吵架的,还不如娶一个放纵我的!” “这对新娘不公平。”我说。 “我说过她是自愿的。”容荆顿了顿,忽而笑说:“她是检察院里的,是个铁血的女人!她送过很多大佬进过监狱,连自己的家人求情她都可以无视,她比想象中还绝情!” 这般的女人看上去很正直,似猜到我的想法,容荆冷笑道:“别佩服她!她比谁都会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她做事太随心,这样的女人平时得罪的人多了所以此刻想寻求容氏的庇护,而容氏需要她在检察院的势力!” 顿了顿,容荆叹息的说:“陶余微,这就是政治联姻,我也只是家族的牺牲品!” 我问他,“倘若你有选择呢?” “我会等你哥哥。”他坚定道。 容荆去接他的新娘了,我突然觉得她很熟悉,仔细回想起来竟是我的初中同学! 潇湘。 她在初中是个很作的学霸! 是的,她特别随心,她从不在乎班级里其他人的目光,做事总是那么的讨人厌! 对,讨人厌! 潇湘在班上的时候做事特别正直,谁欺负了谁她都要多管闲事的去插一手,最后谁不听劝她会直接把两个人都打了! 你说她多正直吧她又喜欢打小报告,班上谁做了什么事她都会一一的告诉班主任。 那一段时间大家都很讨厌她,就连我见到她都是远离她的,没想到一别多年她竟然做了检察官而且还嫁给了容氏的男人。 我和她的缘分倒也深啊。 她也认出了我,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和容荆完成婚礼,待到晚上我打算离开时,容荆给我打了电话,但我接通听见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声音说:“陶余微同学,我们见一面吧。” 潇湘用了容荆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莫临然后去赴约了。 容氏是园林设计,我弯弯曲曲的走了许久才找到潇湘,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汉服嫁衣站在湖心边,目光静静地望向我。 我笑说:“没想到你嫁给了他。” “我爱他爱了二十年。”潇湘说。 潇湘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容荆?! 我惊疑问:“他知道吗?” 潇湘摇摇头说:“他不必知道。” 容荆以为潇湘嫁给他是寻求庇护,谁知道潇湘的心底是实实在在的爱他的。 他们之间的事应该很隐秘,听这话的意思是容荆并不知道她爱他二十年的事。 二十年都不知道,这就应该知道潇湘平时藏的有多深了,她是一个极能忍的女人。 “你可以告诉他。”我提议说。 我和潇湘不熟,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潇湘摇摇头笑说:“告诉他没有任何的用,陶余微同学,我白天在楼上看见你和他在说话,你们很熟吗?” 敢情潇湘找我过来就只问这件事的,我无奈的说:“算不上熟,一直有打交道。” 她忽而说:“我会唇语。” 我心惊,潇湘淡淡忧愁的语气说:“我知道他喜欢谁,但我会把他弄直的!毕竟人生漫漫,未来几十年的日子谁又说的准呢?” “潇湘,你一直都让人心生……” 她打断我问:“厌恶对吗?” 我是想说这个话的。 潇湘笑说:“我初中是做过许多过分的事,但你知道我爸吗?我爸是烈士,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我爸是军人,而军人信仰的东西就是荣誉跟祖国!我从小就追随我爸的脚步,哪怕所有人不理解我都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初中我做的那些事虽然极端,但陶余微同学我只是想尽力做好那件事罢了,哪怕我喜欢一个人也是如此!我喜欢容荆,无论他是什么样的,无论他有多少缺点。” 她只是坚定着自己的原则却被别人讨厌、嘲笑了这么多年,就连她现在从事的职业都是在检察院,一个充满正义的地方! 我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爸和他爸是战友,我爸去世后我妈就丢下我嫁给了一个富商,而他爸见我可怜就收养了我,直到我上大学住宿以后才离开的容氏。”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只是每年逢年过节才回容氏和容荆他们吃团年饭,绝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在检察院忙着案子。” “哦。” 我不太感兴趣,因为我和潇湘的交往一直都很浅,她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 “陶余微同学,你和他很熟。” “不熟。”我说。 “我不认识他的朋友,而你是唯一和他熟的人,陶余微同学,我想请你帮帮我。” “帮你什么?!”我好奇问。 她眼圈泛红的说:“把我带到他的心上。” “抱歉,我和容荆真不熟。” “陶余微,我不是一个铁血的女人,我也不是一个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的女人。” 这话是容荆给我说的原话。 我问她,“心痛吗?” 她摇摇头笑说:“我不在意的。” “你在意。”我说。 “那你会帮我吗?” 我感觉潇湘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她貌似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沉默,潇湘悲伤的语气说:“是我逼迫他娶我的,这会导致他对我的厌恶加深,但我没有法子了,因为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他了,陶余微同学,我很爱他。” 她一直都在给我说她很爱容荆,但我却瞧不出她的悲伤,估计她是习惯了吧。 是的,习惯容荆带给她的伤痛。 毕竟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一个强大的女人,强大到可以放弃一切面对所有谣言! “抱歉,爱情是自己的事,再加上我和容荆的关系真的算不上很熟悉,但我答应你,倘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惊喜说:“谢谢你。” 在离开以前她说:“我没有什么朋友,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几乎是零,所以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替我说过好话,在他的印象里我是一个冷血的女人,是政治联姻给他的负担!陶余微同学,我很羡慕你,起码他拿你当好朋友,至少会告诉你他心中的秘密。” …… 我在婚宴上找到莫临,莫临正抱着孩子在和身为新郎官的容荆说话,容荆看上去很不高兴,我走过去笑问:“你们在说什么?” 容荆脸色灰白问:“你认识潇湘?” 我故作不解:“嗯?” 容荆怎么知道我们见面了?! 他解释说:“刚有人用过我的手机给你拨了电话,而能拿到我手机的人只能是潇湘了。” 潇湘是检察官,她不可能留下这么愚蠢的破绽,除非她是故意想让容荆知道的。 想让容荆知道我和她认识。 我明白她这点小心思但不想戳穿她,毕竟潇湘的二十年过的是那般的沉重。 我还记得初中时期班上一群很跳的孩子看不惯她,在毕业的时候打了她一顿! 她鼻青脸肿的回了家。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向班主任告状! 后来我听初中的同学说,上了高中的潇湘更是变本加厉,惹了许多麻烦挨了许多黑打更丢过许多的脸,听同学说她貌似有一次在升国旗的时候哭了,哭的很是狼狈。 因为这事,她被同班同学笑话了三年,而同学一传十十传百,没人再和她朋友,潇湘高中三年过的比初中三年还孤独! 我刚听潇湘说她爸是军人,所以突然理解她为什么会在升国旗的时候哭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爸的祭日,她悲从心来无处发泄,所以大庭广众之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悲伤哭的很是绝望。 我笑说:“认识,挺直的一个人。” 容荆冷哼说:“她就是油盐不进。” “容荆,你应该是潇湘的哥哥吧?毕竟她从小就在你们家长大,你不应该讨厌她吧。” “我不太喜欢她。”容荆说:“她从小就很古怪,除了我爸没人喜欢她的性格。” 我笑问:“你了解她吗?” “谁没事去了解她做什么?” “容荆,你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哥哥,那你知不知道她从小就过的挺悲催的,在班上没有任何的朋友,而且没有任何人喜欢她!” 容荆说:“她那样的性格的确不讨喜。” 180.他不喜欢他 “容荆,我和她是初中同学,所以我比较了解她,她初中三年都没有朋友而且还被同班同学揍的鼻青脸肿,上了高中也是,她几乎是吃了三年的苦头!所以我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容荆,她一生都过的太正直,她也没有假公济私或者公报私仇,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因为她爸是烈士、是军人,所以她骨子里的血都充满着正义感。” 我帮潇湘不为别的,只是看着现在的她的确很令人触动,我实在没想到像她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有自己喜欢几十年的人! 她的心里一直藏着容荆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容荆面色略微铁青的沉默了许久,莫临看了我一眼就抱着孩子离开说:“微儿,我在门口等你,待会亲自送你们母子回家。” 莫临离开后容荆才道:“难怪以前经常见她鼻青脸肿的回家,那时我对她不是很上心,每次问个一两句她都是敷衍过去的,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管过她。陶余微,我承认我对她是疏忽了,但这些事不必通过你告诉我。” “你在怕什么?”我问他,“你是不是怕自己误解了她几十年然后冷淡了她几十年?” 容荆摇头说:“只是愧疚罢了!陶余微,她那样的人有那样的经历是她自找的!你瞧,谁都晓得迂回,唯独她跟个死脑筋似的,这样得罪了很多人大家欺负她也是正常的!” “可她没有错。”我说。 容荆笑道:“她错了!身在这个复杂的圈子又有谁能独善其身?明明很多事转个弯都可以避免的,她偏偏要给自己惹麻烦。” 我提醒说:“你是她丈夫了。” “是啊,哪怕对她没有爱情我也已然成为了她的丈夫,所以以后她还是那种直性子得罪很多人,哪怕我再怎么看不惯我都要学会去保护她,谁让她是我容荆名义上的妻子!”容荆笑了笑,无奈的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一直当做妹妹的人突然嫁给了自己,而且自己又喜欢的是男人,这对容荆本身就是一种残忍,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 但我觉得容荆倘若得不到莫临而和潇湘结婚的话或许是个不错的结果。 就像潇湘说的意思,未来几十年的时间谁都说不准,容荆爱上她也不是一个不可能的事,话虽这样,但我对潇湘心生恐惧! 我总觉得潇湘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这辈子活的艰难且孤独,又那么怪癖! 我笑说:“祝你们幸福。” …… 莫临在门口等我,他怀里抱着孩子而我挽着他的胳膊向容氏外面走去,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莫临忽而说:“他喜欢的并不是我。”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嗯?” 莫临道:“容荆给我说,说你知道他喜欢我的事,但微儿我是个局外人,我能看清很多事情,其实容荆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我这份自由……是的,他喜欢的是我能够完全在莫氏说上话的自由,没有任何的约束!但他不行,他是容氏的人,他一辈子都要为顾霆生工作,一辈子都要为容氏工作,他永远都无法退出这个圈子!有喜欢自然就有讨厌,他讨厌潇湘又是因为她太自由,容荆觉得她什么都没有但活的太自我,从不看谁的脸色也从不答应为谁办事,容荆讨厌这样的潇湘,讨厌她拥有他没有的东西。” 我惊讶问:“哥哥的意思是……” “微儿,这份喜欢和讨厌让容荆失去了判断和理智,让他误以为他喜欢我故而坚持很多年。其实不然,我和容荆很熟自然知道潇湘的存在,我和潇湘认识很多年了,也猜到潇湘喜欢容荆,只是潇湘这个小姑娘太矜持,她把什么事情都藏的深,对容荆也是冷冷淡淡的!倘若我猜的不错,潇湘刚刚找你应该也是说的这些事吧?这次她是被逼急了,竟然用容荆最讨厌的东西压制他让他娶她。” 容荆最讨厌的就是身上的束缚,那份来自容氏的束缚以及所谓的政治联姻。 天色暗沉,莫临把孩子递给我然后脱下身上的西装拢在我身上说:“天冷了。” 我感激道:“也不是很冷。” 莫临从我的怀中又抱过孩子说:“潇湘做了容荆最讨厌的事,容荆怕是要对她冷淡一阵子!微儿,恐怕连容荆自己都不知道,他娶的那个人才是他最想要的珍宝。” 潇湘活的太自我,那种自我到坚持自己对的不怕得罪任何权势,而这股勇气又是容荆所缺的,他永远都挣脱不了容氏。 我叹息说:“人其实最难看清的就是自己想要什么,不然从一开始就不会犯错了。” 莫临赞同,说:“你奶奶让我结婚。” “有对象没?”我问。 “没有,估计也就是政治联姻吧。” 我知道的顾瑾言,莫临,容荆,阮嘉铭他们好像都是政治联姻,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们是厉害的男人,但到最后谁都躲不开政治联姻四个字,这就是所谓的婚姻规律。 我问他,“甘心吗?” 莫临笑说:“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人嘛是最容易妥协的生物!再说虽然是政治联姻,但我会在适龄的千金里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类型,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哥哥一定要挑选一个爱自己的!” 莫临这么好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听我这么说莫临笑开道:“微儿,感情这回事顺其自然,你哥哥我是很期待婚姻的,虽然说不上十分的爱她,但定是喜欢的。” 夏天的风略凉,我披着莫临的西装很温暖,在这一刻我很庆幸我有一个哥哥。 莫临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刚刚容荆给我说了叶湛的事以及他和容氏的关系。” 容荆给莫临说这些没什么好意外的,莫临犹豫了一会说道:“虽然孩子是叶湛的,但孩子毕竟有容氏的血脉,微儿,他们几辈下来都没有一个女孩子,所以容氏对女孩是极其渴望的,哪怕她身上流着叶湛的血!” “你的意思……” “叶湛的权势虽大但因为涉及黑的那面,所以生活环境很不稳定,倘若有一天有了什么意外孩子回容氏是最好的选择!容氏有那个资本保护他们以及你,你懂吗?” “哥哥觉得叶湛不稳定?”我问。 他说:“叶湛的生活从不稳定。” 就连莫临都觉得待在叶湛的身边很危险,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没事的,无论怎么样,无论是生是死,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都没事的!再说我相信叶湛他会保护好我们的。” 我从来都相信叶湛。 莫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向前面走了大概几十米我看见黑夜中的那个男人,天上的微微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很冷清。 他什么时候来的?! 叶湛的双手负在身后站在车边,目光清浅的望着我们这边,我对莫临说:“是叶湛。” 我几步走近问:“你怎么在?” 叶湛微微垂着脑袋看向我说:“接你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很柔和,我笑了笑给他介绍跟上来的莫临说:“这是我的哥哥莫临。” “我知道。”叶湛说。 莫临向他伸出一只手,叶湛轻轻的握了握说:“微儿,你所有的亲人我都认识。” 叶湛说,你所有的亲人我都认识。 我觉得这是我听过最感动的话。 他因为在乎我,所以认识了我所有的亲人,这点就连……也做不到的。 没有人比他对我更用心! 在回去的路上叶湛没有抱容许,我在快下车的时候塞到他的怀里说:“你抱着你儿子!” 叶湛生疏的抱住哦了一声。 回到公寓后我让叶湛给容许和容诺洗澡,叶湛下意识拒绝说:“等等是女孩子。” 我提醒道:“你是她的父亲。” 他是父亲,他没有避讳的必要,再说等等现在一岁都没有他洗个澡能有什么?! 等孩子长大了就另说了。 叶湛神色无奈的抱着两个孩子进了浴室,我其实能够给孩子洗澡的,只是因为我想培养他和孩子们的关系才这样做的。 有些事必须要让叶湛习惯。 我突然发现叶湛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其实蛮好的,看起来跟正常人差不多,话不是这样说的,即使叶湛有精神病他看起来还是跟正常人差不多,他有极强的克制力! 他不会把自己逼到狼狈的境地! 叶湛给两个孩子已经洗了一个小时,我怕他们感冒赶紧进了浴室,进了浴室我看见里面的场景愣住,偌大的浴缸叶湛自己也泡了进去,我好笑的问:“二哥也想洗澡?!” “他们一直闹,索性陪他们玩。” 叶湛的嗓音冷酷但透着一抹无奈。 给两个孩子洗了澡后叶湛去厨房做晚餐,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他还没有吃晚饭。 我好奇的问他,“你等了我多久?” “你走了不久我就去了。” 男神有话讲:下章就比较精彩了! 哈哈,你们猜猜结局是啥? 微儿,顾霆生,叶湛 谁会……是解开乱麻的人?! 181.叶湛的名字由来 在北京待了几天叶湛就带我回a市,我爸因为我妈去世后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活的奔头,每天要么是垂垂钓,要么就是和小区里的老头下下棋,更或者打打太极,就连我的公司他都是甩给谈书的,再也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看见这样的他我说不出悲喜! 叶湛不太会同人讲究平等,平时有个什么事只是吩咐一两个字助理就懂了,冷冷的一张脸,冷冷的几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平时他这样是没什么的,但他这次是要见我爸,而且还是打着要把我娶走的心态,倘若他再这么个冷冷清清的模样,依照我爸那个暴脾气,他肯定会把叶湛扫地出门的! 我爸现在住在半山腰的,那个地方曾经是陶氏的大本营,在车上我一直想着该怎么和叶湛说他的态度问题,可能见我心事重重,叶湛忍不住的问:“微儿,你在想什么?” 我顺着他的话说:“我爸脾气不好。” “嗯,略有耳闻。” 我提醒说:“待会你脾气柔和点。” 闻言叶湛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嗓音低呤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别胡思乱想。” 老陶并不是脾气不好,只是他见不得比他还拽的年轻人,叶湛见到老陶时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略低的喊着:“陶先生。” 老陶愣了愣,问:“你是?” “叶湛,微儿的男朋友。” 叶湛第一次这样介绍自己——微儿的男朋友。听的我心底一荡,脸颊泛红。 老陶奇迹般的笑说:“叶湛,就是小时候经常和微儿玩的那个小少年?!” 我错愕,我爸怎么知道是叶湛?! 叶湛抿唇一笑说:“是。” 叶湛怀里抱着容诺,他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交给老陶说:“这是我和微儿的孩子,容许也是,陶先生,我想给微儿一个家。” 叶湛的话太了然了,老陶从他的怀中抱过容诺,容诺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的,老陶沉默了一会儿笑说:“婚姻是你们两个年轻人的事,只要微儿喜欢我都无所谓的。” 老陶竟奇迹般的同意了这门婚事! 在楼上,我特别惊讶的问老陶,“你怎么知道叶湛就是那个少年?而且你怎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答应我嫁给他,还有你怎么没有问我和顾霆生的关系?老陶,你变了!” 老陶抱着孩子逗乐着,他想了想说:“我以前见过那个少年,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叶湛,我问他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的说,她的依仗。” “你以前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那时你和顾霆生在一起,我告诉你只会让你心烦意乱,结果没想到兜兜转转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微儿,有些姻缘是天注定的!” 他顿了会说:“你和顾霆生的事我不会再问,但微儿,有些决定一下就是一辈子。” 我的心里,始终亏欠顾霆生。 那份愧疚,快磨灭了我的心。 此生,我都该还。 但又要用什么还?! 我心情烦躁的下了楼没看见叶湛,打开门出去看见他站在路旁,静静地在思考什么。 这儿是半山腰,有别墅群,顾氏也在陶氏的不远处,绕过这个巷子就能看见了。 我过去猛的跳在叶湛的背上,他震惊的弯了弯腰,然后伸手把我固定在他的背上。 我搂着他的脖子笑问:“在想什么?” “19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他说。 叶湛12岁就离开这儿了,现在31岁的他又回到这里,我把脑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膀上笑说:“是啊,19年的时间太长了。” 十九年的时间沧海桑田,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就那么短短的几个月,背着我的这个男人太冷酷无情了,他竟然可以抹杀掉我的记忆推开我多年,给了我另一段人生。 “以前我住顾氏的,你住陶氏的,饶过一个巷子我们就可以见面了,那个时候……”叶湛顿住,目光瞧向顾氏的方向说:“我很庆幸我生在顾氏,这样才有幸运的机会认识你。” “二哥,你为什么那个时候就给我爸说你叫叶湛?我记得你那时还是容樱啊。”我说。 闻言叶湛解释道:“我遇见你爸的时候正是我要离开顾氏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以后既不属于顾氏也不属于容氏,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给自己取名叶湛。我想以后我可能会用叶湛的身份再遇你,那时候我不再是你的容哥哥,但护着你的那颗心永远都不会变的。” 现在的他挺爱和我说话的,我搂紧他的脖子心疼的说:“那个时候的二哥应该很难过。” “微儿,知道我为什么叫叶湛吗?”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 “叶是我曾祖母的姓,在顾氏她是对我最好的人,而湛……是我问过你后的答案。” 我惊讶问:“问过我?” 叶湛笑道:“你那个时候年龄小,所以不可能事事都清楚,那时候我问过你——” 叶湛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所以他问:“微儿,你喜欢什么字?” 那时的我答:“湛。” 他问:“为什么?” “总觉得很好看。” “那好,我知道了。” 所以,容樱成为了叶湛。 我没想到叶湛的名字由来会是因为我,我笑了笑心里特高兴的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叶湛就是我亲自取的哦,二哥,我以前那么怕叶湛,可是现在却又那么的喜欢叶湛。” 他郑重道:“微儿,你是我的信仰。” 这是叶湛第一次给我说这话。 他背着我沿着巷子走着,刚绕过去就看见顾泽,他正打开车门打算离开,他看见我给我打了一个招呼笑说:“小婶婶怎么在这儿?” 我阻止他,“瞎喊什么呢?” 叶湛在这儿,我不想他听到不舒服。 “怎么能算瞎喊?!”顾泽笑了笑说:“叶先生也是我的小叔,所以你还是我的小婶婶啊。” 他称呼叶湛为叶先生。 叶湛默了默说:“阿泽,你见外了。” 顾泽道:“小叔离开以后我很想念。” 叶湛淡淡道:“嗯。” 顾泽开车离开,叶湛背着我回陶氏,他刚把我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收到顾泽的短信。 他问,“确定了吗?” 他问的是叶湛。 “嗯,确定是他了。” 这辈子我只能是叶湛的了。 他命里只有我,我不能再辜负他。 我爱他,哪怕他推开我多年。 我都逃不过他的束缚。 两个孩子在老陶那儿,叶湛难得轻松的躺在了床上,身上还是那套正统西装。 他身材笔直,双腿修长,五官清隽的犹如精雕细琢一般,找不出一丝瑕疵。 叶湛说,我喜欢他的这张脸。 是的,我一直都喜欢他的皮相。 不仅仅如此,我还喜欢他的身体。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和叶湛上床的时候,那时候我十五岁不到,而他已经长成型,我很小,窝在他怀里只有小小的一团。 那时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我生涩他懵逼,第一次的他逃不过新手的定律,去的非常快,快到我还没一丝感觉时他就完了。 前几次他渐渐的好了,接下来的后半夜他稳的很厉害,折腾我到第二天清晨。 刚接触情事的叶湛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什么都不懂,但精神却不知疲倦。 叶湛那晚上一直要我,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他神色非常痛苦、懊恼,此后他再也没碰过我,直到八年后我们被林瑞关在了监狱里。 那次的他略显老成,伺候的我很舒服,但我的心情犹如在人间地狱似的,很麻木。 再然后他再也不肯碰我,直到前不久……其实让叶湛走出那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他禁欲太久精神又那么的脆弱。 我伸手解开叶湛的西装,他微微的眯着眸子,抓住我的手心问:“是要做什么?” 我笑说:“二哥还没有伺候过我。” 他不解:“嗯?” “二哥没有真正的伺候过我,比如……吻我。”他一脸彷徨,我拉着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裙子,他脸色猛的一红,赶紧坐起了身子。 “胡闹,微儿。” 他的这声轻斥像调情似的,我起身去反锁了房门然后又关上了窗帘,随后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光,璀璨迷离的,我站在床边望着一直挺直着背部坐在床中间的男人,伸手摸着自己的裙子笑问:“二哥要伺候我吗?” 叶湛偏过了眸子。 我不满说:“二哥看我。” 他转过眸子望着我,眼眸深处是无尽的羞涩,十分艰难的语气道:“我记得……我做过。” 一向冷酷无情的男人害羞起来是非常让人的心充满征服欲的,我解开我的裙子脱掉里面所有的……然后拉着叶湛的手让他向我靠近,我手指摸了摸他英俊的脸颊,笑着道:“既然做过,那二哥再做应该会很熟稔吧?” 叶湛那次在监狱里做过。 这辈子他就只做过这么一次! “微儿……” 我摁住他的脑袋赞叹道:“二哥要像其他男人那般,要学会伺候自己的女人懂吗?” 叶湛:“……” 叶湛做不来这事,但我要求他的时候他又毫无办法,他压根拒绝不了我的。 我喜欢……羞涩的叶湛。 喜欢他红着脸无辜的望着我的模样。 我想,我的二哥真的很单纯。 很需要我去调教。 182.真正的傻白甜 叶湛是重信的男人,他说娶我就一定娶我,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一个求婚的意识。 是的,在叶湛的眼里娶就只是娶而已,他没有浪漫的艺术细胞不说,更没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自觉性,但想到他是这种性格—— 我妥协了! 他是叶湛,是我想嫁的男人。 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 所谓的浪漫爱情对我来说都抵不过他。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在此生中我就只认定他,无论以后他多么的排斥我,推开我亦或者让我再次失忆,我相信我会再回到他的身边,我会再想起我们曾经发生的种种。 在a市待了大概两天的时间叶湛想回瑞士了,他提出这事的时候,我望着他略为苍白地脸颊问:“二哥,你身体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事,你放心。” 每当他让我放心的时候我就担心,但他是个坚硬的男人,他即便真的有个什么他都是藏在自己心里的,我对他这种很无奈。 叶湛是打算在瑞士办婚礼的,对叶湛来说瑞士才是他的家,我让老陶跟着我们去瑞士,老陶拒绝说:“我参加过你的婚礼,这次……就算了,微儿,我只要见你幸福就行了。” 老陶参加的是我和顾霆生的婚礼,这个意义不同,他当着叶湛的面说出来,我脸色顿时难看,我赶紧看向叶湛,他面色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反应,似没听见老陶的话。 但我了解叶湛,他面上越不在意的事他越往心里去,猛然之间我有种深深的错觉。 我赶紧拉着老陶上楼,老陶略微不解,我拉着他进房说:“老陶,别提那些成年旧事。” “哦。”他顿了顿问:“那顾霆生呢?” 老陶是想问我和顾霆生之间的事处理完毕了没,我说:“处理完了,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老陶,我和他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老陶犹豫了许久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自称自己是你的男人,说要帮我解决困境。我不答应,在我的意识里,你们只要没结婚那钱就是分开的,我要顾忌你的尊严!他没坚持,我给他打了一张借条,他收起来说,陶先生,我是微儿的男人,此后更是你的女婿,所以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顾霆生说这话的模样,冷冷清清的,但嗓音中带着万分的认真与严谨,他从来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即便偶尔出尔反尔都是我气到了他,而且他也没有做出什么真的对不起我的事。 我沉默,老陶又问:“决定了吗?” 我肯定的说:“嗯,我爱叶湛。” 这件事毋庸置疑,我和老陶说了几句闲话又说:“瑞士那边的婚礼叶湛想办,倘若你不参加的话也行,毕竟妈一个人在这儿。” 老陶听到我提起妈,他的神情暗淡了许久,他解释说:“我不想离开你妈,哪怕一天我都不想,微儿,你的婚礼我无法参加,但只要能看见你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两个外孙,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我们离开a市回到北京,在北京买的机票回瑞士,回到瑞士的那天我见到了余简。 她说,“我还是没有原谅他。” 那个他,指的是阮嘉铭。 “那就不原谅吧。” 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一团糟,所以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去化解! 与余简分开以后阮嘉铭找到我,他希望我能够帮他,他说我和余简是很要好的朋友,倘若我帮他,他一定会再次追回余简的。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了他。 感情的事我帮不了任何人,特别是他和余简又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余简的心结很难打开,这恐怕需要阮嘉铭一生去救赎。 回到瑞士后叶湛就闹消失了,我大概猜到他在那儿,我打电话给宋教授,宋教授说叶湛在他那儿,只是需要治疗一段时间。 果然,他的身体又出了问题。 叶湛在和自己较劲,他想要打败另一个自己,想要自己健健康康的陪在我的身边。 我找到宋教授,宋教授说叶湛在沉睡中,我好奇的问他,“二哥现在在经历什么?” “曾经。”宋教授解释说:“他在反反复复的逼迫自己看以前的回忆。宋小姐,叶先生是自己把自己逼得病态的,是他自己爱你爱的病态,他……你要小心,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诧异的问:“宋教授什么意思?” 宋教授什么也没有说,但当他把叶湛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交给我时,我才猛的发觉,在叶湛的心中他埋了一颗种子。 而那颗种子,名为毁灭! 叶湛一直都在看《霍乱时期的爱情》,是反反复复的看,反反复复的研究,他一直都在研究里面的人物关系,三人行的爱情纠缠了大半辈子,而叶湛……绝不会允许的。 所以顾霆生、叶湛,他们两个人总该有个了解,叶湛觉得顾霆生的存在是错误的。 叶湛觉得,他想要拥有我就必须要顾霆生毁灭,我手中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掉在地上,我颤抖着手把它捡起来心里一阵难受! 叶湛他的思想真的很病态! 我站在门口很慌乱,忐忑之中我开车回到别墅,看到两个孩子一脸天真的在客厅里玩乐,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我对照顾着孩子的阿姨说:“叶先生晚上不回家,你给孩子们做点能吃的食物吧,还有等等不能吃虾仁。” 容诺对虾仁过敏,上次叶湛熬了虾仁粥,等等吃了身上不仅起红疙瘩,而且还哭闹不止,让一向冷静的叶湛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回到楼上犹豫许久还是给顾霆生发了短信,我说:“顾先生,小心叶湛。” 顾霆生回复:“怎么?” 他回复的不算快,我想了想解释说:“你知道他的精神很脆弱,千万别和他碰面。” “我懂,他视我为情敌。” 顾霆生的回复很直接,我没有再回他,而是收起手机坐在床上发呆,直到晚上才开车去医院找叶湛,我想……陪在他身边。 叶湛还没有醒,我坐在床边陪着他,快到凌晨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一脸汗水。 他睁开眼有很长一瞬间眼神朦胧的望着我,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境况,我握紧他修长的手掌,轻轻的提醒说:“二哥,我是微儿。” 叶湛动了动手指说:“我知道。” 良久的沉默,叶湛突然把我抱进怀里,很久很久以后,他又低呤的问:“你是谁?” 他又变了,而且还不认识我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脊说:“我是陶余微。” “陶余微是谁?” 我笑说:“叶湛的未婚妻。” 他彷徨的问:“叶湛又是谁?” 我错愕,推开他抓住他的肩膀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叶湛的眼睛深处清澈透明。 我犹豫的问:“你是谁?” “我是阿樱。” 叶湛回到了很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他只是容樱,但容樱应该认识陶余微啊。 我再次说:“我是余微。” “余微……微儿?” 叶湛还记得我,我猛的点头说:“对!我就是余微,我就是你说的要我嫁给你的那个人!容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微儿?” 最后一句话我问的十分的忐忑。 我怕他说,不记得。 “嗯。” 叶湛望了一眼我,然后起身说:“这是在哪儿?微儿,我有点冷,也有点饿。” “冷?” 他询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问的很无辜,对的,他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无辜,像一个寻求大人温暖的小孩子。 像是宋教授口中所说的傻白甜。 真正的傻白甜!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懂! 183.这样的叶湛 叶湛变的太过突然,宋教授告诉我说叶湛的思维和记忆停留在十四岁以前,也就是说还没有遇见斯特以前,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孤僻、恐惧周遭一切,但却是最纯净的。 而从始至终叶湛追求的都是那样干净简单的自己,是他的思维把他逼成了病态的模样,因为爱我所以他原谅不了自己的身体。 宋教授说,解开那结的人只能是我。 我问他,“要怎么解才行?” 宋教授推了推眼镜说:“叶先生的病情可轻可重,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但陶小姐你要记住,你必须要在他这个阶段教会他一些事,你要让他知道,无论是失去还是得到,无论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是好的,其他什么都是无所畏惧的,你要让他知道,曾经的曾经都是过去,是不必放在心上斤斤计较的。” 宋教授的意思我明白,他想让我重新给叶湛灌输新的观念,一旦他接受这种观念以后,他恢复成正常的叶湛心里就会松懈很多。 就不会把自己逼的太紧。 我开着车想带叶湛回别墅,但想着两个孩子在别墅里,我转了方向盘去别的地方。 我打算这几天带着叶湛在外面住,思来想去就只有去郊外租一个小木屋。 现在的天正是初秋,枫叶正盛的时候,我找到一个木屋询问了主人价格以后交了钱。 主人指着远处笑问:“他是你什么人?” 我偏头望过去,叶湛正愣愣的目光望着远处的那条河流,我笑答:“他是我的老公。” “他很帅,你真是好福气。” “谢谢,他听见会很高兴的。” 她把钥匙交给我,我攥在手上走到叶湛的身旁,轻言细语的问:“二哥,你在看什么?” “你为什么不喊我容哥哥?” 他很疑惑,偏过头很不解的望着我,我拉着他的手掌向小木屋的方向走去,笑着解释说:“我平时也经常喊你容哥哥啊。” 我用钥匙打开门,叶湛站在我的身后,等我一进去他就缓慢的跟着我,我进去坐在床边拿出房间的拖鞋给他,他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愣愣的望着我,我蹲下身体想要帮他脱鞋,他阻止我说:“微儿,我自己可以的。” 我笑说:“我可以帮你。” 他摇摇头,自己弯下腰说:“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的,微儿……其实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微儿,还有我的母亲……我也记不大清了,她是什么模样的呢?” 说叶湛是以前的自己,但又不像,他以前不会问我这些话的,以前的他也是孤僻的。 叶湛自己蹲下身子脱了鞋,他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很不安,我坐在床上定定的望着他,问:“容哥哥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特颇为苦恼道:“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我……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我记得自己在孤儿院的,但现在……我看上去有20多岁了,我……不太懂现在的情况。” 叶湛现在快32岁了,但他的确看上去像20多岁的人,不过这话听别人说是一回事,现在听叶湛自己讲起来竟觉得很萌。 我没有见过自己这样夸自己的,不过不知者无罪,叶湛毕竟也不知道现在的境况。 我笑着问:“容哥哥是觉得自己年龄很大?我觉得正好啊,现在的容哥哥看上去英俊又帅气,而且你看我也像20多岁的人啊。” “微儿看上去很小。”叶湛腼腆的看了眼我,然后低低的嗓音说:“我很喜欢现在的微儿。” “嗯,容哥哥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他脸颊微微泛红,我过去抓住他的手坐在床边,问:“那容哥哥要不要摸一摸我?” 现在的叶湛很纯真,我想逗一逗这样的他,反正他记忆恢复了也不记得这个人格的事,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好好调戏现在的他。 他仓促的问:“怎么……摸?”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上,只是轻轻的放着并没有用力,他却跟受了惊的小猴子似的,当即起身走了几步离我远远的。 我抬眼望过去,发现他的脸颊很红,我过去摸了摸笑说:“容哥哥的脸颊很烫啊。” 叶湛吓的离开了小木屋,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我收拾完房间我才记起他还没有回来。 现在是晚上,叶湛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我顺着小路走过去发现叶湛坐在河边的,他英俊的侧脸对着我,背影看上去很孤寂。 我过去坐在他身边问:“你在看什么?” 叶湛沉默,没有回应我的话。 天上的月光轻轻的落在河面上泛起微光,衬托着叶湛的美好与纯净,我挽着他的胳膊笑说:“容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叶湛依旧沉默,我也沉默。 过了良久他才说:“我很惶恐。” 我问他,“你惶恐什么啊?” “微儿,我感觉很多事情都变了,又感觉很多事情没有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脑袋里一片空白,还有你……你明明在中国啊,怎么会突然跑到瑞士?而且我以前并不是这个长相。” 叶湛很彷徨,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无法告诉他真相,只好说:“容哥哥的脑袋受伤了,所以忘了一些事情,只记得14岁以前,但好在14岁以前的容哥哥有我的记忆。” 他偏过脑袋问我,“受伤?” 我胡诌道:“容哥哥出过车祸撞了脑子,我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就是医院,那个我喊做宋教授的人其实就是容哥哥的主治医生。” “哦。” “容哥哥还想问什么?” “没什么了。” 我问他,“容哥哥不想问问我吗?” “微儿想告诉我什么呢?”他问。 14岁的叶湛也聪明,也懂的善于反问,我把脑袋放在他的胳膊上说:“容哥哥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其实我是容哥哥的未婚妻,容哥哥前段时间刚向我求婚呢。” 我怕他不信,所以就把手机从兜里取出来给他看我和两个孩子的照片,解释说:“我和容哥哥有两个孩子,这个是阿庆,这个是等等,对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他们1岁生日了,到时候容哥哥还要给他们庆生呢。” 叶湛震惊问:“你的意思是……” 叶湛花了很多时间才消化掉这个信息,他晚上坐在床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不太会做饭,所以只好求助他说:“我饿了。” 14岁的叶湛没有学过什么厨艺,但他做出的东西也挺好吃的,我吃到肚子发撑才停止,叶湛要洗碗,我赶紧说:“容哥哥我洗。” 叶湛拒绝说:“你去休息。” 叶湛去洗碗的时间我去浴室洗澡,我洗了澡出来以后他还在厨房收拾,我进去问:“你还在忙什么呢?你要去洗澡吗?” 叶湛身体顿了顿解释说:“我给你洗点水果,你先去床边坐着吧,记得穿好衣服。” 我看了眼自己的浴巾,胸口露了大半,我悄悄的过去从后面抱住叶湛,他僵了僵身体说:“微儿别闹,你去床边坐着等我吧。” 我说:“好啊。” 我抱着他不松手,叶湛转过身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你先去床边坐着休息吧。” 叶湛现在特不好意思,我也不想难为他,只好松开他的腰去了床边坐下等他。 小木屋里应有尽有,毕竟是个用来接待游客的房子,什么东西都是不缺的。 叶湛给我洗了一颗苹果,我从他手中接过来好奇的问他,“容哥哥刚刚在想什么?” 他否定说:“我没有想什么。” 我盯着他道:“你脸都红了。” 叶湛无奈,没有再看我。 我们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我吃完最后一口苹果他还是以那样的姿态坐在那儿。 我问他,“你要一直这样坐着吗?” 他摇摇头说:“你睡吧。” “容哥哥不睡?” 其实我懂叶湛的心思,他现在特别的不好意思,他不好意思所以我要去主动。 我动了动身体坐在最里面说:“容哥哥,你看这张床这么大,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他抬眼,眸光复杂的看了眼我,我明白他的心思,所以耐心道:“你放心,我困了我不会做什么的。而且你是我的未婚夫,即使我想做什么,你都是不能拒绝我的。” “微儿,我等你先睡。” “容哥哥是不是怕我非礼你?”我问。 叶湛脸色略有点苍白,我笑着又问:“容哥哥是不是觉得什么都没有和我做就有了两个孩子,你到现在心里都不愿接受这件事吗?” 他赶紧解释说:“不是的,我想等你先睡。” 我笑说:“那好,我先睡。” 我闭着眼睛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叶湛才脱了衣服上床,他小心翼翼的解开被子进来,我等他一进来立即钻到他的怀里,他一愣,我迷糊道:“容哥哥,我爱你。” “微儿,我也爱你。” 清晨我睁开眼时叶湛已经起床了,而且已经做好了早餐,我趴在床上问他,“做的什么好吃的?我觉得我家容哥哥真的很贤惠。” “你先起床吃饭。” “哦。” “微儿,我想和你谈个事情。” 我好奇问:“什么事?” 184.枫叶的叶湛 叶湛说他想见自己的两个孩子,我觉得现在时机不到,毕竟我们刚到这儿。 我安抚他说:“行啊,等过几天我就带你过去找阿庆和等等,他们也在瑞士。” 叶湛信服,他没有再追问。 他从不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男人,我笑了笑搂住他的腰说:“过几天我们就去见孩子。容哥哥,我们两个人先过一过二人世界。” 叶湛的脸颊微微泛红,我亲了一口快速的离开道:“我去外面玩一会儿,待会找你。” 叶湛现在的性格就是一个很萌的小少年,我到河边捡起地上的枫叶摆出叶湛的名字。 枫叶的叶湛。 湛…… 我以前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说了湛字呢?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好听,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又这么的有特殊意义。 是的,在我决定爱他的那一瞬间,哦不,在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这个名字,就已经刻在了我玩的心里。 现在的叶湛就是我小时候的容哥哥,我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 之后,这个人像是种子一样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就算我忘了他,就算他忘了我,但是,爱情从未消失过。 很庆幸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这样很好。 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是一个人坐在窗前想着那些过去,还是在等我呢? 我嘴角勾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将我摆好的那个湛字,用手机拍了下来,悄悄地存在了手机。 之后,我又捡了几片枫叶,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只圆珠笔,在上面画下了q版的二哥。 看上去依旧拽拽的,可是,却透着几分憨憨的样子。 有儿有女,有老公,现在的生活,真的让我无比的满足。 我出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正是叶湛的来电。 我从容的接了电话,笑着问:“你猜我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独特的嗓音:“不知道。” 我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四周:“我们要不要玩一个游戏?你要是能在五分钟之内找到我,我就送你一件礼物,大大的礼物。” 我的话刚落下,叶湛便已经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他的手上拿着电话,目光沉寂的看着我,可是不同于从前的是,现在的二哥眼中多了一丝的人情味。 我放下了手机,任他走到面前:“明明知道我在哪,却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他也顺势放下了电话:“我只是想陪你玩一个名叫‘不知道’的游戏。” 好吧,现在的叶湛,懂得了浪漫,真不错。 我牵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的唇清清凉凉的,像是薄荷味的巧克力,带着芳草的清香。 “你的唇很好吃。”我看着他笑着说道。 我想,这要是换做一般的男人,他应该会顺势低头吻我,可是叶湛不是一般的男人。 要他主动,我还要一点一点的来。 不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能够去磨合,去弥补。 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用额头碰一下他的下巴:“容哥哥找到了我,我要奖励你。” “奖励什么?” “你猜。” “猜不到。”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的云,最后我尝试着说道:“容哥哥,你觉得天空美不美?” “美。” “那,这里美不美?” “美。” “那我呢?你的微儿美吗?” “美。” “那微将自己送给容哥哥,怎么样?” 叶湛的眼神闪过一丝懵懂,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就现出了一丝丝的红霞。 虽然一闪而过,可是被我捕捉的很清楚。 这应该是一个好现象,最起码在我看来应该是。 我们两人手牵着手,走过了树林,越过了小溪,感受着涩涩的秋风,在我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谈之下,我才发现,我们距离小木屋已经越来越远。 这里很美,或许,我应该将两个孩子接回来,然后我们在这里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前提是,叶湛不再有心理上的干扰因素。 我想,我能够很快的将他治愈。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两条腿已经又酸又麻了,我让他蹲下身,我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叶湛的肩膀很宽,有他在,我会感觉像是有了整个世界一样。 我不需要华丽的海誓山盟,只要他能和我在一起,接受我,不再排斥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容哥哥累吗?” 他摇了摇头:“不累。” “小时候,你也经常这样背着我,容哥哥还记不记得?” “恩。” 他背着我往小木屋的方向走,我悄悄地拿出了那张枫叶,献宝一样的放在了他的眼前:“像不像容哥哥?” 叶湛快速的瞟了一眼,就在我以为,他会说不像的时候,他竟然回了我一句:“我觉得像微。” 我皱了皱眉,看着枫叶上的q版小人,这一刻,我有点怀疑了叶湛的眼光。 这……这分明是一个拽拽的叶湛,怎么会像我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这才发现他刚毅的嘴角,有一丝微微向上的弧度。 叶湛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他很少笑,可是今天,他不仅对我笑了,还说了那小人像我的话。 他竟然跟我开起了玩笑,我的容哥哥似乎一点一点的在变好呢。 叶湛的腿很长,背着我也只是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小木屋。 回去之后,我俩开始弄晚餐。 其实,这种归园田居一般的生活,真的好好。 我洗菜,他炒菜,然后生活做饭。 叶湛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帅气,就连他炒菜的样子,都有种磨刀霍霍的既视感。 我拿着手机,一边帮他拍照,一边玩着快手,只觉得现在的生活很美好。 晚餐,三菜一汤,都是叶湛的手艺,而我只是打下手的。 我去填了两碗米饭,将其中一碗推给了叶湛:“叶大厨手艺与日俱增,小女子深感荣幸。” 叶湛做的饭真的好好吃,就算还没有吃到嘴里,这香气就已经在这小屋内蔓延了。 “微,你会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聊?” 叶湛难得的开口问,这话也让正在囫囵吃饭的我停了下来。 “没有啊,我很喜欢和容哥哥在一起,真的好喜欢。” “可是,一般的女孩子,会喜欢浪漫的男人……” “容哥哥不够浪漫,可是,那些会浪漫的男人不是容哥哥,我想要的,仅仅是一个你而已,不关其他。” 吃完饭之后,我收拾了碗筷。 晚上一起相拥而眠,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我们只是简单的搂在一起。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这样甜蜜简单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上起了一身的红疹子。 身上好痒,可是我又够不着去抓。 我想,肯定是什么地方过敏了。 半夜的时候,我伸手推了推睡得沉沉的额叶湛:“你帮我抓一下后背,好痒,好难受。” 很快,一只大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来回摩挲。 我想,他应该是害怕抓破了不敢太用力,可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摩挲,还不如直接的抓两下过瘾。 “好难受,你能不能用点力?” “会破。” 叶湛的回答也是让我很头疼,破了也比这样难受好,现在只要能缓解我的难受,就是抓破了也无所谓的。 我咬了咬牙:“没事,你抓吧,破了就破了,反正我都是容哥哥的人了,你不嫌弃我,就算留疤也行,我现在养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叶湛见我真的难受,他这下也真的加大了几分力度。 可是,我还是有隔靴搔痒的感觉。 我索性直接将睡衣脱了下来,就这么钻进了他的怀中,抓起了他的手,往我的后背方向一点一点的蹭。 这样似乎有点管用了,可是,不久之后,叶湛却突然间收回了手。 我纳闷的抬头看着他,他直接转过了头。 我好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叶湛闷闷的回了两个字:“没事。” 我有点郁闷:“真的没事?” “恩。” 见他说的煞有介事,我也就不再追问,可是,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才发现身边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忽然见到了叶湛的手在被子里捣鼓。 我猛地掀开了被子,眼前的场景让我大跌眼镜。 没想到,出了红疹子的,不止我一个,叶湛的身上也好多,而他正在一点一点的抓…… “二哥。”我憋着笑喊了他一句。 此时此刻,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窘迫:“早。” 我好奇的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出的红疹子,是被我传染的,还是……比我出的早? 我光着身子往他的身边挪了挪,叶湛很明显的身体僵了僵。 “二哥,我们是不是吃啥过敏了?”我故意语气严肃的问。 “难道是蘑菇?” 我摇了摇头:“那蘑菇都被我一个人吃了,你没吃多少啊。” “那,是不是水有问题?”叶湛问。 185.甘之如饴! 我好奇的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出的红疹子,是被我传染的,还是……比我出的早? 我光着身子往他的身边挪了挪,叶湛很明显的身体僵了僵。 “二哥,我们是不是吃啥过敏了?”我故意语气严肃的问。 “难道是蘑菇?” 我摇了摇头:“那蘑菇都被我一个人吃了,你没吃多少啊。” “那,是不是水有问题?”叶湛问。 我仔细的想了很久,蘑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叶湛根本没有吃,那就应该是水的问题了。 我看了一眼叶湛,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撑头打量着他。 朦胧的灯光下,叶湛的目光不经意的和我撞在了一起。 联想到他身上的红疹子,我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向在我心中顶天立地的二哥,居然出了红疹子,这叫我怎能不笑? 我笑的前仰后合,是的,二哥这一刻让我觉得萌翻了。 叶湛皱着眉头看着我,许久之后,他淡淡的问:“微儿,你笑什么?”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这个动作,被子从叶湛的身上缓缓地往下划了一点。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那健硕的胸肌,还有那隐隐露出的性感的人鱼线。 这个男人真的和完美,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眼球。 此时此刻,我呆愣愣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帅的不可方物的叶湛。 曾经,他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帅的让我不敢接近。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和他在一起,我们还会生下一对儿可爱的孩子。 现在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心里有我,我的心里也有他,我们深深地爱着彼此。 至于叶湛心里的阴影,我想,总会有消除的一天。 “二哥,我爱你。” 我忽然间对他很认真的说道。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回复我什么。 这就是我的叶湛,我想,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就是,认识了他,爱上了他,在那些艰难困苦面前,我没有放弃他。 因为,我是甘之如饴的。 我坐在床边,伸手拉了拉被子,最后,我缓缓地将头靠在了叶湛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声,强健有力,在这寂静的夜晚像重锤一样,重重的在我的耳边响着。 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和叶湛。 他的手不知不觉的环在我的腰上,我又往他的身上靠了靠,最后,我看着他笑道:“二哥,我们多久没有一起了?” 他双眸沉寂的看着我:“微儿想?” 我重重的点点头,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今晚的叶湛很帅气,即便是他三十多岁,可看上去还是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英俊潇洒。 帅气中,还带着一股子成熟的魅惑,可以说,是完美到爆的那种。 我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二哥,很庆幸我能遇上你。” 说完之后,我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脑袋,用鼻子贴着他的脸颊。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呼吸的温度,一时间,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一种叫做情愫的东西,在空气中悄悄地氤氲着,我想,只是春风遇见了星星的火种,燎原只是一种注定。 一开始是我主导,可是不久之后,叶湛就占领了主权。 这种久违的激情,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不可自拔的旖旎之地。 其实,叶湛是一个很能克制的男人,如果我没有去主动撩他,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一旦被点燃,那么他的激情也会像是忽然间点燃的火焰一样,刷的一下燃遍整个草原。 当一切就绪之后,天色已经亮了。 我累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叶湛却起身穿好了衣服,我见他要走,急忙问:“你去做什么?”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淡声回道:“你睡吧,我出去一下就回。” 我没有再追问,因为我实在是又累又困,我不知道叶湛的体力为什么总是那么好,可能这就真的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 在床上躺到了中午,我才从被窝儿里爬了出来。 当我洗漱完毕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午餐。 虽然是粗茶淡饭,可是却透着浓浓的幸福感。 叶湛进屋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桌边,我有留意到有一道跟奇怪的绿色蔬菜。 像是小白菜一样,从另一个角度看,又像是油菜。 我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但感觉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并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见我动了一筷子就没有再动,叶湛主动夹了一点放在了我的碗里:“这个能治红疹。” 我有点怔楞,难道他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弄这个? 想到这,我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一丝甜甜的感觉。 这个优秀的男人,为了我真的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做了,这一点让我真的很庆幸。 吃完饭之后,我抓起了水杯刚想喝一口水,可是,杯子却是空的。 当我想站起身去接水的时候,叶湛已经为我倒了温开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种小生活,真的无时无刻的不再甜着我的心,我想,如果孩子们能和我一起,那么就真的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想到了两个孩子,我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子酸酸的感觉。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在半夜踢被子,又会不会想妈妈。 他们是我和叶湛的孩子,应该不会怪我的,肯定是这样。 我不想让叶湛看出我的心思,所以我转过了头,故意装作看着外面的风景。 秋风涩涩的吹着,窗外的树叶一片又一片的飘落,可以说,很美很美。 我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想,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肯定会这样。 不是我不想带叶湛去看孩子,而是现在的他,不适合。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可是现在的叶湛,不行。 窗外的枫叶,一片又一片的飘落。 我拿着手机将这些都拍了下来。 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做了备忘录。 等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回想起现在,嘴角会浮现出笑意,这样就很好了。 “二哥。”我轻声的喊道。 他嗯了一声。 即使我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喊他的名字,他都会应声。 其实,我们能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就算以后在艰难,我都会咬咬牙挺过去。 “你在这里幸福吗?” “恩。” 其实我最在意的是,他到底幸不幸福。 我想要让他有幸福的感觉,也算是弥补他的那些不好的曾经。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永远都让他这样子开心,快乐。 爱上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开心,满足。 所以我不后悔我现在的决定。 两个孩子早晚会长大,也有人代替我照顾他们。 可是叶湛只有我。 只有我能一点一点的解开他的心结,所以,比起那些别的东西,叶湛才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 “抱抱我,好吗?” 身后立刻有一双大手环住了我的腰。 我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从前,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真的实现了,这让我总是有种不真实,像是做梦的错觉。 “二哥。” “恩。”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这样喊你,二哥会不会觉得我好傻?” “不会。” 我笑了,抓住了他的大手。 叶湛的手很修长,能够将我的手紧紧地包裹住。 我想,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完美的契合的话,就是我和他。 “我总觉得我像是在做梦,二哥从前是那样拽拽的,所以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像是我的幻觉,二哥告诉我,我是不是很小孩子气?” “不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真的,此时的我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小木屋中的日子,是我过得最幸福的时刻,这种幸福时时刻刻的侵袭着我的四肢百骸。 也让我感觉幸福的罪恶,因为我抛下了两个孩子。 是的,我是一个母亲,我也会有心痛的时候。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妈妈,从两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没有好好地管过他们,尤其是等等。 我欠了他们很多很多。 这些,我都不能说,因为我不想叶湛心里有负担。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带给我的安全感。 许久之后,我转过头,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你怎么了?”叶湛轻声的问。 我摇了摇头,声音略发的哽咽:“没事,你抱抱我就好。” 他搂着我腰的手更加的紧了,我只是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胸腔里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 在这样静谧的时刻,我收回了眼眶的湿意。 我不能让叶湛看出我的心思,也不能让他看出我想哭。 可是,睿智如叶湛,他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失落? 他伸手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着,许久之后,他声音低沉的问:“微儿,你难过了?” 虽然是问话,可是,确是肯定的句子。 我拼命地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很幸福,我没有难过,真的,你相信我二哥。” 186.微儿,你幸福吗? 我和二哥住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粗茶淡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生活。 将近了三个月的日子,二哥的病情渐渐地好转,到现在,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二哥已经不再有心理障碍,他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真的,我挺庆幸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湛从几天前开始变得神秘兮兮的。 有时候他会出去大半天,然而回来的时候照常陪我说说话。 或者有时候会默默地抱抱我,然后沉默不语。 叶湛不是一个多话的男人,所以我们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我主动挑起一个话题。 然后,他偶尔回我一两句。 中午的时候,照常生火做饭,然后两人一起吃饭,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瞬间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我将面前的一叠小白菜推到了叶湛的面前:“二哥,我们总会离开这里的,我怕想问你有舍不得这里吗?” 叶湛低沉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这些日子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 我看的很清楚,但是我没有问他在想什么。 因为我了解他,如果他能告诉我的,不用我问他都会说,可是,他不想说的,我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 二哥就是这样一个人,无关乎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他总会有自己的思考,所以在很大一种程度上,我会选择支持他的决定。 因为我们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的。 他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在了我的碗中,性感低沉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多吃些。” 我的心里甜丝丝的,我的叶湛现在很关心我,对我不是一般的好。 想起从前冷冰冰的叶湛,我就觉得现在在我面前的男人是一个假的叶湛。 多少次的不敢置信,都在每天早晨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让我相信,这并不是我的梦境。 我将那块肉放在了嘴里,叶湛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及时是简单的东西,也能作出很好的味道。 因为他做什么都很认真,认真的男人做什么都是很帅气的。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看着又忽然间发起了呆。 叶湛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吃饭。” 我点了点头,埋头开始扒饭。 其实我在好奇,这些日子他究竟在想什么。 说不好奇是假的。 中午的时候,我将换下的衣服放到了小河里清洗干净。 可是,就在我准备抱着木盆往回走的时候,我忽然在树林的另一头见到了那个让我曾经魂牵梦绕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就那么站在那边,双眸深邃的看着我。 秋风瑟瑟,吹动了他的衣摆,这一刻,我的眼眶忽然间有了些许的湿润。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发生多多少事,顾霆生永远都是那样的霸气。 我想过无数次再见他的情景,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 手上的木盆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衣服也全都摔在了地上。 被风卷起的枫叶在我的眼前飞过,也让我在这一刻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顾叔叔。”我拼命忍住了哽咽,可是,我的声音还是多了几分的颤抖。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之间纠缠了那么久,到现在我们重遇,他还是让我的心起了一丝的涟漪。 这个男人,曾经给过我刻骨铭心的爱,可是我们终究有缘无分。 他缓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军靴踩在地上发出了噔噔噔的声响。 我悄悄地伸手抹掉了眼角溢出的泪,抬头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再一次开了口:“顾叔叔有事吗?” 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所以我开门见山的问。 顾霆生就那么看着我,他的目光除了原有的霸气之外,还有一丝让我心痛的宠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我的心只有一个,给了叶湛之后就没有办法再给顾叔叔了。 所以我注定会伤害一个,顾叔叔只能算是我的遗憾了。 “微儿。”他低声的喊了我的名字,说完之后,他似乎想要伸手在我的脸上捏一捏,可是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 之后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之后悠悠然的吸了一口。 透过浓浓的烟雾,我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来找我是有事的,但是具体是什么,顾霆生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我说。 他在犹豫什么? 或者说,他在忌讳什么? 我不得而知。 “微儿,你幸福吗?” 许久之后,顾霆生才缓缓地问道。 我点头回答:“是的,我很幸福,叶湛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尽管这一份幸福,是建立在顾叔叔的不幸福之上。 我心里内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讲。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其实,最伤人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像我这样的沉默。 “微儿,你长大了。” 顾霆生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句,他的话让我的心头更加的酸涩。 原本忍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顾叔叔,这个时候我宁愿你对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瞧,我活的永远都是那么的自私,在我伤害了一个人之后,我还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的看着我幸福,这就是我的自私。 顾霆生伸出手将我脸上的眼泪抹掉,之后他的大手在我的脸上停留了那么片刻。 就像从前一样,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爱怜还让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此时此刻,我很想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到最后,也只能化成无声的沉默。 这沉默不紧伤了顾霆生,也让我自己痛的想要找一个地方蜷缩起来。 欠了钱可以还,可是,欠了情,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偿还的。 “为什么哭?”他低声问。 在这悠悠的秋风之下,他的声音变得莫须有的缥缈,似梦似幻,让我感觉到了好不真实。 “我没有哭,我只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 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定红红的,这个时候的我,是倔强的,也是不知所措的。 顾霆生轻声的笑了笑,最后,他再一次淡淡的开口:“微儿,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很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来看你一眼,亲自确认你真的过得很好之后,我才能放心,你或许会觉得我很傻,我的尊严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来这一趟,可最后我还是来了。” 千言万语,我都无法说出此时的心情。 在他的那一句,我还是来了的辞藻前,我无声的哭了。 其实,我不想哭,这样我会觉得我就是一个绿茶婊,但是,我真的很无措。 因为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叶湛前不久的莫名消失,还有现在顾霆生的出现,无时无刻不再告诉我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两个男人又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所以顾霆生在这场战争开启之前,他来看我一面。 叶湛的执拗让我真的很难去接受,他甚至能够瞒着我一个人在外面谋划着什么事情,然后回去的时候只是给我一种他只是随便走走的假象。 “顾叔叔,为什么不能和平?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我不想这样,我想你们都好好地,你知道吗?” 我的声音很低哑,我原以为在叶湛的病情好转之后,就会迎来我的幸福,可是现在我得到的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无关乎其他,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在这战争打响之前,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甚至不敢去和叶湛说,让他放过顾霆生的话,因为我扭转不了他的决定。 他爱我,我爱他,但是他的想法,从来都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因为叶湛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微儿,现在已经不是我想要和平就能够和平了,这一次的战争是叶湛挑起的,我只能迎战,我是一个男人,是一名军人,有自己的信仰和理念,所以……”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我懂了。 顾霆生也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踏越塔的疆土半步。 我忽然间明白了他来这一趟的原因,所以,这让我的心里像是一瞬间被一块大大的石头压在了心上,莫名的窒息感让我浑身都是那么的无力。 顾霆生伸手将我身上的衣服重新的理了理,最后,他深深地看着我,似乎这一刻,他想要将我看进他的心里一样,许久之后,他低声说道:“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 说完之后,他大踏步的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而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 我在哭什么?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哭呢? 回去的时候,叶湛已经坐在了客厅的竹椅上,见到我回来之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淡声问:“你去哪了?” “洗衣服。”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盆里的脏衣服上,眉头深深地拧了拧,可是他没有再问我。 我将脏衣服放在了一边,走到了他的面前,深吸一口气之后,故作平静的问:“二哥,我们去看看孩子行吗?” 187.如你所愿! 叶湛皱了皱眉头,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察觉到了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淡声问:“如你所愿!” 我的心稍稍的放下,现在这个时候,我希望能够用两个孩子让他感受到爱。 可是,就在我的目光落到了叶湛身边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时,我又变得莫名的压抑了。 他什么时候又拿起了这本书呢?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将这本书带到了这个地方。 从很早时期,他都在看这本书,到现在,他还在看,难道,他还是想杀了顾霆生吗? 只要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我在想,如果两个男人真的都一个你死我活,我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最大的伤害? 叶湛的偏执,让我无法去扭转。 顾霆生也有顾霆生的骄傲,他自然会对叶湛全力以赴。 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应该怎么去挽回。 我不想叶湛有事,更不想顾霆生有事。 叶湛见我沉默不语,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那双黑眸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深邃。 “微儿。” 我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换了回来,我抬头看着叶湛,竟然忘记了我要说什么。 “什么时候走?”他低声问。 “去哪?” “你不是说去看孩子吗?” 我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是我提出的去看孩子,可是我刚才走神,将这件事给忘了。 “二哥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两个孩子应该在想念我们。” 他没有片刻的停留,在我的话音落地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就坐上了回城的车。 叶湛专心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想着心事。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我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叶湛早就知道了顾霆生见我的事。 其实我也没想过能瞒过他,叶湛的睿智,只要我微微露出一点的不对劲儿,他都能很细心的注意到。 更何况是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所以他一定是猜到了我遇到了顾霆生。 “二哥,我们能不能谈谈?” 我终于还是挑开了这个话题,因为该面对的事情,早晚都要面对。 叶湛嗯了一声:“你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叶湛认真的说道:“二哥能不能放过顾霆生?我们现在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你也有我,为什么非要钻死胡同?放过他,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叶湛依旧平稳的开着车,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 他很少抽烟,可是现在,他再次拿起了烟,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想的,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说服他。 叶湛不会骗我,当然,他也不会哄我,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行我素。 “二哥。”见他不说话,我再次喊了他一句。 叶湛吐出了一口薄烟,丝毫没有犹豫的回了两个字:“不行。” 我的心咯噔一声,这一瞬间被什么堵得死死地。 这一刻,我有了一种窒息感,脑袋里也像是被被人抡了一棍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叶湛的车速加快了我都没有发觉。 我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树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此时的心情,总之我第一次想要在叶湛的面前发脾气。 然而,我不敢,我的这种心情只能化成无声的抗拒。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一家酒店落脚后,叶湛问我吃什么,我没有回答。 他帮我叫了我最喜欢的菜,我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我觉得心情不是一般的压抑,所以中途我去了酒店的卫生间。 我捧了一把冷水,在脸上抹了一把,试图让自己变得镇静,可是,我心里的烦躁感还是一个劲儿的上涌,这让我有种砸东西的冲动。 在卫生间,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要怎么才能打消叶湛的念头,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一个两全的结果。 可是,最后的最后,我没有找到答案。 叶湛还在餐厅等我,可是我直接从酒店的后门离开了。 我希望我自己能够更加的冷静,因为我不能慌。 风呼呼地刮着,吹在我的脸上像刀子一样将肉割得生疼。 这一次,我没有带任何的东西,手机还有包包我全都放在了卫生间。 走在萧条的大街上,我忽然间忘记了我要做什么,我是想用自己的失踪分走叶湛的注意力吗? 还有,他……会来找我吗? 或者说,他就算来找我,他会让我看见背后的他吗? 我不知道叶湛有没有跟在我的身后,但是,如果他想找我,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这样,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毫无目的的游荡,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来路,哪里是去路。 叶湛,顾叔叔,我要怎样才能避免这样一场战斗? 看着周围陌生的光景,哦的心里像是四周被风吹的光秃秃的树干一样,心头只剩下了一片决然的荒凉。 好不容易得到了想要的爱情,也得到了叶湛的回应,可是我还是无法放开紧绷的一颗心,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我反复的想着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的故事,三个人的爱情,注定会有一个悲剧。 而我和叶湛,顾霆生,正如同书里的故事一样。 剪不断,理还乱,不管怎样去处理,都会有一个受伤。 我希望将这个伤害减轻到最低,叶湛却想除去一个。 我不知道将叶湛一个人丢在酒店,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再听到他口中的不能两个字。 我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是坚强的,可是到现在我发现,遇到了事情,我只会退缩,只会一味的逃避。 忽然间,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男孩从我的身边经过,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没有注意到,那自行车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我的身上。 我倒地的那一瞬间,一个颀长的身影从不远处迅速的跑了过来,他急声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微儿,你怎么样?” 是叶湛,原来他早就跟在了我的身后,原来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与此同时,那小男孩也放下了自行车,很抱歉的说道:“小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站在那不动。” 叶湛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小男孩。 不管什么时候,他身上自带的气场都会让人从心里感觉到恐惧。 小男孩吓得立刻后退了一步,看得出,他真的被叶湛的气势震慑到了。 我急忙开口说道:“你走吧,我没事儿。” 小男孩想要拎起他的自行车,可是,迫于叶湛的威压之下,他再次看了我一眼:“姐姐,我的车……” 我在叶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示意小男孩可以离开了。 目送他骑着自行车走远之后,我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叶湛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风衣将我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我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在他沉寂的目光下噎了回去。 他直接将我从地上拦腰抱起,步伐稳稳地往回走,到最后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偷偷地溜出来。 我想,叶湛是懂我的,他的不问不是代表他对我没有任何的关心。 相反,他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的无声就是对我溜走的回应。 叶湛的步子很稳,在他的怀中,我像是躲在很安全的地带,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目光深沉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怜。 他是爱着我的,我也是爱着他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必须要除去的那一个,不是吗? 风依旧呼呼地挂着,无意间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他英俊的面容立刻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二哥。” “恩。”他淡声回答,声音低沉有力。 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最后,我也只是找了一个笨拙的借口:“我脚疼。” 他的步子加快了一些,过了将近十分钟之后,他将我送进了那家酒店,开了一间房间。 其实我的脚也只是有一丝丝的痛处,因为刚才我被撞倒的时候,确实扭到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将鞋子脱掉后,我的脚腕竟然是一片红肿。 这红肿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伤了筋骨一样呢。 我伸手在脚腕上碰了碰,不去碰触还不怎么觉得疼,现在我伸手戳了戳,却是钻心的疼。 叶湛不一会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管跌打损伤膏,之后,坐到了我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抓过了我的脚,然后轻轻地将药膏一圈一圈的抹在了我的脚腕上。 动作不是一般的轻柔,似乎此时此刻在他手中的是稀世珍宝一样。 没过多久,整个卧室都氤氲开了药的味道。 叶湛帮我擦好药膏之后,低声说了一句:“以后注意安全。” 188.两难的抉择 气氛莫名的变得沉寂,叶湛帮我涂完了药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抽烟。 我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我俩谁都没有开口。 “你好好休息。” 说完后,他站起身就想离开。 我猛地坐了起来,忽然想起了那次,他将我丢下的场景,我喊住了他:“二哥,你又要丢下我是吗?” 似乎每次我们遇到了分歧,率先走开的,都是他。 一开始,我忍,可是现在我不想忍他了,我凭什么总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叶湛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我不走。” “那你去哪?”我紧紧地逼问。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我抓起了枕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谁跟你说我不想见你?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顾霆生决一死战,我离开时因为我希望你能追出去,然后哄哄我,可是都到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到最后,你还是一定要杀了顾霆生吗?他什么都没有错啊。” 叶湛双眸沉寂的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慌。 从前我不敢这样对他发脾气的,可是现在我实在憋不住了。 “的确谁都没错,但这是我和顾霆琛的恩怨,微儿不该管这些。” 我胸口起伏不定,他的回答真的很好,两个男人的恩怨,所以不需要我的介入,是吗? 那么我算什么? 两个男人的战利品吗? 看着叶湛站在一边沉默的样子,我就气恼的想砸东西。 许久之后,叶湛还是走了,我被他丢在了酒店,他一个人离开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他进屋的时候,小心的躺到了我的身边,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其实,我很希望他能主动抱抱我,可是叶湛不会,我也知道,他永远都不会采取主动。 听着他平静的呼吸,我心里百转千回。 从和他认识,相识相爱,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可是在顾霆生的事情上,他总是那样子执着。 都说每个人都有执念,叶湛的执念,却是太深了。 他觉得我们三个人,总要除掉一个,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在这场战争中,他和顾霆生都有可能受伤,都有可能会死,那么,我和两个孩子,要怎样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我原本想着一个晚上不理他,可是半夜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钻进了他的怀中。 他的大手下意识的环住了我的腰。 不得不说,被他搂在怀中,这种感觉很温暖,也很让我有安全感。 可是,他消失的时间去哪了,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去问,因为我害怕他给我的回答是,他和顾霆生开战了。 哦不,他们应该在顾霆生来看我之前,战争已经打响了。 在这场战争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最低的伤害。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没多久,转身一看,身边已经没有了叶湛的影子,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才早上四点。 这么早,他又去哪儿了? 他总是这样,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永远别管我了。 呸呸呸,我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穿好了衣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走廊中静悄悄的,我的脚步声在这个时候显得莫名的响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我。 可是,在我转头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继续向前走,没过多久,我走出了酒店,就在这时候,我见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叶湛,他站在那打电话。 我伸手拉了拉胸口的衣服,这个天气有点冷。 我悄悄地躲在了酒店外的广告牌后面,竖起了耳朵听着叶湛的电话内容。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大氅,站在路灯下显得身材很气场,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投射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好,就这样,地点就在西郊的树林,引他过去就好。” 我心里狠狠地一个机灵,难道他口中的引他过去说的是顾霆生吗? 叶湛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了,见他转过身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我急忙躲了起来。 很快,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他的面前,叶湛迅速的上了车。 我也没有停留,而是找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对方跟在叶湛的车后。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把冷冰冰的刀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对方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动,不然杀了你。” 我立刻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他好像是顾霆生手下的一个少尉,平时没怎么出过面,但是对顾霆生很衷心。 “你这是做什么?”我冷声问。 他将使劲的扣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道:“顾霆生和叶湛之间的战争打响了,他俩势均力敌,但是有你在我的手上,叶湛总会受制于我。” 我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已经到了他的手上,挣扎也于事无补。 现在这种情况,我反而更加的担心起了叶湛,对方用我来威胁的话,叶湛肯定会…… “我原本想去你的酒店抓你,但是叶湛的人将你保护的水泄不通,幸好你主动出来,要不然,我怎么也抓不到你的。” 我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两巴掌。 很快,车子将我带到了一片树林,这个人将车停在了林子附近,之后他拉着我往里面走。 我能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枪声,我的心更加的惊慌了。 两个男人都是我最在乎的,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走快点,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二人怎么会决一死战?顾霆生要是出事,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被他用刀子逼着走进了林子里面。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顾霆生的身影,他胸口中了一枪,鲜血不断地往外涌出。 顾霆生不经意的转头,看见了我之后,他立马怒了:“你做什么?放了她。” 我身边的那个少尉听了这话之后辩解道:“有了她,你就能赢,而且,她没了叶湛,还会跟你在一起。” 顾霆生厉声吼道:“我顾霆生从来不屑利用女人的人,放了她,否则,老子没你这个兵。” 少尉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在顾霆生的目光逼视下,还是松开了我身上的绳子。 我急忙跑了过去,急切的问:“顾叔叔,你怎么样?”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冷声回道:“死不了。” 他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都会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鲜血。 顾霆生这辈子受了不少伤,可是,这一次却是正中心口的位置。 我想扯开他身上的衣服检查,可是,顾霆生下一刻说的话,让我整个人都不能镇定了:“陶微,叶湛也受伤了,现在两个男人都受伤了,你是管我,还是去找他?” 什么…… 叶湛也受伤了? 我的心里像是一瞬间沉甸甸的,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一边是顾霆生,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叶湛,我要怎么做呢? 我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叶湛被我打了一枪,现在生死未卜,你是留下救我,还是去找叶湛。”顾霆生再一次逼问。 他双眸灼灼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少尉,最后决定去找叶湛。 “对不起,顾叔叔。”我声音低哑的说道。 他的身边现在有了那个少尉,而叶湛身边只有一个人,我要去找叶湛。 我一步一步的离开,向着不知名的地方找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少尉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陶微,你是医生,只有你能救他,你要见死不救吗?怎么说顾霆生都是你爱国的男人,你难道要这样离开吗?” 我顿住了脚步,心里无限的挣扎着,是啊,我是医生,这里只有我一个医生。 回去救顾霆生,还是去找躲在不知名地方的叶湛呢? 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逼我? 我不要顾霆生有事,更不希望叶湛有事。 假如我回去救顾霆生,那么叶湛的伤…… 很可能他也受了伤,而且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如果我走了,顾霆生也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天上劈下一道雷,将我劈成两半,这样我就不会犹豫了,我就不会面临两难的选择了。 我心里狠狠地挣扎着,是走还是留呢? 身后的少尉还在大声的说着:“陶微,你走了,你就不是人,顾霆生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最后却在他生命危机的时候离开,你不配得到他的爱,因为,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顾霆生爱你,爱错了,你听到了没有。” “闭嘴,你他妈给老子住嘴。”顾霆生冷声训斥道。 我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走下去,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回头,就这样,我犹豫不前,心里一遍遍的想着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叶湛。 二哥,顾叔叔。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是不是将我逼死你们才甘心呢? 我紧紧地攥着手心,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呐喊,我不要他们有事,如果可以,我宁可死的那一个是我。 189.这就是我! 我心里急,我担心叶湛,也不能放下顾霆生。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顾霆生的身边,我一把抓过了顾霆生手中的军刀,划开了他胸口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他胸口的伤。 还好,子弹没有触及心脏。 顾霆生任由我帮他处理伤口,他这个得去医院手术的,我也只能草草止住血。 “为什么要回来看我?” “因为你受伤了。” “可是,叶湛也受伤了。” 我深吸一口气,自顾自的帮他包扎伤口:“叶湛不会死,他会为了我留住自己的命,我相信他。” 顾霆生忽然冷笑,他一把将我推开,挣扎着站了起来:“滚吧,我顾霆生不需要你的施舍。” “顾叔叔,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无关其他,如果今天倒下的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 “如果叶湛死了呢?” “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陶微,你情缘和他同死,都不愿和我同生,你够狠的。” “顾叔叔,保重自己。” 说完之后,我转身大步离开。 这林子外一目了然,叶湛不可能在这,所以他一定是躲在深山中。 想到这,我的步子加紧了几分。 脚腕还在隐隐作痛,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叶湛。 像我说的那样,他要是活着,我们一起幸福,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叶湛什么都没有,他只有我一个。 我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两个小时过去,天色也渐渐地黑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叶湛。 他究竟去哪了? 他知不知道我在找他? 我不停地喊着二哥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可是我得到的之后自己的回声。 难道,他又一次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吗? 不,我相信他,他不会丢下我的,就算为了我,他也不会有事。 可是,就在我走到一处山坡的时候,我忽然一脚踩空,整个人向着山坡下跌了下去。 我以为,我完了,但是下一秒,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拉住了我的手。 “微儿小心。”顾霆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死命的拉住了我的手,但是最后我俩还是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中途,一些碎树枝划在了我的身上脸上,刺痛难忍。 可是,我的这些都比不上顾霆生受的伤,他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帮我挡住了一些坚硬的大石头。 不知道滚了多久,在停止的那一刻,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可是我的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撞了一下,连带昨天的摔伤,在这时候伤上加伤。 “顾叔叔,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顾霆生紧紧地闭着双眼昏迷不醒,可是他还维持着刚才抱着我的姿势。 我低头一看,他胸口刚被我包好的伤口已经鲜血淋漓,后背上,腿上也全都是伤,而他的衣服也早已经破烂不堪。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完全的暗沉了,我使劲的喊着顾霆生的名字,可是,他始终没有醒过来。 如果他没有跟过来,如果他没有拉住我,那么他就不会有事。 我们之间,分明是我欠了他,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救我,顾霆生,你这样的情,要我怎么样才能还? 我守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变凉。 “顾叔叔,你受过那么多的伤,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他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我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可能,都没有想到,顾霆生还会为了我舍命。 为什么? 我真的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我明明将你推得远远的为什么你还要追过来? 叶湛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在哪,我好害怕,无止境的绝望让我继续要窒息,我漠然的将他身上的伤口用仅有的布料包裹着。 可是,他胸口的血还是向外喷涌着,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情,我只是傻傻的守在顾霆生的身边。 “顾叔叔,你醒一醒,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风声呼呼地响着。 天空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墨色的云似乎要将整个天际吞没。 这是一个悲伤的秋季,就连风声都带着隐隐的悲鸣。 呜呜咽咽的,像是在暗中哭泣着。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这个时候,叶湛去了哪儿。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是叶湛将我丢了,他一个人走了,离开了。 不不不,为什么我要生出这样的念头? 刚才我还在顾霆生的面前说叶湛会为了我回来,我那么的信誓旦旦,只是短短几个小时,我就开始怀疑他了,我不能这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低声喊我的名字,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正是顾霆生。 我急忙爬了过去:“你好了?你没事了吗?顾叔叔,你真的醒了吗?” 他点了点头,双眸深处是化不开的情愫:“我死不了,叶湛就多了一个敌人。”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我从前很讨厌叶湛的执拗,可是这时候,我才发现,顾霆生也是容不下叶湛的。 他们是天生的敌人,而我注定左右为难。 谁让我同时招惹了这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呢? “微儿,我救你和我爱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自责,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介怀。” 不不不,有关系的,我会自责,会内疚,也会深深地怪自己。 我是去找叶湛的,想要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可是顾霆生的选择,让我更加的愧疚。 说到底都是我欠了他,感情债永远都还不清,更何况是几条命? “叶湛应该在这附近,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儿,他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顾霆生的话,也是我心中想的,我也感觉到叶湛在一点一点靠近。 可是,他来了之后,会放过受伤的顾霆生吗? 顾霆生醒来没多久,又昏了过去。 我思绪百转千回,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有脚步声缓缓地从不远处响起。 转头一看,果然是叶湛,还好,他完好无损,只是手臂上有隐隐的血迹。 他身上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可是,他的周身弥漫的是浓浓的杀气。 “二哥。”我声音祈求的喊道。 叶湛的双眸无限度的冰冷,这冷意让我都害怕。 “你想做什么?”我颤声问。 “微儿,让开。” 听到他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颤栗了。 “他已经受伤了,二哥,放过他。” 此时,顾霆生也再一次悠悠转醒,他坐起身,转头看了我一眼:“微儿,让开。” 两个男人都让我让开,可是我怎么能让? 我气急败坏的吼道:“我的腿断了,你们让我让哪儿去?” 叶湛忽然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随后,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顾霆生冷声说道:“一个月后,还是这个地方,到时候我不会再留情。” 说完之后,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的离开。 我看着顾霆生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林子中,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我能拦下这一次,下一次呢?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都有自己的执念,尽管我在中间夹着。 叶湛抱着我大步的走了出去,我知道,他这次算是放过了顾霆生,但是一个月后的生死对决,还是要发生的。 “二哥,真的不能放下吗?”我的语气中已经带了说不出的绝望。 “不能。” 我被他抱在怀中,听着他那让人窒息的话语,心头一阵苦涩。 “我们有了孩子,也幸福的在一起了,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我们能带着两个孩子周游世界,然后幸福快乐的一起吃火锅,玩游戏,马上就要冬天了,还可以在院子了陪两个孩子堆雪人,你想一想,我们真的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很幸福,很幸福……” “微儿,你想孩子的话,我送你去他们身边。” 叶湛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冰凉,他竟然要送我走。 “二哥,刚才是顾霆生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就死了,这样你都无动于衷吗?” “陶微,这就是我。” 我紧紧地咬着唇,他竟然喊了我的全名。 我知道,他对我的苦苦哀求已经有了怒意。 从前,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喊过我,可是现在,他的称呼让我心碎。 是的,他说的没错,这就是他叶湛的性格。 即使是我,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决定。 因为我爱上了叶湛,所以,我只能被动的爱着他。 其实,我真的很想对他发一顿脾气,可是,我知道,发脾气也没办法打消他的念头,我最后得到的只是让他将我赶走。 秋风萧瑟,就像我此时的心境,虽然今天躲过了一场悲剧。 可是,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另一场悲剧。 男神新文——下载火星app搜索《我的撕婚时代》已经养肥,保证更新很快哒,哈哈,每天3更4更都是小问题的,男神爱你小天使哦,么么哒~欢迎给文留言哦,或者加男神微信:aq7649 190.火烧云 因为我爱上了叶湛,所以,我只能被动的爱着他。 其实,我真的很想对他发一顿脾气,可是,我知道,发脾气也没办法打消他的念头,我最后得到的只是让他将我赶走。 秋风萧瑟,就像我此时的心境,虽然今天躲过了一场悲剧。 可是,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另一场悲剧。 我们像往常一样生活,还将两个孩子带去了瑞士。 叶湛很少再出门,整天都陪着我和两个孩子,如果不是我了解他,那么我会觉得他已经放弃了和顾霆生的生死决斗。 可是就是因为我了解他,我才知道,这场战争不会避免。 虽然这些日子,他很平静。 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异常的宁静一样。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修养,我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顾霆生怎么样了,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我没有再去询问。 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不会希望我去询问他的情况。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问。 每天,我只是和叶湛还有孩子过着一家团圆的生活。 这半个月,我们过得就像是普通的人家一样,可是,我在叶湛的身上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他每天都陪着我,不再偷偷的离开,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计划。 叶湛是王者,他就算两耳不闻窗外事,都会对外面的情势了如指掌,也能做到执掌天下。 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我是很欣慰的,可是,他的执念,让我不知所措。 这段时间,我想要用亲情打动他,最后,明显是没有成功的。 “微儿,吃饭了。”叶湛一边招呼我,一边整理饭菜。 两个孩子也早就乖乖的坐在了一边等待。 在叶湛的面前,孩子们都格外的听话,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够亲昵,不像普通的父子,父女之间其乐融融的样子。 平时的时候,孩子们都是粘我多一些,尤其是等等。 我去了洗手间洗了手之后,坐了过去。 饭桌上三菜一汤,给孩子们分好食物之后,我开始吃。 叶湛默默地帮我夹了些菜。 忽然间觉得这样全家团圆的生活很好。 这些日子,我们过得很好,其乐融融。 可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但是,这样的假象也让我很是留恋。 我盼望着那一天不要到来,每天虽然笑的很幸福,心里却总是那样担忧。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真的像是飞跃一般的快。 很快,一个月的期限到了。 我以为叶湛和顾霆生的战斗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可是我错了。 这一次,他们临时换了地方,或者说,叶湛和顾霆生早就约好了,他们将我甩到了一边,两人去了不知名的地方,展开了一场生死对决。 我在那片树林中徘徊,等待我的只有静静地风声。 我颓废的蹲在地上,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陶微,我知道他们在哪。” 我转头一看,还是上次那个少尉,他这次穿的整齐的军装,开着一辆军车。 “上车。” 我毫不犹豫的上了车,路程漫长而遥远。 “你的消息确切吗?” 他点了点头:“他们在海边,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希望来得及。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祷告着。 半个小时的路程,在这个时候竟然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当到达海边的时候,我见到了叶湛的枪抵在了顾霆生的心口。 顾霆生输了,叶湛要杀了他。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在叶湛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我挡在了顾霆生的身前。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胸口一阵剧痛,再然后,我整个人跌在了海滩上。 叶湛震惊了,他歇斯底里的喊出了我的名字:“微儿。” 我转头看了一眼顾霆生,他也红了眼睛:“陶微,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想你们有事。” 顾霆生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就要坚持我身上的伤,可是,叶湛猛地冲了过来,将他一把推开。 好痛,可是我不后悔,如果非要死一个,那么我宁愿是我。 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海风轻轻地吹着,夕阳在这个时候渐渐地落下了海平面。 火烧云映红了整片天,甚至染红了大海。 火红火红的一大片,可是不久之后,这些旖旎的景色就会消失。 就像现在的我,我感觉,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抽离,或者在火烧云消失的那一刻,也是我离开的那一刻。 叶湛紧紧地抱着我,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二哥。” “我对不起你,不能陪你到老。” 叶湛双眸通红,此时的他,让我心里好难过。 我不想叶湛这样受伤,可是,我也不想顾霆生死,所以,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这样其实也好,纠缠了那么久,我才是罪魁祸首。 “二哥,好冷,抱紧我。” 叶湛立刻用他的风衣将我包裹进了怀中,可是,我还是感觉好冷。 顾霆生再一次冲了过来:“你怎么样?陶微?” 我想要冲他笑一笑,可是,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顾叔叔。” “我在,你想说什么?” “对……对不起。”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活着就没有对不起我,知道了吗?我要你活下去。” 我也想活着,我也想自私的和叶湛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似乎真的好累,累的连说话都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 好在,这个时候,叶湛是在的,他抱着我。 “二哥,你……你会怪我吗?” 我这样做,是不是让二哥难过了? 但是我不后悔为顾霆生挡下这一枪。 顾霆生是不该死的,他没有做错什么,叶湛也不能死,因为他是我的挚爱。 所以,这样真的挺好的。 “不会。”他的声音很嘶哑,让我听了心里像是被瞬间捅了几个窟窿一样。 我还是让他难过了,我这辈子最不想的就是让叶湛难过。 叶湛的前半辈子,过得很不幸福。 我曾经说过,用我今后的所有时光,给叶湛幸福,然而我也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做。 我将被伤过的叶湛从那黑暗的角落一点一点的拽出来,然后渐渐的让他学会了爱,学会了爱我。 虽然过程是那样的折磨人。 可是我食言了。 叶湛,如果我死了,他会怎样? 我抓住了他的手:“二哥。” “恩,我在,我在,微儿,你想说什么?” “孩子需要你,我们的孩子,需要爸爸。” 我尽量的想要用孩子唤醒他的父爱,虽然我的死会让他痛。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痛应该能渐渐地减退吧。 毕竟,有两个那样可爱的孩子。 叶湛从前不知道怎么爱,我希望以后,他能学会去爱。 “二哥要好好照顾孩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需要你。”叶湛的声音再也不似从前那样冷酷决然,这一次带了浓浓的不舍,还有恐惧。 他是害怕我死是吗? “微儿,我需要你,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叶湛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好不好这三个字。 可是,我真的好累,现在的我,好疲惫啊。 二哥,我也想和你共白头,到时候我们会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诉说着这辈子的轰轰烈烈。 或者,我们也可以看到像今天这样美的像血一样的火烧云,那时候,我们已经白发苍苍…… 但是你的微儿做不到了,因为,我感觉到了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抽离。 天边的云,好红,火烧云,像是燃尽了所有的生命一样,开始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似乎在这一刻,天地万物都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我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最后又看了一眼叶湛。 我的二哥,他的心在痛。 让他痛是我不忍心的。 夕阳已经渐渐地下山,结束了一天的使命。 我是不是也到了极限? 其实我不怕死,我只是担心,没了我,叶湛会再一次封闭自己。 那时候,还会有第二个陶微将他从封闭的空间拉出来吗? 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将我搂的紧紧地,我也感受到了他的心。 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他在呐喊着。 叶湛,我终究还是没办法陪你到老,可是,两个孩子能够陪你走下漫长的人生路。 你并不孤单的。 我的这一生,遇上了两个优秀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在我的人生中用生命谱写了刻骨铭心的爱恨。 我挣扎过,咆哮过,也妥协过。 顾霆生,遇上他,是缘,但是情深缘浅。 可是,我不后悔和他的相遇。 叶湛,爱上他是命中注定。 他是站在黑暗中的,是孤寂的。 我想过用自己温暖他那颗孤寂决然的心。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让我感觉最幸福的。 之后,他几次推开我,我恨他,可是,也离不开他。 他封印了我的几段记忆,可是最后我还是爱上了他…… 其实这样,挺好的…… 191.番外 又是一年的秋季,天气阴沉的可怕。 似乎整个城市都被那乌云笼罩了一样,寒风瑟瑟的吹着,一场秋雨一场寒。 尤其是这个时节,总是会那么的让人觉得压抑。 顾霆生缓步走进了墓园。 他没有再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 “微儿,我又来看你了。” 他捧着一束鲜花放在了墓园的石碑前,那上面的女孩子笑的像花儿一样灿烂。 一年了,距离陶微去世已经整整一年。 他蹲在了地上,双目泛红的看着她的笑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闯进了他的心里,之后,他的纠缠不休,还有和叶湛的仇怨,将这个青春焕发的女人.逼上了绝路。 这些,都是他不想的,可是现在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气氛压抑的可怕。 “叶湛消失了一年,你会因为他没有来看你感到难过吗?” 照片上的女孩依旧甜甜的笑着,似乎这个时候的她再也没有烦恼了一样。 “微儿,你真的够狠的,说走就走了,放下了你深爱的叶湛,也放下了你的两个孩子,也用你的死,让我痛不欲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顾霆生的声音低沉沙哑,也带着几分哽咽。 一年前,微儿挡下那一枪之后,被送进了医院,可是,救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之后,还是失败了。 叶湛自那之后疯了,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到现在都让顾霆生记忆犹新。 之后,叶湛整个人消失了,两个孩子被顾霆生接了过去,现在都在上学。 顾霆生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监护人,叶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墓园,有人说,叶湛将自己藏起来了,也有人说他想不开自杀了。 总之,众所纷纭。 “微儿,你现在在那边可好?你的孩子,我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叶湛无法做到的,就由我来代替好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顾霆生看了看手表,到了两个孩子放学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又看了陶微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幼儿园门口,所有的家长都在等着接孩子放学,顾霆生的出现,无疑不是一道亮点。 帅气的男人,站在门口,就算不声不响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很快,放学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顾霆生缓步上前,等着两个孩子欢欢喜喜的投进他的怀抱中。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道女声从他的身后响起:“让开让开,我刹不住车了,让开。” 顾霆生一转身,就见到一个身穿嘻哈服的年轻女孩子从不远处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 周围的人群全都闪开,只剩下了顾霆生站在原地。 只听砰的一声响,女孩子的自行车撞在了顾霆生身边的台阶上。 女孩子哎呦哎呦的惨叫,之后,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气呼呼的走到了顾霆生的身前,指着他怒声呵斥道:“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我骑着车子冲过来,你不知道躲闪吗?害的我摔了一跤,你都不道歉吗?” 顾霆生皱了皱眉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讲理的女孩子。 “第一,这里是校门口,你骑自行车横冲直撞,是你的问题,第二,我站在这,你不分场合就冲过来,假如撞到了我是你的问题,第三骑车前不检查自己的刹车,马马虎虎,这还是你的问题。” 女孩子被顾霆生的这些大道理说的目瞪口呆。 她咬了咬牙,指着顾霆生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怎么想自己都没有道理。 “我……好女不跟恶男斗,改天找你算账。” 顾霆生不再理会那冒冒失失的女孩子,而是转身走向了校门口,因为容许和容诺两个孩子已经背着书包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蹲下身一手一个将他们抱了起来:“今天学什么了?” 男孩立刻叽叽喳喳的说着在学校的所见所闻,等等并不像一般的小孩子们活跃,她似乎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论他做了什么,等等总是很少会笑。 但是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来。 “晚上吃什么?”顾霆生爽朗的问。 “肯德基。” “好,马上出发。”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顾霆生变得越来越有耐心,对于孩子们的要求,他全部都能够做到。 如果微儿能够看到,那么,她应该会欣慰的吧。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如果有一天,叶湛能够回来面对这一切,他就将孩子们重新交到他的手上。 但是,如果叶湛一直都不回来,那么,他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 与此同时,法国的医院高级vip病房中。 女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紧地闭着。 傅余深坐在了床边,看着沉睡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一年前,他及时将即将火化的陶微带了出来,之后,将她带到了法国。 值得庆幸的是,微儿的命暂时吊住了,可是,她却昏迷了整整一年。 他不知道这样做,微儿会不会恨他。 因为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似乎不如一了百了的好。 可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样做,只因为他是他的微儿。 帮她掖好了被角之后,傅余深走出了病房,他直接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他请了国际著名的医生来为陶微诊治,现在是第三个疗程。 “微儿的情况怎么样?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医生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她应该早就醒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沉睡到现在,据我的推测是,她曾经被人强行催眠过,因此伤了脑神经,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傅余深心头一紧,他急忙问:“难道,微儿会一直这样下去?” 医生摇了摇头:“这个,不确定,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如果她能醒过来,那么也很有可能会忘记一切,当然,也有几率不会忘记,总之,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遇到,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 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傅余深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陶微确实被强行催眠过,所以现在并不是她无法醒过来,而是她曾经被催眠伤了脑神经,再加上这一次她的受伤,所以,脑神经一并开始了沉睡。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都没有再醒过来。 难道,她就永远这样下去了吗? 微儿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累,到现在却落得一个沉睡的下场,这怎么可以? 傅余深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心头百感交集。 如果当时他能早一点去,如果他能拦下那一场决斗,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陶微的情况渐渐地好转,也已经从高级病房转进了普通的病房。 三个月后,傅余深直接将她带回了家。 医生说过,陶微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并没有任何的障碍了。 现在,她很可能马上醒过来,当然,也很有可能在很久之后醒过来。 情况糟糕的话,也很有可能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但是无论怎样,只要有他傅余深在,陶微,就有他一天的照顾。 如果她沉睡一辈子,那么他就照顾她一辈子。 冬天就这么渐渐地过去了,春季悄悄地到来。 傅余深推着陶微在外面散步。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闭着眼睛,可是,这都不重要,傅余深每天都会带她出来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说不定有一天,她就再一次睁开眼睛,然后甜甜的喊上一句傅哥哥。 其实当年,他能将陶微带出来,真的很庆幸。 如果不是叶湛和顾霆生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还是很难做到的。 两个男人都是人上人,精英中的佼佼者。 但是悲伤也能够让一个人失去所有的理智,警戒。 所以,他成功的将陶微偷了出来。 这样做,他希望能够保住微儿的一条命,再一个就是,他希望叶湛能够真切的认识到自己的执念是错误的。 所以,他这么做了。 现在的顾霆生,是真的放下了,叶湛,令人堪忧。 他将自己藏起来整整一年,甚至都没有去过微儿的墓地,这让人根本说不清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傅余深将她放在了公园前的花坛前,忽然间想起,他忘记了带水。 “微儿,你先一个人等在这,我去拿水。”傅余深温柔的说道。 无论在什么时候,傅余深都是这样温柔的一个男人,就算面对什么都不会的陶微,他都不有任何的改变。 明知道陶微很有可能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还是会这样耐心。 傅余深临走的时候,将她膝盖上的毯子盖了盖,之后转身匆匆的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陶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所及之处,见到了那个让她曾经魂牵梦绕的男人,叶湛。 他缓步的从远处走来,晨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更加的帅气。 他来了。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