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家酿酒女》 第001章 农家女 昏暗的房间里,简双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醒了过来,只记得酒吧失火,火势凶猛令她来不急逃出去,呛人的烟雾跟滚烫的温度让她很快失去了知觉,看来是有人将她救了出去,然环顾四周,漆黑的屋子周围堆放着一捆一捆的柴火,简双猝然一惊,这里不是医院…… 才明白过来身处的环境,突然脑子剧痛了一下,紧接着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似潮水般涌向她,让她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只看到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的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很快,画面消失,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深刻的印在了简双的脑子里。 这个身体,竟然不是属于她简双的,换句话说,她因酒吧那场大火,穿越了—— 记忆是属于这个身体的主人的,而这具原身的名字,叫简又又,一听便是个奇怪的名字,据记忆深处得知,简又又是家中第二个孩子,所以取名为简双,然因为父母不识字,愣是把好好的名字拆了开来读,念着念着便成了如今的名字。 这是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架空朝代——大燕朝。 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地位,没有人权,而出生在穷苦人家的女子更是没有价值,是人们常说的陪钱货。 简又又,便是被家中的无良大嫂给卖去了青楼,而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便是青楼的柴房,因为简又又不肯屈服,所以被老鸨给关了起来,原身心灰意冷,以死来保住清白。 简又又死了,却迎来了一道全新的灵魂,现代调酒师简双。 她从地上爬起来,刚一动,扯到了伤口让她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屋子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简又又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那老鸨见她倔强,命人用鞭子抽打她,原主人本就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哪里经得起被人这么打,几下便被打死了。 猛的吸了口气,简又又不敢浪费时间,不管那些人是以为她死了还是以为她晕了,她必须在对方回来之前逃离这里。 门窗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她站起来慢慢挪动着身子,想要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因为黑而看不见脚下的路,简又又被绊了一跤,嘴里啊啊叫着不受控制的跌下去,如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身下多了个软软的东西。 “恩……” 一声闷哼在漆黑的柴房里格外清晰,简又又忽地又感受到身下某物忽地一动,吓的她立即爬了起来,连连后退。 模糊中,什么东西慢慢翻了个身,接着又一动不动了,简又又正想上前探个究竟,忽听门口响起开锁的声音,伴着是一道焦急的催促声。 “虎子,你行不行啊。” “我的姑奶奶,您别催呀,越催我越紧张。” “我能不催吗,你再磨磨蹭蹭的一会人就回来了,别废话,赶紧的。” 紧接着,是一道“咔”的声音,屋外传来男子激动的声音:“好了好了。” 简又又抓起一旁的木棍,警惕的看着那道门。 吱呀—— 门被人推开,屋外挂着灯笼折射进来淡淡的昏黄,照出了门外探进来的一颗脑袋上,两条看上去简单其实又复杂的麻花辨下是女子偏瘦却不失清丽的容颜。 “又又——”少女看到举着木棍的简又又,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我可算找到你了。” “彩云?”简又又看着眼前的少女,出声问道。 她不认得此人,只能凭原身的记忆来认人,是原身唯一的朋友。 “是我。”陆彩云应了一声,连忙进屋来,拉过简又又的手急忙道:“又又,趁那些人被虎子引开还没有回来,咱们快走。” 这个少女,竟是冒险前来救她的。 内心涌起阵阵感动,简又又握住了陆彩云的手:“彩云,谢谢你。”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谢字么,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 “恩,好。”简又又连连应道,这个青楼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抬脚欲走,忽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脚踝,吓的简又又失声一叫:“啊——” 张虎听见叫声立即冲了进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陆彩云亦紧张兮兮的看着简又又。 简又又低头看去,借着外面的烛光总算见到了将她绊倒的某物,依稀间可以看得出是个男人。 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一条细缝,即便如此,却叫简又又看到了其中一闪而过的流光异彩。 “带我走。” 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彩云粗暴的将男子的手给扳开:“又又,别理他,我们走。” 说罢,便拉着简又又离开,走到门口的简又又,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一咬牙,对一旁的张虎说道:“你将他背上。” 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就当她给自己积德,做一回善事。 张虎看着陆彩云,他只听彩云的话,陆彩云正要反驳,接触到简又又那双坚定不容质疑的眸子时,一跺脚,妥协了,命张虎背上男子一并离开。 晚上的青楼是最热闹忙碌的地方,老鸨觉得简又又是个女子,又被打的遍体鳞伤,自信她不会跑了,所以只留了一人看门,而那人又被张虎用调虎离山计调开,等人回来时,不仅简又又不见了,屋里另一个男人,也失踪了,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妙,急急忙忙跑到前院禀报。 浓妆艳抹的老鸨正在招呼客人,听到下人的禀报当即怒的一个暴力敲上脑门:“废物,连两个人都看不住,还不快追。” 简又又不见了,老鸨不是特别心疼,反正只是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的,瘦的跟个皮包骨似的姿色一般,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偏又倔强的要死。她心疼的,是柴房里那个男人,那才是她花大价钱买来的。 她开的醉红楼是当地最大的青楼,随便找个出来都是貌美如花,喜欢逛青楼的男人多,但亦有不少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所以她暗处也做着小倌的生意,只是这些都没有放在明面上,龙阳癖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来寻欢的男人不喜欢自己的癖好暴露在人前,而老鸨也不希望让人知道她还做着小倌的生意从而把喜欢女人的男客们都给吓跑了。 除了喜好龙阳癖的男人,有些深闺寂寞的小妾妇人们需要男人也会找上她,往往让小倌出去接客,老鸨赚的更多。 而这一次她买回来的男人,更是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反正是在她的青楼里,找不出一个女人比他还要美,但却不失男子的英气,没有丝毫属于女子的阴柔,这样俊美无俦的男人一待开始接客,老鸨几乎可以预见她这里的门庭若市,一掷千金的景象。 可偏偏…… 老鸨重重的咬了咬牙,随即扭着肥臀招来更多的小厮:“再多些人出去找,一定要给我把人找回来。” 在偏僻的乡下没有马车,能找到一辆驴车已经是奢侈的了,简又又坐在板车上,坑坑挖挖的泥路颠的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停停停——” “怎么了又又?”陆彩云让张虎立即停下驴车,紧张的看着简又又,问道。 简又又揉了揉颠痛的屁股,跳下板车:“歇一歇,我的骨头快断了。” 张虎拿出一根萝卜喂着驴,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又不是千金小姐,有那么娇贵吗?” “你给我闭嘴。”简又又没说话,陆彩云气呼呼的瞪着张虎,怒道。 张虎立即闭上了嘴巴,讨好的目光看着陆彩云。 简又又咧嘴笑了笑,并不怪张虎对她的态度,人家肯来救你已经是大恩了,何况张虎对她一向是这种态度,也只有在陆彩云面前,才乖得像一只小猫。 这小子,明显对彩云有意,不过彩云似乎没有这个心呐。 突然,板车上响起一阵闷哼声,容璟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转头,看到的便是简又又那狼狈的模样,消瘦的脸上还带着鞭伤,但却掩盖不住那双似骄阳般明亮的剪剪秋瞳,月光的银辉洒下,好似有星星坠入其中,更似一泓清水,让人溺毙在里面。 一眨眼,那浓密的睫毛好似蒲扇一般,充满了俏皮的灵动。 陆彩云没好气的敲了敲板车:“诶诶诶,看够了没有了,再看把你眼珠子都挖出来。”那凶悍的模样,简直就跟一个母老虎似的彪悍。 简又又如水的黑眸看着格外护着自己的陆彩云,心底荡过一波又一波的暖意,穿越而来,被黑心的大嫂卖给青楼,却有如此一个胆肝相照救她于水火的朋友,她很珍惜。 “公子若没什么大碍,就请自便吧。”简又又看着容璟之,说道。 救他一命是顺手,也是对老天给她再一次活着的而对自己的积的德,但不表示她要带着这个男人回家。 何况她那个家,除了大哥以外,其余的都是豺狼虎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她连自保都成问题了,才不想带个男人回去给自己惹麻烦。 这个男人的身上看不见伤口,却虚弱的比她这个被鞭打的人还严重,可见老鸨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将他打成了内伤。男子隐隐约约之间流露出来的高贵,不是普通的百姓,这一张堪比妖孽的绝色容颜,就是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斜挑的眼尾,黑眸中流光四溢,即使受伤处于虚弱状态,然那一身凌厉而强悍的气势让简又又无法忽视。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他们不是一类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第002章 至交好友 容璟之自然是听出了简又又要赶他离开的意思,也不强留,撑着身子自板车上下来:“今日的救命之恩,容某记下了,他日一定报达。” 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与身俱来的从容高贵。 简又又快速的一摆手:“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必报达我,从今往后咱们只是陌生人。” 言外之意,她不想跟他日后有一丁点的交集。 容璟之敛眸,藏去眼底那抹讳莫如深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告辞。” 容璟之走了,简又又重新坐回板车上,由张虎赶车,再一次开始了她的颠簸之路。 黑夜下,容璟之看着驴车越来越远,隐没在无边的夜色中,直到看不见,他才往树林里走去,摸出身上的信号弹,往空中扔去…… “又又,那个男人长的迷死人了,你说被老鸨关在青楼里做什么?”陆彩云坐在简又又的身侧,找了话题跟她唠着。 张虎头也不回的反驳:“男人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得像我这样的孔武有力才能保护女人,就那种小白脸,肯定是给有钱的夫人小妾排解深闺寂寞的。” “去,我跟又又说话,你插什么嘴,你长的五大三粗的,有什么好。”陆彩云也不在意张虎露骨的话,嫌弃的呸他。 简又又张了张嘴,吃惊于张虎跟陆彩云的“奔放”,但转念一想,农村里的孩子不比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有好的条件去学规矩,识礼教,在偏僻的乡下,女人下田干活随处可见,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处闺阁,那都没有,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张虎慢悠悠的驱赶着毛驴,踢踏踢踏的驴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彩云,你以后嫁人是要过日子的,我虽然五大三粗,但肯定会对你好,我有手艺,可以养活你,我娘死的早,你也不用但心婆媳关系,对不?” 陆彩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谁说要嫁给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简又又在心里对张虎报以同情心,照这情况看来,张虎的情路还漫长的很。 似乎张虎不是第一次被陆彩云拒绝打击,也不恼,径自嘿嘿的一笑,便不再说话了,只乖乖的听着陆彩云跟简又又两人聊天。 “我说你那大嫂也忒可恶了,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又又,你这一回去,你大嫂不会又要想新招把你给卖了吧,你大哥这么疼你也就这么放任她如此作贱你?”陆彩云担忧的看着简又又,对简家那极品大嫂很是无语。 又又那大哥也是个懦弱的,虽然考中了秀才,高中指日可待,整个简家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指望他光宗耀祖,飞黄腾达,但是却失了一个男人该有的魄力,只会死读书。 陆彩云提到原身的大哥,简又又的脑海里瞬间浮出关于大哥简单的记忆,回忆了几段,简又又便看出简单果真如陆彩云说的那般,说好听点是人如其名——简单,说白了就是胆小懦弱一根筋,除了读书一事无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这放现代整一吃软饭的。 但不能否认的是,他是家里唯一疼简又又的人,凭着自己的方式偷偷摸摸的在疼,所以也改变不了简又又在家里没有地位的状况。 “彩云,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情大哥并不知情。”记得原身的大嫂张巧蓉将原身卖去青楼的时候,父亲跟大哥刚好都去了镇上换粮食,是张巧蓉跟原身的母亲合伙把原身给弄晕了卖去了青楼。 简又又为自己摊到如此狠心的“妈”而在心里默默哀悼。 想到此,简又又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这是后妈吧,再不然就是女人在古代卑贱的地位实在太恐怖了,都说生女儿是陪钱货,果然在简家发挥的淋漓尽致,这陪钱货也要在陪钱之前赚干她的剩余价值。 可是小妹简洁却又不像她这么命苦,在家里几乎是被简家夫妇捧在手心里疼着,哪怕家里穷,给简洁的也都是最好的。 这样一比较,简双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大哥身为男子又考中了秀才,受重视是应该的,怎么同样是女儿,差别就这么的大? 陆彩云听了简又又为自家大哥简单的辩护而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这简家的人不是一般的讨厌,她握住简又又的手,说:“又又,如果你大嫂再使坏,你就到我家来,我家不差你一口饭,真的。” 简又又感动的握了握陆彩云的手,嘴角划过浅浅的笑意:“好。” 对陆彩云,她说不出的感谢,连自己的亲娘都能狠心卖掉她,却只有陆彩云拼死救她出水火,她跟陆彩云之间的情份,说谢,是生疏了,但这份恩情,她会记在心里,他日定当双倍回报。 * 容璟之放出信号弹后,便隐藏在木灌丛后,盘膝而坐,以内力解开身上的软骨散,若不是被下了药,他何至于如此狼狈。 困于青楼,差点成为小倌,这份屈辱,令他气的咬牙切齿,月光下,那一双如鹰般犀利的黑眸散发着寒冰一样的狠吝,他会好好谢谢那人给他的这份“大礼”。 忽然,林间响起悉索的脚步声,容璟之摒住呼吸,就着月光洒下的银辉打量着前来的是敌是友,他放出信号弹本就危险,哪怕很隐秘叫人查觉不出,但也不能保证他背后的敌人看不懂,何况他失踪必然惊动背后害他之人,肯定会想办法在他搬到救兵之前找到他,体内的软骨散虽然在逼出来了大概,但也敌不住对方人多。 隐没在暗处的容璟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唤道:“青平,这里。” 被唤作青平的男子听到声音,立即回头,看到了躲在灌木丛中叫人难以发现的容璟之,露出惊喜之色:“相爷,您没事吧。” 容璟之摇头:“我没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青平走到容璟之身旁,蹲下身子似是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属下看到你发出的信号弹便急匆匆赶来了,暂时未看到其他人……他们竟然将你打成这样,实在可恨,属下这就回去带人灭了那地方。” 一边说,青平将容璟之扶起来,漆黑的林子里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有零星的银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 容璟之那一张堪比倾城之颜隐没在黑暗下,看不到他平静的面容下涌动的汹涌的波涛,好似要将天地万物都给吞噬殆尽。 第003章 家徒四壁 突然,一阵寒光闪过,青平的颈间一条血痕乍然出现,容璟之的手快,快到叫人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的手。 汩汩的鲜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青平瞪大了眼睛,似死不瞑目,又像是不可置信。 不相信自己这么快要被主子发现他的背叛。 青平倒下的时候,容璟之伸手在他的背后扶了一把,慢慢把他放在地上,不是他念旧情,是不想发出一点声音,将敌人给引来。 每个人发出的信号各有不同,那空气中几乎叫人察觉不了的声音却没能逃得过容璟之的耳朵,青平以为,他用风声跟对方发信号,就万无一失了,却没想到,他的出现他说的话已经令容璟之起了疑心,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留心。 容璟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原地,很快便见自己原先呆的地方出现几道人影,薄唇轻抿,刻画出一道道冷漠。 他并没有说自己受伤了,而且是被打了,老鸨在意他的容貌,自然不会在他的脸上留下伤痕,他的身上没有伤口,因为受的是内伤,但青平却脱口而出他被人打,若不是知晓内情的人,定不会这么问,又扬言灭了那地方,虽然没有直言,却也足够令容璟之怀疑的了。 容璟之自觉做事谨慎,怎会中软骨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的身边的亲信中出现了叛徒,在叛徒未明前,他对谁都抱着怀疑,青平在这个时候撞了上来。 树林很大,容璟之有心藏,自然不容易被人找到,很快,另一批人举着火把靠近了树林,那拔人见状,忙相互使了一个眼神:撤! “属下来迟,请相爷责罚。”容璟之的面前,以天肃为首,呼啦啦的跪了一片人。 容璟之摆手,面色漆黑仿佛能滴下墨来,周身的寒意,令一群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沉默中的爷很恐怖,即使不问,他们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青平背叛了相爷,那个相爷一手调教视为左膀右臂的属下,没有什么比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更令人痛心失望跟愤怒的了,没有人去同情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因为他活该。 “走。”容璟之一声令下,离开了树林,沿着小道往县里走,他鬼始神差的回头,看了眼道路的相反方向…… * 张虎赶着驴车在简又又家门前停下,陆彩云不忘叮嘱道:“又又,你回去小心些,若你那大嫂再打什么坏主意,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简又又笑看着像个老妈子似的啰嗦的陆彩云,心里暖暖的:“你也小心些,虎子,把彩云送回家你再回去。” 张虎的家离她家比较近,而陆彩云的家还要再往北走。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张虎不屑的撇了撇嘴,对简又又谈不上好感,只因彩云跟她是好姐妹,他才会理简又又,若是别人,他都不愿意搭理。 简又又并不介意张虎的态度,与两人挥手道别,接着转身,拉开自家的篱笆院门,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寻着原身的记忆,她往主屋的侧边走去,与鸡舍遥遥相对的一间破屋子,千创百孔,下雨的时候屋里还漏雨。 那便是她的住处,简又又嘴角剧烈抽搐,看对面的鸡舍都要修葺的比她的屋子结实些,她这过的日子真是连畜牲都不如啊。 叹了一声,她悄悄推开残破的木门,进了屋。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她的住处太贴切不过了,一张木板床简单的靠在墙边,屋子中央放着一只方桌,桌子的腿还缺了一根,临时用一根木头抵着,没有凳子,于是搬了一块石头放在桌旁,算是她的凳子。 石泥砌了个简单的灶台,没有任何食材,只有零星的几只破碗与不丁点的调料。 一万只草泥马在她的心奔腾而过,简又又无法形容她此刻的衰,这样的生活条件,简直快要回到原始社会了。 困意袭来,她往木板床走去,刚一躺下,便感觉身下一阵湿濡濡的,伸手一摸,被子发潮了,里面的棉絮打成了堆,简又又几乎崩溃,实在想不明白原身这十五年来是怎么过的。 起身,她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找出几件冬天穿的棉袄,虽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但好歹是干的,于是便凑合着盖。 她遭毒打,本就筋疲力尽,哪怕环境再恶劣,没多久便沉沉睡去,细细的鼾声响起。 翌日,天际刚刚露出云肚白,简又又便起床了,打了水洗了脸,回屋想弄点吃的,发现米缸空落落的只有底部几粒白米,气的她差点把缸给砸了。 既气原身的好吃懒作,又气原身爹娘的不管不顾,怎么说都是亲骨肉,竟然连饱饭都不管? 眼见灶旁的一把镰刀,简又又憋着一股气拿起镰刀走了出去。 原身喜欢吃喝等死,这顿有的吃就不会去想下顿在哪里,她若跟原身一样得过且过,没准哪一天饿死了都不知道。 没有大米,可以先想办法弄点野菜充饥,农村里好东西没有,野菜最多。 想想现代,当季的新鲜蔬菜都供应不上,更别说原生态的野菜了,偶尔价格更是比肉还昂贵。 她一开门,便跟同样早起的简富贵打了个照面,简富贵看见简又又,当即一个激灵,错愕不已:“又又,你……你回来啦。”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 简又又看了简富贵一眼,在心底发笑,淡淡的“恩”了一声。 对于这个父亲,别说她从现代而来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从原身的记忆里,简又又也找不到任何亲切的感觉。 整个家里,原身唯一有感情的,便是大哥简单,但也只有一丁点,因为每次自己快饿死的时候,都是简单偷偷拿些吃的给她,但更多的时候会被大嫂张巧蓉给拿回去,然后对她又是一顿打。 简又又这冷漠淡然的态度让简富贵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觉得自己心虚的快要挖个缝钻进去了,他竟有种不敢面对女儿的畏惧感。 简富贵是家里起的最早的人,因为他要挑起整个家的生计,母亲崔氏好吃懒做,给简单娶个媳妇同样不劳作,只顾张着嘴等着吃,还有小妹简洁,完全遗传了崔氏的德行,明明是个贱命,却偏要过的像个小姐,自然,原身本也不是个勤劳之人,吃喝等死貌似是这家女人的传利。 这么多口人吃饭,简单又是个只会读书的,不会赚钱,全家都只靠简富贵一人,赚的银子多数进了崔氏的口袋,给简单的生活费又一子不差的被张巧蓉给搜刮了去。 总得来说,他们家整一阴盛阳衰,男人都怕自己的老婆。 第004章 无能的爹 “又……又又,你没事吧。”简父搓着手,问。 简又又关好自己的门,边往院外走去,边说:“没事。” 简母跟大嫂合计把自已卖入青楼,简单或许不知道,但简父肯定知晓,否则不会用这么内疚又惶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卖,也不说一个字,这样的父亲,懦弱到叫人觉得可悲。 简又又心里万分唾弃,一个字也不想再跟他多说,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因为有心事,没有在意前面的人,就这么撞了上去。 “哎哟!” “啊……”简又又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又加上昨天被人虐打,身体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这么一撞,对方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她却是硬生生的屁股着地,摔了个结实,新疼加旧痛,让她龇牙咧嘴。 “又又,又又,你没事吧,对不起,有没有摔疼啊?” 简又又正要抬头向被自己撞到的人道歉,耳边便响起陆彩云高分贝的嗓音,听着她着急的语气,刚见到简父而充满悲凉的心瞬间被暖意填满。 她就着陆彩云的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咧嘴说道:“没事,彩云,是我想心事没看到你,你没有撞疼吧?” 陆彩云听她这么说,呼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结实着呢,哪那么容易撞坏。” 简又又吞了吞口水,愣愣的看着陆彩云拍向自己的胸脯,心里替她捏了把汗,这么用力,不会把胸给拍平了吧。 陆彩云生的很美,桃花小脸,明眸皓齿,脸上不施粉黛而颜色也如朝霞映雪,长长的睫毛如蒲扇般浓密,轻轻一眨,俏皮可爱,红润的双唇如樱花般初绽,只是粗布麻衣,两条俗气的麻花辨,将她的美给掩盖了,而且她举止豪放,说白了些是粗鄙,整一女汉子,哪有小女儿家的娇羞,如此一来,更没人发现陆彩云的美了。 农村里都是穷人,哪怕陆家条件在整个云岭村算中等的,却也没有闲钱给陆彩云打扮。不过即便如此,陆彩云的姿色在村里也算是一等一的,不过村花却不是她,据说是村长的女儿。 那是因为村长是云岭村里最富的人,她的女儿自然有能力打扮,简又又深信,若陆彩云好好打扮起来,被称为苍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你这是要去哪?”陆彩云看到了简又又拿着镰刀往外走,问。 简又又脸上一臊,真心不好意思跟别人讲自己穷的连下锅的米都没有,这不准去挖野菜充饥。 陆彩云看她低着头不说话,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泥土地,眼珠子咕噜一转,很快明白过来:“是不是米缸里的米又被你大嫂刮走了?” 简又又抬头,咬了咬唇,她不知道米是不是被张巧蓉刮走了,但的确是没有米。 难道张巧蓉以为把她卖了,她铁定是回不来,所以把她屋里能用的都抢走了? 这么一想,倒也解释得通为什么她屋里剩下的都是残次品,一点完整无缺的什件都没有。 不知是原身被打傻了,还是她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很多细节简又又怎么绞尽脑汁都记不起来,所幸原身大部份记忆她还是拥有的。 陆彩云见简又又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猛的翻了个白眼,不用去求证,铁定被是张巧蓉给抢光了。 “真是个强盗。”陆彩云愤愤不平的骂道,随即抬头对简又又说道:“你等我一下。” 话落,也不等简又又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跑了,简又又挠挠头发,一脸疑惑,看着陆彩云离开的背影,简又又低头笑了笑,随即挎着篮子,拿着镰刀往山下走去。 云岭村背靠云岭山,云岭村的名字也由此而来。从远处看,郁郁葱葱的树木由下而上,几乎要攀过天去,然而云岭山深处地处险恶,常有猛兽出没,但也传出山中有不少宝物,曾有不少人进到深山里挖宝,却一个都没有回来,久而久之,没人敢往深处去,只敢在山外转悠。 简又又想,大多深山老林里的宝物多是天材地宝,奇珍异兽,可以卖个好价钱,但绝不会是金银珠宝。 时值入春,山脚下的野菜野草像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有野荠菜,马齿苋,蕨菜等许多她叫不上名的,奇怪的是这里没有被挖过的痕迹,显然是村里的人不屑于吃这种野菜。 这种纯天然生长,在现代称为无公害的蔬菜,可是很多人想吃都吃不到的,而这里的人竟然不识货,真正是暴殄天物啊。而且野菜营养价值高,不管怎么做都鲜美至极。 想着,简又又哧溜一下,吸了吸口水,似乎光是想想它的鲜美都垂涎三尺。 她放下篮子,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野餐挖出来,越挖越起劲,直到塞了满满一篮子,她才罢手,起身回家。 陆彩云去而复返,没看见简又又,便一直在门口等着,远远的见简又又走来,忙提着手中的东西冲了上去:“又又,你去哪了?”刚问完,她看到简又又手提篮子里的绿色植物,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又又,你挖这些野草做什么?” “吃啊。”简又又眯眼笑道,为自己能挖到这么多野草……不对,野菜而心喜不已。 陆彩云听到这话,声音陡然拔地而起:“什么?你吃这种东西?”过高的分贝让简又又的耳膜嗡嗡作响。 “虽然长的像草,但这种野菜很鲜美的,一点都不比自家种的蔬菜来的差。”简又又将篮子抱在胸前,喜滋滋的说道。 而落在陆彩云的眼里就是强颜欢笑:“又又,你真可怜,他们实在太过份了。”她心疼的拉过简又又的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拎过脚边的麻袋,说:“又又,这里半袋大米,一小袋面粉你先拿着吃。” 简又又看着那虽然只有小半袋,但无疑是雪中送碳的大米跟一供袋面粉,心里温暖不已,却拒绝了:“不行,这些你拿回去,你家也不富裕,这些米怕也是你家半个月的口粮了,你给我了你们家吃什么。” “我家有,够吃,不然我也不敢把粮食拿出来,咱们是好姐妹,还分什么你我啊,当初要不是你救我一命,哪来现在的我,说好了不分彼此的。” 第005章 伶牙俐齿 随着陆彩云的话,简又又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似是七八岁大的时候,陆彩云有一回进山砍柴,不小心落入陷井,正巧原身也在不远处砍柴,听到呼救声便走了过来,将陆彩云救出陷井,却在陆彩云爬上来的时候,借力拉了原身的手一下,原身没反应过来,被陆彩云这么一拉不小心摔下了陷井,摔断了腿,陆彩云为此内疚了许久。 深山野林,入夜便有猛兽出入,哪怕陆彩云没有往深入走,却也难保不被猛兽吞了,这么大的陷井,显然是用来捕大家伙的,所以陆彩云觉得原身救了她一命。 这么多年下来,简又又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陆彩云总是将这份恩情挂在嘴上,自那以后对原身也是真的好,亲姐妹也不过如此。 不过大多数陆彩云送来的东西,张巧蓉逮到机会便要夺去,这强盗行径简又又也是要给跪了。 简又又看陆彩云一副迫切害怕自己不接受的模样,微微一笑,拿过一旁的小袋面粉:“那我留着这面粉,米你拿回去吧。” “这……” 陆彩云正犹豫着,忽听里面响起一道震天响的尖叫声:“啊……啊啊……娘啊,娘啊……” 简又又回头,见到的就是打着哈欠走出屋子简洁,那半睡半醒的小眼神,在见到简又又的那一霎那瞬间瞪的跟个铜铃一般大,盛满了惊恐跟不可置信。 简洁生来有副柔弱之美,只要她稍稍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说楚楚动人一点都不夸张,也怪她不会投胎,若是生在富贵人家当小姐,娇柔纤弱无疑更能激起男人体内的保护欲。 她这一嗓子嚎的崔氏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脸的大难临头:“咋啦,咋啦,出啥事啦?” “鬼……鬼啊娘,有鬼啊……”简洁显然没有睡醒,指着简又又叫道。 或许在简洁以及所有人的心里面,简又又去了青楼那种地方,必死无疑,简洁乍一见门口的简又又,脸上还有恐怖的鞭痕,可不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 “白痴……”陆彩云鄙夷的睨了简洁一眼,暗暗骂道。 崔氏顺着简洁的目光看去,就见到院门口站着的简又又,顿时一个激灵倒抽了一口冷气,待看清楚之后便是一怒,‘蹬蹬蹬’就往简又又跑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简又又:“死丫头,你咋跑回来了?” “娘睡傻了吧,我不回来,能在哪?”简又又装做一脸懵懂的模样,无辜的看着崔氏。 一听这话,简洁也回过了神来,瞪着眼珠子就冲了过来:“你居然跑回来了。”之后又看向崔氏,失声尖叫道:“娘,万一那醉红楼的老鸨发现她跑了咋办?肯定会来找咱们算账的。” 简洁这一嗓子,也将张巧蓉跟简单嚷了出来。 张巧蓉见到简又又的那一瞬间也是一僵,倒是简单露出欣喜之色:“又又,你没事就好。” 简又又对简单露出一抹浅笑。 张巧蓉厌恶的瞪了简又又一眼,转而看向崔氏道:“娘,洁儿说的没错,咱们得赶紧把人送回去,再说她都在青楼里呆了一晚上了,谁知道身子干不干净,咱们家可不要一个青楼女人。” “喂,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又又可是你亲闺女,你们竟然联手把她卖去青楼。”陆彩云气愤的替简又又抱不平。 简又又被眼前这三人明目张胆讨论她去处的人给气乐了:“唔,娘是说这件事啊,我想想,昨天我被关在一间柴房里,柴房里还关了别人,那人趁人不注意撬开门跑了,我自然也跟着跑了,大嫂这么想把我送回醉红楼,可准备好银子了?我是不值钱,不过昨天跑了那可是个大美人,老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人是跟着我一起不见的,老鸨说不准就算在你们头上了。” 崔氏,简洁跟张巧蓉三人倏地张大了嘴巴,像个活化石似的看着简又又,一脸的不可置信。 诧异她的口若悬河,震惊她从容淡定,谁听到被送去青楼不一哭二闹的,就是昨个,她们还是把简又又打晕了才给弄去醉红楼的。 可听听现在简又又这话,好像去的不是青楼?! 张巧蓉眼底闪着冷光,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却对简又又的话无言以对,谁让她说的有道理呢,要是跑了简又又一个也就罢了,偏偏还跑了另一个,人是一起不见的,她们这个时候把简又又送回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万一简又又说谎呢? 张巧蓉更是不敢赌,就怕简又又说的是真的,这死丫头,不过一个晚上而已,竟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简洁怔愣过后,眼含怒火的看着简又又:“贱人,谁让你跑回来的,要算账老鸨也找你,关我们啥事?” “小妹慎言,我可是娘生的,我是贱人,那娘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直将简洁气得脸色涨红,却反驳不了一个字。 这骂人不带脏字,陆彩云听的眼睛都直了,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鼓掌拍手了。 “喔,对了,如果娘执意要将我送回去,我自然无力反抗,咱们农村人虽然穷,比不得那些大富大贵家的千金小姐知书达礼,可也明白女子最重的名节,咱家出了个青楼女儿,不知日后小妹的婚事还能否顺利,对了,大哥今年要考举人了吧,有个青楼妹妹,不知大哥前途会不会受阻。” 只见简又又红唇一张一合,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崔氏等人的心上。 “你……你强词夺理。”张巧蓉几乎气歪了嘴巴,对于简又又伶牙俐齿根本招架不住,没有任何辩驳的机会。 农村事非多,可也不似后宅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就算再尖酸刻薄心肠狠毒,毕竟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有点小聪明就不得了,简又又的一番话说出来,又句句掐着几人的软肋,能招架的住才怪呢。 简又又懒懒的黑眸瞥了张巧蓉一眼,一脸的无所谓,她耸耸肩:“大嫂就当我强辞夺理好了,你若不怕大哥仕途有碍,尽管把我送回青楼。” 第006章 贼喊捉贼 简家有什么? 一整个家都靠简富贵一个人赚钱,哪里能富裕的起来,若不是有个秀才儿子撑着门面,鬼才会愿意嫁进门,张巧蓉不就是看中简单的秀才功名才嫁给他的吗?若今年再考中个举人,那她的身价可就番了一番,到时候别人就会唤她一声“举人夫人”,这样的风光,说不定日后还能当官太太,可若是传出她妹妹在青楼当妓(女),简单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崔氏眼珠子悄悄一转,似在盘算着什么,半响不耐的挥手道:“算了算了,人回来就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能对外说,听到没?” 说着,她警告的目光望向简洁跟张巧蓉。 简洁还想好好嫁人,张巧蓉也不希望简单以后的官途受影响,虽然不甘心,但也不会再打着将简又又送回青楼的打算。 “知道了,娘。”两人点头应道。 崔氏的目光接着又看向陆彩云,陆彩云保证道:“婶子放心,我跟彩云是好姐妹,自不会随处说败坏彩云的名声。”要她说这简洁跟张巧蓉才不靠谱呢,明明一个是亲姐妹,一个是亲姑嫂,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对又又厌恶至极,张巧蓉更是撺掇又又的娘把又又卖给青楼。 怎么不见那崔氏把简洁卖掉? 同样都是娘,差别咋这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又又是这家人家捡来的呢。 “既然人回来了,也别杵在门口,还不干活去?”崔氏没好气的对着简又又吼道。 简又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才不被崔氏给气到跳脚:“知道了,娘。” 说完,崔氏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子,张巧蓉站在院门口,斜眼睨了陆彩云一眼,而后看到两人中间搁在地上的半袋米跟一小袋面粉,瞬间怒气腾腾戳着简又又的脑门一通骂:“好你个臭丫头,居然偷自家的粮食去倒贴给别人家,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你这是饿死我们啊。” 这义正言辞的颠倒黑白,让简又又不悦的皱起了眉,在张巧蓉的手抓着米跟面粉袋子就要往屋里拿时,简又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泛着丝丝冰冷:“大嫂,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明知道这些东西是彩云拿来的却强行占为己有,视为强盗行为,你就算不为大哥的名声考虑,也该考虑爹娘在村里人名声。” 张巧蓉这招术用了也不是一回了,但凡被她撞见陆彩云送东西来,都会以类似这样的手段给占为己有,曾经的简又又胆小懦弱不经事,自然不会多说一句话,陆彩云每回也只能对原身恨铁不成钢的离开,然后又再找没什么人在的时候悄悄给简又又。 简又又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原身一番,陆彩云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却也不懂得好好保护自己的东西,可偏偏陆彩云当气气愤,没多久却又眼巴巴的捧着东西来,这要说报当年那救命之恩,这些年陆彩云回馈的也够多的了。 真是傻。 可却也是这股傻劲,让如今的简又又视若珍宝。 张巧蓉被简又又一言拆穿,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简又又,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张巧蓉一脸涨红的怒容,简又又扯过两个袋子拎到了陆彩云的身前,讥笑的看着张巧蓉:“我是不是胡说让爹娘出来评评理,这家里做饭的是娘,用多少粮食剩多少娘最清楚,大嫂自己时不时的偷偷从家里拿粮食倒贴娘家,怎不说你心里有没有这我们简家,是不是想饿死爹娘跟大哥。” 张巧蓉的脸上,忽地闪过慌乱之色,却强装镇定的辩解:“你……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自己偷家里的粮食倒贴给这陆彩云。” “大嫂以为偷偷摸摸就没有人知道吗?要不要找人去大嫂的娘家问一问?” 简又又的话音刚落,崔氏的咆哮声像道闷雷平地响起:“好哇,我说这半年来怎么总是少粮食少调料呢,原来是你倒贴的娘家,你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崔氏一边说着,顺手抄起靠着墙壁的扫帚就往张巧蓉冲过来,张巧蓉嗷一嗓子满院子躲:“娘,娘,别听这死丫头胡说,我没有偷咱家粮食啊,明明是她偷的。” 简单在一旁看得脸色惨白,哆嗦的双腿让简又又毫不怀疑他是不是要被这混乱的场面给吓晕过去。 摇了摇头,这大哥心肠是好,却太娘了,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他日就算高中也混不了官场,早晚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 简洁挥着小拳头在一边叫嚣:“打,狠狠的打,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偷咱们家的粮食贴娘家,说不定还偷了钱呢。” 这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落井下石,让简洁原本柔美的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似乎看张巧蓉被崔氏用扫帚打的满院子跑很解气似的。 这三个女人,可以说一个比一个自私,若无矛盾冲突,这三个人可以连成一气,可当一方利益损害时,完全的翻脸不认人,这样的简家…… 简又又无语的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若长时间住在一起,自己早晚得崩溃,看来得想个办法脱离这个家。 眼前的一幕没让陆彩云傻眼,简又又刚才的行为却让她怔忡了良久,内心涌起一阵一阵的激动,这样的又又,好有魄力,让她更加的喜欢了。 “巧蓉嫂子若这么诬蔑又又跟我,那我只有请村长跟大家伙来评评理了。”陆彩云向来不是吃素的,以前简又又胆小爱息事宁人不愿意闹大,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可管不着。 可今天又又都不再逆来顺受了,她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冤枉她就算了,冤枉又又偷粮食倒贴她就不行,陆彩云双手插腰,那一脸凶悍的模样也是挺唬人的,张巧蓉原本躲着崔氏的打骂,听陆彩云这一嗓子,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就这一停顿的功夫,崔氏的扫帚落到了她的身上,一扫帚一扫帚的打:“你还有脸狡辩,我让你偷,我让你倒贴娘家,说,有没有偷我的银子。” ------题外话------ 妯娌跟姑嫂,吉祥真是傻傻分不清啊! 第00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崔氏不是相信简又又不会偷东西,而是陆家的情况比她家好多了,没这个必要,而且她也的确看到过陆彩云时不时拿些吃的给简又又,反正不用自家的粮食,崔氏也就不管不问,而张巧蓉好几次将简又又的东西抢过来,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可却想不到家里总是少的粮食竟是这贱蹄子倒贴了娘家,她还真以为是单儿半夜读书累了让张巧蓉做吃的去了。 再说,是真是假,只要去问一下张家人就知晓了。 连粮食都偷,指不定会不会偷她的银子呢。 “没……没有啊娘,我错了,娘,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娘。”张巧蓉躲不过,身上挨了好几下,连连讨饶,她可不敢让陆彩云去把村长叫来,这样的丑事若传的满村都知道,她还如何在村里立足,她这婆婆又会不会想着法把她给休了。 这可不行,她还没有当举人夫了,还没有当官夫人,怎么能被休。 都是这该死的简又又拆穿她—— 张巧蓉的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阴狠,对简又又是恨到了极点。 简洁在一旁更加卖力的扇风点火:“娘,不能轻易放过了她,保不齐日后老毛病又犯呢,一定要将她痛打一顿才是。” 崔氏气极,耳朵里可听不进去张巧蓉的求饶,直到简单回过神后冲上来拦住崔氏,不小心挨了一扫帚,崔氏这才住了手:“单儿,单儿,你怎么样了?快给娘瞧瞧,伤着哪没有?” 农村的扫帚很大,是用来扫场用的,光秃秃的枝干打在简单的手臂上,顿时一条条鲜血的划痕显现了出来,疼的他直吸冷气,崔氏看得更是心疼到不行,直唤简洁将人扶回屋子拿药膏抹上。 张巧蓉浑身都疼,疼的她龇牙咧嘴,见人都走了,这才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简又又一眼,才回了自己的屋,她得趁简单上药的时候也蹭些药膏抹。整个家里,唯有简单的待遇是最好,最高的,崔氏宁可亏自己,苦自己,也会给儿子最好的,若不抹药膏,怕是得疼个好几天呢。 还有那可恨的简洁,居然在旁兴灾乐祸,扇风点火,都是贱人,一群贱人。 简洁也是崔氏的心头宝,张巧蓉心里再气也不敢当面骂简洁,少不得又要挨崔氏一顿打,就算不打,也会加倍的让她干活。 陆彩云一扭头,看见的就是秀眉紧蹙的简又又,脸上被鞭打的几条伤痕随着她的皱眉而看起来狰狞了些,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上过药,好在没有打的皮开肉绽,否则怕是要留疤了,相信好好养段时间就没事的。 “又又,你没事吧?” 简又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即来之,则安之,她虽不是万能样样都会,但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至于这一家极品……见招拆招,现在想太多只会伤脑筋,好歹一穿越就有如此维护自己的死党。 想着,简又又的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一把搂住陆彩云的肩膀,笑道:“没事,这么早来吃早饭没?要不要一起吃?” 发家致富是肯定要的,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陆彩云一听这话,立即开心的点头,只是点到一半,复又一脸纠结的看着简又又:“又又,我出来时我娘就做了早饭,等我回去呢,我还是回去吃吧。” 简又又一怔,诧异的看着陆彩云,这表情?是看不起她的意思? 才刚想着,脑海里忽地浮现属于原身的记忆,原身难得请陆彩云吃回饭,只是这手艺真不敢令人恭维,难吃就算了,偏偏煮的东西是半生不熟的,让陆彩云回去直拉了好几天下不了床。 好么,这是杀人于无形啊! 原身内疚,自知厨艺不佳,再也没敢请陆彩云吃过饭,时间一久,陆彩云如今乍一听简又又邀请是没反应过来,可等回过神来哪还敢再去上这当? 简又又嘴角抽搐了几下,原身也是个顽强的,有一顿没一顿的没有饿死,这半生不熟的东西吃了竟也没有拉死,就是人倒霉了些,被卖去青楼被活活打死,便宜了她捡了个肉身。 “放心吧,过了这么久我厨艺怎么也得见长了,保证不拉。” 陆彩云狐疑的看了简又又一眼,似是不相信她的厨艺能好到哪里去,转念想想也有道理,又又这了这么久时间,厨艺应该好点了吧? 简又又可不给陆彩云犹豫的机会,一把将她拉到属于自己的那间破屋子里。 “你先坐会……”看了看屋的石头凳,凹凸不平光是想想就觉得硌的慌:“不想坐也可以站着,一会就能吃。” 陆彩云将她救出青楼那个火坑,请她吃顿饭是再应该不过的了,可惜农村大多穷苦人家,白米就是他们最奢侈的粮食了,更别说那些鸡鸭鱼肉了,哪家桌上出现个炒鸡蛋,炖鸡蛋都是富有,逢年过节会吃顿荤的,就是村里最有钱的村长家,也没能力天天吃肉。 更别说这么多人口的简家,爹不管娘不疼的简又又了。 如果没有陆彩云送来的面粉,简又又只能多喝几碗野菜汤,拿菜当饭吃饱为止。 陆彩云看了看那块凸起一个小尖的石头,最后选择站在一旁,看着简又又拿破碗舀了一小碗面粉出来放在盆子里,然后加水拿筷子搅拌面糊稠状,动作灵活,有模有样,显然是常做的。 “又又,需要我帮忙么?” 简又又回头看了陆彩云一眼,也不客气,指着那一篮子野菜:“帮我把这些洗干将。” “好咧。” 陆彩云在家是干活的好手,她父亲死的早,家中还有一个哥哥,是个木匠,在镇上干活,难得回来,陆母独自一人拉扯儿女长大这些年也落下了病根,所以家里的活都落到了陆彩云的身上,女人的活她干,男人的活她也干,张虎偶尔会去帮忙。 都说寡妇门前事非多,大哥陆逍云经常不在家,面对欺负上门说话难听的人,陆彩云便成了护小鸡的老母鸡,时间一久,再温柔的女子也被逼成了女汉子。 陆彩云的彪悍,在村里也是有名的,一般姑娘没人愿意跟她一块玩,所以在简又又救了她之后,才会对这个朋友这般的死心塌地帮助。 第008章 厚脸皮 陆彩云拿过菜篮子就蹲到门口,身边的一只木盆里放满了清水,将野菜的根掐掉,去掉黄叶烂叶,然后放到清水里。 铁锅里的水烧开了,简又又拿勺子将盆里的面粉一勺一勺舀进滚烫的开水里,浓稠的面粉糊遇热水瞬间凝结成一小团一小团的面疙瘩,待一盆面粉舀完,陆彩云的菜也摘洗干净了。 新鲜的野菜经过开水一烫就熟了,简又又从灶台上的调料罐里好不容易刮出了一点盐放进野菜面疙瘩汤里,至于其他调料或香油,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村民们每年收起的油菜籽,只留一小部份在家熬成菜油烧菜,其他的都用了卖钱,简家这么扣,会给简又又留菜油才怪了。 好在野菜本身有独属于它的鲜味,原汁原味的更香。 简又又拿起两只破碗,拿清水冲洗干净,舀了两大碗,一碗递给陆彩云。 热气腾腾的面疙瘩汤,陆彩云轻轻嗅了嗅,眼眸瞬间一亮,诧异的看向简又又:“又又,没想到这野草煮出来的逆反这么的香。” “是野菜。”简又又自己端了一碗,纠正道。 野草这叫法太坑爹了,至少她们吃的是菜,而不是草。 回应简又又的就是陆彩云哧溜哧溜的喝汤声,喝完一口,感叹一声:“真好喝,太好喝了,又又,你真能干,野草煮面疙瘩都这么的美味,比我家吃的面疙瘩汤好喝百倍。” 赞扬完,又接着埋头吃了起来,一口面疙瘩,一口菜,吃的不亦乐乎。 简又又眉骨轻轻一跳,敢情自己纠正了半天,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将碗放在桌子上,蹲在陆彩云的身侧,急急忙忙的吃了起来,没有现代那么多的调味料,面疙瘩汤煮出来味道清淡了许多,但吃在嘴里别有一番美味,地沟油吃多了,回归大自然味道也是不错的。 两人吃的认真,陆彩云没几下就吃完了,一抹嘴巴,亮晶晶的黑眸看向简又又:“又又,还有没?” 唔,这味道真是好极了,吃的她欲罢不能,又又的厨艺没想到突飞猛进,变这么厉害,别人家做的有没有这么好吃她不知道,反正陆彩云是自愧不如。 “有,自己盛。”简又又抬头,道。 记忆里,陆彩云的饭量比正常姑娘要大上许多,谁让她干活干的多,力气花的大,所以就连饭量也比别人大,于是简又又特意多做了些,让陆彩云吃够饱。 陆彩云也不客气,站起了身,因为蹲着吃饭,刚站起来的时候腿麻的直发软,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忙不跌的去锅里盛野菜面疙瘩汤。 刚盛满一碗端到桌子上,忽觉得屋里一下子暗了些许,扭头,看见的就是崔氏站在门口用力嗅鼻子。 简又又顿时心生不悦,这副样子,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果听崔氏嗅了几下开口道:“闻着挺香,又又,给娘盛几碗,正好大家伙都没吃早饭呢。”这指使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这会又以娘自居了,卖她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是她的女儿? 简又又面无表情的吃着碗里的面疙瘩,头也不抬的道:“娘说笑呢吧,我吃的可是大家伙都不在意的野草,哪里比得上娘做的香。” 这意思,是不给了。 崔氏听出了里面的意思,一双绿豆眼瞬间瞪得老大,含着怒气:“死丫头,老娘把你拉扯大,吃你一顿怎么了,再说,你住的这个家还是老娘的呢,你这个不孝女,早知是这黑心肝的,当初还不如一把掐死得了。” 崔氏的声音越说越大,大有简又又不给她,就嚎起来的意思。 简又又厌烦的蹙了蹙眉,恨不得将人给扔出门,可也明白她如今的处境,别说是在这农村,就是换作现代,这样的不孝的举动也会被舆论的给压死。 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算想要离开云岭村,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离开得了的。 农村人朴实,但搬弄是非的本事也不容小看,简又又可不想日后在村里没有立足之地,出门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丧良心,一咬牙,忍了。 “娘若不嫌弃,锅里还有一些,只是我这里只有破碗两只,娘若要盛自己拿碗来吧。” 崔氏厌弃的撇了撇厚厚的嘴唇,这才消停了,忽忙转身去厨房里拿只大盆,又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简又又的屋里,这死丫头一看就不乐意,她若慢了,指不定都被两人吃光了。 崔氏拿铁勺将锅底刮了个一干二净,连一滴汤都没留给简又又,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简又又这里有现成的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家里这么穷,一分钱恨不得瓣成两半花,崔氏自然不会放过。 更何况,这么多年了,那屋子也就今天飘了丝香味出来,闻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题外话------ 昨晚睡觉着凉了,今早起来浑身无力,实在码不动了,亲们求支持昂! 第009章 挑三捡四 陆彩云享受美食的好心情也因为崔氏的到来而破坏了个干净,捏紧了筷子一脸愤怒,看得简又又十分担心陆彩云的大力会不会把她的筷子给掐断了。 “彩云,你轻着点,我就最后两双筷子了。” 陆彩云见简又又那一脸心疼又担忧的模样,被她给气笑了,伸手戳了她的脑门一下:“你能不能注意一下重点?” “重点是你再用点力,这筷子就断啦……可别指望我把自己的筷子让给你,你到时候就用手抓着吃吧。” 简又又自然明白陆彩云为她打抱不平的心,若是光生气就能让崔氏有自知知明,那她非常愿气个三天三夜,可摆明崔氏的脸皮之后连长城都甘罢下风,她要再看不开,那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陆彩云没好气的嗔她一眼,然后继续扭头吃了起来,又又的处境令人堪忧,可她的心态却出奇的好,微垂的秀眸闪过一丝疑虑,昨天救出又又还没有发现,今日一瞧,眼前的又又跟以往的差别好大,若不是顶着一模一样的脸,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给调包了,只是想想青楼之地,谁没事会把又又给调包了。 咬了一口面疙瘩,陆彩云在心里想,又又的转变,定是因为自己的亲娘跟大嫂合谋将她给卖入青楼,悲愤过度后所以不再软弱。 如果又又的性格以后一直都是这样,那就太好不过了,否则指不定哪天又要被自己的亲娘给卖了呢。 而另一边,属于简家的厨房里,崔氏,简洁,简单跟张巧蓉围在一张方桌,吃着崔氏从简又又那里夺来的野菜面疙瘩汤,因为简又又做的是她跟陆彩云吃的,所以哪怕做多了些,也不够崔氏这么多人一人分一大碗。 整张方桌上,唯有简单的碗是大碗,其他人都是一小碗。 简洁看着面前的一小碗疙瘩汤,眉头轻轻一皱,拿筷子挑了一筷子野菜,嫌弃的道:“娘,这是野草啊,咱家又不是穷的没菜了,你怎么拿草来吃啊,太恶心了,我不要吃。”说着,拿碗往前边一推。 “有的吃就吃吧,别挑三捡四的了。”崔氏头也不抬的说。 张巧蓉刚吃了两口,虽然心里直叹味道真好,脸上却不表现出来,要她承认简又又做的东西好吃,还是野草煮出来的,说出来都丢人,见简洁一副“这玩意我不吃”的模样,忙道:“小妹,这好歹也是面疙瘩汤,浪费了怪可惜的,你若不吃,给我吃吧。” 简洁鄙夷的睨了张巧蓉一眼,又将碗给端了回来:“你做梦,我就是喂猪也不会给你。” 话落,她站起身,一副要去喂猪的模样,张巧蓉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 简洁正欲转身,忽闻简单的惊呼声响起:“小妹,这面疙瘩汤可好吃了,你快偿偿,我还从未喝过这么好吃的疙瘩汤,还有这野草也鲜美的很。” 一边说着,他又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野菜,吃的眼睛都眯在了一块。 简单长的很俊秀,浓眉,丹凤眼,白净的面容,头上戴了一顶书生帽,整个人都散发着儒雅的气息,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只是显得有些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但也不防碍他往大街上一站,惹来不少姑娘多看两眼,若非家里太穷,条件好些的姑娘不愿意嫁来受苦,云岭村的人都了解简单的性格,懦弱无能,上有个狠的老娘,自己只会读书又不管事,谁知道这秀才是不是最后的功名,万一一辈子都是个秀才,那也没多大用,家里条件又不好,所以同村的人大多不愿意把自家闺女嫁入简家。 否则也轮不到张巧蓉来占这个便宜。 简洁瞪简单一眼:“书呆子,简又又就是放个屁你也会觉得是香的。” 同样是妹妹,这简单确对简又又比对她还要好,凭啥那死丫头能得到大哥的看重?这一点让简洁嫉妒不已。 简洁的话音刚落,手背上就被崔氏拿筷子敲了一下:“作死啊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把碗给我放下,你要不吃,今天都别吃饭了。” 崔氏一小碗的面疙瘩汤已经吃完了,心里也是万分惊叹简又又的手艺,懊悔怎么没早些发现,也好多端一些过来。 简洁气呼呼的重新坐下,摸着微疼的手背暗恼,对简又又更气了,这都怪那死丫头,却也不敢跟崔氏叫板,大哥是儿子,又是家里的顶梁柱,简洁自认再闹下去娘可不会对她手软,爹娘虽然疼她,可跟大哥还是差远了的。 想到一天都没饭吃,简洁只能咬着牙,端起眼前的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只一口,简洁的乌黑的眸倏地一眯,心头越加的不舒服,这死丫头的厨艺何时变这么好,连个野草煮出来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简洁跟张巧蓉吵嘴,崔氏可不会去管,但这么没礼貌的对自己大哥,还是她的宝贝儿子,崔氏可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顾了。 张巧蓉呼哧呼哧几口就喝完了碗里的面疙瘩汤,眼珠子瞄向了灶上的大盆,想了想,站起身来。 只是她刚一站,崔氏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作啥子?那是给你爹留的,你个没良心的,是想饿死你爹不成?” “娘,盆里还有不少呢。”张巧蓉不死心的道。 崔氏瞪她一眼:“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爹起早贪黑忙个不停,你好吃懒做不说还想多吃,再啰嗦你中午也别吃了。” 张巧蓉呶了呶嘴,不甘不愿扔下碗就出了厨房。 身后的崔氏还在骂骂咧咧:“个黑心货,当初怎么就看上她娶她进门了呢,光吃饭不干活,还得我这个老婆子操心,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得了这么个懒货媳妇。” “娘,巧蓉其实也挺勤快的。”简单弱弱的替张巧蓉辩解道。 在他看来,不管他对张巧容有没有感情,既然嫁他为妻,他做丈夫的就该爱护她,哪怕张巧蓉的品行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勤快?她哪里勤快了?”崔氏一见儿子替张巧蓉说话,气的声音都拔尖了起来:“你看看别人家的媳妇,哪个不是干活的好手,你看看她,下田她不会,做饭又难吃,喂个猪还能让猪给跑了……” 崔氏越说越来劲,直将张巧蓉数落的一文不值。 简洁在一旁忙不跌的点头:“就是就是,大嫂就是懒,也不会赚钱。”别人家的嫂子都会做绣活赚钱呢,还会孝敬婆婆跟小姑子,她家嫂子真的啥都不会,害她连私房钱都存不上,也买不了喜欢的小玩意。 崔氏数落一句,简单的头就缩一下,如果有个龟壳,他都要把头缩进壳里去了,显然崔氏说话难听,却也是句句在理的,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忽然抬起头看向崔氏:“娘,又又煮的东西这么好吃,不如以后让她来厨房做饭吧。” 简单是想着,如果简又又来给他们做饭,那他们吃什么,又又也吃什么,不必再一顿饥,一顿饱的了。 第010章 你傻还是我傻 崔氏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愠怒的轻瞪了简单一眼:“别那么多话,吃完快去温书,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别以为他不知道简单的意思,家里这么多人,吃的够苦的了,再加个简又又,这得浪费多少粮食,简又又做的东西好吃,以后她多长个心眼,早早去简又又屋里守着便是,既有的吃,还省了一顿饭。 简单不敢再多言,只匆匆扒完碗里的面疙瘩就出了厨房。 崔氏起身,对简洁说:“吃完把碗洗了。” “知道了,娘。”简洁乖巧的应道,家里有简又又在,除了厨房里的活不要她做之外,其余家里剩余的活都是简又又干,简洁只负责厨房里的洗洗刷刷,已是很轻松的活,所以她也不会有怨言。 崔氏出了厨房,便往简又又所住的屋子走去,站在门口就叉腰大声嚷嚷:“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把衣裳洗了。” 此时陆彩云已经回去了,简又又正在洗碗刷锅。 听到崔氏的催促,简又又忙应着:“娘,我马上去。” 简又又利索的把碗洗干净,收拾好灶台,便出了屋子,看到的便是院子里盆子里那堆得像座小山高的衣服,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全家人的衣服都拢到一起,让她一个人洗了。 一咬牙,简又又弯脚搬了盆子就往河边走去。 云岭村就一条河,是从云岭山上流下来的,河水很清,平常村民们喝的都是这条河里挑去的水,田里灌溉也从这条河里挑了去,好在这条河是途经整个村的,所以也不会让有些村民走的很远。 简又又到的时候,不少妇人闺女蹲在河边洗衣服,看见她走来,有人点头向她问好,也有人鄙夷冷哼一声。 对于友善的人,简又又回以浅浅的点头一笑,对于那些鄙夷的人,简又又权当无视,在上游的地方寻了一个空位,简又又将木盆放到石墩上,蹲下来拿起衣服在河水里晃一晃,待浸湿后便拎起来放在石头上,抹上香胰子,用棒槌敲打。 这个时候,皂角是有钱人家用的,像农村人只用得起香胰子,而且一般也只舍得在洗衣服被褥的时候才舍得拿点出来用用。 反复敲打过后,简又又将衣服重新放进河里搓洗干净,然后再拧干。 这里的衣料大多是麻布,穷人家哪里穿得起纯棉的衣服,沾了水后又重又沉,一个人拧干也需要费老大的劲。 简又又将洗干净的衣服放进另外一只盆里,又拿起一件正欲洗,忽见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一名少女气呼呼的跑了过来,还没看清楚是谁,便听到一阵谩骂:“简又又,你找死啊,你这脏衣服洗过的水都流我那里去了,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要洗衣服给我滚到下游去,小心我抽死你。” 少女生得清秀可人,只是那凶狠的表情破坏了她的美感,双手叉腰,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整一泼妇形象。 简又又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很快记起眼前的女子是谁。 王爱玲,因为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当宝贝养着,而又仗着有个当村长的亲叔叔,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有事没事便找机会欺负她,嚣张跋扈的脾气比村长的女儿还要大,一般同龄的姑娘没人敢惹她。 照简又又看,不是村长的女儿脾气不大,而是人家懂得利用,自己装模作样当个白莲花,王爱玲不是喜欢跟在她身后拍马屁博好感么,那就什么出头坏事都由她上,自己博得美名还不惹身腥,瞧瞧,多好的算计。 简又又继续将手里的衣服放在河水里浸湿,清澈见底的河水还能清楚的看到肥大的草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看得简又又直吞口水,这模样落在王爱玲眼里,便成了无视。 这向来任人欺负的简又又,何时变得这么大胆,不应该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跑到下游去吗? 王爱玲心中来气,伸脚蹿了简又又一脚,怒骂:“贱蹄子,敢跟我装聋作哑,胆肥了你,今天我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为什么这么蓝。” 简又又正沉浸在美味的鱼肉之中,对王爱玲的一脚还真没留神,这突然的一痛让她龇了龇牙,眼见王爱玲扬手就要向她打来,简又又忙跳到一旁,因为常年饥一顿饱一顿的关系,这副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因为蹲的久而突然站起来有点头晕。 “你还躲?!”王爱玲陡然拔尖的声音刺的简又又耳膜微微作响,她这话的意思,显然是简又又不能躲,不仅不能躲,还得乖乖的站在原地让她打个爽。 简又又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王爱玲蠢呢,还是王爱玲蠢呢,还是王爱玲蠢呢? 恩,一定是王爱玲蠢。 “不躲让你打?你傻还是我傻?”简又又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只听话落,虽然隔得远,但也有少数轻笑声响起,王爱玲气得涨红了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简又又,就跟活见鬼了似的。 可不是活见鬼么,平日里这简又又见了自己哪回不是像老鼠见了猫,今天竟敢这么跟她呛声。 “简又又,你……” “我什么我,合着你洗衣服的水可以往下流,别人就不可以,这条河写上你王爱玲的名字了吗?还是你仗着村长是你叔就可以不可理喻,耍赖跋扈。” 简又又一口气不带换的说完,直将王爱玲说的傻眼,愣是没有还嘴的机会。 在河边洗衣服的都是云岭村的人,谁不认识简又又,简又又的性格谁不晓得,这口若悬河将王爱玲挤兑的哑口无言的人,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简又又不。 不少人在心里乍舌,傻眼般的看着气势上甚至压上王爱玲一畴的简又又,小部份的人心里大呼痛快。 谁不知道王爱玲这是故意找茬,可却没人敢站出来指责。 这王爱玲可不是仗着村长的关系,在村里霸道惯了,她娘也是个泼辣的主,这三十多岁才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宠得不行,村里的人通常见了这娘两能避则避,也有不少人被她们教训过,这会听简又又这话,顿感出了一口晋气,若非场合不对,真想拍手叫好。 王爱玲回过神来,看着简又又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小贱人,我打死你。”她大骂一声,抡起手里的棒槌就向简又又追来。 第011章 要不要脸 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奚落她,哪怕她故意找茬,哪怕她的确仗着村长的关系在村里跋扈专行,可谁敢挑明?谁敢说她一个不是? 今天被她一直欺负着的简又又给骂了,王爱玲向来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格外受不了,一下子被怒火冲上了头,满脑子只想打死简又又这个贱人。 简又又站着不动,眼见那捶衣服的棒槌就要落到她的身上,众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一棒槌下去,不死也残啊。 “王爱玲,你快住手,这是要闹出人命吗?” 有人看不过去,急的忙阻止。 可王爱玲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想着简又又被她敲断骨头,心里头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简又又见那棒槌即将落下,忽地身子往旁边一闪,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吓的两腿发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紧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河里去了。 紧接着便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啊……啊啊啊……”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不知怎么就落水的王爱玲,就见那两只胳膊不停的挥舞:“救……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水……救命……” 断断续续的救命声自王爱玲的嘴里喊出来,大家站在岸上望去,就见河里一个人儿在那浮浮沉沉,吓的个个脸色惨白忘了反应。 简又又侧目看着被她一脚蹿去河里的王爱玲,一点也不担心,这河水清澈见底,一看就不是特别的深,王爱玲若不紧张害怕,站直了河水怕也只会没过胸口,又不是在河中心,哪里会淹得死。 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来,简又又只觉得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衣角,便听到一声大骂:“简又又,你个丧良心的毒妇,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竟敢害人性命,我今天就替三叔三婶好好教训教训你,没得你败坏了我们简家的门风。” 简又又暗骂一声白痴,正要闪开,却听身后一声怒吼响起:“简秀,你敢?” 简又又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再看时,就见陆彩云站在了她的身边,一手拽着简秀,直将她甩出老远,简秀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退去,没能站稳,往地上狠狠的摔去。 陆彩云双手叉腰的瞪着简秀,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消停,她不过是晚来一会,又又就快要被她们欺负死了。 “陆彩云,你疯了不成,简又又要害死王爱玲,你还帮她?”陆彩云的悍不似王玲爱的跋扈,但也让简秀有些发怵的,刚刚那拽的一下到现在手腕还发疼呢,所以也不敢冲上去跟她打架,只是爬起来口大吼。 简秀,简又又大伯家的小女儿,虽同为简家人,但却从未将简又又当堂妹看待。 陆彩云没好气的吼回去:“你不是跟王爱玲关系好吗?有那闲功夫打又又,自己怎么不去救人?怎么不说你存心想她死,所以才无动于衷的。” “你……你别胡说八道,我若会游水,早就去救了。”简秀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愧的,一张脸涨的通红,这话说的底气明显不足。 这天虽然入了春,但河里的水有多冷,她们光是洗个衣服就受不了了,更别说整个人泡在水里了,更河况都是姑娘家,浸湿了衣裳从回村不是叫人看足了笑话失了脸面吗? 简又又看王爱玲的力气快扑腾没了,也教训够了,这才懒洋洋的开了尊口:“胆子小就别学人家逞威风,自己摔了河里还要懒别人害你,这河水明明不深偏要往死里作,别扑腾了,再扑腾就真淹死了。” 有人听出了简又又话里的意思,忙对河里的王爱玲嚷道:“王爱玲,快站起来,这水不深的。” 她们光看王爱玲落水害怕过头了,都忘了这河水的边沿其实不深的,最深的是那河的中心。 王爱玲听到这话,两条腿不敢乱蹬了,忙踩着河底站了起来,这一站,果见河水才到肩膀,哪里淹得死人。 众人这时候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王爱玲人是跋扈了些,但若真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淹死了,那也真够吓人的。 惊慌过后,小部份看不怪王爱玲作风的小姑娘们见到她在水里的狼狈模样,悄悄捂着偷着笑了起来,能看王爱玲狼狈的模样,今天这衣服洗的真是值。 王爱玲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的狼狈,一双黑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死死的瞪着简又又,真是恨不得吃她的心,挖她的肺:“简又又,你敢害我……” 话没说完,陆彩云便嚎了起来,将简又又小心翼翼的护在身后:“真是笑死个人,你王爱玲不害人就不错了,谁敢害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就不晓得怎么回事,又又都说了是你自己不小心落河里去的,自个倒了霉还要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王爱玲,你要脸不要脸。” 骂起人来,陆彩云也是个中好手,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河里的王爱玲怒目而视的模样,颇有几分泼妇的味道。 不过却让简又又心中微暖。 出了事情,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堂姐不管不问,反而要动手打她,是陆彩云替她出头。 “陆彩云,你个骚寡妇生的小*,要你多管闲事。”王爱玲也不甘示弱,站在河里就跟陆彩云对骂起来。 简又又一双漆黑晶亮的黑眸冷了又冷,拉开陆彩云嘲笑的看着王爱玲,似是打量般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论骚劲,这会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啧啧,瞧瞧这衣服贴身的,就跟没穿一样,这下可好了,让咱们村的男人小伙都饱了个眼福,彩云,一会去村里通知一声,今个有好东西看,不看可后悔了。” 第012章 胡搅蛮缠 噗嗤—— 噗嗤—— 一声声嗤笑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不管跟王爱玲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忍不住打量了此时成了个落汤鸡的王爱玲,入春的天已经回暖,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王爱玲自认有几分姿色,可不会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竟挑了轻便好看的衣服穿,这一落水,前凸后翘的身材尽显,就这么一眼,连内里穿的粉色肚兜上的图案都看得清楚。 这时,在王爱玲动手要打简又又时开口想要阻止的少女又开口了:“王爱玲,你别胡搅蛮缠,你打简又又没成自己失足摔落河里,还想要赖别人,大家伙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瞧见了,就是你去找村长来,你也站不住理。” 简又又看了少女一眼,眼里盛了一丝感激。 少女名叫张悦,今年十五岁,简又又跟她接触不多,只从记忆里了解,张悦从来没有故意欺负过自己。 王爱玲羞愤不已,双手环胸愤恨的瞪着简又又,不敢再啰嗦了。 如今男人小伙多半在田里干活,若陆彩云真去这么一说,她这名节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简又又,今日之仇,她记下了。 王爱玲火大的冲着岸上的简秀吼道:“还杵着做啥,找件衣服给我。” 简秀愣愣的回神,看了眼原本王爱玲呆的地方,盆里还有未洗过的衣服,忙拎了一件过来,将她拉上岸,然后披在身上。 王爱玲恼羞成怒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瞪着简又又,如果眼神能杀人,简又又早被千刀万刮了。 “又又,你没伤着哪吧?”陆彩云见人走了,这才仔细的将简又又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受伤,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伤着。” “放心吧,再不知道躲着点,我也太笨了。”简又又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陆彩云抱起自己的木盆,蹲在简又又的身侧,两人并肩一起洗衣服,陆彩云在她身边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简又又则一双眼睛又完全粘在了河里的鱼上。 “又又,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啥?”简又又一愣,她刚刚光想着美味的鱼,陆彩云说什么完全没听见。 陆彩云极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随即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唔……”简又又摸着下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一脸的垂涎:“这里的鱼真肥啊,一定很好吃。” “这鱼肉虽然好吃,但有一股子腥味,何况这河里的鱼个个滑溜,想要抓可不容易,又又你若想吃,赶明等我大哥回来,我让她给你叉一条。”陆彩云笑嘻嘻的说道。 听她这么说,简又又在脑子里搜索了下,忽地反应过来,难怪这河里的鱼又多又肥,原来是没什么人愿意捉鱼,确切的说这里的人不懂得捉鱼,只会拿个木头削成一个叉子的形状当鱼叉用,下河叉鱼,运气好的,能叉几条,运气不好的,在河里呆一天也叉不了一条鱼,农村人大多要下田干活,谁有那个闲功夫一整天泡在河里就为了叉几条鱼,还说不定一条都没有,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多种些庄稼粮食。 而且一般人不会去鱼的腥味,实在没肉想打打牙祭叉一条鱼,做出来的味道又腥又重,还没吃出肉味呢,满嘴都是一股腥味,所以在农村,对于做鱼并不热衷。大户人家或酒楼里厨子做的鱼味道鲜美,但也仅是比一般人做的稍微好些,鱼腥味没有那么浓,加上鱼的鲜美,喜欢的人自然就在不乎了。 活鱼难捉,酒楼里销量大,有专门提供活鱼的人,有钱人家也不怕买不到鱼,而且还是那种又大又肥的,通常农村人自己捕去卖的,都是些小的,做的好的人会买,不会做鱼的根本不会想买鱼。 可以说,鱼在这里并不畅销。 想到此,简又又的眼睛忽地迸发出一道亮光,这里的人不会去鱼的腥味,她会啊,别人做不出好吃的鱼,她能啊。 她虽是调酒师,常年跟酒打交道,自打知道自己穿越如此一个苦逼的农家女身上,便想着凭自己的专长在这里酿酒,不用五花八门,一种两种便也能令这些古人大开眼界,可前提是她有这个能力去酿酒。 上辈子一个人生活,什么都得自理,自然练就了一身的厨艺,哪怕不是大师级别,但经不住她见识的多,花样多,若是能靠厨艺先赚个创业金,那何愁以后发展不起来。 庸庸碌碌可不是她的目标,不做这大燕第一富商,她也要做个小富婆才行,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钱讲道理。 所以赚钱,赚钱,赚钱,要赚许多许多的钱,数钱数到手发软。 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所呆的简家,简又又满腔抱负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就那一家子极品,若她真赚了钱,还不全抢了去? 正纠结着,忽见眼前一只粗糙的手掌晃来晃去,伴着陆彩云不满的抱怨:“又又,你又走神。”她说话有这么无聊吗? 看着眼前明明精致却因为生活贫困而脸色偏黄的陆彩云,简又又刚刚泄下去的抱负又给拾了起来,极品怕什么,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能脱离最好,就算不能脱离那个家,她简又又难道不过日子了? 她堂堂一个现代人,何惧怕这些迂腐的古人。 她要带着陆彩云奔向致富的康庄大道! 简又又一把抓住陆彩云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脸上红红的鞭痕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扭曲了起来,乍一看,真丑:“彩云,今晚咱来钓鱼,怎么样。” “什么叫钓鱼?”陆彩云问。 简又又想了想,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晚上来了就知道了,对了,帮我砍两根细些竹竿,再挖些蚯蚓。” 冒冒然告诉别人她有办法给鱼去腥味,别人也不信,指不定要给打出来呢,何况做鱼也得基本的调料,她决定了,这第一桶金,就从卖鱼开始。 鱼不好吃,但不表示没有人吃,毕竟卖这么大这么肥的鱼的人,可不是天天有的。 打定主意,简又又便加快了手里的速度,除了洗完衣服,回家还有一大堆的活等着她干,她得赶紧在天黑前干完,这样才有时间出来钓鱼。 陆彩云莫名其妙的看着简又又,想着简又又让她做这些,就必有她的道理,她得抓紧干完活,好给又又砍竹子,挖肥一点的蚯蚓。 第013章 不起闹要死啊 简又又洗完衣服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呢,远远的就听到崔氏的谩骂声。 「天杀的臭丫头,一天到晚的就给我惹事,这回竟敢将王爱玲给推下河,她是嫌咱们命长是不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扫把星,惹祸精,当初我就该一把掐死她才对,省得如今竟做这下作的事情,唉哟唉哟,真是气死我了,死丫头洗个衣服怎么还不回来,就知道偷懒耍滑,正事不干,龌龊心思倒不少,我怎么这么命苦生了这么个害人精的东西……」 「娘,王爱玲的脾气咱村里谁不知道,你不能光听王家婶子一面之词。」这轻如蚊吶却还努力替简又又辩解的,是简单。 虽然少了那么些阳刚之气,但在这凉薄的简家,这弱弱的声音听来也算是唯一的暖意了。 简又又一边听着崔氏的怒骂,一边悠哉悠哉的抱着木盆进家门。 「娘,死丫头回来了。」简洁眼尖的看到了进门的简又又,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对崔氏说道。 崔氏一听简洁的话,立即回头,二话不说拿起手里的棍子就向简又又招唿而来,简又又面上一惊,忙闪到一边,让崔氏扑了个空:「孽障,你还敢躲?」 「娘要打我,也得给个理由,是我衣服没洗完,还是把衣服洗坏了。」简又又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阴森寒冷,看得人心里忍不住发憷。 她从简单的话里也听出来了,王爱玲她娘,王赵氏在她回来之前上门闹过了,记忆里,王赵氏是个泼辣的主,这么多年就生了王爱玲一个女儿,哪怕是个闺女,但因是唯一的孩子,所以跟丈夫疼的跟个宝贝似的,今天王爱玲在简又又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王赵氏怎可能善罢甘休,在王赵氏的字典里,就算王爱玲嚣张,她简又又也只能乖乖承受着。 眼下女儿受了委屈落了水,王赵氏这还不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简又又的身上,所以上门将崔氏骂了个狗血淋头。 崔氏虽不是善茬,但到底不敢跟王赵氏来硬的,要知道对方可是村长的亲戚,得罪了可没一点好处。 在王赵氏那里受了气,崔氏又一股脑的怪到了简又又的身上,不打一顿,这心里怎么能痛快。 可今天的简又又居然学会躲了?! 「你还有脸说,我让你去洗衣服,你却给我去害人,那王爱玲也是你能惹的?」崔氏一想到王赵氏在她家撒泼指责,心口就气得一阵一阵的疼。 一个小小的村长,在县里跟城里算不得什么,可在云岭村就是个官,那王爱玲虽不是村长的女儿,但却是村长的亲侄女,简又又竟然也敢惹。 惹就惹吧,你让人打一顿消消气也就没了,居然把人给推下河,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这次只是王赵氏来,要是村长来呢?他们家还要不要在云岭村立足了。 简洁也是一脸斥责的瞪着简又又:「娘,她就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今天推王爱玲,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要去害村长的女儿了。」 「给我闭嘴。」简又又不耐烦的对简洁大吼一声,脸上的鞭痕随着她的冷然而看起来有些可怕:「上蹿下跳你最有本事,不起闹你要死啊。」 简洁被她这副骇然的模样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回神,顿时尖叫着不断的跳脚:「娘,简又又欺负我,她咒我死啊,娘啊,我不活了哇。」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头两样简洁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崔氏一听,立即虎着脸举着棍子又以要打来:「黑心肝烂肚肺的死丫头,竟敢咒你妹妹死,你活着也是祸害,看我不打死你。」 面对这一家的极品,简又又真心无语了,论讲理,她们能跟你蛮不讲理,这讲不了道理的时候,还得上拳头,自然,简又又可不敢对崔氏上拳头,怎么说都是原身的娘,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古代,动手打父母可是要浸猪笼的,为崔氏陪上一条命,傻子才干。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你凶,我比你更凶。 简又又躲过崔氏手里的木棍,呯的一下将手里的木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巨大的声音溅起满院的泥土,连鸡舍里的鸡都吓的咯咯直叫,院子里的崔氏,简洁跟简单三人,都因这一响而震的呆若木鸡。 「娘——」简又又拔高了声音大唤一声,那声音大的让简单吓的缩了缩脑袋,忐忑的看着简又又,崔氏亦是一怔,不知是不是简又又的气势太强,反正崔氏这会脸色虽然不好,却也没有吵闹,简又又这才道:「王家婶子说什么,娘便信什么,若真是我害王爱玲,为什么是王家婶子一个人来,以王爱玲跟王家婶子的性格,这件事会不惊动村长来个三堂会审或者叫人把我五花大绑送官法办,为什么村长不露面,就是因为是王爱玲没有打到我反而自己失足掉到河里,怪不到我头上,这件事不少人都可以作证。」 崔氏乌黑的眼珠子微微一动,方才想明白简又又的话,一张脸更是乌漆抹黑,敢情自己是白白让王赵氏骂了一顿。 若是换了别人,崔氏早就冲上门找对方算帐了,可换了王赵氏,崔氏就算是白挨了骂,也得受着。 这算来算去,祸源还不就是简又又。 简又又看崔氏那眼神,立即就明白她心中所想,顿时无语的勐翻了个白眼,果然,跟这家人讲道理什么的,都是浮云。 「娘……又……又又是无辜的。」简单见机忙不跌的替简又又求情。 简洁这时开口道:「大哥,你一心向着简又又,她可曾向着咱们这个家,你刚没听她说吗?王爱玲要打她,她自己若没若王爱玲,王爱玲作啥要打她。」 很好,这简洁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简又又索性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双手环胸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睨着崔氏跟简洁,直将两人笑的心里发毛:「既然小妹字字句句要娘打死我,那娘便打吧,反正我是娘生的,娘打死了我弄出一条人命,最多县老爷罚娘挨个几十大板,可往后心里舒坦了,值。」
第014章 不知死活的东西 打杀亲生儿,这事放在古代基本上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上告公堂,农村人都是没钱没地位,谁管你,最多判个几十板子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简洁微垂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简又又却多少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多半是在想如何能让崔氏狠下这个心,直接将她打死了事,到时候挨个几十板而已,躺在床上养个两个月也就没事了。 瞧瞧,这就是她的亲妹妹啊,心思如此狠毒,简又又想不通,原身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自己的亲妹妹这般憎恨。 不管是曾经的简又又还是现在的简又又,都没做过对不起简洁的事情,可人的心就是这么的奇怪,简洁恨透了简又又,恨不得她去死。 崔氏在听到那几十板子的时候,脸色吓的白了一下,这板子挨在身上那得多疼,为了打死简又又而去受这种罪,几十板下来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在呢。 简洁看出了崔氏的犹豫,正要开口撺掇,忽见张巧蓉从屋子后方风风火火的沖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娘,娘,不能打,不能打啊。」 简单欣喜的看向张巧蓉,心道张巧蓉果真还是善良的。 简洁则一脸诡异的看向她,张巧蓉是什么性格,她怎会不知,打死她也不信张巧蓉是良心发现了。 简又又一脸的意料之中,因为崔氏疼爱简洁,家里的简洁干的最少,张巧蓉虽然懒,但也要干活,刚才正是在后屋的菜田里浇水,前边动静这么大,怎么可能没听见。 她赌的,就是崔氏听到那几十大板的犹豫跟张巧蓉的阻止。 「娘,简单是秀才的身份,今年可是要考举人的,你若打死了简又又,这不是让简单身上带有污名吗?」 自己的娘打死了自己的妹妹,让旁人怎么想简单。 张巧蓉或许没有简洁聪明,但她自私,为了能做官夫人,她如今想的最多的就是简单的名声跟前途了,也是早上简又又给她点的醒。 简洁恨的低头咬牙切齿,崔氏一听这话立即放下手中的棍子,别说打死简又又了,这会连打她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愤愤的瞪着简又又:「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去晾衣服,把盆摔那么重,坏了咋办,是嫌家里不够穷吗,罚你把水缸里的水挑满,再把明天后天的柴砍回来,否则不准吃饭。」 一口气说完,崔氏心里这火气才降下去少。 简又又看着院子里那口大缸,脸色有些发僵,心头传来一股凄凉之感,不知是替原身感慨,还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感受。 这就是亲娘啊,对她就像是仇人一样。 他们不管她的饭就罢了,就连她自己给自己弄口吃的时间都不给,这么多活做下来,那不天都黑了? 这身子本就营养不良长的瘦弱纤小,又加上昨晚被老鸨狠狠的鞭打了一顿,这会提几桶水便累的气喘虚虚,但简又又想到晚上跟陆彩云的约定,一咬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不吃饭不打紧,赚钱才是要紧的。 水需要从河里挑回家,好在离家不是特别远,简又又走走歇歇,好不容易把水缸里的水挑满,已经到了下午,崔氏跟简洁早就吃饱喝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简富贵在田里忙活,午饭是张巧蓉送去的,也亏得如今是春种,简富贵一个人也慢慢忙活也绰绰有余,让崔氏跟简洁能偷懒享受。 「干活这么慢,真是没用。」简洁坐在矮凳上,刺了简又又一下。 简又又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她,跟简洁啰嗦,只会浪费力气浪费时间,她都快饿死了。 挑完水,她揉揉酸痛的肩膀,准备回屋弄点吃的再去山上砍柴,可是走到自己屋子门口,看到门那把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霍然回头,怒从心起:「这是什么意思?」 简洁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活不干完,今个你就别想回屋,再啰嗦,信不信我把钥匙扔河里去。」 简又又握了握拳,牙齿咬了又咬,最后拿起一旁的斧子出了家门。 她倒是想砸门,可门砸坏了,谁替她修?靠崔氏吗,不让她陪钱就不错了,到了晚上冷风嗖嗖的,那破床破棉被本就冻人,门若再坏,她就是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 你们狠—— 山中多宝,她就不信这么大个山头,没有东西让她填个肚子?! 现代社会,谁没事跑山里砍柴,简又又不会砍柴,只能寻着原身的记忆找方法,又要轻便,还得快速不伤到自己,好在崔氏从小指使原身干活,虽然瘦小,但也有些力气,不致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挑。 两天的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直到天擦黑,简又又才绑了满满三大捆柴,再看自己的双手,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已经磨出了泡,还有被树枝划到的伤痕。 疼,那是真疼! 简又又将三捆柴绑在一起,拉起绳子的另一头,一路拖下山。 才到山脚,便碰到了一脸急切的陆彩云:「又又,简洁说你进山砍柴了。」看到简又又身后一捆接着一捆绑着的柴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柴,他们就让你一个人砍?」 她说的一脸气愤,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大有想去简家跟那些人拼命的意思。 简又又对她笑了一笑:「没事,我都砍完了,你咋来了?」 「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所以去找你,简洁说你不在,去山上砍柴了,这天都黑了,我怕你有啥危险,便找来了,没碰到什么大傢伙吧?」 「放心吧,我没有往里走,就在这外围砍了些,你等我一下,我先把柴拉回家。」
第015章 钓鱼 陆彩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一个馍馍,塞到简又又的手里,一把接过简又又手里的绳子:「这给你吃,吃完咱们好去钓鱼。」 手里馍馍不怎么好看,也不是上好的白面馍馍,触手的还有余温,可见陆彩云特意放在怀里暖着的,就怕自己吃到凉的,她先去简家,定是怕自己吃不饱,简又又的心里顿时滚烫滚烫的。 穿越而来生活尽是不容易,又贫苦,好在上天不薄,有陆彩云这么一个知己。 陆彩云的力气大,简又又吃着馍馍,两人一起将柴给拖了回去。 山里吃的东西很多,可简又又没时间摘回去做着吃,只能摘些水果些填个肚子,不至于饿的头晕眼花。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简单的屋子里亮着烛光,依稀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背书声。 农村人大多穷,用不起油灯,只有蜡烛,而通常入了夜,只要干完活就熄掉,能省着用,便省着用。 陆彩云着着简又又将柴在厨房的墙上靠好,小声的嘀咕:「真是够无情的,让你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干,一个个都跑去睡大觉。」 似是应着陆彩云的话,离厨房最近的是简富贵跟崔氏的屋子,里面此起彼伏的响起唿噜声,一大一小,像是奏乐一般。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悄悄的离开了院子,去了一趟陆家,陆母也睡下了,一路走来,不少人家都已灭了灯,这个时代没有钟錶,简又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村里人睡下了才好办事,虽然瞒不久,但能瞒一天,是一天。 很快,陆彩云拿了两根竹竿走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拎着一个竹筒。 简又又的眼睛一亮,暗贊陆彩云机灵,她都忘了钓到了鱼要拿东西放置,彩云竟想到了。 「又又,咱们走吧。」 两人相伴来到河边,月光皎洁,连河面都泛着粼粼的光泽。 简又又拿起一根竹竿,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线绑上竹竿的一头,然后又将一个小巧的木钩子绑在线的另一头,再从竹筒里拿出一条蚯蚓穿上。 陆彩云看得一愣一愣:「又又,你这木钩子哪来的?」 「我砍柴的时候自己削的。」虽然不及铁勾子,但这里条件有限,她又没法去找铁钩子,这才就地取材削了个木钩子,大同小异,想来不会太差才是。 怎么着也比用木叉叉鱼来的快。 简又又将两根鱼竿都做好后,递了一根到陆彩云的手里,然后自己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手腕一甩,将饵抛到河里,将刚刚吃剩下的一点馍馍捏成碎沫散在河面上,然后便坐着不动了。 陆彩云一脸的莫名奇妙,但也跟着简又又做。 「又又,你说的钓鱼,就是这样?」 「嘘!别说话,小心把鱼吓跑。」 钓鱼在现代可是休闲活动,又不花力气还能打发时间。 很快,简又又手中的竹竿往下沉了一下,简又又心中一喜,却不急着往上拉,待竹竿又沉了几下后,这才勐的一个用力拉起来,只见半空中,月色下,一条肥大的鲤鱼甩着尾巴被带了起来,简又又往回一收,鱼被抛到了岸上,动作一气呵成,就怕慢了鱼重新掉回河里,那就白忙了一场。 陆彩云的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o型,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简又又将鱼放在背篓里,背篓的一半浸在河里,这样水渗进去,鱼不会死,等一会回去拿木桶里放满水,养一个晚上是没有问题的。 「还真是钓起来的。」陆彩云诧异的嘀咕道,很快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这样的法子果真轻便又简单,想必今天一个晚上便能钓到好多。 「又又,有什么诀窍没?」陆彩云跃跃欲试的搓了搓手,兴奋的两眼放光。 能卖多少钱她不知道,但县城里有钱人家不少,做出来的鱼腥味不那么重,这河里的鱼又肥又大,定会有人想要买。 简又又跟陆彩云细细的讲了下钓鱼的要领,两人便坐在河边安安静静的钓着。 陆彩云到底是新手,刚开始几下鱼刚钓起来便又重新掉进了河里,让她越挫越勇,直到失败了几次之后,总算钓上了一条草鱼,乐得她屁颠屁颠,越钓越起劲。 云岭村的这条河很长,因为村里吃鱼的人少,所以鱼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两人已钓了满满一背篓,简又又收起鱼竿:「咱们回去吧。」 「不钓了?」陆彩云问,那模样显然意犹未尽。 简又又点头:「明晚再来。」做事要循序渐进,她也想一下子把河里的鱼都钓了,可到底不了解古代的市场,也不知道这鱼明天能卖出去多少。 陆彩云看了看快要装不下的背篓:「行,明晚再钓。」 说着,她将鱼竿让简又又拿着,自己则背起背篓,离开了水,鱼儿在篓子里挣扎着跳动着,给陆彩云无形中增加了不少重量,背得颇为吃力,好在她有力气,若是换成简又又,怕是要被这鱼跳的给摔了。 两人一併回了陆家,陆彩云忙点上了蜡烛,拿着一只木桶,往里面舀了满满一桶的水,把背篓里的鱼都倒了进去。 鱼一遇水,瞬间活蹦乱跳了起来,溅的水花四溅,也让简又又跟陆彩云看得心花怒放。 陆彩云数了数,总共三十条鱼。 「没想到咱们一个时辰就能钓这么多,可比那些男人拿着叉子下河叉鱼强多了。」 简又又说:「明天天未亮咱们就去县里,只是这鱼离不开水,木桶得带着,你能借到驴车不?」 她光顾着想去县里赚钱,忘了怎么去这回事,若是轻便点的东西也就罢了,一双脚也能走,只是这么多鱼想要保证鲜活,得装在水里一併带走。 陆彩云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想了想,然后询问似的看着简又又:「虎子家就有驴板车,若去问他借,就势必要带上他。」 言外之意,她们今晚干的什么,明天要做什么,虎子全部都会知道。
第016章 卖鱼 简又又瞬间想到昨晚她被陆彩云跟张虎救回云岭村,坐的不就是辆驴车,想到张虎对陆彩云的情意,简又又没有犹豫的点头:「行,你跟虎子商量一下,若能卖了这些鱼,赚的钱咱算他一份。」 「好咧。」陆彩云应道。 妥善安置好了鱼,简又又这才回去了。 整个简家一片漆黑,就连简单屋里的灯也灭了,借着月光,简又又回了自己的屋—— 睡在潮湿略带霉味的被褥上,简又又浑身难受,所以寅时就起来了,拿着陆彩云给她的面粉,简单的做了碗面疙瘩填了下肚子便出去了。 她先去了山上,随意的转了转,挖了些野蘑菇。 崔氏有种菜,虽然只是简单的蔬菜,但就是一根葱也没有简又又的份,以前的简又又可不会吃,有什么便吃什么,什么半生不熟要求高,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更别说想法子来山里找吃的。 何况在如今的简又又看来山里的东西都是鲜美的好东西,可在这里的人眼里,那野菜就是连猪都不吃的玩意。 她不敢把蘑菇放回家里,指不定崔氏跟张巧蓉会不会都给她抢了去,于是抱着满满一兜的蘑菇直接去了陆彩云家。 山上随便转一圈便是半个时辰,卯时的时候,到了陆家,正巧看到陆彩云的屋里有微弱的烛光亮着,想来是起了。 简又又在外面等了片刻,便听到开门声,就见陆彩云走了出来。 陆彩云看到简又又,一脸的吃惊:「又又,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多久了?冷不冷?」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不过陆彩云显然不相信简又又的话:「你应该叫我才是,早上露水重,冻坏了可咋办?」 简又又握了握陆彩云的手,笑道:「我没那么脆弱,你现在是去找虎子吗?」 「恩,你去我屋坐会,暖一暖,我很快就回来。」 简又又摇摇头:「不了,我跟你一起去。」 张虎他爹以打猎为生,在整个云岭村,生活条件算不错的了,动物的皮毛肉可以卖钱,皮毛也能卖钱,有的时候猎到大傢伙,像胆啊筋啊也能卖钱,不过大傢伙毕竟兇勐,能猎到也要看运气。 但哪怕猎些小傢伙,张家也能赚不少钱,而且隔三差五也能吃上一顿肉。 最近正是春季,山里动物开始活跃,于是最近几天张虎跟他爹晚上便是设陷井,隔天一早天未亮去山里收猎物,为的就是怕自己猎到的东西被别人发现而夺了去。 陆彩云显然很了解张虎的行踪,踩着点到了张家门口,果见张虎跟他爹张宏山正在关门,准备出去。 「虎子。」陆彩云喊了一声。 张虎一听这声音,整个人虎躯一震,扭头欣喜的看向陆彩云,在简又又看来,就跟打了鸡血那么兴奋:「彩云。」 他抬腿便向陆彩云走来,看到身旁的简又又时,表情瞬间一凝,只一眼,又挪开,再看向陆彩云时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这么早你们做啥去?」 「找你有事。」 张虎漆黑的眸子在听到这话时一亮一亮,就像那满天的星辰,好似陆彩云找他办事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爹,你上山去吧,我跟彩云有事。」 张宏山黝黑的脸上对陆彩云跟简又又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点点头:「成,你们小心着点。」 也不问是什么事,说完便拿着一个竹筐往云岭山走去。 「彩云,你的我啥事?」张虎搓了搓手,兴奋的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 陆彩云无视张虎那放光的异样小眼神,只催促道:「把你家驴车牵上,咱们去县城。」 「啊?」张虎傻不愣登的看着陆彩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彩云俏脸一瞪:「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 「喔喔,好,你等我下,我马上套驴车。」张虎见陆彩云露出一丝愠怒的不耐烦,忙不跌地应道,也不问原因了。 反正彩云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简又又满脸兴味的看着两人,两小无猜的感情啊,年少时的青涩恋爱什么的,最有爱了。 「彩云,咱要温柔。」简又又小手摸着上巴,一脸暧昧的笑道。 陆彩云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往一旁走了两步:「你快别笑了,渗得慌。」 温柔?温柔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她陆彩云什么都有,可就没那玩意。 张虎的速度很快,有陆彩云在,他也不敢放,没一会就听到「笃笃」的赶驴声,依旧是一根胡萝蔔钓在驴的前面,诱惑着驴不要停的往前走。 陆彩云拉着简又又跳上马车:「先去我家。」 有张虎在,陆彩云很理所当然的将张虎当成了免费的劳动力,将那一桶鱼搬上了板车。 去往县城的路上,陆彩云将简又又的想法说了一遍,惹来张虎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 「别看了,再看我也变不成了朵花。」简又又忍着被颠成几瓣的屁股,打趣道。 张虎抿了抿唇,不说话,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发觉,简又又变了,莫非是被卖了一遍,打了一顿后转的性子。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驴车走了一个时辰不到,到了沛宏县,彼时,天已大亮。 沛宏县隶属苍城,周围有无数个小村庄,村里人赶集,买卖东西都要到沛宏县来,因此虽然只是个县,但很热闹。 张虎将驴车赶到菜市这边,寻了个空地,便将木桶搬了下来。 「又又,咱们接下来怎么做?」陆彩云看着周围摆摊卖菜的人,束手无策的问。 简又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陆彩云跟张虎,然后就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卖鱼咧,新鲜肥美的大活鱼,三十文一条,先来先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陆彩云的小脸,随着简又又的嚷嚷,不好意思的红了。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吆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张虎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很是古怪,这还是他认识的简又又么,太颠覆了。 简又又的吆喝声,在清晨很是响亮,菜市虽然热闹,但还没有谁这以扯着嗓子喊的,当下便引来了不少人。
第017章 分钱 「小姑娘,你这鱼怎么卖?」穷苦百姓人家不会想买鱼回去,毕竟三十文一条,还不如存着日后买肉呢,所以看得人多,问的人自然是家中稍微富裕些的,会把鱼做的口感好些的人。 这开口的,看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下人,估计是出门买菜好准备一天的膳食。 简又又立即笑着说道:「这位大婶,这可是一早下河抓来的活鱼,条条肥大,三十文钱一条,随便挑。」 随便挑,那就是谁先下手谁挑大的。 那小妇人看了看木桶里欢快游水的鱼,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嘴上却道:「小姑娘,便宜些吧,这鱼可不好做呢,一个不好就有腥味。」 陆彩云刚想点头同意,在她看来,这鱼能卖钱就不错了,简又又上来就三十文一条,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简又又却一把拉住了她,笑容可拘的看着那妇人:「大婶,这鱼可不好抓,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活鱼呢,这个季节的鱼可鲜了,看大婶充满自信的神情,想来对做鱼颇有一手,相信大婶是个厨艺高超之人呢。」 好话谁都爱听,那妇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那成,看在你们抓鱼不易的份上,给我来两条。」 还别说,这妇人对自己做鱼是相当的有信心,可以说她做出来的鱼已经是腥味最少的了,就连城中最大的酒楼归云楼里的主厨,也是跟她学的呢,所以简又又这一夸,是夸到了点子上。 简又又笑的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好咧,大婶,我给挑两条最大最肥的,保你做出来的鱼对得起你的厨艺。」 说着,简又又稍稍挽起袖子,手伸进木桶里捉了两条最大的,用草绳栓好递到了妇人的手上。 妇人将六十文放在简又又的手心里,看着手里六十个铜板,简又又说不出的欣喜与激动,这是她赚的第一笔钱啊,这是好的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有第一个人买,就有第二个人买,卖鱼的人有,可卖这么大的活鱼的人,几乎没有,因为真正从事这捕鱼这一行的渔夫们,当天捕来的鱼,肯定都是往酒楼大富人家里送,而且不是天天都会有,所以简又又的出现,恰好让那些小富之家难得吃鱼的人也偿了个鲜。 鱼卖的不快,但好在正午的时候,三十条大鱼都卖了出去,一共卖得了六百文。 陆彩云跟张虎眼都看直了,长这么大,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躺着。 简又又数了五十文出来递给张虎:「不能白白借了你的驴,这五十文当路费了。」 张虎愣愣的看着简又又将五十文钱放在他的手掌心里,满心震惊,论理,这鱼是她们两摸黑钓来的,他不过是跑了个腿借了个驴车,简又又竟然还分了这么多给他。 这一刻,张虎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是震憾,是激动,是暖意。 余下的五百五十文,简又又数了二百七十五文给陆彩云:「彩云,这是你的。」 陆彩云错愕的连连摇手:「又又,你比我更需要钱,你留着吧。」 瞧,这才是朋友,不贪财,不心黑,事事都为她着想,陆彩云待她如此至情至性,她又怎会亏待了姐妹。 张虎听了陆彩云的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简又又的情况,村里人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被家人欺压,非打即骂,干的活多,吃的饭少。 简又又,的确比他还需要钱。 想着,张虎将那只拿着铜钱的手伸了出去—— 简又又看了两人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她将铜钱放到陆彩云的手里,笑道:「钓鱼的工具是你找的,鱼有你钓的,驴车也是你借的,是你带我来县城卖的鱼,功劳有你一半,这是你应得的,彩云,等着,这些不过是小钱,咱们早晚有一天会数钱数到手发软的。」 说这话的时候,简又又的眼里迸射出惊人的光芒,那种自信,那种振奋人心的雄心抱负,直让陆彩云跟张虎两人惊的久久回不了神。 此刻的简又又,简直是光彩夺人,耀眼非常。 张虎怎么想的,陆彩云不管,反正她就觉得,简又又说的话,会实现的。 当下,陆彩云也不再扭捏,笑嘻嘻的拿了过来,又将七十五个铜钱数了出来递给简又又:「我拿个整数就好,这些给你,不管以后你要做什么,多些钱在手里总是好的。」 简又又一想,也不矫情,接了过来。 张虎心情愉悦的将空桶搬上驴车,就听简又又略带欣喜的声音道:「早早的就出来,还没吃早饭呢,走,我请你们吃馄饨去。」 乡下人,能填饱肚子就已是万幸,有白米饭就像是过年似的,更别提换着花样吃,就算偶尔吃顿馄饨,那也是素的,谁家捨得馄饨馅里放肉,所以陆彩云跟张虎听到吃馄饨时,两人眼里迸射出欣喜的光泽。 县城里的馄饨,可不是他们平时吃的那种素馅,那是有肉的。 张虎家里吃的不差,但也没有到那种每顿都吃好吃的地步,哧熘一下子,吸了吸口水,拍了拍胸脯道:「哪有让你们女孩子请吃饭的,这顿我请了。」 如今他也有私房钱了,而且还是五十文,这放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的,这是简又又带给他的。 「彩云,又又,你们上车,我带你们去宏沛县最好吃的摊子吃馄饨。」张虎经常跟着父亲进县城卖捕来的猎物,因此三个人当中,他是最熟悉宏沛县的。
第018章 穷疯了 简又又眼底染上一抹笑意,陆彩云跟张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张虎什么心思陆彩云不知,可这种情况下陆彩云都放心张虎,显然此人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张虎不喜欢曾经的简又又,但却碍于陆彩云的关系接耐了她。 凭这些,简又又愿意相信张虎,毕竟她要在这里生存,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何况当初她逃离狼窝,张虎虽不情愿,但到底是救了她的,这份恩情,不管张虎对她什么看法,她简又又是重情之人,自会还。 两人也不推辞,双双坐上了板车,张虎一边赶着驴车,一边给两人介绍城里的每一个地方。 「看到没,那边三层的阁楼,是咱们县城的最大的酒楼之一——归云楼!」 顺着张虎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街铺林立之中,一座琉璃瓦的阁楼格外醒目,阳光下,那屋顶的琉璃瓦片折射出煜煜的光辉,很是漂亮耀眼,仅从外表看去,便觉得奢华高档。 不亏是大酒楼。 紧接着,便见张虎指着与归云楼遥遥相对的一座阁楼,说道:「这是飞鸿楼,与归云楼的名号并驾齐驱,两家酒楼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也一直是竞争对手。」 飞鸿楼从外观看去,虽然不是琉璃瓦,但红砖青瓦看上去比归云楼更加大气恢宏,也更华丽。 简又又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她有这个时代没有的厨艺,也坚信若能推广出来必会让人耳目一新,最好的宣传地方,自然就是酒楼,而且是有名望,有声誉的大酒楼,她若能打进这两家酒楼就好了。 只是大酒楼里的人,怕眼高于底,她冒冒然上前不知会不会被打出来。 唉!到底还是人微言轻。 驴车在卖馄饨的小摊前停下,三人刚一人一碗端上馄饨吃了几口,便看到街上的人匆匆忙忙的从身边走过,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均为激动,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他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简又又吃着馄饨,问。 张虎吃的狼吞虎咽,跟陆彩云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简又又好奇的正想拉个路人问问,就听小摊老闆笑着解释道:「姑娘是没来过咱们宏沛县吧,那是咱们县里有名的颜记酒坊每二年举办一次的酒大赛。」 「拼酒大赛?」一听酒字,简又又的两眼就放光:「怎么个拼法?」 老闆一听有人问,也来了兴致,一边给客人下馄饨,一边笑道:「就是比谁能喝,一个时辰之内,谁喝得最多,而没有醉倒,便是赢家,赢了的人有赏金,十两银子呢,不过输了的人,就得付自己所喝酒的酒钱。」 有赏银? 简又又几口吃下碗里的馄饨,摩拳擦掌,论酒量,上辈子就没有被谁给灌倒过。 「老闆,谁都能参加吗?」 「当然。」老闆没听看出简又又的跃跃欲试,点头道。 简又又霍然起身,对张虎跟陆彩云道:「咱们也去看看。」 两人匆匆把汤喝了个底朝天,张虎付了钱,三人便跟着人流走,哪怕不知道颜记酒坊在哪,跟着这些人,总不错的。 拐过一条街,便看到一家店铺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直将店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颜记酒坊大门的空地上,堆满了酒罈子,几张方桌拼成了长长的一排,红色的桌面,看起来颇为喜庆显眼,上面白花花的一片,都是碗,已有不少汉子站在桌前,想来都是些参赛的人。 一旁的掌柜笑眯眯的讲着比赛的规矩,跟那老闆说的大同小异。 简又又弓着身子,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只眨眼的功夫,张虎跟陆彩云便找不到她的人了。 「人呢?」陆彩云找了半天,紧张的问道。 张虎一脸茫然的摇头,忽听最前方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掌柜的,我要参加。」 哗—— 人群里一片譁然,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人群里快被挤成肉饼的简又又,人太多,她怕自己人还没挤到最前边,那头比赛就开始了,于是忙不跌的趁掌柜说话歇口气的功夫扯着嗓子喊。 十两银子啊,若能赢了这场比赛,她就有十两银子了。 万一输呢? 简又又紧了紧拳头,为了这十两银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掌柜的好半天才回神,愣愣的看着人群里,那一只伸得老长张显自己存在感的手臂:「刚刚可是这位姑娘想要参加比赛?」 「没错。」 原本挤着简又又的人,唿啦一下子自动退开两步,给简又又腾出了一块地方。 唿,终于不被挤了,再挤下去,姐都快成人肉片了。 拉了拉衣服,简又又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掌柜这才看清了来人,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浅浅的一条粉红色痕印,不知是胎记,还是有伤没好,看不出美不美,但人真的很小,掌柜不由疑惑得眯起了眼:「姑娘确定要来比赛?」 粗布的衣裳,上面打了无数个补丁,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 有人戏嚯的笑道:「嘿,姑娘,你莫不是穷疯了,要知道你若输了,喝多少碗酒,就得付多少碗酒的酒钱,一碗三文,姑娘可准备好银钱了?」 「姑娘,还是别贪那个心了,有这几文钱,还不如好好存着呢。」有人好心的介意道。 都不相信简又又一个小小的姑娘能喝多少酒,别钱没赢到,到最后反而没钱付酒钱,那就闹笑话了。 陆彩云跟张虎早在简又又开口时便听到了她的声音,知道了她的所在,只让两人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攒了几百文,又又这是要把家底都给输在这吗? 陆彩云气愤的看着堵得像座墙的人群,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害她不能拉着又又离开。 早知道又又有这心思,说什么他们也不来。 「你到是想想办法啊。」陆彩云急的嘲身边的张虎低吼道。 张虎抓耳挠腮,就是没有主意,却听前边简又又的声音再次响起:「唔,这位仁兄说的是,可不就是穷疯了么,若我有钱,谁还再乎那十两银子哇。」 那人嘴角抽搐在风中凌乱。 每个人的心里同时浮现一句评价:脸皮真厚啊—— 但她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三文钱一碗,比平时喝的可便宜太多了,好酒之人谁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就算不能赢,解解酒瘾也是好的。
第019章 多会赚钱 可十两银子对于穷人来说,那可是几年的开销。 众人对简又又的话即理解,又疑惑,明明这以穷了,为何还要冒险来赢这十两银子,她就不想想万一输了呢?几文或者几十文就得付给这颜记酒坊。 简又又无旁人怪异的目光,对掌柜挑挑眉:「掌柜莫不是看我一介女流,不想让我参加?」 要说这颜记酒坊能在宏沛县做大呢,瞧瞧人家这营销手段,弄个比赛赢者有奖,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对于普通人家来讲,这诱惑是大的,再来输的人付酒钱,哪怕仅三文一碗,这零零散散望过去数十人,大汉子们喝个数十碗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奖励出去的银子不仅能收回本,还有的多。 这一出比赛,吸引了多少旁观百姓的围观,这名号也就打了出去! 啧,多会赚钱—— 掌柜对简又又抱了抱拳,笑道:「姑娘说笑了,我颜记酒坊一言九鼎,怎会因人而异,姑娘既然有心参加比赛,那么请吧。」 他的声音低而沉稳,并没有因为简又又穿着破烂而瞧不起,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流之辈而露出轻蔑之色,除了最开始的惊愕,随之便是一视同仁。 简又又对这颜记酒坊增了几分好感,笑容深了几分,拎着裙摆走到了桌子前。 一堆大汉之间,一抹娇小的身影格外突兀,她神色淡然,哪怕此刻的脸看起来并不美丽,却独有一股自信让人觉得她的身上充满了耀眼。 在这些人的对面,站着一排僕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罈子酒,这是替他们随时在空碗里倒满酒。 哐—— 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简又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感受到嘴里一股辛辣的浓醇,嘴角微微上扬。 还好,比她想像中以为的酒精度要低一些,眼角的余光看着一帮一碗接一碗的喝着的汉子们,眼底一片悠然。 干倒你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比赛的人速度很快,每个人喝酒的时候都随时关注着对手的动静,当有人看到简又又那慢条丝理的动作时,满眼的不屑。 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呢,也敢跟他们拼酒? 「她行不行啊,瞧瞧其他人都已经十碗下肚了,她才喝第四碗?」 「我看悬,姑娘家就是再能喝,哪里能比得上咱爷们,这姑娘真是想钱想疯了。」 「看她穿的这般破烂,不知十文钱有没有,别到时候输的连衣服都不剩,那可就真是丢人了。」 「不好说啊,瞧她这自信的神色,似乎胸有成竹,说不定她能赢呢。」 这话话音一落,立即换来无数道白眼,显然几乎没什么人看好简又又。 陆彩云抓着自己的衣带,紧张的都快要把衣带给绞烂了,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看得张虎心惊胆颤:可别把唇咬破了! 「你说,又又会赢吗?」陆彩云问。 张虎小心翼翼的觑了陆彩云的神情,再看一眼前面老神在在的简又又,脱口道:「放心吧,肯定能赢。」话一落,自己又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奇怪,他怎么就这么相信简又又? 「真的?」陆彩云问。 张虎咬了咬牙,一脸的豁出去:「就算输了,咱们一起帮她付酒钱。」 陆彩云一愣,随即用力的点头,脸上的紧张也稍稍淡了些。 对啊,输了又怎样,他们好歹赚了六百文钱,总够付这些酒钱了。
第020章 赢了(首推求收) 呯-呯-呯—— 没多久,便有三人喝得醉熏熏的倒下,不醒人事。掌柜立即招来三人将醉倒之人抬下去休息醒酒。 喝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碗接着一碗的汉子们恨不得多长几双手出来,碗是大碗,豪爽之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在话下,可经不住多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是连续数人喝倒。 再看桌前,简又又速度悠然,不紧不慢,却是神态自如,比起旁人哪怕没有喝醉却也双颊绯红的状态,简又又简直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似的。 「嘿,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有人惊诧的笑道。 「话别说的太满,没瞧她比别人慢了一倍不只吗,说不得再有几碗下肚,她也倒了。」 「不过这姑娘能喝这么多,也叫我刮目相看啊。」 「……」 众人议论之间,又相继倒下一大半的,此时长长的桌前,不像先前那般拥挤,仔细一数,连简又又在内不过仅剩十人。 而简又又面前的空酒罈子,是最少的。 拼酒比赛,不仅拼谁站到最后,还拼谁喝的最多。 简又又一点也不着急别人喝的比她多,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喝的越急越快,越是容易醉么,这比赛可没有规定时间,她自是要慢慢喝,站到最后。 呯-呯-呯-呯-呯! 又是连续的五人倒下的声音,再看桌前,已有两人摇摇欲坠,明显一副喝高了的模样,这些人的面前,酒罈子堆得跟个小山似的高,倒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陆彩云见简又又神色如常,不免有些小激动:「没想到又又酒量这么好。」 张虎是完全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了,虽然简又又面前的酒罈子比身旁之人少了小一半,但张虎自认若换他上台比赛,最多不过三坛酒,肯定就要倒了。 天哪,这简又又何时练成这么大的酒量。 「又又,加油。」 陆彩云双手逞喇叭状,放在嘴巴,朝着比赛中的简又又鼓励打气。 简又又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最后边,陆彩云的脑袋忽上忽下,这是怕自己看不见,蹦跳着给她打气加油呢。 经陆彩云这么一喊,沉浸在这比赛的紧张中的百姓,也纷纷吶喊加油了起来,不过对象不是简又又而已。 再热情的助威也无法阻挡那些人醉过去的脚步。 这个时候,只剩一名鬍子拉碴的中年汉子,乌黑的鬍子很密很长,除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只剩一堆的鬍子了,他轻蔑的朝简又又放狠话:「小姑……姑凉,你还是素趁早认……认输吧,别到最后钱没赢到,还得把衣……衣服剥了还债,丢……丢人。」 中年男子似乎是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这话对一个未出阁的十五岁小女孩来说,也算不客气的了,可简又又是什么人?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可不是活在这封建社会的人,中年男子的话或许会让别人恼羞成怒,对简又又来说不痛不痒。 反倒是陆彩云听了气得小脸通红,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口出恶言之人一顿胖揍。 「这位大叔与其恐吓旁人,不如关心关心自个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怕是你输定了,有钱付酒钱没?别最后输的连裤钗都不剩,这么光熘熘的走在大街上可不好,太影响风化了。」 「你……你……咳咳咳……」 中年男子气得一咽,一口酒呛住,不断的咳嗽,待缓解过来之后,死死瞪着简又又,喝酒的速度却放慢了下来:「死鸭子嘴硬,我……我看你能喝……喝多少。」 简又又淡淡的扫他一眼,并不把他放慢的速度放在眼里。 如今只剩她跟那中年男子,而她眼前的酒罈子比中年男子少了数坛,比数量,中年男子赢了,所以他不急着喝,若是再拼命喝,怕是简又又没倒,他自己就先倒了。 中年男子是打算等简又又的数量跟他相差不多时,再卯足劲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直到正午时分,才见简又又跟中年男子的酒罈数量相差一坛,可简又又居然依旧神色悠然,慢条丝理,眼角带笑。 直到目前为止,不管简又又最后是否赢,但她已经胜过前面数十人了。 人群里,再一次爆发出道道惊愕声。 「乖乖,不得了哇,这小姑娘酒量还真是大的惊人。」 「可不是,那中年男人都已经喝的舌头打结了,她就跟没喝一样。」 「若不是她双颊微微的绯红,我都怀疑是不是颜记酒坊给她开后门上的白开水了。」 「啧啧啧,真是叫人大开眼见,什么时候连个女人都这么能喝了,干倒了一片大老爷们。」 中年男子听着下面的人群里时不时有响起看好简又又的议论声,气得吹鬍子瞪眼,就像是跟酒较上劲了似的不停的喝,快速的喝。 这个时候,简又又的速度也稍微快了起来—— 又是三罈子酒下肚,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兴奋,只见那中年男子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而简又又只是脸颊更红了,但却眼神清明,这种情况,几乎大部份的人都能肯定简又又赢了。 「又又,加油,干倒他。」 陆彩云叫嚣着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干倒他」响起。 「干倒他!」 「干倒他!」 「干倒他!」 「……」 似乎是响应着群众的唿吁,只听「呯」的一声,中年男子终是醉的不醒人事,倒在地上唿唿大睡。 简又又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片刻过后,她喝光手中碗里的酒,重重的放在桌上,对掌柜的笑道:「我赢了,十两银子拿来。」 简又又也不多喝,只比那中年男子多喝了一碗,掌柜的惊呆了,整个人僵若雕石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赢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赢了这比赛的,竟是一女子。 天哪,这世界是肿么了? 不只掌柜的惊呆了,看热闹的百姓也惊呆了,哪怕有人觉得简又又是最后的赢家,可当想像成真时,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十三坛酒,多一碗! 乖乖,这还是正常人吗?还是个正常的女人吗? ------题外话------ 今天首推喔,亲们多多收藏支持哈,么么
第021章 又又,能含蓄点不? 陆彩云跟经虎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惊喜的喊叫:「赢了,赢了,又又赢了,咱们赢了。」 两人乐得手舞足蹈,若不是男女有别,怕是要抱在一起欢唿了。 也因两人尖叫的打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沸腾不已。 掌柜回神,忙道:「恭喜……不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唿?」 「简。」 「恭喜简姑娘获胜。」 「大家都看到了,银子呢?」简又又觉得自己现在满肚子都是水,急着上茅厕,这可恨的掌柜还跟她那么多废话。 「呃……」掌柜一时间错愕的傻眼,这么明显的不耐烦,让他有些接不下去话。 下人手脚麻利的端来一只托盘,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托盘上面用红布稠盖着,掌柜接过托盘,递到简又又面前:「简姑娘,给。」 简又又的眼睛蹭一下子亮了,掀开红布,直到看到托盘上整齐摆放着的两个银元宝,整个心这才觉得圆满了。 不亏她喝得满肚子水憋的连茅厕都不上就为了赢这十两银子。 素手一捞,十两银子被简又又拽在了手里,她笑容可掬的对着掌柜抱了抱拳:「谢了。」 说罢,便挤到人群最后边,找陆彩云跟张虎。 直到三人离开了,众人还在津津乐道,大唿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简又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纠结的表情问身旁的两人:「哪里有茅厕,哎哟憋死我了。」 陆彩云一副见鬼的模样瞪着简又又,大惊这般语出惊人不知隐蔽的少女真是她认识的简又又不。 饶是身为男子不及女子羞涩的张虎,听了简又又如此强悍的问话,一张俊脸也不由得红了。 「又……又又……」你能含蓄点不? 简又又这回可没时间去在意两人的心理活动,一双眼睛不停的四处瞄,可刚穿越过来对古代一知半解的她哪里知道有茅厕,于是更焦急了:「别又了,快点帮我找啊,我要憋不住啦。」任她酒量再好,喝了那么多坛酒也没有头痛痛晕的症状,可架不住肚子里的水多啊,能撑到比赛结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这两人倒好,还有功夫在这跟她大眼瞪小眼。 陆彩云看简又又痛苦的表情,当即回神,也不去纠结她话里的不含蓄了,忙推了张虎一把:「虎子,你常来县城,快带又又去。」 张虎连忙喔了一声,抓着脑袋想了一会,忙驾着驴车带简又又去了最近的茅厕。 从茅厕出来,简又又整个人都舒坦了,顿感身体舒畅浑身清爽,拍了拍驴脑袋,换来那头蠢驴不满的哼哼声,她也不恼,笑着对两人道。 「这一耽搁都快过正午了,咱们吃了午饭回去,想吃什么?我请。」 如今手里有了十两银子,这底气也足了,想到自己那空空如也干净到连小偷都不愿意来光顾的屋子,想着一会吃完午饭得去买些调料跟大米回去。 陆彩云刚想拒绝,但接触到简又笑意盈盈的黑眸时,到嘴的话就给咽了回去:「听说县城的牛肉面味道很好,要不咱们去偿偿。」 简又又的意思,她懂,她们是朋友,是姐妹,那些虚的,客套的都收起来,是姐妹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明明简又又只是一个眼神,陆彩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那么多的东西,只让她觉得心里被暖意给填满了。 张虎一听牛肉面,顿时发出哧熘的吸哈喇子的声音,可见这牛肉面确实令人嚮往。 或者另一个解释,农村人连吃顿猪肉都是奢侈,更别说牛肉了,所以对牛肉面才会这么垂涎。 然而,当简又又看到面馆内座无虚席时更还有几人在排队等候时,才发现陆彩云说的味道好,是真的。 眼下又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好不容易等到了位置,每人点上一碗牛肉面。 很快,面上来,冒着热气腾腾的面端到简又又的身前,轻轻一嗅,一股独属牛肉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只是一闻,就让人食慾大振。 喝一口汤,入口浓香,这是正宗的用牛骨熬出来的高汤,没有偷工减料或者为减低成本而额外加水,面上铺了一层牛肉,量多肉嫩。 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老闆人实在,又原汁原味,虽然价格比一般的面贵,但却是物有所值。 不像现代的牛肉面,肉少汤淡,还老的嚼不动,吃在嘴里真他妈的难吃。 三碗牛肉面,花了简又又三十文钱。 看得陆彩云一阵肉疼,早知道就不说吃牛肉面了,馄饨也挺好的。 「要回去了吗?」张虎问:「还是再逛逛?」 他经常跟着爹上县城来,所以对县城并不感觉稀奇,可陆彩云跟简又又来的机会少,何况每次来也不会有时间逛街,更别说有钱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 简又又点点头:「再逛逛,虎子,你知道哪里有卖油盐酱醋的地方吗?」 张虎一愣,随即想到那简又又生活的环境,眼里浮现一丝同情:「当然有,我带你去。」 以前他总觉得简又又太过懦弱,才会不受爹娘的喜欢,若不是陆彩云,他也不会跟简又有所接触。 可经过今天的相处,他顿时觉得简又又有这么些个家人真是不幸。 张虎带着她到了一间传卖食材的杂货铺,除了常见的普通调味料之外,还卖一些粗粮,杂粮。 有些简又又认识的,有些是她不认识的。 匆匆扫了一眼柜檯上的陈列物,简又又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不知是这个时代没有多样化的调味料呢,还是这家杂货铺太小了,所以品种不多。 油,盐,酱,醋,糖,小米,每样都买了一些,至少够她基本的生活所用。 而这个时代,盐的价格堪比肉价,因为盐是归朝庭所掌控,而盐的量也被控制的很严格,平民百姓是不得贩卖私盐,否则罪名极大,物以稀为贵,所以盐的价格向来不低,比油还贵。 简又又每样的量不多,林林总总也花去了八十文。 张虎替简又又把东西装上车,这才赶着驴车回了云岭村。
第022章 大逆不道 路上,简又又对两人说:「虎子,在村口把我放下来,彩云,车上的东西先放你家去,晚些时候你拿来给我,另外这十两银子也拜託你先帮我保管着。」 说着,简又又拿出十两银子放到陆彩云的手里。 简家那一群极品家人,若看到她带回去这么多东西,指不定怎么闹腾呢,一个不好崔氏就要说她偷了她的钱,保不齐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就被她给夺去了。 陆彩云双手捧着银子,一副虔诚至极的模样,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倍觉任务重大。 简又又虽然没有明说,她也明白简又又的顾虑。 只是这十两银子放在她这里,真的好吗? 「又又,这……这……我怕我保管不来。」万一弄丢了,她就是万死也难以谢罪哇。 「你在你房间里挖个洞,把银子放进去就行了,你也知道我娘跟大嫂她们,鼻子灵的跟狗似的,一条缝都不会给你放过,你娘跟你大哥总不会动不动就翻你的屋子吧。」 十两银子,对农村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巨款了,哪家人家存个三五两,底气都不是一般的足了,更别说陆彩云还是替她保管,压力的确不小。 不过,就算丢了那又如何,钱没了她总可以再赚的,她可不会为了这区区十两银子,而将一个真心待她的姐妹推远。 「那到不会。」陆彩云听着简又又对崔氏跟张巧蓉的形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去提醒简又又这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实在是简家婶子跟张巧蓉还有简洁太招人恨了。 「那不就结了,如此说来,你家可是最安全的。」 「行,又又,你放心,这钱我一定给你看得牢牢的。」陆彩云感受到简又又对她的无限信任,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不能辜负又又对她的这份信任吶。 张虎赶着驴车到了村口,放简又又下车,随后问道:「彩云,又又,今晚你们还去钓鱼吗?我也去。」 简又又想了想,点头道:「行。」 今天卖鱼卖的相当顺利,本想着今晚多钓些明天可以多卖些,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她没什么好反对的。 约定好,简又又便慢慢的往家走去。 整个云岭村,大多都是用篱笆围了个圈,将自家住的房子圈在里面,也只有村长家才建起了土围墙。 简又又远远的就看到自家篱笆院内,崔氏坐在门口,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当崔氏看到简又又进门,腾一下子从竹凳上站了起来,破口大骂:「臭丫头,一大早死哪去了,真以为自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呢,衣服也不洗,饭也不做,你想饿死老娘啊,天杀的不孝女,良心都被狗吃了你。」 简又又不悦的蹙眉,看着崔氏一张一合噼里啪啦就一顿臭骂,张口闭口死丫头,臭丫头,完全不把她当个人看,更别说当女儿看。 「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似乎不是我,是你跟小妹吧,再说了,娘何时允许我进厨房了,又什么时候让我给你们做饭了,这饿死娘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简又又掩去眉宇间的不耐烦,语气清冷的回道。 崔氏倏地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简又又,重重的抽了口冷气。 正欲开口,就听从厨房里端着水出来的简洁气愤的吼道:「简又又,你还是不是人,敢这么跟娘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简又又霍然抬头,冰冷的黑眸盯着简洁,好似深渊让人胆寒,直吓的简洁胸口一窒,下意识的不敢去看简又又的眼睛。 「那你对姐姐大唿小叫,又是不是人?」 「你……」简洁一噎,顿时反驳不出一句话。 可不是么,崔氏是娘,是长辈,简又又不该如此对崔氏说话,可再怎么不对也轮不到她简洁跳出来指责,再怎么说,简又又是姐姐,哪有妹妹说姐姐的不是,这不是纯属找骂呢。 崔氏见爱女被简又又给欺负了,当即叉腰怒道:「孽女,反了你了,我是你娘,怎么说话呢,你妹妹哪里说错了,敢跟我顶嘴,你就是大逆不到,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会留着你的命,哎哟,气死我了。」 崔氏说到最后,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喘气,简洁忙走了过去扶着崔氏,关切的道:「娘,娘,你别气,为了一个逆女气坏了自个多不划算呀。」 简又又懒得多跟他们废话,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才抬脚,便听崔氏在身后叫嚷:「死丫头,你去哪里,还不快去把衣服洗了,把家里的活给干了,老娘养了你十五年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吗?再敢偷懒,信不信我打你个半死。」 哟呵,变聪明了,为了简单的前程跟名声,不说要打死她了,换将她打个半死了,这娘打自己的女儿,走哪都不能说崔氏没理,这不教训自己的女儿呢嘛,谁敢说个不字。 这可恨的封建设会。 简又又挫着牙花子在心里骂道。 ------题外话------ 今天真的好忙呀,字数少了些,亲们谅解哈 谢谢爱很短回忆很长送了4颗钻石 离梦悠悠送了10朵鲜花
第023章 母女两的算计 回屋的脚又缩了回来,简又又抱着满满一大盆的衣服走了出去,身后依旧传来崔氏不满的叫骂声,还有简洁扇风点火的谩骂。 简又又的胸口,蓦地传来一阵悲凉的感觉,她抬起手,覆在了心上,暗暗一嘆,这感觉,绝不是来自于她自己的,而是属于原身,被亲娘跟亲妹妹如此厌恶,怎能不是一种悲哀。 对原身来说,死了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否则这会就算是被救了出来,也会被再送回青楼,面临千人骑,万人枕的命运。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崔氏不想着将原身送回青楼,这样被奴役的日子又好过多少?谁又能保证崔氏最后不会再卖女儿? 简又又挥去心头的不适,在心中说道:你傻乎乎的任他们凌虐,她可不会,暂时的忍让,只为以后的独立出去。 跟简家人生活在一起,她可没有出头之日。 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可不能说离家就离家,现在没有法子,可不代表一直没有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摊上这么个爹娘嫂子小妹,她只能无语问青天,谁让她命不好,穿越在了简又又的身上。 「娘,姐姐今年十五了,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了。」简家,简洁依偎在崔氏的身旁,笑的清纯可人,那一声姐姐从她嘴里冒出来,若简又又听见了,必要浑身直冒冷汗,谁都听的出这里面的阴谋。 崔氏一时没明白为何简洁突这么关系简又又了,颇为不满的嗔了她一眼:「你姐姐气都气死我了,我还想着替她找婆家?」 她恨不得虐待死简又又,方解她心头之气。 简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却不敢让崔氏看见,心中冷哼,面上却笑的更加的迷人:「娘,既然姐姐这么气您,您还把她留在家里呀?这不是让自己更加不痛快吗?再说若把她留成了老姑娘,可是嫁不出去了,到时候还不是吃娘的,喝娘的,用娘的。」 这么一说,崔氏眼中一亮,瞬间回过神来了。 可不是,简又又今年已到了找婆家的年纪,之前想着将她卖去青楼得些银子,也好将这个让她一直生厌的臭丫头送的远远的再不相见,可谁知她跑了回来,还将他们想再将她送回去的念头给绝了,回来后的一字一句更是气得她头顶生烟。 一想到简又又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还要气她,崔氏额头的青筋就隐隐暴突着。 洁儿说的对,把她嫁出去才能眼不见为净,还能得一笔聘礼。 「娘明个儿就去找张媒婆说这事,让她帮忙留意着其他村有哪家儿子要说亲。」崔氏说道。 简洁拉着崔氏的手,继续说:「娘,咱家养育姐姐十五年,也该到了姐姐报达爹娘养育之恩的时候了,若嫁个贫穷男子,也是叫姐姐受罪,给娘的聘礼也不会多,所以娘可要替姐姐找个好人家才是。」 她着重于好人家三个字,听着崔氏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怎么说也得家中富庶,以后咱们走出去也有脸面。」说这话的时候,崔氏想的可不是简又又过的好,而是聘礼到时候能多收一些。 想完,崔氏立即苦着脸,嘆了口气:「可是好好的人家咋会想要娶你姐?」 条件好的完全可以娶个更好的媳妇,也不知能不能看上简又又。 简洁这时对崔氏那颗榆木脑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笨娘,她都说这么透了,还不明白。 压下心中的不耐,简洁乖巧的说道:「娘,听说白河村村长家的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娘不妨让张媒婆去试试,白河村可比咱们村还有富裕,那村长家更是有钱,姐姐嫁过去这是享福了。」 崔氏一愣,正想说这么美的事情凭什么让简又又去,然而刚一开口,便勐然想到了什么,一双倒三角的眼中瞬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哎哟,娘的好女儿,你可真是聪明,我咋就没想到呢。」崔氏捧着简洁的小脸,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这会满心想着白村长家会给多少聘礼。 简洁看着崔氏乐不可支的模样,心里微微生寒,她虽然受娘的疼爱,但到底也只是个女儿,自己的娘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否则她今天也不会怂恿成功,谁知道再过两年等她到了嫁人的年纪,她的娘又会不会打她的主意? 不行,她可不能步简又又的后尘。 崔氏想着明天去请张媒婆说媒,忙进了屋翻箱倒柜找件干净成色较新的衣服,好在明日穿上,又拿了些钱让简单进城去买些糕点明天给张媒婆带去。 花这些钱的时候,崔氏不停的自我催眠,她这是花小钱,得大钱,只要让媒婆舒心了,在这件婚事上上个心,只要成了,几十两银子的聘礼那是不在话下的。 崔氏将钱交给简单的时候,叮嘱道:「单儿,你去县城买些糕点回来,不用太好的,可也不能太差,这是给你张媒婆婶子送去的,太差了人家也看不上。」 「娘,为啥给张媒婆婶子送糕点。」简单睁着一双纯净的黑眸,不解的问。 崔氏面对儿子时,向来都是笑眯眯的,见儿子问,当下便道:「还不是给你妹妹说媒。」 「是又又吗?」 「不是她还能有谁,洁儿可才十二岁,又又今年都满十五了,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当初是娘不对,不该把她卖去青楼,这不她好好的回来了,婚事也不能再拖,一拖就成老姑娘了。」 当初简又又被卖去青楼,是瞒着简单的,可后来简又又跑了回来,在院子里的争吵又让简单知道了这件事情,简单向来护简又又,崔氏为了不让简单怀疑,便低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果然,简单见崔氏这一脸的内疚,忙安抚道:「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妹是个好女孩,娘定要好好给她挑个好人家。」 「娘知道,娘也盼她能进个好人家,过少奶奶的生活。」崔氏假意的抹了抹眼泪,动情的说道。 简单不疑有他,清俊有脸上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打心里替简又又高兴。 「那娘,我先去了。」 「路上小心,对了,这事先不跟又又讲,等事成了之后再给她个惊喜。」崔氏叮嘱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简又又那一双漆黑如墨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时,心里头总忍不住打突。 谁知道简又又若知晓了这事,又要整出什么妖娥子。 自从跑回来后,崔氏觉得简又又渐渐的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简单连连点头,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第024章 天经地义 简单离开没多久,陆彩云便带着简又又在县城里买的东西来了。 「又又,你在家吗?」陆彩云站在门口,喊道。 简洁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见是陆彩云,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我姐去洗衣服了,彩云姐找她什么事?」 陆彩云淡淡的看了简洁一眼,一脸不愿意多搭理她的模样,道:「那我等她回来。」 简洁小脸愠怒,忽然瞥见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漂亮的眼底涌起嫉妒之火,嘴里讥诮的道:「彩云姐可真大方,又给我姐送东西来了,这三不五时的,也不见你家里拮据,可见这日子过的是真的好,不知逍云哥在县城找了什么好工作,能赚这么多银子。」 「简洁,你……」陆彩云握着双拳,气愤的看着简洁。 谁都知道陆逍云是木匠,以替人打家具为主,但也并不是赚得很多,简洁这话明里听着像是夸陆逍云会赚钱,但暗里又何偿不是讽刺陆母这个寡妇是不是在赚别的钱,否则怎么可能经常给简又又送东西来呢。 简洁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彩云,也不怕她生气,自己可是什么话都没说,陆彩云就是有气也没理由对着她撒。 她就是讽刺陆寡妇又怎样,村里谁不知道陆寡妇人生的美,不管是有妻子的,还是没妻子的中年男子都在嚣想她,可见陆母就算上了年纪,也挡不住风韵尤存,那些男人的婆娘们哪个不在背里的骂陆母狐狸精,会勾引人。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多多少少会传到陆母的耳朵里,好在陆彩云上有个大哥可以撑腰,否则这孤儿寡母早被人欺负死了。 而陆逍云若外出打工,护母的责任就落在了陆彩云的身上,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她女汉子的性格。 张巧蓉眼尖的看到了陆彩云拿来的东西,暗算着这次陆彩云可真大方,这得不少大米跟面粉了吧,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好东西,忙进了屋跟崔氏说。 崔氏一听,出了屋子,看见陆彩云手中的东西,阴鸷的眸光闪了闪,笑着道:「是彩云来了呀,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坐。」 陆彩云咬了咬牙,虽然恭敬却带着生硬的口气说:「不麻烦简三婶了,我在门口等又又回来就好。」 简富贵在家中排行老三,村里的晚辈都称他为简三叔,叫崔氏为简三婶。 崔氏听着陆彩云不善的口吻,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 贱丫头,跟你那骚(货)娘一个德行。 「你是来给我家又又送东西的吧,要不你把东西给我吧,我一会教给又又。」 真他娘的厚颜无耻。 这是陆彩云听完崔氏的话后的第一反应,差点就拖口而出。 什么转教,进了又又她娘的嘴里,还会给你吐出来,鬼才信呢。 别说这是又又自己花钱买的,就算真是她拿来的送给又又的,她也不会教到又又娘的手里。 以前有个张巧蓉抢又又的东西,今个是连她娘都变着法想要她的东西了,若是被他们知道又又今天赚了十两银子,那还不跟个恶狗似的扑上来呀。 一想到此,陆彩云嫌恶的皱了皱眉,早知道就先来看看又又在不在家,再把东西拿来的:「不行,这东西我必须亲手交给又又。」 崔氏的脸越加的阴沉了。 张巧蓉见陆彩云不识相,拔尖了嗓音就道:「嘿,你这丫头什么意思,这东西给我们跟给简又又有什么区别,好不知趣,难不成我们还能吞了这东西不成。」 陆彩云看着张巧蓉,一脸的「你的确会这么做」的意思,气得张巧蓉一噎,干瞪眼。 谁让她有前车之鑑呢,信谁,也不会信她。 崔氏瞪了张巧蓉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彩云,别听你巧蓉嫂子乱说话,你看你站着也累,请你直来坐你也不要,也不知又又什么时候才洗完衣服回来,怕你家里有活要干,你交给我也是一样的,对吧。」 崔氏不死心的笑道,这些东西光是瞧着就不少,也不知陆彩云家里哪来这么多东西给简又又送来,难不成陆逍云走大运赚了不少钱?还是说这是陆寡妇…… 但不管怎么样,这东西给了简又又那死丫头也是浪费,自个是她娘,拿了这东西又怎样,天经地义的事。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求支持,求动力昂……
第025章 什么叫作死 陆彩云似是没听懂崔氏的话,自顾自的道:「三婶,我家的活都干完了,站在这里也不累,三婶就快别客气了,你们忙你们的就好,不用招唿我。」 那意思,显然是不等到简又又回来,是不会走的,也不会把东西交给她们。 崔氏气得一个倒仰,当即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沉下了脸来:「行吧,你爱站就站着吧。」 这油盐不进的东西,真当老娘稀罕你那些个东西么。 崔氏气的拂袖转身离开,简洁跟张巧蓉尾随其后,走了几步,张巧蓉又回头看看陆彩云手中的东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陆彩云视而不见,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担心这些人把又又的东西给抢了,可经过昨天早上的一幕,她可不担心又又应付不过来这些人。 进了屋,张巧蓉倒了杯水给崔氏,安慰道:「娘,您消消气,左右那东西都是给简又又的,晚些时候我去问她拿就是了,犯不着跟个小骚蹄子子一般见识。」 村里人都骂陆母是个*,跟个狐狸精似的,所以暗地里又把陆彩云叫做骚蹄子。 若不是陆彩云性格彪悍,怕是跟曾经的简又又一样会受尽旁人的欺负,所以说,善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崔氏抬眼看了张巧蓉一眼,闷闷的一声:「恩。」 把这些东西拿过来,还的确不能她亲自出手,张巧蓉反正做惯了这种事情,她去最合适,眼下她最要紧的,还是托张媒婆说亲的事情。 陆彩云等了许久,才等回来简又又,只见她吃力的抱着两只盆,摇摇晃晃的走来,一只是装着洗干净的衣服,一只待陆彩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条磊鲤鱼。 两只木盆并排而抱,要防止掉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陆彩云忙接过那一只装了水跟鲤鱼的木盆:「又又,你抓鱼做什么?」 简又又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笑道:「自然是做着吃的。」 陆彩云不以为然,只当简又又实在没什么吃的,所以才去抓了鱼,将木盆拿进院子里后,陆彩云又将简又又买的东西交给了她,小声的奏在她的耳边道:「你娘刚让我把东西交给她,她再转交给你,我怕被她给吞了,所以没答应,不知道有没有死心,你小心着些。」 简又又眸光微闪,点头道:「谢谢你彩云,我晓得。」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咱们河边见。」 陆彩云说着就要走,简又又喊住她:「彩云,晚上我做鱼头汤,红烧鱼,你过来吃晚饭。」 「这鱼腥的很,我还是不吃了。」陆彩云看了眼木盆里拍打着的鲤鱼,一脸的嫌弃。 简又又笑道:「我做的鱼,没有腥味,你今晚来试试,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真的没腥味?」 简又又翻了个白眼:「骗你有糖吃?」 陆彩云咧着牙齿憨憨一笑:「成,那我就不客气了。」 简又又将东西都拿回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这才回了院子里晾衣服。 晾完衣服打扫鸡舍,餵鸡,挑水,打扫…… 崔氏什么也不干,就拿着一根藤条坐在一旁监督着,若她看到简又又一丝慢下来,手里的藤条便「啪」的打在她脚边,赤果果的警告她别想偷懒,否则下一回这藤条抽的可不就是地,而是她的身了。 简又又气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当初在现代,就该去学点什么防身术,跆拳道,柔道什么的,也不至于连个老太婆都动不了。 然而想归想,就算她再想揍崔氏一顿,简又又还不至于冲动到在这里,对这个她名义上的娘动手,这不是等着挨批斗么。 只要崔氏不打到她,她忍了。 其实崔氏也不会真打到简又又,这一手只不过是心中堵着一口刚刚在陆彩云那里得来的气在简又又那里恐吓发泄一下,她还指望着靠简又又的这门亲事大捞一笔,所以也不会做的太过。 抬眼,崔氏看到了简又又的脸上,那两条伤痕,不悦的拧了拧眉,看上去不会留疤,只是这伤痕也不知道几天才好,要是这门亲事成了,碰到对方过来相人,这副丑样子可别把人给吓坏了。 一会让简单给她送点伤药去抹抹,可不能黄了这么门亲。 简又又不知崔氏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感觉那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背上,渗的慌,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尼玛,这老妖婆又在想什么馊点子了。 突然,简又又一抬头,正想从崔氏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东西,却见张巧蓉拎着两只小麻袋往主屋走去,简又又的双眸倏地一眯,好你个张巧蓉,死性不改,当着她的面都敢偷她的东西。 简又又心中一怒,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崔氏见状,大喝一声:「你做什么,想偷懒是不是?」 简又又看也不看崔氏一眼,绕过她,直向张巧蓉奔去,手中还握着给鸡拌食的搅拌棍。 咚—— 简又又一棍子敲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烈的声响,直将张巧蓉吓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见是一脸兇狠的简又又,当即破口大骂:「简又又,你作死啊。」 「给我把东西放回去,不然我让你偿偿究竟什么叫作死。」简又又冷冷的看着张巧蓉,那眼底的森寒,直将张巧蓉看得发憷,张巧蓉下意识的往简又又身后,崔氏看去,得到崔氏的示意,底气又足了起来。 「反了天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皮又痒了是不是。」这次可是娘首肯的,还怕这死丫头闹不成。 「不问自取,视为盗,大嫂偷了我的东西,还有理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么。」简又又两眼一瞪,那模样真是凶神恶煞,张巧蓉不觉理亏反而声音更大了。 ------题外话------ 弱弱的问下,有亲在追文咩?
第026章 我可以离开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偷,我什么时候偷了你的东西了,你说话要讲证据。」 简又又指着张巧蓉手里的东西,冷笑道:「你敢说这东西不是从我屋子里拿的?」 「笑话,你也说是拿了,你住的屋子还不是咱们简家的,我从自己家里拿东西,怎么叫偷,再说了,这上面刻上你简又又的名字了吗?」 张巧蓉一副得意的模样,一脸的「我就是拿了你的东西你又能耐我何」的模样。 简又又气得脑仁发疼,她一个转身,一瞬不瞬的看着崔氏,平静的声音透着冷漠:「娘,大嫂是非不分,手脚不净,你也就任她为所欲为吗?」 崔氏额头青筋突地一跳,暗骂张巧蓉愚蠢,竟被简又又碰个正着,面上一脸正色的看向简又又:「又又,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大嫂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你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啊。」 这么明显的偏帮,简又又差点被崔氏这理直气壮的言论给跪了。 「娘真把我当一家人吗?」 崔氏连忙道:「当然啦。」 简又又嗤笑一声:「是家人,会从小对我又打又骂吗?是家人,会把我当丫环一样奴役吗?是家人,会不给我一口饭吃吗?是家人,会把我卖去青楼吗?是家人,会抢夺别人好心送给我的粮食吗?」 一连五个质问抛出,绕是再厚脸皮的崔氏,也绷不住了,脸色忽青忽白。 简又又无视崔氏的脸色,继续说:「娘,若是这个家真容不下我,娘直说罢了,我可以离开,也省得娘总看我不顺眼。」 崔氏神情一僵,似是没料到简又又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这样跟她呛声。 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屁还没有捞到,怎能轻易放她离去,更何况刚洁儿又提醒了她,她还指着简又又的婚事大赚一笔,这要让她走了,她的聘礼可也就黄了。 「又……」崔氏刚要开口说什么,忽听身后一道紧张而又高亢的嗓音响起。 「又又,你说什么呢,这是你家,没有人容不下你,你不能离开。」简单拎着糕点出现在门口,正好听到了简又又那句要离开的话,当即急的开口阻止。 简又又看向简单,轻轻唤了一声:「大哥。」 她也知道仅凭这几句话,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家的,崔氏若真有这个心让她离开这个家,原身也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家里,崔氏不管她的死活,还能当个免费劳动力来用,可省了不少的力气,真是厌恶得不行,到最后还能卖钱。再说简单,虽然性格懦弱,但真的很护着原身,不被他知道也就罢了,最多闹腾闹腾,也不敢真跟爹娘作对,可若被简单撞个正着,崔氏也不会当面驳了简单。 简单一手拎着一只油纸包,匆匆走向简又又,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担心她真的要离开这个家。 简又又的心,忽地一软,若说这个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那唯有简单的关爱了。 懦弱是懦弱了些,尽管简单为她做的不多,却是这个家里唯一会给她温暖的人。 「娘,你们这是怎么了?又又为何要说这样的话。」简单转头看向崔氏,因为焦急,一张俊脸都扭成了麻花。 以前的简又又逆来顺受,从来不会反驳崔氏或是张巧蓉,被欺负了,也就被欺负了,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而被简单撞见的次数不多,所以一根筋的简单并不是很清楚简又又被自已的娘跟媳妇欺负成什么样。 说的含蓄些,简单这是单纯。 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丫缺心眼。 崔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随即怒瞪着张巧蓉,呵斥道:「巧蓉,还不把东西还给又又,这是要闹的人尽皆知,让旁人看咱们的笑话不成。」 张巧蓉张了张嘴,这咋到最后就成她一个人的错了呢。 简单一听崔氏这话,又是自个的媳妇做什么事,于是一脸怒气的看着张巧蓉:「巧蓉,又又也是你妹妹,你怎能欺负她?」 在媳妇跟妹妹之间,简单还是护着自家妹妹的。 张巧蓉见简单生气了,心中一慌,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简又又:「相公,不是这样的,我本以为都是家里的东西,就拿来用用,谁知又又会生这么大的气,你别误会啊。」 在简家,简单就是她的天,如果连简单都跟她离了心,她在这个家里可还咋过。 这个时候,张巧蓉也没心思去埋怨崔氏的做法,只想着如何才不让简单误会自己。 简又又拿过东西,扔下棍子,回了自己的屋子,也不去看身后脸色僵硬的崔氏,什么餵鸡,都被她给抛到了脑后,崔氏暴跳如雷也好,恼羞成怒也罢,反正今天是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 刚回屋子,便听崔氏恼火的嗓音像道闷雷似的平地响起:「还不快去把鸡餵了,生火做饭,难不成真要老娘伺候你不成,一把的懒骨头,我简家是欠了你的才会娶你进门。」 这骂的对象,自然是张巧蓉。 简单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反驳崔氏,将糕点给了崔氏,便来找简又又了。 「又又,你别往心里去,你嫂子其实人不坏。」简单搓着手掌,一副小媳妇认错的模样。 简又又正把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好,一见简单这样,再大的气也给消了。 错的又不是简单,他来认什么错来了,难不成还想着妻错夫罚么。 「大哥,我没往心里去。」张巧蓉这样的,还不足以让她挂在心上,都说不作不死,就她这德行,即使自己不争对她,早晚都得给作死,想想他日大哥进入官场,她若成了官夫人,应对那些个人精一样的夫人们,还不是分分钟被捏死的节奏。 简又又只是愁,张巧蓉日后别给大哥惹麻烦了,牵一髮而动全身,她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简单。 只是转念一想,又嘆自己想多了,别说张巧蓉不适合在贵妇圈里生存,就是简单,也不是当官的料,这日后简单的发展,谁能保证呢。 简单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怪娘,不管娘再错,那也咱娘。」 那是你娘,可不是我娘—— 简又又在心里暗道。
第027章 什么惊喜 「大哥,别说了,今晚你过来吃晚饭吧,偿偿我的手艺。」简又又转移话题,不愿再听简单的劝告,就他满嘴的仁义道德,不管父母再错,那也是天经地义的,整一迂腐。 她不讨厌简单,可不表示自己要接受他的洗脑。 要她不怪崔氏,那就有鬼了。 只是这话简又又也不会跟简单说,没得把这文弱书生给吓出毛病来了。 简单一愣,没想到简又又突然叉开了话题,见她蹲在地上,举着菜刀对着鱼的脑袋就是一记闷打,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就见简又又手脚利索的剖鱼挖腹。 他整日与书本为武,别说杀鱼,就是连只蚂蚁都不会踩死,这会见到简又又如此麻利不带任何犹豫的暴力手段,直让他整张脸都白了,说话都开始哆嗦:「又……又又,你……你怎……怎么能杀……杀鱼……」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哥,不杀鱼,怎么吃?」 喔天,崔氏那么奇葩一人,是怎么教出这么单蠢又胆小的儿子的。 「可……可你是……是女……女孩儿……儿家……」 可怜见的,这手无缚鸡之力,在家连水都没挑一下的简单,愣是被简又又的举止刺激的说不完整一句话。 在他的概念里,姑娘家就应该温柔娴静的,没事绣绣花,扑扑蝴蝶,小鸟依人,就算在乡下,女子没有机会识字念书,可再不济也不该举着刀跟个汉子似的对着鱼眼都不眨一下就下手杀啊,太惊悚了。 简单看着简又又的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更是一脸的痛惜疾首,他本该温柔乖巧的妹妹呢…… 简又又光从简单的眼神里就能看清他此刻的心思,无所谓的耸耸肩:「大哥,女孩儿家也得生活吃饭,你看娘跟大嫂还不是杀鸡宰鸭的,在这个家,我若不自己动手,还不得饿死?」 崔氏跟张巧蓉干这般血腥的活时,都不会当着简单的面,更何况农村人大多穷苦,谁家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杀鸡宰鸭的,是以简单这十多年的人生眼里从来没有见过血,而简洁被崔氏疼着,动刀子的事情更是轮不到她。 简单听着简又又的话,眼里闪过一抹疼惜,又又这话虽然说着无意,可何偿不是指责简家对她的作为。 娘早在又又五岁的时候就将她赶到了这间小破屋里,爹向来听娘的,也不阻止,而他自认读圣贤书,百善孝为先,即便心疼又又,也不会跟娘唱反调,唯有隔三差五的送些吃的来给又又。 难道,这些年他读的书,所认知的东西都错了吗? 他是不是不该盲目的听从娘所决定的任何事。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力更生,这其中的苦虽然无法体会,但也能想像得到其中的艰难,也不怪又又心生怨愤,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又又不要怪娘呢? 一声轻嘆自简单的唇中溢出,简又双抬头,就见他纠结着眉头,那模样似乎要把自己钻牛角尖给钻死,于是出声道:「大哥,想好了没?晚上来吃饭吗?」 不过娘说她知道错了,这不还特意请了张媒婆给又又找婆家呢,还说要找个好人家,让又又享福呢。 「大哥……」 简又又的声音徒然拔高了几分,简单这才回神,看了眼盆中被钱的血染红的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刚想说不用了,到了嘴边的话一卷,道:「好,我一会再来。」 正欲转身,忽然蹲在了简又又的身旁,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木盆:「又……又又……」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不那么颤抖了,这才接着道:「大哥跟你说件喜事,本来娘都不让我告诉你的,想给你一个惊喜……」 简单想,若又又知道娘这般上心她的婚事想让她过的好,是不是对娘的埋怨就会减少一些。 简又又眉头一皱,可不如简单那么乐观,崔氏不让简单告诉自己的惊喜? 怕是惊吓吧。 「什么惊喜?」简又又问。 「娘刚让我去县城买了些糕点,说是明天要给张媒婆拎去,请张媒婆替你寻门好的亲事,嫁个好人家,定要给你过少奶奶的生活。」简单说的眉飞色舞,眉宇间的喜色是真心替简又又高兴。 前提是,崔氏真给简又又找一门这么好的婚事。 可崔氏岂是这么好的人? 更何况好人家哪是那么好嫁的,简家是个什么样的条伯,真正的好人家找儿媳妇那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她一个现代来的外来人都明白的道理,简单怎就想不明白? 这崔氏又打的什么主意。 简又又的心里涌起一股烦燥,忽听简单又接着道:「又又,我跟你说这事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娘让瞒着你,你就先当做不知道成不?」 「我知道了,大哥。」 简又又本就不打算去找崔氏问个明白,因为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还不如装作不知道,暗中悄悄打听崔氏给她寻了什么样的亲事,再做打算。 要她相信崔氏的好意,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一整个傍晚,简又又都过的忙碌又清静,崔氏暂时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张巧蓉也崔氏指使的团团转更没有时间在晃荡在她的眼前,偶尔简洁略带怨毒的目光会远远的射在她的身上,简又又也视而不见。 将鱼头跺下,做鱼头汤,放了早上采来的木耳。 身下的鱼身切成两段,做红烧鱼,调料虽不完善,但基本的调味都有,还没有熟透,那香味就飘了出来。 简富贵从田里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口就闻到了香味,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脚步加快的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好香的味,孩儿他娘,你今个做了啥,咱这么香咧。」 说完,肚子也跟着唱起了空城计,显然是被这香味给引诱的。 崔氏听到简富贵的嚷声,举了个锅剷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墨来,没好气的道:「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想吃香的,找你那闺女去。」 说着,锅铲往简又又所住的屋子一指,又转身进了厨房。 这么香的味,不怪简富贵闻着口水直流,就是她闻着也肚子饿的直打鼓,连做饭的兴趣都没有了,可想到刚刚自己想要去盛一碗简又又做的菜时,却被那丫头冷嘲了一翻,那一双冷冰冰的眸子更是看得她头皮发麻。 简富贵一愣,随即目光转向了简又又所住的屋子,眼里闪过惊愕,没料到简又又居然有这么好的厨艺。 他勐的一吞口水,表情悻悻,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最终没好意思往简又又的屋子走去。
第028章 吃不下别吃 陆彩云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闻着屋里飘出来的香味,陆彩云眼眸瞬间一亮,她急匆匆的往简又又的屋里走去:「又又,好香啊。」 简又又正将剩余的木耳凉拌,她没有资格去摘简家种的蔬菜,否则还不被崔氏一顿毒打,好在早上采的木耳不少,凉拌的木耳味道又爽口,吃着也格外的香。 「彩云来了。」 「恩。」陆彩云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凑到灶台前,伸长了脖子努力嗅着:「锅里烧的不会就是你下午抓来的鱼吧?」她眨着黑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家也做过鱼,可以说整个村里每个人家都会抓鱼来做,只是次数不多,谁叫做出来的鱼腥味实在重,不好吃还浪费油盐,她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没错。」 正说着,简单也被这香味香的引诱过来了,若说先前只是不想拂了妹妹的好意,那闻见了这香味时真是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来,一见陆彩云也在,简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觉得当哥哥的还要跑妹妹这里来吃饭是件羞愧的事情。 「彩……彩云来了啊。」 陆彩云不喜欢这一家子人,谁让他们这些年一直欺压又又,就是简单,她也提不上好感,不过碍于又又的面子,她也不会当面给简单冷脸瞧,何况她今天受又又之邀来吃饭的,简单是个读书人,守礼制,所以若不是又又请他来,他也不会出现在这屋子里。 于是,陆彩云平和,却带着一丝僵硬的语气唤了一声:「简大哥。」 简又又看了一眼陆彩云,哑然失笑,却并不责怪陆彩云的态度不好,这个姐妹,是一心一意站在她这一边的,简单虽然维护自己,可却不像陆彩云那样,到底另一边的人,是娘,他要做个孝顺的儿子。 对于这点,简又又并不怪简单,简单重孝道,并没错,只是碰上崔氏这样蛮横的娘跟简富贵这样无能的爹,是简又又的不幸。 木耳拌好,简又又让陆彩云端上桌,而她则打开锅盖,瞬间那一股香味更是浓郁的让人口水泛滥。 「好……好香啊……」 简单两眼发直,愣愣的看着锅里沸腾的红烧鱼。 而鱼头汤,简又又早就盛到了瓦罐里用小火畏着,一揭盖子,又是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狭小的屋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此起彼伏。 陆彩云摸着肚子,对着简又又嘿嘿直笑:「可以吃了没?」 简单害羞的低下了头,暗恼自己的肚子这般不争气,让人看了笑话。 「可以开饭了。」简又又道。 将红烧鱼盛在盘子里,陆彩云立即巴巴的跑来端菜,简单帮着盛饭,简又又将鱼头汤端上桌。 一人满满三碗米饭,米粒白的晶莹剔透,简单诧异的看了陆彩云一眼,以为这米饭是陆彩云给简又又送来的,陆家的生活条件跟他们家差不了多少,唯一差的就是陆家人口少,通常只有陆母跟陆彩云两人,而他们不算简又又却是一家五口人要吃饭,只是就算如此,陆家也不可能送这么好的白米过来呀。 他虽然一直读书,却也明白地里的粮食好的都是拿来纳税换钱的,自己吃的都是遗留下来的不好的米,实在不够吃也只会买去年的陈米,价格便宜,家里贫困的,谁家捨得买当年出的白米来吃。 陆彩云可没有时间去猜测简单的想法,拿了筷子就往嘴里扒着白米饭,这米饭怎么来的她自然知道,虽然又又买的不多,但白米饭啊,她一年也不可能吃几回。 夹一块红烧鱼的鱼肉往嘴里塞,惊奇的看着简又又:「真的没有一点腥味,又又,你怎么做到的?」 说着,再夹了一块鱼头汤里的肉,肉又嫩又香,最主要的是没有难吃的腥味,汤浓而鲜,吃的陆彩云爱不释口:「唔唔,好吃,好吃,没想到鱼去了腥味做出来的味道这么棒,一点都不比肉差,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简单看陆彩云吃的这样香,也不再拘谨,夹了一块鱼肉塞嘴里,眼里的惊愕比陆彩云更甚:「又又,你好厉害。」说着,又夹起一筷凉拌木耳,一脸不解:「这不是黑耳朵吗?听说有毒的东西,又又你怎么做来吃了。」 简又又咀嚼着嘴里的香喷喷的白米饭,吃着木耳跟红烧鱼:「大哥多虑了,这菜我经常采来吃,没有毒的,我叫它黑木耳。」总算吃到一顿像样的饭了,如果调料再多几种,她能做的更好吃。 简单听着,心疼不已,想到之前又又飢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定是饿及了才跑去山里采这黑耳朵吃的。 而与这边融洽气氛相反的,却是简家厨房那边,吃的是玉米煳煳,手里拿着馍馍,桌上是一盘炒青菜,以前还没有觉得,可今天闻着简又又那里飘出来的香味,光是看着就让人食之无味。 简洁拿筷子一遍又一遍的戳着碗里的煳煳,脸色铁青:「娘,简又又那贱人有了好东西也不想着来孝敬爹娘,叫大哥去吃饭却不叫爹娘,实在太可恨了。」 她从小一口一个贱人叫惯了,虽然被简又又挤兑过,只是脾气一上来,又给忘了。 何况眼下简又又可不在,她也就不怕了。 崔氏不用简洁挑剥,一张脸阴沉到现在,心里堵着一口闷气怎么也散发不了,看简洁搅着碗里的煳煳,当下没好气的低吼:「吃不下你就别吃了,还省一顿粮食呢。」 说着,把简洁的碗给夺了过来。 简洁的话她哪里听不懂,不就是嫌这东西难吃么,闻着简又又那里飘出来的香味,别说简洁,她都吃不下这碗里的东西。 简洁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委屈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涌起冷意跟不愤。 简富贵咬一口馍馍,将简洁的碗重新放到了简洁面前,低低的嗓音透着一股低沉:「你跟孩子撒什么气啊,别饿着了洁儿。」
第029章 黑心媒婆 「我沖她撒气吗?现在是那死丫头气我。」崔氏啪一筷子打在桌子上,跳起来就骂:「我养她还不如养只狗呢,至少还懂得报恩,最后还能宰来吃,可你看看她呢,居然把我这个当娘的赶出来,她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个畜牲。」 简富贵听崔氏骂的难听,表情有些讪讪,却也没有接着她的话,只默默的吃着饭。 「娘,为那种没良心的丫头气坏了自己多划不来。」张巧蓉放下碗筷,起身轻抚着崔氏的后背,劝慰道。 崔氏声音这么大,简又又不可能听不见,她若跟着落井下石,在简又又那里吃饭的简单听见了可就心里不舒服了。 简单端着碗,脸色惨白,他担忧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看……」 陆彩云抬头看了一眼简单,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愤慨之色:「看什么看,没听见你娘怎么骂又又吗?想给她送吃的,没门。」又又不过是今天没给她送吃的就这副嘴脸,怎么不想想过去的十年她可有给又又送过一粒米? 陆彩云觉得这些菜就是餵猪,也不想便宜了崔氏。 外面的谩骂声还在继续,简又又看了简单咬唇为难的神情,起身将锅里还剩的小半截鱼尾盛了起来:「大哥,你送过去吧。」 「诶,好,娘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简单笑着接过碗,端着往屋外走去。 陆彩云看了不乐意了:「又又,你干啥这样好心,她都那样骂你了。」 「谁让她是我娘呢,如果不孝敬她,她能不带喘气的骂一整晚,影响咱们吃饭的心情,何况,我也不想大哥为难。」是她想太简单了,以为将崔氏赶出去就解气了,却忘了这个时代对礼仪仁孝的重视,崔氏将她赶到破屋是她的事,村里人说句她狠心却也不会当回事,毕竟没有将她赶出简家大门,而且也好好的活到了十五岁,可若是崔氏出去把今晚她的做为添油加醋宣扬一翻,那她明天就能成为人尽可夫的人。 她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是否有多好听,可不想在这个村不能立足。 厌烦的皱了皱眉,简又又挥去心头的不悦:「就当餵狗了。」 「噗……」 陆彩云本气崔氏的过份的做法,听到简又又这话,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心头的郁气也散了。 对,就当餵狗了。 崔氏可以对又又不好,谁也不会说句不是,因为她是娘,可又又不行,若是对自个的娘不好,那是要被人戳嵴梁骨戳死的。 一个姑娘家若连名声都没有了,那还如何活? 简单将鱼送了过去,简又又只隐隐听到崔氏嘀咕的声音,却听不到说什么,之后便再没有一句骂。 吃完饭,简单回屋了,陆彩云留下来替简又又洗碗刷锅。 忙完,两人出了门,崔氏站在院子里阴恻恻的看着简又又离开,那眼里的恨毒,几乎能将简又又给埋了。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臭丫头这么可恨呢,真是一天也不想再见到她了,然而想到晚上那碗红烧鱼,崔氏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味道真是让她欲罢不能,在她嫁人之前她定要学会这道菜,以后想吃肉了也能去河里抓鱼回来解解谗。 陆彩云回家拿了鱼竿等东西,便跟简又又一道去了河边。 张虎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两人,见到两人,忙迎了过来:「你们可算来了。」 「你急什么?」陆彩云翻了个白眼,斥道。 张虎咧着白亮亮的牙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一点也不恼陆彩云对他的态度:「这不是没钓过鱼,稀奇的么。」 下午的时候,陆彩云又多做了一根钓竿,分了一根给张虎,三人就这么并排在河边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张虎虽是新手,但到底是男子,又跟着自己爹经常上山打猎,简又又只跟他说了一遍技巧跟该注意的地方,没多久就钓上了一条大鱼,比简又又这个老手速度都来得快,看得陆彩云心里一阵不爽。 「你们跟张媒婆熟不熟?」忽然,简又又出声问两人。 张虎跟陆彩云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简又又。 「那就是个嘴碎的婆子,又又你问她做什么?」陆彩云道。 「还蛮不讲理,我娘跟她吵过好多回了。」张虎接着道:「他儿子在咱们村里也是个霸道的,整天游手好闲,专欺负人。」一提到张媒婆的儿子,张虎的脸上满是愤怒,显然在他手里吃过亏。 说来他们都姓张,虽然不是近亲,但往远了说,怎么也有点关系,可张虎却一点也不承认跟张媒婆家是亲戚,有这种亲戚,真丢人。 云岭村里住着的村民,并不都是一个祖宗,有不同的姓,而这些人或许是近亲,也有远亲,还有同姓却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家。 「我大哥说,我娘明天让张媒婆替我说亲。」 「什么?」陆彩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忙压低了声音道:「你娘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那张媒婆说的好听是媒婆,实际上尽干缺德事,我听我娘说过,她赚的都是黑心钱,只要你钱给的多,想要什么样的婚事都能给你办到。」 陆彩云的话,并不让简又又感觉到诧异,以崔氏的性格,会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才怪了,她这么厌恶自己,这个时候替她说亲,无非是想从这门亲事中捞到什么好处。 「我知道,所以我想要知道张媒婆会替我找什么样的婚事。」 张虎开始抓耳挠腮了,这种事问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让他家跟张媒婆家关系不好呢,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去问一姑娘家的亲事,不是让人误会么,到时候别让人以为他喜欢简又又,那可就糟了。 陆彩云可没张虎那样的烦恼,只是微微一想,便拍着简又又的肩膀,一脸义气的模样:「又又,你放心,这事我帮你打听,只是时间需要久些,就怕这婚事你娘跟对方一拍即合,成了咋办?」 「成了有成了之后的办法,你若能帮我打听是我娘替我说的是哪户人家就好。」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现在都不想嫁人,她的宏图报负还没展开呢,怎能嫁作人妇,何况这古人迂腐,她有个书呆子大哥已经够难忍的了,若再跟比大哥更不能沟通的人生活一辈子,那无疑是让她生不如死啊。 「恩,我会尽快替你打听来。」 陆彩云的性格爽利,在村里也懂得八面玲珑,是有不少姑娘愿意跟她一块玩的,就算不能打探到全部,也总能打听个一二。
第030章 做个交易 翌日,三人相邀赶车去了县城,依旧在昨天摆摊的地方卖鱼。 因为有了昨天好的开始,今天的鱼依旧卖的很顺利,因为鱼到底不被所有人接受,所以简又又他们并没钓太多,只是比昨天多了一些。 就在鱼快卖完的时候,昨天第一个来买鱼的妇人又出现在了简又又的面前,手里挎着一只篮子,里面装满了这个季节的新鲜的蔬菜。 春季的蔬菜,品种是最多的,吃了一个冬天的白菜萝蔔腌肉嘴巴里都快要淡出个鸟来,所以一到春天,富人们饭桌上的菜每天几乎都不重样的。 「小丫头,又来卖鱼啦?」妇人善意的对简又又笑道,看着木盆里仅有的几尾草鱼,贊道:「看来今天的生意也不错啊。」 「多谢大婶吉言,大婶要买鱼吗?今天的鱼都很大,我给大婶挑一条最大的。」简又又温和的笑道。 对于这位妇人她颇有好感,不仅是她的第一位客人,而她本身也给人慈爱的感觉。 妇人听了这话,摆了摆手笑道:「吃一顿尚可,若顿顿吃,我家主子也厌烦。」说白了,她就是纯属买菜路过这里,看见了简又又,打声招唿说个话。 简又又也不失落,自是知道这鱼若是带着一股腥味,烧的再好吃总也有那些遗憾,所以也不会天天吃。 她想了想,忽然眼晴一亮,对着妇人说:「大婶,可否借一步说话?」 「喔?」妇人眯了眯眼,看着简又又那张有着伤痕看起来并不美丽的脸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一旁的树底下:「小姑娘有何事要跟我说?」 「想跟大婶做个交易。」简又又直言道,也不拐弯抹角,到是让妇人不由得一愣。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做这场交易?」 妇人也不是故意跟简又又做对,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小姑娘哪来的自信她一定会答应呢。 简又又也不恼,只是眯眼一笑,弯弯的眼眸好似夜空下的皓月,明亮剔透,让妇人平添几分好感。 与人做交易她不是头一回,不过跟这么一点大的小姑娘做交易,妇人却还是生平第一次,难免有些奇怪,这小姑娘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拿来做交易的呢。 「我把去鱼腥味的法子交给大婶,大婶以后买鱼只可来我家买,若是能说动其余富人家的採办来买我家的鱼,那更好了。」 妇人闻言不由得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小姑娘,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去鱼的腥味,她这里已经算是去的最彻底的了,放眼整个大燕朝,也没人敢说能去掉鱼腥味,这丫头怎么敢? 也不怪妇人对简又又的话产生了怀疑。 简又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大婶若不相信,尽可听了我的办法回去试一试,若是成了,这对大婶也有利,毕竟鱼没了腥味做出来的味道可一点都不比肉差,贵家主子宴客之时上这道菜也会格外有面子,就算不成,大婶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妇人张了张嘴巴,一时哑口。 简又又那从容淡定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开玩笑的,当下便不由得信了几分。 「你就不怕我拿了法子翻脸不认人吗?」妇人摇头失笑道,若她真有去鱼腥味的法子,放在身边本身就是个资本,却变向的赠送给自己,不得不说,妇人心中的是欣喜的。 若真的有这法子,那她做出来的鱼将会是独一份,若是推广出去,到时候众人也只会记得她的功劳,对她的好处不是一丁点。 简又又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是交易,必会有风险,只是不管成不成,我都得偿试一下,若是能留得大婶这样的大客户,我日后才能赚得到钱。」 想要赚钱,她就得有门路,而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古代,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可是一点门路都没有的,若不抓紧机会,大胆偿试,就是等到头髮花白也赚不了大钱。 卖鱼可不是她的志向,但是通过卖鱼若能跟这位大婶搭上关系,怎么样都是条路子,至于以后的发展,她一步一步来。 妇人惊嘆于简又又的胸襟,别说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就是男子,也未必有她想的通透。 没来由的,妇人不敢再小瞧了简又又,言语间越加的温柔慈爱,总觉得跟这丫头打好关系总不是坏处。 「好,我答应你,我虽然身份不高,但跟归云楼的主厨有些交情,往后但凡你有鱼卖,直接送去归云楼即可。」 妇人的话,着实让简又又惊了一把,她只是觉得妇人既然在大富人家做事,看上去又像是能做得了主的,想着她定会认识别的富贵人家的厨子或者管事,不管是卖鱼还是日后卖别的,总能让妇人帮着推销或者介绍。 万万没有想到,这妇人一开口,便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归云楼,她之前还想着她若卖吃的,最好的地方便是酒楼,真是瞌睡了给她送枕头,这么大的馅饼,真将简又又砸的又惊又喜。 卖鱼不是长久之迹,何况时间一久,村里人都会发现端倪,到时候这县城里卖鱼的人多了,她们就更不容易卖了,那大婶既然敢说把鱼送去归云楼,那必然会将她的法子告诉那里的主厨,不然归云楼收了那么多的鱼就算再好吃有鱼腥味也不能在一天内卖光。 归云楼买别人的鱼她也管不着,但是以他们的为先,就够了。 只要跟归云楼牵上线,她以后卖什么都方便多了。 看着简又又傻眼的表情,妇人心头顺畅多了,不能光让她被这小丫头惊,也该小丫头惊一下了。 妇人抬手,轻轻捏了捏简又又的脸颊,笑道:「现在该说说你的法子了吧?」 ------题外话------ 商业之路,正式开启,喔霍霍霍霍霍霍,之后绝逼会越来越逆害~
第031章 去腥味的法子 「若是大婶有条件,每次杀完鱼洗干净后拿盐水浸泡个一会,半盏茶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盐都很精贵,一般谁也不捨得拿盐这么倒腾,是以这个法子并不通用,尤其是穷苦人家,而富贵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拿盐这么折腾:「如果条件不够,大婶也能拿浓茶兑水,同样将洗净的鱼浸泡。」 「有说什么茶吗?」对于拿盐水浸泡,如果是一条的话还能接受,若是宴客量大,显然太浪费了,妇人更倾向于后者的办法。 简又又摇头:「没有,只要是茶叶都可以。」 所以这个办法是更让人认可的,廉价的茶叶可不少,尤其是大富人家更是不值一提。 妇人听完,整个人都略显激动了起来,用这两个办法去鱼腥,闻所未闻,正如这小姑娘所说,是不是真,回去一试便知,当下,妇人便有些迫不急待的回府了。 「丫头,我夫家姓庄,大家都叫我一声庄婶,你这剩下的鱼,我都买了。」妇人毫不吝啬的给了简又又一个方便。 简又又也不客套,有人把鱼都买了,她也好早点收摊回去。 「庄婶,我叫简又又。」 陆彩云跟张虎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简又又不过跟这妇人走到一旁说了会话,这妇人就将他们剩下的五条鱼都买了,要知道如果今天不做掉的话,可就要成死鱼了。 更何况最初的时候,又又问过她,她并不要买鱼啊。 庄婶似是看出了两人的担忧,道:「放心吧,我既然都买了,自然不会浪费的。」 庄婶这会心情愉悦,两人又是简又又的朋友,自然用真心看待,笑容里更多了真诚的慈爱。 简又又给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陆彩云立即机灵的问道:「这位大婶,五条鱼拿着也费力,要不我们帮你送回去吧?」又又都没有什么问题,她就更没有问题了。 「你们跟又又一块叫我庄婶就行,你这丫头倒是机灵,那就麻烦你们帮我送到颜府了。」庄婶笑道。 陆彩云得到夸赞,笑嘻嘻的好不得瑟:「庄婶,我叫陆彩云。」顿了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颜府?是颜记酒坊的那个颜府吗?」 张虎将木盆搬到了车上,牵着驴跟着庄婶。 庄婶听到陆彩云的话,笑着侧目:「你们也知道颜记酒坊?」 「本来是不知道的,经过昨天就知道了,我们又又可是赢了你们酒坊举办的拼酒大祸赛呢,干倒了一片大老爷们呢。」 陆彩云眉飞色舞的说着,好像赢了比赛的人是她一样。 庄婶诧异的一瞠目,看向了简又又,惊嘆连连,这小丫头当真是不一般呢,昨天的比赛结果她也是听说了的,当知道是个小姑娘赢了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而他那当家的更是说那小姑娘离开的时候除了面色有些红潮,走路都正常的很,如果不是细看,谁能发现这姑娘是有了点醉意的。 但是比起那一个个喝的不醒人事的大老爷们,这姑娘就是个海量好么,自家主子已经喝遍整个宏沛县未逢敌手,估计这小姑娘比主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小女孩。 真的好小,才十五六岁吧,好歹自家主子已经二十岁了呀。 面对庄婶惊嘆又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神,简又又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庄婶,我脸上花了吗?」 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巧,这庄婶居然是颜记酒坊的人,简又又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那她的酿酒大业可不愁没有销路了呀,这关系必需拉好。 听着简又又的打趣,庄婶无耐的摇头一笑:「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庄婶过奖了。」简又又不管庄婶话里啥意思,都当好话听了。 「颜记酒坊的掌柜是我夫君,又又以后若有事找我可以去颜记酒坊。」 简又又一愣,随即笑着应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庄婶在颜家的地位,或许比她想像的还要高一些呢。 才不过短短的时间相处,庄婶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行方便,简又又的心里不可谓不感动,当即也就不吝啬的说了鱼的其他做法,听得庄婶一愣一愣,久久回不了神。 「又又以后若再有什么好点子,记得跟庄婶说说。」 庄婶自动的认为简又又会不同的做法,是因为家里太穷,吃不起肉所以才将鱼鼓捣出不同的做法。 真是闻所未闻。 之后简又又问了庄婶一些颜记酒坊卖的酒的品种名称,好对这个古代有大概的了解。 三人送完鱼,回去的路上,将今日卖鱼的钱分了,每人分得四百文,张虎拿着铜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晚上再去多钓些鱼明天来卖。」 陆彩云嫌弃的睨了张虎一眼,凑到简又又身边:「又又,你跟庄婶说了什么,怎么她把咱的鱼一下子都买了?」 「我把鱼去腥味的法子告诉了她,还让她以后都只在我们这买鱼,庄婶说了,咱们以后若要卖鱼,可直接送去归云楼。」 张虎听罢惊叫连连:「哇哇,那咱们以后不是赚翻了?」这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管钓多少,都卖去归云楼,根本不用担心卖不掉。 陆彩云却听到前半优话就急了:「又又,那法子你怎么就这样告诉人家了,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说不定你能靠着这秘法赚钱呢。」 以前的陆彩云绝对不会想到这一茬,可这两天跟简又又卖鱼,发现又又的脑子真是灵活又好使,连鱼去腥味都懂,这法子若是卖给大酒楼,定能好好大赚一笔。 简又又不以为然的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燥:「这法子固然能赚到钱,但却是交不到朋友,你瞧,送一个法子,就给咱们揽了个大生意。」 还能送个人情给庄婶,不要小看大户人家的下人,有的时候不比认识主人来得差。 何况她区区一个乡下丫头,谁会没事来跟你攀交情,所以简又又一点都不觉得亏,这不庄婶念着她的好,直接给了她不少的好处了。
第032章 说亲白河村 陆彩云没有简又又那么精明的脑子,她只想到眼前的利益,而简又又却想到了更远的以后,当即一脸的膜拜:「又又,你好厉害。」 张虎赶驴车的空隙回头问两人:「那晚上咱还钓鱼吗?明天直接送去归云楼?」 陆彩云看向简又又,一脸的以她为马首是瞻。 简又又轻轻摇了摇头:「今晚先不钓了,过个几天再去,我得先打听清楚了我娘请张媒婆说的是哪家的亲。」 就算他们今天钓了鱼,明天送去归云楼,归云楼也不会收的,庄婶的速度再快么,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把去鱼的腥味告诉归云楼的主厨。 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再被崔氏那老妖婆给卖了。 陆彩云跟张虎连连点头,没有什么比又又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的了,何况跟着又又才两天,他们就赚了几百文,今天又又还搭上了这样的关系,还愁赚不了钱吗。 这个时候的两人,也仅限于简又又带着他们卖鱼赚钱,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简又又的生意,会遍布天下,坐拥金山银山。 一连数天,简又又都没有再往外跑,安份的呆在家里,将云岭村的地形跟情况摸清了个大概,云岭山也去了几回,只是都仅限于外围,倒是让简又又发现了不少野菜,木耳跟蘑菇,每顿都换着花样来吃,倒也不错。 简又又乖巧的将家里的活都认真的做完,让崔氏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更何况她请张媒婆替简又又说的亲事成了,看简又又也顺眼多了,更不会为难于她。 就算她想吃鱼,简又又拒绝再做,崔氏也只是恼怒的嘀咕了几句,再没有说什么。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是长年没有吃过肉了实在谗的慌,正好拿木盆舀水的时候那鱼游进了盆里就带了回来,胡乱放了调料做来吃,不知道味道会是出奇的好,让她再做也做不出来。 简又又是傻了才会把鱼的做法教给崔氏,崔氏又给她带不来任何好处,还要挖尽了心思的从她身上榨取价值,说不定吃鱼的时候还要不忘骂上她几句。 这一日,陆彩云带来了让简又又纠结了数天的消息,一进简家大门,她看也没看崔氏一眼,拉着简又又就走了出去,崔氏见状暴跳如雷:「陆彩云,你要将我家又又拉去哪里?」 贱丫头,一点都不懂礼貌,进门连人都不会叫一声吗?陆寡妇当真是不会教女儿,没有教养。 陆彩云心里正堵着一口恶气,听了崔氏的话瞬间没好气的道:「简三婶这话说的,又又可不是家里的丫环,连门都不许出,难不成简三婶还怕我把她卖了不成,我可不会跟三婶一样狠心。」 这话可是挑明了讽刺崔氏当初为了银子将自家女儿卖去青楼。 崔氏气得噎,跳着脚要抄起一旁的傢伙打陆彩云,陆彩云哪里会给崔氏这个机会,说完那话就拉着简又又跑了。 陆彩云将简又又一路拽回了自己的家,碰到正在院里餵鸡的陆母,简又又礼貌的问候了一声:「陆伯母。」 「是又又啊,快屋里坐。」陆母对简又又温和一笑,像是阳春三月里的一道微风,吹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 陆母是个很温柔的人,却也造成了她有些胆小怯弱的性格,不喜与人争锋相对,不善与人为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独自扶养一双儿女长大撑起整个家,所需要的勇气也非常人所能理解,所以如今的陆母虽然依旧温柔却隐隐透着一股坚韧。 她并不是个绝色美人,但如今风韵尤存的姿色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妍姿俏丽,放眼整个云岭村,哪家的婶子伯母不是被艰难的生活磨的人老珠黄,也难怪不少人对陆母都动了异样的心思。 「娘,我跟又又说点事,一会她就在咱们家吃晚饭。」陆彩云对陆母说道。 陆母连连点头应道,放下餵鸡的盆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好,咱家的鸡刚生了鸡蛋,我这就去地里割些韭菜,一会跟鸡蛋一起炒。」 说罢,拿起镰刀就出了门。 简又又羡慕的看着陆彩云直嘆气,瞧瞧,这才是娘啊! 进了陆彩云的房间,简又又便问:「崔氏给我找了门什么样的亲事?」 「你咋知道我要跟你说这个?」陆彩云一怔,看着简又又愣愣的问。 简又又笑看着陆彩云,这么明显争对崔氏的怒气,又是找她说话,傻子都明白的好么! 陆彩云见简又又不说,便也不纠结于此事,一想到自己打听而来的消息,一张俏脸怒意横生,当下就开口骂了起来:「你娘的心真是被狗给吃了,张媒婆给你说的亲事,竟然是白河村的村长之子,白盛明。」 简又又倒是诧异了一下,还真如简单说的那般,崔氏这回给她找的亲事果真是好亲事,村长的儿子,怎么说来都是个官二代,家里条件都要好上许多。 只是这白盛明…… 「白盛明有什么问题?」 陆彩云气的一捶桌子,道:「咱们村的王家婶子娘家就在白河村,我疑惑你娘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给你找了这么好一门亲事,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那白盛明竟然是个痨病鬼,今年二十岁,他爹虽然是村长,但也没有谁愿意把自家好好的闺女嫁过去,毕竟谁都知道白盛明活不长,没准嫁过去就得守寡。」 若真心为女儿的人家,自然不会把女儿往这个火坑里推,也唯有崔氏这样心黑的,才想到把又又嫁过去。 「听说白家出了五十两的聘金,已经被你娘拿到手了。」 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是卖女儿啊。 崔氏那个毒妇,卖了又又一次不算,还想再卖她第二次,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简又又同样吃惊了不少,五十两的聘金,对农村人来说是很了不得的了,毕竟像他们农村人娶媳妇,有个三两都能娶回来,若是对女家尊重些,给个十两的聘金就已是给足了面子了。 白家人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崔氏不乐疯了才怪。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崔氏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哪怕自己不愿意给他做鱼也没有破口大骂。
第033章 这么不值钱? 「我就只值五十两?」简又又看着陆彩云,反指着自己不悦的道。 靠,她有这么不值钱吗? 陆彩云一愣,随即没好气的拍了简又又的肩膀一下,几乎哀嚎:「又又,这不是重点好吗?」 简又又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说的王家婶子是哪一个?」云岭村的村长就姓王,总爱欺负她的王爱玲也是姓王。 陆彩云看出了简又又的疑惑,摇头道:「我说的自然不是村长那一家族的人,是义山叔那一家。」 这么一说,简又又明白了。 「我是跟立雪打听的关于白河村的事情。」陆彩云又道:「又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找立雪帮帮忙?」 简又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跟王立雪关系并不亲厚,她没理由来帮我,而且求她帮忙难保不会让崔氏发现我的动作,所以这事,我不找其他人帮忙。」 在她的记忆里,王立雪是个安静的姑娘,符合大多数农村人的形象,朴实耐劳,勤劳善良,只是原身除了陆彩云一个,谁都没有深交,事关终身大事,哪怕王立雪再好她也不会请她帮忙的。 陆彩云的脸纠结成了一朵菊花,简又又好笑的伸手蹂躏了一翻:「好了,别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知道了是哪一家,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明天让虎子带我进山一趟吧。」 听了简又又这话,陆彩云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看又又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想必心里已有对策了吧?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又又这般聪慧呢,崔氏当真是瞎了眼,居然对又又这样恶劣,这是在将一个宝贝似的女儿往外推啊。 陆家的晚饭很简单,吃的是白米饭,一盘韭菜炒鸡蛋,这已经算是大菜了,几个馍馍,几根萝蔔干! 白米饭毕竟不是顿顿都吃的起的,陆母做了顿米饭已是对她的最好的待客之道了。 这一顿饭,是简又又穿越以来,吃的最温馨的一顿,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了属于家的温暖。 翌日,陆彩云先去找了张虎,然后再来找简又又。 简又又匆匆吃过早饭,便跟两人上了山。 云岭山很大,一眼望去,直入云霄,仿佛怎么也看不到尽头,山上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松柏常青,不畏严寒坚韧不拔。 世世代代生活在云岭村的人进出山里,已经辟出了一条小径,但那也仅限于到山腰处,真正的深山老林,不是没有人去,而是从未有人进去了活着走出来,久而久之,人们下意识的畏惧了云岭山的深处,不再踏入一步。 春天,正是绿树成荫,万物復甦的季节,这个时候的云岭山,更加的生机勃勃,一路走来,鸟声鸣鸣,偶尔会看见兔子松鼠从脚边穿过,看得张虎一阵手痒,忙寻着动物的粪便找了个地方挖陷井下套子。 大的动物套不住,总也能套点小动物。 简又又看了眼张虎打的结套,那是用草绳打成的结,牢度不够,碰上稍有份量的动物只要一挣扎便能脱离,所以张虎家虽能时不时猎到动物卖钱,但都是小傢伙,并不能卖大价钱,更别说打猎技巧是一方面,运气也占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没有什么高级技术的古代。 见张虎挖陷井挖的认真,简又又便道:「虎子,你先忙,我四处走走。」 张虎闻之一顿,忙道:「又又,我很快就好,这山里危险多,还是我陪着你的好。」 陆彩云贊同的连连点头,她可一直记得那年她差点死在陷井里的事情呢。 简又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又不往深山里走,就在这附近转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说不定,彩云陪我一块不会有事,放心,我们不会走远的。」 张虎看了看挖到一半的陷井犹豫,春天是打猎最好的时节,这个时候的动物都从冬眠中甦醒,特别是兔子,随便一只都肥的流油,他们也一个冬天没有猎到东西了,张虎觉得自己既然进一次山,不猎些动物实在可惜,可是让又又跟彩云在山里转悠他又有些担心。 陆彩云见简又又看着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脱口道:「行了,有我在也有个照应,我们不走远,若有什么事情就大喊一声,你也能听到。」她总觉得又又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那句「意想不到的发现」,或许又又发现了什么。 「真的不走远?」张虎不确认的再问了一遍,看到简又又郑重的点头保证,才点了点头:「那成,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叫我。」 如果真在这四周的话只要大叫一声他还是听得见的。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往来时的路走去,她刚刚就发现了不少书里常用的药草,甚至一些偏门的草药她也看到了。 对于药草,简又又并不精通,但她曾去过不少大山贫穷之地,跟着当地的居民识过一些,虽然不精通,但简单的药草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 而这里面,就有一种对她极为有用的药草——猴耳,这是一种能让人的脸上出满红疹的药草。 简又又蹲了下来,将自己所认识的一些常用的药草拔起来,看得陆彩云一脸迷煳。 「又又,你拔这些草做什么?」 「这些可以治疗一些寻常的病症,如止血,止咳,去伤寒,淡疤,自然还有一些带着毒性的药草。」说到最后,简又又抬起头来对着陆彩云亮出白晃晃的牙齿一笑,笑的陆彩云心里直打突,眉骨隐隐抽搐。 是她想多了吗?怎么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到简又又提到的淡疤的药草,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脸上,那里两条伤痕如今已经看不见了,略显蜡黄的脸色,一看就是常年的营养不良,不过脸色再不好看,也总比脸上留下疤痕来的要强。 「幸好你的脸恢復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嫁人。」
第034章 吃错东西 简又又抿唇一笑,并不在意,容颜对于女人来说固然重要,但她也并不是毁了容就要死要活的厌世活不下去,何况原身这张脸,实在也没有优势可言,至少目前看来面黄肌瘦想让人打主意人家还不屑一顾呢。 简又又採药采的认真,不知不觉走了远了些,陆彩云回神,心慌了一下,忙拉着简又又:「又又,咱们快回去吧,再走就远了。」 简又又回神,四处看了看,果然走偏了,往深山里走去了,点头,正欲跟陆彩云回去找张虎,却在起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点红,眼睛一亮,简又又往前走了去,急的陆彩云一跺脚,忙跟了上来:「又又,你怎么了。」 没走几步,简又又停了下来,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下坡处,那一大片的野草莓。 陆彩云走到简又又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惊:「这是什么?」 不怪她不知道,怕是云岭村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除了张虎跟他爹因为打猎会走的里面一些,村里的人大多数不会往太里走,更别说再深一处的地方,就是张虎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一块野草莓地。 之所以说是野草莓,比她在现代吃过的大棚里的草莓个头小太多了,但是在这个水果稀有的古代,能有草莓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彩云,快,帮忙摘。」 陆彩云看着兴奋的简又又一头雾水:「摘什么?」 眼前的一大片植物她看到了,只是又又是要她摘绿叶子呢,还是摘那红果? 「摘这个。」简又又扬了扬手中的草莓,笑道。 陆彩云点头,跟着简又又一块弯着身子将熟透了的草莓摘下,放到背篓里。 直到简又又觉得背上沉重的快要背不动了,这才罢了手,拉着陆彩云的手回去找张虎。 简又又抓了一把草莓在手里,又给陆彩云拿了一把,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看得陆彩云一脸惊疑。 「又又,这能吃吗?」这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万一有毒咋办?这云岭山里生长的东西,人们说大部份都有毒,而至于没毒的,他们也未必认识,所以除了懂医的赤脚大夫进山採药,其余的几乎从来没有人敢偿试。 简又又吃的一脸满足:「当然能吃,酸酸甜甜味道好,是个营养价值高的水果呢。」 呃…… 陆彩云又疑惑了:「营养价值是什么?」 简又又一愣,不知该怎么解释,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反正很好吃就对了,你偿偿,一会再拿些回去给陆伯母。」 若是有机会,可以熬成草莓酱,涂在馍馍上面,味道肯定棒极了。 这么美味的东西,应该能在这里打开市场吧?下次去县城的时候再带些给庄婶尝尝,说不定能在归云楼销售能受人欢迎呢。 张虎远远的见到两人的身影,忙跑了过来,走近点看,才发现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隐隐还有愠怒,简又又自知理亏,暗暗吐了吐舌头,忙将刚搞的草莓塞给了张虎,在他开口训斥之前道:「我们刚摘的,好吃极了,你尝尝。」 不怪张虎着急,她们去的时间久了些,他又不敢擅自离开,就怕万一两人回来找不到他,可又怕两人如果往深山走去遇到危险怎么办,好在没有听到求救声,张虎也是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暗暗着急,这会见到无碍的两人,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沉下了脸色。 陆彩云没有简又又脑子转的快,见张虎表情不善也没想到是自己的错,狠狠的瞪了张虎一眼:「又又给你吃的,你这啥表情,不乐意还给我。」 张虎无耐的看着陆彩那俏丽的容颜,微微一嘆,跟陆彩云讲道理什么的,就像秀才遇到兵,他永远是落败的那一个。 「谁说我不要吃的。」张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忙塞了一个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顿时让张虎忘了自己应该生着气:「你们哪里找到的,真好吃。」 「在一个斜坡下,因为摘这个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简又又笑着解释道。 张虎也不好意思再拿乔,憨厚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下次你们若再进山采什么,还是让我陪着吧。」 简又又点头,应了一声。 数天后的一个早上,当简又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均是让人忍不住错愕,随即而来的便惊恐,河边洗衣服的人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端着自己的木盆远离简又又,至少保持在十丈外。 因为简又又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打一眼看去,格外恐怖,让人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这等怪病定是要传染的。 看着众人因为害怕而远离自己,简又又乐得清闲,一点也不在乎那些落在她身上神色怪异的目光。 洗完衣服回了家,崔氏起床正打着哈欠,冷不丁看到门口一脸红色疹子的简又又,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这一嗓子嚎的,整个简家如临大敌,纷纷跑出来了。 「唉哟我了个娘,这副鬼样子是要吓死谁啊。」张巧蓉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模样,直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简又又,拉着崔氏的衣袖道:「娘,是又又。」 崔氏一愣:「又又?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简又又将衣服晾起来,淡然的道:「不知道,许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真的假的,该不会传染吧。」张巧蓉往后退了几退,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简洁看着满脸都是红色疹子的简又又,那露在外面的双手也不可避免的布满了红点,令人见了着实可怖,微垂的眼中闪过厌恶与警惕之色。 唯有简单一脸的关切:「又又,你没事吧?吃啥东西了。」 「不知道,前几天跟彩云进了趟山,摘了些野菜果子回来,八成是吃了其中某样东西的了。」 「娘,请个大夫瞧瞧吧。」简单扭头看向崔氏,说道。 崔氏面色一冷,刚想拒绝,简洁伸手拽了她一把,向她使了个眼色,崔氏回神,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简单会意,立即跑出去找大夫。 找大夫是需要花钱的,若换作平时,崔氏可不会这样大方,不过如今因为简又又的亲事成了,她收了五十两的聘金,若是简又又有个什么,她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题外话------ 文里若有什么地方跟实际生活中的有误差,亲们请不要纠结哈,此乃小说,不是记实,切误当真!
第035章 得传染病 「富贵叔,你家又又得传染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简又又脸上出疹子被不少人看到,很快在村里传了开来,有人听到了这则消息便跑到田里去叫了简富贵,一时间村民大都人心慌慌,就怕简又又脸上的疹子在村里传播开来。 当简富贵回到家的时候,家的周围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几个鬼祟的人影,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以备有必要的时候将简又又赶出村子。 简富贵嘆了一声,抬走走了进去,村里的赤脚郎中王大夫正在替简又又把脉,简又又的屋子外面,崔氏等人止步不前,好似一进那屋子就要被传染到似的。 简单也被崔氏死死的拽着,显然他想要进去,崔氏不让。 「怎么样了?」简富贵小声的问道。 崔氏顿时如临大敌,跳着脚将简富贵赶去了主屋:「你咋回来了?」 「咱村的人告诉我又又得了传染病,所以我回来瞅瞅,咋就病了呢?」 「你明知道会传染还往那屋里凑,若是你倒了,咱这个家可咋办?」崔氏气唿唿的瞪着简富贵,在这个家里虽然是她说了算,偶尔对简富贵也脱口就骂,但是崔氏心里也清楚这个家就靠简富贵了,他是家里的顶樑柱,谁都能倒,就是他不能倒,所以该对他好的时候,她也不吝啬。 简又又脸下的疹子会不会传染崔氏还不知道,王大夫还在为其诊脉,若是不传染那是最好的,可若是传染的……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薄凉之意,不管是不是传染,简又又都得嫁给白盛明—— 「王大夫,我家又又的病可严重?」 屋外,响起了简单的寻问声,崔氏警告着简富贵不准出门,这才走了出去。 王大夫年过半百,留着山羊鬍子,他一摸鬍子,轻瞪了简单一眼:「胡说什么呢,传染病也是能瞎说的吗?」 简单心中一喜,也不觉得王大夫态度不好:「这么说,又又没得传染病。」 「放心吧,只是吃错了东西出的疹子,配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消了。」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药方交给简单。 这时,崔氏松了口气走了过来,问:「那啥,王大夫,若是不吃药,这病能好吗?」 王大夫一愣,随即淡淡的瞥了崔氏一眼,心中冷哼,明白崔氏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捨得花钱吗?确切的说,是不捨得给简又又花钱。 「反正左右都死不了。」 那意思,就是能好了。 崔氏一听,立即让简洁送王大夫出去,简单拿着药方正欲去县城抓药,被崔氏给拦了下来,一把撕了药方:「咱们家很有钱吗?吃什么药,没听王大夫说么,早晚会好的,又又啊……」 崔氏堆着笑脸扭头正欲跟简又又说什么,冷不丁对上简又又坐在床边,那冷幽幽的目光,让她的心里打了个突。 好……好可怕的眼神! 「娘,还有事吗?我累了,想休息。」 崔氏对她的吝啬跟无情,简又又一直在领教,所以对于崔氏不给她抓药的行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到底是这具身体的娘啊,冷漠至此,难保不叫简又又心中愤怒。 「没……没事了。」崔氏下意识的摇着头,离开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大夫一出简家的门,村里人就围了上来,问的无一不是关于简又又的病,让人差一点以为这些人是有多关心她。 「该干嘛干嘛去,不过吃错了东西引起的疹子,谁散播的谣言说要传染,你们以为传染病是那么好得的么?」 王大夫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好,听着他这毫不客气的数落,村民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不敬,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王大夫虽然医术不是最高明的,但却是最方便的,不然每次病了都要跑到县城去请大夫,多麻烦,何况县城的大夫出诊费还贵。 所以谁罪谁,也不会得罪了王大夫。 「王大夫息怒,咱们这是不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么,毕竟若真是传染病,这简又又可不能再住在云岭村了。」 有人讨好的笑道。 王大夫哼哼了一声,背着药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讨了个没趣,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散了,既然不是传染病,简又又的死活就不跟他们有关了。 而离云岭村不远处的白河村,张虎拎了只编织的篓子慢悠悠的晃着,篓子里蹲着一只伤了脚的兔子,他先去村长家附近探了探情况,想着一会怎么才能更隐蔽的将又又交待自己的事情完成,还不被人看出是有意为之。 直到张虎第三圈晃到白村长家,正中间的太阳都已经移到了西边,田里干活的人扛着锄头往回走时,他还没有任何作为,顿时急的团团转。
第036章 骗婚(二更) 「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没有人看到张虎在白河村里走动,直到这个时候,有人好奇的问出声。 张虎眼睛蓦地一亮,有人攀谈,就是有突破啊。 「早上刚猎了只兔子,因为只有一只也怕去县城麻烦,便想着来白河村看看有没有人买,也好赚个家用。」这话到也合理,叫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那问话之人看着笼子里肥嘟嘟的兔子,谗得哈喇子直流:「你这个怎么卖?」 张虎的目的本就不是卖兔子的,挠着头髮想了一想,开口道:「三十文。」 那人一愣,显然是被这价钱给惊住了:「三十文?」这可比平常少了一半的价钱,那人立即就心动了。 「恩。」张虎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白晃晃的很是耀眼:「我就只是赚个家用,省了赶路去县城的时间,自然不能多开价,我鲜少来白河村,见大哥你为人可亲,也想交个朋友。」 那人一听张虎这话,心中一乐,当即也不犹豫的道:「既然如此,那这兔子就卖给我吧,不过我没带钱在身上,你跟我回家取去?」 「好咧。」 一路上,张虎知道了此人名叫白仁明,是个瓦匠,是村长的侄子。 「白大哥,刚我经过村长家门口,看他们家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像是要去谁家提亲似的。」张虎藉机问道。 「是要去提亲,前几日我那婶子替盛明说了门亲事,是云岭村的简家姑娘。」白仁明说着,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皱,盛名这种情况,不管哪家姑娘嫁来都是害了人家,可是盛明今年都二十了,不娶亲也的确说不过去。 张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笑着道:「云岭村吗?我就是云岭村的人,白大哥若说是简家的姑娘,那就只有我们村简三叔家的二女儿刚说了门亲,没想到是嫁来了白河村。」 白仁明一听,来了兴趣:「那不知简家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门亲事她家可愿意?」若是自愿的,他也没话说,虽然婶子待他刻薄,但小叔对他却是不错,若是自愿嫁来的,不管如何能给小叔家留个后也好。 张虎一听这话,瞬间不屑的瞥了瞥唇:「这亲事我听说是简家找的张媒婆来白村长家说的亲,这自是愿意的,可若是一好好姑娘也就罢了,可偏偏……」 白仁明不笨,一听张虎这话便明白其中的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虎子兄弟不妨直言。」 「那简家的二女儿全身长满了红色的小点,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疹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得了怪病一样,村里好多人都在传这病会传染,可是简家却将他家的女儿关在家里,那大有到出嫁之时直接送上花轿的意思,这……这万一要是传染的可咋办?不是害了白村长一家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不传染,可这怪病能不能好也没个准,白河村我虽然的少,可也总听人说白村长为人宽厚,在村里向来受人敬重,谁家娶个媳妇不是健健康康的,你说这简家给他们一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虎说的义愤填鹰,一副简家欺人太甚的模样。 白仁明宽厚的手掌蓦地紧握成拳,小叔娶媳妇本就是为了给盛明沖喜的,若是娶个得了怪病的媳妇,这不是成心找晦气吗? 何况这病还有可能要传染,不论从哪方面看,这婚事都是成不了了的,简家居然也不来说明情况。 「这简家……是要骗婚啊?」白仁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蹦。 张虎可惜的直摇头:「就算我跟简三叔是一个村的,也不得不说一句,他们一家这事做的忒缺德了。」 「虎子兄弟,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张虎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道:「白大哥客气了,这不正好话赶话赶上了,不过还希望白大哥不要告诉别人这事是我说的,毕竟我跟简三叔生活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又又的目的可是让白村长一家去简家闹的,若是不小心供出了自己,简三婶还不把他吃了,他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旁人都得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毕竟这话说来有点诋毁姑娘家的名声,何况谁都知道又又只是吃错了东西。 只是又又却不是特别在乎这些,要知道若白家闹上门,只有退亲一步,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日后很难再嫁人了。 白仁明自是明白张虎的意思,当即保证道:「虎子放心吧,我白仁明不是那等嘴碎之人。」不过这简家行为处事就太过份了,既然女儿有病且是怪病,就该及时说明,这不声不响的瞒着他们,还想着等成亲当日直接把女儿悄悄的嫁过来,等揭了盖头,木已成舟,小叔一家只能认了这媳妇。 小叔家替盛明娶媳妇,好歹是堂堂正正的来,也没瞒着盛明的病,即是简家同意的,如今这样做不是轻视他小叔家吗? 不行,这事他得跟小叔说去。 张虎拿了钱,特意躲在一旁,见白仁明去了村长家,这才回了云岭村。 虽然不确定白仁明是不是跟白村长说这事去的,但只要进了那个家,这事怎么都算成了一半了。 希望又又的计策能成功。
第037章 白家闹上门 翌日一早,简家大门便被人敲的哐哐响,崔氏正在屋里做早饭,一听那拆屋似的敲门声,忙一边骂一边走了出来:「谁阿,一大早的就作死,轻点轻点,再这样敲门都要坏了。」 崔氏气极败坏的开门,一见大门口站着的数十人,顿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就被人给推了一下,重心不稳一下子往后跌去,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 「唉哟喂,痛死老娘了。」 「娘,娘,你没事吧?」简洁匆匆的跑到崔氏身旁,将她扶起,警惕的看着眼前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为首的,是一名肥得五官都快要看不出来的妇女,那身上的肉,随着她的走动都在颤抖着,一脸的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一般,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一看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太太。 「我是白河村村长夫人。」妇人自报家门,一把揪住刚刚被扶起的崔氏的衣领子,力气之大将崔氏都提了起来,只两个脚尖踮着地,早在妇人进门的那一瞬间,她自是认清了最前面的妇女:「原来是亲家母啊,怎么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做准备,这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屋里说。」 简富贵,简单跟张巧蓉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简又又听到声音亦靠在门口,一脸戏嚯的看着热闹。 这白河村村长夫人果真「富态逼人」啊,不怕你不闹,就怕你不来闹,闹得越狠,于她才最有利嘛。 「谁是你亲家母,少往自个脸上贴金,废话少说,我来退亲。」白村长夫人没好气的吼道,昨个听了白仁明那小子的话她并非百分百相信,便让自家兄弟来云岭村看看这简又又的脸,谁知是真的,这该死的崔氏竟想骗她的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别说她是一村之长的夫人,就是她的娘家,在县城也是开了家铺子的有钱人,也不是说得罪就能得罪的,原本以为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也就不计较这简家的穷酸,哪里知道这简家丫头得了怪病不说,还有传染的可能。 就算她儿子活不长久,也不可能娶个病秧子回去找晦气。 白村长夫人向来高高在上,只有她欺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别人敢欺到她头上的份,这次崔氏想要瞒天过海将有病的女儿嫁进白家,简直是痴人做梦。 崔氏一听白村长夫人要退婚,当即惊的失声尖叫:「亲家母,咱们可是交换过庚帖订下这门亲了,你怎能出耳反耳,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家。」 「你以为你们家有多好吗?瞧瞧这穷酸样,就是瞧不起你们,怎么了?」白村长夫人嗤笑一声,随手将崔氏往旁边一扔,好在简洁跟张巧蓉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崔氏才没有摔倒。 被白夫人这样毫不客气的奚落,崔氏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她推开简吉跟张巧蓉,道:「你想要退亲,成,一百两的补偿费。」 崔氏伸出一只手,狮子大开口的理所应当,直将院子里的人给惊得合不拢嘴。 整个简家,只有简富贵跟张巧蓉不知崔氏替简又又找的这门亲事,所以从头到尾都处于呆滞状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插不上话,简又又纯属看好戏的,简单又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何况白村长夫人后身那数十人站着,光是阵仗看着就唬人。 只有简洁插着腰附和道:「对,你们出耳反耳,以为我们家好欺负不成,还村长夫人呢,不赔一百两,咱们衙门见。」 如今是白家退婚在前,于简又又的名誉有损,简家自然底气足。 白村长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一阵冷笑,这一笑,她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看的人恨不得怀疑那脂肪是不是要被抖下来。 白家带了这么多人上简家去,自然被不少人看见了,这个时候,简家门口也围了不少云岭村看热闹的人。 不少人一听崔氏开口就要一百两,又惊又妒,暗道崔氏这是哪里走来的狗屎运,竟然能讹白村长家这么多银子。 「衙门见,好啊,你们简家骗婚,我倒要看看县太爷这案怎么断。」白村长夫人抖着脸上的横肉,怒斥道。 身后立即有人附和道:「骗婚性质可恶劣了,少不了几十板子得挨,再关个几个月大牢,还得赚偿银子,这简家既然敢狮子大开口,就让他们赔个一百两。」 白村长夫人冷笑一声:「你们替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衙门去。」 崔氏一愣:「骗婚,什么骗婚?」 「这个时候还跟我装煳涂呢,你那二女儿得了怪病,浑身出满了疹子,听说还传染,你这不声不响的是打算瞒着我们直接送上花轿等生米煮成熟饭呢,我呸,什么玩意,连老娘也敢耍,你这是想给我家找晦气不成。」 别说她儿子如今病着,是想找个好好的姑娘沖沖喜的,给白家留个后,就算她儿子健健康康,也不可能娶这么个病秧子。 再说了,如果她家明儿没病没灾,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穷酸户。 崔氏一听,顿时急了:「唉哟喂,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传的谣言啊,我家又又只是吃坏了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亲家母,你可千万别信这话,你放心,等出嫁那日,保管给你个健康的媳妇。」 这会,崔氏也不敢跟白村长夫人横了,忙舔着笑脸说道。 白村长夫人岂是那么好说话之人,当即抬起一脚向崔氏踹去:「给我滚开,少在这攀亲带故的,这亲说什么也不结了,要么咱们衙门见,要么你把我那五十两聘金还给我,咱们从起桥归桥路归路,否则……哼哼……」 她一哼哼,身后的数十人纷纷一跺脚,直吓的崔氏脸色煞白,正要说什么,却听一侧传来简又又凉嗖嗖的声音:「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这病就算不传染,也不知何时能好呢,就算好了,也不知这怪病会不会再復发,咱也不能害了白家公子不是。」
第038章 给我砸 白村长夫人看了简又又一眼,脸上那又红又密的疹子看得她直倒喟口,这样的姑娘,就算是好了她也不会娶回去的,保不齐日后每看她一次就要想起今天的一幕,这不是找罪受么。 崔氏一扭头,兇狠的瞪着简又又:「你给我闭嘴。」 「娘,你凶我做什么,如今是你做事不厚道,欺瞒了白家害人家找上门来,还不让我这个当事人说句话了么?」 「简又又,娘一心为你着想,给你找了这么一门好的亲事,你不知道感恩竟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简洁龇着牙怒道。 简又又淡淡的看了简洁一眼,随即看向白村长夫人:「白夫人,其实简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如今这副样子也不能嫁进你们家,左右我娘都收了你们的聘金,不然你看我家小妹怎么样?白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这小妹如今还小便生的如花似玉,等过两年必定是花容月貌,生下来的孩子也定是个俊俏的。」 那冷冷清清的嗓音传入简洁的耳朵里,直将她吓的脸色苍白,忍不住尖叫起来:「贱人,你这是要害死我不成?」 简又又讥诮的笑睨着简洁:「小妹这话怎么说的,你刚不是还说这是娘找的好亲事,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要害死你了,难不成那白家是吃人的地方,还是说小妹看不上白家这样的?」 简洁那张稚嫩却不失清美的脸上满是阴狠之色,该死的简又又,她竟敢……竟敢打着让她代嫁的主意。 那个病痨鬼,鬼才愿意嫁过去,凭她的姿色,日后就是嫁入富贵人家也未偿不可,那白家她还真就看不上眼,可是现在被简又又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简洁一时间尽无言以对。 白村长夫人本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看到简洁那张明艷的脸上快速闪过的厌弃之色时,越加的愤怒了,区区贱丫头,也敢看不起她儿子。 本还想着考虑一下这简又又的话,反正明儿早晚都得娶妻,这丫头虽然年纪小着点,但若沖喜有用,说不定明儿能多活几年,待她及笄之时再圆房,她也未必抱不上孙子。 可眼下,别说让这小丫头给她当儿媳妇,就是给她当丫环她也嫌噁心。 「嗤,胡闹,你当我白家是什么地方,垃圾堆不成,什么样的货色都往我家塞,你简家愿意换,我白家还不愿意娶呢,赶紧的别费话,见官还是还钱,自己选。」白村长夫人鄙夷的目光从上到下将简洁看了个遍,随即不屑的挪开,仿佛那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而是个令人倒尽喟口的丑妇。 「你……」简洁气极,想要破口大骂却又碍于白村长夫人身后的人而不敢放肆,只能恨恨的瞪着简又又。 她会遭受这个耻辱,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 简又又无视简洁怨恨的目光,歉意的对白村长夫人微微一笑:「倒是又又莽撞了,还望白村长夫人不要见怪,既然我让白夫人失望了,小妹又令白夫人不满意,娘,看来咱们只有把聘礼还给白夫人了,好在白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咱们的过失,只要求退还五十两,咱们也不可不讲道理。」 白村长夫人满意的看了简又又一眼,这小姑娘有点脑子,可惜得了这等怪病,不然苦娶回去倒也合她的心意,只是再合心意,她也不可能娶个病媳妇回去再给自家儿子找晦气。 崔氏恼怒的瞪了简又又一眼,气得磨牙,哪里还有五十两,她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拿到手为了达谢张媒婆就给了她十两银子,然后又给自己置办了几件银首饰花了几两,猪肉又买了几斤,如今在手的也不过三十两不到,本想着待简又又成亲之后自会补贴娘家,所以才会花钱这么没节制,哪里会想到白村长的夫人会突然闹上门要退亲,就算她现在想还给她,也拿不出五十两来啊。 外面看着简家热闹的众人,这会在心里纷纷嘲笑着崔氏,哪里还有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 简又又看崔氏那纠结的表情,一脸惊诧的出声:「娘,该不会银子被你花完了,所以你拿不出来吧。」 崔氏一噎,忽然脖子一横,耍起泼来:「什么退亲,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在说退亲,我可不退,我家又又什么病大夫都说的清清楚楚的,云岭村的村民也都清楚,你们说退就退,把我简家当什么,这不欺负人么,想要银子,行啊,那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说着,崔氏两腿一蹬,竟往地上一躺,整个人逞大字型。 那副样子,分明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白村长夫人再怎么蛮横,崔氏晾她也不敢闹出人命来。 看着耍无赖的崔氏,简又又更乐了,闹吧闹吧,闹的越凶越好。 白村长夫人或许不会真是报官,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简家虽有错,但到底简又又并不是不治之症,说不定成婚之前这病就好了,而白家退婚虽然理由充足,但到最后也未必退得成,白村长夫人这会是不管简又又的病会不会好,是绝对不会娶回家的,本以为吓这崔氏一吓就能乖乖退了亲拿回银子,却不实这老刁妇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嘿,真以为她姚翠花是吃素的不成。 放眼整个白河村,就还没有她治不了的人,这刁妇拿命来唬她,以为她好欺负不成。 胖得五官都几乎挤在一起的脸上怒气腾须,一双细长的眼中迸射出冷冷的精光,姚翠花向后一挥手,道:「给我砸,什么时候拿钱出来,什么时候停。」 只一声令下,在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院子里顿时传来乒哩乓啦的声音,睁眼望去就见姚翠花带来的人满院子的砸东西,只眨眼的功夫,原本窄小却整齐的院子一片狼藉。 躺在地上的崔氏一愣,快速爬了起来,跳着脚嚷着:「住手,住手,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快给我住手,啊啊,畜牲,你不能进去。」 崔氏刚要拦一人进她的屋子,就被其余两人给拉住了,再看其余简家人,除了简又又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之上一副悠然自得看好戏的模样,都被姚翠花带来的人给钳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整个简家砸的砸,摔的摔。 崔氏的心脏也跟着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停的颤抖,大哭着道:「白夫人,求你手下留情啊,叫他们快住手吧,住手啊。」 姚翠花冷冷的睨了崔氏一眼:「刚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有种的你继续躺着,看看我的人敢不敢从你身上踩过去……给我狠狠的砸。」 最后一句,姚翠花是用吼的,只听屋里的声音更响了。
第039章 添油加醋 崔氏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两眼一黑,整个人气晕了过去。 「娘。」简洁,简单跟张巧蓉齐声大叫。 姚翠花懒懒的看了晕过去的崔氏一眼,并不为之所动,也无视简洁的谩骂跟简单弱弱的斥责,还有简富贵嗷嗷的大叫声,至于张巧蓉,完全吓懵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有一人拿着一个蓝色碎花的钱袋走了出来:「姑姑,聘金大概被她给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几个碎银子和几根银饰。」 原来这些人,都是姚翠花从娘家找来的亲戚跟下人。 姚翠花拿过钱袋,打开看了看,抽了抽嘴角,命人停了下来。 她看着院子里的简富贵等人,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不把剩下的聘金还来,我命人拆了你这屋子,别跟我再耍什么花样,走。」 唿啦啦的一群人跟着姚翠花离开了,看着满地的狼藉,简富贵顿时欲哭无泪。 围观的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离去,不过对于简家的做法却是津津乐道了起来,白河村村长之子,就算云岭村不是所有人都知其底细,可总也有知道的,不少人都暗讽崔氏将简又又嫁到白家是何居心。 不过这到底是简家自己的事,于他们何干,只当个热闹看看就罢了。 简洁像疯了似的向简又又冲来:「扫巴星,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咱们家。」一边说,一边扬起的手就要一巴掌扇她的脸上。 简又又神色一冷,准确的捏住简洁的手腕:「不要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敢打你,谁害的这个家成这副模样心里清楚,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恶毒,再敢生这等恶毒心思,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伸手,简又又将简洁往后一推,简洁被简又又那凌厉的目光给震摄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她知道了? 简洁骇然的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随即眼中迸射出狠毒的光芒,知道又怎么样,她简又又就是个贱人,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简洁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简又又骂道:「简又又你丧尽天良,气晕娘不算,还要残害手足,你不配当我姐姐。」 「正好,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不防去怂恿怂恿娘,把我赶出这个家得了,再不然,断绝关系我也无所谓。」 简又又一脸的不在乎,倒是简单给吓住了。 「洁儿,你给我闭嘴,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简洁见简单帮着简又又训自己,心里更是不平衡,一跺脚,冲进屋子里。 简富贵看看任性的小女儿,只摇头嘆了一声,命简单去请王大夫。 简又又看着被简富贵背回屋子崔氏,挑眉浅浅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不知这一闹,会换来什么样的结果,是崔氏恼羞成怒的将她扫地出门,还是变本加厉的虐待她? 简又又当然是希望第一种,可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她想像的那样顺利的。 王大夫过来把了把脉,掀了掀崔氏的眼皮子看了看,然后掐着她的人中,没一会就嗷叫了一嗓子醒了过来。 「醒过来就没事了。」王大夫淡然的说,然后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崔氏一醒,看到满屋子的乱七八糟,顿时一颗心更是抽痛不已,放眼望去,入目之处几乎没有哪件东西是完好无缺的了,重重的一拍大腿,就哭闹了起来:「唉哟喂,这群畜牲王八蛋,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不行,不行,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简富贵一听崔氏尤不消停,当即脸色也沉了下来,斥道:「够了。」 崔氏被他吼的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简富贵也不敢说话。 「嫌闹的还不够,脸丢的还不够大吗?不是说我你,替又又说亲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那白河村村长家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害女儿啊。」 崔氏被简富贵骂的心虚起来,弱弱的嘀咕:「就算是病痨鬼又如何,又不是马上要死了,又又嫁过去还不是过少奶奶的生活,也能帮称着点咱们家,要是生个儿子,以后家产还不都是她的么,哪里是害她了。」 「那白家要这么好,会一直娶不到媳妇,你看看谁家会把好好的闺女嫁过去,既然白家闹上门退亲,依我看退了才好,这样的人家,动不动就抄傢伙砸东西,要真成了亲家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简洁在旁听了脸拉的老长:「爹,你怎么这样说娘,娘的出发点也是为又又好。」 「你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以后对你姐姐尊重些,别总这样没大没小。」简富贵训斥道。 简洁气得一噎,撒娇的看着崔氏:「娘,你看爹她,竟然为了简又又凶我。」 崔氏一个激灵就回过神来,瞪着一双细小的眼睛怒看着简富贵:「好你个简富贵,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训我了,我给那死丫头找了白家那样的亲怎么了?那可是村长家,白河村最富有的人家,她嫁过去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这死丫头却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挤兑我,还说我欺负人。」 简富贵长年被崔氏压着,在崔氏的谩骂之下,刚刚那一点点男子气概瞬间撒着脚丫子跑了,默默的垂头。 简洁拉着崔氏的衣袖:「娘,依女儿看,简又又这次脸上的红疹来的蹊跷,定是她故意为之。」 说这话,根本无凭无据,简洁也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为的是让崔氏更加厌恶简又又,却不知道此时的她离真相这么近。 「还有啊,娘,你的钱袋被人给搜走了,白夫人放下话让咱们三天之内还清剩余的钱,若再耍花样,她就命人折了咱们的屋子。」 「什么……」崔氏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忙弯到床底下去找她藏钱的地方,一看果真空空如也,也她新买的银首饰都被拿走了,顿时又气得两眼发黑:「强盗,一群强盗,天啊,这让我怎么活啊。」 简洁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为有这种自私的娘而不耻,既然拿了聘金,给自己买了银饰,却不给她买几朵好看的绢花。 「简又又不仅不帮忙,反而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她说不想要我这个妹妹,还说要跟娘断绝关系。」 娘越憎恨简又又越好,打不死她也要把她赶出这个家门。 「这个小杂种……她竟敢……竟敢这么说话……」崔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简富贵弱弱的出声:「你别这样,又又好歹是咱们的女儿。」哪有当娘的骂女儿小杂种的。
第040章 给我滚 崔氏气得眼睛通红,哪里还有脑子思考,想着这一切都是简又又害的,当即便脱口道:「我呸,什么女儿,我可没有这样的女儿,她分明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杂种。」 「孩子他娘,你说什么呢……」简富贵大惊,想要阻止却已来不急了。 简洁诧异的瞠目结舌,愣愣的看着崔氏刚刚说的话,这样明显的意思,相信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娘,你是说,简又又不是我亲姐姐,她不是你跟爹的亲生女儿。」 崔氏看着简富贵一脸责怪的神情,伸着脖子道:「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单儿把她捡回来我们收养了她,她早就死了,可你看看咱们养到后来竟是养了条白眼狼,早知今日,当初我还不如把她扔了呢。」 「娘,既然她不是咱们家人,咱家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就让她饿死在外面。」简洁的眼底充斥着疯狂的憎恨。 简富贵神情复杂的看了简洁一眼:「洁儿,那是你姐姐……」 「什么姐姐,她都说不想要我这个妹妹,根本不是我姐姐。」 崔氏脸上划过一丝恨意:「我养了她十五年,本指望她能孝敬我,却想不到这死丫头恩将仇报,我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一直把她留在家里。」 简又又就是丧门星,祸害精,去了青楼都能被她给逃回来,回来之后的事情便没有让她顺心的,早在她回来那天她就该把这死丫头赶出门才对。 思及此,崔氏甩着胳膊就往门外走去。 一开门,便见张巧蓉跟简又又站在门口,张巧蓉瞠目结舌,简又又似笑非笑。 若能细瞧,便能看到她眼底隐隐流动着的一抹释然跟激动。 她是看见张巧蓉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身子微微斜侧,并不进门,一看便知是在偷听里面的人说话,出于好奇简又又便悄悄的站在了张巧蓉的身后,自然将里面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遍。 原来,她并不是崔氏的亲生女儿,只是他们捡回来的。 难怪崔氏待她刻薄不已,对她还不及简洁的十分之一,竟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正愁怎么脱离这个家,这下好了,这一次简又又在心里真心的感谢简洁的上蹿下跳,否则她还不能这么轻易的跟这个家断绝关系。 不对,是从来没有任何关系过。 哪怕养育之恩再大,崔氏这些年对原身做的,也还够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崔氏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简又又,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当真是个野种,竟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她指的,是简又又不声不响站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的行为。 简又又冷冷的看着崔氏,既然不是亲娘,自己又何故再跟她这么客气。 一直这么隐忍着,不正是以为崔氏是她的娘吗?她不敢随意挑战这个时代的道德跟伦理,可既然是没有血缘关系,她何必再一直忍气吞声呢。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想厚着脸皮求爹娘留下你吧,简又又,你做梦,你就死在外边吧。」 简洁笑的阴阳怪气,说出来的话更是狠毒。 简又又不以为然的睨了她一眼:「真以为我想留在这里,求我我都不留。」 简富贵似是没料到简又又说翻脸就翻脸,当即脸色也不好看了:「又又,你怎能这般冷血,若没有当初我们的收留,你早就活不到今日了,我们虽不是你亲生父母,但对你有养育之恩。」 「这些年你们可有对我尽过一点养育的责任,若说还恩,这么久的当牛做马,也足够了吧,若真把我当女儿看,就不会将我卖去青楼,赚的那些银子,也够还你们的恩情了。」 更何况,真正的简又又,早就被崔氏给害死了。 简又又表情冰冷,看着眼前的众人,仿佛看的一群陌生人。 崔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孽障,孽障,好,好,好,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你给我滚,给我滚……」 「娘……」简洁忽然拉住了崔氏的手,眯着眼睛看了简又又一眼,开口道:「这门亲事是她作贱掉的,如今咱们还欠着白家的聘金,既然她不想嫁,那聘金自然就得她还,既然她想要离开这个家,就还清了那五十两再说,凭什么人走了还得咱们替她善后。」 若是简又又哭着求着留下来,简洁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看简又又眼中的那种恨不得立即跟这个家脱离关系的迫切,简洁的心里瞬间不舒服了起来,可赶走简又又是一定的,就算昨临走前她也要狠狠的剥简又又一层皮。 「好。」几乎想也不想的,简又又一口答应了,那爽快的态度直将众人看得一愣一愣。 五十两换跟这个家彻底没有关系,她没什么好犹豫的,钱没了,总会赚回来的,而她的目的,不就是离开这个家吗。 简单急的一把拉住简又又:「又又,你别冲动。」 「大哥,我没有冲动。」她拂开简单的手,看着简富贵跟崔氏:「确保万一,请村长跟村民来做个见证。」 崔氏咬着牙点头:「孩子他爹,去请村长。」 她气的,不是别的,是简又又竟是在不知何时有了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心思,自己养了她十五年,这死丫头却一点都不念恩情,还是洁儿说的对,想要他们跟她撇清关系,就将那五十两聘金拿来。 却也不想想,但凡崔氏待简又又有一丝母女之情,简又又绝对会念情。 简富贵见这个家闹到这种地步,是不可能再平息了,想到简又又那决然想要脱离这个家的坚定,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还有一丝恼恨,没多久,便将云岭村的村长领了过来,另外跟来的,还有不少上了岁数的长辈,村民们见形势不对,不用叫都自发自的集中了简家的大门口。 「村长,各位叔伯。」 简富贵拱手对着几人作了个揖,崔氏便道:「村长,各位叔伯,今日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简又又非我亲儿,今天我便宣布跟她断绝关系,从今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还有三天之内要给我五十两银子作为这些年我们养育她的恩情的报答。」 简又又在心里冷笑崔氏冠冕堂皇的话,她倒是没脸说这五十两是让自己还给白家的聘金么。 ------题外话------ 恩,马上要脱离这个家了,蔑哈哈,亲们的小手绢捏,灰起来吧……
第041章 离开 四周一片吸气声,众人惊的不仅仅是简又又的身份,更是惊崔氏那上下嘴唇一碰一下子飑出口的五十两。 像他们这样的农村人,这辈子怕是除了村长,没人见过五十两吧。 这崔氏怎么就有脸开口要呢?就算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也不会有五十两吧,更何况这些年崔氏对简又又是何态度,他们虽然不管却还是看见的,不少人在心里鄙夷崔氏的无耻,简又又区区黄毛丫头,把自己卖了都不值五十两吧。 崔氏这一招,分明是再将人往死路上逼呢。 村长哪几位岁数大些的老人却问:「富贵媳妇,你说又又……不是你的女儿?」 「恩,她是当年单儿捡回来的,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崔氏冷哼着说道。 这一下,不少人更是瞠目结舌了,若说简富贵家收养个孩子,他们村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他们尽瞒了这么久,让他们以为简又又就是崔氏生的第二个孩子。 那若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那亲生的那个呢?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简富贵暗嘆了声摇头道:「那孩子命苦,出生不到十天便死了,没过几天单儿便将又又给捡了回来,我便将她当成女儿看待。」 简富贵一脸悲色,叫人同情,可落在简又又的眼里,只有一片淡漠。 若真的将她当女儿看待,就不会对她这样冷漠无情。 「村长与各位爷爷叔伯婶子们见证,简家容我无身之地,今日离开这个家,从此与这个家再无瓜葛,三天之内必还那五十两的养育费,若做不到,任凭处置,立字为据。」简又又蜡黄的皮肤透着一股坚毅,叫人看得不由一怔。 「又又,你可想好了?」一位头髮花白的老人怜悯的目光看着简又又,问。 一个姑娘家,若单独在外生存可不容易,更别说还要给简家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还要三天之内,所有人都觉得简又又是在说天书,到时候拿不出这银子,闹到这等地步,简家怕是要将她给卖了也说不定。 「多谢六叔爷关心,又又想好了。」简又又对着那老人恭敬的做了个揖,道。 村长王善光负手而立:「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我跟各位叔公就做个见证,从今起简又又是生是死跟你们再无关系……简单,你是秀才,就去立个字据吧,双方签个字就算成了。」 「村长……」简单皱着眉,想要反抗,却听简又又扭头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大哥,若你真疼我,就替我写份字据吧。」 如果不是不方便,她都恨不得自己赶紧写完赶紧签字赶紧离开。 对于简单,简又又不知道是否该替原身感激他,当年虽然捡她回来救了她一命,却还是让原身被崔氏跟张巧蓉给害死了,但却成就了她的到来。 不管如何,这些年简单性格虽然懦弱顽固,但也是真心疼原身的。 见简又又如此执着,简单纠结了一下,便扭头回屋里写了张字据出来。 由村长公证,简富贵,崔氏及简又又双方画押,农村人,大多不识字,于是最简单的便是摁个手印。 吹干纸,这字据便由村长保管,谁都没有异议。 一场风波平息,村长跟几位叔公对着门外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别看了,都回去吧。」 直到整个简家都清静了,简又又回屋,准备收拾东西便搬走,却被简洁拦在了门口:「贱人,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想动我们家的东西?给我滚。」 这个时候,简洁再无顾及的骂着简又又,她就是个爹娘不要的贱种。 简又又冷冷的昵着简洁,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一阵无语,不收就不收,真当她稀罕那么些破玩意,幸好她除了十两银子寄放在了彩云那里,剩下的都贴身缝在了衣服里,安全又可靠,本想将她买来的调料跟米搬走,照这样看来,怕是一样也拿不走了。 罢了,就当餵畜牲了。 简又又转身,万风潇洒的离开了,端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肆意姿态。 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她也不想去看。 一出门,便碰到了匆匆而来的陆彩云:「又又,我一听你要跟这个家断绝关系就回去收拾屋子了,离了这个家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陆彩云一天住的,就有你一天住的。」 简又又本就打算先去陆彩云家暂住,却没想到陆彩云提前准备好了,难怪刚刚没有看到她。 「恩。」 简又又点点头,跟着陆彩云回了陆家。 自穿越来而,她的心里第一次真正的轻松了起来。
第042章 草莓酱 进屋看到的,依旧是忙碌中的陆母,简又又唤了一声,陆母温柔的对她笑,让她有一瞬间或许她跟陆彩云才是亲姐妹,陆母才是她亲娘的错觉。 「又又,你没事吧?」陆母拉着她的手,关切的目光看着她问。 简又又笑着摇头:「谢谢陆伯母关心,我没事。」当然没事,反而很开心,她不是原身,对简家本就没有任何感情,何况那一家子除了简单稍微疼她之外,处处刻薄她,她除了反感只剩厌恶,如今撤底脱离了,顿时如释重负,说不出的畅快。 陆母见她不像强颜欢笑,安心的笑道:「没事就好,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用拘束,时间紧迫,也没来得急给你单独收拾一间屋子,你先跟彩云挤一挤,等过了这阵春种之后,我便将西边的废屋子收拾出来给你住。」 简又又的心里,一阵感动:「谢谢陆伯母,住哪里都无谓的。」 陆彩云一把挽住简又又的手臂:「娘,收拾屋子的事情不急,好不容易又又可以住到咱们家来,自然是要多跟我住几日的。」 「好。」陆母想了想,点头道:「从早上闹到中午,又又一定饿坏了吧,锅里有窝窝头,还有粥,你先吃点吧。」 可不是,从早上白家人上门闹事,到崔氏的昏迷,再到之后的断绝关系,可不是整整一上午过去了,她从早饭一直饿到了午饭。 陆彩云带她去了厨房,陆家的厨房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一捆捆柴整齐的堆在墙角,灰白泥土的灶台上放着两只锅,陆彩云掀开一只锅,锅里煮着稀粥,粥上搁着木架子,再上面放着窝窝头。 「吃吧。」陆彩云替简又又从锅底盛了厚厚的一碗,端了碗咸菜上桌,而她自己则拿着个窝窝头再啃着。 米是陈米,不像她上次在县城买回来的那么白净,闻着还有一股陈旧的怪味,简又又也不客气,唿啦唿啦将喝着粥,吃着窝窝头,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脱离了简家,她想要赚钱就更加方便了,也不用老防备着。 陆彩云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心里难过吗?」 简又又一口窝窝头咬在嘴里,诧异的看着陆彩云,随即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什么,一口咽下,笑的云淡轻风的道:「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一直再想怎么才能彻底摆脱那个家,我该庆幸自己跟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可是崔氏一开口就是五十两……这么大笔银子三天之内给清,又又,你说咋办?」陆彩云愁眉苦脸的托着下巴,一声接着一声的嘆息自嘴巴里溢出:「你上次放在我这里有十两,我已决定将我跟虎子卖鱼的钱都给你,可是加起来也不过一两多,我问过我娘了,家里存银五两,本来是给大哥娶妻用的,也先给你用上,只是这样算来还是差好多啊。」 一算,陆彩云整个儿泄了气,软趴趴的摊在桌子上,眉头皱得几乎能打成了一个蝴蝶节。 五十两啊,对于生长在农村的他们来说,那可是笔天文数字,这辈子想也不敢想,崔氏一开口就是五十两,其实许多人心里都明白,崔氏是因为气不过又又跟白家的亲事黄了,自己拿不到五十两聘金,就从又又的身上剥削。 这……这分明就是一群吸血鬼啊! 简又又拿筷子戳了戳陆彩云的额头,笑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天了吗?如今我脱离了那个家,不再被崔氏指使干活,可是个自由之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记得咱们上次采的草莓吗?」 「又又,你有主意了?」陆彩云眼睛一亮,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能不能成,总要试过才知道,一会咱们再去那处斜坡。」 「叫上虎子吧。」陆彩云道。 简又又想了想,点头道:「好。」 这一次三人都冲着草莓而去,一人背着一个竹篓,足足采满了才肯停下。 简又又让张虎带些回去吃,张虎却拒绝了:「彩云说你拿这草莓想卖钱,能多一点是一点,晚上我再去钓鱼,明早拿去县城卖。」 「没错,不是说咱们钓的鱼可以直接拿去归云楼吗?晚上我也去,又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想法子凑满五十两的。」 简又又浅浅的笑,能得这两人真心相助,她说不出的感动,也不矫情,点头应道:「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都说锦绣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这份情,她简又又记下了! 简又又取出一部份的草莓,准备留种,春季快要过去,草莓也即将没了,这些留着冬天再种。 两人将草莓搬到厨房,陆彩云忍不住问:「又又,这么多草莓,明早也是拿去卖吗?」 简又又看着陆彩云,神秘一笑:「是要卖,不过不是直接卖。」 「那是怎么卖?」 「你帮我烧火,一会你就知道了。」 陆彩云二话不说,跑到灶后烧起火来,一边放柴一边探头看简又又的动作。 只见她将锅里放上清水,盖上锅,然后将草莓倒在木盆里,逐一清洗,沥干水份,然后再把草莓放在淡盐水中浸泡片刻,之后拿刀将草莓一颗一颗切成两半。 在农村里,平日里大家烧菜也不敢肆意的放盐,可简又又直接拿水稀释了两勺子的盐,陆彩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放的不是盐,是沙子似的。 水煮开,将切好的草莓放入沸滚的开水中。 这时,简又又让陆彩云将火控制到小火,然后慢慢熬制,她拿着一把勺子,在锅里匀称的搅拌着。 草莓的肉,慢慢煮的软了,汤汁也变得较稠,一股甜甜的香味飘了出来,陆彩云用力的吸了口气,嘴里口水泛滥:「又又,你这是做的啥,光是闻就有股香香甜甜的味道,诱人极了。」吃起来味道恐怕更美味吧。 陆母也被这香味吸引了过来,看着简又又瘦弱的身子站在灶前,陆母眼中微微刺痛。 明明比彩云只小了一岁,可这身板看上去又瘦又小,骨瘦如柴,这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 「我叫它草莓酱。」简又又手中动作不停的说道。 陆母微微诧异,走进了厨房:「你怎么会做这东西?」草莓这东西,还是前几日彩云带回来她尝过,小小的一颗,酸酸甜甜好吃极了,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又又他们是第一回遇见吧,这才几天而已,竟会将这叫草莓的东西做出别的花样来。 简又又回头看了陆母一眼,笑道:「我也是无聊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样的心灵手巧,简家难道就没看出来又又的聪慧吗?陆母在心里想,换作她家彩云,怕是重新长颗脑袋也未必会想出这样的做法来。
第043章 明珠蒙尘 又熬煮搅拌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再加入糖,草莓酱成了。 陆彩云迫不急待的拿勺子挖了一勺往嘴里塞,顿时烫的她上蹿下跳:「好烫好烫……」 简又又嘴角抽了抽,拿手在她嘴边替她扇风:「这草莓酱冷确了味道一样好。」 陆母在一旁看着自家女儿毛燥的性子,摇头露出一抹无耐的笑。 陆彩云舌头都给烫麻了,却还没是没能尝出草莓酱的味道,只嘴里余留的一丝甜味证明刚刚她吃的确是草莓酱。 「你不早说。」 「我到是想说,你的速度可比我的嘴巴还快。」 简又又一边说,一边将锅里的草莓酱盛起来装在碗里,足足装了好几碗,看着碗里的红艷艷的稠状体,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看得陆彩云眼睛都直了,一脸崇拜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好厉害啊。」 不仅会去鱼的腥味,还会做草莓酱,还会赚钱,哇啊啊啊啊,如果她是男的就好了,真想把又又娶回来,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人选嘛。 对了,娶又又——乌黑的眼珠子忽地滴熘熘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简又又傻笑,她不能娶,她大哥能娶嘛,以前又又身在简家,她从未往这方面想,因为简三婶连她都不待见,更不会同意又又嫁给大哥的事情,可今时不同往日,又又如今是自由身,婚事完全由自己做主,哦哈哈哈,这个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大哥喂,你啥时候回来,妹子给你找到个最优秀的媳妇了。 简又又被陆彩云看得浑身发毛,顿时有种自己即将被人给卖了的错觉。 轻轻拍了拍陆彩云那笑的傻了吧唧的脸:「回神了,你把这碗草莓酱给虎子家端去。」 要想在这里发家致富,就一定不能缺人,而且还是勤劳老实的人,以后还有不少事得靠张虎帮忙,自然得好好拉拢。 张宏山是云岭村唯一一个猎户,虽然更多的时候猎的都是小傢伙,但张家的条件在云岭村算是不错的,至少人家偶尔还能吃顿肉打打牙祭,不过张宏山家的田在村里也是最少的一户人家,否则以张宏山的手艺,日子早就过红火了。 此时的张家饭桌上,三人六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碗里那红通通的浓稠物。 「虎子,刚刚彩云说这叫啥来着?」张母柳氏问。 柳氏生得粗狂,性格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说话也容易得罪人,反到张宏山生得眉清目秀,哪里像个猎户,反到像个文弱书生,张虎的容貌,更多的还是继承了张宏山。 「草莓酱。」张虎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这玩意真能吃?」张宏山不确定的问。 「又又说能吃,那肯定能吃。」说着,拿手指蘸了点草莓酱放到嘴里舔了一下,好吃的令他瞬间眯起了眼睛:「爹,娘,真好吃,你们也尝尝。」 张宏山跟柳氏相视一望,看自家儿子舔了一下又一下,也经不住诱惑的尝了一口。 「诶?味道真是不错。」 「恩,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彩云说这可以拿馍馍或窝窝头蘸着吃是吧?」柳氏问。 张虎点点头。 张宏山看着草莓酱一脸的惊嘆:「没想到简又又的手艺这么好,以前也没听简富贵提起过。」按说厨艺这么好的闺女,不可能藏着不动声色,要知道一个姑娘若有一门拿得出手的特长,将来嫁去婆家日子也会好过不少呢。 「又又不光厨艺好,还很会赚钱呢。」张虎一听自家老爹夸简又又,忍不住得瑟起来,话一出口,懊恼了起来,糟糕,一时得意忘形了。 张宏山跟柳氏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张虎,眼里的好奇,惊讶跟疑惑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将前一阵简又又卖鱼分给他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心想,又又好像也没说这事不能跟自己爹娘提,应该不要紧吧。 两人听着,嘴巴张得跟个鸡蛋似的那么大,直到张虎将一把铜钱放到他们面前,咽了咽口水终是信了。 然信归信,心底的震惊更浓了。 简又又才多大?十五吧,性格胆小木讷,简家待她如何他们村可都看在眼里呢,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聪慧了。 「这简又又,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干啊。」柳氏乍舌,同为女人,她自问别说十五岁,就是现在都没有简又又这样的脑子跟能力。 张宏山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简富贵是把一颗蒙尘的明珠当石头一样给扔了啊。」他让张虎将钱自己收起来,既然是他们自己赚的,他们当爹娘的也不会占为已有,孩子有自己的私房钱也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张虎晃了晃脑袋,咧着一口虎牙笑道:「我也觉得又又是颗明珠,早晚会发光发亮的。」她都能跟归云楼做上生意了,日后他们钓的鱼直接卖去归云楼,赚的可就更多了。 不过又又再好,他最喜欢的还是彩云啦。 张宏山看着张虎眼里对露出的一丝崇拜,心下微微震动,拍着张虎的肩膀,一脸严肃的道:「又又是个姑娘家,既然相信你,你能帮就帮帮一把。」他隐隐有种感觉,简又又绝不会仅仅只会这些。 柳氏眨着眼睛看着张宏山,一脸的疑惑,不过却没有深问,张宏山是这个家里的顶樑柱,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次日一早,简又又拿着手帕蒙着脸,跟着张虎陆彩云去了县城,驴车上不仅装着两大桶鱼,还装着好几罐草莓酱。 为了方便带走,简又又让陆彩云将家里能装东西的罐子都找了出来,大大小小也有十个左右。 三人将驴车仍就停在先前卖鱼的地方,让张虎在这里看着,简又又跟陆彩云则去了颜记酒坊。 颜记酒坊刚开门,伙计们正在打扫着屋子,庄掌柜正在柜檯前剥算盘,感觉有人进来,忙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道:「两位姑娘请问需要点什么?」
第044章 卖了五十两 简又又蒙着面,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充满了笑意,看的庄掌柜一阵莫名其妙:奇怪,怎么这姑娘一副跟他认识的眼神,他见过这两人吗? 正疑惑着,就听简又又说:「庄掌柜,我是简又又,想找庄婶。」 「原来是简姑娘啊,快请坐。」庄掌柜立即从柜檯后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唿着两人坐,对店里的伙计吩咐道:「快,去府里找庄管家过来。」 「是,掌柜。」 「你好些天没上县城来了,你婶子跟我一直念叨你呢,这下看见你来,定乐坏了。」庄掌柜给两人沏了杯茶,笑容满面的道。 颜记酒坊的店面跟颜家相隔不远,出了颜记酒坊的后门,弄堂的对面便是颜家的后门所在,所以没多久,便听到庄婶欣喜的声音传来。 「又又,又又——」 简又又站起身,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唤道:「庄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天没来县城,我可是天天去你卖鱼的地方转悠,就盼哪天能看到你呢。」庄婶拉着简又又嗔怪道。 「庄婶见谅,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情,所以没能来县城,庄婶特意找我,是有事吗?」 「有事,还是好事。」庄婶笑道,随即盯着简又又脸上的面巾不解的问:「又又,怎么蒙着脸?」 「不小心吃错了东西,脸上长了红疹,出门在外怕被人误会,所以蒙上了脸。」简又又摸摸自己的脸,满不在乎的道。 庄婶皱着眉:「姑娘家的脸何其重要,不行,咱们先在就去找大夫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疤才好。」还记得最初见到这丫头时,脸上可就有着浅浅的伤痕,那伤痕不深,时间久了自会消掉,若是这会再吃错东西留了什么在脸上,那怎么嫁得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将简又又往外拉。 「庄婶,我真的没事,疹子过段时间就会消掉,我今天找你有事拜託你。」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对了,你们今天抓了鱼来卖么?」庄婶步子一顿,回头问陆彩云。 陆彩云连连点头:「有。」 「你直接拉去归云楼找郝主厨,跟他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自会收下你们的鱼,到时候你拿了钱就在颜记酒坊等我们。」庄婶叮嘱完,便拉着简又又去找大夫了。 「好咧。」陆彩云对着两人的背影大声应道,跟庄掌柜说了一声便去找张虎了。 简又又哭笑不得的任庄婶将自己拉起,心里却一阵暖融融的,这样的关心,连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养母都不曾有过,可她跟庄婶不过见面才两次,不过自己的脸她知道,并不是什么大病,女人都爱美,她就算看得开,也不会故意毁了自己的脸的。 庄婶看到那一张密密麻麻着实恐怖的脸紧张不已,直到大夫说了无碍才放下心来。 县城里大夫的水平,比起云岭村的赤脚郎中来自是又高了一些的,他开的内敷外抹的药,只要三天便会全部痊癒,简又又还没掏钱付诊金,庄婶便抢了去,还不准简又又还她,否则便要生气了。 回到颜记酒坊的时候,陆彩云跟张虎刚到,两人正兴奋的说着什么,一见简又又,陆彩云忙扑了过来:「又又,归云楼的郝主厨果真将咱们的鱼都买了,一共给了咱二两银子呢。」 简又又诧异的张着嘴,昨天彩云跟虎子钓的鱼虽多,但算来也不过一两多一点,那郝主厨怎么付这么多。 「你那去鱼腥味的法子可是个无价之宝,靠这个归云楼这两日的生意不知好了多少倍,直叫飞鸿楼嫉妒坏了,他多付你也是正常的。」庄婶笑着解释道。 简又又瞭然:「庄婶,谢谢你。」 「谢啥,这法子本就是你想出来的,你让了赚了这么大个便宜,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顿了一顿,又问:「你刚说找我有事?啥事?」 简又又对陆彩云招了招手,陆彩云会意,立即小跑着出去,从驴车上搬了一只小罐子进来:「刚归云楼的郝叔让我给他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都没给,想着又又来找庄婶,定是要先给庄婶尝的。」 陆彩云笑嘻嘻的说道,一脸的讨好卖乖。 庄婶听了陆彩云的话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什么东西?」 「又又新发明的草莓酱,庄婶你尝尝味道如何。」陆彩云抢着说。 庄婶闻了闻味道,伸手蘸了一些放在嘴里尝了尝,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又又,这是你做的?叫草莓酱?那是什么玩意,怎么从未听过。」 简又又开口道:「草莓是我在云岭山上发现的一种水果,我吃着好吃,便拿它熬成了酱,也不怕坏了,蘸着糕点吃味道也很好,还能当馅一样放在糕点里。」 庄婶又蘸了一口,连连夸赞:「妙,妙,妙,这种吃法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酸酸甜甜的真是好吃,又又,你这个怎么卖?还有多少?」 陆彩云听了这话,两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简又又,这十多罐不知又又能卖多少银子呢。 简又又犹豫了一下,伸出五个手指:「一共十三罐,卖五十两银子。」 「啥?」 这一声尖叫,来自于陆彩云,她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间瞪得像两个铜铃一般大,一副见鬼了似的看着简又又,心中哀嚎:又又喂,这草莓酱固然好吃,可你这开价也太吓人了吧,可别把庄婶给吓跑了哇。 比起陆彩云的惊悚,庄婶就显得淡定多了,她看了一眼罐子里红通通的草莓酱,散发着甜甜的香味,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这东西稀奇的很,这个价倒也合理,不过五十两也不是小数目,又又,你可得教庄婶几种这草莓酱的吃法才行。」 她并不觉得简又又在狮子大开口,五十两买十三罐酱是贵了些,但这草莓酱到底是稀罕物,若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可是值得很。 在商言商,简又又拿草莓酱来,本就是为了赚钱,她也不能矫情就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放走了,毕竟还有五十两要还给崔氏,对于草莓酱她不怕卖不了五十两,就怕不被人给接受,好在这酸酸甜甜的让人欣然接受。 「当然可以。」简又又咧着嘴巴笑道,她能这么顺利全靠了庄婶,教庄婶几个法子也是应该的,到时候她做出来的东西哄的自家主子开心了,对她更是有益。
第045章 调味料 直到出了颜记酒坊,陆彩云还处于震惊之中,张大的嘴巴久久回不了神。 简又又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心情愉悦的道:「彩云,咱们一会去买些猪肉,回去包野菜馄饨吃怎么样?」 陆彩云僵硬的扭过脑袋,看着简又又喜悦的神情,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又又,咱这就有……有了五十两?」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啊,什么时候银子也变得这么好赚了,想她大哥在外打工拼死拼活一个月也才挣一两银子,那还得是有活接的时候,如果接不到活,什么都没有。 可又又呢,会想到钓鱼的办法赚钱,轻松又简单,更别说做了个草莓酱就卖了五十两。 这……这这这……这也太能干了吧。 陆彩云这下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抱着简又又在大街上又蹦又跳,笑声更是一点都不淑女,直将路人吓的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这姑娘,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哈哈哈哈,吃肉吃肉,走走走,咱这就买肉去。」 陆彩云大手挽着简又又的肩膀,跨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猪肉摊走去。 这一次卖鱼所得的银子,简又又分了一两给张虎,吓的张虎连连后退,直摇手说不该得这么多,说到底最大的功劳是简又又,如果没有她从聪明机智,靠他们就是几年也不会跟庄婶搭上关系,更别说是卖给归云楼了。 何况他也看出来了,简又又岂止止步于此,云岭山还有不少的新鲜草莓,若是再做成草莓酱,就能卖更多的银子,她那小小的脑袋瓜里,也不知怎的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但连爹都说又又是颗被蒙尘的明珠,要他多多帮忙,这次主要是还给崔氏五十两,他抓了鱼来卖就是为了帮她,就算五十两凑齐了,张虎也不打算要分这二两银子,毕竟又又被赶出简家,虽然住在彩云家,但孤身一人总要存些钱的。 「又又,今天赚的银子说什么我也不能要,反正跟着你,我总能赚一些零花钱,这一次你就存起来吧,我知道你很需要银子。」 见张虎说到这份上,简又又点头一笑:「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简又又将银子又揣回了身上,整整买了五斤猪肉,两个大骨头。 「又……又又,买太多了吧。」陆彩云赶紧拉住简又又,这么多肉跟骨头,得好几百文呢吧。 简又又豪气万千的一扬手:「多啥,不多,两斤给虎子拿回去,彩云,等着吧,很快咱们就能顿顿有肉吃。」 「我信你。」陆彩云嘿嘿一笑:「那啥,我留了一条鱼下来,今天晚饭你来做。」 今天又有肉,又有鱼,喔天,她的生活也太幸福了吧,陆彩云觉得自己快要醉了:「我要去找大哥,让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恩,那你跟虎子去找大哥,我去米铺买些糯米回去。」 陆彩云一听,第一反应是又又要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了,问:「又又,你要糯米是做啥卖?」 「你又知道我是做了卖?」简又又好笑的挑眉,问。 「那肯定啊,谁家没事买糯米吃啊,还不如买白米来得实在呢。」 这到是事实! 「等我做了再告诉你。」 陆彩云也不刨根问底,指了指张虎道:「让虎子跟你一起,你买了糯米也不好拿,我找大哥不花力气的。」 「也好。」简又又点了点头:「那一个时辰后在咱们卖鱼的地方见。」 陆彩云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就像兔子似的蹦开了。 张虎则跟着简又又去了县城最大的米铺,买了五斤糯米,五斤大米,然后两人又去了药材铺,分别抓了杏仁,白朮,川芎,白附子,茯苓等几味药材。 这些都是酿酒及酒麴所要用的东西。 她虽对酒了解,是个一流的调酒师,但却从未自己动手酿过酒,所知道的都是自己从书中看来学来的,她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所以只能少买先试验一下,主要是酒麴,如果酒麴做成功了,那么想要酿什么酒基本上都不是问题了。 简又又将药材搬上驴车,回头就见张虎站在药材铺旁边的铁匠铺前发呆,里面烧铁的红红的火光照在张虎的脸上,简又又看到了几分垂涎三尺的味道。 「虎子,你看啥呢?」简又又好奇的走过去。 张虎兴奋的指着里面墙上挂着的弓箭:「我一直想要有把自己的弓箭,这样上山打猎就更方便了,本来觉得这是个遥远的梦,不过又又自从你带我卖鱼之后我能自己存钱了,很快就能实现。」 简又又顺着张虎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把精緻小巧的短弓,在山上打猎是很方便,不过价格也不便宜,农村人整日为吃饱穿暖而奔波,有多的钱存都来不急,哪里会想到去买这么一把弓呢。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买到手。」简又又默默的记在了心里,拍着张虎的肩膀,笑道。 张虎拉着驴车走在街上,隐隐有些小激动,以前想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感觉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这一切,都是拜身旁的女孩所赐。 离约定的一个时辰还早,简又又便在街上闲逛了起来,宏沛县城作为邻近所有村子唯一的县城,人流量也相当多,街道两边摆摊的小贬也是数之不清,卖的都是自家的东西,或吃的,或玩的,或用的。 突然,简又又在一个小摊跟前停下了脚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被当作垃圾似的扔在一旁的几样调味料。 八角,茴香,花椒—— 虽然才三种,但对于简又又来说简直就跟看到宝贝似的。 卖东西的是个头髮半白的老人,小摊面前主要卖的是一些干货:「小姑娘,想要买些什么?我可以给你便宜些。」 简又又看也不看那些摆着整整齐齐的干货,只一瞬这瞬的盯着那些调料:「老人家,你这个怎么卖?」 顺着简又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老人失落的嘆了口气,却还是道:「这些都是些不值钱的,姑娘若喜欢,你看着给个价吧,其实我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姑娘不防看看。」这些东西光是闻着很香,可是咬在嘴里味道太可怕了,这些东西也是偶然间旁人给他的,扔掉又不捨得,好歹一小麻袋呢,可偏偏问的人有,买的人没有,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只是习惯性的摆在一旁。
第046章 阴阳怪气 简又又不知老人的心思,整个人都兴奋的快要颤抖了:「我全要了,一两银子够吗?」 呃—— 不止老人愣住了,张虎也愣住了,两双眼睛错愕的看着简又又。 「姑……姑娘,这……这不值这么多。」 看样子,这老人还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会生意人的奸诈,若是换了一些精明一点的小贬,见到她这么执着那些香料,早就狮子大开口了。 简又又掏了一两银子放到老人的手中:「老人家,这些对我来说可是好东西,值这个价。」 老人激动又不可置信的双手捧着那一两银子,看着简又又好一阵道谢,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简又又满心欢喜的让张虎将调料搬上驴车,笑的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一待出了简家的门,连人生都顺畅起来了,这么多的调料,而且都是未经过加工的,到时候加工一下研磨成粉能吃上许久,回头再研究研究,看能否留种以后广泛种植出来。 当两人到约定的地点时,陆彩云已经在那里翘首以待了,看着驴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惊讶不已;「又又,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就像你说的,为了赚钱哇。」简又又笑道,然后招唿两人将东西放在木桶里,不然就这么放在驴车上面太扎眼了。 张虎将驴车先赶到陆彩云家,经过村口的时候,有人调笑道:「虎子,又带着彩云跟又又去县城啊,最近是不是猎到了不少好东西,什么时候也照顾照顾咱们哥几个啊。」 「我不过是帮忙赶个车,彩云跟又又去县城有事。」张虎阴沉着脸,解释道。 这几人以方俊豪为首,均是村里一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徒。 方俊豪大声的嘲笑道:「瞧见没瞧见没,这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她陆彩云跟简又又能有什么事,说不定是去县里伺候人赚钱还债呢。」 他指的,是简又又欠崔氏那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谁都不认为简又又会还的上,方俊豪这么一说,跟在他身边的几人纷纷大笑了起来,看向简又又满是鄙夷之色。 张虎气得脸色铁青:「方俊豪,你别太过份了,事关姑娘家的名声,你怎能随意诬衊。」 「一个是贱货生的贱种,一个是身份不明的野种,她们还有什么名声啊,也就是你张虎自甘堕落跟着她们屁股后头跑,真是不要脸。」 陆彩云气得浑身颤抖,跳下驴车就想要跟人干架。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冷笑连连:「不要看到谁都以为跟你是同类,骂别人贱人的你又是什么东西?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们这一群不学无术的无赖只会在村里横行霸道,别说是个好男儿了,连男人都不是了,恩,有道理,女人才这么八卦嘴贱,你们可不就是长着男人的脸,做着女人的事么,不男不女,阴阳怪气。」 「噗……哈哈哈哈……」陆彩云原本怒气沖沖的情绪被简又又的反击给灭了,笑得前翻后仰。 不就是骂人吗?瞧见没有,他们这里有高手。 方俊豪等人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简又又,你找死。」 「哟,骂不过就要动手啊,男人打女人,你们倒是敢做啊,这哪是不要脸啊,分明是连脸都没了,打吧,打死了一命偿一命,打不死你们赔个五十两正好我还还债,怎么算都不亏,来吧来吧。」 简又又把脖子一横,一副欢迎来揍的模样,直将对面的几人气得暴跳如雷,这么下去,打也不是,别说男人不能打女人,在方俊豪这就没有这种观念,怕就怕了简又又那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正如她说的,打死了赔命,打不死赔钱。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简又又纯属就是不要命的那种,什么时候简又又竟也能震慑住他们了? 按以前的胆小的性格,别说反击了,就是被打了也只会默默忍受的份,哪敢闹事?可再看如今的简又又,嘻笑之间一片慵懒之意,隐隐带着狠意,让人毫不怀疑若真打了简又又事后众人反悔不认帐,会不会被她不要命的闹腾。 「你给我等着。」方俊豪放了声狠话,不甘不愿的带人离开了。 他在村里欺负人欺负惯了,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就算陆彩云要揍他,他虽不打陆彩云却也会推一把踢几脚,头一回碰到简又又这样的,方俊豪再霸道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也不闹了,只想着以后加倍奉还。 张虎对着简又又连竖大拇指:「又又,你越来越有本事了,连方俊豪这样的恶霸也能治得住。」 陆彩云与有荣焉的勾住了简又又的脖子:「那是。」也是第一次,陆彩云是看着方俊豪灰熘熘的离开的,以往的那些恶气瞬间给抚平了,对简又又的崇拜,又升了一个高度。 简又又同样勾着陆彩云的脖子:「从今往后,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别人休想再欺负咱们。」 那方俊豪这样的,还算不上恶霸了,只在云岭枝逞威风,一遇到比他更横的就什么屁也不敢放,这样的人若真碰上个硬茬,只有分分钟被虐渣的份。 若方俊豪不是这种性格,简又又也不会用这一招了。 毕竟耍横可不是对谁都有用的。 陆彩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直乐到家门口:「虎子,那归云楼的郝主厨说明天让咱们再去送鱼,今晚我大哥回来,叫上他咱们多钓一些送去。」 鱼去了腥味,让归云楼得了优势,不少人尝到了鱼的鲜美,更是爱不释手,这几日归云楼日日供应不求,大酒楼都有他专门买鱼的渠道,真正的渔夫们捕鱼可不是像他们这样一点一点的钓,而这种工作也是最苦的,整日里风吹日晒,并不好做,哪里有钓鱼这么悠闲。 而即使如此,归云楼觉得还不够,总是越多越好,所以张虎不管送多少去他都能收下,这日渐火爆的生意给了飞鸿楼不小的冲击力。 张虎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带着简又又给他的猪肉回家了。
第047章 你们吃肉我喝汤 「娘,今天晚上咱们吃馄饨,又又下厨喔。」陆彩云一进家门,便嚷嚷开了,陆母从屋里出来,看到两人吃力的搬着木桶,便过来帮忙。 「又又是客,怎能让她动手?」陆母嗔怪的瞪了陆彩云一眼,随即又问:「你们想吃什么馅的馄饨?」 农村人大多吃的素菜馅的,陆母也没想过要在菜里放上猪肉。 陆彩云对着陆母贼笑一声:「娘,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把又又当客她该不自在了,咱们应该把她当一家人,一家人做晚饭还分什么该不该么,我已经叫大哥晚上回来吃晚饭了,至于吃什么馅,嘿嘿,猪肉馅的,而且又又还买了骨头,到时候再煲一锅大骨头汤……哧熘……」 光是想,陆彩云就忍不住流口水,陆母则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猪肉馅的馄饨?还有肉骨头汤? 「又又,这……这肉可贵了吧。」陆母有些侷促的看着简又又,只是一想,便能猜到他们买猪肉的钱定是熬的草莓酱卖出去了,这都是简又又的功劳,怎好意思让她花钱买肉给他们吃呢。 「陆伯母,彩云帮了我许多,你也别跟我见外,我喜欢彩云说的那句把我当做一家人,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简又又微笑着看着陆母说。 「诶,好,好。」陆母连连点头,心中越发怜惜简又又。 两人将东西搬进厨房,便提着篮子去了山脚下。 这里的野菜没人来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多的数不胜清,简又又将该挖的野菜的的品种指给陆彩云看,免得真把野草给挖回去。 吃过一次野草面疙瘩汤后,陆彩云也爱上了这味道,想到那鲜味做出来的馄饨,口水又在嘴里泛滥了。 足足挑了两篮子,两人才满意的回了陆家。 陆母早在家里把面和好了,就等醒过之后擀成皮子,在这里,没有饺子跟馄饨的区别,因为除了地方不同叫法不同,其实做法都是一样的,不像现代的馄饨皮皮薄,饺子皮厚,吃在嘴里口感不同,这里都是人工擀皮,不能做到那么薄。 陆彩云洗野草,简又又便将那条剩下来的鱼给杀了,开膛剖肚动作利索直将陆彩云看得眼都直了。 在等鱼去鱼腥味的时候,简又又把骨头放在开水里焯过一遍,去其油跟血水,然后再加入一些调料,熬骨头汤。 醒面的时候,陆母将肉跺碎,砧板上呯呯啪啪的声音很是欢快,陆母闻着锅里飘散出来的肉香味,笑的连眼角的皱纹也出来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家里过的本就拮据,以往彩云偶尔还要给又又送些粮食吃的去,日子更是不好过,现在整个家的都靠儿子给要打家具赚先钱,过年的时候也只是买一些尝个鲜,哪里一下子吃过这么多肉,更别说还有这么香的骨头汤。 当初彩云为又又做的那些,如今这是得到了回报啊,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在这个吃肉都都奢侈的农村,稍稍有一点的肉味飘出来,人的鼻子就跟狗似的那么灵,所以陆家门口,时不时的就有人或经过,或笑眯眯的探个脑袋进来问:「哟,逍云他娘,你这是发了呀,这么浓的肉味真是谗死个人,你们家逍云最近赚了不少钱吧。」 「你说你吃肉,咱们这左邻右舍的也想分点汤喝喝呢。」 陆母面对这些人无赖的嘴脸,哭笑不得。 陆彩云举着菜刀冲到了门口,怒道:「我们家吃没吃肉,赚没赚钱关你们什么事,有本事自己也去买啊,眼谗别人家的东西,你们也好意思啊。」 如果是心存善意的打趣,这无伤大雅,陆彩云也不会这么激动。 可说这些话的女人,个个都在背地里陆寡妇陆寡妇的叫,骂她娘是勾引人的狐狸精,自己看不牢男人,却都把错怪在她娘的头上,都是一群嘴碎的刁妇。 「陆彩云,你这是要杀人吶,不就是你家能吃肉吗,嚣张什么呀你。」说这话的,是陆彩云的堂婶,徐氏,她见陆彩云拿着刀冲出来,早就吓的往后退,指着陆彩云颤抖着叫嚣道。 陆彩云拿着菜刀在门框上敲得哐哐作响:「我就是嚣张了,怎么样?想喝我家的肉汤,我先把你的手砍下来给你炖汤喝。」 「陆彩云,你大逆不道,我可是你长辈。」徐氏又往后退了一步,不甘心的吼道,哪怕明知陆彩云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可是看那明闪闪的刀在眼前晃着,就怕陆彩云一个不慎手抖一下伤着自己了。 陆彩云举着菜刀面色一狠:「再不走,我真要对你大逆不道了。」 「你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泼妇。」徐氏狠狠的骂了一口,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 几个看热闹的人见状,也无趣的撇了撇嘴各自回家了。 陆母在村里在儿子长年不在家还能如此安稳,也多亏了陆彩云的彪悍,村里人虽然对他们不屑,却也不敢在陆彩云跟前闹的太过,这丫头髮起疯来,还真是会六亲不认的。 一丢丢大的时候,就因为王光有媳妇赵氏骂了她娘,当场跟人干架拼命,伤痕累累那赵氏也没讨到好处,你说问陆家赔医药费,没看见人家孩子命都去了大半了吗,再者一个大人打一个孩子,就算王有光是村长亲大哥,村长也不可能偏私到这种地步,否则云岭村村民还不得造反啊。 虽然大了不曾这么跟人打架,但越来越彪悍的性格也让人望而怯步。 对于陆彩云的做法,陆母刚开始不贊同,但时间久了,便觉得心疼,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才会让女儿反过来保护自己,于是到今天,只要陆彩云不杀人放火,再大逆不道的事情干了,陆母也不会责怪半句。 何况那徐氏就是个欠收拾的主,若不是她本性软弱不喜与人争,若换了粗暴一些的性子怕也要打上去了。 直到门口围观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陆彩云才冷哼一声,回头进了院子,只是还没走两步,却听身后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
第048章 堵上门来 「简又又,你给我出来。」 陆彩云回头,见到的就是简洁跟另外两名少女站在她家门口,简洁双手叉腰,而另两人趾高气扬。 听到声音,简又又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围裙,脸上依旧是那令人看得头皮发麻的红色疹子,淡淡的看了眼门口的三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另外两人,分别是简家排行老四,四叔简富仁家的两个女儿,简柔跟简珊。 简富贵一共兄弟姐妹五人,老大简富才因为脑子灵活,在县衙里花钱买了个师爷的小官,早些年全家就搬去了县城里住,如今是简家最有本事的人,老三简富贵跟老四简富仁都住在这云岭村,还有两个女儿嫁了出去,最小的女儿如今是个寡妇。 简洁目光一狠,恨恨的盯着简又又:「赶紧还钱。」 简又又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简洁:「说好了三天之内给你们五十两,还没到最后期限你有什么脸上门问我要钱?」就算她现在手里有五十两,也不会今天给简家。 简洁只当简又又在逞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谁知道你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我自然要天天上门找你要一遍,免得你不小心给熘了。」 简又又不想多理会简洁,跟小孩子计较,简直是拉低智商浪费时间,轻嗤了一声,她转身往屋里走去,身后简洁见她转身就走,抬脚就要进来,陆彩云两臂一张横在她的面前:「出去出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进就进的么?」 「陆彩云,你……」简洁气恼,却不敢跟她硬来。 陆彩云冷哼一声,斜着眼白了她一眼:「你什么你,别真把自已当千金大小姐谁都要依着你,你娘真是想银子想疯了,卖不了又又,小心过几年你娘把你也卖了。」 「那个野种,卖了她也是活该。」 「嘿,指不定哪天你娘说你也是捡来的呢。」 「你胡说。」简洁气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娘对她可比对简又又好了不只几倍,她不可能是娘捡来的。 简柔在三人中年纪最大,她会跟着简洁来找简又又,无非是嫉妒三伯家既将得到五十两银子,到时候简洁肯定能有不少零花钱,跟她走的近些,也能得些好处。 退一万步讲,简又又拿不出银子,这不还立了字据任他们处置么,卖了她也能得个不少银子,总之这个时候讨好简洁总是没错的。 「洁儿,跟她废什么话,总之简又又一天不还钱,咱就天天来陆家找她,到时候真拿不出银子,也好直接将她绑了去卖。」 简柔尖酸刻薄的说道。 简珊比简洁还要小一岁,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对,拿不出钱就拿人抵债。」 屋里的简又又听了一阵无语,简家这都是些什么基因啊…… 简洁的到来只是小打小闹,简又又并不放在心上,毕竟立了字据是三天之内,这三天她就是再多的不满也不会闹破了天去。 天一黑,陆家儿子陆逍云回来了,白天就听自家妹妹说关于简又又的事情,还说简又又今晚会做好吃的让他回家吃饭,当看到厨房里忙碌的简又又时,陆逍露出友好的一笑。 「又又,辛苦你了。」 简又又道:「陆大哥言重了,陆家收留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 「既然来了,你就安心住下,等我忙完手头上的活便回来替你将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陆彩云回头补了一句:「到时候,再给又又多打几件家具。」 「没有问题。」 因为在县城买到了八角,茴香等调料,简又又便做了道酸菜鱼,咸菜是自家腌制的,她先将咸菜炒过一遍之后,再放进锅里煮,鱼片切的很薄,简又又没有煮太久,不然鱼肉就老了,最后洒上花椒等调料,又酸又辣的味道瞬间刺激着众人的嗅觉。 陆逍云震惊简又又的厨艺,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不说这味道香的直让人流口水,就是这鱼也不是一般的难做啊。 「又……又又,这……这都是你做的?」 当骨头汤,酸菜鱼端上桌,陆逍云明知这是简又又做的,却还是忍不住的问。 简又又莞尔一笑:「陆大哥尝尝看味道可好?」 说着,递了一双筷子过去,陆逍云怔愣了许久,直到陆彩云连连惊嘆的声音响起,这才回神夹了一片酸菜鱼,那又酸又麻又辣的味道直叫人吃了欲罢不能。 陆逍云一边吃,一边向简又又竖着大拇指贊道:「好吃,太好吃了,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贊完,便跟陆彩云两人开始风捲残云的夺食,一边叫着烫,一边飞快的下手,当陆母端着馄饨上桌时,酸菜鱼跟骨头汤已经去了一半,她没好气的拍着两人的手:「成什么样子,又又忙了半天还没吃上一口,倒让你们两全吃了。」 「嘿嘿。」陆彩云啃着一块骨头,嘻嘻一笑:「又又才不会计较这么多呢。」 「如果不是县城远,我真想天天回来吃饭。」陆逍云端着碗又激动又惋惜的道。 简又又看着陆逍云,道:「陆大哥什么时候想吃我做的菜就回来,我给陆大哥做。」 「好。」 一顿晚饭,四人吃的连打饱隔,一个个摸着肚子撑的连动都懒得动了。 陆彩云不由得感嘆一声:「我忽然发现我前十六年吃的都不是人吃的。」 陆母笑骂道:「我十六年的粮食都餵猪了。」 碗是洗不动了,众人一致决定放着,明天早上起来洗,陆彩云跟简又又两人摸着吃撑了的肚子相互搀扶着回了屋子。 陆逍云在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县城。 大燕,皇宫 御书房,自古皇帝批阅奏摺面见大臣之地,书房里摆的是全套的红木用具,豪华典雅,博古架上专设文房四宝,名砚、名笔、老墨、宣纸,应有尽有,皇帝坐在案前,穿一件明黄色龙袍,腰间束着全镶三色碧玉带,头戴一顶万丝珠冠,正低头细细地看着什么。 「属下有事,求见皇上。」 御书房外,响起一道男子恭敬的嗓音。 「进来。」皇帝赫连渊沉着含着威仪的说道。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走进一名白衣少年,面容俊雅,对着赫连渊跪地行礼:「属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049章 一定是偷的 「免礼。」赫连渊搁下手中的笔,挑眉看向白衣少年:「有什么事?」 少年又是深深的一拜,这才万分恭敬的开口:「相爷特让属下进宫启禀皇上,因上次暗算一事相爷打算亲自前往宏沛县调查,因决定仓促,未能进宫向皇上辞行,还望皇上恕罪。」 赫连渊看着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的少年,想像着容璟之毕恭毕敬说这些话的情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万分鄙夷的看了少年一眼:「行了,说人话。」 少年,也就是容璟之的四大侍卫之一的木有,听了这话,额头冷不丁滑下一滴冷汗,想着自家主子那嚣张狂妄大逆不道的原话,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强忍着即将面对皇帝的怒气将容璟之的原话给复述了一遍。 「这十年来老子给他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差一点晚节不保还不都是因为他,就是赏赐老子几座金山也弥补不了老子心里的创伤所以老子决定好好休养个一年半载,让你进宫支会他一声已经算客气的了,那兔崽子要是敢啰嗦一句小心老子弒君。」 木有说完,整个人匍匐在地欲哭无泪:家门不幸啊啊啊啊。 赫连渊额头青筋突突的直跳,这语气,这神态,还真是将容璟之的原话复述的分毫不差。 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赫连渊虚抬了一下手:「起来吧。」 真论大不敬的,那也是容璟之,他还不至于跟个侍卫过不去,不过容璟之对他这个皇帝,何时真正的敬过啊! 木有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他家相爷对皇帝没有个臣子的样,皇上习惯了他嚣张欠揍的态度,他可不敢效仿自家主子,主子不怕死,他可怕死哇。 「皇……皇上息怒。」木有垂首恭敬的道。 赫连渊没好气的瞪了木有一眼:「就你家主子这样,死人都要被他给气活了,息什么怒。」要真跟容璟之计较,他都不知道要气死几回再给气活了。 木有一噎,头低的更下了,也就皇上能容忍相爷那脾气,若是换个皇帝,相爷就是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啊,更别说朝中那些文武大臣,哪一个在心里不诅咒他家相爷早死早超生。 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滑下,木有再一次的在心里吐槽主子这遭人恨的性格。 赫连渊双手负立而站,狠狠的瞪着木有:「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最多半年就让你家相爷给朕回来,不然朕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发配到边疆去。」 皇上,你这是迁怒,迁怒啊—— 木有在心里默默流泪,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皇上你自己没有办法威胁得了主子,就威胁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呜……这年头,当人侍卫都难。 三天后,简又又将五十两银子送到了简家,这一消息,瞬间轰动了整个云岭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是在田里忙活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涌到了简家门口看热闹,五十两啊,他们这些人辛苦劳作一辈子,也未必能有十几两银子的存款,那崔氏十五年前收捡了个女儿,如今赶出门断绝关系还能收五十两的抚养费,这样好地运气,当年怎么就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呢。 一时间,简家外面看热闹的人个个心里揣着羡慕嫉妒恨。 依旧是村长,以及当天那在场的几位年长的长辈在场做证,简又又将五十两银子亲手交到了崔氏的手里,十两一锭的银子,一共五锭,崔氏双手捧着银子,一张嘴大张下巴都几乎要掉到地上,虽然逼简又又给钱,但真的在三天之内拿出这么多银子,又让她震惊不已。 「你……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崔氏愣愣的问了一句。 「哪里来的不用你管,你只需看好这银子的数目对不对,真不真。」 简富贵同样一脸诧异,看看银子,再看看简又又。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真的筹到五十两,偷的,对,你一定是偷的。」简洁突然指着简又又嚷道。 简又又冷冷的扫她一眼,不待说话,一旁的陆彩云嘲笑的道:「真是可笑,没有还钱的时候天天堵我家门口逼着又又给钱,现在钱给你们了又要诬衊又又是偷的,怎么,偷来的你们就不要了?如果这样,那还来吧。」 简洁愤愤的咬着唇,捏着衣服的一角不说话,到手的银子还回去,傻子才这么干。 她只是不甘心,简又又竟真能凑到五十两银子,不能啊,她应该到最后被他们卖掉,极尽羞辱才是,怎能这么轻易的就摆脱这个家。 简单对那五十两并不贪心,只在简洁的话说完之后,担忧的看着简又又:「又又,这钱……这钱莫非真是你……」 真是你什么,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大家也明白。 「大哥,是不是我偷来的,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收下了银子,有村长跟这么多人证明,从此以前我跟你们再无瓜葛,也别动不动就到陆家堵着我,我再不欠你们什么。」 「你……」简洁瞪着简又又的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崔氏回过神来,立即将银子兜在怀里:「自然,这钱给了我们,自然是我们的,但是你不管偷的抢的还是别的手段得来的,都跟我们无关,所以事后也别算在我们头上。」 简富贵神色复杂的看了简又又一眼,有气愤,有恼怒,有失望,最后终化成了幽幽一嘆,别过头去不再看简又又一眼。 对于简富贵那饱含复杂意思的目光,简又又视若无睹,不管简富贵对原身是何感情,他从没有做过任何维护或者疼爱原身的事是真,所以到最后,他也最没有资格来指责简又又的不是。 村长背着手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看着崔氏护在怀里的五十两银子,双眸微微暗了暗,最终开口道:「好了,既然又又拿出了五十两,那从此以后跟你简家就彻底没有关系,你们没有理由找简又又以养育之恩相要挟,简又又也不能以简家女儿的身份在外行走,你们可同意。」 「同意。」 「同意。」 简又又跟崔氏齐声说道。 ------题外话------ 今天过中秋玩疯了,文都晚更了。 亲爱哒们,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第050章 酒麴 简又又不得以简家女儿的身份在外行走,却也没有让简又又换姓,毕竟简姓不是那么珍贵的,放眼天下多的数不胜数,何况云岭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她的名字,左右都已经跟简富贵他们断绝了关系,他们也没有资格强行让简又又换姓。 而与此同实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有简又又那三天之内筹集的五十两银子,一时间众说纷云。 「前几日一直看虎子赶着驴车带着陆彩云跟简又又出去,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竟就真被她赚回来了五十两银子。」 「咱们在这里想有什么用,什么时候虎子再出去,咱们悄悄跟上去瞧瞧便是。」 于是,当简又又跟陆彩云及张虎再一次从县城回来的时候,他们将鱼卖给归云楼赚钱的消息也不径而走,没有人觉得这是简又又的本事,一个个都跑到张虎家门口讨教,毕竟张家以打猎出名,想个办法多捕些鱼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虎看着眼前挤在门口的村里人,哭笑不得,不由得想起今早去县城时,简又又跟他说的话。 「咱们卖鱼的消息怕是很快就要被人知道了,到时候村里人多半会以为这是你的主意,上门讨教,这本不是什么藏得住的事情,你也不必拒绝,将法子教给他们就是,也不必特意解释是我想出来的。」 当时他还震惊不已,私心里更不愿意将钓鱼的计巧告诉别人,毕竟这是他们赚钱的来路,如果告诉了别人,岂不是让人跟他们抢生意么,到时候全村都去钓鱼,河里有多少鱼让他们钓。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满,简又又接着道:「只想靠钓鱼赚钱,是赚不了大钱的,何况你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教给他们,也能落个好处,日后有事相求也更方便,更重要的是这次若不答应,让人心里有了不满,只要有心多花些时间还是能学会的,到时候即被人学了去还跟人有了嫌隙,那才是大大的划不来。」 而这个时候,张虎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人久久回不了神。 又又真是神了,连村里人接下来的举动都能猜得到。 「虎子,虎子?这大伙都求求你给咱们指条赚钱的路子,你可一定要答应咱们啊,只要能教给咱们,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咱们能做的都答应你。」 直到有人催促,张虎这才回了神。 望着一双双殷勤期盼的眼神,张虎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祖祖辈辈都靠种田为生,谁家不为了几个铜板而起早贪黑的忙,若有本事的,也不会跑来跟他讨教了。 张虎笑眯眯的开口道:「各位乡亲,大家放心,既然大家有所求,我虎子绝不藏私,至于回报,他日若虎子有求,还望各位乡亲能相助一二。」 众人见张虎答应得这么爽快,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便是浓浓的欣喜,连连答应。 「当然当然,虎子给咱们指了赚钱的生路,这份恩情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没错,以后虎子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说一声,我能做到的定会顶力相助。」 「我也是,我也是,那个虎子,你什么时候教咱们?」 张虎抬了抬手,压下心情激动的众人:「大家不要着急,说到底咱们还是以种田为生的,这庄稼不能荒废,待吃过晚饭,想学的人都到河边集合,每人自己带上一根竹竿,至于钓上来的鱼,你们拿去县城能卖掉也好,卖不掉也好,我也不能跟你们保证了。」 「这我们都明白,这赚多赚少都是靠我们自己的本事,自然不会来强迫虎子你帮我们卖的。」 「只是我们没有门路,虎子能否指点一二?」 有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提了出来,要知道张虎他们能在三天之内帮简又又凑满五十两银子,肯定有路子,若能帮他们搭个路,他们也容易些不是。 只是这些人谁都不知,他们所认为的这些,全都是简又又一人的主意跟功劳。 张虎看懂了这些人的心思,心中虽然不悦,数落人们的贪心,但还是说道:「你们可以去归云楼试试,他们对鱼的需求量比较大,但是能不能买下你们的鱼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大家也知道鱼的腥味很重,并不是那么好卖的,价格也不会贵,又又虽然卖鱼赚了些银子,但她能拿出五十两是她的本事,我也不能帮你们在几天之内赚这么多银子。」 所以到时候你们赚的少也别来怪我,该做的,该教的,该说的,他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你们了。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这个时候谁敢有意见,这不是自断财路呢嘛。 得到了张虎的同意,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张虎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再怎么想赚钱,田才是他们的命根子,怎么也不能耽误了庄稼,好在如今春种快要结束了,之后到秋收有好一段时间比较清闲,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钓鱼赚钱。 看得众人喜滋滋的离开,张虎的爹,张宏山眉头紧锁一脸忧愁的问:「这是又又赚钱的门道,你就这样交给了村民,好吗?」 「爹,你放心吧,又又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了,也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张宏山一愣,没想到简又又心思缜密聪明到如此地步,连村民的反应跟举动都能猜到,心头对这个小丫头更是震憾不已。 「就这好。」 张家热闹非凡,陆家却一片安静宁和,这次回来,陆逍云也跟着回来了,自尝过了简又又的厨艺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不手里的活并不忙便找了个机会跟着一道回来了。 此时,陆母,陆彩云及陆逍云三人齐刷刷的露出茫然之色,看着简又又端上桌的东西。 光是闻着,有股淡淡的刺鼻的味道,跟以往简又又一端上来就香的让人流口水的味道差的太远了。 「又又,这是什么?」陆彩云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东西,眼底是溢制不住的欣喜之色:「酒麴!」没想到成功了,虽然失败了一次,但这样的速度跟成效足以让她惊喜连连了,毕竟古代纯手工的加工难度是很大的,跟现代的高科技没法相比。 只要酒麴成了,她想要酿酒就成功了一半。 陆逍云好奇的问:「酒麴是什么东西,酒吗?不像啊。」 「这酒麴可是酿酒的原料。」 陆彩云到底跟在简又又身边见识了不少她的赚钱的主意,当即一脸兴奋的道:「又又,你这是想要自己酿酒。」 此言一出,立即震得陆母跟陆逍云的小心肝颤了几颤。 酿酒……那可是酿酒啊,不是做几个小菜那么容易。 「又又,你……」陆逍云瞠目结舌的看着简又又,堂堂大男人就这么被简又又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简又又自信一笑,清瘦的小脸上顿时有种耀眼的神采:「成不成,还要试了才知道。」 咕咚—— 陆逍云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题外话------ 唔,酿酒不是个容易的活,吉祥也只是从简了,亲们千万不要太过计较哈!
第051章 酿米酒 陆彩云一脸振奋摩拳擦掌:「又又,咱们酿什么酒?」 以往只买过酒,也尝过酒的味道,辛辣醇厚,却从未亲自酿过酒,想着即将自己酿酒,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 简又又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微微一笑:「先酿最简单的,米酒。」 米酒,故名思义,以糯米酿制而成,在现代是最为普遍的家庭制做,酿制工艺最简单,口味香甜醇美,而且还能在制做菜餚上做为重要调味料使用。 之前去颜记酒坊,她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大致卖的酒,以黄酒和白酒为主,花雕,状元红,女儿红,杜康酒等都是名酒,颜记酒坊在宏沛县已站稳了脚跟,她若再跟着酿一样的根本没有市场,所以要酿就酿这个时代不曾出产的,能让人接受的。 不管黄酒,还是白酒,品种都很多,各种口味亦是多变,简又又有绝对的自信,能够超越颜记酒坊,不过这个时候,她酿制出来的酒,还是得靠着颜记酒坊帮着打开销路。 陆彩云跟陆逍云两人面面相觑,米酒两个字是听见了,但还是没有听懂。 「光是大米也能酿酒吗?虽然我没看过别人怎么酿酒,不过偶尔也听说过,总觉得很复杂似的,你说的简单,真的简单吗?」陆逍云不确定的问道。 他在县城干了几年的活,或多或少听了一些,但总觉得没有简又又说的那么简单吧。 简又又给了陆逍云一个放心的笑容:「陆大哥,有的时候,往往最简单的做法,也能做出最美味的东西。」 越复杂的工续酿制出来的酒味道的确越醇厚,越美味,也倍受人的欢迎,但现在他们不是条件不够么,若是有足够的条件,颜记酒坊里酿的酒可是不够瞧的。 这么一想,简又又的心里顿时干劲十足,大有要将颜记酒坊干倒的趋势。 陆彩云绝对百分之百的支持简又又,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大哥一眼:「大哥,又又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又又说什么都是对的。 看着妹子几近盲目的崇拜,陆逍云嘴角微微抽搐。 糯米之前买了不少,第一次只是试验,不用酿太多,也足够了。 于是,一整个下午,陆家大门紧闭,陆彩云三人都在简又又的指挥下帮着酿酒。 先将糯米淘洗干净,用冷水泡一个时辰左右,锅上放上笼屉,笼屉上放干净的屉布,将米直接放在屉布上蒸熟,蒸熟的米放在干净的缸里,等待冷却降温,然后再按比例放入酒麴。 这便是整个酿酒过程中最关键的步骤了,酒麴的多少直接关系到酒的味道,简又又一边做,一边跟三人细细的讲解,若是成功了,以后酿酒必须要人帮忙,陆家是她如今以来最信任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只要法子在她们自己的手上,就不怕被人学了去。 加入酒麴的糯米要不断的搅拌,直到搅匀,然后用力压紧,在中意挖一个洞,这样在出酒的时候便更容易看见了。 直到忙完,天已经擦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简又又一脸愧疚的对陆逍云说:「陆大哥,看来今晚是来不急给你做好吃的了,如果不介意,吃面怎么样?」 陆逍云回来吃饭让简又又动手做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好再开口嫌弃什么,连连点头:「恩恩,我都好,都好。」 陆彩云更没有意见,连最最清淡吃起来无味的面疙瘩汤煮出来味道都如此美味,煮个面肯定也不差。 「我去拿几个鸡蛋。」陆母也不客气,实在是简又又的厨艺太好了,忙笑呵呵的去了鸡舍捡蛋。 「我来擀面。」简又又笑道,对着陆彩云说:「这个时节的鸡毛菜最好,你去挑一篮子下面。」 「好咧。」陆彩云应了一声,欢喜的奔去了后院。 陆逍云看看没他什么事,站在厨房里有些无措:「那个又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陆大哥帮我烧火吧。」 「诶,好。」 这里不像现代,有干面,想要吃面了就得和面擀出来,又粗又厚,简又又想了想,拉面了什么难度太高,刀削面味道也不错。 陆母拿了几个鸡蛋过来,简又又煎成了荷包蛋装在一边的盆里。 冬天,农村人都会做酱,只是这酱跟现代吃的味道差了许多,咸味很浓,却极少有辣味,想来多半是辣椒放少了,亦或是品种不对,简又又想着有空也要了解一下。 在这落后的时代,不管什么只要能细心发现,都是可以用来赚钱的。 餚一小勺辣酱,简又又在锅里加少许油翻炒,然后再加一些上次在街上买的调味料,就算不够辣,也比光吃这辣酱来得强。 和面,醒面,然后将整个面团放在手臂上,一手拿刀片出薄薄的一小片,落在煮得沸腾的锅里。 待面煮得快熟时,将洗好的鸡毛菜放进去,稍微一烫便能吃了,拿着筷子搅拌一下,放上盐跟味精便成了。 拿着大碗,盛了四碗,将荷包蛋跟酱端上桌,四人围着桌子便开吃了。 陆彩云盯着桌子中间的一碗酱,拿筷子蘸了点放在嘴里:「哇,娘,没有霉味耶,味道真好,又又,怎么吃?拌面里吗?」 陆母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自家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女儿。 她不会做酱,每一回总有一股霉味,但是有的时候放在菜里炒炒改改口味还是能凑和的,她要不要这么直接哇。 简又又看着惊嘆连连的陆彩云,笑道:「光这么吃你也不怕咸死。」 酱的味道改变了许多,但还是以咸为主,不过就是咸的,简又又也有自信咸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挖了一筷子到碗里,跟面拌匀,吃在嘴里还是挺不错的。 众人依样照做,唿噜唿噜的吃的不亦乐乎,简又又下了不少,陆彩云的食量本就比她大,似乎在她做饭以后吃的更多了,陆逍云一个大男人本就吃的多,所以简又又煮了不少的面,最后却还是吃了个精光,连汤渣都不剩。 陆彩云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再伸手捏捏自己的脸蛋:「我才几天哪,我发现已经长肉了。」 ------题外话------ 晚一些还有一更哈!
第052章 自己太笨还要怪别人没教好 不仅陆彩云,简又又自搬进了陆家,生活如意了,吃的好了,原本蜡黄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了,至少看上去不那么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了,再养个一阵,那削瘦的小脸蛋也能长点肉出来。 云岭村的河边,洋洋洒洒的站着不少的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竹竿,虽然不明白这竹竿能有什么用,但依旧不影响他们即兴奋又期待的心情。 当看到张虎出现,纷纷涌上前问好讨教。 这一晚上,几乎整个云岭村都出动了,除了陆家,就连村长背着手也来了。 张虎忙抱拳作了个揖:「村长。」 村长微微一笑:「果真是后生可畏啊,虎子能将这赚钱的法子教给村民,实乃大义。」然,谁也不知道村长和善的笑容背后,是深深的嫉妒跟恼怒。 他是一村之长,张虎既然决定将这办法教给大傢伙,为什么不先拿来效敬于他,也好让他先多赚点钱,这个时候他若再跟这些人争抢,难保不让人心中生厌。 毕竟跟这些人相比,村长家的生活条件无疑在村里算得上首富了,若是连么点生存之道也要来沾上一分,怎能不让人有想法,自己不想着带着全村发家致富也就罢了,这么点小钱也要跟他们抢着赚。 张虎羞愧不已:「村长言重了。」 说大义太夸张了,更何况他不过是替简又又代做而已。 竹竿由来学的人自己准备,而钩子,线跟鱼饵则是张虎替他们拿来了。 简洁跟简柔还有简珊拿着钓竿跑到了张虎的身旁,简洁笑的一脸天真烂漫:「虎子哥,咱们姐妹几个实在弄不好,你能帮帮忙吗?」 在简洁看来,简又又能依时间拿出五十两,全靠了张虎相助,她若能跟张虎打好关系,日后张虎再有赚钱的机会就会带她一起,而不是带着简又又那个贱人。 因为简家得了五十两,虽然拿了一小部份还了白家的聘金,但剩下的依旧能让简家的生活水平也一下子高了上去,不说三天两头的吃肉,但绝对不是以往那种清粥小菜,而崔氏对简洁也大方,如今的穿着打扮也渐渐好了起来,跟着她跑的简柔跟简珊也得了些小恩小惠,也更加乐意跟在简洁的身后跑。 不过简柔到底比简洁大上许多,也玩不到一起,何况简柔向来是跟王爱玲相交甚好的,跟简洁玩的最多的,还是简珊。 张虎如今对简又又心悦诚服,简家曾经这样欺负简又又张虎可都记在心里,这个时候哪会给简洁什么好脸色。 「既然不会就回家吧,女儿家还是多呆在家里学做针线女活才是。」张虎看也不看简洁一眼,不耐烦的打发道。 简洁胸口一窒,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张虎,你别太过份了,是你说了要教大家钓鱼赚钱的,我看你就是为了简又又故意争对我。」 「真好笑,我没有教吗?是你自己太笨还要怪别人没教好,就算我争对你又怎么样,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善待的。」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简洁这种性格实在遭人厌,她不来自己跟前晃悠也就罢了,既然晃悠了就乖乖的闭嘴别说些讨人厌的放在,偏偏简洁两者都占了,张虎性格本就不是什么细腻之人,本就看简洁不顺眼还要凑他跟前讨嫌,他可不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当然说话也不会客气了。 更何况,咱们大燕朝当今相爷,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所以宰相肚里好撑船什么的,都是扯淡。 简洁顿时气得脸色涨青,简柔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一副温柔姐姐的模样:「洁儿,算了,虎子既然不愿意,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了。」 已经以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了,被张虎这样落面子,是谁都觉得难堪,更别说还是姑娘家。 只是简柔原以为简洁家有了钱,她做为简洁的堂姐,自然能赚些便宜,哪知道简洁跟他娘一样是个扣的,并不是那么好从她手里忽悠到钱。 「哼。」简洁气唿唿的冷哼一声,扔下手中的竹竿转身就回去了。 简柔跟简珊相视一望,随即默默的回了河边,学着旁人安份的坐在那里。 有人一学就会,已经钓上了鱼来。 在这里的,多数以男子为主,偶尔几个姑娘家也是想着自己能否有个好运气来试一试,简洁本就不是愿意安安份份做一件事情的人,又觉得自已家里如今好过,她干麻还在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受这个罪,所以在张虎这样奚落她之后气得拂袖离去,也不眼红这一赚钱的法子。 简单倒是想替家里分担一些,想跟大傢伙一起去钓鱼,却被崔氏阻止了,她的儿子,那可是拿笔,将来要当官的,怎么能跟那些人一样呢。 翌日,当简又又走出陆家时,整个云岭村都安静了不少,走到田间,发现田里劳作的人,大部份都换上了女人,想必村里大多数男子都一早起程去了县城卖鱼去了。 陆彩云跟在简又又的身后往云岭山走去,草莓酱的受欢迎程度比她预想中的要好,第一次送去的,庄婶自己留下来,后来她送去的,庄婶让郝主厨拿去归云楼卖了,不管是蘸着吃,还是做成糕点,的确是被人大为喜爱,昨天送鱼去的时候,那郝正可是热情洋溢的亲自到城门口来接他们的,着实让简又又受宠若惊,细问之下原来就是为了草莓酱的。 两人一边采草莓,陆彩云一边问:「又又,这一片草莓就快被咱们摘没了,这以后做不出草莓酱,咱们怎么办?」 「这本来就是季节性的东西,郝主厨也明白的,何况物以稀为贵,一但人们喜爱上了,便会一直念念不忘,待明年这个时候只会更加抢手,到时候咱们留的种可以自己种,能做的就更多了。」 ------题外话------ 二更送上,谢谢会员亲亲jenhui送了1朵鲜花
第053章 都买下来 就是不知这里有没有番茄,马上就要进入夏天了,如果能找到番茄,就能做番茄酱了,到时候再拿土豆炸个薯条,蘸着番茄酱,别有一番滋味啊。 只是这里的人都没有听过番茄这东西,想来也不被人所知道,看来找到这东西也要花一阵功夫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 陆彩云顿了一顿,瞭然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待明天去了县城,咱们自己买头牛回来吧,陆大哥在县城干活,田里的活虽不重但只有你跟陆伯母两人干实在有些吃力,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买头牛回来帮着犁地也能轻松一些。」 陆彩云一惊,连连摇手:「又又,这可不行,田里的活我都干习惯了的,一点都不觉得累,还是别浪费了。」 她们家因为又又的到来,日子过的直线上升,这可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简又又却坚持道:「如今我能信任且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跟虎子了,不过虎子到底是男人,很多时候不方便,以后要你帮忙的地方更多了,所以你也得多空出时间来给我,更何况这一阵赚得的银子你一分都不肯要,所以牛必须买,不然我今天就不跟你回去了。」 「又又……」陆彩云无耐的唤道。 她虽然不要又又的钱,但是家里吃的用的几乎现在都是又又在买。 「咱们不是好姐妹么,再客气可就太生疏了,我都不跟你客气将该你的那份钱留了下来,你也不能跟我客气。」 「恩恩。」陆彩云感动的看着简又又,以前是她在照顾着简又又,如今反了过来,是简又又在照顾着他们家了,她陆彩云何其有幸,能得到简又又这样的好姐妹。 不管又又做什么,她都会顶力相助的。 又采了满满两背篓草莓,简又又跟陆彩云才往回走,看着所剩无几的草莓,简又又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给摘了去,毕竟真正识此物的云岭村除了她还没有别人,否则这么大片地草莓也不会光放着等她来摘,而且这里已经比较靠里了,一般人也不敢擅自走进来,他们走过几次,自然熟悉路了,知道避开危险的地方。 吃过午饭之后,村里渐渐热闹了起来,隐隐能听到不远处的人议论纷纷,说的大致无非是今天自己的鱼卖出去多少,赚了多少。 有人欢喜有人愁,云岭村村民这么多,昨晚几乎大半个村都出动了,钓的鱼自然不少,归云楼就算再怎么来者不拒,也不能在一天之内一下子买下这么多鱼,于是也有几人是灰熘熘的回来的,因为他们不及别人速度快。 虽然不至于一条没有卖出去,但跟那些第一天就顺顺利利全部卖掉的人相比,他们几个也真的是很倒霉了。 简又又出去转了一圈,发现那些垂头丧气的人多半是村里太过老实本份只懂做苦力的人,也有几个实在是懒得出奇,早上起的晚所以比别人慢的。 回了屋,简又又抓了一把铜钱又重新走了出去,陆彩云正在院里餵鸡,见状不由得问:「又又,你拿钱去哪里?」 「去县城卖鱼的村民都回来了,我看不少人鱼都没卖掉,打算都买下来。」 「你疯啦。」陆彩云倏地一蹦三丈高,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向简又又跑来:「那些鱼活不到明天一早,他们卖不掉是他们没本事,咱们就是再能吃鱼也不可能一下子吃这么多,买回来不也是浪费吗?」 陆彩云觉得不甘心,这些鱼又又如果都买回来到时候就全部成死鱼了,这钱可就打了水漂:「帮人也要有个限度,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若换了旁人,谁会愿意把好好赚钱的机会让出去。 简又又对陆彩云狡黠一笑:「我看上去很像冤大头吗?」 她虽然会同情村民不跟他们争这钓鱼去卖的机会,但可不表示她就是观音菩萨能普度众生。 陆彩云一愣,显然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屈起食指,在陆彩云的额头上轻轻一弹,然后走了出去。 陆彩云捂着额头,一脸的莫名奇莫,怔了一怔,忙跟了上去:「又又,你等等我。」 她得看着又又,可不能辛苦赚来的钱白白给了别人。 简又又最先去的,是张永河家,虽然同跟张虎家是同姓,却没有一点关系,此时的张家小院里,一片愁云惨澹,这钓鱼虽然不要什么本钱,但看着木桶里这么我活蹦乱跳的鱼,再看看同村的别人家都把鱼卖完了回来,张永河一家人能不失望吗? 「罢了罢了,咱们也没有那赚钱的本事,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这些鱼,全部放回河里去吧。」张家老太太,张永河的母亲坐在门前,长嘘短嘆道,一头银髮很是耀眼,虽然年迈却精神抖擞,一点也看不出老态龙种的迟暮感。 张永河重重的嘆了一声:「娘,孩儿知道了。」 这是赚钱的机会到了眼前,他也抓不住啊,可不就是不是这块料吗,这么多鱼若放在家里,一个晚上就要发臭了,还不如全部放生呢。 张家媳妇跟三个孩子都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眼里是对别人家的羡慕跟对自家的无耐。 「娘,我想吃肉。」最小的儿子忽然扑到身上,嚷嚷着。 张永河歉意的看了小儿子一眼,本想着能额外赚些钱,也能买些肉回来给孩子媳妇老娘补补,却不料弄成这样,都怪他没本事啊。 「天瑞乖,赶明等你爹赚了钱,就给你买肉。」 张永河媳妇,钱氏搂着儿子哄道。 「永河叔。」突然,简又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自哀自怜中的张永河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请简又又进来。 「是又又啊,快请进。」 钱氏立即进屋端了张矮凳出来。 「张奶奶,张婶。」简又又规规矩矩矩的喊了一遍人,众人一一应道,虽然不是特别热情,但也不对她冷眼相待。 「又又,坐。」钱氏对简又又笑道,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这个时候家里人的心情都不好,实在没法子对简又又抱以真心的笑容。
第054章 腌制咸鱼 简又又的话音一落,陆彩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又又,你……」 刚一开口,便接触到简又又的眼神暗示,想说什么却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又又说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自己应该相信她才是。 张家最大的女儿张莺又跑回了屋里端了张矮凳出来给陆彩云坐。 「谢谢张莺姐。」陆彩云谢道。 张莺微微一笑,虽不是貌美如花,却也是温柔似水。 张老太跟张永河对视一眼,随即纷纷看向简又又,面露不解,却也不急着问,等着她的下文。 简又又也不绕弯子,指着一旁的木桶笑道:「我是来问永河叔买鱼的。」 张永河失笑的摇了摇头:「又又,你若想要吃鱼永河叔送你一条有何不可,反正都是要重新放回河里的,说什么买不买的,就见外了。」 「不,永河叔你误会了,我要买你所有的鱼。」 此话一出,别说整个张家愣住了,就连陆彩云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又要脱口而出,却又给咽了回去,心里不断默念着:要相信又又,又又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张老太勐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要这鱼做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彩云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拼命用眼神示意简又又切万别冲动。 简又又温和一笑,张老太这话纯粹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买这些鱼回去无疑是浪费钱。 「我是认真的,张奶奶尽管放心把鱼卖给我,都是花钱买来的,我自然不会闹着玩,只是这价格我只能按你们卖给归云楼的一半。」 张永河跟张老太两人面面相觑,犹豫良久,见简又又坚持又不像是来捣乱的,点头道:「归云楼收我们的价格是十五文一条,我就卖七文一条,又又你看可不可以?」 不管简又又用来做什么,她将鱼都买了,无疑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否则这些鱼都放回河里,他一文钱也得不到,张永河打心里感激简又又,同时又隐隐担忧简又又买了这鱼回去真要浪费钱了。 简又又点头:「成,那麻烦永河叔把这些鱼送到陆家去。」说着,她数了数鱼的数目,将钱给了钱氏。 钱氏双手捧着几十个铜板,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又又,谢……谢谢你。」钱氏激动的语无伦次,简又又淡笑着摇了摇头。 「张婶客气了。」 收完张家的鱼,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又前往了下一家,因为知道了他们卖出去的鱼是什么价,有张家之例在先,简又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以七文一条收了下来,老实本份的人家自然感恩戴德不敢多说什么,而另几个懒惰成性心思不正的见简又又收鱼便觉得有利可图,犹豫不绝一副要抬高价格的意思。 简又又在心里冷笑一声,哪里看不出这人的心思,当即说了一句「若是不捨得卖那我便不强人所难」便转身走了,留下那村民呆若木鸡,跟他想像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啊。 「唉,又又,又又,你等等,你说多少就多少,成了不?」 将村民手里没有卖出去的鱼都买了下来之后,简又又跟陆彩云回了陆家,看着院子里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陆彩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买这么多鱼也花去了几百文,虽然跟他们赚的不能笔,但好歹也不少啊。 「又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陆彩云拉耸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问。 简又又揉了揉陆彩云整齐的髮髻:「彩云,打起精神来,这些鱼过几天我就能卖出超过七文的价格,到时候不仅保了本还能赚了钱。」 「真的?」陆彩云狐疑的看着简又又,心里相信简又又的话,可又忍不住担忧,毕竟这么多鱼怎么卖?就算明天卖去归云楼,郝主厨也未必会收,酒楼里的食材,必须要新鲜,而他们卖的鱼更得新鲜,否则回头害了归云楼的名声,这不是断了财路吗。 简又又重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陆彩云连忙表态,看着简又又坚定又自信的神采,陆彩云抛却那一丝的担忧。 「那就对啦。」简又又一边说一边拉着陆彩云往厨房里走去:「我现在去杀鱼,咱们家里有多少盐你都拿出来。」 陆彩云闻言,拿了一只罐子递到简又又面前,问:「要这么多盐做啥用?」 简又又看了一眼,摇头道:「不够。」这么多鱼,如果盐放少了,就腌坏掉了,到时候才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啥?不够?」陆彩云倏地拔尖了嗓音,不是她太激动,而是又又的话太让人惊悚了哇,这一罐子盐都够他们吃一年的了,又又竟然还说不够,这……这……这这这,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简又又不理会陆彩云那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单手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现在去县城买盐已经来不急了,只是这么多鱼要的盐不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问村里的人买盐。 想着,简又又回了自己的屋子取了足足有一两银子的铜钱交到陆彩云手里,说:「彩云,你现在去村里问问,看看有谁家愿意卖盐的,他们买回来多少,我多出十文钱问他们买,有多少就买多少。」 陆彩云愣愣的拿着手里的钱,木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又又,这样做行吗?」 盐有多珍贵,他们都知道,堪比肉贵,这还是碰到有良心的盐商,听说有的地方黑心一点的卖的可是正常盐价的一倍,可即便如此,那比买回来的多十文,可是足足一百一十文一斤啊,这是做什么要用这么多盐。 「没问题的,我估计大家家里的盐都不会多,收买一两钱的盐咱们也够用了。」 陆彩云拿着铜钱,不确定的道:「那我去喽。」 「恩,去吧,早去早回,帮忙洗鱼。」这么多鱼杀下来,怕是也要累得她腰酸背痛了,还得洗鱼,去鱼腥味,腌鱼,这一翻忙活下来,怕是要天黑了。 陆彩云走后,简又又便拿着菜刀坐到院子里面杀鱼,陆母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鱼也吓了一跳:「又又,咋这么多鱼?」 「伯母回来了。」简又又抬头唤道:「这是今天村民没有卖出去的鱼,我都给买回来了,打算腌起来。」 陆母愣了一愣,并没有多问什么,这是简又又的事情,她并不好多说什么。 「需要帮忙吗?」 简又又摇了摇头:「伯母不用,我能行,只是今天的晚饭怕是要麻烦伯母做了。」 「你这是说哪的话,晚饭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做的不及你好吃,但好歹也能入口,想吃什么?」陆母笑着问。 简又又说道:「我什么都可以。」 ------题外话------ 亲们国庆快乐哈
第055章 谈酒的生意 一个时辰之后,陆彩云拿着盐回来,简又又已经杀了大半的鱼,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陆彩云嫌弃的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又又,盐我买回来了。」 「恩,放着吧,帮我把这些鱼洗了。」简又又指挥道,陆彩云应了一声便乖乖的照做,心里存着一万分的好奇,实在想不明白简又又这一次又要做什么。 「又又,你要这么鱼跟盐做什么?」 「做咸鱼,晒干后能保存很久,想吃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拿来烧,也不怕坏了。」简又又说道。 陆彩云打了水坐在她的身边:「还可以这样?」拿盐俺了鱼就不会坏:「那又又,如果拿盐腌肉是不是也能放好久?」 「恩。」 陆彩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农村,有顿肉吃就欢天喜地一抢而光,更别说多了腌起来,也就是大富人家买多了,做成燻肉而已,毕竟这个时代的盐太贵,谁也没事拿盐乱折腾。 两人将鱼整整腌了一大缸,最后拿石头压在最上面,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但是这种为赚钱而忙碌的感觉,真的很美好,月亮迷笼,两人揉着腰,相视而笑,陆母做好了晚饭,叫两人吃饭。 吃过晚饭,简又又把今天新摘的草莓熬成草莓酱,一直忙到很晚,这才回屋睡觉。 翌日一早,两人借着张虎的驴车进了县城,直接去了归云楼,郝主厨笑呵呵的拿过草莓酱付了银子。 随即简又又去杂货铺买了些盐跟一些常用的调料,又买了不少种子,陆家的后面也有不少田,但小一部份都长了杂草,陆逍云在外打工,家里只有陆母跟陆彩云两人忙和,光是一个农田就忙的两人够累的,以至于菜田就并不精心打理,而且买种也需要钱,大部份的农村人只买一些便宜的种子,或者种自己家里去年留好的种,所以能种的也不多,多种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接着,简又又跟陆彩云在张虎的带路下,来到了买牛的地方,挑挑捡捡了半天,才选定了一头牛,陆彩云牵在手里,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对他们来说,谁家能有一牛头实在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有了牛,下田干活简直能省好多力气跟时间。 一边走,陆彩云一边不停的摸着牛头,爱不释手。 「又又,咱买了牛回去,把它安置在哪里呢?」这是个问题,这牛以后可是他们家的宝贝,不能亏待了,只是家里地方这么小,好像也没有地方搭个牛棚了。 简又又想了想,道:「要不就把原先准备给我住的屋子当牛舍,等咱们赚了钱,再把屋子扩大,到时候住的更舒服了。」 如果可以,她打算把简家菜田周围的田都买下来,如果这次的酿的酒能成功,有销路,那肯定得有个单独的地方专门酿酒。 闻言,陆彩云的眼睛蓦地一亮,笑眯眯的连连点头:「恩恩。」 经过打铁铺的时候,简又又让张虎跟陆彩云两人在外面等着,待她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样东西。 「又又,你这是什么?」陆彩云问。 她发现自己现在面对简又又时好多的问题,那稀奇古怪的想法跟东西也不知道又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捕兽夹。」简又又笑道,然后将东西递给张虎:「虎子,给你。」 张虎受宠若惊,回过神后连连摆手:「又又,我怎能收你的东西。」 「给你就拿着,再说打猎一事我也不懂,有了这个捕兽夹,就更容易猎到大傢伙,就当是我的投资,到时候分点肉我尝尝。」 对于以打猎为生的他们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猎到大傢伙,只是通常的陷井跟套子完全束缚不了这些大傢伙,往往都会被它给挣脱了。 「又又,谢谢你。」张虎兴奋的接过捕兽夹,研究了起来:「这捕兽夹好像跟我们所见的不太一样。」捕兽夹他们也会用,但是形状跟他们所见的完全不一样。 「我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一些变化,你回去试试好不好用。」简又又简单的说道。 对于这个,她不能解释太多,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她这是现代人用的吧,当初也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山里野味这么多,而且还不受国家管制,张虎他们又是以打猎为生,的便将现代用的捕兽夹画了下来,上一次来县城将图纸拿来了打铁铺,想试试能不能打出跟图纸上一样的来,毕竟铁的东西对付大傢伙更容易一些,没想到那打铁师父真的打出来了,而且几乎没什么差别。 「又又,你真聪明。」 简又又抿唇一笑,她不是聪明,只是知道的东西比他们多而已。 连续数天,整个云岭村都沉浸在卖鱼赚钱的兴奋之中,每到晚上河边一眼望去都是人头,却安静的出奇,只专注的钓自己的鱼,第一次卖不掉的人歇了这个念头,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简又又是不是会再来收鱼。 这一天,简又又将晒好的咸鱼跟酿好的米酒一併运到了县城。 她最先去的,依旧是颜记酒坊,庄婶对她有恩,所以一有新的东西,她最先想到的人,还是庄婶,更何况,她这次是以卖酒为主,自然得跟颜记酒坊的人打交到。 庄掌柜见到三人来,立即欣喜的迎了上来,也不用简又又说,直接叫人去叫了庄婶过来。 「庄叔好。」三人唤道。 庄掌柜笑着应道,看了看门外驴车上面放着的东西,道:「又又,这次又做出什么新的好吃的了?」 「是我腌制的咸鱼,送些给颜少爷,庄叔庄婶你们尝尝,另外庄叔,今天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简又又的话音一落,庄婶充满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丫头当真是做生意的料子,哪一回进县城不是赚钱来了,你庄叔可是卖酒的,你能跟他做啥生意。」 「庄婶。」三人扭头唤了一声,简又又随即笑道:「多谢庄婶夸奖,这次找庄叔,谈的就是酒的生意。」 这下将庄掌柜跟庄婶两人都惊呆了,庄婶诧异的问:「又又,你没开玩笑吧,咱们颜记酒坊虽称不上大燕第一,但酿出来的酒可都是上乖,而且这酿酒可不简单,你真能行?」 「庄婶,我酿的酒虽不是最复杂的,可味道却不差,不妨先尝尝,庄叔是内行人,好与不好想必尝过便知道。」 庄掌柜顿时来了兴致,忙让简又又将酒搬进来,他尝尝先。 论品酒,除了贡酒,这大燕怕是还没有什么酒是他没有尝过的,而且颜记酒坊所酿制的酒都是好酒,在宏沛县也最受欢迎,他真好奇简又又会酿出什么样的酒。
第056章 推销一下 简又又这一次并没有酿很多的米酒,只有一小坛,张虎把酒罈子抱了进来,简又又将封好的酒罈打开,顿时阵阵酒香扑鼻而来。 庄掌柜用力的吸了口气,眼中露出惊嘆的神色,他看了简又又一眼,迫不急待的倒了一小杯,小嘬了一口,香而不烈,有股淡淡的甜味,极易入口。 「好味道,又又,你刚说这是什么酒?」庄掌柜又喝了口,赞不绝口。 「米酒。」简又又笑道。 庄掌柜一愣,随即失笑:「还真是简单又明了的名字,这酒是你酿的?」 「恩,自己闲来在家没事的时候研究了一下,酿出来之后尝尝味道还可以便来让庄叔鑑别一下,看看这酒能否在颜记酒坊卖,这酒刚酿好不是很烈,也适合女人喝,另外这里面甜酒可以挖一小勺放在水里煮开了喝,更加的没有什么酒味,不善饮酒的人最适合喝这个,庄叔不妨卖了试试。」 庄婶接过酒杯,也喝了一口,道:「恩,果然不烈,很好上口,没想到你这丫头会的东西这么多,连酿酒都会。」 「谢庄婶夸赞,说到酿酒颜记酒坊才是咱们县的翘楚,我这是班门弄斧,让庄叔庄婶见笑了。」 庄掌柜谦和的笑道:「又又这是谦虚了,你酒量这么大,又会酿酒,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酿酒世家里走出来的人呢。」 「庄叔见笑了,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农家女,哪里有那种金贵的身份,我每天想的事情就是怎样赚更多的钱,让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好而已。」 「你这孩子七窃玲珑,发展致富我看那是早晚的事情了。」庄婶打趣道。 简又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就见庄婶吉言了,若真有那日,我必定重谢庄婶。」 「就你嘴甜。」庄婶笑道。 庄掌柜思索了一番,看着简又又道:「又又,你这酒卖多少钱一坛,我先买一坛给我家少爷品尝一下,若他觉得可行,这酒才能对外卖,若是卖的好,以后你就固定给我颜记酒坊酿这米酒。」 「恩,那就多谢庄叔了。」对于庄叔的提议,简又又并无觉得不妥,毕竟这颜记酒坊姓颜,庄掌柜只是一个负责人,不过能得到庄叔的推荐到颜家少爷面前,这事也就能成个八分了,剩下的两分,就看这颜家少爷了,若他不想用外人酿制的酒,她就是酿的再好喝也没有:「这是样品,不需要银子,若是能得到颜家酒坊卖我酿制的酒的地方,我还赚了呢。」 庄掌柜犹豫了一下,笑道:「成,那我也就不推辞了,这事我一定尽心尽力给你办成。」 接着,简又又出门拎着几条咸鱼走了进来,递到庄婶面前,道:「庄婶,这鱼是我拿盐腌制的,可以放置好久,味道是咸了点,但若做的好别有一番味道,你尝尝。」 庄婶也不客气,笑着接了过来:「你这是又让我给你推销呢。」 「嘿嘿,如果庄婶觉得好吃的话,可以顺便帮我推销一下。」 「没有问题,我倒是对这咸鱼稀奇的很,快教教我怎么做才能烧得好吃。」庄婶向来对厨艺最感兴趣,听到吃的,自然来了精神,拉着简又又好一番研究,更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断的提问。 好半晌,庄婶才不捨得的放简又又离开,站在门口看着驴车离去的方向,啧啧称赞:「真是个聪慧的孩子,这脑袋瓜里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新奇,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是连个孩子都不及啊。」 庄掌柜还在喝着米酒,眯着眼附和道:「的确了不得,哪一回送来的东西不是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如今连酒都会酿了,佩服啊佩服。」 如今的两人还不知道,直到不久的以后,简又又所达到的高度,简直让两人跌破了眼镜,内心更是崇拜不已。 又过了两日,一辆漂亮的马车走进了云岭村,村口玩耍的孩子们见了纷纷停了下来,羡慕的看着那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坐的马车,有人耐不住内心渴望上前摸了摸马的身子,瞬间换来骏马长长的一声嘶鸣,吓的那孩子一屁股跌在地上,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中男子探出脑袋,肥胖的身体上穿着的是上好料子裁制成的衣裳,看着眼前一群孩子露出慈爱的笑容:「小朋友,请问你们村里有位叫简又又的姑娘吗?」 那跌在地上的孩子惊吓不已,哪里还听得见男子的问话,只呆呆的看着前面,他身后的另一名流着鼻涕的男孩拿着树枝走上前来,仰着脑袋问:「你找那野种做什么?」说这话的同时,男孩眼底闪过浓浓的鄙夷。 男子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找简又又,你们能告诉我她住哪里吗?」 怔愣过后,男子扭头看向另一个稍微老实些的孩子,问道。 那人乖乖的往前一指,道:「从村里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然后左转再右转,第四家的陆家,又又姐现在就住在那里。」 「谢谢了。」男子感谢道,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把糖递到那孩子手里,随即命车夫照着刚刚他指的方向而去。 马车身后,那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一脸兇悍的看着手里抓着一把糖的男孩:「张天瑞,把糖给我。」 张天瑞把手往身后一缩,摇头道:「不给,是那位伯伯给我的。」 在这里,孩子要是能吃到一颗糖可是比捡到钱还令人兴奋,张天瑞手里有一把的糖,可不羡慕死别人。 陆俊风抬手狠狠的推了张天瑞一把,在他摔倒在地时把糖都抢了过来,居高临下的踢了张天瑞一脚:「别给你脸不要脸,以后再也不带你一起玩了,我们走。」陆俊义就跟他大哥陆俊豪一样,十足是个村里的混世魔王,不过陆俊豪是大魔王,陆俊义是小魔王,几乎是云岭村一群小萝蔔头的小头头,张天瑞是老实巴交的张永河幼子,到底不及陆俊义霸道,被人欺负了当即哇一声哭了出来,跑回了家。 陆俊义剥了一颗糖扔进嘴里,讥笑连连:「以后你们谁也不许跟张天瑞一起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小屁孩弱弱的看了陆俊义一眼,乖巧的点头应是,眼里满是对陆俊义嘴里的糖的眼谗。
第057章 不请自来 马车在云岭村一路招摇而过,待到陆家的时候,几乎一半个村里的人知道了有位老爷赶着马车去找简又又。 于是有人不由得猜测,是不是简又又的亲生父亲来找她了。 崔氏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惊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浓浓的不甘:「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找过来,怎么她一离开这个家,就有人上门认亲了呢。」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会把简又又赶出去,说不定这个时候还能问他们多要点钱。 崔氏悔的肠子都青了。 简洁嫉妒的咬着唇,抬头看着崔氏道:「娘,我现在就去陆家打探一下情况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简又又的命也太好了。 「行,你快去快回。」崔氏急着催促道,若是真的,她可得想想法子,别便宜了陆家那一家子。 马车在陆家家门口停下,不用人上前寻问,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就已经走了出来。 陆母看着这不算豪华却大气在村里从未见过的马车,一时间惊愕不已:「请问……请问你们有事吗?」 车帘掀开,郝正端着胖唿唿的身体走了下来,对着陆母作了个揖,笑道:「请问这位夫人,这里可是陆家?」 「是……是啊。」 「太好了。」郝正激动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那请问简又又是住在这里吧?」 「恩,没错,你?」陆母打量的看了郝正一眼:「你是找又又的。」 「对,在下郝正,归云楼主厨,找简姑娘谈点事情。」郝正自报家门,让陆母放松警惕。 陆母闻言,更是惊诧不已,归云楼,即使他们这些人没有进过,却也是听说过的,宏沛县的大酒楼,这酒楼里的主厨竟然亲自来找又又了,想到这一阵子简又又在家里弄出来的不同的吃的,陆母很快想到了关键,双手在身上擦了擦,侷促又热情的道:「又又在家里,郝主厨,请屋里坐。」 「好。」 陆母一边领着郝正进门,一边喊道:「又又,又又,来客人了。」 简又又听到声音立即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出门就看到了郝正,猝然一惊:「郝主厨,你怎么来了?」 「简姑娘。」郝正客气的唤道:「我在归云楼等了两日不见你来,这不自己跑来了,不请自来,还请姑娘千万别见怪才是。」 「哪里的话,郝主厨叫我又又就好,不知郝主厨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虽然这么问,但简又又隐隐直觉,郝正怕是为了这咸鱼而来。 果然,郝正很快看到了院子的一角,挂在竹竿上晾晒的咸鱼,眼底露出一抹惊喜,几个大步走了过去,指着咸鱼问:「简……又又,我想问,这咸鱼你卖么?」 「卖的,郝主厨感兴趣吗?」简又又笑着问道。 郝正连连点头:「有兴趣,太有兴趣了,前两天庄夫人请我吃饭,饭桌上烧了这咸鱼,味道甚好,我问起她这咸鱼怎么做的,她说是你给她的,我便在想你会不会这两天带了咸鱼上归云楼来找我,见你不来,又怕这咸鱼没有了,这便急急的跑来了。」 口味是重了些,但是胜在稀奇,若烧的好,也不比一般的鱼差,这可是商机,身为主厨,长久研究厨艺,郝正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美食。 「我也是想请庄婶替我尝尝味道,若可以的话替我推荐给郝主厨,我过几天再带着咸鱼去归云楼找郝主厨,却不料郝主厨亲自跑来了,麻烦郝主厨了。」 郝正一听这话,顿时满心欢喜,这说明简又又是诚心想把好东西留给他的:「你也不要郝主厨郝主厨的叫了,叫我一声郝叔如何,其实以后你若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直接来归云楼找我,价格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多谢郝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郝正比庄婶还要小上十岁左右,看不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似乎当归云楼的主厨吃的不错,所以身材发福,有些胖,而他的厨艺有一部份是承自于庄婶,庄婶无意收徒,所以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你这咸鱼怎么卖法?」郝正问。 「二十文。」 简又又的话音一落,陆母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万一给又又带来不好的影响而失了郝主厨这个客户,于是忙捂住自己的嘴。 郝主厨看着一截截的咸,低头想了想,半晌才点头道:「没问题。」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取出五两银子递给简又又:「这些我都要了,剩下的就当订金,你下一批腌制好了,就直接送来归云楼。」 「好。」简又又笑眯眯的接下银子。 郝正招手让外面的僕人进来收鱼,陆母拿了两个篮子给他们装鱼。 没有多留,郝正便离开了。 他早上出来,马车走的快到县城正好中午,这咸鱼正好可以加入菜单里。 郝正走后,陆母看着简又又手里的五两银子两眼发直,这还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看到别人一下子给五两银子呢,就这么一些腌制的咸鱼,一条咸鱼分了三段,小一些的分了两段,竟能卖到二十文,听说村里的人去卖鱼,也不过是十五文一条啊,而又又这一算下来,一整条咸鱼卖了六十文,这可是旁人的几倍不只哇。 陆彩云回到家的时候,听说了这事,惊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紧接着便抱着简又又上蹦下跳,笑得合不拢嘴。 「又又,你太厉害了。」 简又又心情也格外好,斜眼睨着陆彩云:「这回总相信我了吧。」 陆彩云嘿嘿一笑:「信,信,信。」她一直都相信又又的哇,只是难免会有点担忧,毕竟这钱又又赚起来很不容易。 「如今我手里有六十两左右,陆伯母,你问问咱们隔壁的两户人家愿不愿把邻近咱们家的地卖给我,我看那两块地他们也不种,就荒在那里,如果同意的话,我愿意出十两银子。」 陆母犹豫了一下,答:「好,我下午就去问问。」 陆彩云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赵顺叔家还好说话一些,就怕堂叔家……」 「陆伯母去试试看,如果陆广叔不愿意,咱也不免强。」简又又说道。 陆广,陆彩云的堂叔,虽然是亲戚,但却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当年陆彩云爹去逝,身为堂弟的他没少欺负陆母,这陆家有不少东西被他夺了去,年轻时陆母不懂得据理力争,但陆彩云懂事后没少跟他们吵架,虽然住在隔壁,相距不远,但两家的关系可以说是恶劣的很,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简又又可以想见,陆广一家得知陆母伯要买地,怕是要刁难她了,这事多半成不了。 真不卖的话就算了,实在不行她可以把陆家的菜田给挪到别处去,把那一块空出来建房子,如果是简单的屋子花费不大,若是要建个大点的两进四合院,怕是这点银子还不够呢。 简又又,加油! 她从刚穿越过来身无分文,到现在有六十两银子,早晚会赚得更多的。
第058章 买地 简洁回到家,将自己偷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崔氏。 崔氏一脸的惊愕:「你说啥,那人是归云楼的主厨,问简又又买咸鱼?」 「恩,千真万确啊娘,我亲眼看见那人给了简又又五两银子呢,然后把鱼都搬走了,说多的是订金。」说起这事时,简洁满脸都是嫉恨,五两银子啊,简又又随便一卖就能得五两银子,这个贱人竟然连归云楼的主厨都勾搭上了。 「五……五两银子……」张巧蓉在一旁听见了,连连乍舌,脸上说不出的羡慕跟嫉妒。 崔氏心里心样不好受,一张脸阴沉的不行:「这个孽障,在咱们家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有本事,这一离开,竟然会赚钱了。」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自己的五十两是怎么来的,也不反醒若是对简又又待如亲生,简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娘,我看简又又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孝敬你跟爹,反而便宜了外人。」简洁酸熘熘的语气指责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崔氏咬牙,恨恨的骂道。 张巧蓉左右看看崔氏跟简洁,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娘,小妹,唯今之计,咱们只能想办法将这银子捞到咱们自己的口袋里来。」 两人闻言,纷纷扭头看向张巧蓉,崔氏问:「怎么说?」 「这咸鱼是什么鱼咱们也不清楚,但既然能让归云楼的主厨亲自来找简又又,可见是好东西,县城的大酒楼不只归云楼一家,还有飞鸿楼呢,咱们等简又又再做这鱼去卖的时候,想法子提前给它偷过来,咱们卖去飞鸿楼,同样能赚一笔。」 张巧蓉一说完,崔氏便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对,对,这主意好。」 三人相视一望,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赤祼-祼的贪婪。 下午,陆母依着简又又的意思先去了赵顺家,赵家人一听说有十两银子,换的还是他们家没功夫种半荒废在那的田地,当即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了,陆母拿出简又又早就写好的协议书,去了村长家由村长当见证人,双方都画了押签了字,这事算是成了,拿着十两银子的赵家人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村长王善光看着陆母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眼底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嫉妒,这陆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拿了十两银子卖地。 搞定了赵家,陆母又去了陆广家,陆广一听陆母的来意,当即便心痒难耐,毕竟再怎么有仇,人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但是心中也对陆母拿十两银子买地一事颇为疑惑,不说他们孤儿寡母只靠陆逍云一人赚钱,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就说陆家买他们的地做什么? 陆广让陆母在堂屋稍微坐会,便跟着自家媳妇回了自己的屋子商量起来了。 「孩子他爹,这地咱卖吗?」陆广媳妇,徐氏问。 陆广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十两银子买咱们后面那块不用的废地,那陆寡妇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只是这银子她是从哪里来的,要这没用的地又是做什么?」 徐氏咬了咬唇,眉头拧紧,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对那十两银子却是心动不已:「不管这银子她从何而来,她已经问隔壁赵家买了一块地了,也是花十两银子买的废地,如果咱们不卖,这不是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嘛。」 「恩,卖是肯定得卖,不过绝不能这么容易卖给她。」陆广黑眸幽幽划过一抹精光,跟徐氏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出去了。 陆母见到两人进来,忙站起身,对于这个夫家的堂兄弟,陆母一直没存着什么好感,这一回来见他也是心存忐忑,说到底她只是个女人家,少了那几分底气,好在女儿不像自己。 陆广一进门便对陆母说道:「堂嫂,你也知道地对咱们农村人来说就是命根子,我家那块地虽然荒废着,但也不小了,可比赵顺家的大的多,你这只花十两银子,未免有点欺负兄弟了。」 这意思,是嫌十两银子少了。 陆母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想到又又的话,虽然她说买不下来也不在意,但如果能买下来,想必对又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块地你们放着也是浪费,说真的,十两银子不少了。」陆母试着说道。 徐氏轻蔑的睨了她一眼:「我们现在是浪费了,可不表示以后用不着,咱们是亲戚,我也不让别人说我占堂嫂你的便宜,十五两,我就把地卖给你。」 陆母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现在简又又拿得出十五两,但总共身边银子也不多,若真给了他们,少不得以后还得蹬鼻子上脸,看着陆广夫妇两人那贪得无厌的嘴脸,温和如陆母也差点想要一巴掌挥上去:你们还要不要脸。 「容我回去商量商量。」陆母淡淡的说道。 这话的意思,直让陆广夫妇两人心里头蹦出一丝欣喜,这话听上去似乎有戏啊,果然这陆寡妇对这地很重视。 陆母回到家,跟简又又一五一十的说了陆广夫妻两人的话,简又又只是坐在那里淡笑不语,到是陆彩云火爆脾气蹭的一下子上来了:「我呸,十五两,他们也好意思开这个口,真是够不要脸的,一个铜板都不给。」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坐下,安抚道:「不给不给,一个子都不给他们,别气了,是我考虑不周,忘了陆广叔家跟你们家的恩怨,陆伯母,这地咱们不要了,有赵顺叔家买下来的地,加上咱们自己后面的地,已经很大了。」 「又又,我不是怪你。」陆彩云嘟囔着说道。 简又又宛尔一笑:「我知道,看着吧,等咱们的日子过好了,羡慕嫉妒恨死他们,让他后悔当初这样对你们。」 陆彩云听着简又又安慰的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暖暖的。 陆母皱着眉头看着简又又:「又又,没有那块地,真的没关系吗?」无冤无故买地做什么,又又肯定是有大用场的,只是她连这么点小事都没办法,也不知有没有给她添麻烦。 看出陆母的不安,简又又向陆彩云使了个眼色,陆彩云会意,坐到陆母身侧抱着她撒娇道:「娘,你放心吧,又又说够了,那肯定是够了的,反正堂叔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以后买了他们的地还会不会生出别的事端,还不如不买呢。」 「陆伯母,彩云说的没错,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陆家这边,打消了去买陆广家地的念头,然而在连续几天陆母没有反应之后,陆广便坐不住了,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忙拉着媳妇徐氏来了陆家找陆母。 一进门,徐氏便嚣张的吼道:「陆寡妇,你还没有没有诚信,说好了十五两买地呢。」
第059章 兔子急了会咬人 陆母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徐氏傻眼了,那模样,好像自己欠了她的银子不还似的。 陆彩云像护小鸡似的将陆母护在身后,怒瞪着徐氏:「姓徐的,谁要买你家地了,少做梦了,我就是把钱扔茅坑也不会便宜你。」 「你个小贱人,怎么跟我说话呢,还有没有教养。」徐氏气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陆彩云母女就开骂了:「你们如今是什么意思啊,当初说好买地现在又不买了,拿我们当猴子耍呢,陆寡妇,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不买也得买,十五两银子拿来。」 又是一家子极口。 简又又被徐氏那义正言辞的模样给气笑了:「徐婶,既然你说陆伯母没有诚信,那麻烦你把当初说好要买地的证据拿出来,若是有,我们付钱。」 徐氏一噎,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如果有证据,早就闹上门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早些年陆寡妇能任他们搓扁揉圆,今天照样能让她把这十五两银子拿出来。 「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野种,有什么资格说话,滚一边去。」徐氏嫌弃的看了简又又一眼,没好气的道。 简又又淡淡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要买地的人是我,徐婶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徐氏听了这话,愣愣的看着简又又,眼里写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简又又是什么人,他们生活在云岭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银子买地。 一定是骗人的。 简又又淡淡的扫了徐氏一眼,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徐婶家的地,我们不需要了。」 「你说什么?」一旁,陆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说不买就不买,真当我陆广好欺负不成。」眼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陆广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简又又好笑的睨了陆广跟徐氏两人:「当初我们要买地,可是你们自己说那地现在是浪费了,可不表示以后用不着,既然那块地对陆广叔来说是命根子,那我又怎好做这强盗的行为,更何况我可是出了十两银子,是你们不愿意卖。」 陆广瞪着简又又半天说不出话来,徐氏不管不顾的嚷道:「什么十两银子,说好了明明是十五两的,你们想赖帐不成。」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陆彩云鄙夷的剜了徐氏一眼,轻声骂道。 陆广沉着脸看着简又又等人,也不管徐氏的吵闹,最好闹到陆家人无可耐何把银子给他们,可陆广显然不了解,如今的陆家与其说姓陆,倒不如说潜意识里,已经是简又又在做主了。 「谁跟你说好了十五两,证据在哪?徐婶拿得出来,我立即付银子。」简又又也神色不悦的道。 徐氏伸手一指,指向了陆母:「她说的。」 陆母再好的脾气,也给惹火了,当即阴沉着脸色怒道:「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明明我说的是回来商量商量,你们自作多情也好意思来怪我,别说十五两我们不会买你们的地,就是十两给我们,我们也不要了。」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还是人呢。 陆母自知能力各方面不如简又又,但若让两个孩子挡在她面前而她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也太失败了。 「陆寡妇,你……你敢出尔反尔……」徐氏指着陆母,怒吼着。 陆母不耐烦的道:「什么出尔反尔,你要有证据就尽管拿出来再来指责我出尔反尔,若是没有,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陆广气得脸色铁青,顿觉得自己被陆母给耍了,恨恨的瞪着陆母几人一眼:「很好,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拉着徐氏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直到两人离开,陆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勐然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果然与人对峙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 担忧的看了简又又一眼,陆母问:「又又,你看陆广他们会不会……」 「只是口头逞能,他们也闹出不出什么风浪来。」就是到村长那里说理,陆广他们也站不住脚。 这陆家买地的消息,很快就在云岭村里传遍了,不少人对陆家各种羡慕嫉妒恨,也有对赵顺家好运气的羡慕,有人暗道怎么自己家就住在陆家隔壁呢,不然也能赚个十两银子了。 于是,也有人上门试着打探,问陆母还要不要买地,陆母笑着一一回绝了,只说日后如果再买地,会向他们买。 本就报着试一试的心态,见陆母这么说,倒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只是在心里纷纷唏嘘,这陆寡妇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钱买地。 于是自此之后,有不少双眼睛盯着陆家,想看看陆家究竟在做什么。 简又又也不怕别人窥探,毕竟她要做的事情早晚瞒不了,更何况若她要真做什么,仅靠陆母跟陆彩云两人可是不够的,赚区区几十两银子不是她的抱负,富甲天下才是她的理想嘛,到时候做个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小地主婆,简直是美翻了。 一有空,简又又,陆彩云跟张虎三人便去河里钓鱼,钓上来的鱼也不去卖,都给腌了起来,有人卖不掉的,简又又也会让陆彩云给买回来,而这些人就算打听到了简又又要这些鱼做什么,却也没办法自己来做,不说这去鱼腥的法子没有,光是腌制的盐,就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 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些都是出自简又又手笔,一个个都以为是陆母不知何时想出来的方法,倒是让不少原先看不起陆母的人再见至境她时稍稍客气了些。 残月如钩,整个夜空看起来静谧而安宁。 陆家的院子一角,竹竿上面晾满了咸鱼,整整晾了三排,直叫人看得嫉妒不已。 而此刻的陆家外面,崔氏跟简洁及张巧蓉三人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找着最矮的一处地方准备翻墙进去,农村大多是矮墙,很容易就遭贼了,明知不安全,却也无可耐何,连吃穿都是问题了,哪来多余的银子砌高墙。 「娘,这里比较矮,我跟嫂子进去,你帮我们把风。」简洁指着一处,悄声说道。 黑夜下,崔氏压住一脸的激动,点了点头。 简洁跟张巧蓉正欲爬墙进去,突然一个人影蹿了过来,直将几人吓了一跳,而那人影显然没想到会碰到别人,也是一惊。 「谁?」 「谁?」
第060章 放松警惕 简洁跟对方同时出声问道,好不容易在没有月色的黑夜下看清了对方的样子,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别到时候东西没有偷到,反而被陆家人给发现了。 「方俊豪,是你?!」简洁说道。 方俊豪看一眼对面的三个女人,眼底闪过一抹讥笑:「到是想不到你们全家都出动了,怎么,简家不要的女儿这回倒是稀罕起人家的东西来了。」 简洁脸上闪过一抹愤色,怒道:「要你管,不用多说,咱们目的一致,在这争口舌只会浪费时间,要么合作,到时候大家平分,要么谁也得不到。」 方俊豪脸色微沉,虽然不怎么开心简洁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但不可否认简洁的话说的没错,要么他们合作,否则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方俊豪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于是,由崔氏在外守着,方俊豪,简洁跟张巧蓉进去偷咸鱼,有三人在,简又又晾在外面的咸鱼几乎一条不剩。 在陆家,陆母是每天起的最早的一个人,而这天一早,当陆母看到那空空如也干净无比的竹竿时,整个人都惊的呆若木鸡,好半响才惨白着回神。 「彩云,又又,不好了,出事了。」 睡的迷迷煳煳的两人听到陆母的叫声连忙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匆套了件衣服就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了?」陆彩云紧张不已的问。 顺着陆母手指的方向望去,陆彩云的叫声嘎然而止,只剩傻眼,愣愣的看着那空落落的竹竿久久回不了神,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天哪,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简又又同样震惊不已,靠,哪个狗日的把她的咸鱼给偷了。 陆彩云茫然的回头看着简又又,欲哭无泪:「又又,这下可咋办……」这是他们辛苦腌了几天的咸鱼哇,就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被人给偷的一干二净了。 不要被她知道是谁,否则定要让那人尝尝偷鱼的下场。 陆母更是急的不行,这些鱼可是说好了给归云楼的,这下全没了,他们拿什么东西给人家哇:「会不会是陆广他们干的?」 若说最近有跟谁结仇,那只有陆广家了,何况他那日临走前可是放了狠话下来的。 「肯定是他们干的,咱们这就上他们家要鱼去。」陆彩云咬牙切齿,捞起衣袖就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架式,脸上的怒意,让人毫不怀疑她不是去要鱼,而是要生吞活剥了对方。 简又又拉住了她,摇头道:「就算是他们干的,他们岂会让我们这么容易闯进门找到东西。」 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陆广跟陆家结了仇,可这云岭村里会眼红的人家,可不单单陆广一家。 陆彩云气得不行,更是发愁的不行:「咱们没鱼给归云楼送去,岂不是违约了么。」 如果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让归云楼对他们生出失望,那以后可就断了生意来源了。 简又又看了看空荡荡的竹竿,道:「彩云,咱们现在就进城,陆伯母,此事先不声张。」 陆母看着简又又,连连点头:「诶,我知道了。」 「又又,你这是打算放松警惕,把贼给引出来吗?」陆彩云跟着简又又出去找张虎,一边走一边问。 「不管是谁偷了咱们的咸鱼,这么多咸鱼总不可能放在家里自己吃的,当初不少人见到郝主厨来咱们家买咸鱼,他们肯定会想法子出去卖,就算不卖给归云楼,也会卖给其他酒楼,我到要看看,是谁有那个胆子,敢偷我的东西。」 简又又沉着脸道,清瘦的小脸满是怒意。 陆彩云握了握拳头,一脸的愤然之色,随即又问:「咱们现在没鱼给归云楼送去,你说去跟郝主厨商量一下让他宽限几日行不行?」 「不必。」 「啊?!」 「咱们做再腌再多的咸鱼也阻止不了旁人来偷,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如把这法子直接卖给郝主厨。」 陆彩云听了这话愣住了:「又又,卖了咱们以后不是赚不了钱了?」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肉疼。 简又又满不在乎的笑道:「咸鱼卖不成,咱还可以卖米酒,别灰心,打起精神来。」 再没有绝对的能力盖高墙之前,咸鱼是肯定不能再腌了,谁知道会不会又被人给偷了。 张虎听了这事,自然是义愤填鹰,不过简又又让他不要说出去,自然是三缄其口,就当不知道,三人赶着驴车出了村,旁人没有注意,崔氏三人跟方俊豪可是一直注意着,见简又又像个没事人似的依照去县城,顿时有些仗二摸不着头脑。 「娘,简又又丢了鱼怎么还往县城跑?」张巧蓉忍不住问道。 崔氏扭头看了简洁一眼,只见简洁眉头紧皱,也是一脸苦恼着,便道:「依我看,八成是去县城的归云楼赔礼道歉去了。」 简洁仰着脑袋:「说起来没有咸鱼给归云楼,他们这一次去怕是要被好一顿训斥了,说不定还要赔偿归云楼的损失呢。」一想到这个可能,简洁的心里就一阵痛快。 哼,简又又,离开了简家又怎么样,我照样能让你过得悽惨不已。 「小妹说的有理,过几天咱们再把这咸鱼卖给归云鱼,就可以大赚一笔了。」张巧蓉一脸兴奋的说。 崔氏瞪了张巧蓉一眼:「蠢货,归云楼曾经找简又又买过咸鱼,如果咱们去卖,如果他以为咱们是跟简又又一伙的,到时候再去问简又又买鱼,咱们偷鱼的事可就泄露了,卖给谁也不能卖给归云楼。」 简洁连连点头称是。 张巧蓉郁闷的低着头,也不去计较崔氏对她的鄙视,谁让她的确不如崔氏考虑的周全呢。 归云楼的厨房门口,郝正兴奋的迎了出来:「又又,今天是送咸鱼来的吗?」 简又又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尴尬又歉意的笑容:「郝叔,对不起了,今天没有咸鱼,昨晚被人给偷了。」 郝正一愣:「咋会被偷了呢?」 「家里围墙太矮,屋里挂不下只能挂院子里,谁知道便宜了贼。」简又又无耐的耸了耸肩,又道:「不过郝叔,我今天来虽不是送咸鱼,却也是来跟郝叔做笔交易的。」 郝正疑惑的看着简又又,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了,不过却还是将三人迎了进来。 「什么交易?」郝正问。 简又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把腌制咸鱼的方法卖给归云楼,不知郝叔愿不愿意?」 郝正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愿意,你肯卖,我归云楼当然愿意买。」别说买下方法他们自己腌制能省多少成本,光是以后长期带来的利润也不可估量啊。 更别说如今这宏沛县只有他们一家酒楼有卖这道菜,还不是客似云来。
第061章 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简又又自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腌鱼的方法跟比例,这东西并不难,主要是看调料的配比,不同的比例腌出来的鱼味道自是不同。 陆彩云嘴角抽了抽,她都没发现又又什么时候把办法写在纸上了。 「郝叔,除了腌咸鱼的方法,还有几道以鱼为食材的做菜方法,卖价一百两银子。」 嘶…… 这一声抽气声,来自陆彩云跟张虎,两人瞪大了眼睛望着简又又,就跟见了个怪物似的。 啊喂,我的小祖宗,你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陆彩云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又忐忑,表情就跟个调色盘似的精彩万分。 相比较陆彩云跟张虎两人的震惊,郝正显得淡定多了,归云楼做为宏沛县的大酒楼,一百两银子自然不在话上,简又又也不介意郝正将纸拿过去先看一眼,本来做生意就得让对方看到这伯东西的价值,她有信心,这一百两绝对能让对方拿得心甘情愿。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郝正隐隐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说道,在简又又点了点头之后立即离开了,离开前也不忘吩咐人给他们一人搬了一张凳子坐。 陆彩云紧张的拉了拉简又又的衣袖:「又又,你说郝主厨去哪里了?」 「想必是跟掌柜商量去了。」郝正身为归云楼的主厨,自然是有一定的权力跟话语权的,但十两几两好说,一百两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就拿来给简又又了,毕竟归云楼不是他当家,但只要郝正觉得有价值,那掌柜若真心为归云楼的生意好,定不会拒绝的。 「掌柜能同意么?」张虎扭头问道,整个人还被简又又一开口就是一百两而吓的不轻。 原以为当初那草莓酱已经够吓人的了,没想到没有最吓人,只有更吓人。 简又又自信一笑,一点也不担忧:「除非归云楼不想赚钱了。」对面可还有一家飞鸿楼一直虎视眈眈的呢,归云楼若不要,她这法子就说不定卖给飞鸿楼去了,到时候这生意被飞鸿楼抢去了,归云楼都没地方哭去。 如果她是第一次找归云楼合作,那归云楼的确不一定会接受,但是有了前几次经歷,想必郝主厨是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陆彩云跟张虎对视一眼,见简又又没有任何担忧,便也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 郝正并没有让三人等太久,很快就回来了,而此时手里拿着不仅有简又又给的那张纸,还有一个钱袋,简又又微微一笑,知道这事成了。 「郝叔。」简又又站起身,问:「怎么样?」 「我家掌柜同意跟又又你做这笔交易,这是一百两。」郝正说着,将银子递给了简又又,接着道:「另外,我家掌柜还说了,如果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或是新的菜,你可要卖给咱归云楼。」 简又又表情淡然的接过银子,笑道:「郝叔不嫌弃我的东西,我有钱赚高兴还来不急呢,以后有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找归云楼。」 陆彩云看着简又又镇定的姿态,在心里深深膜拜,殊不知简又又的心里也如万马奔腾,一双手微微都有些发抖。 一百两,这重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能不激动么,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直到出了归云楼,三人都有种置身云里雾里的感觉,简又又比两人好,至少是激动的想要忍不住欢唿,而陆彩云跟张虎两人是完全呆愣了。 「回神,回神。」简又又拍拍陆彩云的脸蛋,笑道。 「又又,我不是在做梦吧。」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啊,这就么一个办法,他们卖了一百两,这可比累死累活的钓鱼腌鱼容易几百倍啊。 简又又笑而不语,在陆彩云的脸上掐了一把,直将她疼的嗷嗷直叫:「啊啊啊,疼疼疼——」 「还觉得是做梦吗?」简又又笑着问。 陆彩云傻傻的摇头:「不是做梦,是真的,咱们真的赚了一百两。」正要吶喊,被简又又一把捂住了嘴巴:「财不外露,小心遭贼惦记。」 「是,是。」 陆彩云连连点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随即又扭头对张虎说道:「又又赚了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你也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明白不?」 「彩云,我是啥人你还不清楚么,你们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爹娘都不说。」对于陆彩云的话,张虎来向来不会拒绝。 简又又明白陆彩云的担心,更窝心她的体贴,也不拂了她的好意,光是卖个咸鱼的做法就能赚一百两,难保不被人嫉妒红了眼睛,一个人若是嫉妒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到时候麻烦也会不少。 不过有些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若是她一直这么躲躲藏藏,那还怎么赚大钱,眼红的人会有,但并不是全部,就算这些人处心积虑想要算计她什么,难道她简又又还会怕这些人不成。 将银子贴身收好,三人又去了颜记酒坊,才进门,庄掌柜便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又又,你可算来了。」 「庄叔,怎么了?」简又又是打算来问问看,之前拿过来的米酒,是否如颜家少爷的意。 「不就是你上回带来的米酒,我给我家少爷尝过了,少爷很满意,打算跟你长期合作,我这不一直等着你来,好带你去见我家少爷么。」庄掌柜笑道,眼里满是对简又又的赞嘆。 简又又眼中瞬间露出喜色,她相信米酒能被人接受是一回事,但当这颜家的少爷真的决定跟她合作又是另一回事,难免欣吉不已。 「那就有劳庄叔了。」 庄掌柜笑道:「你们跟我来。」 听到简又又又要跟人去谈生意,陆彩云跟张虎相互看了看,很淡定的跟了上去,有了之前一百两的刺激,听着听着,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颜府的后门正对着颜记酒坊的后门,两个门之间是一个弄堂,而简又又既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来,庄掌柜自然不会带她走后门,而是带着三人绕了一圈从正门进去。 颜府的正门,便是在另一条街上了。 似乎庄掌柜早就命人回了府通知,所以早有下人守在门口,见庄掌柜带着几人前来,忙恭敬的迎了过来,不知道哪一位才是他家少爷要见的主,于是只垂首道:「少爷已备好清茶等候简姑娘光临。」 庄掌柜对下人挥了挥手,那人便退到了一旁,领着简又又进了颜府。 正如简又又所知道的江南庭院的风格,颜府显然很大,分前院与后院,光是一个前院,便九曲迴廊,处处透着优雅秀丽,前院的正厅,便是用来招待宾客所用。 一进门,简又又便看到一名秀气俊美的少爷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端着一杯菜轻嘬着,见到庄掌柜带着人进来,忙起身迎客。 「见过少爷,这位便是简又又姑娘,这两位是她的朋友陆姑娘跟张公子。」庄掌柜将三人一一介绍给自家少爷 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称作公子的张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第062章 签订合约 颜家少爷相貌非常俊美,一袭月牙色锦袍,袖口用银线滚边,上绣朵朵祥云,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看了简又又几人一眼,双手抱拳,笑道:「简姑娘好,一直听庄叔跟庄婶提起你,闻名不如见面,在下颜明玉。」 简又又打量了颜明玉一番,微笑着还礼:「小女子简又又,见过颜少爷。」说完,忍不住牙酸了一把,这古人文邹邹的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来的。 只是这颜家少爷跟她想像中的真是大不相同,这分明是个少女,女扮的男装嘛。 古代的男女之别,还是很好分辨的,不说那几乎看不见的耳洞,就说颜明玉的年龄已有二十岁左右了,若是男子,怎会连喉结都没有。 就不知是她一人独自让颜记酒坊在宏沛县打下一片天,还是她不过是个负责人。 若是前者,简又又不得不深深的佩服,她是仗着自己穿越者的优势,能混得起来,若颜明玉是单打独斗,那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颜明玉看着简又又嘴角那笑容,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想不明白,她挥去心头那异样的感觉,落落大方的请三人落座。 丫环给三人沏了茶,颜明玉这才开口道:「上次庄叔带给我尝的米酒味道甚好,听说简姑娘有意跟我颜记酒坊合作,我这不一直盼着简姑娘来呢。」 「多谢颜少爷。」简又又笑眯眯的开口道,后然拿出来早就准备好了的合约道:「这是我草拟的一份合约,颜少爷请过目,如果没有问题,颜少爷请人正式写两份,咱们签字画押,一人一份。」 颜明玉明显吓了一跳,愣是没想到简又又竟然连合约都准备好了,她这是有备而来,莫非料定自己一定会同意跟她合作不成,但不管如何,颜明玉不能否认那米酒虽然味道不烈,的确很好入口,如简又又说的那般,最受女子的喜欢。 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庄掌柜一眼,庄掌柜立即捧着合约递到了颜明玉面前。 简又又自然不是神算子,她虽对自己的酿的米酒有信心,但总会有不确定因素存在,只是在成功大于失败的情况下,既然来了县城,她怎会没有一点准备呢。 陆彩云跟张虎眼观鼻,鼻观心,定气神闲叫外人看不由得赞嘆一声,谁又能知道他们此时心里的不平静,不是他们想要这样淡定,而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狂风骇浪了,再者第一次进入这么豪华漂亮的大宅子里,早就吓的精神高度紧绷,哪里还有余下的精力来想别的事情。 合约不多,潦潦草草三张纸,果然是草拟的,上面还有一个个的黑点,显然是不满意划掉的,但也并不影响颜明玉看,只是越看,那一双漂亮的黑眸就瞪的越大,做为生意人,他们不管跟谁合作都会有合约签定,但是这么完善,明确的合约,颜明玉是第一次看见。 里面关于利益,赔偿,意外都一一明确的说明了,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刺来。 「这……这是你写的合约?」看完,颜明玉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女子才疏学浅,如果有哪里不对,还请颜少爷示下。」在现代没有做过生意,也不懂那些生意人的合同是怎么做的,只是大致有所了解,再根据这里的情况稍做添加与更改。 颜明玉嘴角狠狠的一抽,你这样的叫才疏学浅,让那些饱读诗书的学子情何以堪。 这真的只是一个农村里长大的人吗?还是个姑娘。 「这合约很合理,也很明确,我找不到一丝的不对,可以说是我这些年见过最完美的合约了,行,就按简姑娘合约上的来,二百文一斤米酒,庄叔,去取二百两银子来。」 庄掌柜应了一声,立即出一正厅,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木匣,打开一看,明晃晃的放满了银锭子,晃得人眼花缭乱,也让简又又激动非常。 颜明玉笑道:「这是一千斤米酒的订斤,一个月后交货,没有问题吧?」 简又又接过木匣,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没有问题。」一个月的交货时间,绰绰有余了。 接着,颜明玉亲自按照简又又草拟的合约重新写了两份,两人分别签字画押,一人一份保管着,这是一年的合约,合约上规矩,简又又的米酒,只能提供给他颜记酒坊一人。 临走前,简又又不忘道:「颜少爷,日后若再研究出了新品种,再请颜少爷品尝。」 颜明玉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这意思,显然简又又会的不仅仅是酿米酒,虽说是日后再研究出新品种,可若是没有把握,这话怎么敢讲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颜明玉也不推辞,笑着应道,隐隐有些期待简又又的新品种了。 待简又又三人走后,庄掌柜站在颜明玉的身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试探的问道:「少爷,你看这简又又如何?」 「能力非凡,聪慧伶俐,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我不及她。」她能在宏沛县立足,少不得因为身份的关系,跟身边人的相助,可简又又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农家女,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背景,却能自己酿酒,能去鱼的腥味,把鱼做成不同的美味,会做草莓酱,还会腌制咸鱼来保存。 颜明玉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有的,也不过是比一般人多一点聪明而已,而自己这一点引以为傲的聪明,如今看来跟简又又一比,也是不够瞧了的。 这样一个人才,若是可以,颜明玉真想招揽在自己身边,为她所用,但她也感觉得出,简又又的志向远不仅此。 庄掌柜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家主子会给简又又这么高的评价,但不难听出少爷对简又又的喜爱之情,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他跟他家娘子也是真的喜欢简又又的,自然希望自家主子对简又又有好印象,日后行事也更方便。 今天出来一趟,一下子赚了三百两银子,直将三人给乐疯了,在县城吃了午饭,简又又将酿酒的原料买了一部份回去,又去买了几斤猪肉,这才回了云岭村。 给了张虎一半猪肉,让张虎将驴车赶到陆家,卸下东西这才回去了。
第063章 想要盖屋 张虎一回到家,便嚷嚷开了。 「爹,娘,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张父跟张母听到声音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的便是张虎拎在手里的一块肉,肥瘦相间,看得人就忍不住流口水。 「虎子,你咋来钱买的猪肉?」张父吃惊的问道。 他们身为猎户,吃的肉也不少,不过让他们花钱买这么一大块猪肉,却也是不捨得,毕竟打猎来的不花钱,猎物多的时候自己吃掉一些还能有剩作的卖些银子,前几日自从张虎拿了简又又给他的捕兽夹,他们捕兽也更加方便了不少,虽然并不是天天有猎物,但是一次猎到的量却比之前几次的还要多,张父心里对简又又更是满怀感激,正想着下一次再猎到猎物拿一半给简又又呢。 张虎龇着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又又给的,今天去县城,她又赚了钱,便分了我一半的猪肉。」 对于简又又赚了多少钱,他也就不多说了,彩云说了,要低调嘛。 张母惊愕连连:「又又又赚钱啦?!」 张父轻瞪了张虎一眼:「那你也不能一点都不客气的拿人家一半的猪肉啊。」 「爹,又又这是拿我当自已人呢。」张虎对张父笑了笑,随即又看向张母道:「娘,又又可能干了,这次回来准备酿米酒,是跟颜记酒坊合作的,量很大,陆伯母跟彩云两个人也来不急帮忙,又又让我问问娘愿不愿意去帮忙酿酒,一天十文的工钱。」 张母闻言,惊喜交加:「真的?有十文的工钱?」 「恩,又又说了,如果以后做大,娘若干的好,还会再涨工钱,而我就负责送货,她日后借用咱家的驴车,送一回一两银子呢。」 张父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般大:「这么多?!」 「恩,只是送个货也不费什么力气,如果不是逍云哥不在家,陆家都是女人我不方便整天呆在那里,我也想去帮又又的忙。」 农村虽然不比世族大家规矩众多,却也不是那种开放到男女没有任何防备的地方,并非男子不能跟女子接触,只是在陆逍云不在家的情况下,如果张虎整天整天的呆在陆家,难免会让人传闲话。 张父贊同的点头:「理也是这个理,不管怎么说,又又赚钱能想到咱们,也是咱们的福气,你能帮的就帮,明天就让你娘去陆家帮忙去,有你娘在,你进出陆家也稍微方便些。」 张虎连连点头:「知道了,爹。」 简又又买回去的肉,毫不犹豫的全给烧了,再炒了两个蔬菜,煮上一锅白米饭,一顿晚饭吃的让人意尤未尽,陆母问起被偷的咸鱼怎么办,简又又大致说了下,却没有明说卖了多少银子,陆母也不追问,直拍着胸脯一脸庆幸。 「陆伯母,过了夏天咱们后院就不种菜了,我打算在那菜田上都盖上房子,再把围墙都砌高,把咱们的屋子改成两进的四合院,到时候咱们不住前院,就都住后院。」 陆母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简又又,她这拿自己的银子给他们盖房子啊。 「又又,这……这不太好吧。」 陆彩云明知简又又若这样做,他们简直就是在占简又又的便宜,但是两进的四合院啊,扩大了一倍的屋子,怎能不叫人心动,却也只有眼巴巴的看着陆母,并没有插话。 简又又笑道:「在我吃不饱的时候,是彩云一直帮助我,在我被简家赶出家门的时候,是你们收留了我,这份恩情,又又本就无以为报,更何况在我心里,早就把你们当成我最亲的家人,一家人自然没有不好的。」 陆彩云听了感动连连,又又对他们简直是太好了。 陆母犹豫的看了简又又一眼:「可是,这得要不少钱吧。」让他们坐享其成,陆母觉得很是羞愧。 「陆伯母,这次跟颜记酒坊合作,给的报酬很丰富,相信到了秋天的时候,盖屋子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合况以后咱们要做的事情更多,把屋子扩大也更方便,也免得总是放在院子要被人给偷了。」 如果销量好,一个夏天过后别说盖个房子,怕是再扩大一倍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酿酒酿的多,总不能都放在院子里,就算墙砌的再高,还是放屋子里比较安全。 陆母内心激动澎湃,不仅因为自家要盖新屋子,更因为简又又做成了颜记酒坊这样的大生意,这简直叫人不可思议,看简又又的目光就跟再看个天才似的。 ------题外话------ 今天挂了一天的盐水,回来的晚了,只有这么多字,明天多更,群么么!
第064章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翌日一早,张母便来了陆家,跟陆母等人打了声招唿,便有些侷促的站在一旁。 陆彩云搬来一张凳子,请张母坐下,简又又这才笑望着张母,道:「张伯母,虎子昨晚也应该跟你说了,每天十文的工钱,十天结一次,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张母连连摇头:「满意,满意,很满意,又又,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一天十文的工钱,这可是很多即使在县城里干活的人都没有的待遇,更别说她只是个女流之辈,一个月下来也有三钱银子,对于从来没有赚过钱的张母来说,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酿制米酒的方法并不复杂,交期时间也久,简又又并没有多招人手,有他们四个一个月也绰绰有余了。 陆母因为已经跟着简又又酿过一次米酒,所以并不生疏,反倒张母第一次酿酒,格外的小心翼翼,不管做什么都一脸的紧张,就怕错了一步毁了简又又酿的酒。 酒麴的调制是简又又亲自上手的,陆彩云在一旁认真的学着,简又又毫不吝啬的将方法如数教给了她,在这个世上,如果连陆彩云都不可信,那她也就没什么信任的人了。 午饭是在陆家吃的,张母打算回自己的家吃,却耐不住陆母的殷勤相邀,再加上简又又说的在陆家吃完饭也可以早些开工,省得来回跑了,张母也就不坚持了。 看着陆家招待的饭菜,张母又是惊讶连连,那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可不是他们能吃的起的,饭桌上菜色不多,却道道美味好吃,让张母吃的欲罢不能,更是连连夸赞简又又的厨艺。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虎来了陆家,简又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不解的问:「虎子,这是?」 张虎摸着脑袋嘿嘿一笑:「我今天上山查看猎物,发现捕兽夹夹住了两只獐子,这不便给你拎一只过来了。」 这獐子虽然不算大傢伙,却也不是容易猎到的,换做以前,他们也只是偶尔才会猎到,这次一下子猎到两只,而且都又肥又大,可都是又又给他的那个捕兽夹的功劳,他自然得拿一只来陆家。 獐子肉还从来没有吃过,简又又犹豫了一下,便也不再客套了:「那我就收下了,虎子谢谢你。」 「什么谢不谢的,我现在能这么轻松的打猎,还多亏了你呢。」 简又又笑着点头,又道:「只是这獐子我从未杀过……」 「我来帮你杀。」张虎二话不说接下了这活,心里隐隐有些小兴奋。 陆彩云看着兴致勃勃的张虎,捅了捅简又又的胳膊;「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哪里怪?」简又又好笑的看着张虎时不时偷偷瞄向陆彩云的眼角,问。 陆彩云一脸茫然的摇头:「不知道,总觉得不太正常。」 简又又扭头看了感情迟钝的陆彩云,暗嘆张虎如今分明是镶王有情,神女无梦,照他这么暗恋下去,黄花菜都凉了也未必能见彩云开窍啊。 陆家张虎虽然常来,但是身为男子也不会在陆家久留,如今借着杀獐子的机会留下来,他能不兴奋么。 「估计是今天收穫不小,所以开心过头了。」简又又说道。 虽然身为旁观者的她看的有点着急,不过张虎都没挑明,她若插手帮忙可别帮了倒忙。 陆彩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 云岭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如果哪一家有个风吹草动,肯定会被人捕捉到的,就如张母天天往陆家跑,一呆就是一整天,一天两天还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只是连续几天都如此,怎能不让人觉得疑惑。 于是上陆家,上张家打听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却偏偏这两家人嘴巴紧的跟个蚌似的,怎么都撬不开,也让村民们更加的心痒难耐。 这一次,陆逍云回来了,是带着满腔的愤怒进的家门,张母正好下工准备回去,见了一脸煞气的陆逍云,心头一怔,却也没有多问什么,跟陆母几人打了招唿便回了自己的家。 如今有这份活干还有钱拿已经来之不易,简又又带给他们的好处实在太多,张母虽然有着所有人都有的好奇心跟八卦,却也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逍云,怎么了?」陆母看着怒气沖沖的儿子,不解的问道。 简又又跟陆彩云对视一眼,隐约有些猜到陆逍云为什么这么生气。 「大哥,是不是看到谁偷了咱们家的咸鱼?」陆彩云问。 「看到了。」陆逍云咬着牙道:「之前你们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便一直留意着,今天上午看到崔氏,简洁跟张巧蓉三人去了飞鸿楼,中午便听说飞鸿楼推出一道新菜,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果然是咸鱼。」 说到最后,陆逍云整个脸都黑了,挫着牙花子一脸恨不得将崔氏三人挫骨扬灰。 陆彩云也是一脸的愤然,再看简又又,倒是显得淡定多了,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这三人倒是长能耐了,能一夜之间把她们院子里的咸鱼都给偷光了。 「他们只卖去了飞鸿楼?」简又又问简单。 简单点点头:「除了归云楼卖咸鱼,目前来看只有飞鸿楼有卖这道菜。」 「一群不要脸的贱人。」陆彩云气得直冒脏话:「又又,咱们这就找他们算帐去。」拿了他们的东西赚钱,崔氏几人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说着,陆彩云一个冲动便要往门外冲去,简又又一把拉住了她,摇头道:「当初咱们被偷了咸鱼没有声张,这个时候再上门讨说法只会被人说咱们无理取闹,更何况鱼都被卖了,咱们更没有证据。」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简又又冷笑一声:「当然不会,不过不能明着来。」她费了老大力腌好的咸鱼倒被他们给顺手牵羊了,赚了银子往自己的兜里放,她若不出这口恶,就不叫简又又。 陆彩云一脸兴奋的看着简又又,问:「那怎么暗着来?」 「还没想到。」真以为她是天才不成,不管想做什么只要稍稍动个脑子就能想出办法来,那得看什么事,若不给崔氏他们狠狠的一个教训,简又又都觉得自己动脑子是在白费力气。 而在陆逍云带回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张虎下午也急吼吼的跑来了陆家。 「又又,我刚进城卖猎物,郝叔正巧逛着市场,他将我捕来的猎物都买了回去,跟我说有个男子去他们归云楼卖咸鱼,因为之前听你说过咸鱼被人偷走了,猜想这定是那偷鱼之人,便悄悄让人记住了模样画了下来,你看。」 说着,张虎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展开在简又又的面前。 陆彩云一愣:「该不会是简单吧。」简家人兵分两路卖鱼也不是没有可能。 简又又看着画像上的男子,道:「不是,是方俊豪。」 陆彩云伸长了脖子看像画:「这个王八蛋,竟跟简洁他们狼狈为奸。」 「郝叔说这几日不见你去归云楼,正巧今天碰上了我,便让我来跟你传个话,另外飞鸿楼也在卖咸鱼,想必也是那小贼拿了去卖的。」 陆彩云愤愤道:「我大哥昨天回来正是说这事的,拿去飞鸿楼卖的是简家人。」 张虎一愣。 夜幕之下,容璟之躺在屋顶上,嘴里刁着一根狗尾巴草,慵懒的模样看上去风流倜傥,如玉般的俊美容颜足以令天下女人都为之疯狂,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性格跟手段。 「唔,本公子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小丫头当日救他一命,虽然丑了点,不过也不影响本公子想要报恩的心情。」 若有认识容璟之的人在,怕是要吓的从屋顶上滚下去了。 丞相大人,您说的真的是您本人吗? 你确定是报恩,不是来祸害人家的?
第065章 不能辜负对方的心意 宁静的夜晚,所有人都沉沉入睡,唯有容大公子的碎碎念在风中飘散,他一脸苦恼的看着下面这破旧的院子,破旧的屋子,眼里是深深的嫌弃。 「这什么破地方,也是人住的么。」 一身纯黑色的锦袍,没有一点花纹修饰,却依旧不减容璟之的尊贵之姿,再加上他颀长的身形,即使刁着根狗尾巴草,看上去依旧优雅脱俗。 忽然,他从身后取下一个包袱,漆黑的夜色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魅惑人心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态度。 次日清晨,陆彩云打着哈吹打开房门,刚一脚踏出去就感觉脚底下踩了什么东西*的硌的她脚底板疼,低头一看,只见是一个黑色的包袱,一脸不解的拿了起来。 「好沉啊,这是什么东西?」 听见门口陆彩云的碎碎念,简又又问:「彩云,怎么了?」 「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包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陆彩云拎着包袱重新回到屋里,放在桌子上,伸手解了开来,看到里面的东西陆彩云整个人都傻了。 「又……又又,我没眼花吧?」 简又又同样惊诧,一时间有点转不过脑子来,这是什么情况? 陆彩云呆呆的看向简又又:「该不会佛祖显灵,给我们送银子吧。」 「佛祖没那俗气。」简又又无语的笑道,不过这银子显然不是白白的出现在她们屋门口的,若说谁不小心丢的,这话简又又可不信,谁没事银子丢到人家房门口来,就算丢也只会是丢大门口。 「谁那么大方,给咱们一下子送这么多银子。」陆彩云拿起一个银锭子就往嘴里送,咬了一口,道:「是真的,不过又又,我咋觉得毛毛的呢。」 银子谁都喜欢,可是莫名奇妙一睁眼白白得了这么多银子,这么不真实的感觉还是会让有理智存在的人生起几分危机感。 不过如果换做另一些见钱眼开而又贪婪的人未必会如此多心了。 换作以前的陆彩云会不会如此多心不知道,但是跟着简又又见了这么多的世面,赚了不少银子,早就不会有那种见钱眼开的心思了,银子嘛,又又可是很会赚的。 虽然这一包袱区区一数有五百两之多,但是三百两又又都赚了,还怕赚不到余下的两百两么。 简又又眼尖的看到了银子底部的官印,俏脸微微一沉:真是来者不善。 她可不记得最近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 银子是多,也足够让人为之疯狂,但这是官银,放在为官者家中不觉得奇怪,可若放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之中可是大祸,若是他日她拿了这银子上街买东西,怕是银子一亮相就要被人给抓进牢里了。 可恶啊可恶,竟然这样陷害她。 简又又紧紧握着拳,不停的磨牙,尼玛,真当她是没见识的村姑么。 「把这些银子都扔了吧。」简又又咬牙道。 陆彩云整个人都懵了:「啊?扔了?」会不会太可惜啦,毕竟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啊。 简又又毫不犹豫的点头,拿着了一个银锭子将底部拿给陆彩云看:「如果我们敢用,就等着蹲大牢吧。」 就算不蹲大牢,也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陆彩云看着底部,依旧一脸的茫然,眨着眼睛像只迷茫的兔子似的看着简又又:「什么意思?」 简又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官银。」 嘶—— 陆彩云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再蠢也明白过来了,官银岂是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能沾染的,何况还是这么一大笔数目,就算他们再清白,也没人会相信。 瞬间,陆彩云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像是烫手的山芋,离的远远的:「那……那我晚上趁没人的时候扔了,扔哪里比较保险?」 「去山脚下挖个坑埋了。」简又又说道。 陆彩云连连点头:「恩恩,我明白了,保证不会让人知道这些银子的存在。」说着,她将包袱重新打好结,想着手里要命的银子,陆彩云顿时觉得即使在自己家里,也不安全了,得先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晚上再拿去埋了。 而在这时,简又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四处找地方藏银子的陆彩云:「彩云,等一下。」 「怎么了?」 简又又乌黑的眼珠子滴熘熘一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埋了的确可惜,怎么也不能辜负对方送咱们五百两银子的心意,彩去,你说是吧。」 陆彩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几乎能看见自己的眼睛里有圈圈在打转。 「又又,我咋完全听不明白呢。」 简又又阴恻恻的一笑,道:「晚上就明白了。」 她正想不到法子狠狠的教训崔氏他们跟陆俊豪呢,眼下机会送上门来,若这么放过了岂不会是可惜。 而到了晚上,陆彩云真正看到简又又的意图明白之后,忍不住嘴角狂抽,心中暗暗拍手叫好的同时也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幸好,幸好,她跟又又是一路的。 农村的屋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围墙特矮,防的只是君子,而永远防不了宵小。 既然崔氏几人能翻进陆家偷咸鱼,那简又又翻个简家跟方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拉上了张虎,张虎长年在山上打猎,不说身手了得,但也是身手敏捷,想要悄无声息进入别人家里比她跟彩云两人更简单。 二百五十两银子放在了崔氏的房门口,二百五十两放在了方俊豪的房门口。 办完这件事后,简又又三人便悄悄的回了各自家的。 半夜闲来无事爱抽疯的容大少爷躲在暗中看着简又又的举动,忍不住扬起了眉稍,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嘿,这小丫头想做什么,竟然把他送给她的银子给别人,五百两啊,这丫头就真一点都不动心? 这偷偷摸摸的给别人显然也不是什么为报恩或者想要给人帮助的意思,一时间容璟之心里的好奇心就跟猫爪在挠似的,浑身不是滋味,但又不能直接抓着她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子忍! 他到要看看这妮子想要做什么。 这一夜,简又又睡得格外香甜,她想估计是即将看到简家几人倒大霉所以心情格外好。 早早的起来,看了看身边依旧睡的像只猎似的,鼾声四起的陆彩云,简又又一点也不客气的将她给推醒了。 陆彩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无辜又可怜的道:「又又,天才刚亮呢,你做什么呀。」 说完,她翻了个伸,盖上被子继续睡,昨晚等所有人都睡着了他们才出去干的坏事,睡的晚可累死她了。 简又又才不管她累不累,用力的将她拉了起来:「你忘了今天一早咱们要去县衙么。」 陆彩云一愣,稍稍清醒了一些:「当然记得。」 「那还不快点。」 这个点去县城,到那里正好衙门开门,她可不能给简家跟方家任何喘息的机会,虽然农村人见识少,连陆彩云都不知道那是官银,何况这两见眼眼开的货,只是打击,自然要趁早,让他们还没乐够就被狠狠的从天堂抛进地狱。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出门,找上张虎坐着驴车便去了县城。 而与此同时的简家跟方家,因为门口那二百五十两都快要乐疯了。 崔氏打开包袱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嘴巴都惊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那一声声惊唿纵使外人听不到,简家众人可都闻声走了过来。 「娘,大清早的你一惊一乍做什么?」简洁没有睡醒,语气也不太好的问。 张巧蓉虽然同样有怨言,但还不敢对婆婆如此无礼,只是睁着一双眼睛不解的看着崔氏。 崔氏捧着包袱,将白花花的银子露在众人面前,这下子,简洁的睡意没了,张巧蓉的埋怨消失了,就连简单也被吓的整个人都呆了。 「银子,你们看看,这可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银子,哇哈哈哈哈哈。」 简洁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咬以辨真伪:「娘,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崔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说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我早上开门的时候看到这个包袱放在屋门口,好奇便打开来看,谁知道是这么多的银子。」 「该不会是老天开眼,看咱们家过的这么苦所以送银子来了吧。」张巧蓉笑嘻嘻的说道,一只手伸出去紧张的摸了摸银子,见崔氏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拿了一个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直让她美的心里都在冒泡。 崔氏白得了这么多银子,心情好的不行,自然也不跟张巧蓉计较,就算给她一锭,她还有这么多呢。 简富贵同样笑容满面的坐在凳子上,眼里是藏不住的容光焕发,只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再也不用每天这么辛苦劳累了,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拿这二百五十两银子该干点什么。 ------题外话------ 楠竹闪亮亮登场,之后会越来越频繁哈,亲们有在追咩,咱尽量多更!
第066章 进县衙 倒是简单,从头到尾看着那白的亮眼的银子眉头紧索。 他是读书人,总有点读书人的清高自傲,更别说书上都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来路不明的银子,给人感觉就不怎么舒服。 「爹,娘,这银子来的实在太奇怪了,咱们不能要。」 崔氏一听这话,就跟急眼了,将银子往身后一藏:「什么奇怪,哪里奇怪了,凭什么白掉下来的银子咱们不要,那不是成傻子了。」 「就是,大哥,你若不想要那就别拿。」简洁同样不悦的嘟着嘴,说道。 这么多银子,足够他们去县城买个宅子,再买几个下人伺候了,大伯就算在衙门里当个师爷又如何,哪里有他们银子多,到时候她绝对可以胜过大伯的女儿,简秀那个自诩千金小姐的女人了。 她要扬眉吐气,过人上人的生活,所以这个时候简洁对出言阻止的简单格外的讨厌。 张巧蓉也紧张的拉着自家丈夫的衣袖:「相公,咱们悄悄的藏起来也没人会知道,难不成这银子上面还刻人名字不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是每天早上都要温书吗,快去吧。」 简家好,她才过的好,就算这二百五十两银子不被她掌管,但这银子只要在简家,她就能跟着沾光,可不能被自家相公给破坏了。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是站在简单这一边的,而没人知道,张巧蓉那话本来有可能让他们免受苦难的。 简单看着眼前一家人贪婪的嘴脸,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我不管你们了。」 看着佛袖离去的简单,大家心都同时松了口气。 而比起简家的热闹大家同乐,方家就显得安静多了,方俊豪在看到包袱里的银子时,忙悄悄退回了自己的屋子,并没有声张。 他知道,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了,怕是他手里的不过几十两了,明明是在他屋门口的,凭什么要给娘保管着,让其他们跟着享受,他自己一个人花不好么。 两家人家都在做着怎么花这笔银子的美梦,却不知迎接他们的,是恶梦。 到了县城,张虎赶着驴车直奔县衙,将衙门口的鸣冤鼓敲得震天作响,一下接着一下直将里面的衙差吓的沖了出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不要命了这是?」 见人出来,张虎放下了击鼓棒,退到了一旁,简又又走了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道:「见过差大哥。」 衙差一看是个小姑娘,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这小丫头真不懂事,这衙门的鸣冤鼓也是你能这么随便敲的吗?」 那一声声急促响亮的鼓声,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敌军来犯了呢,虽然敌军也不会犯到宏沛县来,只是这几年可没有人这么不要命的击鼓了,他们县太爷还在睡觉呢,起床气可是大的很,若惹恼了他,这小丫头倒霉不关他们的事,可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也会没好果子吃的。 简又又一脸茫然的看着衙差:「可是这县衙的鸣冤鼓,可不就是为了给百姓告状用的么,何况我这次状告的事情可是跟县太爷有关啊。」 「你说啥?」衙差一怔,很是没听明白简又又那话的意思。 你个小丫头击鼓鸣冤跟我家县太爷有什么关系,该不会你是要告县太爷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衙差便露出一脸的「你疯了吧」的惊讶神情:「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别到头来偷鸡不着蚀把米,这衙门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能进的。」 这话虽然不太中听,但衙差的好意简又又还是感觉到了,当即浅浅一笑:「多谢衙差大哥提醒,不过我不是来告县太爷的,但是此事却跟县太爷事关重大,我怕这次不说,日后县太爷会怪罪。」 衙差犹豫的看了简又又半晌,最终说道:「你等下,我进去禀报县太爷。」 不管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最后要得罪县太爷的也是她。 陆彩云看着进去的衙差,颇为不安的拉了拉简又又的衣袖:「又又,这……这可行吗?咱们该不会把县太爷给惹恼吧。」 自古民不与观斗,哪怕是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在他们眼里可是一座巨大的不可撼动的山峰。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何况咱们本就不是来得罪县太爷的,哪来的惹恼他一说。」自从穿越来了这里,她便不时的打听着这个时代的消息,宏沛县的县太爷更是没有落下,上任这几年,县太爷的政绩平平,但也没有出过什么错,所以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他不是大贪官,却也不是什么清官。 显然这位县太爷虽然贪,爱财,却也懂得万事都有个度,如果压榨百姓太狠了,自己也早晚会阴沟里翻船,有人送银子,那肯定是来者不拒,谁都不会嫌银子多,办过的冤案也不少,但都是小案子,从未没有出过人命,若真碰到什么大案子,县太爷也会认真几回。 所以这县太爷说他是好人,真不是什么好官,但却也不能说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思索的功夫,衙差去而復返:「县太爷有请。」 简又又道了声谢,便随着衙差进了县衙大堂。
第067章 替大人鸣冤 大堂里,县太爷眯着一双不大的单凤眼坐在上方,身穿深蓝色官服,圆滚滚的肚子就像是怀胎数月的孕妇,头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 简又又目不斜视,对着县太爷跪地叩拜道:「民女简又又,叩见秦大人。」 「民女(草民)见过大人。」 陆彩云跟张虎在简又又的身后跪下,喊道。 县太爷,秦庸睁开一条眼缝,打量着看跪在堂中的少女,问:「是你击鼓鸣冤?」 「回大人,正是民女。」 「说吧,有何冤情。」秦庸无聊的拍着惊堂木玩,问的漫不经心,心里想着这丫头最好是真的有关于他的事,否则他定要她尝尝吵他睡觉的后果。 简又又无视秦庸眼底的不快,恭敬的道:「大人,民女是替大人鸣的冤。」 秦庸蓦地睁开了眼,坐直了微微倾斜的身子,一脸探究的看着简又又:「喔?此话怎讲?」 「前几日上街不小心听闻大人府中失窃,贼人盗走了五百两银子,本只是当事情听听也就过了,只是不曾想昨日无意中发现我们村里有人鬼鬼祟祟抱着包袱,我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发现他们竟是在分银子,粗粗一看有好几百两。」 秦庸的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蝴蝶节,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简又又,简又又被他看的也不急,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 「大人也知道,农村人大都贫苦,辛苦操劳一辈子若非真的有出息能攒个几十两已是富裕了,谁能一下子有几百两的银子,一看就是来路不正,而我碰巧看到银子底部的官印,别说普通百姓,就是商人家里也不会有官银出现,除了为官者的俸禄跟皇上的赏银,于是我便想到了前几日听到的消息,想着这许是秦大人当官这么些年的全部身家了,今早便急急来了县城找大人说明情况,就算不是大人丢失的财务,一个普通百姓家里拥有官银也值得人深究了,何况还是数百两之多。」 简又又平缓又清丽的嗓音柔柔的说道,秦庸从始至终都一瞬不瞬的看着简又又,脑子里随着她话也百转千回,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没有明白简又又这话的意思,这一番话下来也早就明白了。 虽然他不是特别聪明,但能当上县太爷也不是一无事处的草包。 当即目光一凛,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喝道:「好个大胆的狂徒,竟是偷到本官头上来了,简……」 「大人,简又又。」 「简又又,你如实说来,究竟是谁偷了银子。」 这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不管这些人的官银从哪里来的,但明显普通百姓拥有官银绝非正路,就算他带人前去全部没收,有什么问题也不关他何事,这样的美事他干麻要拒绝。 听秦庸这话,简又又立即笑道:「回大人,是云岭村简家的崔氏,简洁与张巧蓉,还有方家的方俊豪。」 秦庸点头道:「好,若此事属实,本官定会重重有赏。」 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这是秦庸为官多年得出来的经验,简又又既然将这么大笔银子送上门给他,不可能什么回报都不要的。 「多谢秦大人,民女只是如实以报,并不需要任何赏赐,大人为民解难,我们当百姓的,也当给大人分忧才是。」 县太爷给的赏赐,无非就是银子,而且打发他们这种小老百姓,银子也不会多,她也不在乎那么一丁点的赏银,她要的,不过是秦庸在以后能记得自己当初给他带来的那么一点点的好处,不管做什么都能方便一二,怎么说能跟当官的扯上那么一点两点关系,总好过什么关系都没有。 现代还要时不时拉拢官员了,更别说在这尊卑分明的古代,权势可是代表一切,何况她还是拿了别人的银子给自己找条后路,何乐而不为呢。 秦庸诧异的看着简又又,像是从未见过不喜欢钱的人似的,不过见简又又淡然宁静一点都不免强的神情,才信了几分。 「真是后生可畏啊,难得有简姑娘这样不贪不娇的人了,本官甚是欣慰。」 「多谢大人谬赞,如今民女先行告退了。」简又又抱拳道,意思很明显是不打算跟着秦庸去云岭村抓人的。 秦庸也不免强,点了点头便同意了他们离开。 刚出县衙大门,便看到一名青色布衫的男子拎着衣袍走上台阶,一抬头看见简又又,不由得愣了一愣。 「又又,你怎么在这里?」 简又又看了眼来人,唤了声:「简大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县衙当师爷的简家老大,简富才。 听着简又又略显生疏的称唿,简富才半晌才反应过来,想前前段日子从云岭村传来的消息,简富才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也多了几分冷漠:「来县衙有事?」 简又又对简富才的态度并不在意,就算过去她还是简富贵的女儿时,简富才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说到底在简富才的眼里,简家人都是一群没出息的,他皆看不上。 对于简富才居高临下的寻问,简又又并不打算详说,只淡淡的道:「请县太爷申冤而已,陆大伯若没别的事,又又就回去了。」 她举止谦和有礼,虽然态度算不上热情,但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简富才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紧绷的神情点了点头。
第068章 好脾气都餵了狗 简富才走进县衙大堂,看见坐在高案之上的秦庸单手撑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恭敬的行礼道:「小人见过大人。」 秦庸抬起头来,看了简富才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坐址了身子问:「阿才啊,听说你是云岭村的人。」 简富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秦庸一眼,回道:「回大人,正是。」 「那就好办了,你带路,本官要去云岭村一趟。」秦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对着两旁的衙差挥手道:「你们,都跟本官走。」 简富才心头暗暗惊了一下,秦大人向来无利不起早,能让他亲自走一遭的可都不是什么小事,莫非跟简又又有关? 耐不住心下的好奇,简富才试探的问道:「不知大人去云岭村所谓何事,小人也好提前为大人解惑。」 秦庸扫了简富才一眼,对于他的多事也并不恼怒,不过却也不想多说,那小丫头走这么快也不说带路,明显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揭发者,他向来深明大义,自然不会强迫或为难她。 不过这简富才是云岭村的人,那丫头又姓简,不是一家人也怕是熟人,若是之后猜出什么来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秦庸很不负责任的想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只需要在前方带路即可,到时候需要做什么我再知会你。」 简富才见秦庸不愿意说,便只有恭敬的领命。 他这几年稳坐师爷的位置,隐约成了秦庸的心腹,便是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做大人喜欢做的事情,处事圆滑八面玲珑,所以秦庸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带上他一起。 反正去了云岭村就知道是什么事了,简富才自然不会做那种白白惹人嫌的事情。 带了整整数十个衙差,坐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云岭村去了。 简又又在县城逛了一圈,买了需要酿米酒的材料吃了午饭才打算回去,而此时,秦庸带着官差已经出现在了云岭村。 一个小村庄,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官差,个个都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一会儿便从村口传到了村尾,整个云岭村的除了襁褓内嗷嗷待哺的小屁孩,谁都知道了这事,一时间人群蜂涌而至,却不敢将路给封死了,衙差腰上别着的剑,可不是摆设,谁也不想得罪了他们而没有好下场。 「咱们村是出什么大事了吗?怎么这么多衙差?」 「那马车里坐着的该不会是县太爷吧。」 「我看像,你没看见简富才亦步亦趋的跟在一旁么,态度可恭敬了。」 「嘿,这就怪了,县太爷怎么带人来咱们村了,是抓人还是找人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没犯啥事,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鬼。」 「话可不能说的太满,说不定是谁做了好事让县太爷亲自来找人呢,或者说咱们村有人救过县太爷的命。」 听着这人的话,不少人纷纷扭头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好么。 那人顿时急眼了,跳着脚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信咱们打个赌好了。」 「好,你说赌什么?」 「赌……」那人想了想,道:「就赌谁输了今年秋收帮对方干活。」 「没问题。」 答应的人不只一个,而是一群,光听着那兴奋不已的声音就让提出打赌之人脑子发疼,突然后悔了自己的冲动,但话都说出来了,只盼他别输才好,否则……一人干几家人的活,他这是要累死的节奏啊。 马车旁,简富才恭顺的提醒道:「大人,云岭村已经到了。」 「恩。」秦庸懒懒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声令下,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吩咐道:「一队人去方家,一队人跟本官去简家。」 听到简家二字,简富才心头疑惑了一下,问:「不知大人说的简家,是哪个简家?」 秦庸顿了一顿,声音再次传来:「崔氏,简洁,张巧蓉是哪家的人。」 简富才在心头大吃一惊,忙道:「回大人,是小人的三弟家。」 「喔?」 一声拖着尾音的字慢慢拉长,只让简富才心头髮抖,这该死的老三究竟做了什么惹到了县太爷,而他竟然都不知道。 「那就你领路吧。」秦庸说道。 简富才不敢怠慢,连连应道。 带来的衙差兵分两路,一路去了方家,一路以县太爷为首的去了简家,哪怕县太爷没有吩咐,他们也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毕竟简又又上公堂的时候,他们可都在旁边听着。 于是这些人中,唯有简富才忐忑不安的猜测着简富贵家做了什么犯到了县太爷的手上。 简家人本听到县太爷光临云岭村时正要出门观看,崔氏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简单,想像着自家儿子在县太爷面前露个脸,若是能被县太爷看中,日后也好多关照关照。 崔氏想的美好,却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看着衙差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家门口,崔氏简直快要激动的晕过去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县太爷该不会特意为她家儿子来的吧。 这么一想,崔氏立即拉过简单美滋滋的行礼道:「民妇参见大人。」 简单是秀才之身,不用跪拜,只抱着拳恭敬的行了个礼:「草民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态度不卑不亢,进退得体,若秦庸真是名好官,自会为这少年的举止贊上一句,可显然,秦大人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群中,一名衙差有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爷等的黄花菜都凉了也不进入正题,他娘的这秦庸是哪个王八蛋提扒上来的,脑满肥肠贪个银子都那么慢,会不会当贪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追踪简又又想要做些什么而混在衙差里的容璟之,跟着一群人长途跋涉靠两条腿走来云岭村的容相爷显然好脾气跟耐心都被磨光了,龇着牙齿一脸的郁猝,就差没冲上去将秦庸给拍在墙壁上扣都扣不下来。 百官若知晓容璟之心里的想法,怕是腿都要跟着软了:唉哟喂我的小祖宗,你什么时候有过好脾气了,您的好脾气早在出生的时候都餵了狗了好么。 秦庸听着简单文邹邹的话,颇为不耐的挥了挥手,看着简家众人道:「本官家中失窃,盗贼窃走官银五百两,经查探得知,如今这银子就在你们简家,此事是否属实。」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片譁然,不少人看着简家的脸色纷纷变了。 官银? 这简家竟然敢盗取官银,这可是大罪啊,天哪,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 崔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 简富才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是一脸的吃惊,看着简家众人脸色多变像个调色盘似的。 「冤枉啊,大人,天大的冤枉啊,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去偷大人的银子啊,这是诬衊,纯属诬衊。」 张巧蓉嗷一响子便嚎了起来,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大喊冤枉,听得秦庸脸色阴沉。 这是不肯交出来了? 「放肆,此事本官已经查明,不容你等狡辩,来人啊,给本官搜。」 秦庸也不跟他们多说废话,直接让人进屋搜了,一群官差冲进简家,崔氏就是想拦也没那个胆子,回过神来只急的脸色惨白,不断的跳脚。 「大人,我们都是一些小老百姓,哪有那个胆子去偷东西,求大人明查。」 秦庸淡淡的瞥了崔氏一眼,冷哼道:「是不是真的一查就知道了,若此事是假,本官自会赔偿给你们。」他没说的一句是,如果确有此事,绝不轻饶了他们。 崔氏暗暗松了口气,她就算再怎么爱钱也没那个胆子去偷县太爷的银子啊,这件事情一定是误会。
第069章 三十大板 有容璟之混在其中,那二百五十两银子很快就被人拎了出来,递到秦庸的面前,秦庸的脸色立即一变,阴森的寒气直让崔氏等人吓的腿肚子直打颤。 简富贵在家里向来懦弱不管什么事,一直以崔氏为主,这回更是吓的差点晕了过去。 「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简单脸色一变,看着衙差手里的银子眼皮子突突直跳,却也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考中了秀才,读了十几年书,却也从未碰到这样的场面,早就觉得银子莫名奇妙出现在他们家里就不寻常,果然出事了。 官银,他竟然没有发现这银子是官银! 简单悔的肠子都青了,看着一群呆若木鸡的家人,简单强忍着内心的恐慌面对秦庸,道:「大人,这银子并非是我们偷来的,而是被人放在我们家门口,草民一家没有及时上交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大人明查,饶了草民一家。」 偷盗官银是什么罪,饱读诗书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若是县太爷认定了他们偷盗银子,只怕承受不住任何苦刑,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秦庸自然知道这银子不是他们偷的,但若不严惩一下,如何立威。 衙差里,一道轻飘飘的嗓音忽然响起:「怎么不见这银子放在别人家,就放你们家了。」 众人在心底附和,当那二百五十两银子展开来的时候,引起的无一不是众人的羡慕嫉妒,如果今天县太爷没有查到这银子的下落,岂不是便宜了简家这一群人。 一时间,不少人都觉得简家活该。 秦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就算不是你们偷的,银子即在你家发现,也跟你们脱了不干系,来人哪,将这些人带下去,各打三十大板,立即执行。」 「大人饶命啊……」简家众人连忙求饶,就他们这身子,三十大板下去怕是要了他们半条命了。 秦庸看了眼简单,道:「你是秀才,那就免了你的板子吧。」 简单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好很多:「回大人,草民愿替父母受过。」 秦庸恼怒的瞪了简单一眼,不识抬举:「你退到一边,若再多说一个字,他们多加十大板。」那小丫头说的是崔氏,简洁跟张巧蓉分了这笔银子,他看看简家差不多都在这了,也懒得去细分,既然这简单是秀才身份,又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他就顺势免了他的板子,反正他想,那丫头报出这三个人的名字,怕是也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教训一翻。 虽然被个小丫头当枪使了县太爷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看在那五百两银子的份上也就忽略不计了,何况他身为县太爷,官威自然要立的,若是偷个银子都能没事,他这手底下还不反了天了。 简单咬着牙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衙差立即执行起秦庸的命令来,简富贵趴在地上,对着简富才大声嚷道:「大哥,大哥救我啊……」 简富才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怒道:「大人公正严明,你这是公然想让我徇私枉法法,你至大人颜面于何地,怪就怪你不该有那贪念,霸占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让简富才最恼怒的,就算简富贵当初得了银子愿意分一部份给他,以他的见识也能认出这是官银,不可能收,他怒的是简富贵居然这么蠢,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这些银子的异样交给他,他上交给县太爷说不定还能在县太爷面前立一大功。 越想越气,简富才又狠狠的瞪了简富贵一家几眼,退了几步将视线扭到一旁,完全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而这样子,落在秦庸眼里便多了几分满意。 显然他要的是忠心的属下,事事以他为首,若是简富才替简富贵他们求情了,那才是给秦庸心里添堵。 很快,简家门口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而另一边的方家,也有衙差来通知了秦庸的惩罚,一时间,整个云岭村的上空都是一片惨叫声,听得旁人都不忍直视。 这来路不明的钱财,果然不是白贪的,瞧瞧这下场,以后谁还敢轻易将这么多银子占为已有。 容璟之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叫声,眼底漫着一片笑意,仿佛那叫声越惨,他心里越舒服。 这女人,果然够狠,借着县太爷的手狠狠的给了旁人一个教训,真是谁惹到她,倒了八辈子的霉。 不过几十板子在他看来还是太轻了些,若犯到了他的手里,绝对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容丞相,您这样变态的手段,真的很值得炫耀吗? 县太爷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留下的,唯有简家跟方家猪杀似的惨叫声,不少人兴灾乐祸的同时也暗暗发憷,幸好那银子没有出现在自家门口,否则被打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三十大板就是男人都受不住,别说女人了,更别说才十四岁的简洁,板子打到一半的时候人就昏死过去了,只是执刑的衙差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怜惜,噼里啪啦的板子一板都不少的落在了简洁的屁股上。 也幸好这是农村,不是豪门贵族,若是世家千金被人摁在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板子,这清誉名声也就跟着毁了,农村人没有那深的规矩跟观念。 就算跟简家方家再不合的人看到这些人后背鲜血淋漓的一幕时,也不由得升起几分同情心来。 当简又又回到村里的时候,执刑的衙差也离开了,整个云岭村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显然他们也不会顾忌简家跟方家,一点也没有背后议人事非的觉悟,声音大的想让人不听见都难。 「哼,活该,才受了三十板子真是便宜他们了,照我说应该还要把他们全部下狱,关个十天半月再出来。」 让你们偷我家的咸鱼去卖,这下遭报应了吧。 陆彩云粗鲁的往地上呸了一声,愤愤的握拳骂道。 简又又笑道:「这样的教训已经够让他们印象深刻的了,这银子是谁的咱们也不知道,县太爷可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大,到时候说不得什么都捞不着,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张虎回头,默默的对着简又又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又表情扭屈的转过了脑袋,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他此时内心的崩溃,起初他不不明白又又这么做的意思,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好么,这一招是不是就是人家所说的杀人不见血啊。 从头到尾又又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就达成了自己的报復,张虎内心崩溃的同时,也不由得升起一丝膜拜。
第070章 又遭贼了 农村里别的不多,多嘴多舌的八婆最多,方家跟简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件事情足以被人津津乐道上好一阵子,那挨板子所带来的伤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们都别想下床走动。 人们每天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围绕在了这两家人的身上,什么贪财的报应啊,活该被打啊,手脚不干净啊,怎么鄙视怎么说。 就连张母来陆家干活的时候,总也忍不住跟陆母一起八卦一下,时不时的兴灾乐祸的对简家讽刺几句,从前她跟简家没什么恩怨,但简又又如今跟他们家走的较近,又给了她这么好一个赚钱的机会,总是站在简又又这一边的,想起简家对她做的事情便在心里暗暗唾弃。 而陆彩云显然也对此事八卦不已,时不时的跟张母凑在一起议论着,乐此不彼。 转眼,大半个月已过,米酒都已经完成装进大缸里封好,只等发酵完成后就可以送去颜记酒坊了,简又又分批完成,第一批过了今晚便可以开封了,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让虎子送过去。 临睡前,简又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关上门回了屋子。 陆彩云铺着床铺,看简又又回来,紧张的问道:「都检查过了么,不会有问题吧。」 简又又点头:「恩,放心,门上的锁是重新换过的,不会出问题。」 这次的米酒可不像咸鱼,她是要长期跟颜记酒坊合作的,让她所酿制的酒在这里个时代打开一片市场,这样金银才能滚滚来,有了上一次被偷的经歷,就算是放在屋里也不容他们不小心翼翼着。 陆彩云揉揉发跳的右眼皮,不安道:「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简又又嘴角一抽:「你可别乌鸦嘴。」被陆彩云这么一说,连她都忍不住心里不安了起来。 可偏偏,陆彩云的乌鸦嘴还真是灵的很。 当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时简又又便爬了起来,推开屋子闻到了那满屋子浓郁香醇的酒味以及看到了角落里抱着酒缸睡得昏天暗地直打唿噜的糟老头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走近细瞧,那酒缸里哪里还有一滴米酒,全是干巴巴的糯米。 她可不可以翻脸不认人,把陆彩云打一顿? 老人头髮跟鬍子一片花白,乱糟糟的看上去很是狼狈,两边的脸颊因为喝多了米酒而变得通红,米酒酒精度虽然不高,但也经不住人一次性喝两缸,而且这缸还不是几斤的小缸,这老人要不喝醉简又又都要给他跪了。 抬起的脚愤愤的收了回去,欺负一个老头实在不是一个大好青年的行为,虽然这老头干的事让她恨不得给他两脚。 衣服上面灰扑扑的像是许久没有洗过了,整个人邋遢的不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再邋遢再脏乱也没有那种臭味传来,但这也不足以压住简又又几乎要暴走的情绪。 简又又回到了房里,周身一声萦绕着森森的寒气,就算睡的再沉的陆彩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慢慢的醒了过来,一抬头,见到的便是脸色阴沉满脸黑气看上去想要杀人的简又又,吓的一个激灵,睡意瞬间没有了。 「又……又又,你咋啦。」 这天还没亮呢,坐在床头这样看着她真的太吓人了。 「彩云,你说我现在要是杀个人悄悄埋了不会有人发现吧?」简又又挫着牙花子,阴恻恻的语气说道。 陆彩云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盯着简又又看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呀,怎么尽说煳话,难道是没睡醒,又又,你要不再睡一会。」 简又又没好气的拍下她的手,用力的做了个深唿吸,然后表情扭屈的看着陆彩云:「彩云,以后若再有谁得罪咱们,我发现只要把你往他们家门口一放你诅咒一下,绝对比什么阴谋鬼计更管用。」这乌鸦嘴一说一个准,还不把人家给诅咒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 「啊?」陆彩云一脸茫然,又又咋说煳话了? 简又又一脸凝重的拍着她的肩膀:「真的,千万别怀疑你的杀伤力。」 陆彩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打成了个蝴蝶节:「又又,你别吓我好不好,出啥事了?对了,你咋这么早起床,去哪了?」 一提起这事,简又又只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疼了,嘴角抽搐了几下,才道:「家里遭贼了。」 「什么?」一听这话,陆彩云顿时一蹦三丈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哪个混蛋王八蛋,又来偷咱们的东西,该死的……」 陆彩云一边骂一边急得团团转,简又又看她转的差不多了,这才拉住了她,说:「先别转了,再转米酒也回不来,好在不是被人直接搬了出去,而是被人喝了两缸。」 这真的有好很多吗?陆彩云欲哭无泪的看着简又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瞧你这张破嘴。 两人也睡不着了,重新回到了放米酒的屋子,因为动静比较大,陆母也披了件外衣走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景,整个人都傻眼了,急的眼眶通红,差一点眼泪都掉出来。 他们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每回想赚些钱总会被贼人给惦记上,这还让不让人过了。 简又又第一批做成的米酒是三缸,因为是连米带酒一起卖,所以一缸一百斤,如今被老头儿喝了两缸,只剩下一缸了。 陆母看着前眼的糟老头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又又,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可都是把门窗都关死了的,就算围墙再矮也不能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进入屋子里吧,而且……陆母四处看了看,门窗都好好的没有坏。 简又又默默的抬头,就见不高的屋顶上面,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个窟窿,农村的屋顶大都不高,但是一个老头要爬上屋顶再从屋顶跳下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可见这人有些身手的。 「又又,要把他送官么?」陆彩云指着老头,咬牙切齿的忍着将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殴打老人是不对的,哪怕对方是个贼,只是看这头髮花白身子精瘦一身邋遢的模样就下不去手。 简又又想了想,摇头道:「算了,送官也治标不治本,等他醒了再说。」这回人脏并获抓了个正着,送官法办也是明正言顺,但是让这么一个年纪大的都快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去坐牢,简又又顿时觉得自己于心不忍。 万一关了几天把他给放出来了,他再跑来偷酒喝咋办,一个能从屋顶上爬进来的人就算不是高手,就陆家这样的环境也绝不会妨碍他进出自如。 「彩云,有绳没?把人先给绑了。」 打又下不了手,那就先绑着吧,怎么也不能让这老头儿白白喝了她的米酒。 陆彩云立即出门拿了一条拇指粗的麻绳进来,将老头拖出来麻利的绑了个结实,再打了个死结,保管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简又又将仅剩的一缸米酒让张虎搬上了驴车,跟着一起去了县城,将陆彩云留在了家里,看着喝醉酒的老头。 当初酿米酒的时候他们特意多酿了一些,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但却也没有多酿两百斤这么多,这一次送完酒,她还得再去买些原料回来,幸好这是酒,老头没办法都喝了,也幸亏他分批酿,还有十天的时候全部交货,否则第一次跟人做生意就失信,以后还怎么发展。 颜明玉正巧在酒坊寻视,于是便亲自验收了米酒,等卸货的功夫,两人去了内堂等候。 小二给两人奉上茶,颜明玉端着茶杯笑道:「原以为你是一个月后全部交货,倒是没想到现在就送来了。」 「我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米酒的销路好不好,万一不好若是放得久了这酒可就变烈了。」 听得简又又这么说,颜明玉倒是一愣:「原以为你对自己信心十足呢。」 简又又淡淡一笑:「我对自己有信心也没用,还得宏沛县的客人们满意才行,不过能让颜公子道一声好的,想来我也是多虑了。」 颜明玉好笑的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哪里是担心销量不好,分明是精的很,这样分批送货可减少了你不少的人力。」 「颜公子谬赞了。」简又又龇着牙咧嘴一笑,她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你看,昨晚不就真出事情了。 「对了,你那草莓酱还有吗?」颜明玉喝了一口茶,忽然问道。 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怕是每个女孩子都格外喜爱的吧,这样新鲜的玩意儿,颜明玉也不例外的爱不释手。
第071章 只怪你酒酿的太香 简又又歉意一笑:「抱歉颜公子,如今已经初夏,过了草莓生长的季节,如果你想吃,怕是得等到今年冬天了。」 颜明玉一听,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即又道:「既然如此,今年冬天若熬出了草莓酱,可千万别忘了我。」 「这是自然。」 前不久留下了不少的草莓种子,到了冬天想必大批量销售草莓是没有问题的,她到时候得想想,是卖草莓酱合算呢,还是将熬草莓酱的方子卖出去,她单单卖草莓种草莓合算赚得多。 简又又单手撑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平淡的小脸上因为想着如何赚钱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颜明玉饶有兴致的看着,仿佛这么看着便能看穿简又又的心思。 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嘆一句:年轻真好啊,有勇有谋聪明玲珑真叫人嫉妒啊! 突然,简又又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搁置在角落里角几的花盆上面,似乎那株植物不好打理,已经有了枯萎的迹像。 颜明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好奇的问:「简姑娘认得此植物?」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可不是前不久她还心心念念着的番茄吗? 简又又佯装镇定的回过头来,笑道:「看上去有点眼熟,敢问颜公子这是何种植物?」在现代,番茄是做为水果蔬菜的,可颜明玉将这棵番茄放在室内当摆设,显然并不知道它结出来的果子是能吃的,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也打听过番茄,但打听出来的结果显然没人知道这东西。 颜明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只是去年偶然间看到结了红红的果子甚是喜人,便从一个番邦人手里买了回来,哪里知道没多久就枯萎了,好不容易今天春天的时候感觉像是要活了,不管怎么细心照顾都没用。」 说这话的时候,颜明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气馁跟无耐,可见她最初见到长番茄的这棵植物时是真心喜欢的,不过再喜欢也不懂得如何照顾。 简又又两眼放光的看着颜明玉,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太过纯澈,颜明玉都要怀疑简又又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颜公子,不如让我试试看,如果活了我再给你送回来?」到时候她只要留个种就行。 颜明玉诧异的看了简又又一眼,随即笑道:「简姑娘若喜欢就送你了,若是真的养活了让我看上一眼便可。」他实在是没信心能养活这东西,别再送回来又被自己给养死了。 何况,她看简又又的模样,似乎知道这是个什么植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带给她。 简又又毫不客气的道:「那就多谢颜公子了。」 再出来时,简又又手里抱着一个花盆,花盆里栽着一株快要死了的植物。 又买了些酿米酒的原料,简又又喜滋滋的抱着番茄树回了云岭村,这宏沛县看着不大,好东西真是不少啊,想像一下番茄酱蘸着薯条,又能做松子桂鱼,美味啊。 一回到陆家,还没进门,便听到屋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简又又疑惑的目光看向陆彩云,陆彩云顶着一张漆黑的脸几近崩溃的伏在简又又的肩头:「又又,下次别把我扔家里了,那老头简直就是个烦人精。」 简又又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你若不留下来,万一被他熘了咱们不是更得不偿失?」 陆彩云抬头,苦着一张俏脸道:「我就从没见过精力这和旺盛,这么啰嗦的人,你不知道我的脑袋都被他念的直发疼。」 话落,便听屋里传来老头絮絮叨叨的声音:「你说你这小丫头也忒不懂事了,老头我不过是给你好好上堂尊老爱幼的课你就这么不耐烦,很没规矩知不知道,这要是放在贵族世家里早就上家法了……」 「啊,又来,我受不了了。」陆彩云捂着耳朵,恨不得晕死过去。 简又又将花盆放在院子一角,然后走进屋里,老人的念叨声还在继续,见到门口站着的简又又时微微一怔:「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 「这话该是我问您吧,这半夜爬人家屋顶可不是男子汉所为。」简又又站在老头面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老头被她说的表情一凝,明显的恼羞成怒了起来,不管年纪多大,被人置疑不是男子汉总是件不令人愉快的事情,抬着,狠狠的瞪了简又又一眼,老头怒道:「你这丫头好没礼貌,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简又又莞尔一笑,如清风徐来:「那也得长辈做出该有长辈的事才能让我以礼相待,老爷爷,你说是不是?」 那笑眯眯的目光将老头看得浑身不舒服,更有种被鄙视了的感觉,脖子一仰,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不就喝了你一点酒,置于这么小气么,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们将我绑起来我都没说啥,也算扯平了。」 简又又的眼珠子差点给瞪了出来,那也叫一点酒,就算这老头光喝酒,那两缸光是酒加起来就有好几十斤,简又又真是怀疑他一瘦小的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肚子,也没给撑坏了去。 她没好气的瞪了老头一眼:「不问自取视为盗,你该庆幸我只是将你绑了而没有把你送官。」 老头闻言,脖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忘了自己一时贪嘴会带来的后果,若是把他送官,那以后他还怎么见人啊?不行不行,宁死也不能进衙门。 「那你说怎么办?」老头妥协的看着简又又,一双漆黑的眼睛炅亮有神,透着锐利精明之色,让简又又下意识的认为此人并不是普通的酒鬼糟老头子。 肯妥协就好办了,总不能将人放了让他再来偷喝吧,她就是累死也赶不上他喝酒的速度。 「我可以把你放了,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得答应我从此不再进我家偷任何东西,否则下一次我绝不留情把你送官。」 老头犹豫看了简又又一眼,一脸的纠结:「这个……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简又又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瞪着老头,看得老头心里一阵阵发虚,弱弱道:「其实不怪我,只怪你酿的酒太香了,我是闻着味道寻来的,哪知一喝就上了瘾,这个不偷其他东西我可以答应,只是你若不让我喝酒,这不要我命么。」 「那你就等着去衙门吧。」简又又气唿唿的道。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这老头对她酿制的酒的赞美哇。 「诶诶诶,别别别,你看要不这样,我留下给你看家,你给我提供酒如何?」 老头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好不谄媚,却让简又又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要你不来,我家就很安全。」 老人一听简又又油盐不进,顿时气得吹鬍子瞪眼:「衙门说什么也不进,要不然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去好了。」
第072章 打烂你的嘴 简又又被老头气得一个倒仰,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老头,老头轻哼一声,扭过头去,身子往后边的酒缸一靠,两眼一闭,一脸的「你来弄死我吧」。 别的东西他又不爱,谁会去偷,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一种美酒,要让他这么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虽然偷喝人家的酒实在不怎么道德。 如果可以,简又又这会的鼻子一定会扑扑的冒着白烟。 狠狠的吸了两口气,简又又这才道:「行,你给我看家,我给你酒喝。」 老头闻言,眼睛蓦一亮,堆着一张菊花般的笑脸:「小丫头,别看老头我年纪大,身手可不凡,别人想请我都请不来呢,保你绝对不亏。」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嘴角直抽抽,还从没见过这么急着想把自己推销出去给人看家的人呢,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抢手货啊。 身手不凡她是不知道,不过有身手倒是肯定的,这晚上让他过来看个家,应该也不差,不要工钱只管酒,想想她也不亏。 「不过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你晚上就只能将就着在这个屋里打个地铺了,至于白天你爱干麻就干麻,爱去哪就去哪。」 老头连连点头:「酒管够?」 简又又咬了咬牙:「管够。」 「好咧,还是你这小丫头有远见,对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老头的话音刚落,只见绑着他的绳子突然被他给绷断了。 简又又猝然一惊,深知这是只在书里才能看到的,古代所谓的内力。 若是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人,这会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竟然心甘情愿被他们给绑着,也是个有担当的人,简又又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 「简又又。」简又自报家门,道。 老头微微点头,笑容满面:「我姓季,你要不介意,叫我一声季爷爷怎么样?」被绑了这么久,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家里看上去她最小,却是以她为主的,小小年纪又会酿酒,处事冷静,这份气度,就是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也未必有会有。 季老在短短的时间里,对简又又升起了一股陌名的好感,就算不为了酒,他也想亲近亲近这小姑娘。 简又又不知季老心里的想法,转身走了出去,季老活动活动四肢,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说他健步如飞,却也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云岭村里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弯腰驼背,步履蹒跚。 陆彩云一见季老出来,忙拉着简又又到一旁咬耳朵:「又又,你咋把他放了,这万一以后再来偷喝酒咋办,这人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依我看还是送官吧。」 两人虽然是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却一点也不妨碍季老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季老鬍子一翘一翘,指着陆彩云便道:「你这小女娃好不讲礼,老头我哪里看着不像个好人了。」 简又又先是一愣,随即便瞭然了,能将绳子都给震断的内力,听个墙角什么的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陆彩云显然没有想到那一层,也没明白季老怎么听见了她的话,只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小声,也没有背后说人闲话被抓包的羞愧感,哼哼道:「半夜偷偷爬起我们家偷喝酒的人,能是好人么。」 季老差点捶胸顿足,他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能不能不要老挂在嘴边念啊。 简又又安抚的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陆彩云并不是故意争对季老,只是接二连三的家里准备用来赚钱的生路都遭人给偷了,菩萨都要有脾气了。 「彩云,消消气,以后就让季爷爷给咱们看家防贼当补偿。」 陆彩云颇为嫌弃的看了季老一眼:「他年纪这么大,能防贼吗?」 「放心吧,能。」 见简又又这么说了,也决定了,陆彩云也就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转眼一想,又问:「那他从今往后就得住咱们家了吗?突然多出来个人怎么跟村里人交待?」 简又又想了想,道:「就说是你家舅公,家里遇难前来投奔的。」 季老都是他们的爷爷辈子,孤苦伶仃前来投靠小辈合情合理,也不会叫人说出什么闲话来。 陆彩云侧着脑袋看了季老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去跟陆母商议了。 陆母心善,虽然季老曾经偷喝了他们家的酒,不过人家都说了实在酒瘾上来没能控制的住,这不都愿意替他们看家防贼来将功补过了,自然不再拿冷眼去对着人家,简又又说到让季老在酿酒的屋里打地铺时,陆母一口回绝了让他住到了陆逍云的屋里。 「反正逍云不常回来,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总不能让个老人家睡地上,万一着凉生病了可就麻烦了。」 陆母是不太相信季老能替他们看家,不过想着人家也是本着一片好意想弥补点什么所以才会留下来。 陆彩云接着道:「还不安全,他那么爱喝酒,别每回刚酿完就被他给喝了。」 简又又给了陆彩云一个膜拜的眼神:高见! 她咋就没想到这一茬。 于是,在陆母的善心跟陆彩云的防备下,季老意外的得到了床的待遇。 张母来陆家干活,看到了季老的存在,诧异了一下,听到陆母的解释,也就瞭然的点了点头。 「逍云他娘,你家这位舅老爷看上去精神不去啊,这一大早就在院子里锻鍊开了。」干活的时候,张母闲来无事,跟陆母唠着磕。 陆母笑道:「他身体是挺硬朗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口传来徐氏尖酸刻薄的嗓音:「哟,陆寡妇,你就算再不堪寂寞,也不能找这么个糟老头子啊。」 徐氏倚在陆家的门框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说道。 陆母的脸,在徐氏的话音刚落下时刷的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抬头,恨恨的瞪着徐氏:「你乱说啥。」 张母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怒道:「徐氏,你个嘴碎的妖婆子,咋能煳乱诬衊别人的清白。」 「嗤,是我诬衊吗?这人都带回家里来了还怕人说呀。」徐氏冷笑一声,将两人的怒视当作没看见。 这陆寡妇不买她家的地,害她白白损失了十两银子,这口气她到现在还咽不下去呢,这一段日子就见张虎他娘老往陆家跑,帮着干活隐约还闻到什么香味,也不知在鼓捣些啥,是不是靠这东西陆寡妇才有钱买地。 一系列的疑惑让徐氏的心里像猫挠似的痒,问不出什么让她心里堵的慌,这不找着机会来刺陆寡妇一下,否则她都快要给憋死了。 徐氏的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膝盖一疼,整个人没站稳狠狠的往地上栽去,这个时候,简又又跟陆彩云从后屋跑了过来,看见的就是徐氏狗吃屎似的姿势。 「哎哟哎哟,来人哪,杀人啦!」徐氏疼的直嚷嚷,爬起来捧着膝盖坐在地上开始耍无赖:「老娘这腿都断了,赶紧赔医药费,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们杀人。」 众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尤其以季老最甚,手里的石子又「咻」的一下弹到了徐氏的腰上,用内力弹出去的东西,可不比一棍子打在身上,徐氏又是一阵尖叫,整个人往地上倒去,这回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一手扶着腰直哼哼,脸上也随即浮现出一丝恐慌。 这些人都站着没动,却能接二连三对她下痛手,第一次她还能以为是自己没站稳突然脚抽筋了,可这一下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重物打在腰上的刺痛,疼的她龇牙咧嘴。 「你……你们……」徐氏这么一吓,连嘴巴也不利索了。 季老冷眼看着徐氏:「造,有种的给我继续造,看我是先打掉你的牙齿还是打烂你的嘴。」明明只是这么淡淡的看着,却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那是一种长年上位者的自然而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徐氏这种乡下妇人哪里见过这么充满煞气的人物,当即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她压根就没看到这老头是怎么出手的。 除了简又又比较淡定,其余三人皆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季老,脸上的怔愣让他们久久回不了神。 这是……高手啊! 「陆家婶子,做人都要有个度,你这样编排陆伯母的清白,就不怕他日有一天这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吗,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今日这不过是小小教训,若你还不知闭嘴,我们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教训。」 简又又上前一步,低着头望着徐氏,那乌黑幽邃的眼眼睛就这么直直看着她,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让徐氏心里直打突,下意识的生起了一股惧意。 季老站在后面,看着简又又那摄人的气势满意的直点头,呜,好想抢回家当自己孙女啊。 徐氏张了张嘴,还想再讨要医药费,却被季老跟眼前的简又又给吓住了,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最后只能愤愤的涨红了脸,灰熘熘的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家。 「季爷爷,你好厉害,谢谢你出手。」陆彩云回过神来便对着季老谢道,徐氏那个女人早就该教训一顿了,可徐氏是她堂婶,她跟大哥是晚辈,谁教训都轮不到他们,而自己的娘又性子又弱,一直被徐氏欺压着,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了。 季老摸着雪白的鬍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恩恩,算你这小丫头还懂点事。」 打发了徐氏,陆彩云跟简又又重新回到后院,先前买来的种都种上了,这个夏天能吃点不同的蔬菜,等到了秋天,忙完地里的收成,屋后面几块地就都不种菜了,要准备盖屋,但光盖屋没田种菜也不行,得再想法子买地才是。 ------题外话------ 谢谢会员亲亲20032312送了1朵鲜花
第073章 从坟墓里气得爬出来 陆彩云忙着播种,浇水,许是刚刚季老帮着教训了徐氏一顿,此刻她的心情分外的好,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小曲,看的简又又不由得哑然失笑。 简又又将田里已经老掉的大蒜都拔了起来,堆在一旁,陆彩云播完种,很自觉的走到简又又身侧,抱起地上那一堆不能吃的大蒜准备往外走。 「彩云,你要抱去哪里?」简又又直觉不对,忙问。 陆彩云一脸茫然:「拿去餵鸡啊。」 果然…… 简又又眼角抽了抽,站起来将大蒜重新抱了回来:「这可是好东西,你竟然拿去餵鸡。」 陆彩云不解了:「又又,这些大蒜都老了,炒菜一点也不好吃。」就算又又厨艺了得,可也得看是什么菜吧。 简又又重新蹲回地上,拿起一根大蒜,将最中间的那一根嫩芽给掐了下来,道:「我说的是这个,这个炒肉片味道棒极了。」 陆彩云跟着蹲了下来:「这大蒜中间的玩意儿能吃吗?」她怎么记得老人们都说这中间长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呢,吃了就算不死也要得病。 「能吃。」简又又重重的点头道:「我叫它蒜苗,中午我炒蒜苗肉片给你们吃,现在帮忙把它摘下来。」 陆彩云犹豫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又又说能吃,那肯定能吃。 田里大蒜种了不少,这个时代,农村人吃的起的蔬菜很少,而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地也很多,又不捨得荒太多,于是便将能种的都种上,吃不远便想着卖个菜赚两钱,但是这些菜都不是时鲜货,能赚的钱也有限,大多都是过了季节都烂在了地里。 简又又拔了小一半,便跟陆彩云一起将蒜苗摘了下来。 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就算不是顿顿吃肉,但也三天两头有肉吃,有时是鱼,有时是猪肉,偶尔张虎打猎得来的肉也会拿一些来给他们,加之简又又的厨艺好,哪怕不是天天大鱼大肉吃的满嘴留油,却也顿顿吃的齿颊留香,意尤味尽,让陆彩云如今一见陆母动手做饭,便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昨天买的肉还剩下不少,简又又将一小半的肉切成薄片,剩于的跺成块做红烧肉。 锅里放油,待油熟后将肉片放进去爆炒,然后将肉片盛,放入蒜苗翻炒,再加肉片放进锅里一同炒,加些调料便出了锅。 中午吃白面馍馍,白米粥,将蒜苗炒肉片端上桌,简又又再炒了个木耳炒鸡蛋,一大碗红烧肉,炖的肉烂味足,一看便叫人垂涎三尺。 吃白面馍馍自然少不了草莓酱,做完千饭,便喊陆母等人吃午饭,张母刚开始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下来便也放开了,洗了手帮忙盛饭:「这天天在你们家吃午饭,吃的我都觉得自家的饭菜都没味道了,又又真是心灵手巧,要是谁娶到这样的媳妇,当真是福气啊。」 简又又抿唇浅浅一笑:「张婶说笑了。」 张母瞭然的偷笑,暗道这是所有姑娘家都有的情绪——害羞了。 陆彩云将季老喊了过来吃午饭,一看到饭桌上的饭菜,不丰盛,都是家常小菜,却也愣了一下,毕竟农村是什么环境他并不是不知道,别说肉了,就是粥也米少汤多,更别说白面馍馍了,一般人哪里会吃的起白面。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菜香味,季老难得的咽了咽口水,接过简又又递来的筷子,端着一碗粥便开吃了。 「咦?简丫头,你这是什么东西,脆脆滑滑挺好吃么。」季老夹了一块木耳炒蛋,吃的两眼发亮。 「那是木耳。」简又又拿白面馍馍蘸了一点草莓酱,说道。 季老有样学样,也照简又又这么做,咬了一口,又是一阵惊嘆:「这味道挺特别的,酸酸甜甜真好吃。」 陆彩云一口一口的夹着蒜苗,也顾不得说话了,只在心里感嘆:这个果然真的好吃哇。 季老看她吃这么快,一副怕人跟她抢食似的,好奇的也去夹了一筷子:「你这桌上的菜除了肉跟蛋我认识,其他的咋听都没听过,这又是啥?」 他都觉得自己快成问题宝宝了,活了六七十年,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见过,可这回跑这乡下来,只让他觉得过去那几十年都白过了似的,就是边普通的家常便饭都比山珍海味来的强。 他家还有两个小孙子没娶媳妇呢,拐回家正好当孙媳妇,以后天天有的吃,还有酒喝。 季老越想越觉得自已这个主意棒极了,再看简又又,两只眼睛发出蹭亮的绿光,就像是野兽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让简又又浑身爬起了鸡皮疙瘩。 没好气的瞪了季老一眼:「季爷爷,你这么大年纪了这么盯着我个小姑娘看,真的好么。」 「噗……咳咳咳咳……」季老一个不慎,嘴里的菜直接呛到喉咙口,一边咳一边瞪着简又又,小小年纪不学好,那模样,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老色鬼了。 啊呸呸呸呸,他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哪里像色鬼了。 一桌了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好好的吃个饭就突然喷了的季老,看得季老又是一阵尴尬,忙闭上了嘴巴埋头苦吃。 碰到这丫头,他一身的形象都快毁了。 而无人知道,此时的陆家屋顶上,正趴着一位不速之客。 容璟之咬牙切齿的看着下面一派齐乐融融的温馨景象,一边唾弃一边暗骂:这死老头子怎么来了,居然还混了进来,可恨啊可恨。 肯定有问题,不行,他也得想个法子住进陆家,谁知道这死老头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若百官知晓容璟之这想法,定要一人一口唾沫嫌弃死他,容大公子,论玩阴谋玩诡计,谁能及你,你不阴别人就该烧高香了。 「阿嚏……」季老揉揉发痒的鼻子,暗暗嘀咕是哪个小王八蛋在骂他,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勐的抬头,看见的便是一缕墨色的长髮一闪而过。 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的幽光,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这么久,这人怕也是个高手,就不知是敌是友了。 放下碗筷,季老「嗖」一下子奔了出去,众人只感觉一道风颳过,再看屋里哪里还有季老的身影,只有他远远的声音传了过来:「给我留着点。」 「季老这是去做什么?」陆母抬头愣愣的看着门口,问。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谁知道他这是突然抽的哪门子风。 季老风一般的追了出去,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一路追出去好几里,这才在一个山脚下将容璟之逮了个正着。 「嘿,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小兔崽子,偷偷摸摸躲在人家屋顶上想干麻?」 季老一把揪着容璟之的后衣领,瞪着眼睛骂道。 容璟之被逮住了,也不挣扎,只风骚的撩了撩前发,眼神如冰,唇角带着一丝戏嚯道:「这话该我问您老才是吧,堂堂一品大将军,居然窝在这穷乡僻壤,说你没阴谋,鬼都不信,那家的小丫头看着可不像是好煳弄的人,你说我要把你身份告诉他们了,你还留不留得成?」 季老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如果可以都要喷火将容璟之给烧成灰了:「你敢?!」 容璟之不为所动,笑容狂妄而又邪肆:「季老将军说笑呢吧,在这大燕国,还有什么是本相不敢做的?」 季老气得一噎,容璟之这话虽然嚣张,却不能否放,朝堂之上一人下,万人之上,人人对他闻风丧胆,想杀他的人怕是能绕大燕一圈,却偏偏此人一直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手段残忍,惨遭他毒手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数百,每天弹劾他的摺子堆满了御书房,可当今圣上依旧对他信任有加,宠爱非常。 季老对容璟之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小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恨的是他如今的手段跟做法,连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可就是一直完成不了这个心愿。 难度颇高哇! 「你……你你你……竖子狂妄。」 容璟之剥开季老抓着他衣领的手,弹了弹袖子上的灰,端的是俊美飘逸,拱手一笑:「多谢季老将军赞美。」 「我呸!」拥有再好的修养,季老也忍不住暴走了:「你小子作孽这么多,就不怕你爹从坟墓里气得爬出来吗?」 「不劳老将军费心,至今为止我爹都好好的躺在坟墓里。」 这混不吝的油盐不进的模样,直将季老气得一脚蹿了过去,容璟之敏捷的往旁边一闪,季老蹿了空:「你不在京城里呆着跑来这云岭村做什么?」 容璟之身子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慵懒的眯了眯眼:「老将军来干什么,本相便是来干什么。」 这话一听便知道是敷衍了,季老自知问不出什么,哼哼一声,也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容璟之身形一闪,将季老的去路给拦住了:「老将军,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既然咱们目的一致,难道你不该带上我么?」 「滚一边去,谁跟你目的一致了,小心我一刀砍死你。」 季老一脸警惕的看着容璟之,在心里将容璟之来云岭村的目的想了个遍,也没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第074章 上门讹钱 容璟之满不在意的笑道:「老将军砍得死我再说吧,你若不带上我,我可就去告发你了。」 「你威胁老夫。」 「恩哼!」容璟之眉稍微挑,风流无限,那意思很明显是在说:威胁的就是你。 季老瞬间被他气得没脾气了:「不带。」 这混蛋杀人不眨眼,带他一起不是把个狼带进羊窝么。 容璟之很淡定的点了点头:「恩,那好吧,季老将军再见。」 季老额头青筋狠狠的一跳,下意识的喊道:「站住。」 「老将军还有何吩咐?」 「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将老将军的来龙去脉给人家交待个一清二楚,免得这些无知可怜的乡下人被你骗了都不知道。」容璟之回答的一脸义正言辞。 他敢肯定,季老这次是偷偷熘出来的,季家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会肯定满大燕的找他呢,反正他从京里出来的时候,没听说季家找人。 所以说,年纪大了就不该瞎跑乱转。 「卑鄙小人。」季老恨恨的骂道,眼神如刀,如果是实物,容璟之这会早就给射成筛子了。 这些人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敢让他住家里么,这身份要泄露出去了,就算这些人能留下他,这宏沛县的县太爷跟乡绅员外们能放过他? 最讨厌的就是阿谀奉承了,在京城就受够了,如果到了这地方还来搅得他天天不得安宁,他能在陆家呆得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有美酒喝,有好菜吃的地方,哪能随便让容璟之这小王八蛋给搅合了。 「过奖过奖!」 狠狠的吸了口气,季老压下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拳头,不悦道:「带上你可以,不过不是现在,一个月以后再说。」 既然打不死,就不能随便打,这兔崽子可不是个会懂得尊老爱幼的人。 容璟之想了想,一口应了下来:「那本相一个月后再来找老将军叙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季老看着容璟之离去的背影,气得头髮都快要竖了起来,啊啊啊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会碰到这个小混蛋。 风风火火的出门,蔫了吧唧的回来,众人问他出去干啥,他也懒懒的挥了挥手没力气回答,端着碗,拿着馍馍,将馍馍当成了容璟之一口一口往死里咬下去。 简又又看了季老一眼,见他并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过看样子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似的,于是也就不再去管他了,跟陆彩云一块将后院的空种种好菜种,便进了屋里在准备好的糯米里加酒麴。 晚上,张虎来接张母回去的时候,又拎了两只兔子来,张虎正要留下帮忙杀兔子,季老便自告奋勇接了手,张虎一愣,目光有些哀怨的看着季老。 他就这么一个留下来多跟彩云相处的机会,这季爷爷还要跟他争。 季老哪里管得着张虎那点小心思,抓了兔子一刀下去既残忍又血腥,看得张虎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兔子有仇呢。 只有季老自己知道,今天在容璟之那里受了不少的气,这会正将兔子当成他准备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气。 张虎见没他什么事,便跟张母回了自己的家。 吃晚饭的时候,陆广带着一瘸一拐的徐氏将陆家的大门敲的呯呯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拆房子呢。 「陆寡妇,你给我出来。」陆广一边用力的敲门,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这样子分明是一副来找茬的模样。 云岭村的住户,虽然住的近,却也不是一家紧挨着一家,两家之间总有不少的距离,只是陆广这样大声,跟陆家相邻的另一个赵顺家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家人忙走了出来看看,怎么说陆家买了他们没用的田,让他们多了十两银子的进项,多多少少在心里记着这份恩情。 陆广跟陆家向来不合,也不知这次又想做啥,他们没听见的时候就算了,如今听见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陆广,你吵吵啥呢,这大晚上的也不回家吃饭去。」赵顺走到门口,不悦的皱眉说道。 陆广扭头瞪了赵顺一眼:「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陆寡妇,你给我出来,打伤了人就打算不认帐了么,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再不出来我可砸门了……」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陆广这一下敲了个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徐氏眼尖的拉了他一把,只听唉哟一声叫唤,这腰稍微一动便跟针扎似的疼。 「他堂叔,有事吗?」陆母的脸色也不好看,却还是耐着性子温和的问道。 季老更是一脸漆黑的表情,他正吃着红烧兔子肉,喝着小酒呢,好不容易在容璟之那里得来的气消的差不多了,这两人又来打饶他吃饭的好心情,找死呢吗? 陆广看了眼季老,心里盘算着徐氏跟他说的白天被人暗算的事情,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却也没有打算回去。 到底没有亲眼见识过,陆广怎么都不太相信这个看上去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老头有这么大的本事,说不定只是巧合,正好那人扔了一块石子打在了他媳妇的要害上,害她以为这老头有多厉害。 越想,陆广越觉得自家媳妇今天怂了,不过是个意外说的跟个什么似的,于是底气也就更足了,一屋子的女人,再加个老头,就不信他要不到银子。 「你们打了我媳妇,还要言语威胁她,堂嫂这事就想这么完了?」 陆彩云站到陆母身前,怒视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陆广冷笑一声:「怎么样,自然是赔银子看大夫,你没瞧见这人都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吗?」 徐氏立即配合的「唉哟唉哟」直喊疼,听得陆家众人一个个脸色跟个锅底似的。 季老被眼前这两人给气得无语了,他真是活了大辈子,还从没碰到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这世界莫非都变了不成。 「是这个女人先嘴巴不干净诋毁我娘,我没撕了她的嘴算客气的了。」陆彩云气唿唿的指着徐氏说道。 陆广眼神微微一闪,冷笑道:「谁听见了,小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煳说八道,她可是你堂婶,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哪有人这么跟堂婶说话的。」 陆彩云脸色涨的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陆广叔,那谁又看见我们打陆家婶子了?你这样上门讹钱,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简又又抬头,如水的黑眸在淡淡的月色下冷冽如霜,看得陆广心里直发憷。 赵顺一直插不上话帮不上忙,见简又又这么说,忙劝道:「陆广,咱们都是左邻右舍,你们还是亲戚呢,闹太过也不好看是吧。」 陆广一家是什么样子的人,赵顺不是不知道,说徐氏诋毁陆母这话,赵顺是相信的,但究竟陆家有没有打人,这就不好说了,这一家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将徐氏打成这样的人啊,如果真有,这些年陆寡妇也不能被村里人这样说道了,这八成是陆广在胡邹的。 想到陆广问陆家要医药费,赵顺就觉得陆广定是看陆家能花十两银子买他的地定是眼红了,听说本还打算问陆广买的,但最后却没有买成,所以心里一直有气呢吧。 赵顺这会看向陆广的眼神,也万分的不悦了。 陆广一把推开赵顺:「你是他们家的谁,要你多管闲事,还是你跟陆寡妇也有一腿。」 「陆广,你少满嘴胡说。」赵顺气得脸色通红,这陆广两口子果然是嘴巴没一个干净的。 「我胡说?!不是你两有一腿你会来帮着说话。」陆广不依不挠,季老又准备出手教训了,简又又看着季老摇了摇头,示意行不动手。 这一打,不正好让陆广趁机讹银子了么,徐氏可能会感觉到害怕,看陆广这样怕是正愁没有正当理由呢。 赵顺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歉意的看了陆母几人一眼,本想好心帮忙,却不想是让陆广逮着机会泼脏水。 简又又上前一步,看着陆广跟徐氏,忽然抿唇笑道:「陆广叔想赔多少银子?」 陆广一听这话,眼睛不由得亮了亮,跟徐氏对看一眼,两人均豪不掩藏的露出贪婪之色:「这看大夫,吃药补身子都得花钱,腰受了伤只能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这地里的活没人干少了收成也就少卖了钱,这些亏的也得给我们补回来,不多,二十两好了。」 简又又扭头看向其他人,问:「如果不小心打死了人,对方应该赔偿多少银子?」 陆母,陆彩云跟赵顺几人一听这话,均是愣了一下,反应不过来。 徐氏眼皮子狠狠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晚点还有二更哈!
第075章 挑拨离间(二更) 季老摸着鬍子一脸的若有所思:「简丫头,这打死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得一命赔一命,不过也不是没有人家私了过,若是愿出银子,苦主觉得合理,也是不用赔命的。」 杀人偿命简又又自然清楚,但偏巧这里是封建社会,可不像现代管你是当官的还是有钱人一视同仁,真要赔命的,就得看是什么情况了,要么是穷的拿不出钱以命抵命,要么是家里有权有势不愿意放过杀人兇手。 但若是受害者是穷苦百姓,而杀人者是富二代官二代,有的别说赔钱,就是连个屁都不见得会放一个。 简又又抬头,笑容满面的看着陆广,说道:「陆广叔,我给你两百两,买陆婶子的一条命,怎么样?」 「什么?」陆广惊唿一声,怎么也没料到简又又会说这么一句话。 徐氏更是气得肋骨疼,如果不是腰疼,早就扑上去把简又又一顿奏了。 「二十两能顶什么用,陆婶诋毁陆伯母的名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不成每一次听见了都打一顿让你们上门来讨医药费么,那不如让我们一次性打死了她,我们赔给你二百两银子,你到时候可以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又有银子在手还能去县城置办房产开个铺子做点小生意,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儿子,陆广叔,你说呢?」 陆广原本惊诧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欣喜,看在徐氏眼里犹如一盆凉水从头顶兜头泼下来,这样的诱惑,谁都不会捨得拒绝,这该死的简又又,竟然出这样的条件迷惑陆广。 「你做梦!」徐氏怒吼道,胸膛气得剧烈起伏,恨恨的瞪着简又又。 简又又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陆广叔,反正都是要银子,二十两跟二百两的差距,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广眼神不断的闪烁,他看了徐氏一眼,被简又又的话撩拨的越加的心痒难耐,徐氏如今看上去都成了黄脸婆了,一脸生了三个闺女,如果能再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即有了儿子还有了娇妻更有了银子过好日子,这笔买卖简直划算的不行。 简又又垂眸,掩去眼底的戏嚯,陆广贪婪,这二百两的诱惑足以让他动心,她到要看看,这两人要怎么闹下去。 徐氏哪里不知陆广的心思,当即差点气晕过去,一把揪过陆广的耳朵,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混蛋,我跟了你这么我年没享过一天的福,你竟敢给我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想我死再娶一个媳妇,没门,给我滚回家去。」 陆广被揪的直叫疼,也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顺着徐氏的力道跟着离开了陆家:「孩儿他娘,都是简又又那小贱人捣的鬼,我哪里想你死了,咱们医药费还没有讨到呢,你先松个手哇。」 徐氏不是个软弱之人,陆广虽然不惧妻,却也不能驾驭徐氏,要知道徐氏的泼辣劲可是在云岭村里出了名的,陆广自知简又又这是给他下了个套回去让少不得徐氏得跟他闹呢,心里对简又又也恨了起来,贱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 也不想想,如果他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哪里能被简又又的条件诱惑到。 徐氏虽然恼简又又,但都不及身边的男人带给她的心寒,这个男人,竟然为了二百两银子真的生起了要她死的念头哇。 愤怒之火在心里点开,像是点在野草之上源源不断越烧越旺。 本来闹事的陆广夫妇两到最后竟然自己两闹了起来,赵顺愣愣的看着简又又,心里惊的不行,又又这丫头他们不是不认识,从小到大话都不大说几句,这一次自简又分出来之后似乎变了不少,一口气能说出拿二百两银子出来,虽然不知真假,但赵顺也不是傻子,这简又又在陆家有绝对的话语权,没看刚刚陆寡妇跟陆彩云都没吭声么,整一副以简又又为主的模样。 正想着,简又又走到赵顺面前,有礼的唤道:「麻烦赵顺叔这么晚走一趟了,家里今晚刚做了红烧兔子肉,赵顺叔端一碗回去添个菜。」 简又又话音刚落,陆彩云便端着一大碗兔子肉出来了,赵顺看着那大碗,受宠若惊的连连摇手:「别别别,我啥忙没帮上反而添了乱,这肉我可不能要。」 乡下人一年能吃几回肉,更别说野味了,那一大碗的兔子肉怕是有小半只兔子在里面了吧,他哪里好意思端回家。 陆彩云将碗塞到赵顺手里,笑道:「赵顺叔快别客气了,这也是虎子打猎得来的,没花啥钱,叔就跟婶子一明他们尝个鲜。」 见他们这么热情,赵顺犹豫了一下,就接了下来,心里顿时感动的不行,连连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啥事,直接叫叔一声,叔能帮的一定帮。」 虽然像简家,陆广,方家那样的极品不少,但农村里还是仆实的人多,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便会以三分来回报,比起豪门大宅里的勾心斗角,简又又瞬间觉得这云岭村时不时的冒出的一些极品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送走了赵顺,一家人重新回到厨房里吃晚饭,经过这么一闹,原本热乎乎的菜都冷掉了,好在如今进入了夏天,稍冷一些也不打紧,季老灌一大碗酒,黑漆漆亮晶晶的黑眸看着简又又:「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说的,自然是前来闹事的陆广跟徐氏。 这两人回家有没有掐架他管不着,可这夫妻两一样的嘴坏破坏别人名声,这可是大罪,这也就是在农村,若是放在大户人家里,这破坏别人的名声可是大罪啊。 简又又咬了一口兔子肉,眨眨眼睛:「我可没说。」 唔,这里没看到有人种朝天椒,如果有那就更好了,辣辣的才更入味嘛。 「那你想怎么做?」季老凑过去,问。 简又又咧着洁白的牙齿,对着季老嘿嘿一笑:「这还要麻烦季老出手了。」 以前没有免费的打手,如今有了,还一副恨不得将人揍个半死的跃跃欲试样,自然不能浪费了。 一般人翻个墙要打草惊蛇,相信季老混进陆广家悄无声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题外话------ 二更送上,么么哒!
第076章 上樑不正下樑弯 之后好几天,陆广家都是关着门不出现,偶尔只见王大夫进出,有人趁机偷瞄了一眼,只见陆广夫妇两人的脸猪的像个猪头。 「这两人得罪啥人了吧?」 「我看像,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给揍成这副得行的。」 「邪门的很,这几天也没见他们从外面回来,更没听说谁带人上门打啊,前几天我见陆广还好好的呢。」 这人一说,旁边的人瞬间觉得周身阴风阵阵,忙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别吓我,总不会是撞鬼了吧。」 「有可能,不然咋一点风声都没有就变这副德行了,保不准他们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唉哟,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的好,别把脏东西给带了回去。」 一时间陆广夫妇两在村里成了众人嘴巴里的瘟神,就算过了一阵两人好全了出现在村里,也是让人见之绕道。 陆广跟徐氏心里憋屈,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两人在家里又揪着对方大干了一架,陆彩云时不时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一听两人又闹腾,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该,让你们嘴碎缺德,最好能把对方能打残了。 陆广一家的现状简又又没空理会,季老半夜偷偷潜进去套上麻袋将两人暴揍了一顿也是解气了,两人吃了个闷亏,更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揍的。 到了颜记酒坊的最后交货日期,简又又让张虎赶着驴车将米酒都装去县城,每一缸连酒加米的重量有一百公斤,也不能一下子都装完,于是便分批装完。 季老自告奋勇的跟他们去县城送货,美名其曰保证米酒的安全,简又又没有说啥,随他跟着。 才到村口,便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为首的,竟然是方俊豪,简又又的眸子微冷,这来者不善的模样显然没有好事,真是什么时候都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们车上装的什么东西?」方俊豪拦在驴车前面,仰着脖子高傲的问道。 陆彩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你要不说是什么,就把东西留下来,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过。」 简又又瞪他一眼:「方俊豪,县太爷的板子没打爽是吧,这会又想做拦路抢劫的事情。」 方俊豪脸色一变,顿时觉得自己的屁股上还隐隐有些疼,那三十板子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哪里是这么容易好的。 这张虎每回都带着简又又跟陆彩云出去,听说陆家不知道做了什么赚了钱,还跟赵顺家花十两银子买了地,他到要看看是做的什么,最好能拿过来让他自己卖钱。 想到这里,他眼里闪烁着贪婪的精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强抢别人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上次偷来的咸鱼拿去卖尝到的甜味显然让方俊豪做起这种事来更是理直气壮,还以为这些人不敢反抗。 「什么拦路抢劫,别说的那么难听,不过是看一眼你们做的什么东西。」他们会腌鱼卖钱,这里的肯定也是拿去卖钱的。 「我们做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我们自己的东西凭啥给你看,不要脸。」陆彩云翻着白眼骂道。 方俊豪虎着一张脸,蹭蹭的往外冒黑烟:「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把东西搬下来。」 他一招唿,身后便唿啦站出了不少人,有些是同村一样好吃懒做的小年轻,还有的是邻村的,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简又又一行人,有人忍不住讥笑道。 「不知天高地厚,跟你们好好说是给你们面子,听说这玩意能卖钱,到时候咱哥几个可以好好的吃一顿了。」 村口的闹腾,将村里不少人都给引了过来,有人兴灾乐祸,有人端看好戏,也有人打抱不平,不过方俊豪在村里混怪了,谁也拿他们没辙,除了骂两句,也没人敢跟上前跟他们对抗。 简又又扭头,看了季老一眼,笑道:「季爷爷,一大早的,你老活动活动筋骨吧。」 这会简又又忽然觉得当初留下季老是个明智之举。 季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虽然他自愿留下来看家防贼,可这丫头一脸将他当打手是几个意思,想他堂堂一品大将军,居然要沦落到打手的地步。 季老跳下驴车,随手从一旁的树上折了根树枝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到几人身前:「一帮兔崽子,一个个人模人样却竟干这强盗的事,你爹娘没教好,今天就让老夫教教你们几个怎么做人。」 说着,拿着树枝的手轻轻一挥,便听几个人的惨叫声蓦地响起,再看时,几人的手背上不知何时都出现了血痕,显然是被那树枝抽的,而且下手还不轻。 周围的人个个呆若木鸡,没人想到这老头说打就打,他们还没看到怎么打的,人就被抽了一顿。 「你……你你你……」 方俊豪是领头人,季老抽他抽的最狠,叫的最惨的也是他。 「你什么你,谁教你的拿手指着老人家,懂不懂礼貌。」 「死老头子,要你多管闲事。」方俊豪大吼一声,抡着拳头就往季老这里招唿而来。 季老冷笑一声,身子一闪又是一树枝抽在他的身上,混小子,老夫教训不了容璟之,还教训不了你? 「这是哪家的龟孙子,居然敢对长辈动手,爹娘都是吃屎的么,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简直丢人现眼,这样的人家,哪家的闺女要是嫁过来真是造孽,一脸的尖嘴猴腮不学无术,想学人家当纨绔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条件,不思进取尽做这些丢人的勾挡。」 方俊豪今天都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没有娶妻,大多也都是因为他混世魔王的名声,说了多少亲,邻近村的大多听过他的为人,谁家也不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嫁给这么一个一无事处的人,就算有人想卖闺女,这方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根本不值得,远些村的只要过来稍一打听,便歇了这个念头,因此方俊豪的亲事,一直是方家人的一块心病,季老这会还偏偏往人家伤口上戳,让方俊豪更是又羞又气脸色通红。 季老一边骂,一边往方俊豪身上抽,抽的方俊豪嗷嗷直叫,不断的往边上闪躲,连累跟着他来的一些人也被抽了好几下,个个疼的直抽冷气,离方俊豪远远的。 不少人看着季老脸色微变,据说这是陆家的舅老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有他在,以后谁要是再说陆寡妇的是非,也得掂量掂量着来。 简又又跟陆彩云都不知道,季老今天这一手,让人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若真如此,对陆母也是件好事。 有不少人看了心中贊同,方俊豪这一大小伙子整日游手好闲,在村里横行霸道,早就该好好的教训了,真是如简又又说的那般,上次县太爷的板子没有吃够,这才多久又出来蹦哒了,以为村里的人就好欺负。 不多时,方俊豪的爹娘匆匆赶来,方俊豪已经被季老抽的倒在地上来回打滚了,疼的哭爹喊娘。 「爹,娘,你们可算来了,我都快要被人给打死了。」 「住手住手,哪里来的糟老头子竟敢打我儿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方母,也就是牛氏见自家儿子倒在地上打滚,疼的直叫唤,心疼的不行,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方俊豪护在身后,瞪着眼望着季老,开口就骂。 季老冷冷的瞪了眼牛氏:「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弯,我说怎么会有个粗鲁野蛮没有教养的儿子,原来当娘的做在前边,娶你这样的婆娘简直是败坏门风。」 ------题外话------ 咱最近都努力在存稿捏,今天还有二更喔!
第077章 拿恩情说事(二更) 牛氏气结,腾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乱说啥,我儿子哪里没有教养了,你个老头子别血口喷人。」 「瞧瞧,瞧瞧,对老人家一口一个老头子,这难道就叫好教养么,亏的不是我儿媳妇,要是我儿媳妇,我早八百年就打死她了。」季老指着牛氏,对着围观的村民说道。 不少人附和的连连点头,其中以年纪大的多数,眼里多多少少带了些许不悦。 方德眼见情况不对,忙对着众人作揖打圆场:「各位父老乡亲,咱们都是同一个村的,可别听这外人说三道四啊,我儿怎么说也是大傢伙看着长大的,今个被人这么打,大家帮我替他要个说法。」 众人嗤之以鼻,方俊豪是什么德行他们最清楚,明明是将人拦下挑衅,被长辈教训了反而想反咬一口,真不要脸。 这时,简又又轻轻的嗓音像团软棉棉的绵花一样响起:「方德叔,当初你们偷了我家的咸鱼,卖了银子得了甜头,所以今天打算明抢么,这明抢不成,又打算撒泼耍赖讹上我们?难怪连县太爷的钱也敢偷,果然贼人有贼胆。」 周围顿时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咸鱼?什么咸鱼?」 「不晓得呢,应该也是鱼的一种吧。」 「这方俊豪跑人家家里去偷鱼卖钱,这也忒缺德了吧。」 「这不看人家赚钱眼红了么,我说他怎么就突然拦住张虎他们呢,敢情是知道他们又拿什么东西去县城卖钱啊。」 「这陆家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哇,你们有没有闻见啥味,怪香的呢。」 「我也闻见了,多半是驴车上的缸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味,也不知是啥东西?」 方俊豪脸色突然一变:「贱丫头,你胡说什么?」 简又又冷笑一声:「是不是胡说要不要找归云楼的主厨问上一问,看他还记不记得你这个人,我没上县衙告你们一状,倒让你得寸进尺了。」 这是有人证啊,说来简又又跟归云楼的主厨是认识的呢。 一些村民对着方家开始指指点点,有嫉妒方家偷了咸鱼赚到银子骂的,也有纯粹厌弃他们这种做法抱不平的,一个个看着方家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又不屑。 方德,牛氏跟方俊豪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当即脸色青白交加,三人灰熘熘的离开了。 被季老教训了一顿,也不敢再多说啥,本来季老是长辈,如果是简又又或者陆彩云或张虎打人,都站不到理,但季老不同,没人会说啥,更何况本来就是方俊豪霸道在先,牛氏嚣张骂人,被打被教训了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方德还想用外来人的身份让村民帮他,却不想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情,当真以为整个云岭村都跟他们家的人一样似的。 更别说村里被方俊豪欺压过的人,可不在少数。 捣乱的人走了,不过却更多的人围了上来,只是大多是堆着笑脸好奇的问他们车上的缸里装的是什么。 简又又无耐的笑了笑,不管她做什么,总不可能怕人家嫉妒眼红耍心眼就一直瞒着不让人知道,正要解释,却听后边传来一声惊唿。 「呀,这是什么?味道像酒。」 简又又回头,见到的就是简洁不知何时将缸的封口打开了,而王爱玲正舔着一根手指头,显然是刚刚蘸了下缸里的酒,正尝着味道呢,说话的也是她,两人的身边,还跟着简柔。 简柔向来是王爱玲的跟班,如今想从简洁那里占些便宜,于是带上她一起玩。 简又又的脸色蓦地一沉,看着简洁厉声道:「谁让你动的。」 简洁被他冷嗖嗖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寒,生起一股胆怯,却很快又压了回去,高傲的扬着头:「你管我。」 简又又从季老才里拿过树枝,啪的一下抽在了简洁的手背上,她惨叫一声,手里的封盖就掉了下来。 「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简又又黑着一张脸瞪着简洁,对这个简家的女儿,简又又真是打心里厌恶极了,小小年纪心思不正。 简洁一下子跳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刺耳极了:「贱种,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骂着,整个人便往简又又身上扑来,简又又轻轻往旁边一闪,眼底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简柔跟王爱玲都被简又又脸上的煞气给吓得愣住了,在她们的印象里,简又又可是个任她们搓扁揉圆的软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人有种害怕的感觉了。 「不就是看看你们车上装的什么东西么,简又又你至于这么兇悍吗?怎么说我们简家曾经养了你十五年,你如今就这样对简洁吗。」简柔狠狠的剜了一眼简又又,道。 一个姑娘家被兇悍的名声,可是很难听的,简柔又将简家曾经养育简又又的恩情拿来说,句句都将简又又置于忘恩负义的地步。 简又又冷笑一声:「我再凶,你也比你们偷偷摸摸动人家的东西来得好吧,一个个都是未出嫁的姑娘,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哪个婆家会要你们。」 这话就严重了,简柔等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姑娘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其中不仅包括清白,这手脚不干净可以跟贼相併论了,若真传了出去,兇悍的简又又难找婆家,而她们就成了找不到婆家了。 「简家养我十五年,白养了吗?这些年我干的活是少了?还是吃你们用你们的多了?还是说那五十两银子准备还我了,让我用别的方势来报恩?」 淡淡的一句话,让简洁跟简柔一噎,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会要拿恩情来说了,当初问人家要银子的时候不是很爽快么。」 「可不是,既然拿了银子,这恩情也就还了,不是都说了从此再无瓜葛么。」 有人看不惯简富贵跟崔氏的做法,对这个捡来的女儿说不上有多好,将人赶出去还要人家拿五十两银子出来,这会又来跟简又又说恩情,真是够无耻的。 简洁一脸羞愤,恨恨的瞪着简又又,简又又目光轻蔑的白她一眼,如果不是她倒霉的附身在简又又的身上,他们以为还能拿到五十两银子? 什么知恩图报,生恩不及养恩大,都他妈是狗屁。 大家最终也没能知道那几个缸里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一窝蜂都跑去了陆家,陆母温柔,顶不住大傢伙的热情问候,于是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陆母的话,众人的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不说这缸里面的真是酒让他们惊讶,还是简又又酿出来的,听说是卖去县城的颜记酒坊,众人听着这一连串的消息久久回不了神。 于是,简又又会酿酒的消息在云岭村风一般的传开了。 ------题外话------ 二更送上,群么么,亲们有在看没?
第078章 不仁不义 有人羡慕嫉妒陆家走了狗屎运,这简又又一来他们家,竟然会酿酒了,这赚了钱得利的可是陆家,也有人暗暗嘲讽简富贵的眼拙,这么好一个闺女,说赶走就赶走,也不好好待着,否则今天过好日子,可就是他们简家了,这下他们总该要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崔氏在家,听了简洁说的,可不就是又气又悔,一边骂简又又无情无义没有良心,有那赚钱的法子不想着给他们家,却留给外人,一边骂陆家的人是小人,占他们家的便宜。 「那个黑了心烂了肺的小贱人,我们家当真是白养了他,如今都去贴别人家去了,而我们家累死累活这么多年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她的,啊真是气。」 崔氏坐在矮凳上,骂骂咧咧了都快一个时辰,简洁跟张巧蓉在一旁附和,简富贵坐在一旁沉默修着耙子,脸色阴沉显然也在怪简又又会赚钱却不想着他们家。 简单在屋里读书,本想无视崔氏的话,但见自个的娘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份,忍不住扔了书走了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娘,你说够了没有?」 简单声音有点大,让院子里的愣了一下,崔氏看着宝贝儿子,吶吶的蠕动嘴巴,一脸茫然:「儿啊,咋……咋啦?」 「当初又又在这个家,你们对她若是好一点,她就不会离开,若是你们待她如亲生女儿,她就算知道了不是简家的女儿,也定会心怀感恩想法子赚钱,那如今陆家所有的都是咱们家的,现在你们把人赶出去了,是陆家好心收留了她,给她吃住,得人恩惠千年记,又又帮陆家发家致富有什么错。」 简单从来不会这么跟自己的爹娘说话,哪怕只是声音大一些,但大多都是唯唯诺诺的,今天这翻责怪的话不仅崔氏等人愣了,说完简单自己的也愣住了,白皙的俊脸一红,是羞愧的。 简洁斥责的目光看着简单:「大哥,你咋这么跟爹娘说话,是不是都被简又又那小贱人教坏了,爹娘养了她十五年,她一点恩情都不回报,全给了人陆家,凭啥。」 张巧蓉看看脸色阴沉的崔氏,再看看自家相公简单,犹豫了下开口道:「相公,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不是当初咱们家捡回她来,她简又又可这没命活到现在,这说来不只养育之恩,还有救命之恩呢。」 「可不是。」简富贵抬头说了一句:「她简又又有能力赚钱却不想着咱们这个家,就是不仁不义。」 如果当初她在这个家里就能想到法子多赚些钱,他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过的这么苦了,更不会将简又又赶出门去。 简富贵当初那一点点内疚在听到陆家连买地都花了十两银子,那咸鱼也是简又又弄出来的,如今卖给颜记酒坊的酒还不知道能赚回多少银子呢,心里便是一肚子的火气。 「爹说的没错,她简又又就是忘恩负义之徒,以为拿个五十两就能打发了咱们,照我说,她如今赚的可不只五十两呢。」 光那咸鱼就能买了不少钱,简又又这会又酿了不少的酒,肯定也大赚了一笔,这个贱要在他们家的时候藏私,出了这个家便开始赚钱,就是故意不想给他们好日子过。 一家人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对简又又的埋怨也就更深了。 简单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脑仁嗡嗡的疼,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崔氏在身后大喊:「你干啥去,都快吃午饭了。」 「娘,要不我去看看相公。」张巧蓉起身作势就要往晚走。 崔氏横她一眼:「你去做啥,还不赶紧做饭去,想饿死我们啊。」然后推了简洁一把:「去,把你大哥找回来。」 简洁嘀咕了一声,却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大哥可是爹娘的命根子,何况他们还指望大哥今年秋天考上举人,来日高中状元,她就状元的妹妹呢。 简又又送米酒到颜记酒坊,庄掌柜看到他们来忙招唿人搬酒,对简又又更是笑的灿烂不已:「又又啊,你这米酒可真是好卖,这才不到十天呢,你最初拿来的一百斤都卖光了,不少人来预订了,都说酒香,酒酿煮出来也好喝,你这货送的可及时,我都想来催货了。」 一听销量不错,简又又一早上被方俊豪跟简洁破坏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这也多亏了颜记酒坊推广的好,若我单卖,销量可没这么好。」 奉承的话谁都爱听,庄掌柜越加笑得合不拢嘴。 说好明天让张虎再把剩下的米酒送来,简又又便跟庄掌柜打了声招唿回去了。 刚到县城的时候,季老便没了身影,简又又也不没管他,反正说好了白天不限制他的自由,回去的时候张虎问要不要等季老一起,简又又想了想,摇了摇头,走的时候也没说去干什么,多久回来,想来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晚些时候总会回去的。 三人一人吃了一碗鸡丝面,买了些点心便赶着驴车回去了。 米酒暂时不用做了,张母也就闲了下来,拿着简又又给她的工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村里人都看见张母每天去陆家,加上今天的事情,聪明人一想便明白了,那么多酒要酿出来,显然是要找帮手的,这张母就是找来帮忙的,可这活不可能白干吧,何况一干就是一个月,再好脾气的人也不愿意白干,于是纷纷上张家打听陆家给了张母哪些好处。 张母对着众人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简又又好了。 她怕自己多嘴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简又又心里不舒服了,以后可就不再找她帮忙酿酒了。 十文钱一天呢,这一个月她就赚了三百文,三钱银子,简又又送给他们家的捕兽夹,近来猎了不少的猎物,连大傢伙都有,也卖了好些银子,再加上之前攒的,可以拖媒婆给儿子说门亲事了。 想着如今家里的境况好了不少,张母想定能说个好媳妇,心里便美滋滋的。 简又又一路回到家,收到了不少村民善意友好的笑脸,直将她心里看得纳闷不已,回了陆家,陆彩云便喊:「娘,看我们带啥好东西回来了。」 点心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吃的起的,点心铺里的点心更是贵的吓人,简又又买了不少,直让陆彩云心疼的在滴血,但想着他们长这么大还没有尝过点心的味呢,便也嘴谗了。 有绿豆糕,马蹄酥,桃酥饼,还有云片糕! 光是这四样点心,就花了他们一两多的银子,陆母又惊又喜,也颇为心疼银子:「又又,你赚钱实在不易,不用给我买这么多点心吃。」 ------题外话------ 晚点还有二更哈!
第079章 酒酿汤圆(二更) 简又又笑道:「陆伯母,咱们也不是天天吃,就尝个鲜,这一个月来你也辛苦了,我该买来孝敬你的。」 让陆母干活,简又又也不是白用的劳动力,也按工钱算给了她。 陆母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前的糕点,丝丝甜香入鼻,甚是诱人:「这也太多了。」 「陆伯母可以拿去送给要好的婶子嫂子们尝尝。」简又又说,人情不怕多,对这些人好了,以后才能更向着他们,陆母一个寡妇带大一双儿女,在村里遭白眼闲话本来就多,若是能跟村民们打好关系,以后人家念着你的好,也会帮着你的。 实在是陆广夫妇两这样的,村里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 陆母看着简又又含笑的黑眸,心头一暖,点了点头接了过来,要说村里跟她特别要好的婆娘媳妇,还真没什么人,大多不过点头之交,熟悉而已,但也不妨碍感情从现在建立起来。 挑糕点的时候,陆母将村里人之前来陆家打听帮工的事情跟简又又说了。 「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便跟他们说等你回来问问你。」 「米酒要过段时间再做,不过有张婶帮忙也足够了,实在要不了这么多人。」她若是能发展成作坊,那肯定要请不少人,只是现在才刚开始,她好不容易能养活自己,可没法子给这么多人创造工作的机会。 陆母瞭然的点点头:「那我回头跟他们说。」说着,揣了几块糕点出了门,最先去的是隔壁的赵顺家。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凡家里有个什么事的,叫左邻右舍的帮忙也方便。 赵顺下了农田不在家,开门的是两人唯一的儿子,赵一明,孩子才九岁,流着鼻涕看着门口的陆母,眨了眨眼,撒腿就往回跑了:「娘,娘,隔壁伯母来了。」 赵顺的媳妇钱氏,也是个老实憨厚的妇人,听了儿子的叫唤,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了厨屋,笑着招唿:「嫂子,你咋来了,快屋里坐。」 陆母应了一声,将手里用手绢包起来的点心打开,递到赵一明面前:「一明,这是你又又姐从县城里带回来的点心,你尝尝。」 赵一明一看到那红红绿绿的糕点,眼睛亮了一亮,一脸的垂涎,却没敢伸手拿,看向钱氏。 钱氏猝然一惊,忙摇手道:「嫂子,这糕点看着就不便宜,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赵一明听了这话,小脸不由得挎了下来。 陆母摸摸赵一明的脑袋,目光柔和:「我也没拿多少,给你们尝个新鲜。」 「这……」钱氏又惊又喜的看着陆母,再看看儿子那渴望的小眼神,最终点头谢道:「那谢谢嫂子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快别这么客气。」 赵一明得到娘亲的同意,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谢谢伯母。」说着,拿着糕点一熘烟跑到屋檐下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这么好吃的糕点,他实在不捨得一口就吃了。 陆母跟钱氏坐在院子里唠嗑,钱氏犹豫了半晌,问:「嫂子,我听说你们家酿酒,虎子他娘去帮忙了,不知道你们还要人不?」 张母干了这么我天活拿了什么好处他们谁也不知道,但是都看见了张母通常都是早上去晚上出来,显然陆家是管顿午饭的,钱氏想着,如果她也能去帮忙,管顿午饭他们就能少做一顿饭,如此家里的粮食也能多存一些,不用再担心没粮食的时候饿肚子了。 十两银子的数目不小,但是赵顺并没有什么手艺,只有一股蛮劲,地里的收成只能维持一家子的日常开销,这银子他们可不敢随便乱花,他们想将一明送去学堂念书,不管如何,识了字才有出路。 陆母歉意的看着钱氏,无耐道:「这第一批的米酒刚送完,又又暂时不酿酒。」 钱氏心里虽然失落,却还是热情的跟陆母说话套近乎,现在不酿酒,不表示以后都不酿酒了,总有机会的,没看见陆家如今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么,多跟陆家走的近,以后有赚钱的法子说不定自己还能跟着学学。 如今云岭村里,可是有不少人都想跟陆家多亲近亲近呢,瞧瞧张家就是最好的例子。钱氏自然更是热切,陆母临走前,更是拿了两个磊南瓜让陆母带回家。 「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南瓜是我娘家种的,嫂子你带回去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母笑呵呵的抱着南瓜回了家,南瓜她没有种,回家可以熬南瓜粥喝,又又应该也喜欢吧。 简又又见了那两南瓜,想到家里之前被季老喝了酒剩下来的两缸酒酿,于是便道:「陆伯母,一会我做个南瓜酒酿小圆子当下午小点心。」 陆母没有犹豫的便点头笑道:「那就辛苦又又了。」 简又又的厨艺他们都有目共睹,虽然这名没听过,不过想来肯定好吃。 陆彩云一听有好吃的,立即兴致勃勃的动手帮忙。 用糯米做成汤圆,是芝麻馅的,两人捏了不少的汤圆,简又又看差不多了,便在锅里放水煮开。 南瓜去皮切成丁,简又又只切了半个,将南瓜放进锅里煮开,然后加入甜酒酿,直至煮到闻不到什么酒味后加入做好的汤圆,再加入白糖,待汤圆浮起后便熟了。 味道飘散开来,在屋里便听到外面季老激动的声音:「恩恩,好香好香,煮的啥好吃的?」 说着,人跑进了厨房,简又又拿着锅铲,打趣道:「季爷爷,你这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我才做好你就回来了。」 季老哈哈大笑,用力嗅了几下:「我就说怎么这么急着想回来呢,原来有好吃的再等着我,赶紧的,给我盛一碗尝尝。」 他拿着一只碗,眼巴巴的看着简又又,简又又舀了满满一大勺,季老端着碗便坐到桌旁唿哧唿哧吃了起来。 「闻着没有酒味,吃起来还有点淡淡的米酒味道,你这是拿米酒做的么?」 又盛了三碗,简又又说:「是米酒里的酒酿,上次被您老喝光了酒,剩了两缸酒酿卖不出去,只能自己吃了。」 这话说的带着一丝娇嗔的埋怨,季老心虚的眨了眨眼,端着碗挪了个方向,背对着简又又,闭上了嘴巴默默的吃东西。 陆彩云叫了陆母进来吃南瓜酒酿圆子,几人吃的直夸好吃,又稀奇,简又又吃着吃着,突然大叫了一声,让吃的正香的三人吓的嘴里的汤圆差点卡在喉咙里。 「又又,你做啥一惊一乍的?」 「我是突然想到,家里的酒酿多的不少,光靠咱们吃也不知能吃到猴年马月,再说天天吃也要吃腻了,便想着明天做些酒酿汤圆走街串巷的去卖,这东西吃着新鲜,甜而不腻,买几碗回去能当一顿饭吃,咱们也不用卖贵,能把本钱赚回来就成。」 越想,简又又越觉得可行,眼里的光亮也越来越甚,现在不做米酒,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积少成多嘛,总不能看是小钱,就忽视了它。 季老对赚钱兴趣不大,只看了简又又一眼,又去锅里盛了一大碗吃了起来。 陆母觉得这主意好,连连点头贊同。 陆彩云咽下一个汤圆,也跟着出主意:「咱们还可以卖去归云楼,这等稀罕吃食,肯定会受人欢迎的。」 简又又笑眯眯的点头,不过归云楼是大酒楼,一般都是有钱人家才会进的,一顿饭下来所花的银子足以让穷人生活一整年了,所以就算卖给了归云楼,想来普通百姓也不会去酒楼吃,到时候沿街叫卖也能让大家都尝到这个味,如果大家觉得好吃,就会想自己去买了来做,毕竟这东西吃上一遍厨艺稍好些的人也能摸索着做,并不是什么不传的秘方,但如此一来,颜记酒坊的酒酿也就好卖了,到时候她的生意才会更好。 而归云楼这样的大酒楼也能将米酒在富贵圈子里打出名声来,就更不愁没有生意了。 ------题外话------ 谢谢会员亲亲20032312送了1朵鲜花 喝多也吐cyq书童送了10朵鲜花
第080章 谋生路 陆母看了眼陆彩云,想了想,对简又又说:「今个去赵顺家,他媳妇还问咱们需不需要人手,她也想来帮个手,这赵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又又你看让赵家媳妇也来帮忙成不?」 村里条件不好的人家,也不只赵顺一家,简又又咬着筷子想了想,对陆母说道:「陆伯母,要不这样,你去问问赵家婶子愿不愿做个小买卖,如果愿意,便来买咱们的酒酿,我教给她做法。」 这样也算是一个谋生的路,若是做的好,也是帮她带动生意,毕竟让她一个人,也累的慌。 陆母连连点头笑道,吃完碗里的东西便站了起来:「我就这去跟赵顺媳妇说这事。」 没多久,钱氏就跟着陆母回来了,看着简又又充满了热情跟感激,简又又让钱氏坐下,给她端上一碗酒酿圆子。 「婶子尝尝这味道怎么样?如果觉得可以卖,我这就把法子教给你,县城有点远,可以在邻近的村里子先卖着。」 钱氏吃了几口,连唿好吃,听简又又这么说,局促不安的搓着手问:「那个……酒酿你咋卖?」 「二十文钱一碗,可以做一桶,婶子先少做些试卖一下,如果卖的好,再多做些。」这里的碗大,差不多算下来五十文一斤,米酒的酒酿可以用来吃,所以比起别的酒来浪费的要少,而本该扔掉的酒酿能再利用,简又又也不会卖太贵,这贵的,本身就是酒。 钱氏一听不是很贵,便连忙答应了下来。 二十文的酒酿,再加上南瓜,做汤圆的成本:「那又又你看,我卖给别人订什么价位比较合理?」 简又又看了桌上的碗,想了想,道:「五文钱一碗,一碗装八个汤圆,婶子你看咋样?」南瓜是自己种的,本就不值什么钱,他们做了一大锅也才是用掉半个南瓜,芝麻可能贵了些,但可以用别的代替,推个木桶出去卖也不只几碗,肯定能赚得到钱。 钱氏不懂这做生意的门道,听了又又的见意忙说好。 于是简又又便耐心的将做法一一教给钱氏,钱氏学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黑了才学会了,儿子赵一明已经来陆家催钱氏回家做饭,钱氏端着一碗酒酿付了银子便带着儿子离开了,想着以后也能自己赚钱,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因为一下午都忙着教钱氏怎么做酒酿汤圆,也没来得急做晚饭,陆母摘了菜,随便炒了两个菜就着馍馍吃了晚饭,季老吃过了简又又的手艺,整个饭顿上都充满了嫌弃的表情。 人的喟口一但被养刁了之后真是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季老没吃几口就放了碗筷,幸好下午吃的多,反正他也不饿。 别说季老,就连自家闺女都嫌陆母的饭菜不如简又又的美味,陆母又好气又好笑,谁让她自己吃了简又又做的饭菜那么久,也有点嫌弃自己的厨艺了。 次日一早,简又又做了满满三大桶南瓜酒酿汤圆,叫上张虎,搬上驴车去了县城。 还是在之前摆摊卖鱼的地方将木桶卸下来,简又又跟陆彩云便吆喝开来了,众人好奇,有人围了上来问:「小姑娘,你这卖的吃的叫什么?」 简又又甜甜的笑道:「叫南瓜酒酿汤圆,不好吃不要钱,大姐你尝尝看,五文钱一碗。」 说着,简又又拿起一只备用的碗,准备了一双筷子,舀了一个汤圆让人试吃。 众人见还可以先尝后买,都动起了心思,简又又把家里的碗都搬了过来,在一旁准备了水,一人吃完便立即洗干净备用,这里可没有什么一次性的碗筷,只能自己麻利点了。 有人尝过便被这味道级吸引了,连忙买了一碗。 「可以当顿饭,好吃又稀罕。」简又又一边忙,一边喊道。 更有不少人直接回家拿了家里的碗来盛,可以当顿饭吃,这第一次吃味道真的不错,关键量还足,糯米本身就很顶饱,如果家里人多,买上两三碗,回家热一热,配上馍馍也能吃个足饱。 大多人都是第一次吃这个,简又又卖的很快,没多久便卖掉了两桶。 看着仅剩的一桶,简又又笑道:「咱们把这一桶送去归云楼吧。」 张虎立即将东西搬上驴车,三人往归云楼去。 「又又?!」 突然,一人叫住了简又又,简又又寻声望去,就见庄婶拎着菜篮子从对面向她走来。 「庄婶。」简又又唤道。 陆彩云跟张虎两人也齐齐唤了一声。 庄婶看了驴车上的东西一眼,笑道:「刚就听说有人卖南瓜酒酿汤圆,听上去就稀奇,我就猜多半是你来了县城,果真是你,怎么样?卖完没有?」 简又又舀了一碗给庄婶,笑着道:「还有一桶没有卖完,准备送去给归云楼,庄婶尝尝好不好吃,如果好吃,我把做法教给你,他日颜家宴客也能多道吃食。」 庄婶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尝了一口,顿时觉得好吃的不行,听了简又又的话,却摇头道:「你这是赚钱的活,教给了我你咋赚钱?」 简又又嘿嘿一知:「这并不是什么秘方做的,多吃几回大多数人也就会了,何况庄婶做的都是给有钱人家吃的,难不成还会跟我在大街上抢生意不成?再说了,如果那些有钱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吃了喜欢,咱们的酒酿也就更畅销了。」 她不怕被人学会,别人学会了,喜欢吃这个,才会想来买酒酿回去自己做来吃。 「你这丫头——」庄婶笑着嗔了简又又一眼,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应了下来:「你们难得来回县城,这鸡就带回去做顿好吃的。」 简又又看着那又肥又大的母鸡,也不推辞的收了下来:「谢谢庄婶。」 来了这么久,肉吃了不少,还没吃过鸡呢,今晚回家做全鸡宴。 简又又不仅教给了庄婶做南瓜酒酿汤圆,还教她做酒酿荷包蛋。 庄婶一边听一边在心中直惊嘆,这小小的女娃会的东西竟这么多,而且还都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跟庄婶道别之后,简又又便去了归云楼,郝正一见她来便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因为谁叫简又又每一次来,总能给他新发现。 「这次又是啥好东西?」郝正眼睛瞄着驴车,好奇的问道。 这几个月因为靠了简又又,酒楼的生意是蒸蒸日上,直将对面的飞鸿楼眼红的不行,不停的派人前来打探。 东家一高兴,连他的工钱都涨了。 简又又报了一遍名字:「今天卖的还的最后一桶,郝叔在归云楼试试看,如果客人喜欢,也可以自己做,很简单。」 郝正命人拿来碗筷,舀了一勺吃了起来,不忘赞嘆,当即便问简又又怎么做的。 简又又也不藏私,一五一十的将教给庄婶的法子教了一遍郝正,酒楼销量好,她的米酒销量也能跟得上去。 临走前,郝正给了简又又一两银子,其实一桶酒酿汤圆不值这么多,而多下来的就是郝正额外给简又又的。 拎着鸡,拿着银子,简又又去买了不少调料这才回了村。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更鸟!
第081章 这玩意能吃? 给了张虎一百文当今天的路费跟辛苦费,张虎想了想,接了下来,又又说过,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如果他总是不愿收她的钱,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自己了。 若是去县城只是搭个顺风车,不算钱就不算钱了,但去做生意赚钱的,他也该得一份。 张家靠着简又又时不时能赚钱,对简又又也是越来越尽心了。 杀鸡的活季老很勤快的接手了,正当季老将鸡内脏给扔掉时,简又又持着菜刀失声尖叫着跑了出来:「季爷爷,不要扔。」 季老吓的手一抖,手里的鸡内脏全掉在了地上,回头看着拿着菜刀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样心脏也跟着抖了三抖:「你干啥,有话好好说,能不举个菜刀么?」 「季爷爷,你把鸡放下,我来。」简又又的声音透着一丝迫切,若不是他正好看见,季老就要将这些东西都给扔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季老莫明的看了简又又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鸡放在盆里。 简又又回厨屋放下菜刀,走到院子里,在原先季老坐的矮凳上坐下,把掉在泥土里的鸡内脏都给捡了起来,打了水一遍一遍的清洗。 这里的鸡都是人工餵养,吃的都是纯天然的东西,不像现代大多饲料餵养,还要让鸡在短时间之内长大长肥,加入了很多激素在内,一点都不健康,所以有的内脏不敢多吃,就怕人吃了也有什么副作用。 季老在一旁看得眉头紧蹙,看简又又这么认真的处理鸡内脏,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你……你该不会想把这些内脏都煮来吃吧?」一边问,两条花白的眉毛狠狠的拧成了一个川字,季老瞬间有种反喟的感觉。 简又又头也不抬的点头:「这可都是好东西,放些辣椒爆炒最好吃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特别辣的辣椒,否则更美味。 唉,这里的人都不吃辣的吗? 季老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出了门,他怕再看下去连鸡都没有喟口吃了。 陆彩云从外面回来,将背上的篓子放下,疑惑的道:「又又,季爷爷咋啦,我看他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就吃了屎一样。」 「噗……」简又又勐的喷笑,再联想刚刚季老的神情,可不是贴切的很么:「估计是忍受不了鸡内脏吧。」 「啥意思?」 陆彩云篓子里的毛菜倒出来,拿了刀便动手切碎,准备餵鸡用,家里的鸡大多用来生鸡蛋,一般人家是不捨得宰来吃的,除非家里有大事非宰一只鸡。 简又又顿了一顿,回想季老的反应,这才恍悟这里的人不吃内脏的,于是一脸肉疼的看着陆彩云:「我准备把这些鸡内脏炒来吃,你问问谁家有辣椒,摘些来。」 这可都是好东西啊,你们居然不吃。 那这么说来,不仅鸡的内脏,猪的内脏也是不吃的,估计所有的动物内脏都不吃吧,往近了说,就那猪,浑身都是吃的,可不仅仅是猪肉呢,简又又想,下一次去县城,定要去猪肉摊看看那些内脏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陆彩云听了简又又的话,果然跟季老一样便秘的表情。 「这……这玩意能吃?」 那是内脏啊,多脏啊,肚子里都是粪便—— 简又又嗔了陆彩云一眼:真没见识,一会你们可别抢着吃。 虽然心里纠结,陆彩云还是依言出去找辣椒去了,村里有人种青椒跟红椒,但都是不怎么辣的,所以用这两种辣椒做出来的酱,也不够味。 陆家自己没有种辣椒,陆彩云想了想,直接去了赵顺家,敲了门,开门的是赵一明,赵顺下了地,钱氏一早挑着担子出去卖南瓜酒酿汤圆了。 九岁的赵一明一见陆彩云,立即甜甜的唤道:「彩云姐姐,快屋里坐。」他虽小,却也明白陆家靠着又又姐姐发达了,村里人多的是人想跟陆家跟又又姐姐打好关系,而且娘出去赚钱了,这都是又又姐姐的功劳。 陆彩云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摸了摸赵一明的小脑袋:「你娘还没回来吗?」 赵一明摇摇头,脆生生的声道:「还没呢,彩云姐姐可是有啥事?」 「没事,我就来看看。」赵家没有人在,赵一明是个小孩子也不懂,她总不能跟赵一明说一声然后自己去摘他们家的辣椒吧,这太没有礼貌了。 赵一明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的懵懂。 陆彩云离开赵家,想了想村里好说话又种辣椒的人家,便往那边去了。 才站在王义山的家门口,在院子里餵猪的聂春花便看见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来:「彩云来了,快进来坐。」 聂春花是王义山的儿媳妇,王义山的妻子早逝,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个儿媳妇是去年刚刚娶回来的,皮肤黝黑,大盘脸,并不漂亮,人却实在肯吃苦,又能干,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跟家人之间相处的也融洽。 王义山跟王大夫虽然都姓王,但跟村长王善光却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上次又又差点被简家嫁去给隔壁村的病痨鬼,陆彩云还是跟王义山的女儿王立雪打探得来的消息呢。 陆彩云笑着跟聂春花进了屋,王立雪立即端着凳子过来:「彩云,你坐。」 见聂春花又进屋似乎去拿花生了,忙喊道:「嫂子,你快别忙活了,我是有事相求来着的。」 聂春花没一会端着一小盒花生出来,笑道:「不忙活,家里没啥好吃的,你剥着玩,有啥求不求的,你直说一声就成。」 村里眼看就这陆家在简又又的手里越过越起色,今个一早他们还看见赵顺媳妇钱氏挑着一个担子沿着村子叫卖,一尝那吃食,味道特别又好吃,不少人都在猜想定是简又又教会给她的,因为同样的一大早简又又也是带着几个木桶出了村子。 钱氏在简又又那里得了赚钱的法子,红了多少人的眼,聂春花也动了心思,想要跟钱氏一样谋个生路,可又不好意思上门去求,凭啥人家好端端的赚钱的法子要给你们呢,这下见陆彩云来了,又听她有事相求,立即高兴的应了下来。 本来村里人相互帮忙是应该的,陆彩云能想到他们家,可见以后往来的机会也大,到时候相熟起来,他们家说不定也能得个机会。 估摸着赵顺家跟陆家住得近,两家往来的勤所以才会卖那个吃食。 陆彩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我记得嫂子家种了辣椒,不知能不能给我几个炒菜吃?」 聂春花一听是这事,当即笑道:「我以为是啥了不得的事,原来是要辣椒,你坐会,我给你去后屋摘去。」 「谢谢嫂子了。」 陆彩云坐着跟王立雪聊天,两人年纪一般大,却很少有往来,陆彩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简又又,最相熟的是张虎。 「听我娘说,你家已经给你说好人家了,你刚刚是在绣嫁妆么?」她娘跟她念这事的时候,眼神是一片的幽怨,活生生自己不肯相看人家是件天大的罪过。 王立雪一听这话,立即羞红了脸:「才相看了人家,还没有订下来,这些是绣着卖钱的,想多攒些钱以后也好傍身。」 虽然没订下来,但不难听出话里的意思双方都很满意,如今只等着合过八字就订亲了。 ------题外话------ 唔,今天木有二更!以后若有二更,咱会在这里声明哈,没有声明就木有二更鸟,亲们就不要等更了!爱你们,么么!
第082章 两个瘟神 很快,聂春花提着一个菜篮子子过来:「彩云,你看看够吗?不够我再去摘。」 陆彩云一看足足满满一菜篮子的青椒红椒,连连点头:「嫂子,够了够了,都嫌多了,我只拿几个就成。」这么多,够吃好几天了的。 聂春花将篮子整个放到她怀里,笑着道:「客气啥,都是自家种的,以后若有啥想吃的菜直接说就成。」 「那就谢谢嫂子了。」 陆彩云拎着满满一篮子辣椒回了家,才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崔氏带着简洁过来,眼眸一暗,她快步走进家门,呯的一声,把门给关了个结结实实。 简又又听见声响从屋里出来,看得一头雾水:「彩云,大白天的,你关门做啥?」 陆彩云回头,一张俏脸满是气愤,她走到简又又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将她拖进厨房:「看见两瘟神,怕被传染,关上门安全一些。」 简又又一愣,还没想明白过来陆彩云话里的意思,就听到门外崔氏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姓陆的,开门,看见我们来关门你啥意思啊。」 简又又抿了抿唇,跟陆彩云把厨房的门也顺带关上了。 有崔氏的地方,准没什么好事,让她在门外喊去,不理她。 崔氏在门外敲了半天,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便绕到一旁,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瞧,只见院子的地上还留着一堆鸡毛,崔氏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这小贱人如今真是过的舒服了,不仅会赚钱,还吃鸡,想到这些本该属于他们简家的钱如今都进了陆家,连鸡都是陆家人吃,崔氏便气得肋下发疼,当即面色不善的吼道:「简又又,你现在出息了啊,把自个的娘跟妹妹关在门外,你这个不敬不孝的孽女,快给我开门,不然看我咋收拾你。」 「你个天杀的没良心的,我养了你十五年,你就这么对待你娘,要知道当初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你,你的命是我们救的,我们有救你之恩,养你之恩,你就这么妄恩负义。」 简又又黑着脸走了出来,死死的瞪着崔氏,崔氏正说的起劲,冷不盯接触到简又又那凉嗖嗖的目光,被狠狠的噎了一下:「死丫头,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瞪着自个的娘么。」 「敢问这位大婶,你算哪门子的娘?我没爹没娘,又哪来的将娘跟妹妹关在门外,当初是你把我赶出家门,拿了我五十两银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从此我不再是简家人,跟你们再无瓜葛,你现在厚着脸皮过来跟我谈恩情,是你蠢还是我蠢。」 一提到这事,崔氏便不由得心虚,但想到如今陆家靠着简又又过起来的日子,又是嫉妒的紧:「你以为凭着一张纸就能跟我们抹断关系,我们养了你十五年你就拿五十两银子来打发我们,我告诉你,没门,你现在就赶紧给我回家去。」 她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仿佛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简又又被崔氏的无耻给气得直翻白眼,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傻子么?给了简家五十两银子,在对方几乎可以说虐待的情况下还要屁颠屁颠回去,这崔氏哪来的自信自己一定会照听照做啊? 或许曾经的简又又可能会听,但若是曾经的她,就不会离开简家了。 「想让我跟你回去?好啊!」 崔氏一听,眼睛一亮,她就说吗,这死丫头怎么敢不听她的话,只要简又又回去了,她到时候酿酒赚的银就是她的了,还有那咸鱼也很卖钱。 正做着美梦呢,崔氏便听到简又又接下去说道:「先把我那五十两银子还来,再去找村长说理去,村长要觉得的你们站足了理,当日签的那份协议书是废纸,那我就跟你们回去。」 王善光虽然不是什么正直不阿的人,但要当一村之长,若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这村长也当不下去,这村长在一个村子里虽然很地位,但到底不是跟朝庭官员一样考上来了,大多谁家本事大,谁就当村长,但是也不乏有的村长得罪村民太过引起民愤,群起而愤之一状告到县太爷那换个人当。 所以除非王善光能有那一手遮天的本事,否则那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就是他有理,去了县衙简家也占不到理。 更何况简家可是把县太爷都给得罪了,简又又就不信简家能翻出什么花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简家真的有那本事,她难不成还真会受崔氏的控制不成。 听了简又又的话,崔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别说她不可能把那五十两银子还给简又又,就是她想通了失小财让简又又回去赚大财,村长那里可不是他们说句话就能牵着鼻子走的。 「你个小贱人,我……」 「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我,你当我是有病才会愿意跟你回去。」说完,简又又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门一关,不论崔氏说啥都不打算开门了。 崔氏这种人,没理也能让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说的理直气壮,简又又觉得如果真跟她认真的计较,能把嘴皮子给说破了。 「娘,你看她,竟敢给你甩脸子。」简洁站在一旁,阴沉着一张小脸挑剥离间。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居然敢把她跟娘关在门外,能赚钱却也不想着他们家,这样黑心肝没良心的人就该被狠狠的打一顿。 崔氏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了,站在外面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直到季老背着手踱步回来。 季老斜着眼睨了两人一眼,在陆家这么些日子,多多少少也听了个不少,一个村总共也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对崔氏一点也不陌生,见两人没什么好脸色,冷冷的哼了一声。 哪怕没有说话,但身为一品将军常年带兵杀敌所带的威严跟煞气也足以将崔氏跟简洁吓的脸色苍白,到底是农村人,那一种由内而外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不是他们能拥有理解的。 崔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陆家舅老爷的狠劲,她就算没有见过,也听过村民议论了,更何况那方俊豪确实被打了三天下不了床,不过是树枝抽的,能让对方这么久不能下床走动还方家不敢上门讨说话,崔氏总有三分畏惧。 季老没有开门,足尖轻轻一掂,从围墙跌进了院子里,紧接着便是他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好好的闺女不好好对待,现在看人家过的好了眼红后悔了吧,活该。」 向来高高在上的季老,只有别人拍他马屁的份,季家手握重兵,除了容璟之从不给个好脸色,谁不见了礼让三分,这说话自然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 更何况,崔氏这样的人,顾及她感受她都不会感谢你半个字。 崔氏被季老说中了心思,表情瞬间扭屈了起来,捏了捏拳头,拉着简洁转身离开,回去重新想法子把简又又弄回家去。 陆彩云将洗干净的辣椒放在砧板上切,一边切一边骂:「这遭瘟的老婆子,居然这么的不要脸,还敢跟你谈恩情,若她不是长辈,我真想一大嘴巴子唿上去。」 简又又听陆彩云给自己报不平,脸上浮起笑容:「撑死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左右总不过那几句,好在当日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双方都摁了手印,还有那么多村民做证,想要拿孝道来压我,还不够份量。」 当初见识了崔氏的无耻,简又又早就想到了防患于未然,不然也不会拿纸一一写下来,就怕空口白话到头来让崔氏翻脸不认。 陆彩云见简又又一脸的无所谓,稍稍安了心,她就怕又又被崔氏闹的不行,真回了那个家去,到头来还是得活受罪。 若是换作以前的简又又,真不好说,只是如今站着的,早已是另外一副灵魂,别说崔氏不是她的亲娘,就算是亲娘,这么虐待自己的女儿,简又又也不可能对简家有半分的恩情。 鸡的内脏洗干净之后,简又又再将它们给去了一遍腥,稍微腌制一下,便将鸡跺块。 半只红烧,半只炖汤。 炖汤是拿瓮文火慢炖,放了山上采蘑菇跟木耳,提了鲜味。 青椒跟红椒各放了几个,颜色鲜明看上去很是诱人,没有朝天椒辣味不足,简又又便放了些街上买的煳椒粉在里面。 一个韭菜炒鸡蛋,白面馍馍,煮的粥。 庄婶给的鸡很肥,半只也炒了两碗,简又又想了想,便拿出一碗,说是给王义山家送去,拿了人家一篮子的辣椒回来,他们也得回馈些啥,鸡在他们看来是大菜,珍贵的很,在简又又眼里并没有什么。 陆彩云看着那热腾腾的鸡肉直流口水,心中不舍,却还是听进了简又又的话。 没有谁是必须要对谁好的,别人帮你,是情份,他们也该要懂得回报,这样交情才能长久,只肯索取不肯付出的人,实在是无耻又讨厌。 虽然话说的有点郑重了,但却是一个道理。 陆彩云二话不说,端着碗,再上面扣上一个保证鸡肉不那么快冷掉,匆匆去了王义山家。
第083章 没良心 陆彩云端着一碗鸡肉直奔王义山家,如今都已经是初夏,天黑的晚,走在路上,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冒着炊烟,忙碌的做晚饭。 经过简家的屋门口时,张巧蓉正巧站在门口,见陆彩云走过,笑着打招唿道:「彩云啊,你这是去哪呀,碗里装的啥东西?」 陆彩云斜眼睨了张巧蓉一眼,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张巧蓉眼中闪过恼恨,恨恨的朝着陆彩云的背影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她转身,进了厨房便对崔氏道:「娘,刚我看见彩云了。」 崔氏正在炒菜,下午的事情正憋着她一肚子火,见张巧蓉悠闲的很,张口就骂:「你个懒货,不知道该做晚饭了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游手好闲,正事不做一件,我们简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光吃不干活的媳妇,还不给我去烧火。」 张巧蓉被骂的有些委屈,瞥着嘴看着崔氏,一天到晚说她懒,也不见崔氏跟简洁干多少活,以后都扔给简又又干,现在简又又走了,什么活都得他们自己动手,她做的可不少了。 崔氏见张巧蓉这副模样,心中恼火,举起手里的铁勺就往她身上打去,张巧蓉惊唿一声,往旁边闪躲,手臂却还是被砸了一下。 崔氏骂:「我让你躲,我让你躲,好吃懒做的贱人,说你两句还委屈你了,一脸晦气的表情是想噁心谁。」 张巧蓉嗷嗷叫了两嗓子,躲到一旁在崔氏打来之前忙道:「娘,我看见彩云端着一只碗从咱们家经过,我闻见肉的味了。」 崔氏一听,手停了下来。 一旁的简洁忙说道:「娘,肯定是鸡肉,简又又做了鸡不孝敬你跟爹,却端给别人吃,太没良心了。」 张巧蓉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崔氏的表情阴沉:「这个小贱人……」明明她才是养了她十五年的娘,这贱蹄子居然把肉端给别人吃不给她端一碗来。 「娘,咱们现在去陆家要一碗过来,凭啥给别人不给我们。」简洁捏着拳头一脸的嫉妒,想着那肉味嘴巴里口水泛滥,心里头再一次将简又又给恨透了。 张七蓉眼珠子转了转,只为难的道:「娘跟小妹下午去了她都没给开门,这会去她会给吗?」 她也想吃鸡肉,这谁家不逢年不过节的就有肉吃,这陆家如今的日子过的还真是滋润,如果崔氏不把简又又赶出家门,如今吃肉的就是他们了,但心里也清楚,简又又既然敢把崔氏跟简洁关在门外不让进门,这会去肯定也讨不了好。 想到这,她有些埋怨的看着简洁,当初就是这死丫头撺掇崔氏把简又又赶出去的。 崔氏气得胸口发闷,下午简又又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这人要弄不回来,她什么也捞不着,可如今的简又又看着就不像个好驾驭的,何况那陆家还有个舅老爷在,看样子似乎像个练家子,崔氏直觉得自己现在去了讨不了什么好。 狠狠的咬了咬牙,崔氏瞪了简洁一眼:「吃什么吃,做饭。」 崔氏一边将菜炒的啪啪作响,很像是在撒气,一边在心里想着怎么把简又又重新弄回家的主意。 陆彩云一路跑到王家,敲了门,聂春花一看是她,忙将她迎了进来:「彩云还没吃饭吧,我刚做好,一起吃吧。」 「不了嫂子。」陆彩云笑着拒绝,将手里的碗放到聂春花手中:「嫂子,家里做了鸡,又又说拿了你家那么多辣椒也没啥好回馈的,就给你端一碗来,给你加个菜。」 聂春花一听这话,顿时受宠若惊,直将碗退回去,连连摇头:「不成不成,那几个辣椒才算个什么事,这鸡你们拿回去吃,我们万万不能要。」 王义山的小儿子王立辉今年十四,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陆彩云手中的碗直吸口水,他刚听到,那碗里是鸡肉。 他们家除了过年吃了一回肉,至今没有吃过肉,大哥娶媳妇,家里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没有钱买肉吃。 陆彩云看着王立辉那渴望的小眼神,柔柔一笑,王立辉立即害羞的低下头去,一副无措的模样。 「嫂子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再推下去肉可就冷掉了,我家也做好晚饭就等我回家吃呢,你也不想我回家吃冷的东西吧。」 「这……」陆彩云这么一说,聂春花收也不是,拒也不是。 别说立辉眼谗了,这碗里还飘着香味,她都谗的口水泛滥了,只是这陆家吃顿肉也不容易,她咋好意思收下来呢。 聂春花却不知有简又又在,陆家如今是三天两头有肉吃。 「嫂子,你快拿个碗把鸡肉倒进去,你们不饿,我也是饿了。」陆彩云咧着牙齿笑道,目光真切,聂春花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跟热乎,犹豫了一下,转身将鸡肉倒进了自家的碗里,将陆彩云的空碗还了回去。 陆彩云拿着碗,也不等聂春花再次开口就一熘烟跑了,那模样,显然是归家心切,聂春花只当真的是饿坏了。 王义山跟大儿子王立诚扛着锄头回家,见到的就是聂春花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口。 王立诚笑着打趣:「不用这么隆重的站在院子里迎接我吧。」 聂春花不由得羞涩,嗔了王立诚一眼,还未开口,王立辉就跑了过来,激动又兴奋的嚷道:「爹,大哥,刚刚彩云姐来了,给咱们送来了鸡肉。」 王立雪刚把饭端上桌,一出厨房就听到弟弟这么嚷嚷,大步走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立辉,小点声,万一被别人听到了眼红嫉妒,又又跟彩云给咱们家送鸡肉就送出麻烦来了。」 王义山跟王立诚先是震惊了一番,听了王立雪这话连连点头,警告的看着王立辉:「立辉,你姐说的没错,这事可不能往外说。」 村里人吃不起肉,若是被别人知道陆彩云端了一碗鸡肉送给他们,还不嫉妒红了眼,心地好的说声陆家厚道,羡慕他们有肉吃,可那心肠黑的呢,指不定要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闲话来呢,徒惹麻烦。 他们不能吃了人家的肉,还给人家惹麻烦。 王立辉见几人神情凝重,忙严肃的点了点头,一想到马上有鸡肉吃,小脸上顿时又绽放笑容:「爹,大哥,你们快去洗手吃饭。」 王义山跟王立诚立即应了一声,麻利的放下锄头,想到鸡肉,两人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陆彩云回到家的时候,陆逍云已经坐在饭桌上了吃了几块鸡肉,季老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的满嘴都是油。 「唉呀,你们咋不等我就吃起来了。」 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在登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家里的肉是刚从锅里盛上来的,所以还有点烫,陆彩云一边咬一边直唿气。 「烫烫烫,好烫,唿唿……」 简又又将炖了鸡汤的瓮端上桌,掀开盖子,顿时一阵香味飘的整个厨房都是:「你慢着点,这只鸡大,够你吃的呢。」 陆彩云吐出骨头,又去夹:「又又,好好吃,这普通的一个红烧鸡你都做的这么美味。」 「恩恩,可比那些大厨做的强上百倍,你要是开个酒楼,生意肯定很火。」季老跟着附和。 普通的家常小菜,却做的比山珍海味还要诱人,季老越加觉得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做法是明智的。 身为将军,朝中重臣,住的是高门大宅,吃的是山珍海味,府里光是厨子就不下十个,只是这味跟简又又一比,真是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季老一边想一边感嘆,多好的女娃啊,一定得拐回家当孙媳妇。 话说,他小孙子还没有订亲呢,恩恩,两人年纪一样大,正好般配。 简又又听了季老的话咧嘴一笑,开酒楼,她也想,只是现在凭她这小实力一点点的银子,别说开酒楼了,就是开个作坊都困难的很。 不过,饭都是一口口吃的,只要她努力挣钱,早晚会开上大酒也说不定哇。 鸡内脏只有简又又一个个动筷子,陆彩云连吃了几块鸡肉,看见又又吃的那么香,也试着夹了一筷子尝尝,只吃了一口,便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不说话,接二连三的夹了往嘴巴里送。 麻麻的,辣辣的,味很足,一点也没有腥味。 季老看着简又又跟陆彩云吃的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瞧,想从陆彩云嘴巴里确认一下这菜真的很美味,可陆彩云只顾吃,哪里顾得上理他。 眼见一般辣椒炒内脏下去一半,季老也不打算问了,自己夹了一筷子往嘴里塞,闭着眼睛嚼了嚼,一脸的惊嘆。 这玩意真的可以吃?! 而且还炒的这么好吃! 季老又去夹了一筷子,跟陆彩云的筷子碰到了一起,季老急吼吼的道:「你都吃不少了,别吃了,要懂得尊老。」 陆彩云嘴角抽抽,夹了一大筷子在嘴里,接过简又又舀的鸡汤喝起来。 她是懂事的孩子,不跟年纪大的一般见识。 季老都将尊老搬出来了,陆母跟陆逍云就是想尝尝味也不好意思下筷子,就看着季老一点不客气的将一盘菜全部吃光。 「恩,好吃,下回再炒。」季老吃完,摸了把嘴,笑眯眯的看着简又又道。 简又又眼角抽搐了一下,季爷爷,你也太不客气了吧! 吃完饭,陆彩云放下碗便转头对简又又道:「又又,今个让大哥帮你刷锅洗碗吧。」 陆母不贊同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对简又又笑道:「又又,别理她,你忙了一晚也累了,碗就放在这,一会我来洗。」 陆彩云一把将陆母拉起来,往外走:「娘,大哥今个回来你不是得给他在地上铺个被子,总不能让大哥跟季爷爷挤一块睡吧,还是你想让大哥大晚上的回县城。」 这事总不可能让又又来做吧。 陆母一想,也是啊。 「陆伯母,彩云说的对,总不能让陆大哥夜晚没地睡。」 季老狐疑的看着一脸没安啥好心的陆彩云,只觉得这丫头有啥阴谋。 简又又没季老想的多,不过洗个碗刷个锅,又不是什么大事,轻松的很。 陆逍云应了一声,留下帮简又又的忙。 季老跟着陆彩云出去了,他要看看这妮子想做啥?! ------题外话------ 唔,这两天事情有点多,一直二更不了,明天应该会有二更哈,亲们群么么~
第084章 陪养感情 季老一路跟着陆彩云,陆母两人去了陆逍云的房间,陆母麻利的从柜子里面翻出破旧的棉被,轻轻一展,铺在了地上。 农村的小屋可不像大户人家,房间里除了床,还有塌,就算没有床睡,还有塌可以躺,好在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了,在地上铺一条被子并不会着凉。 陆母一边铺一边说:「彩云你速度快着点,忙完了好去帮又又的忙,总让她在咱家这么忙活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陆彩云慢慢的踱到柜子旁,再拿出被单,速度堪比蜗牛,看得陆母一阵着急。 「娘,你咋想不明白呢,你看又又这么好,大哥也还单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得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啊,不然咋陪养感情。」 陆母铺被子的手忽地一顿,惊道:「你的意思是……」 陆彩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让又又给娘你当儿媳妇,娘你觉得好不好。」 陆母一直愁着自家儿子的亲事,只是儿子在县城干活,难得回家来,好不容易相看过几个吧,大多都是对方嫌他们家太穷不愿意,想到简又又的聪慧能干,陆母当真是心动了,却摇了摇头。 「咋?娘你不愿意?」不能啊,她看娘可喜欢又又了,她一直想着让又又给她当大嫂,没理由娘不喜欢啊,这么好的儿媳妇,到时候别人抢都来不急呢,他们可不得先下手为墙啊。 「又又是个好的,又聪明又能干,只是咱家这样的,配不上她。」家里现在能吃的这么好,还有钱赚,全靠了又又,这样好的儿媳妇,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只是陆母觉得自家儿子娶又又,实在是高攀了,她觉得又又就应该嫁个有钱有势的好人家。 季老站在门口听了母女两的对话,眼珠子瞪得老大,这陆彩云果然没打什么好主意,又又那丫头可是他内定的孙媳妇,咋能给她当大嫂。 还是她娘明事理,又又这样好的,应该嫁个好人家。 恩,他季家可是个很好的人家。 季老在心里肯定道,然后步子一转,去了厨房。 陆彩云听了自家娘的话,抿了抿唇,娘说的也是理啦,只是她真的很想让又又当她大嫂,想了想,道:「娘,大哥跟又又没有相处过,你咋知道又又是咋想的,万一她就觉得大哥人实在,能过日子呢?咱家条件是不咋样,可大哥为人厚道踏实,又又嫁给大哥也绝不会吃亏的。」 陆母无耐的笑笑:「若又又真能跟你哥两情相悦自然是好的,你若愿意当这个红娘,适可而止便好,别弄巧成拙,让又又心里不舒服了。」 陆彩云一愣,显然是没有陆母想的那么长远,忙点头道:「娘,我会有分寸的。」 娘说的对,别到时候两人没能促成一对,连她跟又又的关系也弄僵了。 季老一到厨房,就将陆逍云给打发出去了:「那个逍云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女子单独在一块也不好,知道的呢说你们感情亲如兄妹,不知道的可要闹闲话,这女子的名声大如天,若毁了,可是没法活的。」 陆逍云一听,脸色稍稍一白,忙歉意的看着简又又:「又又,对不住啊,我都没想到这茬,我还是出去吧,让彩云来帮你的忙。」 又又住在他们家,自己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单在一块,他并不觉得有啥,村里人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说闲话,但是他这么跟又又单独在一块,挑事的人若知道了真的不知得传成啥,他自己没关系,可别连累了又又的名声。 简又又忍不住为这古代的古板翻了个白眼,没有说啥,只笑着点头应了声。 古代女子重名声她知道,就算在这农村也不能避免,要是被男人不小心抱一下,看一下,这也就只能让对方负责到底。 只是季爷爷,您老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这关上门谁会没事跑来看她是不是跟陆逍云单独相处呢。 再说,她身正不怕影子弯,若是厚道人,自然不会往那弯处想,可若是心思不正的人,就算她做的再光明正大总有理由说的。 就比如她跟陆彩云总坐着虎子的驴车去县城,村里虽然还没有大肆宣扬,可方俊豪有一回不还将脏水往彩云跟虎子身上泼。 陆逍云出去了,季老留在厨房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又又哇,我来给你打下手。」 简又又猝然一惊,顿时有种大逆不道的错觉,忙将季老给推了出去:「季爷爷,您是长辈,我哪能让你动手干活,你出去歇着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几次季老看着她的笑容,狡黠又诡异,总像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似的,若不是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季老见简又又这么说,也不客气,说了声便背着手满心欢喜的出了厨房。 哼,小免崽子,想跟老头子想孙媳妇,没门! 一晚上,陆逍云都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季老看他的眼神让他心里毛毛的,想了一夜,愣是没想通自己哪里得罪过他。 次日一早,简又又早早的起来做南瓜酒酿汤圆,一会拉去县城卖钱。 现在米酒还不需要酿,如果闲着就没有钱进帐,她还等着秋天盖大屋子呢。 在这里,像陆家这样普通的三间房并个小院子花二十两就够了,可也不算里面的生活用品跟家具,简又又想,她既然打算在陆家住下了,那屋子肯定得多盖几间,现在住的到时候就当前院,也得稍微改一下,鸡窝可以不用重建,不过牛棚得搭一下,她看这头牛窝在那一小块地方,也挺憋屈的。 陆逍云是木匠,打家具了什么可以交给他,能省下不少钱,但这么算下来,没有五十到八十两,也盖不下来。 虽然她现在手头有一百多两,但日子刚过起来,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刚动手,赵顺媳妇钱氏就过来了。 「又又,我来买酒酿。」 她问简又又买的酒酿做的南瓜酒酿汤圆昨两个村没转完,就卖光了,赚了有一百五十文不呢。 简又又笑着引钱氏去了隔壁的屋子:「嫂子这次要多少?」 「我拿一斤。」钱氏说着,拿出五十文出来给简又又。 简又又拿过钱氏手中的小瓮,比着一勺的重量,盛了一斤,又多加了一小勺。 钱氏拿着瓮,忙回家做小吃去了,昨天卖的这么好,光自己村就不少人稀罕买来吃,今天要多做些,再多卖些钱。 每天有钱赚,过不久就打算送儿子去学堂念书,钱氏感觉日子有了希望,浑身充满了干劲。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张虎赶着驴车准时出现在陆家门口,站在门外等着陆彩云跟简又又两人。 没多久,陆逍云搬着木桶走了过来,张虎忙过去接上,叫了声:「陆大哥!」 三个木桶搬上车,陆逍云便坐着驴车一同去了县城,季老依然跟着去了县城。 简又又只将做法交给了庄婶跟郝正,想吃的人要么去归云楼,要么去颜家,归云楼总不能去了就点一碗汤圆吧,何况卖的也比这贵些,更别说去颜家尝,谁没事会收到颜家的邀请啊,又不是达官贵人。 昨天尝过一回的人还想吃,没有吃过的听说好吃也赶忙买一碗尝尝。 简又又走走停停,走完两条街就卖完了。 邻近的村子是钱氏在卖,她就不好再去卖,不说跟她抢生意,也没在县城卖的多,反正虎子家有驴车,他们进县城也方便。 等以后赚了钱,她就买辆马车回去。 ------题外话------ 咱滴文下个月初会上架喔,最近祥在努力存稿,争取入v后能更的更多,今天晚点还有二更喔,大概还是八点左右,么么哒!
第085章 买布(二更) 数了数今天赚的钱,一共五百文,路过绸缎庄的时候,简又又拽着陆彩云就进去了,小二一见生意上门,忙热情的招唿着。 「二位姑娘请随便看,我们这里的料子都是整个宏沛县最好的。」 陆彩云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拉着简又又就往外跑,那模样显然是嫌贵,小二神情一顿,倒也没有拿轻视的目光去看两人,让简又又大有好感。 最怕的就是狗眼看人低,到时候就算把钱都甩他脸上,大唿一声全买了,心里是顺畅了,可对方更得意,银子赚进口袋,谁管你态度好不好。 「又又,你买布做啥?」 这里都是上等的绸缎面料,一眼望去光鲜亮丽甚是好看,可也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做衣服做鞋子啊。」简又又重新将陆彩云拽了回来,没有去看绸缎,而是转向另一边的棉布。 他们身上穿的大多是棉布,里面夹杂着些许麻,所以有些偏硬,真正好的棉布又柔软又舒适还耐穿,但是价格也要比他们穿的贵上一些,乡下人大多穷,哪有那个钱买好料子,有的穿就不错了,家里孩子多的,大的穿玩小的继续穿,又不容易破损,穿个几年破了缝个补丁上去还能穿,所以好多人家最小的那个身上几乎看不见新衣服。 陆彩云穿的虽然没有补丁,但也是洗的发旧发白了,到了夏天,天气热的时候穿棉的最舒服了,更别说曾经的简又又在简家过的那种日子,哪里会有好衣服穿,一年四季加起来也不过四件衣服,缝了补补了缝,去了陆家,彩云将她的旧衣服找出来给她穿,可也该换了。 再者家里的棉被也要重新弹,抱在手里沉沉甸甸的,里面的棉絮都发硬了,夏天再盖着这样的被子,她肯定受不了,这里又没有空调,得重新弹几条薄的,就算大热天不用盖被子,这两天晚上盖着也比那*的舒服。 她还打算做几条被面,这样拆洗就方便许多了。 一边想着,一边指着几匹她看中的布让小二帮她裁好。 衣服做不多,也得做两套替换着,陆伯母的,彩云的,她的,那竹叶青的跟灰色的两种颜色就给陆大哥做衣裳,对了,再给季老做个一身,都住在家里了,虽然白吃白喝,但之前教训方俊豪出了不少力,也不再乎少这一身。 陆彩云不过眨眼的功夫,简又又就挑了不少颜色的布,素面的,碎花的,直将陆彩云惊的不行:「又又,你买太多了……」 简又又一脸的无所谓:「不多,咱家这么多人呢。」 陆彩云心中一暖,不过却还是道:「可也太多了吧,这么多布,得做多少身衣裳啊。」 「每人两身替换总要的吧。」 「我跟娘跟大哥不用这么多,我还有好多旧衣裳呢。」陆彩云说道,每人两身衣裳,这做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简又又像个土财主似的拍着陆彩云的肩膀:「咱赚了钱不就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么,陆大哥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我之前都听说相了几个都没成,正好做两身衣裳好去相亲,若是成了,今年过年说不定咱家就有喜事了。」 陆彩云冏,又又说这话,这是对大哥一点意思都没有哇。 「那给娘跟大哥做吧,我就不要了。」她衣裳够穿,这么好的料子,一身下来可不得便宜。 简又又佯怒的插着腰:「陆彩云,你拿我当外人是吧。」 「又又,我不是那意思。」 「那就别啰嗦,等咱赚了大钱,以后每个月都来做新衣裳。」 都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每个季节打开柜子都在感嘆怎么又没衣服穿了,好像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是裸着身子过来的。 古代自然也不例外,看看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隔三差五的就做新衣,有的更是每天都穿不重样的,什么时候出了新料子也要做上几身,她们没有那条件,可做两件衣裳的钱还是有的。 又不是穿那绫罗绸缎,啥捨得不捨得的。 陆彩云看着简又又,心里头淌过一阵一阵的暖流,钱是又又赚的,却大多花在了他们家,他们身上,这让她咋过意的去呢。 简又又也不管陆彩云的纠结,拉着她又选了几块颜色鲜艷的布料准备当被面。 结帐,这么多布一共花了三两银子,惊的陆彩云勐抽冷气,直唿好贵好贵。 简又又给的爽快,也不心疼,她花自己赚的钱,高兴。 两人手里都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布走出来,小二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一直笑着送到门口,还嚷着下回再来。 还以为穷苦人家的女儿,只看看不会买,没想到买了这么多,虽然都是棉布,但她们买的多,算下来也赚了不少。 「回去就做衣裳,多下来的料子正好做鞋子,彩云,我不会这手艺,就交给你啦。」简又又将东西放上驴车,笑着道。 陆彩云摸着手里软软的料子,爱不释手,有些苦恼的抬头道:「我也不太会,怕做的不好浪费了这些料子,还是让娘来吧。」 「这么多人的衣裳,陆伯母可得忙坏了吧,咱们村有谁技术好?咱们让她来做,可以给手工费,也顺便让人家赚些私房钱,最好还会绣花的,这素面的布料上面绣上喜欢的图案,更好看。」 陆彩云一听花钱让别人做,一时有些不捨得,但想到让娘一个人做这么多衣裳的确太累人了,想了想,便道:「咱们村大多姑娘会做衣裳,上次我去义山叔家看见王立雪在绣花,可逼真了,她的绣活在咱们村也是说的着的,要不让她来做吧。」 「成,那一会回去了就去问问,陆大哥跟季爷爷的就让陆伯母来做吧。」男子的衣服大多都是自己亲近之人来做,让别人做要说闲话。 「恩,好。」 简又又坐上驴车,拿起一旁盖东西的布将买的新布都盖上,免得太打眼。 这一次回去的时候,季老在城门口等着,手里拎着两只烧鸡,一见张虎的驴车,忙挥手:「等你们老半天了,可算来了,吶,别说我老头子不厚道,在你们那白吃白喝这么久,这烧鸡是这县城里最出名的,闻着可香了,我一直忍着就等你们一起回家吃呢。」 说是说让季老帮忙看家,不过乡下小贼不多,也不会时不时的有人猫到他们家来偷东西,以前咸鱼是晾在外面让方俊豪跟崔氏他们有机可趁,现在米酒酿了放在屋子里,他们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更何况现在米酒都送去了颜记酒坊,家里更没有啥能遭贼惦记的,这季老的看家也就成了个形势,又不像人家家里的下人随时使唤,再说,他们也不敢使唤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哇,可不成了白吃白喝还白住么。 烧鸡还是冒着热气,季老一坐上驴车,几人都能闻到那香味,今天他们卖的快,也没留在县城吃午饭,眼看到了正中午,正是肚子饿的时候,再被这香味一引诱,肚子里的谗虫可不就造反了。 「季爷爷,你咋有钱买烧鸡?」这烧鸡可得好一百文一只呢,他还一下子买了两只,谁家有钱也不捨得这么花啊,张虎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嘆真有钱。 季老被他那没见识的小眼神给打败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能有点出息不,这一只是给你的,你一会拎回去。」 买个烧鸡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张虎猝然一惊,随即是浓浓的惊喜,他真没想到这两只烧鸡,还有一只是给他的,忙谢道:「谢谢季爷爷。」 简又又闻着那烧鸡也直咽口水,她是会做菜,但也不能夸自己天下无敌,何况这古代总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美食的特色,这烧鸡味闻着可真是香,让她来做,或许也香,但绝不是这么个味了。 季老一看简又又这谗样,心里顿时得意起来了,总算在这小丫头面前撑着点面子了:「咋样,香吧?」 「香。」简又又点点头,恨不得立即回家切成块来吃。 别说她,驴车的每个人都恨不得归心似箭,最好现在就坐在桌旁吃午饭,张虎赶驴车的速度,也稍微加快了一些。 而与此同时,崔氏带着简洁又上了陆家。 陆母正在干活,听见崔氏在门口叫,忙起身开让她进来了:「是简单他娘啊,快进屋坐。」 崔氏昂头挺胸的进了院子,四下好一翻打量,好似领导视查一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到一旁的牛时,眼睛略微沉了一下,这牛本该是他们家的才对。 陆母请崔氏坐,崔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便斜眼睨着陆母:「如今你们家这日子过的可是真好啊。」 一直听说陆家买了牛,之前没觉得啥,如今想来肯定是简又又那小贱人买的,有钱了就会给陆家好处,一点也不想着他们。 陆母温柔的笑了一笑,也不去在意崔氏那带刺的语气:「简单他娘说客气话了,一直都是这样过。」 崔氏的脸色不好,陆母再傻也能明白几分,可不敢往她的枪口上撞,更不敢提简又又在他们家做了些什么。 「你们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我女儿给的。」崔氏冷哼一声,凉嗖嗖的语气说道。 ------题外话------ 二更送上,么么哒 谢谢会员亲亲省国旅—安琪送了5朵鲜花
第086章 上门要钱 陆母表情一窒,有些尴尬,崔氏这话说的也没错,只是这质问的态度让陆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简又又已经不是你们的女儿了,赶他们离开,陆母活了大半辈子,性格软弱,也实在不像她干的出的事情,只抿唇笑了笑,并不接话。 崔氏看陆母那软软的性子心中来气,凭啥这陆寡妇能享受简又又带来的好处,而她屁也没有捞到。 「把钱拿出来。」 「啥?」陆母一听崔氏这话,冷不丁的傻眼,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拿啥钱?」 这莫名其妙的问她要钱,啥意思啊。 「我闺女赚了老多钱,都贴你们家了吧,我是她娘,凭啥钱让你收着,该我替她保管才是。」 崔氏说的理直气壮,一只手伸出来,管陆母要钱。 陆母又愣了一会,才讷讷的道:「简单他娘,我……我没钱……」 「少给我装蒜,你们家又吃鸡又吃肉,敢说这是你自己赚的买的?别仗着我闺女住你们家你就拽着钱不放,坑了她这么多钱你今天都得给我教出来。」 她是特意挑简又又出去的时候来的,陆寡妇性子软,好拿捏,在简又又那里吃了几次亏的崔氏昨个想了一晚这才打定主意直接问陆寡妇要钱,简又又是她养女,她这当娘帮闺女保管钱天经地义,这陆寡妇可拦不着。 陆母眉头皱起,心头闪过不悦:「你今天就是赖在这里不走,我也没钱给你,又又赚的都是她自己的辛苦钱,别说给我,也没理由给你,我还要忙,就不留你坐了。」 泥菩萨也是有脾气的,这崔氏好不要脸,将又又赶出来现在又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崔氏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陆母就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天杀的狐狸精,不仅迷惑男人,连我闺女也不放过,你个臭女人,抢了我闺女的钱的还有理了,我要让大傢伙来看看你那不要脸的嘴脸,黑了心烂了肺讨人嫌……」 陆母的表情在崔氏一声一声的谩声中难看了起来,她死死的抿着唇,不说她不会骂架,就算会,也不能随意骂崔氏,崔氏是简又又的养母,她若回了嘴了,旁人或许不会说她啥,就怕说简又又无情无义离开了家就一点旧情也不顾。 崔氏的嗓门很大,从这经过的,邻近的几户人家都被她的大嗓门给引了过来,见门口有人看热闹,崔氏说的越加的起劲,陆母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你们大家说说,还有没有这天理了,我才是她娘,这陆寡妇拿了我闺女的钱吃好的喝好的,凭啥我闺女赚的都给她糟蹋,这钱该是我这当娘的来替她保管。」 有几个人附和着崔氏的话连连点头,说什么就算分开来了,养育之恩也不能忘,陆寡妇不能占着给简又又提供住的就把人家的钱拽在手里,再怎么说还有她爹娘管着呢,也有悄悄骂陆寡妇不要脸的。 陆母气得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崔氏却听着旁人的言论得意起来,就等着陆寡妇受不了旁人议论乖乖将钱交出来。 她双手环胸,正美滋滋的做着美梦,突然头上一痛,却是那陆母拿起一旁的竹篮子狠狠的敲了下来。 这一幕让众人都傻眼了,崔氏也是愣愣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竹篮子虽然不重,但没头没脑被这么一打,也是疼的。 众人暗嘆陆寡妇这么软绵一个人,也会有打人的时候。 「你有什么脸来要钱,就算我有钱,那也是又又给我的,凭啥又给你,既然你说又又把钱给我,那你咋不想想凭啥她宁愿给我个外人也不给你这个当娘的,你做的很好么?连自己的闺女都赶出门,还拿了她五十两银子,你就要脸了。」 陆母从来没跟这么吵过,一翻话吼下来,她的脸色也有些泛白。 门口围观的其中几个连连点头,觉得陆母说的很对,都把闺女赶出来了,还有脸来要钱,就算要,你也问简又又要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嗓音,让人乍一听以为掉进冰水里了。 「这抢钱抢到家门口还理直气壮的,也是头一回了,想要钱,自己去赚啊,跑别人家来要钱,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众人闻声转头,就见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都脸色不善的站在那里,显然是将崔氏的话不说听了全部也听了一些。 陆母紧绷的心瞬间松了口气。 崔氏看见简又又那寒气森森的目光勐的抽了口冷气,她特意挑简又又去县城的时间来的,以往他们都会吃了午饭才回来,想着陆寡妇受不住大家的指点肯定会把钱给她,哪里知道不仅陆寡妇敢打她,连简又又都回来的这么快。 一时间,崔氏脸上闪过难堪的神情。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我是你娘。」 「大婶别开玩笑了,我没爹没娘,可是孤儿,你是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娘。」这崔氏也真是越来越过份了,竟然挑她不在的时候上门欺负陆伯母,也就是看中了陆伯母性格软和以为好拿捏的,竟然无耻的问她要钱。 崔氏一噎,这简又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认她这个娘,这是在打她的脸啊,她沉了沉脸,面带怒意的道:「你真是丧良心啊,说不认我们就不认我们,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你就一点情都不顾,就算你不认我们这个爹娘,我心里却一直把你当女儿看,你说你这么年轻,赚了钱让你保管都不会,就爱乱花,我这当娘的不得替你着想。」 简又又冷笑一声,勐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心里把我当女儿,你是把钱当女儿了,我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高兴,就算我全花完了也跟你没关系,你想要钱,自己去赚啊,老惦记别人的钱还一副圣洁高贵的模样,这是要噁心死谁。」 她说话毫不留情面,不仅不把崔氏当养母看,更是没当个长辈看,这话一出口,崔氏的脸都气的涨红了,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上来扇简又又一耳瓜子,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强忍着没下手。 「你个贱人,黑心肝黑心肠,对养你的爹娘这样无情无义,你小心遭天打雷噼。」 简洁冲上前要打简又又,被又简又又一把给拽住,狠狠的将她推了出去,目光如刀,吓的简洁想哭没敢哭出来。 「骂别人贱人之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般德行败坏,也不怕将来没有婆家要你,我要是遭天打雷噼,在那之前你们也没什么好下场,是我拿刀逼着你们收我五十两银子的么,是我强迫你们在协议上画押的么,还是我威胁你们说从此我再不是简家人的话?」 崔氏听了这话,脸色一僵,嘴皮子动了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来,看了周围看热闹而忽然变了风的众人,崔氏恨恨的骂了几句,拉着简洁走了。 陆彩云看着门口扎堆的众人,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打发众人离开。 她娘在家受崔氏欺负,这些人在外面光看也不帮忙说话,这会一脸的堆笑凑过来想看他们买的啥东西,问是不是又去赚钱了,鬼才愿意搭理他们。 「陆伯母,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简又又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陆母,满脸的歉意,崔氏故意来找茬,就是因为她住在了陆家,那是不是应该单独住出去?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喔喔喔!
第087章 干娘(二更) 陆母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简又又的心思,忙拉着她的手道:「又又,伯母不委屈,伯母是怕你做的太过惹来他们的非议,说来你住在我家,是我们占了便宜,但我也不捨得你离开,有你在,彩云也有个伴,我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你可千万别想着离开。」 又又刚刚对崔氏的做法,是有些大逆不道,但好在之前跟简家断绝了关系,旁人最多说道几句,也不能把又又怎么样。 但陆母就忍不住担心有些个嘴碎的故意败坏又又的名声。 陆彩云一听这话,立即紧张的拉着简又又:「又又你想啥呢,那崔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离开了,也未必会给我们好脸色,咱不理她。」 简又又见陆母神情真切,不由得笑了:「陆伯母不嫌弃多我一个人,那我就留下。」想了想,忽然又道:「陆伯母,你若不弃,我认你做干娘吧。」 陆母面色一喜,刚要应下来,就见陆彩云忽然苦着脸,略有犹豫。 这认了干女儿,就成不了媳妇了,其实她私心也想让简又又跟逍云发展发展看看。 简又又一脸不解,这是啥意思?不愿意? 陆彩云看简又又突变的脸色,知道她要误会了,拉着简又又忙小声的嘟囔:「又又,你别误会,我……我原本是想让你当我大嫂来着的。」 「啥?」简又又瞪着眼,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陆彩云暗暗吐了吐舌头,低着头数蚂蚁,唉,看又又这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往那边想的心思。 简又又好气又好笑,戳了戳陆彩云的脑仁,笑骂道:「姻缘天註定,这种事强求不来,我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再说你又不知道陆大哥没有喜欢的人?乱点鸳鸯万一把真的嫂子给气没了,你看陆大哥收不收拾你。」 陆彩云瞪大了眼睛,一口否认:「怎么可能,大哥不可能有喜欢的人。」若是有,不是早该跟娘说,准备去提亲么。 那是你没仔细瞧,她可是看见了,陆大哥的腰上,有个荷包,这荷包在古代,不大多是心上人送的礼物么。 「你说真的啊?」陆彩云见简又又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脸认真,不由得再次确认道。 「是不是真的,等下回问问不就晓得了。」 季老在一旁鼓动:「认干娘好,就认干娘,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认吧,不,现在认,也不用太隆重,敬杯茶磕三个头就成。」 认了干娘,孙媳妇就是他的了,陆彩云这小丫头也甭想打主意了。 季老说做就做,陆母见简又又压根没有想跟自家儿子陪养感情的意思,也不觉得遗憾,乐呵呵的看季老一个人去忙活,想到儿子可能有心上人的事情,更是眯着眼睛笑的合不拢嘴,盘算着下回等儿子回来得仔细问问,如果确有此事,再托人打听打听那家闺女的品行,若是好她就要准备下聘了。 家里亏了又又,也攒了不少的银子,给儿子娶个媳妇绰绰有余,还有办个更体面些。 陆彩云纠结了一会,也释然了,虽然当不成大嫂了,但又又成了娘的干女儿,也就是她的妹妹了,一样的亲。 认亲仪式很简单,正如季老说的,摆上香案,陆母坐在上首,简又又跪在她的面前,郑重的道:「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简又又对着陆母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陆彩云递过来的茶,端到陆母面前:「干娘,喝茶。」虽然只是义亲,但这一个字,让简又又的心忽地酸涩了一下,总算感受到了有娘的温暖。 陆母的眼眶,忽地就红了,看着简又又虽然长了些肉但依然瘦弱的脸蛋,心疼不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忙将她扶起:「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陆彩云在一旁激动不已:「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是啊,是啊!」陆母也是喜极而泣,想着又又现在也是自己的女儿了,若是她再这么无能让崔氏欺压到头上,这不是给孩子们丢脸么。 促成了这么一件好事,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正好季老买了烧鸡回来,简又又动手炒了两个蔬菜,吃了午饭,饭是白米饭,虽然没有肉,但也格外美味。 吃完饭,简又又便将买的布抱进屋里,陆母看见这么多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料子,心中喜爱的同时又不好意思,又让又又破费了。 「这两匹是给干娘的,这两匹是大哥的,还有这一匹,是给季爷爷的。」简又又将布拿出来给众人分好。 季老一听还有他的,惊愕了一下:「还有我的?」 简又又笑道:「吃了您老的烧鸡,总得回馈一下。」 季老捧着那块布一脸的激动,虽然跟他往日穿的料子比差的太远了,但是简又又竟然在买布的时候还想到给他做一身衣裳,光这份心意就让人感动了。 说是说吃了他的烧鸡,可这布是在之前就买好了的,一时间季老更是感动连连,看着简又又满是欢喜之色。 果然还是孙媳妇什么的最亲了! 简又又一愣,没想到一匹布就能让季老开心成这样,难不成他以前的日子过的很悽惨?看来自己以后得对他好一点。 季老哪里知道简又又在同情他之前「悲惨生活」,抱着一匹布直乐的不肯撒手,最后还是简又又将布给拽了出来:「季爷爷,你抱着块布也成不了衣裳,让干娘先给你做,你可以早点穿上。」 「好好好,记得快着些啊。」季老乐呵呵的催促道。 陆母忙不迭的点头,她要做自己的两身,儿子的两身,季老的一身,怕是得忙个把月了。 然后简又又问村里谁家有棉花卖,弹被子的。 如今棉花才刚撒种,等收新棉花就得等入秋了,那时候正好再弹几条新的床铺被子,厚实点的正好冬天盖。 陆母想了想,道:「咱们村没有特别好手艺的,到是白河村那边有,祖上几辈都是做这手艺的,如今的棉花虽然都是去年的旧棉,但也都不错,做生意又老实。」 简又又便决定去白河村弹几条被子,家里那多人住,垫的,盖的,一人总人准备两条,她如今跟彩云一块住,可以少弹两条,但这样算下来也至少得弹八条。 惴了五两银子,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便去了白河村。 白河村是离立岭村最近的一个村子,二里路,两人就当游山玩水,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白河村。 简又又对白河村的印象不是很好,当初差一点就被崔氏给卖到这里来了。 村头住的是白河村的村长家,远远看去,虽然不是青砖大瓦房,却足足有十间屋子,围墙也是砌的高高的,一看就像是有钱人家。 从村长家门口经过,白村长的儿子正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一阵一阵的咳嗽声听来格外刺耳,活似要把那肺给磕出来了。 简又又不经意扭头看了一眼,就见躺椅上的男子面黄肌瘦,脸色是那种病态的青,眼下一片淤黑,那一双浑浊的双眸满是暴怒之色,一看就是脾气不好,果然下一刻见村长夫人端着药碗出来,那白盛明二话不说一把打翻了药碗,一脸的阴沉,在简又又看来,就是一个久病之人对生活没有希望而变得变态了起来。 这样的人,谁嫁给他不是随时守寡倒霉,而是会被他的暴脾气给折磨死,那才是真正倒霉的。 人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病了还不积极治疗只会怨天尤人,脾气暴燥总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他。 简又又收回眼,跟陆彩云继续往前走。 找了个在村里玩耍的小孩,问了弹棉花的是哪家,两人便直奔那家人家去。 那人一听简又又弹四条垫被四条棉被,顿时惊喜连连,如今不过年不过节的,弹棉被的人也少,更别说一下子弹这么多的,就算放在过年前后,这也是一笔大买卖,忙热情的招唿两人坐,详细的问了要求。 简又又看了看他们家里的棉花成色,很是满意,说了不要厚,只要薄,那人又问了多少薄,拿着笔记了下来。 「你们这样弹不划算,这人工加工都是一样的价钱,你们弹厚一点,更划算,盖的时间也久。」 说话的是一名老汉,简又又这几条棉被弹下来,花的银子也不比正常的棉被少多少,这薄的这一段时间盖盖正好,反正到了夏天都睡蓆子也没人盖被子,但是过了那个季节,再盖这被子就浪费了,根本睡不长久。 这白老汉实诚,说的话也在理,简又又心下就更放心了:「大叔就按我说的弹吧,这几天盖厚的也不舒服,薄的虽然睡的时间少,但贵在舒服。」 白老汉见简又又坚持,也不多说了,点了头应下,让他们五天后来取,说的多了,就该遭人嫌了。 简又又会了一丙银子订金,说了五天后来取,白老汉想了想,道:「八条被子也不少,你告诉我住哪里,我到时候好了给你们送过去吧。」 「也行,那就麻烦白大叔了。」简又又点头道。 白老汉憨厚一笑,忙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这么多条被子他也赚了不少,送一趟货也是应该的,反正最近又不怎么忙。 说定了,简又又跟陆彩云便回去了。 自穿越而来,简又又走的最多的就是从云岭村去往县城的路,还是坐的驴车,这齣远门还是头一回,左右看看很是稀奇。 这里的乡村,跟现代的农村不一样,再是农村,也少不了属于现代的风格,而这里,一草一木都是天然生长,一眼望去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跟山。 青梅?! 突然,简又又发现了路边的一棵果树,树上结满了青梅,这个时节的青梅应该快要下市了,这棵树上的青梅却还没人摘。 走了过去,简又又轻轻一跳,便随手摘了两颗,往身上擦了擦,就放在嘴里咬,顿时酸的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这里的青梅酸比甜更重,但是嚼了两下习惯了那酸味便觉得清脆爽口,虽然酸,却不涩,慢慢的甜味就盖过酸味了。 吃了一颗,简又又接着吃第二颗,看陆彩云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便递了一颗过去:「给你!」 陆彩云忙摆手:「这青果子酸的很,牙齿都要酸掉了,一点都不好吃,我不要。」 她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简又又也不强求,又摘了几颗吃:「这块地方有主人没?」这青梅比起现代的青梅的确不容易叫人接受,但她可以拿青梅酿青梅酒啊。 陆彩云看了看前后,说:「这里是一条道,即不是白河村的,也不是咱们村的,长在路边的野树,应该没有主,何况这青果子没人吃,也没人会种。」 简又又眼眸亮了亮,又咬了一口,咬的嘎嘣脆:「那咱们多摘些回去吧。」 陆彩云看简又又吃那么香,以为她要吃:「咱没带篮子,也不能摘多少,你若喜欢吃,明天再来摘好了。」 简又又想了想,点头应道。 凭她们两人,什么傢伙什都没带,也摘不了多少,反正也不急,这棵青梅树到现在也没有人摘,也不差这一天。 记了地方,两人回了云岭村。 ------题外话------ 二更送上,群么么!
第088章 捡一个回来养 刚到村口,便听到有人吆喝着卖猪肉走过,只是扭头看的人多,却没有人上前买,显然这肉贵,一般人捨不得吃。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叫住了卖猪肉的人,这里不常见有人走乡卖肉,有的时候走一天下来,也不见得会有人买上一块,所以大多屠夫还是将摊子摆在县城,或者想买肉的直接去他们家买。 想到中午的烧鸡吃光了,晚上没有啥好吃的菜,今天又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会见了有人卖猪肉,自然不能错过了。 板车上面堆了几小块肉,还有排骨跟大骨头,看样子是没卖完剩下一点,想走走看能不能卖掉,能卖掉最好,不能卖掉也只能拿回家自己吃了。 那几小块肉简又又全要了,又买了一副排骨跟几根大骨头。 古代不像现代,骨头比肉还要贵,这里的人不懂得骨头的营养,只道啃起来肉都吃不上几口,所以农村很少有人买骨头,觉得不划算。 卖肉的大叔见简又又这么爽快,忙笑着给她过了称,连说这几根大骨头不要钱,白送给她,简又又自然乐的不行,付了钱,跟陆彩云拎着肉跟骨头回了家。 从村里走过,不少人看见两人拎着肉,眼红的不行。 「哟,买这么多肉啊,这是要包饺子吃?」 「瞧瞧人家这日子过的就是比咱们好,可怜那简家白养了她十五年,到头来啥好处都没捞着,都倒贴给外人了。」 农村妇人大多嘴碎,喜欢嚼舌根,哪怕跟那简家关系并不咋样,看简又又拎了这么多肉却也忍不住嫉妒的要刺上两句,仿佛这样那肉就会到她手里似的。 简又又凉嗖嗖的目光往一边瞥去,是村长的弟媳妇赵氏,他们家借着村长的光,日子过的也很不错,但是也还没到不年不节的时候买肉大吃一顿,简又又拎的那几小块肉,可不是能吃顿饺子还有多了么。 「我乐意倒贴给谁是我的事,王家婶子若是想,你也可以去捡一个回来养着,看她十五年后会不会给你五十两银子。」 那赵氏被简又又冰冷的目光看得心中碜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这话是讽刺她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了,什么叫白养,人家走之前可是给了简家五十两银子的,养个闺女到出嫁也不用了五十两银子。 简又又也不理她,回了她一句便跟陆彩云头也不回的走了,动不动就拿简家养她的恩情来说事,弄的好像简家对她有多好似的。 「呸,狗娘养的小贱种,赚两臭钱就了不起,有本事别在云岭村呆。」 赵氏恨恨的往简又又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口水,恼火的不行,她是村长的弟媳,村里谁不给她三分面子,这死丫头竟然敢跟呛声。 赵氏怎么想的简又又不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都打到她脸上了她又不是软包子任人欺负,过份的事情她不会做,但要等着受人欺那也不可能。 陆母正在裁布,见两人拿了那么多猪肉也是一惊,问晚上是不是包饺子吃,又问了弹被子的事情。 「那被子大概五天能好,不用咱们去拿,对方会直接送过来,到时候干娘接收一下就成了,付了一两银子的订金,剩下的二两银子等他们送货过来时再付清。」顿了一顿,简又又继续道:「晚上咱们不吃饺子,就做红烧肉吃。」 排骨可以做糖醋排骨,大骨头熬汤,大补。 陆母挎着篮子,去后院挑了一把油麦菜,又拿了几个辣椒出来剥干净。 简又又一头扎进厨房,便动手做晚饭了。 将肉切块,留了一小块切成片,一会炒辣椒。 将排骨也切成对等的块状,放在锅里焯一遍水,大骨头上本身就没有肉,喝的就是骨头熬的时间久了那汤里的鲜味跟营养,还有那骨髓,都是精华,这古人可真浪费。 简又又一边在心里鄙视这里的人不会,一边手不停的忙碌着,同时又暗暗庆幸这里的人不会吃,要会吃也轮不到她来动脑子赚钱了。 陆彩云帮着烧火打下手,季老一生都在行军打仗,最多会烤个野味,这厨房里的活他还真不会干,熘了两圈就出去了,坐等吃饭。 主食就白面馍馍,再煮的白粥,有这么多肉,喝点粥也可以清清肠。 红烧肉,糖醋排骨,辣椒炒肉片,清炒油麦菜,再加一个大骨头汤,菜端上桌很是丰盛,光是闻着香味就让人食指大动。 季老照例一碗酒,小口小口的眯着。 「恩,这内酥软而形不碎,香糯不腻口,跟咱们常吃的红烧肉不太一样嘛。」 「我稍微改变了一下做法。」简又又笑道,这道菜是按照现代东坡肉的做法来做的。 「这排骨酸酸甜甜的也太好吃了,原来骨头也可以做这么美味啊。」陆彩云爱吃糖醋排骨,一口气吃了好几块。 又又每回做的新吃食都这么的让人慾罢不能,她咋这么聪明呢。 几人都专挑肉吃,简又又就一人捧着大碗喝着骨头汤,拿着一根筒骨吸着里面的骨油,季老有样学样,也吸的嘬嘬响。 这么多肉,排骨,菜都吃了个精光,连粥也喝的不剩,就剩下两个馍馍还有一点骨头汤。简又又将骨头汤放在阴凉的地方,防止坏了,明天早上拿骨头汤下面条吃。 因为想着去摘青梅,于是次日简又又便没有去县城卖南瓜酒酿汤贺,而且之前赵家婶子送来的南瓜都吃掉了,她还要去买南瓜。 钱氏依旧来问简又又买酒酿,听说她要南瓜,二话不说从家里搬了两个过来,简又又要付钱,她连连推说不要。 「赵婶,你要不拿这钱,这南瓜我也不好意思要了。」 钱氏便收了下来。 待钱氏走后,简又又便动手揉面,煮面吃。 这里的面不是机器制成,所以不分细面宽面,而且多数是厚厚的一块面疙瘩,吃在嘴里一股的面味,也就县城里面店师傅手艺好,能拉出细细的面条。 简又又以前看人拉过,却从未自己试过,于是根据记忆做拉面的师傅的方法,自己擀了面,拉了起来。 直到失败了三次,才拉出看上去稍微像样些的面条来,拧了两头多余的霁子,将面放在滚烫的开水里煮。 骨头汤重新热过一遍,剥了几根油麦菜的叶子,放在碗底,舀上骨头汤,油麦菜一遇热就熟,成熟后捞起,一人碗里捞了一筷子。 昨晚吃不掉的馍馍简又又将它切碎炒了,放了胡椒粉在里面。 做好后,她便叫大家来吃早饭。 炒馍馍还是头一回吃,简又又也是想着如今天热,放一晚也就罢了,晚上天凉还不要紧,白天热,到了正午太阳也更晒人了,再放下去也就坏了,就想着法把馍馍炒了,如果吃面再吃馍馍,不说都是面粉做的肯定得吃撑,而且没啥,大家多半是把面吃完再想着吃馍馍,到时候面饱了,馍馍又得留着。 这下炒了正好当个菜来吃。 季老唿哧唿哧的吃着面,喝着面汤,吃完一碗一抹袖子,也不等别人开口,自己又去盛了一碗。 吃完早饭,陆母洗碗,简又又便带着陆彩云出门去了。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就去了昨天青梅树生长的地方。 因为不确定酿出来的青梅酒味道如何,所以也不敢把整棵树都採光了,如果酿成功了,最好是把这棵青梅树都移回家栽着。 青梅树长的不高,但要采青梅要么爬树,要么拿东西垫着,否则根本够不到,简又又索幸在路边捡了根枝条,对着青梅树一阵抽打,青色的果子扑簌簌往下掉,很快就铺了一层。 简又又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对着陆彩云笑道:「快捡。」 陆彩云应了一声,蹲着身子将地上的青梅捡了放在背篓里。 两人捡的欢快,直将满满两背篓捡完了才算。 ------题外话------ 稍后还有二更喔亲们!
第089章 青梅酒(二更)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晌午了,陆母做了午饭等着两人,看着这么多青梅问:「咋采这么多青果子,酸的掉牙可一点也不好吃。」 简又又嘿嘿一笑:「干娘,这青梅能酿酒,我先採些回来试试,如果酿的好,可比米酒还香醇。」 一听是酿酒的,季老两眼放光的走了过来,捡了两颗青梅左看右看,稀奇的不行:「这野果子也能酿酒?真的还是假的。」 「等我酿出来了,季爷爷尝尝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简又又打了水洗手,一边回道,那满脸的自信让人看了都觉得晃眼,季老顿时心里充满了期待。 「好好好,等酿好了可得让我第一个尝。」 唉哟喂,孙媳妇太能干了,不仅能酿米酒,还能用青梅酿酒,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指不定日后又想到别的东西酿酒,要是娶回老季家,他不是天天能喝到这么稀奇的酒了,不用花钱买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新鲜玩意都是他孙媳妇酿的。 季老自顾自的做着孙媳妇的美梦,冷不丁的看到屋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让他眼皮子突突的直跳。 「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午饭了。」 季老说了一声,人便出去了。 中午吃的米煳煳,炒了个辣椒炒鸡蛋,自己酿制的酸菜,将就的凑合了一顿。 季老寻着气息追到了云岭山上,一眼就看到了随意靠在树竿上,一脸慵懒之色的容璟之,墨发飞扬,整个人看上去魅惑而又张扬,嘴角轻弯,明明是该笑着的,却在他俊美的脸上只看到了冷冽跟肃杀。 「你又来做啥?」季老没好气的问道。 容璟之回头,浓密的眉毛轻扬:「季老该不会忘了咱们约定好的事吧。」该死的老头子,这都一个月了,也不说带回一起回陆家,他天天在县城里转悠都快要无聊的发霉了。 至于当初他呆的青楼,早被他给灭得干干净净了,那老鸨想让他当小倌,可不得尝尝他一百零八种刑罚再死。 做这事能花多少时间多少力气,他也得换个地方玩儿,说好了一个月时间的,这老头儿居然敢跟他装煳涂。 季老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抬头望了望天,这混蛋怎么还在这啊,皇上这么久以来都在做啥?也不说把这混蛋给诏回去。 「急啥,我在那陆家还没站稳脚根呢,你不知道他家地小,我都是跟陆家小子挤一块,你要再去,指不定都把咱两赶了了出来,这才刚一个月呢你就巴巴的跑来,什么时候你容丞相也这么不值钱。」 「少跟老子扯别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什么来了,信不信老子搅得你找不到人。」容璟之态度十分恶劣,气得季老想打人。 这大逆不道的混小子,怎么不来道雷噼死他。 容璟之懒懒的瞥了一眼季老,那模样真是欠揍急了,季老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生生给忍住了没往容璟之的身上挥。 「再等等,过了这个夏天简又又那小丫头要在陆家扩建房子,到时候我就带你回去,正好多个人也出份力,屋子建好也有住的地方,不是省了很多事。」 季老强扯出一抹笑,好言劝着。 容璟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木有传来消息,赫连渊那小子给他半年时间让他回去,虽然皇帝的圣旨在他这里多数等于放屁,但要等秋天再住进陆家,岂不浪费了好多时间。 啧,老子这心里怎么那么不爽。 容璟之鼻子哼哼两声,走了。 季老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得意了起来,小混蛋,还想住进来,想的美。 到时候盖了屋子,再找藉口就是,或者房子没盖完,他就被皇上诏回去了,总之这几个月能清闲了。 季老心情颇好的回了陆家,锅里给他留了米煳煳,还有点菜,季老也不嫌弃,填饱了肚子,找了一圈,没看到简又又,问陆母: 「又又跟彩云呢,这两丫头咋不在家?」不是说酿青梅酒的么,怎么不见了。 陆母将碗刷了,重新坐在屋前小心翼翼的量着季老换下来的衣服的尺寸,裁布,这么好的料子,可别被她剪坏了,听了季老的问话,头也不抬的道。 「去王义山家了。」 是捧着布去的,想到王立雪在绣活在村里也是说的着的,陆母便明白两人是干啥去的,彩云也会些绣活,但跟王立雪比,可就差的远了,说是还要在新衣服上绣花,这彩云要上手,怕是要做坏了,找王立雪做衣裳稳妥些。 季老抿抿嘴,没说什么出去熘达了。 简又又跟陆彩云是将做衣服的布放在了蓝碎花的旧布里包上,拎着去了王义山家,村里有人好奇的问,两人也只是笑笑,没说啥。 一路到了王义山家,门没关,王立雪依旧坐在屋前绣花,很是认真的样子。 「立雪。」陆彩云拉着简又又进门唤道。 以之前简又又的性子,村里除了陆彩云,没有跟别的人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就算住一个村,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很熟悉,见王立雪起身,对她点头笑了笑。 「彩云,又又,你们咋来了。」 王立雪的声音透着一丝欢喜,忙进屋端了两张凳子放在屋前请两人坐下,聂春花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想到之前吃的鸡肉,看着简又双满眼都是激动。 简又又坐下后,道:「听彩云说,你的女红在咱们村是好的,我新买了几匹布,想请你帮着做几身夏天的衣裳,再绣点花。」 说着,将手中的包袱递到王立雪手里,王立雪受宠若惊的看着拿着包袱,打开来看到里面的素面料子,一摸,虽然不像绸缎那么滑润,但细緻柔软,比他们穿的可好上不少,顿时有点紧张了。 「又又,这么好的料子,我怕做坏了。」 「你女红比我好,家里的衣裳又都是自己做的,肯定能行的,何况我们料子买的多,就算做坏一套也不会都给做坏了吧。」 陆彩云开着玩笑道,料子她也觉得好,当初也不捨得让又又买,可买了让她做才真是浪费了呢。 聂春花也是惊了一下,想了想,陆彩云跟简又又不找别人,却找立雪做衣裳,不单是立雪女红好,也是她们看得起她,这要推掉了可不得让两人失望。 「立雪,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也不用赶时间,仔细着点就是。」 王立雪见聂春花这么说,也明白聂春花的意思,抿了抿唇,点头道:「那成,你们想要什么样式的,上面绣什么花?」 简又又对这里的衣服款式不了解,又不像现代那么轻便简单,于是道:「样式就按大傢伙爱穿的来做就成,花样么你看着绣,这个我们也不懂,一身衣裳按五十文的手工钱,做四身,你看咋样?」 一听还要给工钱,王立雪跟聂春花都惊呆了。 「不成不成,做几身衣裳而已,哪还能要你们的钱。」王立雪忙摆手道。 聂春花也连连摇头:「就是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来找立雪做衣裳,就是看得起她的手艺,不能要工钱。」 五十文钱一身衣裳,都能买两身他们身上穿的了,也太高了。 简又又笑道:「人的手艺就是拿来赚钱的,如果单做两身衣裳我也就厚着脸皮让立雪帮着做了,只是这身上要绣花,又费时间又伤眼睛,立雪放下赚钱的活来给我做衣裳,我总不能让她白干吧。」 王立雪跟聂春花又要在说什么,简又又打断了两人:「嫂子,立雪,你们就别摇头了,再这样,我可不好意思让立雪做衣裳了。」 这么一说,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咋办。 最后聂春花道:「五十文也太多了,要不一半吧,我们也不推辞了。」 简又又给立雪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话都说到这份上,两人再推的话就不识相了,到时候衣裳给了别人做,就不好了。 王家人实诚,这聂春花虽然不咋好看,但为人爽利,王立雪是个害羞的,性子温和,简又又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听春花嫂子的。」 一半就是二十五文,四身衣裳共一百文,王立雪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了,待简又又跟陆彩云离开后,一直激动不知所以。 聂春花一脸认真的看着那布,对王立雪道:「又又看重你,你好好做,都是一个村的,咱们只要实心实意,总会有好运气的那一天,这一百文你就自己攒着,将来嫁到婆家自己手里也好钱使。」 王立雪重重的点头,心里对这个大嫂更是敬重。 若换了别人家的,姑嫂之间不说天天吵架,但像她嫂子这样大方的并不是很多,不仅不让她拿一文自己攒的钱出来贴补将用,还帮着她攒钱,处处都是替她以后嫁入夫家着想。 简又又刚到家门口,季老就逮住了她一顿数落:「不是说了酿青梅酒的么,做事就得一心一意,你这样跑出去正事不干可不对,什么时候才能酿出酒来啊,以后不能这样了,快点去酿酒吧,一会给我尝尝。」 「季爷爷,你以为是挑井水呢,一拉就能上来的,酿酒是道很复杂的工序,还得做好失败的准备,没个几天那是酿不出来的。」 简又又对着季老无语的翻着白眼,这老头,想的也太简单了,再说,她不过出去了一会会,怎么把她说成不务正业的了。 季老一听还得几天,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珠子一瞪,道:「那更不能光想着出去玩了,做人得有刻苦钻言不怕辛苦的精神,你不知道大有作为的人都是没日没夜的尝试的么。」 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啊。 简又又对着季老哼了两哼,鼓着腮邦子道:「季爷爷,累死我可没人给你酿青梅酒了。」 呃—— 季老眼珠子瞪了个滚圆,这小丫头是在威胁他是吧,他吹了吹花白鬍子,妥协了。 万一这小丫头一生气,酿了酒不给他喝,就是大事了。 陆彩云不用做衣裳了,便开始纳鞋底,等衣裳做好我下来的布料做鞋面,简又又拿出几块布,让她按着被子的尺寸做四条被面。 「又又,啥叫被面啊,做了有啥用?」 「做了被面套在咱们盖的被子上,这样脏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下来清洗,又不会弄脏被子,否则被子脏了也不好洗,洗了差不多也就报废了。」简又又解释道。 陆彩云瞭然的点点头,直贊简又又心思巧妙。 青梅酒比起米酒来要稍微复杂一些,酒麴的比例也更精确一些,简又又这几日都在家里试酿青梅酒,两筐青梅都被倒腾完了,还祸败了不少的酒麴,张虎便到县城替她买了些做酒麴要用的原料跟药材,而陆彩云则帮简又又去摘青梅,季老心里着急青梅酒怎么还没成,所以也很积极的跟陆彩云去采青梅。 庄掌柜在县城碰到张虎,说是米酒销量不错,一个月卖了一大半,准备让简又又继续酿制,啥时候抽空来颜记酒坊一趟,他们东家打算加量。 张虎一听这事,自然不敢耽搁,忙将话递给了简又又,简又又顿时一喜,那可是一千斤的米酒啊,就算一大半也有好几百斤呢,竟然卖这么快,显然是她没有想到的。 五天后,去白河村做的棉被白老汉送了过来,八条被子虽然薄,却也装了整整一车,经过村里的时候惊呆了不少人,更是让崔氏看的眼睛都快要滴出血来。 死丫头,给陆家弹这么多新棉被,心肠都被狗吃了,一点也不记着点他们家。 崔氏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恨不得把这些棉被都抢回自己家,站在家门口脸色阴沉了许久,这才愤愤的呸了一声回了屋。 陆母拿出剩余的银子结了帐,将棉被搬回屋子。 摸着柔软的被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跟窝心。 简又又忙着酿青梅酒,于是陆彩云便跟着陆母将新做的被面套上被子,换下旧的床铺。陆彩云刚铺上,忍不住在上面打了个滚,舒服的心里直冒泡。 「娘,新的床褥好软和啊,我还是第一回睡这么舒服的被褥呢。」 陆母在一旁看着女儿,温柔的笑,眼底含着一丝歉意。 家里穷,她一个人拉拔儿女本就不易,女人家的又不能像男人那样赚钱,彩云几乎从小就没得过啥好东西,也就是大了才开始做了新衣裳,小的时候都是穿老大改过的衣裳。 家里的被子也不知睡了多少年了,旧的实在不能睡了就拿出来翻一翻,加一点陈棉进去重新弹一弹继续用,像这样全新的被褥,的确还没睡过。 村里不少好事的婆子洗衣裳的时候就聚在一起议论,啥啥陆家如今真是发了,这新的被子一做就是八条,啥啥这好日子都靠了简又又。 又猜测简又又究竟赚了多少银子,竟然这么大手笔。 说来说去,更多就是羡慕嫉妒恨。 又过了两天,简又又这才一脸喜色的拿了一个小罈子出来,季老这些天时不时就守在院子里,就等着简又又出好消息,乍一见她出来,忙蹦了过去。 「咋样,咋样,成了没?」 问着,一双眼睛滴熘熘的落在了简又又手里的罈子上,冒着绿光,就差没有扑上去了。 简又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罈子,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季爷爷,你尝尝看。」 并不是她失败了这么多天,而是她要做出味最好的青梅酒,若是随便酿的,也卖不了好的口卑。 ------题外话------ 二更送上,话说这两天的字数很足啊有木有……呜呜……这是把我上架后的存稿都用上了,又得可了劲的码字了,编辑要求哇,好累的说!
第090章 做一顿饭 季老喝了一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眼里满是惊诧。 「这青梅酒的味竟然这么独特。」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想了半天,也就这独特两字最适当了。 说着,又要再喝,简又又一把夺了过来,解释道:「这还只是半成品,这青梅酒至少要密封一个月,到时候味更香醇。」 季老睁着眼睛,一脸的欲求不满,好似简又又抢了他的命根子似的。 「该不是你不想给我喝忽悠老人家的吧。」 简又又没好气的轻瞪了他一眼:「我力气多的用不完呀,忽悠您老有什么好处没。」 季老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小丫头真不可爱,哼哼! 简又又没理会季老抽搐的嘴钐脸,拿着酒罈子重新放回屋里,出来的时候特意叮嘱道:「季爷爷,你可别给我偷吃了,不然下次不给你酒喝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小小年纪跟个老太婆一样啰嗦。」季老挥挥手,两眼看了看锁上的屋门,摸了摸鬍子走了,嘴里还残留着青梅酒的味道,心底震惊连连。 这半成品味就这么好,要真像丫头所说的,一个月后那味得香成啥样啊。 季老心里期待的不行,就像一只猫爪在挠啊挠,挠得他心痒难耐,却也不敢去偷喝,可别真忍恼了小丫头,以后都没酒喝,那就划不来了。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同张虎赶着驴车,去了县城,直奔颜记酒坊而来。 庄掌柜直接将几人带去了颜家,在花厅等了片刻,颜明玉摇着摺扇走了过来:「可是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们了,上次听庄掌柜说,又又你在家研究新品种呢,是啥?有没有带过来给我瞧瞧。」 丫环们将茶端上,简又又听着颜明玉一连串的问题,笑道:「是青梅酒,要密封一个月,等一个月后开封,定带来给颜公子尝尝。」 「好,一言为定。」颜明玉笑道。 简又又喝了一口茶,说:「听虎子说,上次遇见庄叔,说颜公子又打算订米酒了。」颜记酒坊卖的好,她也赚的多,简又又也不问他怎么卖的,竟然这么快。 「没错。」颜明玉点头,对着庄掌柜打了个眼色,庄掌柜会意,立即转身出了花厅:「你那米酒好上口,酒酿也能做吃的,就连女子也格外喜爱,所以卖的很畅销,前不久我往府城酒楼去了批货,对方试卖之后便大批量订购,我这里的也就不够瞧了。」 「那颜公子这一次打算要多少?」 颜明玉看着简又又稍稍变圆了些的脸蛋,微微一笑道:「这米酒密封的时间不用太长,你要不以后这样,一个月一千金一下子送也关不完,还得分批来,你就每一批酿个几百斤,能开封了就送来,我先付一百两的订斤,之后每次送货结清,你看如何?」 这样的方式对简又又没有任何影响,也没犹豫的点头:「好,就按颜公子说的。」 一百两的订金,也算是先酿的米酒的成本,只要她送个两回,这利润也就出来了,真要让她一文钱都没有酿几百斤酒,也不现实,不管做啥生意,都不是无本万利的。 说着,庄掌柜捧着一只木匣子走了进来,里面装的便是一百两银子的订金。 简又又拿着银子准备告辞,又听颜明玉笑道:「庄婶在你那里学了不少新鲜的菜色,想来你厨艺不错,我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尝上一尝。」 简又又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颜明玉既然会提这样的要求,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颜明玉也不着急,只是含笑看着简又又。 月牙色的锦袍,袖边用银钱绣着朵朵祥云,看上去富贵优雅,他手拿摺扇轻轻摇晃,男装打扮的颜明玉,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柔弱,反而英气逼人,玉树临风。 「承蒙颜公子不弃,又又就做上两道菜给颜公子尝尝。」简又又点头应道。 她跟颜记酒坊如今可是合作关系,她还得靠颜明玉赚钱呢,不过是做顿菜,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没什么不答应的。 再说,看在同是女人艰苦奋斗创业的份上,她也没理由不答应哇。 颜明玉看着简又又那笑眯的双眸,弯弯的就像夜空下的弯月,皮肤虽然还是有点蜡黄,但比起第一回见的时候已经白多了,这么看上去,倒也隐隐觉得简又又其实也挺秀气的,可那双黑眸里透露出来的丝丝笑意,颜明玉不知为啥,总有种什么东西被人看穿的感觉。 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想太多了,对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再聪明再利害还能成神了不成。 既然留下来做饭,那便是颜家管午饭了,颜明玉叫来一个丫环,将三人给领到了后院的厨房。 庄婶一见简又又来,忙擦着和迎了过来:「可算来了,少爷说今天要请你帮着做饭,我就一直等着你呢,厨房里的食材都有,那些人都是给你打下手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庄婶是真心喜欢简又又,一见她就拉着她说个不停,又问了问她的近况,直到一个婆子笑小心翼翼的上来问庄婶中午给少爷准备什么吃的,庄婶这才住了口。 她拉着简又又进了厨房,陆彩云跟张虎帮不上什么忙,便被人请到了一旁的小屋子里坐着喝茶,端上瓜子甜点招待着。 两人光是坐着就觉得浑身长刺,这大户人家本就没进过,如今还被当成客人一样又是上茶又是拿点心,直让两人受庞若惊。 庄婶想,去鱼腥味是简又又拿手的,又教会她几道做鱼的菜,想来鱼是拿手活,所以厨房里必不可少的备好了鱼。 简又又一看,有鲢鱼,有桂鱼,还有草鱼。 「怎么样,需要哪一种鱼,我让人去杀。」庄婶在一旁问。 简又又指着三种鱼,道:「既然有这么多,那就这三种每样杀一条吧。」 庄婶应了一声,也不问,亲自动手抓了三条鱼,杀鱼,剖堂,去腥。 简又又看着厨房的食材,想了想,便动手做了起来。 一道酸菜鱼,一道红烧鱼,一道豆腐鱼头汤,一道松子桂鱼,一道咕咾肉,再炒了一道茄子,一个生菜,想着颜府只有颜明玉一个主子,有钱人家吃的讲究,不过一个人这么多菜也是足够了的。 厨房里浓烟重,加上做菜烧火本就热,简又又没一会便做的满头大汗,这么多菜做下来,背上湿了一大片。 下人们将菜一一端了出去,在古代的规矩,简又又是女人,又没什么身份地位,本就不能上桌吃饭,便留着厨房跟大傢伙一起吃了。 做的鱼留了一些酸菜鱼,其他的都无法分出来,肉留了一些,厨娘炒了两个蔬菜,让简又又三人吃了饭。 庄婶陪着三人一块吃,虽然没有吃到其他三种鱼,不过光闻着那味就跟她做的不同,更别说那一道松子桂鱼了,这做法更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鱼头豆腐汤只剩下豆腐跟汤了,吃不到鱼汤,但是汤的鲜美也是令庄婶啧啧称赞,咕咾肉也是不停的赞美,更扬言让简又又多来颜府几趟,也顺便让她偷偷师。 「庄婶客气了,若是喜欢这菜,赶明我把方法教给你。」 庄婶可以说是她的伯乐,如果没有遇到她,她还赚不到银子呢,或者她会通过别的方试赚钱,但既然遇到了庄婶,便是缘份,何况她又这样真心待自己,帮自己,对别人藏私,对庄婶她是绝不会藏私的。 庄婶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对简又又说的话更是感觉到窝心:「那我可就占大便宜了。」 ------题外话------ 抱歉啊亲们,今天更新晚了,又重感冒了,白天走的地方有点多,累的躺在床上码不动字,后来睡了一觉强撑着爬起来码的字,字数少了点,但至少木有断更哈!
第091章 一直做着这勾当 离开颜府的时候,简又又的手里多了几盒糕点,还有一大块牛肉,颜明玉这一顿午饭吃的满心欢喜,府里没有女主人,女孩儿家的金银首饰也都没有,想了半天没想出该送简又又什么好,给赏银又觉得像是把简又又当下人厨娘一样看了,于是便将府里最好的点心装了几盒,又切了一大块牛肉给她。 牛肉可是个贵重东西,普通老百姓可是没有机会尝到的,所以给简又又也不算低看了她。 简又又本就没想过要颜明玉的东西,这下子还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心里也是乐的不行,这牛肉可是好东西,就是古代没有咖喱,不然做个咖喱土豆炖牛腩,想想那咖喱味,简又又就忍不住口水泛滥。 陆彩云两眼冒着光彩,时不时看着简又又手里的那一大块牛肉,盘算着一会怎么吃。 又要开始酿米酒,简又又便去买糯米跟需要的村料,想到那青梅酒最后她也是用米酒酿出来的,便决定多买些,反正糯米放在家里也不会坏,至于其他的材料,到时候可以让虎子再来买。 于是这一次回村,驴车上几乎是装的满满当当的,很是打眼,不少人看得都稀奇的不行,纷纷问他们买了什么。 简又又好脾气的笑道:「糯米。」 「哇,买这么多糯米,定不是自己吃的吧。」 「肯定不是啊,自己吃得吃到什么时候,又又,该不会你准备用来酿酒的吧。」 「我看像,上一回就拉了好几缸去县城,也就酿酒需要这么多糯米了。」 「又又,你也太能干了,酿这么多米酒,能赚不少钱吧。」 众人纷纷羡慕的问题,个个眼红的不行,想着简又又究竟能赚多少。 有人大胆的猜测:「我猜少说也能赚个好几十两呢。」 简又又抿唇笑笑,并不回答,她干麻跟这些人透家底,眼下看着个个都很热情,也不知道有多少坏心眼的。 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凭这两妮子能去县城卖钱,该不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得来的机会吧。」 这话说的也不算隐诲,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呵呵笑的看着方俊豪的娘,牛氏。 陆彩云乌黑的大眼一瞪,骂道:「你个老妖婆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到是说说看我们做啥见不得人的事了,少在这里满嘴喷粪胡乱冤枉人。」 「陆彩云你个小贱人,怎么跟我说话呢。」牛氏指着陆彩云就骂。 有人目光不善的看向牛氏:「方德家的,大家都是女人,这随意毁人家姑娘的清白,你这嘴巴也忒缺德了。」 牛氏见有人矛头指向自己,剜了对方一眼:「这两贱丫头给你啥好处了你帮着她们说话,没有做那下贱事情,凭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能耐。」 简又又阴森森的目光看向牛氏,没有怒火,小脸满是平静之色:「方家婶子张嘴就说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来婶子对此很是了解,敢情婶子一直做着这种勾当?」 噗嗤—— 周围有人喷笑出来,不怀好意的看着牛氏。 牛氏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骂道:「小贱人,你说什么,你敢诬衊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简又又淡淡的扬唇,笑的一脸的谦和:「话是婶子先说的,我又不知道婶子张口就来的我们做的勾当是什么,当然得不耻下问的问上一句,怎么就成了诬衊呢,婶子可千万别误会啊。」 「你……你个小贱人……」牛氏怒瞪着简又又,气得接上不话。 简又又买了一大车的东西回来,本就围着不少人,这会见简又又三言两语偏还恭恭敬敬的两句话,将牛氏本该羞辱他们的话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了。 你说人家做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有本事直接说出来,就你了解的最清楚,莫非就一直做着这种下作的事情? 什么勾当,大傢伙心里都清楚,那种出卖色相换来的做生意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只是这话真能随便揣测的么,毁的可是一个姑娘家的名声,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也该要被人治治了。 牛氏嘴上讨不着她,骂骂咧咧的说着要简又又好看的话走了。 不少人围着简又又恭维了起来,什么能说会道,临危不乱,就牛氏这样嘴巴缺德的玩意就该狠狠的治她才是。 简又又微微笑着应对着众人,一直磨蹭了很久张虎才挤出一条道赶着驴车去了陆家。 陆彩云看着身后还在津津乐道的众人,有些不满的瞥了瞥嘴:「也不知有多少人跟那牛氏一样心思恶毒的。」 她说的,自然不是包括所有人,本来不管什么样的地方,人的性格都是各有不同的,有些打着主意有点心眼的,也不能说对方是个坏人。 简又又看着陆彩云气鼓鼓的小脸,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行了行了,别气了,再气就不漂亮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咱也管不到。」 陆彩云扒拉下简又又的手:「就你心态好,也不为这种人生气。」 「当然了,不能狗咬了我一口,我还得再去咬狗一口吧。」那牛氏就是见不得人好,嘴巴坏,自己又不能跟她打一架,反正到后来那牛氏不也没讨到好么。 张虎回头看了一眼陆彩云,看她气得不行眼里心疼,忙安慰道:「是啊彩云,跟牛氏那种人生气,气坏的是我自个的身体,多划不来。」 陆彩云对着张虎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抬脚就蹿了他一下:「现到倒会劝我了,刚才咋不说话。」 张虎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陆彩云。 简又又无耐的笑了笑,彩云的脾气有点泼辣,对虎子更是谈不上什么温柔,也亏得虎子一直这么依着她,这丫头的情商还真是不高,居然到现在也没发现虎子对她的情意。 「虎子,这一块牛肉,你拿回去吃。」 驴车在陆家门口停下,张虎帮着将车上的东西卸在院子里,卸完之后,简又又便拎着一块切好的牛肉递给他。 张虎愣了一下,摇手直说不要,简又又强行塞到了他的怀里:「再啰嗦,下回不用你家驴车了。」 张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赶着驴车回家了。 陆家的门口,隔壁的徐氏最先凑过来,刚要开口说什么,陆彩云当着她的面,在她开口之前呯的一声将门给重重的关上了。 说是用砸的也不为过。 「你这该死小贱人,对长辈一点都不尊敬,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贱人,敢把我关在门外,我可是你堂婶,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给我开门。」徐氏在外面叫骂,把门啪的呯呯作响。 「堂婶,你可轻着点,我家的门不牢,若拍坏了你可是要赔的,还是说你打算把手拍断了再来我找我们要医药费,堂叔可决定把你的命卖给我们了?」 陆彩云在院子里冷冰冰的回道。 拍门的声音一顿,随即便听徐氏一口一个小贱人骂着走了。 「我呸,动不动就骂贱人,我看就她最贱最不要脸。」陆彩云呸了一声,气唿唿的往凳子上一坐,看得陆母一愣一愣的。 季老拉了拉简又又的衣袖:「这丫头今个气性有点大啊。」 平时虽然也没温柔到哪里去。 「又又,是不是你们碰上啥事了?」陆母问。 简又又道:「干娘,没啥事,就是在村口碰到了方家婶子。」 陆母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那方家的牛氏嘴巴有多坏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上次儿子被季老打了一顿,可是气着他们家呢,遇上她准没好事。 看她担忧,简又又劝道:「干娘,你放心吧,那牛氏也没讨到好。」 在这里她不能一手遮天,也没有强悍到让人闻风丧胆,这农村里最多的不就是家长里短,摩擦碰撞么,她不是女强人,却也不会任人欺负了她,欺负彩云娘俩的。 陆彩云生了会气,便气消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头一回被人用言语辱骂,何况又又还给了那牛氏脸色看的。 阴转多云,陆彩云便笑嘻嘻的凑过来问:「又又,牛肉晚上咋烧?」 季老一听牛肉,有些吃惊:「哟,这次去县城可是下了本钱了,连牛肉都买上啦。」 「不是,颜记酒坊的东家送的,又又给他做了一顿午饭,还有这些点心呢。」陆彩云说道。 陆母一听不是买的,提着的心才落了地,这牛肉可是大价格,若是买她还真是捨不得又又花这个钱呢。 季老的目光落在那几盒点心上面,颇为不屑的抿了抿唇,就这破点心也叫好的么,真是没见识。 简又又看了看那么多点心,想了想道:「干娘,这么多点心咱们也吃不完,天又热,怕是没几天就要坏了,给别人家送点吧。」 「好,你说给谁送好?」这村里人多,有的送的好,会感激你一番,送的不好还会背后骂你说一顿。 简又又想了想,在这里她还真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家,最近走的多的,也不过是赵顺叔家跟王义山叔家,虎子家是肯定要送的。 王义山叔家里人最多,赵顺叔家的赵一明是小孩子,最喜欢这甜点,多送点也不怕吃不完,这三家送下来也差不多了。 这里的点心跟现代的甜点可真是没法比,所以简又又就算喜欢甜食也不会吃太多,不过干娘跟彩云没吃过,得多留点他们吃,再给大哥留些。 陆彩云捏着一块小口的吃着,看简又又分点心的时候总忍不住叫道:「又又,太多啦,少拿两块,留着咱们吃。」 简又又无耐的看了她一眼,笑着又放回去。
第092章 容相懒上门(求首订) 这样一分配,几盒点心没几下就差不多了,陆彩云虽然不舍,但也明白跟大家分享比叫独食要强太多,乡里乡亲的,总会有那么一件两件事求到人家,要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光了那他们在云岭村也呆不下去了。 给三家送完点心,看着他们受宠若惊一脸感激的神情,陆彩云心里升起满足感。 因为又要开始酿米酒,去送点心的时候简又又顺便叫了张母明天上工,然后又喊了聂春花。 这酿米酒虽然密封的时间短,但颜明玉的交货期变短了,即使量不多,前期工作就要加快了,不过这样有个好处,不用酿完一段时间等着订货,可以长时间酿酒。 聂春花觉得自己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了,久久的回不了神,王立雪喊了她半天才说话:「立雪,快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立雪抿唇微笑,也不客气,下手就狠掐了一把,直将聂春花掐的嗷嗷直叫,不过却更加的乐了:「不是做梦,我不是在做梦,又又刚刚是说真的,明天让我去陆家帮忙酿酒,一天有十文钱。」 「是啊是啊,一天十二文,一个月就是三百六十呢。」王立辉在一旁兴奋的直打转。 聂春花笑的嘴巴都合不拢,王立诚拉着聂春花的手也颇为激动:「又又给咱这个机会,咱要懂得感恩,春花,好好干,地里的活不用你操心,有我跟爹在呢。」 王立雪忙接着道:「是啊嫂子,家里的活也有我跟立辉呢。」 家里有了进项,不过她出嫁好,就连以后立辉娶媳妇也有指望了。 「恩恩,我明白的。」聂春花连连点头。 送完点心,简又又便回家做晚饭,季老帮着陆母跟陆彩云将院子里的糯米堆放好。 「这才多少就没有屋子可以堆了,万一下雨可咋办?」季老看着堆放在屋檐角下的糯米,发愁道。 陆母听了,也是一脸愁容。 「要不搬我那屋去吧?」陆母问道。 若是天好不要紧,真要碰到下雨天了,这糯米就该坏了,更何况进入夏天,多的是雷雨季节,这雨说下就下,一点预兆也没有。 陆彩云想了想,道:「成,堆一半在娘屋里,再堆一半在我屋里。」 家里地方小,住的屋子也不大,但为了不让糯米坏了,只能挤挤了,于是三人又将糯米给挪了地方。 晚饭简又又将牛肉都给炖了,放了土豆,炖的烂烂的,没有咖喱,只好红烧了,下午发完点心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钓鱼,便买了条鱼回来,做成水煮鱼片,不如现代的辣,但味也很足,摘了一条黄瓜拍碎切段,凉拌了,再炒了一盘油麦菜,一碗鸡蛋汤。 季老是第一次尝到简又又做的鱼,辣中带香,鱼还没有腥味,吃的他直夸赞。 京城里多的是好的厨子,去鱼腥味也有一定的办法,但像她去的这么透的,他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丫头真是神了啊。 季老看着简又又的眼里无时无刻不透着「孙媳妇好能干」,回回都能将简又又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季爷爷,你老能别总是用那种豺狼看小绵羊眼神看我成吗?我总有种你要把我给卖了的错觉。」 季老顿时觉得心塞:「小丫头片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丫头什么脑子,他是豺狼么?什么把她卖了,他是想让她当孙媳妇呢。 堂堂一品将军的孙媳妇,走出去多威风,看谁还敢给你脸色看。 土豆炖牛肉炖的很烂,也很入味,牛肉起猪肉更香更有嚼劲,吃的陆彩云一直不肯停筷子。 次日一早,简又又早早的起床,昨晚就见后院的韭菜长势很好,便割了一把,早上烙韭菜饼吃,煮一锅米煳煳。 才吃完早饭,张母跟聂春花便先后到了,因为添了一个人,所以简又又便决定中午不做她们的午饭,每人在张母先前的基础上再加两文钱一人,就当做是饭钱。 两人刚到陆家,赵顺媳妇钱氏便拿着罐子来了,一看院子里的聂春花跟张母两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唿:「春花跟张嫂这么早就来上工呀。」 昨天简又又买回糯米可能又要酿酒的消息早在村里传遍了,钱氏看到两人便猜到了,也不嫉妒,毕竟自己这卖酒酿汤圆赚的,不比她们少。 张母知道钱氏的来意,聂春花便有些茫然,说是来干活的,看着又不像,直到看到简又又舀了酒酿给钱氏,钱氏付了银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卖的那美味吃食,是又又教你的呀。」 聂春花只是惊讶,并没有一丝嫉妒跟不甘的情绪,这赵顺家跟陆家本就住的近,两家交好出主意给他们赚钱也很正常,如今又又能给她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她感激都来不急,哪里还会再生出别的心思。 钱氏腼腆一笑:「恩,多亏了又又呢,卖这个酒酿汤圆家里也有些进项了。」 聂春花看着离开的钱氏,跟张母道:「又又的心肠可真好。」 张母连连点头贊同:「可不是,要不是她,这陆家也不能过上好日子,咱们也不能赚钱,偏有些人不知悔改,一个劲的作贱又又。」 这说的人,就是崔氏了。 如果崔氏有一丁点内疚或者悔感之心,也不会这么遭人恨,要是不这么三天两头的上门又闹又骂,相信以又又的心肠日后肯定不会真忘了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不过转念一想,张母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那崔氏真要有一丁点的良心,这十五年来就不会这么虐待蹉跎简又又,虽说是养在简家,真的还就跟养了个丫环一样,以前又又不爱说话,问她什么也是闷声不吭,久而久之村里也没人会去管简家的事,也就陆彩云那丫头三不五十的拿东西去接济她。 这也真叫善有善报,如果没有陆彩云,简又又怕是要被简家给饿死了,也就没有如今陆家的好日子了。 没听简又又认了陆母做干娘,现在人家,有娘了,崔氏那个养母也不过如此了。 大门虽然关着,但却不妨碍村里的人伸着脖子在墙外面往里看,见院子里忙碌的几人,不少人心里又是嫉妒又是不甘。 崔氏也在人群里,看简又又叫别人帮忙,也不叫她这个当娘的,心头蹿起一把火,在陆家门口就骂了起来:「简又又你个黑心黑肺的烂货,不管你爹娘的死活尽是倒贴别人,你的良心被狗吞了啊,还有你们陆家,丧尽天良霸占人家的女儿不还,早晚会遭报应的,你们还我女儿……」 有人嗤之以鼻,报以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什么霸占你的女儿,简又又分明是被这婆娘赶出家门的,还有脸说。 聂春花干活的手一顿,恼道:「这贱婆子动不动就上门闹事,真是太过份了。」 简又又抬头,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人春花嫂子别在意,就当是野狗在外面乱叫就是了。」 对崔氏这种极品,要么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打怕她,要么直接弄死她,显然,这两者都不适合简又又干。 她被简家赶了出来,五十两银子从此恩断义绝,这事去了衙门她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但若真把崔氏打一顿,那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就是自己的错了,毕竟简家收养她十五年是真,再恨毒了崔氏也不能揍她。 更别说弄死她了,为了一个崔氏让自己沾上人命,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干。 简又又的声音不小,说的话也让外面的人听个一清二楚,崔氏听到自己被比喻成野狗,更是气得脸色涨红,噼里啪啦又是好一阵骂。 「娘,你闹够了没有?」突然,简单出现在人群里,拉着崔氏就往回走,俊俏的脸上带着一抹难堪。 崔氏被人拉着往外走,待看清拉她的是自己的儿子,原本到了嘴边开骂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单儿,你位娘做啥?」 「回家!」简单闷闷的说了一两个字,站在陆家心里格外不安,有种羞愧的无措感。 当初是娘将又又赶出了家,而且又又也提议离开家,若不是家里让她失望透了,她怎会想要离开,娘到现在还不省心,这是要让又又恨他们呢。 崔氏一把拽住简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啥家,我还没找那小贱人算帐呢。」哼,赚了钱一个劲的倒贴给别人,也不说想着她这个当娘的,这小贱人就是该打。 简单脸色也沉了下来,听着崔氏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喊着心里很不舒服:「娘,你骂又又的时候有没有把她当女儿看,既然没有把她当女儿,她又怎会把你当娘。」 如果娘对又又稍微好一点,又又就不会想着要离开。 「你懂个啥,不管咋说,我都把她养了十五年,她敢说这十五年来没有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崔氏看了眼四周,嚷着声音道,一副想要让人来评评理的模样。 「就算有恩,娘问她要那五十两银子的时候,也把这恩情给斩断了。」五十两,那本来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已经称得上是天文数字,这些年家里供他读书赶考一直在花钱,本就没什么积蓄,他虽然不愿娘去逼又又娘这银子,但也知道若没有银子他们家根本难以生存,所以当初没有极力制止。 也让他到现在,都觉得不能面对又又,简单觉得他自己很无耻,逼迫又又给他们家拿了五十两银子。 崔氏瞪大了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气唿唿的看着简单,伸起的手想打,硬是没捨得打下去:「你真是气死我了。」 到底是唯一的儿子,考了秀才的功名让他们家在村里生生高人一等,眼见着入秋就要去考举人了,这要是中了举人,那家里就跟着水涨船高,单儿就能在衙门里说的上话了,到那时他们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 更别说以后还得指望儿子养老,崔氏就算再气简单,也不会动他一根头髮。 因着简单在,崔氏也没有继续闹下去,甩着手回了家。 简单跟在崔氏的身后,回头看了眼门口站满了热闹的陆家,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又又,到底是跟他们家生份了。 陆家大门一直关着,院子里的景象虽然一眼都能看见,只是里面的人没一个理睬他们,看着看着,也都无趣了,瞥了瞥嘴一个个回了家。 再怎么羡慕嫉妒,也不能把自家的活给耽搁了。 晚上聂春花回到家,王立雪立即给她打来热水洗脸洗手,按着她坐在饭桌上给她端来饭,又殷勤的给她捏肩背,一家子人围着她,看得聂春花都不由得害臊了。 「你们干啥呢这都?」太热情了,热情的她都有点受不住了。 王立诚对着她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现在你可是咱家赚钱最多的人了,干一天活累了吧,得好好犒劳你才是。」 「对对对,嫂子你还要啥,我给你去拿。」王立辉在一旁忙不跌的点头。 聂春花看着家人的体贴,心里暖烫暖烫的,摇着头:「一点都不累,真的。」 简又又本就不要她们抢时间,也不要求她们做快,只要仔细就行,毕竟做的是吃的,她就是卯足了劲,力气也花不完。 第二天,聂春花去陆家的时候,王立雪也跟着去了,是来送衣裳的。 简又又跟陆彩云看着那新衣裳,笑的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都是时下姑娘们爱穿的款氏,虽然比不得有钱人家小姐穿的,但却也很漂亮,细棉的布摸在手里柔软的不行,上面绣着各种的花,很是喜人。 「立雪,辛苦你了。」 王立雪温和的摇头笑道:「不辛苦,你们喜欢就好。」 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忐忑,这会已经完全放心了。 简又又拿了一只钱袋子给王立雪,王立雪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又又,谢谢你。」 「应该的,你绣活这么好,不能叫你白做了,我以后的衣裳怕是都要麻烦你了。」 这才只是刚开始,以后的衣裳他们只会越做越多,每个季节都要做,赚了钱就是为了过日子,若是连自己都亏待了,那还累死累活的赚钱干麻,所以不管赚多少,她都绝不能亏待了自己。 王立雪连连应着。 聂春花很快就熟悉了酿米酒的过程,简又又便放心的将家里都教给了陆母三人,没几天又做了南瓜酒酿汤圆跟陆彩云去了县城卖,留下季老帮着看家,免得一些不长眼睛的人再上门来闹,来一个,打一个。 当初季老本就说了是来给他们看家的,所以很爽快的应了下来,更别说他还惦记着简又又的青梅酒,也不会违背简又又的意思。 家里的酒酿卖了些,自己吃了些,这么几天时间,已经没了半缸,简又又也不敢天天过来卖,就怕县城里的人天天吃给吃腻了,没多久就厌烦了这个味。 好在赵家嫂子是走隔壁村卖,一天也只能卖一个村多一点,远一点的只能卖一个村,每天的量也不多,这样相邻的几个村走下来,再重走一遍,也隔了几天,人家吃过一回的也就都开始念着了,生意倒是一直没有断过,还不错。 换了一个地方摆摊,陆彩云便吆喝开了,三人出来的早,刚摆好摊正是早上的时候,有人出来买菜没吃早饭,正好热唿唿的吃上一碗。 在一个地方停留一阵,便又去另一个地方摆上一小会。 简又又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看挂在天空正中间的骄阳,嘆道:「马上要进入三伏天了,咱们再卖个一段时间就不卖了。」 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没有电扇,站在大太阳底下非得晒脱一层皮不可。 彩云跟虎子常年这样受得了,她可真是一点都受不了。 陆彩云看简又又为了赚钱这么辛苦,忙点头:「恩,又又你已经赚很多钱了,可以好好歇一歇。」 家里酿着米酒,这是跟颜记酒坊签订合约的买卖,一直有的做,也不怕没有钱赚。 「要是有牛乳就好了。」简又又嘆了一声。 陆彩云问:「啥?」 「牛乳!」最好再有冰窖,这样她就能做简易冰棍了,大夏天的吃上一根,不要太爽。 陆彩云睁着乌黑黑的大眼珠子看了简又又半晌,一脸的茫然,愣是没能理解她嘴里的牛乳是啥玩意。 牛肉都没有吃过,更是没有听说过牛乳,那是大户人家才吃的上的东西。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一阵的哭声,伴随着几个孩子的嘻笑怒骂。 「哪里来的傻子?」 「没见过,不过身上穿的衣裳倒是好料子,还是绸缎的呢。」 「扒下来,还能卖不少钱呢,咱们能买好些个鸡腿肉包子呢。」 说着,几个半大的孩子便围一哄而上,似乎将什么人围在了中间,简又又寻声望去,看不到最里面的情况,只听到一声声的哭喊声。 「都给我住,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那强盗的行为,羞不羞。」简又又大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一群孩子听到有人过来,忙一闹而散,手里抓着从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还有玉配跟一个钱袋子。 「臭女人,关你什么事。」 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见了简又又,不仅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对她做着鬼脸。 然后一招手,一群孩子蜂涌着离开。 简又又两条好看的眉毛气得抽了抽,果然到哪里都不缺熊孩子,扭头,就见一名男孩仅剩白色的里衣坐在地上,身上早就沾满了灰尘,黑不熘秋的哇哇大哭。 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样子,娃娃脸,皮肤如陶瓷般白皙,浓密的睫毛像蒲扇一般挂着晶莹的累珠,乌黑的大眼睛纯澈无比,好像这世间一切的污秽在它的注视下都无所盾形。 简又又怔了怔,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眼睛。 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孩,放在现代,那就是十足的萌正太一枚。 「好了,不哭了,乖。」对于漂亮又萌的孩子,简又又毫无招架能力,一颗心瞬间给软化了,蹲下身子轻声安抚着。 那孩子眨着大眼睛看着简又又,哭声止住了,吸了吸鼻子,抽咽了几下,能说话后,指着那几个小屁孩离去的方向,软软糯糯的声音道:「姐姐,他们抢了宝宝的糖葫芦。」 宝……宝…… 简又又嘴角勐的抽搐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十岁了吧?!就算没有十岁,也该*岁了吧,不说古代的孩子都早熟么,在乡下,懂事的孩子三岁就能帮着大人干一点小活,就算这孩子穿的再好,也不能这么大了还这么说话。 即便放在现代,*岁的孩子也不会自称宝宝! 突然想到那几个孩子围殴他时说的话:傻子—— 该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简又又斜眼打量着男孩,试着问道。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胖乎乎的小手放在嘴里咬着,含煳不清的道:「我叫宝宝呀,几岁了?不知道!」 简又又抚额,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果然真的脑子有问题啊。 「那你家住哪里?」 「不知道,姐姐,你问题好多喔,可不可以给我买糖葫芦?」男孩没有耐心回答简又又的问题,拉着她的衣服让她去给自己买糖葫芦。 别看他人小,力气却不小,简又又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堪堪稳住,看着他那期盼又渴望的纯净黑眸,心头一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去买了根糖葫芦。 得到糖葫芦的男孩很满足,伸出粉色的舌头一舔一舔,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吃着,满足的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安静时候的他,看上去跟常人无异,一点也不像个傻子。 陆彩云将简又又拉到一旁,小声嘀咕:「又又,你不会要把这孩子带回去吧?」 唔,是个傻子耶,他们家可养不起傻子啊。 「不会啊。」简又又摇了摇头,道。 这孩子看着挺富贵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要么是下人没有看好自己偷偷熘了出来,要么就是带上街不小心弄丢了,他们要把这娃带回去,就成了拐带人口了,要是人家报案查到她身上,被人误会就得坐牢了。 现代有警察局,这里不是有衙门么,一会卖完汤圆把这孩子带去衙门,等县太爷发个告示出去,丢了孩子的人家自然就会去衙门接人了。 听了简又又的话,陆彩云连连点头:「又又,你果然很聪明。」 简又又舀了一小碗酒酿汤圆,给男孩端了过来:「给你吃。」 男孩警惕的目光看了看简又又,咬住最后一颗糖葫芦:「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要把我卖了?我娘说了,不能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吃。」 简又又额头诡异的目光看着男孩,真想剖开他脑袋看看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这警惕性这么高,是个傻子会干的事情么? 「那你还吃了我的糖葫芦呢。」简又又笑道。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也对喔,我吃了糖葫芦也没有不舒服。」说着,接过简又又手里的碗,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酒酿汤圆过了这么久也不烫了,简又又看他吃的欢,也不担心他被烫到,起身继续卖她的汤圆,还有一点点,卖完就可以收摊回家了。 一会再去买块肉,回家烧肉吃。 不一会儿,脚边有个东西在拱阿拱的,简又又低头看去,就见男孩捧着一只碗挤到她身边:「再来一碗!」 一脸的理所应当,这模样,活脱脱一个依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姿态,也亏得他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不然这会定是一个可恶的纨绔子弟。 「汤圆不易吃多,容易不消化肚子疼。」 听到肚子疼,男孩小脸一皱,露出一丝害怕,放下手里的碗,也不敢再提吃的话了,只看着简又又不断的舔舌头,回味着那好吃的味道。 「姐姐,你做的东西真好吃,你跟我回家吧,天天做好吃的给我吃,我让爹爹给你银子。」 这是准备挖人的节奏。 简又又摸摸他的小脑袋:「我有自己的家,不去你家。」给人当厨娘,拿着月银,就是给人当下人,她有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有点穷有点苦,但富贵不都是人用双手造出来的,去了大户人家规矩也多,她才不要去受那个拘束。 男孩小脸一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惹得街上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像是简又又欺压小孩子似的。 简又又拿出手帕替他擦干眼泪,拉着他的手对陆彩云道:「我先把他送去衙门吧。」 「好,快去快回。」陆彩云忙不跌的点头,说罢轻轻瞪了男孩一眼。 这小屁孩,一点点大居然敢挖她的人,又又要去给他做饭吃,那她岂不是没有好吃的吃了。 赶紧送走,真是讨厌。 衙门很好找,拐过两个街道,便看到县衙了。 门口有衙差看守着,简又又拉着男孩走了过去,因为之前来过一趟,县太爷又带着他们亲自去云岭村找窃匪,这么大的阵仗可都是这个小姑娘的一句话,衙门里的衙差几乎都认得她了。 「姑娘,这次来又有什么冤情了吗?」 自那云岭村回来之后,县太爷高兴了好一阵,连他们底下当差的也得了好处,对简又又自然给了几分好脸色,说话也带着打趣。 简又又笑了笑,道:「这次没有冤情,就是在路边看到一群人欺负一个孩子,似乎跟家人走散了,也问不出家在哪里,就想着领到衙门里来,让帮着找一找,也快!」 衙差打量着简又又身后,咬着手指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迷惑。 「这孩子瞧着有点眼熟?」 「是吗?看这孩子的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只是那一身衣服被人给抢了,估计衙差大哥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或许见过,那就麻烦你们帮着找找了。」对于有钱人,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得罪的,在衙门里当差的这些衙役更不愿意得罪了。 如今换做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怕是早就被不耐烦的给打发了。 衙差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吧,谁家丢了孩子肯定着急,我们也不敢耽搁。」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打量着男孩,心底的疑虑更大。 真的很眼熟啊,而且还是种诡异的眼熟。 简又又将男孩留在了衙门,离开了。 衙差带着孩子往里走去,若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走丢了,这事就不能草率了,得禀报了大人赶紧的发告示。 虽说衙门是办公的地方,但除了公堂之外,还有县太爷处理事务的书房,存放各年档案的屋子,另外还有卧房,方便县太爷处理事务晚了留宿。 而大多时候,县太爷都会在房间里面睡觉,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一般没人会来打扰他。 才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女子的哭喊声,还有县太爷焦急的低吼声。 「大人!」 秦庸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什么事?」 「小人有事禀报。」 「滚进来。」 衙差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县太爷夫人,还有一脸阴沉的县太爷,吓的腿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见县太爷一道凌厉的视线瞥来,忙道:「回大人,刚刚有人领来一个小孩,可能是谁家走丢的,让咱们……」 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一旁原本哭的悽惨的县太爷夫人一声尖叫:「宝宝?!」然后整个人往他这边扑来,吓的他一个激灵往旁边一闪,露出跟在身后的小男孩。 县太爷夫人冯氏一把抱住儿子,哭的喊:「宝宝,宝宝——」 衙差惊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久久回不了神,他这是歪打正着把县太爷的儿子给领过来了,他就说咋那么眼熟,隐隐有种诡异的感觉,原来这娃是县太爷的儿子啊。 只是县太爷本身长的并不俊俏,但他这儿子却是真的漂亮,看样子都是遗传了两人的好的一面。 一直就听说县太爷有个儿子,但从未见过,一直被养在府里保护的很好。 秦庸一见儿子,整个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上前左摸摸,右摸摸,见除了衣裳不见了,有点脏之外,其他都完好无缺。 「你刚说谁把宝宝领来的?」秦庸检查完儿子,这才问衙差。 「回大人,就是上回击鼓替大人鸣冤的姑娘。」 这么一说,秦庸瞬间明白衙差说的是谁了,眼睛一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冯氏在一旁抹了抹泪,抬头道:「老爷,这姑娘心善,替咱们把宝宝找了回来,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秦庸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思索着简又又做这件事的动机。 莫非她知道宝宝是他的儿子,所以才将人带来的县衙,为的就是让他念着她的恩情,以后好以此来要求他做什么事? 「宝宝,告诉爹爹,你是怎么跟那个姐姐说的,让她来这里找爹爹?」 男孩,大名秦诏,咬着手指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宝宝不知道哇,姐姐自己带宝宝来这里的,她也没说来找爹爹,爹爹,她做的东西好好吃,你把她带回家,天天给宝宝做好吃的。」 若说别人家的小孩子可能因为给点好处就撒谎,但宝宝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脑子被烧坏,一直停留在幼儿阶段,是不懂得这些的,问他什么,回答什么。 秦庸顿时不解了,难道真是巧合?那小姑娘没有任何企图? 如果简又又在这里,大概要喷他一脸的口水了,要不是看他是县太爷的份上,上次会把这么好的事情留给他,一个庸碌无为的小贪官,没什么政绩多少年了还守在这宏沛县,她能有多少大的企图,真是把她想的太坏了。 最多她不想以后让县太爷动不动就找自己的麻烦,给自己添堵罢了。 看着儿子眼巴巴期盼自己的目光,秦庸心底顿时不乐意了,那丫头片子给儿子灌了啥*汤,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竟想着把人弄到家里来。 「爹不是告诉过你,外人的东西不能吃吗?」秦庸扳着脸,训斥道。 秦诏忽闪着大眼睛,可爱极了:「可是姐姐也没有把我卖了呀。」 秦庸一噎,有种跟儿子讲不通道理的挫败感。 冯氏见秦庸这态度,脸色顿时不好了:「你怎么回事,人家把咱儿子送回来,你不说感激,还在那训斥儿子不该吃人家的东西,要不是她想到把儿子送来衙门让衙差帮着找丢儿子的人家,咱们到现在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呢,儿子喜欢那姑娘,你去请一趟不就成了。」 秦庸见媳妇发怒,忙堆了一脸的讨好的笑容:「夫人,你别生气,我也没说她什么坏话呀,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说着,正要吩咐屋里的衙差,一扭头,见人都没了,想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秦庸眼底略微露出满意之色。 是个识相的小子,知道迴避! 而离开的衙差走到外面时还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天哪,他看到了什么,一向威严的县太爷竟然对夫人这么谄媚,低声下气的模样简直令人下巴都快要掉出来了,不知他跑的快不快,县太爷会不会找他麻烦。 简又又回到摊位的时候,陆彩云跟张虎两人已经把汤圆都卖完了,正在一旁数钱,见简又又回来,忙把钱都装她特制的兜里。 「又又,东西卖完了,咱们回家吧。」陆彩云说道,一点也没问刚刚那孩子的去向,敢打又又主意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简又又帮忙将东西装上驴车,去了肉摊买了一块肉,张虎也买了块肉回去。 陆彩云指着排骨,笑的一脸垂涎:「又又,再来块排骨吧。」糖醋排骨了什么的,味道实在棒极了。 简又又爽快的买了两根排骨,再拿了些大骨头。 「又又,这骨头有啥好吃的?」张虎看简又又买的多,问。似乎他不只一次看又又买骨头了。 以前可以理解家里钱不够,所以买些便宜的骨头,好歹上面还有些肉的,只是现在又又不是吃不起肉,咋还买这么多骨头呢。 陆彩云得意的对张虎扬了扬头:「那是你不懂得骨头的好。」 张虎抓了抓头,心里的好奇被陆彩云勾的更大了,骨头他不是没吃过,有啥味?还不如肉吃着爽呢 简又又拿着肉,拎着排骨,对张虎笑道:「今天买的多,晚上你来端一碗排骨回去尝尝。」 「好咧。」张虎一听有吃的,忙不跌的点头。 刚付完钱,简又又看到了被搁置在一旁的猪油板,眼睛顿时一亮:「大叔,这个咋卖?」 卖猪肉的看眼简又又指的东西,忙道:「姑娘,你要吗?要的话二十文,都给你了。」这东西吃是能吃,但是太油腻了,也不像肥肉那般有嚼劲,一般人好不容易攒两钱买肉吃了,自然是买猪肉了,那猪油板现在越来越没人爱吃了。 「要。」 老闆拿着油纸,帮简又又把猪油板包起来,简又又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突然想到自己几次来都没有看到猪肠之类的内脏,于是又问:「大叔,你这里的猪大肠猪小肠有吗?」 还有猪肝猪心猪肺之类的,她可是一回都没见过。 老闆闻言眉着不由得轻皱:「那玩意都是猪下水,姑娘你打听做什么?」 「喔,没啥,就是问问。」简又又笑了笑,道:「我明天还来,能把当天杀猪留下的猪下水给我吗?」 老闆狐疑的看了看简又又,拿不定主意她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她要,自己打开门做生意的,那东西扔了也是扔了,何不给她。 「那成。」 得了应,简又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三人一人吃了一碗鸡丝面,买了几个肉包子。 一路上,陆彩云跟张虎的问题像个倒竹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问的简又又头都大了。 「不管是啥,我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现在跟他们讲的再明白也无法理解猪大肠的美味,还有猪小肠的作用,上次一个鸡内脏就能将这些人给嫌弃的,那猪下水指不定怎么嫌弃呢。 陆彩云跟张虎两人一听这话,也不再追问了,本来就是为了好奇问上一问,至于啥味,又又做出来就知道了。 一进村,后面便悄悄跟了个人影,忽闪忽闪的快的让人捕捉不到,若是细瞧,也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穿来穿去。 张母跟聂春花都回去吃午饭了,还没有来上工,家里只有陆母跟季老两人在,季老已经换上了陆母给做的新衣,而陆母此刻正坐在屋檐下替陆逍云做衣裳。 「今天带啥好东西回来没?」季老眼尖的看到一个油纸包,以为给他带的好吃的,忙走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满眼失望。 简又又将肉包子拿出来:「有肉包子,要不要?」 「要。」季老接过来,大大的咬了一口,嗷,彩云她娘的厨艺真是不能恭维,又又不在家,他连吃都吃不好了,肉包子好歹也还有肉,至少比他中午吃的强。 简又又把剩下的肉包子给陆母,道:「我们买了很多,下午干娘把肉包子热一热,大家可以当小点心吃。」 「诶,好。」陆母笑着应道,拿着包子进了厨房。 季老几口就把肉包子吃完,鼓的嘴里满满的一个劲的嚼,突然看到门口站的人,一个没忍住,嘴里的包子全给喷了出来,咳个不停:「咳咳咳咳……你……你你你……」 他的反应太激烈,一张脸咳的通红,简又又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顺着他指的方向向门口看去。 阳光斜斜的打在门口那人的身上,仿佛踱了一层金光,看上去神圣而又不可侵犯,他眼尾斜挑,黑眸中流光四溢,那一脸惊喜的笑容间,神采夺目。 「爷爷,我终于找到你了,孙儿寻的你好辛苦啊。」容璟之大步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激动跟惊喜,几个大步走到季老跟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季老还在咳,被容璟之这么一抓,疼的他恨不得骂娘:该死的小混蛋,竟敢给我来突袭。 容璟之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的终于找到亲人的喜悦之色,然瞪着季老的眼里却迸射出一道道凌利的光射向他:是你先说话不算话,就别怪爷自己找上门来。 「爷爷,您没事就好,如今家里就剩咱们爷孙两人,你可千万不能再抛下孙儿啊。」 阿呸,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早八百年就被气死了。 季老在心里愤愤的骂道,脸上却强扯着大大的笑容:「孩子,爷爷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好啊,好啊。」 老不死的,你才死了呢。 容璟之狠狠瞪着季老,两人明明相看不顺眼,却偏偏要上演一出祖孙情深的戏码来。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一幕,错愕的张大了嘴巴,现在闹的是哪一出? 这个男人,如果她没有记错,是当初跟她一起关在青楼的那个人吧。 ------题外话------ 终于上架了,激动啊有木有,求首订哇亲们!
第092章 容相赖上门(求首订) 这样一分配,几盒点心没几下就差不多了,陆彩云虽然不舍,但也明白跟大家分享比叫独食要强太多,乡里乡亲的,总会有那么一件两件事求到人家,要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光了那他们在云岭村也呆不下去了。 给三家送完点心,看着他们受宠若惊一脸感激的神情,陆彩云心里升起满足感。 因为又要开始酿米酒,去送点心的时候简又又顺便叫了张母明天上工,然后又喊了聂春花。 这酿米酒虽然密封的时间短,但颜明玉的交货期变短了,即使量不多,前期工作就要加快了,不过这样有个好处,不用酿完一段时间等着订货,可以长时间酿酒。 聂春花觉得自己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了,久久的回不了神,王立雪喊了她半天才说话:「立雪,快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立雪抿唇微笑,也不客气,下手就狠掐了一把,直将聂春花掐的嗷嗷直叫,不过却更加的乐了:「不是做梦,我不是在做梦,又又刚刚是说真的,明天让我去陆家帮忙酿酒,一天有十二文钱。」 「是啊是啊,一天十二文,一个月就是三百六十文呢。」王立辉在一旁兴奋的直打转。 聂春花笑的嘴巴都合不拢,王立诚拉着聂春花的手也颇为激动:「又又给咱这个机会,咱要懂得感恩,春花,好好干,地里的活不用你操心,有我跟爹在呢。」 王立雪忙接着道:「是啊嫂子,家里的活也有我跟立辉呢。」 家里有了进项,不过她出嫁好,就连以后立辉娶媳妇也有指望了。 「恩恩,我明白的。」聂春花连连点头。 送完点心,简又又便回家做晚饭,季老帮着陆母跟陆彩云将院子里的糯米堆放好。 「这才多少就没有屋子可以堆了,万一下雨可咋办?」季老看着堆放在屋檐角下的糯米,发愁道。 陆母听了,也是一脸愁容。 「要不搬我那屋去吧?」陆母问道。 若是天好不要紧,真要碰到下雨天了,这糯米就该坏了,更何况进入夏天,多的是雷雨季节,这雨说下就下,一点预兆也没有。 陆彩云想了想,道:「成,堆一半在娘屋里,再堆一半在我屋里。」 家里地方小,住的屋子也不大,但为了不让糯米坏了,只能挤挤了,于是三人又将糯米给挪了地方。 晚饭简又又将牛肉都给炖了,放了土豆,炖的烂烂的,没有咖喱,只好红烧了,下午发完点心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钓鱼,便买了条鱼回来,做成水煮鱼片,不如现代的辣,但味也很足,摘了一条黄瓜拍碎切段,凉拌了,再炒了一盘油麦菜,一碗鸡蛋汤。 季老是第一次尝到简又又做的鱼,辣中带香,鱼还没有腥味,吃的他直夸赞。 京城里多的是好的厨子,去鱼腥味也有一定的办法,但像她去的这么透的,他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丫头真是神了啊。 季老看着简又又的眼里无时无刻不透着「孙媳妇好能干」,回回都能将简又又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季爷爷,你老能别总是用那种豺狼看小绵羊眼神看我成吗?我总有种你要把我给卖了的错觉。」 季老顿时觉得心塞:「小丫头片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丫头什么脑子,他是豺狼么?什么把她卖了,他是想让她当孙媳妇呢。 堂堂一品将军的孙媳妇,走出去多威风,看谁还敢给你脸色看。 土豆炖牛肉炖的很烂,也很入味,牛肉起猪肉更香更有嚼劲,吃的陆彩云一直不肯停筷子。 次日一早,简又又早早的起床,昨晚就见后院的韭菜长势很好,便割了一把,早上烙韭菜饼吃,煮一锅米煳煳。 才吃完早饭,张母跟聂春花便先后到了,因为添了一个人,所以简又又便决定中午不做她们的午饭,每人在张母先前的基础上再加两文钱一人,就当做是饭钱。 两人刚到陆家,赵顺媳妇钱氏便拿着罐子来了,一看院子里的聂春花跟张母两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唿:「春花跟张嫂这么早就来上工呀。」 昨天简又又买回糯米可能又要酿酒的消息早在村里传遍了,钱氏看到两人便猜到了,也不嫉妒,毕竟自己这卖酒酿汤圆赚的,不比她们少。 张母知道钱氏的来意,聂春花便有些茫然,说是来干活的,看着又不像,直到看到简又又舀了酒酿给钱氏,钱氏付了银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卖的那美味吃食,是又又教你的呀。」 聂春花只是惊讶,并没有一丝嫉妒跟不甘的情绪,这赵顺家跟陆家本就住的近,两家交好出主意给他们赚钱也很正常,如今又又能给她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她感激都来不急,哪里还会再生出别的心思。 钱氏腼腆一笑:「恩,多亏了又又呢,卖这个酒酿汤圆家里也有些进项了。」 聂春花看着离开的钱氏,跟张母道:「又又的心肠可真好。」 张母连连点头贊同:「可不是,要不是她,这陆家也不能过上好日子,咱们也不能赚钱,偏有些人不知悔改,一个劲的作贱又又。」 这说的人,就是崔氏了。 如果崔氏有一丁点内疚或者悔感之心,也不会这么遭人恨,要是不这么三天两头的上门又闹又骂,相信以又又的心肠日后肯定不会真忘了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不过转念一想,张母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那崔氏真要有一丁点的良心,这十五年来就不会这么虐待蹉跎简又又,虽说是养在简家,真的还就跟养了个丫环一样,以前又又不爱说话,问她什么也是闷声不吭,久而久之村里也没人会去管简家的事,也就陆彩云那丫头三不五十的拿东西去接济她。 这也真叫善有善报,如果没有陆彩云,简又又怕是要被简家给饿死了,也就没有如今陆家的好日子了。 没听简又又认了陆母做干娘,现在人家,有娘了,崔氏那个养母也不过如此了。 大门虽然关着,但却不妨碍村里的人伸着脖子在墙外面往里看,见院子里忙碌的几人,不少人心里又是嫉妒又是不甘。 崔氏也在人群里,看简又又叫别人帮忙,也不叫她这个当娘的,心头蹿起一把火,在陆家门口就骂了起来:「简又又你个黑心黑肺的烂货,不管你爹娘的死活尽是倒贴别人,你的良心被狗吞了啊,还有你们陆家,丧尽天良霸占人家的女儿不还,早晚会遭报应的,你们还我女儿……」 有人嗤之以鼻,报以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什么霸占你的女儿,简又又分明是被这婆娘赶出家门的,还有脸说。 聂春花干活的手一顿,恼道:「这贱婆子动不动就上门闹事,真是太过份了。」 简又又抬头,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人春花嫂子别在意,就当是野狗在外面乱叫就是了。」 对崔氏这种极品,要么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打怕她,要么直接弄死她,显然,这两者都不适合简又又干。 她被简家赶了出来,五十两银子从此恩断义绝,这事去了衙门她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但若真把崔氏打一顿,那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就是自己的错了,毕竟简家收养她十五年是真,再恨毒了崔氏也不能揍她。 更别说弄死她了,为了一个崔氏让自己沾上人命,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干。 简又又的声音不小,说的话也让外面的人听个一清二楚,崔氏听到自己被比喻成野狗,更是气得脸色涨红,噼里啪啦又是好一阵骂。 「娘,你闹够了没有?」突然,简单出现在人群里,拉着崔氏就往回走,俊俏的脸上带着一抹难堪。 崔氏被人拉着往外走,待看清拉她的是自己的儿子,原本到了嘴边开骂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单儿,你位娘做啥?」 「回家!」简单闷闷的说了一两个字,站在陆家心里格外不安,有种羞愧的无措感。 当初是娘将又又赶出了家,而且又又也提议离开家,若不是家里让她失望透了,她怎会想要离开,娘到现在还不省心,这是要让又又恨他们呢。 崔氏一把拽住简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啥家,我还没找那小贱人算帐呢。」哼,赚了钱一个劲的倒贴给别人,也不说想着她这个当娘的,这小贱人就是该打。 简单脸色也沉了下来,听着崔氏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喊着心里很不舒服:「娘,你骂又又的时候有没有把她当女儿看,既然没有把她当女儿,她又怎会把你当娘。」 如果娘对又又稍微好一点,又又就不会想着要离开。 「你懂个啥,不管咋说,我都把她养了十五年,她敢说这十五年来没有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崔氏看了眼四周,嚷着声音道,一副想要让人来评评理的模样。 「就算有恩,娘问她要那五十两银子的时候,也把这恩情给斩断了。」五十两,那本来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已经称得上是天文数字,这些年家里供他读书赶考一直在花钱,本就没什么积蓄,他虽然不愿娘去逼又又娘这银子,但也知道若没有银子他们家根本难以生存,所以当初没有极力制止。 也让他到现在,都觉得不能面对又又,简单觉得他自己很无耻,逼迫又又给他们家拿了五十两银子。 崔氏瞪大了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气唿唿的看着简单,伸起的手想打,硬是没捨得打下去:「你真是气死我了。」 到底是唯一的儿子,考了秀才的功名让他们家在村里生生高人一等,眼见着入秋就要去考举人了,这要是中了举人,那家里就跟着水涨船高,单儿就能在衙门里说的上话了,到那时他们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 更别说以后还得指望儿子养老,崔氏就算再气简单,也不会动他一根头髮。 因着简单在,崔氏也没有继续闹下去,甩着手回了家。 简单跟在崔氏的身后,回头看了眼门口站满了热闹的陆家,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又又,到底是跟他们家生份了。 陆家大门一直关着,院子里的景象虽然一眼都能看见,只是里面的人没一个理睬他们,看着看着,也都无趣了,瞥了瞥嘴一个个回了家。 再怎么羡慕嫉妒,也不能把自家的活给耽搁了。 晚上聂春花回到家,王立雪立即给她打来热水洗脸洗手,按着她坐在饭桌上给她端来饭,又殷勤的给她捏肩背,一家子人围着她,看得聂春花都不由得害臊了。 「你们干啥呢这都?」太热情了,热情的她都有点受不住了。 王立诚对着她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现在你可是咱家赚钱最多的人了,干一天活累了吧,得好好犒劳你才是。」 「对对对,嫂子你还要啥,我给你去拿。」王立辉在一旁忙不跌的点头。 聂春花看着家人的体贴,心里暖烫暖烫的,摇着头:「一点都不累,真的。」 简又又本就不要她们抢时间,也不要求她们做快,只要仔细就行,毕竟做的是吃的,她就是卯足了劲,力气也花不完。 第二天,聂春花去陆家的时候,王立雪也跟着去了,是来送衣裳的。 简又又跟陆彩云看着那新衣裳,笑的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都是时下姑娘们爱穿的款氏,虽然比不得有钱人家小姐穿的,但却也很漂亮,细棉的布摸在手里柔软的不行,上面绣着各种的花,很是喜人。 「立雪,辛苦你了。」 王立雪温和的摇头笑道:「不辛苦,你们喜欢就好。」 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忐忑,这会已经完全放心了。 简又又拿了一只钱袋子给王立雪,王立雪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又又,谢谢你。」 「应该的,你绣活这么好,不能叫你白做了,我以后的衣裳怕是都要麻烦你了。」 这才只是刚开始,以后的衣裳他们只会越做越多,每个季节都要做,赚了钱就是为了过日子,若是连自己都亏待了,那还累死累活的赚钱干麻,所以不管赚多少,她都绝不能亏待了自己。 王立雪连连应着。 聂春花很快就熟悉了酿米酒的过程,简又又便放心的将家里都教给了陆母三人,没几天又做了南瓜酒酿汤圆跟陆彩云去了县城卖,留下季老帮着看家,免得一些不长眼睛的人再上门来闹,来一个,打一个。 当初季老本就说了是来给他们看家的,所以很爽快的应了下来,更别说他还惦记着简又又的青梅酒,也不会违背简又又的意思。 家里的酒酿卖了些,自己吃了些,这么几天时间,已经没了半缸,简又又也不敢天天过来卖,就怕县城里的人天天吃给吃腻了,没多久就厌烦了这个味。 好在赵家嫂子是走隔壁村卖,一天也只能卖一个村多一点,远一点的只能卖一个村,每天的量也不多,这样相邻的几个村走下来,再重走一遍,也隔了几天,人家吃过一回的也就都开始念着了,生意倒是一直没有断过,还不错。 换了一个地方摆摊,陆彩云便吆喝开了,三人出来的早,刚摆好摊正是早上的时候,有人出来买菜没吃早饭,正好热唿唿的吃上一碗。 在一个地方停留一阵,便又去另一个地方摆上一小会。 简又又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看挂在天空正中间的骄阳,嘆道:「马上要进入三伏天了,咱们再卖个一段时间就不卖了。」 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没有电扇,站在大太阳底下非得晒脱一层皮不可。 彩云跟虎子常年这样受得了,她可真是一点都受不了。 陆彩云看简又又为了赚钱这么辛苦,忙点头:「恩,又又你已经赚很多钱了,可以好好歇一歇。」 家里酿着米酒,这是跟颜记酒坊签订合约的买卖,一直有的做,也不怕没有钱赚。 「要是有牛乳就好了。」简又又嘆了一声。 陆彩云问:「啥?」 「牛乳!」最好再有冰窖,这样她就能做简易冰棍了,大夏天的吃上一根,不要太爽。 陆彩云睁着乌黑黑的大眼珠子看了简又又半晌,一脸的茫然,愣是没能理解她嘴里的牛乳是啥玩意。 牛肉都没有吃过,更是没有听说过牛乳,那是大户人家才吃的上的东西。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一阵的哭声,伴随着几个孩子的嘻笑怒骂。 「哪里来的傻子?」 「没见过,不过身上穿的衣裳倒是好料子,还是绸缎的呢。」 「扒下来,还能卖不少钱呢,咱们能买好些个鸡腿肉包子呢。」 说着,几个半大的孩子便围一哄而上,似乎将什么人围在了中间,简又又寻声望去,看不到最里面的情况,只听到一声声的哭喊声。 「都给我住,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那强盗的行为,羞不羞。」简又又大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一群孩子听到有人过来,忙一闹而散,手里抓着从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还有玉配跟一个钱袋子。 「臭女人,关你什么事。」 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见了简又又,不仅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对她做着鬼脸。 然后一招手,一群孩子蜂涌着离开。 简又又两条好看的眉毛气得抽了抽,果然到哪里都不缺熊孩子,扭头,就见一名男孩仅剩白色的里衣坐在地上,身上早就沾满了灰尘,黑不熘秋的哇哇大哭。 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样子,娃娃脸,皮肤如陶瓷般白皙,浓密的睫毛像蒲扇一般挂着晶莹的累珠,乌黑的大眼睛纯澈无比,好像这世间一切的污秽在它的注视下都无所盾形。 简又又怔了怔,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眼睛。 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孩,放在现代,那就是十足的萌正太一枚。 「好了,不哭了,乖。」对于漂亮又萌的孩子,简又又毫无招架能力,一颗心瞬间给软化了,蹲下身子轻声安抚着。 那孩子眨着大眼睛看着简又又,哭声止住了,吸了吸鼻子,抽咽了几下,能说话后,指着那几个小屁孩离去的方向,软软糯糯的声音道:「姐姐,他们抢了宝宝的糖葫芦。」 宝……宝…… 简又又嘴角勐的抽搐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十岁了吧?!就算没有十岁,也该*岁了吧,不说古代的孩子都早熟么,在乡下,懂事的孩子三岁就能帮着大人干一点小活,就算这孩子穿的再好,也不能这么大了还这么说话。 即便放在现代,*岁的孩子也不会自称宝宝! 突然想到那几个孩子围殴他时说的话:傻子—— 该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简又又斜眼打量着男孩,试着问道。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胖乎乎的小手放在嘴里咬着,含煳不清的道:「我叫宝宝呀,几岁了?不知道!」 简又又抚额,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果然真的脑子有问题啊。 「那你家住哪里?」 「不知道,姐姐,你问题好多喔,可不可以给我买糖葫芦?」男孩没有耐心回答简又又的问题,拉着她的衣服让她去给自己买糖葫芦。 别看他人小,力气却不小,简又又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堪堪稳住,看着他那期盼又渴望的纯净黑眸,心头一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去买了根糖葫芦。 得到糖葫芦的男孩很满足,伸出粉色的舌头一舔一舔,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吃着,满足的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安静时候的他,看上去跟常人无异,一点也不像个傻子。 陆彩云将简又又拉到一旁,小声嘀咕:「又又,你不会要把这孩子带回去吧?」 唔,是个傻子耶,他们家可养不起傻子啊。 「不会啊。」简又又摇了摇头,道。 这孩子看着挺富贵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要么是下人没有看好自己偷偷熘了出来,要么就是带上街不小心弄丢了,他们要把这娃带回去,就成了拐带人口了,要是人家报案查到她身上,被人误会就得坐牢了。 现代有警察局,这里不是有衙门么,一会卖完汤圆把这孩子带去衙门,等县太爷发个告示出去,丢了孩子的人家自然就会去衙门接人了。 听了简又又的话,陆彩云连连点头:「又又,你果然很聪明。」 简又又舀了一小碗酒酿汤圆,给男孩端了过来:「给你吃。」 男孩警惕的目光看了看简又又,咬住最后一颗糖葫芦:「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要把我卖了?我娘说了,不能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吃。」 简又又额头诡异的目光看着男孩,真想剖开他脑袋看看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这警惕性这么高,是个傻子会干的事情么? 「那你还吃了我的糖葫芦呢。」简又又笑道。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也对喔,我吃了糖葫芦也没有不舒服。」说着,接过简又又手里的碗,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酒酿汤圆过了这么久也不烫了,简又又看他吃的欢,也不担心他被烫到,起身继续卖她的汤圆,还有一点点,卖完就可以收摊回家了。 一会再去买块肉,回家烧肉吃。 不一会儿,脚边有个东西在拱阿拱的,简又又低头看去,就见男孩捧着一只碗挤到她身边:「再来一碗!」 一脸的理所应当,这模样,活脱脱一个依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姿态,也亏得他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不然这会定是一个可恶的纨绔子弟。 「汤圆不易吃多,容易不消化肚子疼。」 听到肚子疼,男孩小脸一皱,露出一丝害怕,放下手里的碗,也不敢再提吃的话了,只看着简又又不断的舔舌头,回味着那好吃的味道。 「姐姐,你做的东西真好吃,你跟我回家吧,天天做好吃的给我吃,我让爹爹给你银子。」 这是准备挖人的节奏。 简又又摸摸他的小脑袋:「我有自己的家,不去你家。」给人当厨娘,拿着月银,就是给人当下人,她有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有点穷有点苦,但富贵不都是人用双手造出来的,去了大户人家规矩也多,她才不要去受那个拘束。 男孩小脸一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惹得街上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像是简又又欺压小孩子似的。 简又又拿出手帕替他擦干眼泪,拉着他的手对陆彩云道:「我先把他送去衙门吧。」 「好,快去快回。」陆彩云忙不跌的点头,说罢轻轻瞪了男孩一眼。 这小屁孩,一点点大居然敢挖她的人,又又要去给他做饭吃,那她岂不是没有好吃的吃了。 赶紧送走,真是讨厌。 衙门很好找,拐过两个街道,便看到县衙了。 门口有衙差看守着,简又又拉着男孩走了过去,因为之前来过一趟,县太爷又带着他们亲自去云岭村找窃匪,这么大的阵仗可都是这个小姑娘的一句话,衙门里的衙差几乎都认得她了。 「姑娘,这次来又有什么冤情了吗?」 自那云岭村回来之后,县太爷高兴了好一阵,连他们底下当差的也得了好处,对简又又自然给了几分好脸色,说话也带着打趣。 简又又笑了笑,道:「这次没有冤情,就是在路边看到一群人欺负一个孩子,似乎跟家人走散了,也问不出家在哪里,就想着领到衙门里来,让帮着找一找,也快!」 衙差打量着简又又身后,咬着手指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迷惑。 「这孩子瞧着有点眼熟?」 「是吗?看这孩子的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只是那一身衣服被人给抢了,估计衙差大哥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或许见过,那就麻烦你们帮着找找了。」对于有钱人,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得罪的,在衙门里当差的这些衙役更不愿意得罪了。 如今换做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怕是早就被不耐烦的给打发了。 衙差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吧,谁家丢了孩子肯定着急,我们也不敢耽搁。」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打量着男孩,心底的疑虑更大。 真的很眼熟啊,而且还是种诡异的眼熟。 简又又将男孩留在了衙门,离开了。 衙差带着孩子往里走去,若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走丢了,这事就不能草率了,得禀报了大人赶紧的发告示。 虽说衙门是办公的地方,但除了公堂之外,还有县太爷处理事务的书房,存放各年档案的屋子,另外还有卧房,方便县太爷处理事务晚了留宿。 而大多时候,县太爷都会在房间里面睡觉,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一般没人会来打扰他。 才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女子的哭喊声,还有县太爷焦急的低吼声。 「大人!」 秦庸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什么事?」 「小人有事禀报。」 「滚进来。」 衙差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县太爷夫人,还有一脸阴沉的县太爷,吓的腿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见县太爷一道凌厉的视线瞥来,忙道:「回大人,刚刚有人领来一个小孩,可能是谁家走丢的,让咱们……」 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一旁原本哭的悽惨的县太爷夫人一声尖叫:「宝宝?!」然后整个人往他这边扑来,吓的他一个激灵往旁边一闪,露出跟在身后的小男孩。 县太爷夫人冯氏一把抱住儿子,哭的喊:「宝宝,宝宝——」 衙差惊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久久回不了神,他这是歪打正着把县太爷的儿子给领过来了,他就说咋那么眼熟,隐隐有种诡异的感觉,原来这娃是县太爷的儿子啊。 只是县太爷本身长的并不俊俏,但他这儿子却是真的漂亮,看样子都是遗传了两人的好的一面。 一直就听说县太爷有个儿子,但从未见过,一直被养在府里保护的很好。 秦庸一见儿子,整个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上前左摸摸,右摸摸,见除了衣裳不见了,有点脏之外,其他都完好无缺。 「你刚说谁把宝宝领来的?」秦庸检查完儿子,这才问衙差。 「回大人,就是上回击鼓替大人鸣冤的姑娘。」 这么一说,秦庸瞬间明白衙差说的是谁了,眼睛一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冯氏在一旁抹了抹泪,抬头道:「老爷,这姑娘心善,替咱们把宝宝找了回来,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秦庸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思索着简又又做这件事的动机。 莫非她知道宝宝是他的儿子,所以才将人带来的县衙,为的就是让他念着她的恩情,以后好以此来要求他做什么事? 「宝宝,告诉爹爹,你是怎么跟那个姐姐说的,让她来这里找爹爹?」 男孩,大名秦诏,咬着手指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宝宝不知道哇,姐姐自己带宝宝来这里的,她也没说来找爹爹,爹爹,她做的东西好好吃,你把她带回家,天天给宝宝做好吃的。」 若说别人家的小孩子可能因为给点好处就撒谎,但宝宝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脑子被烧坏,一直停留在幼儿阶段,是不懂得这些的,问他什么,回答什么。 秦庸顿时不解了,难道真是巧合?那小姑娘没有任何企图? 如果简又又在这里,大概要喷他一脸的口水了,要不是看他是县太爷的份上,上次会把这么好的事情留给他,一个庸碌无为的小贪官,没什么政绩多少年了还守在这宏沛县,她能有多少大的企图,真是把她想的太坏了。 最多她不想以后让县太爷动不动就找自己的麻烦,给自己添堵罢了。 看着儿子眼巴巴期盼自己的目光,秦庸心底顿时不乐意了,那丫头片子给儿子灌了啥*汤,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竟想着把人弄到家里来。 「爹不是告诉过你,外人的东西不能吃吗?」秦庸扳着脸,训斥道。 秦诏忽闪着大眼睛,可爱极了:「可是姐姐也没有把我卖了呀。」 秦庸一噎,有种跟儿子讲不通道理的挫败感。 冯氏见秦庸这态度,脸色顿时不好了:「你怎么回事,人家把咱儿子送回来,你不说感激,还在那训斥儿子不该吃人家的东西,要不是她想到把儿子送来衙门让衙差帮着找丢儿子的人家,咱们到现在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呢,儿子喜欢那姑娘,你去请一趟不就成了。」 秦庸见媳妇发怒,忙堆了一脸的讨好的笑容:「夫人,你别生气,我也没说她什么坏话呀,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说着,正要吩咐屋里的衙差,一扭头,见人都没了,想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秦庸眼底略微露出满意之色。 是个识相的小子,知道迴避! 而离开的衙差走到外面时还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天哪,他看到了什么,一向威严的县太爷竟然对夫人这么谄媚,低声下气的模样简直令人下巴都快要掉出来了,不知他跑的快不快,县太爷会不会找他麻烦。 简又又回到摊位的时候,陆彩云跟张虎两人已经把汤圆都卖完了,正在一旁数钱,见简又又回来,忙把钱都装她特制的兜里。 「又又,东西卖完了,咱们回家吧。」陆彩云说道,一点也没问刚刚那孩子的去向,敢打又又主意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简又又帮忙将东西装上驴车,去了肉摊买了一块肉,张虎也买了块肉回去。 陆彩云指着排骨,笑的一脸垂涎:「又又,再来块排骨吧。」糖醋排骨了什么的,味道实在棒极了。 简又又爽快的买了两根排骨,再拿了些大骨头。 「又又,这骨头有啥好吃的?」张虎看简又又买的多,问。似乎他不只一次看又又买骨头了。 以前可以理解家里钱不够,所以买些便宜的骨头,好歹上面还有些肉的,只是现在又又不是吃不起肉,咋还买这么多骨头呢。 陆彩云得意的对张虎扬了扬头:「那是你不懂得骨头的好。」 张虎抓了抓头,心里的好奇被陆彩云勾的更大了,骨头他不是没吃过,有啥味?还不如肉吃着爽呢 简又又拿着肉,拎着排骨,对张虎笑道:「今天买的多,晚上你来端一碗排骨回去尝尝。」 「好咧。」张虎一听有吃的,忙不跌的点头。 刚付完钱,简又又看到了被搁置在一旁的猪油板,眼睛顿时一亮:「大叔,这个咋卖?」 卖猪肉的看眼简又又指的东西,忙道:「姑娘,你要吗?要的话二十文,都给你了。」这东西吃是能吃,但是太油腻了,也不像肥肉那般有嚼劲,一般人好不容易攒两钱买肉吃了,自然是买猪肉了,那猪油板现在越来越没人爱吃了。 「要。」 老闆拿着油纸,帮简又又把猪油板包起来,简又又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突然想到自己几次来都没有看到猪肠之类的内脏,于是又问:「大叔,你这里的猪大肠猪小肠有吗?」 还有猪肝猪心猪肺之类的,她可是一回都没见过。 老闆闻言眉着不由得轻皱:「那玩意都是猪下水,姑娘你打听做什么?」 「喔,没啥,就是问问。」简又又笑了笑,道:「我明天还来,能把当天杀猪留下的猪下水给我吗?」 老闆狐疑的看了看简又又,拿不定主意她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她要,自己打开门做生意的,那东西扔了也是扔了,何不给她。 「那成。」 得了应,简又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三人一人吃了一碗鸡丝面,买了几个肉包子。 一路上,陆彩云跟张虎的问题像个倒竹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问的简又又头都大了。 「不管是啥,我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现在跟他们讲的再明白也无法理解猪大肠的美味,还有猪小肠的作用,上次一个鸡内脏就能将这些人给嫌弃的,那猪下水指不定怎么嫌弃呢。 陆彩云跟张虎两人一听这话,也不再追问了,本来就是为了好奇问上一问,至于啥味,又又做出来就知道了。 一进村,后面便悄悄跟了个人影,忽闪忽闪的快的让人捕捉不到,若是细瞧,也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穿来穿去。 张母跟聂春花都回去吃午饭了,还没有来上工,家里只有陆母跟季老两人在,季老已经换上了陆母给做的新衣,而陆母此刻正坐在屋檐下替陆逍云做衣裳。 「今天带啥好东西回来没?」季老眼尖的看到一个油纸包,以为给他带的好吃的,忙走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满眼失望。 简又又将肉包子拿出来:「有肉包子,要不要?」 「要。」季老接过来,大大的咬了一口,嗷,彩云她娘的厨艺真是不能恭维,又又不在家,他连吃都吃不好了,肉包子好歹也还有肉,至少比他中午吃的强。 简又又把剩下的肉包子给陆母,道:「我们买了很多,下午干娘把肉包子热一热,大家可以当小点心吃。」 「诶,好。」陆母笑着应道,拿着包子进了厨房。 季老几口就把肉包子吃完,鼓的嘴里满满的一个劲的嚼,突然看到门口站的人,一个没忍住,嘴里的包子全给喷了出来,咳个不停:「咳咳咳咳……你……你你你……」 他的反应太激烈,一张脸咳的通红,简又又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顺着他指的方向向门口看去。 阳光斜斜的打在门口那人的身上,仿佛踱了一层金光,看上去神圣而又不可侵犯,他眼尾斜挑,黑眸中流光四溢,那一脸惊喜的笑容间,神采夺目。 「爷爷,我终于找到你了,孙儿寻的你好辛苦啊。」容璟之大步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激动跟惊喜,几个大步走到季老跟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季老还在咳,被容璟之这么一抓,疼的他恨不得骂娘:该死的小混蛋,竟敢给我来突袭。 容璟之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的终于找到亲人的喜悦之色,然瞪着季老的眼里却迸射出一道道凌利的光射向他:是你先说话不算话,就别怪爷自己找上门来。 「爷爷,您没事就好,如今家里就剩咱们爷孙两人,你可千万不能再抛下孙儿啊。」 阿呸,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早八百年就被气死了。 季老在心里愤愤的骂道,脸上却强扯着大大的笑容:「孩子,爷爷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好啊,好啊。」 老不死的,你才死了呢。 容璟之狠狠瞪着季老,两人明明相看不顺眼,却偏偏要上演一出祖孙情深的戏码来。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一幕,错愕的张大了嘴巴,现在闹的是哪一出? 这个男人,如果她没有记错,是当初跟她一起关在青楼的那个人吧。 ------题外话------ 终于上架了,激动啊有木有,求首订哇亲们!
第093章 发现好东西 陆彩云挪着步子到简又又身旁,看着眼前的祖孙两一脸的茫然之色:「又又,我咋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哇?」 「记不记得你当初跟虎子去醉红楼救我,咱们顺道带上了一个男人。」简又又压低了声音道,她被卖去青楼的事情,除了简家,就只有陆彩云跟张虎知道,这事不能宣扬,否则她就一点清白都没了。 毕竟进了青楼的女人再出来,别人再看你的时候总会带着有色眼镜。 好在简家为了简单的前程,不敢声张这事,而陆彩云跟张虎亦不会把这事随便说。 经简又又的这么一提醒,陆彩云很快记了起来,瞪着眼睛惊愕的看着容璟之:「我就说咋这么眼熟,原来就是那个差点被青楼老鸨当成小倌接客的男人啊,他怎么跑这来了。」 陆彩云说话不经大脑,想都不想就这么脱口而出,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震了个目瞪口呆。 容璟之视这一段为耻辱,就算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敢当着他的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一张俊脸当即黑成了锅碳,眼神如刀,阴森森的瞪着陆彩云,大有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意思。 陆彩云没心没肺,也没看懂容璟之眼底的阴鸷,只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没什么好感,长的太漂亮的男人通常没什么能耐,没见差点就要卖身了,要不是又又好心救了他一命,这会只不定成什么样子了呢。 简又又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狐疑的向容璟之看去,见到的却是容璟之委屈有些羞愧的神色,显然被人这样大咧咧的扒开那一段血泪史是身为男人的难堪。 恩?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明明感觉到一阵阵寒冷的阴风呀。 季老听了陆彩云的话,整个人都呆了半晌,直到许久才回神,看着容璟之的表情不断的抽搐,那是想笑却憋着不能笑,只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流露出来的戏嚯让容璟之差一点就要对着这张老脸挥拳头了。 小……小倌儿……哈哈哈哈哈…… 季老在心里笑的几乎抓狂,没想到容璟之这混小子还有这么一段令人喷笑的经歷,唉哟喂,这瞒的也忒好了,若是宣扬出去,一定不少人在背后偷着乐呢嘛,怎么就让他逃出来了呢。 这世上竟还有能耐将容璟之弄到青楼去的人,真想见识见识,太他娘的有才了。 季老越想越好笑,死死的憋在心里都快要把他憋成内伤了,但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出来,岂不是让人怀疑他跟容璟之的关系吗?有谁家的爷爷听到孙子被卖到青楼差点成小倌儿还这么开心的,这分明有仇嘛。 容璟之咬牙瞪着季老那兴灾乐祸的神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季老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偏那一道道威胁的小眼刀对季老够不成威胁,容璟之越是眼神阴狠,季老越是得瑟的不行。 「季老,你没事吧?」简又又探究的目光落在季老身上,季老听她这么问,勐然一顿,忙收敛了眼中的笑意,换上一副怜惜之色。 「没事,只是想到孙儿那悲惨的经歷,就不由的悲痛,幸好如今平安无事,否则我难以面对季家的列祖列宗。」 说着,摇着头连连嘆息。 容璟之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着:要面对也是面对我容家的列祖列宗,关你季家屁事。 季老暗中狠狠的掐了容璟之一把:以为我稀罕你,季家有你这样的后代,简直是耻辱。 陆彩云眼神不善的在季老跟容璟之身上来回徘徊:「季老,你孙子该不会要留下来吧?」 简又又嘴角抽抽的看着陆彩云,古人不都是含蓄的吗?怎么彩云说话这么直接,这话是客气的一问,谁都能听出来里面的不悦跟拒绝。 不过,彩云的拒绝也不是没有道理,陆家本就不大,没有几简屋子,如今她也是跟彩云挤一挤,若不是陆大哥长时间不住家里,就连季老得只有去存货的屋子住的份了,要是这男人也住进来,别说住不下,就算是亲戚,表哥表妹什么的,也很容易遭人闲话好吗? 容璟之心里冒火,却不能表露出来,只得以一副委屈的无容身之所的神情低诉道:「家里发大水,屋子都沖走了,家人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遇难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爷爷还活着,一路寻了过来。」 陆彩云的表情万分纠结,听这话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住下来了。 她家什么时候成收留处了。 「我家没地方住了。」陆彩云看着容璟之,摇了摇头。 那一张如神衹般俊美的容颜,竟然没有将陆彩云给迷惑到,简又又不得不佩服陆彩云强大的内心,就连她这第二回见,还是有片刻的恍惚,总觉得这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样一张脸,若是放在云岭村,还不让村里的那些少女们疯狂了,这分明就是一妖孽祸害啊。 季老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眼刀子一刀一刀的戳向容璟之:都跟你说了等陆家盖了房子再来,你不听,这下好了吧,这里没你住的地方,你就算来了也没用。 容璟之狠狠的瞪了回去:少跟爷扯那些有的没的,爷要被赶走了,你也甭住了。 小王八蛋! 季老在心里愤愤的骂道,抬头一脸无耐的看向陆彩云跟简又又:「那个……丫头啊,你看我们祖孙两也实在无家可归了,如今我也只剩他这么一个孙子,实在不忍心他继续流落在外,要不让他留下来,他什么活都能干,只要有个住的地方,有吃的就行,就是柱牛棚也不要紧。」 容璟之挫着牙花子,就差没咬上去了:你给老子去住牛棚,老子睡你的屋。 简又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男人一看就不像是乡下里出来的,即便穿着最粗糙的黑色布衣,但那周身隐隐散发着的尊贵与霸道可不是一个乡下人会有的,但若说他别有企图,简又又觉得不可能,陆家有什么可图的?就算她现在酿着酒,赚了些银子,也不足以让人觊觎打什么主意。 莫非自己真是想多了。 容璟之心头一震,暗道这丫头心思太敏感了,那一道道疑惑的目光带着考量虽然隐晦,但他长年身居高位,又怎能没有一点感觉呢。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女人,容璟之忙敛起自己的气息跟情绪,努力装成一个家破人亡的落难孙子。 「爷爷得你们好心相助,如今有个安身之所,我别无所求,只求能留在爷爷身边,住牛棚也无所谓。」 季老头,你给爷等着! 陆彩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里排斥让陌生人住在他们家,但又觉得人家家破人亡实在可怜,于是拉着简又又到一旁,小声的议论着。 「又又,你说咋办?要是不让他住,这季爷爷肯定也不会留下来,他一把年纪了没个住的地方也实在可怜。」 「恩。」简又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只是这男人长的也太漂亮了些,留在家里会不会有麻烦啊?」 看这样子就像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来了也只是吃白食,家里哪有钱多养一个人哇。 「是麻烦。」简又又贊同的点头,这么俊美的容貌,走哪都会引来一堆的麻烦。 「那你说,咱留吗?」 陆母在一旁听了半天,忙走过来道:「看人家爷孙两也挺可怜的,留下吧,反正也不可能住一辈子,等他们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也就离开了。」 对外称是舅老爷,可到底不是真的舅老爷,季老也不可能在他们家一直住着,这都只是暂时的。 陆彩云抿着唇道:「可是娘,咱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啊,没看又又还跟我挤着呢吗?」 「反正是爷孙两,就让他跟季老住一块。」 简又又问:「这样一来,陆大哥回来就没有地方住了。」 陆母顿了一顿,也被难住了,想了半晌才道:「反正你们大哥回来的时候也不多,偶尔回来一次到时候再想法子将就一下。」 陆彩云跟简又又相视一望,最终点头道:「那就听娘(干娘)的。」 应下这事,简又又扭头看向院子里的男人,心里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不知道留下他是对还是错,别真惹了个麻烦回来。 但人家都说到这么可怜的份上了,要真见死不救,好像良心上也过不去,彩云虽然不愿意他留下来,但到底也心软,否则也不会问她该不该留了。 三人虽然站的远,但说的话都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季老跟容璟之的耳朵里,所以当三人重新走过来的时候,容璟之的脸上是难得的放大的笑容,只是在落在陆彩云身上时快速掠过一道冷光。 这丑八怪,竟敢嫌他是麻烦,哼,要不是爷要住在你家,你都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陆彩云没有感觉,将他们的决定说了一遍。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简又又问。 容璟之抱了抱拳,笑的那叫个一脸的谦和:「容……」 刚说一个字,季老勐的打断了他:「姓季,叫容大。」这小子脑子被浆煳了不成,敢自报家门,直将拿容字开头,咋不直接说你是大燕丞相容璟之,人见人怕,小孩子听了也要哭的煞神。 容璟之嘴角一僵,默默的扭过头,他还真忘了这事。 「季容大?!」陆彩云重复了一遍,听得容璟之嘴角一阵抽搐,这见鬼的名字,难听死了,一点也不符合爷高贵的身份,这老头子定是故意的。 简又又则盯着容璟之的脸一脸的凝重,这突然收个男人在家,还是这么漂亮的男人,说出去怎么都是会遭闲话的,但让他扮女装显然也不可能,那唯一法子就只能把的脸改变一下,变得普通一些,这样就不至于让村民们议论的太过份了。 容璟之被简又又盯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大,要留下来,你这张脸是不行的。」简又又一脸严肃的道。 「什么意思?」 「要改变一下。」说着,对着容璟之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进屋,容璟之有片刻的怔愣,被季老抬脚蹿了一下。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跟上去,这么大了怎么人还一直这么傻头傻脑的。」 爷爷训斥孙子,理所应当,也没人觉得不合适。 季老这才在心里找回了一丝丝平衡感,总算还不是太憋屈,以前总看这小子不顺眼,一直没有机会教训,这下好了,白白送上门给他当孙子,他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至于日后容璟之的报復? 他会怕?要是怕,这朝堂之上也就没有他季家的容身之处了。 等容璟之再出来时,整个人都变了样子,依旧还能看得出他俊美的容貌,但是那蜡黄蜡黄的脸色充满了病态,一看就像是个病入膏肓之人,就算跟人家说他的病不重,怕也没什么人可信,这么一乔装,倒是让他的锋芒收敛了不少。 季老摸着鬍子满意的直点头:「恩,你这丫头手还真巧,这么一弄,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呢。」 「多谢季老夸奖。」简又又不客气的拱拱手,将这赞美照收不误。 一家人唯有容璟之的脸色不好,一双眼睛漆黑漆黑的像是一泼浓郁的化不开来的墨。 容璟之死死的捏着拳头,忍住了想要掐着简又又脖子狠狠摇一摇的冲动。 靠,居然给爷弄成这副丑样子,还爷英俊潇洒的容貌来。 于是,很快村里人又知道了,陆家舅老爷唯一活下来的孙子逃难而来,病的不轻,看样子都快要一只脚踏入棺材了。 陆家条件才刚刚好转一些,这接二连三的亲戚找上门,有再多钱也要霍败光了,有人同情的连连摇头。 陆母也不管外面人说啥,利索的在陆逍云的屋里又搭了个简易的木板床,上面铺着旧的棉被,盖的给容璟之拿了条新的。 张母跟聂春花下午来上工的时候,都好奇的打量着那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容璟之,时不时好奇的问上陆母几句,看容璟之那蜡黄的小脸直同情。 「陆婶,这看病吃药得花不少钱吧?」聂春花小声的问陆母,穷人最怕的就是生病,很多人都因为看不起大夫就这么病死了,谁家有再多钱也经不住看病吃药,看季容大这模样,显然病的时间也不短了。 陆母抿唇淡淡一笑,也明白聂春花的意思,这是担心这季容大看病吃药得他们家来,早晚给拖挎了。 「别看容大看上去病的重,他也就是这气色,其实也不要紧,平日里注意着些也不用抓药吃,都是亲戚,有难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 就算不是亲戚,她也不忍心这爷孙两没地方住啊。 之前还不明白季老怎么年纪大了还会往外跑,还跑到他们村来,像他这么大年纪的都是儿孙满堂,在家里享清福了,这下明白了,是家里发大水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家没了,这才四处为家流落着。 也是他们的祖宗保佑,孙子也平安无事,爷孙两还相逢了。 张母笑容温和的看了眼容璟之,然后对陆母说:「也是你们娘三心肠好,要换了别人,谁敢往家里收。」 这亲戚难得来住一回两回也就罢了,这常年住家里,吃的喝的用的不都得掏银子,谁家也不捨得这样糟蹋钱。 简又又将买回来的肉包子热了一遍,端了出来。 「干娘,张婶,春花嫂子,歇一歇吧,我买了肉包子,大家来尝尝。」 张母跟聂春花面上一喜,包子他们也吃,只是那都是没馅的,就算去县城赶集也只会买个素菜馅的,有的时候还不捨得,宁愿饿着肚子回来吃饭,又又竟然买了肉包子给他们吃。 「这……这咋好意思,又又,你们吃就好了。」聂春花忙摇着手道。 这肉包子贵,又又他们也难得吃一回,肯定也不会多买,要分给他们了,自己就不够吃了。 「春花嫂子别客气,屋里还有呢,够吃。」 张母犹豫了一下,闻着那肉包子的香味,起身洗了洗手,笑着抓了一个:「那我就不客气了。」 咬了一口,忙招唿聂春花:「春花,又又一番好意别辜负了,快来吃,这味可香了。」 聂春花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这才站了起来,洗完手过来拿了一个包子,小口小口的咬着,不捨得吃太快。 陆母拿完,简又又端着空盘子进了厨房。 容璟之看她竟然直接直越过自己,黑眸暗了一暗,站起来跟着简又又进了厨房。 「我的包子呢?」 简又又被他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啥你的包子?」 「他们都有的吃,我没有?」 简又又摇了摇手里的空盘子,眨着眼睛道:「我就买了这么多,又不知道家里多一个人,一人一个正好啊。」 容璟之的目光,忽的落到了一旁,饭桌上的盘子里,那里还躺着一只白胖胖的肉包子,正要说话,只觉旁边一阵风颳过,一只手快速一伸,再看时盘子空了,肉包子到了季老的嘴巴里。 气得陆彩云在一旁直跳脚:「季爷爷,那是我给又又留着的。」 简又又回头见了,也是眼珠子气鼓鼓的瞪着:「季爷爷,你都已经吃了一个包子了。」可恶啊,连她的包子也抢。 季老几口将肉包子塞在嘴里,鼓的满满当当的一嘴,说话都含煳不清,谁也没听清楚他说了啥,只知道他说完别有深意的瞥了容璟之一眼。 容璟之只觉得自己头顶快要冒烟了,这死老头就是故意不给他吃的。 「季爷爷,晚上不想喝酒吃肉了吧。」简又又没好气的瞪着他。 季老表情一僵,嘴里的包子也嚼不动了,心里暗道一声糟:光顾着跟这混小子较劲,把这丫头给得罪了。 这到嘴里的包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那……那我吃都吃了……要不吐出来给你?」季老咕哝着道,听得简又又一脸的嫌弃,难不成吐出来再给她吃不成? 噁心的要命。 见简又又小脸愠怒,季老立即讨好道:「下不为例,我保证下不例。」说着,更是举起了手,作发誓道。 简又又被他给逗笑了,本来一个包子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季老还这么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简又又觉得自己要再气下去真就矫情了。 容璟之在一旁看的眼睛不由得瞪了老大,向来威风八面,在家里哼一声都能让人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季老将军,何时对人这么和颜悦色过,还是对个小丫头。 真是奇了,不过说句不想喝酒吃肉而已,季家乃百年大族,簪缨世家,在京中地位崇高,家里又是出了好几代的将军,什么样的好酒好肉没有吃过,竟然会露出一副万一吃不到那酒肉的痛苦模样。 容璟之的心里,真是抓心挠肝的痒,见季老出去,忙跟着出去了,将他拉到屋里噼里啪啦就是一通问。 季老冷冷的看着容璟之:「关你屁事。」 说着,出门熘达去了。 简又又收拾完厨房就拉着陆彩云背着竹筐去山上了,半路碰到张虎,也嚷着一起,说山上野兽多,两姑娘进山太危险了。 简又又无语的看了看天,这么烂的藉口,他咋能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的呢,她都说了只是在外山,又不往里走,更不会去他常长猎的地方,这摆明是借着机会跟彩云相处呢,虽然好东西大多在深山里,不过她还没有想把小命交待进去的意思。 而且这次她只是采点草药,防蚊虫而已。 天一热,蚊虫也多了起来,这里一没蚊帐,二没纱窗,三没蚊香之类的驱蚊液,每晚都要被咬上一个大包。 张虎一边走,时不时悄悄侧眼看下陆彩云,黑黝黝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蒲扇一般眨着,皮肤白皙,走路的时候两条麻花辫一甩一甩的,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用红头绳绑了一下,却也很是喜人。 简又又不由得在心里干着急,这愣小子的情商真是够低的,你要喜欢人家也得主动表示一下啊,就这么看着,能看出花来呀。 彩云不明白张虎的意思,简又又也不敢贸然去提,若是彩云因此厌烦了那她就成了罪人了,本来感情是要慢慢陪养的,若虎子能主动些,说不定时间一久,彩云的心也就被慢慢融化了呢。 恩,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提点提点虎子,这两人若能凑成一对,她可是乐见其成的。 一边想着,一边往山上走去。 云岭山上好东西多的是,简又又一路寻来,发现了不少的驱蚊的花草,忙喊着陆彩云跟张虎帮忙采。 又看到一旁的蘑菇,香菇,辨了辨,一口气把四周看得见的都摘了回去,吃不完还能晒干,想吃的时候放水里泡一泡就行了。 看到薄荷草时,简又又的两只眼睛更是几乎冒着绿光,想着那清清凉凉的感觉,在这大热天吃是最好不过的了。 直到两竹筐都摘得满满的,三人这才下了山。 经过河边,不少人拿着竹竿在钓鱼,看到张虎,都笑着跟他打招唿,如今大家一闲下来就钓鱼,钓上的鱼就拿去县城卖,更多的人往归云楼送去,归云楼里做出来的鱼没有腥味,生意一直很红火,大有成为县城第一大酒楼的趋势,于是每天要的鱼也很多,又跟简又又学了腌制咸鱼,就算再多也不怕坏了。 卖鱼也能赚些钱,不少人得了这个好处,都记着张虎的情。 张虎心虚的看了简又又一眼,强颜笑着跟人应和,这些恩情本该是又又给的,是又又想的这法子,也是她让大傢伙都有钱赚,可是这功劳却记在了他的身上。 看张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简又又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大男人顶天立地,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不过是个钓鱼的方法,谁教都是一样的,大家记着你的情,最后受益的还不是我,难不成我有事你还会袖手旁观不成?」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简又又眯着小眼,一副威胁的模样。 陆彩云听了,回头兇狠狠的瞪着张虎:「他敢?」 张虎连连摆手:「当然不会,我虎子也是有义气的,为朋友愿意两肋插刀。」别说又又对他家的恩情让他还不完,就算没有,彩云一句话,他也是乖乖照做的。 一路走过去,简又又忽然发现有两个钓鱼的人身旁,扔了不少的小龙虾,还有一点点大的小虾,就这么随意的被扔有一旁,早就死透了,看着就像没人要的样子。 简又又问:「那小龙虾跟虾米咋扔了?」 「啥小龙虾?」张虎摸着脑袋,听不明白简又又的话,直到顺着简又又指着方向看去,才恍然大悟。 「这红怪物咋能吃,那虾米更是没有肉,又又,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这下,换简又又愣住了,照这意思,这里的人不吃这些东西? 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纯天然无公害的,这些人居然不吃。 那虾米虽然小,没肉,但鲜啊,可以炒菜,还可以晒干,更可以做虾酱。 浪费,实在是太浪费了。 简又又在心里不断的唾弃这些人的有眼无珠。 扯着笑容走到其中一人身边,太阳已慢慢西斜,这个时辰不是最热的,所以钓鱼的人也多,虽然龙虾跟虾都已经死了,但也不影响,想着晚上香喷喷的麻辣小龙虾,简又又口水差点就流了出来。 「刘大爷,你这些东西不要吗?」简又又上前问道。 那刘老头头髮也半白了,闲在家里没事干便钓些鱼补贴家用,一听简又又来问,摸着鬍子笑得一脸慈爱:「是又又啊,我不要了,你要想玩,就拿去玩吧。」 谁也没有想到简又又是拿来吃的,刘大爷只当得她们小孩子心性,要拿来玩,毫不吝啬的都给了简又又,村里也不是没有人小子拿着活的红怪物比赛,看谁的钳子狠,能把对方的给夹死了。 简又又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道了声谢,便将地上的龙虾跟小虾拾进了筐子里,陆彩云跟着张虎帮忙捡。 两人也不问简又又要来干麻,反正又又要的东西,肯定都有大用场的。 刘大爷这边捡完,简又又到另一个人,王有光的身边捡,只是王有光没有刘大爷好说话,见简又又刚来,便瞪着她。 陆彩云忙将她拉走了。 这王有光是村长的亲大哥,仗着弟弟是村长在村里怪是嚣张的,也没人敢得罪他。 简又又看了看筐里的小龙虾,觉得不够烧一碗的,便对张虎道:「虎子,你一会也来钓这小龙虾,如果钓不到,就跟大家说,一文钱两只问他们买,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啊?」张虎惊的张大了嘴巴,这红怪物一点都不值钱,他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帮着钓钓也就是了,咋还要花钱买呢。 陆彩云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拍了张虎一下,道:「还愣着干啥,又又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用呗,你多收点回来。」 「喔喔,好,我马上就去。」 说着,小跑着回去了,拿着钓竿也坐到这河边来。 这些人一听张虎要红怪物,都笑嘻嘻的说帮忙掉,有的直接说不用给钱。 张虎想了想拿人家的手短,又又既然说了两只一文钱,那他还是把钱算清了好。 简又又回了家,将竹筐里的药草都倒了出来,分门别类堆放好,有七里香,猪笼草,天竹葵,薄荷草。 看了这么多品种,简又又笑的小脸开花,眼珠子噌噌亮。 天竹葵跟猪笼草可以种在院子里,不仅可以驱蚊,还能驱虫,还可以放栽在小盆子里放在屋子里,不仅香,还没有蚊子。 只是家里找了半天也没不见花盆,想着穷人家连菜都吃不上,更别说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了,于是便找几个盆,挖了泥土进去,把猪笼草跟天竹葵栽上放屋子里,想着再去县城的时候买几个花盆回来。 七里香跟薄荷草就直接放在篦子里晒干,到时候做成香包,挂在身上走哪都没蚊子咬。 蘑菇跟香菇都捡了出来,简又又一扭头,见容璟之坐在屋檐下,眸光一闪,对他道:「容大,过来帮忙干活。」 容璟之嘴角微微抽搐,差点就破口大骂了,想他堂堂大燕丞相,什么时候被人当下人一样使唤干活,这丫头不要命了。 只是如今他得住在这里,就得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简又又才不想养闲人,是他们自己要留的,难道她还要把他当大少爷一样伺候着么,又不是真病,他倒是真的坐那一动不动养起病来了。 教容璟之将龙虾跟小虾洗净,挑去龙虾屁股后面的泥肠。 容璟之一脸嫌恶的捏着死龙虾的两只脚:「这玩意儿洗了干麻?你要做来吃?」 「对啊。」简又又点点头,头也不抬的将手里的蘑菇跟香菇弄干净,把多的晒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这东西也能吃啊。」容璟之将手里的小龙虾往边上一甩,那模样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简又又的小脸忽地沉了下来,走过去捡起小龙虾,不悦的瞪着容璟之:「你爱吃不吃,要不愿意干活,没人求你留在这里。」 泥玛,都寄人篱下了,还敢给她挑剔,真以为她们愿意收留他啊。 容璟之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漆黑,这死丫头竟然给他摆脸色,还要将他赶出去? 季老一脚刚到门口,差点乐得没有鼓掌,想到如今的身份不对,硬生生给摁下去了。 狠狠的磨了磨牙,容璟之认命的走过去,捡起死龙虾:「我干!」 拿起一把破旧的刷子,容璟之使了命的刷着龙虾,敢吆喝爷,你给爷等着。 身后,季老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走过,容璟之听出了里面浓浓的兴灾乐祸的味道,差点把牙龈都给咬断了。 张母跟聂春花已经下工回家了,陆母正在打扫院子,陆彩云将简又又种上的猪笼草跟天竹葵搬去了屋子里,一人屋里放一盆,这样晚上就能睡的香了。 厨房里传来简又又忙碌的声音,这一次将肉做成了回锅内,留了一小块切成薄片,跟蒜苗炒着吃,排骨还是做成了糖醋排骨,彩云喜欢吃,一会再给虎子家端去一碗,大骨头还是炖了汤,这次骨头买的多,可以多炖些汤,多余的明天早上再烩面吃,里面加了野蘑菇跟野香菇。 一碗炒豆角,等会再做碗麻辣小龙虾,没有做馍馍,直接煮上了白米饭。 虽然如今赚了些钱,但也没有天天都吃白米饭,偶尔喝粥,吃米煳,时不时也会吃杂粮,左右这些东西经过简又又的手做出来,味道总是好的。 没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季老不断的吸着气,端了张凳子就在厨房门口坐着了。 容璟之闻着这味,心底也是一震,没想到这丫头的厨艺还可以,这香味就连他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都忍不住咽口水了。 再看一眼厨房门口坐着的季老,容璟之似乎有点理解这老头对这女人的反常态度了。 糖醋排骨刚刚起锅,张虎便拎着一筐小龙虾进了陆家:「又又,红怪物给你拿来了,你看看够不够。」 简又又听到叫唤,忙拿着锅铲走了出来,看着大半筐的龙虾笑的开怀:「够了够了,谢谢你啊虎子,对了这,排骨我刚烧好,你来了省得我再送,你端一碗回去。」说着,又看着容璟之道:「容大,把这些都洗干净去肠泥。」 容璟之看着那一筐小龙虾,刚放地上,便有不少开始往外爬,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目光不善的瞪着张虎:哪来的兔崽子,抓那么多回来是要累死爷么。 张虎被他冷嗖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抽,有种想要逃的感觉,忙跟着简又又去了厨房。 简又又也不小气,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买的排骨几乎分了他一大半,闻着香味,张虎屁颠屁颠的回去了,临走前还接收到季老深深的怨念。 张虎前脚一走,季老后脚就跟着进来了:「怎么给那小子那么多?自己都不够吃了。」话里是浓浓的不满。 简又又没理季老的念叨,从容璟之那拿走刷好了的龙虾。 看了眼家里的调料,简又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气,没有辣椒,这麻辣小龙虾也不是特别正宗啊,只有一点点辣味,只能朝麻上面发展了。 好在当初买回来的香料是生的,她留了种,到了秋天种上,明年就有收成了。 只是小辣椒啊小辣椒,你怎么会在这里消失了呢? 一边嘆气,一边炒着龙虾。 龙虾一遇热,身子便通红通红的,为了好吃,简又又不要钱的放调料,好在家里的人已经习惯了,也知道调料放的足,做出来的东西才好吃。 要是换以前,谁捨得这样放,都是钱买来的。 简又又见季老站在一旁没事干,于是便叫他压蒜泥,这蒜泥放多了,龙虾的味道也是很美味的。 季老也不犹豫,问了简又又要多少,便剥了起来,剥完捣成泥,最后在龙虾起锅的时候,一把全给放了进来,稍微一翻炒,蒜的香味伴着一点点麻味刺激着人的味觉。 龙虾烧好,便可以吃饭了。 今天的菜很丰富,龙虾个大,拿碗也装不了几只,简又又便拿个盆连龙虾带汤一起盛了起来,摆在桌子中间。 容璟之一听吃饭,忙扔了手里的龙虾跟刷子,这么一筐,看着筐小,里面龙虾却不少,而且还都是活的,一不小心就要被钳一口,想他那白嫩嫩的手上如今都是血印子,容璟之的心情格外不美好,恨不得把一筐龙虾都给踩事了事。 陆母看还有小半筐没刷,怕龙虾爬的满地都是,便拿了个木盆倒扣在筐上。 「有香胰子没?这味难闻死了,给我洗洗。」容璟之问道。 ------题外话------ 来了来了,晚了几分钟,亲们支持正版哈,祥码字很不容易的说,如果有错别字,请亲们指出,来不急修文了
第094章 县太爷有请 简又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那边有草木灰,用那个洗吧。」 还香胰子呢,不知道那是有钱人家用的哇,这季容大真是敢开口叫,就算以前季家条件颇好,用得起香胰子,可如今他这算是寄人篱下,还敢要求这么多。 容璟之看了眼简又又指着的方向,挑剔的皱起了眉。 草木灰?那是什么玩意,爷说用香胰子已经是降低要求了,竟然敢让他用草木灰洗?能符便爷的身份吗? 不过容璟之的话也提醒了简又又,她是得买些香胰子回来,那草木灰跟猪苓虽然也洗的干净,但猪苓多了股味,没有香胰子来的香。 季老瞥了容璟之一眼,坐在桌旁,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就往嘴里塞,:「有的洗就不错了,要求这么多,快点洗完手来吃饭,要不你就别洗了。」 「就是。」陆彩云咕哝了一句,把饭端上桌。 容璟之见众人也不等他,端着碗就准备吃上了,陆母拿着一个装草木灰的匣子过来,温和的笑道:「容大,咱们家里也就草木灰,别看这东西不起眼,洗东西挺干净的。」 村里不是没有人家用猪苓,只是以他们家以前的情况,哪里捨得花那个钱去买猪苓,有个草木灰用用就不错了。 香胰子那是有条件人家用的,而富贵人家用的则更高档了,是皂角。 容璟之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就着草木灰匆匆洗了手,坐下吃饭。 「又又,这龙虾咋吃?」陆彩云拿着一只龙虾,问。 简又又试范了一遍,剥开壳,露出里面白嫩嫩的龙虾肉,蘸一蘸汤,虽然不够辣,但有加了香料跟蒜泥,也是很入味的。 陆彩云吃了一口,连唿好吃,忙放下筷子,剥第二个。 季老就着米酒,也吃起了小龙虾,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容璟之没吃过简又又做的菜,先尝了一遍其他的,每吃一口就惊嘆一分。 难怪这死老头子住在这里不走了,这丫头做东西还真是美味,一点也不讶于京城大酒楼里做出来,再夸张些,御厨做的菜精美诱人,但论味道,竟然跟这家常小菜没办法比。 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桌上的菜,忙的也没功夫开口说话,更是挑剔不出什么毛病来,看到季老喝的酒,也是他没有见过的,便好奇的问:「你这喝的是什么?」 季老得意的对他笑道:「没见过了吧。」 看他得瑟的模样,容璟之就觉得自己的手痒:「恩,没见过,是什么?」 白白的颜色,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喝的酒是白的透明的颜色,季老嗜酒这是谁都知道的,他尝过的酒,没有一千也有百八,能让他道一声好酒也足以证明这酒的确是好,这会见他得意洋洋好像找到了天下美味似的神情,容璟之便更加的好奇:「给我来一碗。」 陆母忙起身,给容璟之倒了一碗,季老有些肉疼的抽了抽嘴角,不过想到这酒简又又一直酿着,也不会断货,便闭着嘴没有说啥。 「这是米酒,又又酿的,是卖给县城的酒坊的呢,容大你尝尝。」陆母献宝似的笑道,与有荣焉,仿佛这酒是她自己酿的一般,她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夸又又聪明又能干。 容璟之先闻了一下,然后小抿了一口,随之眼睛便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这酒的味道,还真是跟他往日喝过的不同,诧异的看了看简又又,又看向季老。 季老花白的眉毛轻轻一挑:「咋样,味好吧?跟你说,别看这酒不是珍品,可味道却是咱从来没尝过的,就这一个新鲜,也够特别的了。」 好话谁都爱听,由其是赞美的话,这是对她酿的酒的肯定,简又又听的也是眉开眼笑,只要开了头,她之后路就好走多了,米酒本来就跟那些上好的珍藏酒不同,最简单,也比较廉价,但它的酒酿也能做吃的,所以才会卖到二百文一斤。 容璟之虽然意外,却也不得不承认季老的话:「恩,很香醇。」 季老难得心情大好,给了容璟之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能得容相一句夸,简又又这酒的价值其实就已经上去了,可惜,人家不知道容璟之的身份。 唔,这可是他孙媳妇酿的,早晚他会让这米酒名扬京城,走上达官贵人的桌,谁敢不买他孙媳妇的面子,就是不买他的面子,到时候哼哼…… 吃了晚饭,收拾了厨房,众人纷纷回屋睡觉,容璟之一进屋便开始挑剔,这也不是那也不对,让季老连翻白眼:「你再大点声,最好让他们都听到,到时候这家咱两一个也别呆了。」 「我要睡床,你睡这里。」容璟之嫌弃的抿了抿唇,指着季老的床,道。 说是床,其这就是个炕,古代农村大都是这种炕,可以当床睡,冬天的时候下面烧一烧,就暖和了,但看着也比容璟之的临时简易木板床舒服多了,更别说季老的床上还是全新的棉被。 季老一听这话,顿时黑了脸,身子利索一躺,被子一拉,瞪着容璟之:「小王八蛋,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大燕朝有你这种丞相,简直就是祸害。」 「尊老爱幼?那是什么玩意,老子从小就没学过,你要看老子不顺眼,有本事把老子给弄下台啊,哪那么多废话,给老子滚下来。」 季老暗暗挫着牙花子,他要能把容璟之弄下丞相之位,还能容这小子在自己眼前蹦哒。 「呸,小兔崽没良心,你要不想住,竟管嚷。」他才不怕呢,这小子一看就想赖在这里不走,否则也不会耍尽了花招留下来,简又又那丫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煳弄的乡下女人,那股聪明劲就是大世家里的才女也不过如此。 何况她的聪明还异于常人。 你看过谁家闺女做的这一手好菜,那些不能吃的都能让她给做出美味来,谁家闺女能酿酒? 容璟之气唿唿的哼哼了一声,到底没敢太嚣张,别说太嚣张惹那小丫头的怀疑,就是如今自己身为季老孙子的身份,也是不容许跟季老耍横的,。 死老头子,爷回京城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天,简又又早早的醒了,将昨晚刷洗干净的小龙虾都给煮了,季老还在睡,捣蒜泥的活就由陆彩云接手了,昨晚剩的龙虾很多,简又又都给煮了,做了满满一大锅,陆母听说早上吃面,便早早的将面擀好了放在一旁醒着。 等龙虾熟的空档,简又又将昨天买的猪油板拿了过来,切成丁,陆彩云帮着烧锅,将猪油板切好后,简又又看锅烧的干干的,便放了进去,一下锅,就响起「呲呲」的声音,简又又也顾不得手上的油腻,忙翻炒着。 陆彩云一边烧火,一边好奇的探出脑袋来看:「又又,大早上的吃这个,会不会太油腻啦?」 简又又翻炒的动作很快,没一会锅底便起了一层的猪油:「一会吃面放些这个,味可香了。」 特别是汤起锅的时候,挖一点猪油,可比菜油喷香多了。 猪油板很多,没多久猪油便熬的没过了猪油板的肉,陆彩云趁空又伸出脑袋来看了一下,直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这……这都是油吗?」 「恩,到时候盛在罐子里,可以吃上好久。」有的菜拿这猪油烧出来,还有肉香味呢。 直到切成丁的猪油板熬得焦黄,简又又这才拿了个勺,将猪油舀在罐子里,冷确后便是结成白色的硬块,直到舀干猪油,简又又将锅里的猪油渣盛在了碗里,捏起一个放在嘴里嚼,脆香脆香的很好吃。 陆彩云也捏了一块吃,刚起锅的猪油渣很烫嘴,却让她吃的收不住口。 「原来这猪油板是这样做的,又又,你太能干了,好好吃啊。」 将猪油渣放到一旁,简又又便拿着醒好的面端在手上,一手拿刀,削成一片一片薄薄的刀削面下锅。 季老跟容璟之相继起床了,那是被厨房里飘来的香味给催醒的,季老闻见好吃的,那是比谁都跑的快,他一醒,容璟之自然也不会继续睡着。 何况这破床,简直是硌他骨头疼,一点也不舒服。 简又又没有将面都削进锅里,怕时间久了,最先下锅的面就烂掉了,到时候就没有什么嚼劲,削一些,盛一碗,谁先来,谁先吃,汤底是昨晚的大骨头汤,加上猪油渣,美味极了。 陆彩云迫不急待的端了一碗先吃上了,简又又便继续下第二碗。 等到她端上碗吃的时候,陆彩云跟季老又眼巴巴的端着碗守在灶前,等着吃第二碗。 简又又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么。 「等我吃完。」忙了一早上,她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呢,饿死了。 容璟之闻到了另一只锅里的龙虾味道,开锅便拿了几只装碗,默默的吃了起来。 反正这面一时半会也吃不到,不如吃个龙虾打发打发时间。 季老见状,也拿了几只剥着吃,一边吃一边催促简又又吃快点,再给他下面条。 简又又在心里气得勐翻白眼,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当初同意将季老留下来,不仅惹回来一个吃货酒鬼,更是又招了一个小累赘回来。 小累赘容璟之感受到简又又那深深的怨念,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剥龙虾吃,这丫头厨艺这么好,要是能把她带回府天天给他做吃的,也挺不错的。 简又又快速的吃完面,又给几人每人下了一碗,将那飞快减少的小龙虾给救了回来,她还得靠这个赚钱呢,都吃完了咋行? 「干娘,家里留着的这些,你一会给赵婶,张婶,春花嫂子们分一些,让他们也回去尝尝。」 陆母忙不跌的点头:「诶,好。」 简又又待人好,有什么好东西总能想到别人,旁人得了好,心里感激,也总时不时的会拿些东西来回敬。 将剩下的小龙虾装在木桶里,简又又借着张虎的驴车,拉上陆彩云去了县城。 容璟之眸光闪了闪,想跟着去,但想到自己如今以外宣称是在陆家养病的,这一来就往外跑,好像也不好,再看季老乖乖的在院里子呆着,说是守家,便也重新坐了回去。 简又又今天没有卖酒酿汤圆,让不少认识她的人见了她都问了起来。 「姑娘,今个咋不卖南瓜酒酿汤圆了?」 简又又温和的笑笑:「家里事忙,没有太多时间,明天,明天一定来,大叔记得来光顾。」 「好咧,我家那臭小子就爱吃你们家的汤圆。」 张虎赶着驴车,一路到了归云楼的厨房后门。 郝正许久不见简又又,听到她喊,忙举着菜刀就出来了。 「郝叔,你这拿着刀朝我来,不是要砍我吧?」 郝正瞪了简又又一眼,笑骂:「你这丫头片子,要么不来,一来就挤兑你郝叔我。」 「嘿嘿,说明我一来,肯定会有好东西带给郝叔哇。」 郝正也猜到了简又又这次肯定又拿了什么好吃的,忙问:「这次带了啥?」 「小龙虾!」 「啥玩意儿?」 简又又这才恍悟,这里的人不叫小龙虾,忙道:「是红怪物,我叫她龙虾。」 郝正露出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简又又:「红怪物那东西也能吃?又又你该不会是诓我呢吧。」 陆彩云听了这话,忙解释:「郝叔,能吃,真能吃,我们昨天吃了好大一盆呢,味道好极了。」 张虎没有吃到龙虾,也理解不了龙虾的美味,于是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郝正好奇的看简又又打开木桶的盖子,顿时一阵香味飘了过来,他吸了口气:「这味闻着倒是挺香的,咋吃?」 简又又当即剥了一个,拿剥好的肉递给郝正:「蘸着汤汁,味更足,这会是已经凉掉了,郝叔一会热一下,更好吃。」 郝正接过简又又递上来的龙虾肉,上面蘸着汤汁,还有一点蒜泥沾在上面,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起来。 「这红怪物的肉吃起来竟然这样嫩,又又啊,你还真会找东西吃,连红怪物都能被你做出这样美味。」郝正吃的满眼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这丫头拿一桶红怪物来绝不只是让他尝尝味道的。 简又又嘿嘿一笑,道:「这龙虾好吃,但东西难弄,更容易夹手,不过只要让大家尝过这味,肯定更想吃,夏天正是龙虾泛滥的季节,郝叔若把这道菜在归云楼里推出,定会大受欢迎的。」 郝正忍不住学着简又又的手法又剥了一个,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如今天热,出来吃饭的人也少了,酒楼的生意不及前段时间,若能推出新的菜色,定会火爆。」 「而且啊,这龙虾也是季节性推出,本来就难弄,价格贵一些,喜欢吃的人也不在乎,吃上瘾了,就会想着明天夏天再来,周而復始,归云楼的生意就会一年好到头了。」 「是这个理。」郝正看了简又又一眼,笑道:「你开个价吧,我们买断红怪物的做法……恩,龙虾,名字还挺好听的。」 就算简又又不说这些话,郝正也打着要买下红怪物做法的主意,只是经她这么一说,这做法的价格定然不便宜了。 简又又伸出两个手指,嘻嘻笑着。 郝正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去屋里坐着,等我一会。」 简又又伸那两手指,可不是说卖二十两的意思,那是要卖两百两。 郝正舀了一碗小龙虾,去了前边酒楼,显然是跟掌柜的商量去了,这价格乍一听是贵了些,但若长远打算,归云楼却是赚到了。 简又又将做法卖给了他们,便是不能再卖给别人了,也不能自己出来卖,等于谁要是想吃,要么叫了简又又去做,要么来归云楼吃。 简又又一点也不担心郝正不买,若不是她自己没时间做了卖,又怕这大夏天的在外跑,她要自己卖的话,一年年下来也能赚不少,归云楼是大酒楼,而且到时候还是他们独一份,价格稍微高一些,一个夏天这两百两就赚回来了。 郝正回来的时候,拿着银票,他想到简又又一姑娘家,带着那么多银子回去定不方便,便体贴的拿了银票,五十两一张的,一共四张,薄薄的一层纸,简又又贴身放着,心里头满足极了。 唔,家里的房子又能盖大一点了,到时候全盖成青砖瓦房,家具都打最好的。 再看看青梅酒的卖势好不好,若是好,到时候加上米酒,那里地方也不够了,得弄个小作坊出来,又是钱! 这么一想,简又又觉得自己赚的还不够多。 龙虾简又又就留了一个底,其余的全给了郝正,让他先试卖一下,将做法教给了他,说好明天再来县城再教一遍,确保味道正宗才能推广。 简又又拉着桶里仅剩的一点小龙虾准备去颜府,给庄婶尝尝,颜记酒坊如今才是她的大客户,有好处总也不能忘了他们嘛。 三人才出归云楼不久,就被两个衙差给拦了下来,其中一名正是昨天简又又领着男孩在衙门口说话的那一位。 李大眼尖的看见简又又,忙拉着一旁的王二远拦住了她,笑道:「姑娘,可算找到你了,我们县太爷有请。」 简又又错愕,她最近没跟县太爷有任何交集啊,唯一有的那一次,这时间过的也太久了,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情找她问话,昨天她在衙门口也没见这衙差说起过。 她眯了眯眼,一脸的警惕:「我跟县太爷不熟,有啥事你们直说好了。」 换谁听了莫名其妙的去见县太爷都不会觉得是好事,她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有求于他,突然要见她,直觉没好事。 李大搓着手笑的一脸憨厚,道:「姑娘也别为难小的们了,县太爷既然发了话,咱们是一定得带你去见他的,不过我们敢跟姑娘保证,绝不是什么坏事。」 这少女可是替秦大人把儿子找回来了,这份恩情说什么秦大人也不会恩将仇报的,不过至于是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当衙差的就真不知道了。 简又又见李大说的诚恳,犹豫了一下,不管县太爷是何目的,今天她若拒绝了,保不齐得把人得罪了,好不容易上次给了他一点甜头,打算慢慢攀关系日后行事也方便,要是得罪了他,那她就要等着被穿小鞋的生涯了。 秦庸可不是那种清正廉明正直不阿的好官。 「那成,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秦大人见的是我,我这两朋友就不用去了吧。」 李大点头:「当然。」 陆彩云却一把抓住了简又又,表情严肃道:「又又,我跟你一起去。」见县太爷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可不能让又又一个人去狼窝。 「没事,不过是去见县太爷一面,又不是去大牢,你们在颜记酒坊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陆彩云坚持。 张虎说:「彩云,我陪又又去,也好有个照应,你就去颜记酒坊等我们。」万一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也好拜託颜家少爷想想法子,怎么说也是县城的大户人家,总会说得上话的。 陆彩云抿了抿唇,最后点了点头。 李大跟王二远不管三人啥想法,反正他们只要负责把县太爷要的人带到就行了。 张虎赶着驴车,与简又又一同跟着两人去了县太爷的家。 县太爷在宏沛县,说白了那就是土皇帝的存在,这秦府光看一个大门,便让人觉得恢宏霸气,门口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 张虎头一回进县太爷的家,两脚腿不可遏制的颤抖着,简又又同样心里不平静,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跟着人走了进去。 驴车被留在了外面,张虎跟在了简又又的身后,两人微垂着头,虽然对秦府好奇,却也不敢随便张望,都说大户人家规矩多,何况这还是县太爷的家。 李大将两人直接领到了花厅,跟府里的下人说了下,便有人去请县太爷了。 没有人吩咐,几人也不敢随便坐,就这么站在花厅等着秦庸的到来。 很快,秦庸摸着自个圆滚滚的肚子走了进来,李大跟王二远恭敬的行了个礼后,便离开了。 秦庸一进来,也不开口,打量着简又又,简又又感受到他那虽然没有恶意,却也充满威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也不惊慌,低垂着脑袋任他打量。 而一旁的张虎就没这么淡定了,面对县太爷那冷冰冰的目光,他都快吓尿了。 半响,县太爷才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淡淡的招唿两人坐下。 简又又恭敬的道:「民女站着就好,不知秦大人诏民女来有何吩咐。」 张虎连连应和:「站着站着,草民站着。」 秦庸瞥了瞥嘴,也不强求,左右他也不过是客套一句,当即便开门口山的说:「我请你当厨娘,一个月十两银子。」 不是寻问,而是直接命令。 简又又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县太爷要请她当厨娘? 虽然能进秦府当差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她不想啊,别说当厨娘,就算请她来管家她也不愿意。 何况,她的厨艺什么时候在县太爷面前露过了?就算给归云楼出了几道点子,也还不至于让县太爷这么喜欢吧,再说,郝叔也不可能去跟人说这个。 「多谢大人厚爱,只是民女身份低微,会做两道菜,却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秦庸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在宏沛县,还没有人敢拒绝他的呢,何况还是请她来当厨娘,月例十两银子呢,要换了旁人,早就感恩戴德的了,这女娃竟这么不识相。 感受到秦庸不善的脸色,简又又的心也是微微一沉,该不会要跟县太爷结梁子了吧?这下麻烦可就大了,只是让她当厨娘,真心干不来。 「二十两。」 张虎差点摔到地上去,县太爷这中唱的哪出,好像铁了心的要又又去给他当厨娘一样,连二十两的月银都开出来了,府里管事都没这么高吧。 一个月二十两,一年可就是二百四十两,这酬劳可不是一般的高了。 简又又秀眉轻蹙,事出必有因,县太爷这么迫切的想要让她当厨娘,总不能是心血来潮吧。 大着胆子,简又又小心翼翼的问:「民女斗胆,敢问县太爷为何一定要民女进府当厨娘。」 就算死,也得让人死个明白是吧。 秦庸哼哼两声,斜眼睨了简又又一眼,这丫头废话咋那么多,直接说干不干不就完事了么,干最好,不干…… 他也不能怎么着,不过得罪了他这县太爷,他以后可不会再拿着好脸色对她的。 「小儿喜欢你做的东西。」 简又又嘴角一抽,暗道她可没给哪个小屁孩专门做过啥好东西吃,就为了儿子喜欢,就要强行将她留在府里当厨娘,这小屁孩也着实该打。 「不知令公子是?」 喜欢吃她做的东西,那就只有那在街上卖酒酿汤圆时被哪个孩子给看上了,早知道她就不摆摊卖东西了,祸害啊。 秦庸的耐心都快没有了,正要发火,忽然门外响起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姐姐,姐姐,我啦,是宝宝啦!」 一听这话,简又又顿时无力抚额,不用看脸就知道谁了,敢情她昨天误打误撞捡了县太爷的儿子。 更令人惊愕的是,县太爷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 正想着,一条腿被抱了个满怀,低头,就看见小包子甜腻腻的笑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就像夜空下最明亮的星星。 面对这样一个萌包子,哪怕是个傻子,简又又也忍不住心里软的一塌煳涂。 不过,宏沛县从未有传出县太爷儿子是傻子的消息,可见秦家保护的很好,如今被她知道了这个秘密,若她不留下来,县太爷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想着,她不安的小眼神一下又一下的看向县太爷,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两全其美的法子。 「姐姐,爹爹会给你钱,好多好多的钱,你留下来做饭给宝宝吃,陪宝宝玩。」秦诏仰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的道。 姐姐给她买糖葫芦,没有把他卖掉,还给他吃好吃的汤圆,人真好,他喜欢。 十岁的孩子,看上去的智商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和谐,但谁让秦诏生的好,所以也不违和。 简又又摸摸秦诏的小脑袋,看见秦庸不断变幻的脸色,想了想,道:「秦大人,能否让民女单独跟秦少爷说几句话?」 唔,关键问题在这小屁孩这,只要说服了他,那县太爷这里也不是问题。 县太爷的公子喜欢她,这是个好事,如果能让这娃高兴了,县太爷肯定也不不会跟她计较刚刚拒绝的事情了。 秦庸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两眼期期艾艾的看着简又又,一脸的「我好喜欢姐姐啊」的表情,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简又又拉着秦诏出了花厅,张虎单独跟秦庸相处,心里更加碜的慌,忙跟着简又又走了出来,远远的站到一旁。 「姐姐要跟宝宝说什么?」秦诏好奇的问道。 简又又蹲下身子,轻柔的声音略带着诱哄道:「宝宝喜欢我做的吃的?」 「恩,汤圆好好吃,宝宝喜欢。」 「那宝宝知道为什么汤圆这么好吃?」 「为什么?」 简又又眼眸含笑,道:「因为我做汤圆的时候心情好,人的心情好了,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好吃了,但是要让我天天呆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肯定会觉得闷,心情也就不好了,那做出来的东西也就不好吃了。」 秦诏并不是那种无知的疯傻,他只是智力发育的比别人慢,理解能力比别人弱,但并不表示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懂。 「姐姐是说留下来给宝宝做好吃的不开心喔?」秦诏歪着头想了许久,忽然挎着小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简又又捏捏他的小脸蛋,滑嫩嫩的手感非常好:「不是给宝宝做吃的不开心,是天天呆在这里的话会不开心,这里是宝宝的家,不是姐姐的家,就像宝宝呆在街上,找不到家一样,会不会难过?」 「难过。」 秦诏对着手指头,闷闷的道,只是他现在就不开心,姐姐不愿意留下来。 见秦诏说的通,简又又再接再励:「你看咱们打个商量,姐姐每半个月来这里给你做好吃的,陪你玩,姐姐不只只会汤圆喔,还会做别的好吃的。」 听到这话,秦诏的小脸顿时亮了:「真的?」 「骗人是小狗,再说你爹爹那么厉害,我要是骗你,你爹爹也会把我抓过来给你做好吃的。」 得到保证,秦诏露出了深深的笑容,连连点头:「对,对,爹爹最厉害。」 简又又再带着秦诏回到花厅的时候,秦诏拉着秦庸的衣袍将简又又的决定说了一遍。 秦庸看着将自己儿子哄的服服帖帖的简又又,心里不服气的直哼哼。 不过宝贝儿子的话他还是听的,秦诏见秦庸光愣着没反应,开始耍起了无赖,秦庸忙哄着儿子直说答应。 「既然如此,你今个就留下来做了午饭跟晚饭再走吧。」秦庸直接命令道。 简又又眉角狠狠一跳,暗暗骂了一声,面上却恭敬的微笑:「大人恕罪,今天来的匆忙,也没跟家里说一声,民女明早就来。」 如果要做晚饭,那晚上就回了不家了,怕是要害县城住一晚。 「你……」秦庸两眼一瞪,正要骂简又又不识好歹,却听简又又继续道。 「不过民女昨天刚做了一道新的吃食,才送去了归云楼,县太爷要不嫌弃先尝尝。」 一听吃的,秦诏最先迫不急待:「吃的,爹爹,宝宝要吃好吃的。」 秦庸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沉着脸道:「那就先尝尝。」这话,便是同意了。 简又又狠狠的松了口气。 艾玛,这低人一等的感觉真他妈不好。 简又又出去让张虎把剩下的龙虾给搬了进来,教了秦庸怎么吃,秦庸尝过一个味道,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还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命人将这些麻辣小龙虾都给倒出来,热一下正好中午吃。 拎着空桶,简又又跟张虎出了秦府。 张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幸好县太爷没有为难咱们。」 否则得罪了县太爷,这日子也差不到过到头了。 简又又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欣喜,这么一来,她这算是跟县太爷扯上了那么一丁点的关系,每个月来给他们做两顿饭,这都不算什么事,若是县太爷吃的开心,那她以后的路也就更方便了。 不管走到哪里,能跟官打上交道的,不管做什么都要顺畅很多。 颜记酒坊的门口,陆彩云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远远的看到张虎赶着驴车,忙奔了过来,看着简又又两眼就忽的发红了。 「咋样?县太爷有没有为难你。」 简又又看着为自己担忧不已的陆彩云,心头暖乎乎的,这才是姐妹,这才是亲人的感觉哇,就简家那样的,简洁要知道她被县太爷叫过去,指不定要在心里怎么诅咒她被送进大牢呢。 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没事没事,反而是好事,秦大人的公子喜欢我做的吃的,本来让我去给他们当厨娘,后来说好每半个月去给他们做顿饭。」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花花钻石跟票票,群么么! 亲们投评价票能投五颗星不?嘤嘤嘤嘤,如果不想投五星的,亲还是别浪费票票了,投给自己喜欢的文文吧!
第095章 薄荷酱 陆彩云一愣:「秦家的公子?他咋会认识你的?」 「昨天我带去衙门的那个孩子,是县太爷的儿子。」 陆彩云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他……」县太爷的儿子不就是个傻子,貌似昨天她还嫌弃他来着,因为他跟自己抢又又。 简又又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话咱也不能乱说,否则别说宏沛县不能来,怕是云岭村也呆不下去了。」 县太爷的儿子是相傻子的消息若是对外走露出,秦恿第一个怀疑的对像就是她,到时候她一介平民还不是任他搓扁捏圆。 秦庸要弄死她,就跟弄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陆彩云睁大了眼睛,慌乱的连连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庄掌柜见简又又回来,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简又又笑了笑:「庄叔,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就是本想带给你们尝的小龙虾留给县太爷了。」 庄掌柜心中一暖,暗道果然没有白疼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想着他们。 「没事没事,吃的什么时候都能做,最重要是人没事。」 简又又跟着庄掌柜往颜记酒坊去,在秦府呆了这么半天,她早已经是又累又渴,跟县太爷交流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明天我得去秦府给县太爷公子做吃的,那小龙虾明再带来给你跟庄婶还有颜公子尝尝。」 「好,好。」庄掌柜不知道简又又嘴里的小龙虾是什么,只听她说尝的,那必定是吃的东西,想到简又又的巧手,庄掌柜毫不怀疑那东西的美味。 喝了口茶,庄掌柜要留三人吃午饭,简又又摇了摇头拒绝了,说是还得赶回去抓龙虾,三人便离开了。 简又又先去了猪肉摊,今天那大叔的生意颇好,简又又去的时候,桌上只剩排骨跟骨头了,老闆见三人来,忙堆起了笑容。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简又又歉意的一笑:「有事耽搁了一会,大叔的猪下水还在吗?」 「在,在,你昨个说要,肯定给你留着呢。」说着,从底下拎上来一只桶,瞬间一股难味的臭味扑鼻而来,陆彩云嫌恶的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简又又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古代的猪肠拿出来,简直是惨不忍睹,别说稍微处理一下了,就是洗都没洗,从猪肚子里挖出来是啥样,看到的就是啥样,一根根肠子混着猪粪浸在血水里,这样的一幕,别说这里的人,简又又觉得自己都快不想吃猪大肠了。 「大叔,反正你这大肠也没人要买,不如就便宜些卖给我好了。」简又又没敢再往前凑,问道。 为了以后的生存大计,她忍! 老闆,人姓李,人称李屠夫,家里是养猪的,以卖猪肉为生。 李屠夫听了简又又的话,笑着道:「姑娘不防买些骨头,我这些猪下水就送你了。」 反正这猪下水也不值钱,这姑娘看她每次买肉都这么爽快,还会买不少骨头,省了自己不少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这猪下水送她了。 简又又看着李屠夫稍稍一愣,随即爽快的应道:「那成,这些骨头我都要了。」反正大家都爱吃糖醋排骨,骨头汤她也爱喝,就算做再多也不怕,可以送给别人尝尝嘛。 大叔既然有意送个人情给她,她也不会拒绝,这关系要处好了,以后买肉也更方便些,量多便宜,还不怕对方欺客。 李屠夫两眼一亮,高兴的应了一声,忙开始将摊位上的骨头用草绳打抱好,然后将猪下水连桶都给了简又又。 「这桶也不值啥钱,那猪下水脏,你们就都拿走吧。」 这么多排骨加上大骨头,简又又仅花了一百文,一斤猪肉都要五十文,她这是花两斤肉的钱,买了几斤的骨头回去。 简又又再一次在心里唾弃古人的暴殄天物。 在现代,骨头可是大价钱,向来比肉贵啊! 这些古代人,也太不会吃了。 拿了三根大骨头给张虎,让他拿回家炖汤喝,这骨头没有肉,吃的人本来就少,要放以前,张虎也不会觉得骨头好吃,但见识了简又又的厨艺,忙不跌的接过骨头道谢。 「回家先把骨头稍微敲碎,这样炖出来的汤味道更浓,更香。」 骨头的精华,都是在里面的骨髓,若不敲碎,炖出来的味也没那么浓。 要她说,狗都比人会吃,瞧瞧那小牙嘎嘣一咬,里面的精华都不浪费,那都是高钙啊。 又买了几个花盆,怀里揣着二百两的银票,简又又也不敢在县城里多留,忙回了村。 张虎帮着把驴车上的木桶跟花盆卸下来,瞬间陆家小院里就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院子里干活的陆母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哇,又又,你这买的啥东西,好难闻的味。」聂春花人性格爽利,说话心直口快。 简又又嘿嘿一笑,笑的格外神秘:「好东西,保管你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 红烧大肠,麻辣大肠,葱爆大肠…… 哇咧咧,每一样都美味十足啊有木有?! 聂春花表情僵了一僵,跟陆母与张母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苟同。 简又又撅了撅唇,暗道你们真没见识。 将木桶拎到院子的最角落,容璟之一见那木桶,直觉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见了简又又回来也没说话,这会见没人注意到他,起身打算偷偷熘了。 只是一只脚刚跨出去一步,就听到简又又的魔音:「容大——」 容璟之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随即淡定的躺了回去,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 他现在是病人,不舒服是正常现象。 简又又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道:「你过来把这猪肠都拿清水洗一遍。」这样脏不拉几的,她也下不去手哇。 反正家里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哇。 容璟之的头顶,隐隐有黑烟冒了出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容璟之磨着牙,一副柔弱的不行的模样,撑着头:「今个起来我觉得头有点晕,这会还没好呢。」 简又又两眼一瞪,麻意思?想偷懒吃白食? 「是吗?要么是我们这里风水不好,昨个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咋睡一晚就头疼了呢,不行不行,你要不还是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住着,别好不容易缓和的病情又在这里给加重了,那咱们收留你就成了罪人。」 容璟之一噎,着点没被口水呛死,这死丫头要赶他走。 季老在一旁捂着嘴嘿嘿直笑,让你小子能耐,又又说的是让你去别的地方,可没说让我跟着一起走,这感情好! 容璟之不敢去瞪简又又,只能暗暗对着季老飞眼刀子。 「现在感觉又没事了,可能刚刚坐太久突然站起来的原因。」容璟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简又又无语的嘴角直抽搐。 容璟之认命的去打水,拎着水桶往角落里走去时,忽然转头看着季老道:「爷爷,孙儿手笨,一个人怕是做不来,你来帮我一下吧。」 季老听了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刚要说话,简又又忽然道:「两人个干活速度也快。」 这意思,是让季老帮忙动手。 这次拎回来的猪肠不多,但是一遍都没有清洗,就算季老跟季容大两将大肠表面上清干净了,她还得再做一遍处理工作,不仅要去味,还得把外面那一层粘液给去掉,这又是一道繁杂的工序。 这肠子里装的可都是噁心玩意儿,要是不清个几遍,谁能下得去嘴,特别是那股臭味,就算做的再好看,也难以下口。 简又又安排完,便拎着排骨跟大骨头进了厨房,张虎临走前也告诉他让他继续去买小龙虾,说好晚上留一碗他尝尝。 季老跟容璟之窝在院子里的一角,两人搬了小矮凳,小院子里不仅飘散着臭味,还隐隐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寒气。 简又又先将骨头焯一遍水放在一旁,拿昨天晒在院子里的薄荷拾掇了出来,打算做成薄荷酱。 往后的天就更加热了,草莓已经过了季节,也无法再供应,这个时候蘸一点薄荷酱,清凉又爽口,一下肚不要太舒服,何况薄荷可以入药,有疏散风热,清利头目,疏肝行气的功效。 薄荷酱绿绿的颜色,在这个大夏天,看着就让人心中清凉,简又又拿手蘸了一下,清凉中带着一丝甜味,虽然不及现代材料充足做出来的好吃,但却也不差了,至少在这古代,绝对是她头一份。 眼见太阳慢慢西斜,简又又不知不觉在厨房呆了一下午,张母跟聂春花准备收拾回家了,简又又忙给人一人端了一碗薄荷酱。 「张婶,春花婶子,天热,大家都端一碗薄荷酱回去尝尝,清凉爽口,蘸馍馍吃,泡水喝都行。」 张婶跟聂春花一喜,忙接过来道谢。 张虎送龙虾的时候,还拎了两只兔子过来:「这是我爹今天猎到的,你们总给我家送东西,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只会打两个野味。」 这个时候的猎物是最多的,只是他们习惯在外山打猎,又又做的捕兽夹很好用,只要他们去山上挖馅井打猎,十有*都能猎到东西,不过外山都是小傢伙,真正的大傢伙都在山里面,到现在也总共就猎过一回獐子。 简又又看着那两只肥嘟嘟的兔子,笑着拎了过来:「谢了。」 今晚菜不少,这兔子已经死了,放在那里天热也怕坏了,一会把它杀了,腌起来,明天去给县太爷做饭的时候正好拎一只过去做上。 容璟之跟季老两人还在那里洗着大小肠,两人的脸上满是嫌恶之色,看着那一堆堆噁心的东西只觉得晚饭都要吃不下了,简又又的薄荷酱都做出来了,两人还只洗了第二遍,那肠子上的脏东西也没有去清掉。 简又又看得无力抚额,却也明白这里的人对大小肠的排斥,毕竟是肠子,想到里面装的噁心的东西是人都下不了手。于是也不继续折磨两人,她就自己动上了手,容璟之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得到了救赎,脑子一抽,竟然主动提出刷小龙虾。 他此刻深深的觉得,就是被龙虾夹的满手是血,也比去洗那噁心玩意强的多。 没多久,王立雪来了,是拿着两个荷包来的,样子精巧,上面绣的着花也活灵活现。 简又又看了上面的刺绣,惊的连连直嘆:「真厉害,这花绣的跟活了一样,立雪姐这拿去能卖不少钱呢吧?」 王立雪听到夸赞,还是简又又的赞美,不由得红了红脸:「我也只会做这些绣活,哪里比得上又又你能干。」 何况她这绣活虽然在村里大家都夸好,但要真的跟大绣坊的绣娘比,还是缺了点火候的。 简又又不懂刺绣,只知道在现代,人工的刺绣比机器的刺绣贵,何况从古至今,会刺绣的人是越来越少,学这更的更少,她最会的,也不过是十字绣而已。 季老跟容璟之两人是惨白着脸走进厨房的,看着满桌子的菜,两人竟然没有什么喟口,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猪大肠猪小肠的噁心,季老更是连喝酒的心情也没有了,简又又在饭桌上频频接收到两人的怨念。 摸摸鼻子,无辜的端着饭碗,至于这样惨么,大小肠虽然看着噁心,可是做好了那味绝对是你想像不到的美味。 看着一桌子的菜两人不积极,简又又想了想,拿了三个小碗,将排骨分装每个碗,跟陆彩云分别给张虎家,赵顺家跟王义山家送去了。 张虎一见又有糖醋排骨加菜,忙喜上眉稍,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恨不得到彩云家去吃晚饭。 「又又,你烧的龙虾呢?」端着碗,张虎问。 张母走出来听见儿子这端着手里的,嘴里还不忘问着要,当即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臭小子,咋说话呢,一碗排骨还堵不住你的嘴啊。」骂完,对简又又笑道:「又又,让你见笑了,别理他,都吃着晚饭呢还累你跑一趟过来,要不在这吃吧。」简又又摇摇头:「不了张婶,干娘跟舅公他们还等着我吃饭呢,我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留了,路上慢着点。」 「诶,好!」 简家 简洁啪的一声关上门,咚咚咚几下跑到厨房,对着正在摆碗筷的崔氏说道:「娘,我又看见陆彩云了,她碗里端着肉呢。」 崔氏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骂了句「小贱人」。 张巧蓉看了看崔氏的脸色,听着那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那陆家如今真是有钱了,上回端鸡,这回又端肉,也不知道是给谁家送的。」 简洁心里嫉妒,虽然从简又又那里要了五十两,可是他们家也并没有天天吃肉,更别说吃鸡了,娘除了给她买过几朵绢花,也都不给她零花钱用。 「从咱们家门前经过,肯定是去王义山叔家的,聂春花可是在陆家帮忙酿酒呢。」简洁狭长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暗恨,那酒卖去县城,得赚多少钱啊,简又又那小贱人居然一个铜板都不想着他们。 别说简洁心里嫉恨,崔氏的心里跟是像猫爪挠似的痒,听着村里人议论简又又如何如何能干,连酒都能酿着,羡慕张虎他娘跟聂春花能去陆家干活,听说还有工钱拿,可简又又赚了钱,得到好处的却全是陆家。 崔氏真是恨不得将简又又直接绑到家里来,逼她把钱都交出来,可是也明白,如今的简又又可不像从前那么好拿捏,别说乖乖让她拿钱,就是她骂一句,那贱丫头就能有一百句等着你,偏偏当初她离开的时候签了什么鬼协议,自己这里站不住一丁点的理。 早知道简又又这么能干,她才不会将她往外赶,那么现在赚的钱,就都是他们的了。 崔氏心里一直恼火着,现在听简洁跟张巧蓉在一旁说,差点没气得把锅铲扔出去。 「简又又就是个贱胚子,尽拿着钱祸败倒贴给别人。」那都是她的才对啊。 张巧蓉忙顺着道:「可不是,爹跟娘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含辛茹苦将她养到十五岁,偏她丧良心,连一点恩情也不念,那里正大人也真是的,咋就顺了她呢,又又赚的钱本该就教敬你跟爹,那陆寡妇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见又又能赚钱,竟处心积虑的认了她当干女儿,害又又连自己的爹娘也不认。」 「那陆寡妇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勾引男人不算还要勾引我女儿。」崔氏恨恨的骂道。 简富贵从外面走了进来,扯着嗓子问:「孩他娘,饭做好了没?」 身后,跟着简单,屋里的三人一见两人进来,忙闭上了嘴巴,张巧蓉心虚的看了简单一眼,忙殷勤的端饭,简富贵的想法在这个家里是不重要的,说是说一家之主,但性子软弱这个家崔氏才是真正的当家,所以崔氏也不会顾忌他,她唯一顾忌的,就是简单这个儿子。 谁让简单一直维护着简又又,崔氏不能让儿子失望寒心以至于影响看书的心情,最近也是相当的收敛。 简单匆匆吃完饭便回房继续看书了,崔氏见简单走了,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咱们在这里吃糠咽菜,那小贱人却给别人家买鸡买肉,好吃好喝的供着,忘恩负义的畜牲……」 简富贵表情勐的一僵,想到如今走哪都能听到人在议论简又又的能干,他就觉得嘴里的饭菜怎么都咽不下去。 好歹他们养了她十五年,她竟真的一点都不念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简富贵心里不是滋味,更觉得这十五年白养了简又又,他们劳心劳力养她到大,她到好,转眼认了别人当干娘,什么东西都是想着别人,却一点都没有他们这个养父养母的份。 张巧蓉压低了声音道:「娘,如今简又又拿捏的,就是当初你跟爹画押的那一份协议,只要没了协议,简又又还不是任娘你唿之则来挥之则去,到时候她就不敢不把赚到的钱拿出来孝敬你跟爹。」 只有简又又把钱都拿来给崔氏,她才能有好日子,简单可是简家唯一的儿子,简洁这丫头再过两年也是要嫁出去的,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钱还不是全都到她手里。 崔氏没好气的横她一眼:「别以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我们简家的钱,没门,进门都快一年了肚子也没见有个动静,再下不了蛋,小心我休了你。」 张巧蓉脸色一白,吶吶的不敢再说什么,生不出孩子也是她的痛,又不是她不想生,她以为不想要个儿子傍身么,只要她能生个儿子,在崔氏面前,在这简家也能直得起腰了,可是简单总是扎进书堆里读书,很少碰她,她就算想下蛋,也下不出来啊。 只是这话张巧蓉不敢说,换来的肯定又是崔氏的一顿骂,简单念书,那是要考取功名的,她为了当少奶奶,必须得忍。 简洁唾弃的看了张巧蓉一眼,满是鄙夷,随之拉着崔氏的手撒娇道:「娘,大嫂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咱们毁了那协议,简又又就没有理了,到时候就是咱们有理,还怕她不由得拿捏么。」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那协议哪那么容易就让咱们给毁了。」 崔氏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属于自己,就气得肋骨发疼,谁不知道关键问题就是那协议,可那协议是在村长手里的,崔氏可不觉得自己有能耐能左右村长的决定,再说,要是村长听她的,她哪里还用得在这里生气。 简洁也知道这事难办,但只要想想王善光的品行,稍加诱惑,总还有些希望的:「娘,咱们不都听过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就没有不爱钱的人,村长不帮咱们,是因为咱家没钱,他没有任何好处,但若是咱家有钱给他,他还不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你是说拿咱家的五十两银子去收买村长?」崔氏问。 简洁一想到家里仅剩的银子给别人,就像是挖她一块肉似的疼:「五十两在咱们看来是大钱,可简又又赚的,怕不只五十两银子了。」 她的意思,是要给村长许好处,只要毁了那协议,简又又回了简家,到时候赚的银子不都是他们的,村长帮了这个忙,他们简家当然得拿银子孝敬孝敬,要是拿的多,想想谁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崔氏皱了皱眉,说是说简又又酿酒卖去县城赚了钱,可究竟赚了多少,谁也不知道,要是到时候村长狮子大开口,别简又又赚的还没他要的多,何况那本就是属于他们的银子,白白给别人,崔氏也觉得肉疼。 简洁看出了崔氏的不舍,接着道:「娘,这事反正也急不来,简柔姐跟村长的女儿王爱玲交好,我现在跟着简柔姐她们一起玩,若我能时不时的拿些小东西送给王爱玲,也能讨好她,到时候娘再说事,也能事半功倍。」 张巧蓉听了这话,有些不满的眯起了眼,小姑这是变着法的问娘要钱呢,什么给王爱玲送小东西讨好她,怕那钱到最后大半都自己花了吧。 这简洁,鬼心眼可真多。 崔氏细细的想着简洁的话,像他们这样的直接过去说事,只会被赶出来,不管王善光人品如何,但在村里的威信不小,可也是出了名的小气扣门,屁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的确不会干,但若给好处,那也得等简又又回了简家,银子拽在她的手里才能,这之前去,无疑是空口说白话,难以让人相信,若是洁儿能跟王爱玲交好上,他们家再慢慢的跟村长那里走动,时间长了说不定也好说话了。 再说,简又又这三不五十的拉东西去县城卖钱,也没有村长啥好处,想来时间一久村长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越想,崔氏越觉得小女儿聪明,当即爽快的答应了,先给了她二十文钱,叮嘱道:「就算要讨好王爱玲,你也不能没节制的花,咱家也不是造钱的。」 简洁兴奋的接过二十文钱,连连点头保证:「我懂的,娘。」 看着简洁随手就能二十文钱,而且看样子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张巧蓉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简洁的法子若是用的好,村长家受益,他们家更是能过上好日子了,可到底还有那不成的机会在呢,别到最后简又又那没能拿捏得住,反而连村长一起得罪了。 张巧蓉觉得,还是得想个眼前近些的,能看得到利益的法子。 简家打的小算盘,简又又不知,第二天依旧早早的起来,不仅把龙虾给煮了,还煮了酒酿汤圆,打算让陆彩云跟张虎两人拉去卖,这赚到的钱,就直接让两人分了,她得去县太爷家给秦家小祖宗做吃的去。 简又又先去了归云楼,将生的龙虾给郝正,然后看着郝正依着她昨天教的法子做了几遍,直到做到味道最好,这才离开了,留了半桶的小龙虾给归云楼卖,走时留下了薄荷酱,让归云楼试着推广,如果卖的好,那她这个夏天又有一笔钱进帐了。 然后又把剩下的半桶分了一大半给颜掌柜,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准备拿去秦府的,也给颜掌柜一小罐薄荷酱。 庄掌柜闻了闻味道,一股清凉的感觉扑鼻而来,只觉得在这闷热的天气中也变得凉爽了不少:「这叫薄荷酱?闻着怪清爽的。」 「恩,草莓酱现在是做不成了,不过夏天吃薄荷酱更好,也可以泡着喝。」 庄掌柜笑着收了下来:「你这丫头,鬼点子还真多,现在要去秦府了吗?」 「是的,我想问问庄叔,县城里哪个客栈价格比较实在,做了晚饭,怕是回不了家了。」 可不要那些高档的,住个一晚要几十两银子,又不是来享受来着。 只要经济实惠舒服就行,反正就只住一晚。 庄掌柜听了,大手一挥,道:「住什么客栈,你一会出了秦府,直接来我家住得了,我家虽然不大,但几间空房间还是有的,够你们三住。」 简又又回不去,陆彩云跟张虎肯定也不会回去的。 「这会不会太麻烦庄叔了?」 庄掌柜剜了简又又一眼:「说这话就见外了啊,别说我不愿听,叫你庄婶听见了怕也要生气了。」 简又又心头感动,庄叔跟庄婶是真的疼她,咧嘴一笑,忙道:「不知庄叔家在哪里,我晚上直接过去。」 庄掌柜这才重展笑颜:「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也不安全,我下了工来等你。」 简又又刚又要拒绝,在秦家也不知道要多晚才能回来,若是庄叔下了工就去等她,万一晚了岂不是要等很久,然而看到庄掌柜那慈爱的目光,简又又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点头道:「好,都听庄叔的。」 这县城她虽然来过几次,但也是人生地不熟,若是晚了,的确一个人不太安全。 跟庄掌柜说好后,简又又便自个拎着桶去了秦府,陆彩云跟张虎则继续去卖汤圆,想到县太爷家的小屁孩爱吃汤圆,简又又端了一碗。 秦府的门房认得简又又,见到她来,一双眼睛蹭的一亮,忙迎了上来,热情的帮她拿东西,吓的简又又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丞相门前七品官,这县太爷家的下人,走出去也要比人高人一等,对她这样一副讨好的神情是要闹哪般。 「不劳烦小哥,我自己拎就可以了。」 那下人笑嘻嘻的一把抢了过去,笑道:「哪能让姑娘拎这东西,奴才来就行了,少爷早早的便念叨着姑娘了,姑娘请随奴才来。」 不说这姑娘是少爷一直念叨着的人,就单是一条救命之恩,那也不是他们这小小奴才能给脸色的。 下人干怪了粗活,力气很大,简又又拗不过他,也就随他拎着,跟他进了府,一路往后院走去。 秦府很大,至少在她看来很大,分外院跟内院,外院接客,设有厢房,内院则是主人们住的地方,中间有一个花园隔开,简又又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条不小的人工挖出来的湖泊,上面栽种着荷花,如今正直荷花开放,远远放去一大片的粉色,很是漂亮。 简又又暗暗吐曹着:这湖看着就费人工费金钱,这小小县太爷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多少,可见小贪也能贪不少,更何况宏沛县虽然只是个县城,但有钱人可一点也不少,就算不狠狠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钱,光这些人每年上供的,也够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靠,真他妈心里不平衡,她累死累活来了半年也才存了四百两银子,这贪官随随便便就能有人送着钱上门,这些人里还包括她—— 她那伟大的梦想,数钱数到手抽筋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简又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听到下人恭敬的声音传来:「奴才见过夫人。」 回神,便见前面前着一名妇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皙,柳叶眉,圆脸,带点婴儿肥,虽然不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却也是位清秀家人,而她浅笑盈盈间,给人的感觉是温和,谦逊,一点都没有官夫人的高傲跟自满。 「夫人。」简又又忙跟着行礼。 秦夫人微微一笑:「快免礼,你就是救了诏儿的那个姑娘吧,这两天总听诏儿念叨着你,非得把你请回来给她做吃的,没有麻烦你吧。」 「夫人言重了,一点都不麻烦。」这秦夫人言语之间都透着优雅与高贵,一看就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小姐,更何况不端架子,简又又这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最怕的是她来给小屁孩做顿饭,还要受到诸多言语挑剔。 简又又瞬间觉得秦庸上辈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人长的也不英俊,这才三十多岁呢就有大肚腩,想来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好看到哪里去,偏偏有个萌包子儿子,还有这么一个温柔似水的夫人,老天没长眼吧。 又问了几句,简又又被由秦夫人身边的陈妈妈领着去了厨房,因着秦夫人对她客气的原因,陈妈妈也一脸的笑容相对,倒是没有受到她想像当中的为难。 ------题外话------ 昨天有亲提到十岁的孩子跟十五岁的孩子的身高问题,是祥的疏忽没有想到,上一章已经修改,抱大腿改成抱手臂,这样就合理多了!
第096章 打一顿 秦府的下人没有简又又想像中的那么难相处,简又又没一会便在厨房里混的如鱼得水,跟那些婆子说笑唠家常,一边准备着中午给秦夫人与秦诏的饭菜。 因为秦庸白天大多是在衙门,所以中午的很简单,只做两个人的菜。 然而当简又又听到那八菜一汤两时,也恨不得晕死过去,就两个人而已,竟然一顿午饭就吃那么多,太奢侈了。 而当听到厨房里的一个婆子跟她说,晚上大人回来要再加四道菜两道点心时,简又又已经无力吐槽了,太他妈的能吃了,都赶上人家十个人吃的份了。 不过想想,大户人家就是这么奢侈,何况秦庸还不差钱。 好在这些菜不用全简又又一个人做,只需要做她拿手的几道菜就行,简又又不由得松了口气。 想到小孩子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简又又便做了一道松子桂鱼,这里没有草莓酱,简又又便拿薄荷酱代替了,一道酸菜鱼,咕唠肉,糖醋排骨,剩下的便交给其他人,不少人都围在简又又这边稀其的看着,看她做鱼,更是有不少人带着异色,夫人喜欢吃鱼,只是这鱼带着腥味,府里没有人能做好,每次做鱼夫人只是尝个两口便不再动筷子了,这丫头一做就做了两道,看着是挺诱人,只是怕也要浪费了。 简又又看了众人的神情也不多说什么,别人做的鱼不好吃,她可是独一份,保管不爱吃鱼的人也吃的还想吃。 龙虾热了一碗端上,酒酿汤圆也跟着端了上去。 她这边做完,其他人也把剩下的菜做好了,由丫环们端着去了前厅。 秦诏坐在椅子左扭扭,右扭扭,要不是秦夫人在一旁看着,不敢跑出去,这会早就熘去找简又又了。 娘说,姐姐在给他做好吃的,不能去打扰,不然就做不出好吃的了。 丫环们将菜摆上桌,秦夫人看着那两道鱼,眸光瞬间一亮,这鱼看着做法就跟她往日吃到的不同,香味飘出来更是诱人的很,忙拿着筷子夹了一片酸菜鱼片,鱼肉入嘴嫩滑,没有一点腥味,惊的她久久回不了神,说不出的震撼。有 秦诏一见吃的,还有他前天吃到的汤圆,瞬间把简又又给抛到了脑后,丫环替他舀在小碗里,端到他面前,唿哧唿哧吃了起来。 母子两吃的欢快,秦夫人更是专盯着两道鱼吃,酸菜鱼秦诏没有特别喜欢,倒是对那松子桂鱼爱的不行,很快,两道菜就被灭了个干干净净,秦夫人吃的浑身舒坦,她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一顿鱼了。 这鱼做的,比她在京城吃的还要美味,堪称一绝,跟她一比,京城那些个大厨根本不够瞧的了。 原本只是感激简又又救了自家儿子的秦夫人,这会倒对简又又刮目相看了起来,小小年纪这一手厨艺岂是了得。 吃完鱼,又冲着肉跟龙虾去了,龙虾两人不会吃,秦夫人也不会去动那个手,在厨房里简又又早就教给了丫环,这会丫环正站在一旁给两人剥肉,蘸上汤汁,两人吃的飞快,让丫环剥都来不急。 秦诏更是吃的满嘴留油。 秦夫人自诩是大家闺秀,重规格懂礼仪,吃饭只吃七分饱,可今个这顿午饭,她一直吃到了撑也不想收口,这让她回过神来之后不自然的拿手帕擦了擦嘴,在这县城几年,倒是慢慢把家里学的规矩都要忘了,人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看秦诏还在吃,秦夫人便夺了他的筷子,轻声训到:「宝宝,不可再吃了,吃多了积食,一会该肚子疼了。」 秦诏听了这话,虽然不舍,却还是乖乖的不吃了。 简又又正在厨房里跟厨子们一起炒了两个菜吃,酸菜鱼她留了一小碗下来,给大家尝尝,这会吃了这没有腥味的鱼,都在可了劲的夸简又又。 秦夫人身边的冯妈妈过来,对简又又道:「夫人对这两道鱼非常喜欢,晚上你再做一回。」 简又又忙点头应道,然后起身端过一只装龙虾的小碗给陈妈妈:「陈妈妈,你尝尝这个。」 陈妈妈一愣,似是没想到简又又会悄悄给她留了龙虾,随即面上一喜,也不客套的端了过来,眼里看着简又又多了几分满意之色。 这小丫头懂得做人,她自然也不会当做不知道。 陈妈妈是秦夫人的奶娘,虽说是仆,但从小的感情也只比亲母女差了一点,在这个奉府里说话很有份量,县太爷不知道对她是啥个想法,怎么也得把县太爷夫人先哄住了,这陈妈妈在中间能说上不少话,不过一碗小龙虾而已,值! 吃过午饭,秦诏习惯午睡,于是简又又不用陪着他玩,这时间便空了下来,来的时候把昨天张虎给他们家的野兔子也带来了,听说晚上还要加四个菜,这兔子肉可是野味,不是天天都有的吃的,谁让秦庸是县太爷呢,在宏沛县就是土皇帝,得好好巴结着。 厨娘们忙着准备晚上的菜,还要点心,所以得提前和面,发面。 简又又看着那面粉,笑着走了过去:「大娘,要不晚上的一道点心让我来做吧。」薄荷清凉,大鱼大肉吃多了肯定觉得油腻,上一道薄荷糕,吃在嘴里肯定觉得舒服。 那厨娘也尝到了简又又的手艺,当即也没犹豫的便道:「那敢情好。」 秦诏小睡了一会便醒了,忙不跌的从床上爬起来往厨房里钻,急的后面伺候的婆子的拎着衣服鞋子一路追着:「少爷,您的衣服鞋子还没穿呢。」 秦诏哪里会乖乖等着下人,于是这活最后便到了简又又的手里。 不都说古人男女七岁不同席么,这娃都十岁了,她一十五岁的姑娘给他穿衣服穿鞋子好么? 简又又欲哭无泪—— 陪秦诏玩,无疑是陪一个四五岁智商的孩子玩,简又又应对起来颇为吃力,这傢伙也不知哪里来的精力,旺盛的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等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秦诏才被秦夫人给拉走了,还蹬胳膊蹬腿的不乐意,简又又回到厨房的时候,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都不想起来了。 妈呀,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啊,这破嘴,早知道当初就说一个月来一次了,秦诏懂个啥,自己好好哄哄,肯定也会乖乖答应的。 厨房里的下人们见简又又这模样,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也不催她,虽然不知道晚上简又又要做啥菜,但两道鱼是夫人指名要的,他们中午看了虽然没学会,但准备食材了什么还是可以的,又有野兔子肉,还有龙虾,他们再多准备几个菜,也就够了。 几人也不想把简又又累狠了,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口服了。 简又又歇了一会,便动起了手,先去看醒好的面,做了薄荷糕,薄荷酱很多,所以特意多做了些,想着给大家都分上一个尝尝。 秦庸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准备吃晚饭,刚进花厅就见自个夫人跟儿子坐在那里翘首以待,愣了一下:「今个这是咋了,这么好早早的等着我呢。」 秦夫人嗔了他一眼,没给面子的鄙视他:「等你,想的美,快洗手吃饭了。」她是等菜呢,中午吃的那酸菜鱼跟松子桂鱼,她到现在欲罢不能呢。 难怪儿子要说把她请回来做好吃的,这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不说整个大燕,反正这宏沛县是没找出比她手艺还要好的第二个人。 秦夫人这会也是恨不得将人直接给留下了,只不过那姑娘明知道是进县太爷的家当厨娘,也敢拒绝,想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不愿意受拘束,若是强人所难,到时候做东西不心甘情愿,也未必有这美味。 正如她自己说的,一个人只有心情好了,在做东西的时候才能做出美味佳肴出来。 半个月吃一回,只能等了。 秦庸听了自家夫人的嫌弃,也不恼,嘿嘿一笑,就着丫环端上来的铜盆洗了手,坐了下来,想跟媳妇说说话,却见她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半点要理他的意思也没有,秦庸瞬间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更耐闷自家夫人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正要问,忽见丫环端着菜进来了,秦夫人两眼勐的一亮,就连秦诏也瞬间端了碗拿了筷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秦庸脸色诡异极了,这是闹哪样?不就吃个饭么,怎么跟吃御膳似的这么激动。 秦夫人也不去理会秦庸的异样,也不用丫环布菜,直接开吃了。 而丫环们则将龙虾给几位主子剥好,秦庸看两人吃的那么欢快,疑惑的举起了筷子,每个菜都尝了一口,脸色也跟着变了,这下明白自家夫人跟儿子那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一桌子菜有大部份出自那丫头之手,跟平常吃的味道很不一样,更别说那鱼了,还有这红怪物,竟也能被她整了来吃,偏偏那味该死的好吃。 桌上的菜动了大半,一眼望去,很清楚的就能辨出来被吃的干净的都是简又又做的。 上糕点时,那一道薄荷糕更是让三人吃的爱不释手。 陈妈妈看主子们喜欢,忙道:「夫人,这薄荷糕简姑娘说了,做法已经教给厨娘,夫人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秦夫人一听,喜上眉稍,吩咐陈妈妈将简又又叫了过来。 简又又微垂着头进了花厅,福了福身,礼数虽然不标准,但她是乡下丫头,从没学过,所以也没关系。 秦夫人抬手示意简又又免礼,笑道:「你的厨艺很好,若日后我宴请别家的夫人小姐,你愿不愿意来帮着做一顿宴席?」 「承蒙夫人厚爱,民女自是愿意的。」已经拒绝过县太爷了,她也不能得寸进尺,这秦夫人也不可能三天两头宴请别人吃饭的,比让她呆在府里当厨娘好多了。 秦夫人满意的笑了,对着陈妈妈招了招手:「我也不能白让你给我们家做一天,这是赏你的。」 陈妈妈会意,立即抱着两匹布跟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面是两个银锭子,共十两,简又又想了想,便接了过来。 她累死累活一天,没理由县太爷夫人给打赏她不要。 「多谢夫人。」 简又又拿着东西,由小厮领着出了秦府,摸着手里的绸布,简又又觉得还是银子比较实在一些,绸布是好看,不过她干活的,不适合穿,不过想想有胜于无,这绸布的价格也不便宜,反正乡下人是绝捨不得的,要是谁穿着绸布的衣服在村子里晃一圈,绝对羡慕死一群人。 两匹布也能做几身衣裳了,就放着留到冬天做,过年时候穿。 庄掌柜早早的在那等着了,见简又又出来,忙喊住她:「又又。」 「庄叔,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庄叔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看到简又又手里拿着的东西,笑意又深了几分,看样子县太爷跟夫人很满意又又做的饭。 陆彩云跟张虎已经先去了庄掌柜的家,帮着庄婶做晚饭。 这是一个四合院,分前后两进,都有东西屋,房间很多,只有庄掌柜跟庄婶两人住,听说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了,难得回来。 简又又去的时候正好可以吃饭,庄婶一见她,立即笑着拉她进屋,女儿出嫁回来的少,这家里只有他们两口子过,难得遇上这么让她喜爱的女娃,自然像当女儿一样疼。 简又又是做了晚饭就回来的,这会正好跟大傢伙一起吃饭。 次日一早,庄婶又留着吃了早饭,三人才赶着驴车回了云领村。 陆母知道他们要留在县城给县太爷家的公子做饭,所以一晚上不回来,可是云岭村其他人不知道,而最近这段日子简又又在村里被关注的最多,所以昨个没回来众人也都是知道,早上见张虎赶着驴车带两人回来,方俊豪便大声骂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大半夜的不回家,这是出去苟且鬼混了吧,虎子,一个晚上睡两女人,这滋味如何啊,这陆寡妇不知廉耻,生的女儿也是个贱货,如今连认的干女儿也是个下作东西,这陆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方俊豪说的起劲,张虎气得两眼发红,从驴车上跳下来上前就给了方俊豪一拳:「畜牲,你胡说什么东西。」 早上的村头不是很热闹,但也有不少人经过,听着方俊豪的侮辱,有人鄙夷的皱起了眉。 这方俊豪是越来越过份了,这样骯脏污秽的话也说的出口,亏得他弟弟方俊义还是个读书人呢。 虽然有人不贊同这话,却也没有人开口多说什么,只见张虎一拳打下,另一拳接着揍了上去,直打的方俊豪嗷嗷直叫。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你自己睡了女人说别人是畜牲,我看你才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陆彩云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煳。 简又又也有瞬间的错愕,古代最重名声,谁家也不会这样侮辱一个姑娘家,这方俊豪竟然直接堵在了村口这样败坏她跟彩云的名声。 看着方俊豪被揍还在不断的侮辱,简又又眼神变的冰冷,握了握陆彩云的手,冷冷的吐了一句话:「去村口最近的人家,拿把刀来!」 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不狠狠的打一顿简直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什么一晚睡两女人,什么不知廉耻,妈的,她就让他好好的知道知道,她简又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彩云早就气得气血上脑,哪里还会去在意简又又的说的是什么话,只知道要拿刀,拿刀砍人还是干麻,陆彩云一律不管,因为她现在也很想砍了方俊豪。 张虎常年打猎,虽然没有什么身手,但力气很大,方俊豪是混混,虽然总干坏事,也会打架,但碰上气头上的张虎,显然不够瞧了,两人厮打在一起,滚成了一团,顿时鼻青脸肿。 简又又慢慢的走到一旁,捡了地上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看准备方俊豪的位置,抡起来狠狠的一棍子打下去,前有张虎拳头,后有简又又的棍子,何况那一棍子打在身上用足了力气,只觉得背上的骨头都要断了,方俊豪惨叫一声:「简又又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怎么,跟人做了那种苟且之事心虚了。」 「是,我心虚,我还要杀人灭口呢,你看我敢不敢。」简又又咬着牙齿,冷冷道。 说着,又一棍子打在方俊豪身上。 「你个贱货,你不要脸,你就是个婊-子。」 方俊豪不跟张虎打了,反过来抓简又又,贱人,敢打他,他一定会让她尝到后悔的滋味。 张虎哪里会给方俊豪这个机会,伸腿一拌,让方俊豪一个趔趄差点摔趴下,而简又又的棍子,也跟雨点子似的落在方俊豪的身上。 「我让你满嘴喷粪,我让你胡说八道,毁我清白毁我名声,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卧槽,老娘忍气吐声一心求个平和,你他妈却不给老娘好日子过,老虎不发威,你真当姐是病猫了啊。 简又又打的狠,方俊豪叫的惨,就是没有什么人的村口也很快聚上了不少人,有人劝简又又手下留情,万一打出人命了怎么办,姑娘家家的这么兇悍可不行,有人却觉得痛快的很,一边在旁边给简又又打气加油。 陆彩云突然举着个菜刀冲进了人群,把不少人给吓的倒退了几步。 「娘啊,彩云这是咋了,怎么拿个刀啊。」 「该不是气得要杀人了吧。」 「没瞧这气得眼睛都红了吗,这方俊豪说的话也的确难听,好好的一姑娘家被侮辱成这样,要传了出去,别说嫁人了,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 「他话是难听了些,可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一夜未归,也不知道晚上干啥去了。」 这人话音刚落,简又又一道凌厉的目光扫来,正好接过陆彩云手里的菜刀,那明晃晃的刀锋泛着白光,直把那人看得脸色煞白,就怕简又又脑子一热一刀砍在他的身上。 两手捂着嘴,忙转身跑了! 方家就算离得远,只是一传十十传百,方俊豪又叫的惨,稍微听个一两句也知道儿子似乎出事了,忙冲到了村头,远远的站在人村外,就见简又又拎着一把菜刀,方向正是对着方俊豪。 围观的人都傻眼了,没有一个人上前拦着。 方俊豪也吓到了,根本没料到简又又不仅拿棍子打他,这会更是举着菜刀就要往他身上砍,嗷一声叫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跑。 简又又眸光一冷,追了上去就砍,就算跑的再慢,几刀挥下来也在方俊豪的手臂上落下一条口子,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袖,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更是惊的回不了神。 牛氏尖叫了一声,冲进人群:「你个小贱人,敢砍我儿子,我杀了你。」 简又又在牛氏冲过来之前,在方俊豪的另一条手臂上也砍了一条口子,牛氏沖了过来要夺简又又的刀,更想着要把这个小贱人给打死了事。 简又又另一只手的棍子还没放,抡起来就对着牛氏一棍揍下来:「儿子这样丧德败坏,你也不是好东西,你个老妖婆,还敢骂我是贱人,我看你才是老贱人,倒贴给别人都不要,你们方家全家都是贱人,早晚断子绝孙。」 「啊……我跟你拼了,你个贱货,臭婊-子,敢诅咒我们断子绝孙,我跟你没完。」牛氏瞬间气疯了,伸手便要往简又又的脸上挠去。 简又又往后一躲,换了只手,菜刀在牛氏的手臂上一衡,瞬间一条口子流着血。 牛氏痛的惨叫一声:「啊——杀人啦,没天理啦,大家快来看看啊,小贱人要杀人了。」 陆彩云听着牛氏的嚎叫,脸色很是难看,抢过简又又的木棍,牛氏以为她要揍自己,吓的一噎,却见她一转身,对着方俊豪打了起来,一棍又一棍。 「畜牲,我让你侮辱我,让你侮辱我娘,我今天打死你。」 牛氏吓的跳了起来,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忙去拉陆彩云:「住手住手,要打死人了,你快给我住手。」 还没拉到衣服,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横到她的面前,让牛氏伸出去的手又给缩了回来,气得两眼通红:「你们丧尽天良啊,我儿子做了什么你们要喊打喊杀的,我要告你们,告的你们做牢。」 牛氏不敢往前凑,只能站着干着急,眼见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疼的龇牙咧嘴,陆彩云这贱人偏下手还不轻,再打下去,怕真要出人命了。 简又又自然不会真让方俊豪死了,可她这次要不狠点,这混蛋总爱上蹿下跳,时不时的就跳出来诋毁他们的清白,好似她们非礼了他媳妇似的。 「好啊,报官,这么多证人呢,进了衙门让大傢伙说说这畜牲做了什么事情,看看谁被扔进大牢。」 简又又把手里的菜刀轻轻晃了晃,小脸满是阴冷之色。 牛氏一听这话,顿时心虚了一下,儿子是啥德行她不是不知道,看周围不少人看过来的轻蔑跟愤恨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要真闹到衙门,她显然也讨不着好。 陆母也听到了消息,扔下手里的活跑了出来看,张母等人也没坐着,都出来了。 看到村口围的村民,陆母心里担心急了,忙挤了过去,看到陆彩云发了狠的打方俊豪,也吓了一跳,忙道:「彩云,住手,快住手。」 牛氏像是捏到了软柿子,扭头指着陆母骂了起来:「陆寡妇,你养的好女儿,瞧瞧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今个你要不给我们满意的交待,我跟你没完。」 陆母哪里知道前因后果,只看到方俊豪被自家闺女打的快要晕死过去的样子,也怕闹出人命,脸上带了几分着急。 「给老娘闭嘴。」简又又大吼一声,菜刀瞬间指向了方俊豪:「交待?你到是跟老娘说说你要什么交待,这畜牲毁我俩清白,你给我们什么交待。」 一听这话,陆母的脸色霎那白了几分,诧异的看着被陆彩云打的身子倦缩在一起的方俊豪,身子微微颤抖。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么多年不是没人说难听的,女儿会跟人吵架也会动手,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这样狠过,显然方俊豪说的话,不是一般的难听。 牛氏再一次心虚的眸光微闪:「什么毁你两清白了,谁听见了,谁看见了,我只看到你拿着刀要杀我儿子,还打我儿子,我一定要去衙门告你。」 对,儿子身上的伤就是证据,就算有人偏袒简又又,都只是口说无凭,去了衙门也不是光听这些人说说就可以的。 牛氏这么一想,底气足了起来,无视一些人的指指点点。 陆彩云打累了,拎着棍子站到简又又身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打一顿砍几刀是爽了,要真的闹到县衙去,就算有人向着他们,可村里也有人仇视他们的,两方说的话不一,这证供就不成立了,反而方俊豪身上的伤到是成了实实在在的证据。 不过心慌归心慌,陆彩云却没有表露出来。 方俊豪这畜牲,没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 容璟之跟季老两人看着如此彪悍的简又又更是傻眼了,一直以为陆彩云是个兇悍的,谁能料到这丫头狠起来可是一点都没有顾及啊,那小手拿着小菜刀,往那一站,顿觉气势逼人。 季老兴奋了,孙媳妇,这才像季家的孙媳妇! 简又又幽幽的目光扫了眼围观的神情各异的众人,冷冷的道:「原以为给县太爷做饭是件好事,搭上了县太爷的路子以后咱们村里有事也能更方便些,却不料在县城留宿一晚被人说的这样难堪,照这看,谁还敢往县太爷家去,那收留我们三的颜记酒坊庄掌柜倒是成了提供地方让我们三人苟且的恶人了,你毁了我们的名声不要紧,这庄掌柜要是追究起来,怕不是吃牢饭这么简单的事情。」 不是她爱跟这些人说废话,但若不说清楚,就算今天方俊豪说话难听,但难保有心人不会揣测,到时候只会让她跟彩云更加难堪。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 她竟然去了县太爷府里给县太爷做饭,难怪昨天没有回来,更是住到了庄掌柜的家里去,简又又的人脉竟这样大,不说那庄掌柜提供他们住的地方,就连县太爷也牵上关系了,这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一时间,大家看简又又的脸色都变了,隐隐带着一丝讨好。 若真告到县衙,这县太爷帮谁还真说不一定呢,到时候简又又来一句,方俊豪不是她打的,县太爷还不立即相信了。 牛氏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讷讷的半天没有反应,方俊豪的脸色更是直接变的白了,他只想毁了这两个贱人的清白,哪里知道会扯到县太爷跟庄掌柜,要是简又又不去给县太爷做饭了,县太爷一怒之下,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更别说当初他还被县太爷打了板子呢。 那颜记酒坊是县城的大酒坊,多少人对那庄掌柜阿谀奉承,若是今天这事传到庄掌柜耳朵里,自己也讨不着好。 张虎面色不善的看向众人,终是忍不住道:「你们如今钓鱼赚来的钱,都是又又给的,要不是她让我把钓鱼的法子教给你们,你们哪里有额外的钱挣,这次又又进县城,又给大家寻了赚钱的机会,回到村这被人这样对待,真是令人寒心。」 他算是看出来了,就算他教给了这些人钓鱼的办法挣了钱,屁个有事的时候有人相助,就算有人觉得不愤,却也真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张虎觉得自己的心挖凉挖凉的。 众人的脸色紧跟着又是一变,谁都没想到钓鱼的法子是简又又想出来的,看张虎不好的脸色,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旁观让他生气了,不少人脸上闪过尴尬之色。 简又又心情也不好,打了一顿,砍了几刀,可这肚子里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呢:「彩云,虎子,走了。」 张虎回头牵了驴车过来,简又又跟陆彩云也不坐了,沉着小脸两人走着回去。 牛氏见三人要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拦住了去路:「跟县太爷认识又咋样,你们砍了人就想走,没门,赔医药钱。」 众人这会再也不敢站在一旁看热闹了,不说他们刚刚那事做的不厚道,没听虎子刚说又又给他们又寻了赚钱的机会吗?要是再不说话,这赚钱的机会可就熘了。 「牛氏,你闹够了没有,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教,尽说那些丧良心的话,这儿子品性不好,传出去你这当娘的也跟着没脸。」 「可不是,听听刚刚那话多难听,就是泥菩萨都得有脾气了,难不成真要害的人家活不下去你们就开心了。」 「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在村里横行霸道,我看他就是欠打,该让他好好受受教训了。」 牛氏听着众人的指责,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你们……你们……」 简又又掂了掂手里的菜刀:「想要我们赔医要钱啊,可以啊!」她的笑容阴森,直觉让牛氏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璟之站在人群里,蜡黄色的脸上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小丫头可是一回比一回有意思啊。 「彩云,打断他的手跟脚,切了他的命根子,老娘有钱,就算一辈子养个废人都没有问题。」 轰—— 牛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陆彩云听到那句切了命根子不由得红了脸,却还是爽快的拿着棍子,走了回去。 方俊豪被打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见陆彩云去而復返,又听简又又的话,顿时吓的失禁了,地上很快湿了一片,周围传来阵阵轰笑,不过看着简又又很多人都露出怪异的表情。 你可是姑娘家啊喂,能不能说话含蓄一点啊。 容璟之听了,脸色不由得黑了一黑,臭丫头能不能好好说话。 牛氏见陆彩云又要去打方俊豪,吓的一哆嗦忙道:「住手……住手……不要了,我不要了……」 简又又不是不赔,她会赔,反正只要人不死,她不用赔命,人废了她来养,你们要什么赔偿她都给。
第097章 赚钱的机会 牛氏哪里真能让简又又废了她的大儿子,她是要钱,可也要完整无缺的儿子啊,看刚刚那打人砍人的狠劲,牛氏可是一点都不怀疑简又又说的话。 想到她说的切了儿子的命根子,牛氏就忍不住心底发寒,看着简又又的眼底多了一层忌讳。 陆彩云听牛氏喊,自然也不会打下去,凭啥他们赚的钱得养个废物。 简又又看牛氏不折腾了,对陆母跟张母几人挥了挥手,回家。 妈的,非得逼老娘动手才肯消停! 张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众人,沉声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谁对谁好,心里总是记着的,做人要凭良心,赚钱的机会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想想赵顺媳妇卖的那汤圆,想想我跟春花靠了又又赚的钱。」 这话,是在提醒大家,若不是简又又心善,他们可没有机会钓了鱼拿去卖,只要他们真心待又又,又又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说完这话,张母便跟着简又又他们离开了。 留下来的人不少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里看到尴尬的神色,也有不少的惊愕,张母跟聂春花帮简又又酿酒有工钱他们知道,却不知道赵顺媳妇买的那汤圆竟也是简又又教给她的法子。 不过也有人不屑的瞥着嘴:「说的好听,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大家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纷纷散了,很多人都在心里着磨着怎么跟简又又拉好关系。 如今她是给县太爷做饭的人了,连县太爷都喜欢她的厨艺,这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硬啊,更别说她酿的酒就是卖去了颜记酒坊,人家掌柜看他们晚上回不来还留宿了,这简又又小小年纪就有本事跟有身份的人认识,他们自然得好好巴结着。 就算不能赚大钱,怎么也能赚个小钱贴补家用吧,谁还能嫌钱多的。 容璟之一步三回头,终于到家门口时忍不住问了一句:「简又又,你是女人么?」 简又又一个眼刀子横过去,手里的菜刀蹭一下子亮了起来,直指他的跨下,咬牙切齿:「要不试试看,我是不是女人。」 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忽然朝着容璟之吹来,下体顿时感到一阵冰凉,他轻咳了一声,淡定的别过头去,往旁边挪了几步:「是。」不过是女人中的男人。 他娘的,这世上敢拿刀指着爷的人都去见阎王了。 该死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季老着容璟之默默远离简又又,却忍不住黑了一张俊脸的神情,眼底精光闪烁。 就不信这臭小子的脾气能忍得下来,又又那丫头彪悍的都拿刀指着他那地方了,显然大有容璟之再多说一句就毫不客气砍上去的意思,季老不由得嘴角抽抽,这个习惯可要不得,不过想来再来这么几次以下犯上,容璟之就要气得走人了吧。 恩恩,那敢情好! 陆彩云忙夺下简又又手里的菜刀,说:「这菜刀是村头刘大爷家的,我还回去。」 对着外人可以举刀,可不能对着自家人举刀,又又正在气头上,对着那方俊豪说砍就砍,谁知道这季容大会不会一个话说的不对让又又给砍了。 直到这时,陆彩云回过神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幸好没有砍死人,若是又又脑子一热把方俊豪给砍死了,那真是要抵命了。 简又又对着陆彩云挑了挑眉: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为了那么一个畜牲要抵命,她脑子进水了也不会干这事。 张母跟聂春花又安慰了陆母三人一翻,这才重新坐下来干活。 季老将简又又拉到一旁,悄声道:「要不要晚上带你去再打一顿出出气?」 简又又眉稍微扬,抿了抿唇,季老以为她觉得在村口教训够了不去,却听简又又咬牙吐了一个字:「要!」 方俊豪被简又又又砍又打的消息很快伴随着她去给县太爷做饭的消息一併在村里疯传了开来。 崔氏餵着鸡,听了张巧蓉回来说给她的事情震惊了一下:「你说那贱丫头砍了方俊豪两刀,连牛氏也砍了?」 「果然是个疯子,那方俊豪说的可没错,那贱人跟陆彩云同张虎一夜未归,谁知道做什么龌龊事去了。」简洁在一旁嗤之以鼻的骂道。 张巧蓉眼中幽光忽闪,看着简洁勾了勾唇:「小妹这话在家里说说就可以了,可别出去说,到时候那收留他们三人的颜记酒坊掌柜要知道了自己好心做的事反被人泼了盆脏水,那后果可不是咱们能承受的,更别说简又又可是为了给县太爷做饭才不能回来的。」 崔氏心底一沉,警告的看了简洁一眼,她虽然恼恨简又又那贱人,可最终的目的可是把她弄回家来给她赚钱,简又又跟县太爷搭上了关系,到时候对他们可只有好处,更别说简又又酿着酒都是送去颜记酒坊,若是那掌柜一怒之下不合作了,还怎么赚钱? 简洁瞥了瞥唇,恨恨的瞪了张巧蓉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张巧蓉无视简洁要喷火的目光,看着崔氏道:「娘,如今那简又又跟县太爷搭上了关系,你说要是咱们毁了那协议最后闹上公堂,县太爷会不会帮着她?」 「不能吧?」崔氏瞪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隐隐慌乱了起来,想前不久,县太爷可还到他们家说他们盗了他的银子,抓着他们一顿打,这要是简又又到时候三言两语再在中间挑剥一下,就算有村长出面也未必能让县太爷心向着他们。 简洁瞪了张巧蓉一眼,讽刺道:「大嫂这话是咋说的,见不得我们家好是不,那贱人回了这个家,到时候也是大嫂过的好日子,难不成大嫂不愿意爹娘享福,不愿意大哥好,要知道大哥这一路考上去,要花的银子可不少,这些难道是嫂子准备出么?」 张巧蓉神情一僵,在心里把简洁骂了个遍,看崔氏幽幽的目光瞥来,忙笑道:「娘,小妹这绝对是冤枉我了,我既嫁进了这个家,自然是为这个家好,我说这话,也不过是想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好好想个万全之策,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差子,简又又没能弄回来,反而再次得罪了县太爷。」 崔氏脸上这才缓和了不少,沉着脸点了点头:「看来这事还急不得,不过洁儿你那边也得上着点心。」 「娘,我知道的。」简洁应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那娘我去找王爱玲她们玩了。」 「恩,去吧。」 张巧蓉气得咬牙,这死丫头歹着机会就熘,家里的活也不干,到是会偷懒的。 目光一转,见简洁离开,张巧蓉忽的接过崔氏手里的活,笑道:「娘,也累了,还是我来干吧。」 崔氏看了张巧蓉一眼,顺手给她了,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张巧蓉看崔氏坐在一旁,状似无意的闲唠嗑道:「娘,虽说咱们想法子让村长帮咱们把又又弄回家来,但这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中间又又那丫头可是赚了不少钱,都给了陆寡妇却没咱们的份。」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崔氏就来气,随手拿过一个枝条便在地上抽打了起来:「这死丫头看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娘,我觉得咱们如今不能跟又又摆脸色,得哄着她,就算她不回来,咱们怎么也稍微捞点好处才是。」 她想过了,想要简又又回来,这事不说能不能成,能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那赵顺媳妇都靠着简又又卖汤圆赚钱了,他们家怎么说也养了她十五年,那死丫头没道理真是一点死活也不顾他们的。 崔氏抬头看了张巧蓉一眼,示意她接着说。 「刚才小妹也说了,相公赶考要花不少银子,想当初又又在这个家的时候,相公可是对她处处维护,连外人都这么帮了,没道理这么疼爱他的大哥却见死不救吧,让她也给咱们弄个生意做做,这样咱们家也有个进项。」 「你说的对,没道理那贱丫头帮着外人不帮着自己大哥。」崔氏贊同的道,在简又又回来之前,她也能自己赚些银子:「明个就去找她。」 张巧蓉听崔氏一口一个贱丫头,眸光闪了闪,笑道:「这事娘若不方便出面,不如让儿媳去又又说说。」 每回崔氏跟简洁去找简又又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仿佛简又又欠了她们活该给钱的模样,别到时候崔氏去了好话没说多少,又把这事给办砸了,看着别人赚钱,她可是眼红的很,就算简又又再记恨这个简家,却不会恨着相公,打着相公的名义去,要简又又再拒绝,那他们也有理由了。 崔氏淡淡的扫了张巧蓉一眼,从鼻子恩了一声,既然她愿意去,那就去吧,反正谅张巧蓉也不敢私吞了做生意的方法。 而此时的方家,牛氏一边看王大夫替方俊豪诊治,一边抹着眼泪,嘴里不停的将简又又跟陆彩云还有张虎骂了个遍,听得王大夫眉头紧皱,最后不耐烦的喝道:「你这样吵吵闹闹的,我还怎么安心诊脉。」 牛氏一噎,看王大夫不善的脸色,想说什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心里恨透了简又又三人,医药钱没有要到,大儿子反而被打成重伤。 王大夫先帮方俊豪止了血,包扎了伤口,才拉着他的手把脉。 「没有伤筋断骨,我开些去血化淤的药,好好调养个把月就没事了。」 王大夫说完,便坐到一旁写方子。 牛氏一听骨头没有断,还是松了口气的,不过再听要调养个把月,也知儿子被打的内伤是轻不了了,当即咬着牙又把简又又给骂了个遍。 王大夫凉凉的看了牛氏一眼,将药方子交给她:「你儿子这身子得用好药养着,里面好几味药都得县城才有,你们去县城配吧。」 牛氏连连应着,接过方子,拉过二儿子,让他赶紧去县城配药。 处理伤口用的药钱,诊金费共一百文钱,牛氏掏得简直肉疼,想着往后个把个月还得给儿子配药花的钱,心里更不是滋味。 该死的小贱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王大夫接过诊金,拎着药箱出门,临走前淡淡的道:「以后积点口德,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回怕不是内伤了。」 他虽没有亲眼见到,不过看方俊豪身上的伤就知道简又又下手一点也不轻,却避开了要害,没有造成生命危险,要真的打瘫了方俊豪,这方家还不把人给抬到陆家让他们养着。 不过方俊豪这嘴巴的确坏,就跟里面煳了屎似的满嘴喷粪,谁家这么诋毁姑娘家的,要不是简又又发狠解释了一通,这不是把人好好的姑娘往死路上逼么。 王大夫说完便走了,牛氏在屋里气得眼神阴狠,要不是王大夫这云岭村的唯一一个郎中,不好得罪了,她才忍不了这气。 今天的午饭还是陆母做的,张母跟聂春花回去每人还端了两碗菜来,怕一家子都在气头上没有心思做啥好吃的,简又又拿着馍馍蘸着薄荷酱狠狠的咬着,就跟咬方俊豪身上的肉似的。 吃完午饭,简又又将原本种在破木盆里的花草都给移到了花盆里,然后拿出来昨天洗好的猪肠,又给清洗了一遍,然后去味,跟去鱼的腥味差不多,不过猪肠到底味浓,简又又下了血本多用盐洗了一遍,更拿茶叶再洗了一遍,这才觉得干净了。 猪小肠晾在院子里晒干,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很透明,想到现代吃的自己做的香肠,简又又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容璟之对猪肠这玩意敬谢不敏,看简又又鼓捣这些,站的远远的。 季老看简又又在家,人便又出去了。 不多时,陆家陆陆续续的来人了,但是却实相的站在院子外:「逍云他娘,忙着呢。」 这会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做一点再惹简又又不高兴的事情。 陆母不解的看向这些人,见他们虽跟她打着招唿,但目光好像是看向简又又,似乎有求于她的样子,想着都是一个村的,把人这样拒之门外似乎不好:「有事吗?」 「恩,想找又又问个事。」 「那进来吧,快别外面站着了。」 得到陆母的同意,几人这才抬脚进了院子里,每个人都跟陆母打了一遍招唿,客套的模样让陆母简直受宠若惊。 这些人刚进院子,像是大家都商量好的一样,没多久半村的人都挤到了陆家小院,每个人的脸上都堆讨好的笑容。 ------题外话------ 唔,今天字数少了,存稿用完了,今明两天有点事没有太多时间码字,后天字数一定加上去!
第098章 半夜偷袭 简又又从矮凳上站起来,看着眼前一堆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怄气,也明白他们这会来的目的,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各位叔伯婶子好。」 众人见简又又这态度这么好,那一直提着心不由得松了几分,只要给好脸色,就有希望啊。 这时,人群里被推出来一个人,简又又一看,那不是王义山又是谁。 王义山家跟陆家关系交好,大家想着简又又看在王义山的份上也会好说话一点。 王义山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被这些人拉着来陆家,又是大傢伙想着多一份赚钱的机会没什么坏心,便犹豫着跟着来了,这会见简又又,虽然是在笑,却也怕自己这一开口真把她给惹恼了,连春花也不让在这干了。 「又又……那个……」王义山顿了一顿,扭头看众人殷切的目光,终是不忍心让大家失望,于是试着开口道:「听虎子说你给大傢伙找了挣钱的法子,我替大傢伙问问,是啥法子?」 简又又笑眯眯的看了众人一圈,那一道道忐忑又期盼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给射穿了。 本来想要在这里发家致富,便少不了要用人,是人都有私心,她也不能怪这些人不替她出头说话,毕竟自己从未给过他们任何好处,不过人心肯定是要拉拢的,她的宏图大业,可不是光靠她一个人或者几人就能实现的,所以很爽快的开了口。 「县城的归云楼再过几日要推出红怪物这道菜,如今夏季正是红怪物的繁衍的旺季,大家在钓鱼的同时可以抓些红怪物去卖。」 众人一听红怪物,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有人问道:「你是说真的么?那红怪物也能吃?」 不过也有不少人回过神来,这两天张虎可是问他们买了不少的红怪物,一文钱两只,于是看着简又又的目光,不由得变了变。 张虎说是简又又替他们寻的赚钱的机会,那这两天张虎花钱买的红怪物肯定也是简又又要的,这么说来,红怪物能吃,多半也是简又又做出来的,推销去了归云楼,而归云楼还接受了。 不仅会酿酒,跟颜记酒坊的庄掌柜相熟,这会竟是连归云楼都有人脉了,这简又又何时变得这么能干? 「大家尽管放心,归云楼推出这道菜,肯定会大量收购红怪物,趁如今别人不知道,咱们村先抓,还能多赚些。」简又又笑道。 众人一听,是这么个理,忙点头附和。 「既然又又这么说了,那肯定能赚钱,咱们这就去抓红怪物卖去归云楼。」 「好,好,好。」 「那又又,我们这就走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也是。」 简又又点头微笑:「那就多谢大家了。」 「是我们该谢你才是。」 「是啊,是啊。」 众人对着简又又感激客套了一翻,便纷纷离开了。 回去的路人议论纷纷,大多带着激动,虽然也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想简又又骗他们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再说是不是真,去归云楼卖一次就知道了。 容璟之看着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走的村民,不屑的瞥了瞥嘴,凑到简又又身旁,黑眸之中藏着一丝叫人查觉不到的冷漠:「这些人这个时候看着感激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下一次你真有事找他们帮忙的时候,跑的是不是比兔子还快。」 简又又扭头,看了容璟之一眼,淡淡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他们是感受得到的,就算有那忘恩负义恶毒之人,那也是少数,再说,很多事情尽力就好,要真都是一群白眼狼,一次两次还看不出,难道时间久了还会看不清吗?我是那种一味对人好不求回报的冤大头么?」 说到最后,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农村人大多朴,再自私的人,只要心存善念,总会念及她的好,现在她也不能判断这些人里,谁日后会真心帮她,但是日久见人心,对那种阴险小人她难道还会舔着脸把好处送上门,她又不是傻子。 容璟之若有所思的看了简又又一眼,在心里骂了句:笨蛋!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的无私的,在他看来,谁敢得罪他,统统都是死!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人,都要在他面前消失,省得看了也碍眼。 简又又不知容璟之的心理活动,也不知她这种想要拉拢人心的手法在他看来就是个笨蛋的行为,端起清洗干净的大肠,笑的见牙不见眼:「晚上做葱爆大肠。」 容璟之的全色勐然一变,原本蜡黄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像是受了什么酷刑似的,想着大肠里面装的东西,喟里一阵翻江倒海,逃也似的远离简又又。 死丫头,故意噁心他。 晚上,简又又做了麻辣小龙虾,特意给张母跟聂春花两人端了一碗回去,临走前教了一遍他们怎么吃,葱爆大肠,没有买肉,将剩下的猪油渣炒了蒜苗,馍馍配薄荷酱,一锅小米粥。 虽然如今条件好了,但也架不住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她现在还不算小富婆,马上房子一盖,作坊一建,这手头的银子就瞬间空荡荡的了。 季老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晚饭,看着简又又替他准备好的米酒,当即乐呵呵的坐了下来。 容璟之看到桌上的葱爆大肠,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那道菜上面,他怕自己今晚这顿饭又要吃不下。 季老不知,看桌上出现了他没吃过的菜,第一筷便伸过去夹了。 「恩,这是什么菜,味道可真香。」 简又又笑得两眼都眯在了一起:「怎么样,季爷爷,好吃吧?」 「恩,好吃!」说着,季老又夹了一筷子:「你又拿什么东西炒了菜?」 容璟之看得一脸兴灾乐祸,不等简又又说话,开口道:「猪大肠。」 「噗……」 季老一听这名,刚放进嘴里的大肠整个儿给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简又又:「你……你你你……你竟然给我吃那玩意?」 简又又鄙视的看了季老跟容璟之两人一眼,夹着大肠便塞进嘴里:「大惊小怪,大肠怎么了,是东西,它就是做出来给人吃的,我处理的那么干净,可是连一点味都没有,季爷爷刚不说好吃来着吗?」 「可……可那里面装的猪粪便你不知道吗?」季老脸都变绿了,更是觉得自己吃了一堆的屎进肚子里,差点没吐出来。 简又又再夹了一筷子吃,嘴里砸吧砸吧的嚼着,吃的香极了:「前一阵季爷爷不也说鸡的内脏不能吃么?你不还吃的很香,那里面可也有鸡肠呢。」 季老一噎,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鼻子里喷着气,直到半晌才气唿唿的灌了一口酒,骂了一句:「臭丫头。」 简又又想到晚上还得靠季老帮她,再把方家人揍一顿,忙堆着笑脸道:「季爷爷,你看红怪物大家也都说不能吃,那味香吧,这大肠也是一样的,你吃的出一点臭味吗?没有吧,只要弄的干净,这猪大肠可是很美味的,不仅猪大肠,还有猪小肠,保管你到时候吃都没有吃过的那种东西,你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不能像小辈们一样没有见识,对不对?」 季老下意识的将那没见识的小辈跟容璟之划等号,细细想了想简又又说的话,只觉得的有那么点道理,他活了都快大半辈子了,还能被个猪大肠给震住?再说抛却他自己对猪大肠的那点成见,这猪大肠的味,的确是美味的,别说一点臭味了,吃进嘴里,就只剩香味了。 「对,没见识!」季老看了容璟之一眼,点头道。 这不纠结了,吃大肠吃的更欢快了。 容璟之满头黑线,却依旧对猪大肠望而却步。 死老头子就算鄙视他没见识,他也不吃这玩意! 夜深人静,整个云岭村都陷入一片沉睡之中,简又又跟季老悄悄的潜到了方家,两人先是摸到主屋,季老往屋里撒了把米药,对着简又又一个眼神示意,简又又拿起手里的棍子,便对着方德跟牛氏一顿殴打。 一边打,季老一边提示着方位,以确保看不出任何外伤。 棍子没有直接打到两人的身上,隔了一条棉被,这一翻揍下来,身上看不出一点伤,明早一醒,却浑身疼的下不了床。 子不教,父之过,这牛氏跟方俊豪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方德也不是啥好人。 打玩方德跟牛氏两人,两人又摸到方俊豪的屋里,套上被子也是一顿打,若不是方俊豪现在晕着,怕是要直接被简又又给打晕了过去。 先前要养个把月,这一顿揍下来,没有两个月那是别想下床了。 打完人,简又又这才觉得神情气爽,浑身舒坦:「这种事情,以后可以常常干。」 季老无语望天,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你好歹也是个姑娘,注意一点。」 ------题外话------ 抱歉抱歉,更晚啦,让亲们久等!
第099章 心仪的人 方德跟牛氏突然间下不了床,而方俊豪更是病情加重,这一消息很快在云岭村传了开来,所有人都觉得方家人这是遭了报应,没有人去怀疑到简又又的头上,毕竟方家除了这三人,可是还有两个儿子呢,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人毒打一顿还能没有一点动静的? 不少人如今正受着简又又的恩惠,悄悄的鄙视着方家,兴灾炙祸的说他们活该遭报应,嘴巴忒恶毒了。 不过这事也只是人们闲来无事议论几番而已,大家更多的精力则花在了抓龙虾上面,完全相信简又又的人使了浑身的劲在河里钓鱼抓龙虾,也有那抱着怀疑态度的,不敢多抓,打算先少抓先去归云楼试试,更多的还是钓鱼。 简又又依旧一大早就带着汤圆去了县城卖,让张巧蓉过来找她时扑了个空,只得悻悻的回去了,崔氏见张巧蓉没一会就回来,忙问:「事情办的咋样?」 「又又去县城了,也不知啥时候候回来,我明天再去问问。」 崔氏鄙夷的翻了个白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不会堵陆家门口啊。」 「娘,咱们这次是有求于她,这样堵上去不好吧。」张巧蓉看着崔氏愤恨的目光,提醒道。 崔氏睨了张巧蓉一眼,想要骂人的话脱口而出,随即想到银子,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那小贱人最好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告诉他们,否则她定饶不了她。 张巧蓉松了口气,心下盘算着见了简又又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她爽快的同意这事。 简又又去县城卖汤圆,卖的只剩最后一点的时候,全给送去了秦府,门房的人认识简又又,当即便收了下来,送进了府里。 卖完汤圆,简又又便去买了香胰子,三人每人买了个肉包子,便坐在街边吃了起了面。 而他们旁边的一桌上,一男一女正靠在一起腻歪,陆彩云只看了一眼,便浑身爬起了鸡皮疙瘩。 「唉哟我滴个娘喂,这年头县城里的女人都变得这么开放么?看那打扮也不像是嫁了人的模样啊,大庭广众之下跟就任个男人拉着小手靠在一起说情话,也不怕噁心的旁人吃不下东西。」 因为坐的近,陆彩云虽然唾弃却也没敢说太大声,几乎是跟简又又咬着耳朵说的。 简又又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旁边的两人,到是没有陆彩云那么大的反应,这种现象在现代不要太多,人家只是拉拉小手,并肩而坐靠得近了些,男子偶尔靠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话,让姑娘羞红了一张脸,也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两人不要太清纯喔。 不过这里到底是古代,别说拉拉小手了,稍有点避讳连的,就不可能跟个男人坐这么近,还这么暧昧,不过人家都不介意名声了,她们也不用去操这个心。 不多时,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只鎏金的蝴蝶簪子,那女子看得目光勐的一亮,眼里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却还要表露出羞涩的模样,简又又亲耳听见那女子婉转的声音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那男子握了握女子的手,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待他日我去方家提亲,定送一只纯金打造的步摇给你。」 女子听了这话,面上更是欢喜,满是感动之色:「恩,那你一定要尽快来给我赎身,向我们夫人提亲才是。」 男子眸光微微一闪,笑着点头:「好。」 简又又不屑的抿了抿唇,看来这男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而且女子说的是「向我们夫人」提亲,想来八成是哪户人家的丫环了,不过看穿着打扮,就算是丫环也不是个低贱的丫环,少不得是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 这男人一副书生的模样,倒是温文尔雅,这类型的人的确很受女人欢心,但表面上占尽人家姑娘的便宜,背地里却压根就没打算要娶人家过门,也是个衣冠禽兽,左右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绝配了。 简又又很快收回思绪,专注的吃起面来,倒是陆彩云,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旁边,虽然隐晦,但那偶尔露出来的愤慨的小眼神,让简又又差点以为她是来抓姦的。 张虎唿哧唿哧喝完了汤,两眼巴巴的看着陆彩云跟简又又,看看两人碗里还剩下的大半碗面,摸了摸肚子,招唿老闆又给他来了一碗。 「你是猪啊,吃这么多?」 张虎嘿嘿傻笑一声:「我都吃完了你两才吃了半碗,反正坐着也无聊,不如再吃一碗。」 今个这两人是咋着了,怎么吃这么慢? 张虎整个儿心思都扑在吃面上,也没去在意他身后的那一桌,自然不知道陆彩云跟简又又刚刚是因为关注人家所以才吃的慢。 陆彩云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慢慢的吃着面。 而旁边的那一桌,有另一名丫环拎着菜篮子走了过来,圆圆的小脸,眼睛很大,樱桃小嘴,嘴角一抿有两道深深的酒窝,很是可爱,眼角处有一点点的雀斑,虽然不起眼,但跟坐着的那名丫环一比,还是逊色了一些,至少人家皮肤白皙,光洁无暇。 但是那有一点小瑕疵的丫环整个人看上去感觉就是比那坐着的丫环舒服太多了。 「芳华,菜我都买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圆脸丫环柔声的对着坐着的丫环说道。 那名叫芳华的丫环高傲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恩了一声,跟着男子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这才站起了身。 圆脸的丫环站远了几步,非礼勿视。 这人都散了,简又又跟陆彩云的面也吃完了,坐在驴车上慢慢晃出了城。 突然,陆彩云尖叫一声,让张虎停下了驴车。 简又又跟张虎齐齐扭头看向她,就见她小脸惊愕,隐隐有怒气在眼底闪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简又又也不由得怔住了。 那是一个小巷子里,刚刚他们吃面时看到的那名叫芳华的丫环,正被一个男人拉着塞了一只木簪子,那芳华拿在手里,眼底飞快的闪过嘲讽跟不屑,显然是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木簪子,想来也是,她头上带着的,还是鎏金的簪子呢。 只是让陆彩云震惊的不是那叫芳华的丫环,而是那送完了簪子,微微红了脸的男人,正是陆逍云。 「大哥喜欢的女人竟然是她?」 有先前的简又又提醒过的陆逍云有喜欢的女人,陆彩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再说,若不是心仪的女子,大哥这么老实木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拉对方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陆彩云这会气得嘴角不断的抽搐,跳下马车,就要冲上去。 简又又及时的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你这个时候去,只会让陆大哥脸上无光。」 「东西我收到了,你赶紧回去吧。」芳华随手将木簪子塞在袖子里,不耐烦的对陆逍云说道。 陆逍云恋恋不捨的看着芳华的脸,脸红到了耳朵边,忙不跌的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另一个方向出了巷子。 一但陆逍云的身影消失不见,芳华拿出袖子里木簪子,唾弃的道:「穷木匠也好意思求娶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谁稀罕他的破簪子。」 说着,往地上一扔,高傲的走了。 百合听了芳华的话,不悦的皱起了眉,看着芳华头也不回的离开,弯下身子捡起了木簪子,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只见一朵兰花雕刻的栩栩如生,轻轻一嘆,眼中满是黯然之色,小心翼翼的拿手帕包起木簪子,贴身放进了怀里,然后加快脚步追上了芳华。 陆彩云一直瞪着芳华,那目光喷火恨不得要将芳华给烧成了灰,再迟钝了的人也感受到了那目光,芳华抬头,对上陆彩云,倨傲的剜了她一眼:「哪来的村姑,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若不是简又又死死拦着,陆彩云差点要一拳头揍上去了。 百合看驴车上的三人面色不善,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以为芳华又怎么着人家了,对着三人歉意一笑,拎着篮子跟芳华离开了。 「又又,你别拉着我,我要上去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顿。」太过份了,这边跟她大哥牵扯不清,那边又跟别的男人暧昧不已,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根本就是她们女人中的耻辱,更过份的是竟敢扔了她大哥送给她的簪子。 天知道她是头一回在大哥的脸上看到这种幸福又满足的表情。 陆彩云忍了又忍,气得肺都疼了,又心疼大哥的一腔热水别人根本就不在乎。 简又又嘆了一声,心里也万万分唾弃那叫芳华的丫环,但若这真是陆逍云喜欢的女子,这事还真不能冒冒然的处理,一个不好就要让陆逍云留下心里阴影,万一真为了一个女人一撅不阵,那让干娘跟彩云以后咋办? 「彩云,咱们先不回去,等陆大哥一起,反正他也很久没回家了,干娘做的衣裳早就做好,等他回去穿呢。」 陆彩云看了简又又一眼,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又比她想的多,这事又发生在大哥身上,她早就被怒气沖昏了头,只知道想打人,根本不知道该咋办,现在只有听又又的。 反正,这种女人,她陆家是一千一万个不会娶进门的。 张虎明白情况不对,忙赶了驴车去了陆逍云干活的地方,一路上只听陆彩云阴沉着小脸不断的骂着那芳华。 到是简又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芳华是明明白白的对陆逍云没什么意思,不过那另一个丫环却明显不一样,若是没有一点想法,会把一个男人送给簪子捡起来小心的贴身收藏,没有一点想要还给芳华的意思。 正常人都不会去捡那簪子才是。 很显然,那圆脸的丫环对陆逍云有不一样的心思,可偏偏陆逍云只一心扑在一个绿茶婊身上,看着纯洁,其实思想败金,一点都不检点。 简又又无语望天,这真是一断复杂的三角恋关系啊。 陆大哥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早前陆家生活条件不好,成个亲也困难,可如今陆母跟彩云手里都有自己的积蓄,给陆大哥找一门好的亲事也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是当别人的丫环,但往往大户人家出来的丫环,若调教的好,规矩了什么都比无知的乡村妇孺要强多了,那圆脸丫环看着不像是个有心机的,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还得再观察观察,若是个好的,以她对陆大哥的这份情,以后也会更尽心尽力的照顾陆大哥,还是陆大哥赚了呢。 想着,驴车便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了下来,简又又是第一次来陆逍云工作的地方,铺子不大,是个小型的家具铺,里面的打的家具了什么都是简单的,从外面看去,生意颇为冷淡。 像这种家具铺子里多半是平民百姓打来用的,而一般的百姓手里再富裕也不可能年年打家具,跟那种高档的家具铺子里迎接的富贵人家完全不同。 有钱人家不在乎钱,看到有新的款式样式出来,喜欢的自然会买,东西用了没多久不喜欢了,也要换,那种家具铺子虽说材料好,但利润高,偏偏生意还总是好的不行。 家具铺子里的人不多,一个老闆加上陆逍云三个工人,总共也就四个人。 老闆本以为是来了客人,一见陆彩云便泄了口气,却还是热情的将几人迎了进去:「是来找你大哥的吧,他手头上正好有个活,时间赶了些,一会我让他早点下工跟你回家。」 「谢谢老闆。」陆彩云谢道。 老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转身进了里屋,那里面是干活的地方。 简又又坐在一旁等候,说道:「这老闆看上去人似乎不错?!」 陆彩云贊同的点点头:「这老闆人姓赵,媳妇早逝,留下一个独子,听说是在外求学,大哥的木匠手艺就是跟他学的,家具铺的生意不好的时候,铺子里的工人去外面接私活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接来的活所赚的钱的一分都不会拿,还依旧会按月给工钱他们,大哥总说赵老闆人善良,所以就算如今铺子生意惨澹赚不了钱工钱也时常发不出来,他们这几个人也愿意留下来干,说是只有铺子一天不倒,他们都不会离开。」 简又又诧异,深深的朝那里间的门看了一眼,都说无奸不商,这赵老闆的为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这手底下的工人会出去接私活,怕也实在都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这赵老闆不仅不难为他们,还不收他们赚来的一分钱,更是连工钱都不会剋扣,这样人,难怪他们愿意死心踏地的留下来跟着呢。 三人只坐了没多久,就见陆逍云走了出来:「彩云,可是有啥事?」这几天正好有一批家具要赶,这可是好久才上门的生意,时间上有点急,所以他都一直呆在县城没有回去,若彩云没啥事,他今天也不能回去,能多做一点是一点,否则坏了店里的规矩不说老闆要赔钱,就是这店的信誉也要给毁了的。 陆彩云一见到陆逍云,就想到了刚刚看到的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怒意:「有事,大事,天大的事!」 赵老闆出来一听,再一看陆彩云的脸色,便也以为真出啥大事了,忙催着陆逍云:「逍云啊,你还是早些回去吧,铺子里有我呢,你明天早些过来就是了。」 陆逍云看看陆彩云,也在心头暗道难道真出什么大事了,让妹妹这么生气的肯定不是小事,于是对赵老闆作了个揖,便跟着回去了。 一路上陆逍云问了百十遍什么事,陆彩云都是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再问简又又,简又又说:「陆大哥,不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你别急,咱们回去慢慢说。」 陆逍云是什么样的性格,简又又还真不了解,谁知道现在要说了陆逍云一个冲动会做出啥事出来。 陆逍云的眉头死死的皱着,几乎能珍死一个苍蝇,转头问张虎。 张虎直摇头,连彩云跟又又都不说,他就更不能说了。 于是,陆彩云一路生着气,简又又一路想着这事要怎么样开口,怎么处理才算最好,只是这事她怕不能多说,万一陆逍云一怒之下指责她不是陆家人不闭多管闲事,她怕会自己气的得内伤,而陆逍云则带着满腹疑问回了云岭村。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不少人从地里干活回家,更多的人坐在河边钓鱼的钓鱼,抓龙虾的抓龙虾,见简又又从身边经过,不少人笑着打招唿。 「又又回来了啊。」 他们今天拿了红怪物去归云楼卖了,归云楼果真是收的,而且价格还不错,一文钱一个,但是这红怪物虽然多,但难抓的很,不过却也不妨碍他们赚钱的热忱,一文钱一个,一天能抓个几十文,这天天抓了去卖,日子久了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了,虽然只有短短夏天这一个时节,但只要他们抓的多,卖的多,赚的也就多了,更别说这鱼可不限时间的,这样的一笔收入,简直让不少人乐开了花,心里对简又又,也多了几分真心的感谢。 有人主动打招唿,简又又自然一一笑着回应。 陆逍云看着这些村民突然的示意有些莫名其妙,不待开口,张虎便解了他的疑惑:「又又前不久把红怪物做来吃了,拿去归云楼,岂料那郝主厨一吃就觉得好吃,放在酒楼里卖肯定能赚钱,便买下了方子,既然红怪物这道菜要卖,归云楼肯定会大量採买红怪物,这是又又想出来的法子,咱们村肯定是先得益,再别的村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咱们村可是先赚了一笔,大傢伙这是对又又心存感激呢。」 陆逍云听完,诧异的目光落在简又又的身上:「又又,你也真是奇了,赚钱的点子一个是一个。」 也多亏了她,他们家如今这日子也是越过越好,相信再过不久,他也能够为芳华赎身了,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 想到心仪的女子,陆逍云的脸上便洋溢着浓浓的幸福,看得陆彩云一脸的乌云罩日。 回到家的时候,陆母已经在做晚饭了,简又又拿着一条刚刚村民送的一条鲤鱼便进了厨房,陆母见陆逍云回来,很是开兴,想到晚饭做的差不多了,等又又加做一道鱼,便能开饭了,便拉着陆逍云进了屋,拿出新做好的两身衣裳让他试穿。 「快,穿穿看合不合身,这是又又特意为你挑的布料呢,瞧瞧,摸着多柔软,多舒服。」 陆逍云捧着衣裳,心里一阵动容,彩云不过是让简又又住了过来,可又又回报他们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 「娘,咋好意思让又又破费呢,咱们受她的恩惠太多了。」 陆母眼底闪过一抹柔光,笑道:「当初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又又说咱们是一家人,分的太清楚就见外了,话说到这份上,又认了我当干娘,咱们分太清楚也让她觉得生份,这恩情,咱们记在心里,日后好好回报。」 简又又认干娘的事,陆逍云还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家妹妹曾经想为他牵线来着,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以后又又就是我亲妹子,她的事,便是我的事情。」 陆逍云的眼底闪烁着坚定,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也不及又又能赚钱,但既然又又认了他娘为干娘,那便是他陆逍云的亲妹妹,不管她有什么事,他都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的。 陆母催着陆逍云去换衣服,想着儿子多了两身衣裳,日后出去也体面些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陆逍云换了衣服出来,很合身,陆母还在袖口的边上绣上了竹子,换了一身新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也都不一样了。 陆母上前整了整衣摆,笑道:「好些年不做衣裳了,还好没有手生。」 「对了,娘,彩云急急忙忙把我叫回来,是家里出啥事了不?」陆逍云忽然问。 陆母一顿,一脸的不解:「没出啥事啊。」 虽然昨天的确闹了一场不愉快,但是那牛氏跟方俊豪也没讨到好,更别说今天一早别说方俊豪下不了床,整个方家除了还有两儿子,都躺在床上了,都说他们遭了报应。 陆母也深深觉得那些人就是嘴巴太坏遭报应了。 难道彩云还是觉得给方家的教训不够,让逍云回来再去讨说法,可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昨天他们还能站得了理打将人家痛打一顿,今天再去闹,他们可就没理了。 更别说方俊豪再打下去,不死也要废了,总不至于真得下半辈子养着方俊豪吧,那就不是解气了,而真是招了个麻烦回来了。 听陆母说没事,陆逍云心里更加疑惑,而陆母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得找彩云问问清楚,别真是她想的那样。 最后陆母问了陆彩云,陆彩云深深的看了眼陆逍云,跟陆母保证绝对不是要再去方家找事的,陆母这才放了心,不过又问起陆彩云把陆逍云叫回来是因为啥事。 陆逍云正好看见了陆彩云看向自己的那一瞥,意味分明,还带着一丝怨怪,懵了一下,暗道自己最近做了啥得罪小妹的事情。 陆彩云跟陆母说:「娘,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看女儿一脸郑重,陆母的心也跟着忐忑了起来,简又又将鲤鱼头炖了汤,身子红烧了,没了那道猪大肠,容璟之倒是吃的欢乐极了,鱼汤鲜美,更是一口气喝了三大碗。 陆逍云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陌生男子,听说容貌更是俊美非凡,看着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此刻瞧他即使被伪装了脸色,却也难掩英俊,心中诧异,这要是卸去了这一层伪装,这得是个什么样子的妖孽啊。 吃完饭,简又又打发了容璟之跟季老两人洗完,还没得容璟之提出反抗,陆彩云便拉着简又又离开了,同时拉走的,还有陆母跟陆逍云。 四人去了陆母的屋子里,关让房门,陆逍云最选迫不急待的问:「彩云,你这究竟是啥事啊?」 不怪他急,他总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再加上陆彩云非得拖到现在,猜也猜不出什么头脑。 不知就里的陆母同样看向陆彩云。 陆彩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陆逍云:「大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 陆逍云一震,随即是被人揭穿心事的尴尬,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过两只耳朵却红了。 陆母早先便听简又又猜测过,这会听陆彩云问,也没查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微微欣喜的拉着陆逍云:「儿子,是不是真的,是哪家的姑娘,人品咋样,娘好安排媒婆上门提亲啊。」 一见陆母这么急切想要儿媳妇的模样,陆逍云越加的窘迫了,原本想再等些日子再说的,没想到被小妹猜到了,当即也不瞒着,笑着道:「娘,她是大户人家的丫环,跟在夫人身边的,有见识懂规矩,人又温柔又善良,是个好姑娘。」
第100章 一起赚钱 陆母听了先是一顿,随即想到大户人家的丫环虽是仆,但是那跟在夫人身边的,也体面,许多人还求着娶呢,于是连连点头:「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对娶大户人家的丫环,也相当满意,最重要的儿子喜欢。 陆逍云更是心喜不已,想着娘同意了,这门亲事也就能成了。 呸,什么好姑娘,那芳华要是个好姑娘,她陆彩云把头割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 陆彩云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翻。 陆母紧接着又问:「那既然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一般都有卖身契在主子身边收着,咱们既然要娶人家姑娘,那肯定得替她赎身才是。」 一提到赎身,陆逍云原本兴奋的表情便有些蔫了下去,闷闷的道:「替她赎身要花三十两银子。」 陆母一听这个数目,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像他们娶媳妇,能有个十两银子就算是顶了天了,只赎个身就得三十两,还不算下聘的钱,那姑娘还是夫人身边的,这下聘少了,也不好看。 一时间,陆母心里万分纠结,虽然又又赚了不少,但那都是她的钱,她帮着酿酒,也只拿属于自己的一份,又又虽然想多给,但是该咋样还是咋样,不能平白多拿又又的辛苦钱,如今她的身上总共也才攒了加以前的十两银子不到,加上逍云自己攒的,也不过几两,还差一半呢。 「彩云啊,你大哥娶妻,你要不先借点给你大哥?」姑娘家的本就该身边存家私房钱,这日后到了婆家也不至于束手束脚,陆母也觉得问女儿借银子先给儿子成亲不太好,只是逍云若不定下来,彩云也不好说亲,这两孩子都大了。 陆彩云冷哼一声,口气不太好的道:「三十两银子我有,但我就是扔给乞丐也不去替那女人赎身。」 「小妹……你……」陆逍云猝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彩云,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疼的爱妹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脸色也不太好了。 陆母也是一脸的惊愕:「彩云?!」 简又又看陆逍云脸色不善,怕是要误会了,忙拉了陆彩云一把:「彩云,好好说话。」 陆彩云这才恍然看到了陆逍云有些僵硬的脸色,讷讷的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解释一下,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 简又又感受着屋里的气氛瞬间低到冰点,忙道:「陆大哥,你先别生气,彩云一心为你,若真是个好姑娘,别说三十两,就是三百两的赎身银子,我跟彩云都会想办法帮你筹到,让你开开心心娶人姑娘进门。」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阳春三月的柳枝,轻轻拂过人的心田。 陆逍云看着简又又温和的神情,再听她刚刚说的话,眉头忽地一皱:「又又,你这话是啥意思?」 怎么他听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大哥,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名叫芳华对不对?」 陆逍云一惊,愣愣的看着简又又:「你咋知道?」 他刚刚好像没有提到芳华的名字啊。 简又又接着道:「你今天还送了她一支木簪子。」 陆逍云的心,忽地一沉,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没错。」 陆彩云急着开口,道:「那大哥可知道,你走后,那芳华把你的簪子放哪了?」 陆逍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不断的下沉,有种找不到自己声音的感觉,问:「放哪了?」 「她扔了,一脸不屑的扔到了地上,她说,穷木匠也好意思追求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谁稀罕他的破簪子。」 陆逍云听完这话,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浑身发冷,手脚僵硬的几乎都不是他自己的了,一脸的错愕,怔愣在那许久反应不过来。 陆母更是惊愣不已,呆呆的看着陆彩云跟简又又,一只手死死的拽住陆逍云的衣袖,看儿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担心不已:「逍云,逍云,你别吓娘!」 陆逍云在陆母的几番拉扯下终是回了神:「娘,我没事。」顿了一顿,陆逍云看向简又又跟自家小妹,舔了舔忽然有些干燥的唇,艰难的从嘴巴里问出一句话:「你们……还看到了啥?」 陆彩云性子急,也不顾陆逍云听到下面的话会不会再受打击,说道:「中午我跟又又虎子在街边吃面,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人举止亲昵言谈暧昧,那男子更送了她一支鎏金的簪子,更许诺她提亲之日送她纯金打造的步摇,那女子满心欢喜让男子尽快来提亲,这旁人的事本就跟我们无关,也只当看了一场风月之事,可我看到大哥你竟然送东西给她,别说她对大哥无意,就算有意,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我怎么容许她进我陆家的大门,让她以后勾搭外人来败坏大哥的名声,败坏我们陆家的名声。」 说到最后,陆彩云更是一脸的怒气,陆逍云则是完全呆若木鸡了,那一副模样很显然被刺激的不轻,简又又非常怀疑陆逍云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陆母听了陆彩云的话,抚着胸口一脸惨白。 她无法想像,若是彩云跟又又今天没有碰巧看到,到时候她们真的娶了回来,家里是要怎样的鸡飞狗跳啊。 一想到以后,陆母不断的拍的胸膛,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想到这是儿子喜欢的女子,怕陆逍云想不开或钻牛角尖,忙劝道:「儿子,这世上好姑娘多的事,咱没必要非得她一人不可,这样的女子不能娶,绝不能娶啊,你可千万不能钻牛角尖。」 陆逍云可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儿子,陆家还得靠他来传宗接待呢。 简又又看了失魂落魄的陆逍云一眼,担忧的抿了抿唇:「陆大哥,你明天不妨抽空去问问那芳华,送她的木簪子可还在,若真有意,这东西必定贴身放着。」 其实陆逍云没有崩溃着跑出去这现象已经算是好的了,就怕他现在压着不发泄,过后受不了呢,就是不知道陆大哥喜欢那芳华多久了,要是时间久了,这感情自然深,若是不久,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陆逍云愣愣的抬头,隐隐可见他漆瞳眸中划过悲痛之色,对于陆彩云跟简又又说的话,他没理由不信,只是内心深处却还抱着或许芳华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我先回屋了。」 陆逍云讷讷的说完一句,转身便离开了,背影看上去很是落寞,自己心仪的姑娘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不仅践踏他的心意,扔了他送的簪子,更跟别的男人关系暧昧,换个男人怕也是受不了的。 陆母看着陆逍云离去的背影,满眼担忧:「又又,彩云,逍云他不会做啥傻事吧。」 陆彩云咬了咬唇,不确定的看了简又又一眼:「不可能吧,大哥可是咱们这个家的主心骨,曾经多少苦都受过来了,不可能为了个女人就一撅不阵的。」 话是这么说,可看大哥离开时的失落伤心的模样,陆彩云也不敢保证了。 简又又安慰的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干娘,陆大哥不是那样承受不住的人,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 「对,对,只要大哥明天去问过,知道那芳华将大哥送她的簪子扔了,自然也就死心了,就算伤心难过也是一时的,到时候咱再给他找个好姑娘,大哥很快就能从这悲痛里走出来。」 「这样最好。」陆母喃喃的念了一句。 因为陆逍云回来,又加上失魂落魄,回了自己的屋也忘他的屋里如今住了两个人,而他的炕更是让给了季老,呆滞的走到床边,身子一躺,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季老没地睡了,便霸占了容璟之的木板床,气得容璟之差点跳起来砍人,季老轻飘飘的一句不想再继续住就尽管闹,让他乖乖的去了放米酒的屋子,打了个地铺凑和了一晚。 只是心里将季老连那陆逍云骂了个遍。 想他堂堂大燕丞相竟然沦落至此,他奶奶的,难道自己是脑子坏了还是进水了非要在这陆家住下。 骂完季老跟陆逍云,容璟之顺便连自己也鄙视了一下,这才翻了个身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陆逍云起床的时候,就见他顶着两只黑黑的熊猫眼,一看就是整晚没睡,看得陆母更是忧心忡忡:「逍云,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吃过早饭我就回县城了,铺子里还有好多活等着干。」 陆逍云在饭桌旁坐下,简又又给他端来一碗南瓜酒酿汤圆:「陆大哥,一会我们也要进城卖汤圆,咱们一起。」 陆彩云忙接口:「是啊是啊。」 陆逍云点点头,端着汤圆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 张虎将驴车赶到陆家门口,将木桶拎上驴车,便去了县城。 张巧蓉自问已经很早来了陆家,哪知简又又走的更早,又扑了个空,回去崔氏直骂她没出息,打算一会吃了午饭就去陆家旁边候着简又又。 张虎将陆逍云送去家具铺后,陆彩云便拉着两人在这一条街上来回的走着卖汤圆,简又又无耐的笑了笑,幸好她猜到彩云这丫头想看着她大哥,没做多少汤圆,若是做多了,怕是这条街走到中午也未必能卖光。 反正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来卖汤圆。 三人卖完汤圆,张虎将驴车赶去了颜记酒坊,栓在旁边的树下,这样在颜记酒坊旁边,若是有人偷,也能第一时间看到,没什么累赘的三人便转悠在了家具铺的周围。 突然,简又又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连连道歉,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呀,糟糕!」张虎勐的大叫一声:「那人八成是个小偷。」 简又又一惊,忙检查怀里的银子跟铜板,见好好的都在,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每回出门她带的都不多,只是再少自己赚的钱被小贼给偷了,想想就很憋屈郁闷。 陆彩云的眼睛忽地看向简又又的腰间,见那里空空如也,瞪大了眼睛道:「又又,你的荷包。」 简又又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摸摸腰上,果然王立雪给她绣的荷包不见了,拍着胸脯一脸庆幸:「幸好,幸好,那荷里装的都是些驱蚊的花草,没有银子。」 在现代那抢劫的也是一个比一个手段高明,更别说在这古代了,腰上挂个钱袋子,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那些偷儿们,老子有钱,赶紧来偷吧。 所以简又又在王立雪给她送荷包的时候,便没有放银子,而是放了驱蚊的花草,往腰上一挂,偷儿们第一反应肯定是去偷荷包,谁能想她的钱都是贴身放着的。 陆彩云惊愣的看着简又又,眼底闪着崇拜的光芒,她就说又又咋那么浪费,这么好的荷包不放银子竟然放花草,敢情这是蒙蔽小偷的眼呢。 想想那小贼费心偷了一个荷包回去,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晒干的花草屁也没有,那憋屈的表情就让人暗爽。 简又又嘆了一声:「就是可惜了立雪绣的荷包了,回去让她多做几个给我。」到时候上街再不也不担心被小偷偷钱了。 「我也要让立雪给我多做几个,这样被偷了一个,还有第二个补上。」 张虎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模样,默默为王立雪感到同情,就这两人的心态,不仅没便宜了小偷,还将王立雪累的要死要活的。 陆彩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简又又看了看天,说:「虎子去买点包子跟烧饼来,咱们先吃点东西掂掂肚子。」 也不知道陆逍云什么时候会去找那芳华,总得确定陆逍云见过芳华之后不出什么大问题他们才能放心。 陆逍云在家具铺子里干活,除了中午会有那么一点休息时间可以得空,其他时间怕是为了赶工也不会随意出来的,三人这才想了个守株待兔的法子悄悄跟着陆逍云。 张虎应了一声,去买吃的,只是他的包子跟烧饼还没买回来,陆逍云出了家具铺。 简又又跟陆彩云相视一望,悄悄的跟了上去,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管回来找不到人的张虎了,想这么大个人,既然看不到她们,总该能猜到她们定是跟着陆逍云走了,乖乖在原地等着她们回来。 陆逍云心不在焉的走着,好几次都走茬了路,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也实在不是个追踪的好手,好几次差点直接暴露在陆逍云面前,要不是陆逍云心不在焉,早就发现两人了。 走过两条街,这才在一个看似像是后门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陆彩云问。 简又又看看四周,没来过的地方:「不知道,刚刚没在注意看大门。」 两人猫在不远处的拐角,偷偷看着陆逍云敲了敲门,门开了,然后陆逍云递了几个铜板上去,说了句什么,那人掂了掂份量,虽然不屑,却还是转身进去了,想然是替陆逍云传什么话去了,后门没有关,掩了个虚门。 陆彩云看得直骂娘:「这狗娘养的,传个话竟然要那么多铜板,大哥真是被鬼迷了心眼,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血汗钱往外掏。」 这也是换作现在,他们家靠着又又手里有了些存银了,要是搁以前,这几文钱可是他们家几天的开销呢,大哥眼也不眨就给了人家,她非得气死不可。 不过现在没气死,也被气得不轻。 简又又忙给她拍背顺气:「轻点轻点,小心被你大哥发现了。」 就她这样的性格,给人当卧底不用别人查,自己就能给露出马脚让人抓住了。 很快,后门再次被打开,芳华走了出来。 陆逍云拉着她离了那后门一些距离,到是离简又又跟陆彩云近了许多:「芳……芳华……」 「不是昨天才见过么,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芳华语气明显的不耐烦。 陆逍云以前从未在意过,只以为芳华怕偷偷跟他见面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才会那样急迫,可昨天听了简又又跟陆彩云的话,这会再看芳华,那张俏丽的小脸上,虽然噙着温柔,但那一双凤眸之中却含着深深的厌恶。 陆逍云整个人呆住了,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 「说话呀,没事我回去了,夫人一会午睡醒了该找不着我了。」芳华皱了皱秀眉,说道。 陆逍云张了张嘴,顿时发觉喉咙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让他难受不已,见芳华抬腿就要回去,下意识的就拉住了她的手,芳华却像是被什么瘟疫碰到似的甩开来了,让他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 「芳……芳华,我想问,昨天我送你的木簪子还在不在?我……我想起来有瑕疵没雕好,我拿回去重新改一下,再来送你。」 芳华一听这话,眼神一闪,刚想撒个谎先安抚了他,却看到他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上面还沾着白色的浆,露出的鞋子都磨破了边,整个人看上去不修边幅,别说金簪了,连个银簪都买不起,只会雕个木头簪子,这样的人再纠缠下去只会坏她的事。 她芳华要相貌有相貌,又是方家大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就算不能嫁给富贵人家当正妻,也绝不会嫁给一个乡下的穷小子。 于是,芳华抬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烦,道:「那破木簪子我给扔了,还有,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当初你替我赶走流氓我是很感谢,但我们两是不可能的。」 简又又这下明白了,这果然又是狗血的英雄救美的戏码,通常是郎有情,妾有意,到这完全成了陆逍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陆逍云的身子,随着芳华的话,狠狠的晃了两晃,他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煳,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疼的在滴血,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陆逍云不死心的问。 芳华鄙夷的看了陆逍云一眼:「没错,那人比你有学识,比你有钱,你只会给我送木簪子,人家可是能给我戴金步摇。」就算不是个大富大贵之有,却也比这陆逍云强太多了。 这样直白比较,更像是一把刀扎进陆逍云的心里,他一直以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怎么会这样一副势利的嘴脸。 陆彩云看自家大哥被人贬的一文不值,气得直接沖了过来,指着芳华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人家的下人,我大哥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我看你就是一辈子的奴才命,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不是你看不上我大哥,是我大哥看不上你,你个水性扬花不要脸的女人,早晚被人给甩了。」 说着,拉着陆逍云就走:「大哥,我们走。」 简又又凉嗖嗖的目光看着芳华,冷笑一声:「还戴金步摇呢,也不怕被金子给压死。」贪图富贵,丫的早晚让你后悔。 「你……你们……哪里来的乡下贱丫头……」 「乡下丫头也比当人奴才强,真当自个是香馍馍呢,我呸。」 简又又对着芳华狠狠的呸了一声,转身离开,留下芳华一个人气得脸色铁青。 陆彩云拉着陆逍云回家具铺,正午的日头颇为毒辣,陆逍云只觉得自己浑身冷冰冰的,耳边响着陆彩云嗡嗡的说话声,却听不见她说的一个字。 「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还是一朵烂花,你这样为她可不值得。」 「想想娘,想想我,你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我们,咱陆家还得靠你传宗接待呢。」 「天下好姑娘多的是,赶明让娘找媒婆好好物色几个,保管不比那什么芳华差。」 「……」 陆彩云一路上几乎没停过,到了家具铺门口,就见张虎满脸急切在原地打转,见三人回来,脸上这才松了口气。 「彩云,又又,陆大哥……」 陆彩云停下来才发现自家大哥根本一副魂不在身上的模样,刚刚她说了那么多,敢情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陆逍云勐的回神,看到了家具铺,打发了陆彩云:「我还要忙,你们先回去吧。」 也没说别的,人就进去了,急的陆彩云在后面跳脚,骂芳华是个狐狸精。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进了家具铺,找了那赵老闆,说道:「赵老闆,我陆大哥刚受了一点刺激,麻烦你帮忙多多照看。」 赵老闆也没多问什么,点头应了下来:「逍云也算是我徒弟,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简又又还没到陆家门口,崔氏不知从哪里突然蹿了出来:「简又又,你给我站住!」 这冷不丁的一声喊让简又又吓了一跳,见是崔氏,脸色顿时不好了:「又做什么?」 「死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好歹也是你娘。」 养母也是娘,她养了这死丫头十五年呢。 见崔氏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简又又翻翻白眼,不打算理会她,这翻来覆去也就这几句,她跟简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别说养母,就算眼前站着的是亲娘,她也没有任何感情。 「你个……」 张巧蓉一看崔氏那指着简又又的架式怕是又要开骂了,忙拉住了她,笑道:「娘,让我来跟又又说。」 说着,拉住了简又又的手,简又又扭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可没忘了,当初原身被卖去青楼,可有她这大嫂一份呢。 陆彩云也眼神不善的盯着张巧蓉。 张巧蓉看着简又又那清冷的目光,心头一寒,面上却扯着笑容满是亲切的道:「又又,是这样的,你大哥马上要参加秋闱了,这考试几天住在外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大哥这次若能中举,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你身为妹妹脸上也能增光。」 简又又抬手,打断了张巧蓉还要继续说的话:「说中点。」丫的这模样怎么像是上门来要银子的,不过大哥参加秋闱,的确要一笔盘缠,但是她当初不是给了崔氏五十两么,那银子难不成不不够给大哥去赶考的? 又不是去考状元,也不用上京啊。 张巧蓉似是看穿了简又又的想法,忙舔着笑脸说:「又又,你千万别误会,嫂子今天不是来问你要银子,我也知道那银子都是你辛苦赚的,不过咱家现在虽然不缺钱花,不过你大哥一路往上考,花的都是钱,这再多的银子也不经花不是?」 这回,换简又又惊讶了,这张巧蓉满眼的算计,会不是来要她的银子的? 「那大嫂的意思是?」 张巧蓉面上一喜,暗道简又又问这话,便是有戏:「你看你现在酿着酒,卖去了县城的颜记酒坊,我想能不能把这酿酒的法子告诉我们,我们也跟着你干,好给你大哥赚些赶考的盘缠。」 这话说的好听,不要她的钱,却要她的方子,这方子被简家要去了,这不是等于拿她的钱吗?而且可比直接问她要钱还要狠,这是断她赚钱的路子呢。 简又又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你也知道那是我赚钱的生路,若是给了你,我还哪有钱赚。」 张巧蓉面色一僵,讪讪的道:「也不是不让你赚,我的意思咱们两家一起赚钱,虽说你离开了简家,但说到底咱们还算一家人是不是。」 「你这话错了,早在我离开简家签下协议的时候,我就跟简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妈的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第101章 别不识好歹 「简又又,你别不识好歹,你大哥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知道,就说你狼心狗肺丧良心,不管自己爹娘死活也就罢了,如今你一心对你好疼你到大的大哥也不管不顾,你就是个白眼狼,黑心货。」 崔氏一听简又又拒绝的话,心里火气一下子喷了出来,也不管这是在陆家门口,指着简又又的鼻子破口大骂。 陆母,张母跟聂春花听见崔氏的怒骂声,匆匆走了出来。 「简三婶,你这是又闹啥?」聂春花站到简又又面前,像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怒瞪着崔氏。 崔氏恨的不行,一双眼睛淬满了毒光,咬牙切齿:「贱人,我的事要你管,给我让开。」她聂春花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靠着简又又,她能赚到钱? 聂春花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我叫你一声三婶是敬重你,别给脸不要脸,三天两头的上门闹事,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又又早就跟你们简家没关系了,你们这样舔着脸上门吵着让又又把赚的钱给你们,要不要脸。」 崔氏虽然是长辈,聂春花说这话是不敬了,不过聂春花可不是个软弱的人,平时大大咧咧对谁都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要真碰上例如崔氏这样的极品,可也不是随意任人欺的。 「聂春花,你个贱货,你说谁不要脸。」 「谁应谁就是。」聂春花哼哼两声,剜着崔氏,万分鄙夷。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是她把又又赶出去的,从小让就让她把家里的活都给干了,说是养女,就跟个丫环差不多,现在看又又有本事了,又想着要回家给她赚钱花,真以为这个世界都围着他们简家转呢。 陆母跟张母同样护犊似的把简又又护在身上,面色不善的瞪着崔氏。 张巧蓉心头一跳,暗骂崔氏在这瞎搅和,本来这事就不容易办成,崔氏不好好的跟简又又说话还偏一副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简又又合该乖乖听话把酿酒的方法教出来的模样,真以为简又又还是以前那个任他们拿捏的丫头了么。 要真如此,当初也不可能这么强势的在崔氏把她赶出家时果断的请村长跟村里的长辈过来做见证,立协议,将他们家的退路都给封的死死的。 张巧蓉心里急的不行,要再闹下去,到时候就是简单的面子怕简又又也不给了。 看着陆陆续续听到吵闹声往这边来的村民,张巧蓉忙拉了拉崔氏:「娘,咱们先回去吧。」说着,不顾崔氏瞪着自己的阴狠目光,强行将她拉走了。 简又又这两天又卖了村里人的好,不少人都感念着她呢,再这么闹下去,到时候面对的可就是一群村民了,她们就两个人,寡不敌众,先回家再议。 崔氏被张巧蓉拽着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张巧蓉一松手,崔氏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你个丧门星,反了天了你,不帮着我反而把我往家里拽,让我丢人现眼,有人这样对婆婆的么。」 张巧蓉挨了一巴掌,垂着的眼看不清神色,只在心里将崔氏骂了个遍。 还怕丢人现眼? 你的脸包括简家的人早拉着简洁上陆家去闹的时候就丢光了。 她一心一意想为这个家谋生路,为简单的前程着想,这老刁妇竟拆台。 想是这么想,却没敢跟崔氏说,到时候崔氏给她冠个大不敬,她的名声可就没了,于是柔声的劝道:「娘,如今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向着简又又,咱们这么一闹,别说简又又不把酿酒的方子说出来,怕是最后连相公的面子也不顾了,这好处没有到手,暂时还不能把她逼急了。」 崔氏沉着脸,看着张巧蓉:「那你说怎么办,那贱人就是个没良心的,连单儿的前程也不管。」 儿子考中了秀才,让她在村里的地位也高了不少,如今也看着要考举人,一但中举,成了举人老爷,那她就是正儿巴紧的太太了,以单儿的文采,可是很有可能考状元回来的,到时候当了大官,她可是真真的享福了,如今只是让那小贱人让家里一起帮着酿酒就一口拒绝,真是该死。 张巧蓉抿了抿唇,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夹心中愤恨不已,就崔氏这种德行,以后相公当了官也只会给他丢人现眼。 「相公对简又又向来疼爱,她在家的时候就诸多维护,简又又连村里不相干的人都拉,没道理不管从小待她不薄的相公,等过个两日我再去跟她说,只要我多磨几磨,相信这事能成的。」 张巧蓉如今算计的,也就是简又又对简单仅存的那一点点微弱的亲情了。 陆彩云拉着简又又回家,几人围在她身边安慰着她。 「又又,别理那家人,这是巴不得你好呢。」聂春花心直口快,说话也不懂得隐藏,有什么说什么。 「春花说的对,那崔氏就是个闹腾的,仗着他们家收养过你就不依不挠,也不想想你跟他们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协议还在村长那里放着呢,咱们村可是不少人都见证了的。」张母接口道。 陆母紧紧的握着简又又的手,她没有彪悍的性格,也不会上前跟崔氏大吵,或者干一架,但是崔氏若真的欺上门,她也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又又,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干娘,我没有受委屈,那崔氏也只会嘴上逞能,还不能把我怎么样。」简又又看着崔氏担忧的神色,安慰道。 也不怪陆母想多了,崔氏每一回来都插着腰破口大骂,大有非打简又又一顿不可的架势。 她虽然不是有身手的人,但若是连个普通的崔氏都能随随便便打到她,那岂不是比崔氏更蠢? 崔氏的上蹿下跳她还不放在眼里,要真时时跟这种人计较,那不是天天都是累死,左右她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来,她成了简又又,却不是原来那个简又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崔氏还不能左右到她。 简又又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去了一旁看晒干的小肠衣,懊恼他们从县城回来没有割些肉回来塞香肠,不过摸了摸怀里的钱,还是决定省点,家里多了两口人,要天天吃肉,早晚得吃穷她,现在她还没有挥挥手就能赚大把银子的时候,还是得算着些过日子。 陆家没有多少地,粮食打的也不多,谁让干娘一人种不来,早先的几亩都卖掉了,只留了两亩地,种上的粮食交了税免强能够餬口,不过陆彩云以前时不时的接济她,也让陆家过的相当拮据,更别说如今家里的人多了一倍,那粮食就更不够吃了,这花的,都是钱。 她转身进屋,拿了做衣裳多的碎布来找王立雪,王立雪一见简又又跟陆彩云来,忙欢喜的迎了两人进屋。 简又又坐下,也没客套,便笑着说了来意。 「你给我绣的荷包今天被小偷给偷了,想请你再帮我绣几个,算我问你买的。」 王立雪听了,惊了一下:「你们遇偷儿啦?钱被偷的多不多?」 对他们来说,有的时候家里穷的,一个铜板恨不得扳成两瓣花,又又去县城,又是去卖东西,怕是放了不少钱了吧,那被偷了…… 这么一想,王立雪的脸色有些发白,目光急的不行。 简又又忙道:「放心放心,钱没有被偷,你给我的荷包里我塞的是驱蚊的花草,我也是怕荷包太招眼,肯定会遭偷,这才没敢放钱,不过偷见了荷包就见,倒是让我的钱保住了,所以让你帮着多做几个,以后万一身上钱带的多,也好有个荷包扰乱一下偷们的视线,嘿嘿。」 说到最后,简又又自个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这样拿着别人辛苦绣给她的荷包来挡小偷,好像有点不厚道啊。 王立雪没有这么觉得,听到简又又说没有丢钱,大大的松了口气:「那你喜欢啥花样的,我给你多绣几个,买就不用了,又不值啥钱。」 又又难得请她帮忙,她自然不遗余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几个荷包,她经常做了拿去县城卖钱,早就熟能生巧,做的也快,不费啥事,更不会收她的钱。 他们家已经沾了又又不少的恩惠了。 陆彩云忙举起手,道:「还有我,还有我,也给我绣几个。」 又又这主意好,不仅能防偷,放上花草还能驱蚊,一举两得。 王立雪二话不说都应了下来。 简又又听王立雪不收钱,也不强求,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拉着陆彩云便回去了,急的像是后面有狼再追似的,看得王立雪仗二摸不着头脑,在心里忐忑是不是自己刚刚说错啥话了。 简又又回了家便去了陆逍云的屋子里,她先前可是看到陆大哥的屋里有纸跟笔的,想来也识过一些字,只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总算将那不知被扔在一旁多久的纸笔拿了出来,砚也不是好砚,简又又也不强求,只要好用就行,毛笔字她不会,更不会什么国画,想了半天,于是又去厨房里拿了菜刀回了陆逍云的屋。 众人看简又又拿着刀,个个都吓的不轻。 容璟之眉稍微扬,暗道这丫头又要捣什么鬼,屋门没锁,容璟之很轻易的便进去了,入眼就见简又又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走近一看,更是让容璟之震惊,远看简又又拿着的是毛笔,只是近了才发现,笔头根本没有毛,毛都被她拔掉了,剩了个杆,而她更是把一头削尖了,蘸着墨汁在纸上勾勒画画,只一个轮廓,看不出什么东西,但足已让容璟之这个见多识广的丞相大人大开眼见了。 活了二十几年,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还能这样画画的。 简又又知道屋里进了人,却也没有抬头看,只专注着手中的画。 很快,一人卡通的麦兜小猪出现在纸上,憨憨的模样很是招人喜爱,明明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猪,偏偏长的很奇怪,容璟之换了一百八十度个角,愣是没看懂这是什么猪,怎么长这样。 简又又画好,放下笔,吹干墨迹,清眸里溢着满意之色,什么水墨画她不会,这种铅笔漫画她还是稍微会画画的,这么憨态可拘的模样绣在衣服上,特别是给小孩子穿的,想到现在的卡通形象大受孩子的欢迎,简又又觉得在这里也能掀起一股风潮。 都说女人跟小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突然,手里的纸被人夺走,容璟之皱着眉头研究了起来:「你这画的什么?这种画法我还从未见过。」 不过画出来的东西竟也让人觉得可爱?! 简又又对于二话不说抢了她画的容璟之表示很生气,一把夺了过来:「要你管。」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屋子,留下身后的容璟之气得脸色发黑。 这死丫头……竟然敢这么嚣张的跟他说话……真是……真是活腻歪了啊。 简又又拿着画,去找了王立雪。 王立雪见简又又去而復返,而且明显比之前来时更加兴奋,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立雪,你看看这个,会不会绣?」 王立雪接过简又又塞过来的纸,看到的便是一只站着的小猪,身上似乎还穿着衣服。 「又又,这是什么,好……好可爱!」 往往很多时候,女人对于可爱的事物也是招架不住的,王立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纸上的图案。 「麦……猪啊,我把它改变了一下模样,是不是比咱们自家养的猪看上去招人喜欢多了?」本想说麦兜,一想这里的人听不懂,便直接说成了猪。 王立雪连连点头附和:「这种图案见所未见,如果绣出来,应该也会有人喜欢吧?」 「哈,立雪你果然聪明,我还没有说呢,你就猜到我的来意了。」 被一个聪明的人夸聪明,王立雪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也只是下意识的拿到图案就想绣出来。 「只是这没有颜色,看上去是不是有些单调了?」 简又又拉着王立雪去了屋里:「这上色我也不会,正要跟你直接说呢,到时候你拿了相对的颜色直接绣上就行。」 王立雪一听连连点头,一双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简又又,怕自己漏听了一个字就绣不好了。 说完,王立雪试探的问简又又:「我也没有拿绣过的衣服去卖,如今正是天热,要不绣在小孩子穿的肚兜上,你看咋样。」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肚兜省布料,先做个几件卖去县城看看市场,如果反响好的话,就可以在小孩子的衣服上绣,到时候再慢慢延用到女子的服饰上,又要看上去俏皮活泼,还不能让人觉得的穿了太幼稚,否则就毁了这里女子专有的端庄的形象了。 简又又现在也只是刚想到这个,也没想以后,等真的打开市场以后再考虑,万一这卡通形象在这里不是那么受欢迎呢。 王立雪得到了新的刺绣花样子,兴奋的不行,待简又又离开后,忙拿出布,将自己买来的各色线在桌子上排了一排,细细盘算着该如何下手才最好。 简又又是觉得自己不能白占王立雪的便宜,人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光靠绣个帕子,荷包赚些私房钱,还不多,她一下子要几个荷包,加上彩云的,也够她忙活一阵了,反正她也不会刺绣,脑子里也就这么点漫画形象,能不能卖出去,就得看王立雪绣出来的东西够不够吸引人了。 青梅酒封存够了一个月,简又又将酒罈子搬了出来,季老就跟个跟屁虫似的一步不离的跟在简又又身后,眼巴巴的看着简又又手里在的酒罈子。 「快点开封,我都闻到香味了。」 简又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狗鼻子都没这么灵的,这酒要在开封前真能飘出味来,早就酿坏了。 不过不怪季老迫切,连简又又都急着想知道这青梅酒最终酿得怎么样。 伸手,揭开了坛开的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香醇味飘了出来,季老先是一震,随即狠狠的吸了一口,一脸的陶醉:「香,太香了!快给我倒一碗。」 陆彩云拿了几只碗出来,简又又搬着酒罈子,将碗里都倒满了,院子里的人都上来端了一碗。 季老先抿了一口,眼睛亮的跟夜晚的星星似的,然后一口全部喝了,砸巴砸巴嘴巴,一把抢过简又又手里的酒罈子,熘之大吉。 简又又回过神来之际哪里还有季老的身影。 容璟之喝着碗里的酒,也是眸光轻闪,暗暗惊嘆小小一个村姑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青梅酒虽然隐隐带着酸涩感,但细细品味,只剩余香了,容璟之这个喝尽好酒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底的震憾了。 深沉的目光看向简又又,意味分明。 在看到季老把剩下的半罈子都给抢了,差点摔碗骂人,不过他如今是病人,不能像季老那样唰一下就熘了,很淡定的慢慢走出了陆家大门,美名其曰,去散步。 一出门,看没人的地方,便脚下生风,寻着气息追了过去,远远的就闻到了酒香,更容易找,简又又压根不知道,在云岭山上,季老跟容璟之为了半罈子青梅酒大打出手,若是有人经过,怕是要为周边的狼藉给吓的屁滚尿流了。 简又又还在家里咬牙切齿,暗骂季老无耻,竟然玩偷袭,把她的酒给抢了。 不过青梅酒的味道令她相当满意,她酿了有四坛,剩下的三坛打算明天拿去颜记酒坊。 因为是试酿,所以酒罈子不大,一坛酒只有十公斤重。 陆母几人同样惊的不行,那米酒就已经够让她们震惊的了,如今又又更是连那没人吃的野果都拿来酿酒,还该死的好喝。 「又又可真是太能干了,这样的闺女,以后真是谁娶了是谁的福气啊。」张母两眼放光的看着简又又,那模样就差没直接说,又又给我当儿媳妇吧。 简又又心头一跳,忙打哈哈扯到别的地方去。 要命,别说她对张虎没那种想法,更何况虎子喜欢的还是彩云,她的好姐妹,她咋能当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呢。 再说了,她现在才多大,十五岁昂,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如花似玉的年纪嫁人生子,那不是摧残她么,何况她还没有在这里结婚的打算。 张母也只是说说而已,虽然喜欢简又又,也有心让她当儿媳妇,不过看得出儿子对又又没有上心,更何况又又这么聪慧,怕也不是她儿子能配的上的。 见简又又扯开话题,便也笑着说到了别处。 聂春花捧着碗喝的脸上笑容不断,看着简又又神采飞扬:「又又,这青梅酒这样好喝,一定也能卖很多钱吧,如果咱再把青梅酒酿上,又是一笔进项。」 这青梅酒比米酒味道还要好,也更浓! 简又又笑着点头:「所以我明天打算去一趟颜记酒坊,先拿这三坛去卖,看看反响好不好。」如果卖的好的话,就可以趁青梅成熟的这段时间多酿一些了,这样一来,又得招人,而且家里就这么点地方,酿着米酒再酿青梅酒,怕是不够地了。 不过这青梅酒到底好不好卖,还得看颜记酒坊了,如果不好卖,那她想这么多也是白搭。 次日,三人去了颜记酒坊,庄掌柜一见简又又拉来三个酒罈子,眼神不由得一亮:「这就是你说的那新酿的青梅酒么?」 「是的,庄叔,我给颜少爷尝尝味道如何,看看能否放在酒坊里卖。」 「少爷在家,你们跟我来。」庄掌柜有些激动,忙回了铺子交待了几个伙计一翻,带着简又又去了颜府。 颜明玉一直惦记着简又又的酒,还有她做的饭,见她来了,忍不住喜笑颜开:「可算把你盼来了,今天我的午饭就交给你了。」 简又又顿时一脸的黑线,恨不得仰天咆哮,她不是来古代当厨娘的哇,她的目标是开酒楼,开酒庄,赚大钱啊啊啊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颜记酒坊可是她如今最大的合作对象,不能得罪了:「没问题。」 得了简又又的答应,颜明玉这才看见了身后下人一人抱着的一坛酒,稍稍一想便反应过来:「这是青梅酒?!」 「恩,我先试酿了几坛,颜少爷尝尝这酒的味道。」 颜明玉对着下人一招手,一名下人将洒罈子放到桌上,掀开泥封,顿时满屋子都飘香,还没喝,颜明玉便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醉了:「光是闻这味,就知是好酒了。」 简又又心下一喜,颜明玉说这话,这酒十有*能大卖了。 下人拿来了两只碗,颜明跟庄掌柜每人都尝了一下。 「少爷,这酒味道香醇浓郁,一定好卖。」 颜明玉频频点头,看着简又又道:「这酒你怎么卖?」 「五百文一斤,这青梅是季节性生产的东西,也就这几月有。」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青梅酒卖的再好,也架不住没有青梅这东西,到时候喜欢喝的人念着这味,明年的生意肯定更好。 颜明玉也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听简又又说是季节性的东西,不是时时有,忙问:「你能给我酿多少斤出来?」 「这个不好确定,如果青梅摘的多,那酿的也多。」 「这三坛酒拿去铺子里也不够卖,要不这样,我先把这三坛酒的银子付给你,你到时候拿了酒来我们再结算,你看咋样,送多少我们算多少。」 简又又点头应道:「就按颜少爷说的办,不过这三坛酒的钱我就不收了,颜少爷若觉得的不够,不好卖的话,可以拿一坛出来,让大家免费试喝,跟大家说好一个月后开始卖,喜欢的人可以预订,不过量可别大,到时候我酿不出那么多,就砸了你的招牌了。」 颜明玉一愣,随即欢喜的一拍掌:「这法子好,即提前打出了青梅酒的名气,又能接到订单。」简又又卖她个好,免费送三坛酒给她,颜明玉也不是矫情的人,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心里却觉得很窝心,简又又很会做人。 说定之后,颜明玉就写了一张订单给简又又,这做生意总不能口说无凭,不管是不是签了合约的,这有个订单,双方都放心。 简又又将订单叠好收进怀里,便去给颜明玉做午饭了。 地锅鸡,水煮鱼,回锅肉,凉拌黄瓜,蒸茄子,大热天的在厨房里一番忙活下来,简又又满身都是汗,庄婶拉着她到在颜府的屋子里洗了个澡,拿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庄婶,这?」 简又又拿着衣服,一脸的怔愣,一看就不像是府里丫环们穿的,这料子摸着滑熘熘的,一看就知道是绸缎,那可是穷人们穷极一生都穿不起的料子,款式是今年流行的最新款,她在街上看到好多小富之家的女子们穿着在街上晃,显然也不是庄婶女儿未出嫁前穿的。 「快试试,也不知道你的尺寸,便大概估摸了下,让庄婶看看好不好看。」 ------题外话------ 文中若很多跟现实有误差的,亲们不要计较哈,介素小说,是虚构滴哈!
第102章 跟你很熟吗 简又又心头一暖,知道这是庄婶特意为她做的衣裳,也不推辞,穿了起来。 玫红色的掐花对襟外裳,下面是同色系的散花水雾百褶裙,丝滑的面料,看上去顿时让简又又整个人都显得高雅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简又又自穿越过来就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就算上次颜明玉送她的两匹料子,她也放在箱子里,等着过年做新衣裳呢。 乡下人要干活,穿绸缎这么好的料子哪里方便。 庄婶替简又又拉了拉裙摆,笑得眼角有浅浅的皱纹露出:「好看,这么一打扮,看上去就不一样了,走,咱们吃饭去吧。」 庄婶这一副恨不得立即拉出去显摆的兴奋模样让简又又不由得冏了冏,不过想到这是庄婶的一片心意,自己又实在没有衣服换,便穿着跟庄婶出去了。 陆彩云见了,嘴巴张的都快能塞下一颗鸡蛋。 「又又,你这样穿了,真好看。」 简又又一头黑线,她自己什么姿色会不知道么,面黄肌瘦来形容先前的她都算是好的,不过这几月吃的好,脸上肉倒是长了不少,皮肤也稍稍白了些,至少看起来不像营养不良了,但跟陆彩云的姿色一比较,还是差很远的好么。 被陆彩云夸好看,简又又严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过精美的服饰穿上身,的确会让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这一点简又双贊同,或许比之前可能好看了一点点。 陆彩云看得稀奇,上前摸摸料子,眼里满是喜欢,姑娘家对漂亮的首饰跟衣服,总有一种变态的执着跟喜欢,饶是性子大大咧咧的陆彩云也不例外。 简又又笑道:「你要喜欢,上回颜少爷送了咱们两匹绸缎,回去请立雪帮忙给你做一身。」 陆彩云忙摇头:「还是留着吧,这么好的料子穿身上干活就糟蹋了。」 简又又笑了笑,比起锦缎,绸缎还是不耐穿了些,等家里过好了以后,他们天天穿锦缎,干活也穿,也不在乎弄不弄脏,糟不糟蹋。 不知是不是简又又心里的念叨起了作用,吃完午饭离开颜府的时候,颜明玉还真赏了了两匹锦缎下来,一匹浅紫色,一匹湖蓝色。 比起绸缎,锦缎更是值钱,而大多数富贵人家,最普通的衣服,穿的便是锦缎,再锦缎之上,更有更名贵的布料,有的更是价值千金,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村姑能拥有的了。 从颜府出来,三人去家具铺看了陆逍云,见他神情无常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陆彩云更加担忧了。 简又又问了赵老闆陆逍云这两天的状况,赵老闆直说没什么异常,还跟平时一样,除了脸上没了笑容,不爱说话之外。 「彩云,给陆大哥一点时间,这感情受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缓过来的,人没事就好。」 不笑,不说话,有这现象才说明陆逍云正常呢,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才叫不正常,想来大男人,心里承受能力要比女人强的多,不就是个女人么,还是个爱慕虚荣表里不一的女人,陆逍云要真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萎靡不阵,她才要狠狠的打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回去让娘赶紧给大哥找门亲事,只要见了别的姑娘,大哥说不定也就忘了那芳芳了。」 回去的路上,陆彩云撑着下巴,一脸凝重的道。 简又又听了这话,不由得想到了芳华身旁,那圆圆的脸蛋,看上去温和柔顺的小丫环。 于是把心里的想法跟陆彩云说了:「咱们悄悄打探一下那姑娘的底,看样子也是夫人身边伺候的,总也比乡下姑娘来的懂礼数,能撑得起门面,更重要是喜欢陆大哥,这样一心一意的陆大哥也能更快的忘掉芳华那女人。」 「庄叔一直帮颜记酒坊打理着事务,对县城认识的人也多,人脉也广,相信也能好打听一些。」陆彩云听了简又又的提议,连连点头,眼里迸射着浓浓的兴奋。 简又又看陆彩云这兴奋过头的神情,抽了抽嘴角,道:「庄叔人脉再广也是男子,这事还得靠庄婶,不过咱们只知道那是方家,却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好打听啊。」 「对喔,总不能跑到方府去一个一个的找吧。」那也要人家让你进得去才行,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去了保证被当成疯子打出来。 简又又泄气了一下,随之阵作了起来,笑道:「若她跟你大哥真的有缘份,咱们总会再遇上,想法子知道她的名字,若是没缘,那就不强求。」 现在也只是猜想而已,谁知道那圆脸丫环本性是不是如她外面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一样舒服,这事也急不来,左右陆逍云现在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 虽然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法子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过要真是几天都忘了,简又又可要担心陆逍云是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了。 就算古代三妻四妾,那也是放在有钱人家里,穷人家若非生不出儿子,谁有那个钱去娶小妾回来,就算他不求这里的男人一心一意,可真三妻四妾就实在太遭人恨了。 陆彩云听了简又又的分析,连连点头。 张虎则眯着小眼,一脸的若有所思,若是陆大哥订了亲,他就可以让娘上门提亲了,彩云都十六了,他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彩云都该成老姑娘了。 他想的美,却压根没考虑过万一陆彩云拒绝怎么办。 一回到家,陆母几人便将简又又围了起来,迫切的问颜记酒坊对青梅酒的味道评价如何。 简又又看了一圈众人期待的目光,一摸下巴,笑得得瑟异常:「我酿的酒,自然没有不好的。」 容璟之无语的嘴角抽搐,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还是女人么,不过那青梅酒连他跟季老都觉得赞不绝口,若那颜记酒坊评价不好,那也可以早点关门回家了。 陆母几人没有觉得简又又的自夸,纷纷松了口气,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老忽然凑了过来,笑道:「既然颜记酒坊都说好,那这青梅酒肯定也要量产了,这家地方太小了,如今连米酒都不够放,更别说青梅酒了,得想法子买块地建大点的屋子。」 买地不是小事情,虽然农村的地比起现代并不值什么钱,但也不是几文钱就能买的事情,何况她若建作坊,肯定也不是一间两间,就算面积不大,也至少能保证米酒跟青梅酒的存放空间,更别说她要做香肠呢。 简又又摸着下巴,应着季老的话:「是要买地,我打算明天就去找村长问问看。」 这扩大屋子可以不急,不过这作坊可不能等了。 想着,她抬头看着陆母三人道:「现在还要酿上青梅酒,这工作量就大了,明天开始工钱每人每天二十文,先酿一批青梅酒出来,若是卖的好,再招人,就暂时先辛苦干娘你们了。」 一听涨工钱,三人的脸上都欣喜不已,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这一下子就涨了八文钱,还是刚开始呢,若又又继续做大,她们也只会跟着越赚越多的,这么一想,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刚说完,张巧蓉站在院门口喊简又又,原本喜悦的众人一见她,脸色顿时不好了,即使张巧蓉的表情带着讨好的笑容。 简又又直接赶人:「我跟你很熟吗?」 张巧蓉脸色一僵,简又又这样撂她面子,让她心头也是恨的不行,只是面上更加悲切:「又又,就算你讨厌我们,难不成真的狠心连你大哥对你的好也一併忘了吗?」 提到简单,简又又的眉头轻轻一皱。 的确,她可以厌恶排斥冷漠简家的每一个人,但的确不能无视简单虽然浅薄,但确实疼爱过她的心,就算简单软弱,但之前也顶着崔氏的淫威之下给原身送了吃的。 她虽穿越过来在简家没有呆多久,却也感受过简单对她的维护。 要是换作拿简富贵说事,她早就赶人了。 张巧蓉见简又又沉默,心知有戏,接着又道:「我知道娘当初拿你那五十两银子是过份了,可相公买书买文房四宝都得花钱,这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就算简家对不起你,可相公总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吧。」 那五十两根本就不经花,更被崔氏死死的拽在手里,就连简洁都能时不时得到一些零花钱,而她连一个子都没有捞到,崔氏重视儿子,可这钱也到不了她的手里,就算帮相公买东西,多少个铜板都会被崔氏扣的死死的,张巧蓉就想着简又又能让他们跟着一起酿酒,到时候自己手里也能攒点银子。 院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看简又又没有说话,也都识像的闭上了嘴巴没有插嘴。 崔氏上门大炒大闹他们可以赶人对骂,这张巧蓉一脸讨好温声细语的说着简单读书赶考需要银子的事情,明明一样的无耻不要脸,却偏偏让人只能在心里窝火。 比起简家的其他人,简单明显对简又又好上不只一点了,简又又心里在犹豫,也是人之常情。 「想要酿酒的方子,没门!」简又又看着张巧蓉,冷声拒绝道。 那可是她的安身立命的生意,是不可能给别人的,更别说简家那些混蛋了,一天到晚虐待她,现在又来算计她的法子,真是不要脸。 这酿酒的配方比例,如今也只有她跟彩云知道,简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削想她的东西。 张巧蓉的脸色一变,心里把简又又骂了个遍,明明看她有松口的迹像,不想竟然还是拒绝了她,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简又又发家,而他们却什么也捞不着。 「又又,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大哥饱读诗书却因为家里拮据而半途而废么,若是因为才华考不中功名也就罢了,可若是因为钱的问题不能考,对相公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你真忍心看你大哥从此一撅不阵。」 简又又眸光一闪,在心底嘆了一口气,她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穿越成一个小村姑,偏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家还死缠着她不放,为什么简单会是简家人啊。 对于简单,简又又的确无法狠心! 咬了咬牙,暗骂崔氏跟张巧蓉卑鄙无耻,一边道:「想要酿酒的方子不可能,若你们真心想给大哥谋盘缠供他赶考,我可以教给你们别的赚钱的方法。」 张巧蓉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在她看来,如今最赚钱的就这个酿酒了,颜记酒坊要的多,要是他们也能酿酒,银子可就是哗哗的来了。 不过到底没有表露出来,反而一脸的惊喜:「又又,我就知道你心善,不会真忘了我们的。」 呸……要不是因为简单,鬼才懒得搭理你们这群人渣呢。 简又又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把,不耐烦的道:「回去准备一些黄豆,我明天去简家。」 张巧蓉忙应了下来,在心里嘀咕简又又要黄豆做什么,却也没敢多问,怕再问下去连这个法子简又又也不肯教了。 陆彩云等张巧蓉走后,好奇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让他们准备黄豆干什么?」 黄豆还能赚啥钱?不仅陆彩云,众人也都表示不理解。 简又又想了想,便问陆母家里有没有黄豆,她也是才刚想到发豆芽,这里没有人吃这东西,做起来也很简单。 「有!」 问陆母拿了一些豆芽,拉着陆彩云进了厨房生豆芽去了。 陆彩云心里对于简家的人不断的缠着简又又心里很不痛快,但也明白这是简又又自己的事情,她不好管太多,更何况简家人是讨厌,简单却也是真的对又又好,又又连村里的人都肯拉拔,简单若真有困难,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又又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只不过跟简单住一起的,还有那讨厌的简家人,简又又不想跟崔氏那些人再有任何牵扯,所以也从来不去关注简家的任何事情。 这张巧蓉一而再的求上门,将简单搬出来,简又又再不想理会,也不能真无情无义到不念简单的好。 ------题外话------ 嘤嘤嘤嘤,有木有人看捏?
第103章 买地 简又又将黄豆放在水里泡着,陆彩云最看的不解:「又又,这样泡着豆子,不是坏了么?」 「不会,明天就知道了,到时候尝尝我新发明的菜。」 陆彩云一听这话,乌黑的眼珠子顿时瞪的熘圆,不过却没经继续问,心痒难耐的等着明天这豆子出新菜。 之前买的小虾米已经晒成了干,小肠也晒的差不多了,简又又让陆彩云帮忙将肉跺碎,然后她责把晒干的小虾米捣成泥状,然后放盐,简又又以前也只是看过虾酱的做法,自己也还没有尝试过,不知道该放多少盐,想了想,又多放了两勺,怎么也得比平时做菜多放点,盐放少了容易坏,然后放在小罐子里,上面盖上了一层纱布,然后绑紧,放在一旁发酵,等过个十天半个月,最上面就会有一层虾酱油,这虾酱便成了。 不管做菜,还是下饭,都是不错的选择。 陆彩云一边跺肉,一边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简又又鼓捣,才知道那玩意叫虾酱,心底长长一嘆,又又的脑子这是咋长的,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什么不能吃的,没吃过的都被她做出来了,该死的好吃。 看着放在一旁装虾酱的罐子,陆彩云舔了舔双唇,那草莓酱跟薄荷酱就够好吃的了,这虾酱一定也很美味吧,又又说虾米有一股特有的鲜味,比鱼汤还鲜! 买了五斤猪肉,全跺成了肉泥,简又又加入各种调味料搅拌,香肠的话她喜欢偏辣一点,不过这里再辣也不会辣到哪里去,毕竟青椒跟红椒的辣味有限,八角茴香也放了不少,酒放的是米酒,还只是搅拌了一下,那香味便飘了出来,然后简又又便拿过晒好的肠衣,洗干净了手,把碎肉一点一点冠进了肠衣里面。 陆彩云只见那小肠在碎肉的灌压下,慢慢膨胀起来,那么薄的一层,竟然也不会破,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又又这做的又是啥?咋把肉灌到小肠里面去。 自从简又又把大肠做了出来,且味道美味,陆彩云对小肠能吃也是见怪不怪的了,现在只好奇这小肠灌肉会是什么味……又又是叫它香肠来着吧! 看简又又做了一会,陆彩云也摸到了决窃,于是洗了手也来帮忙,小肠本就买的不多,没多久两人都把香肠灌完了,简又又拿了一根针,将有气泡的地方戳破,然后将头打了个小结,将小肠绑在一起挂到了院子外面的竹竿上面晒着。 这小肠也得晒不少日子才能吃呢。 院子里的几人看着两人去厨房呆了小半天,出来拿着这么外东西,纷纷好奇的上前问,简又又只是笑着说这叫香肠,没有多说。 季容大那大男人都吃不下大肠呢,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是猪小肠做的,谁还敢尝试,到时候就算味在好也卖不出去,所以还是等大家喜欢吃这玩意了,到时候问起再公布这香肠的原料。 到时候虾酱跟香肠一起拿去归云楼,若是卖的好,她就能多生产一些,多卖些地方,这样钱就能赚得更多了。 忙完这些,简又又便背着背篓,拉着陆彩云,去王家叫上了王立雪,一起去了当初那发现青梅的路旁,看着满树的青梅,简又又顿时看到无数的元宝长着翅膀向她飞来。 「多摘点,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棵树上的青梅摘光它。」简又又眼底闪着精光,笑眯眯的说道。 这一棵树看着多,回去还得把不好的挑捡出来,真留下那些优等的青梅,这酿出来的酒也不出多少,而明也只有这短短的三四个月可以酿,能多赚一笔,是一笔。 陆彩云拿了竹竿便往枝条上敲打,青梅瞬间扑嗦嗦掉落下来,简又又跟王立雪负责捡。 王立雪一边捡,一边笑道:「光咱们三个人捡也不快,要不明天我叫上张莺姐妹三个一起来帮忙,成不?」 简又又对张莺姐妹并不了解,扭头看向陆彩云,陆彩云想了想,点头道:「那成,多点人帮忙,咱们明天就可以全部摘回去了。」 简又又对王立雪说道:「让人家白给咱们干活会不会不好,要不我出工钱?」 「没关系,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只不过帮点小忙而已,张莺不会计较这些的。」王立雪笑着道,如今村里好多人都想着跟又又拉关系,她跟又又走动了起来,在村里也就同张莺玩的到一块,也想着让好姐妹也沾沾光。 见王立雪这么说了,简又又便也不推辞,笑着点了头。 原身本就不爱理会旁人,对云岭村只要不是性格特别突出的,在原身的记忆里都不太深,张莺姐妹是啥性格,简又又真不知道,不过王立雪既然推荐了她们,陆彩云也点头说好,想来也是温和之人。 到底像崔氏跟方氏几个极品,并不是随手一抓就一大把的。 三人将满满三背篓的青梅背回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王立雪从陆家出来,便去了张永河家,云岭村有不少姓氏人家,同姓的人虽多,但几辈人下来,走的走,留的留,这亲也就离的远了,而且不少人还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这张永河虽然也姓张,却跟张虎家及张媒婆家没有什么关系。 张永河一连生了三个闺女,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八岁,最大的张莺已经十八岁了,也因为张家人口多,上有一个母亲要养活,家里的活都是张永河一个人干,张家过的也很贫穷,以至于张莺十八岁了,说了几门亲,最后人家都觉得太穷怕嫁过来会倒贴娘家不愿意,急死了张家一干人等,眼看着王立雪都已经准备订亲了,张莺却还是没有任何着落。 王立雪跟张莺说了来意,听是给简又又帮忙摘青梅,二话不说便答应了,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妹妹张悦跟张倩来了陆家,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背篓。 张莺站在门口,显的有些侷促,圆盘脸,浓黑的眉,算不得漂亮,人很文静,见了简又又,便是温柔的微笑。 老二张悦,十五岁,老三张倩,十三岁,两人的性格都比张莺要活泼,一路上就听见两人像小鸟似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都是捡最新鲜的事情来说,偶尔也会问简又又一些问题,却都不是八卦之人,很懂得分寸,两人的性格让简又又也很喜欢,慢慢的话也多了起来。 简又又跟张悦同岁,两人聊的最多。 这一下子多了三个人,那一棵青梅树只半天时间就被摘了个精光。 看着光突突的青梅树,简又又一脸的惋惜,要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该有多好哇,这样她就可以不停的酿青梅酒了。 「看来还得让张虎去山上看看,还有没有青梅树。」 张悦忽然道:「我记得我在山上看到过这种树。」 简又又眼睛一亮:「真的?」 「没错,是在钱溪庄的那片山头上,有一大片的青梅树呢。」张悦一边说一边在记忆里搜索确认是不是简又又所要的青梅,最终肯定的点头道。 听到一大片的青梅树,简又又顿时激动了:「太好了,钱溪庄在哪?咱们下午就过去。」 张悦看了简又又急不可耐的模样,捂嘴轻笑了起来:「又又,你别急,这青梅果子又酸又涩,我们年年去钱溪庄走亲戚,看那山上的青梅果可是密密麻麻从没有人吃,也不急于一时,我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明天去趟钱溪庄。」 简又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她下午还得去村长家一趟,问问买地的事情,昨天也答应了张巧蓉,要去简家把生豆芽的法子教给他们。 回去的路上,简又又才得知道钱溪庄是张莺几个的外祖家,钱氏娘家,紧靠白河村,一个时辰多一点的路程,如果要去山上摘青梅,半天时间的确不够用。 把青梅放在陆家院子里,张莺姐妹三个便回去了,王立雪走的时候,简又又喊住了她拉她进屋,拿出颜明玉送的两匹锦缎:「立雪,这两匹料子你看着帮我给彩云各做两身秋裳,时间不用急,你抽空帮着做就成。」 看着那漂亮华丽的布料,王立雪一脸的惊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这料子摸着可真舒服,是绸缎吗?」 「锦缎。」简又又笑道。 王立雪满心羡慕,他们可是连绸缎都没有摸过,更别说这锦缎了,又又如今可真有本事,连这么好的缎料都买的起。 简又又也没说这不是买的,是颜明玉送的,跟王立雪说了下想绣什么样的样子,王立雪仔细的记了下,在上面盖了一层普通的白布,这才小心翼翼的抱着出了陆家大门,想着这么好的料子她一定要好好想想,不能做差了。 把摘来的青梅交给陆母几人,连季老跟容璟之都被简又又拉来干活,将质量差的挑出来,好的留下,确保青梅酒的品质。 季老想到有酒喝,自然很乐意,也不觉得自己大将军的身份做这种事情有多低贱,到是容璟之脸上隐隐冒着黑气,在心里把简又又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以乌龟爬的速度坐在矮凳上摸着篦子里的青梅,看得简又又差点破口大骂。 妈的,她这是养了一祖宗回来不成?又不是真病,干个活就跟要他命似的。 容璟之看简又又脸色不怎么好,默默嘀咕了一声,手里的速度加快了些,就怕简又又一个不好又说出把他赶出去的话。 可怜他细皮嫩肉的手,竟然沦落到干这粗活的地步! 吃过午饭,简又又便跟陆彩云去了村长王善光的家里。 村长家是云岭村最富有的一户人家了,那两进的小院子一看就比别人家的大,儿子王文博是秀才,在县城的书院念书,听说很得夫子喜欢。 简又又到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县城回来沐休的王文博,王文博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愣了一下。 简又又更是没什么印象,村长家对她来说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连温饱都顾不上,了哪有那多余的精力去认识村长家的儿子,就算认识,那王文博一个月也就回一趟家,回家了也很少在村子里转悠,村里姑娘爱往他跟前凑,简又又可不会,这久而久之,人长的快,也就更不认识了。 王文博认不出简又又,就算认识,那也是以前的面黄肌瘦的她,尖瘦的下巴暗淡的黑眸,看着就没有朝气没有活力,哪里会把人跟眼前这个看上去活泼又阳光的女子联繫在一起。 陆彩云笑着跟王文博打招唿,王文博有礼的行了个书生礼:「彩云,这是你家亲戚么?」 「她是又又呀,不过如今也算是我干妹妹了。」陆彩云一愣,随即想到王文博回来的少,这几个月又又吃的好,穿的也好,性格也跟从前天差地别,的确让人不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王文博听了这话,明显的一愣,简又又这才知道对方是村长的儿子,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唿,问:「村长叔在家吗?」 「在家。」王文博震惊过后,忙道,然后回头对着屋子里喊:「爹,又又跟彩云找。」 他是真没想到,这姑娘会是简又又,这完全跟他偶尔见到的简又又不是一个人,这变化,着实太大了。 王善光听儿子叫,负着手慢慢晃了出来,看到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皮笑肉不笑的:「又又跟彩云来了啊,有事?」 简又又眯眼笑走进了院子里,对着王善光笑道:「村长大叔,是这样的,我想买地,你看看咱们村哪边的地是空的,能否先划十亩给我。」 王善光一愣,看着简又又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心底大大的惊了一番,这村里,谁家的地不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有的越积越多,有的少了也只是等手里有了闲钱不办什么大事,陆陆续续买点,这简又又是从简家赶出来的吧,出门的时候听说就只拿了自己的衣服,别说钱了,可是连简家半个东西也没拿走的,给简家三天之内五十两银子够让人吃惊的了,如今想来,简又又会酿酒,或许跟颜记酒坊先欠着的,可这才短短几个月,她居然连地都买起来了。 村里地就算再不值什么钱,也要五两银子一亩,何况十亩地买了总不能放在那里看着吧?简又又这酿酒也不知赚了多少钱。 王文博见自家爹有事跟人商量,便回了自己的屋。 王善光将两人领到堂屋,坐下后笑着问:「这十亩地可不少,你要这么多地来做什么?」 简又又看王善光那如狐狸般的笑容,便知这村长不是什么善辈,于是道:「我先前酿的米酒卖去颜记酒坊,销量颇好,颜家少爷便跟我加大了订量,确保长期有货,而前不久我又试着酿出了青梅酒,颜少爷也觉得可以大卖,便也订了不少,我们家那地太小,实在周转不开,所以我想着建个作坊,招几个村里的勤快吃苦的人帮着酿酒,也能让大家一起赚钱。」 王善光简直不能用惊愣来形容了,简又又能酿出米酒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如今又鼓捣出了青梅酒,这原先默默无闻让人毫不起眼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竟有了这般能耐。 「你建作坊,到时候请村民干活有工钱拿,也是咱们云岭村村民的福气,只是这十亩地肯定是得连一块的,不然这作坊建起来东一块西一块的也不方便,这事不好办,我得好好想想哪里才好。」 王善光一边说着,一边捏着自己的山羊鬍子,眸光流转,一副为难的模样。 简又又看他这样,岂有不明白之理,暗骂了一声不要脸,忙堆着笑脸道:「若是以后咱们酿的酒卖的好,也能给咱们村打响名声,说到底村长管理咱们村也最是劳苦功高,所以来之前我便打算每一年将作坊里赚得净利润分一成给村长家,地我也不要最好的,最好是前后都没有别人家的地,这样以后也不会有麻烦,就请村长大叔辛苦一些。」 人,果然没有不贪的,这王善光爱面子,明明自私贪的要死,却偏偏还得做出一副公正的模样,村里能捞的油水太少,可要让他办事,想要一毛不拔那也是做梦的。 王善光眼底满是笑意,看着简又又透着一丝满意,算这丫头还上道,而面上却带着一丝愠,摆手道:「你这丫头,那作坊是你的,我哪能要你一成的利润,说出去不是让人打我脸,说我白占便宜么。」 简又又这会心里也平衡下来了,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若能把村长安抚好,以后在村里也好办事一些,不过一成的银子,她既然打算在村里建作坊,发展,以后肯定是以云岭村为先的,不管早晚,这村长一家的利润都少不了,现在把村长收买好,也防备以后给她整什么妖蛾子出来。 ------题外话------ 唔,突然想起来,之前的文中我是不是提到村长的女儿叫王爱玲?啊啊,给弄错了,王爱玲是村长的侄女才是,亲们看到后面可不要纠结哇!
第104章 不教 「村长大叔严重了,作坊虽然是我的,我也想为咱们村谋福利,让咱们村越过越好,只是现在能力有限,我只能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这建坊建起来,在咱们村少不得要村长操心了,这费心费力的事情看着没啥,其实更辛苦,还请村长大叔不要拒绝才是。」简又又一脸诚恳的说道,那模样仿佛王善光拒绝了,她可就不好意思来找村长买地了。 王善光装模做样的皱着眉头,为难又免强的点头:「你这丫头也是个有心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这事我肯定放心上好好办,为你划一块让你最满意的地。」 「那就多谢村长大叔了。」地不用最好的,反正她也不种地,只在上面建作坊,最好的是旁边没有别人的地,以后若是扩建作坊,也方便:「我也不识字,还请村长大叔现在就立份协议,咱们双方都签个字按个手印。」说的,自然是给村长家一成利润的承诺。 王善光见简又又想的周到,心里头更加的满意了,虽然他也念过几年书,不过儿子回来了,他念书多,也更懂,于是叫来了王文博把协议写好,由简又又跟王善光分别签字按手印,双手各一方保管着。 有了这一层保证,王善光的确是上心了。 基本不花什么力气,他只要在家里坐着,到了年底就有一成的利润送上门,这等好事,他岂能轻易放过。 说是过两天就给简又又回信,简又又又道了谢,跟陆彩云离开了王家。 王文博看着简又又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惊艷:「爹,那简又又当真要在咱们村建作坊?」 「她这么说,还能有假,谁没事敢大着胆子来找你爹开涮。」 「她也不过才十五岁,竟然这般聪慧能干?」王文博到现在还满是不可置信,内心的震憾不是一般的小。 王善光点点头,淡淡的给了个评价:「看着是挺能干的,不过是不是一直这么能干,就不知道了,博儿,把咱们村的地图拿来给爹看看,既然人家这么诚心求咱们办事,咱们也得给人一个满意的交待不是。」 「好的,爹。」 简又又从王善光家出来,让陆彩云先回去,她转弯去了简家。 张巧蓉从上午就开始翘首以待了,这会见简又又来,立即笑着迎了过来:「又又,你来啦。」 再次踏进这个家门,简又又依旧觉得的不舒服,崔氏坐在堂屋门口,打着扇,看见简又又一个冷眼狠狠的向她刮来:「装模作样到现在才来,是不想教吧,死丫头你就这么狠心,又不抢你银子,酿个酒还不乐意的,那什么黄豆能顶个屁用,你今天就给我把酿酒的方子留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简又又往前走的脚忽地停了下来,淡淡的扫了一眼理所应当的崔氏,勐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张巧蓉一愣,忙拉住简又又:「又又,又又,你别介意,娘……娘她没有别的意思。」这说话的很没底气,崔氏那副作派,谁能说她不是故意的。 崔氏一下子跳了起来,拿着扇子指着简又又骂道:「小畜牲你给我站住,反了天了你,还敢给我甩脸色。」 说着,蹬蹬蹬几步跑了过来,扬手就想要给简又又一巴掌,眼里满是怒意。 简又又甩开张巧蓉的手,拦住崔氏挥下来的手,往后用力一推,崔氏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到了地上,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没天理啊,这挨千刀的小贱人要弒母了……」 简单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见到的就是简又又略显阴沉的小脸,再看崔氏倒在地上撒泼,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娘,你又闹什么?」 「我闹?你不问问这小畜牲安的什么心,你对她那么好,她宁可帮外人也不想着来帮你这个大哥,今天更是对我动手,还有没有道理啊。」 简又又差点没忍住给这老刁妇蹿上两脚,扭头看向简单,面色不善的道:「大哥,你在家尽管安心读书赶考便是。」这话,便是简又又对简单的承诺,简单真要缺什么,她可以直接提供,缺盘缠的银子,到时候真上京考试时她替他准备就是,就不信崔氏真能把这钱也给扣下来不给。 简单一愣,随即听出了简又又话里的意思,心里头瞬间冒着暖泡,目光感激的对着简又又点头。 又又还认他,还叫他一声大哥,够了,这就够了! 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张巧蓉把生豆芽的方子教给他们,这简家人,就他妈的是一群吸血鬼。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简家,急的张巧蓉在后面直跳脚,当即也故不上婆媳身份,责怪道:「娘,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又又答应教给咱们别的赚钱的法子,就算赚的不多,那也总比没有的强,你现在把又又气走了,开心了,满意了,这才是真的什么都捞不着。」 简洁从外面玩了回来,正好听到张巧蓉的话,伸手就推了张巧蓉一下,怒瞪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指责我娘,什么叫我娘气得了简又又,我娘哪错了,简又又那贱人就应该乖乖的把酿酒的方子交出来,我们家可是养了她十五年。」 简单不可置信的看着简洁,气得手都在颤抖:「简洁……你……你一姑娘家怎么口出污言,太不知廉耻了。」 「我说错了吗?简又又她就是个贱人,贱人,明明赚的钱都是咱们家的,她却拿我们的钱全部倒贴给别人。」 简洁气得小脸通红,大哥就是这么偏心,简又又明明不是他的亲妹妹,他还是一直维护着她,现在更是指着自己骂不知廉耻。 她恨简又又,恨死简又又了。 崔氏听着小女儿的维护,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扫帚就往张巧蓉身上打来:「你个贱货,竟敢骂我,不要脸的*,我让你嚣张,让你骂我,我可是你婆婆,信不信我让单儿休了你,畜牲,你就是个搅家精,存心来我找搅和的吧。」 张巧蓉狠狠的挨了几下,扫帚上的竹条子刮在脸上都出了红红的印子,疼的她四处逃蹿,想骂不敢再骂,想求饶又不甘心。 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简单,拦下了崔氏,张巧蓉哧熘一下钻回了屋子里,崔氏不敢对儿子动手,站在院子里把张巧蓉骂了个狗血淋头。 简又又一走出简家,便被人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是她曾经名义上的四婶,简家老四简富仁的媳妇,孙氏。 孙氏将简又又拉到一旁,笑眯眯的道:「又又啊,你有啥赚钱的法子?他们家不要,我们家要,怎么说我也是你四婶,咱们是自家人,没道理你让陆家过好日子,不拉拔一下我们家啊。」 「简四婶莫不是忘了,我如今跟简家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简又又没好气的将手抽出来,淡淡的看着孙氏。 现在跑过来拉着她说是自家人了,当初原身在简家的时候,连崔氏那一家人都对自己不怎么样,这老四家可更加不怎么样,刻薄寡恩,自私自利,说的就是这种人。 孙氏表情一僵,佯装愠怒的嗔了简又又一眼:「你这孩子,他们家把你赶出来,不认你,我们家可没有,在我心里,可是一直把你当成亲侄女的。」 心里却狠狠的唾弃了一声,什么玩意,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她这舔着脸的跟她说话竟然不给面子。 简又又不想多搭理孙氏,淡淡的道:「简四婶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孙氏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愣孙氏在后头怎么叫她都不理,气得孙氏脸铁青,眼里迸射出浓浓的憎恶之意。 愤愤的一甩衣袖,扭着腰回了自已的家。 那崔氏就是蠢货,这么好的摇钱树竟然就这么放跑了,害得她们连一点好处也没有沾到。 崔氏见简又又真的没有再回来,更是恼恨的坐在院子里不停的骂,那模样大要恨不得要打死简又又,心里同时也懊悔了起来,酿酒的配方没有要到,也不知道她说的别的赚钱的法子是什么,不行,就算赚的不多,她也要想办法弄过来,再慢慢想酿酒的方子。 这么一想,崔氏便拉着简洁关起屋门,两人开始商量了起来。 陆彩云见简又又这么快就回来了,颇为惊讶:「又又,你咋这么快?」 那生豆芽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活,那也不用这么快吧,她这也才刚到家没多久呢。 「不教了,生了豆芽咱们自己卖。」简又又语气颇为不悦的说道,她昨个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答应张巧蓉这个要求,真是力气多的没地方花,要犯贱专门跑去找卖。 陆彩云心里头不由得暗爽了一下,就简家那样对又又的,要不是看在简单的份上,又又哪里会理会他们,这下不教更好,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第105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陆彩云拉简又又坐下,给她端来一碗薄荷茶:「犯不着跟那种人生气,得了便宜还卖乖,喝碗薄荷茶降降火。」 简又又端过碗,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干净,果然没那么气了。 没错,跟崔氏那种人生气,她这是嫌自己命长。 张母跟聂春花两人也纷纷安慰简又又,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又又念着简单曾经疼过自己的份上这才不计较的上门去教他们赚钱的法子,不懂得感激也就罢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好像又又欠了他们似的。 「可惜简单那么好一孩子,却生在了简家。」张母摇着头,一脸无耐的嘆息道。 简又又黑眸微微一闪,心底也是一嘆,简富贵家就简单一个儿子,还是长子,这分家是不可能了,不管走到哪里,简单都不可能跟简富贵夫妻两分开住。 崔氏偏偏还找了个张巧蓉那样一个媳妇,也不知道当初脑子是怎么想的,明明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可以找个更好的,就算家里条件不好,那也得品行端庄温婉的,这才是简单身边的助力呢,张巧蓉?!到时候只有给简单拖后腿的份。 若不是简单有几分崔氏的影子,她都要怀疑简单也是捡来的了。 明明简洁那种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人才真正是崔氏的种。 正说着话,张虎拎着一大块肉过来了,脸上是挡不住的灿烂笑容。 「陆伯母,彩云,又又,看我带了什么过来?」 「你又打到什么猎物了?」陆彩云看了张虎手里的肉,疑惑的问,看这块肉可不小,多半是个大傢伙。 简又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肉,除了猪肉,牛肉,羊肉,她能一眼分辨出来,其他肉还真不咋认识。 张虎笑的一脸得瑟,看着简又又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崇拜:「是鹿肉,我跟我爹上山收猎物,发现挖的陷井里面,又又给我的捕兽夹夹住了一头鹿,还是头成年的,估着有一百多公斤重,我跟我爹两人费好大的力才抬下了山。」 简又又一愣,在现代,鹿基本上都是保护动物,而有些品种更是珍稀,平常只有去动物园看看的份,她上辈子就没有吃过鹿肉这玩意。 不过云岭山外山可不会有鹿的出现,这八成是看一直猎不到大傢伙,虎子跟他爹这才往内围走了去,虽然危险,但机遇往往也伴随着危险而生,这不猎到了一头鹿。 张母也是欣喜的不行,这头鹿这么重,肉就能卖不少钱了,更别说那鹿皮还有鹿角了,鹿角可是味药材。 「你们猎到的鹿这么重,咋就只送了这一块肉来呢?」 张虎看着自家娘亲,笑道:「本来爹也说送一只前腿来,不过我怕太招摇了招别人嫉恨,这才割了一小块肉。」 陆彩云拿过鹿肉,笑着道:「够了,够了,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天这么热,放着就该坏了,谢谢你虎子。」 张虎看着陆彩云明晃晃的笑容,很没骨气的脸红了,挠着脑袋:「别……别跟我这么客气,能猎到鹿,最大的功劳还要属又又呢。」 所以他跟爹也商量了,卖了的钱跟又又平分! 张母看着儿子那害羞的模样,眼睛勐的一亮,虎子这是……看上陆家丫头了?! 虽说只是割了一块鹿肉,但却是胸上最好的那一块,而且也不小,简又又看着那肉,估摸着他们家这么几口人,也得吃个两三顿呢。 张虎送完了肉,便回去了。 陆母看着陆彩云手里头的肉,忽然道:「又又,我看这鹿肉也不少,咱们家吃不完,不如割一块让春花带回去烧着吃。」 聂春花一惊,忙摇手道:「婶子,这哪行,我不要,不要……」 张母勐的一拍脑袋,一脸的懊恼:「瞧这我破脑袋,竟然忘了让虎子回去割一块送去春花家,逍云他娘,反正鹿不小,这肉你们就留着吃,我一会下了工让虎子给春花他们送一块肉去。」 聂春花受宠若惊,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摇着头道:「张婶可千万别送来,好不容易猎了一头鹿,这还得卖钱呢。」 「汗……不差那么一两斤肉,就这么说定了。」 简又又见状,想了想道:「要不我割一块肉给村长家送去。」这一成的利润目前为止是看不到了,得先给村长一点甜头才行,这样才能保证事情顺顺利利的。 陆母连连点头,觉得应该的。 建作坊可不是小事情,选地就很重要,求村长办事,是该送点东西去。 她还不知道,简又又已经给王善光许了大头。 张母抬头,正要开口,简又又笑着打断了她:「张婶,别再说去你家割肉了,这样下去咱们整个村都该知道了,到时候少不得有人上门想要分肉,咱们还是低调点来的好。」 又不是大富大贵了,不在乎那么一点点肉,可以大方的跟村里的人分享,如今大家都是急着攒钱过日子的时候,谁家也不捨得拿肉出来分,虎子家好不容易猎到了头大的,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多卖些钱! 张母一愣,显然没有简又又想的周到,忙笑着应道:「又又说的是,那下回你张叔捕了猎物再给你送来。」 又又这是为他们家着想呢,这一头鹿卖的银子,还得存着给虎子娶媳妇用。 简又又去厨房,切了一小半的鹿肉,装在篮子里,去了村长家。 王善光见简又又没多久又回来,以为她有什么事,却见她从篮子里拎出来一块肉,说是鹿肉,顿时眉开眼笑,推脱了几下接了过来。 「又又要不留在这里吃晚饭吧。」 「不了,家里还有事,村长大叔我就先回去了。」简又又眉眼弯弯的笑道,一脸的纯真,真要留在这里吃饭,王善光就该变脸了。 本就是客套的话,王善光也没有多留简又又,待她走后,笑眯眯的拎着肉让自个的媳妇拾掇了烧起来。 村长夫人,姚氏拿着手里的鹿肉掂了掂,不屑的抿了抿唇:「这鹿肉多半是张猎户打来的,他家儿子跟简又又关系不错,那么大一头鹿呢,这简又又就给咱们家送这么一小块?也忒小气了。」 王善光看着自家媳妇一边数落一边拿着菜刀切肉,也不恼,一脸宠腻的笑着道:「反正是白送来的,这么一块也够咱家吃一顿的了,等作坊开出来,我分到那一成的红利,就天天给你买肉吃。」 姚氏是县里举人老爷家的女儿,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家里颇为富裕,长的清秀可人,就算如今生了两个孩子,却也是风韵尤存,他这村长的位置,有一半是靠着岳家坐上来的,对姚氏自然是听之任之。 姚氏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说是够吃,那也得加了菜炒才够一盆呢,那丫头片子说开作坊能赚钱你就真信啊,我看她到时候能分你多少,别忙的要死最后啥好处都没落着。」 王善光眼睛闪了闪:「不能吧,她都跟县城的颜记酒坊合作上了,不可能赚不到钱的。」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简又又给她找地划地呢,能跟颜记酒坊有生意来往,那必定是不会赚不到钱的。 姚氏抿了抿嘴:「最好是赚到钱,否则我饶不了那死丫头。」 送完鹿肉的简又又回家,张母跟聂春花都已经下工回去了,陆母在收拾院子,看着放酒罈子的屋子越来越多的酒,却没有地方放,简又又轻轻皱眉,建作坟是迫在眉睫了。 陆彩云已经在淘米准备煮饭了,香喷喷的白米饭,他们也有好些天没有吃了,简又又看了眼泡着的豆子,经过一夜,已经泡开了,长出了嫩芽,白胖胖的,再换了一遍水,用个小陶盆轻轻接了水按压在上面。 「这黄豆竟然长出了嫩芽,不会有毒吧。」陆彩云看了那豆芽一眼,问。 简又又忙完后,便拿起鹿肉切了起来:「放心吧,吃不死,差不多明天就能吃了。」 嫩嫩的豆芽,凉拌清炒都很好吃。 陆彩云咧着嘴微微一笑,给简又又烧起了锅来,又又说能吃,那肯定是能吃的,她从没见过黄豆也能长芽的,实在好奇。 一块鹿肉全部红烧了,放在小罐子里闷得烂烂的,这时,容璟之拎着两条鱼走了进来:「晚上做鱼吃。」 「你哪来的鱼?」 陆母出声解释道:「是立辉送过来的。」 简又又没有接鱼,忙着摘菜洗菜,看容璟之杵在门口,想也没想就道:「容大,你去把鱼杀了,洗干净了拿进来。」 「什么?」容璟之两眼蓦地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这丫头把她使唤上瘾了是吧,别说堂堂丞相动手杀鱼不可能,他压根不会杀鱼好不好。 简又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用容璟之解释,也明白过来了,摇着头无语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在她看来,季容大这生的眉清目秀,喔不,这样的词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的容貌,面如冠玉,英俊挺拔,似乎这样的词来形容这男人也不够,他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精心雕刻的五官,挑不出一点的瑕疵,端的是风华绝代。 简又又从一开始,便认为他是一名读书人,俗生书生! 「你……」被简又又鄙视,容璟之两眼几乎冒火,他可是全大燕最聪明的书生,文武全才,若不是一人不能任两职,如今的将军一职也轮不到季家那个废物来当。忽然,他嗤笑一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说完,得意的对简又又扬了扬眉稍,让你丫的鄙视爷! 简又又无语的瞥了容璟之一眼:「恩,那你一会也别吃我这种下品人做的晚饭了,读书人。」 容璟之一噎,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简又又,想说什么却发现反驳不了,气得他胸口疼。 季老站在后面兴灾乐祸的笑的没心没肺,从容璟之手里拎过两条鱼,心情顺畅的去了院子,打水杀鱼。 恩,果然还是又又厉害,让这小混蛋嚣张,有本事没吃饭呀。 陆彩云悄悄探出脑袋,看了眼出去的容璟之,说:「这人怎么这样,咱们收留他竟然说话还这么难听。」 「十有*的读书人都心高气傲,这是一种怪癖。」简又又评价道。 陆彩云皱了皱眉,还是不喜欢季容大的态度,让她总有种他们家欠他似的感觉,只是收留了人家,又不能随便赶出去,至少得看看季老的面子。 两条鱼杀好,简又又将一条鲤鱼头切下来炖了汤,一条鱼切片,做酸菜鱼,一条鱼把鱼肉切下来,砸成鱼泥,做成鱼丸,跟青椒放在一起炒了。 再加一道清炒黄瓜,便开饭了。 容璟之坐在饭桌上,端着饭碗,一脸的便秘表情,他容璟之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让别人给气得吃不下饭的,还从来没人让他气得吃不下饭过,这死丫头天生就是克他的不是? 不是指使他干活,就是鄙视他—— 简又又无视容璟之那带点怒,带点怨,带点咬牙切齿的小眼神,读书人都有这毛病,简单很多时候不还把知乎者也挂在嘴边,时不时的拿出来说教,活似他们跟书上说的做法有一点点不一样,就是有大问题。 虽然让人觉得欠揍,但心却不坏。 次日,简又又看生好的豆芽,已经长了拇指高,开心的摘了一把,用水淖过一遍之后中午饭凉拌了吃,大家都没有吃过这种菜,顿时觉得稀奇。 「这豆芽菜若是拿去县城卖,肯定很赚钱。」陆彩云一边吃一边道,现在的她被简又又薰陶过后,也是满脑子的想着赚钱,这豆芽从来没吃过,又好吃,还省事。 简又又笑着看向陆彩云,明天先拿点去试试,若是好卖,咱们就大量生豆芽。 虽然这豆芽不值什么钱,但积少成多,一年下来也有一笔收入呢,她现在可不会嫌钱多的。 「恩恩。」 下午的时候,张家三姐妹跟她们的小弟背着背篓来了,每个人身后都是满满一筐的青梅,看着很是喜人,简又又顿时惊喜不已:「摘了这么多?」 张莺将背篓放下,腼腆的笑着:「你看下是不是你要的那种青梅?」 她看着是一样的,但又又酿的是酒,就怕看着一样,其实不是的,她这一路回来一直忐忑着,就怕白忙活了,还没帮到又又什么忙。 简又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张莺重重的松了口气。 张悦笑道:「是这个就好了,那一片有很多,我们就姐弟四个去摘了,就只摘了这四筐,明天我们再去,能摘多少是多少。」 简又又看着四人满头大汗,忙让陆彩云端了薄荷茶出来,一人一碗。 「这是什么茶,真好喝。」张家是小的儿子,张天瑞睁着乌黑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张天瑞今年才九岁,张永河好不容易生下了三个闺女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便疼着惯着,上面三个姐姐也疼他,在村里调皮捣蛋也是说的上的,只是本性不坏。 「薄荷茶。」简又又说道:「你要喜欢喝,下回再来,我还泡给你喝。」 「真的?」张天瑞眨着眼睛,问:「不会骗我?」 张莺忙拉了张天瑞的衣领一下:「天瑞,好好说话。」又又好心问一句,天瑞怎能这样不知分寸的跟人说话呢。 简又又看着张莺的侷促,笑道:「张莺姐,没事的。」 张悦将碗递给陆彩云,一抹嘴巴,拍了拍张天瑞的肩膀,笑容大方又爽朗:「我们明个还去摘青梅,到时候又又你可要给我们准备好薄荷茶啊。」 大姐就是太大惊小怪了,又又再能干,那也是个姑娘,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让人看了反而觉得他们小家子气呢。 简又又笑着点头,她喜欢张悦的性子,活泼开朗,大大咧咧。 想到他们说的钱溪庄有大片的青梅,想了想,道:「你们走钱溪庄的应该会有交好的朋友吧,让他们帮着摘,我给你们出工钱,五文钱一筐,我让虎子跟你们去,摘了直接让他用驴车拉回来,摘的多,得的多。」 张莺一听又又要给钱,忙摇手道:「又又,这本就是我们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要钱。」 「大姐,咱们听又又的,那些人有钱拿,才会摘的更卖力,那青梅林很大,光靠咱们得不少日子,咱不能耽误又又酿酒。」 张天瑞忙不跌的问:「那我也有五文钱吗?」如果他也有钱了,就能买糖吃了。 「有,大家一视同仁,都是五文钱一筐。」 「耶,太好了,我也能赚钱了。」张天瑞兴奋的一蹦三跳高,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张莺虽然不好意思要简又又的钱,但想到自己也能多赚些钱,心情隐隐还是有些激动的。 四人欢天喜的地回了家,特别是张天瑞,围着张永河几人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张莺站在一旁温和的笑,张悦跟张倩时不时的插上一句。
第106章 发情的猪 张老太坐在凳子上听着孙子孙女的说话声,笑的脸上皱纹像一条条的沟壑。 张永河的媳妇,大钱氏一脸震惊的看着儿子女儿:「还……还给钱?」 「是啊,娘,五文钱一筐呢,摘的多,给的多,我们天天去摘,就算一天只摘一筐,几天下来就能攒不少呢。」 到时候他手脚麻利些,争取多摘个一两筐,这样就多了。 张老太笑的连连点头:「好,好,好,又又那孩子想着你们,好好干。」 大钱氏还想说什么,见婆婆这么说了,便也住了嘴,眉宇间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就怕简又又会觉得他们家是贪图钱财的小人。 若是简又又知道大钱氏这想法,真要翻个白眼大喊一声,张大婶,你真是想多了。 大钱氏是个木讷的妇人,除了干活,便是对张永河跟张老太言听计从,不与人交恶,却也从不与人亲近,实在是老实的过了头。 张虎被分派了任务跟着张莺姐弟四个去钱溪庄,又去找了平日里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孩子,一起背着背篓上了山。 没了张虎的驴车,简又又跟陆彩云便早早的在村口等着,看有没有驴车或者牛车从路上经过,好搭个车。 而两人的身后,跟着一脸病色的容璟之。 然即使蜡黄的脸色看起来逊色了不少,但那一双魅的妖冶的狭长眸子,左右顾盼间依旧挡不住的风流无暇。 有偶尔经过的小姑娘看得一愣,蓦地羞红了脸,匆匆离开的同时,总也忍不住再回头偷看。 看得简又又一阵无语,乔装过后都这么能勾引姑娘,若是以本来面貌出现呢?那不是得让女人都为之疯狂啊。 想到现代的姑娘为了追星,那规模状观的人海,见到偶象时那激动到昏厥,不小心被人踩死的情形,简又又毫不怀疑季容大也能整出这样的场景。 却不知容璟之的大名已经到了小儿止哭的地步,就算长的再俊美再妖孽,一听他的名号,什么姑娘也不敢往他跟前凑了。 陆彩云不满的看了眼容璟之,跟简又又小声的咬着耳朵:「他一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跟着咱们去县城有什么用?」 声音就算再小,也逃不了容璟之的耳朵,陆彩云顿时感觉后背凉凉的,有种毛毛的感觉,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容璟之低着头,似是无聊的在地上踢着石子。 「真是见鬼了?!」陆彩云皱着眉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容璟之抬头,幽深的黑眸死死的瞪着陆彩云的后脑勺,像一道道利箭,大有要把她的脑袋射穿的意思。 这女人,敢背地里说他坏话,活腻了啊。 「彩云,咋了?」简又又问了一句。 陆彩云摇摇头,笑道:「没啥,有车来了。」 是一辆牛车,车上已经坐着两人,不是云岭村的村民,怕是别的村的,正好经过他们村口,去县城一人五文钱,简又又付了三个人的车钱,上了车。 车上两个都是小姑娘,乡下人难得能看见这么英俊的男子,又有着属于书生的儒雅之气,一时间频频送秋波,更有一个大胆的直接将简又又挤到一旁,紧挨着容璟之坐。 容璟之好看的秀眉死死的拧着,浑身都透着一股不悦,这噁心的女人哪里冒出来的?真脏。 「咳咳咳咳……」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容璟之捂着嘴巴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都随之颤抖了起来,简又又跟陆彩云是知道容璟之没病的,不知道这丫的这是闹哪一出。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牛车突然一个颠簸,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寻声望去,就见那紧在容璟之身边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摔下了牛车,逞狗吃屎状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这路颠的很,你两可得坐稳了,一个大姑娘家摔个狗吃屎可忒难看了,瞧瞧那屁股拱的就跟只发情的母猪似的。」 这话,出自容璟之的嘴里,他一边给自己顺着气,一边认真的对简又又跟陆彩云提醒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说着让人恨不得撞墙的恶毒的话,简又又只觉得头上天雷滚滚。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毒舌。 那姑娘摔这么狼狈够可怜的了,这丫的居然还落井下石,兴灾乐祸,什么狗吃屎,什么发情的母猪,没瞧见那姑娘的目光要吃人,那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不断变换。 方俊豪说话也恶毒,但跟季容大一比,显然就不够瞧了。 同行的另一个少女忙将人扶起来,坐到牛车上,这一回,倒是再没有往容璟之跟前凑,那一双美眸狠狠的瞪着容璟之,连带着简又又跟陆彩云都收到了不少的眼刀子。 进了城,摔倒的那姑娘对着赶牛车的大叔让他别带他们回村。 简又又无语问苍天,都说女人是祸水,依她看,男人才是真正的祸水呢。 陆彩云也知道那姑娘是记恨容璟之那恶毒的话,埋怨的瞪着他:「瞧你做的好事,咱要是重新叫辆车回村,得多花多少钱啊。」 「就数你们女人最小气,屁点大的事情好像我抢了她银子似的,你们不是赚钱了么,不会自己买辆驴车啊。」 容璟之满不在乎的道,要不是乡下人不容易买马,他嫌驴车都坐着硌的慌呢。 简又又眼睛一亮,到是贊同了容璟之的话:「容大说的对,咱们也买一辆驴车回去。」有了驴车,以后也更方便了,万一虎子替他干别的事情去了,他们也不至于进个县都难,更何况张叔他们也要用驴车,这一直被他们占着,倒是让张叔辛苦了不少。 「可是咱家没人会赶驴车。」陆彩云抛出了一个重要性问题。 简又又一愣,没话了! 这驴在农村可是个稀罕玩意,整个云岭村,也就张虎家跟村长家有头驴,其他人家有个牛就足以羡慕全村人了。 虽然之前家里买了头牛,但也因为没人会赶牛车,所以一直养在牛棚里,也等着到时候掰完米玉耕田时用。 这牛车都不会赶,的确更没人会赶驴车。 简又又顿时苦了小脸,容璟之自觉潇洒的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笑道:「你们不会,我会。」 这一动作顿时让简又又有种遭雷噼的感觉,只骚包一词怎能形容,看着容璟之的眼里也露出一丝古怪,听季老跟他的话,两人都是普通的庄家人,只是家里略有薄产,日子比一般人过的好些,加上季老年轻时当过兵,所以有两身手,而季容大是个读书人,别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招了个色狼回来吧。 容璟之已经快被简又又气到无力了,这一副防色狼的模样好像他要非礼她们似的。 拜託,老子也会挑一挑的好么,真当他什么品种的都吃的下去? 简又又最后决定去买一车驴,既然季容大会赶驴车,那养在家里的人,不用白不用,就算以后他走了,不还有陆大哥在呢嘛,还怕有了驴车没人赶么,再不济,她不是也能学。 打定主意后,三人先去了归云楼,给郝正看看她发的豆芽,若归云楼觉得可卖,那她就不愁销路了。 「这是啥?」郝正看着篮子里水灵灵的豆芽菜,一脸的惊奇,这小丫头回回来都能给他带来惊喜,人都说惊着惊着也就习惯了,他却是每见一回,更惊一次。 简又又笑着回道:「我叫它豆芽菜,也是一种蔬菜,凉拌吃,炒来吃都可以,清脆又爽口。」 郝正半信半疑,因为这玩意从未见过,不知道她嘴里说的好吃,是个什么味道,不过却也不怀疑简又又说这豆芽能吃的话。 「正好今天我们东家也在,我先炒一盘给他送去尝尝,若真好吃,我们归云楼绝不会亏待于你。」 「我自然是相信郝叔不会亏待我的。」简又又笑的如狐狸一般透着狡黠,郝正笑着揶揄了她一句,然后拎着菜篮子进了厨房,让人带着三人进一旁的屋子休息。 陆彩云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声音大的跟打雷似的,让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早上没吃多少。」因为是搭别人的车,又要帮又又收豆芽,所以时间很赶,只抓了一个馍吃,她的饭量本来就大,在牛车上一路颠过来,早就颠饿了。 简又又看了看天,已经晌午了:「那咱们也去吃点东西吧,一会再来。」 「恩恩,好!」 容璟之见两人出了归云楼的后门往另一边走去,忙道:「不是说吃饭么?酒楼就在这里,你们往那里跑什么?」 陆彩云见容璟之理所应当的指着归云楼正门的方向,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大爷,你知道在这里吃一顿饭要多少银子么?」 「她差这几两银子?」容璟之指着简又又,问道。 简又又一噎,她想说差,非常差,就算她酿酒赚了百两银子,可过日子哪里不要花钱,家里还多养着两口人,这季容大说话都不带喘气的,好像她就应该请他到酒楼里吃饭。 「又又,别理她。」这人疯了。 陆彩云拉着简又又,往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瞪着容璟之,真是花别人的银子不心疼,你有本事自个掏银子去酒楼吃饭吶。 不知道像归云楼这种大酒楼,你就是单单点个一碗阳春面,也要两百文一碗,更别说点菜吃,三五个菜下来,没有几两银子别想出这个门。 陆彩云走路没有去看前面,突然旁人一声大吼:「让开,快让开。」 还没来得急回神,就听一声刺耳的驭马声响起,陆彩云扭头就见前方一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车向她疾驰而来,吓得脸色惨白血色全无,忘了反应。 简又又也是猝然一惊,小脸惨白惨白,回地神来便要拉着陆彩云往边上闪去,不管能不能躲开,这么直直的被马撞到,不死也残了。 只是她的手刚抓住陆彩云的衣服,整个人便往后倒去,而眼前的陆彩云,眼见着就要被撞了。 「彩云……」简又又吓的失声尖叫。 「吁……」赶车的车夫已经努力控制着那失了控的马,声音透着急切跟慌乱。 突然,马车内一道青色身影,似一道疾风,直冲向完全呆住了的陆彩云。 陆彩云只觉得腰间一重,整个人就跟着飞了起来,急急的转了个圈,才在一旁停下,而那匹马却直冲沖的往前边冲去,冲倒了路边摆摊卖鸡蛋的小摊,这才停了下来。 好在路上人的看见马失控都逃到了一旁,没有什么人受伤。 简又又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陆彩云身边:「彩云,彩云,你没事吧。」 陆彩云整个人都懵了,从刚刚的生死瞬间,到现在面前出现的俊美公子救了她的命,傻愣愣的回不了神。 「姑娘,你没事吧。」 清润的嗓单似山涧小溪叮咚作响,落在了陆彩云的心尖上,狠狠的一坠,勐的回神,看自己的手还抓着对方的衣领,脸上一冏,忙松了开来,那男子也顺势松开了搂着陆彩云的腰,陆彩云退后了几步,羞郝的低头,连连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我没事。」 简又又无语的看了看天,她喊了半天,人没反应,那男人轻轻的问一句,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回神,这差别,要不要这么大。 「实在抱歉,我家马儿刚受了点惊吓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差点撞到了姑娘,是在下的错,在下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 那男子双手抱拳,对着陆彩云一拱手,笑容真诚而又令人眩目。 「公子言重了,何况我这条命也是公子所救。」 男子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而是命僕人取来一只精美的礼盒:「这里是我家乡特产,给姑娘压惊,请姑娘笑纳。」 陆彩云看男子温和的笑容,想了想,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那男子又走到被撞翻了的小摊前,赔了银子,跟周围的人道了歉,这才离开,这彬彬有礼的模样顿时赢了周围一片好评。 而被简又又忘了的容璟之一脸的漆黑,一脸不愤的走上去:「老子救了你。」这一句话是磨着牙说的。 简又又不解的眨眨眼睛:「然后呢?」 容璟之气的一噎:「你不说感谢的话也就算了,难道不该请老子吃一顿?」 「喔……季容大,你原形毕露了,先前装着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让我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其实就是个小人,恶棍。」 容璟之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靠,老子真正恶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不过一想到简又又的精明,怕自己再露的太多会惹来她更多的怀疑,忙收敛了一些,不满的瞪了瞪眼:「泥菩萨都有三分血气呢,我可是个人,你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能好好说话么?」 简又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让你救了吗?你要不拉我,我早就把彩云拉到一边了。」 容璟之只觉得自己唿吸不顺,大有想要掐断简又又的脖子的意思,这死丫头,竟然不知好歹?以为他是路上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救的吗?不对他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还恶言相向,妥妥的欠收拾。 简又又无视散发着浓浓怨念的容璟之,将陆彩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个遍,看没有受伤,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刚刚真的好险。」 「是啊,要不是那公子救我,我怕是要去见阎王了。」陆彩云一想到刚刚的一幕,也是后怕的不行,拍着胸口,想到自己手里拎着的锦盒:「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管他呢,先吃饭。」 眼角的余光看到容璟之,犹豫了下,拉着陆彩云转了个身,往归云楼去了。 虽然季容大拉她有点多此一举,不过看在彩云没事的份事,他也算小救了她一下,不跟他一般见识,请他吃一顿也无妨。 这古代的酒楼,她也还没进过呢,彩云也从未去吃过,今天就当给自己一点福利了,反正一会还得来归云楼,也省得跑了。 容璟之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了起来,心里哼哼着:算你还有点良心。 归云楼里的人,大半都见过简又又了,她可是经常来给郝主厨送东西,而往往这些新东西一推出来,酒楼的生意便好到爆,大有将对面的飞鸿楼有挤下去的意思。 「简姑娘,大堂都坐满了,要不小人给你安排个包间吧?」在这些人看来,简又又虽然是个村妇,但可是个有钱的村妇,想想她来卖的东西,哪一回不是捧着大把的银子回去,虽然具体多少他们不知道,但吃一顿饭肯定还是不成问题的。 简又又嘴角一抽,这归云楼的包厢哪里是那么好坐的,得教包厢费好不好,一间的包厢费就抵得上大堂的一桌菜钱了。 不坐,说什么也不坐。 进包厢又不会吃了多长一块肉出来。 「不要紧,我们等一会就是了。」简又又笑容可拘的说道,拒绝了小二要带他们去包间的意思。 小二狐疑的看了简又又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去忙了。 等位置的空档,简又又打量了四周,看到墙上挂着的菜餚,以及那价格,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小龙虾二两银子一盘?! 妈的,这开酒楼还真是暴利,更别说各种各样的鱼,几乎都在一两以上,更有达到五两一盘的价格,看得简又又嘴角狠狠的抽搐着。 开酒楼,开酒楼,开酒楼。 重要的事情念三遍,她早晚也要开一家酒楼出来。 没等多久,大堂里便有张位置空了出来,小二擦干净桌子,领着三人坐下,茶水是免费的,一人一杯,不过坐在大堂,想要喝好茶是不可能的,入味全是苦涩,不说容璟之喝不下,连简又又也喝不下去,这茶还真是够劣质的,不过陆彩云喝的很香。 就算再差的茶叶,在农村也是个稀罕东西,何况归云楼摆出来的茶,再差也比他们喝到的好。 这不要钱的,还不多喝点。 容璟之正欲点菜,简又又快速的报了三个菜名,加一个汤,要了三碗米饭,打发小二上菜去了。 「就三个蔬菜?没有荤的?好歹点个这家点的特色菜哇。」容璟之不愿意了,还就只点了三个菜? 简又又指着墙上的菜名,挑眉道:「麻辣龙虾,清蒸鱼,酸菜鱼,鱼头汤,哪一个不是我会做的,你在家吃的还少?非得花钱到这里来吃?」 容璟之脸色一僵,这话说的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心里还是不舒服,看了一眼菜单,道:「还有那道特色烤鸭呢,总不是你教给归云楼的吧,来一份尝尝。」 简又又咬了咬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陆彩云在容璟之说完烤鸭之后勐的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请彩云来酒楼好不容易吃一顿,的确不该这么扣门,于是又点了一份烤鸭,上一半,一半让打包了,一会带回去。 陆彩云听简又又加菜时一愣,刚要阻止,那小二飞快的跑了,就像后面有狼再追似的:「又又,点太多会不会吃不完,那烤鸭是归云楼的特色,一听就不便宜啊。」 说着,瞄了一眼墙上的价格,一看五两银子一只,顿时勐抽了一口冷气,暗道这归云楼也太黑了,一只鸭子就要这么贵。 能让他们家吃两年的了。 简又又也着实肉疼了一把,这一顿饭下来就要花近六两银子,她六两银子买生的回去能做一桌满汉全席了都。 不过人都进来了,总不能再走吧,那多丢人啊。 豪气的一挥手:「没事,咱重来没吃过烤鸭,今天也尝一回。」 最好是好吃,能对得起那五两银子。 烤鸭端上桌,只有半只,另外半只用油纸包打包好了放在桌上,闻着那香味,陆彩云直吸熘口水,简又又闻着,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 闻起来这味挺香,伸手,却见容璟之后手快,拆了个鸭腿就咬,简又又于是给陆彩云拆了翅膀身边最好的肉放到她碗里,自己则夹了身上的肉,随着一块皮吃着。 味道的确很香,但是肉烤的有点老了,而且皮也不脆,想到现代的北京烤鸭,简又又觉得归云楼的这特色烤鸭根本没法比。 若是用果木碳烤,这烤鸭烤出来就更香了。 简又又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作评价,想着有机会自己也烤一只试试,若是成功,以后开酒楼也有特色菜了。 她得留着点本,总不能什么都给了归云楼,她以后就没有立足之本了。 不过若她真的开了酒楼,在县城好像就跟归云楼抢生意了,她能赚这么多钱,归云楼也帮了她很多,她这样跟人作对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看来得好好想想,如果开不了酒楼,在归云楼入个股也是不错的。 她这边想着,桌上那半只烤鸭已经全被容璟之吃下了肚,可怜陆彩云除了那一只鸭翅膀,也只抢一小块肉。 容璟之是没觉得这烤鸭有多好吃,在京城什么样的美味没有吃过,他是气不过简又又这小气又扣门的德行,要了一只烤鸭还分了一半出来,说什么也要全进了自己的肚子。 不过归云楼的白米饭却是香糯,是用上好的大米煮的,简又又也吃了整整三碗,才摸着肚子了打了个饱嗝。 「你是猪吧……」容璟之头一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那些大家闺秀哪一个吃饭不是小口小口的吃,饭量跟个猫似的,就算喜欢吃也不敢多吃,这简又又是这辈子没吃过饭还是怎么的?在陆家也没见她有这么大的饭量啊。 简又又瞪他一眼:「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这里的碗不像现代饭店里的那种小碗,一小碗两口就没了,比那大了一辈多,简又又的确自穿越以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白米饭了,又加上饿了,吃的多了些。 在家虽然也煮饭,但米却大多是陈米,跟这个口味比不了。 吃完,正要结帐,却见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三人,笑道:「简姑娘,我家少爷说了,今天这顿午饭算他的,你那豆芽菜我家少爷吃着喜欢,想见你一面。」 靠,早知道有人请客,就多点一些了。 简又又那个懊悔! 「那就有劳掌柜带路。」既然掌柜说他家少爷见自己,那豆芽的价格应该也是跟他谈,跟这归云楼真正的老闆谈价格,是能做主的,说不定还能多卖个价。 掌柜直接带着简又又三人上了三楼,比起二楼的包厢,这里一层的是雅间,每一间都放着一张大圆桌,能坐很多人,从门口望去,里面的布置跟装饰也更加的精美。 随着掌柜一路走到头,在门口停下,堂柜的敲了敲门,恭敬的道:「少爷,简姑娘来了。」 「进来。」 屋里,响起一道好听的男子的嗓音。 得到同意,掌柜这才推开了门。 这不是一个雅间,倒像是一个房间,简又又猜估计是这东家偶尔留在这里时住的,一方梨花木圆桌上,摆着龙虾跟几道鱼,还有一盘豆芽菜。
第107章 卖豆芽 「是你?!」耳边响起陆彩云的惊唿声,简又又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在街上救了陆彩云的那青衫男子,也是造成这一混乱的罪魁祸首。 世界要不要这么小? 霍子康也露出一抹诧异的笑容:「原来是你们啊,真巧。」 掌柜看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禀着少听少说的原则,介绍了简又又几人。 霍子康显然也没想到给自已酒楼带来这丰厚利益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子,那模样,也不知及笄了没。 请了三人坐下,沏了上好的西湖龙井:「在下姓霍,这豆芽我尝了,味道很好,又新奇,听说还能一年四季都能生出来,你看看这卖什么价?」 「霍少爷,这豆芽虽然好生,但份轻,一斤黄豆也生不出一斤豆芽,我也是一直跟归云楼合作的,就按五十文一斤的价格算。」看了这归云楼的菜的价格,简又又觉得不卖得贵点都不对起那些来花钱吃饭的人。 就归云楼卖的这价格,这利润到时候翻个一倍卖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她没开口要价一百文,就不错了。 霍子康显然被她这漫天要价给吓到了,那收的鱼才多少文一斤啊,更别说那龙虾才一文钱一只,跟这豆芽菜一比,简直太廉价了。 简又又若知道他这想法,怕是会吼上一句,那是因为不是姐来卖,更不知道你这酒楼一道菜竟然卖那么贵。 这下,她庆幸自己跑来归云楼吃顿午饭了,不然这豆芽也不敢开口要这么贵。 「简姑娘,这价格是否高了些,这样,我们按四十文一斤买,你有多少,我们买多少。」霍子康沉默了一下,看着简又又道。 简又又差点跳起来骂奸商,这一压就压了一倍。 「霍少爷,你也尝了这豆芽的味道,凭着你归云楼的名声,这豆芽菜怕是还要供不应求,毕竟他们吃饭不是只看豆芽菜来的。」简又又笑容满面的说道,一口价,不还价。 霍子康一噎,自然明白简又又说的是归云楼这几月来新加的菜,那去鱼腥味的法子可是连京城都没有的,这些,全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娇小的农村丫头带来的。 想了想,霍子康也没有再咬着牙不松口,要是惹恼了简又又,到时候别说豆芽不给提供,怕是以后再有好东西也不会第一个想到归云楼了。 「行,就按你说的价,不过你要保证我们酒楼随时有货。」 「霍少爷就放心吧,哪一回我不是先来归云楼。」简又又笑着道。 听了这话,霍子康这才放心了下来,他不能阻止简又又把豆芽卖给别人,毕竟他也不能把她家的豆芽全包了下来,这东西跟蔬菜一样,放久了就不新鲜,若是她生的多,有本事卖给别人也无所谓,但要能保证他们归云楼每天的量。 简又又既然想赚钱,自然不会只卖给归云楼一家酒楼,反正归云楼也不靠豆芽赚钱,不过这归云楼却是她最大的客户,能好好谈,就好好谈。 「我们酒楼先每天要十斤,若卖的好,再加量。」 简又又点头:「没问题,不过这生豆芽需要时间,三天后交货,之后我会确保每天都能供货。」 这多出来的豆芽,她就能卖去其他地方了。 出了酒楼,陆彩云回头看一眼恢宏的归云楼,纳闷的问简又又:「又又,咱家那一斤豆子,可不只生一斤豆芽了吧?」她咋跟人家霍少爷说生不到一斤豆芽呢? 「笨。」简又又轻剜了陆彩云一眼,抿唇笑道:「要不这么说,咱能卖到这个价?便宜了别人只当这豆芽好生,就不稀罕了,再说咱们主要是酿酒,这生豆芽也只能从中抽个一点时间,赚点小钱。」 陆彩云嘴角抽搐:这还叫小钱? 容璟之也是一脸的无语,看着眼前那因为多坑了归云楼东家的钱而露出奸诈笑容的简又又,明明该是一副讨人厌的贪婪嘴脸,他竟然有种越看越可爱的感觉。 对于买驴,简又又跟陆彩云不懂,容璟之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选驴,他最擅长的,是选马,于是三人先去了家具铺子,找了陆逍云一起去市场选驴。 一头驴要十八两银子,这样的价格,的确不是每家每户都能买的起的,更别说那驴跟马交合生下的骡子,价格更是翻了一倍不止,让人望而却。 简又又看了那骡子,心动了,驴跑的慢,骡子要快一些,它也只比马稍逊了点,他们这种身份的百姓难以买到马。 逛了几圈,最后让陆逍云帮着掌眼,挑了一头骡子,连拉的车也一併买了,总共花了四十五丙银子,陆逍云看着那么多银子花出去,简又又却连眼都不眨一下,不由得诧异了,他在家具铺子里干一年,也才二两银子,生意好的话年底会多发一些,像这两年生意不好,老闆更是连发个工钱都困难了,他长这么大就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银子。 容璟之牵了骡子在前面走,简又又跟陆彩云及陆逍云在后面跟着。 「大哥,你还好吧?」陆彩云担忧的看着陆逍云,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哥没什么异样,但明显短短几天看上去整个人都瘦了,芳华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陆逍云苦笑了下,摸摸陆彩云的脑袋:「放心吧,大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听娘的回家相看。」 既然人家看不上他,他也不钻那牛角尖,娘一个人辛苦把他跟小妹拉扯大,要不是今年有又又在,家里还不知道过成啥样,陆家就他一个男人,他不能让娘跟小妹失望了,他得撑起这个家才是。 陆彩云听了陆逍云这话,面上顿时一喜,连日来的担忧也缓了不少:「娘听到这话一定高兴坏了。」 简又又在旁边听着,嘴角挂着微笑,并不插话,陆逍云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的,他已经二十岁了,年龄在这里不算小了,干娘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着急的。 不过,她还是比较看好那个圆脸的丫环,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追随着他们,四下寻了寻,在一个卖扇子的小摊前,看见一穿着绿色丫环裙的女子,她背着他们,时不时扭头看一眼他们这个方向,简又又眼眸一亮:嘿,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就是那圆脸丫环么。 瞧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看的方向也是陆逍云,只是陆逍云心情不好,一直没有注意过。 简又又拉过陆彩云,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陆彩云连连点头,对着简又又一眨眼睛,然后拔腿就往前面冲去。 陆逍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小妹抽的啥风,就听到前方一声尖叫传来,同时伴随着陆彩云的道歉声。 「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彩云一边道歉,一边打量着圆脸丫环的神情。 陆逍云跟简又又走了过来,那丫环揉了揉被撞疼的手臂,看陆彩云一脸自责的模样,忙道:「没关系。」也是她自己心不在焉,挡了人家的路:「你没事吧。」 陆彩云一愣,没想到对方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顿时觉得窝心,笑道:「我没有什么事,倒是撞疼了姑娘,要不找大夫瞧瞧吧。」 简又又也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丫环的脸上瞧,想从她细微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的异样,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出丫环有什么不悦或是厌恶的神情,倒让她心头越加的满意了。 这种突发状况,往往能看到人的第一反应,就算表面掩藏的在好,总会有下意识的情绪存在,如果这丫环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像芳华那样的性格,彩云这样莽撞的撞过去,即使有陆大哥在这里不好发怒,神情也会有别的情绪出现。 陆逍云认得圆脸的丫环,忙拱手道:「百合姑娘,对不起,舍妹莽撞了,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啊?!」那被叫做百合的丫环一惊,她一直猜测跟他在一起的两个姑娘是谁,没想到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是他的妹妹,这下,百合看向陆彩云的眼中更是带着一丝讨好的神色,心里想着如果能先讨得他妹妹的喜欢,是不是更容易得到他的心呢? 「陆公子严重了。」百合低着头道,一副不敢看陆逍云的羞涩模样。 陆彩云回头看了陆逍云一眼,却见他神情淡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跟面对芳华时完全不一样,也明白大哥既然喜欢那芳华,自然不会再把别的女人放在眼里,这才刚过没多久,也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就重新接受别人,眼转子转了转,对着百合笑道: 「原来是百合姑娘,我叫陆彩云,没想到你跟我哥哥认识,咱们也算是不撞不相识,不介意我叫你百合吧?」 陆逍云狐疑的看着陆彩云,纳闷她怎么忽然对个陌生人这么热情,没见她对除了又又之外的人这么热络过啊。 百合有些受宠若惊,看着陆彩云拉着自己的手一时间都忘了反应,只觉得一颗心跳的飞快,怎么也没想到陆公子的妹妹会主动向自己示好。 前面的少女眨着一双美眸,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梳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辨,看上去土的不行,不过眉眼精緻,容貌秀丽,长像可人,正殷殷期盼的看着自己。 百合回神,忙不跌的点头:「陆姑娘,当然可以。」 「姑娘长公子短的,听着也别扭,你叫我彩云就行了,我大哥叫陆逍云,你要不好意思叫逍云,可以叫一声陆大哥。」 陆彩云大大咧咧的说道,百合看了一眼陆逍云,脸上悄悄的红了,她还没有资格叫他一声逍云,能叫一声陆大哥,也足够了。 「好!」 简又又摸着下巴在一旁笑,显然彩云对这个未来大嫂也是喜欢的,接下来就要找庄婶帮着打听一下百合的品性了,如果真的可以,多创造点机会让她跟陆大哥接触一下,就算不能立即爱上她,至少也要让彼此了解一下,总比这古代的盲婚哑嫁来得强。 陆逍云不知陆彩云跟简又又两人正悄悄合计着把他给「卖」了,见天不早,他们再耽搁下去回村就要天晚了,催着两人赶紧回去。 陆彩云明知百合是哪户人家的丫环,为了演戏演全,问了一下,说好她下回再进城就来找她。 百合自是满心欢喜的答应,到时候从彩云那里,也能更容易知道陆大哥的喜好。 简又又买了两斤猪肉,这才坐着骡车回了云岭村。 骡子一进村,立马炸开了锅,在这村里,谁家有个驴车就已经够让津津乐道的了,这简又又竟然直接买了骡子回来,真是发达了。 「又又是越来越厉害了啊,这回连骡子都买了,得花不少钱了吧,再过不久怕是要买马车了吧。」 王有光媳妇赵氏双手环着胸,笑着说道,只是那语气里满是酸熘熘的味道,目光落在那骡子身上,嫉妒不已。 他男人是村长大哥,到现在家里也只不过有一头牛而已,可条件在村里却是数得上的了,这简又又才短短几个月呢,竟然连骡子都买上了。 简又又淡淡的扫了一眼赵氏,没有说什么。 赵氏得了个冷面,心头立即不悦了:「这买了骡子是孝敬你爹娘吧,一直光顾着倒贴给陆家了,这回再不孝敬孝敬你爹娘,也忒不孝了。」 直接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了下来,这是打算逼简又又不得不把骡子送去简家,反正最近那简洁总是给她闺女送东西,讨好的意思非常明显,到时候他们要用个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赵氏明显算错了简又又。 见有人好奇的看着自己,都在猜测她是不是真的给简家买的骡车,简又又抿嘴笑看着赵氏:「王大婶这记错了吧,我可是个孤儿,哪里来的爹娘?何来的不孝一说,这失忆症可不好治,以后出门记得吃药,免得以后老了得个痴呆,那就不好了。」 噗…… 有人暗暗偷笑着,这简又又是拐着弯骂赵氏有病呢。 赵氏恼怒的一瞪眼:「贱人,你敢骂我?你敢说不是简家养的你,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牲,早晚要遭天谴的。」 「你说我是忘恩负义的畜牲,这不是在骂村长吗,亏你还是跟村长同出一脉,竟然这样败坏他的名声,不知村长大叔知道自个的大嫂在村里骂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别胡说八道。」赵氏一听简又又这话,顿时怒道。 简又又冰冷的目光瞪着赵氏,直看得她心里发憷,这小贱人如今怎么越看越觉得邪门呢。 「简富贵跟崔氏把我赶出简家,白纸黑字写着我跟简家再无任何瓜葛,别说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立了字据也早就不是了,更别说我还只是个捡来的孩子,字据可还在村长家放着呢,也是村长同意了的,你现在骂我,不就是在骂同意我做这件事情的村长?」 赵氏心头一惊,慌道:「你……你强词夺理。」 她不过是想让简又又名声烂掉,却不想她竟然扯到了村长身上去,村长最在乎的就是自个的名声,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不悦了,那她回家可有罪受了。 简又又摇头惋惜道:「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文化还要出来丢人现眼,你这样煳弄村里人,不是把大家当成傻子在耍么,随便听你两句就信了。」 周围听着的村民,不少脸色都变了,看着简又又不知道说啥好,有些原本看不得简又又好的人想要附和赵氏的话,这下也不敢开口了,要是认同了赵氏的话,那他们不就是傻子了么。 其实谁都知道,简又又跟简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哪里来孝不孝一说,但是人总是有仇富心态,见不得别人好,所以有的时候能看简又又倒霉,不少人还是公兴灾乐祸的。 容璟之看赵氏没话说了,简又又也差不多了,不耐烦的催促道:「走了走了,跟个丑八怪在这里浪费时间,真当咱们闲的很吶,长得丑就算了,偏还要出来吓人,你忍受的了,也顾忌顾忌我的眼睛,都快长针眼了。」 简又又在心里默默给容璟之点了个贊,脸上却不悦的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啊,鞭子不在你手里么,都说好狗不挡道,挡道的狗你不会一鞭子挥过去啊。」 容璟之听了这话,也不思考,二话不说扬起手里的鞭子啪一声挥了过去,实实的抽在了赵氏的身上,疼的她嗷一嗓子跳起脚来,人却让开了:「简又又,你个贱货,在家里养野男人,不要脸,身子怕是早就不干净,还装一副清高的模样,我呸……」 赵氏骂得起劲,说的话也不比方俊豪那会骂的好听多少。 陆彩云沉着脸回头,瞪着赵氏:「王大婶莫不是忘了方俊豪是怎么伤的,也想试一下?」 赵氏一噎,想到方俊豪被简又又那砍的几刀,再见简又又阴森森的目光,好像要吃人一样,脚底更是蹿起一股寒意,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容璟之没等简又又发话,又是一鞭子挥了上去:「嘴巴不干不净,干脆毒哑她算了。」目光微沉,即使隐藏了身上的怒气,却依旧让人忍不住心里颤抖。 真当容丞相的阴狠只是说说而已的?对人用的刑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挥一小鞭子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最后那一鞭子直接挥到了脸上,从眉心到鼻子到嘴巴,一条深深的鞭痕,流着鲜血,吓的旁边的人满眼惊惧的望着容璟之。 一直觉得这陆家的表哥是个病弱的人,没想到一鞭子挥来却这么狠。 赵氏一摸手上全是血,也吓得不轻,瞪着眼前的三人又是愤恨又是恐惧,即使心里再怎么冒火,也不敢再说什么,她也怕闹大了直接让村长失了面子,到时候讨不了好,也想到方俊豪跟牛氏想讹钱却被简又又给吓的打消了念头。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议论着都散了,只是越加觉得,简又又不好惹。 回到陆家,院子里摆了近十筐的青梅,张虎也帮着拾掇,原本该下工的张母跟聂春花两人都没有走,就算今天来不急把青梅挑捡好,总得帮忙搬屋里去。 众人见牵了一头骡子回来,纷纷惊讶了一下。 「呀,这骡子可贵了,又又竟然捨得买骡子。」说话的是聂春花,透着浓浓的羡慕,却没有一丝恶意,只是纯粹的惊讶。 简又又浅浅一笑:「以后家里要送货,怕光用虎子家的驴车赶不急,也不能总霸占着,就想着买头骡子方便些。」 她让容璟之将骡子牵进院子,顿时愁了小脸,这陆家本就小,院子更小,一个鸡舍,一个牛棚已经占去了大半个院子,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安置骡子。 张虎爱不释手的摸着骡子,虽然不是马,但也跟马接近了,他们这种底层的百姓没有资格摸马,这会有个骡子摸摸也是让人感觉不一样的。 见简又又一脸犯难的看着院子,顿时明白过来:「又又,我家的驴棚大,你要是放心,就牵我家养着。」 放心,有啥不放心的。 「成,那就麻烦你了。」简又又点头笑道。 等作坊建出来就有地方了,虎子家养着驴,也懂得怎么照顾骡子,放他家养也省了不少事。 然后将摘青梅的钱算给了张虎,让他明天拿去发给张莺他们。 谁摘多少筐,张虎都有记录,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但字还是识得几个的。 晚饭简又又做了水煮肉片,抓一把豆芽菜当锅底,熬了香菇瘦肉粥。 一边吃,陆彩云一边将陆逍云的话转达给了陆母。 陆母听了双手合十不断念阿弥陀佛,总算儿子还看得开,若是因为这事不肯娶亲,那就对不起陆家的列祖烈宗了。 「我明个就找媒婆帮忙留意哪家有好的闺女。」 一听媒婆,简又又瞬间就想到了当初那黑心的张媒婆,这样的人,谁让他作媒,就是害了那家人,老天爷怎么不来道雷噼死她。 「干娘,你先别急着给陆大哥相看,说不定陆大哥有他的良缘呢。」别说不能让张媒婆帮着作媒,就算陆逍云最后真的能跟百合成了,也不能找张媒婆去说相。 陆彩云连连点头,对陆母说道:「娘,又又说的没错,何况那张媒婆就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又又差一点被她害了呢,咱可不能找她,别大哥的亲事没能成,反而让她给坏了。」 当初简又又的亲事让白家上门闹了一通,这事村里人也是知道,也正因为那一闹,崔氏把简又又赶了出来,不过其中的原由,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但大家都不是傻的,隐隐也能猜出一点眉目,更何况两村相邻,虽然不近,但稍稍一打听,也能打听出来那白河村村长的儿子是个啥样的人。 这么一想,陆母脸色也郑重了起来,觉得张媒婆的确不干好事,又一想简又又说的话,心下狐疑。 「又又,莫不是逍云有人已经给逍云介绍了好的姑娘?」 陆彩云抿嘴一笑,拉着陆母道:「娘,这事暂时还不知道,要看那姑娘品性如何,如果不好,咱家也是不要的,等成了,自然会让你帮着上门提亲的。」 陆母心里更加好奇了,不过看陆彩云跟简又又这保密的模样,最终没有再问什么,有又又帮着掌眼,应该错不了的。 不知不觉,简又又在陆家,已慢慢成了主心骨了,连陆母都下意识的以她为首。 简又又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理所应当的受了,她会让陆家,越过越好的。 回到房间,陆彩云拆开白天霍子康送的所谓的压惊的礼物,发现里面是一盒茶叶,翠绿的叶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又又,这茶叶味真好闻。」 简又又不懂茶,但也看得出这茶必是精品,后来容璟之见了,才说这是上等的云雾茶,虽然算不得贡品,不过却真是好东西,一般人是喝不起的,也就大户人家才买的起,直将陆彩云吓了一跳,顿时觉得霍子康这礼太贵重了。 ------题外话------ 感谢支持正版订阅的亲们喔,你们的订阅就是祥码字的动力,群么么!
第108章 没儿子送终 第二天,张虎再跟着张家姐弟去钱溪庄的时候,将每个人应得的钱发给了他们,虽然只是几文钱,但拿到手的人脸上无一不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摘青梅的时候越加的卖力了。 简又又让容璟之赶着骡车,去了县城,去秦府给秦诏做饭,而她则让陆彩云留在家里,向村里的人家收黄豆,市场价,一斤黄豆是十文,简又又多加了两文,十二文向别人家买,而一斤黄豆能生三斤豆芽,豆芽卖的是五十文一斤,陆彩云虽然没念过书,但这中间的赚的利润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让人乍舌的了。 又又果然有经商的头脑,这简直就都赶上奸商了。 通常大家种了黄豆,也是拿去卖的,留下一小部份自己吃,听说简又又比别人多两文的价格收买,都纷纷拿出了自已家里的黄豆,不过都不多,今年的黄豆还没到收割的时候,有黄豆的人家也是留着自个吃的,不过听到能卖钱,自然是把家里有的都拿了出来。 不管这些人是啥心思,陆彩云只负责买黄豆。 牛氏在家里养了半个月,也养好了,见陆采云在村里四处宣扬要买黄豆,而且还是收的十二文一斤,眸光微微一闪,把家里一麻袋的黄豆都拿了出来。 陆彩云此时,正站在简富仁的家门口,拿了一把称称着孙氏拿出来的黄豆,一共五斤,陆彩云拿出荷包,数着钱。 孙氏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荷包,眼里闪过妒忌,该死的,连个非亲非帮的陆家都靠着简又又发达了,若是崔氏那蠢女人没有把简又又赶出去,她身为简又又的四婶,怎么可能沾不上一点的光。 「彩云啊,你咋突然收黄豆了呢?是不是又又想了啥新的赚钱的法子?」 孙氏试探的问道。 陆彩云抬头看她一眼,眼里含着一丝警惕,这孙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见她看着自己,茫然的摇着头道:「简四婶问这问题也是问错人了,又又做什么,一般都不会提前告诉我们,若是简四婶想知道,不妨直接去问又又……一共是六十文钱,给。」 孙氏愤愤的接过铜板,细细的数了起来,心里却将陆彩云给骂了个遍,什么东西,这会竟然敢跟她拿乔,这突然简买这么多黄豆,总不能是自己吃的吧,前两天就听说要给老三家一个赚钱的法子,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一想到此,孙氏更是懊悔的不行,早知道当初她应该多求求简又又才是,搓磨她的人是崔氏,对她不好的也是那老三家,可跟他们家没任何关系,怎么说都当了十五年的亲戚了,跟老三家断了关系,可没说跟他们家也断了关系吧。 不行,那死丫头鬼主意这么多,指不定还有多少好点子呢,崔氏一心想要得到那酿酒的方子,简又又不给,那她也不是想,只要有一个两个别的赚钱的法子也就够了。 牛氏将一个麻袋放在简富仁的家门口,插着腰颐指气使的道:「不是说买黄豆吗?我这一麻袋少说也有十斤,你赶紧称一称,好付钱。」 陆彩云见是牛氏,本想扭头就走,但想到十斤的黄豆,又又能生好多豆芽,多赚些钱,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当初的事情又又也是给他们狠狠的教训,她厌恶牛氏一家是一回事,但买黄豆又是另外一回事,牛氏只要不是来找茬的,于是冷着脸问:「把麻袋解开,我看看。」 「这有啥好看的,没见我这一麻袋都满的么,要解开了口子,不得洒地上了,要看你回家看去,直接称了不就行了。」牛氏瞪着眼,没好气的说道。 陆彩云脸色不善,看着牛氏闪烁的眸光,心里微微一沉,牛氏不愿意解开口子给她看一下里面的黄豆,肯定有猫腻。 「我要不看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拿别的东西来冒充的,你要卖就卖,不卖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的时间。」陆彩云不客气的说道。 「你给我站住。」牛氏气得不行,拉了陆彩云一把,怒道:「你啥意思,凭啥胡乱说话诬衊人,我咋得就拿别的东西来冒充了,你今天要不买我家的黄豆,我让你一家都买不了。」 陆彩云将荷包贴身收着,瞪着牛氏:「要不是你心里有鬼怎么就就不肯解开麻袋让我看一眼,说到胡乱说话,那不是你方家的特长么,我今天还就不买你家的黄豆了。」 这老妖婆当她好欺负的不成,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 她将问孙氏买的黄豆背在身上,看了看周围等着陆彩云去她家收黄豆的村民,说道:「各位叔伯婶子,大家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收大家的黄豆,实在是方婶拦着不让,要说又又给出的价格可是比外面多了两文钱,若是她从别的村买了黄豆回来,那钱可就先给别的村赚去了。」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怒看向牛氏,谴责她。 「就你事最多,赶紧给彩云看一眼,称了好给钱啊,我们家还没卖呢。」 「可不是,既然是黄豆,那还怕给人看啊。」 「别磨蹭了,咱们村这么多户人家呢,今天还收不完,你偏在这里作。」 陆彩云是一家一家上门问了收的黄豆,让他们把黄豆直接拿上门称更方便,但院子里如今都堆满了东西,已经快没有让人站的地方了,到时候万一让人进来了,碰着,弄坏了什么的,再有那心里险恶之人趁人不注意在他们酿好的酒里面做些什么手脚,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还是她辛苦一些,多跑几趟,多收几天! 而这些人见能卖钱,自然是能早一点拿到钱最好,谁知道过两天他们是不是还收呢。 牛氏红着眼瞪着周围的人,气得牙龈直疼:「你们跟我嚎什么,让她赶称了我的黄豆不就完事了么。」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天哪,这些黄豆都是发霉了的,这种东西都拿出来卖,牛氏你也忒缺德了。」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赵顺媳妇,钱氏趁牛氏不注意,把她脚边扎麻袋的绳子给解开来了,黄豆一下子涌了出来,上面可不是长了毛,发霉了么。 「钱氏你个贱货,谁让你动我的袋子。」牛氏跳着脚就要追着钱氏打。 钱氏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让她打到了,忙躲开了,嗤笑道:「我说怎么不肯让彩云检查呢,原来藏着这龌龊心思啊,当人家是蠢货啊。」 「你……」牛氏被钱氏当场揭发,脸上也有些绷不住了,嘴巴却不饶的骂道:「要你个老*多管闲事,小心没有儿子送终。」 这话恶毒的狠了,钱氏立即腥红了眼,一把抓着牛氏的头髮就打了一个耳刮子:「钱氏你个瘟婆子给我嘴巴放干净一点,你才没儿子送终呢,三个儿子都不得好死。」 「你放屁,我跟你拼了。」牛氏向来在村里跋扈惯了,打架骂人让全村的人都见之绕道,刚开始是没有心理准备,这下扑上去跟钱氏打在一起,钱氏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头髮散了,脸上被抓了几条血印,比起牛氏,钱氏不是一般的狼狈,钱氏也是发了狠的,就算不如牛氏狠,却也让牛氏没讨到什么好处。 周围的惊愕过后忙将两人拉开,有好几个都遭了牛氏的抓,好像谁都跟她有仇似的。 陆彩云举起手里的半袋子黄豆,懵头就砸在了牛氏的背上,牛氏尖叫一声,整个人将钱氏给压在了下面,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不过手上却还是趁机狠狠的打了钱氏两耳光。 「贱人,你敢打我。」牛氏扶着腰,扭头瞪着陆彩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五斤黄豆的重量砸在人的背上力道也不小,陆彩云又是用了全力,直把牛氏疼的龇牙咧嘴,面部扭屈。 众人这才将钱氏给拉了起来,身上脏了不说,脸上更是伤痕累累,头髮都被牛氏扯掉了好几撮。 陆彩云抬脚蹿了牛氏一脚,恶狠狠的瞪着她:「打你怎么了,以为我年纪小就好欺负是么,信不信我在你身上再砍几刀。」什么尊敬长辈,都是狗屁,牛氏这种人就该被天给收了回去。 如果她不看一下确定黄豆的质量的话,牛氏这袋黄豆拿回家发现了问题,再去找牛氏指定会不承认,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翻闹腾,以牛氏这性子,不讹一笔钱怕是不罢休了。 她还有理了?! 「你……小贱人……你……」牛氏气得直吸冷气,也没人扶她一下,一个个都拿着兴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自己,纷纷写着活该两字,让牛氏又是心里喷着火。 「赵婶,我扶你去王大夫家上药吧,都是我连累了你。」陆彩云对钱氏说道。 钱氏刚要说什么,大力的扯到了嘴角,疼的她直哼哼,只能小声的道:「这不怪你,是牛氏那个女人心思不正,想要以次充好骗钱的,这种人早晚会遭天谴,跟她打架也不是因为你,别往心里去,你赶紧去收黄豆吧,我能自己去找王大夫。」 找了另一个比较要好的媳妇扶着她去看大夫。 陆彩云见状,便去买下一家的黄豆。 牛氏见真的没人管她,恨恨的吐了口唾沫,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去找王大夫,直接回了家。 前一段时间看大夫吃药,他们家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了,再花下去,别说大儿子娶不上媳妇,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骡子跑的速度快,比以往进县城少了小一半的时间,简又又这一次没有直接从正门进,而是绕到了后门,后门进去就是厨房,不用再从前边进来要绕大半个秦府。 秦府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容璟之只能自个在县城里逛逛,或者是去哪里坐着等。 有了上一次方俊豪的恶意抹黑之后,简又又便决定不在县城过夜了,反正骡子走的也快,回云岭村也不打紧。 厨房里打杂的下人一见是简又又,立即笑着迎了进来:「原来是简姑娘来了,我们家少爷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 简又又拿了一个小筐进门,那人见了立即好奇的问:「这里装的是啥新吃食么?」 「我自己生的豆芽,一会煮了大家一起尝尝,还有虾酱。」咸咸的,很入饭。 「让奴才帮你拿吧。」下人忙机灵的接了过去,简又又顺势松了手,让他帮着拿了进去。 厨房的管事是周婶,围着一条围裙使唤着众人忙活着,见了简又又,顿时一脸的惊喜:「唉呀,这来的早真是不如来的巧。」 周婶过份的热情让简又又有种不小心自己跳进馅井里的感觉,再看厨房里忙碌的众人跟那一筐筐的菜,猜测道:「周婶,是不是今个有客人在?」 一提到客人,周婶表情有些僵硬,随即扯着嘴角笑道:「可不是来客了么,听说是夫人那边的娘家人,回家醒亲,路过这里,住个一天。」 旁边有干活的小丫环立即不满的咕哝道:「什么娘家人,不过是个旁亲而已,态度也忒嚣张了,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使唤了。」 「闭嘴,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小心陈妈妈听听了掌你的嘴。」周婶瞪了那丫环一眼,警告道:「又又啊,你别听她们乱说,我正愁做什么菜呢,怎么也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秦府拿不出特别的菜招待他们不是。」 简又又看了看那闭上嘴巴认真干活的小丫环,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多问,这大户人家的事情本来就复杂,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能去随意打听的,不过看丫环的语气,似乎秦夫人这所谓的娘家人性格并不和善,怕是不好相与,所以周婶的意思是让她好好做一顿,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毕竟没有腥味的鱼,目前除了她,庄婶跟归云楼,没人能做的出来,更别说她会的多种做法,这里的人可不会。 唬弄唬弄这些古人,还不容易? 「周婶,我会尽力的。」简又又谦虚的道。 周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让简又又要什么食材尽管说便是,而自己也给简又又打起了下手,整个厨房都交给了简又又。 简又又问了下有多少人,什么喜好,便撩起了衣袖,动起手来。 筐子里的豆芽拿了出来,让人洗干净,虾酱是用一只小罐子装的,放在一旁,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调味料。 鸡鸭鱼肉,当季蔬菜,都准备了不少,连龙虾都被买了过来,更有下人已经揉了好面,放在一旁醒着。 摘菜,切菜,配菜都有下人去做了,简又又只用负责做出来就行。 秦夫人喜欢吃鱼,简又又自是以鱼为主,多做了几道。 肉做了梅菜扣肉,水煮肉片,而豆芽就放在水煮肉片做底料,咕咾肉,放了薄荷酱烧的,要是有菠萝就更完美了,只是没有那么多材料,只能自己变通一下。 油锅里烧的滋滋作响,简又又手里炒得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几下,简又又侧目一看,就见秦诏咧着小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着自己笑的灿烂。 「秦少爷,厨房里都是油烟味,呛的很,你还是快出去吧。」简又又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搭理他,一边炒一边说道。 秦诏像是没听见似的,转了一圈又到了简又又的另一边:「姐姐,你陪宝宝玩。」 「你不想吃好吃的了?」 一听好吃的,秦诏小脸死死的皱在了一起,像个包子褶似的,咬着手指:「想。」 「那就乖乖去一旁玩,等我做好了就陪你玩。」 秦诏幽怨的看了简又又一眼,见她忙的连搭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再看厨房里的人忙的团团转,眼睛一亮,嘻笑着便跑去帮忙抓鱼,只是鱼滑,没有抓到,倒是弄湿了身子,吓的下人失声尖叫。 「少爷,哪能你干这种粗活,奴才来就行了,你歇着就行歇着就行。」 秦诏若是个正常的,帮忙不在话下,只是让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人来帮忙,岂不是帮倒忙,何况身为主子,下人哪里敢让秦诏动手。 只是秦诏显然不听使唤,没一会就将厨房整的鸡飞狗跳,他却还乐此不彼。 简又又无语的抚额:「秦少爷,想不想吃虾饺,灌汤包?」 「好吃吗?」这两样是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然好吃,而且是非常好吃的东西,保管你从未吃过,怎么样,想不想吃?」 秦诏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想,你赶紧给我做。」 「想吃就回自己的院子乖乖呆着。」 一听这话,秦诏顿时挎下了小脸:「不能回去,娘说找姐姐比较安全。」 简又又一愣,她怎么听不明白这话了呢,怎么叫找她安全,难不成还有人害他?就算有,她也没本事保护他呀。 「那些个姨母舅舅表哥表姐坏透了。」秦诏对着手指头,弱弱的说道,一脸的委屈。 简又又想了下,有些瞭然。 宏沛县里没人知道秦大人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可不表示那些亲戚了啥的不知道,看来秦诏没少受人欺负,难怪这一回他竟然跑来了厨房,还没有人来找他,原来是受了秦夫人的意思。 想了想,简又又指着一旁的矮凳说道:「那你坐到那边去,这灶旁太热了。」 秦诏乖乖的点头,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又又,等着她所说的好吃的东西。 ------题外话------ 祥也是茫然了,为嘛有亲说我没有更新捏?我不是天天更新的咩?
第108章 怪想你的 按着人头算,差不多两桌人,正好男女各一桌,简又又把每份菜都做了两份。 酸菜鱼,清蒸鱼,松子桂鱼,糖醋鱼,炖得奶白色的鱼头汤,龙虾没有做成麻辣味的,而是在现代时她常吃的特色龙虾,口味清淡,但会配上独家配方的酱料,人家的酱料怎么配的简又又也没学过,只能根据自己吃过的口味调了一碗,蘸着吃。 梅菜扣肉,咕咾肉,水煮肉片,以豆芽为底料,上面浇了一层放好调料的油汁,一浇上去,滋滋的冒着声响。 鸡做了一道白斩鸡,蔬菜的简又又就炒了个豆芽,而共余的剩下的菜,便交给厨房里的人了,而又又便去一旁拿过醒好的面,让下人帮着把虾仁切段,因为做水晶虾饺的面皮跟普通的面皮不同,简又又让下人又重新加面粉跟淀粉揉了一小块面粉醒着,捏了捏醒的面,把虾仁跟切好丁的胡萝蔔搅拌在一起,拿过分好的一小团一小团面,然后压扁,压得薄薄的,几乎接近透明,放上馅,对摺捏起褶子。 秦诏端端着一只碗,吃的不亦乐乎,几乎是简又又每做一道菜,都会给秦诏端一小碗,除了那整条蒸的鲈鱼没能夹,不过秦诏有那么多鱼吃,也不在乎那一点点,红红的小嘴上满是油,烫的直吸嘴,一边吃,一边看着简又又捏虾饺,捏完虾饺再做包子。 小小的包子,皮薄肉厚,目测可以一口一个。 简又又做了许多,不仅留着给秦诏开小灶,多的还能给大傢伙分一个尝尝。 放在屉笼里,上灶蒸着。 而做好的菜,也由丫环们陆陆续续的端着出去了。 陈妈妈过来带秦诏去吃饭,秦诏拿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摇头道:「宝宝吃饱了,才不去看到那些讨厌的人。」 而且在这里,他是第一个吃到好东西的,还没人跟他抢。 陈妈妈看着秦诏倔强的小脸,犹豫了下,便也没有强求,吩咐人照顾好了小少爷,便去了前院。 秦夫人听了陈妈妈的回禀,笑着点头,招唿着在坐的几人吃饭。 饭桌上以鱼为主,但是鱼这个东西带着腥味,并不是特别招人喜欢。 年纪最长的一名妇人拿着筷子,不悦的皱着眉道:「三表姐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们来可以直说,这满桌子菜鱼占了大半,这是存心不让我们吃饭吧。」 这说话之人,是秦夫人那庶出的姑姑的小儿媳妇聂氏,姑姑名叫冯月,跟她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是庶出,但冯月会讨好嫡母,虽然嫁的不够高贵,但以当时冯家的地位庶出的女儿能嫁给人家当正妻,也总是比当贵妾来的有面子的多。 秦夫人的爹,如今是吏部尚书,管着官员四品以下官员的考核,任免与调谴,她那姑姑冯月便使劲法子讨好了冯家,替儿子谋来了一个官位,到如今也已经是从三品的刑部侍郎了,这聂氏,便是那侍郎夫人,常年生活在京城,游走在贵妇们之间,对秦夫人也就越加的看不上眼。 「弟媳吃都没吃便说我不欢迎你们到来,要知道这鱼可是我最爱吃的,我拿我最爱吃的东西来招待你们,哪里是存心不让你们吃饭了,还是说表嫂你故意找茬的。」 秦夫人由陈妈妈布置,慢条丝理的吃着鱼,淡淡的看着聂氏,说道。 冯月虽说是她的亲姑姑,但他们可从来不亲近,这一次回乡醒亲路过这里,多半是想要讽刺一下她这个只嫁个九品芝麻官窝在这小地方的庶女,外加可以省不少住客栈的银子。 聂氏气得一摔筷子,比她品级高的夫人她不敢怎么样,她冯秀莲区区一个小官夫人竟然也如此下她的面子? 「冯秀莲,你什么意思?」 「弟妹,算了,这乡下地方,想来也是没什么好东西,瞧瞧这院子旧的,能拿得出这么一桌菜来算不错的了,要知道这鱼可是最廉价的东西。」 吴善荷笑着拉了拉聂氏的衣袖,她是冯月最小的女儿,嫁给了商人,虽然地位不高,但胜在有钱,吴善明虽然官拜三品,但没有油水可捞,这吴善荷便时不时的拿银子供他们花用,于是跟聂氏的关系最好。 聂氏并没有因为吴善荷的话而脸色有些好转,反而越加的难看,更加觉得秦夫人是故意不给她们面子。 秦庸在另一桌上陪着吴善明几人吃饭,中间用一道屏风相隔,听到这边的动静,忙起身想要过来调节,被秦夫人一个眼神,给止了回去。 吴善明眼睛闪了闪,拉秦庸坐下:「表姐夫,这女人家的事情咱们男人还是少理会,坐下,喝酒,喝酒。」 「大……大家喝,都别客气。」 本就三伏的天,秦庸觉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他娶了秀莲这么多年了,从未跟这些人家有什么来往,今天突然跑到他们家来,这表弟又是从三品的官,哪里是他这芝麻绿豆官能比的,就连那二妹夫都一副眼高于底的样子,明明不过是个商人而已。 夫人本就是跟家里几乎断绝关系才能嫁给他的,看那一桌的女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可别受什么委屈了。 秦庸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两只耳朵竖的长长的关注着隔壁桌上的动静。 秦夫人喝着鱼头汤,暗道果然还是简又又做的鱼最合她的口味,没能留她下来简直太遗憾了,听了吴善荷的话,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二表妹这话说的真是阔气,跟你比是比不上了,不过我家老爷好歹是个官,这宅子也是皇上赐的,说这话要是不小心传到了京里……」 吴善荷面色一僵,脸上血色一点一点的退了下去,面露惊恐之色,她说这宅子破旧,不就是在说皇上赐的东西破旧吗?原本想讽刺冯秀莲,却要变成了讽刺当今圣上,别说他们家只是个经商的,就算是个官,也得倒霉。 秦府是歷任县太爷住过的,虽然不是秦庸任职时特意所赐,但却是赐给每一位留任宏沛县县太爷的住所,吴善荷那一番话若被顽固的御史听到了,指不定要参上一本,而最先倒霉的,就是侍郎吴善明。 聂氏恼火的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吴善荷看聂氏脸色不好,讪讪的扯了扯嘴角:「表……表姐,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秦夫人抿唇微笑,虽然只是个庶出小姐,但却是在尚书府长大,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属于千金小姐的尊贵气质,那是聂氏跟吴善荷几个后学的再怎么学,也是学不像的。 「二表妹紧张什么,我也是开玩笑的,再不吃,这菜可要凉了。」 而桌上的几个小的,早就开吃了,因为听到隔壁的小子们喊好吃,鱼没有腥味,便也下筷子尝了,这会正大唿好吃。 聂氏几人眸光忽地一闪,见一桌子的人都吃的喷香,也狐疑的尝了一块酸菜鱼,酸酸的,麻麻的,辣辣的,就是没有一丁点的腥味,让她眼珠子下意识的瞪大了。 她在京城里住着,就是宫中的御膳,端上来的鱼也有一点的腥味,这冯秀莲府上的鱼,竟然一点腥味都没有。 惊诧过后,便是浓浓的忌惮,看着冯秀莲的眸光不断闪烁。 若是冯秀莲让秦庸拿着这去鱼腥味的方子想法子弄进了宫里,那岂非得尽了好处? 不行,这鱼去了腥味之后越加的鲜美,想必宫里的贵人吃了也定会欢喜,到时候皇上肯定会龙颜大悦,她一定要率先拿到去腥味的法子,就算不由他们献上去,这好处却不能让冯秀莲给得了。 对吴善荷使了个眼色,吴善荷立即笑着问道:「表姐府里做的鱼可真是美味,竟然没有一点鱼腥味,不知这是怎么弄的?可否教教我?」 那亲亲热热的模样好像刚刚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我这也是难得的吃上一回,可不是日日都能吃的,看你们今个过来,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求了那姑娘来帮忙,这可是她的秘方,不外传的,我就算是县太爷夫人也不可能做强抢人家秘方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聂氏的念头,如果她不要脸,那就去抢吧,到时候连累的可是吴善明的前途。 聂氏愤恨的瞪了秦夫人一眼,在心里将她骂了个遍,却也没让吴善荷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在心里重新盘算着。 最后两道点心,上了简又又做的水晶虾饺跟灌汤包,不多,也就一人一个的份,那灌汤包轻轻一咬,全是汁水流了出来,让吃的人爱不释手。 聂氏抬头,不动声色的问:「这吃食到是稀奇,从未吃过,也是那做鱼的姑娘做的?」 「地方小吃,你们常年生活在京城,自然不知道有些地方的特色,不是啥稀罕物。」秦夫人一边吃,一边说道。 话里没有一点想要多透露的意思,如果这些人是个好的,她不介意把简又又介绍给他们,让她有更多的路子,可这些人明显心思不正,说得再多,只会给简又又招来麻烦。 那丫头看着就是个倔强的,她可不想以后连每个月两次的福利也没了。 聂氏继续说:「我倒是好奇这姑娘是个啥样的巧人儿了,真想见见。」 秦夫人眸光一凛,想到聂氏的不依不挠,犹豫了下,让陈妈妈去将简又又带来前厅,谅聂氏也不敢明抢,让简又又见一见这些人也好,以后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聂氏真的明抢不成暗着来,能防备起来,还是要先防备起来,总比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来的强。 简又又正在厨房跟大家一起吃饭,好不热闹,听陈妈妈说了来由,忙放下筷子跟了出来,到了前厅,看着眼前打扮的不鲜亮丽的一群人,心里头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见过各位夫人,小姐。」她所站的地方,正好看到女席的一桌,而男席的被隔在另一旁,不扭头,是看不见的,简又又才不想扭头,光是见到面前这群人表里不一的笑容,都觉得碜的慌。 简又又只是屈膝福身行了个礼,并没有跪拜,她来的时候就听陈妈妈说了,这些秦夫人的旁亲,来自京城,可见来头不小。 聂氏脸色立即变得铁青:「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乡下丫头,哪里学过规矩,到底不能跟几个侄女比的。」秦夫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替简又又解围。 聂氏幽幽的眸光扫了秦夫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她若再揪着不放,岂不是把自己的女儿跟个乡下丫头比较,降低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冯秀莲是故意跟她对着干的,一个小小的知县夫人也敢这么嚣张,不知道只要她家老爷稍稍动用下人脉,就能让他永世没有升官的可能。 想到这个,聂氏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简又又低着头,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直接当做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心里对秦夫人的维护感激了一下。 秦夫人忽然笑道:「又又,今天这桌菜做的很好,颇得几位夫人的赏识,这会叫你过来,便是要赏你的。」 聂氏听了,顿时一口气差点噎不下去,她何时说过这种话了。 刚要反驳,却见简又又欢天喜地的对着她们大大的作了个揖:「多谢夫人赏赐。」抬头,微笑,等着接赏赐。 聂氏气得胸口发疼,但又不能说不给赏赐,也是她说要见人的,要是说反口的话,岂不叫个乡下丫头给笑话了,堂堂侍郎夫人连赏赐都不捨得。 抿着唇,她笑容僵硬的道:「年纪轻轻倒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还能做出没有鱼腥味的鱼,留在这小地方倒是埋没了,你若是去了京城,那前途怕是不可限量了。」 秦夫人心头一跳。 简又又心中一紧,把聂氏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侯了个遍,卑谦的垂头道:「多谢夫人赞美。」接的,是前半句,后半句就当没有听见。 去他妈的京城,他连个宏沛县都不敢横着走,去京城那种一块石头砸下来就能砸到一群有权有势的人的地方,不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想拐着弯把她骗去京城好拿她的秘方,真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啊。 就算不会宅斗宫斗阴谋诡计,她也是看过电视小说的好么,想忽悠她,姐可是死过一回,活了两辈子的人了。 秦夫人拿手帕擦着嘴,掩去了嘴角那抹笑,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接话,聂氏也不能继续说什么,这样一来,就真要明抢了,聂氏的身份摆在那里,还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聂氏只觉得胸口堵的慌,被冯秀莲气到也就罢了,这会竟连个乡下丫头也敢拂她的意,京城那种地方权贵云集,以为是个好去的么,她肯透露出带她一块进京就该偷着笑了,竟敢当做没听见来拒绝她。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聂氏忍着怒火,让身边的妈妈赏了二十两银子。 同行的王善荷跟王善梅分别赏了十两银子,王善荷虽然不差钱,但给的赏银也不能越过了聂氏去。 秦夫人又让陈妈妈赏了她二十两银子。 简又又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秦夫人也不想让简又又再留在厅里,对她挥了挥手,简又又忙顺势退了出来。 外头艷阳高照,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简又又觉得背上湿了一大片,不过摸着怀里的六十两银子,咧着小嘴笑了,管她呢,有银子拿,不拿白不拿,左右这些人也不会久留,她更不会跑到京城去找死,他们也不会碰上。 「陈妈妈,每回来府里都要麻烦你,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简又又拿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塞到陈妈妈的手里。 陈妈妈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她既然想要抱好县太爷这条大腿,肯定得打好关系,通常枕头风的效果是比较好的。 「这可使不得。」陈妈妈摇着手拒绝。 简又又直接塞她的兜里:「陈妈妈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一乡下丫头,很多规矩都不懂,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夫人跟秦大人不悦了,到时候还要望你帮我多美言几句呢。」 陈妈妈看了看简又又,最后笑着接了下来,这姑娘,会做人,不怪夫人这么偏帮着她。 回到厨房,陈妈妈把秦诏带了回去,说是睡完午觉再来找她。 厨房里的活不用简又又干,她便无聊的坐在树荫底下乘凉,忽然一名丫环跑了过来,说:「简姑娘,门口有人找你,说是你亲戚。」 「找我?」 她在县城可没有什么亲戚啊。 走到大门口一看,才发现是简富才家的女儿,简秀,跟她是同岁,因为简富才在县衙当师爷,于是整家都搬来了县城,这穿戴也像个小姐似的。 「又又。」简秀一见简又又出来,欢快的蹦上台阶向她跑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我无意只到衙门的捕快说你今天来县太爷家里给他们做饭,便来找你了。」 简又又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的将手给抽了出来,笑道:「怎么,找我有事吗?」 「咱们可是堂姐妹,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简秀状似不悦的嗔了她一眼,道:「我们许久未见,怪想你的,所以便来看看你。」 ------题外话------ 明天咱滴文大封推昂,为了推荐,咱会万更,亲们多多支持,订阅正版哈!群么么!
第110章 买地 简又又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简秀是以怎样一种厚脸皮说出这么令人噁心的话来的。 想她? 这话骗鬼,鬼都不信吧。 简富才进县衙当了师爷之后,自觉身份高了,就看不起简家其他人,这些年也就是每到过年回趟云岭村,而简秀更是把自个当成了千金小姐,哪回见了不是眼高于底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这回倒来拉着她的手说想她了,简又又觉得自己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也知道我是来给秦大人干活的,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进去了。」简又又不想跟简秀多说什么,天知道这丫的打的什么主意。 简秀看简又又转身就要走,忙拉住了她,笑道:「做完晚饭天都晚了,怕是回不了村,就住我家去,我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陪着你,晚上咱一块回去。」 「不用了,我赶骡车来的,一会跟府里的陈妈妈说一声,早些回去,还是不打紧的。」 简秀听了一愣:「骡车?!」简又又是说,她赶骡车来的,也就是说她家买骡子了?简秀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变,那她在秦府做一天的饭,怕是能给很多赏钱了吧。 「又又如今可真有本事,做的一手好菜连县太爷都喜欢,更是连骡子都买起来了。」简秀一脸羡慕的说道。 简又又抿唇笑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简富才住在县城,除了知道她跟简家脱离了关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简秀以为她是给县太爷做饭赚了不少钱,那就这么以为吧。 「哪里比得上简大伯能干,他可是秦大人身边的得力助手。」师爷一职,县太爷要用得上你,那你就是有用的,要是用不上你,那就是摆设,显然简富才有一张好嘴,虽然没有成为县太爷身边的大红人,却也不是个摆设,有些时候还是在县太爷那里说的上话的。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简富才很明显在小人那一列里,至少不是个善良之辈,得罪他,对她没什么好处,所以对简秀虽然不屑,却也没有耍冷脸。 毕竟人家舔着笑脸来的,她也不能太嚣张了。 这话落在简秀的耳朵里,像是奉承,让她的心情破为愉悦,再看简又又时多了几分真的笑意。 爹说的,简又又得了县太爷的赏识,虽然只是做饭,但若是关系搭的好,那可就不一样了,她若跟简又又交好,指不定也能跟着进秦府,能跟秦府往来的都是些富贵之人,到时候她就能许个好人家了。 「所以说,咱们虽然不是亲姐妹,但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我跟着我爹搬来了县城,回去的少,都快跟你生份了,现在你常来县城,可得经常找我才对。」 简秀心里想的美,又去拉简又又的手,那一张涂脂抹粉的脸上洋溢着友好的笑容。 她的姿色算不上美,只是说长的比较平整,而像这样的姑娘,县城一抓一大把,低的她看不上,高的她没有机会接触,若是能进秦府,那就不一样了。 简又又嘴角抽了抽,点头道:「我知道了。」 简秀咬了咬牙,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子,递到简又又的手里:「这簪子是我最喜欢的,送给你。」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支银子换以后的好日子,值! 简又又犹豫了下,接了下来:「那就多谢了。」简秀一家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只有他们拿别人的东西,别人想要拿他们的,简直比登天还难,简秀主动送给她,她没有不要的道理。 颠了颠手里的银簪子,份量还挺足的,简富才这个当师爷大油水没捞到,小油水怕也是没少捞。 简秀看着简又又进了秦府,抿了抿唇,眼底闪过淡淡的不悦,却也无可耐何,现在她也进不去,简又又摆明有些排斥自己,所以也不说带她进府,不过既然收了她的东西,应该也明白自己想要跟她交好的意思吧,来日方长,她不能心急,若是让简又又看出了什么,到时候就更不愿意带自己进秦府了。 简又又下午没有再看到秦诏来找自己,听说是呆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出来,怕被那些远亲带来的孩子给欺负了,晚饭稍稍变动了一下,不过几样大菜还是跟中午一样,是陈妈妈特意来叮嘱的,夫人喜欢吃,至于那些个亲戚,看秦夫人的态度,显然是爱吃不吃。 前提将几个大菜做好,点心蒸上锅,简又又便告辞了,从后门出去,容璟之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匆匆赶着骡车回村,路上虽然颠簸,但容璟之的技术很好,比去县城时又少了一刻钟的时间回到了村里。 陆母跟陆彩云已经焦急的在门口候着了,看见简又又的身影,这才齐齐的松了口气:「还怕天黑路不好走,平安回来就好。」 陆母拉着简又又,说道。 容璟之将骡子赶去了张虎家,这才回来了。 院子里又堆满了青梅,屋里已经放不下了,简又又见了眉头紧紧的拧着,陆家本来就不大,如今住了他们四个,又是酿米酒,还要酿青梅酒,左边鸡舍,右边牛棚,根本就已经没多余的地方了,这种情况,就算青梅摘了,她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来酿酒了。 更别说今个家里还收了那么多的黄豆。 「看来得去催一催村长给了,得尽快把作坊建出来才行。」 「那我明天陪你一块去。」陆彩云说。 简又又点了点头,进了厨屋吃晚饭,今天做的馍馍是纯白面的,很香,一碗米粥,配着虾酱,吃起来也是很美味。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吃完早饭,简又又去看了酿好的米酒,发酵的差不多,再过个两天就能拉去颜记酒坊了,正打算去找村长,就见村长背着双手,笑容满面的过来了。 陆母忙将人迎进堂屋,端来一碗薄荷茶,拘谨的站在一旁。 简又又走进堂屋,叫了一声:「劳烦村长大叔特意跑这一趟,是不是已经给我划好了地?」 王善光喝了一口薄荷茶,眼睛不由得一亮,贊道:「这茶清凉爽口,挺好喝的,可是又又你鼓捣出来的?」 「是山上摘的薄荷叶,我把它晒干了,不仅能泡茶喝,还可以做成薄荷酱沾馍馍跟窝窝头吃,一会村长大叔带些回去尝尝。」简又又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善光笑道,接着才说:「地我给你划出来了,你看一下可满意,若是行,咱们一会就去县衙把这事办了。」 说着,拿出云岭村的地图,指着他用笔画出来的一块地方,说:「我研究了许久,发现这块地比较符合你说的要求,前后左右都有空地,先划十亩地给你建作坊,听说你还要酿青梅酒,这里靠近云岭山,仔细找找,说不定咱们村的山上也有青梅树,这样摘了也方便。」 简又又看了看,点头道:「村长大叔选的地方我很满意,让村长大叔费心了。」作坊建在这里靠着云岭山,邻近村里子唯一的一条河,在没有自来水的情况下,打水也很方便。 周围没有别人家的地,到时候他要扩建也很会轻松的多。 王善光收了地图,笑着起身:「那成,这地虽然是咱们村的,不过可不归我管辖,至于价格,你跟我说这件事后我就拖人去县衙打听了,要十两一亩,你准备好银子咱们就进县城吧。」 陆母一听这个价格,吓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啥,十两一亩,村长,你没开玩笑吧。」 王善光横了陆母一眼,微微板着脸道:「什么话,我像是那么无聊来跟你开玩笑么。」 陆母这话没有恶意,只是被吓到了而已,王善光听着便心里不怎么舒服,简又又虽然也吃了一惊,但显然得罪村长不是啥明智的事情,笑道:「村长大叔别误会,干娘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的地大多都是祖传,很少有人再单独买地,正如王善光说的,地是云岭村的,但不属于他,价格也不是他决定的,十两银子对个老百姓来说算得上庞大的数目了,谁家存了十两银子都算得上日子过的好了,陆母会吓一跳,也是情理之中。 十两银子一亩,十亩就是一百两。 简又又轻轻蹙了蹙眉,比她想像中的要贵上不少,是她想错了这个朝代地的价位么? 但不管怎么说,一百两她也是要买的。 想着一下子就要送出去一百两,简又又狠狠的肉痛了一把,建个作坊少说也得百八十两,再过两个月扩建陆家的屋子,又要上百两,唔,这赚的钱还没咋捂热呢,就要出去了,看着一拿一百两赚得多,可花起来真是一点都不经花。 陆母吓的许久反应不过来,简又又回屋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加一些碎银子,让容璟之赶着骡车去了县城。 王善光笑眯眯的看着简又又,心下活动了起来,一百两的地说买就买,还不算建作坊的银子,简又又酿酒果然赚了很多。 进了县城,几人直奔县衙而来,经人禀报之后,进了县衙后堂的花厅里,秦庸像个爷似的坐主位上喝茶,简富才站在一旁替他打着扇。 简又又看着那挺着的小肚子,在心里暗暗腹诽着,秦夫人那样一看就像是大家闺秀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要长像没长像,虽然身材不是胖的像猪一样,但那肚子明显破坏了整体的身材走势,也算不得是好官清官,要么是秦夫人当初不小心瞎了眼,要么就是秦庸走了狗屎运,祖坟上突然冒青烟了。 「你要买地?」秦庸看着简又又,居高临下的问。 简又又行了个礼,垂头道:「回大人,是的。」 「恩,十亩地,一百两,带银子了么。」 「带了。」说着,拿出一张银票,一百两的面额,递到秦庸面前,秦庸看了一眼,也没有直接拿过来,而是对简富才使了个眼色,简富才会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契文书过来,给简又又签字画押。 简又又看那文书的时候,简富才忽然道:「又又,这地契上面写谁的名字呢?」 「自然是我的。」 「虽然你非我简家子孙,但你当初也是入了简家族谱的,若是写你的名字,那只能单独立个户,分出去。」简富才耐心的解释道。 若是不说清楚,这地契的名字怕是要写简富贵或崔氏或简单的名字了,简富才心里是不愿意的,简又又既然被三弟赶了出来,那便跟他们家没关系了,这好处自然也不能落到三弟的头上,要得好处,也该是他们家得才是。 简富才理所应当的觉得。 简又又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忙让王善光跟秦庸帮着开个独户,好在她已满十五,年满十五就能置办自己的房产地产,否则这些东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弄。 都跟简家没关系了,她也不是简家的人,自然不愿意再入简家的族谱,更别说不分出来会便宜了崔氏那些人。 简富才按着简又又的意思一一给她办好,多花了二十两,不过这银子简又又却花的不心疼,要是不彻底的断清楚,怕到时候还更有的麻烦。 画好押,拿着属于她的地契,简又又这才有种踏实感。 就是他妈的花了她一百两银子啊。 将东西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这些可就是她以后的家当啊,办完事情出衙门,已经过了晌午,简又又请王善光去了一家小饭馆吃午饭。 那归云楼去吃一次也就可以了,再多吃几次,她早晚给吃穷了去。 王善光也不挑剔,吃完午饭,简又又又去米铺买了酿酒的原料,自家吃的粮食,再买了一些调料,这才回去。 回了村,简又又便迫不急待的跟王善去看了那块地,因为离云岭山很近,所以周围很大一片都空着,离着村子也有一段距离,就是离村口有点远,不过万事不能完美,能有这么一块地,也不错了,至少在这里应该比建在村口要清净的多。 地上长满了杂草,堆满了石头,打地基前,要先把这些都清理出来。 简又又回到家,跟几人提了这件事,地既然买好了,建作坊就迫在眉睫,多招点人手,早日把作坊建起来。 张母跟聂春花听了主动说让自家的男人过来帮忙。 「这些都是体力活,我也不能让大家白干,张婶跟春花嫂子回去告诉张叔跟立诚大哥说,每天五十文的工钱,再帮我多找一些踏实肯干,品性老实的人帮忙,若有认识的做的好的泥水工也帮我问问情况。」 「又又,咱们乡里乡亲的相互帮个忙而已,咋还能要你出工钱呢。」聂春花摇头道。 简又又笑道:「嫂子就别跟我客气了,就算嫂子你们不跟我计较,我也不好意思让其他人白干呀,那十亩地的杂草跟乱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干净的,给了工钱,大家干活才更有动力跟效率不是,我可是急着打地基,建作坊呢。」 张母用胳膊肘顶了顶聂春花的手臂,笑道:「你就别跟又又客气了,又又是干大事的人,想的可比咱们长远,她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回头多找些可靠的人过来帮忙,那些心思不正想占便宜的可不能要,别坏了又又的事。」 聂春花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那成,我都听又又的,我公公他空闲时帮人做过小工,对泥水工的情况要了解一些,一会回去帮着问问。」 简又又让陆彩云去了赵顺家,帮着问问赵顺有没有时间,明天也来帮着清理那十亩地,到如今,她有过接触,并且能相信的人,也就是这么几家人。 「你张叔反正在家也无事,一天到晚打猎也未必天天都有好运气,我让他也过来帮忙。」张母一边忙活,一边说。 简又又点头应着。 忽然,张母靠近简又又,压低了声音问:「又又,我听你干娘说了,那十亩地花了一百两,是不是真的?」 刚听到这个价钱时,她跟聂春花都吓了好大一跳,差点魂都吓没了,当初崔氏问简又又拿五十两让他们都觉得那是个不可触摸的数字,这回一百两的地,更是让他们觉得像是在听天文数字一样。 简又又的心,又像被人挖了一块似的疼,一百两,别说这些人听着不可思议,她到现在每听一下还心疼加肉疼呢。 「恩,一百两。」 聂春花睁着眼睛,跟张母对视一眼,错愕道:「我还从来不知道咱们村的地这么值钱吶,我们村的地只值二两银子一亩。」 噗…… 简又又正喝着茶,一口水没来得急咽下去,勐的给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聂春:「嫂子你说啥?二两银子一亩地?真的假的?」 呃! 聂春花看简又又那有些激动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难道自己说错啥话了么,顿了一顿,忙解释道:「又又,你也知道我们聂家村穷,粮食种下去到收成也只能收一半,地不好,自然也就不值钱。」 这话是宽慰,只是听了简又又心里越加的不舒坦了,这云岭村的地又不出黄金不出煤矿的,凭啥比聂家村贵出这么多?整整贵了八两银子啊,偏偏一路上王善光还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因着他的关系,已经给她便宜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聂春花的话音刚落,季老忽然凑过来,幽幽的说了一句:「这宏沛县属于苍城,算不得有多繁荣,倒想不到比起江南那边的地也差不了多少。」 江南称为鱼米之乡,粮食产量极高,土地自然金贵,虽然不能跟京城相比,但比起他们这里靠北的地方来说是比较贵的,季老竟然说这地比起江南那里差不了多少,要知道这还只是县城下面的土地哇。 「江南那边的地,大致在什么价位?」简又又看着季老,问,隐隐能听见她的磨牙声。 季老抚着鬍子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最贵的自然要跟京城的相比了,但最便宜的也不过八两银子吧,每块地方价格都不平,端看土的价值有多高了。」 他这话说的很中肯,江南盛产粮食,土地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云岭村的土地虽然不算差,但这价格竟然比江南那边最便宜的土地还要贵上二两。 简又又这心里,顿时隐隐浮起一丝疑虑。 秦庸贪财,那是肯定的,她买这地虽然不会便宜,但也绝不会十两银子一亩那么贵,偏那王善光还一脸的大仁大义帮了自己的大忙便宜了许多,鬼知道他们背里怎么是怎么合计的呢。 简又又咬了咬牙,暗暗思附这事得想法子弄个清楚,她不怕秦庸要贪她的银子,可她讨厌这样懵不吭声的就被人给算计了,要银子直说嘛,竟然骗她,真是气死人了。 就算要不回被坑的银子,她也不能白白当了冤大头啊。 容璟之茫然的看了看季老,问:「江南的地这么便宜吗?我怎么不知道?」 季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是猪啊,怎么会知道。」容璟之乃文官之首,按说这些事情应该了如指掌,可他生性偏执怪戾,又懒得出其,能不用自己动手动脑的,绝不会委屈了他那高贵的头颅跟高贵的手,只要一个冷漠又阴狠的眼神扫过去,谁不乖乖的把他要的东西送上门,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他可不会费心思。 更别说哪里的地价格多少了。 怕是京城的土地也不知道是什么价格吧。 季老无限次在心里摇头,这样一个蠢货,究竟是怎么当上丞相之位的?皇上啊,你可真是老煳涂啦。 「阿嚏——」 远在京城皇宫里的赫连渊,突然打了个喷嚏,摸着发痒的鼻子,目光微沉。 旁边伺候的太监忙端了杯参茶递上前,关切的问:「皇上,怕是着凉了,要不休息一会吧。」 赫连渊无语的瞪了心腹太监一眼,陈同是从小跟着他一块长大的,虽然只是个奴才,但有着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是他信任的人:「瞎了眼了你,没看这是什么天,着什么凉。」 「皇上可别小看这三伏的天,要是一不小心着了凉,更是亏身子。」陈同弓着身子笑道。 赫连渊咬了咬牙,带着一丝愠怒:「朕没着凉,朕看是容璟之在背后骂朕呢,这都两个多月了,可有听木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少了一个人帮他干苦力,真他娘的累,该死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奏摺? 陈同的额头划下一滴冷汗,要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那也只有容相了,皇上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奴才不知。」陈同恭敬的回道。 容相身边的侍卫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别说问木有容相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是连人都没有见过,偏偏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了,那人有多不靠谱皇上不是不知道。 想到此,陈同忍不住抹了把汗,帝皇的心思果然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陈同哪里知道赫连渊其实也不想让木有去给容璟之带信,早点死回来,可容璟之身边的侍卫有四,一个叛主下场自不用说,江肃天为人最是正经,却是个呆子,容璟之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捻鸡,绝不熘狗,叫江肃天去传话,那不是让容璟之在外面多呆一阵子,江如云又是个女人,她的任务可是得保护容歆也不适合,那只剩下一个木有了,而且他性子跳脱难缠,也是最有可能让容璟之早回来的人,虽然那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那总比一点可能都没有的江肃天强吧。 「这个木有,朕早晚扒了他的皮。」这木有性子跟容璟了像,让人驾驭不了。 陈同默默低头数蚂蚁:皇上,你这话说了好几年了,也没见你扒成过。 木有虽然年纪比江肃天小,但武功却是容璟之身边最高的一位,跟容相都能打个平手,皇上你觉得去扒人家的皮,不是被人家虐的下场吗? 这话,陈同自然不会说,皇上说什么,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是举双手贊同,必要的时候还会奉上匕首,方便皇上扒皮用。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能拉来的男人都被张父几人给叫来了,因为院子小,堆满了东西,于是都站在了院门口,一双眼睛热切的看着简又又。 他们都知道了简又又一下子买了十亩地,要他们帮忙清理杂草跟乱石,每天有五十文的工钱,之后建作坊,肯定也需要小工,他们也能来干活,这一天一天的,可能挣不少钱呢。 简又又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人不多,但都是忠厚老实的,她也不定非要很多人,掺杂了那些爱偷懒耍滑的人,反而拖慢了她的进度。 「想必大家来之前大致都了解了,要让大家放下手中的活来帮忙,真是太感谢了,所以也不能让大家白干,一天给五十文的工钱。」 知道是一回事,当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几人心里的激动根本无法形容。 有人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又又你好不容易给我们大傢伙一个赚钱的机会,这可比去县城给人帮工多了好几倍,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是啊是啊。」说完旁边便有人附和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要知道这机会不是村里每个人都有的,他们得好好干才是。 王义山突然站出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简又又:「我昨个听春花你要建作坊,让我帮着找些好的泥水匠,这人是别的村的,离咱们村也不近,怕是中午回不去,要管一顿饭呢。」 简又又笑道:「王大叔,你就是不说,我也是要管大家的午饭的,又是别村来的人,也不能让人家一天来回跑几趟,你放心跟他们说,只要活干的好干的认真,都不是问题,工钱一天六十文,小工跟大家一样,一天五十文。」 王义山听简又又这么一说,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笑着应道:「诶,好咧,你放心,我绝对把这事给你办好了。」 「义山大叔办事,我自然放心。」简又又说道,随即又看向大家:「这几日就辛苦大家,我也不管午饭了,到时候建作坊,大家的午饭也都管了。」 有人听见忙摇着手道:「不用不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走几步路就到家了,不用管我们的午饭。」 「就是,哪能拿了你那么多工钱,还要在这里蹭饭的道理。」 「大家都是一起干活的,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急着把作坊建起来,要辛苦大家加快些速度了。」 众人见简又又说的这么诚恳,便也笑着应了下来,说什么肯定会努力干,争取最短的时间里把那十亩地清理干净好打地基。 赵顺看了眼陆家的大院,道:「这家里地方如今看小越发的小了,怕是也没地方搁置锅子做大伙的饭了,又又你若不介意,不如搁我家去做吧,你婶子茶饭做的还行,也能帮你的忙。」 「那就多谢赵顺叔了,到时候那么多人的饭菜,我还真忙不过来呢。」 赵顺一摆手,大方的笑道:「说谢就见外了,左右你婶子看这天热就打算在家歇歇,等过段时间再出去卖汤圆,闲着也是闲着。」见简又又开口想要说什么,赵顺佯装愠怒的道:「你可别再说啥工钱不工钱的了,不过做顿饭而已,她还吃得到,能要啥钱,要钱我可不让你婶子帮忙了。」 简又又一愣,看着赵顺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暖暖的,瞧,农村是非多,小人多,却也不少那忠厚善良之辈。 「行,不提钱了,多提了钱伤感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顺立即笑了起来,又又帮了他们家这么多,这次找他干活,他也是拿了工钱的,帮忙是他提出来的,哪能再收钱,那不叫人以为他钻钱眼里了,本来乡里乡亲就该互相帮助,他可不能总占又又的便宜。 说定之后,简又又便带着他们去了买的那块地上,指着地方跟他们说,把那一块清理干净。 正说着话,张永河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头上满是汗,他拿袖子粗鲁的抹了把汗,看着几个已经忙碌起来的人,急道:「又又,那个……我能不能也来干活?」 张永河是张莺姐弟的爹,只会种地,家里养了那么多的孩子,生活很是拮据,昨天他带着媳妇跟几个孩子一併回了钱溪庄,想着也是多摘些青梅,好多赚些钱,所以不在家,直到晚上回去了,他娘才跟他说有人来找过他,不过却没说啥事,早上听到那么多人都去了简又又家,好像是替简又又干活的,这才匆匆跑了过来。 又怕简又又招够了人,不要他了,表情很是忐忑。 简又又看着张永河不安又紧张的模样,勾唇微微一笑:「张叔愿意来帮忙,我求之不得呢,工钱是一天五十文,之后建作坊还得需要大家帮忙打下手,所以这工钱就五天一结算。」 「啊?」 张永河猝然一惊,看得简又又一头雾水:「张叔怎么了?」莫非是嫌工钱少?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一天工钱竟然有五十文。」张永河怕简又又误会,摇着手道。 他原以为一天能有个十文钱就不错的了,他只是想给家里多赚些钱,怎么着也得先把大闺女嫁出去再说,今年都十八了,已经拖成老姑娘了,再不定亲,怕以后更不好嫁了,谁也不愿意把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最后嫁给鳏夫去。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干劲十足,而没有被叫去干活的人纷纷妒红了眼,崔氏更是坐在堂屋门口变着花样的骂简又又,有了银子不想着她这个当娘的,全都给了外人。 简富仁背着双手,晃悠到了众人干活的地方,简又又还没有走,见他来,淡淡的叫了一声。 简富仁却欢快又响亮的应道,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简又又:「又又啊,你看这么多人干活,你又不能时时看着他们,左右你四叔我也没什么事,就帮你看着,你看咋样。」 咋得自己也是简又又的四叔,这站在日头下帮他看着这些人,工钱不能少了吧,要知道这么大热的天,人可是都会偷懒的。 简又又瞥了他一眼,扬着声音道:「就不麻烦四叔站在大太阳底下了,大家都是踏实肯干的人,若是你站这里监督,反而让人觉得你不信任他们,对他们不尊重。」 她的声音缓缓的飘进众人的耳朵里,让人听了浑身舒坦极了,尤其是简又又对他们的信任,更是让他们觉得即使在这大太阳底下晒的满头大汗,也没什么。 简富仁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讪讪的笑道:「又又果然是大方啊,四叔倒是自愧不如了。」 看着面前近十亩的地,简富仁的眸光微微一闪,背着手又回去了。 果真是发达了,竟然买了这么大块地,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吧,这之后还得建作坊,又是一笔钱。 简富仁一边想着,心里嫉妒的像是猫的爪子在挠似的难受不已,可简又又赚这些竟然没有一点他们的份,该死的,二哥定是老煳涂了,把这么一棵摇钱树给赶了出去,要是留在简家,哪怕不是亲生的,那也是他们简家的闺女啊,赚的银子不还是拽在自己手里。 别说简富仁心里满是怨怪,简富才心里也是后悔的不行,那本来是他的闺女啊,过好日子的是他家才对。 简富仁回去跟孙氏抱怨了一堆,孙氏抿着唇笑道:「这次不让,可简又又她不还得建作坊了吗?我娘家兄弟就是做泥水工的,到时候你去招了他们来做这活,完了工钱从你这边领,这给多给少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多的就是你自己的,还不用大太阳底下晒的这么累。」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媳妇你聪明。」简富仁一拍大腿,如醐醍灌顶,激动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孙氏得意的挑着眉:「那是自然,简又又反正得找人帮着建作坊,她给谁做不是做,咱们可是亲戚,知根知底的人,为的可是她好,免得找外人还得被骗了。」 「对对,是这么个理,那咱们这两天抽空回趟你娘家,跟大舅子他们说好了,我看也就没几天的功夫就得打地基了。」 「恩。」 简又又可不知道自己又被旁人给算计了,崔氏正在陆家门口闹呢,她的脚边,撒了一地的黄豆。 「陆彩云你个贱人,什么意思,凭啥不收我家的黄豆,我家的豆子是烂了你的还是发了霉的,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陆彩云无耐的看着简又又,不是她故意不去简家收,实在是有了牛氏的前车之鑑,想到崔氏的无理取闹,怕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反而麻烦,没想到不去收反而让崔氏更有了理由上门闹了。 简又又抚额,崔氏的叫嚷声吵得她脑仁直疼,这一回,她还真不能说崔氏故意的,只是说的话也忒难听了。 「简三婶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看来很懂得贱人是什么样的么,也对,你不也生了一个贱人么。」 「简又又你个贱货,说什么呢你。」 崔氏扬手便对着简又又一耳光甩来,容璟之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见状黑眸勐地一沉,将简又又往旁边轻轻一拉,抬手就捏住了崔氏的手握,稍稍用力,崔氏便疼的嗷嗷直叫,容璟之用的内力,虽然没有把手给捏断了,但也叫崔氏疼的不好受,但旁人看来也只会觉得容璟之因为是男人,所以力气大。 「说人贱者其必贱之。」简又又站在一旁,眸中冷光闪烁,对着容璟之漫不经心的道:「掐一会就行了啊,别掐断了就该赖在我们家不走了。」 又被当奴才使唤了。 容璟之心里格外不爽,捏着崔氏的手腕更多了几分力道,不捏碎了她的骨头,也要让她的手几天都动不了。 「唉哟,唉哟,哪里来的小畜牲,快点放开老娘,疼死我了,天杀的简又又,你就任着外人这么欺负你娘么,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这老不死的,竟然敢骂他畜牲,容相小宇宙瞬间爆发了,大有不弄死崔氏不罢休的意思,只是勐的感受到简又又身上更凉了三分的气息,顿时给收敛了起来。 低调低调,不能被这丫头给戳穿了去,到时候被赶出去简直丢了他堂堂容相的面子。 ------题外话------ 大封推,喔霍霍霍霍霍霍,亲们请支持正版哇,话说万更码的很辛苦昂!
第111章 给我扔出去 「我从小就被家人扔了,这报应早就遭过了,还怕再遭么,再说,你是我娘么,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不要脸也得有个度,今天你这黄豆,我们偏就不买。」 简又又双手怀胸,一脸没心没肺的说道。 看着这样的简又又,容璟之心里像是被人拿重物狠狠的敲了一下,闷闷的。 季老站在身后,虽然看不见,但却隐隐感受到简又又身上那一丝悲凉的气息,看尽世间百态的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涌着浓浓的心疼,更有种挖心般的疼,恨不得将简又又抱在怀里,给她万般宠爱,不再受尽任何委屈。 唔,什么时候让小孙子来一趟呢,这孙媳妇得孙子自己来追啊,他这一老头帮孙子追媳妇也不像样啊,娶回家后他肯定会很疼很疼这丫头的。 「季爷爷——」 突然,简又又叫了一声,季老一个激灵回神,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啥事?」 「把人给我扔出去,她要再闹,给我打。」 「好咧。」季老搓着手掌,笑呵呵的应道,回头就拔开容璟之的手,轻轻一拎,崔氏整个人就像个小鸡似的被人给拎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见她逞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紧接着传来她杀猪般的惨叫声,溅起四周尘土飞扬。 「啊……啊啊啊啊……」 有好事的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实在是季老扔的太有技术含量,崔氏整个人摔的趴在地上,屁股拱起,因为疼的爬不起来,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她的屁股一扭一扭,像极了发情中的母狗。 「哟,瞧瞧这是谁呀,三天两头的上门找闺女要钱,这怎么钱没要到,反而当了回母狗了。」 说话的人是跟崔氏敌对的陈老二的媳妇,是个泼辣的女人,在村里跟牛氏的性子有的一拼,唯一的儿子当兵死在了战场上,是她这辈子心里最大的痛,跟崔氏一直不对付,谁也看不怪谁,也因死了儿子之后性格越发的古怪。 这会见崔氏倒霉,还不可了劲的落井下石。 崔氏吃了一嘴的泥,听着老二媳妇讥讽的话,恨恨的呸了一声:「老瘟婆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都死了儿子了还敢这么嚣张,活该你陈家断子绝孙,没人送终。」 这话是在戳陈老二媳妇的心窝子,她失声尖叫一声,扑向崔氏抓着她的头髮就是一顿打,崔氏被季老扔出来,本就浑身疼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回哪里是陈老二媳妇的对手,连反抗都不行,只能任由那巴掌跟拳头落在她的脸上跟身上,火辣辣的疼。 「你个老贱货,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老二媳妇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道:「老娘今天就不放过你,我让你说,我让你嚣张。」 简又又看着陈老二媳妇那泼辣劲,心里一阵暗爽,她倒是一直忘了,论谁能让崔氏不好过,那唯有陈老二媳妇了。 她靠在门框上,优哉游哉的看得好不痛快,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嘴:「陈婶,下手悠着点,仔细手疼,还要让人赖上门讹银子。」 陈老二媳妇听了这话趁机回头看了眼简又又,见她那好不悠闲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又觉得好笑,扬着声道:「话说她讹过你银子,要不让你也过过手瘾?」这说的,自然是当初简又又给的那五十两银子了。 「还是别了,到时候又该被人抓着孝字压头顶上了,人家无耻不要脸,我总不能跟别人学是吧。」 陈老二媳妇被简又又的话给气乐了,在崔氏那受的气也消了不少,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后从崔氏身上爬了起来:「今个也打痛快了,你这丫头说的也对,别打的手疼的要死最后还要被人赖在身上讹银子。」 崔氏死死的咬着牙齿,双目腥红,心里翻滚着滔天恨意。 简又又这个小贱人,她不会饶了她的。 很快张巧蓉跟简洁来了,两人将崔氏扶了起来,简洁看崔氏那狼狈的模样,恼怒的指着简又又骂:「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对一个长辈痛下狠手,你简直不是人,是畜牲。」 简又又还没说话,陈老二媳妇插着腰怒瞪着眼睛:「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你娘是我打的,小小年纪就胡乱攀咬人,小心将来嫁不出去,这上樑不正下樑弯,当娘的无耻,这生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我死了儿子不假,可好歹是为国家建功立业的,我看你崔氏生了这个女儿能有啥出息。」 崔氏整个身子疼的都在发抖,又加被陈老二媳妇气的,更是气血上涌,哆嗦着唇愣是骂不出什么话来。 姑娘家被人诅咒嫁不去,是最恶毒的了,简洁气得小脸一会红一会白,瞪着陈老二媳妇恨不得吃了她。 「等我大哥中了举人,我要你们好看。」 陈老二媳妇不为所吓,讥讽的看着简洁:「啧啧啧啧,这威胁人的话真是说的熘啊,不知道你将来的婆婆被你这么指着威胁,心里是啥滋味。」 简洁一怔,随即收回了手指,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愤恨之色,却也不敢放肆了,她若真把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这十里八村谁有谁会娶她啊,她可等着大哥中举考状元,将来好嫁个好人家呢。 咬了咬牙,简洁又瞪了简又又一眼,转身扶着崔氏回去。 贱人,给她等着,早晚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等等……」 简又又忽然喊道,崔氏跟简洁愤恨的回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简又又给烧成了灰,就见她指了指脚边的黄豆,红唇轻启,眼含讥诮的道:「把你的东西拿走,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贱人,你给我等着。」崔氏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恨道。 她拿手推了张巧蓉一把,张巧蓉会意,立即走过去将洒在地上的黄豆给捡了起来,背着走了。 陈老二媳妇兴灾乐祸的冷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比铁都要厚了,我要是有这样的娘跟婆婆,早就一头撞死了,省得丢人现眼。」 张巧蓉神色微变,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那一双垂下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愠怒,心里对崔氏满是埋怨,蠢也得有个限度,认不清形势也就算了,不想办法讨好简又又争取最大的利益跟好处,反而一个劲的闹腾,明明简又又就算不看在曾经的养育之恩上,也会看在相公的份上拉他们一把,愣是被她硬生生的给折腾没了。 就算她想将简又又赚的银子占为己有,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那住在陆家的舅老爷哪是个好相与的,又是长辈。 人蠢,生了个女儿也蠢,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人村长的女儿会愿意跟她交好,她买的那些小玩意骗骗王爱玲也就算了,村长的女儿岂会看得上眼,有本事去买足银的或是鎏金的东西送人啊。 简又又见人走了,便对有些狼狈的陈老二媳妇笑道:「陈婶,进来坐着歇会吧,我给你打水洗一洗。」 陈老二媳妇正想说不要,她跟简又又本就不熟,或者说跟村里的每户人家都不怎么亲近,不过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简又又便拉着她往屋里走去,脸上真切的笑容让陈老二媳妇心头一怔,人就跟着进来了。 简又又搬了张矮凳放在堂屋门口的廊檐下,让陈老才媳妇坐,她去缸里舀了水端过来给她清洗,然后又进厨房泡了碗薄荷茶。 「陈婶,这天热,喝碗薄荷茶消消暑。」 陈老二媳妇洗了把脸后,端了茶便喝了一口,立即惊住了:「这什么茶,凉凉的怪好喝的,果真有消暑的作用。」 简又又笑:「是薄荷茶,是采了薄荷叶晒干了,喝的时候拿来泡一下就能喝,陈婶若是喜欢,我摘了许多,一会带些回去泡着喝。」 「这……这咋好意思啊?」 「薄荷山上随处可见,不是啥金贵东西,陈婶回去喝了若觉得的方便,也可以摘了晒干。」简又又解释道。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况陈老二媳妇跟她可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然,两人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人,今天陈老二媳妇将崔氏揍了一顿,她心情好,自然对陈老二媳妇亲近了起来。 陈老二媳妇只是性格孤僻,后因儿子死了以后更加的怪异,所以原本就没什么人交往她更加的孤独了,他跟陈老二一家住在村尾,久而久之,也就让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老二媳妇讷讷的看着微笑的简又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不由得连说话的声音也放柔了一些,哪里有面对崔氏时的张牙舞爪。 陆母趁机抬头笑道:「老二媳妇,你千万别客气,这薄荷还能做酱呢,也是又又想出来的法子,回头让又又做了,给你送一罐过去尝尝,蘸着馍馍吃,味道好极了。」 「又又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陈老二媳妇笑道,又坐了一会,她便起身离开了,本不爱串门的她觉得坐在人家家里浑身不自在。 简又又也没有多留,包了一小包晒干的薄荷让陈老二媳妇带了回去。 锅里煮了一大锅的薄荷茶,晾的差不多凉的时候,便舀在了桶里,拿上家里所有能用的碗,拿跟扁带让容璟之挑着,跟陆彩云准备去作坊那边给大傢伙喝。
第112章 飢不择食 聂春花一抬头就看见容璟那蜡黄的俊颜,身材虽然高大,但一脸的病容显然不适合做这苦力活,忙起身道:「容大还在养病,快别累着了,我来挑吧。」 这要是累病了,就得请大夫看病吃药,花的怕还是又又的钱,别好不容易赚的钱又给折腾没了。 容璟之听了这话,顺势将肩上的担子放了下来,有人帮他干苦力,他难道还要拒绝不成,在他的二十五年人生里,就没有做过这种累活。 简又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又不能多说季容大没病,这不是把自己的谎言给拆穿了么。 有聂春花帮着挑担,容璟之便不用去了,搬了张小藤椅,坐在了堂屋门口,整一副大爷的模样。 农村的妇人不像富贵人家的夫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做惯了重活的她们挑着两只装满薄荷茶的桶走路简直轻轻松松,一边走还有力气一边说笑,让简又又佩服至极。 「来来来,又又给大家送茶水了,快来歇歇。」一到地方,聂春花便扯着嗓子嚎开了,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也很是喜人。 众人一听这话,面上一喜,放下了手中的活,拿着衣袖粗鲁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简又又远远的走来,看到的便是众人忙碌的身影,并没有人因为天热而偷懒耍混,脸上的笑容明亮,她喜欢干活卖力的人,不过却不会苛待这些人,请人帮忙本就是自己有求于人,就算她是出了工钱的那一方,但人家也有权利拒绝,若她自私一点,怕是这作坊建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聂春花将桶放下,简又又跟陆彩云给每人舀了一碗薄荷茶。 「这天热,大家喝碗凉茶歇一歇。」简又又笑道。 「又又,这是什么凉茶,凉凉的可比白水好喝多了。」有人喝了一口,笑着问。 简又又回道:「是薄荷茶,清凉爽口,夏天喝最好不过了,我煮了许多,大家可以敞开了肚子喝。」 「真是新鲜,这玩意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煮出来的茶味道么这么香,再给我来一碗。」 每人差不多喝了两三碗,便又放下了碗去干活了,有人脖子里搭了块毛巾,汗显了眼睛便擦一擦,简又又把还有一桶薄荷茶放在了旁边,带着空桶回去了,准备再煮一锅下午的时候再送来。 三人回到陆家,就见门口一道女子的倩影若影若现,似乎是想进又不敢进,一会走到门口,一会又跑到拐角处躲起来,让不知道的人只以为她有病,再不然是想要进陆家干什么坏事。 显然,简又又认为的是第二种。 走近了一瞧,才发现是陆广的二女儿,陆园园,今年十四岁,似乎陆家的基因都挺不错的,致少放在农村里也算得上村花了,而且又比陆彩云会打扮,穿着桃花色的印着桃花的衣裳,下面是同色系的撒花裙,远远看去,很是娇俏可人,但提前得忽略掉她可能有着不为人之的恶毒心思。 虽然是亲戚,但这两家早就生了嫌隙,两看相厌,见了陆圆圆,陆彩云当即沉了小脸,快步走了上去,语气不善的瞪着她:「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陆圆圆似乎不在状态,被陆彩云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也是一脸恼怒的瞪着陆彩云:「关你什么事,我进你家大门了么,要你多管闲事。」 「你满肚子坏水,以后离我家远点,谁知道会不会往我家里酿的酒里下毒。」 「陆彩云,你说谁满肚子坏水,就算要下毒,我也下你饭里毒死你。」陆圆圆插着腰,瞪着眼睛,只是十四岁的她身高明显不及陆彩云,仰着脑袋的她跟低头藐视的陆彩云一比,明显低了气势。 「谁应谁就是,你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对于陆广一家,陆彩云从来没有过好脸色,说话语气自然就沖。 陆圆圆伸手推了陆彩云一把,气哼哼的回了自己家。 陆彩云只是往后退了一步,陆圆圆这种小打小闹她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最怕的就是那徐氏让她来使坏。 「走,这种人,别理她。」陆彩云拉着简又又进屋,不屑的冷哼。 简又又却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如果她没看错,刚刚陆圆圆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她手里捏着一只荷包,绣的什么花样没有看到,不过却能瞧得出是块好料子,这……一时间倒她让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要说来使坏,拿个荷包做啥?那荷包的样子也不像是装什么龌龊东西的,农村的姑娘谁家捨得这么糟蹋。 难不成是送人? 跑到陆家来送人—— 简又又抬头,见到了一脸悠哉的容璟之,福至心灵的想到了关键。 要说干坏事,正常人都不会选在白天,陆圆圆拿着荷包像是送人,如今这陆家唯一能送的对象,不就是那大爷样的男人? 而且这男人还长的不赖,别说他原本的容貌,就是现在憔悴的模样也足以让情窦初开的少女动心,陆圆圆钦慕季容大,也并非没有可能。 容璟之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一道令他起鸡皮疙瘩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便是被人不断的打量,睁眼,森冷的黑眸顺着目光望去,见是简又又像是看货物一样看着自己,额头忍不住滑下三道黑线,然眼底的冰冷却也消散了下去。 简又又因为正在思考,以后得有多少个像陆圆圆这样的烂桃花不断的上门来,季容大的桃花是不关她的事,只是这人是住在陆家,要都上门来看着也让人厌烦啊。 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容璟之睁眼的那一霎那,漆黑的眼底闪过的那一缕冷芒,摄人心魄。 「就算被爷的风姿迷倒,也不用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爷瞧吧。」容璟之薄唇轻启,说出来的一句话让简又又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这货,脑子又抽哪门子的风? 简又又对他翻了个白眼,目光几近嫌弃跟鄙夷:「我像是这么飢不择食的人吗?」 容璟之被简又又这话给气得内出血,肠子都狠狠的打成了结。 身后,传来季老的暴笑声:「噗……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走到简又又身旁,拍着她的肩膀笑道:「没错没错,这么优秀的女娃子不能飢不择食随便找个人嫁了,赶明老头我给你找个好男人,有权有势有貌有才,保管你满意。」 他的小孙子虽然比大孙子逊色了些,但大孙子已经订亲了,成不了好事。 简又又一脸古怪的看着季老,这是人亲爷爷么?哪有这么挤兑自家孙子的,还要给她找好男人? 「简又又,你什么意思?」容璟之一个暴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简又又几乎抓狂,遭嫌弃了,他堂堂丞相居然给个村姑嫌弃了?! 吼完之后,又瞪着季老,眼刀子嗖嗖的飞,也亏得季老活了大半辈子,不将容璟之那小眼刀子放在眼里,要换了旁人,早就吓的腿软失禁连连求饶了。 简又又淡淡的瞥了眼暴跳如雷的男人,仰头望了望天:「彩云,咱家地方是越来越小了,哪里好住人啊,该腾个屋子出来才是。」 陆彩云看了眼瞬间黑了脸的容璟之,捂着嘴偷偷乐:「可不是,酿的酒都没地方放,娘他们也只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干活。」 该,让你对又又大吼大叫。 容璟之的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这两女人,这是威胁着要把他赶出去的意思啊。 想赶爷走,爷偏不走—— 容璟之在心里恨恨的将两人揍了一百遍,转身回了屋里,背影透着浓浓的憋屈。 季老抚着自己的鬍子,看着简又又眸光闪烁。 不简单啊,这丫头竟能让向来嚣张狂妄的容璟之吃憋,虽然其中有部份原因是因为容璟之想留在陆家,可要知道这世没有人能威胁得了容璟之,以他的性子被人这么威胁,早就一巴掌拍死了,哪里还能忍气吞声? 若是娶回去当了孙媳妇,以后放在京城时不时气气容璟之也不错啊? 季老想的好,却不知到最后的结果是他自己气的追杀了容璟之绕了京城数十圈将容璟之揍的鼻青脸肿直到年老体力不如年轻人这才罢了休,却还是遗憾没能杀了容璟之。 下午,简又又做了薄荷糕,拿去了地里给大家当小点心吃,干的都是力气活,加之天又热,很容易就饿。 这样的待遇直接乐坏了众人,纷纷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好的人,给人干活不仅工钱给的高,还有小点心吃。 众人吃的卖力,这吃饱喝足之后干活更是卖力。 到了傍晚时分,张家姐弟跟张虎又拉了满满一驴车的青梅回来了。 张莺还是一如既往的话不多,张悦一进门就拉着简又又打开了话匣子,张倩也含笑乖巧的跟在张悦身边甜甜的叫着又又姐姐。 「又又,你不知道你原先的家里可热闹了,简三婶那扯着嗓子骂人的声音简直传遍了整个村。」张悦一边吃着薄荷糕,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简又又看了张悦一眼,抿了抿唇,传遍云岭村这放丈夸张了,至少她是没有听见的,不过也能猜得出崔氏那股骂人的劲,能让崔氏这么骂的,简又又很自觉的想到了自己。 张悦看出简又又的猜测,忙解释道:「简三婶骂的不是别人,是你小姑。」 「我小姑?」简又又一愣,随即在记忆里寻到了一个温婉的妇人模样,她没有跟这简家的小姑生活过,因为她记事的时候,小姑简富兰已经嫁去了县城,当时还羡慕坏了整个村的人,都说小姑命好,嫁了户好人家。 头几年简家两老还在世的时候,简富兰倒是经常回来,但是两老死后也就每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来云岭村走亲戚,呆不了多久就走了,记忆中,简富兰是所有简家长辈中,唯一一个对她有过好脸色的人,过年会给她发压岁钱,只是那钱还没到自己手里就被崔氏给抢过去了,之后换成了给她拿好吃的。 而这三年里,简富兰一次都没来过云岭村,当初她还听崔氏骂过简富兰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日子过的好了就不管他们这些亲戚了,似乎是上门去,被简富兰的婆婆给打了出来。 张悦连连点头:「没错,不光简三婶,简四婶也在呢,骂的可难听了,我远远的就看见你小姑搂着一个小女孩跪在院子里哭。」 简又又越加纳闷了,这简富兰突然回村,依着崔氏的雁过拔毛的性格,不说好吃好喝好话等着,也不该开口将骂人,而且还骂的难听,更别说那孙氏了,可是比崔氏会做人,不是应该好好陪着以争取自己最大的福利么。 好奇归好奇,不过简家的事情,简又又可不想伸手去管,她跟简家,可没任何关系了,到时候别忙没帮到,反而惹了自己一身的腥。 张莺有些责怪的拉了张悦一把,低声道:「悦儿,姑娘家不可多口舌。」 「大姐,我跟又又说说,又没四处宣扬,有什么关系。」张悦嘟着嘴,不理会自家木讷的大姐,又往简又又身边凑近了几分,这一次仅用两人听到的声音悄声道:「虽然没有听全,但我隐隐听到他们骂你小姑是扫把星,是祸害,害死了自己相公又想回来害死他们。」 这是哪出跟哪出? 简又又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张悦,不过显然张悦也只是听到一星半点,又不能真跟那嘴碎的妇人一样说长道短,那才真正的叫人生厌了。 张莺见张悦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忙将她拉走了,又又若是讨厌多嘴的二妹,那可就遭了。 张悦被拉走了,回头对着简又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看着自家草木皆兵的大姐,无语的瞥了瞥唇:「大姐,你也太紧张了,又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简又又微笑着摇了摇头,张家姐妹三个的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 张莺太木讷,张悦太活泼,性格爽朗不会拐弯抹角,张倩年纪最小,以两个姐姐马首是瞻,所以如今看来是最乖巧的。 不过简富兰在简家的事情,村里很快就传开来了,吃完晚饭隔壁的赵顺媳妇过来串门,跟陆母坐在矮凳上便八卦开了。 简又又一边干活一边听着,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小姑夫人姓晋,那晋相公身子本就不好,常年药罐子不离身,当年小姑嫁过去,两年后才怀了身孕,却只生了个女儿,之后一直无所出,晋家便给小姑父纳了个妾,虽然小姑父的身子很难受孕,但那小妾的肚子却很争气,进门第二年就怀了,还是一举得男。 不说他们说,简又又也能想到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下,那小妾的儿子在晋家的日子过的明显要比小姑的女儿强。 晋家虽然在县城,却也只是小户,而上个月小姑父病逝,小姑成了寡妇,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却偏偏前几天来了个游方道士,停在晋家门口说家里乌云遮天,肯定有晦气之人,几番话下来,直指小姑是个祸害,她的命硬,又是扫把星下凡,所以容易克夫,那晋老太一听这话,一拍大腿,竟然说的这么有理,他儿子可不就是被剋死的,于是恭敬的将道士领进家门,好好说道说道。 这命硬之人生的女儿,也是个命硬的,晋老太知道后还了得,别剋死了她的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孙子也被剋死了,于是便将母女两赶出了家门。 小姑哭着求着自是不愿意离开,这被婆家赶出门,在这个社会里,女人哪里还能活得下去,晋老太把小姑跟孙女一顿毒打,看着快被打死的女儿,简富兰才咬着牙离开晋家,回了云岭村,想着哥嫂能收留她他们母女,却不想被两个嫂嫂骂的更狠更难听,又带着女儿离开了村子。 听了这些,简又又眉头微微一蹙,既恨简家的冷漠无情,连亲妹妹也不肯帮,又同情简富兰的遭遇。 最先酿好的米酒,简又又拉去了颜记酒坊,好在如今不是一次性要很多,分批送货,只用骡车也就装得下了,还能坐几个人。 季老这回说什么也要跟去县城,他行军打仗骑的都是马,赶个骡车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偏容璟之握紧了鞭子不肯松手,皮笑肉不笑的说:「爷爷年纪大了,孙儿怎好让爷爷做这赶骡车这么累的活呢,还是孙儿来吧。」 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太过,否则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不是亲爷孙,季老只能看着容璟之磨牙。 最后无耐,简又又让陆彩云留在了家里,以防崔氏那种极品前来闹事。 季老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上了骡车,好几天都没进县城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都打听当初是被扔到苍城这一带来的,而且最有可能就是在这宏沛县,只是宏沛县那么大,下面又有不少村子,找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 季老心里重重的嘆了一口气,目光却越加的坚定,不管多难,他都要找到他那刚出生没多久就下落不明的小孙女。 去颜记酒坊卸完货,便让庄掌柜带她去见了颜明玉,容璟之跟着,季老一进县城便又不知所踪,简又又也不去多问,这是人家的私事,问多了就该遭人嫌了。 她可一直记着季老说过的地的价格问题,就算被县太爷坑了银子,这事也得弄个一清二楚才行。 颜明玉见简又又来,大笑着迎了过来:「我算着你这几日也该来送货了,正想去交待庄掌柜一声,待你来时让他带你来见我,来来来,我有好消息跟你说。」 「莫非颜少爷的生意又做大了,所以酒的量又跟着大了?」接触几回来了,简又又也不拘谨了,在颜明玉的招唿下,坐了下来。 容璟之更是不把客气当回事,迳自坐在了一旁。 颜明玉看了眼容璟之,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跟迷茫,这男人是不是哪里见过?有点眼熟啊—— 不过很快就把这念头给抛到了脑后,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既然是又又带来的,应该也是朋友吧。 「你猜对了一半。」颜明玉对着简又又神秘一笑。 简又又这下便好奇了:「那另一半是什么?」 颜明玉自袖中掏出几张纸,轻轻晃了两晃,递到简又又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简又又狐疑的看着颜明玉,接过她手中的纸,快速扫了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接下去翻第二张,第三张,让她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这是……」 丫环端了茶上来,颜明玉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看简又又惊呆了的表情,心情越加的愉悦了:「怎么样?很惊喜吧。」 「颜少爷这样相助,让我如何回报?」简又又感激的看着颜明玉,嘴角微微扬起。 这简直是太惊喜了,她能跟颜记酒坊合作已经觉得赚到了,却不想颜明玉一下子给她招了几个府城的大客户,是直接到她这里订酒的,有米酒的订单,还有青梅酒的订单,因着府城比县城大,这几家酒坊也比颜记酒坊做的大,所以需求量更是多。 她本想着先靠着颜记酒坊先把她酿的酒的名声打出去,这样日后找合作者才更方便,毕竟她一个小小的村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一下子做大,但颜明玉竟然帮着她把府城的生意都接来了。 颜明玉对着简又又温和一笑,这个少女有着跟她一样的韧劲,同样都是姑娘,同样自己发家,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出手相助,更何况她也不是特意的,顺热势而为罢了。 「我倒是想一个人独吞赚大头呢,可偏人家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也知道府城不是咱们这小县城能比的,酒坊大,需求量也大,我一个人也卖不过来,这人家买的多,也不愿意从人这小酒坊拿货,自然是直接从你那买更便宜。」 「不管怎么说,颜少爷还是帮我的大忙,多谢了。」简又又真诚的道谢。 若颜明玉自私一点,这府城的生意就落不到她的头上来了。 ------题外话------ 其实这一章,季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明显了哇,而且又又的身份,想来大家也都猜到了喔,嘿嘿……只是认亲之路漫漫,不顺利哇!
第113章 自己想死别连累我 颜明不在意的摆摆手,问:「怎么样,以后酿的酒就多了,不会半途而废吧?」 这话是打趣,简又又笑道:「我要是半途而废,颜少爷你也不肯放过我啊,正好我在村里买十亩地用来建作坊,作坊建好之后便能大批量酿酒了。」 容璟之在一旁挫着牙花子,他怎么觉得简又又脸上那笑容那么碍眼呢,真想让人撕了它。 简又又顿了一顿,看着颜明玉说道:「今日前来,也正是想请颜少爷帮忙打听一下关于我建作坊所买的那块土地的事情。」 「喔?」颜明玉挑了挑眉,一脸正色的看着简又又,问:「怎么说?」 「前不久我跟着我们村长去县衙置办土地的手续,十亩地,县太爷收了我一百两银子,后来我无意中听到说咱们县城底下村子的银子不值这么多,想着颜少爷在县城人脉广,想让你帮我问问。」 颜明玉闻言,皱了皱眉,看着简又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村的土地值多少钱一亩,但若在宏沛县城买块地,也不用这么贵。」 这话,便是明确的告诉简又又,农村的地再好,总不能比县城还贵吧。 「只是民不与官斗,其实你也应该多少听到过咱们县太爷的为人,不是大贪官,但若是有的贪,哪怕是蝇头小利,他也不会放过的,若不是身后有县太爷夫人管着,县太爷指不定猖狂成什么样子呢,所以就算他故意坑你的银子,我们小小老百姓,也无法做什么。」 颜明玉是真心的劝告,简又又自是明白这个理。 「颜少爷说的话,我都懂,我也并非想要去找县太爷理论讨回公道,只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被坑了银子,心里总是不舒服,好歹得让我知道个怎么回事。」 这其中,王善光肯定不会落下,她一百两都花了,想要回来无疑是做梦,但她得知道自己被坑了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也是银子啊。 听她这么说,颜明玉笑道:「那成,你一会去街上逛一逛,下午的时候我就能帮你问出来了。」 只不过打听个事,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这丫头让她去给她把被坑的银子讨回来,那就是找死了。 再小的芝麻官,在这小小的县城就是土皇帝,他们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老百姓哪能随便得罪了去。 简又又站起行了个大礼:「那就多谢颜少爷了。」 这礼行的不伦不类,不过简又又脸上的笑容却诚意实足,颜明玉嘴角抽了抽,让她这个经受过严格调教的大家闺秀看简又又的行礼,真是有种崩溃的感觉。 只是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她如今也只是平头百姓,而且还是个商人,最是让那些有权有势的高门大户所看不起的商人,什么规矩,什么礼仪,都通通见鬼去吧。 「那以后多给我做几顿饭感谢吧。」颜明玉顺着简又又的话笑道,一点也不客气。 简又又嘴角一抽,心里大喊:做饭很累的好么,能别动不动就让她做饭么。 不过却也明白这是颜明玉的打趣,她不会真让自己一来这里就给她做饭,但是要做个一顿两顿,她还真是跑不了。 谁让自己欠下了人情呢,而且一欠还是两个! 想到颜明玉让自己等消息,简又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便在县城慢悠悠的逛了起来,骡车被放在了颜府栓着,容璟之走在她的身旁,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鄙夷的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这么费劲做什么,爷帮你直接去收拾了那县太爷不就完了。」 看这丫纠结的小脸,不就一百两银子么,就算被坑了,也才几十两,就跟挖了她家祖坟似的,偏偏容璟之看着这样的简又又心里堵的慌,很想做点什么,这才鬼始神差的开了口。 简又又没好气的白了容璟之一眼:「你是谁?」 咯噔—— 容璟之的心头勐然一跳,警戒的看着简又又,这丫头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一句话对他的身份起疑了。 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当今大燕的丞相?!到时候简又又就可以宏沛县横着走了,别说县太爷,就是当今皇上都得对她客客气气。 啧,不对,爷凭啥要对这么一个时时虐待他的死丫头这么好?让别人对她客客气气做啥?就活该她被坑银子才是。 然转念一想,容璟之又想到自己的「盛名」,在京城,除了公主跟自家妹子,没有哪个姑娘敢接近他,要是简又又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后果…… 容璟之忙甩了甩头,不太愿意去想简又又到时候可能会露出来的惊恐表情,然后对自己避的远远的。 「什么我是谁,你没带脑子出门啊?」容璟之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不去看简又又的目光,僵硬着声线道。 靠,他堂堂一代丞相,怎么会有心虚的感觉?! 简又又恼怒的瞪他一眼:「你出门才没带脑子,你全家出门都没带脑子,所以你才会做没脑子的事情。」 容璟之被简又又瞪的一愣,也不气恼,只是追问道:「我做什么没脑子的事情了?」 这丫头,真当老子不敢收拾她么。 「只要长脑子的人,都不会蠢到去收拾县太爷,自己想死别连累我。」简又又说完,又以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容璟之,然后往前走去。 容璟之顿时有种被雷噼中的感觉,不仅为在简又又眼里自 不仅为在简又又眼里自己的白痴行为,也为自己刚刚瞎紧张的怂样。 什么会猜出自己不同的身份,狗屁,分明是鄙视老子。 觉得老子一个穷小子有什么能耐能去收拾县太爷,别到时候县太爷没收拾到,自己给弄牢里去了,还得连累她。 容璟之暗暗磨着牙,跟在了简又又的身后。 他高估了简又又的智商,聪明有余,但还不至于神到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能想出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来。 简又又是完全没有把容璟之往那高人一等的身份上想,毕竟他们可没露出什么特别明显的马脚出来,可就算会怀疑季老跟季容大不是普通人,也不会猜到两人的身份,毕竟一般人谁没事会觉得自家来了两个大人物,而且还是跺一跺脚,整个大燕也要颤上一颤,其威名跟权势仅次于当今皇帝的人。 突然,前方一阵吵闹,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谩骂声,路都被人给堵住了,有人不忍的劝着,也有人冷眼旁观,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小女孩子无助的哭泣声。 「奶奶,奶奶,别打了,求你别打娘亲了。」 「死丫头,滚开,老娘今天偏就打死这个扫把星不可。」说这话的,是一个成年的妇人声音,声音里透着狠吝跟冷漠。 人围着,简又又绕不过去,便直接走了上去,刚靠近人群,便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这晋老太下手也真是狠,好歹是儿媳妇,瞧这样子是要往死里打啊。」 「谁让这女的不好呢,被算命的批出了克夫的命,听说连她生的女儿也是个命硬的,那晋相公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晋老太可不得护着这晋家唯一的独苗么。」 简又又只听了两句,便惊的大悍,忙问:「你们说的,可是南街晋文才家?她家的媳妇不是被赶出去了么?」 「就是他家,那媳妇一直被晋老太看不起,这回更是剋死了他的儿子,能不恨透了么,听说是那媳妇回晋家偷银子,被晋老太抓了个正着。」 简又又心中一沉,忙推开人群,入目的就是晋老太举着一根粗木棍对着捲缩在地上疼的已经叫不出声的简富兰下死手的勐打,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孩,兴灾乐祸的笑着,小小的年纪,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恶毒,连简又又都惊愕了一下。 「够了,住手!」简又又往前一步,一个大喝,目光阴沉,死死的瞪着晋老太。 这突然有人出声,晋老一愣,倒是停了下来,见是一个黄毛丫头,一脸怒恨的瞪着自己,眼底的冰寒让她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不由得心底一惧,很快又消失了。 「哪里来的臭丫头,敢管我家的事,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她是你家的人?」简又又走到简富兰面前,将她跟小女孩护在身后,冰冷的目光直将晋老太震的往后退了几步,她身后的小男孩跳了出来骂道。 「这贱女人跟这赔钱货就是我家的人,要你个八婆管。」 简又又眉头一缩,瞪了男孩一眼,到底年纪小,被她这么一瞪忙缩回了晋老太身后,晋老太气得内伤,看着简又又越加的没有好脸色,这死丫头竟敢对她的宝贝孙子这么凶。 「就是,我打死我自己的儿媳妇,要你一个死丫头多嘴。」 「儿媳妇,你不是把她赶出家门了吗?就算是儿媳妇,也不是你一个老虞婆说打死就打死,季容大,报官。」 简又又冷声说道,她讨厌简家的人,但简富兰没有对不起她,晋老太这恶毒的老太婆打人时眼底那一抹恨意是真的想要小姑的命,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请衙差还是县太爷,想必以你跟县太爷的交情,县太爷不介意亲自跑一趟。」容璟之双手背在身后,懒洋洋的语调说道。 简又又一怔,她什么时候跟县太爷的交情好到一句话就能让县太爷亲自过来了?随即看到晋老太眼底闪过的一抹恐惧,瞭然的笑道:「衙差就行了,我刚可是看见李大哥跟王大哥就在这条街上寻视,对这种恶毒的老太婆,哪里能劳县太爷亲自出马。」 季容大这厮啥时候也学会狐假虎威了,不过要真是去请县太爷,那她无疑是自露马脚,不过那衙差李大跟王二远每回见她都比较客气,想来请这两人来,应该会比较容易。 容璟之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晋老太见她说真的,急忙叫住了容璟之:「站住!」 简又又挑眉:「怎么?想陪礼道歉了?」 晋老太正犹豫着,她身后的小男孩再一次跳了出来:「报官就报官,这贱女人可是偷了我家的银子,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怕谁呢,认识县太爷就了不起啊。」 「没有,没有,我没有偷银子,我只是回去收拾我自己的东西而已,又又,我真的没有偷银子。」 简富兰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一听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自己,毁坏自己的名声,顾不得身上的痛,失声嚷道。 女孩怯弱的躲在简富兰的身后,满眼都是惊恐之色,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明明比那庶子年长,却因为发育不良整个人看上去小了不少,一点也不像十二岁的孩子。 晋老太听到孙子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底气十足的哼哼道:「没错,我也要报官,这贱人偷窃,让县太爷来评评理,我教训她还有错?」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奇葩祖孙,愣是半晌回不了神,她虽然跟简富兰接触不多,但这么温柔和善的女人让她相信偷银子,怎么都不可能。 虽然这话不能绝对,或许简富兰表里不一,但今日站在她对面的这对祖孙,一个兇狠,一个奸邪,明明这两人一肚子坏水,简富兰就不可能真的偷窃。 冷冷的勾唇,简又又看着晋老太跟她的孙子:「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偷东西,她是晋家儿媳妇,拿自己家的东西也叫偷?你这是在辱没县太爷的判断能力,这可是不敬之罪。」 一句对县太爷的不敬,再次让晋老太吓白了脸。 小孙子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再怎么嚣张也没有经过人事,简又又这话一出,他也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愣了半晌,他忽地尖叫着指着简富兰道:「她早就被奶奶休了,扫地出门,才不是我们家的人,所以她就是偷了我们家的银子。」 「你说休就休,证据呢?休书呢?」简又又淡淡的问,好像不管简富兰有没有被休,是不是晋家人,她都一点也不担心这偷窃的罪名会落在简富兰的身上。
第114章 谁偷了银子 晋老太听了孙子的话,想上前蹿简富兰两脚让她把休书拿出来,好证明自己跟简家没有关系了,这样她偷银子的罪名就成立了,只是看到站在面前的简又又,那一双似寒冰般的眼,晋老太伸出去的脚又给缩了回来,只恶狠狠的道:「贱人,快把休书拿出来。」 她是今天早上把休书扔给她的,这贱人说是收拾自己的东西,却不想竟偷了她的银子,这回休书还在她身上。 简又又回头,对着简富兰轻轻点头。 简富兰羞愤的低头,默默的拿出一张纸,内容看不清楚,但弯弯扭扭的休书两字却让很多人都瞧见了。 有的人开始对简富兰指指点点,嘲笑她被夫人休了,更鄙视她手脚不干净,做出这种偷盗的下作事情。 简富兰死死的咬着唇,正要辩驳,却听简又又轻轻柔柔的嗓音道:「既然我小姑被你们家休了,那你当街将人往死里打就是行兇,这牢,你坐定了。」 「你放屁。」晋老太呸了一声:「我打小偷还犯法了,这事就去县太爷那说道说道。」 晋老太自以为有理,看着简又又跟简富兰一阵冷笑:「我说怎么有臭丫头出面帮你呢,帮来是姑侄,八成就是一丘之貉,大傢伙看好了,我们这就去县衙评评理去。」 正说着,突然听到自家宝贝孙子的喊叫声,晋老太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容璟之绕到了她的身后,此时正像拎一只小鸡似的拎着晋小生。 晋小生被人突然拎了起来,吓的脸色煞白,盪在半空中的双脚又踢又蹬,却碰不到容璟之一片衣袖,想想也是,容璟之是谁,若是连一个小屁孩都捏不住,怎么能震慑住朝堂之上那么多狼子野心的人。 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在众人眼里看起来像是生病的样子,可毕竟县城可没人知道容璟之病不病,对付一个小屁孩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畜牲,赶紧放开我儿子。」 晋老太惊讶过后回神,大骂道,整个人向容璟之扑去,这孙子向来是他的心肝宝贝,晋家只有他一根独苗苗了,平日里宠得不行,碰都不捨得碰一下,更别说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了。 容璟之轻轻的瞥了她一眼,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晋老太感觉到了骇人的气息:「再走一步,我捏断他的脖子。」 简又又也是错愕的看着容璟之,见他对自己得意的挑了挑眉:银子八成这是臭小子偷的,怎么样,爷聪明吧? 简又又无力抚额,不去看容璟之那傲娇的模样,只冷着脸看着晋老太,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小姑偷了你的银子,你也追着她打了这么久,可搜到她身上有一文钱?」 她敢拿脑袋肯定,晋老太把小姑赶出家门,不会给她们母女一个铜板。 晋老太一噎,表情顿时有些讪讪,她的确没有搜到银子,但正是因为搜不到,所以她才会追着这贱人打,谁知道她把银子藏哪去了。 正要开口,简又又勐的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什么她藏去了别的地方,从她早上回家拿休书到收拾包袱到被你追着打,她能藏哪里去,晋家吗?明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还把银子藏在晋家,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 众人恍悟的点点头。 可不是吗?若真偷了银子,就算不藏在身上,那也不会再放在晋家,都是要被赶出去的人了,难不成她还想着某天回晋家拿么?看晋老太那股子狠劲,会让被休的儿媳妇再进家门?再说时间久了也难保不被晋家人发现再拿了回去,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晋老太老脸一变,表情有些讪讪,瞪着简富兰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看着小孙子痛苦挣扎的模样,更是心疼到不行:「我管她藏在哪里,去了衙门上了大刑自然就招了,你这该死的畜牲快把我孙子放了。」 她对容璟之吼道,却又不敢上前,真怕他一不小心伤到了宝贝孙子。 「季容大,搜身。」简又又看着无理取闹,不分是非到一定境界的晋老太,也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命令容璟之搜那晋小生的身。 容璟之伸出大掌,在晋小生的身上重重的拍了几下,吓得晋小生眼珠子瞪得滚圆,差点脱出来,晋老太还以为他是被容璟之那粗鲁的动作给拍疼了,疼惜的眼睛都腥红了。 「畜牲,你敢打我孙子,我跟你拼了。」晋老太大喝一声,整个人朝容璟之扑去,容璟之淡淡的扫她一眼,一口一个畜牲的骂着,真当爷没有脾气的么。 抬起一脚,容璟之毫不客气的蹿向了晋老太,只听噗的一声,晋老太趴在地上,口里喷出一口血。 众人心惊,明明看着这一脚不重,怎么这晋老太会吐血呢。 容璟之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果然是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了,轻轻一脚都能吐血,这要是哪天不小心摔着碰着,还不一命呜唿了。」 听了这话,有人心理神会的点头,就说怎么一脚能让人吐血呢,八成是这晋老太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也是活该啊,没事去跟个年轻小伙子对抗,这不是找揍呢嘛。 谁也不会想到容璟之的那一脚里,含了五成的内力,就这一半的内力就将晋老太蹿了血都吐出来了,要是用全力,那不是一脚能把人给蹿死了。 像晋老太这种人,容璟之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不暴露身份,这死老太婆早就成尸体了。 一边说着,容璟之从晋小生的胸前摸出一个银角子,看上去也有一两。 简又又眼底泛着冷光,讥笑连连:「什么叫贼喊捉贼,本姑娘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们晋家还真是一帮无耻之徒,小小年纪就会嫁祸,若不送去衙门好好教训一番,长大了岂不是要杀人了。」 不少人看晋老太跟晋小生的目光都变了,什么叫证据确凿,这才是。 晋老太猝然一惊,显然没想到在孙子身上发现了那被偷的一两银子,她是真的以为简富兰偷了银子,想到简又又说的要把他们告到衙门,额头不由得滑下一滴冷汗,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容璟之拿到了银子便将晋小生给蛮横的扔到了地上,晋小生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把银子还给我,那是我奶奶给我的零花钱,不是偷的,是这个贱人偷了银子,你们却冤枉我。」 晋老太眼睛一亮,爬起来扶着晋小生连连点头:「没错,那是我给自个孙子花的,不是什么被偷的银子,如今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只要这女人把偷我的银子还给我。」 没错,让简富兰陪她银子,到时候她就又白白多了一两银子。 晋老太想得美,却没想过眼前的少女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简富兰性子软糯不敢反抗,她便觉得人都是应该任她欺负的。 简又又都要被晋老太的无耻给拜服了,冷笑道:「你们家可真富贵啊,零花钱给一两银子,既然都没有证据,那就都带去衙门,让县太爷上上刑,重刑之下总有人招的,若我小姑真偷了银子,别说一两,我十倍赔偿,若是你孙子偷了你却诬衊我小姑企图打死她,这杀人的罪名,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她看得出晋老太是真不知道银子是孙子偷的,但这死老太婆却不管不顾把小姑打了一顿,在明知孙子偷银子的情况下不知悔改,还想着包庇,太他妈的不要脸了。 剪剪秋瞳泛着森冷的寒芒,看得晋老太跟晋小生两人从心底发颤,晋小生更是吓的失禁了,想来是听到去衙门要上刑逼供怕的要死,三伏的天本就热,只一会一股尿骚味就在四周飘散开来,直让众人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心头越发的鄙视这一对祖孙两,也更加确定偷银子的人是晋小生。 于是有人附和着道:「我觉得这法子可行,若不心虚,才不怕用刑,反正谁也没有吃亏。」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都是经不住严刑拷打的,就算动动小刑,稍有问题的人就会被吓的全招了。 晋小生听了这话,更是怕的直哆嗦,晋老太憎恨的看着一脸淡漠的简又又跟一脸决然的简富兰,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晋老太抱起吓的腿软的晋小生,放下一句狠话,立即灰熘熘的走了。 简又又并没有拦着两人,她也不想真闹上公堂,让大家都看清楚这对祖孙的真面目,还小姑一个清白即可,毕竟秦庸不是什么清官,谁知道真上了公堂,会不会先敲诈一下,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晋老太走了,也就走了,她不能真当衙门是她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真把小姑给赔进去了。 看着逃也似的离开的晋老太,简富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重重的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动的看着简又又。 「又又,谢谢你,今天若不是有你在,我这条命怕是没了。」简富兰就着简又又的手站起来,拉过一直畏惧的躲在身后的女儿,说道:「丫丫,快谢谢你又又姐。」 小女孩名叫晋丫丫,这样随便一个名字,可见生的女儿在晋家有多么不受待见,小小的身子,小脸蜡黄,头髮枯黄而又少,明显的发育不良,身上的旧衣服不知穿了多少年,灰濛濛的看不出原样,打满了补丁,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简又又,低声唤道:「又又姐姐。」 看着这样的晋丫丫,简又又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确切的说是原身,在简家受那样的待遇,可不就是翻版似的晋丫丫么,只是自己比她大了三岁而已。 摸了摸晋丫丫的头,简又又柔柔一笑,晋丫丫小眼忽地一亮,羞涩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简又又。 容璟之捏着手里的一块碎银角子:「这东西怎么办?」 晋老太被吓到了,临走前直接把这一两银子给忘了,简又又拿过来,塞到简富兰的手里:「小姑,你拿着。」 被晋家赶出来,身无分文,简富兰是不可能带着晋丫丫活下去的。 那晋老太把小姑打得浑身是伤,又冤枉小姑偷窃,就拿她这一两银子当作赔偿,还便宜她了呢。 简富兰看着手里的银子,吓了一跳,忙又塞回简又又手里。 十几年的压迫生活已经将简富兰少有的稜角磨平了,就算再温柔的人也有脾气,可现在的简富兰在晋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胆怯糯弱,也就只剩那唯一的善良了,别说一两银子,她的手里就从来没有存到过一个铜板,突然这么大一笔钱给自己,简富兰能吓的不轻么。 简又又嘆了一声,郑重道:「小姑,如今你被晋家休弃,云岭村你也去过了,简家容不下你,你带着丫丫,若没有银子傍身,怎么生存?」 简富兰听简又又提到这事,眼底闪过深深的悲哀,她如今成了娘家嫌,婆家弃的女人了,一个被婆家休弃的女人,如何能生存的下去,若不是丫丫年幼,她早就不想活了。 简又又看出了简富兰的心思,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声音又重了几分:「小姑,不就是被婆家休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世界还能谁离了谁不能活的么,那晋家是个怎样的火坑你自己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没看到过也能想像丫丫过的是怎样水生火热的日子,如今离开了才是好事,你带着丫丫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拿着,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简富兰就走。 简富兰对她向来和善,是把她当亲侄女看的人,就算她跟简家没有一点关系,她这个穿越而来的灵魂也没有真正接受过简富兰的帮助,她简又又不是狠心之人,谁对她好,她都会记在心里的。 简富兰则是整个人都懵,呆呆的看着简又又的后脑勺,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刚则听到的骇俗言论,一个被休的女人根本没有颜面活着了,可又又竟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好事? 想到自己的女儿从懂事起就被逼着干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小妾跟庶子欺负,离开晋家,的确是好事,只是以这样的方式,简富兰不是简又又,怎能做到她这么豁达。 ------题外话------ 吉祥努力不做三千党,字数是不给力,这几天照顾宝宝晚上没有时间码字,白天上班抽空码的,亲们谅解一哈哈!群么么!订阅正版是王道……吼吼……
第114章 一个奇葩 容璟之落后一步,若有所思的看着简又又的背影,对她刚刚的话也是万分的惊讶,任何女人被休赶出夫家,都是一种难堪,除非你有特别强硬的背景,疼爱的长辈,否则家族绝对容不下她的存在,在京城,世家大族中视这种为耻辱,被休的女人要么无颜存活于世,要么被家族送去庵堂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有改嫁的,但是少,更别说对被休一事能完全不在意的,在容璟之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葩。 但容璟之却看到了简又又身上毫不作做的一股洒脱之气,不是装不在意,是真的无所谓休不休。 容璟之的心底是震惊的,活了二十五年,形形色色的女人见过少,却独独没有见过简又又这样独特的女子。 漆黑的瞳眸,幽幽的看着简又又虽然蛮横却充满关心的拉着简富兰去医馆,忽地浮上一层的雾,遮住了他眼中的真实情绪,叫人看不透。 直到被简又又拉到医馆坐在大夫的面前,简富兰才从简又又的惊世言论里回过神来,一看对面鬍子半白的大夫,吓的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举动太过突然,连对面的老大夫也被吓的不轻,愣愣的看着简富兰。 「小姑,怎么了?」 简富兰不安的看着简又又,拉着晋丫丫往后退了几步,摇头道:「又又,我不看大夫,咱们走吧。」 「什么话,不看大夫万一内伤了怎么办?」简又又唬着脸说道,强行将简富兰又给按回了椅子上,扭头一看,就见晋丫丫害怕的看着自己。 简又又嘴角一抽,她好像也没有多兇恶,这孩子在晋家受了多少磨难以至于一个脸色就能把她吓成这样,何况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简富兰还是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看一个大夫得花多少钱,我伤的不重,躺个几天就行了。」 「小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把身体养好,以后才能养活丫丫,万一落下病根,花的钱更多。」 简又又算是明白简富兰为什么抗拒了,想想也是,身无分文的她就算有这一两银子,也要差不多交待在这里了,没了钱,以后的生活就是个大困难,别说简富兰,农村里最得不起的,就是病,看病抓药,那银子花起来真是如流水一样,小病小痛的大多忍忍也就过去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都不捨得花钱请,更别说来这县城里的医馆了。 简又又不由分说的将简富兰按回了椅子上,行为不得不说很粗暴,掏出一个八分的银角子,放到桌子上,对大夫说道:「大夫,把脉,用最好的药。」 「又又,你……」简富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又又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一掏就是一个银角子,更是为了替她看病掏的。 简富兰的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但却害怕这份恩不知该如何还。 简又又正色道:「小姑,刚刚的话我不是随口说的,就算你现在听不下去,可这伤也得治,你可别再推辞了,否则我就该觉得自己白白多管这事了。」 简富兰呶了呶嘴,看简又又严肃的神情,下意识的点头道:「又又,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她伸出手,让大夫把脉,然后抓药,大夫都是按简又又的意思来的,配最好的药,最后诊金付了一两三钱。 看着简又又毫不犹豫的付钱,简富兰被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出了医馆,她忍不住问:「又又?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三嫂不是……」说到之里,简富兰顿了一顿,眉头轻轻蹙起,她虽一年回一次云岭村,但简又又在简家过的什么日子,简富兰也看在眼里,别说崔氏对这个大女儿狠心,一点也不像疼简洁那样,更别说会给简又又这么多钱在身上。 何况,简家除了大哥家在县城条件稍微好一些,其他兄弟姐妹都并不富裕,更不会给孩子那么多钱用。 简又又笑道:「小姑还不知道么,我不是简家的女儿,是大哥当年捡回来的,而且我也被赶出了简家,从此跟简家再无任瓜葛,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所以小姑不要觉得有后顾之忧。」 「什么?」简富兰乍一听到这事,整个人都呆了,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简又又的手:「你不是三哥跟三嫂的女儿?」 难怪,难怪三嫂总是苛待又又,就算喜欢小女儿不喜欢大女儿,总是亲生的骨肉不能差别这么多,原来又又不是他们的亲骨肉。 简富兰虽然震惊,也明白过来简又又这十五年不受三嫂喜爱的原因。 不是自己身上掉来的肉,如何能疼之护之,更何况三嫂的性子本就刻薄,唯一庆幸的是单儿没有被教坏了。 但一想到简又又是被简富贵跟崔氏赶出门,心里也来气:「就算如此,十五年的朝夕相伴,他们竟也如此狠心,将你说赶就赶,他们就没想过你一个姑娘家如何生存?」 她被婆家休离赶出家门都彷徨无措,不知如何安身,更别说小小年纪的又又,又是怎么过来的。 她嫁来了县城,看似风光,其实婆家不知有多苛刻,除了每年过节能回娘家,平日里几本上连家门都不怎么让她出,更别说收到简又又离开简家的消息。 感受到简富兰真切的关怀,简又又心头微微一暖,简富兰虽然胆小不顶事,但至少心地善良。 「小姑放心吧,同村的陆彩云让我住到了她家去,而且我也很庆幸不是简家的女儿,脱离简家我很开心。」 简富兰眉头一拧,她也是简家人,简又又说这话,按说她该生气的,只是更多的是心疼,如果简家是个好的,又又又怎会如此薄凉。 不管怎么说,她叫曾经的爹娘为简三叔跟简四婶,如今却还叫自己一声小姑,这孩子是从心里把她当小姑的,她都是嫁出去的女儿,简家的事跟她没有多少关系了,更何况昨天回去,面对的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冷嘲热讽,辱骂讽刺。 简富兰对自家三哥跟四哥,说不出的失望跟心寒。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肯帮一把,更惶论无亲无故的又又了。 只是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靠又又相助看病抓药,若非又又出现,她怕是被婆婆打死了吧,死后还得背上偷盗的罪名,连累丫丫一辈的名声。 想到此,简富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一样,一边走一边看着简又又的侧颜,小脸比上一次见到的更加圆润了,皮肤也渐渐的白皙了起来,头髮虽然稀少,却是乌黑髮亮,挽成了两个小圆髻,上面绑着绿色的髮带,插着两朵绢花,即便没有过人的容貌,现在看来也是娇俏可人,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一股让简富兰都为之震憾的坚强跟聪慧,看上去神采飞扬,与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不发一言的简又又判若两人。 她想,或许是简家对她的薄情让她太过心灰意冷,所以才有了转变吧。 只是又又能在逆境中越来越坚强,她却自问不行。 忽然,简又又扭头问简富兰:「小姑,你们住哪里?」 简富兰嘆了一声,摇摇头:「还没有住的地方,一会打算带丫丫先找个破庙住个一阵。」只是她一个孤儿寡母带着女儿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晋丫丫感受到自已娘亲的无耐跟彷徨,表情越加的不安,紧紧的抓着简富兰的衣袖。 简又又看着简富兰如死灰般没有希望的神情,心里着实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同情了一把,女子在家出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小姑不仅死了夫君,更是被婆家赶了出来,别说没有儿子,就是有儿子,也只是个孩子,哪里能靠得上,没有了任何依靠,以后的路真是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这都过了正午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吃完午饭我陪小姑去看看住的地方。」简又又说道,既然出手帮了小姑,那她就所幸再帮一把,替她们找个住的地方,总不能真的去住破庙吧,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安全啊。 简富兰的手里紧紧的拽着简又又塞给她的一两银子,想着简又又今天帮了她这么多,自己理应请又又吃顿好的,于是点了点头。 四人在路边的小摊位旁坐下,各点了一碗鸡丝面,面很快端上来,飘着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简富兰看着一大碗,有些不知所措,更别说那面上还放着不少的鸡肉,有一种不可置信跟做梦的感觉。 晋丫丫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看着面前的面。 简又又拿筷子递给三人,见简富兰跟晋丫丫的神情,不由得问:「小姑,你们怎么了?」 面端上来怎么不吃光看呢? 晋丫丫再一次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抬起那双因为长年被压迫担惊受怕而变得没有任何神采的黑眸,怯怯的看了眼简又又,然后又看向简富兰:「娘……这……这真的是给我吃的?」 ------题外话------ 一不小心成了三千党,嘤嘤嘤嘤,祥也不想,未来三到四天可能有些分身乏术,更新三千的怕是多数了,之后就会多更新了,这几天就请大家多多包含了,群么么!
第116章 差了一辈 在家的时候,活她干的最多,饭却吃的最少,更多的时候是吃残汤剩菜,别说吃肉,连顿像样的饱饭都没有吃过,这今天突然一大碗面条端她面前,还放有鸡肉,阵阵香味刺激的她恨不得捧着碗就往嘴里倒,晋丫丫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简富兰心头一酸,连连点头:「对,这些都是丫丫的,快吃。」 简又又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晋丫丫,不免心中怜惜,伸手摸摸她的头,晋丫丫却因为突然的碰触而吓的身子一缩,扭头见是简又又,这才羞涩的一笑。 她是被打怕了,所以一有别人突然碰她,身体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简又又将自己碗里的鸡肉都拔到晋丫丫的碗里:「丫丫,吃吧,不会再有人跟你抢。」 晋丫丫双眼放光的看着简又又,又又姐对她可真好,人又漂亮又温柔。 拿过简富兰递过来的筷子,晋丫丫狼吞虎咽却又战战兢兢的吃着面,总觉得这一刻太过美好,美好的不真实,好像一眨眼她又会被打回原形,没有这好吃的面条跟鸡肉。 容璟之看着面前一碗面,眉头死死的拧在了一起,活这么大,他就没吃过这么糟的东西。 瞥了眼旁边吃的正香的三人,除了简又又,另外两人像是饿鬼投胎,活似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容璟之越加的厌恶,更是没有什么喟口。 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哪里明白穷人的苦,更何况还是在晋家当牛做马的简富兰母女,晋老太宠着小妾跟孙子,自然是看孙女不顺眼,而那小妾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处处在晋老太耳边挑剥教唆,所以简富兰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晋文才还算是个有良心的,怕是这母女二人真是在晋家活不下去了。 晋丫丫很快将一碗面吃完了,连汤渣都不剩,吃完还意尤味尽的舔了舔手,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容璟之。 确切的说,是看着容璟之面前那碗没有动过的面,这放着久了,面都开始打坨了。 简富兰敲了下女儿的手,警告的轻瞪了她一眼。 晋丫丫眼中那强烈的想要吃容璟之面前那碗面的想法,是个人都看得见。 简又又看着容璟之问:「你怎么不吃?」 容璟之眸光一闪,刚想说这猪吃的东西怎么配进他的嘴里,但想到这样说话未免太过招摇,于是舌头转了一下,道:「还不饿。」 这一碗破面有什么好吃的,还没有这死丫头熬的野菜粥来的香,光看汤上那一层的油腻腻就令人倒喟口。 简又又不知容璟之心里想什么,听他说不饿,直接伸手端走了他的面,放到晋丫丫的面前:「这好歹也是花钱买的,你不吃也别浪费了,丫丫,给你吃。」 晋丫丫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却不敢直接端起来吃,而是不心翼翼的看了眼简富兰。 简富兰知道简又又心疼丫丫,但看对面容璟之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心里有些拿不定了:「又又,还是给这位小哥吃吧,丫丫都吃了一碗了,够了。」 这面的味道的确鲜美,别说丫丫还想吃,就是她都恨不得再吃一碗,只是做人不能贪心,这一碗面已经是她们吃到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不能再抢了别人的吃的。 晋丫丫听简富兰这么说,眨巴着黑眸将碗往前推了推,闪烁着害怕的光芒:「丫丫饱了,给叔叔吃。」 噗…… 容璟之听到晋丫丫的称唿,差点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叔叔?! 老子看上去很老吗?她叫简又又作姐姐,却叫他叔叔,差了一个辈份啊。 容璟之的心情瞬间不美好了,本就跟锅底一样黑的脸,更是浓郁的能滴出墨来,吓的晋丫丫白了小脸,惊慌不已。 简又又看着受惊的晋丫丫,狐疑的扭头,对上的却是容璟之微笑着的脸:「不用,你吃吧。」 一句话,隐隐让人听出了磨牙的声音。 简又又眨了眨眼,没有深想,重新将面碗端到晋丫丫的面,让她赶紧吃。 吃完饭,简又又带着两人去找房子,不管如何,得先有个住的地方,几番打探下来,才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户要租房子的人家,这户人家的房子原先是父母住的,只是前不久老个老的相继离逝,于是便空了下来,暂时没有卖的打算,只是自家有屋子住,也住不了两个屋,于是便决定租给简又又他们,房子还是他们的,还能收个租金,何乐而不为。 商议好的价格是一百文一个月,简富兰听到这个价格时吓了一跳,想拉简又又走,简又又却说先看看房子如何,硬是拉着简富兰跟晋丫丫来了,是个小型的四盒院,中间是堂屋跟厨房,东西两边各一间屋子,正适合简富兰母女两个人住。 简又又最后将价格砍到八十文一个月,当即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屋里什么都齐全,只要带上自己的换洗衣服就能住进去,这东家也不是个刻薄之人,当即拿来了一些粮食跟调料,虽然不多,但应付个两天也不成问题。 因为住的急,什么东西都没有买,但这对简富兰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又又,你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简富兰即感动又羞愧的说道。 羞愧的是她堂堂一个长辈,竟然事事都要又又这个晚辈来替她打算。 「小姑,我把你当家人,哪里需要报答不报答的,你先把身体养好,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以后带着丫丫生活,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赚取,你必须得克服自己,重新站起来。」 简又又对简富兰说道,心里已经打算把生豆芽的法子教给简富兰,这样一来她自己也有个营生,带着丫丫更容易些。 简又又说的情真意切,直让简富兰心里即温馨又暖融融的。 晋丫丫看着自家娘亲脸上的笑容,再看看干净的屋子,想着以后这里就是她跟娘的家,没有奶奶的打骂,没有没日没夜的干活,没有弟弟跟姨娘的欺辱,心底忍不住欢乎,而这一切都是又又姐姐带给他们的。 娘常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又又姐姐对她跟娘好,她以后一定会报答她的。 安顿完了简富兰母女,简又又这才跟容璟之回了颜府,颜如玉早就在等着她了,见到简又又,也不客套,直接对着身旁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走上前,对着简又又作了个揖,开口道: 「简姑娘,小人跟衙门的捕快有些交情,中午请他们吃了顿午饭,便套出了一些消息,云岭村的土地正常情况下是五两一亩地,扣掉税收,村长得其中的一成,办理此事的当地衙门得二成,而据我打听得来的所知,贵村村长从中谋利五两银子,另外还有县衙的简师爷谋利五两银子,其余的都进了县太爷的腰包。」 一百两银子,扣掉七七八八,县太爷私吞了大致也有六七十两银子,这说来只是小贪,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已经算是巨贪了。 简又又听了,嘴角狂抽,该死的王善光,竟然将价格提高了整整一倍,他自己从原本该有的五百文一下子翻了十倍,这下还不笑死他。 那秦庸还真是连一点小谋小利都不放过,贪了她这么多银子,真是气死她了。 只是气归气,简又又自认不能把秦庸怎么样,到时候等待她就不是秦庸的冷脸了,而是大牢了。 靠,要银子你直说嘛,当初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五百两银子她都大方让给他了,连王善光她都许诺给他作坊的一成盈利,他堂堂县太爷要是开口说要钱,她能拒绝不成,只是这样偷偷摸摸坑她的银子,真他妈的不爽。 她也真是犯贱,干麻答应王善光给他一成的利润,这货好事没办成,连一点算计她钱的机会都不放过。 颜明玉看着简又又不断变比的脸色,明明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默默忍受的憋屈模样甚是滑稽,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简又又抬头,一脸的委屈:「我都被人坑了你还这么开心。」 她从未将颜明玉当成男子,今日又得颜明玉这般相助,内心里不由得将她当成知已,姐姐看待了,不由得语气也带了几分亲近。 颜明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的更欢了:「那坑都坑了,总不能把县太爷打一顿吧,好在也只是多出了五十两,对你来说并不多。」 这丫头如今一赚就是上百两,到手的净利润怕也不只五十两了,被坑的银子实在说不上什么。 简又又忍不住仰天咆哮,五十两银子不少啦,她拼死拼活的干了这以久也才存了三百两银子左右,建完作坊建屋子,到时候怕是要身无分文了,所以简又又越加觉得多花了五十两银子无疑是在挖她的肉,疼的不要不要。 容璟之却看着两人的互动,暗暗挫着牙花子,这什么颜明玉的,让人越看越觉得可恨。 ------题外话------ 我是吉祥的存稿君,吉祥最近更新不稳定,请亲们谅解,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喔!
第117章 揍了县太爷 容璟之带着一脸的欲求不满离开,眼刀子时不时的飞向简又又,弄的简又又一头雾水,暗道这货脑子又抽什么风?简直莫名其妙。 而简又又的一脸无辜加茫然落在容璟之的眼里,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也不知道生个什么闷气,心里为什么不痛快,只知道简又又这死丫头惹她了,可他偏偏还不想骂她揍她消消气。 眼角的余光忽地看到一顶软轿从身侧经过,容璟之眸忽一沉:「我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也不等简又又开口,人就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又又坐在骡车上,无语的嘴角直抽搐,这大热天的,季容大这王八蛋竟然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了?这是要热死她的节奏啊。 容璟之看到的轿子里,坐着的正是县太爷秦庸,想到简又又被这傢伙实实的坑了几十两银子,心情不好,而也因为这个原因对那小白脸撒娇,害他心情非常不爽,若是不出口恶气,怎么都对不起他的名声。 只是如今在外身份藏着不好暴露,那就唯有用最直接的手段了。 抬轿子的总共只有四人,县太爷的轿子,放眼整个宏沛县,还没有哪个敢打主意,所以也没有侍卫跟着,而对于容璟之来说,对付这四个轿夫简直就跟玩一样。 呯—— 轿夫晕倒的瞬间,轿子重重的落在地上,秦庸一个不稳,整个人便从轿子里滚了出来,还没问怎么回事呢,头顶上就被人套了一个麻袋,然后就感觉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疼的他来回翻滚,却偏偏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容璟之内力高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秦庸根本不用出全力就能把人揍得死去活来,而秦庸虽然只是当个小官,但多年来也是养尊处优的过,哪里受过这种被人套上麻袋一顿狠揍的待遇,没多久,他整个人就眼前一黑,这么被容璟之给揍晕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秦庸,容璟之尤不解气的蹿了他两脚,这才哼哼着走了。 而发泄了一通,在颜明玉那里受到的不爽的心情也好转了几来。 简又又看到的就是神清气爽的容璟之,跟刚刚那一脸漆黑似碳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也不由得在心里肯定之前的他一定是便秘了,所以脸色才会那么臭。 她压根就不会想到容璟之刚刚把秦庸给套在麻袋里狠揍了一顿,替她出了口气。 而容璟之这傲娇的性格,这会也不会特意说给简又又听,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给漏了陷,毕竟县太爷哪里是那么容易揍的。 秦庸被容璟之扔在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也是那四个轿夫醒来发现轿子里的鲜太爷不见了,匆匆回了秦府禀报了秦夫人,秦夫人大惊失色,忙派家丁出去寻找,等找到秦庸的时候,天都黑了,而看到那一张本就有些胖唿唿的脸此时更加的臃肿不堪,直将秦夫人惊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夫诊断过后,更是说秦庸的手被打骨折了,一时间让人惊悚不已,暗暗猜测这宏沛县什么时候出现了暴徒,这样残忍?! 对容璟之来说,把秦庸打的断手下不来床还是轻的,要是以他的本性,这死胖子早就见阎王去了。 秦庸的下场简又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救回去的容璟之也不关注,此时他正在屋子里,拿着一面铜镜,对着自己的脸来回的照,让进屋准备睡觉的季老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对着镜子照个半天,恶不噁心?」 容璟之回头瞪了季老一眼,破天荒的没有跟他回嘴,满脸幽怨的照着镜子,直到季老脱了外套,才听他幽幽的嗓音带着一丝低沉响起:「季老,老子看起来很老吗?」 呯…… 季老吓了一跳,脱衣服的手一个不慎直接撞到了柜子上,还来不急顾得上疼,扭着一脸扭屈的看着容璟之,那模样仿佛见了鬼似的。 还没等季老出声,容璟之又嘆息道:「不能啊,爷才二十五岁,正值青春所华,长的又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爷敢说整个大燕找不出一个比爷更俊俏的人,怎么看都是二八年华的模样,怎么会老呢?」 季老这回是直接被容璟之的话给吓趴了,他扶着炕,一脸惊悚的看着容璟之:「容璟之,你又整什么妖蛾子?」 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容璟之,实在叫人不得不提心弔胆,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风啊,季老已经在风中凌乱了,不是容璟之老了,是他老了才对,已经跟不上这傢伙的思维了。 容璟之没有回答季老的话,而是转身,一脸正色的看着季老:「季老,爷正儿八经问你一句,爷老不老?」 凭啥他跟简又又相差十岁,一个被叫姐姐,一个却被叫叔叔?! 他深深的纠结在白天晋丫丫那一句称唿里拔不出来,大有不把自己绕死誓不罢休的意思。 季老无语的抚额,看着容璟之那认真到再也不认真的神情,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丫的,念了半天,就围绕在他老不老这个问题上面,有病啊你。 磨着牙,季老瞪着容璟之敷衍道:「不老,你老正值二八年华,哪里老了,这下可以睡觉了吧?」 他怕容璟之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先崩溃了。 容璟之也不在意季老这话是真心还是敷衍,只觉得在听完之后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喃喃自语的道:「有眼光,老子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似乎容璟之抽风这么久,就为了得到一句旁人的肯定,放下铜镜,扬着嘴角,美滋滋的睡觉去了。 季老嘴角狠狠的抽搐,这容家得是多强大能陪养得出容璟之这货?他虽有大将军的头衔,但却年事已高,早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本来季家手握重兵太过招摇,儿子孙子都是一等一的出挑,自己要再把持着兵权不放,饶是皇帝心性再好也该生出不满了,是以许久未上朝堂,这会更是纳闷文武百官是怎么受得了容璟之阴阳怪气的性子? 他这还只是听说容璟之的恶劣事迹呢,就天天想着把这兔崽子打一顿或者打死了事,虽然事实往往不邃人愿,容璟之要那么容易死,怕是坟头上的草都要长的跟人一样高了。 季老内心的崩溃无人理会,想着想着,便睡过去了,只是到了半夜,忽然听屋里有轻微的响动声,虽然很轻,但以季老的功力还不难发现的,一睁眼,就看到容璟之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往门外熘,季老心下纳闷,忙套了衣服跟了出来。 两人都不是蠢人,才出陆家大门,容璟之便发现了季老的存在,也是季老无心隐藏自己的气息,就算自己藏的再好,容璟之现在不发现,早晚都得发现,还不如直接点说明白讲清楚。 「你跟踪老子?」容璟之最恨别人跟踪自己,当即没好气的说道,脸上嚣张的神情整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谁也不放在眼里。 谁知道在以后这位季大将军会给他娶妻带来多大的阻碍,那时候的容璟之真是欲哭无泪,早知如此,早初就该把这老不死的当祖宗一样供着才是。 「别往自个的脸上贴金,谁稀罕跟踪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本事出个屋子也能弄出声响,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要去哪作贼。」 「要你管。」容璟之翻了个白眼,不愿再跟季老多啰嗦,借着月光,依着对云岭村隐隐有些记忆的地形,一路摸索到了村长家门口。 季老自然是一路跟着,见容璟之一翻身就进了村长的院子,忙拉住他:「你要做什么?这村长如今可是又又那丫头的一大助力,你可别扯后腿。」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容璟之大半夜摸到人家家里,可绝不是赏风景来的,想到如今再建的作坊,那是简又又的心血,季老自然不能看着容璟之乱来。 容璟之没好气的拍开季老的手,鄙视的瞪了他一眼:「这傢伙坑了简又又的银子,那丫头今个在县城受了气,我这是替她出气来了。」 季老稍稍一想,便明白容璟之话里的意思,简又又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虽然没有明说,但三言两语的话里还是不难听出县太爷故意抬高了地的价格,害她多花了冤枉钱,只是令他惊愕的不是简又又吃亏,而是容璟之这恶魔竟然会说出替简又又出气的话来。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想着,季老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月光笼罩的夜晚,背后突的渗起一股凉意,他怎么都觉得容璟之这作法让人毛骨悚然呢? 容大丞相只要不阴人就不错了,还帮人替人出气?打死季老也觉得不可能,拍着脑门直唿自己一定是梦游了,这模样落在容璟之眼里,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死老头子,你什么意思?」 「看来病的不轻,快回去睡吧,明个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滚!」容璟之低吼一声,但到底四下寂静不敢太大声:「亏你口口声声说疼那死丫头,这会她受了委屈你也不帮着出气,还敢奚落老子。」 ------题外话------ 有亲提出让相爷替又出气,虽然是悄悄的,不过好歹也是打了县太爷一顿,接下来打的就是村长大银了。 这三天祥去渖阳了,快捷酒店木有电脑,祥连假都木来得急请,而且环境不适应倒至身体不适,回程的路上更是吃了就吐,浑身无力,也没有时间码字,断了几天,让亲们久等了,抱歉哈,祥慢慢恢復更新鸟! 另外,谢谢亲们的关心,宝宝已经无碍了,最近精神也好了,祥松了口气,会更努力码字的,爱你们哟!
第118章 村长被打 季老听了容璟之的话,更是目瞪口呆半天回不了神,等他再回神之时,哪里还见到容璟之的影子,只听得四合小院中最大的一间屋子里传来「噗噗」的声响,季老嘴角狠狠的一抽,没多久,就见容璟之大摇大摆的开着大门走了出来,像是手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正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认真的擦着,走到季老身边,将帕子一甩,正巧不巧的盖住了季老的脑袋。 「容-璟-之-」 三个字自季老的牙缝里挤出,拿开遮在脑袋上的帕子,再看周围,容璟之早就离开了。 季老愤愤的咬牙,暗道等离开这里的时候,定要将容璟之给挫骨扬灰,暴尸荒野。 次日,简又又起的稍微晚了一些,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昨个睡的晚,她走出屋子,院子里已经忙碌了起来,还有陆母三人的说笑声,简又又也不严苛要求他们干活的时候话也不能说,刚开始张母跟聂春花还会有些顾忌,只是时日一久,混熟了便也随意了起来,见到简又又出来,忙笑着打招唿: 「又又起来了,睡的可好?」聂春花笑着问道,黝黑的皮肤使她的外貌大打折扣,只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却是闪闪发亮,看着很是喜人。 简又又回以一笑:「这么晚起,倒让嫂子见笑了。」 「你天天忙个不停,早起晚归的,是该多睡会。」张母说道,然后看着简又又忽地笑道:「你起的晚怕是不知道,咱们村出了件大事。」 简又又正要去洗梳,听了张母这话顿时好奇的停下了步子:「张婶,咱村出啥大事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乡下地方哪怕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人津津乐道个好一阵。 聂春花顿时来了性致:「村长跟村长夫人昨天被人狠揍了一顿,今早不少人都涌到村长家去看个究竟,哎哟喂,咱们是没瞧见,不过听说都被人揍的连原形都看不出来了,身上肋骨断了几根,两人如今的脸跟个猪头似的,笑死人了。」 陆母警戒的提醒道:「这话咱们在院子里说说就成,可千万不能往外说。」虽然是提醒着众人,眼中却不乏一丝兴灾乐祸的笑意,显然村长被人狠揍一顿,陆母也觉得活该,又又买地花了一百两,她虽不懂,但昨晚也听得出又又的抱怨似乎村长故意卖贵了。 只是对方倒底是村长,不好明目张胆的讽刺他,否则又又在云岭村建作坊可不顺利了。 陆彩云端着水过来给简又又洗梳:「娘,这会整个村都在议论,可不只咱们一家,村长跟村长夫人躲在家里没脸见人,哪里还会来管咱们说些什么?」 其中的详细简又又没有瞒着陆彩云,陆彩云自然知道这一百两银子的去处,县太爷固然可恨,但人家是官,别说这次被他贪了去,就是不贪那几十两,日后有了盈利,又又自是少不得县太爷一份,而今更是先便宜了王善光,偏那王善光不知足,竟然把地的价格涨了一倍,更是伙同简富才一起来坑又又的银子,这会被人打成了猪头又断了肋骨,陆彩云在心里唯有拍手称快的份,暗道老天有眼了。 聂春花年纪轻,听了陆彩云的话忙不跌的点头:「彩云说的没错,走出这大门,到哪都能听到人议论村长跟他的夫人遭遇的事,兴灾乐祸的可也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村长他们得罪了什么人,竟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狠揍一顿偏还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这边女人们议论的欢,另一旁的季老以一种几乎扭屈而又诡异的表情看着神情淡然,喝着薄荷茶的容璟之,内心说不崩溃是假的。 这不合常理啊,容璟之竟然真的给简丫头出气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饶是季老快把自己的鬍子拔光了,也想不出个所到然来,而这样行事古怪的容璟之却更加叫季老戒备不已,这厮究竟是要闹哪样。 容璟之只看到季老纠结的表情,不知季老内心的抓狂,否则手里的碗就不客气的扔过去了。 老子好不容易做回好人,而且不带目的,你丫竟还敢把老子往坏处想?! 简又又不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在目光触及到季老时,再联想发生在王善光夫妇身上的事情时,福至心灵的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下对季老更是感恩戴德,想着一会定要做点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他才是,不能让人家白做了苦力替她出了口气。 想着,简又又洗梳之后便喜笑颜开的往后院去了,那里架着几根竹竿,上面挂着腊肠,她走过去捏了捏,见晒的程度差不多了,便取下一小段回了厨屋。 早饭是陆彩云做的,只有简单的白粥,配上自家腌制的咸菜,不过在村里能喝得上白粥,而且还不是那种米少汤多的稀粥,都能算是丰盛了,粥熬的很粘稠,想着如今离正午还有一些时辰,于是便又去割了一把韭菜,打了两个鸡蛋,调了面粉煳煳下锅,烙了韭菜鸡蛋饼,起锅,端着两盘子便走了出去,一盘给了陆母她们,笑得张母跟聂春花是见牙不见眼,直夸简又又心好,总是想着她们。 而另一盘简又又便亲近端到了季老的手里,笑容灿烂还隐隐带着一丝讨好:「季爷爷,早上喝了粥这会该饿了吧,来尝尝我烙的韭菜饼,虽然不是佳品,但味还是不错的,你慢慢吃。」 季老不可思议的直着简又又,默默抬头看了看天,没下红雨啊,这两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正常了。 简又又对自己会不会尊敬热络的过份了? 虽然平时也没有不敬,但可从来没有这样讨好卖乖过,难不成病了? 心下狐疑,不由得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简又又不知季老心中所想,笑的越加的明媚:「我能有什么事,季爷爷快趁热吃,一会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新东西。」 阵阵香味飘来,季老看了简又又一眼,便也没有再问,一旁的容璟之不悦的皱起了眉,在简又又转身之际忙问:「怎么只有他的饼,我的呢?」 简又又面对容璟之时可没那么好的脸色,一如往常般无所谓的神情道:「厨房里有,你要吃自己去拿吧。」 说罢,便去了厨房,盛了一碗小米粥,就站咸菜,吃着韭菜鸡蛋饼。 季老得瑟的对着容璟之扬了扬手里的韭菜饼,哪怕这味本就美味,却还是让他吃出了仙餚的感觉:「瞧瞧,虽是农村长大的,可就是比从小受过礼仪薰陶重点培养的高门子弟懂规矩。」 这说的,就是简又又比容璟之懂得尊老爱幼。 容璟之哼哼了两声,起身往厨房去。 简又又吃的正香,冷不丁看到容璟之那张黑脸,一口粥差点咽在喉咙口下不去,没好气的吼道:「大清早的拿这副死人脸给谁看呢。」 供他吃供他喝供他住,怎么到头来自己还要看他的脸色?这世道变了不成? 莫不是看在他是季老的孙子的份上,早拿扫帚赶出去了。 容璟之觉得自己的就是找骂来的,勐的翻了个白眼,又转身出去了,这死丫头嘴巴不饶人,他怕自己真控制不住一巴掌拍死她,话说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偏偏这一个明明不知该死多少次的死丫头让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恩,怎么说来着?有点不捨得! 去他大爷的不捨得—— 想到这个词的容璟之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表情越发的扭屈了起来,那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惊悚跟森冷。 简又又看着进来又出去的容璟之,咬着筷子嘀咕了一句,飞快的吃完早饭。 陆彩云去给新买的那块地上干活的工人送薄荷茶去了,天气炎热,喝一碗凉凉的薄荷茶,能令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回来的时候,简又又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开了。 抓一把豆芽,焯水后直接凉拌,将香肠切片放在锅里蒸熟,一盘清炒黄瓜,糖醋鳊鱼一条,汤是鸡蛋木耳汤,简又又发了面做了薄荷糕。 陆彩云回来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大家干活都很卖力,我瞧着再过三天便能清理干净了。」 「恩,吃完午饭我去问问义山叔,盖屋子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是得加快着点速度了,你瞧咱们家那青梅都没地方堆了。」陆彩云略微发愁的道。 又又说这青梅是季节性的东西,如果不早点摘,过了这个季节怕是要凋落了,而且摘了晒在那里,也不会影响青梅酒的品质,只是青梅每天都由张家姐妹送来,今天再来真没地方放了。 简又又想了想,道:「作坊最快估计也得一个月才能建好开工,咱们现在摘的青梅可不够供应府城这几家酒坊的量,更何况颜记酒坊那里也不能少了,我看要不这样吧,让张婶跟春花嫂子再帮着寻两个可靠点的,明个让她们跟着张婶就在张家干活,做好了前提工作你就去张家把酒酿出来,配方比例你也清楚,咱们家就由我来负责,我再请赵家婶子过来一起帮忙,不管咋样,咱得先把人一个月要的量给酿出来,若失了信誉,以后可就没人买了。」 以前只颜记酒坊一家,简又又自然是不急的,也不用担心来不急酿,只是如今颜明玉替她拿下了几张大单子,若不好好做,名气打不出去,可就实现不了她的富婆梦了。 ------题外话------ 打村长了,接下来该谁捏,咳咳,亲们懂的! 说好不做三千党,祥又做三千党了,默默飘走……字数我会努力增上去滴!
第119章 不要脸 「这敢情好,一会我就跟张婶说这事。」 简又又点点头,随即眉头一皱:「本来以为钱溪庄那些青梅也够咱们供应给颜记酒坊这几个月了,也不知道那一片青梅林有多大,若是不够多的话,咱们也酿不了多少青梅酒了。」 米酒的原料简单,一年四季都可以提供,这青梅酒好不容易一年有个一段的时间,若是连青梅都提供不上,不是让人心里郁闷么,真是有钱都赚不了啊。 简又又这么一说,陆彩云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抿着红唇,手里的柴火半天都没有塞进灶里去。 「咱们村的山上的确没有见过这青梅果子,不过云岭山太大,又有野兽出没,也没人敢往深处去,不过也未必是没有的,之前你说的草莓,可不就是个稀罕物么,若不是咱们往深处去也不会发现,可见山的里面还是有希望的,等虎子回来我跟他说说,让张叔跟他一起往深处里走走,看看可能找得到青梅树。」 她就不信了,连钱溪庄那么小一片山头都有大片的青梅树,他们村的云岭山这么大,会没有?八成是在里面,他们没人往深处去,所以不曾发现。 而且这青梅果子也没人爱吃,若不是这回又又发现了它的大作用,只怕几百年也没人会理会。 简又又眼睛一亮,贊同的看着陆彩云:「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有没有,找过了才知道。」 现在她的条件不够,若是有能力了,定要建个果园,在里面栽上大片的青梅树,以后酿酒都不愁。 不到正午,张母跟聂春花便回去了,如今天气越发的燥热,简又又也不让他们做的太晚,尽量避过最热的这正当午,早上早点上工中午早些回去,下午晚些上工,晚些回去,时辰虽然比先前少了,但工钱却不少,而张母跟聂春花都是实诚人,自然也不肯偷懒,很多时候都是等陆母三催四催的才肯歇活回去。 这些,简又又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里,真心替她干活卖力的,她自然不会亏待了去。 中午依旧喝的粥,早早的熬好的凉着,稀稀的粥喝一口,比吃饭跟煳煳舒坦,容璟之虽然吃不怪,但胜在简又又厨艺好,也能入嘴,季老则更是不挑,数十年行军打仗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没有吃的时候,连草根树皮也挖过,更别说简又又这一手的好厨艺了,这孙媳妇说啥也得拐回去家去才行啊。 简又又特意给季老倒了一碗青梅酒,然后将仅剩的一小坛青梅酒放在季老面前,笑容满面的道:「季爷爷,这青梅酒你尽管喝,回头我酿了多给你留些,保管你天天都不断,来,尝尝这香肠味道如何,特意给你做的呢。」 季老看着殷勤给他夹菜的简又又越加的受宠若惊:「你……你当真让我尽管喝?」这丫头虽然不会吝啬给他酒喝,但却有点扣,每回都只给他喝一点,往往不尽兴,这青梅酒好不容易留了一小坛在家里,他缠着要了好几回也不给他喝个够,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那当然了,季爷爷心疼我给我出了这么一口恶气,我怎能不回报你呢。」简又又灿烂的咧着嘴嘴,说道。 季老一顿,心思一转很快便明白过来简又又话里的意思。 他就说这丫头怎么突然对他这么热情这么好,原来是感激他替她揍了村长出了恶气啊。 眼角的余光不由得瞥向一旁的容璟之,只见他恨恨的咬着筷子,几乎要把筷子给咬断了去,那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幽光闪烁,若不是藏的隐讳,怕是此刻要把简又又给吓的屁滚尿流了,季老心头一阵暗爽,哈哈笑着对简又又摆手道:「这都不算什么事,那王善光阳逢阴违,既然他不仁,也不能怪咱不义,现在靠着他建作坊还不能轻举妄动,丫头且等着,爷爷早晚让他后悔。」 「这样教训他一顿够了,好歹是咱们村的村长,也不能太过了是不。」她怕季老一冲动,最后找个适当的时机直接把人村长给咔嚓了,王善光不过贪了她的银子,还罪不至死,再说他死了新来的村长也未必能比他好,若是比他更恶劣的,那还不如被王善光给坑呢,反正如今都教训过了,她这心里的气顺了不少,赚钱才是王道,王善光没有做什么惹到她底线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让季老把人给家弄死了事。 见简又又说的一脸轻松,当真是一脸不在纠结此事的模样,不确定的问:「当真够了?」 「够了够了,若以后他再惹我,季爷爷再出手教训也不迟。」 季老点头:「那成,以后有啥事说一声便成,虽然咱本事不大,但悄悄里揍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说着,便优哉游哉的吃着香肠,喝着酒:「恩?你刚说这叫什么来着,味道挺独特。」 容璟之的磨牙声越来越响,让满桌的人都无法忽视了他:「容大,你咋了?」 简又又没有回答季老的话,转头看向容璟之,问。 「那村长是……唔唔唔……」 容璟之刚吐几个字,季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面对桌上三人的诧异目光讪讪一笑,解释道:「我这孙子是到这会还气呢,想着他承蒙你家收留,这么大的恩情一心想报,气恼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又又什么忙,这才一直绷着个脸。」 说着,扭头又对着容璟之训斥道:「又又都说这教训够了,你也就别揪着不放了,住这么久了你也看出来了,陆家媳妇跟这两丫头都不是那斤斤计较非得要你报恩的人。」 一边训,一边不断的使眼色:自己不想留下来了别连累我。 容璟之要说出村长是他的要的,以简又又的心思铁定能怀疑上,到时候也能看出来他们两并非真的祖孙,即便猜不到身份,却也不会再留着他们了。 他宝贝的小孙女还没有找回来,在这陆家虽然住的不好,但吃的好,还方便寻人,季老可没打算现在就走。 容璟之对着季老不断的飞着眼刀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季老这会早被片成人肉片了。 卑鄙,无耻,阴险,不要脸—— 季老见容璟之愤恨的目光,却知他不会再多说什么,把手放了下来,对那眼中的意思一点都不在意。 这形容的,可不就是容璟之自己么! 陆母是早就被惊的无以復加了,这……这这这……村长是被季老给打的?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虽然季老是好心,可这事若被村长知道了,怕是他们家在云岭村也难以立足,一时间陆母的心情格外复杂。 而容璟之早已食不知味,但却将满心的怒气都发泄在了菜上面,只见他筷子夹的飞快,尤其是那一盘香肠,更是以光速进了他的肚子,看得简又又嘴角不停的抽搐。 「那个……」 刚要开口提醒容璟之这东西是拿什么做的,只听呯的一声,容璟之放下碗,对着季老道:「我在外面等你,爷-爷!」 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季老还是听出了里面火药的味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杀父仇人呢。 陆彩云看着离开的容璟之,不解的问:「他心情很不好啊?」难道是怪季老没能弄死村长的缘故?不能吧,村长固然可恶,却还没有到必死的地步。 季老耸耸肩,表示不知。 简又又喝了一口汤,看着容璟之修长而又挺拔的背影,说:「男人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心情是烦燥的。」说完,肯定的点了点头。 陆彩云跟季老默默的看着简又又,额头滑下几滴冷汗,这话怎么听着就不像是好话呢。 而季老跟容璟之自然免不了一场恶战,云岭山的深处,又是一片飞沙走石林子里的树瞬间倒了一大片,打了良久不分上下,直到两人隔空对上一掌各自退了数步才停下手来。 「你要死啊,下手这么狠。」季老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怒瞪着容璟之,这混蛋,竟然招招都下死手。 容璟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一缕血,眸光阴鸷:「彼此彼此,不过没想到堂堂一品将军竟也会做这种顶替他人的卑鄙事情来。」 靠,老不死的,你下手难不成留情了,要不是老子武功好,早就被你一巴掌拍死了。 容璟之嘲讽的话让季老脸色一讪,微微透着一抹红,转瞬想到这事又不是他自己冒认的,于是也足了底气:「你大可以去告诉简丫头啊,让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是大燕朝的丞相大人,我是无所谓,左右大将军的名声比你强,看到最后是你走还是我走。」 季老哼哼着道,话虽如此,但心里却也是没底的,瞧那简家丫头也不是那种爱攀龙附凤之徒,若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恭敬畏惧那是肯定的,但绝对会想法子将他们请出门去。 容璟之咬了咬唇,森森目光瞪着季老,该死的,他竟然越来越不想离开陆家。 「算你狠。」有本事以后都别犯到老子手里,否则老子定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题外话------ 容相:靠,你这每天三千字,老子神马时候才能抱得美银归? 某祥:容相大银请息怒…… 容相:息怒个屁,赶紧让爷把姓季的给揍死,爷看着喟疼。 某祥:大银您确定要把人给揍死,杀爷兇手可素不供戴天…… 容相:娶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某祥:嘤嘤嘤嘤……祥努力码字……
第120章 青梅林 季老揉着发疼的胸口,狠狠的瞪了容璟之几眼,这才哼哼着转身离开,这小王八蛋这回竟真的下了死手,不就是他顺着简丫头的话认了这打村长的事情么,至于这么小提大作要跟他拼命,要不是他武功不弱,这下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转念又一想,先前跟容璟之的几次交手,看来他都还是手下留情的了,而季老为此越发觉得容璟之有病,说下死手就下死手,为的还是这么一丁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季老哪里知道容璟之的甘心,本来也不指望简又又能感恩戴德的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可简又又偏把这功劳加在了季老身上,对他熘须拍马好不热情,这让向来高高在上的容丞相如何能惹受? 容璟之擦掉嘴角的一丝血,伸了伸胳膊,神清气爽的跟在季老身后离开云岭山。 突然,他大喝一声:「老头子,站住。」 季老差点一口老血给喷出来,经过今天这一交手,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若是继续打下去,自己未必真是容璟之的对手,或许容璟之讨不了好,但若是容璟之真有杀他之心,他怕也不全身而退,就算他年纪大了身手不及从前敏捷,但被一个小辈在武功上超过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心里怎么能平衡。 「又干嘛?」季老气唿唿的扭头,不悦的低吼道。 容璟之忽地指着一旁因他们打斗时被掌风内力所波及而倒了几棵的树,蹙了蹙眉,问道:「这果子是不是哪里见过?」 季老狐疑的看了容璟之那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那倒下的几棵树枝上,挂着青青的小果子,立即露出惊喜的神色:「这不是简丫头酿青梅酒所需的青果子么,这昨天还在商量着找机会来这山上寻寻看,这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容璟之目光沉沉,幽幽的声音似寒冬腊月般寒冷:「是爷发现的。」 季老一怔,随即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过倒也没生出那想揽功劳的事情,这刚被人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呢,可不想再被容璟之追着打。 「出息,有本事多找点出来,就那么几棵能顶什么用?」季老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云岭山,不管多不多,这能找到一点是一点,这会青梅树被他两给弄残了,这果子得赶紧捡回去,否则可就要坏掉了。 至于还有没有青梅果,这事就让容璟之去找好了,免得到最后又说他顶了他的功劳。 想到这事,季老又是恨的一阵牙痒痒。 容璟之留在了山上,继续往里走去…… 季老回到家里,就跟简又又说了山上找到的青梅果,简又又喜的眉稍微扬,当即便要跟他上山,却被季老给拉住了。 「你也别急,那果子虽然掉落了下来,可好些还是挂在枝头的,一会找几个村里的男人跟小伙上山一趟,把倒的那几棵树都给搬回来,估计能比摘下来放的时间长一些,你一个姑娘家冒冒然的往山上跑太危险了。」 那个地方是他跟容璟之误打误撞走到的,回来的时候他也是拐了好几个弯才摸下山,别到时候为了采个果子而将人陷于险境,那岂不是太得不偿失了,再说扛树这小丫头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简又又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不强求了,只是问:「你们怎么出去一趟竟发现了山上有青梅?」 季老脸色一顿,讪讪的笑道:「这不中午吃的多,便跟孙子上山消食,不知不觉走的远了,待回来的时候容大发现了被风颳倒的青梅树,想着山上说不定还有,便留在那里再找找看,若是也能找到一大片,这青梅酒也能多酿些,到时候给我多留点。」 跑山上消食? 简又又听了季老的解释,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她并未觉得两人中午吃的很多啊。 狐疑的看了季老几眼,想着这或许是人家祖孙两的私事,她打探的太仔细也不好,何况这两人还给她找到了青梅,这会心思都被转这上面去了,也就不再揪着两人上山到底干什么去了。 简又又也不想再从村里另外找人,因为真心诚意能用的上不求回报的,都在替她整理作坊的地,其他人也不能说他们心思不正,但平白无顾去山上扛几棵树下来,而且还是往深处走,跟陆家又不是特别的亲厚,也不见得有人会愿意,于是便从作坊那边挑了三人跟着季老上山去了。 容璟之在山上转了几转,果然被他发现了一处一棵紧挨着一棵的青梅林,树上结着青青的果子,很是喜人,其中还夹杂着数棵别的树,上面结着红红的果子,有大有小,容璟之的心思本只在青梅上面,才不去在意那红红的,诱人的是什么玩意,当即记了下周围的环境,便往山下走去,沿途还做上了记号,方便下回上山能轻松的找到这块地方。 这里虽然已接近云岭山的中间了,不过四周却不曾发现任何大型的兇狠猎物,倒是小动物颇多,随处可见。 他下了山立即回了陆家跟简又又说了这事,简又又听说真的在云岭山中找到了大片的青梅林,兴奋的两眼放光,心里头一激动,顿时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跟社会,本想哥两好的搂着容璟之的肩,无耐发现两人身高差了不少,于是便张开双臂对着他来了个熊抱。 「哈哈哈哈,容大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找到了青梅林。」说着,重重的拍了容璟之的后背两下,这才松了开来。 而容璟之整个人被简又又抱着的时候,便僵若雕石,神情更是呆若木鸡,两眼发蒙的看着眼前洋溢着笑脸的简又又,感受着那小小的手掌拍在他的后背,顿觉得浑身都滚烫了起来,一颗心像是突然间少了一个缺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让他既陌生,又眷恋,只是还没回过味来呢,简又又便松开了手,一时间又让他的心头里一阵失落。 简又又哪里顾得上容璟之这会的小心思,实在是因为太激动了而一时忘乎所以,待感受到身旁一道道惊诧错愕不可置信的目光时,顿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所处的朝代,小脸忽地一红:「那个……别误会,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陆彩云一脸的惊魂未定,忙将简又又拉离了容璟之几步远,看着容璟之的眼中满是戒备,然后不忘叮嘱道:「好在这里没外人,若是被旁人看去了,这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这要是在外头,又又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着男人搂搂抱抱,还不被人给抓了进猪笼,最好的结果便是季容大娶又又,只是这结果陆彩云想想怎么都不是滋味儿,这季容大她就觉得古怪的很,人是长的英俊非凡,但这张脸也太招若是非了,又又聪慧又能干,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总不能整日里就跟季容大的那些烂桃花纠缠吧。 又又可是要配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她大哥是没希望了,可也不能是季容大。 如果容璟之知道陆彩云这会心里的想法,早就一脚把人给蹿飞了,不过此刻的目光也极不友善,说是兇狠一点都不为过,让陆彩云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却仍是强装镇定的挺直了腰板,也不去多想堂堂乡下的书生哪里会有这么迫人的气势,如今满脑子想的,就是不能再让又又跟这季容大再有任何接触。 简又又不以为然,原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对容璟之更没有旁的心思,刚刚那一抱也只是想表达一下她感谢的心情,可也知自己对着个男人抱了一下在这些古人看来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忙软笑道:「是我光顾着兴奋疏忽了,放心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在这里,别说抱一下,就是被男人看一小块露出来的皮肤都得失贞,不想死的就只有嫁人一条路,更别说被男人搂了抱了。 听简又又这么说,陆彩云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陆母等人面面相觑,很默契的聊起了家常,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简又又看着容璟之,弯弯的眼睛透着浓浓的笑意,好似天边的月牙儿,甚是俏丽动人,容璟之忽然发现自己只是这么看着她带笑的眸,一颗心便呯呯呯的直跳。 「既然发现了大片的青梅林,那一会带我上山看看。」 容璟之想也没想便摇头:「这会上山,下山都快天黑了,不行,太危险,明天吧,那一处的环境我都察了个遍,比较安全,想来这里还不是那些大傢伙的活动地。」 简又又想了想,也没强求,点了点头,也不去想容璟之怎么会在山中找到那大片的青梅林,说不得男人的胆子本就比较大,再说她也打算有机会再往深山里面走走,说不得就发现什么好东西了,所以也不觉得容璟之往里走有什么不正常的。 而且他也说了,那周围看着比较安全,虽然世事无绝对,说不定哪天就冒出来兇残之物,但这样的机率本就不大,总不可能老这么提心弔胆着,那可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不是都说机遇往往是伴随着危险而生的么。 ------题外话------ 三天才出现,祥都无颜面对大家鸟,臭鸡蛋,烂白菜了神马不要客气的扔吧,嘤嘤嘤嘤…… 从渖阳回来就不太舒服,后来去医院检查发现又怀孕了,孕酮偏低,便让咱好好保胎,在医院也挂水了,虽然没住院,但这几天都没有碰电脑,情绪有点不稳定,不是开心的,是纠结的,祥第一个娃还小,这个又是意料之外,而且先前还吃药挂水,担心会有问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拿掉,只是有些捨不得,困扰啊啊啊啊……
第121章 探望村长 几棵青梅树被人搬了回来,而陆家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搁置了,于是便都移到了张虎家,张家以打猎为生,虽然不是顶顶好,但胜在院子大,又因只生了一个独子,所以不必盖那么多间屋子住,于是院子便空了出来,这几棵树放在他们家也能放的下,左右接下来张母要领着人去在张家干活,正好处理那青梅。 而另一边,崔氏在简洁的说动下,拎着一只老母鸡,一小筐鸡蛋,去了村长王善光家里。 只因如今简洁想着法的跟村长的女儿王玉瑶交好,可偏王玉瑶是个高傲的人,自觉是村长女儿,便也算是半个小姐了,不愿跟他们这些个穷人有任何关系,唯今村里跟她关系亲密的,也只有她那跟她同岁的堂姐王爱玲了,简洁先把主意打到了王爱玲身上,王爱玲是个爱贪便宜的,这些日子下来的确跟自己亲近了不少,也带着她找了王玉瑶几回,可王玉瑶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简洁颇为着急。 眼瞧着简又又居然花钱买了那么大一块地,听说是要建酿酒的作坊,更是让她眼红的不行,仿佛那一个个的银锭子长着翅膀在她面前飞,她还没有抓到就飞走了,这种滋味让简洁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即把简又又赚的钱都占为己有,而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简又又赚的钱,就是他们家的。 王善光作为村长,虽然被人狠揍了一顿有点丢人,但也碍不住拍马屁讨好之人的前来探视,崔氏这个时候来,王家已经没有外人在了。 村长家的围墙较高,院门也比旁人家的来的气派,崔氏站在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村长的儿子王文博,他本在县城读书,也是今天一早有人去报信说他爹娘被人给打狠了,这才跟先生请了假回来了。 王文博见到崔氏,只是微微一怔便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有礼的唤了一声:「简三婶!」 「文博哥,你怎么在家?」崔氏的身旁,简洁看到王文博的霎那,两眼放光,露出痴迷而又欣喜的神色,软软的唤道,娇滴滴的嗓音甚是好听。 王文博微笑的对简洁点头示意:「简洁妹妹。」随即目光又看向崔氏:「三婶快屋里坐,我给你们倒茶。」 崔氏抬脚便跟王文博进了王家,摆着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茶就不喝了,我今个是来看看你娘的,大夫瞧了不知怎么说?」 这夫妻两个都被打了,崔氏总不能说是来看王善光的,农村虽然规矩不严谨,但也没有开放到女人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去探望别的男人。 王文博回头看了崔氏一眼,回道:「谢三婶关心,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骨头断了,如今要做的就是需要卧床休养,大夫已经开了药,不碍事的。」 说着,王文博的眼中闪过一抹痛心,自己的爹娘被人揍成这样,是个人都觉得心痛,偏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他爹当村长这么多年来,可从未做过什么伤害村民的事情,更不会跟谁结仇,饶是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次为什么会被人打的这么惨。 崔氏听了心中一动,这夫妻两都被人打断了骨头,少说这两个月都下不来床了,这吃喝拉撒哪一样不需要人伺候,就算有自家人帮着,那也经不住这样天天的累着,一直想跟村长家接近,这不是最好的机会么。 越想,崔氏越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眼底不由得漫过一丝笑意,走在前面的王文博自是没有发现,倒是简洁看出了自家娘亲的心思,微微一想之后便也心花怒放了起来。 文博哥这次跟书院请假,村长跟村长夫人伤的这么重需要卧床,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书院了,她岂不是能时常见到他了? 想着,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背影,透着满满的爱慕。 少年今年才十八岁,本是早已娶妻的年纪,可因他是村长的儿子,自有一定的身份,还是秀才,这婚事便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了,更何况这样的有才有貌的男子也不怕没有姑娘愿意嫁,是以村长夫人倒一点也不急着儿子的婚事。 王文博将母女两人领到一间屋子门口,先敲了敲门,很快门便开了,露出来的是王玉瑶那一张清秀不失精緻的小脸。 「大哥。」 王玉瑶唤了一声,那一张原本高傲的小脸上此刻只剩疲惫,想来照顾村长夫人也累的不轻,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村长家里条件虽说在云岭村是顶好的,可也没有富到请得起丫环的地步,从小到大又是被呵宠着长大,一下子要照顾娘亲的起居,还得负责一家子的一日三餐,也难怪她精神不济。 因为村长夫妇被人打断了骨头只能躺在床上,几乎吃喝拉撒都得人来伺候,王玉瑶虽是女儿,但到底也已经十六岁了,总不能去伺候父亲的起居,于是便把村长单独移到了王文博的屋子里,由王文博贴身照顾着。 崔氏看了王玉瑶一眼,立即上前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心疼:「瞧这可怜的孩子,累坏了吧,快下去歇歇,你娘这里有我呢,虽说要尽孝,可也不能不顾自个的身子啊。」 「是啊玉瑶姐,村长大婶还要你悉心照顾着,你可不能倒了,我陪你回屋歇一会,有我娘在放心吧。」 王玉瑶掩去眼底的不屑,她可瞧不上这一对母女,这笑容一看就像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正要摇头拒绝,忽然眼前一花,想到自己今天一天下来的确累的不行,这日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今有人自愿接了这差事,让她偷个懒,她也没理由拒绝啊。 想罢,她抬头,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那就有劳简三婶了。」 崔氏见王玉瑶同意,当即乐得连连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快别这么客气,以往村长夫人也没少帮着我们,这点小事算不得啥,快去歇着吧,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王玉瑶点了点头,简洁便挽着王玉瑶的手走了,经过王文博身侧时,含羞带娇的看了他一眼。 而没过多久,简又又跟陆彩云拎着东西也来了王家,这整个云岭村的每户人家都几乎来看过村长夫妇了,她不来显得太过独特,何况王善光虽然是因为她的不愤被揍,可这都是暗地里的事情,明面上她可还是个需要依靠村长在村里建作坊的小小村民,自然更不能在檯面上得罪了这云岭村最大的头。 鸡跟鸡蛋那是不可少的,拿了一小罐子虾酱,再加上几段香肠,已经算是这么多来看望的人里面礼最重的了。 先前王文博领着崔氏几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院门,虚掩着,简又又轻敲了几下,被推门而入,一进门便听到崔氏在主屋里的说话声,偶尔还会传来村长夫人的笑声,可见崔氏说了什么哄得她格外高兴。 简又又蹙了蹙眉,暗道自己真是来的不是时候,正要转身离开打算晚点时候再来,就见身后王文博唤道:「又又?!」 既然人家都看到她来了,她也不好再走,微笑着看着王文博打招唿:「文博大哥也在家,大叔跟婶子伤的严不严重?」 傍晚的霞光落在简又又纤瘦的肩头,她穿着浅色的碎花棉布衣裳,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襦裙,上头绣着雪白的梨花,虽然依旧枯黄却已有些亮泽的头髮两边分开挽了个圆髻子,上面绑着绿色的髮带,没有最花哨最精緻的首饰装扮,却偏偏这最朴素的打扮让简又又有种说不出的淡雅气质,使得本就清秀的脸此刻看来却是人比花娇,生生压了旁边陆彩云一筹。 王文博有种瞬间晕玄的感觉,听到简又又的声音这才勐然回过神来,清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烦又又惦念了,爹娘他们遭此一难没有伤了性命已是万幸,如今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个一阵子便无碍了。」 简又又瞭然的点点头,她本就不是真心来关心王善光的,只不过做个面子情罢了,听王文博这么说,便将手中的篮子跟鸡递到他面前:「原想进屋看看婶子,只是里面简三婶在,你也知道……我便不进去了,替我转达叔婶,过些时日我再来看望他们。」 她说着,对着主屋呶了呶嘴,王文博不笨,自然看出了简又又脸上一闪而逝的无耐,想到她跟简家的纠葛,自然不会再强留她下来:「我会告诉我爹,你已经来过了,村民们送了好些东西来,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你们也不容易,这东西就拿回去吧。」 尽管他知道简又又有能力,凭一已之力买了土地打算在云岭村建作坊,即便不知那酿出来的酒能盈利多少,但当日他瞧着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俏脸上的自信全然不是作假,心中万分诧异这世上竟有这样特别的女子,跟他从小到大所认所知完全颠覆了,往后每每看见别的或娇或羞或温婉或爽朗的女子,却总觉得她们身上少了简又又才有的气质跟自信,乏味的很。 而今简又又一下子送来这么多东西,她一个姑娘家又要背负着那么大的作坊,手里头的银子可是一点一滴挣回来的,自然比旁人更加的不容易,王文博越加觉得自己不好收她的东西。 简又又不知王文博心里的想法,对她来说这点东西并不算什么,她还是拿得起的:「拿着吧,给大叔婶子好好补补,若我再拎回去,岂不是让大家以为村长不待见我,更何况我前几天还有求于村长,这会子村长受了伤,我怎好一点东西都不拿来,这样岂是求人办事的做法,文博大哥,你说呢?」 那一声「文博大哥」轻轻柔柔,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划动着王文博的心头,又痒又酥,再见简又又那半带着哀求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愣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此,我替我爹娘先谢过了。」 见王文博收下,简又又重绽笑颜,挥了挥手道:「等作坊建成,我更得谢谢村长才是,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晚饭了。」 「恩。」 出了王家,陆彩云便阴沉下了小脸:「真是把这些东西都扔进狗肚子里去了。」显然她对王善光坑了又又的银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简又又停下步子,回头捏了捏陆彩云的脸蛋:「你看我都不气了,你却还气着,季爷爷都帮咱出气了,咱们总不能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吧,怎么说云岭村里他说了算,这被人莫名打断了骨头偏还找不到元兇,这心里指不定怎么愤怒呢,咱可不能这时候撞枪口上去,若是到时候王善光心里的恶气没处发发咱们头上来,建坊可就做不成了,想想那几笔大订单还有以后源源不断的银子进帐,乖,别气了。」 自古民斗不过官,现代尚且如此,更别说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古代了,权势更是代表了一切,她简又又穿越而来不过小小一村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想要捏死她根本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多赚些钱,每天数着钱过地主婆的日子,可心中也明白,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商人在这里更是叫人看不起,你的背后没有绝对的势力,想要做大根本不可能,随时都会面临被打压的可能。 不过她现在想这些又有些多余了,要达到让那些达官贵人忌惮甚至用手段打压的地步,她暂时还做不到,未来如何先不想,把眼前的银子赚好了再说。 说不得到时候他大哥简单能一举高中,她也能有个靠山不是。 陆彩云拉下简又又捏得不亦乐乎的手,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不说又又本就是个聪慧有本事的,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是对的,更何况她说的也有道理。 简又又吃过晚饭,便又去了王义山的家,此时王家正在吃饭,见了简又又来,忙热情的要留她吃晚饭,如今靠着简又又,王家虽然过的还是拮据,但比起以前的日子确是好过多了,至少如今做米煳不再是糙米了,也不用担心有了这顿没下顿,而今只是开头,相信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嫂子你快别忙活了,我是吃过饭来的,这会说什么这肚子里也装不下东西了,你们不用管我,边吃边说。」 简又又拉住聂春花端碗要去盛米煳煳的手,苦着小脸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聂春花见状,笑着放下了碗,给她倒了碗热水拉着她坐下:「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简又又点头,看着王义山道:「正是有事来找义山叔的,作坊那块地再有个三天差不多能打地基了,义山叔可有找好了人,找了多少?大致时间要多久?」 王义山放下碗筷,认真的回答简又又的问题:「你放心,人都找好了,本想明天跟你说这事,不曾想你晚上便跑来了,早知道我下工前应该去趟陆家跟你商议一下才是。」顿了一顿,继续道:「泥匠是十人,帮忙的小工是十二人,这些都是老实肯吃苦的,天热大傢伙干活可能会受些影响,估摸着时间一个半月肯定能上樑了。」 一个半月建作坊,已经算快的了,简又又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若是催的紧建的急了,这屋子难保不会出什么批漏,这也不是闹着玩的。 见王义山的保证,简又又邃点点头:「那就麻烦义山叔到时候多盯着些了,时间上能快最好,但是也得保证干活的质量,我虽急着用,却也得为以后在这里面干活的村民的安全付责任,所以首要条件还是房屋的结实耐用。」 「又又,你放心吧,叔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王义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大致是听了简又又的话感觉到她的信任心里感动的,这建作坊本就是大事,他们拿着工钱,万不能办那种不靠谱的事情。 王立雪匆匆扒完了碗里的煳煳煳,拿着一个窝窝头刁在嘴里便拉起简又又:「又又,你跟我来。」 ------题外话------ 噗……祥发现最近有点诸事不顺,今个才发现,昨天上传的那一张竟然没有传上去,还在后台,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更新太晚了编辑木有审核以至于要手动发布,两张并成一张了,留了一千字给咱当存稿!
第122章 不是这么倒霉吧 简又又跟着王立雪进了屋子,就见她神神密密的从搁置在角落里的衣柜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她拉简又又在床边坐下,然后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小肚兜。 「又又,这是我按照你给我的图样绣出来的花样子,你看看可行?」王立雪拿起一个肚兜拿给简又又看。 这不是少女用的肚兜,尺寸偏小,一看便是小孩子穿的,眼前的这一个,红红的肚兜上面绣着一只憨憨的小猪,偏又不像自家养的那么丑陋骯脏,两只脚站立着,若非那个猪脸一看便让人知道这是什么,只当是一个小人儿了。 「呀,立雪你手真巧,被你这么一绣,更加灵活了。」她只不过画了一个图,跟她说了下大致的颜色匹配,可纸上看着还生硬的麦兜猪,被王立雪绣在肚兜上面活灵活现的,模样可爱极了,小猪蹄的脚下绣着青青的小草,虽然图样简单,但胜在新颖可爱。 王立雪一颗忐忑的心在听到简又又这话时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她绣完自己也觉得很是可爱,但这图样子是又又给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绣坏了,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放心了。 「哪里是我手巧,是你画的好,我也是先在废布上绣着练了练手,才敢托大哥帮我去绣铺拿活回来绣,我如今绣了几件肚兜,也不知那绣铺的老闆娘能不能接受。」 简又又不会刺绣,所以对这一行也不太了解,不过却也知道通常女子去绣铺拿绣活回来,是要交一定的押金,根据你要的东西而定价格,如果不在铺子里拿绣线,那押金便少一些,毕竟绣铺也怕你拿了他们的东西不还回来。 「再过不久便是七巧节了,那天县城有赶集,咱们一起去。」简又又说。 王立雪听了这话,眼睛蓦地一亮,简又又家有骡车,她又经常去县城,对县城肯定比自己这个不怎么出门的熟悉,若能跟又又一起去那就最好了。 「又又,谢谢你。」王立雪一激动,拉着简又又感谢道。 简又又不在意的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顿了一顿,她又道:「对了,明天早上你带着立诚来来我家,帮我去山上摘青梅。」 「好。」王立雪想也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 翌日,简又又匆匆吃完早饭,便强拉着容璟之带她上山,去昨天他找到的那片青梅林,陆彩云找来几只背篓,一人一个,待王立雪姐弟两来了之后,大家便一起往山上去。 季老也不例外的跟着进山,在简又又看来,他们这么多人,只季老一人懂身手,到时候若真碰上什么意外的话,也好应对。 「又又,你要的青梅在山里面,会不会太危险了。」王立雪跟着众人往深山里面走,拉着简又又担忧道。 说这话,倒不是因为她自私,会害怕是人之常情,而且王立雪更多担忧的是,简又又不可能只来摘一次两次,即是酿酒,又是一大片的青梅林,以后自然要时常上山的,这山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涉足过,若是为了摘个青梅而有危险,岂不划不来。 只是说完,王立雪似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误会,忙摆手解释:「又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 简又又自然不那种小人,只听王立雪一句便猜测她的心思,笑着宽慰道:「我知道你是替我担心,不过有句话不是叫富贵险中求么,我也怕死的很,容大将这周围都察看过了,不是勐兽经常会出现的地方,我们仔细些不碍事的。」 王立雪见简又又真没有往别处想,咬着唇点点头,心里闪过羞愧,好像自己的心思很龌龊。 容璟之走在前边,听了简又又的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富贵险中求?! 这女人还真敢说,这等魄力跟胆识,从男人的嘴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稀奇,可却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说。 王立诚到底年幼,又是贪玩的年纪,对危险意识还没有那强烈的体会,此时背着背篓像踏青似的游玩,看什么都稀奇的很。 约摸小半个时辰,几人才到了容璟之昨天寻到的地方,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一个个青色的果实挂满枝头,看得简又又振奋不已,从他们站的地方看去,竟然望不到头,可见这一片青梅林真的很大,她看着树上的青梅,仿佛看到了一个个银子长着翅膀朝她飞来,一张小嘴更是怎么也合不住。 容璟之看了眼简又又,颇有点嫌弃的瞥了瞥嘴,笑的真是傻不拉唧的。 「快快,帮忙摘青梅,哈哈哈哈。」简又又嘴角的笑容快要咧到耳根,催促着众人干活:「我去前边看看。」 容璟之见简又又要走,抬腿就要跟上,简又又扭头道:「好好干活,别想偷懒。」 王立诚抓着一棵树,蹭蹭几下便爬了上去,坐在树干之间得意的笑道:「我在上面把青梅摇下来,你们快捡。 容璟之听了这话,不由得满头黑线,被简又又使唤也就罢了,怎么这会一个黄毛小子也敢在他头上耀武扬威的?! 一扭头,容璟之拉着季老转到了另一棵树下,指着树上的青梅说:「你上去摇树,我来捡。」恩,发号施令才是属于他做的,这种感觉才对嘛。 季老两眼一瞪:「我好歹是长辈,你竟然让我去爬树。」那岂不是把脸都丢到爪洼国了。 「笨蛋」容璟之丢给季老一个鄙视的眼神:「我说让你爬了吗?我是让你上去,上去懂不懂。」 季老听了这话,嘴角勐的一抽,他是看到王立诚那孩子跟个猴子似的爬上树,下意识便觉得容璟之是让他这样爬上去,忘了他有身手的事情可不是秘密,上个树而已,不比上屋顶来的轻松。 只是容璟之这说话的态度实在欠揍的很。 「臭小子,给我放尊敬点。」 骂了一声,季老身子一纵,人便稳稳的站到了树上。 这里捡的不亦乐乎,那边简又又一路往前走去,青梅树中间还夹杂着其他的树,更有果树也有几棵,像枣树,桃树。 这些都不是稀罕的东西,乡下人家有些也会树上一两棵,吃不起昂贵的水果,这些水果也能解解谗。 越往前走,简又又的心情越好,直到看到了青梅林的头,整个人不由得欢唿雀跃了起来,这片青梅林真是比她想像当中的要大啊。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左边深处,一棵树上结着的红通通的果子,步子一转,便走了过去。 走近瞧仔细了,更是惊得她不由得惊唿一声,捂着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苹果—— 她所了解的这个大燕朝,并不盛产苹果,苹果这东西在大燕是贡品,只在别国生产,每到一定的时候才会在皇宫宴会上看到,或者由皇帝赏赐给臣下,别说普通人家了,就是京中的达官贵人,也不常吃到。 红红的果子个头不是很大,跟现代的红富士那是没法比的,但这种野外自然生长的果子,瞧着便让口水泛滥。 简又又摩拳擦掌,想到王立诚爬树,自己也是许久没有爬了,爬树还是小时候的记忆,今天她也来爬一回。 将裙摆撩起,塞在腰下,露出里面穿着的宽筒白色长裤,两手抱着树,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许是长久没有爬树,都已经生疏了,她抱着树干,整个人就像个蠕虫一样一拱一拱的往上爬,爬一半,掉一半,然后又锲而不捨的往上爬,这一副滑稽的模样落在了容璟之的眼底,他先是一怔,随即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那是一抹纯粹的,浅浅的笑容,薄唇轻轻一弯,好似满树的梨花盛开,洁白而又美好,柔划了他冷漠的稜角,细碎的阳光自树叶中落下,零星的洒在他略显蜡黄的脸上,莫名的温柔让人心悸,只是这一幕来的太快,转瞬即逝,没有被谁看见。 费了好大的劲,简又又才爬上了那一棵苹果树,找了个略微粗壮的树干坐下,伸手便摘了一个苹果,往身上擦了擦,张嘴咬了一口。 入口的甜味很淡,带着一点酸,带着一点涩,真正是应了野果子这一词,果然跟现代吃的苹果差了很多,但汁水很足,细细嚼了几下,也算香甜可口。 又咬了几口,看着满树的苹果,红红的煞是诱人,便对着远处的喊道:「季容大,把背篓拿过来——」 因为她走的较里,所以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话,喊完顿觉得嗓子都冒烟了,忙又咬了一口,这大夏天的惴个苹果在身上,解渴又好吃。 即使隔得远,以季老跟容璟之的内力哪怕简又又不吼这么大声,他们也是听得见的,陆彩云三人只是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并未听清楚简又又说的什么话,而容璟之听见简又又叫他,立即拎着背篓去寻她了。 简又又见容璟之听见她说的话过来了,便扭过头刁着苹果伸着手去摘,摘下的苹果拿衣服兜着,摘一个,咬一口,好不惬意。 突然,只听脚下「咔嚓」一声,简又又猝然一惊,摘苹果的手顿在半空中,脸色微变。 尼玛,她不是这么倒霉吧? ------题外话------ 吶啥,祥不解释了……滚去码字,嘤嘤嘤……
第123章 当了回人肉垫 那清脆的「咔嚓」声在简又又听来简直就是魔音,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不敢动弹,一脸的欲哭无泪。 她总不能一直前倾着身子,伸着手臂坐以待毙吧,不说脚下这树干怕是有断裂的可能,就说这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动身子也要僵硬了。 咬了咬牙,简又又以乌龟一般的速度,慢慢收回自己的收跟身子,祈祷在树干断裂之前她能抓住别的树干不用摔下去。 低头看了下距离,简又又一点都不敢保证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把骨头给摔断了。 远处的容璟之看到简又又那诡异的姿势,黑眸微微一眯,正在心里纳闷这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样,却见她一脸的紧张跟忐忑,细瞧之下才发现她脚底下的树干断了一半,摇摇欲坠显然负荷不了简又又的重量,眼见着整根都要断掉了,容璟之瞳孔勐的一缩,脚下步子忽地加快,只见一道人影似闪电般一闪而过,眨眼的功夫便近在眼前。 只是容璟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树干断裂的速度,只听简又又一声惨叫,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 原本拿衣服兜着苹果扑簌簌掉在了地上,简又又在心里泪奔,莫非这是报应不成,王善光被打断了骨头要在床上躺个几个月,她就要摔断骨头也躺上那么几个月,可是明明人不是她打的,也不是她让人去打的呀,要不要这么整她。 想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容璟之明明离简又又不远了,却是无法稳稳的接住她,心头勐地一跳,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不敢想像这女人瘦弱的身子从树下摔下来会摔成什么样,脑子忽地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身体什么时候就做出了反应,整个人往地上扑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身上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疼的他五脏六脯都快打成蝴蝶结了。 他这是给简又又当了个人肉垫。 该死的,爷有想过给她当肉垫么,怎么就莫名其妙趴地上了呢。 简又又紧闭双眼,然而想像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传来,她不可置信的「咦」了一声,小手往身下摸去。 奇怪,这里的地什么时候变得软唿唿的,虽然还是有点硌人,可她除了有一点点被硌得疼之外,手脚压根就没有断掉的痛楚。 容璟之疼的龇牙,偏偏简又又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让他整个人都颤粟了一下,虽然那只手只是摸在背上,但酥酥麻麻在感觉像是电流一样蹿遍传身,说不出的古怪跟*。 「简又又,你摸够了没?」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小腹传来,让容璟之瞬间感到口干舌燥,这种情绪让他陌生,于是开口说话的声音便的冷漠了几分。 简又又听得身子底下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回神,又听容璟之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是猪啊,这么重,还不快起来,压死爷了。」 明明瞧着身子板纤瘦的很,怎么这压在他身上这么重,如果不是他身体好,怕是要吐血了,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做这烂好人了。 枉他武功高强,居然也有成为人肉垫的一天,这要传出去,多损他的颜面。 简又又这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摔断骨头,原来她是摔在了季容大的身上了,心里头瞬间涌起一丝感动,面对容璟之不善的语气也不跟他计较了。 好歹人家也算替她受了苦头,总不能自己再小家子气的跟他计较吧。 简又又一个翻身,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忙去将一旁疼的脸色都发黑的容璟之扶起来,只是她刚站起身,却听到容璟之的闷哼声,简又又心头一惊,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刚刚自己砸到他的时候,他都闷声不响的,怎么这么会她爬起来了反而痛哼了起来?难不成他被自己砸断了腿? 看容璟之的脸色,忽地变得苍白了起来,原就病弱的脸色,此刻额头上面布着细细的密汗,两道剑眉狠狠的拢在一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简又又清秀的黑眸涌上一抹担忧。 「喂,季容大,你别吓我,你伤到哪了?」 容璟之往下瞥了一眼,简又又愣了一下,很快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瞧,只一眼便瞪大了眼睛,他的小腿处,正印着两个血点子,而不远处,一条拇指粗大的花斑蛇正往树林中游蹿了去,简又又脸色大变,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容璟之的鞋子给脱了。 「喂,你做什么?」 简又又听着容璟之几近咆哮的吼声,置若罔闻,又迅速的将他的袜子给褪了,然后挽起裤子,果见小腿上面两颗牙印,本来是殷红的血,此刻却已然有些发黑的迹象。 容璟之的吼声不算小,陆彩云几人听到声音忙走了过来。 光看蛇的花纹色彩那么鲜艷,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条毒蛇,如今又是夏季,而且还是在山上,有蛇出没再正常不过,要不是容璟之为了给她当肉垫,也不至于就遭蛇咬了,若不是急时处理,小命都有可能随时给交待了。 虽然这傢伙在她家白吃白喝还不爱干活,总是动不动就拿个黑脸冷脸对着她,但今天却是救了她一命,如果不是容璟之,这会躺在这里被蛇咬的人,就是她了。 容璟之看着简又又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鞋子袜子,当即动了起来,简又又正愧疚加感动着,感受到容璟之的挣扎,忙低吼了一声:「别动,还想不想要命了。」 语气虽然不好,但不可否认里面含着浓浓的担忧。 容璟之不由得一怔,紧接着便感觉到一抹温热的东西贴在他的腿上,是简又又拿自己的唇在给他吸毒血。 心蓦然紧缩,容璟之愣愣的忘了回神,整个人都呆住了。 丁香小舌抵在他的肌肤上,容璟之竟然心猿意马了起来,从未与人这样亲密接触过的他脸色很是不好,狭长的黑眸里散发出来的深沉就像是一方浓重的墨,周身的气息更是冰冷的让人望而却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冰山不可触碰,只是没人看见他的耳朵红的像染了胭脂一样,心跳如雷鼓。 季老张大了嘴巴,像是见鬼了似的。 记得最后一个靠近容璟之的女人下场是什么来着?喔,对,划花了她的脸,把她的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扳断了。 这,就是容璟之的残忍,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二字,而他对女人更是有严重的洁癖,目前为止,能靠近他一步之内的,只有容歆,就连当朝公主虽然能近得了容璟之的身,但也保持在三步距离之外。 所以容璟之会留在陆家的时候,季老是十分吃惊的,更别说陆彩云跟简又又的偶尔挑衅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季老都是觉得因为容璟之觉得现在这两人还有利用的地方,等他离开的时候,说不定这两小丫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显然,他自然不会让容璟之动陆家人一根寒毛。 只是现在,简又又竟然拿嘴去亲容璟之的脚,再瞧容璟之那恨不得要杀人拆骨的冰冷目光,季老都不由得在心里颤粟了一下,容璟之的心狠手辣,向来不是说着玩玩的,简丫头这一回,该不会尸骨无存了吧。 季老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管简又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一把将她拉起来藏到身后,满眼警告跟寒意的望着容璟之,即便不说,眼中的意思也透露的很明显。 想动简又又一根寒毛,除非他死! 理由之一,自然是这丫头是他看中的孙媳妇,这理由之二么,季老也说不出,哪怕这丫头不顶着他孙媳妇的头衔,他也绝不容许她少一根头髮。 腿上那温热的触感突然没了,容璟之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若细细瞧去,便能从中发现一点欲求不满的味道,只是陆彩云等人不明就里,季老一脸的戒备,而简又又则是怔愣过后从季老身后走了出来。 「季爷爷,你干什么拉我?」 季老收回瞪着容璟之的视线,面对简又又不满的置问,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你亲这小子的腿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要不要名声了?」 简又又瞬间石化,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唿啸而过。 亲他的腿? 这是哪跟哪?她再变态也没有青天白日随便亲男人腿的癖好好么。 「你说什么呢,他是被毒蛇咬了,我在给他吸毒。」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检查容璟之的伤口,见那两个齿口已经冒出鲜红的血,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伸手,把容璟之身上穿着的衣袍一角撕了一小长条布下来,将他的腿给绑得紧紧的。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对傻眼的季老说道:「季爷爷,你扶着他下山,我们去找王大夫。」 这被毒蛇咬了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虽给他吸了毒,可体内肯定还有残余的毒素,若不清除彻底,还是有危险。 季老刚要反对,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若是说个不字,指不定让这些人误会他是恶毒爷爷专虐待孙子的呢。 更何况一眼望去,除了女人就是个孩子,的确不适合扶着容璟之下山。 出了这样的事情,简又又也不放心把陆彩云三人留在山上摘青梅:「今天也摘了不少,我们先下山吧,等过几天我去县城买些硫磺粉做好预防措施再上山来。」 野兽是没有,可这蛇却是出其不意,没有毒的也就罢了,可这山上哪里可能一条毒蛇都没有,可别到时候青梅没摘到,让人置身险境了。 众人听了,连连贊同的点头。 简又又临走时不忘将掉在地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她会摔下树,季容大会被毒蛇咬,可都是为了摘这苹果,若是走了不带走,岂不是白受这罪了。 下山的时候,陆彩云忽然对着王立雪跟王立诚一脸严肃的道:「刚刚在山上看到的事情,千万别对任何说起。」 王立雪忙不跌的点头,她是女人,自然明白陆彩云的紧张,又又那样给男人吸毒,虽然是在救人,但有肌肤之亲却也是事实,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名声怕是就不好听了。 王立诚虽然不是特别理解,但见自家见见跟陆彩云严肃的神情,也跟着点头保证。 王大夫给容璟之看了下伤口,又把了脉道:「毒处理的很及时,虽然还有点残余,但不会致命,我开一些清毒的药你们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药每天三顿,注意今晚会不会有发烧的现象,没有便最好,如果有,再拿这副药煎给他喝,只要烧退了,人就没事了。」 一边说着,王大夫一边将药包成一小包,别成两堆,指着用途对简又又等人说道,看向简又又的眼中不由得划过赞赏,紧要关头能这样临危不乱处理蛇毒,救了这小伙子一命,这丫头真是变了。 「谢谢王大夫。」简又又谢道,然后付了诊金,拿着药回去了。 容璟之也算是替她受伤,简又又对他的态度明显的一百八十度转弯,嘘寒问暖照顾得虽不是无微不致,但也算体贴周到,容璟之美滋滋的享受着简又又的照顾。 到了晚上,容璟之果然发起了高烧,简又又因为惦记的这事,每隔一段时间便起床来看一看,得知他发了烧,便索性呆在两人的屋子里不走了,因为容璟之受伤,睡了季老的炕。 季老看着烧得昏迷不醒的容璟之,神情变幻,从来看到的就是容璟之嚣张跋扈,张扬狠戾的一面,还从未见过他生病虚弱的一面呢。 要是满朝官员知道容璟之现在的状态,怕是这屋里定是要被刺客给挤满了吧,要知道刺杀容璟之的难度堪比登天。 他就这样坐着,看简又又照顾容璟之一直到天亮,昏暗的烛光下,那一张不算明媚的小脸紧绷着,一脸的凝重,给容璟之不停的换着冷毛巾降温,煎药餵药,哪怕餵一半吐一半,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烦,那样的细心,眉宇间荡漾着浅浅的温柔。 ------题外话------ 唔……总算不是三千党了,从这里相爷的感情慢慢发芽鸟,喔吼吼吼吼吼!
第124章 偷袭 季老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妻子,照顾自己时也是这样的温柔小心翼翼,胸口微微一盪,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漫过心口。 他想,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孙媳妇,都能在她身上看到妻子年轻时的模样了。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大变。 这可是他以后的孙媳妇,如今却对着别的男人亲密接触,这……这这这……他若放任着不管,岂不是给自家小孙子戴绿帽子么? 「那个,又又啊,这天都快亮了,我看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你回去睡会吧。」季老出声劝道。 简又又不疑有他,摸了摸容璟之的额头,高热已经退下去不少,便跟季老说了些要随时注意他的情况,便离开了屋子。 房门关上,季老看着床上的容璟之,鬍子轻轻一抖,精烁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分明的笑意,他拿过自己盖着的被子,往容璟之的头上一盖,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直到许久,才觉得心里的一口浊气舒坦了,拿回被子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季老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容璟之那张阎王脸,脸上的阴沉之色浓郁的几乎可以滴出墨来,咔咔的磨牙声,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是不是要被他拆分入腹,那锐利的目光,阴鸷的表情,让纵横杀场杀敌无数的季老睁眼的一瞬间心脏都不由得跟着紧缩了一下,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拍着胸脯惊魂未定:「要死了,大清早的这是要吓死谁?」 「你好啊,真是好啊,竟敢偷袭老子。」容璟之阴恻恻的声音自季老的头顶上响起,让季老有一瞬间的心虚,只是转瞬即逝,不屑的瞥他一眼。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偷袭你了,既然说我偷袭你,你倒是反抗啊。」 「还敢跟老子狡辩?」 季老无视暴跳如雷的容璟之,从容不迫的起床,淡淡的看了眼容璟之的两只熊猫眼,惋惜的摇头道:「没想到堂堂丞相大人也有病入膏肓的时候,瞧瞧这两眼的乌青,昨晚定是没有睡好。」 屋里响起容璟之磨牙的声音,两只拳头死死的捏着,努力刻制着不冲上去将季老给掐断脖子的冲动。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简又又端着早饭进来了,看到坐在床上脸色阴沉的容璟之,关切的问:「容大,今天感觉可好一点?」 自他住进陆家以来,简又又何时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过话,容璟之有片刻的怔愣,随即脑海里便浮现出昨日在山上她替自己吸毒的一幕来,耳根子莫名的发烫。 「恩,没事了。」他回答,声音有点闷闷的,带着一比前所未有的无措。 简又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已经退烧,这才放下心来,而容璟之却在简又又的手摸上他额头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雷噼过似的,僵若雕石,忘了反应。 「诶?怎么两只眼睛像熊猫眼了?」 忽然,简又又看见容璟之乌黑的眼圈,不由得问。 容璟之听到这话,嘴角勐的一抽,顿时没好气的瞪向了季老,简又又面露狐疑,扭头看向季老,寻问着。 季老正为简又又对容璟之过份的关心而不乐意,忽见两人的目光向他投来,忙笑道:「我也正纳闷呢,一早醒来就见他眼圈乌黑,我猜八成是太累了没睡好。」 「没睡好?」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呢?季容大昨天可是昏迷着的,哪里会有睡好没好睡一说? 简又又看着笑呵呵的季老,顿觉这老头今天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却也没有深究,她以为估计是那条毒蛇残留在体内的毒素的原故。 她将手里的粥碗端到容璟之的面前,笑道:「野菜木耳粥,里面加了鱼肉,你尝尝味道如何?」 本来是想熬鲜虾粥来着的,只是如今他体内还有毒素,也怕吃了鲜的东西反而引起不良反应,现在的野菜虽然没有刚开春时的来的鲜嫩,但味道也还是不错的,加上她这是花了心思熬的,简又又对自己的手艺相当自信。 容璟之看着眼前的那一碗粥,碗很大,跟他往日盛汤的汤碗差不多,眼眸忽地一亮:「特地给我做的?」 「恩。」 「他有的喝没?」说着,指着季老问。 「我们喝的是白粥,我想着你是病人,便特意给你熬了这粥,没想到你真孝顺,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爷爷,要不我给你拿一只碗,分一小半出来?」 有白粥喝就该偷笑了,换作以前,哪里有这么稠粘的白粥喝,大多的米汤,锅底一层薄薄的米粒。 简又又是觉得容璟之会被蛇咬,是替她受了伤,更何况人家还给她当了回肉垫,于情于理,自己都该这几天好好照顾他才是,否则太没良心了。 容璟之一听简又又的话,瞬间被治癒了,就连当初季老顶替了他的功劳被简又又热情相待的不满也消散了。 他一手将粥碗护着,摇着手道:「我就是问问,这不是怕你们不够吃么,既然你们有粥喝,那我这一碗正好,昨晚发了一场高烧,这会正赏鉴飢肠辘辘呢。」 简又又听到他喊饿,忙将筷子递给他,催促道:「那你快吃,若是不够,我再去煮。」 容璟之笑眯眯的接过来,对着一旁闻着香味一脸想吃的季老甩了个挑衅的眼神,季老一愣,随即剜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声:「幼稚。」然后便出了房门。 普通的一碗野菜鱼肉粥,味道很好,但容璟之这会却吃出了一丝甜甜的味道,那原本他觉得平静而又冰冷的心,此刻一股股暖意缓缓流出,漆黑的瞳眸,看着简又又离开的背影,闪过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这种情绪虽然陌生,但他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 容璟之在山上被毒蛇咬了一口,简又又便也不打算再进山,意外发生了一次,便不能再盲目的进行,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再去,那么大片的青梅林就算她全部摘了回来,不怕坏掉也堆不下,等她的作坊建好,这堆放都不成问题了。 她将昨天摘回来的苹果都洗干净,叫来陆彩云一起帮忙削了皮,然后做成了苹果泥。 这野苹果的味道她喜欢,但陆彩云尝了一口,却不喜欢,说太酸了,甜味甚少,比起桃子跟枣子实在不喜欢这苹果,简又又让陆母跟聂春花尝了下,两人都皱起了眉,说是虽然比青梅好吃,但还是酸,更别说酸酸甜甜还有一丁点的涩味。 简又又自己吃的欢快。 想着这里的人不爱吃这野苹果,那青梅林里的几棵苹果树也是糟蹋了,总不能都她一个人吃,就算苹果营养价值高,但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几棵树的苹果,可又不能拿它卖钱,连续三个人都喊不好吃,那想来爱吃的人也少,野苹果跟上好的苹果差距还是大的,连乡下人都不爱吃,那些达官贵人就更不会吃了。 明明被她发现了苹果树如今却不能卖成银子,简又又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 坐在屋檐下,她看着筐里仅剩的几个苹果想了大半天,才想到能做成苹果泥,如果可以,还能做成苹果醋。 苹果泥的做法极为简单,因为大家都不爱直接吃这野苹果,于是简又又便将压好的苹果放在锅上蒸一遍,这样酸味少了,甜味多了,出锅冷确后的苹果泥陆彩云吃的很喜欢。 「又又,这苹果泥咱们也能卖钱吧?」一边吃,陆彩云一边问:「要不你一会再做些,咱明天拿去县城试卖看看?」 这东西当小点心吃最好,还有一点酸,但比直接吃味道好上了几倍,相信会有人喜欢这味。 「这东西只能现做,就像糕点一样,过了时间味道就不怎么好了,更不能久放。」 陆彩云原本亮着光的黑眸听了这话,瞬间暗了下去:「这样啊,还以为又能赚钱呢。」这么好吃的苹果泥,如果不能卖钱,真是太可惜了哇。 简又又看着比自己更钻钱眼里去的陆彩云,不由得轻笑:「我们不能做了拿去卖,不代表别人不行,到时候咱们不卖苹果泥,就卖苹果,不也能赚钱么。」 陆彩云吃东西的手一顿:「你是说让别人来做苹果泥卖?卖给谁?」 「你说呢?」简又又给陆彩云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云岭山上的那片青梅林没有归属,但她也不怕旁人打主意,毕竟青梅不好吃,就算有人嫉妒不想让她赚钱,也不可能把青梅都摘光了,青梅酒她敢说整个大燕也只有她能酿的出来,旁人得了那青梅根本没用,到时候摘青梅还浪费人力浪费时间,但苹果却不一样了,苹果泥只要尝一口,茶饭好,肯钻研的人多数能研究明白怎么做,而山上苹果树也才几棵,大家都有摘的权利,她若想拿苹果赚钱,得想个法子种树才行。 山上的苹果树无法移植,她只有留种培植小树苗,只是苹果树到底不好种,否则在大燕也不会这么稀有。 而转念一想,既然云岭山上有野苹果,自然这里的土地多少是适合的,只是需要不断的实验能接受失败才行,毕竟要种出苹果想来也不是易事,不过凡事都要一事,若是试都没试就退步了,那也成不了大事。 ------题外话------ 隔房的大伯去世了,今天一天都在忙,好不容易晚上抽了点时间码了这么点,么么亲们!
第125章 不用也得用 「你是说把这苹果卖给归云楼?」陆彩云看了简又又的眼色,想了想,问。 简又又点点头,道:「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野苹果的作用,咱们得抓紧实施,如果这苹果泥被大众所接受,那山上的野苹果可就轮不到咱们的份了。」 可惜不能把那一块圈起来占为已有,目前为止,她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去买座山。 深吸一口气,简又又顿时干劲十足,现在买不了山,不代表一直买不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什么时候去县城?」陆彩云放下碗,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迫不急待。 简又又笑道:「现在还没人知道那苹果能做苹果泥,也不急于一时,再过两天便是七巧节了,县城有集市,咱们早点去,好好玩一天。」 七巧节,便是七夕情人节,虽然古代男女设防比较严格,但在大燕,也没有到男女之间连面都不能见的地步,很多姑娘小姐在那一天都会去赶集,去月老庙拜祭,求个好姻缘,运气好的来一场浪漫的邂逅也说不定,也有订了亲的未婚小夫妻相邀一同游玩。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有人问:「又又在家吗?」 抬头一看,就见院子外面,简富仁站在那里,似是看到了简又又,忙笑着走了进来,也不去看院子里陆母等人的脸色,向简又又走来。 「又又,今个在家没出去呀?」 简又又淡漠的眸子看着笑的一脸灿烂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简富仁,问:「简四叔有事?」 「有事有事,我来是问问你买的那块地可以打地基了吧?」 「恩。」简又又点了下头,没有多说。 简富仁搬过一旁的凳子,在简又又的身侧坐下,笑道:「又又,那建作坊可不是小事情,你买的那块地有十亩,更是不能马虎了去,四叔已经替你找好了泥匠,保证是干活的好手,给你把作坊建的漂漂亮亮的。」 简又又一愣,陌名其妙的看着简富仁,她什么要他去找盖作坊的人了? 「四叔,我那作坊不需要漂亮,也不需要泥水匠。」 「又又,你这说的啥话,你买地不就是建作坊的么,咋不要人呢?你放心,四叔给你办事绝对靠谱,又是你四婶娘家兄弟,到时候干活肯定更卖力。」 简又又看着迳自讲的滔滔不绝的简富仁,在心里勐的翻了个白眼,我呸,简家人办事最不靠谱了,还是孙氏的娘家兄弟,那能是好人? 「简四叔,建作坊的人我早就找好了,不烦你操心。」 「什么?」简富仁忽地一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你啥时候找的人,咋都不跟我说一声。」 他一副责怪的口吻,好似简又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简又又的脸色,也瞬间不好了:「简四叔是我什么人,我什么时候找泥水匠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她的亲叔叔呢,就算是亲叔叔又怎样,亲爹来了也没用。 她自己的作坊,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简富仁被简又又呛的脸色一变,不过想到银子,忍了忍,才道:「又又,就算你跟你爹娘断绝了关系,咱们好歹也当过十五年的叔侄,也曾是一家人,难道四叔还能害你不成,我都跟你四婶的娘家小弟说好了,他们也都叫好了人,就等着开工呢。」 如果简又又不同意让他的大舅子过来干活,那他岂不是失信于他们了,更别说到时候买材料算工钱的时候他能扣下的工钱也不少,亏大了。 简又又懒懒的瞥了简富仁一眼,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想法:「人是你叫的,我可没让你喊。」 这么积极的帮她找人,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这样问都不问她一声便擅作主张的人,她简又又可不敢恭维。 简富仁被简又又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给气坏了,指着她的鼻子便骂:「简又又,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简富仁已经淡定不下去了,他恶狠狠的瞪着简又又,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我告诉你,人我已经请好了,你不用也得用,否则我要你好看。」 简又又站起来,抬眸淡然的睨了简富仁一眼,面对他的威胁,不可置否的轻蔑一下:「简四叔这是在威胁我?敢问你要我怎么好看。」 嗤,他简又又是被吓大的不成? 被人给吓这么一吓就妥协了,她还要不要赚钱了? 「哼,威胁你又如何,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看你那块地整理的差不多了,后天我带人来上工。」 简富仁一口敲定,好似这作坊是他的一般,他想干麻就干麻。 陆彩云气的炸毛,一个高蹦跳了起来,不过在开口之前被简又又给拉住了。 简又又笑的云淡轻风,看着简富仁就像在看一个笑话:「简四叔若要带人来干活请自便……」 话没说完,简富仁便一脸得意的笑了:「算你识相。」 简又又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这白干活的工人,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的。」 「你什么意思?」 这话一听就不是好话,简富仁目光不善的瞪着简又又。 「简四叔这么想要带人来给我干活,连威胁都用上了,我又怎好意思再拒绝。」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白干的,怎么,你想赖我的银子?」简富仁的眸光忽地一眯,闪烁着狠戾的光芒。 简又又仿若没有看见,自顾说道:「简四叔这话可错了,人是你叫的,可不是我叫的,又是你自己非得来给我干活,我可没求着你,我叫的人,我自然会付工钱,不是我叫的人,凭什么要给钱?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简富仁听了简又又这话,气得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她这是铁了心了不用他找的人,这该死的小畜牲,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你当真是个好的啊……」 简富仁是想要讽刺简又又来着,正要骂她忤逆长辈定她个不孝的罪名,却见简又又笑着点头:「多谢简四叔赞美,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好的。」 陆彩云憋着的一股气在简又又这没脸没皮的话下瞬间破散了,再看简富仁那如调色盘一般的脸色,明明想要发作却没理由闹事而隐忍着,心里头顿时一阵畅快。 「简四叔也不差啊,对又又怜惜万分连作坊的工人都自告奋勇的请了还不要又又花一分钱,算下来可给她省不少银子了呢,果然是念着惜日的叔侄情份。」 简富仁兇狠的瞪了眼在一旁说风凉话的陆彩云,恨恨的咬着牙:「你给我等着。」 看着简富仁愤怒不甘离去的背影,陆彩云到底被他最后那句威胁给吓到了,担忧的问:「又又,你说他到时候不会去作坊那边寻事吧?」 就简富仁这不要脸的做法,今天在简又又这边没有讨到好,指不定怎么怀恨在心呢。 简又又蹂躏着陆彩云纠结的小脸,明白她的顾虑,简富仁哪怕不用特别卑劣的手段,只要每天去那里闹上一闹,让人没法正常干活,都算是不小的事情,毕竟他们没有太多的时候去拖延。 只是这也得看简富仁有没有那个能耐来闹。 真以为村长只卖给她一块地就完事了,到时候他闹的不过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王善光那么贪钱,怎么可能会放任她好不容易到手的大单子就这么分了,那不等于是从他的嘴里把肥肉给抢了? 再说,颜记酒坊怎么都说都是县城的大酒坊,颜明玉商人的身份是不够高,但却也是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够不着的。 所以简又又一点也不担心简富仁的威胁。 「放心吧,他闹不起来。」 陆彩云见简又又说的信誓旦旦,又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也放宽了心。 对她来说,简又又都快成无所不能的了,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办不成的,既然又又说简富仁闹不起来,那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到下午,简富仁是没来闹,到是孙氏怒气沖沖的来了陆家,简又又跟陆彩云去给干活的人的送薄荷茶跟小点心了。 一人一块玉米烙,配着薄荷茶,每个人都吃的心花怒放,心里更是觉得温暖感动,他们给人干活,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好的待遇,不只工钱给的高,下午还有一顿小点心吃,这些人,就算没有人在身后监督着,每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干活,恨不得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劲了,好报答简又又对他们的好。 孙氏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几人围坐在一块,吃喝欢快一片温馨的场面,眼底闪过深深的嫉妒之色。 简又又背对着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孙氏,到是干活的人见孙氏来脸色不由得一变,笑容敛去,换上了戒备跟牴触:「简老四她媳妇怎么来了?看那表情似乎来者不善哪。」 「该不会是来寻事的吧?」有人不由得出声问,不怪他们往坏处想,实在是孙氏那表情仿佛别人欠了她几十两银子似的。 简又又回头,果见孙氏脸色不好的向她走来,不悦的蹙起了眉,随即对大傢伙说道:「我去问问啥事,玉米烙有很多,你们敞开肚子吃,干活也不急于这一时。」 「又又,若有啥事叫我们一声,咱不会让她欺负你的。」赵顺咬了一口玉米烙,举着手嚷道。 其余人跟着附和点头。
第126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简又又,你个挨千刀的不孝女,凭啥不让我娘家兄弟承包了作坊的活。」孙氏上来就噼头盖脸一阵控诉,那义正严辞的模样好像简又又霸占了他们家的作坊。 简又又心里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咆哮着,他妈的你孙氏这是哪里来的底气?她凭啥要给你娘家兄弟承包了这个活。 冷笑一声,简又又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孙氏:「简四婶这话问的奇怪,就凭这块地是我买的,这作坊是我出银子建的,我的东西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指使?」 「你……」孙氏一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想说凭我是你四婶,可显然这话不顶用,连崔氏那婆娘这死丫头都不买她的帐,自己这一个旁系的婶娘,而且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简又又会听她的话才怪呢。 只是她娘家兄弟都叫好了,这会跟他们说不让干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娘家抬起头来,不行,今天说什么这事也得让简又又答应了。 眼珠子轻轻一转,孙氏换了一副笑脸,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四婶不过是一时着急说话大声了点,你这孩子怎么就生气了呢。」说着,她状似亲昵的拉着简又又的手,一副长辈软了态度,疼惜你这小辈所以才不跟你斤斤计较的:「四婶这人都找好了,再去拒绝人家总也不好,那是我娘家兄弟,找的人干活都是一把好手,绝对又快又好,再有你四叔一旁监督着,更不会偷懒耍滑,工钱你找的别人多少,我可以做主少一文,这一个多月下来,这么多人也能省许多了,也不要你费心,到时候让你四叔去跟人结帐就成。」 简又又才不吃她这一套,打个棒子给个甜枣,孙氏这招用错人了。 她将手自孙氏的手里抽出来,脸色淡然没有一丝笑意,敢情这夫妻两打的这个主意,就算比她找的工人工钱还要低一文,那也比别人高一些,又要让简富仁替她结帐,到时候算多算少还不是他们夫妻两的事情,而旁人还不会觉得这是简富仁夫妻使坏,只会说她这东家又扣又小气。 「你也会说,找好了人再去拒绝人家不好。」 孙氏脸色一讪,看着简又又平淡的小脸心里一阵愤恨,面上却又不能发作:「你那不一样,反正跟他们又不认识,拒绝了就拒绝了。」 那意思,她这里的娘家兄弟非用不可。 简又又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脸上不耐烦的情绪:「既然是简四婶的娘家兄弟,对简四婶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都是一家人,拒绝了也就拒绝了。」 孙氏强忍着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她伸手,勐的推了简又又的肩一把,怒容满面的骂道:「死丫头,你就是故意见不得我好是吧,亏我好心好意替你找了我娘家兄弟来给你帮忙,连工钱都比别人的便宜,你还不知足,你娘说的对,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只会倒贴给外人。」 她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跟她说了,居然还拒绝她,孙氏本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能忍到这会已经算是极限了。 简又又被她推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下恼怒: 「不用你的假好心,我求你给我办事了吗?自作多情也得有个度,真以为所有人都像个白痴一样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简又又剜了孙氏一眼,不客气的说道。 孙氏勐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瞪着简又又,似是没料到自己一个长辈竟然被简又又这么撂面子。 「简又又,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能耐,得罪了我们信不信让你这作坊都建不成,我娘家兄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上午才被人威胁完了,下午又来被人威胁,饶是简又又再无所谓,也有脾气了:「有本事别空口说白话,我让你们闹,看到时候是你们被关牢里,还是我建不成作坊。」 孙氏不已为意:「你唬我呢。」 「你大可试一试。」简又又冷眼看着她,那一双漂亮的黑眸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只叫人看一眼便有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孙错勐的一怔,心底升起一丝畏惧,但很快又消失了,她就不信,简又又一个黄毛丫头,就算赚了些银子又如何,她就偏不让她的作坊建成了,看她还怎么赚银子。 这么一想,孙氏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再看简又又面上更是嚣张的很:「贱丫头,你给老娘等着。」 说着,转身离去。 简又又微敛的黑眸倏地一凛,抬脚将一块石子往前踢去,虽然她不会武功不懂内力,但一些小技巧也是懂的。 拳头大小的石子打中了孙氏的脚腘窝,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孙氏整个人往前摔去,摔了个狗吃屎,因为碎石子很多,手脚嗑在上面,瞬间传来钻心的疼。 孙氏哇哇叫着,整个人好不狼狈,有多处被石子嗑上,渗出血来。 她回头,恨恨的瞪着简又又:「你个贱人,竟敢偷袭我。」 「简四婶哪只眼睛看到我偷袭你了,我可是好好的站在原处没有动过一分,倒是四婶自己走路不长眼,摔了一跤还把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简又又的话落,她的身后便响起大小不一的附和声。 「可不是,简四婶你这分明是光天化日说瞎话胡乱冤枉人。」陆彩云早就忍不住了,扯着嗓子说道。 这女人也是长了一张贱嘴,欠收拾,又又踢石子她是看到了,虽然不理解她怎么这么能干可以将孙氏给踢趴下,但心里真的很解气。 「没错没错,老四媳妇,你说你老大一人了,冤枉一个孩子羞不羞。」 「越来越没有做长辈的样子了,简家有你这样的媳妇真是丢人。」 「瞪什么瞪,还不赶紧的离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评判着孙氏,但孙氏到底是女人,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可能骂的太过份,但这些敌对的话也足够孙氏无地自容了。 她羞愤的涨红了脸,咬着唇最后瞪了一眼简又又才离去,那一眼好像恨不得将简又又给生吞活剥了去。 待她离开,赵顺等人才围着简又又,关切的问:「那老四媳妇不会真叫她娘家兄弟来闹事吧?就算闹不大,也要影响咱们的速度。」 这里面最担忧的莫过于王义山了,他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看着简又又道:「又又,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早知道简老四媳妇会这样闹,当初我应该先在村里问上一遍的。」 简又又给了王义山一个安慰的眼神:「义山叔,这怎么能怪你,人是我让你叫的,再说我在简家生活了十五年,简家人的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也清楚,就算这一次我不让义山叔帮忙找人,我也不会让简四婶的娘家兄弟来干这活。」 王义山听了简又又这话,稍稍松了口气,也明白她的意思,不管是叫谁,总之不可能是孙家兄弟,就算不了解孙家,从简又又的话里也不难听出孙家兄弟的品性是否能够让人信任。 更何况孙氏刚刚根本是来者不善。 顿了一顿,简又又看着眼前一双双满含担忧跟关切的眸子,宽慰道:「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我们的心情,该怎么样,咱们还是按照计划的来。」 简富仁跟孙氏要真敢带人来闹,她就能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听又又的,都放心吧。」陆彩云也开口说道。 两天后,正是七巧节。 七巧节最热闹的,还要属晚上,但是住在县城里的人能在晚上逛街,但对于简又又他们来说,并不现实,不说那一次在县城留宿一晚带来的负面影响,虽然方俊豪跟牛氏最终没有诋毁到她什么,也没讨得了好,但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流言诽语,除非县城她有房子,否则就不太可能留在县城。 毕竟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跟她同进同出的彩云想想,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古人,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跟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外来人口相比,更何况这次同去的,还有王立雪呢。 早上早点出发,带上季老这个有身手的人,晚上就算回来的晚一些也不怕,只是夜市怕是不能逛尽兴了。 不过好在七巧节这天,白天也是很热闹的。 王立雪早早的便候在了陆家门口,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王立辉。 看到简又又出来,王立雪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又又,那个……立辉非吵着一起去县城,我……」 王立雪真是忐忑不安,本来自己就是麻烦别人了,如今又再带个王立辉,到时候简又又若是不愿带着她一起走了,那也只能怨自己带了王立辉这个麻烦。 简又又好笑又无语的看了嗔了王立雪一眼,暗道自己人品难道真就这么差?连个孩子都容不下么。 王立辉站在王立雪的身侧,乌黑的眼珠子滴熘熘的看着她,充满了期待跟渴望,简又又想,若是她这会打击了这孩子的心,怕是摧残了大燕未来的花骨朵。 「又又姐,你能带我一起进县城吗?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去过县城。」 低低的哀求声,王立辉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袖,简又又摸摸他的脑袋:「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带上你们一起去县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是那么不通情答理的人吗?」 王立雪一脸的惊喜,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立辉年幼,怕给你们添麻烦。」 「麻烦谈不上,不过今天七巧节县城人肯定很多,得仔细着些,立辉你得时时呆在你姐姐的身边,知道不?」 王立辉一听简又又愿意带上他,哪里有不听话的,乐得连连点头。 「又又姐,我晓得,爹爹常说外面拍花子很多,很容易被人拐了去,我会注意的。」 简又又笑了笑,容璟之赶着骡车回来了,简又又本想让他在家好好休养,不过他说自已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一点毒素喝了这么多天的药也差不多了,见他坚持,简又又便也不再多说。 「虎子说他晚些进县城,得把张家姐妹送去钱溪庄了再去。」 简又又问:「怎么张家姐妹几个今天不去赶集么?」这七巧节可是这里的女孩最喜欢的一个日子了,因为是对女人设防最松的一天,很多平常不能做的事情,今天都会被允许。 「说是想多赚些钱,钱溪庄那边的青梅快摘光了。」容璟之一板一眼的复述着张虎的话,虽然脸上没什么多大的情绪,然那一双如浩瀚般深邃的黑眸,看着简又又时,总是不经意间闪过柔光。 简又又没有再多问,不管对谁来说,钱都是最重要的,不仅张家生活拮据,村里大多数人家条件都不好,好不容易扔了赚钱的路子,自然是想要赚钱,多过玩。 何况钱溪庄的青梅快摘光了,如果张家姐妹今天歇了一天,那便是少赚一天的钱,毕竟别人还在努力的摘青梅。 若非王立雪是去县城要卖肚兜,怕也是呆在家里做绣活想着怎么赚钱。 于是一辆骡车上,容璟之坐在最前面赶车,后面坐着季老,王立雪姐姐,简又又跟陆彩云,倒也宽敞。 走到村口的时候,不少人站在那里等着过路的牛车过驴车经过,好搭上一程,而在这一天,不少人家有牛有驴的都会牵出来赶一天路,赚些银添补家用,这个时候真是不怕没生意,就怕坐不到车。 简洁一看到简又又的骡车,愣了一下之后,便扬着声音喊道:「简又又,你等一等。」 她的身旁,站着简富仁的两个女儿,王爱玲跟村长的女儿王玉瑶,显然是几个姑娘相约一起去县城逛集市,过七巧节的。 简又又听到声音,淡淡的看了简洁一眼,精緻的小脸上满是高傲,那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气,仿佛自己必须听她的话一样,真以为自己还是简家人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么。 「不要停,继续走。」这话,是对容璟之说的。 容璟之应了一声,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只见骡车从几人身旁稍稍一顿,然后便是扬起一方尘土,让简洁几人吃了一嘴的泥。 「咳咳咳……」 王玉瑶家里是有驴车的,只是如今爹娘卧病在床,大哥在家照顾两人,根本没人会赶驴车,崔氏替她照顾娘,让她有机会去县城玩一玩,本来以她村长女儿的身份,多的是人来拍她的马屁,但她偏嫌牛车味太重,走的太慢还一路颠的要命,所以宁可站在这里等过路的驴车,当简又又的骡车过来时,她也以为简又又看在她是村长女儿的份上定会带她一起,哪里知道却是吃了一嘴的灰尘,呛的她难受,脸色当即也阴沉了下来。 「玉瑶姐,你没事吧。」简洁呸了几声将嘴里的土吐出来,转头关切的问道。 王玉瑶心情不好,对简洁也没个好脸色,一把将她推远:「你离我远点,真是没用,连个车都拦不下来。」 简洁眼中闪过一抹难堪,心头愤恨却不敢表露半分,却将这笔帐记在了简又又的头上。 若不是简又又故意的,她又怎么会被王玉瑶这么讽刺。 简柔睨了简洁一想,颇为嗤之以鼻,不过想到如今简洁身上的零花钱,面露贪婪之色,捅了捅身边的王爱玲,对她使了个眼色,王爱玲会意,忙拉着王玉瑶安慰道: 「快别气了,那简又又目中无人也怪示得简洁,不就是辆破骡车么,她那作坊建不建的起来,还不得靠小叔一句话,咱们今天是去玩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小叔虽是村长,家里颇为富裕,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伤,家里看病吃药也药了不少钱,而小叔跟婶娘最看中的还是堂哥王文博,文房四宝都尽量给他好的,所以这一次给玉瑶的零花钱也就更是屈指可数了,要说起来她们这些人中,数简洁最有钱了,他们家可是凭白得了五十两银子呢,这些日子她也发现简洁身上从来没缺过零花钱,真是叫人羡慕又嫉妒。 这一次带她一起去县城,想来他们能从她身上得来好些东西呢。 看得出来,简洁也是使了法子想要跟玉瑶攀交情,她自然不能放过了机会。 王玉瑶心高气傲,但对于王爱玲却还是有好脸色的,毕竟她们两才是有血缘关系的,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在没有亲姐妹的情况下,两人关系颇为亲密。 她看着越行越远的骡车,秀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爱玲说的对,她爹是村长,简又又你想要建作坊,还得经过我爹的同意,得罪了我,我定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王玉瑶迳自想的美,压根就没想过简又又既然能凭十五岁的年纪买下十亩地,还是让村长亲自去办,自然有她的能力,不可能因为她随随便便几句撒娇抱怨的话而有所改变。 宏沛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落座在他四周的村庄也不少,七巧节又是难得大赶集的日子,自然比平时热闹了几倍。 也有不怕远,不用赶着回村的人去了苍城赶集,毕竟做为府城,其热闹程度跟人流量要比县城高上许多。
第126章 七巧节 宏沛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落座在他四周的村庄也不少,七巧节又是难得大赶集的日子,自然比平时热闹了几倍。 也有不怕远,不用赶着回村的人去了苍城赶集,毕竟做为府城,其热闹程度跟人流量要比县城高上许多。 季老不爱逛街,而他也只需到晚上陪着他们一同回去便可,于是一到县城,便又习惯性的消失了,何况容璟之陪着简又又他们,这安全系数不要太高,一般宵小小贼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 至于前几天被毒蛇咬了一口,那纯粹意外,谁让简又又突然从树上摔下来,就算再是高手,也不能一下子飞过去稳稳的抱住她,最可靠的就是拿自己当肉垫了。 简又又先陪着王立雪去了锦绣喜铺,王立雪的绣品,就是在那里拿的,铺子店面不大,里面红通通的一片看上去格外喜庆,绣品很多,但大多花样都有些过时了,明明赶集的日子,喜铺里的生意却清淡的很。 「老闆娘人很好,但凡有人拿来的绣品,只要不是歪瓜裂枣,都会收下,也不会刻意压低价格欺压我们,我在别处碰过不少壁,因为身边没有一分钱,所以想先拿东西回去绣,绣完卖了钱再付押金,只是这样没有人愿意承担后果,当初找到这一家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没想到老闆娘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不过我来过两次,似乎店里生意都不太好,我真怕绣铺做不下去关门了。」 一边往锦绣喜铺走去,王立雪一边跟简又又说道。 锦绣喜铺的老闆娘叫慧娘,三十多岁的年纪,是个寡妇,没有孩子,白皙的面庞端的是风情万种,眼角一颗泪痣令她多了分楚楚动人的媚态,一走起路来,柳腰轻摆,若柳拂风,这样的女子最是得男人的喜爱,如果不是听王立雪说了一些,简又又第一眼怕是以为见到了青楼老鸨了。 「慧娘。」 王立雪熟门熟路的走进铺子里,对着整理东西的慧娘唤道。 慧娘见是王立雪,立即笑了起来:「是立雪呀,你可是好久没拿绣品来铺子了,是不是出啥困难了。」 话里,不难听出对人的关心。 简又又看着冷清却又不失整洁的绣铺,锦绣喜铺以卖大喜绣品为主,普通绣品为辅,只是慧娘收绣品的要求不高,大多以助人为实,所以喜铺里的绣品质量大多一般,那小件的东西随意一扫,跟王立雪的绣活根本是没办法比的,先前觉得王立雪的手巧,如今一比较,才发现不是巧了一点点。 王立雪腼腆的一笑,拿过身上背着的包袱,放在桌子上,道:「最近新得了个图案,一直在练手,前不久才敢在肚兜上面绣上,慧娘你看看这图案可好?」 说着,她将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红色的小肚兜,上头一只可爱的麦兜猪正咧着嘴憨憨的笑着,图样虽然简单,但却是比那些花花草草看着喜人,更别提这种图案可是见所未见。 慧娘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拿过肚兜看得稀奇不已:「立雪,你这图案是如何想到的,真是太喜人了,给孩子穿最适合不过,还有没有?」 王立雪见老闆娘喜欢,也露出欣喜的神情,感激的看了简又又一眼,将绣的十条肚兜都拿了出来,或蹲,或站,或独立,有不少种图案,每个肚兜的颜色也不同,王立雪本就心灵手巧,简又又给她画一只猪,她便在其身后绣上不同的背影图案,如此看下来,真是每一条都不带重样的。 越看,慧娘脸上的笑容越深,到最后更是形容不出的激动。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敢保证这肚兜定能受欢迎。」 老闆娘能卖的好,王立雪也能受益,她拉过一旁的简又又,对慧娘说:「这图案是又又想的,慧娘你不知道,她可聪明了。」 简又双微微一愣,倒是没料到王立雪会直接把自己给推销出去,不过想到王立雪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将功劳都抢占归于自己的,倒是理解了她的举止。 慧娘只是有片刻的惊讶,很快就兴奋的拉着简又又问起了关于图案的事情。 「姑娘,你还有没有这种类似的图案,你出个价格,我都问你买可好?」 慧娘既然能开这锦绣喜铺,对刺绣自然有她独特的眼力跟见解,她觉得好卖的东西,想必定是好卖。 卡通图案她的脑子里有很多,只是卖给锦绣喜铺……目光看向一旁的王立雪,见她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依旧浅笑盈盈的站在一旁看着慧娘激动的拉着自己问个不停,这丫头知不知道有人在挖她的墙角哇,虽然这老闆娘人很好,但若是她直接把图纸卖给锦绣喜铺,王立雪再绣的绣品,就不值什么钱了,而且慧娘完全能让自己的绣娘来做。 简又又看着热情过头的慧娘,微微一笑,道:「多谢慧娘的赞赏,这些图案我早已跟立雪达成协议,只能画给她,做人的根本便是诚信,还请慧娘原谅。」 她跟慧娘无亲无故,就算王立雪将她说的再好,那也只是个陌生人,可她如今却生活在云岭村,王立雪更是她慢慢接受并熟悉其本性的朋友,她自不能断了朋友的财路。 慧娘愣住了,连王立雪也不由得呆若木鸡,又又帮她是仗义,不帮她也是人之常情,可如今她对慧娘这么说,不得不让她感动连连,要知道若是她将图纸卖给慧娘,哪怕一张卖的不多,但又又这么聪明,肯定不怕赚不到银子。 可现在又又竟是因为她,拒绝了老闆娘。 回过神来的慧娘说不出的失望,却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一个劲的嘆气。 简又又忽又道:「就算我不能把图纸卖给慧娘你,但立雪一直在你这里拿绣品,往后这图案的绣品也只有锦绣喜铺一家才有的卖,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看这些图案的卖量如何,若慧娘觉得好,但大家不接受,也是空欢喜一声,若是卖的好,慧娘何愁日后生意不好。」 经她这么一说,慧娘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看着简又又直乐呵。 可不是这个理,既然这姑娘不愿意失信于人,她也不好强人所难,但立雪却是一直给她做绣活的,为人也不错,断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她的绣品只拿给她卖,到那时真正是只她家一份,就算别人抄袭了去,那学到的也只是他们家已有的图案,而新的图案却一直只有锦绣喜铺才有。 一时间,慧娘仿佛看见了源源不断的银子往她口袋里飞,仿佛预见了喜铺日后的生意兴隆的盛景,本就漂亮的脸更是笑成了一朵花,真正的招蜂引蝶。 「虽然我画不出这么特别的花样子,但我慧娘对这些绣品的是否被人喜爱的把握还是有的,至于这个价格……」 说到这时在,慧娘顿了一顿,看着手里的肚兜,在心里着磨着该给多少合适,这样特别的图案,若是再按以往的价格也是对立雪不公平,只是肚兜能卖的价格也在这里,她也不能给太多。 「立雪,你看以往一条小孩子的肚兜是十二文,我给你十五文一条如何?」 王立雪惊喜不已,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简又又一眼,毕竟她这一次能卖这么高的价格,都是简又又的功劳,若是又又觉得卖低了而她同意了,也不好。 简又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对古代刺绣没有任何概念,相对而言立雪比她了解,只要她觉得不亏,那就行了。 得到简又又的认可,王立雪对着慧娘连连道谢,十条肚兜,慧娘算给她一百五十文。 结清之后,慧娘又拿了二十条肚兜,再并五件小孩子的袭衣,只收了王立雪五十文的押金,之前王立雪押了三十文在这里,于是又拿了二十文给慧娘。 想着自己的绣线颜色不多,若是要在袭衣上绣图案,颜色多样化才能显得独特好看,于是便问慧娘打算买些丝线回去。 慧娘一听,忙摆手道:「这线的钱就不收你的了,你想要什么颜色只管跟我开口便是。」王立雪的绣活是不用怀疑的,到时候卖的好,这些个丝线根本不值一提。 所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形容虽然夸张了些,但都是这么个理。 「多谢慧娘。」王立雪也不矫情,谢过之后便认真的挑起了丝,不时的问些简又又的意见,毕竟往后绣些什么图案还是又又决定,先准备充足了,也不用到时候再跑一趟县城。 选好了丝线,王立雪将东西都放进包袱里,系了个结,背在身上,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情绪。 也是,来一趟县城,便比以往多赚了三十文钱,这一次更是拿到了大件的活。 以往也只是绣个荷包,帕子什么的,王立雪顿时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几人走出锦绣喜铺,慧娘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好不热情。 王立雪拿出荷包,从中数了二十文给简又又,感激道:「又又,多亏你给了我这个图案,才让我一条肚兜多赚了三文,这二十文本该是你应得的。」 简又又笑着推了回去:「不过是随手画的东西,也得你绣活好才能绣得出来,若换了我跟彩云,指不定绣成什么呢,老闆娘看中你的肚兜,图案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你的手艺,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多着呢,到时候可别推辞才好。」 丝丝暖流划过王立雪的心头,她想,这辈子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简又又了,而这个时候的王立雪还不知道,在未来不久的日子了,简又又带给她的还要更多,那是一种以前她想都没想过的日子。 「别说帮忙,就是让我赴汤蹈火都没问题。」王立雪十分女汉子的说道。 简又又笑着剜了她一眼:「我又不杀人又不放火,要你赴汤蹈火做什么?」 陆彩云在一旁看着感嘆,又又现在似乎不仅变能干了,连魅力都变大了,瞧瞧把王立雪给迷的,如果又又不是女的,王立雪八成都有以身相许的想法了。 容璟之后面看着两个女唧唧弯弯没有个完,不耐烦的皱起了眉:「说完没?饿死了。」赶了一早上的路,又在这见鬼的绣铺里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早上本就吃的不多,这会肚子都饿了,不就几十文钱么,弄的跟几十斤黄金似的,扔地上爷都不会弯腰捡一下的好么。 王立辉在一旁挥着小拳头嚷道:「姐姐,我要吃肉包子。」在他的世界里,能吃一个肉包子,就算是大餐了吧。 「好,姐姐给你买肉包子。」王立雪摸了摸王立辉的脑袋,宠溺的道,然后她看着简又又说:「赴汤蹈火现在还用不上,那就让我请你们吃东西吧。」 简又又看着王立雪真诚的目光,也不再拒绝,笑着点头:「今天集市上的小吃很多,那我就不客气了,可是要一路吃到头呢。」 「没问题。」王立雪扬了扬荷包,笑道。 简又又忽地拉下王立雪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嘱道:「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容易招贼,你快把钱都放怀里,动作隐蔽点。」 往往这种时候,最容易遭小偷了。 王立雪听了简又又的话,脸色忽地一变,忙小心翼翼的把本该放在荷包里的铜板换了个地方放着,荷包继续挂在腰间,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盪,很是招眼。 集市上的小吃很多,而且对简又又来说新奇的很,毕竟很多现代的手法,已做不出那种原汁原味的味道来了。 王立雪买了几只肉包子,除了陆彩云拿着一只吃了起来,容璟之则完全不屑吃这玩意,如果是简又又亲手做的,可以考虑,而简又又是觉得包子不是没吃过,她得留着肚子尝尝别的吃食。 热乎乎的包子还有些烫手,王立辉咬在嘴里直唿气,剩余的肉包子,王立雪包好了拿在手里,打算回去给爹,大哥跟嫂子尝尝。 简又又说是让王立雪请她吃东西,不过她付钱的速度很快,只是碰到一些便宜些的小吃,则不跟王立雪抢着付钱。 一路过来,只听到简又又不停的寻问声: 「容大,想吃冰糖葫芦吗?」 容璟之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红红的冰糖葫芦,最讨厌吃这又酸又甜的东西了,不过看着简又又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喉头不自在的动了动,轻轻的「恩」了一声。 于是,在行的每一个人都手拿一串糖葫芦。 「容大,想吃秋梨膏吗?」 那是什么玩意?不过: 「恩。」 「容大,吃豆腐脑么?」 「……恩。」 「容大,要吃……」 陆彩云听不下去了,问:「又又,为啥买什么之前都得问他想不想吃?」
第128章 过了这村,就没那店 容璟之的手里还拿着那一串令他难以下咽的糖葫芦,听了陆彩云的话,耳朵尖动了动,聚精会神的等待着简又又的答案。 简又又看了容璟之一眼,理所应当的回答道:「怎么说容大都替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好不容易来县城逛集市,我得照顾他的喜好。」 陆彩云瞭然的点点头:「这么一说也对。」 容璟之听了这话,嘴角轻轻抿成一条直线,虽然很浅,但的确弯了起来,算这妮子有良心。 「既然是照顾我的喜好,不妨去归云楼吃午饭吧。」 一句话,让简又又原本娇好的脸蛋瞬间扭屈了,什么好脸色都见鬼去,她咬着牙,阴森森的目光瞪着容璟之:「季容大,归云楼里有的特色菜,哪一样没做给你吃过。」 他妈的,非得让她大出血是吧。 容璟之仿佛没看到简又又那快要抓狂的脸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唔,上回吃的烤鸭味道不错,再去尝尝。」 「不……」 简又又才吐出一个字,容璟之便抚着额头道:「这天太可真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恢復好,总觉得头昏沉沉的。」 简又又嘴角狠狠的一抽:「不就是一只烤鸭吗,吃。」 最好吃死你丫的。 看在他给她当了回肉垫免了她摔断骨头,又因此被毒蛇咬的份上,她忍。 「你们去吃吧,我带立辉再逛逛。」王立雪一听去归云楼,立即说道。 那可是县城的大酒楼,若没个几两银子可是别想进去吃饭,那季容大对简又又有恩,简又又满足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可她跟立辉就不好跟着去了,想想那贵的吓人的菜,王立雪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简又又回头,笑容灿烂却让有觉得浑身发毛:「时间还早,咱们吃完再逛,归云楼可是大酒楼,立雪跟立辉就不想尝尝。」 说到尝尝两字时,她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王立辉一听去归云楼吃饭,两只眼睛冒着精光,却也知道那个酒楼不是他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能进的,虽然希望,但却是咬着唇没有回应简又又,只是那既渴望又抗拒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可怜巴巴。 陆彩云狠狠的瞪了容璟之一眼,然后道:「又又的手艺比归云楼好了不知几倍,去那地方吃饭根本是浪费银子,我觉得还是这路边的小吃比较好,再说吃了这么多都够半饱了,也不划算再去归云楼吃饭。」 又又的钱又不是颳大风得来的,这季容大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原先还觉得他见义勇为救了又又而有所感观,果然人的本性就跟狗爱吃屎一样,改不了,太遭人恨了。 容璟之幽幽的嘆了口气,状似妥协无所谓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吃了这么几天药,也差不多了快好了,我怎么说都是个大男人,这么大热天也不容易晕。」 药……药药药药…… 嘎吱嘎吱的咬牙声清晰的传到了容璟之的耳朵里,他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了眼简又又,那明明怒不可遏却压抑着的扭曲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让简又又几近抓狂,容璟之想了想,这个问题很深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惹她。 深唿吸,简又又平復了内心的暴燥,忍住了想要将容璟之暴揍一顿的冲动,笑着对陆彩云道:「吃不下咱们就少点些,立雪跟立辉可还没有尝过呢,归云楼的生意向来很好,咱们还是快去,晚了怕是连墙角都没得坐了。」 不就是一顿饭么,几两银子的事情,她简又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更何况王立雪姐弟两都在呢,她更不能小家子气了。 说完,简又又一手拉着陆彩云,一手拉王立雪往归云楼走去,一边回头对着王立辉说道:「立辉跟上,拉好你姐姐。」 此时还不到正午,但归云楼里却几乎坐满了人。 「几位客官里面请。」小二见有客人上门,忙热情的招唿着,走近了一瞧,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原来是简姑娘,不知姑娘是坐大堂还是包间。」 「大堂。」 「好咧,几位请。」小二将人领到靠窗口的视线较好的位置上。 王立雪跟王立辉两人显得很侷促,看着装潢华丽的归云楼,有种置身皇宫的感觉,这样的酒楼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再一听小二对简又又那热络不失尊敬的态度,看着简又又的神情又崇拜了几分。 又又当真是能干,连归云楼这样的大酒楼都有打交道。 「你们吃什么?」一坐下,简又又问王立雪跟王立辉。 王立雪跟王立辉面面相觑,皆紧张不已的看着简又又,坐在这样的大酒楼里,王立雪都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极了。 简又又见状,也不再多问,只道:「你们没有不爱吃的东西吧,要不就我来点?」 王立雪连连点头,她从小到大哪里吃过什么好东西,有的吃就不错了,根本就不存在爱不爱吃的问题。 何况这酒楼里的菜,随意一眼便精緻诱人的很,看得人口水直流。 「先给我来三只烤鸭……」 陆彩云惊唿一声:「又又,三只会不会太多了?咱们这是要带回去吗?」 「不带。」简又又摇了摇手,道:「都我们自己吃,某人不是吵着要吃烤鸭么,今天让他一人吃一只,免得跟咱们抢,别到最后连渣都吃不到。」 咕咚—— 是王立雪跟王立辉两人咽口水的声音,那呆愣的模样看得简又又不免一笑,心里头那一丝不满也瞬间消散了,就算不为了还季容大的恩情,立雪姐弟两好不容易来一回,她请他们吃这一顿也值了。 简又又点了两个蔬菜,一道粉蒸肉,一个清汤再并两道点心,他们虽然人多,但先前已沿着街道吃了一些东西,并不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够饱了。 再说,就算吃不饱,下午不还有集市逛么。 每一道菜对简又又跟容璟之来说都不过如此,但对陆彩云,王立雪跟王立辉来说却是精美无比,诱人不已,烤鸭上桌,简又又端了一只在容璟之的面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了烤鸭总不会头晕了吧。」 明知道季容大这厮是装的,故意的,偏她无法对他曾救过她的事实视而不见。 容璟之勾唇一笑,乔装过后也挡不住他星眸流转间,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 简又又倏地一顿,很快收敛情绪瞪了他一眼,靠,老娘差点中了他的美色。 其实容璟之并不觉得这烤鸭有多美味,但比起街边那难吃的东西实在强太多了,再这么吃下去,早晚自己得吃吐了。 一张桌子上,简又又的吃相正常,容璟之虽然没什么特别,但若细瞧,却能发现他举手投举间虽然已经刻意隐藏但依然流露出来的优雅。 而陆彩云,王立雪跟王立辉的吃相便实在让人不忍直视了,用风捲残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王立辉一边吃,一边咕哝着「好吃」。 「简姑娘,真巧,又见面了。」正吃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好听的嗓音。 简又又听到声音,嘴里刁着一根青菜,抬头,见到的便是一张英俊却的笑脸,稜角分明的脸上,面若凝霜白露,嘴角轻弯,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极了。 竟是这归云楼的老闆,霍子康。 「巧啊,霍公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简又又微微一笑,客套的打着招唿。 归云楼一直由肖掌柜在打理,这霍子康似乎不怎么经常出现,简又又以为上一次碰到他也是巧合,却没想过了这么久这人还在宏沛县。 霍子康似是听出了简又又话里的意思,笑道:「我这一次会在这里呆到年底才回京城。」 简又又一愣,没想到霍子康会跟她解释什么,随即便笑了笑没说什么。 霍子康并不是个会让自己冷场的人,见简又又不接话,便看向陆彩云,对她温和一笑:「陆姑娘好。」 陆彩云自霍子康出现便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明明不见这人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此时再听他那好听的嗓音跟自己打着招唿,陆彩云更加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好……好,霍……霍公子好。」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莽撞的站起来打招唿,局促不安。 简又又诧异的抬眸,清楚的瞧见了陆彩云脸上那飞快闪逝的红霞,陆彩云从来不是一个温顺的小女人,她大大咧咧,不拘小格,性子火爆,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英雄救美神马的戏码真的让陆彩云这小妮子对人一见钟情了。 那一刻,简又又顿时警铃大作,陆彩云的情商不高,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了不曾发现虎子对她的感情,这会要是对这霍子康动了情,那虎子咋办? 不管如何她都是希望彩云跟虎子有个好结果,霍家能有归云楼这样大规模的酒楼,即便是商家,也不是一般的小富之家,陆彩云根本不适合嫁过去,并非她瞧不起人,实在是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太过阴损,陆彩云一个从小生长在农村的单纯丫头,除了会动手,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懂,若是嫁到那样复杂的人家,早晚真是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何况,自古都讲究门当户对,即便有那也是少数,霍家不可能会接受陆彩云。 陆彩云若真是钟情于霍子康,无疑是给自己找罪受。 这么一想,简又又看向霍子康的眼中充满了戒备。 容璟之在霍子康一出现时便像只刺猬,恨不得扎死那碍眼的男人,不过这时看简又又那戒备又不善的眼神,心情莫名的愉快了。 霍子康很快又将视线落在了王立雪姐弟两身上,带着一丝好奇看向简又又:「这两位是?」 「我们一个村的。」简又又简单的做了个介绍,反正对方也只是礼貌的问上一问,随即又道:「想来霍公子定是日理万机,我们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这话,聪明人一听就是逐客令,霍子康一脸无耐的笑,顺着她的话道:「是有此事情要处理,不打饶你们吃饭了,今天这顿,算我的。」 简又又的眼睛,倏地一亮,顿时发现这个时候遇见霍子康,着实是件美事。 「霍公子此话当真?」 「当真。」 「不管我们吃多少都你请客?」简又又不确定的又问了遍。 霍子康依旧笑的风流倜傥:「没错。」 简又又瞬间乐了:「那就多谢霍公子了。」说罢,转头唿唤小二:「再给我来两只烤鸭,打包带走。」 霍子康的脸色忽地一僵,随即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宠溺的笑容,容璟之眼睛倏地一凛,迸射出森森的寒意,眼底的冷芒,像一道道冰冷的利箭,扎得霍子康从心底发颤。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容璟之,暗暗心惊,为何他在这个男人的眼神注视下,有一种想要臣服的畏惧感。 他,究竟是谁? 带着心底的诧异,霍子康离开了,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容璟之几眼,心头的疑惑越发的浓郁,若是无名小卒,怎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摄人气息,那分明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才有的凌厉跟霸气。 进了属于自己的在归云楼的房间,他唤来侍卫:「肖影,去查一查跟着简又又的那个男人。」 肖影恭敬的应道,随即一脸凝重的问:「少爷是觉得那人身份有可疑吗?」 霍子康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眯着眼道:「不管可不可疑,有这样气息的男人,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农民那么简单,不管怎么样,查一查才能让我放心。」 「属下就这去。」 楼下,陆彩云拉着简又又,蹙眉道:「又又,霍公子是好意请咱们吃饭,咱们再点烤鸭打包带走,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让人留下贪婪的印象就不好了。 简又又才不管自己给霍子康留下什么好印象,反正他们也只是合作关系,霍子康对她印象再好也不可能大把大把的送钱给她,便满不在乎的道:「怕啥,这是他亲自答应的,我可没有逼他。」 「两只会不会少了?」容璟之在一旁突然问道。 「一只还塞不住你的嘴?」 容璟之挑眉:「不是说免费的么,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简又又若有所思的转动着眼珠子,有道理,于是唤了小二,再加两只。 陆彩云顿时在风中凌乱,这个时候怎么看又又跟季容大都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若是容璟之知道陆彩云对他跟简又又的评价,心里肯定非常乐意这种比喻,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既然跟简又又一起为奸,他自然也是乐意的。 王立雪跟王立辉两人则完全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差点运转不过来。 只听容璟之的声音又道:「那粉蒸肉也不错,带回去尝尝?」 「再加两道粉蒸肉。」简又又一扬手,又是加了两道菜。 容璟之薄润的红唇轻轻扬起,虽然因为伪装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虚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 陆彩云抚额,嘴角直抽抽,看着一旁店小二投来的带着一点点怪异的目光,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又又,差不多可以了,咱们还要跟归云楼做生意呢,若是惹急了,可没银子赚了。」 虽然心底深处最多的还是不希望霍公子误会了什么。 简又又也觉得这么多菜打包足够了,毕竟归云楼有的几样招牌菜,都是她会的。 等菜上来的时候,禀着粮食不能浪费的精神,简又又让几人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了再走,陆彩云的吃相突然便的文静了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刻意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简又又心里的烦燥越来越烈,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也不能乱问,关乎的可是女子的名节。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谁撞到了正要进门的客人,那客人便扯着嗓子好一阵骂,掌柜亲自去调节,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把那客人劝进了酒楼。 简又又不经意间抬头,却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珠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匆匆往门口走去。 「丫丫?!」 大门口,那跌在地上,衣着破烂,小脸灰漆漆的女孩,不是晋丫丫,又是谁,而她的手上,抓着一只破了边的木碗,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小乞丐。 不怪简又又这么吃惊,她是给简富兰母女两找好住的地方的,药也抓了不少,她们身上更是留着一两银子,两人生活根本不成问题,反而还会过的比较如意,怎么会是眼前这副模样。 「又又姐。」晋丫丫在看到简又又的那一瞬间,眼眶忽地红了,好似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再也隐忍不了,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简又又将晋丫丫拉起来,手肘上蹭破了皮,好在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丫丫,这是怎么回事?」 晋丫丫咬着唇,狼狈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害怕。 「是奶奶,她带着姨娘把我跟娘赶了出来,还抢走了银子。」她的声音轻如蚊蚋,提到晋老太跟那小妾时,晋丫丫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那是从小到大渗进骨子里的畏惧。 ------题外话------ 霍大公子再次登场……噹噹噹噹当……话说此人是忠是奸是好是坏是不是彩云的良人捏……嘿嘿嘿,祥不说! 小手绢挥起来,求票求订阅求支持昂!
第129章 无耻的晋老太 简又又一怔,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见过无耻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那晋老太的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竟然连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明明小姑跟已经被他们休弃了赶出晋家,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了,晋老太是如何顶着那强大的心理把小姑给赶出属于她跟丫丫自己的家的。 简又又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晋老太跟那小妾痛揍一顿,不过也恼火简富兰的逆来顺受,但她也明白,一个长期被欺压压迫的人想要一下子学会反抗,那也不可能。 这时,「咕噜咕噜」的声音骤然想起,晋丫丫垂着头,小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简又又这才发现是晋丫丫的肚子在叫。 简又又拉着她进了归云楼,又点了一大碗白米饭,简单的上了一菜一汤,晋丫丫看着桌旁的那么多人,紧张的拽着衣服,直到简又又催促了几遍,她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模样,简直就跟饿了几天似的。 不过真实情况也差不多,简富兰还有伤,不能外出,晋丫丫小小年纪被恶毒的奶奶赶出住的地方,抢走了银子后,便只能每天在外面乞讨。 打包的菜已经拿了上来,简又又拆开一只包着烤鸭的油纸包,拆了只腿放到晋丫丫的饭碗上,晋丫丫看着那油腻腻的鸭腿勐咽口水,感激的向简又又投去一瞥。 简又又心中怜惜不已,柔声道:「快吃吧,吃完了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晋丫丫弱弱的点了点头,扒饭的速度更快了,那一只鸭腿更是毫无形象的拿在手里啃的满嘴流油。 一桌子的人皆是同情的看着晋丫丫,也不觉得她的吃相有什么不好,唯独容璟之,那一双如墨一般浓稠的剑眉死死的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脸的嫌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晋丫丫的身上,也没人去在意他的神情。 晋丫丫吃饱之后,抹了抹嘴巴,这才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晋老太那一日里子面子都丢尽了,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更别说回去之后还发现那一两银子也没要得回来,更加不肯善罢甘休。 简又又替简富兰跟晋丫丫安排的好,也觉得这孤儿寡母日子不会太难过,反而没了晋老太跟那小妾的欺压,日子只会更好过罢了,却不料简富兰能舒服得了一天,却不能天天这么舒服,只要人在县城,就没有不透风的强。 晋家在县城好歹也生过了几十年了,即便晋老太的为人不好,但简富兰不是藏了起来,总会有人见过她,偶尔从别人嘴里听到简富兰的境况,晋老太只要稍稍一打听,便能知道简富兰住在哪里。 在晋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简富兰懂得反抗,就不可能落得被晋家休弃赶出家门的下场,晋老太不用多找人,只带着小妾便耀武扬威的找上了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简富兰的头髮便是一顿好打,晋丫丫也没能逃过,小妾将她打了一顿,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搜了一翻,能用的东西一点都没落下,更别说简富兰藏着着一两银子,给简富兰的药也被小妾给扔了,诅咒她早死早超生。 租房子东家赶来劝架,却也被晋老太跟小妾指着鼻子一顿臭骂,更是把简又又提前预付给他的房租都要走了,如此一来,简富兰自然再不能住在那里,带着晋丫丫拿着仅剩的几件衣服离开了,走投无路之下一直留宿在破庙里,白天便靠着晋丫丫出来乞讨。 简富兰没了药,身体便越来越差,原本只需要几天休养就能康復,现在也加重了病情。 「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婆婆。」王立雪听完晋丫丫断断续续的话,捏着拳头恨道。 虽然婆媳之间难以友好相处,但是碰到这样的恶婆婆,简直是女人的恶梦,她不指望以后的婆婆能够像亲娘一样待自己,只求别是个心狠手辣的。 在听到简富兰的遭遇后,王立雪突然对成亲生出了一比恐惧,她已经相看成功了一户人家,就等着对方挑选了黄道吉日过来下聘订亲了,媒婆自然把对方夸的好,但话却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了。 简又又冷着脸,娇小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厉,这该死的晋老太…… 「为什么不跟娘来云岭村找我?」简又又问。 晋丫丫仰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简又又,里面含着依赖跟信任:「娘说,又又姐帮我们的够多了,我们不能一而再的去麻烦你。」 简又又咬着唇,哪怕再气简富兰的懦弱跟逆来顺受,这会也因晋丫丫的话而消气了,不管如何,小姑总会替她考虑的。 摸摸她的头:「带我去找娘吧,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的。」 这两个女人,给她等着! 晋丫丫的小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容,她的心里很安心,这个表姐,让她觉得很强大,因为之前连奶奶跟姨娘都怕她,她说的话,必定都是真的。 「谢谢又又姐。」 因为晋丫丫的突然出现,简又又也暂时不逛街了,跟着晋丫丫去了他跟简富兰暂时居住的破庙。 这破庙已经在城外了,想来也是,县城里面的小庙,怎么可能会破败,而破庙,多是乞丐的聚集地,到门口的时候,晋丫丫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跟提到晋老太时的情绪相差无二。 「怎么了?」简又又问。 晋丫丫咬了咬唇,弱弱的道:「今天没有乞讨到吃的,他们又会打我了。」说完,脸色也跟着白了一分。 简又又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晋丫丫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大多乞丐都会排斥后来的人,觉得是有人抢占了他们的地盘,拼命的打压欺负,尽管有些人的本性并不是这么坏,只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你留在外面,我进去找你娘。」简又又说着,对容璟之使了个眼色:「帮我进去扶人。」 容璟之果断的摇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是个脏兮兮的老女人,他才不去碰。 简又又气得两眼一瞪,却又不能说容璟之说的不对。 小姑虽然生了个女儿,如今已有三十岁,但季容大似乎已经二十五岁了,这年龄差距不大的确不太合适。 她也是下意识的觉得把一个病得严重的人扶出来这种事情男人最适合不过,倒是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陆彩云这时道:「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简又又点头,让众人在外面等着。 破庙里面脏乱不堪,隐隐还能闻道腐臭的味道,简又又微微皱了皱眉头,无视一些乞丐好奇的目光,寻找着简富兰的身影。 听到一阵一阵的咳嗽声,简又又很快找到了倦缩在角落里的简富兰,她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唤道:「小姑。」 简富兰听到声音,愣愣的抬头,见到简又又的那一瞬间,眼中倏地一亮,是说不出的欣喜,还是诧异:「又又,你怎么会来?」 「我在街上碰到了丫丫,知道了你在这里,先别说了,我带你离开。」 说着,两人跟陆彩云一人一边,扶起简富兰。 简富兰的身子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的地步,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两人身上,喝然她想要自己走,只是每走几步便脚下一软。 好不容易走到了庙外,王立雪帮忙把人扶上了骡车。 夏日的阳光很烈,打在简富兰的苍白的脸,有种几近透明的感觉。 简又又看着这样的简富兰,不敢想像今日若非巧合碰到了晋丫丫,她能拖多久? 古代的人,最怕的,就是得病,很多时候一个简单的感冒发热,也极容易丢掉小命,更别说简富兰当初被晋老太打的伤虽不重,却也不轻,明明还没有养好,再遭毒打,又住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 心里忽地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火气:「小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该直接来找我。」 「我……」 「不要说你不想给我找麻烦,既然当初帮了你,我便不可能对你袖手旁观,你把自己跟丫丫弄到这种地步,才是枉费了当初我帮你们的好意。」 简又又的口气不太好,对一个长辈,可以说是大不敬了。 简富兰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看着气唿唿的简又又,心里头划过暖意,在她走投无路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还有简又又这个侄女可以依靠,真好。 明明她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明明她跟简家才是一家人,可真正有了难处,那些所谓的亲只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又又,对不起。」她辜负了又又的一番好意。 骡车缓缓往城里走,车上响起简富兰虚弱的嗓音。 简又又在心里无耐的嘆了一声,紧紧的握着简富兰的手,郑重道:「小姑,你跟晋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晋家的行为跟强盗没有两样,以前跟丫丫的苦日子还没有过够吗?我可以帮得了你一时,但也不可能天天都顾得到,若是你不想通,丫丫也没有好日子过。」 简富兰的心头,狠狠的一震。 她咬着唇,想着前几天晋老太跟小妾那嚣张的模样,想着晋丫丫被小妾抓着一顿好打哭着喊救命的场紧,指甲紧紧的掐进肉里。 简又又见简富兰沉默,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要一个人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小姑能听得进去。 进了城,简又又便带简富兰去把脉,抓药,想了想若是给简富兰再找个住的地方,就怕那晋老太再来闹腾,现如今的简富兰,怕是只有被欺负的份。 思索了半天,也只好来找庄掌柜了。 骡车赶到颜记酒坊门口,酒坊的生意很好,就见庄掌柜在里面招唿客人忙的团团转,庄掌柜也看到了简又又,只是无暇分身,对她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简又又表示理解,便找了个树荫底下静静的等着。 没多久,送走了手上的客人,庄掌柜便走了过来,问:「又又,可是有事?」 「恩,有事求庄叔帮忙。」 庄掌柜不在意的笑道:「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你尽管说。」 面对庄掌柜毫不犹豫的相助,简又又心下感动。 「我小姑重病,想请庄叔收留她们母女住些日子,等我找到了安置她们的地方就行。」 庄叔顺着简又又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不过是小事一桩,我跟你庄婶只有两个人住,本就冷清,多两个人住还热闹些,不过我现在走不开,我把钥匙给你,你自己带她们去吧,反正地方你也知道。」 「那就多谢庄叔了。」 「谢谢叔叔。」晋丫丫乖巧的对着庄叔说道,惹得庄掌柜欢喜不已。 「我们家这都多久没有孩子了,这下可好了,你们就把那里当自己的家一样就行。」 庄掌柜由衷的说道,也不多逗留,说了声又匆匆折回酒坊忙碌了起来。 得到庄掌柜的同意,简又又便拿着钥匙去了庄掌柜的家里。 简富兰坐在骡车上久久回不了神,看着简又又的眼底带着震憾跟错愕。 那是……颜记酒坊的大掌柜…… 又又竟然跟他认识,而且看上去很是熟悉。 简富兰的心里说不出的钦佩。 庄掌柜的家里,简又又把简富兰安顿好后,细细的叮嘱了晋丫丫几句,今天来县城虽然逛街过七巧节是主要的,但也要买不少东西回去,这一下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简又又也不再多留,晋丫丫已经十二岁了,又是从小干活,照顾简富兰是不成问题的,简又又给简富兰留了两吊钱,说下次再来看她们,就离开了。 一路往街上走去,王立雪忍不住担忧的问:「简家小姑的婆婆会不会再找上门?」 「不能吧?」陆彩云瞪着眼睛说:「那晋老太再嚣张,也不敢闯到颜记酒坊大掌柜的家里去吧。」 对于又又的这个做法,陆彩云自认还是能够想清楚的。
第130章 我有那么恐怖吗 简又又笑看了眼陆彩云,给了个赞赏的目光,陆彩云顿时有些乐得找不到北了。 「我就是这么觉得,那晋老太是个什么身份,哪里敢跟庄叔闹。」 真当颜记酒坊是开在县城里给人当摆设的么,商人的地位再低,但对付这些小老百姓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庄叔做为颜记酒坊的大掌柜,旁人巴结还来不急呢,晋老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上门闹事。 现在,她没有多余的时候来跟这老太婆算帐,到时候她定要让晋老太长长记性。 王立雪听罢,瞭然的点点头。 之前带着简富兰去医馆的时候,便已经买好了大量的雄黄粉,看得那抓药的伙计目瞪口呆,显然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买这么多的雄黄粉。 云岭山上的那片青梅林这么大,简又又觉得要把青梅林四周都撒上雄黄粉,这么多还嫌少了呢,毕竟这东西可不是撒一回就能一劳永逸了的,不过铺子里的雄黄数量也有限,简又又跟伙计说好下一回再来的时候,竟然给她多留一些。 买完这些,简又又便又回了归云楼,不过这次去的是归云楼的后院,连接厨房的地方。 郝正一见到她来,顿时眉开眼笑,这会已过了正午,厨房正是最空的时候,大家都在准备晚上的菜,忙的不亦乐乎。 归云楼的生意本来就好,今天七巧节更是忙到几乎手软。 「你这丫头又给我带啥好东西了?」郝正开门见山的问道。 简又又咧嘴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苹果泥拿出来给郝正,郝正看着罐子里的东西,眉头一蹙,一脸疑惑。 这丫头真是每回都不带点他见过的东西来啊。 「这是?」 「苹果泥。」 郝正的表情一怔,错愕的看着简又又:「苹果泥?你怎么会有苹果?」 不怪郝正震惊,苹果这东西向来只出现在权贵功勋之家,别说简又又这样的平民百姓,就算是豪门大户也未必会吃得上。 简又又笑着解释道:「我是在我们村的山上找到的一种野苹果,因为口感偏酸带点涩,我吃着不错,不过似乎大家并不接受,于是我便做成了泥,当一种甜点来吃,跟真正的苹果不同,郝叔你尝尝。」 郝正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苹果可是供品,在大燕极其珍贵,据说味道香脆甘甜,跟又又形容的不一样,或许是长的相似的水果。 有伙计拿来一把勺子,郝正挖了一勺品尝了起来。 虽然还有些酸味,但是甜味占多,那所谓的涩味更是没有,吃的郝正连连点头,没几口吃掉了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突然住了嘴,然后叫过一名伙计,在他耳边叮嘱了一番,就见那伙计端着罐子走了。 简又又挑了挑眉,没有问也知道郝正让那人干什么去了,能让后厨一把手这么突然严肃了表情的,要么是这酒楼的掌柜,要么是这酒楼的老闆。 而显然,是后者。 郝正让人把这苹果泥端过去给霍子康尝了,其实答案简又又已经清楚了,从郝正的反应当中不难猜出,他对苹果泥的喜爱,毕竟这东西口味虽不是苹果,但类似了苹果,现代苹果种类那么多,谁能说苹果只有一种,在这里,吃过苹果人的尝了苹果泥,会吃惊,毕竟味道相似,只多少了些酸的口感,但她的苹果泥做出来的酸,可比单独啃那野苹果来得美味。 郝正拉着她开始扯家常,问她有没有新的菜色? 简又又也不着急,归云楼最终还是霍子康做主,能得到霍子康的认同,这比买卖她才更有利润,听郝正一问,忙笑道:「郝叔莫非会掐算不成,我还真有一道新菜,自己做的,这次就顾着这苹果泥了,下回来县城一定带来。」 「好,好。」郝正乐得眉开眼笑,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 很快,掌柜的出现了,看见简又又还在时眼睛狠狠的一亮:「简姑娘,你在就好了。」 「肖掌柜。」简又又微笑着唤道。 肖掌柜也不摆什么架子,挥着手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少爷很喜欢你的苹果泥,问还有没有,我们归云楼都买了,只是这名能否换一个。」 「苹果」这名字,确是太招摇了。 简又又眯眼一笑,说:「承蒙霍公子喜欢,这苹果泥我既然带来归云楼,自然是诚心想跟归云楼合作的,只是这东西只能现做,而且山上的野苹果并不多,我不能保证天天都有,至于名字,不妨就叫果泥。」 肖掌柜摸着下巴,陷入一片沉思,还以为这野苹果很多,若是只卖两个月,客人们若是爱上了这东西却突然没得吃了,那不是会很失望? 简又又看出了肖掌柜的心思,道:「肖掌柜,就如龙虾一样,物以稀为贵,而野苹果虽然不是苹果,但咱们这个地方能长出跟苹果类似的果子也不是易事,苹果虽然不多,咱们可以限量提供,至少这两到三个月内是可以保证每天都有货的。」 肖掌柜突然一拍掌,笑道:「瞧我,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若是限量提供的话,那这价格可就不便宜了,到时候归云楼自然赚个钵满盆满,还会让人对这苹果泥爱不释手。 今年吃不到了,明年便会再惦记着,这样可一点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让人吃腻了去。 简又又抿唇浅笑:「过两天我会摘些野苹果来,顺便把做法教给郝叔,其实不难。」 「诶,好。」肖掌柜笑呵呵的点头应道。 谈成了这件事,简又又几人便离开了归云楼,该办的正事,几本都办完了,于是几人又开始逛起了街,作坊开建,说好了会给干活的人留午饭,于是又买了许几斤猪肉,连同猪下水,也一併买了。 那卖肉的李屠夫还笑称许久没见她来买肉,好几次准备的猪下水都没能卖的出去。 听了这话,简又又眼珠子微微一动,问:「不知李大叔家住哪里?」 李屠夫称肉的手顿,没料到简又又突然这么问,笑道:「我住聂家村,姑娘这是?」 简又又想了想,好像春花嫂子便是聂家村人,于是扭头问王立雪:「聂家村离咱们村远不?」 王立雪道:「有点远,不过来县城会路过咱们村口。」 这样就好办了,转头又看着李屠夫笑道:「李大叔,你看这样,以后每隔两到三天,你到云岭村给我送一回猪肉,这期间把猪下水帮我留下,稍微拾掇一下,我都问你买了,你看成不?」 李屠夫把称好的猪肉包起来,拿根草绳系上打个结,听了简又又这话,怔了一下:「姑娘,你说每两三天要一回猪肉?连猪下水你也一併收?」 他没听错吧,这样一来,可是常期客户啊,这么高的频率买肉,家里条件必定不差,就算买的不多,那这样一个稳定的客户对他的收入也不菲啊。 李屠夫心里乐开了花,却也不太肯定的再问了一遍。 简又又点点头:「对,我给我们建作坊的工人留了午饭,大概一个半月,要的肉数量会比较多,不过往后就少了,李大叔不知道愿不愿进我们村耽搁一会。」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不管买多买少,都是生意,你肯照顾我生意,我感激还来不急呢。」李屠夫连连点头,就差没去握简又又的手以表示自己内心的激动了。 至于那些猪下水,通常送给别人都没人要,这姑娘却说全部买了,他只要稍微收拾的干净些就行,不管卖多少,比总扔了强,也是一笔赚项。 每天来往县城都会经过云岭村,送个猪肉并不耽搁多少时间,这样的好事李屠夫自然不会错过。 简又又拿着猪肉,猪骨头并猪下水离开了。 走远了还能看见李屠夫那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容璟之默默的远离简又又,皱着眉头一脸嫌恶的看着她手里的猪下水,表情就跟吃了大便一样,不过也差不多了,那猪肠里面装着的,可不就是粪便么,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连这玩意都觉得好吃。 王立雪同样不解的看着简又又:「又又,这东西你要了做什么?」 「吃。」陆彩云抢着笑道。 王立雪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这东西?能吃?」 简又又扭头笑了一下:「当然能,而且味道好极了。」只是这里的人不大能接受而已。 王立雪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默默的扭头,她忽然觉得自己要好好的消化一下,又又不可能跟她开玩笑的,如果真的不是用来吃,何必让那李大叔把猪下水都卖给她呢。 突然,旁边铺子里的伙计将一个人往外推,就这样摔在了他们的跟前,手里抱着的几副画都掉落到了地上。 那人狼狈的爬起来,将散落在地的话重新捲起来,耳边还传来伙计鄙视的嘲笑声:「当我们这里是收容所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收,也不看看你画的东西,放在我们店里简直是拉低我们的水准,滚滚滚,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被人如此奚落,那人尴尬的红了脸,抿着薄唇,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但显然是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简又又打眼一瞧,蓦地一怔。 「大哥?!」 陆彩云跟王立雪等人的注意力还放在那嚣张店铺伙计身上,听简又又一喊,忙扭头望去,简单也因为简又又的叫唤而抬起头来,那一张清俊的脸上带着窘迫跟难堪的红,似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匆匆捡了东西,正要拔腿就跑。 他不想让又又看到他这样难堪的一面,他想给又又留下一个好大哥的形象,而不是被人奚落到无地自容的轻视。 简单跑了两步,手里的画又掉了下来,捡画的霎那,简又又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大哥,我有那么恐怖吗?你跑什么?」 「是又又啊,好巧,我这是看天不早了,所以急着回去没有注意到你。」 简又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装,你丫继续装。 简单在简又又赤果果的注视下,顿时有种无所盾形的感,脸上的表情越加的不自然,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大哥,你是要卖画?」 刚刚的铺子,里面卖的都是文房四宝,还有画卷书法,还没有进去,便能感觉到浓重的书卷气息,里面多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这家店铺不算高档,里面卖的东西也是中等的,适用于大部份读书人,毕竟好东西谁都喜爱,但没有那个条件去买,可也不想太委屈了自个,所以这店铺便成了大多数读书人喜欢来的地方。 简单被简又又这么一问,低着头,很没骨气的又红了脸,闷闷的应了一声:「恩。」 通常书生卖字画,无一不是为了筹钱,简又又想到简单今年秋天要考举,虽然只是去府城,不过三天的花消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就算简家有她给的五十两银子,也未必会一下子全用在了简单的身上,简单为人向来耿直呆板,想卖些字画筹盘缠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边,容璟之捡起地上的一副画展开来,评道:「啧啧啧啧,这画功,你确定你是读书人么?这么丑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卖,那伙计说的也没错,这种画放在他们的店里,真是拉低了人家的水准,丢人。」 简又又一头黑线,睨着容璟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画:「你懂什么,别瞎评判。」 中国画她不懂,但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吧,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眼里好画是什么样子的,但简单的画也没有差到挂不出来的地步吧。 容璟之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懂,你懂?怎么不问问你大哥对这些画有多少信心。」 简单的头,几乎都要垂到胸门口了,换谁被人这样批评的几乎一无是处都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偏偏这男人的最后一句更是砸进了简单的心口。 刚刚哪怕被伙计驱赶都只觉得对方不过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伙计而已,可这个男人明明没有说什么特别明显的话,只淡淡的一眼,却让简单羞愧不已。 简又又不是笨蛋,看容璟之那成竹在握的姿态,再对比简单那几乎成鸵鸟的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 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简单的背,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抬起头来,不就是几副画么,这次画不好多画几幅就是了,你这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表情是闹哪样。」 那一下力道不小,饶是简单这个男人也不由得被打的胸口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扭头看着简又又,神情复杂。 一时感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竟然连妹妹都不如。 一时郁闷这姑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都要被打出血来了。 简单自视清高,但却不高傲自满,听了简又又的话,有种顿时明朗的感觉,唇畔轻扬,微微一笑:「小妹果然长大了。」 节骨分明的大掌轻轻拍打着简又又的肩膀,眼里是说不出的欣慰。 的确,如今的简又又,跟曾经的简又又相比,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这个时候简单不由得觉得,或许离开这个家,对又又来说真的是件好事。 容璟之的目光落在简单的那一搭在简又又肩上的手上,阴沉而又凌厉,让简单总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不明所以。 简又又看着简单,笑道:「大哥,走,我帮你去买文房四宝。」 简单一愣,诧异的是简又又如何知道自己现在争需要文房四宝,不过即便如此,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会让身为妹妹的简又又给他买呢。 「我不需要笔墨纸砚,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简又又眯起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简单,直将简单看得心里发虚:「大哥,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么?别告诉我你是闲来无事卖字画来的。」 顿了一顿,她继续道:「就算你现在不需要,以后也总会用到,这来都来县城了,不能白跑一趟吧,还有三个月便要考试了,你不应该多花些功夫读书吗?」 简又又说完,便拉着简单往另一条街走去。 简单跟在简又又身后,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女,心头微微发酸,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又又说的没错,他就是缺笔墨纸砚,很缺。 正因为科考将近,所以他实在不能再将就了,这才趁着七巧节进县城想卖些字画赚钱银钱,之前也听人说过他们的字画能卖些钱,想着以后还要进京赶考盘缠需要的更多,却没想到他自认为可行的画拿到人家店里去卖根本一文不值。 真是没有对比,就不知道,正如又又身边的那个男人说的,他看了挂着的别人的画,再观自己的,的确不行。 王立雪跟陆彩云在后边咬着耳朵。 「简三叔跟简三婶这样对又又,没想到又又竟然还能没有芥蒂的帮简单大哥。」 陆彩云点头附和:「恩,所以说又又的心地很善良,如果简三叔跟简三婶对她稍微好一点,又又也不会对他们视而不见。」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屁话。 「希望简单大哥不要辜负又又对他的好。」王立雪说道。 宏沛县里最好的笔墨纸砚是在古韵斋,这里多是富家子这来的地方,家里有两小钱爱充面子的,也喜欢到这里来买文房四宝。 站在古韵斋的门口,简单震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简又又看着古色古香的店铺,即便站在门口,也能感受到比刚刚那家的舒适感,少了几分世俗的味道。 拉着简单往里走去,简单吓了一跳,忙把简又又拉了回来。 「又又,你做什么?」 「买笔墨纸砚啊。」简又又看着简单,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 哪怕知道简又又是给他买文房四宝,不过听到这话从她嘴巴里蹦出来,还是吓的心脏都紧缩了一下:「咱们是什么身份,哪里能用这么好的东西,快走,我只要普通一些的就行。」 到这个时候,简单不想装清高,简又又说给他买文房四宝,这个情他受了,他会记在心里的,只是这古韵斋哪里是他能进的,更别说这里的东西贵的吓人。 容璟之不屑的抿唇,看着简单如临大敌的模样嗤之以鼻,他站在门口只匆匆瞥一眼便知道这里的东西算不得极好,在京城只能算是普通,最好的纸张一刀简直价值千金,这土老冒竟被这店铺的东西给吓住了,真是丢人,简又又这女人也奇怪,对这么一个看起来都不算男人的男人这么好。 恩,大哥也不行,太无能了。 简单刚走一步,又被简又又给拉了回来,瞪着眼睛一板一眼的训道:「大哥,咱们这身份怎么了?这店规定了普通人不能进来了吗?难不成你还回刚刚那家店买?你不怕用着他们的东西反喟啊。」 正说着,店铺里有伙计走了出来,笑着对几人说道:「几位是想买笔墨纸砚吗?请进来看看,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请随便看。」 简单一愣,看着伙计热情的笑脸,再对比刚刚那家店的势利嘴脸,顿时也不好意思摇手说我们只是路过,虽然他也想用好的,但很明白自己的能耐,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个钱让他买上好的文房四宝,就是如今,也是以他读书为先,只是他读书又不能干活,家里这么多人要过日子,总不能都花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正犹豫着,只觉得身子下个踉跄,人被简又又拉了进去。 一踏进古韵斋,简单更觉得侷促了。 陆彩云跟王立雪面面相觑,虽然心里也觉得买这里的东西太奢侈了些,但这是简又又给简单买的,他们旁人可没那个资格去说什么,于是默默的跟着进去了。 简又又不是特别懂,正想问简单需要什么,扭头看他纠结着眉毛似乎在想着以什么样圆满的方式把自己给拉走,于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咬着唇,扫过一旁站着的容璟之,睫毛轻轻一颤,她笑问:「季容大,你也是读书人,知道应该买些什么吧。」 容璟之淡淡的瞥了简又又一眼,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不爽」,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简又又嘴角狠狠的一抽,暗骂这傢伙又抽哪门子的风。 ------题外话------ 对不起,祥又断更两天,还忘了发公告!
第131章 容相的八卦 看着柜檯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简又又为难了,托着下巴扫了一遍又一遍,就听耳边忽地响起一道清悦带些磁性的嗓音,很好听,不过细听之下还能发现那语气里的丝丝不满。 毛笔,宣纸,砚台等…… 容璟之说了不少,等闭嘴的时候,伙计已经抱了不少放到了简又又的面前。 「这么多……」简又以瞠目结舌,从来不知道一个读书人需要用这么多东西,难怪这里的人能供出一个秀才都能在村里耀武扬威的了。 容璟之看了简又又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些正常情况下只能用到他考举结束,不过也因人而异,能用多久就看他怎么用了。」 这些东西只是基本所需,不过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并不要这么齐全,但看得出简又又对这大哥的上心,所以容璟之也没有胡乱让简又又买一通。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么点东西一个月都不够用,但对简单来说,三个月或许还有的多。 简又又虽然不懂,但听得出来容璟之不是开玩笑的,于是豪迈的对掌柜说:「一共多少钱?」 掌柜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末了笑道:「姑娘,一共二十二两三钱,扣掉零头,算你二十二两。」 噗…… 简又又觉得自己要吐血了,早知道真不该这么豪气的。 简单一听这价格,更是震的整个人都懵了。 简又又从怀里掏出银子,数了几个碎银子出来,给掌柜,看着掌柜笑呵呵的把银子收起来,简单这才勐然回神,突然大叫:「又又……」 这一叫不仅把简又又给吓了一跳,掌柜的手也抖了一下,差点把银子给扔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简单。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简单顿时觉得自己没脸了,红着脸悄悄的拉了拉简又又的袖子,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太贵了,咱别买了,快把银子收回来。」 二十二两啊……简单觉得自己太无耻了,怎么能让身为妹妹的简又又给他花那么多银子,明明她一个姑娘家才是最不容易,最应该留着银子防身用的才是。 简又又拍开简单的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笑话,这钱都付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就算她肯,对方掌柜也不肯啊。 伙计很快将东西都打包好了,简又又让简单抱着,出了古韵斋。 店铺外的阳光正烈,耀眼的很,简单感受着灼灼的阳光,看着前边简又又削瘦的倩影,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跟自责。 曾经,又又在家,他并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 现在,她离开了简家,那么能干,却反而无条件的帮着自己。 「又又……」简单轻轻的一唤。 简又又回头,看着简单不断变化的神色,眨了眨眼:「怎么了,大哥。」 「谢谢你。」 简又又一愣,随即走向简单,大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背:「你是我大哥,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可是希望你步步高升,以后好给我当靠山呢。」 简单扬唇一笑,暖心不已,他重重的点头:「你放心,大哥一定会努力读书,考上状元,给你撑腰,任谁也欺负不了你。」 那样郑重其事的保证着,令简又又的心头微微一怔,她看着表情严肃的简单,给她一个重要的承诺。 她说那话并不是开玩笑的,不管生意做的大不大,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嘛。简家唯有简单最好算好的,所以她不排斥跟简单的接触,他又是读书的料子,人虽然死板了些,但他对简又又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的疼爱却也不假,虽然很多时候都不能做实质的帮助。 简又又扬唇一笑,挽着简单的胳膊:「那我就等着大哥的庇护了,俗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办事,大哥以后的官当的越大,我这生意也能做的更大,说不定还能横着走。」 简单听着简又又的豪言壮语,露出宠溺的笑容,没来由就是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为了她这个远大的目标,自己怎么也得努力往上才是。 容璟之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简又又,看她的笑颜如花,听她大言不惭的话,眼中流光微转,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开口说道:「就他现在连个举人都不是,等他有那个能力让你横着走的时候,八成都进棺材了吧。」 噗…… 如果可以,简又又一口老血肯定喷出很远。 她扭头瞪了容璟之一眼,这厮,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打击她。 想要横着走,凭如今的简单,的确有点困难,在京城的高门富贵之家,有些能力的哪一个不是几代传承下来的世家,根基稳固,就算简单日后拔得头筹,考中状元,想要成为一品大员大权在握,没个十几二十年也挺困难的,这还是能力出众的,要平凡一些的,估计真如季容大所说的那样。 简单的信心在那一瞬间被打击的支零破碎,不过很快又振做起来:「万事没有绝对,你又怎么知道我在短时间之内做不到权力在握呢,要知道咱们当今丞相可是十五岁入仕,二十岁就位列百官之首了。」 这就是下天千万学子的表率,瞧瞧人家五年就能坐上丞相之位。 容璟之眉稍微扬,嗤之以鼻:「你以为谁都能当容璟之?!」 笑话,要是他那么好学,那他岂不是很不值钱。 简单瞪着眼睛,再次被打击的支零破碎,瞬间觉得又又身边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招人喜欢,等着瞧吧,他一定会发奋图强的。 简又又听了简单的话,不由得好奇了起来:「早听说当今容相才学过人,他真的五年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容璟之的唇角,因为简又又的话,微微扬了起来,浑身说不出的熨烫。 提起容璟之,简单亦是一脸的崇拜:「没错没错,虽然容家家世不可小觑,但若没有真才实学,凭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更别说短短五年就能坐上丞相之位,要知道朝中多少老狐狸,怎可能甘愿屈居他之下。」 拍马屁的人不少,不过容璟之却觉得简单今日的马屁拍的甚得他心,谁让他是对着简又又赞扬他呢,连眉眼间都带着一丝笑意。 简又又以穿越而来,本就不太了解这个朝代,就算曾经记忆当中的,知道的也只是零星的一些。 听完简单的话,她点点头:「的确挺了不起的。」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天才了吧。 容璟之的嘴角,完全咧到了耳朵根,简又又隐约能听到他的浅笑声,扭头一看,就见这个男人不知怎的笑的有点像傻子。 而这时,容璟之忽然道:「所以说,与其等他中状元当大官,还不如直接去找容璟之当靠山来的快。」 恩,快来讨好他吧,看在你这么久以为供他住供他吃的份上,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大腿给你抱一抱。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用力太过险些翻不回来。 「季容大,有病得治。」 容璟之嘴边的笑容一滞,咬牙切齿:「我没病。」 「妄想症也是病,拖不得。」 「我什么时候有妄想症了。」 这死丫头,就不会说句好听的话是吧。 简又又睨了容璟之一眼,说:「你以为当今丞相是阿猫阿狗么,谁去都能靠得上,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不是妄想症是什么?」 那可是大燕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有这样的成就,拍马屁的人多的数不胜清,讨好他的人也如过江之鲫,她这种小角色去靠他,那不是找死呢吗? 虽然她也很想靠上容璟之这座大靠山,那真的就能横着走了,而且是全大燕横着走,只是这些都是做梦好么? 「那容相是位高权重,不过为人可阴险卑鄙了。」陆彩云忽然走在简又又的身旁,一脸八卦的说道。 「怎么阴险卑鄙?」简又又对容璟之是什么样的人不了解,听了陆彩云的话,顿时好奇不已。 女人嘛,总是对八卦格外的好奇。 王立雪接着道:「不仅阴险卑鄙,而且还冷血无情,无恶不作。」 「呃……」 简又又表示自己被雷到了:「既然这人品性这样恶劣,当皇圣上还能留着他?」 哇靠,这要放现代,就该拉出去枪毙一千次啊一千次。 容璟之冷冷的看着说着他坏话的两个女人,牙齿咬的嘎嘣响,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就别乱说,小心脑袋。」 该死的,竟敢坏他形象。 陆彩云似乎是被吓到了,缩了缩脖子,没好气的瞪了容璟之一眼:「你干麻这么凶。」 王立雪拉了拉她:「季容大说的对,咱们这样议论容相爷,若被人听到了的确小命不保。」 「哼,天高皇帝远,再说咱们这偏僻的小地方,谁会在意说什么,而且我们都说的这么小声,鬼才听得见。」陆彩云不怕死的挺了挺胸脯,不过眼神却有些心虚,许是容璟之的恶名太过深入人心,让人提到便有些觉得畏惧。 如果陆彩云知道自己身边站的着这个男人是谁,打死她也不敢乱说话,这也註定了在不久的将来,容璟之毫不客气的给了她好一阵时间小鞋穿,让她欲哭无泪。 「也对。」王立雪想了想,点头说道。 简单听不下去了,开口说:「其实容相大人也未必就跟咱们听说的是奸相。」 「快说说,他做过哪些恶事?」简又又完全像个好奇宝宝,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在几人身上来迴转悠。 难道就跟歷史上的秦桧一样? 「……」简单默默扭头,不管容相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对他的崇拜仍然不解,更何况耳听为虚,眼见为识,没有亲眼见到,他才不信世人口中那些诋毁容相的话。 那季容大肯定也是崇拜容相的人吧,所以脸色才会这样难看。 耳边,飘来陆彩云几人的议论声。 「听说那容丞相就是个魔鬼,不少大臣都被他陷害入狱,有的甚至连命都丢了,真正的杀人如麻,在京城连小孩子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哭。」陆彩云嘴巴一张一合,毫无顾忌的说道。 简又又瞠目,还真跟秦桧是一个类型的呀,那这大燕朝的皇帝得有多蠢啊,让这样人神神共愤的人当丞相? 「那他在朝中不是一手遮天?」简又又问。 陆彩云耸耸肩:「谁知道呢。」对她们来说,朝中的事情可不懂,听来的也多是关于容璟之那些恶劣事迹的传闻,顿了一顿,她接着道:「还据说,那容相是个变态,不喜欢女人,但凡有女人自动送上门下场都很惨。」 「我也听说过。」王立雪将脑袋凑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刚开始还比较委婉,只是把人扔出去而已,到最后但凡有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都是直接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嘶……」简又又倒抽了一口冷气,把女人剥光了扔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来围观,这样的举动就是放在现代也能逼死一个女人,更别说在这封建的古代了,可想而知那些女人没了清白的下场无一都逃不过一个死,就算幸运些的,怕也是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了。 这容璟之,手段还真是残忍! 「不止呢。」陆彩云接着道:「那容相的变态简直令人髮指,我还听说容相把人姑娘的手啊脚啊都折断的呢,那些弄瞎毒哑的更别说了,啧啧,光是听听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所以如今哪还有女人敢凑上去,又不是不要命了,所以那容相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娶妻。」 简又又觉得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被吓的,实在是想不到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女人狠到这种地步,不就是些爱慕者么,至于这么心狠手辣? 「说够了没有?」 突然,头顶上响起一道阴冷的嗓音,冰冷的让他们都觉得自己置身寒冬腊月,头上顶着的不是这么一颗火辣辣的太阳,冰人刺骨。 三人议论的这么起劲,不由得被容璟之突然的说话声音给吓了一跳,简又又拍着胸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要死啊,这么大声。」 ------题外话------ 容相:靠,老子是这么坏的人吗?你这是在诋毁老子名声知不知道。 某祥:(弱弱的飘过~)不能否认你做过的一些事实 容相:狗屁事实,你这样当着我媳妇的面说我坏话,老子还能不能愉快的追妻了……
第132章 闹事前奏 「做人不要得意忘形,免得下一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凉嗖嗖的一句话,却让人有种从心底升起来的畏惧感。 容璟之阴郁的目光轻轻扫过眼前的三个女人,任谁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着坏话,心情都好不了。 陆彩云缩了缩脑袋,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肆无忌惮了些,吐了吐舌头:「大家都这么传的,咱们哪里会这么倒霉。」 说是这样说,心里却忍不住的一阵心虚。 容璟之恨恨的剜她一眼,破坏他的形象,老子跟你没完。 然后他又看向简又又,脸色略微不自然的说:「都是传闻,很多时候传闻不可尽信。」 「对对,那些人都是嫉妒容相,畏惧他才会肆意的诬衊他。」简单忙不跌的附和着容璟之的话。 容璟之施捨般的给了他一个好眼神,还算这小子识相。 简又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容相好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走了,回去了。」反正是一个她怎么也不会接触到的人,她管他是好是坏,是奸是恶呢。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利益触碰,简又又表示自己想的太多压力很大,既然都是以后的事情,那就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再来思考吧。 一行人很快把这一段对话给抛之脑后,唯有容璟之跟在众人身后,一脸的阴沉,隐隐让人觉得他的头顶都开始冒烟了。 今天是作坊打地基的日子,简又又即使再想留在县城逛街,也不能安心的玩,所幸还是决定回去,左右像七巧节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只有一次两次,留着下次有机会再好好玩一玩。 季老就跟未卜先知似的,他们刚到城门口时,便见季老远远的向他们走来,一边跑一边喘气:「唿唿,还好还好,赶上了,你们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再多玩会。」 简又又笑道:「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看看今天作坊那的情况如何?」 因为今天第一天开工,又是工巧节,虽然不是什么大节日,但简又又自觉自己并非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今天只需要开个工就行,并非要干一整天的活。 季老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他也猜到简又又放心不下作坊,不可能真的玩到很晚再回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容璟之那堪比阎王的冰霜脸,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简又又顺着季老的手看了容璟之的背一眼,耸了耸肩道:「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大概是太崇拜当今容相,所以听不得别人议论他。」 可她大哥对容相也是佩服的很啊,也没见简单像他这样子。 季老张口结舌,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简又又话里的信息:「你……你们议论容相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好议论的,不过八卦了一下关于容相的那些传闻。」 季老嘴角狠狠的一抽,暗道容璟之的传闻可没有一个是说他好的,难怪他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周身的寒气几乎要把人给冻成冰棍,敢情是听到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 不过,他倒是忍得住没把这几个人一顿收拾么? 这让季老颇为费解,以容璟之的性格,谁敢说他一个不字,死都是轻的。 同情的目光不由得扫了骡车上的人一圈,估计容璟之这小子今天脑子抽了风,也不知道哪天回过神来就爆发了,不行不行,他得看着点,简丫头可是他看上的孙媳妇,可不能被这小子给祸害了去。 骡车一路驶到云岭村,在村口的时候,简单下了车,跟几人告别后,抱着手里的笔墨纸砚回了简家,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容璟之赶着骡车回到陆家,却见院子里或站或坐着不少,细细看去,皆是替她作坊上干活的云岭村的乡亲。 「怎么回事?」陆彩云扭头看了简又又一眼,满脸不解,就算现在不干活了,大家也不该都聚集在她家啊,而且看脸色怎么都怪怪的。 王立雪看了眼情况,知道简又又这里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便拉着王立辉先回去了。 简又又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蹙了蹙眉,走了进去:「王叔,张叔,赵叔,张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 众人见简又又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的。 王义山在所有人中年龄最大,而这次建作坊的工人也是他找的,于是开口道:「又又,你可算回来了,今天……」 说到一半,他顿了一顿,满脸的愁容,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或者怎样表达才能让简又又更容易接受。 「是不是作坊那里出事了。」简又又拧着眉,问。 王义山点了点头。 简又又接着又说:「是简富仁带人来闹事了?」 众人脸色均是一变,沉默的点了点头。 简又又咬牙,捏紧了拳头,却也觉得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意料之外,否则她今天也不会这么早早的就赶了回来。 大家见简又又不说话,一脸殷切的看着她,仿佛这么看着她,就能看出应对的方法来。 赵顺问:「又又,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虽然今天没有对咱们造成什么影响,但那一帮人看着就不是善茬,这要时不时的来闹上一闹,这活还怎么干?」 到时候不说影响工期,怕是干活的人也要厌烦的离开了,谁能经得起别人三翻两次的闹,虽然只是摔摔东西,并不是跟他们动手打架,但经常闹事,作坊能不能建起来还真是难说。 「大家有没有受伤?」简又又问。 王义山摇头:「这倒没有,那些人也顾忌,不敢动手,不过他们在这里活也干不好,所以我让工人早早的回去了。」 「恩。」简又又点点头:「明天人来了就正常开工。」 王义山愣了一愣,他问:「要是简富仁跟他的小舅子再来闹事捣乱呢。」 简又又淡淡的说道:「随他。」微垂的眼眸之中,一缕幽光一闪而过,她会让他们知道,捣乱闹事的后果是什么。 「啊……」不只王义山,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傻眼了。 简又又微微一笑,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再大的事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会给简富仁他们,狠狠的一个痛击。」 众人听罢,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嘛,这才正常,虽然好奇简又又说的痛击是什么,不过眼下她显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于是识相的也没有多问。 「又又,到时候若需要我们,千万别客气。」赵顺捏了捏拳头,说道。 其余人连连附和。 简又又笑着点头:「好。」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恩。」 送走这些人,季老慢幽幽的嗓音响起:「要不要我出手?」 简又又看着季老得间洋洋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抽,摇头道:「不用,这次的事情靠你没法解决。」季老是能打,但于是成心闹事的人来说,打一顿两顿可起不了什么作用,只会让他们心里越加的扭屈,从而闹的越厉害。 以简富仁夫妇的无耻,到时候只会让她越来越多的麻烦事,毕竟她可不想作坊拖得太久时间,所以最好是能一劳永逸,让他们不敢,也没有机会在这期间来闹事。 季老瞠目结舌,狠狠的瞪着简又又,看着她没心没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的背影,差点没把自己给气晕过去。 他这是被嫌弃了?被这个小丫头嫌弃了? 他堂堂一品将军,大燕功臣,怎么就不能解决这次的事情了。 若是他能晾出身份,那些人都只有趴在地上当狗的份,气死他了。 容璟之把骡车放到张虎家后回来了,淡淡的看了眼在门口吹鬍子瞪眼的季老,然后往里走去。 季老看到容璟之,一把拉住他,问:「我看上去很不可靠吗?」 容璟之用力的掰开他的手,冷酷的回屋,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感,就差没在脸上写上这么「老子心情不好,别惹老子」。 简家 简单抱着一大摞东西回了屋,张巧蓉正在收拾屋子,见简单把东西放在桌子,不由得诧异:「相公,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那个娘给你的银子都花了吗?」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银子吧。 「不是我买的,是又又买的。」提到简又又,简单的脸上浮出一抹浅笑。 张巧蓉微微一愣,随即便窃喜的走过去,翻看着简单的东西:「原来是又又给你买的呀,这东西看着就比相公你以前用的好,可花了不少银子吧,又又现在真是本事了,对了相公,这点东西一共买了多少银子?」 简单看着张巧蓉粗鲁的翻动他的东西,原本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滞,眉头轻轻一蹙,心里头闪过一丝不悦,就像是有种牛嚼牡丹的糟蹋感。 他走过去,不着痕迹的从张巧蓉手里拿过宣纸,淡淡的道:「我的东西我来收拾吧,你去忙别的。」 张巧蓉也不疑有它,笑呵呵的放了手,试探性的问道:「对了相公,又又除了给你买了这些,没有买别的吗?」 「没有。」 张巧蓉无趣的撇了撇嘴,暗骂简又又是个小气鬼,竟然都不想着给他们买些东西,就算用的没有,好逮买些吃的。 既然都给简单买笔墨了,也不说割块肉给简单补补身子? 张巧蓉想的理所当然,一直都觉得简又又对简单不会这么无情,这一次更加认定了心里的想法,想着趁简又又这会还认简单这个大哥,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得些好处才行。 简洁站在房门口,听得里面的对话,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神色,她咬了咬牙,内心嫉妒不已。 简又又那贱人既然给简单花银子给大哥买文房四宝,却没有她的份,更是让她今天在王玉瑶面前丢尽了脸面。 捏了捏拳头,简洁转身去了主屋。 ------题外话------ 唔,来闹事了……该怎么解决捏……介素个问题。
第133章 靠村长是没用的 崔氏刚从村长家回来,正坐在炕上数着钱,床上一堆的铜板跟细碎的银角子,简洁眼中闪过一抹贪婪,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抢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唤道:「娘。」 「洁儿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简洁气乎乎的坐在崔氏的身边,沉着小脸道:「她没有心情逛街,所以回来的比较早。」 崔氏数钱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简洁:「怎么了?娘不是给钱你了吗?你没有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 说到这个更来气,简洁娇好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狰狞,她分明是花了钱还是讨不了好,原本好不容易让王玉瑶对她稍稍亲近了些,都在今天全部被打回原形,而最愧祸首就是简又又那个小贱人。 「还说呢,都怪简又又,王玉瑶可是村长的女儿,她竟然敢给玉瑶甩脸子,就算之后去了县城,我花光了娘给我的零花钱,也没能让她对我态度好转,一直到回来都冷冰冰的。」 简洁越说心里越来气,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简又又给撕了。 「怎么回事?简又又做了什么惹恼了王玉瑶。」崔氏所幸把钱都收了起来,简洁看着崔氏打开墙上的一个暗格,眸光微微一闪,随即不动声色的移开,将早上王玉瑶想要搭简又又的骡车而被简又又拒绝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崔氏气得拳头紧握,骂道:「真是贱蹄子,以为开了个作坊就无法无天了,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村长的帮持,她这作坊能不能开的下去?」 「可不是嘛娘,你是没瞧见她那嚣张的态度,王玉瑶现在可是因为她把我都给恼了,前几天花在她身上的功夫真正是白费了。」她费尽心力这么讨好一个人,这会子全成了泡影了。 更可恶的是今天她的零花钱自己一分都没有用到,连王爱玲跟简柔姐妹都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好东西她们买不起,但是一些杂货摊上的女孩子喜爱的髮饰也不是经常能买到的,今天这几个人可真是像个吸血鬼似的使劲的吸她的血,绢花,绸带,帕子买了一点都不少,偏偏她为了在王玉瑶面前表现的大度,所有的不满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简洁顿了一顿,看着崔氏铁青的脸色,又道:「还有啊娘,我刚回来的时候经过大哥的房门口,看见大哥买了好多的笔墨纸砚回来……」 没等简洁说完,崔氏便道:「这有什么,你大哥要考举人,多买些笔墨纸砚正常的很。」对于简单,崔氏向来不会吝啬,哪怕家里过的拮据,却也尽量不让简单缺了那些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重点不是大哥买了很多笔墨纸砚,而是这些东西都是简又又替他买的,我听到大嫂说看上去比先前他用的好许多,可见花了不少银子呢。」 「你说真的?」崔氏一愣,看着简洁问。 简洁重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娘不信可以去问问大哥。」她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忽然道:「娘,既然简又又愿意给大哥买东西,可见是承认大哥的,如今咱们在她身上可讨不得一点的好,何不让大哥去试试。」 崔氏眼底忽地闪过一缕精光,随即又一脸的苦恼:「话是这么说,只是你大哥的性子你也清楚,他未必肯。」 简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太惯着他,从来不肯用强的,不过面上却笑颜如花的挽着崔氏的手臂:「娘,大哥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说的话一次他不听,可是两次三次之后呢,大哥向来孝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你的意思的。」 崔氏看着简洁,顿了一顿,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笑了,亲睨的捏着她的小脸:「果然还是娘的洁儿最聪明了。」 「谁让我是娘的女儿呢,要不是娘聪明,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聪明的我。」简洁笑咯咯的拍着马屁,惹得崔氏眉开眼笑。 陆家,简又又在厨房做着晚饭。 夏天最存不了东西,这个时代又没有冰箱,而他们这些穷人更是用不起所谓的冰窖,所以买回来的肉根本放不久,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腌了,放一个晚上,明天全部烧完,否则就要坏掉了。 七巧节虽不是大节,可好歹也是一个节日,所以晚饭做的也颇为丰盛。 厨房里有简又又在,陆母便也不去凑热闹了,在院子里给她打下手洗菜,季老跟容璟之两人也没闲着,杀鱼的杀鱼,杀兔子的杀兔子。 张虎一家近来帮着简又又收青梅,他爹也帮着建作坊,许久没有去打猎了,也是之前下的陷井,今天去套了几只兔子,还有一只孢子,于是送了两只兔子来,外加一只孢子腿。 陆彩云帮忙烧锅,不时的问道:「又又,你想到什么好的法子了吗?还是说这件事咱们请村长帮忙会不会好一点?怎么说他也有一成的红利可分,咱们这作坊若是建不成,他可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说的,自然就是简富仁带人来闹事的事情。 简又又麻利的炒菜,烟雾腾腾之下,满头的汗水,顺着她略显白皙的侧脸划下,凝神专註:「村长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咱们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一心为作坊好的话,当初就不会暗地里抬高土地的价格,坑了我一把,可见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相信,所以这一次,我不打算靠村长来解决。」 他跟王善光本来就是建立的利益的基础上,王善光可不是大公无私的人,而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他不会让作坊建不成,但也未必会无条件的帮她对付简富仁这一帮人,毕竟她会懂得收买,简富仁也会,简富仁本就不会闹出大事,他最终的目的,怕也是想让自己把作建的建设交给他,好让他从中谋利,最终作坊还是会建起来,只是拖延个一段时间,对王善光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更何况,她早上还得罪了王玉瑶,村长的宝贝女儿,就算王善光不会真的为难自己,却也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他们想的好,自己不可能在简富仁不断的捣乱之下会放弃不做了,最后只有妥协,只是却不会想到,简又又根本不是他们能随便掌控的人。 陆彩云眨了眨眼,一脸的疑惑:「不靠村长,难道再让季老半夜去偷袭人家?把人打个半身不邃?」 虽然这也是个好办法,像村长那样躺在床上几个月下不来床,也就不可能来捣乱了。 简又又好笑的睨了陆彩云一眼,继续认真的炒菜,嘴里说道:「这种法子不适用任何情况,一来简富仁找的人多,咱们一家一家的打听对方住哪里也要时间,更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把人都给打残了,到时候有人出事,其他人很自然的就会想到咱们身上来,到时候报復起来可不是小打小闹了,再者没了这些人,简富仁还会再找别人,季老能打的完吗?所以这一次,还得靠县太爷来整治了。」 所以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有背景做起事来就是不一样,简单那傢伙可必须得给她出人头地才行。 「只是县太爷肯听咱们的吗?」陆彩云表示这比登天还难。 简又又勾唇一笑:「直接跟他说自然不行,但转个弯不就行了。」县太爷是无能了些,昏庸了些,但县太爷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啊,再说,她的作坊开出来,最紧密的合作伙伴可是颜记酒坊,就算是个商人,县太爷也得给面子吧,何况要不是商人,他哪里有银子可以收? 陆彩云张着嘴巴看着简又又,瞠目结舌,她在这里抓心挠肺的担忧,而又又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想到了法子,虽然还不知道又又具体怎么做,不过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智。 「又又,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简又又轻笑一声:「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你再来夸我也不迟。」主意她有,只是实施起来还需要别人的相助,更何况她也不能急于一时,就是要让简富仁最肆无忌惮的时候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陆母欣喜的声音:「逍云,今天回来这么早?」 原来是陆逍云回来了。 「客户要的那批家具已经差不多了,是不特别忙,老闆便提早放了我们,我给娘,彩云跟又又买了些小东西,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陆彩云一听到陆逍云的声音,忙走了出去:「大哥,你回来了。」 简又又看着烧火烧到一半撂挑子不干的陆彩云,嘴角抽了抽,幸好她这盘小瓜炒肉已经熟了,否则这菜不给毁了。 做菜是她的强项,可这烧火,她可一点都不会。 看在陆逍云失恋,陆彩云最担心他会想不开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起锅,简又又也走了出去,院子里,陆母跟陆彩云拉着陆逍云问长问短,时不时的翻看着陆逍云给他们买的东西。 陆母见简又又出来,忙招手道:「又又,快来看看逍云给咱们买的东西,喜欢什么自己拿。」 一张小板凳上面,放着女孩子最喜欢的小首饰之类的,简又又扫了一眼,虽然不够精緻,但也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很多色彩鲜艷就适合她们这种小姑娘。 「陆大哥。」简又又唤了一声。 陆逍云咧着嘴笑着应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啥,这次要有不合适的,我下次再给你买。」 「多谢陆大哥。」虽然东西不够精美,但小玩意儿麻,又是女孩子,不管放在什么时候,总会多多少少有点喜欢的。 「谢啥,我们都是一家人,再说你帮我们的更多。」 陆逍云的笑容很纯粹,比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开朗了许多,想来芳华带给他的伤害他也在慢慢恢復过来。 今天晚上的菜做的很多,有水煮鱼,红烧肉,宫爆兔子肉,椒盐孢子肉,黄瓜炒蛋,小瓜炒肉,炒茄子,骨头汤,还有今天带回来的烤鸭跟粉蒸肉,都是满满的一盘,色泽诱人,香味扑鼻,还没有进厨房呢,就已经让人闻着垂涎三尺了。 「干娘,你看这么多肉咱们也吃不完,给赵顺叔他们家送些去吧,离咱们也近,不会太招摇。」简又又看着锅子里还多着的兔子肉跟多了一盘的孢子肉,跟陆母商量道。 陆母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连连点头。 于是,简又又便盛了两盘子的肉,让陆逍云端去了隔壁。 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季老看着满桌的子,再看简又又拿出来的青梅酒,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季爷爷,这可是最后一点青梅酒了,喝完了就得再等半个月。」意思是让他悠着点喝,别一时贪喝全喝光了,过几天又来问她要酒喝。 自从喝上了这青梅酒后,季老就不待见米酒了。 最快的一批青梅酒,也还得再等半个月再能开封。 季老这会满脑子都是吃,哪里还能全心全意的听简又又说的话,忙不跌的点头,总之今朝有酒今朝醉。 简又又看他那迫不急待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八成又白浪费了这么多口水。 放眼整个云岭村,也没有谁家桌上能有这么多丰盛的菜,一点也不比大酒楼里吃的差,陆母看着满桌子飘着香味的菜,内心百感交集,曾经,他们只能吃糠咽菜,有肉的日子也只有在过年才捨得割那么一小块,更不会这么丰盛,可如今,只是一个七巧节而已,他们尽能吃的比过年还要好。 「娘,你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吃饭。」陆彩云盛了满满的白米饭,放到桌前,推了推陆母的胳膊,说道。 陆母应了一声,忙收起自己的思绪,笑着拿过筷子。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盼头,她应该高兴。 陆逍云很快回来了,将空碗放回灶上,洗了洗手,坐下吃饭。 忽然,季老问:「咦?我不是看你拿了大肠回来的么,咋没炒?」 「噗……」容璟之刚到嘴里的一口饭,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幸好菜放在桌子的中间,并没有沾到,否则这顿饭还怎么吃得下去。 「喂喂,臭小子,你怎么这么脏,口水都喷出来了,还让不让人吃了。」季老挥着筷子一脸噁心的哇哇大叫。 容璟之撇他一眼,淡定的擦了擦嘴:「你才脏,那装粪便的玩意也值得你惦记?」 呕,一想起来他就要反喟了,这老子就是一变态,成心吃饭的时候噁心人的。 幸好今天没有烧猪大肠,否则他真要吃不下晚饭了。
第134章 刺激过度 一顿晚饭充满了温馨跟欢乐,陆彩云跟简又又对陆母讲着县城发生的事情,陆逍云也不时的讲一些他在家具铺的事情,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保持着沉默,笑容温和的听陆彩云跟简又又讲话。 季老跟容璟之不是他们家的人,但陆逍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隔阂,仿佛一个家,就该是这么热闹的,家庭和睦的。 忽然,陆彩云一把拉住陆逍云的袖子,眼珠子瞪的老大,指着袖口处问:「大哥,你居然会自己补衣服。」 那一声尖叫,就跟见到鬼似的。 不过对陆彩云来说,陆逍云衣服上那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缝补过的痕迹,可不就跟见鬼似的么。 还没等陆逍云回答,陆彩云就一副受不了的刺激模样直摇头:「大哥,你不会因为芳华的事情刺激过度所以发了狠的学女人家的针线。」 简又又一口饭差点没把自己咽死,陆逍云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漆黑,真想剖开这丫头的脑子,想些什么。 她这是变相在说,陆逍云因为受不了心爱之人的背叛所以心丑扭屈变娘了。 陆母也忍不了自个女儿这么不着边迹的话,轻瞪了一眼:「彩云,胡说什么呢?」 「娘,我咋胡说了,你看这针角细密的,若不是我眼尖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袖子是补过的,话说大哥你还是这方面的天才,连针钱活都做的比我好。」 说着,还一脸的嫉妒跟纠结,似乎在纠结凭什么一个大男人,会做针线活,还做的这么好。 简又又看了眼被陆彩云举起的陆逍云的手,袖口处的确有缝补过的痕迹,一看这针法便知这人的女红有多好,可陆逍云堂堂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具铺子忙着打家具,鬼才有那个闲功夫做针线活,就算会做,像这种功夫,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是不可能这么巧的。 「彩云,陆大哥的衣服是别人帮他补的。」 这么明显的活,陆彩云究竟是有多蠢才没看出来啊。 啧啧,平日里也没觉得她有多笨嘛。 陆彩云吃惊的看了看简又又,然后又看向陆逍云:「大哥,真的?」 陆逍云暗暗咬了咬牙,抽回自己的手,真心不想理会自家这个突然缺根筋的妹妹,心情不是很爽的点头:「恩。」 陆彩云也不在乎陆逍云那嫌弃她的模样,搬着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眼里闪着光芒一脸八卦的凑了过去,兴奋的打听:「大哥,是谁帮你补的,一定是姑娘吧,你们大男人哪里会做这种东西。」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会她倒是知道大男人是不太可能会针钱的,而且还是这么好的手艺。 陆母一听有姑娘帮陆逍云缝衣服,也一脸兴趣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谁家姑娘会没事愿意帮男人补衣服,没点关系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陆逍云无语的看着左右的母女两:「娘,你想什么呢。」 这眼神,看着就不太好啊。 简又又扒了一口饭,突然说:「是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叫百合的?」 陆逍云一惊,愣愣的看着简又又:「你怎么知道?」 这话一出,也算是默认了。 简又又抿唇笑笑,其实很好猜,一个姑娘愿意给男人补衣服,肯定是对他有意思的,否则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而陆逍云的衣服多数是干娘替他做,就连这次的新衣裳,也没有让王立雪帮忙,可见这里的人对男女之间的避讳,不是至亲之人,姑娘随便给男人缝补或做衣裳可是会惹来非议的。 而百合明显对陆逍云有意思,看到他袖子破了有这个心给他缝补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恋爱中的女人,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补衣服,想来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陆彩云又是一脸的八卦笑容,不断的问陆逍云:「大哥,是真的吗?是不是百合给你补的衣服?」 陆逍云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陆彩云,淡淡的点了点头:「是她。」只是这是件值得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娘。」陆彩云一激动,连声音都尖锐了起来:「咱们什么时候去给百合赎身,找个黄道吉日好娶她进门。」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连陆母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陆逍云瞠目结舌的瞪着陆彩云:「彩云,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给百合赎身,我什么时候要娶百合了?」 简又又暗暗嘆了口气,陆逍云分明一脸的不把人家当回事,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对他的心思,怕还只以为补个袖子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呢。 陆彩云愣了,美眸狠狠的眨了眨,问:「不是吗?她都帮你补衣服了,你们难道不是互定终身了吗?」 陆逍云那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在这一刻终于龟裂了,有一种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的冲动,不对,是拿豆腐撞死眼前这个妹子的冲动。 「陆彩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多舌了。」 连名带姓,一个一顿的咬牙切齿道,隐隐还带着一丝怒气,不知是在生气陆彩云这样乱给他配鸳鸯,还是在生气陆彩云这话若传了出去,是在毁人家姑娘的名节。 陆彩云缩了缩脑袋,嘟着嘴一脸的不解:「干什么嘛,我哪里说错了。」 直到吃完饭洗碗的时候,陆彩云趁陆逍云不在,忍不住跟简又又嘀咕了起来:「你说我大哥是不是缺根筋啊,人家百合都主动给他缝衣服了,他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简又又笑:「这才多久,虽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寻找新的感情,不过这也得因人而异不是,陆大哥这是对感情负责。」 何况,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言,说不定有人上一秒失恋了,下一秒就找到了这辈子的真爱,陆逍云看着就不是情场老手,简又又觉得没跟百合发展起来才叫正常呢。 陆彩云眉头紧蹙,一脸的凝重:「对感情负责?那可不行,芳花那女人有什么值得我大哥对她这么钟情的,这么一个水性扬花贪慕虚荣的女人,大哥肯定不喜欢她了。」 就算曾经再喜欢,看清了一个女人的真面目后,也不会再有留恋,她也不同意大哥留恋。 简又又看了陆彩云气愤的小脸,不说话,却也贊同的点了点头。 芳华这样的女人,的确不值得任何男人为她付出。 顿了一顿,陆彩云又道:「不行,照我大哥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啊,再拖下去万一那百合不愿意等了转手嫁了人,可不得后悔死,说什么我也得出马了。」 「你别帮倒忙就行了,说来过两天去县城问问庄婶这百合的为人品性如何?」 百合是方家的丫环,颜家跟方家都是做生意的,肯定会有往来,庄婶是颜家的总管,想要了解百合的为人,不是什么难事,先前她已经拜託庄婶帮着打听,这么久过去,应该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 即便了解不透彻,也能让他们多少有个大概,至于一个人真正的性子如何,还得靠接触,或许彩云说的对,靠陆大哥自己是娶不上媳妇了,他们可以从旁协助一下。 第二天吃完早饭,陆逍云便离开了,而作坊的工人,也早早的在那里干活,离家前陆逍云跟简又又说,等他忙完家具铺这阵子的活,就不干了,回来帮他们,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这么劳累,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总不是那么方便。 简又又知道陆逍云心疼他们这么辛苦,不过感觉得出,陆逍云似乎对打家具的热爱,否则也不会这几年收入不高,却还留在那里。 对师父的重情重义是一回事,但若真的不喜欢,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 就像她,她喜欢酒,虽然只会调酒,对酿酒不精,但凭着这份喜爱,她觉得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 于是她说:「陆大哥你尽管放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咱们家里现在可是有两个男人,一般人不敢随意来欺负。」 就算被欺负了,她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早晚会加倍还回去。 陆逍云只是温柔的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上午时间,简又又便都呆在作坊那边,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陆彩云负责给干活的人提来薄荷茶,没了再回去煮。 赵顺媳妇钱氏便在家里给工人准备午饭,还拉上了村里的几个比较实在的媳妇一起帮忙,毕竟这么多人口吃饭,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陆母跟聂春花还继续酿酒。 张虎家,张母也叫上大钱氏一起,把青梅拾掇起来。 腌好的肉都拿去了赵顺家,几个媳妇看到那么多肉,个个瞠目结舌。 「哇,这么多肉,都是中午吃的?」 「又又真大方,今个咱们可都有口服了。」 「可不是,我还从来没有一顿吃到过这么多肉的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激动不已。 钱氏一边洗菜一切笑道:「这人跟人之间本就以心相交,谁真心对又又,她都知道,这有的吃有工钱拿的活,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也就是又又才这么大方。」 她自己不要工钱,不过请的旁人,还是给的,这也是又又的意思,帮忙做一顿饭可以,这要天天做,怕也有人不乐意。 只是在钱氏看来,又又给工人准备的伙食这么丰盛,其实就算没有工钱,也大有人挤破脑袋想来帮忙。 几人听了钱氏的话,纷纷附和:「我们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还多亏了赵顺媳妇你,可见你们跟又又处的真是好。」 「没什么好或不好的,又又对咱们村都好,那钓鱼跟抓龙虾卖钱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只是咱们做人得知恩图报,你们说是不?」 「对,对,是这个理。」 众人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动手做午饭,气氛很是活跃,其间也有不少人来串门,看着忙在碌的众人还有那丰盛的肉跟菜,说不出的嫉妒跟羡慕,说话也带着不少的酸气。 也有想跟钱氏套近乎过来帮忙的,却都被钱氏给笑眯眯的回绝了。 又又相信她,所以才把这事交给她干,自己可不能给她惹麻烦才是。 ------题外话------ 老公玩游戏,把整个家的网络给弄摊了,到今天才来修好,呜呜呜呜……
第135章 跟他们拼了 作坊那边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头顶艷阳天,但是工人们干活的进度却一点也没有因为炎热的天气而有所偷懒,每个人仿佛都有使不完的劲。 原本就帮着简又又清理作坊杂草乱石的村民自不必说,后来的泥瓦工也在王义山的解说下卯足了劲的认真干活。 正如王义山说的,他哪怕说的嘴皮子都破了来告诉他们这家东家有多好他们也未必肯信,不妨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呆上一天,便能感受得到,不管这话信不信,他们头几天干活肯定得卖力,若真如王义山说的那样好,他们也不至于让东家失望了去。 每一个小半个时辰,简又又便会让大家歇一歇,喝上一碗清爽的薄荷茶,毕竟三伏的天,一直这么干活人也吃不消,简又又虽然急着赶工,却也知道慢工出细活,更不想在这些人的心里留下一个恶毒的形象,人休息的好,才有力气,干起活来才更仔细。 忽然,不远处浩浩荡荡走来一波人,远远的便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善。 「又又……」 陆彩云走近简又又,紧张的唤了她一声。 简又又也看到了,双唇紧紧抿着,冷若冰霜。 干活的工人纷纷变了脸,显然也猜到了来的是些什么人。 王义山小跑着走到简又又身边,不安的道:「简富仁带人来了,又又,你看咋办?」 「义山叔,你让大家继续干活,别停。」她到要看看,简富仁是怎么闹事的。 为首之人,正是简富仁,简又又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这简富仁也不聪明,谁做坏事打头阵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过尤此可见,也是真的有恃无恐。 「简四叔这是什么意思?」 待简富仁走近,简又又冷着脸,问。 简富仁嗤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意思,这建作坊怎么也是咱们村里的大事,我这不招唿大家过来看看,是不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建作坊关你什么事,带着你的人,马上给我滚。」 「我呸。」简富仁重重的呸了一声,一把推开简又又:「臭丫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活承包给我,我就让你的作坊永远建不起来。」 他说的脸所应当,简又又气得直喟疼。 妈的,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子也被简富仁那跋扈无耻的话给气的不行,她的作坊,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逼迫威胁了。 简又又冷笑一声,漆黑的瞳眸深处,寒光闪烁:「简富仁,叫你一声四叔别给脸不要脸,我这作坊建不建的起来,可不是你说了算,村长下不来床,你真当自己是土霸王无法无天了。」 「贱人,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打死你。」简富仁的身后,一名粗壮的汉子走上前,一脸兇狠的瞪着简又又,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看着就叫人害怕。 就是陆彩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看着前眼来势汹汹的一群人,也不由得心底发憷。 简又又淡淡的睨了那人一眼,冷笑连连:「那你到是动个手看看,打死了我你们还能不能从我这里扣到一个铜板。」 「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还挺厉害啊,不让你受点教训,你是不学乖是吧,识相的赶紧把这些人都给我赶走,让我们来干这话。」依旧是刚刚那个汉子,拳头举的高高的,一副马上就要落到简又又身上的模样。 换作旁人或许早就吓的屁滚尿流,只是他面前站着的是简又又,不为所动。 那汉子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等魄力,一点都不畏惧自个,不由得有些错愕,这时,简富仁抬手,将汉子拉到了身后:「二郎你先别说话。」 「可是姐夫,她……」那孙二郎不满的虎着脸,明显的对简又又毫无畏惧的态度格外恼外。 原来是孙氏的弟弟。 简又又在心里想着,却听简富仁说道:「又又,四叔也不想难为你,只要你把承包的活交给四叔,我不仅不闹事反而把活给你干的好好的,否则你可别怪四叔不念旧情,你要是想去村长那告状,那就去好了。」 「嗤……你何时对我有过旧情,别说的自己是圣人对我有多好。」简又又冷冷的开口,却也在心里确定了简富仁跟王善光八成已经通过气了,如今王善光卧病在床,更有的是理由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几乎能猜到最后王善光会让她息事宁人,尽快的把作坊建起来而把活随包给简富仁。 至于他从这中间得到了多少好处,她是不知道,她可不会任人摆布。 简富仁面上一狠:「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他回头,对着身后一群人道:「兄弟们,看这大热天的这些人也忙的够累,咱们帮帮他们。」 「好咧……」 身后响起一片的附和声,还有闹笑声。 简又又淡漠的黑眸看着简富仁带着一群人往作坊而去,那本干活的工人们吓的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而简富仁一行人却打着「帮忙」的名义,实行捣乱的行为。 唯一手下留情的是没有抓着人就打。 只是这样子捣乱,虽然破坏力不强,但明显这活是干不下去的,而且旁边的水泥材料等被这群人浪费了不少。 陆彩云急的眼睛通红,一跺脚人就要冲了出去,简又又拉住了她。 「又又,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跟这些混蛋拼了。」陆彩云扯着嗓子低吼,一脸的愤恨。 简又又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跟他们拼干什么,到头来伤的自已还讨不了好,让他们去闹吧。」拳头紧紧一握,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可是又又,照他们这么闹下去,咱们这作坊甭想建了。」 「没事,最好他们是天天来闹。」这样她才能一网打劲,否则还得守株待兔,多累。 她想过简富仁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开工第一天就带人来闹事,昨天才来闹过今天又来,看样子这是要天天来闹的意思。 陆彩云气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正要再说什么,却看到简又又眼中那锐利的让人感到发憷的视线,心中一个咯噔,随即想起来昨天简又又跟她说过,她有法子对付这些人,随即便也闭住了嘴巴。 「义山叔。」 简又又以唤了一旁的王义山一声,王义山正一脸悲痛又以无耐的表情,听到简又又的声音,忙走过来:「又又,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带大家去赵顺叔家吧,这天反正都热,去歇歇,一会早点吃午饭。」 「啊?!」王义山愣愣的看着简又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茬了,这些人来捣乱,又又却让他们离开,这好吗? 简又又看了眼嚣张指挥着捣乱的简富仁,抿了抿唇,道:「这些人来闹事,咱们也不好干活了,何必留在这里晒太阳,让他们折腾去吧。」 王义山见简又又不像是开玩笑,虽然心中疑惑加担忧,却还是去转告了简又又的话。 听到这话的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跟不解,不过既然东家发话了,他们照做就是。 于是,本该干活的人在简又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简富仁的眉头微微蹙起,心底划过一抹疑惑。 「姐夫……这……这是啥意思?」孙三郎挠着头髮,一脸的莫名其妙,问。 简富仁不说话,也在心里盘算着简又又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孙二郎一脚踢翻一个支架,只听哗啦啦的声音,那支架轰然倒塌,尘土飞扬,而他还洋洋自得的笑了几声,回头不屑的道:「能有啥意思,还不是怕了咱哥几个,照我说,不出几天这丫头就得乖乖听咱们的话。」 瞧着也没多大,竟有本事建一个作坊,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他可不能错过,非得把这丫头的银子都拿过来不可,一个黄毛丫头,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孙二郎不以为然,简富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明堂,便觉得孙二郎说的有道理,再不济简又又去找村长告状,不过村长那里他都打点好了,事成之后自然分他一笔钱,村长只要作坊尽快建起来就成,至于是谁建的,他可管不着。 所以简又又就算告到村长那里去也没有用。 赵顺家,正做饭的钱氏同几个媳妇看到众人的出现,纷纷惊呆了下巴。 钱氏问:「你们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顺回屋里搬了凳子出来,招唿着众人坐,没有坐到的也不在意,他恨恨的骂道:「还不是简富仁那王八蛋带人来捣乱,哪里还能干活,这不又又让咱们提前回来了。」 「什么?他又来闹了?」钱氏一个高蹦跳起来,举着锅铲嚷道。 那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滑稽,不过大家都心事重重,也没有去在意她的举止,倒是简又又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赵婶,咱好歹是女人,注意形象。」 钱氏被简又又打趣,也不害羞,只是气急败坏的嗔了她一眼:「都什么节骨眼了,你咋还有心情跟婶子开玩笑。」 「这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婶子只管给我们做好吃的就成,其他的都教给我吧。」 钱氏不放心的问道:「又又,你一个人行不?只要你一句话,咱们都跟简富仁那混蛋拼了,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 锅铲随着她的话而挥动着,颇有霸气。 ------题外话------ 唔,否要急,渣渣会虐滴……马上就虐! 马上又要新的一年了,这个月比较忙,更新不稳定抱歉了亲们!
第136章 就是要找无赖 似乎是附和钱氏的话一般,院子里的众人看着简又又纷纷点头,大有一副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干架的意思,简又又心底感到温暖,浅笑盈盈的说道:「大家稍安勿燥,这件事要解决未必需要咱们动手,何况这真要打起来咱们这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让自己受伤多不值得,最多不过再忍几天,我保证简富仁再也不敢带人出现在这里。」 她说的信誓旦旦,叫一干人等看傻了眼。 王义山最终忍不住出声问:「那个……又又啊,你真的有法子?」 不是他们不相信简又又的话,实在是无法想像能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对付的了简富仁,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让简富仁再也不来闹事。 「恩。」简又又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我想知道咱们村有没有整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又见财忘义的人?」 「啥?」众人均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他们没听错吧,又又这是要找一个——无赖? 简又又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猜的没错,她就是要找一个无赖。 每个村都有恶霸跟无赖,显然比起恶霸,无赖更好做交易,尤其是为了钱财什么都不管的人更容易妥协,云岭村出了名的恶霸是方俊豪,只是这人跟简又又的过节不是一点两点,简又又这回可是找人办事,自然不会想到去用方俊豪,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陆广的儿子陆峰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但陆彩云跟他们家不和睦,简又又也不将他考虑在内。 至于村里的其他人,简又又便不怎么了解了,毕竟她不是本尊,就算有本尊的记忆对村里的人也不是个个都了解,更何况本尊原先的性格更是孤僻,从不主动与人打交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提供了村里可用的人选,一个村也就几十户人家,年纪小的肯定不能用,数来数去遭人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最后简又又敲定了一个。 住在村口紧靠刘大爷夫妻的家的刘从文,这人今三十八岁,是刘大爷的侄儿,父母早逝,好赌,也因此自己的媳妇受不了带着孩子跑了,如今他一人独住,刘大爷夫妻二人没有孩子,便把他当儿子看待,照顾,也被他好赌的性格拖累了不少。 赌徒最爱的就是钱,喜欢钱,就好办事了。 一翻议论之下,钱氏跟着几个媳妇很快将午饭做好了。 白米饭,虽然不是新米,但哪怕是陈米,也让干活的人心情激动,要知道对他们来说,吃一顿米饭简直就跟过年一样,何况这还是满满一大锅,随便吃,管饱的一顿,不少人光是看米饭就流下了哈喇子,更别提看到那一盘一盘端出来的红烧肉,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这是给我们吃的?」 包工头怔怔的看着摆上桌的红烧肉,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块的肉,肥瘦相间,装了满满的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让人直咽口水。 「那是自然,又又说了,咱们干的是力气活,得吃饱。」王义山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的一脸自豪,仿佛在说:看吧,我可没有骗你,好好干,有你们的好处。 因为人多,屋里是坐不下了,只有摆在了院子里,摆了足足三桌,赵顺回屋搬凳子,凳子不够的,那些人也不在乎,每个人都有秩序的拿着空碗去盛饭,然后站在桌边。 除了红烧肉,还有简又又以自制的香肠,蔬菜有黄瓜,茄子,汤是拿大骨头熬的骨头汤,虽然骨头不够一人一块,但众人也不介意,都有肉吃了,而且还是敞开了肚子吃肉,早就满足不已,哪里还去记较骨头有没有自己的份。 这一顿,对很多人来说,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吃的最好的一顿,众人心里对简又又的感激跟好感又升了几分。 作坊开建,所有在作坊里干活的人都可以留下来吃饭,而帮忙做午饭的几个媳妇自不必说,也留了下来,就连帮着简又又酿酒的聂春花几人,也到了赵顺家里吃午饭。 简又又的大方,自然是赢得了大家的好感,连带着相处都亲切了几分。 这是开工以来的第一顿午饭,众人吃的满嘴留油,直将饭菜都吃了个精光才摸着肚子打隔。 简又又对王义山几人说道:「若是下午简富仁再带人来闹事,便让大家都回去吧,工钱我会按照一天的算给大家。」 这话听了让人心里格外舒服,不过这些请来的工人都不是势利小人,朴实的很,包工头直摇头道:「简姑娘,这万万不可,哪有不干活还照拿工钱的道理,该怎样,就怎样。」 他们不贪心,能得到这样一份工作已经是求不来的了,又提供这么好的伙食,简直就像在过年,如今主家有些事情不得好好干活,他们再白拿一整天的工钱哪还算是人。 「是啊是啊,这一天的工钱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 一同被请来的外村的工人连忙附和着包工头的话。 他们虽然才来两天,却也多少明白了,那来闹事的人摆明了要跟他们抢活,像这样高工钱的活可是没有,好不容易他们入了东家的眼,正想好好干表现表现,争取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哪里能让别人抢了去。 现在东家要处理这件麻烦事,不能正常开工,只要不把他们赶走就万幸了,哪里还敢白要钱。 简又又看着眼前一双双热切而又真诚的目光,隐隐还带着急切跟担忧,稍稍一想,便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于是便顺着他们的话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半天的工钱算,直到我解决了这件事。」 「好。」众人这才一口应道。 王义山带着工人们留在赵顺家休息,等着下午上工,而简又又跟陆彩云则去了村长家。 本来想去找刘从文,不过听说他长时间混迹赌坊,去他家找他,还不如去县城的赌坊门口堵他来的快。 简又又想着她总要去县城的,便也不急于一时了。 王善光家,崔氏一如既往的在照顾着村长夫人,几乎是一日不忘,包揽了家里的活,倒是让村长夫人渐渐的跟她交起了心,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虽然他们家没有倒,但是这样天天过来照顾他们,是个人都要被感动的。 不得不说,崔氏为了讨好王善光一家,也是花了些功夫。 只不过王玉瑶却因简又又的关系对简洁生了隙细,开始不待见她,急得简洁不知如何是好,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跟王玉瑶攀上交情,她不能让王玉瑶厌恶了自己,否则娘做再多,再讨好了村长夫人,若是王玉瑶从中坏事那也不成。 崔氏正在院子里帮着洗衣服,简又又见了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想当初在家懒得跟个猪似的,什么活都让原身去干,这会倒是勤快了,可见这人就是喜欢犯贱。 简又又对她视若无睹,迳自往主屋走去,既然来了,就先去看看村长夫人。 崔氏看到简又又对她的无视,心里不痛快了,勐的站起身,怒瞪着她:「简又又,就算你不认我这娘,难道你眼里就不是我长辈了吗?」 说的,好像简又又忘恩负义,抛弃了他们简家一样。 简又又秀眉轻蹙,不愿意在村长家跟崔氏吵闹,毕竟这是别人家里,停下脚步,转身:「简三婶有事?」 「你现在长本事了啊,自以为有两臭钱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崔氏看到简又又,心里的怒气便控制不住,想着这死丫头手里篡那么多银子,又是酿酒又是建作坊,现在村长不少人都在说她的好,受了她的恩惠,偏偏自己一个铜板都捞不着,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她可是养了这死丫头十五年。 崔氏明显的在胡搅蛮缠,简又又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跟崔氏多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浪费时间,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两人说话的点永远不会在一条线上。 「简三婶若没事,我去看村长夫人了。」 说着,不顾崔氏恼羞成怒的脸色,转身便走。 说她目中无人,可以,她叫人了。 「简又又,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崔氏一边嚷着,一边去追简又又,这死丫头一副淡然的模样总是让人看了心里窝火,凭什么她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凭什么赚的钱不拿来孝敬他们? 忽然,东西的屋门打开,王文博一袭青色长衫走了出来,儒雅俊俏的脸上噙着一抹温和,仿佛阳春三月下暖日,让人见了便只觉得心中温暖。 「文博大哥。」简又又有礼的唤了一声。 王文博看看着眼前的少女,碎花的对襟短衫,下面是碎花的百褶裙,整个人在炎炎夏日看起来清爽干净,头上没有复杂的头饰,头髮左右各挽了个髻,上面用粉色的缎带绑着,打了个蝴蝶节,很是俏皮可爱,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又又跟彩云来了,我刚在屋里听到吵闹声,出什么事了?」王文博看着简又又,笑道,随即视线仿若不经意的扫过后面的崔氏。 崔氏不知道王文博这话是何意,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便恍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家,忙笑着道:「没事没事,这不又又来了跟我打招唿,我说话声音一向有点大,倒是差一点让你误会了。」 「是吗?」王文博明显不太相信崔氏说的话,问简又又。 陆彩云正要说什么,被简又又给拉住了:「恩。」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跟崔氏吵架的:「不知道村长大叔现在方不方便见我?」 她的唇边泛着浅浅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清水秋瞳中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看得王文博心不由得跳漏了一拍,总觉得那忽闪的睫毛像是扫过他的心口,痒痒的,酥酥的。 「文博大哥?!」 王文博勐然回神,忙道:「有空,有空,你们跟我进屋。」 简又又跟着王文博进了东边的屋子,想着一会见完村长,再去见村长夫人吧。 崔氏愤愤的咬了咬牙,对着简又又的背影呸了一声,倒底没敢再放肆,她现在可是在村长家,说什么也得顾忌着点,她还得靠着村长把简又又的赚的钱占为己有呢。 承着王文博进入屋子,简又又对躺在床上,气色看不去不错的王善光喊道:「村长大叔。」 「诶,又又跟彩云来了啊。」王善光靠在床头,对简又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两人坐,接着问:「作坊建的如何了?」 简又又眼底闪过一道隐讳的光,明知顾问,面上却装作一片忧愁的道:「昨天正式开工打的地基,只是……」 她说到一半,顿了一顿,微垂着头重重的嘆息了一声,让人一看便觉得遇到了什么难题。 王善光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了?是不是作坊那边有什么困难?」 「不瞒村长大叔,是遇到了些麻烦事,今天也是来找村长大叔给我们做主的。」简又又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恳切的语气说道。 王善光一脸真诚的对简又又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 「简家四叔曾让我把作坊让他承包,但那会我早已经请好了人,于是就拒绝了,可简四叔因此对我不满,昨天跟今天都带人前来闹事捣乱,干活的工人不得不停下来,这要是长期下去,就要影响作坊建好的时间,若是没有作坊,我这酒也不方便大批量酿制,到时候就要失信于人了。」简又又说话的语速有点快,让人不难听出她的急迫。 王善光若有所思的抿着唇,仿佛在给简又又想法子,实则心里却在怪简又又不懂事,她在简家生活十五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间富仁家的小舅子是泥瓦匠,这活让简富仁承包了让他的小舅子来干也没什么,就算不是一家人,也是一个村的,怎么着也得先想着自己村的人才是。 如果简又又知道王善此刻的想法,怕是要忍不住把他一巴掌拍墙上去,扣都扣不下来,这简富仁是许了他多大的好处,让这吝啬鬼向着他。
第137章 哪蹦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王善光才开口道:「虽然我不出门,但也听说简富仁带着人去作坊那边,起初以为是给你帮忙去了,倒没想过他在闹事。」说完,还轻轻嘆了口气。 简又又垂头站在床边,眼底悄悄划过一抹戏嚯。 简富仁的动静这么大,身为村长的王善光只要有一口气在,村里发生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这会给她来装迷煳。 妈的,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不。 简又又绞着手指,像是失了主心骨似的看着王善光,祈求的目光说:「村长大叔,我好不容易才有点成就,接了几个大单子,那边酒都要的急,本来打算一个半月就能让作坊工开的,如果让简四叔再这么闹下去,怕是耽搁了时间,人家都是做大生意的,最重承诺,要是我失信了,我可是得赔大笔的损失费,怕是以后都酿不了酒了。」 酿不了酒,就赚不到钱,你丫还想不想分作坊的那一成利润了? 王善光不懂做生意这一套,听了简又又的话,也感觉到了严重性,虽然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但谁会得罪有钱人?何况那作坊到年底要是赚了钱他还能白得一分利润,这么一想,王善光便也犹豫了起来,简富仁给他的那么点小恩小惠值不值得他这么做呢? 想了想,王善光对着简又又一脸严肃的道:「这事我知道了,一会我就文博把简老四叫来。」 简又又抿唇一笑:「那就多谢村长大叔了。」 「应该的。」 简又又没有多留,便离开了东边的屋子,去了主屋看村长夫人,跟村长还有交易,她跟村长夫人就没什么交情了,也不过是做个表面功夫而已,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王文博一直把两人送到门口,突然喊住简又又:「又又,傍晚时候我来找你。」 简又又一愣,看着面前似乎有些侷促的少年一脸的疑惑:「找我做什么?」 她跟王文博好像不是很熟吧。 王文博紧张的拿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道:「我爹一会把简四叔叫人,最后的结果你肯定想早些知道,我想着早点告诉你。」 简又又听罢,忽地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笑容太过灿烂,冷不丁让王文博晕眩了眼,就听她轻快的嗓音笑道:「好,那就麻烦文博大哥了。」 那娇软的嗓音听得王文博心里像是被糖腻了一下,说不出的甜,要是把后面大哥那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文博……文博…… 王文博迳自沉浸在思绪中,没发现简又又唤了他几声见他没反应,便没有多理他就走了。 陆彩云走出去很远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副傻了的王文博,拱了拱简又又的胳膊:「又又,你有没有觉得王文博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唔……」陆彩云没念过书,可不像读书人出口成章,小脑袋瓜纠结了半天也没能把心里的感觉用贴切的词形容出来:「说不上,反正就怪,特别是看着你的眼神,就差没拿浆煳粘你身上了。」 简又又微微一愣,随即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你那什么眼神?」说的好像人家对她心生爱慕似的,别说王文博是读书人,喜欢的应该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再说她跟王文博从来就没有交集,哪来的爱慕,何况就陆彩云这低情商也能懂感情这回事? 忽然,简又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陆彩云,小眼微眯,透着点危险的信息:「话说回来,你这小妮子该不是动春心了吧。」 昨天在县城的时候就想着回来要跟陆彩云好好的「谈谈」,这不回来一直想着怎么解决简富仁的事情就给忘了,今天陆彩云要不提这话题,她还想不起来呢。 陆彩云看着简又又严肃的表情,心头忽地跳漏了一拍,不知是被她突然的问题给惊的,还是自己的内心被简又又看了个透彻。 「我啥时候动……动春心了。」陆彩云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有种心虚。 简又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半晌才勐的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真喜欢上了那霍子康吧。」 陆彩云的脸「轰」的一下子红了,面对简又又的质问,她低着头,怎么都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却死鸭子嘴硬的说:「你乱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可能喜欢霍公子。」 简又又一手拍着自己的额头,顿时有种无力感。 她有着十五岁的身子,可思想却是个现代人,而且在现代她都二十五岁了,还看不懂陆彩云这副心思? 这不叫喜欢,那怎样才叫喜欢。 她能说,古人真的太纯洁了,她敢肯定,陆彩云就是因为霍子康那时候的「救美」才把一颗芳心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怜的虎子,这么多年的默默守护难不成只能是单相思了? 「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简又又看着陆彩云,非常认真的说道,如深潭般幽静清敛的黑眸中,是一种宁静的沉淀,更像是一种对任何东西都不上心的淡漠。 陆彩云愣愣的抬头,看着这样的简又又心头没来由的一慌,就听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霍家能拥有归云楼这样的产业,不是普通的家族,而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那样的高门,是咱终其一身都高攀不上的。」 不是她要妄自菲薄,而是这个朝代不得不让她认清的现实。 门当户对,自古以来都是这么的讲究。 与其是奢求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倒不如抓住眼前的一切,至少活的踏实,温馨。 她还是希望彩云跟虎子能有未来。 陆彩云的脸色,在简又又的话下一点一点变的苍白,她咬着唇,任凭心里的那股痛楚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又又说的对,霍子康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这也是她明知道的结果,只是总也忍不住一个人偶尔偷偷的会想他,明明他们见过的次数,也就寥寥无几。 心,还是微微抽痛。 「彩云?!」简又又看着面色苍白的陆彩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只是彩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视的朋友,亲人,她不希望她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陆彩云回神,深深的吸了口气,没几下变恢復了过来,依旧露出那种简又又熟悉的大大咧咧的笑:「我没事,我怎么也得为我那刚刚才萌牙就被掐死的感情缅怀一下。」 她哈哈笑道,亲昵的挽着简又又的手往家走去。 简又又嘴角抽了一抽,她该说陆彩云这没心没肺的性格好呢,还是不好呢? 不过对简又又来说,陆彩云能很快想明白,是好的。 刚刚的话题两人默契的跳过了,仿佛没有议论过似的。 「又又,你不是说这次的事情靠村长不靠谱,你怎么还来找村长?」 回去的路上,陆彩云好奇的问道。 「把心里的疑惑确认一下而已。」 「啥疑惑?」 「村长究竟会不会伸手管咱们这件事情。」 陆彩云顿了一顿,随后又问:「看村长刚刚的神情似乎不像是敷衍咱们,若是他真管住了简富仁,咱们还需要再找刘从文吗?」 「自然是要的,王善光这一次或许会妥协,可他那贪婪的性子可就像个无底洞,要是以后再出个什么问题他不管了呢,所以还是要一劳永逸的好。」要让王善光看清了,不要乱打别的主意。 陆彩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白给村长那一成的盈利是对是错,总觉得有种餵了狗的感觉。」 至少餵了狗,还懂得对你摇尾乞怜,可给王善光呢,别说出屁个力气,还总是暗地里给他们找不痛快。 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简又又的表情,明显的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復过来,天知道她白白给王善光一成的利润,得有多心痛,那可都是钱啊! 「不让他得些好处,咱们更太平不了。」 这就是现实,王善光哪怕只是一个村长,在云岭村那也是老大,要让他心里不痛快了,他保管能让你双倍不痛快,更何况那本就是个小人,要不给他点甜头,她在云岭村可别想安生的开作坊。 下午没有看到简富仁再带人来闹事,简又又便猜到定是被村长叫去了,工人很太平的干了半天的活,因为外叫的工人离的远,便早早的就下了工。 傍晚时分,王文博来到了陆家,他站在大门,对着陆母唤道:「陆大婶。」 陆母抬头,见是王文博,一脸的惊喜:「是文博啊,你咋来了?可是你爹有啥事?」 王文博浅浅一笑,整个人都散发着属于读书人的温和:「我找又又说点事,她在不在?」 「在,在。」陆母连连点头,扭头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吼:「又又,又又,文博找你。」 简又又走出厨房,手里还举着锅铲,一看便知是在做晚饭。 容璟之在一旁砍柴,目光极不友善的瞪着王文博,这臭小子哪蹦出来的?找简又又啥事? 王文博哪里注意得到容璟之阴冷的视线,整个目光都落在了简又又的身上,夕阳的余辉带着最后一丝红色洒在她的肩头,寻么的宁静,美好,让王文博顿时有种归属感。 ------题外话------ 2015年的最后一天了,嗷嗷嗷嗷……
第138章 你才有病 「你等我一下。」简又又知道王文博的来意,遥遥举着锅铲对王文博挥了挥,然后转身又回了厨房,半晌才出来。 显然是因为刚刚的菜炒到一半,她回去接着炒完。 简又又往外走去,容璟之眉头轻蹙,这死丫头居然还跟人去外面说事情,孤男寡女的成什么样?这么一想,脚步便随着简又又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简又又勐的回头,瞪着容璟之:「季容大,你干麻跟着我?」 容璟之黑眸一紧,恶狠狠的咬牙道:「谁跟着你了,我是要出去。」 「出去干啥,柴砍完了吗?赶紧干活,不砍完今天不准吃晚饭。」 「简-又-又-」容璟之咬牙切齿,简又又不理会他,跟着王文博去了一旁。 容璟之看着那两道并肩走到一旁的身影,眼眸微微眯起,怎么看怎么碍眼,心里恨不得撕碎这一幕看上去颇为温馨的画面。 阿呸,去他娘的温馨。 不过,就算被简又又的态度气得跳脚,容璟之却还是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后面,竖着耳朵偷听。 好在,两人并未走远。 「是不是有结果了?」简又又抬着脑袋,问道。 王文博抿着唇,表情颇为纠结的点了点头,眉头轻蹙,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爹办事的能力及做事的手法是不是正确的。 简四叔跟他爹说话的时候,他爹并没有特意避开他,所以他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爹是有心劝简四叔的,毕竟简又又办一个作坊不容易,若是办的好,对他们云岭村也是有一定的影响的,爹是村长,自然得以云岭村的利益为先。 然事,简四叔却说:「村长,我并非故意让作坊建不成,你也知道我最终的目的,其实只要简又又同意让我承包了这活,我保证不闹事,反而还会好好干活,不妨你跟简又又说说,我也不把那些原本的工人赶走了,让他们留下来帮忙,反正人多,到时候干活也快,咱们双方都得利,她也不亏什么。」 这话表面听来没什么,但王文博却不知怎么听着浑身不舒服,得利?得什么利?难道他还有什么旁的心思不成? 偏偏他爹犹豫了半晌,点头答应了简四叔,说明天再找简又又谈谈这事,怎么说他也是村长,该会卖自己这个面子。 左右只要作坊早日完工,不耽搁酿酒的时间就成。 作坊一年的盈利他得了,简富仁那里的好处他也没有放过,岂不两全其美? 哪怕简富仁给的好处微乎其微,但谁会嫌钱少的? 当然,王善光这种想法他没有跟自己的儿子说,却也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的心早就不知何时偏向了简又又。 「文博大哥,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些。」简又又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跟不悦,显然是为村长跟简富仁的做法而不满。 王文博看着她生气的小脸,心里闪过不安,怕简又又因他爹的做法而生气,从而也会生他的气。 「又又,我回去会再劝劝我爹,你别担心。」 简又又重重的嘆了一声,一副认命的模样:「文博大哥,还是算了吧,村长大叔有他的考量,毕竟简四叔跟咱是一个村的,身为村长自是以咱村人为先,只是我不满简四叔这般强硬的做法,不过若是能保证我请来的工人还留在这里,我也不算失了信。」 这话,便是妥协了。 「又又,真的没关系吗?」王文博问,又又这样替他爹着想,真是善良,如果能不跟他爹请冲突,那无疑是再好不过了。 简又又重新扬起一抹笑容,说:「没关系,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文博大哥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王文博的心在简又又那一抹笑容下落回了胸口,温柔的声音道:「不了,我是偷偷熘出来的,就回去了。」 简又又点了点头,在王文博转身的那一瞬又忽地喊道:「对了,文博大哥,今天你来找我的事情就暂时先不要告诉村长大叔,也别跟他说我的想法,虽然我同意了,但心里总归不舒服的,而且我也不想一下子答应了,怕简四叔会得寸进尺,你也知道,我建这一个作坊不容易。」 她一脸为难的看着王文博,漆黑的瞳眸闪烁着晶莹的流光,让王文博瞬间心软的一塌煳涂,哪里有拒绝的余地,忙不跌的点头:「放心吧,又又,今天我也是瞒着我爹出来找你的,自然不会跟我爹说半个字关于你的决定。」 「恩。」简又又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王文博觉得自己能帮到简又又很开心,回去的路上,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又又说的对,这事换谁都不可能立即接受,所以她暂时不同意爹的做法也合情合理,不然真叫人觉得她好欺负了,一个姑娘家,建这么大一个作坊多不容易,到时候如果爹有什么意见,他得替又又说说话才行。 又又可是一心替他爹考虑的,他不能让爹对又又有什么埋怨。 王文博离开了,简又又折回家,容璟之突然从门背后跳了出来,将她给吓了一跳:「要死了,你没事躲门后面做什么?」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她的小心脏餵—— 简又又狠狠的剜了容璟之一眼,没好气的骂道。 容璟之一头的黑线,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蹿。 这死丫头,什么态度,对着那臭小子一脸笑容,到他这总不见什么好脸色。 压了压心头的不悦,容璟之沉声问:「你真打算顺了他们的心?」 简又又看着容璟之,娇小的脸上闪过一抹讥诮的笑容,诡异而又狡诈,眼底冷芒乍现,泛着森森寒光:「顺了他们的心?本姑娘看起来就这么像个冤大头,软柿子?」 说完,甩着手往厨房走去。 当初不会让简富仁来建作坊,现在更加不会,别提他用好处收买王善光企图给她施压,她要是听之任之,那以后她辛苦赚来的一切这些人不就更会理所当然的索取? 她对王文博的「妥协」,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为之后所做的事情留下一点属于她的珠丝马迹。 既然他们不仁,休怪她不义了。 容璟之看着简又又倨傲的背影,嘴角划过一抹浅笑,温柔的仿佛要溺出水来,这样狡诈又对敌人毫不手软的简又又,怎么该死的这么可爱呢。 翌日,简又又对王义山叮嘱了几番,便去了县城,让王善光想找人找了个空,简富仁在没有得到简又又的妥协之前,依旧去作坊那边闹,而在他们闹事的时候,王义山也听了简又又的吩咐,将工人都带去了赵顺家。 简又又说了,简富仁爱怎么闹,怎么闹,不用去管他,保证人身安全就行。 王善光见简又又不在家,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没有理由在家坐等着自己。 王文博受了简又又的託付,并没有多说什么。 简又又今天去县城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找刘从文,只是在县城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即便目标只有赌坊,但是县城大大小小的赌坊加起来也有七八家之多,刘从文又跟村里的不熟,没人知道他喜欢去什么赌坊赌钱,也没人知道他平时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就连如今唯一的亲人刘大爷老夫妻两个也对刘从文的行踪一知半解,提到他唯一的动作便是摇头,嘆息。 于是,简又又只能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大海捞针——一家一家的赌坊找过来。 吵杂的赌坊很是乌烟瘴气,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的汉子,空气里瀰漫着汗臭味,一进门便能感受到比外面再高上几度的热量,简又又捂着鼻子简直受不了,这古代的条件这么落后,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这些人怎么就不嫌臭的慌。 她跟陆彩云两人找刘从文,容璟之因为不认识,于是就留在外面看骡车。 好在赌坊虽然乱,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地,只要没有恶意的,不影响他们做生意,并不会对简又又她们怎么样。 从上午跑到下午,陆彩云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站在一个看上去脏乱的小赌坊门口,陆彩云弯着腰,扶着膝盖,唿唿的直喘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唿唿的道:「累死老娘了,这是最后第一个了,都找了一天了。」要是再找不到人,她都快要吐血了。 简又又抿着唇,沉默着,并不比陆彩云轻松多少,不是说刘从文最喜欢赌钱了吗?整个人生几乎都是在赌坊里泡着的,去赌坊找到他的机率达到九成之高,怎么找了这么多家赌坊,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若是真找不到,寻就要从新考虑「无赖」的人选了,她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找!」咬了咬牙,简又又打起精神,抬起脚步往赌坊门口走去。 似乎老天听到了她们内心的抱怨,刚抬起一步,就看见一个人影被人扔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他们的面前。 陆彩云吓的往后跳了一步,正要开骂,眼尖的看清了那人的长像,顿时像是中了大奖似的一蹦三丈高,惊唿道:「刘……刘从文……」 简又又也看清了来人,心里头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人了。 刘从文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站起来,头髮蓬乱,下巴上面满是青色的鬍渣,衣衫凌乱,不修边幅,整个人看上去邋遢极了。 他揉着摔疼的屁股,吊儿郎当的睨了简又又跟陆彩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摇一晃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简又又看着他从她身边走过,眼见着就要埋没在人群里,也顾不得发愣,忙喊道:「刘从文,等一下。」 说着,她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骯脏的衣服,像是一年没洗过似的,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酸臭味,在这大夏天里实在令人作呕。 刘从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也变得兇巴巴的:「干什么?别挡着老子发财。」 陆彩云紧追着而来,正要说什么,就听简又又不屑的冷笑了起来:「呵,就你这样还能发财,别说我挡了你的财路,老娘今天是给你送钱来的。」 刘从文一听钱这个字,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没有不耐烦,反而多了几分谄媚的笑:「真的假的?都听咱们村的人说你发达了,都有本事建作坊,真给我送钱来了?」 简又又眉稍一挑:「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假的我会大热天的一家一家赌坊的找你?」 「嘿嘿!」刘从文笑的见牙不见眼,因为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也看不清楚他的长像,只感觉这个人明明还是很年轻的:「那是那是,你要早说你给我送钱,我哪能让你找来,早就屁颠屁颠的把自己送到你面前了。」 他混不吝的说道,两只手因为兴奋而不停的搓着,看着简又又分明就像是见到了银子一样激动。 简又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换个地方说话。」 「好咧。」 刘从文大声的一口应道,然后随着简又又拐入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远离了街上的热闹,很是安静。 「说吧,需要我办什么事?」刘从文迫不及待的问道。 简又又开口道:「简富仁自我作坊开工以来便带人来闹事,我想你要是混进他们当中应该不难吧?」 「你是想让我去收拾那些人?」刘从文皱着眉头问:「那可不行,我一个人手无寸铁,就算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对付不了他们。」 到时候别银子没有拿到,连命都给丢了,多划不来。 他是喜欢钱,但更惜命。 「没让你去对付他们。」简又又翻了个白眼,说道。 刘从文问:「那是做什么?」 「跟简富仁混熟,然后在我指定的时间里,去作坊那边闹事。」 「啥?」刘从文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惊叫了一声,然后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简又又:「你没病吧?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呢嘛?」 不是蠢货估计还干不了这事,哪有人叫人去自己的地方上闹事的,刘从文严重怀疑简又又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简又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才病了,你就说这事干不干吧,事成之后给你五两银子。」 一听这数目,刘从文的眼睛狠狠的一亮,就跟那千瓦伏的电灯泡似的那么亮:「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你干是不干?」目前看来简富仁是天天来闹事,但可不能保证在她准备好一切之后简富仁是不是还会来闹事,所以她需要一个内应,在必要的时候怂恿简富仁。 「干,当然干。」刘从文咽了咽口水,忙不跌的点头。 这么好的事情,不干的是傻子。 简又又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扔给刘从文:「这是给你的订金,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给你。」 刘从文手忙脚乱的接住,拎着手里的一吊钱,掂了掂,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笑的满意极了,这还没办事就付订金的,简又又还是挺会办事的嘛。 「你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 简又又一瞬不瞬的看着刘从文,看得刘从文心里微微发毛:「你看着我做什么?」 「在想你究竟是有多蠢。」 刘从文的脸瞬间黑了:「简又又,别以为你给老子送钱老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敢骂老子蠢?」 「聪明人都不会拒绝跟我的合作,这事你只需动动嘴皮子就有五两银子,为何不赚?」 不赚的人那还不叫蠢? 刘从文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顿时哑口无言,他倒是不知道曾经那木讷的小丫头何时变得这么能言善道了,不过想来也是,若没点本事,怎么能在村里建作坊。 将钱收起来,刘从文吊儿郎当的说道:「放心吧,我刘从文虽然人品不咋样,说话还是算话的。」 简又又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人品不好啊。 没有再多说什么,简又又便离开了巷子,至于刘从文去哪,拿了钱是不是又去赌,就不关她的事了。 日头慢慢西下,简又又没有再耽搁便回了云岭村,想着明天再来县城看小姑跟丫丫吧。 回去的路上,陆彩云纠结了半天,还是问简又又:「你说刘从文会不会日后拿这事来要挟你?」 这刘从文在村里人的口卑中一向不好,虽然不是方俊豪那一类的土霸王,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话,若是日后让他拿这个当作把柄来要挟岂不是得不偿失。 简又又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成竹在胸的模样:「不怕,就算日后刘从文查觉到了什么反过来威胁我,我也不怕,毕竟这事说出去,谁信呢?」 换谁都不相信她会叫刘从文带简富仁来自己的作坊闹事吧。 何况……刘从文自己都说了,他人品不怎么样,说话还是算话的,既然她选择跟他合作,那就稍微的信他一下又何妨。 陆彩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快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既然又又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 ------题外话------ 祥有罪…… 元旦玩疯了,没有带电脑,于是很不负责任的断更了,对不起亲们哇! 最忙的那个月过去了,祥之后会认真码字滴,新的一年,都没跟亲们说元旦快乐。
第139章 你怎么还没死 次一日,简又又早早的又去了县城,王善光让人来找简又又,又扑了个空,一连两次没有找到人,王善光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他都几乎要怀疑简又又是故意的了,自从跟简富仁商定后,他便让简富仁先消停会,既然是想要在简又又那里承包了活,就不能把事给做绝了。 简富仁有村长的答应,便也乐得清闲,真以为他想每天顶着个大太阳跑到作坊那里去,活受累不说还拿不到一个铜板。 然而,这种情况一天两天还不要紧,但是三天四天便让人坐不住了,尤其是向来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王善光,想他身为村长,还从来没有这么请过一个人。 而简富仁在消停了两天之后又去捣乱了,理由是他要把简又又给逼出来,这事一日不办成,他心里也不舒服,王善光听罢也就随他去了,让他不要太过份就行。 简又又也让王义山注意一下,刘从文有没有混在里面。 而刘大爷知道了刘从文竟然跟着简富仁去简又又的作坊闹事,听说拿着砍刀追着他满村子跑,如果不是他上了年纪,指不定刘从文怎么被他给收拾了,不过即便如何,也不能影响他跟着简富仁往作坊跑的热情。 毕竟事成之后五两银子呢,这齣手大方他可是头一回碰到。 到了第五天,还是没能让等来简又又,王善光实在坐不住了,他这么一天天的对简又又守株待兔实在是浪费他的时间。 于是,王有光这次便对陆母说了。 「陆寡妇,稍后等简又又回来你告诉她,明天务必让她去村长家一趟。」 陆母对王有光也是颇为尊敬,不管如何对方也是村长的亲大哥,兄弟两关系向来不错,也不敢得罪了,听了他的话忙点头应道:「好,我一定转达。」 王有光睨了陆母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要说这陆寡妇的姿色真是不错,在云岭村,像她这般年纪的,可真找不出第二个了,年纪虽然不小,但却一点也不倒人喟口,反而风韵尤存,尤其如今靠着简又又吃穿好了,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岁,叫人看了更加的欲罢不能。 「陆寡妇,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了村长,你们家可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陆母眉头轻轻一蹙,王有光那打量的视线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实在令她厌恶不已,却又不敢表明了,只得点头:「我晓得的,你天天来找又又,我也给她说过,不过你也知道又又忙,接了这么大的单子总得四处奔波着,毕竟这酿酒也不是容易的事,少了其中一个材料,一个步骤就酿不出好酒了,不过既然村长都发话了,等她回来我一定给她说,就不劳烦王家兄弟特意再跑一趟了。」 她说话的声音温柔低缓,王有光只觉得心头一阵痒痒:「麻烦倒说不上,只不过你明白就好。」 王有光语重心长的说道,话里满满都是为陆母他们好的口吻,仿佛是在替他们着想一般。 陆母露出感激的笑容,客套了一番,送走了王有光,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看来村长是不耐烦了,也不知道又又能不能解决,可别到最后把村长得罪了。 她相信简又又的办事能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忧。 而此时的简又又,正在庄掌掌柜的家里,教简富兰做红烧大肠。 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復,但简富兰的身体底子好,又加简又又一点都不客气的给她用了上好的药,庄婶更是一有空就炖品补给她吃,这恢復速度,也快了不少。 庄掌柜跟庄婶因为只两个人住,在简富兰带着丫丫住进来之后倒是热闹的不少,两人对丫丫也是喜欢的不行,小丫头虽然性格有点胆怯不爱说话,但是做事很勤快,对人很贴心。 简又又本来就打算让简富兰自力更生,替她谋个营生,想着这猪大肠拿到酒楼去也未必被人接受,倒不如让简富兰做了走街串巷的卖,大肠这东西本就不贵,成本很低,卖的便宜些想必生意还是不错的,只要味道好,吃过的人定会欲罢不能。 起初简富兰是牴触的,毕竟那玩意光是看了就令人作呕了,哪能吃的下去,也是简又又做了一次,晋丫丫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对心理,尝了一口直唿好吃,夹了一筷子强迫简富兰吃了一口,这才接受了这味。 庄掌柜跟庄婶也在吃过简又又烧的大肠之后直唿好吃,庄婶更是拜託简又又把这方法教给她,简又又也不藏私,不说庄婶夫妻两对她的相助让她没理由拒绝,就是简富兰如今带着晋丫丫住在庄家,她也该回报些什么。 于是这几天简又又便全心全意的教简富兰跟庄婶做这道菜,简富兰也想着以后带着丫丫生活,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别人,学的也很认真。 大肠这玩意儿本就不好驾驭,好在东西廉价,也不怕她折腾。 「又又,你尝尝看这次的味道对不对?」简富兰端着盘子走进了屋里,临窗的炕上,摆上了一只小桌子,晋丫丫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面,认认真真的拿毛笔写着什么。 听见简富兰的声音,晋丫丫一把扔下毛笔,下炕穿上鞋子向简富兰奔了过来,简又又无语的嘴角直抽搐,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要真是一字不识可更没出息,她是现代人,所以不相信古代那一套,这几天一有机会便教晋丫丫识字,只是晋丫丫每每拿起笔,小脸就皱成了包子,好像让她上刑场似的,这不,一逮着机会,就熘。 「娘,我尝尝。」 离开了晋家,晋丫丫从先前的懦弱,已经慢慢的变的多话了起来,虽然还是安静,但跟他们在一起时,算开朗的,简又又也不急,一个人的性子,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简又又将纸笔收起来,让简富兰将盘子放到桌子上。 表面看上去,色是有了。 晋丫丫拿着筷子,夹了一口塞嘴里,只嚼了一下,眉毛就皱到了一起。 简富兰苦着脸,顿时泄了气:「味道还不对吗?」 晋丫丫想吐,但想想还是不能驳了自家娘的脸面,硬是给吞进了肚子里:「太难吃了。」 她小声的咕哝着,直将简富兰打击的体无完肤,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晋丫丫:「不能吧?」说着,她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味道虽然没有又又的好,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吃啊。」 晋丫丫眨了眨眼,看着简富兰,忽然转头看着简又又,似期盼又似恳求的语气道:「又又姐,要不让我试试?」 简又又一愣:「你要试?」 「反正娘都学了这么多天也没学会,不如让我学学,我觉得这几天看你教的,也会了。」晋丫丫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整颗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口了,似乎怕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似的。 「丫丫,别闹。」简富兰看着晋丫丫,轻斥道。 她并不觉得晋丫丫会做,别到时候又是在浪费又又的钱,这大肠虽然不值钱,但也是又又花钱买来的,她都浪费这么多了,心里够过意不去的,可不能让丫丫再来糟蹋。 「喔!」似乎是料到这个结果,晋丫丫闷闷的应了一声,说不出的失落。 简又又淡淡一笑,道:「丫丫若是想试,那就试试,不过现在没有大肠了,我们出去再买些回来。」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学,反正这是他们以后的营生,古代的孩子都早熟,简又又倒是觉得晋丫丫要真的学会了,她也不会吃惊。 毕竟她从刚懂事起就给晋丫当牛做马,什么没有做过?那时候,才只有三五岁大吧。 晋丫丫忽地仰头,眼睛蹭亮:「真的可以?」 「恩,可以。」简又又点头:「以后有什么想法,大声的说出来就是。」不必那么自卑,也没什么好自卑的,晋丫丫就是被压迫的太厉害了。 晋丫丫忽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笑容腼腆又甜美。 简又又带着晋丫丫出门了,李屠夫那的猪下水都定时定点送到她那,这会也没有猪大肠给简又又,于是他问旁人拿了一副猪大肠来,也没要简又又一分钱。 简又又也不客套,问他买了一小块猪肉,带着晋丫丫走了。 回去的路上,意外的碰到了在外玩耍准备回去吃午饭的晋小生,他的手里拿着两颗糖,左舔一下,右舔一下,弄的手上粘乎乎,脏兮兮的,晋丫丫多年来对晋家人根深蒂固的畏惧,让她在看到晋小生的那一瞬间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往简又又身边靠拢,紧紧的拽着她的袖子。 感受到她的意异,简又又顺着晋丫丫的视线望去,发现了晋小生的存在,而此刻,晋小生显然也看到了晋丫丫,当即露出一副兇悍的模样。 「小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晋丫丫缩了一下身子,不敢直视晋小生恶毒的嘴角,双唇紧抿,害怕极了。 简又又轻轻拍了拍晋丫丫,将她拉到身后,狠狠的瞪了晋小生一眼:「臭小子,你说谁死呢。」 ------题外话------ 明天收拾晋老太跟晋小生啦,么么哒~
第140章 冤枉晋小生 晋小生被简又又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便骂:「跟小贱人在一起的,那就是老贱人,你敢凶我,我叫我奶打死你。」 「呵……」简又又冷笑一声,撸着袖子瞪着他:「在你奶打死我之前信不信我先弄死你,再把你扔去餵狗,这么不干不净,死了也是活该。」 挥手的时候,手里拎着的那一小块肉也明晃晃的出现在了晋小生的眼前,本来晋小生是被简又又吓住的,但是见到那块肉时,两眼顿时放着光,就跟豺狼看见了兔子,垂涎三尺,当即一个高蹦跳了起来,去抢简又又的肉。 简又又没料到晋小生这么无耻的一手,愣了一下,感受到那块肉被他实实的拽住,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放手!」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晋小生抬头瞪着简又又,眼里的嫉妒跟愤恨就像是简又又杀了他爹娘似的:「好哇,竟敢背着我们吃肉,晋丫丫你皮又痒了是吧,看我一会不打死你。」 这样的狠话,晋小生不是头一回说,打晋丫丫也不是一次两次,晋丫丫明显被威胁住了,吓的躲在简又又的身后,头都不敢露,只闷闷的声音响起:「这……这是又又姐买的肉,凭啥给你吃。」 简又又气得肋骨发疼,不知是该气晋丫丫的软弱,还是心疼她的害怕,反正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发到了晋小生的身上。 她抬腿,对着晋小生的小腿狠狠的蹿了一脚,晋小生吃痛,倒退了一步的同时,手里也松了开来:「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连老娘的肉也敢抢,真以为老娘不敢打你是不是。」 「啊,啊啊啊,你敢踢我,痛死我了,我要告诉我奶,让我奶来收拾你们,识相的把肉给我,我就放你们一马。」 晋小生捂着自己的膝盖,疼的龇牙咧嘴,却还不忘那一块肉,肥瘦相间,虽然只是一小块,但却足以令晋小生疯狂。 他都许久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肉了,这一小块肉怎么也能做一碗红烧肉。 简又又觉得晋小生跟她肯定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的理所当然? 正想好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忽然衣袖被晋丫丫给拉住了,扭头,就见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小声的道:「又又姐,别打,要是打了晋小生,我奶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简又又顿了一顿,心里一口恶气更深了,不过晋丫丫的话还是听进去了,想到晋老太的胡搅蛮缠,的确令人头疼,她这会是打爽了,依晋老太的性子,闹不出什么大事,但绝对会像颗牛皮糖一样死死粘着他们。 但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晋小生,简又又觉得自己可不是圣母,更别提上一次晋老太他们将小姑赶出了她给租的房子,把所有的东西占为己有,若不是她巧合碰到了晋丫丫,小姑的病情不知又要如何耽搁。 早就说过她不会放过他们的,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丫丫,我们走。」简又又眯了眯眼,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叫人看了心惊胆颤,只是晋小生一心扑在肉上面,哪里去注意简又又的神情。 晋丫丫听到简又又说回去,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走了,走的还有点急,明显的害怕再跟晋小生呆下去。 「喂,贱女人,你别走,把肉留下来。」晋小生看着转身就走的两人,几步追了上去,叫骂道。 简又又扭头,兇狠狠的抬起一条腿:「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晋小生到底年幼,看着凶神恶煞的简又又顿时怯步了,站在那里一脸扭曲的瞪着她,好半晌才咬牙道:「你给我等着,我奶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转身小跑走了,看样子是打算回去找晋老太来「收拾」她了。 简又又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她看着跑远的晋小生,对着身后的容璟之招了招手。 容璟之一直沉默的跟在简又又身后,做着属于「侍卫」的活,心里说不出的憋屈,但在这憋屈之下,他却有种甘之如饴的错觉。 一定是这天太热,让他出现幻觉了。 「做什么?」容璟之板着脸,问。 对于他这不怎么好的语气,简又又选择了无视,这么久以来,她也算是摸清了这男人的性子,有点恶劣,但还算听话,好逮也救过她,她不计较。 简又又将几个碎银子装在荷包里,笑道:「看到晋小生走的方向了吧?把这个荷包给他拿去。」 容璟之挑眉,眼神分明是在说:你不是开玩笑? 这女人对人虽然大方,但若是她不想给的银子,别想着从她手里扣走一丁点,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那晋小生刚刚怎么对她的?这会竟然给他送银子,该不会被晒傻了吧。 想着,容璟之抬手打算摸摸简又又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简又又一脸的黑线,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快去。」 容璟之抿了抿唇,拿着荷包往晋小生离去的方向走去。 「又又姐,为什么让叔叔给晋小生送银子?」晋丫丫的声音忽然响起,走出几步远的容璟之脚步一顿,背对着简又又的脸上,一片狰狞。 老子看上去就有这么老吗?这死丫头怎么就总记不住,得叫大哥,不是叔叔。 他不就是比简又又大了十岁么! 咬了咬牙,继续去追晋小生,一边走还一边不忘想着怎么扭转晋丫丫的思想。 简又又没有注意到容璟之那细微的情绪,她垂头,看着比她矮了一个头的晋丫丫,一脸严肃的道:「丫丫,不要觉得又又姐坏,我只是让晋小生知道,这个世上,不是谁都能被他欺负了的。」 晋丫丫懵懂的眨了眨眼,好像不太理解简又又话里的意思。 半晌,她忽然道:「又又姐,你是在替我跟娘报仇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但这么多年,小姑跟晋丫丫在晋家所受的苦跟折磨,简又又觉得怎么教训晋老太几人都弥补不了,而且小姑跟晋丫丫既然离开了晋家,跟晋家再无瓜葛,若是一直耿耿于怀过去的种种,怎么往前看,往前走? 然而晋老太却不肯安生,都把小姑赶出晋家了还不肯放过她们母女,那她就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晋丫丫看着简又又脸上的煞气,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她怎么觉得,这个模样的又又姐好可怕—— 在容璟之走后没多久,简又又便拉着晋丫丫往晋家的方向走去,差不多快到晋家的时候,果见晋小生正拿着她的那个荷包欣喜若狂,想来是看到了里面的银子,正小心翼翼的系好,收在胸口,还不放心的拍了拍。 简又又看着前面,却对晋丫丫说:「丫丫,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即便你接受不了,也不要多说一个字,知道吗?」 晋丫丫点点头,哪怕她不知道简又又要做什么,但对于她说的话,她从不拒绝。 又又姐对她跟娘这么好,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恩,错的也是对的。 晋小生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刚刚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会不会被别人看到,这么多银子,他数了数,大概有十两之多呢,想想就让人振奋,他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鸡腿。 这么想着,嘴角不由得流下一滴口水,抬手,他正要擦掉,却蓦地听到一声刺耳又尖锐的嗓音。 「好哇,晋小生,你个小偷,竟然敢偷我的银子。」 晋小生吓的手一抖,明显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扭头就见简又又朝他冲过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护着胸口,那里,正藏着他刚刚得来的意外之财。 「你做什么?」晋小生连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不知是被简又又突然出现给吓的,还是自己藏有「巨款」的事情被人给发现了而心虚的。 只是这荷包本来就是一个男人扔在他手里的呀?他为什么心虚哇。 简又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晋小生的手:「你偷了我的银子,你说我要做什么?」 晋小生挣扎着:「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偷你银子了。」 就算他怀里的荷包真的是简又又,那又如何,到他手里的东西,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何况,他本身就没有偷。 这么一想,晋小生的底气足了一些,面对兇恶的简又又也不害怕了,捂着胸口的手不敢放掉,就怕简又又趁机把他的银子抢了,于是拿脚去踢他。 简又又一直防着晋小生,哪里会让他踢,躲了一下,骂道:「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偷人荷包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还要不要脸啊。」 晋丫丫站在不远处,看着彪悍的骂人的简又又一愣一愣,那荷包是又又姐让叔叔给晋小生的,现在又又姐却冤枉晋小生偷的…… 她忽地紧抿了唇,被人冤枉的滋味,她不只一次的尝到过,前不久,她跟娘离开那个家的时候,她奶还冤枉她偷了一两银子,但现在……看着晋小生被冤枉,心里居然有种畅快的感觉。 晋丫丫纠结的想,自己是不是很坏,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晋小生从小被晋老太捧在手里宠大,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你这么大个人欺负小孩子,最不要脸。」 周围,渐渐聚拢了一些人,对着简又又跟晋小生指指点点,这些人都是被两人的争吵引过来的,自是不知来胧去脉,只看到简又又兇恶的拽着晋小生的手,明晃晃的以大欺小。 「欺负你怎么了,偷我银子还敢这么嚣张,今天我不仅要欺负你,还要把你送官。」简又又咬着牙,瞪着晋小生。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简又又的话,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晋小生真是越来越过份了,这么小就会偷东西了,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就是,平时就爱欺负同龄的孩子,简直坏透了。」 「我就说怎么无缘无故的吵了起来,原来是手脚不干净了。」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送官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不了解,这孩子从小就不学好,要不好好教训一下让他长长记性,指不定更坏呢。」 「对,送官。」 人群里,有不少是认识晋小生的,毕竟他家就住在这里,即使有路过的打抱不平说句话,但对于了解晋小生的人来说根本不管什么用。 晋小生在听到送官时早就吓的不知所措,这会面对大家的指责,「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们离晋家不远,这么一阵轰闹,想要不惊动晋老太也不可能。 「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欺负我家小生。」晋老太本是想出来看热闹的,只是一开门就听到自家宝贝孙子的哭闹,心里那个纠疼,一个箭步沖了上来。 小妾杨桃花紧随其后,拨开人群就将儿子搂在怀里:「小生,咋啦,谁欺负你了,给娘说。」 晋小生吸着鼻子,手指向简又又,正要说什么,晋老太突然大叫了一声,直奔晋丫丫而去:「小贱人,你还有脸回来,是不是你欺负的小生,反了天了你,看我不打死你。」 晋丫丫看晋老太向她冲来,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太害怕,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恐的看着晋老太在她面前停下,脱了自己脚上的鞋子,扬手就要往她身上打,这是惯用的一招,晋老太几乎想也不想,看到晋丫丫就让她心生厌恶,总要先打了解了她心头的恶气再说。 晋丫丫小脸惨白,两眼一闭,一副认命的模样,只是想像到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就见晋老太握着鞋子的手还举着,但却被人给抓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简又又看到容璟之制止了晋老太对晋丫丫施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听到人群外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让开让开,听说这里有贼,哪呢?」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衙差,忙恭敬的给几人让开了路。 ------题外话------ 还木有完……进了衙门就有苦头吃捏……蔑哈哈哈哈哈哈……
第141章 教训 容璟之的力气很大,疼的晋老太脸色都发白了,见有衙差来,忙叫嚷道:「官爷,官爷救命,这小子要谋杀我啊。」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简又又见过的李大,身后跟着的除了王二远认识,其余的叫不上名。 李大淡淡的瞥了晋老太一眼,并没有将她放在身上,而是看向了简又又,正要上前打招唿,简又又忽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在衙门当差的人,能混到头的位置也不是笨蛋,当即便明白了简又又不想多惹事非的意思,于是板着脸问:「听说有人偷银子,是哪一个?」 晋老太眼睁睁的看着李大无视自己,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却不敢发作,衙差岂是能惹的,忽然就看到简又又对着那些衙差指向了自己的孙子,然后便听杨桃花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让晋老太整个人呆了一下,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胡说,你们胡说,我儿子才不会偷银子。」 杨桃花的嗓音很尖锐,就像是拿石子在玻璃上划过一样,她毫无形象的对着衙差吼道,李大等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对杨桃花这类似泼妇的行为很是不满。 晋小生窝在杨桃花的怀里大声的哭。 李大不耐烦的对身后的衙差挥了挥手:「都带回衙门去。」 「不……不要,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他没有偷东西,你们不能带走他。」杨桃花死死的拉着晋小生,大吼大叫道。 晋老太好半晌才回神,回过神来才发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激灵跳起来,容璟之顺势松开了她,让她往晋小生那边跑去。 「官爷,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孙儿不会偷人东西的,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哪。」 李大唬着脸,怒瞪着晋老太:「我们做事需要你这个老婆子教不成,是不是冤枉的,去了衙门一审便知,再啰嗦,连你们一起抓。」 说着,让人强行将晋小生跟杨桃花分开,带走了。 晋小生哭的撕心裂肺,让晋老太跟杨桃花两人只觉得心都要被哭碎了。 「丢银子的是谁,也跟着去衙门对峙吧。」李大环顾四周之后,说道。 简又又回道:「是我丢的银子。」 李大看了简又又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那走吧。」 「贱人,我孙子什么时候偷你银子了,你别冤枉人,你个贱人。」晋老太向简又又扑来,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容璟之双手环胸往晋老太身前一站,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目光阴沉寒气逼人,也足以令人心惧。 晋老太本就是吃软怕硬之人,被容璟之的气势一震,哪里还敢叫嚣,虽然嘴里骂个不停,却也不敢再张扬舞爪。 简又又拉着晋丫丫去了衙门,这一次,非得让晋老太一家人脱层皮不可。 「你倒是聪明,这么快就找了衙差来,省得我将人拎去衙门了。」 晋小生虽然是个孩子,但她也不见得有多大,到时候把他抓去衙门少不得得费点劲,要是她自己去报官,那晋小生转眼就能将荷包给扔了,这「证据」都没有,接下去的戏可唱不了。 容璟之得瑟的扬了扬眉,看着简又又笑道:「恩,爷也觉得爷聪明。」他要连这点心思都猜不到,算不准,岂不是白占据了文臣之首的位置? 如此自恋,如此厚脸皮,简又又嘴角狠狠的一抽,选择无视。 晋丫丫一直抿着唇,目光紧紧的看着前方大哭大闹的晋小生,小脸微微有些发白,简又又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平淡而又带着一丝魔力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丫丫,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还之,手段虽然不光明,但想想他们曾经对你做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人善良没有错,却不代表需要一味的退让,那只会让敌人越加的猖狂。」 晋丫丫扭头,看着简又又的侧颜,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柔美,仿佛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她是觉得晋小生被人押去了衙门很可怜,但却不质疑又又姐的做法。 因为她知道,又又姐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跟娘。 毕竟,又又姐跟奶他们没有仇怨,所有的一切根源,也就在她跟娘的身上。 她虽然没有又又姐聪明,但也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 晋丫丫没有说什么,却是更用力的握紧了简又又的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有安全感,有了依靠。 简又又心头一暖,晋丫丫不需要多说什么,她也不在乎小姑跟晋丫丫是不是会理解或是埋怨她的做法,但此刻,晋丫丫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威——武——」 衙门的大堂内,简又又跟晋小生站在中间,半晌,才见县太爷秦庸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坐下。 而身为师爷的简富才在秦庸坐下后,坐回了下方属于他的位置,拿起毛笔,准备将案子记录下来,不管秦庸是不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该走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啪—— 秦庸高举惊堂木,重重的拍下,让晋小生吓的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惊恐不已,看着堂上威严的秦庸,也不必等对方说话,两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还不跪下。」秦庸绷着脸,问。 那严肃的模样看起来还挺正气的,只是……简又又抿了抿唇,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弯下双腿,心里不断的骂娘。 靠,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长这么大,除了跪死人,就没跪过一个活人,太他妈憋屈了。 只是她也明白,若是在别的地方,她还能傲气的站着,只行礼,但在衙门大堂上,她要是不跪,等着的就是板子了。 除非她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 妈的,要是不能狠狠收拾了晋小生三人,她怎么咽的下这窝囊气。 不是当事人的恶老太,杨桃花,容璟之跟晋丫丫便站在围栏外面看着,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每一次衙门有案子审,总是少不得一群人过来围观。 「民女简又又。」收起心神,简又又神情淡然的回道。 秦庸点了点头,视线转而看向晋小生。 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瞥,却还是将晋小生吓的瑟瑟发抖:「我……我叫晋小生……」 「听说是你偷了她的荷包?」秦恿指着简又又,问晋小生,其实心里老大不乐意了,他刚吃完午饭准备睡午觉呢,就有案子来了。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偷他的荷包,大人,我是冤枉的。」晋小生一边哭一边说道,心里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了,他想回家,他不想呆在这里。 围观的人群里,晋老太也跟着咆哮:「不可能的大人,我家小生不会偷银子的,求大人明查,不能冤枉了好人哪。」 秦庸拧眉,惊堂木重重的拍下,吓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冤不冤枉,本官自有判断,要你多嘴?再吵掌你的嘴。」 晋老太立即闭上了嘴巴,也不敢放肆,跟杨桃花两人紧张的看着里面的晋小生,心里把简又又跟晋丫丫恨透了,恨不得将两人挫骨扬灰,竟然这样诬衊他的宝贝孙子。 「大人,我的荷包就在他的身上,大人搜一搜就知道了。」 秦庸对着衙差使了个眼色,一名衙差会意,上前搜晋小生的身,晋小生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那么多银子,不想给人发现了,就一直捂着胸口,这样举动,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看得明白,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这会人家搜身了倒是捂着胸口,傻子才相信他是冤枉的呢。 那名衙差从晋小生的胸口搜出来一只荷包,然后双手恭敬的递到了秦庸的面前:「大人。」 秦庸掂了掂手里的荷包的重量,眉稍微微一挑,看不出来这简又又这个小村姑挺有钱的么,这随身携带的银子估摸着就不只十两银子。 「不是的,这不是我偷的,这是别人给我的,不是我偷来的。」晋小生哆嗦着唇,辩解道。 而人群里,杨桃花也按捺不住的嚷道:「大人,不能光凭一个荷包就断定是她的,这分明是我给我儿子的,不是他偷的。」 秦庸看了简又又一眼,心里也微微有些诧异,他刚刚是不是认定了这荷包是简又又的?唔?为什么这么肯定? 简又又不知秦庸的心思,也不知道他这会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是不是在估量她的价值或是能从她身上扣去多少银子,听了杨桃花的话,嗤笑一声,道:「既然是你给的,那应该知道荷包里一共有多少钱才是,不妨给大人说说。」 杨桃花脸色一变,吱唔着:「有……有……」 晋老太急的不行,看杨桃花说不出来,叫嚷道:「有多少银子关你屁事,反正那银子不是我孙子偷的。」 简又又瞥了晋老太一眼,并没有跟她多费口舌,只是看着秦庸,问:「大人,您说呢?」 秦庸瞪着晋老太:「当本官说的话是空气是吧,咆哮公堂,来人,给本官掌嘴。」 他虽然不喜欢断案,也不喜欢动脑子去费那个神,但不表示他真的什么都不懂,这老太婆是把他当蠢人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算装装样子,也得把该问的问一遍。 什么叫「关你屁事?」 这案子老子在审,怎么就不关老子的事了。 秦庸看晋老太,是一千一万个不满意,衙差见秦庸脸色不好,忙走过去,将晋老太一把拉了过来,一手揪着衣服,一手举着板子,对着她的嘴「啪啪啪」的打了十几下,直到秦庸喊停,衙差才停了下来,晋老太的一张嘴,早已红肿不堪,还流着血。 简又又冷漠的看着晋老太受罚,心里暗骂了一声:活该! 转瞬她看着一旁的晋小生,笑着问:「要不你给大人说说?」 晋小生看着简又又脸上的笑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中颤抖,这女人,笑起来太可怕了。 「有……有十几两……」 「自己的银子都说不出个整数么,还说是自己的?」简又又不依不挠。 「那是因为我用了些,没有数过。」晋小生狡辩着,反正这荷包不是他偷的,是别人给他的。 晋小生一直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却不知这压根就是简又又给他下的一个套。 「是十二两三十五文。」简又又忽的抬头看着秦庸,道:「大人不信,不妨可以数一数,而且在荷包的里面,绣有我的名字。」 秦庸一愣,有些不悦的瞪了简又又一眼,似在埋怨她既然这么有证据,干麻不早说,浪费他的时间。 简又又不由得在心里笑了,这县太爷也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令人讨厌,虽然瞪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一点恶意,更多的像是个得不到满足的孩子对大人的抱怨。 秦庸将银子数了一遍,然后又将荷包翻了个面,果真找到了简又又的名字,不是全名,只绣了「又又」两字,但这两字也足以说明一切了。 啪—— 惊堂木再一次拍响,秦庸黑着脸看着晋小生:「晋小生,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晋小生吓的整个人呆住了,身后,杨桃花还在叫嚷:「不可能的,大人你一定是弄错了,这不是小生偷的,他说是别人给他的,对,是别人偷了她的荷包,嫁祸给我儿子的。」 秦庸冷冷的睨了杨桃花一眼,然后问晋小生:「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谁给你的荷包?」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偷,哇……娘,我没有偷银子……」 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晋小生再狠再张狂,也才八岁,这会「证据确凿」,哪里还有什么底气,在大堂里哭嚎了起来。 什么人给他的荷包,他真不知道,只知道手里突然多了样东西,然后只看到一个背影很快消失,他低头一瞧是个荷包,打开来看还有银子,哪里还想得到别的,只想快点藏好别被人发现了。 「闭嘴……」秦庸被吵的头疼,怒道。 晋小生顿时收住了声,只是睁着红红的眼睛怯弱的看着秦庸,不敢哭出声,但眼泪还是像珠子似的掉,一抽一抽要不是知道他的恶劣本性,还真叫人疼惜。 只是秦庸是谁,除了媳妇儿子,就银子跟他最亲,别人可不可怜,可跟他半个铜板都没关系。 「来人,晋小生偷窃,打三十大板,关入大牢三天以示惩戒,下次再犯,加倍处罚。」 晋小生再一次放声大哭了起来,身下忽地湿了一片,淡淡的尿骚味传来。 「大人开恩哪。」晋老太一听这处罚,也顾不得嘴上的疼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也不敢再说孙子冤枉的话,就算孙子没说谎,但荷包是那死丫头却不是争的事实,晋老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只以为真是有人偷了银子却因为什么原因给了自家孙子。 杨桃花也在外面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的求饶。 秦庸只觉得被她们吵的头昏脑涨,不耐烦的对着衙差挥手,意思是赶紧打完赶紧了事,他还要回去补觉呢,压根就不觉得对个小孩子打三十大板是不是过份了。 人群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说的无万乎三十大板对晋小生来说残忍了些,虽然行为令人不耻,但毕竟才八岁,三十大板就是大人也未必承受的住,别说小孩子了,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秦庸的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没有哪个当官的愿意被百姓当着面指责的,秦庸也不例外,他也想留点好名声的。 简又又看着纠结的县太爷,嘴角一勾,正欲开口,却听得身后晋老太扯着嗓子道:「打我吧,打我吧。」 晋老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三十大板下去,她的孙子哪还有命啊,这可是晋家唯一的根,说什么都不能有一点闪失。 简又又到了嘴巴的话顿了一顿,有些错愕的看着一脸急切的晋老太,还从没有见过有谁求着别人打她板子的,虽然,晋老太说了她本该要说的话。 她猜测晋小生会受板子,至于多少并不清楚,不过却不打算让晋小生一人承受,打死了对她可没好处,何况那晋老太跟杨桃花也在她要教训的里面,所以这三人,一个都跑不掉,不过那三天大牢倒在简又又的意料之外。 晋老太……是真的很疼她的孙子…… 简又又不由得感嘆,感嘆过后,便是替晋丫丫感到浓浓的悲哀,明明都是亲孙儿,为何待遇就差这么多,晋小生当宝似的疼,晋丫丫当草似的蹂躏。 杨桃花听到晋老太的话,也是一愣,只是怔愣过后心里便涌起阵阵欣喜,晋老太年纪大了,这三十大板打下来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只要晋老太死了,就没有人压在她的头上,到时候整个晋家都是她说了算。 她这边想的美,忽听简又又的声音蓦地响起:「大人,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这晋小生生父去逝了,这教养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母亲的身上,大人仁慈,不妨让他的娘亲跟奶奶分别代过。」 秦庸听了简又又的建议,贊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有理,晋小生到底年幼,未必承受得住三十大板,那就让他娘跟奶奶分别挨十五板子,不过晋小生的行为实属恶劣,不可不惩,就罚打十戒尺手心,再关入大牢三天,立即实行。」 杨桃花整个人都懵了,还未等她反应,就有两个衙差过来将她拖了进去,惨叫声不断。 ------题外话------ 给教训了,不知亲们可还满意否?
第142章 小鬼难缠 晋小生的两只手心被长长的戒尺打了十下,虽然没有受伤,但手心通红,执刑的时候,整个衙门上空就属他的哭声最撕心裂肺,将晋老太跟杨桃花的惨叫声都盖过了。 晋老太跟杨桃花挨完板子,竟管背上屁股上疼的要命,却因为没人帮忙,只能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而晋小生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直接被人拎去了牢房,哪怕他拼命的挣扎踢打,依旧于事无补,反而惹来捕快的恼火。 「再不安份些,小心我让你尝尝皮肉之苦。」 晋小生就算再小,八岁也到了懂事的年纪,更别提大牢这个地方,就算对大傢伙都陌生,但却听的不少,他也不是没听过大牢里的狱卒们对犯人用刑,当即吓的脸色煞白,再也不敢闹腾了。 晋老太跟杨桃花看着晋小生被人粗鲁的带走,又气又急又害怕,想要跟上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怎么,也想跟蹲一回大牢?」衙差拦住了两人,冷笑道。 晋老太跟杨桃花吓的缩了缩脖子。 杨桃花说:「官爷,我只是想跟过去看看我儿子,烦你行个好。」 「赶紧的走,以为我们这里是善堂呢,想看儿子,三天后不就看见了,再啰嗦,把你一起关了。」 晋老太跟杨桃花讪讪的闭上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晋小生消失在两人眼前,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娘,咱们还是回去筹点钱打点一下,牢里那种地方哪里适合小生呆,咱们至少让小生这三天不受大罪才行。」杨桃花对晋老太说。 晋老太不舍的看着孙子消失地方向,连连点头:「对对,不能让小生受罪,咱们这就回去。」 简又又站在衙门门口,看着晋老太跟杨桃花一瘸一拐的离去,嘴角抿成一道凌厉的弧度,身后,容璟之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 「你说这两人以后会不会安份些?」 他指的,自然是不敢再去找简富兰跟晋丫丫的麻烦。 「不会。」简又又淡淡的说道。 她这一次只是设了个套给三人一点教训罢了,可没让他们在小姑的身上吃过亏,到时候她不在县城,以晋老太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去找小姑麻烦才叫奇怪呢。 「那你这回不是给你小姑惹回了大麻烦?」容璟之低头,看着简又又。 简又又比他矮了一个头,他一低头,目光正好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浓密的像是蒲扇一般,轻轻一眨,俏皮的让他心痒痒。 话虽然这么问,但容璟之清楚,简又又不是那种冲动之人,定会给简富兰想好对策。 简又又仰头,看着容璟之咧嘴一笑,灿烂的笑容让容璟之顿时觉得心都化了。 「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别人不敢说,而恰好我比晋家人有钱。」 要不然,商人明明被人瞧不起,却偏偏连当官的都不敢轻易得罪了,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而这事,她也不用去收买那大喟王秦庸,不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么。 容璟之的剑眉轻轻一挑,眼底漫过一丝笑意,看着她自信满满洋溢着的光彩,怎么看都招人喜爱,这样的真实,是京城那些从小养尊处优,恪守规矩的千金小姐身上没有的,她们展现在人前的,往往都是虚假的一面。 审完案子,秦庸便离开了,简又又直接走向李大:「李大哥,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李大笑道:「我只是按规矩办事,哪里当得起你的谢。」他想简又又是谢他能在容璟之的只言片语下就能赶过来将晋小生带走。 简又又笑道:「不管怎么说,以后还要麻烦李大哥多费点心了。」说着,简又又将那装有十二两银子的荷包塞到了李大手里:「我在县城逗留的时间不长,总也没机会请李大哥喝茶,还请李大哥别见怪。」 李大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收下了,简又又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拜託自己。 「咱们也算老相识了,有什么咱们能帮的,一定帮。」 「那晋老太曾是我小姑的婆婆,前不久刚把我小姑给休了,我不能天天呆在县里,我小姑如今住在颜记酒坊庄掌掌柜的家中,到不怕她什么,就怕日后在街上碰到了起摩擦,他日李大哥若碰上,帮忙一二。」 简又又说道。 既然求人办事,自然得说清楚一些,她跟李大的关系也不亲厚,还没有到不给人钱就要人办事的地步。 李大拿着荷包,拍着胸脯道:「这不是啥大事,你就放心吧,就算不看在你的面上,我也得顾及着庄掌柜的面子,住在他家里的人若是有个什么,咱们也无法交待不是。」 简又又点点头:「那就麻烦李大哥了。」 她知道若是让庄掌柜来跟衙差们打声招唿,他们不可能不管,不过这事到底事关小姑,是她的家事,不能总麻烦人家庄掌柜,收留小姑跟丫丫已经对她够好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还是能搞定的。 「不麻烦。」李大笑道,心里也清楚了晋老太一家跟得又又的过节,人家都这么有诚意的拜託自己了,这件事说什么他也会放在心上的。 回了庄掌柜的家,简富兰跟陆彩云都快急的要去找人了,哪有人买个大肠都花这么长时间的。 「又又,丫丫,你们没事吧?」简富兰担忧的拉着晋丫丫的手,问道。 简又又慰的一笑:「小姑,放心吧,我们没事,只是半路碰上点事,解决了一下。」 简富兰一愣,看着晋丫丫紧抿的双唇,还有眼底那未散去的畏惧,问:「是不是跟我婆婆碰上了。」 「小姑,是前婆婆。」简又又一本正经的看着简富兰,纠正道。 陆彩云大惊小怪的嚷道:「不是吧,那老婆子为难你们没?有没有对丫丫做什么?」 简富兰的心蓦地一紧,细细的打量了晋丫丫一番。 「没有。」简又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两人,自然没有瞒着两人,这是她故意挖的一个陷井。 陆彩云听完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不停的拍手称快。 「我这心情真是爽极了,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们一块去了,那场面一定很刺激。」 简又又无语的抿了下唇,这彩云以为自己是去看大戏么。 倒是简富兰在听完之后沉默了。 简又又的心微微一紧:「小姑,你怪我吗?」 简富兰霍然抬头,就见简又又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之中,闪动着忐忑,似乎是怕她的责怪,怕她的不理解,简富兰的心,狠狠的被震了一下,丝丝温暖划过心头。 她拉着简又又的手,微微一笑:「我怎会怪你,虽然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但我清楚,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跟丫丫,这样一个真心真意为我的侄女,我怎能忘恩负义的去责怪。」 简又又听了这话,释然一笑。 她知道简富兰不能轻易接受她的做法,但只要她不怪她,就够了。 简富兰的性子,註定了她不会对晋老太,晋小生等人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逆来顺受的过了。 只是她也不想让简富兰的心里,存在一丁点的不舒服,于是她道:「小姑,虽然我的做法不光彩了些,但是想想当初你们被晋老太冤枉偷银子的时候,他们可有半点顾及你跟丫丫是晋家人,在晋家这么多年,但凡他们对你有一丁点的好,就不可能在小姑父过逝没多久就将你们二人逐出晋家,被夫家休离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小姑你是最深有体会的,可晋老太可有替你们想过一丝,丫丫还是她的亲孙女,她却像对仇人一样,而我今天所做的,也不过是他们曾经对你们做的那么多里的万分之一而已,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 晋丫丫摇着简富兰的手,脆脆的嗓音说道:「娘,又又姐最好了,晋小生被打,被关大牢,那是他活该。」 说坏也好,反正她心里很痛快。 只是本能的,对晋老太,杨桃花跟晋小生有畏惧感而已,只要见到他们三人,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彩云连忙附和着晋丫丫的话:「小姑,丫丫说的对,晋小生那是活该,如果他不贪这银子,又又也不能算计到他,对于这种无耻可恨之人,对他们的同情,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们一直欺负,若是不改变一下,以后你独自带着丫丫生活,更不容易。」 又又能帮的,也只是让她们的生活条件变好些而已,但简家小姑要怎么生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若是一味的懦弱避让,只会是换个地方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 若是她自己不强大起来,又又做再多,替她再报復晋老太,也于事无补。 「又又,小姑知道,给小姑一点时间。」简富兰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简又又为她跟丫丫做的,她都看在眼里,连自己的亲哥哥亲姐姐都不管她的死活了,也只有这个跟简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简又又在她最困难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这份恩情,简富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报不完。 简又又会心一笑:「小姑,只要你能想明白最好。」 她不要求简富兰以后改变成要对晋老太等人耍手段,只要不再盲目的被人欺负也不还手就行了。
第143章 晋丫丫的厨艺 晋老太跟杨桃花回到了家,匆匆给对方上了药,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开始把自己的私房钱筹了出来。 杨桃花要好一些,毕竟年轻,不像晋老太,十五板子下去,几乎要了她一条命,她将自己存的银子拿了出来,交到杨桃花手里。 「咱们家虽然在镇上,但过的也不富裕,这二十两银子你拿去打点一下狱卒,多的我也实在拿不出了,你看着再贴一些,别让小生受苦,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回来给我详细说下小生的情况。」 晋老太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孙子,恨不得掏心掏肺。 他儿子常年卧病在床,没办法赚钱,她这些钱也是给人家干零活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简富兰跟杨桃花自己也会接绣活,不过杨桃花做绣活攒的钱她让她自己留着,怎么说也是给晋家生了个孙子,身边得存些银子,以后还得给小生娶媳妇呢,至于简富兰做绣活的钱…… 晋老太觉得自己拿的理所当然,生了个丫头片子,就算以后出嫁,也有夫家给的聘礼,要钱傍身做什么。 只是,简富兰跟晋丫丫…… 晋老太恨的咬牙切齿,等她的宝贝孙子平安回来了,看她怎么收拾那对贱母女。 杨桃花接过二十两银碎银子,激动的两眼都放光了,死老太婆平时一副扣的要死的模样,没想到偷偷藏了那么多的私房钱,她可不信这是她全部的积蓄,指不定还有不少棺材本呢。 「好的,娘,我知道了。」 杨桃花见了银子,连背上的疼都减轻了几分,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子。 她捏紧了手里的银子,嘴角一勾,往大牢走去。 想让她帖银子,不可能,打点牢头,十两银子就足够了,那多的十两她就能囊入自己的腰包。 大牢离衙门并不远,杨桃花虽然努力走的很正常,但那十五板子可不是白挨的,她能当天就下地行走,算是身子骨好的了。 「做什么的?」大牢外,杨桃花一靠近,看守牢房的两人便横着刀,凶神恶煞的问道。 杨桃花吓了一跳,忙退后了几步,讪讪的笑道:「两位官大哥,我是晋小生的娘,想进去看看晋小生。」 说着,她拿出十两银子,塞到其中一个牢头的手里,摆出自认为最勾人的一抹笑容:「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官大哥给行个方便。」 杨桃花的确有几分姿色,那细白滑嫩的小手轻轻的从牢头的手上拂过,撩拨的男人心痒难耐,若换作平时,杨桃花这引诱说不定还能成功了,只是…… 牢头眼神倏的一凛,将十两银子还给杨桃花,语气不善的低吼:「你当打发叫花子呢,赶紧的走。」 刚刚头已经来发话了,晋小生可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哪里敢收这银子,还要不要端这碗饭了。 牢头说的头,就是衙差的捕头,李大。 杨桃花一愣,错愕的看着牢头,怎么行不通?难道是银子少了? 一咬牙,她不甘愿的又多掏了二两银子,笑的一脸谄媚:「官大哥,就一会,我就只看一眼。」 「去去去,你以为牢房是菜市场啊,想进就进。」牢头不耐烦的驱赶着。 杨桃花一脸的憋屈,跺了跺脚,却也不敢太放肆,她身上还有伤呢,就算没有,一个女人跟两人男人对抗也没有胜的可能,更别提自己会不会最后也被关进了牢里。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官大哥帮我好好照顾我儿子。」杨桃花将十二两银子重新塞回牢头的手里,笑着恳求道。 牢头又想拒绝,另一人忙道:「好了,赶紧走吧。」 杨桃花看了眼紧闭的牢门,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你忘了李捕头交待的?要是被他知道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牢头看着那收下银子的同伴,不悦的蹙眉问道。 那人满不在乎的笑道:「照不照顾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你是说——」 「刚刚有谁来过吗?晚上一起去喝酒如何?」 「好。」 两人会心一笑,默契的把杨桃花给抛在了脑后,晋小生是什么玩意,也值得他们去费心思,更何况是李捕头特意交待过的,傻子才会跟李捕头唱反调,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花白不花。 回到家,晋老太被不停的问着晋小生的状况。 杨桃花重重的嘆了一口气:「娘,我没有见到小生。」 「咋没见着?不是给你银子打点了吗?是不是银子不够?」晋老太紧张的问。 「我都给了,可那些人不要,不管我咋求,他们都不让我进去看小生,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求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至少在三天里不让小生吃苦头。」杨桃花讨好的语气说道。 晋老太如今还活着,自己得巴着她点。 花了十二两还没见到儿子,杨桃花心里也有些憋屈,不过想到白白得了八两银子,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晋老太躺在床上唉声嘆气,直喊着她苦命的孙儿,更是将简富兰跟晋丫丫骂了个遍。 庄宅 众人都把中午的一蓦插曲给抛到了脑后,简又又依旧认真的教简富兰做大肠,大肠的做法有多种,不过简富兰连最简单的红烧大肠都没有做到简又又要求的水准。 因为晋丫丫的坚持,简又又给她支了个小灶,这样就不用站在小矮凳上趴在灶上炒菜,太吃力了。 简又又细细的对晋丫丫指点其中的关键跟要点,晋丫丫听的很认真。 整个小院子里顿时只剩噼啪的炒菜声。 不多时,晋丫丫端着做好的大肠走到简又又面前,而简富兰的还没起锅。 见晋丫丫炒好了,色泽看上去诱人的很,简富兰吃了一惊,嘴巴大张:「丫丫,你这么快就做好了?熟了没?」 「熟了,娘。」晋丫丫乖巧的一笑,然后看着简又又:「又又姐,你尝尝味道如何?」 之前就见娘做过很多次,刚刚又又姐又仔细的教了她一遍,她觉得自己做起来得心应手,肯定比娘做的成功。 但即便对自己很有信心,晋丫丫却还是内心忐忑,不知道自己达到了又又姐的要求没? 简又又微微一笑,拿过筷子夹了一口,吃着吃着,瞳孔不由得慢慢的放大,到最后整个人都跟见鬼似的瞪着晋丫丫,直将晋丫丫吓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又……又又姐……怎么了?不好吃吗?」她小心翼翼的问,脸上满是紧张不安,实在是简又又的表情太不正常了。 陆彩云拿手肘拱了拱简又又,说道:「又又,别这副表情,这大肠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你也要求别这么高,我觉得小姑做的可以了。」 「你尝尝。」简又又回神,目光意味分明的看了眼晋丫丫,对陆彩云说道。 陆彩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夹了一筷子塞在嘴里,顿时眼珠子瞪的老大,反应一点也不比简又又的低调。 这时,简富兰做的大肠已经起锅了,她端到简又又面前,正要开口,陆彩云蓦地一蹦三丈高,直将简富兰吓的愣在了当场,搞不明白陆彩云这是闹的哪一出。 「天哪,天哪,丫丫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厨艺,比你又又姐还要更胜一筹。」 简又又嘴角划过一丝无耐的笑,说真的,她也被吓到了。 她是不是该说晋丫丫是这方面的天才,她会做菜,那也是前世活了二十五个年头,自己在家练的,如今她会做的菜,都是曾经她自己做过而且是很满意的杰作,可晋丫丫多大? 十二岁! 放在现代,就算是会做饭做菜,那也没有到只听一遍,看几遍就能得心应手吧,谁要说这不是天才,简又又估计会把那人拍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简富兰听见陆彩云的叫声,不可置信的惊唿了一声,忙尝了一口晋丫丫做的。 「竟然真的很好吃。」她不敢评判是不是比又又做的强,但比起自己做的,绝对更上一层楼。 「小姑,早知道丫丫厨艺这么好,我就直接让她来学了。」简又又揶揄的开着玩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丫丫做菜这么好吃吗?」 这可是亲娘餵…… 晋丫丫愣了一愣,随即害羞的低下了头,她还以为自己做不够好所以又又姐才会有那种表情,原来又又姐认可了她做菜。 心里甜丝丝的,晋丫丫觉得,真好! 简富兰不好意思的笑着:「以前在晋家,丫丫也经常做饭,大家也都觉得她做的好吃,只以为是她经常做,做习惯了,到没想到旁的。」 简又又瞭然的点点头。 也是,一般人家里哪有那么多菜折腾花样,晋丫丫在晋家翻来覆去做的几样菜,做的好吃也让人觉得情理之中,可不会觉得她有天覆。 简又又心情激动,顿时觉得自己捡了个宝,她日后开酒楼,连厨师都不用费心去挖别人的墙角了,这个现成的可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要强。 得好好培养! 晋丫丫眼角的余光瞄到简又又的笑容,心颤颤,为什么又又姐笑的像只狐狸? 简又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奴役童工是有多么的不道德,笑眯眯的道:「小姑,你就不要学了,就让丫丫学吧,我一会再教她做一道菜,之后你们就可以走街串巷的卖,这东西大酒楼里没有,也不贵,刚开始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尝过之后大多数人会喜欢的。」 简富兰听着简又又的安排,忙小跌的点头:「都听你的。」
第144章 吃豆腐 简又又教了晋丫丫另一道酸菜炒大肠,这里的酸菜不像现代品种繁多,腌制方法更是层出不穷,在这里,只是简单的咸菜,而这个季节,还没有白菜,不过在简又又的指导下,晋丫丫依旧做出了她想要的味道。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晋丫丫的厨艺的确如陆彩云说的那般,比她还要胜一筹。 这人比人,果然是能气死人的。 「明天你们去李屠夫那里买大肠,我一会去跟他说一声,给你们留着,一小碗五文钱,一大碗八文钱,大肠本就是没人要的东西,所以不贵,咱们也不能卖的贵,但若是勤快些,一天卖的多,也能赚不少银子,趁空你们多削些细小的竹籤,给大家试吃用,没有尝过这味道,也没人肯买。」 简富兰细细的听着,在心里反覆默念几遍,就怕自己给记漏了,长这么大头一回做生意,心里紧张的要命,更多的是胆怯,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简又又,她已经为自己打算了这么多,若是自己不跨出这一步,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深吸一口气,简富兰表情僵硬的道:「又又,我都记住了。」 「小姑,你别这么紧张,这卖东西并不难,咱们都是凭本事赚钱,不怕什么。」 简富兰搓着手:「我知道,就是头一回做,心里没底。」 简又又想了想:「我明天过来陪你一起。」 简富兰连连摆手:「不用了,你自己的事情也忙不完,这几天都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了,我能行的。」 「没事,也不差一会两会,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我来找你,你把东西都准备好,我来了咱们就走。」 本来明天就要进县城,不过是去给秦家少爷做饭,时间是不够充裕,但挤挤就有了,整个秦家除了县太爷不太好说话,县太爷夫人还是挺庄端和善的,更别说那个喜欢粘着她的臭小子,更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简又又不由得感嘆,她究竟是不是运气好,话说让县太爷的公子粘上,按说这是个大腿,抱着对她绝对有好处,可偏偏这条大腿脑子不怎么正常,让她无法耀武扬威。 跟简富兰说定好,简又又便回了云岭村,因为现在隔三差五李屠夫就会转进他们村,简又又不必跑去县城问他买肉,就算不是天天大鱼大肉,但在作坊干活的工人的伙食,也足以羡慕了整个云岭村,不少人暗暗后悔没有早点讨好了简又又,或者说讨好赵顺,王义山等一些给简又又干活的人,不然自己也能通过他们介绍去干活,不说那丰厚的酬劳,就说那每天的伙食,就跟他们过年吃的一样,每到中午饭点,香味几乎在整个云岭村上方飘散着。 回到家,陆母一如既往的做好了晚饭,厨艺是不及简又又的强,但盛在菜色丰富。 陆母跟简又又说了王有光今天来特意交待明天去村长家一趟。 简又又漫不经心的笑:「干娘,明天上午你去村长家一趟,就说我去县太爷家了。」 等了这么多天,她也猜到王善光坐不住了,简富仁又开始闹腾,刘从文应该也在里面混熟了,明天,就找时间跟颜明玉说一声。 次一日,村长在家里等着简又又到来,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她的影子,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直到快晌午时候,才听王文博说陆家婶子来了。 王善光眼神一眯,怎么不是简又又来了? 躺在床上的村长夫人听了崔氏说陆母来了,脸色明显的沉了沉。 「妹子,你别怪我多嘴,只是咱们村里谁不知道陆寡妇的名声,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怎么都不妥吧。」 崔氏照顾村长夫人这么久,已经跟她混熟了,开口闭口便是亲热的唤她妹子,村长夫人也欣然接受,这会听了崔氏的挑拨,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陆寡妇的姿色,在村里是说得上的,没婆娘的惦记,就是有婆娘的男人,也不少在心里意想着,她怎能让陆寡妇钻这个空子。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妹子你如今还没有大好,也不能做什么,如今能做的只能监视着陆寡妇,千万别让她有机可趁。」 崔氏笑着劝道,眼底闪过讥诮。 该死的陆寡妇,占了她家的银子,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生活,别以为她会轻易放过她,惹了村长夫人,她看陆寡妇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 村长夫人听罢连连点头,忙将王玉瑶叫来,让她去王善光的屋里看着陆寡妇。 所以,当陆母进主屋的时候,身侧跟着王玉瑶,陆母也没有多想,看着躺在床上的王善光,先是礼貌的问侯了一声,在王善光不冷不热的注视下这才道明了来意。 「村长,是这样的,昨晚又又回来,我已跟她说了村长你要找她的事情,只不过今天正好是给县太爷做饭的日子,这不早早的便去了县城,让我特意来跟你说一声,还望村长你别见怪。」 王善光紧紧抿着唇,看着陆母的眼里满是憋愤。 他能说什么?能怎么见怪? 总不能让简又又不顾县太爷吧,那岂不是给自己挖坟吗?得罪谁,也不得得罪了县太爷。 深深的吸了口气,王善光强忍下心里的怒气,对着陆母沉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反正让她有空了就来我这里一趟吧,这老耽搁事,还想不想建作坊了。」 如果简又又在场,定不会为王善光的威胁吓到。 但是陆母不同,听了王善光的话,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忙不跌的点头应道,一丝都不敢怠慢。 王善光的心里的郁气,这才顺畅了不少。 这才对,他是这个村的村长,想要在云岭村好好的过日子,就得对他言听计从,他还从来没有在谁的身上这么憋屈过。 要不是看简又又能给他带来一点好处,王善光岂会容忍她这么放肆。 不过,简又又这连续几天都对他的话视若无睹,王善光也觉得她实在有必要受点小小的教训,所以简富仁他们继续闹事的时候,他也就默认了。 而简又又,要的就是简富仁继续猖獗的闹事。 秦府,秦诏一见简又又,立即像无尾熊似的攀在她的身上,若不是碍于他的智力有问题,不能以平常人对待,简又又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在墙里扣也扣不出来。 这小子十岁了吧,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已经开始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而他这会竟然手脚并用的恨不得整个人粘在她的身上,幸亏是在秦府,要是在外面,她是不是就得浸猪笼了? 「秦少爷,能麻烦你先下来吗?」简又又扬起一抹自认为很友善的笑容,只是那眼中散发着的阴森森的寒气却怎么也让人忽视不了。 而偏偏秦诏不是正常人,就算感觉哪里不对劲,也不会多想,只是双手抱的更用力了,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下,不下,说好了是来陪宝宝玩的,你每一次都好忙。」 她来的时候正好开始做午饭,吃完午饭他开始睡午觉,等他睡醒好不容易能缠着她玩一会,又要做晚饭,晚饭一做完人就走了。 简又又抚额,暗道还不是他非强求他爹把她叫来给他做好吃的么? 这时,秦夫人略带威严却不失宠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宝宝,还不下来,成何体统?」 秦诏面对秦夫人依旧不买帐,嘟着小嘴把脸瞒在简又又的胸前:「不下来。」 简又又的脸瞬间通红,她都要怀疑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吃她豆腐,虽然她才十五岁,胸部刚刚开始发育,只有小笼包那么大,但也不能磨灭她有胸的事实,而秦诏那颗乌黑黑的脑袋正埋在她的两胸之间,一拱一拱的,硌的简又又胸疼,但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能打,只能忍着。 她苦着脸,扭头想要向秦夫人求救。 秦夫人的脸也黑了,饶是她儿子脑子烧坏了,那也是做着毁人家姑娘清白的事情。 「宝宝,再不下来,以后娘都不让姐姐进府了。」 秦夫人沉着脸,厉声喝道。 秦诏一听这话,嗖一下子从简又又的身上跳开,乌黑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动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他看来,他娘这么威胁他,他就是委屈了。 「娘……你坏……」 秦夫人瞪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即一脸无耐带着歉意看着简又又:「简姑娘,你没事吧,诏儿鲁莽,你别见怪。」 简又又扯了扯嘴角,摇头道:「不碍事。」才怪。 不过她也不可能真的跟秦诏斤斤计较,不说他是县太爷的儿子,自己不能得罪,就说他这举动本是无心之失,她怎能计较得起来,更何况县太爷夫人都替自己儿子向她陪罪了,她就算再矫情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得见好就收。 她一个小小的村妇,就算心高气傲,也不得不为现实低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她还不是强龙,只是一条小蚯蚓,县太爷作为宏沛县的一方霸主,捏死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不能得罪! ------题外话------ 其实祥也想每天多更,为毛每天都不邃祥愿,嘤嘤嘤,祥好纠结!
第145章 这位大叔好可怕 秦夫人把秦诏拉到一旁教育去了,哪怕秦诏听不明白,秦夫人也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讲给他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宝宝,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随便趴在女孩子的身上。」 「可是我怎么可以趴在娘的身上。」 「那是因为我是你娘。」 「那我要又又做我娘……」 「你这是不要娘了吗?」秦夫人佯装生气的道。 「不是,我要娘,也要又又做我的娘,这样她就可以天天陪我玩,给我做好吃的。」 「不可以……」 两人的交流声慢慢的消失在简又又的耳边,简又又无语的嘴角抽了抽,秦诏那厮分明是要她当保姆哇。 「看来小少爷很喜欢你,大有跟夫人齐驱的意思啊。」陈妈妈笑着打趣道。 简又又会做人,不说面面俱到,但做的事情让人从心里感觉到窝心,所以陈妈妈对她的印象也极好。 简又又尴尬的扯着一抹笑:「陈妈妈,连你也打趣我。」 陈妈妈咧嘴笑了笑,道:「行,不打趣你,我来是告诉你,最近天气太热,夫人食慾不佳,嘴巴淡淡的,你做些开胃的菜。」 「好,我知道了。」 能让夫人开胃的菜,鱼是不能少的,但也不能做太辣的了,否则容易上火。 简又又稍稍沉默了一下,心里便有数了,然后对着陈妈妈说:「陈妈妈,我一会早点把菜做了,这天热,也不怕凉了不好吃。」 陈妈妈一愣,随即关切的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是大事,只是我小姑今天头一天外出摆摊卖吃的,我怕她一个人做不来,想去帮帮她。」 简又又解释道,她虽是秦庸请来的,不是秦府的丫环,但该有的礼数,她还是要有的,不能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到时候惹的主人心情不悦,那她这么卖力的讨好不是白费了。 陈妈妈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多谢陈妈妈。」 得到陈妈妈的首肯,简又又脸上的笑容明媚极了。 在秦府,陈妈妈的话,大部份情况下都能带表了秦夫人。 一进厨房,跟大家打了招唿之后,简又又便忙碌开了,争取早点做完,早点去找小姑。 厨房里干活的人见了简又又均是笑容满面,热情无比,因为只要简又又来了,他们多多少少都能有口福了。 一道糖醋扁鱼,一道鱼头豆腐汤,凉拌黄瓜,闷茄子,一道木须肉,最后加上一道甜点莲子红豆沙,秦府虽然没有冰窖,但在夏天也能弄到一些冰,于是在莲子红豆沙里加了些研碎的冰沙,吃上一口,保管人凉到心里去。 做完这些,简又又便出府了。 秦夫人近来食欲不振,听说简又又已经做好了午饭,也不管现在时辰尚早,便让人端上了桌,闻着那香喷喷的鱼,秦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胃又活了过来。 当吃到那道冰的莲子红豆沙时,秦夫人舒适的眯起了眼,感嘆连连:「这么巧的厨艺,真想让我使手段留下来啊。」 陈妈妈在一旁,见秦夫人吃的开心,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可惜夫人不是那等人,即便是,要真留了下来,这饭菜也未必敢这样没心没肺的吃了。」 秦夫人笑昵了陈妈妈一眼,又让丫环盛了一碗莲子红豆沙,笑道:「别看那丫头对我跟老爷奉承的很,是个心高气傲的,让人又爱又恨。」 喜爱她的厨艺,偏又不愿心甘情愿留在秦府。 「能得夫人喜欢,是那丫头的福气。」 「我到是觉得,得到那丫头,才是我的福气,瞧瞧这手艺,我都恨不得搬去跟她一块住了。」秦夫人一边感嘆的说道,一边在心里嫉妒着跟简又又生活一块的人。 陈妈妈掩嘴轻笑了一声:「要是天天让夫人这么吃,怕也要吃腻了,这样好,难得吃上一回,能让你惦记着。」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一名丫环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急的满头大汗,没了形象。 陈妈妈脸色一沉,轻斥道:「做什么这么莽撞,还没有规矩。」 丫环的脸色有点白,被陈妈妈这么一训,当即跪了下去,对着秦夫人表情几乎都要哭了:「夫人,少爷不见了。」 「什么?」秦夫人猝然一惊,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勐的站起来,看着丫环厉声问道:「什么叫少爷不见了?」 强忍着的不安让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陈妈妈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见秦夫人这么着急,自己不敢再表现出一点慌乱的模样添乱,只能佯装镇定的道:「夫人,稍安勿燥,少爷向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如果是正常人,秦夫人不会这么着急。 可偏偏秦诏不是正常人,上一次有简又又将他送去衙门,这一次呢?还会不会有这么好命。 秦夫人急的眼眶都红了。 陈妈妈稳定心神之后,脑子里飞快的想着秦诏可能去的任何一个地方,耳边还响起秦夫人急切的声音。 「不行,我得去找老爷。」 这个时候,秦夫人也没了心思吃饭。 刚走出两步,陈妈妈忽然喊住了她:「夫人,少爷会不会是跟着简姑娘出去了?」 秦夫人一愣,心里虽然很想承认这个可能,却摇头道:「不可能,简又又不是那么不懂分寸之人,明知诏儿跟一般人不同,若要带他出府,怎能一声都不吭。」她都不怕得罪她跟老爷么。 简又又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少爷偷偷去找简姑娘了,上午不是还说简姑娘都不陪他玩么,按说这吃饭时间少爷可是向来都很准时出现的,老奴猜八成是看简姑娘出府,跟出去了。」 秦夫人如今心乱如麻,脑子乱的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析秦诏在哪的可能性,听了陈妈妈的话,她想相信,却又怕猜错了,浪费时间。 「那你可知道简又又去哪了?」秦夫人问。 陈妈妈脸色一僵,摇头道:「老奴只听她说是去找她小姑了。」至于她小姑住哪,她到没问,只知道这会大概在街上走街串巷卖东西,只是宏沛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街小巷加起来也有几十条,哪里找得完。 秦夫人紧紧的抿着双唇,半晌后道:「不行,陈妈妈你赶紧去衙门让老爷安排人手出去找少爷,我在家里等简又又。」 她想,如果诏儿真是跟着简又又出去了,若简又又发现了他,定然会将人送回来。 秦夫人想的没错,简又又直到到了庄家门口,才发现身后跟着的一条小尾巴。 而那条小尾巴见自己被发现了,还冲简又又呆萌又可爱的笑,让简又又心软的一塌煳涂的同时又恨不得拎起来狠狠的打一顿。 这小兔崽子,一声不吭的就跑出了秦府,这会秦府怕是都要翻天了吧,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秦夫人以为是她不声不响的拐走了她的儿子才好。 容璟之淡淡的瞥了秦诏一眼,这种小屁孩在他眼里就跟一粒灰尘似的不起眼,向来无视,所以就算知道他在后面跟着,他也没有提醒简又又的意思。 原因,关他屁事?! 「小祖宗喂,你怎么跑出来了?」 简又又几乎是奔向秦诏的,吓的小心肝扑扑直跳,要是碰上个人犯子把这厮给绑了,她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县太爷砍的啊。 太阳晒的秦诏的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因为汗水的浸湿而紧紧的贴在皮肤上面,面对简又又惊慌失措的质问,他只是露出甜甜的笑容。 「跟又又你玩哇。」回答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偷跑出来会造成怎样的混乱。 简又又提到喉咙口的一口气,在秦诏可爱的笑容下,瞬间消散了,只剩浅浅的一声嘆息,她拿出手帕,替秦诏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温声道:「你娘若是发现你不见了,该有多着急啊。」 秦诏眨了眨眼睛,清澈见底的黑眸之中一片懵懂之色,显然对于简又又说的话,并不怎么理解。「 无语的抿了抿唇,简又又认命的拉起秦诏的手往里走去。 身后的容璟之眼眸忽地一紧,目光落在那双相牵的手上,如刀如箭,恨不得将秦诏的后脑勺瞪几个窟窿出来。 只是秦诏对容璟之的敌意一点感觉都没有,只突然觉得手上一痛,大叫出声。 「啊,疼!」 黑眸轻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好不可怜。 简又又回头瞪着容璟之:「季容大,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个孩子有意思么?」 容璟之黑了俊脸:「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这女人,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怎么说他们才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吧。 家人—— 这两个字在容璟之的脑子里打了个转,让他顿时觉得心情美好了起来。 听起来,似乎也挺不错的。 这秦诏不过是个外人而已,他不就抓了一下他的手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这臭小子故意吃豆腐是不是。 「这小子我帮你看着,你快去找小姑吧。」容璟之拉着秦诏的手,对着简又又说道,前后态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让简又又一度怀疑这丫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简又又没有再多说什么,进了屋,本来时间就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下去,更何况有秦诏在,她得先把秦诏送回秦府才行,不然秦府真得翻天了。 就算不能靠着县太爷,但她也还不想得罪了这棵大树。 容璟之抓着秦诏很紧,就怕这小子一不留神又跑到简又又身边去占便宜,那丫头的便宜哪能随便让人给占了? 秦诏用力挣脱着,没挣脱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容璟之,好不可怜。 容璟之却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咬牙威胁道:「别给爷装可怜,惹毛了爷,把你卖给人贬子。」 秦诏扁着小嘴,在「哇」一声哭出来之前就听容璟之龇着牙道:「你敢哭一试试?爷的脾气不好,一不留神把你手给捏断了可别怪爷。」 那准备嚎出来的一嗓子生生的给憋了回去,秦诏一张白嫩的脸都快要皱成包子了,看着容璟之哪哪都不顺眼,却也不敢动,也不敢哭。 呜……又又身边的这位大叔好可怕。 若是容璟之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称之为叔,怕是又得抓狂了。 很快,简又又跟简富兰出来了,推了个板车,车上放着一个木桶,外加几只碗,一大捆竹籤,那是给客人们试吃用的。 简富兰一眼就看到了容璟之身侧,那站着的漂亮的小男子,小心脏不由得颤了颤,忙恭敬的弯了个腰,唤道:「秦少爷好。」 晋丫丫怯怯的看了眼秦诏,躲在简富兰的身后,在她的世界里,男孩子都很可怕,就像晋小生一样,而且这人还是县太爷的儿子,对晋丫丫来说,就等于是魔鬼般的存在。 秦诏看着行礼的简富兰,眨眨眼,然后目光就看向了简又又:「又又,我闻到香味了。」 简富兰表情尴尬不已,半弯着腰直也不是,弯也不是,求助的看着简又又,这秦少爷是不是不待见她啊? 还是说自家女儿躲在身后的行为惹恼了秦少爷。 这么一想,她忙将晋丫丫从身后拉出来:「丫丫,快给秦少爷磕头。」 晋丫丫喔了一声,就要跪下去,简又又眼快的拉住了她:「丫丫,不用,小姑,你也别弯着了,秦少爷不那么难相处。」 不是秦诏有架子,而是他跟正常人不同,这行不行礼,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 简富兰不安的目光在简又又跟秦诏之间扫视,犹豫了一下,最后听了简又又的话,直起了身,也拉着晋丫丫不必跪了。 对于简又又,她们总是没有理由的相信。 「我现在送你回去,让你带一碗这里面的好吃的走。」简又又笑着对秦诏说道,大有一种大灰狼诱惑小白兔的感觉。 秦诏的小脸顿时一亮,不过随即又摇头:「不行,宝宝不走,又又去哪,宝宝去哪。」 简又又无力抚额:「那走吧。」 跟秦诏讲不通,那只好直接行动了。 不管如何,不能让秦夫人一直着急着。 好在他们也是走街串巷的卖,就先往秦府那条街去。 ------题外话------ 今天增加1000字,明天争取再加1000字!加油!
第146章 收保护费 秦府正乱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下人匆匆禀报,说少爷回来了,秦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快步奔到了大门,远远的就见简又又带着秦诏走了过来。 容璟之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一张脸黑的跟个碳似的,居然把他拦在了门外,这什么破秦府当爷稀罕进不成? 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呢,这秦庸是活腻了不是。 容璟之在心里把秦庸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更盘算着怎么把他虐个百八十遍才行。 秦夫人看见安好的秦诏时,又是激动,又是气愤,想狠狠的骂一顿最终不捨得,只一把抱过秦诏,低喃道:「宝宝,你去哪了,吓死娘了。」 秦诏的手里,还端着一碗刚出锅的大肠,秦夫人抱着他,他只能张着手臂,一脸紧张的就怕他娘不小心把菜给碰翻了:「娘,你小心点。」 那模样让人即气又想笑,赶紧他娘还不及一盘菜是吧。 「秦夫人,让你担心了,我也是到了地方才发现秦少爷一直跟着我。」简又又解释道,可不是她故意把人拐走的,千万别把这气撒她身上才行啊。 秦夫人松开了秦诏,看着简又又娇俏的小脸上一脸的苦色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不怪你。」 「夫人英明。」简又又大大的松了口气:「我现在得帮着我小姑去卖吃的,就先走了。」 「吃了午饭再走吧。」秦夫人说。 听陈妈妈说她做完午饭就离开了,也没吃饭。 简又又听着秦夫人关切的话,心头划过一道浅浅的暖意,笑容更深了几分:「不用了,一会我跟小姑一块吃。」 「恩,去吧,小心点。」秦夫人也不强求,温和的说道。 身旁的秦诏急了,忙挣脱了秦夫人的手,跑向简又又:「又又,我也去。」 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轻眨着,好像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只看着这样的秦诏,就让简又又没法拒绝,只是她也不敢把这小祖宗带走啊:「这……」 秦诏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个的娘亲:「娘,宝宝要出去。」 秦夫人眉头轻蹙,在犹豫着。 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对着简又又道:「那诏儿就劳你费心多照看了。」 「夫人放心。」简又又点头保证道,秦夫人愿意把秦诏交给她照看,是对自己的信任,被人这样信任,换谁心里都会感触不已。 秦诏高兴不已,大方的把手里端回来的红烧大肠递给秦夫人:「娘,这菜好好吃,又又说叫什么来着……」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继续道:「不管什么,反正很好吃,宝宝都给你吃。」 秦夫人欣慰的接过碗,摸了摸秦诏的脑袋,心里感嘆:儿子果然懂事了。 秦诏想的却是:外面大车上的桶里做了好多,不差这一碗,一会他还可以吃好多。 简又又带着秦诏,一蹦一跳的出了府。 秦夫人招来一旁的丫环:「去衙门告诉老爷,少爷没事,不用找了。」 「是,夫人。」 府外,简富兰看简又又把秦诏又带了出来,愣了一下,她拉过简又又,小声的咬着耳朵:「又又,这秦少爷咋又跟着你了?」 天哪,这官家的少爷跟着他们,心里承受不住啊。 「小姑,放轻松点,县太爷的儿子也是人,不用这么紧张。」简又又劝慰道。 简富兰的表情,像吃了苦瓜似的,就算如此,那也改变不了秦少爷比他们身份高贵的事实哇。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突然,秦诏的身音在两人背后响起,直将简富兰吓出了一声冷汗,回头强扯出一抹笑:「没……没说什么……」 秦诏嘟着嘴,眉头轻轻蹙着。 简又又这时说:「小姑,我们赶紧走吧,再晚大家都该吃完午饭了。」 「嗳,好。」简富兰应了一声,推着小板车,一边走,一边照着简又又说的吆喝着,刚开始脸上抹不开面子,声音轻的跟蚊子似的,直到简又又不满的声音响起后,简富兰硬着头皮加大了嗓音,几次下来倒也慢慢放开了。 简又又在一旁也帮着吆喝,找了一块阴凉的空地停下,阵阵的香味飘了出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不少人家大门都大开着,听到了叫卖声好奇的出来看,一闻那味便忍不住的问。 「这是啥东西,闻着怪香的。」 简富兰正要回答,简又又却抢先一步道:「大叔,要不你先尝尝味道,我再告诉你是什么东西做的。」 要是直接跟人家说是大肠,就算被味吸引了,也难以接受,直接吃就不同了,尝了那味,只会震惊那明明没人要的大肠竟然会这么的美味。 那男子听了简又又的话,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简富兰忙拿着一根小竹籤给他插了一块递给他。 「恩,好吃。」男子一边吃一边点头,目光看向简又又,等着报上菜名。 简又又笑了一笑,道:「这是用猪大肠做的。」 「啥?」男子的眼睛,在简又又的话说完之后瞬间瞪的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又隐隐事带着一丝不能接受。 「大叔放心,这大肠我们清洗的很干净,而且你也尝了,一点异味都没有,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一小碗五文钱,一大碗才八文钱,买回去还能添个菜,虽然不能跟肉比,但也能换换口味,是不。」 吃惯了单一的蔬菜,又吃不上肉,来一碗红烧大肠改改口味,也是不错的。 男子被简又又说的心动了,毕竟尝过了那味道,要接受就容易多了,说真的一点异味都没有,反而好吃极了。 想了想,于是说道:「那你等下,我回家拿碗,给我来一大碗。」 八文钱一碗,不贵,给家人添个菜,给娃们吃个新鲜,很多人还是都愿意出的。 「好咧。」简又又笑着应道。 很快,男子拿了碗过来,简富兰盛菜的手都激动有些发抖,还以为很难卖,不曾想一会的时间就卖出去了一碗,也不由得增加了她的信心。 有一个人问,便有第二个人问,大肠这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但大数人尝过之后还是喜欢这个味道的。 一时间几人忙的不亦乐乎,就连性格胆怯害羞的晋丫丫,在收钱的时候都会有礼的对着付钱的每一个人笑着道谢。 秦诏坐在一旁端着一碗大肠吃的不亦乐乎,简又又只求他乖乖的也不指望他能帮忙,容璟之就逃不了了,到最后忙不过来时,简又又让容璟之帮忙拿勺子,给客人的碗里舀大肠。 蜡黄的皮肤,阴沉的表情,就跟他被逼良为娼似的。 远处,一名身穿青色长衫,面容清俊的少年,两手扣着墙壁,看着容璟之的方向,嘴巴大睁,眼珠子几乎要掉出眼眶,一副比见鬼还要恐怖的神情,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 「天啊地啊我的个祖宗啊喂,那是爷吗?是爷吗?不是爷吧,肯定不是爷啊,他俊美如神,高贵优雅,冷血无情的相爷怎么会做这种低贱的事情,啊……天太热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恩,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家爷可比眼前的男人帅的不只一点点,瞧这蜡黄的脸蛋,一看就是个病秧子,穿着粗布麻衣,哪里会是他那气质非凡的相爷会穿的东西,更别说这么平易近人的跟百姓融洽相处。」 「瞧瞧,瞧瞧,被一旁的小丫头片子指挥来指挥去,乖的跟只小狗似的,怎么可能是他家视女人如无物的伟大相爷,天果然太热,幻觉太严重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皇帝派来招容璟之回京的木有,他一边自我催眠着,一边死死扣着墙壁,原因无他,不知是不是他的怨念太强,容璟之刚刚有一瞬间的目光往他这边瞥来,哪怕只是快若闪电的一瞥,也足以让木有吓的很没骨气的腿软了,一脸的欲哭无泪。 那是爷……如假包换的爷哇…… 嘤嘤嘤嘤,他出门一定忘了烧高香,竟然看到爷如此「乖巧温顺」的一幕,日后会不会被爷给杀人灭口哇。 老天,你不是这么玩我吧? 木有隐藏的再好,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但对于高手的容璟之来说,短时间之内可能感觉不到,但若时间一久,想不发现都难。 那一副惊恐的神情让他瞬间不爽极了,恨不得将那小子的眼睛给挖出来。 紧抿的双唇绷成一条直线,无一不散发着「老子心情非常不爽」的气息,让来买菜的客人都不由得露出忐忑的神情,没有原由的,就是对这个男子充满了敬畏,那是一种从心底里自然而然升起的感觉。 简又又心情也不好了,拿手肘撞了撞容璟之,黑着脸道:「你那啥表情,客人都被你吓跑了,给我收起来。」 这厮又抽哪门子的风,你说你一寄人篱下的人,动不动就摆出那副黑面煞神的模样是要闹哪般?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容璟之深深的看了一眼嘟着小嘴表示不满的简又又,嘴角冷漠的弧度忽地柔和了起来,就连注视着她的目光里,也散发着一种叫做宠溺的气息。 远处的木有勐的打了个寒颤,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见鬼了,爷被人施法了吧,不然怎么出现柔情似水的表情?」 大肠卖的很快,一会的功夫,便下去了一大半,晋丫丫胸前放钱的布兜沉甸甸的,从未收过这么多钱让她的小脸都始终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简富兰拿起帕子,给晋丫丫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给自己擦了起来,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没想到一会的功夫就卖了这么多。」 「可不是。」简又又点头应道,她不怕这红烧大肠没有人爱吃,不过倒是低估了这里的人的接受承度,虽然有人唾弃不屑,但大部份人还是能够接受的:「不过如今天热,不能多做,不然就该坏了。」 「趁着大家的新鲜度还在,一会下午我再做些跟丫丫出来卖。」简富兰看着铜板,激动的说道。 简又又却摇头道:「小姑,这事急不来,正因为这道菜对大家够新鲜,所以不能接二连三的卖,吃多了,再好吃的东西也该吃腻掉了,一天卖一顿就够了,明天换另一种做法来,中间可以隔个一天两天,这样吃过的人会念念不忘,没吃过的人更惦记着,生意才做的长久。」 「对对,还是又又你想的通透,瞧我只顾眼前的利益了。」简富兰听了连连点头,顿了一顿,又道:「你们跟着我跟丫丫都这么久了,也没吃过东西,走,今天小姑请客,你们想吃啥。」 容璟之摸了摸被太阳晒的油腻腻的脸,再这样晒下去,他就该毁容了,听了简富兰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道:「去归云楼吃饭。」 「……」 简富兰整个人僵若雕石,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接容璟之的话。 不是她小气,实在是归云楼那种大酒楼可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进的,就算把今天赚的都付菜钱,怕也不够他们几个人吃的。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归云楼给了这傢伙什么好处,让他动不动就要去捧场? 「小姑,你别听他的,旁边有个馄饨摊,咱们去那边吃点就行。」 容璟之不满的蹙了蹙眉,又吃路边摊,归云楼已是爷的最低标准了,要放在京城,这种酒楼都算是次的,别说主去进去,就是倒贴给他,都未必肯尝一口。 他在心里嘀咕着,但当简又又的目光扫过来时,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嘴角含笑面容温和:「好啊。」 说完,容璟之就恨不得跺了自己的舌头,他什么时候这么没骨气了?简又又一个眼神就让他什么节操都没了。 木有只听到一片哗啦啦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整个人再也受不住刺激的摔了个狗吃屎,嘴角狠狠的抽搐着。 断人手脚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爷,才是他熟悉的爷,这个笑的一脸猥琐就差屁股后面没长一条尾巴摇啊摇的男人,是假货吧?! 而就在木有仰天长嘆脑子打结时,简又又几人的推车前,突然站了三四个粗壮的男人,胳膊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着,一脸的凶神恶煞。 简又又警惕的看着几人:「请问要尝一尝吗?」她觉得来者不善,却也不能妄断,于是问道。 为首的男子看着简又又,冷笑了一声:「胆子倒是不小啊,敢在我的地盘上卖东西,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是谁,交保护费了吗?」 果然如此! 简又又心中一沉,之前她也在街上卖过吃的,那时候也没有碰到过有人过来收保护费,本还以为宏沛县不一样,如今看来,是她运气好没有碰到而已。 简富兰吓的脸色发白,刚刚的喜悦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惊恐,颤抖的声音道:「各位大爷,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说的是收保护费,还不都是一群抢钱的。 「放过你们,爷吃什么。」为首的男子大喝一声,长臂一扫,推车上面的木桶便被他给扫到了地上,剩下的一点红烧大肠都被他扫到了地上,简富兰心痛不已,却也更加畏惧眼前的男人。 简又又握了握拳头,明明心中不愤,却也明白这些人不好惹,于是耐着性子道:「你们要多少?」 为首的男子见她算识相,笑的一脸猥琐:「不多,一天一两银子。」 妈的,你怎么不去抢。 简又又差点暴粗口,他们一天也赚不到一两银子,这畜牲张口就要,还每天一两。 「没有。」简又又目光一沉,冷声道。 「他娘的,你一句没有就算了吗,兄弟们,给老子砸。」说完,他便走到晋丫丫跟前,想把她挂在脖子里的布兜给失了过来。 晋丫丫吓的两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欲掉不掉,两只小手紧紧的拽紧了布兜,死也不肯松手。 这是他们辛苦赚来的钱,凭什么要给别人。 「臭丫头,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打。」 简又又突然冲过来,将男人撞了开来,拉过晋丫丫拦在身后,怒道:「这么一群大男人欺负女人,要不要脸,如此为非作歹,敢情在这宏沛县,你们把县太爷当空气吗?」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连连:「县太爷?那是老子兄弟?你说他管不管?」 靠,果然是贪官,有钱什么事都能容忍。 简又又在心里把秦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几人把推车给砸烂了,简富兰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倒是没被伤到分毫,容璟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简又又,眉头紧蹙,他不能出手,不然就露馅了,何况这些人只是砸东西,只要简又又是安全的,他便一直站着不动。 男人一把推开简又又,一把抢过晋丫丫身上装钱的布兜,拎在手里掂了掂,颇为不满的目光扫了几人道:「才这么点钱也敢在这里摆摊,明天记得带够了钱再来摆摊……唉哟唉哟……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动老子……」 话到一半,为首的男人突然一声惨叫,那只拿着布兜的手被人用力反压,疼的他龇牙咧嘴,不断的骂娘。 ------题外话------ 今天又多1000字,明天继续努力再加1000,吼吼吼吼……
第147章 阴沟里翻船 「我到是不知道县太爷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兄弟,一会得去问问,没得有小人作祟,毁了他的名声。」 这时,一道清冽不失凌厉的嗓音响起,简又又抬起头,脸上立即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颜大哥……」 颜明玉看向简又又,抿唇轻轻一笑,随即对着捏着男子手腕的家丁说道:「送去衙门,让县太爷认认人。」 男子一听这话,顿时吓的眼珠子一缩,回头见是颜明玉,更是不敢再放肆,讨好的说:「颜少爷,您怎么来了?」 颜明玉剜他一眼,冷声道:「我要不来,今个我妹子不被你欺负死?」 「啥?」男子一愣:「妹子?」 忽然想起刚刚简又又对颜明玉的一声称唿,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一脸的欲哭无泪:「那什么,姑娘,都是误会,误会,我要知道你是颜少爷的妹子,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啊。」 他哪里认得什么县太爷,只是跟衙门里的衙差混的比较熟而已,这颜明玉要是把他往衙门里一扔,他顶着个在外诬衊县太爷名声的罪名,少不得得吃顿苦头。 颜明玉摆明了是替这姑娘出气的,这个时候还不赶紧巴结好了人家,县太爷不能得罪,这颜明玉也得罪不起啊。 简又又看着男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情,心里狠狠的唾弃一了番,却也没有揪着此事不放,小姑以后还得在县城生活,地痞无赖还不是要得罪狠了才好,只是也不能他一句话就没事了。 「不敢放肆也放肆了,看见这些东西没有?」简又又眉稍一扬,指着地上的狼藉,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 男子没想到简又又竟然不肯放过自己,愣愣的看着地上被他们打烂的东西呆了半晌,后才一拍脑袋,忙道:「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这就赔。」 说着,对一旁的跟班使了个眼色,几人忙从身上摸出铜板跟碎银子,几个人一併给了男子,一共多少一时也数不清,不过看男子两只手捧着恭敬的递到简又又面前,想来是几个人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了。 简又又见此,也不再揪着不放,拿过晋丫丫身上的布兜,全部装了进去。 男子见简又又收下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看着颜明玉:「颜少爷……您看……」 「下次若再让我碰到,不死也让你们脱层皮。」 「是是是。」男子连连应道,在心里暗付,下次说什么也不找这几个人的麻烦了,他娘的,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谁能知道他颜明玉的妹子会在路边摆摊?就算是认的,能攀上颜明玉这样的大树认作大哥,还不在县里横着走? 男子说完,对着几个跟班一使眼色,立马灰熘熘的走了。 直到几人走远,简富兰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颜大哥,谢谢你。」简又又由衷的对颜明玉道谢,如果不是颜明玉及时出现,今天就算不受伤,这赚的钱也保不住了,而她在短时间内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所以颜明玉出现的很及时。 那甜美的笑容,看得容璟之一阵刺眼,嗖嗖的冷刀子飞向颜明玉,就差没把他千刀万刮,早知道这么件小事就能让简又又这么感恩戴德,说什么也得自己出手啊。 就算不行,他也该让木有上,这下好了,便宜颜明玉这傢伙了。 颜明玉压根就不去理会容璟之是什么表情,笑着拍了拍简又又的肩膀:「你叫我一声大哥,就算是我妹子了,妹子有难,当大哥的说什么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今天也是被我碰巧了,若是我不来,你可要被欺负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去颜家找我就行。」 简又又心中颇暖,眯着眼笑道:「哪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颜大哥,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不过需要颜大哥的地方我也是不会客气的,这不,这一次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难得遇上这么投缘的妹子,一点都不麻烦。」他的笑容很暖,就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我听庄叔说了,今天你去秦府做菜,会抽空来找我,我想你得空的时候也就中午到傍晚那一会,便去秦府寻你了,秦府的说你们推着小板车卖吃的去了。」 颜明玉解释着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颜大哥吃午饭了吗?」简又又问。 「恩,吃过了。」 简又又咧嘴笑了下:「可是我们还没吃,颜大哥要是不介意,我边吃边跟你说吧。」 「好。」颜明玉笑着应道。 简富兰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也不敢随意出声,怕惹来贵人的厌恶,看这男子的穿着打扮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跟又又竟然这般熟悉,想到简又又如今在做的生意,以及他们借住的庄家,简富兰也快便想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颜记酒坊的老闆。 没想到这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 「小姑,咱们走吧。」简又又对简富兰说道,随即又回头,对着一直坐在不远处的秦诏招了招手,秦诏见状,忽地扬起笑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颜明玉蹙眉看着秦诏,很快想起来这个小孩子是谁,诧异的看着简又又:「又又,这是……」 秦庸的儿子在宏沛县可以算得上是个隐形人,很少有人见过他,众也不明白秦庸为何把儿子藏的这么好,更别说怕是大半个宏沛县的人还以为县太爷没有子嗣呢。 既然秦庸不把自己的儿子暴光在人前,这简又又带着他在外熘达就显得太过诡异了。 简又又抿唇笑了笑:「是秦大人的儿子。」不过多余的话并没有多说,通常情况下,还是没有会想到秦诏是个智障,除非他说了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不过出来时简又又就交待过了,尽量少说话。 十岁的孩子,就算开口,也看上去正常的很。 颜明玉看着简又又的神情不由得变了变,这丫头的能耐,比他想像的还要大嘛,瞧这模样,这秦家少爷似乎很喜欢她,县太爷都藏在家里保护着的儿子,就这样被她带了出来?! 「又又,那这个……」 忽然,简富兰指着地上的狼藉,问。 简又又无所谓的说道:「反正那些人都赔了银子,咱不要了。」 简富兰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坏掉的板车,想着虽然坏了,但修修还是能用的,不过简又又可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着她的手便往不远处的馄饨摊走去。 「老闆,五碗馄饨。」简又又点道,随即又以看向颜明玉:「颜大哥,你要不要再吃点?」 颜明玉温和的笑着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吧。」 「那成。」简又又也不跟颜明玉客气,等着馄饨端上来的时候,跟颜明玉说了她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就是用颜明玉的身份震摄一下简富仁,至于怎么做,简又又在颜明玉的耳边嘀咕了好半晌。 秦诏睁着乌黑的大眼珠子好奇的看着说着悄悄话的两人,恨不得把脑袋削尖了挤到两人中间去听听说了些什么。 简富兰跟晋丫丫有些侷促,毕竟像颜明玉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跟她们同桌之饭,紧张的很,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了错。 也就容璟之最淡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口银牙几乎都快要咬碎了,靠那么近,要不是他有内力听得到两人再说什么,知道简又又这是办正事,早就忍不下去了。 而突然的,容璟之发现自从跟简又又相处以来,他的忍耐力越来越强了,从最初的不愿意身份被她发现而无可耐何的忍耐,到现在单纯的为了她而忍耐。 心头划过一丝狐疑,这种感觉很微妙,却又说不上来。 吃完午饭,颜明玉便跟简又又分开了,她先送简富兰跟晋丫丫回去。 关上屋门,晋丫丫便迫不急待的将装钱的布兜放在桌子上,漆黑的眼睛似夜幕下的繁星一般璀璨闪亮:「娘,快数数咱们今天赚了多少钱?」 「嗳,好咧。」 简富兰笑着应道,在凳子上坐下,把钱都倒了桌子上,简又又也坐了过去,秦诏也不落后的爬上了凳子,忽闪忽闪的看着眼前的铜板跟碎银子。 「又又,那小推车跟桶也不值啥钱,那些人赔的会不会有点多了?」简富兰看着铜板中的零星的碎银子,有些过意不去的问。 不只那些碎银子,还有好不少铜板呢,不用算也能看得出来比他们今天卖大肠都赚的多。 「多啥,那些人平时收个保护费都多的吓人,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算不得啥,再说了,若不是颜大哥出现,咱们今天就白干了。」 所以她才不会有任何愧疚,那些人问别人收保护费的时候,心里可是屁点内疚都没有的。 听简又又这么说,简富兰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专心的数起了铜板,每数一个,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一分,到最后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数完,晋丫丫忙问:「娘,一共多少?」 「二两三钱呢。」简富一边把银子装起来,一边笑道:「我估算了下,不算那些人赔给咱们的,咱这么一小会也赚了一吊钱。」 这个时代,一吊钱等一百文钱,十吊钱等于一两银子。 「哇,这么多,那我明天再多做些。」晋丫丫很高兴,拍着小手嚷道。 ------题外话------ 啊,又三千了,嘤嘤嘤,祥木脸见广大乡亲父老……
第148章 我嫌噁心 回到秦府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秦夫人见到秦诏的那一刻,脸上立即露出宠溺而又缓和的笑容,显然对于秦诏在外呆了半天,还是担忧的。 简又又理解秦夫人的紧张,自然不会觉得秦夫人这举动是不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毕竟是秦诏是个正常的孩子,秦夫人也就不会操心了。 把秦诏带到秦夫人的院子,简又又便离开准备去厨房做晚饭,刚转身,便听秦夫人喊住她:「简姑娘,中午诏儿带回来的那道菜,不知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是红烧大肠。」 秦夫人的表情蓦地一僵,有些古怪:「不……不会是猪肚子里的那种肠?」 简又又笑着点了点头。 秦夫人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万分纠结那种噁心的东西做出来的味道竟然这么好吃,而她刚刚还想让简又又晚上再做一道来尝尝。 这会知道了原材料,秦夫人很是难以接受。 她对简又又摆了摆手:「没事,你先去吧。」 简又又福了福身,没有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她不惊讶秦夫人的反应,普通百姓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这权贵之家会不接受也正常的很。 大肠那种美味,那些受不了原材料的人简直不会享受。 简又又去了厨房,准备晚上的菜,中午的莲子红豆沙秦夫人很喜欢,让简又又晚上再做,说是县太爷肯定喜欢。 简又又再一次感嘆秦庸的好命,娶了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温婉贤淑还生的如花似玉,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否则就秦庸那德行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不能说秦庸长的丑,但也绝对不是玉树临风,谁让他的身材发福,就算不胖,但那啤酒肚特别明显,一下子就破坏了整体的感觉,跟秦夫人可是一点夫妻相都没有的。 做完晚饭,简又又便早早的离开回了云岭村。 而他们的骡车后面,悄悄跟着一条尾巴。 回到家,陆母便把村长交待的话跟她说了,简又又点头表示知道:「我明天就去村长家。」这么多天,若是她再摆架子,王善光怕是要狗急跳墙了,不管他从中得到的利益有多少,但是身为村长多年来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以王善光的性格能妥协才怪。 陆母见简又又这么说,也松了口气,毕竟村长不好得罪。 一夜无话! 早饭简又又煮了香菇肉丝粥,撒上葱沫,远远的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让数天没有吃到简又又手艺的季老跟容璟之两人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一盘生煎包,一盘韭菜烩鸡蛋饼,再加一筐子白面馍馍。 在有前两菜的情况之下,那一筐白面馍馍根本就没人去动筷子。 两人风捲残云的吃完早饭,若不是简又又在厨房里看着,怕是连陆母跟陆彩云的份也要被吃光了。 吃完早饭,简又又收拾干净,便拎着一只鸡去了村长的家。 王善光夫妇受伤卧床,家里最不差的就是吃的,崔氏天天往村长家跑,帮忙干活做饭,也沾了不少的光。 简又又刚拎着鸡进门,崔氏便把自己当主人似的将简又又手里的鸡给拎了过来,不忘酸言酸语的说:「哟,这赚了钱就是不一样了,连鸡都比别人家的重,可偏偏某些人却是连畜牲都不如,专干那忘恩负义之事。」 这话含沙射影,简又又一个冷眼扫过去:「那也比有些人丧心病狂来的强,正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简三婶当初要好好对我,今天这鸡,总也少不了你的,现在你给我拿来吧,我可是给村长夫人补身子的,你是吗?」 崔氏气得脸色通红,简又又这是讽刺她不要脸,想抢村长夫人的东西么,更是暗嘲自己当初对她不好,所以才会有她所谓的「忘恩负义」之说,这都是自己种的因。 「简又又,你别给脸不要脸。」 简又又嗤笑了一声:「简三婶千万别给我脸,我嫌噁心。」 究竟是谁给脸不要脸,她不跟崔氏一般见识,这崔氏倒是越来越会登鼻子上脸了,若非简家养大了她是真,她也真做不出那种忘恩负义的缺德事,早就一巴掌唿死她了。 既然断了关系就太太平平的,现在见她能赚钱便眼谗了,你说你要是好好的说话,态度好一点,她说不定还能拉扯一把,偏这副好像她赚的钱都是他们家似的霸道模样。 简又又的话可谓是狠狠的扫了崔氏的颜面,崔氏的表情瞬间扭屈了起来,简又又不再理会,绕过崔氏往里走去,见屋门口站着的王玉瑶,将手里的鸡递给她。 王玉瑶厌恶的蹙了蹙眉:「谁稀罕你的东西。」 简又又无视王玉瑶的态度,反正是跟她无关紧要的人,只淡淡的道:「你确定村长夫人不需要补身子?」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善光是个势利的性子,这村长夫人也是个眼皮子浅的,会放过这么一只白白送上门给她吃的鸡? 当然,这个家唯一的特另,大概也只有王文博了。 王玉瑶狠狠的剜了简又又一眼,拿过那只鸡,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简直是多看简又又一眼都是污染了她的眼睛。 简又又直接去了主屋,屋里只有村长一人,见到简又又,王善光脸色极为不善:「你可是大忙人啊,终于得空来见我了。」 话里透着浓浓的不满,简又又装做没听懂,笑着道:「不知道村长有什么事要见我?本该昨天来见村长的,只是昨天是给秦府少爷做饭的日子,不能耽搁,这才挪到了今天。」 王善光从鼻子哼哼一声,不能反驳什么,总不能说简又又应该来见自己,而不能去给县太爷的少爷做饭,他还没那个胆子敢这么做。 只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极了,对着简又又,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简又又站在一旁,王善光不说话,她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半晌,王善光抬眸睨了她一眼:「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关于简富仁的事情。」 简又又的眼眸蓦地一亮,殷切的看着王善光:「就知道村长出马肯定没有问题的,简四叔是不是答应不再来我的作坊捣乱了,村长你也知道,简四叔一闹事工人干活的进度就慢下来了,我前几天去县城给颜记酒坊送酿好的青梅酒,那颜少爷都问了不少次,说是府城那几家酒坊的老闆催的紧呢。」 她说的一脸真诚,脸上对王善光感激涕零的神情让王善光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神色一僵,他有些讪讪的开口。 「那个……又又啊……」 「恩?」简又又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不解的看着村长,等着他的下文。 王善光轻咳了一声,才道:「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便是你把作坊承包给他,让他来负责……」 话没说完,便听到简又又突的失声尖叫:「什么?」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王善光有些不悦的低吼。 简又又恨不得一把掌扇过去,妈的,幸亏老娘有准备,要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不激动试试。 不过,既然是做戏,那便要做全套,若是让王善光以为她事先知道了他跟简富仁商议后的结果,那之后的事情可就不这么顺利了。 简又又紧咬着双唇,身子微微颤抖的,显然是无法接受王善光的提议,却不得不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听王善光说完。 「简富仁说来也是你四叔,他承包你的作坊也无可厚非,而且你也不用把原先的工人都给辞了,只是都交给他负责,你也说了府城的几位老闆都催着要货,这人多,作坊建起来也快,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王善光尽量平和了声音说道,怎么说简又又那作坊,他还有一成的分红,若真惹毛了这丫头,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他是村长,说的话在村里有一定的威望,还从来没有人反驳过,所以王善光理所应当的以为自己这样好言好语的跟简又又说,简又又也会接受了的。 简又又的胸膛上下起伏的,似乎气的不轻:「村长大叔也觉得让简四叔承包作坊合适吗?简四叔可不是干这一行的,万一作坊建坏了怎么办?」 「哪能啊。」王善光一挥手,肯定的道:「你简四叔虽然不做这一行,但他那两个小舅子可是做这一行的老手,再加上你请的那些人,怎么也会把作坊建到最完美的,再说,这不有我看着呢,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乱来。」 王善光再接再厉的劝道,听得出来,简又又有松口的迹象。 简又又微低着头,紧抿着双唇沉默了良久,似在考虑。 王善光也不急,虽然这事简又又心里不同意,但肯定不愿意得罪他这个村长,到最后还是会妥协了的,所以她要考虑,王善光便让她考虑个够。 好半晌,简又又才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虽不愿意但无可耐何的神情表现的恰到好处:「既然如此,那……」 然而,她的话到一半,突然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惊慌失措的嚷道:「善光,不好了,出事了……」 ------题外话------ 三千党的祥默默的飘过……不要拿砖拍鹅……
第149章 伤了秦少爷 简又又的话,就这样被跑进来的王有光打断了,而王有光压根就顾不上去在意一旁的简又又,焦急的道:「善光,出事了……」 而两人都没有在意,简又又的嘴角,几不可查的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王善光正等着简又又松口同意,这突然被王有光打断,心下不悦,目光微沉:「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出啥事了?」 王有光哪里还顾得上王善光的态度好不好,额头上的汗滴到了眼睛里,他匆匆抹了一把,说:「作坊那边出事了……」 「是不是又是简富仁闹事了?」王善光打断了王有光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跟他说几遍了不准闹事不准闹事,我会跟又又商量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说话的同时,他不由得看向简又又,仿佛在说:瞧,若再不同意,简富仁这么闹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简又又垂着眸,一脸的无可耐何。 王善光在心里暗暗得意,不过却还是狐疑的看向王有光,简富仁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自己也知道小闹可以,是万不能有一丝伤亡的,这大哥今个是怎么了?难道简富仁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么一想,王善光只觉得自己的眉头一跳。 王有光哪里知道王善光的心思,见自己的话被打断,更加着急了,突然大吼了一声:「简富仁那混蛋把县太爷的儿子给伤了。」 这一吼,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得王善光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整个人僵若雕石,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同样震惊的,还有简又又。 接照他们说好的,不是应该是颜明玉假装被伤吗?怎么换面秦诏了?秦诏怎么来了?秦夫人也同意了的?他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人跟着一起? 一连串的疑问划过心头,简又又不免着急了,也不知道秦诏伤的重不重。 「村长大叔,我先去看看。」简又又对着王善光说了一声,便拔腿就往作坊那边走去,秦诏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不说他是县太爷的儿子,若有个什么好歹她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就说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怎么捨得秦诏受点伤。 王善光愣愣的看着简又又似道风一般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蓦然回神,忙对王有光道:「快,快带我去作坊那里。」 此刻,他也是顾不得身上的伤,那简富仁是脑子被浆煳了吗?竟然连县太爷的儿子也敢动,若是县太爷追究下来,他这个村长还要不要当了? 这个时候,王善光对简富仁是恨到了极点,早知道是这么个惹事精,他就不该同意他的提议,更不该任他继续去作坊那边闹事。 一边想,王善光的心底就忍不住发憷,连脸色都惨白了几分,因为伤到了筋骨,还不能下地行走,王有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想到把王善光带出去的法子之后,索性一咬牙,将王善光背了出去,脚步生风,匆匆赶去了作坊。 要是王善光这个村长倒了,他身为村长的亲大哥,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好处可捞? 简又又跑到作坊那边的时候,就见围了不少的人,一声一声的哭喊震耳欲聋,让她的心也跟着紧了一紧,秦诏的智商不足,是最容易吃亏的。 她小跑着走过去,剥开围在一起的人群,就看到作坊的空地上,秦诏跌在地上,满身都是泥,那一张精緻的娃娃脸上更是脏污不堪,哭的好不伤心。 「秦少爷……」简又又跑到秦诏身边,蹲下身子紧张的看着他:「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秦诏一见简又又的到来,哭声立即止住了,眼底散发着激动的神色,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扑闪扑闪的好不可爱。 简又又有瞬间的怔愣。 呃…… 这模样不像是伤到哪了疼的不行的样子啊。 正想着,就见秦诏忽地拉低了她的身子,轻声说道:「又又,宝宝没事,明玉教我这么做的。」 吁—— 简又又狠狠的松了口气,幸好没事。 随即,她又抬起头,视线一转,便看到一旁眉头紧皱,却在看向自己时眼底漫过一丝笑意的颜明玉。 简又又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有这样的剧情也不提情跟她打声招唿,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颜明玉眼底的笑容更深了,带着浓浓的无耐。 很快,他的视线又转了过去,落在了眼前被人反压着跪在地上的简富仁跟身后的几名男子身上。 「胆子不小啊,连县太爷的儿子也敢伤着,你们头上是长了几颗脑袋?」 摄人的威严,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个个惊恐的看着身穿白色锦衣的俊美男子,有人在心里唾骂简富仁,什么不好惹,意然惹了县太爷的儿子,而且这男子一看也不是个普通的人。 简富仁早在知道这孩子是县太爷的儿子时便吓的腿都发软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伤了这孩子都不知道,只知道回过神来时便看到他跌在地上,满身满脸都是泥,嘴里不停的叫疼,身上没有伤口流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内伤。 这会被颜明玉厉声质问,脑子里一片浆煳,只剩源源不断的恐惧:「这位公子饶命,我们不知道那是县太爷的公子啊,我是无心的,求你饶命。」 简富仁的双手被人反压着,简又又顺眼望去,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李大,心头的错愕更甚,她好像只跟颜明玉说过今天要帮自己演一场戏,以颜明玉的身份,若是在这作坊里被简富仁给不小心「伤着」了,王善光也是要吓掉一层皮的。 可怎么这会连衙门里的人也来了。 随意的一扫,竟有五六个人之多,看样子是被派来保护秦诏的。 不过这戏谁演都无所谓,见秦诏完好,简又又也乐得看戏,而且秦诏的名头,显然比颜明玉的更好用一些。 简富仁如果不是被人钳制住,是恨不得把头磕的咚咚咚作响,毕竟若是能够换来眼前之人的松口,受点伤算不得什么,否则等待他的,可不知道是什么结局了。 只是简又又就算没有想要弄死简富仁的心,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他的。 颜明玉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起来森冷凛锐。 「留着力气,去跟县太爷说吧。」 简富仁身子一僵,面如死灰。 王善光很快被王有光背着来了,村民们自发的让了一条道,王善光先是看到了跌坐在地上脏乱不堪的秦诏,脸上还有泪痕,就算没见过县太爷的儿子,也能猜出眼前的孩子的身份,当即一阵头晕目眩,大感不妙。 再看不远处的脸色阴沉的颜明玉跟跪在他面前如丧家犬一样的简富仁,更有一种想要掐死简富仁的冲动。 简富仁一见王善光,像看见了救星似的:「村长,村长救我……」 王善光兇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瞥开视线,这个时候他撇清自己还来不急,救他?不是让人以为简富仁做这些都是自己授意的? 「颜少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王善光趴在王有光的身上,笑容极为谄媚的问候。 颜明玉倨傲的睨了他一眼,冷哼连连:「王村长倒是好大的架子,连我颜记酒坊的生意也能这样无视,真不知这宏沛县还有什么是能入得了您的眼的。」 语气很是友好,但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讥讽。 王善光神情一僵,不知所措。 「颜少爷,你这是说哪的话,你的生意我重视还不及呢。」王善光的表情极不自然,讪笑着说道。 颜明玉负手而立,尊贵之势油然而生,生生的压了王善光一头,让王善光觉得压力极大。 「重视了还任由人过来闹事,你可知道,要是不能如期交货,损失的不是简姑娘,还有我颜记酒坊及府城几家大酒坊,这些,你可赔的起?」 一顶高帽子压下来,直将王善光压的喘不过气来,还没等他说开口,颜明玉又道。 「简姑娘一直跟我保证酒的供应是没有问题的,我今日闲来无事便想来看看进度,这一看真叫我大开眼见,有人滋事闹事,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别告诉你身为村长不知这事,依我看是故意纵容吧,更别说这些人一来就将秦少爷给伤到了,人是我带出来的,回头你让我如何跟秦大人交待?恩?」 一字一句,直将王善光逼的冷汗直冒,心神大乱。 眼珠子很快落到了一旁的秦诏身上:「这位就是秦少爷吧,秦少爷,小人不知你的到来,让人冲撞了你,也实在是这段日子我伤了筋骨不得下床,才被这混人煳弄住了,先前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们不得乱来,谁知道他们给我阳缝阴违,此事我真是完全不知情啊。」 王善光看向秦诏的表情完全一副狗腿的嘴脸,就差没有给他舔鞋子了。 他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简富仁等人的身上,简又又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似乎见怪不怪。 却不知这样的解释对秦诏来说压根就像是对牛弹琴,完全不理解。 秦诏小脸微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去,不愿意搭理王善光。 又又说过,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不用多说话,不搭理他就能让对方吓破了胆。 果然,王善光见秦诏这副模样,脸上更是焦虑。 简富仁一听王善光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更是急了:「村长,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明明我做这些你都是默认的啊,你如今可得救救我才行啊。」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更是将王善光得罪了个趁底,王善光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简富仁给千刀万颳了去。 「你闭嘴,别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我一直在床上养病,哪里知道你做混帐事,否则岂能容你胡来……秦少爷,颜少爷,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顿了一顿,王善光忽然看向简又又,忙放低了姿态道:「又又,你是知道王叔的为人的,可得帮我好好澄清一下才是。」 这会需要用得上简又又的时候,又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了,简又又在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极为给面子的点头,对着秦诏跟颜明玉说道:「秦少爷,颜少爷,村长大叔说的没错,这些日子他不能走动一直卧床养病着,对于简四叔闹事一事他知道后也是极力制止了的,我原先以为简四叔会收敛一些的,哪里知道他换成隔三差五的来闹事了,原先以为我这里让工人抓紧些,是不耽误时间,却不知道秦少爷跟颜少爷突然造访,还意外的伤了秦少爷。」 「对,对,又又说的没错,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王善光顺着简又又的话连连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算这丫头有眼色。 简又又不是不想把王善光一併拉下村长的位置,只是放眼整个云岭村可没有人适合当村长了,要是再来一个外来的人当村长,又是个未知数,还不如放着王善光,至少经此一事,王善光也不敢再对她的作坊有任何的马虎。 秦诏就着简又又的手站了起来,脏污的小脸看不出他的神情,只听他的声音软软的响起:「我听又又的。」 简短,清冽。 却让王善光如临大赦。 简富仁一双眼睛亮着希冀的光看向简又又:「又又,四叔错了,你帮四叔求求情,饶过四叔吧,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你帮帮四叔,四叔以后都听你的。」 这秦少爷既然肯给简又又面子,想来简又又只要替他求求情,他也就能没事了的。 简又又淡淡的看着简富仁,眼底眸光闪烁:「简四叔,秦少爷不追究村长的责任,是因为村长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你以为我跟秦少爷的交情已经到了一句话就能够抹去你伤他的罪行吗?就算秦少爷肯,在场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事传入县太爷的耳朵里,我还能有好果子吃,这些个衙差,可都不是摆设的。」 李大等人都是换了便装,所以当人知道他们是衙差时,个个吓的脸色都变了。 简富仁动了动嘴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颜明玉的薄唇抿成一条冷漠的弧度:「把人带去衙门让秦大人审问去吧,本想今天带秦少爷出来散散心,却不料碰到了这种事情,回吧。」 话里,是浓浓的不悦跟恼怒。 ------题外话------ 我能说,我忘了存稿的到期时间咩…… 昨天躺床上了才勐的想起,我好像只有到十五号的稿子,十六号的没了……
第150章 喝完快滚 王善光赔着笑:「颜少爷,这来一回也不容易,进寒舍喝杯茶再走吧。」 颜明玉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走过去牵过秦诏的手,淡声道:「还是免了吧,我还得带秦少爷回县城看大夫,这伤可轻可重……」 轻轻的一句话,像一道重锤狠狠的砸在王善光的心上,嘴角僵硬的扯着讨好的笑容:「是是,这次是小人管教不严,来日一定登门请罪,还望秦少爷跟颜少爷在秦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你怎么管教村民的我不管,只是王村长你记住了,这作坊里酿的是我颜记酒坊的酒,若再有人来闹事耽误了交货时间,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颜明玉一瞬不瞬的看着王善光,目光深沉而又内敛,王善光背后蹿起阵阵凉意,忙不跌的点头保证:「是是是,颜少爷放心,我一定警告全村的人。」 今天这一闹,云岭村几乎大半个村民都在这里了,谁都知道简又又跟颜记酒坊的老闆搭上了关系,而且跟秦家少爷似乎关系也不错,谁会不长眼的再来给简又又添堵? 王善光更不敢再松懈半分,一个简富仁就差一点让他的村长之位不保,要是再让人来作坊闹事,他的村长还要不要干了。 颜明玉带着秦诏走了,走的时候秦诏还不望回头对着简又又悄悄眨着眼,那意思分明在说:又又,我厉害吧? 简又又浅浅一笑,心头划过一丝暖意。 秦诏今天这个忙,可谓是帮到位了,明天一定得去县城好好谢谢他才是。 一群人离开后,简又又转身望向王善光,清冽的黑眸里满是犹豫,顿了一顿,才开口道:「村长大叔,至于你先前的提议,原本我想是答应了的,只是如今简四叔得罪了县太爷的儿子,我也不敢让他留在我的作坊做事情。」 王善光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的不满,忙不跌的点头应道:「又又,你说的对,事先是王叔被那小人矇混了双眼,以为自已一个村的是个可靠的,哪曾想到他竟闯出这样的大祸,好在没有给作坊造成任何损失,影响了你跟颜少爷的合作。」 此刻,王善光可不敢再在简又又面前摆什么架子,他可没忘了,刚刚秦少爷会不计较他村长的失职,还是简又又在一旁替他说话澄清了的,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不能给简又又摆脸色,何况那作坊关系着跟颜记酒坊的合作,那颜少爷都亲自来过问了过见其重视程度,他还指望着作坊能给自己赚钱呢,自然更不能从中作梗。 这个时候,王善光突然有些感谢当初把他毒打一顿的陌生人了,否则这会,他也逃不了干系。 王善光跟简又又客气了几句,便让王有光背着他回去了,出来一套,面对秦诏跟颜明玉这么一小会儿,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村民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三三两两的离开,更有不少人羡慕的跟简又又套近乎。 作坊这边,总算清静下来了。 王义山为首的几见人都走了,这才不敢置信的问简又又:「又又,这……没事了?」 「王叔,没事了,以后大家就可以正常干活了。」 不说简富仁有没有那个时间再来捣乱,就算回来了,也没那个胆子再出现在作坊这边,对她指手画脚。 就算他敢,村长那里也不再是吃素的了,所以这一次,简又又是完全可以放心的睡大觉了。 虽然耽搁了几天的工期,但所幸效果还是不错的,有了简富仁这个先例,村里怕是再没人敢到作坊这里闹事了。 王义山等人听到简又又的保证,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这些天被简富仁时不时的过来闹腾也惹的心烦意乱,眼见这么大一个麻烦解决,所有人都真心松了口气。 至于简富仁的下场,他们可就不关心了。 连又又的作坊都想染指的人,他们才没那个多余的精力去同情。 …… 回到陆家,陆母这才担忧的问道:「又又,这秦少爷是咱们的作坊那里出的事,你说县太爷会不会连咱们一块怪罪。」 陆母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只是前提是秦诏真的受伤,而她跟他又不熟。 简又又揽着陆母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干娘,你放心吧,县太爷也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何况还有颜少爷在,他就算不向着我,也得顾着之后青梅酒的出产量,我若是被县太爷怪罪了,那他找谁要酒去?」 陆母不确定的问:「当真没事?」 「我做事,干娘还不放心吗?」简又又没有跟陆母说太多,今天这场戏是自己做给王善光看的,要是说出来了,那就等于是承认了,要传到王善光耳朵里那还了得,所以不说,才显得最真,毕竟谁能想到,县太爷的儿子会来?还这么好巧不巧的被简富仁「伤」到了。 所以如今,连在作坊那边干活的人都云里雾里,只以为这一次是运气好,简富仁自己倒霉罢了。 知道事情原委的,也只有陆彩云跟容璟之而已。 季老没有猜与,也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他唯一只想做的,就是找到他的宝贝小孙女,顺带在陆家混吃混喝,偶尔替简又又出个气。 「那个……」 突然,门口响起一道突兀的嗓音,打破了院子里众人思绪。 扭头,就见一名年轻男子身穿黑色锦袍,银线裹边,那漆黑的乌髮用玉冠束起,面如秋月,色如春花,最动人的便是一双含情眼,顾盼之间神彩飞扬,嘴角轻扬,笑容妖娆,让人一看便觉得此人轻浮花心。 这小小的农村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气质高雅之人,着实令人警惕而又费解。 简又又秀眉轻蹙,声音平淡透着一丝冰冷:「有事?」 伴随着简又又冰冷声音的,还有容璟之那道似利刃般的目光,如鹰般犀利凛锐,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木有背后一凉,头皮发麻,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我……我寻人……」 「恩?」一个字托着长长的尾音自容璟之的喉咙口溢出来,那轻抿的薄唇阴冷嗜血,木有觉得自己的腿肚子直打颤,快要站不住了,忙将视线挪到一旁,季老的身上,眼眸暗暗一亮。 不能说出爷的身份,找季老将军也行啊。 季老似乎读懂了木有脸上的意思,黑眸微微眯起,那一双久经风雨的眸子暗暗散发着凌厉的威严,周身都散发着常战沙场的骇然之势,让木有再一次没有骨气的腿软了。 呜呜呜呜……不带这么欺负属下的。 舌头一转,木有忙看着简又又,努力保持着他的风流之姿:「在下寻人正巧路过此地,有些口渴,所以想讨杯水喝。」 话落,眼角的余光便看到容璟之跟季老纷纷缓和的脸色,显然对他做出的反应相当满意。 木有在心里欲哭无泪,不能认主,怎么留下来啊? 简又又听对方只是要杯水喝,便点了点头,转身进厨房为他倒了一碗薄荷茶端出来:「乡下地方,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有碗凑合着了,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她有礼的声音透着一股僵硬,木有笑着接过碗,一靠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凉味道,本只是找个藉口转话题,这会倒真是渴了。 他轻抿了一口,黑眸一亮,惊奇的望向简又又:「这茶……真特别。」 「哪那么多废话,喝完快滚。」容璟之俊脸微黑,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木有端碗的手狠狠的一颤,忙一口喝完,哪里敢有半点耽搁。 简又又虽然也希望这人敢快走,不过季容大这态度会不会太恶劣了些,于是回头,嗔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别说话。」训完,又转首看向木有:「这位公子别介意,我们乡下人大多粗鄙不会拐弯抹角。」 没看人家穿的这么富贵么,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些有钱人。 容璟之撇撇嘴,将头扭到一边去,怎么看都像是在耍小别扭。 木有整个人都石化了,有种被雷噼到的惊悚感。 见鬼了…… 「多谢姑娘,在下告辞。」木有把碗还给简又又,心惊胆颤的瞄了一眼容璟之,没敢多留,转身逃之夭夭。 他可不确定爷会不会有想把他挫骨扬灰的想法,毕竟这样「温顺」的爷,可足以令人大跌眼镜,要是被满京城的达官贵人们知道了,不知又是一番怎么样的盛况。 而身为当事人的爷,显然不会愿意把自己如此「丢人」的一面让他围观。 皇上喂,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木有心里一边叫着苦,一边又觉得激动万分,话说回来,他以为爷只有冰山脸,原来还能有这么多的表情,怎么看都人性化多了嘛。 这小小的村庄竟有这般能力让爷变得像人了? 另外,那季老将军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会在这里,还跟爷在一块。 话说,满京城除了皇上跟容家人,还有能跟爷和平共处的人吗?这现象太诡异了,木有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151章 你有良心,自己去救啊 一个陌生男人的小插曲根本不被简又又放在心上,倒是季老神情凝重的将容璟之拉到了外面僻静的地方「沟通」去了。 「那小子是来找你回京的吧,你要滚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说的那是个一脸的嫌弃。 容璟之俊脸一沉,瞪着季老:「死老头子,我是走是留关你屁事,碍你什么了?」 「看着就是一脸的蠢相,也不知道脑子灵不灵光,万一暴光了我的身份我还能留在陆家吗?」 虽然找孙女在哪里找都是一样的,但是简家丫头那手艺可不是人人都会的,尤其是那酿的一手好酒。 这么一想,季老还不忘咽了咽口水,惹来容璟之的一阵鄙夷。 不过心却难得认同了季老的话,那就是木有的确是一脸蠢相,刚刚差点就露馅了。 「哪那么多废话,爷知道怎么做。」容璟之不耐烦的蹙了蹙眉,说道。 看样子他的确得找个时间找木有跟他好好交待一下,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他还不想离开陆家,管木有来有天大的事。 别下一回再出现在陆家,可就没那么好找理由了,简又又偶尔会有点犯迷煳,但该精明的时候绝对叫人不容小觑。 从秦诏跟颜明玉等人走后,云岭村里都在议论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吃过午饭,王文博便出现在了陆家门口,简又又听到王文博找自己,眸色暗了暗,走了出去。 这王文博难道是来找自己秋后算帐的?毕竟王善光不知道自己早已对他的决定一清二楚,但王文博是知道,以他的聪慧,若是动动脑子,也不难猜出这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王大哥。」简又又对着门口如玉般的少爷红唇轻启,唤道。 王文博看着简又又,俊脸微微一红,手都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少女清澈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中午的太阳有点炙热,王文博都觉得自己有点唿吸不畅了。 直到简又又以连续唤了几遍,王文博才收回游走的思绪。 「又又,你没事吧?」 「恩?!」简又又一愣,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 不是来质问我的? 简又又看着王文博,美眸轻轻眨了眨,一脸的疑惑,这样懵懂的模样,甚是怜人,让王文博好几次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摸上她的脑袋。 夏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脑袋上,枯黄的头髮越发的黄了,却说不出的柔和。 「我刚回来,听说简四叔又去作坊闹事了,这一回还把县太爷的少爷给伤了,不管怎么说,县太爷的少爷是在你的作坊受的伤,你有没有受到牵连?」 王文博漆黑的瞳眸里满是关切之情,让简又又有片刻的怔愣,随即摇头道:「多谢王大哥关心,我没事,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我,反而替我解决了大麻烦。」 「恩。」王文博抿了抿唇,眼底快速闪过一缕幽光:「原先还担心我爹会给你施压,这下好了,简四叔也不敢再来作坊闹事了。」 伤了县太爷的儿子,就这一条罪就够简富仁喝一壶的了,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是啊。」简又又明眸皓齿,笑容灿烂,看不出任何异样,既然王文博不说明,那她也就装傻好了,毕竟她算计的那个人,可是他爹。 不过如今没有证据,就算王文博说什么,也不能把她如何。 若是王文博不挑破,那她也会万分感谢的。 王文博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便跟简又又告辞离开了。 既然又又不愿意告诉自己,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一定要对自己诚实,不管如何,她没事就好,毕竟这事,自己也不贊成爹的做法,如今爹没事,反而还是又又说替他澄清,所以无论如何,王文博都无法去怪简又又的做法。 衙差押着简富仁等人去了衙门,秦庸一听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这些人给伤了,勃然大怒,直接将人拉下去一人打了六十板子,关入大牢,也没说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大有不消气不放人的意思。 本来,简富仁等人坐牢那是不用问的,可被打了板子再送去牢里,这后果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秦庸在气头上,又怎么会给这些人请大夫救治,没要了他们的命都算他仁慈了,这儿子可是他的宝贝,就算智商不足,那也是他娘子辛苦替他生下来的,疼都来不急,这些人真是吃豹子胆了敢伤他。 而这些人中,刘从文是早就得到简又又特殊照顾的,所以挨板子的时候衙差也是受了颜明玉的意思,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而是把这些人分开执刑,装个样子叫唤几声就成。 虽说是县太爷发话,但这打不打,怎么打,秦庸又不当场看着,这还不是衙差们说了算的。 但是为了做足全套的戏,刘从文还是得在牢里呆几天,等过段日子,自然会被人放出来了。 刘从文本不乐意,觉得自己吃大亏了,但是却听颜明说简又又会答应给他双倍的银子,咬了咬牙,应了下来,反正就是换个地方住住,比起简富仁等人,自己不要太舒服,呆个几天就有银子到手,何乐而不为。 而简富仁等人被抓走的当天下午,孙氏便着自己的两个弟媳妇哭着上了陆家的门,对着简又又一抹鼻涕一把眼泪好不悽惨。 「又又啊,怎么说咱们也做了十五年的亲戚,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简又又双眸一凛:「简四婶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翻脸不认谁了?」 一旁,孙家的两个媳妇悄悄拉了拉孙氏的袖子,示意她放低姿态,如今她们可是来求人的,不是来质问的。 孙氏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强压住了内心的不甘,哭道:「又又,你别生气,是四婶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富仁好歹是你四叔,你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帮帮他吧,这被衙差带走了,县太爷如何能饶了他。」 阿呸,什么过去的情份,对简富贵跟崔氏她都没有半点的情份,这简富仁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情份,她没有狠狠的踩上一脚就不错了。 「简四婶也会说县太爷不能轻饶了他,我又怎么帮得上忙,难不成我酿个酒还能大过县太爷去?」 孙氏的脸色一僵,被简又又反驳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孙家媳妇当中的一个这时开口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跟那颜家少爷认识吗?你拖他去衙门求个情,县太爷看在他的面子上指不定就能放了我家相公呢。」 这两人对孙氏心里此刻是有些怨恨的,若不是简富仁找上她两的相公,非得要抢这简又又作坊的承包的活,又怎么能伤了县太爷的儿子,得罪了县太爷呢。 只是眼下并不是起内闹责怪的时候,得先把人救出来才行。 简又又淡漠的眸子扫了那说话的媳妇一眼:「这位大婶,你凭什么认为颜少爷会卖我的面子?这受伤的人是秦大人的儿子,颜少爷又凭什么为了我去得罪县太爷呢?别忘了,我的作坊差点不能早日完工耽误了酿酒的时间,那颜少爷可是心里不痛快着呢。」 这三人疯了不成,就算这事不是她主导的,她们哪来的自信,自己会为了一个让她心里不痛快的简富仁跟孙家兄弟而要去求人办事。 「你们的忙我帮不上,要求去求县太爷吧。」 孙氏脸色一狠,骂道:「简又又,你个贱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四叔死在牢里吗?」 「孙氏,我叫你一声简四婶,别给脸不要脸,谁是我四叔,是我四叔会做出天天给我添堵的事情吗?是我四叔会天天来我的作坊闹事让我不能正常开工?他得罪的是县太爷,关我什么事,你有良心,你自己去救啊。」 简又又一瞬不瞬的看着孙氏,黑眸之中迸射出森森寒意,直将人冻得瑟瑟发抖,孙氏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面露惧色。 孙氏稳住了心神,忽地扬手,眼见那一巴掌就要落下,简又又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阴冷至极:「简四叔的教训看来简四婶体会的还不够深刻,要不要我也把你送去衙门,让你们夫妻团聚共同体验一下。」 威胁的话让孙氏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尽褪。 若是简又又现在把自己送去衙门,以县太爷正在气头上的性子自己绝对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村长会举双手贊同简又又的行为,而且说不定还会叫村民帮简又又把她送去衙门。 孙氏打了个寒颤,看着简又又的眼底是深深的忌惮。 孙家的两个媳妇也被简又又凌厉的气势给震摄到了,忙拉着孙氏灰熘熘的离开。 傍晚,张虎带着张家姐弟回来了,驴车上放着满满的几筐青梅。 张悦一边搬着青梅,一边对着简又又说道:「钱溪庄山上的青梅已经全部摘光了,又又,我们摘的这么多青梅够吗?」 「放心吧,我在咱们村的云岭山上也发现了青梅林,而且面积很大,等作坊建好,怕是要你们帮忙去摘了。」 那一片青梅林在山的较里面,村民们几乎没人会进去,而且简又又没有大肆宣扬出去,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并没有几个。 张悦听了简又又这事,黑眸微微一亮,欣喜道:「真的?」 「恩。」 「又又你可真厉害,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长辈都不知道云岭山上还有青梅林,没想你找到了。」 简又又笑了笑:「无意间遇上的,在山的里面,不太好找。」 现在作坊还没有建好,他们从钱溪庄摘来的青梅都还需要放一半在张虎家,如果再摘,怕是更没有地方放了。 好在青梅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凋落,等作坊建好之后,便有地方大批量酿制青梅酒了。 顿了顿,简又又继续道:「到时候你们帮我摘青梅,价格还是按照现在的算,也帮我多找一些实诚的人帮忙。」 张莺听罢,脸色微红,格外不好意思,正想说不收简又又的钱,纯粹帮忙了,张悦兴致勃勃的抢先说道:「没问题,找人手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肯定都是踏实肯干的。」 大姐就是太矫情,虽然她也觉得不好意思收又又的钱,可是以他们家的境况,若是他们姐弟不趁着有又又的帮衬帮着赚钱的话,大姐何时才能嫁的出去啊。 而且又又的意思,便也是想着帮衬他们,如此真心诚意,若是过于矫情,未免太见外了,她想跟又又亲近一些。 简又又看着张悦眼底悄然绽放的一抹流光,抿唇笑了笑,这姐弟四人之中,张悦年龄跟自己一般大,性格又活泼俏皮,的确很谈的来。 这时,张天瑞扭头看着简又又忽然问道:「又又姐,你明天要去县城吗?」 「去啊。」明天还得做些好吃的去慰劳慰劳小屁孩,毕竟他可是帮了自己大忙。 一想到秦诏,简又又心底软了一片,虽然她如今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可她却实实在在的活了二十五年,面对一个十岁的漂亮的萌娃,又爱粘着她,实在不能不喜欢。 张天瑞的眼睛狠狠的一亮:「我能搭你的车一块去吗?上一回七巧节我都没有机会去县城。」 说着,有些哀怨的嘟起了小嘴。 张悦想了想,回头看向张莺跟张倩,道:「大姐,三妹,咱们一块去吧,也顺带给家里添点东西回来。」 以前自己手里是没钱,什么都买不了,可如今他们姐弟几人也赚了不少的私房钱,她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大家的衣服都好几年没有换过了,他们也能扯些布回来做新衣裳。 张莺这回到是没有犹豫的,点头应道,脸上也满是期待。 果然,不管古代还是现代,对于逛街买东西,是个女人都抗拒不了。 张倩则跟张天瑞两人凑在一起兴奋的讨论该买什么东西回来了。 简又又点头应道:「没问题。」 …… 张虎不用再去钱溪庄收青梅,于是整个人也空闲了下来,跟着简又又几人一併去了县城,容璟之一到县城,便找藉口离开了,简又又眉头轻轻皱了皱,并没有多问什么,反正张虎也会赶车。 容璟之离开,自然是去找木有了。 而简又又则去了秦府,把人送到之后,除了简又又其余人是进不去秦府的,于是张虎赶着骡车便离开,带着张家姐弟去採买东西,陆彩云也跟随在旁。 简又又带了刚做好的苹果泥,还有晒干的香肠,秦夫人似乎对昨天的红烧大肠有点排斥,但这自己晒制的香肠可是特别的,大不了她不说这是用什么做的就成,反正秦诏应该会喜欢的。 看门的护卫认得简又又,殷切的跟她打着招唿。 「简姑娘好。」 简又又回以浅浅一笑:「请问秦少爷在吗?」 「在,简姑娘里面请,我这就去回禀少爷。」 走进秦府,因为简又又不是来做菜的,于是丫环将她带到了花厅等候。 没多久,便听到秦诏欢唿雀跃的嗓音:「又又,你来啦……」 话音刚落,便看到穿着锦衣玉带的秦诏张着双臂向自己扑来,在快要碰触到自己时便被一声咳嗽声给制止了。 「宝宝,忘了娘跟你说的了么?」 简又又也才十五岁,他这样抱过去,人家姑娘要不要名声了。 秦诏可怜的撇撇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简又又,说不出的欣喜:「又又,你特意来看人家的是吗?」 「恩,还给你带了好吃的,专门来谢谢你昨天的出手相助,没有受伤吧?」顿了一顿,她看向身后一併前来的秦夫人,屈膝行了个礼:「秦夫人好。」 秦夫人嘴角微扬:「不必多礼,简姑娘请坐。」 说着,秦夫人拉着秦诏往主位上坐去,简又又犹豫了下,坐在下首。 秦诏眼珠子转了转,跑到了简又又的身侧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 一提到吃,秦诏的两眼就不停的发亮。 简又又将食盒递给一旁的丫环,秦诏迫不急待的便要吃。 见秦诏的心思不在她的问题之上,简又又想了想,问秦夫人:「秦夫人,秦少爷昨天回来无大碍吧?」 秦诏能被颜明玉带来云岭村,秦夫人肯定是同意了的。 「放心吧,没事,就弄脏了衣服跟脸,倒叫你担心了,今个还专门跑来看他。」 「没事就好。」亲耳听到秦夫人的确认,简又又大松一口气:「昨天多亏了秦少爷,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个……」简又又话到一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夫人,见对方脸上依旧温婉浅笑,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秦夫人,我并未有利用秦少爷的心。」 如果说县太爷庸碌无为,但这秦夫人可不是蠢货,毕竟内宅若没有一个贤内助,秦庸的县太爷之位也不可能坐的这么稳,明明是个爱财的人,却并未成为十恶不赦的大贪官,这里面,简又又敢保证绝对有秦夫人的耳提面命。 ------题外话------ 昨天摔了一跤,大庭广众,嘤嘤嘤,丢屎人捏,幸亏娃没事!
第152章 我腻不腻害 颜明玉不可能主动来秦家把春诏带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秦诏主动跟秦夫人提出来要来找自己,但简又又却不敢肯定秦诏是无意的来找自己呢,还是专程来找自己。 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能跟颜明玉一起来,显然是他找上的颜明玉。 这么一想,简又又觉得秦夫人肯定知道自己给简富仁等人挖的坑。 秦夫人看着简又又侷促的表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神色:「简姑娘,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怀疑你要利用诏儿的心思,这次去找你,是诏儿自己求我的,不得不说,为了让我答应,他可是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 至于是什么法子,秦夫人便没有提,简又又也能想像得到肯定让秦夫人足够头疼,看她眼底那抹无耐跟宠溺便不难猜到。 「诏儿说你被坏人欺负了,他得去救你,我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好不容易才理清了思绪得知你那天你带诏儿出去后跟颜明玉见过面,便把颜明玉叫来问了问。」 这才得知简又又昨天准备让颜明玉做的事情,本来让秦诏单独出去,还是去这么远的地方,秦夫人是不乐意的,但架不住儿子的苦苦哀求,想着颜明玉在一旁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简又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夫人继续说:「昨天诏儿脏兮兮的回来,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受了欺负,却不料他得意洋洋的跟我炫耀着他今天有多能干,把坏人都打倒了,那眼中的神采飞扬,连我都惊到了。」 秦诏忽地抬头,嘴巴里塞的满满的都是苹果泥,兴奋的问:「又又,我把坏人都抓了,腻不腻害。」 简又又听着秦诏模煳不清的话,脸上都是笑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厉害,非常厉害。」 秦夫人看着秦诏的眼底都是温柔,以前一直怕世人知道自己儿子的缺陷,会给他带来难堪,只是如今看来,他们一直将宝宝关在家里,是不是错了。 她用自己以为对的方式把诏儿保护着,却不知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哪怕诏儿曾经烧坏了脑子,智力只停留在五六岁的时候,但并不表示他不能成长,接触外面的世界。 或许,诏儿并非会像他们以为的那般脆弱。 若是连他们身为爹娘都不能给诏儿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又如何有资格要求旁人像对正常人一样看待诏儿。 像昨天那样雀跃又激动不已的诏儿,是她鲜少见过的,那种因为自己的相助而满足沾沾自喜的得意模样,让诏儿凭添了几分自信,秦夫人有好几次都差点以为,自己的儿子是正常的。 其实,智力不足又如何,接触的多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深入人心就懂得了。 而另一边,县城最大的客栈里,容璟之坐在天字一号房内,找木有很容易,沿途都做有记号。 圆木桌旁,容璟之一身农家棉质的长袍裹身,却依旧不影响他高贵冷漠的气质,手指轻弯,敲打着桌面,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凛冽而又阴沉。 木有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门旁,欲哭无泪的表情像是立即要去见阎王似的。 「唔,爷,您不能怪属下不请自来,属下完全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寻您。」 容璟之俊眸微抬,淡淡的扫了一眼木有,即便这样无意识的一瞥,却让木有顿感千金压顶,喘不过气来。 「恩,爷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成了赫连渊的狗腿了。」 木有的额头滑下一滴斗大的汗水,忙堆着讨好的笑:「嘿嘿,爷,属下是您的狗腿,独一无二忠心耿耿。」 普天之下,也就爷您敢直唿皇上的名讳。 「狗腿的脸看到了,独一无二忠心耿耿没看见。」 木有:「……」 木有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来,爷,您的嘴巴还能再恶毒一点吗?这样质疑一个对您忠心耿耿的属下真的好吗?你就不怕我叛变? 他在心里暗暗腹诽着,却在容璟之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飘过来时立即打了个冷颤。 对嘛,这才是他认识的爷,高贵冷傲,骇然深沉,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从心底里畏惧,先前见到的像猫一样温顺的爷,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了。 转念一想,木有又觉得自己有被虐的倾向,竟然觉得这样的容璟之备感亲切。 果然在爷的长年压迫之下,他都变的扭曲了。 「有事快说,没事快滚。」容璟之看了木有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这指的,自然是木有突然出现在宏沛县,又是受皇上的旨意,要么就是有什么要紧事跟他汇报,但如果没有,木有可以打哪来滚哪去了。 木有双手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爷,您这是嫌弃属下。」 容璟之嘴角微微一抽,真是够了! 「木有,你确定要一直浪费爷的时间?」容璟之眉稍微扬,淡然的嗓音就像是从阴森的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让人的心也跟着抖三抖。 木有忙收敛浮夸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道:「皇上让爷尽快回京。」 「什么事?」 「唔,大概是皇上想您了。」木有一脸的沉思状,皇上可没说什么事,只是见不得爷就这么一走了之而且还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如此迫切的让爷回京这么一副离不开爷的意思,可不就是爷走了让皇上一直惦念着嘛。 容璟之霍然起身,他就觉得自己来找木有就是纯粹来浪费时间的,这小子没个正形,若不是能力有加,自己早就将他踹到爪洼国去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容璟之抬腿往门口走去,经过木有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满脸的嫌弃。 「爷,您不能赶属下离开,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危。」木有狗腿的替容璟之打开房门,忙不跌的说道。 他就这么回去了,没能把爷一併带回去,皇上还不剥他一层皮,这回去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那还不如留下来呢。 不管咋说,他在爷这里可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异常,说不定有好戏看,说什么也不回去,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来。 容璟之自然没错过木有眼底一闪而过的充满兴味的神情,危险的眯了眯眼:「你确定留下来?」 木有狠狠的吞了吞口水,顿了一顿,最终硬着头皮点头:「爷在哪,属下就在哪,属下不能让爷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不过爷放心,在您没同意之前,属下绝对不会暴露了您的身份。」 说完,他眨了眨眼,那一副卖萌的贱样换来的是容璟之的一顿暴奏。 听说,整个客栈都瀰漫着木有悽惨的叫声。 听说,那惨叫声让人不忍心去听。 容璟之离开的时候神清气爽,天字一号房内,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隐约能看到一名男子顶着一张猪头脸。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容璟之活动活动筋骨,这么久不在京城,木有的皮又松了,再不给他好好紧一紧,他就该忘了爷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张家姐弟走在街上,看什么都稀奇的不行,小脸上激动难掩,张莺姐妹买了几匹布,回去给家人裁了做新衣裳,又买了一小袋白面,还有一些油盐的调料,经过猪肉摊时,张天瑞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怎么也走不动了,几人相视一望,稍稍一犹豫,便割了一大块猪肉回去,肥瘦相间,很是诱人。 还是过年的时候吃过肉,这都大半年了,不说小弟谗,她们姐妹几个也谗,今个就奢侈一回,多割些,吃个够。 「虎子哥,你在看啥?」张倩蹦蹦跳跳的跑到张虎身侧,看他专注的盯着面前小摊上摆着的姑娘家喜爱的首饰,最贵重的,怕是那银制的首饰了。 也是,对于有钱人家来说,想要买首饰都会去那些精緻的首饰店铺或是金铺,像这种路边的小摊贩,除非做工特别精緻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的,那也只有他们这种穷苦老百姓会停跓。 张虎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一只银制的梅花簪子,嘴角的笑意是那样的温柔而又宠溺,仿佛是在看心爱的人一样,让张倩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恩。」 张虎听到张倩叫自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这梅花簪子做工很是精制,配彩云一定好看,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这位小哥,你可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可是我这最好的东西,如今也只卖了剩最后一支了,送给心爱的姑娘最合适不过了。」 卖首饰的是个中年妇女,微胖,看得出张虎眼底的喜爱之意,忙推销道。 心爱的姑娘…… 这几个字让张虎心里瞬间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老闆,这簪子多少钱?」 老闆笑的眼睛都眯起了一条缝;「看你真心实意的想要,我也不卖你贵,一两七钱。」 唔,一两七钱,对于他们来说买支银簪子的确贵了,不过给彩云买的,值。 张虎也没有犹豫,更是连价都没有还,爽快的掏了银子付帐,只将老闆娘乐得找不着北了,又拿过几条姑娘最爱的颜色鲜艷的髮带:「小伙子,看你这么爽快,我送你几根髮带,拿这绑鞭子最是好看的了。」 「谢谢老闆。」张虎道谢,拿过髮带,然后拿着银簪道:「老闆,麻烦你帮我包一下吧。」 老闆笑着打趣:「还打包什么样,这姑娘就在一旁,还不趁机给人家戴上。」 刚刚老闆就说这银簪子送心爱的姑娘最合适,这会指着一旁的张倩让张虎给她戴上,这是误认了张虎送簪子的对象。 张倩忽的红了脸,羞涩的低下了头,心里头没来由的呯呯直跳,像是快要跳出心口一般。 张虎神色微微一怔,看着老闆打趣的目光解释道:「老闆,你误会了,她是我妹妹,我这簪子是给我娘买的。」 把张倩当妹妹一样看待,可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关系。 老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讪讪的笑了两声:「是……是这样啊,小伙子,你可真孝顺。」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认同,哪有人送娘送这么精美的梅花簪子,一看就是给年轻姑娘戴的,不过人家这么说了,她做生意的,又不是说书的,知道那么多详情干麻。 张倩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失落,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妹妹啊…… 「倩儿,走吧。」张虎接过老打包好的银簪放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胸口,嘴角的那抹满足的笑意让张倩有些刺眼。 她强扯出一抹笑:「恩。」 张莺带着张悦跟张天瑞去别的地方看东西了,说好就在这附近,不会走远,所以远远的就能看到几人的身影,张虎的身边跟着张倩,却不知陆彩云的踪影。 「虎子哥,你这银簪应该不是给张婶买的吧,肯定是有中意的姑娘,是谁呀?」张倩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看起来那样的漫不经心。 张虎眉头轻轻一蹙,彩云一个人去哪了呢?也不在小摊上买东西,入目所及之处,没有看到陆彩云的身影,张虎心头慌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回答张倩的话:「没有。」 转过一条街,赫然看到陆彩云在归云楼的门口来回的走,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归云楼大门的方向,似乎是在找谁,又像是在等人。 张虎大大的松了口气:「彩云……」 说着,人大步向陆彩云跑了过去:「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想着反正来一次县城,想看看归云楼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陆彩云掩去心头的失落,说道。 上次就听说霍公子会长时间呆在宏沛县,原以为会在归云楼碰到他。 张虎不疑有他,瞭然的点点头,归云楼的好多东西都是由又又提供的,彩云过来问问也是正常。 「那怎么不进去?」 陆彩云看了一眼大门口,还是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轻嘆一声,摇头道:「我想想还是算了,这样进去未免太莽撞了些,这些事还是让又又来做吧,毕竟她比较擅长。」 ------题外话------ 唔,这章感情有点复杂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角恋……最终谁恋谁捏?
第153章 你一个人吃好吗? 简又又去完秦府,又去了颜府,虽然这一次的功劳秦诏最大,不过颜明玉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要没有这两的相助,她想解决这个麻烦,还真不是件易事。 颜明玉听说简又又来道谢,颜明玉也不客气,收了她送来的吃的,让简又又给他做了顿好吃的。 正值吃午饭的时候,简又又刚做完,张虎便带着陆彩云跟张家姐弟来到了颜府的后门,先前便说好,大家在这里会面。 「颜大哥,饭菜做好了,我就先走了。」简又又将菜端上桌,笑眯眯的说道。 颜明玉闻着诱人的味道,食指大动,一边招唿着简又又,一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又又,别客气,一块坐,忙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 如果说先前他们之间还存在规矩,那如今颜明玉把简又又当妹妹看待随意了许多。 哪能让妹子给他做了好吃的之后还不留人家吃饭的。 简又又觉得若是只有自己一人,那肯定不会客气了,不过现在自个可是身后带了好几个人,哪好意思留在这里吃特意给颜明玉准备的东西。 不说这么点菜够不够那么多人吃,就说张家姐弟几个,要真的进了这厅,上了这桌,怕是得紧张死。 「不了,颜大哥,我跟我们村的姐妹一块来的,总不能扔下他们自己吃独食。」简又又开着玩笑道。 颜明玉开心的吃着简又又腌制的香肠,不在意的道:「没关系,一起吃,要是他们拘束,厨房里也有饭菜,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那里吃。」 「我还是跟他们去街上吃,就算是颜府的厨房,也能把我们这种乡下来的人给吓破了胆,颜大哥,你慢慢吃,米酒过些天就能给你送来,至于青梅酒,一个月也能好了,不知是我将酒拉来你这还是直接送去府城?」 见简又又坚持,颜明玉也不强求,转而说道:「不用,到时候我会通知府城那里,让他们自己过来拉,省得你跑。」一个姑娘,还是十五岁的姑娘,独自一人做生意本是不易,颜明玉在简又又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只是简又又的身上,比曾经的自己更多了几分韧劲。 要知道,她可是从身无分文起家的。 而自己,来宏沛县打拼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人,带着的财,都比简又又高了不止一个起点。 所以颜明玉分外欣赏简又又。 「那行,谢谢颜大哥。」 唔,其实她更想叫颜姐姐来着。 跟颜明玉告别后,简又又便去了颜府的后门,到的时候,容璟之也办完事回来了。 「又又,咱们现在回去吗?」陆彩云问。 「先填饱肚子再说。」 张莺腼腆的说道:「又又,你们去吃吧,我们带了干粮出来,就先去城门口等你们。」 县城的东西虽然好吃,但也贵,能省一些,是一些。 简又又抿了抿唇,明白张家姐弟的想法,虽然总是请人家吃东西实在太败家,但既然是跟她一起出来的,没理由自己去吃好的,让人家啃干粮啊。 「难得来县城,吃干粮多委屈啊,走,我请你们吃阳春面去。」面便宜,这么多人,一人一碗面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再来一人一个肉包子,哇,不要太香。 陆彩云跟张虎没意见。 容璟之眉头狠狠的拧起,又是街边摊,能不能吃点有涵养的东西? 不过就算他提出反对意见,在简又又那里也起不了什么做用。 明明把钱看得很重,偏偏对别人又大方的很,真不知道这丫脑子里怎么想的。 张莺听了简又又这话连连摇手:「不了,又又,我们吃干粮就好。」 这一次,张悦也附和了姐姐的话:「又又,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天热,我们的干粮带出来不吃掉也是浪费了,你们去吃吧。」做人要懂得知足,又又对他们好,她也不能顺竿子爬,她赚钱也不容易,哪能让她这么破费呢。 虽然听上去让人很眼谗,不过他们不能得寸进尺。 简又又见张家姐弟四人态度坚决,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总不能真让人家的粮食浪费了,一会吃完面给他们带点肉包子来。 对待朋友,她简又又向来是很大方的嘛。 酒楼里的面,大多要一百到二百文一文,而街边小摊贬这里的面,只要五十文一碗,虽然味道不及大厨做的香,纯正,但也不差,更何况街边的小摊辅料更足。 简又又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容璟之整张脸都堆着嫌弃,难以忍受,他是不是应该找木有吃过午饭再来? 但是一想到对着木有吃饭,容璟之也难以接受,还不如陪简又又坐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吃呢。 忽然,陆彩云耳尖的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一回头,就见自家大哥小心翼翼的扶着一姑娘坐下,而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百合。 「大哥。」陆彩云惊唿一声。 陆逍云听到叫唤蓦然抬头,见是陆彩云跟简又又几人,甚是欣喜:「彩云,又又。」 陆彩云盯着陆逍云笑的贼眉鼠眼,特别是那一双放光的眼睛落在了陆逍云扶着百合的手上:「哥,没想到你两进展很快嘛……」 陆逍云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陆彩云话里的意思。 倒是百合涮一下红了脸,就像天边被染红的晚霞一样醉了,即便眼角有雀斑,让她看起来失了几分美色,但却让怔愣中的陆逍云有片刻的失神。 从未想过,一个女孩子害羞起来,是这样的娇艷动人,惹人怜爱的。 「陆大哥,回神了。」简又又也忍不住打趣道。 「你们两胡说什么呢,百合是不小心扭到了脚。」陆逍云回神之后脸上带着一比窘迫,忙解释道。 陆彩云俏皮的眨了眨眼:「大哥,越是解释,就等于是掩饰。」 「陆彩云,吃你的面。」陆逍云没好气的低吼,再被自家妹妹这张破嘴给说下去,人家百合姑娘还要不要名声了。 陆彩云对简又又挑了挑眉,眼中的揶揄味道十足。 有接触,就有希望,就算大哥再蠢再木讷,只要百合的心在他那里,嫂子还会远吗? 想着,陆彩云趁陆逍云去给百合端面的时候坐到了她的身旁:「大嫂……啊不对,百合……不介意我直唿你的名字吧?」 简又又听着陆彩云那脱口而出的「大嫂」两字无语的拍着额头,陆彩云,你也真是够了哇,要不要这么迫不急待,把人姑娘吓跑了你上哪找大嫂去。 百合倒是没有吓跑,反而脸红的更厉害了,但心里也抑制不住的甜蜜感。 陆大哥的妹妹,还真是可爱啊。 「陆姑娘,当然可以。」百合羞涩一笑,说道。 陆彩云拉着百合的手,亲昵的模样:「陆姑娘太见外了,叫我彩云就行。」 唔,姑嫂关系,现在培养,现在叫百合,过不久说不定就能叫嫂子了。 「恩,彩云。」 被自己喜欢的人的妹妹如此热情的对待,百合受宠若惊的。 「百合,你怎么扭到脚了?是不是我哥害的?」陆彩云问道。 百合忙摇着双手,急切的解释:「不是,是我被人撞倒不小心扭到的,陆大哥正巧出来吃午饭经过。」 陆彩云瞬间瞪大了双眼:「啥?你都扭到脚了他竟然不先带你去看大夫,反而来吃面,太过份了。」 说着,腾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准备质问自家大哥。 一回头,就见陆逍云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陆彩云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大哥,你还有没有良心,人姑娘都脚受伤了,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吃饭?」 百合不停的拉着陆彩云的袖子:「彩云,我不碍事,是我让陆大哥先来吃东西的。」这样,她也有更多的时间跟他在一起,虽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也让她心满意足。 若是带她先去看了大夫,那看完大夫两人就要分开了。 「百合,你不用替他说好话,这就是没良心。」 陆逍云被陆彩云骂的一愣一愣的,他吃个饭怎么了?有错吗?怎么他在彩云的脸上看到了自己似乎做了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陆彩云看陆逍云这副呆愣的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这闷葫芦的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当初喜欢那芳华的时候,还知道送人姑娘东西哄开心的,怎么这回倒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陆彩云那个急啊。 「彩云,你咋拉?」陆逍云莫名奇妙的看着陆彩云,自顾自的在凳子上坐下,拿起筷子挑着一筷子面唿噜唿噜的吃了起来。 陆彩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蠢货不是她哥…… 简又又看着陆彩云那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甚是好笑,拉着她坐下:「行了,人家百合都不介意,你气什么,不过……」话一转,简又又看向吃的倍香的陆逍云,问:「陆大哥,你一个人吃好吗?这大中午的,百合应该也没有吃吧。」 陆逍云被问的愣住了,他真忘了问。 百合的头低的更下了,几乎垂到了胸口,闷闷的声音道:「我……我不饿。」 简又又嘴角一抽,果然如此。 不怪陆彩云对陆逍云恨铁不成钢,她也想剖开陆逍云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啥。 一个男人,再粗心,也不能粗心到这种地步吧。 唯一的解释,百合不被他放在心上。 对待感情的事情,这两兄妹还挺像,知道自己喜欢的,却感觉不到别人对他们的爱意。
第154章 偷银子 哪怕百合说不饿,但事实却是她的确没有吃午饭,陆彩云对着陆逍云使了个眼色,陆逍云会意,立即替她叫来一碗面。 百合端着面前的碗,眼底噙满笑意。 她不怪陆逍云的粗心,能这么静静的陪着他,看着他便好,比起当初他跟芳华在一起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时,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很好了。 几人吃完面,陆逍云便扶着百合去医馆,陆彩云也跟着去了,其间不忘把陆逍云给挤开了,自己扶上了百合的手。 「哥,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吧。」 陆逍云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忙点头:「恩,你小心着点。」 百合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很快收起来。 「百合,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哥来扶着你?」两人靠着很近,陆彩云悄声问道,眼底满是打趣。 百合一愣,脸蓦的红透了,恨不得立即找条缝钻进去。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这话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而且对象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妹妹,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会不会让彩云误以为她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啊? 陆彩云没有发现百合又羞又纠结的心思,自顾自的道:「其实你不用害羞,我一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哥了。」 百合:「……」 这样真的有好一点吗? 百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呯呯呯的跳个不停,正犹豫着说些什么,却听陆彩云继续说道:「我哥看着精明,其实有点木讷,看当初被芳华那女人耍的团团转就知道了,又又说,毕竟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感情不能说放下就放下,所以你一定要给我哥一点时间,我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嫂子,可不能因为我哥的蠢而放弃他啊,我会帮你的。」 陆彩云说着,两眼炯炯的看着百合,发着亮光。 百合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为何突然间支开陆逍云而主动扶自己的原因了。 心里头一暖,没有什么比得到未来的婆家人认可更重要的了,她想,以后若真能嫁给陆大哥了,姑嫂和睦,小姑这么可爱,婆婆也不会是恶人,自己一定会很幸福吧。 「那……那彩云……你哥有什么喜好吗?」百合咬着唇,弱弱的问道。 既然小姑说会帮自己了,自然得先打听清楚了陆大哥的喜好。 陆彩云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对着百合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家大哥的喜好,百合时不时的点头,听的很认真。 …… 简富仁等人一直被关在牢里,孙氏跟孙家两个媳妇最后得知,想要简富仁跟孙家兄弟出来,就得拿银子赎人,也不多,一个人五十两银子。 这样的数目可把牢里那些人的家属给吓懵了,别说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就算有,也未必捨得拿出来啊,但若是不拿银子来,人就别想着领回去。 如果没有被打板子,几个大男人在牢里吃点苦头也就是了,只是挨完板子没有让大夫来医治过,这一日日一天天,身体再强壮的人也实在扛不住。 听说,跟他们一起的刘从文,已经筹集了五十两银子,被放出来了。 孙氏跑到村口的刘大爷家里,如果他们能有钱赎刘从文,应该还有钱才对,自己先借点。 只是还没到刘家门口,就被刘大爷拿扫帚给赶了出来:「走走走,那小子哪来的银子我不知道,他就是死在外边也跟我们没关系,你们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去,我哪有什么银子借你们。」 兇狠的脸上忽地闪过一抹担忧,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银子,会不会惹什么麻烦,真是个混不吝,好的不学竟学那不着调的,竟然跟着那简富仁去又又的作坊闹事,简直让他丢人。 「刘大爷,你行行好,救救我们家当家的吧。」 「我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哪来的银子给你,你那三哥三嫂家当初不是要了人家又又五十两,怎么不去他们家借?」 刘大爷没好气的低吼,最看不得这种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不去又又的作坊闹事,又怎么会伤了县太爷的儿子。 再说,就算他想借,自己也得有银子借得出去才行啊。 否则自己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那臭小子给赎出来。 再怎么不务正业坏透了,那也是老刘家唯一的根了。 幽幽的嘆了一声,刘大爷关上大门,不再理会门外的孙氏。 孙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简又又那里求不到,如今唯有去简富贵家试试了。 崔氏去了村长家,开门的是简洁。 孙氏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洁儿在家呀。」 简洁皱了皱眉,直觉得孙氏上门没好事,手扶在门框上面,也没有要让她进来的意思:「四婶有事吗?」 「你爹娘在家吗?」孙氏见简洁没有要让自己进去的意思,狠狠的咬着咬,压下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问。 其实她问的是崔氏,这个家里,简富贵向来是个摆设,没有任何主见,钱也一直由崔氏保管着。 「我爹下地去了,娘去村长家了。」简洁看着孙氏,抿着唇说道。 孙氏讪讪的抽了抽嘴角,想了想,又问:「那你大哥呢?大哥在家吧?」她想,简单是崔氏的宝贝疙瘩,又心善,当家的可是他的四叔,如果自己问简单借钱,让简单去跟崔氏开这个口,想必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简洁看着孙氏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眼底戒备:「大哥在屋里读书,准备考举……」顿了一顿,她眯起桃花眼,看着孙氏:「四婶,你该不是想来借钱赎四叔吧。」 孙氏一愣,没料到小小年纪的简洁会这么聪明。 「是……是啊……我想找你大哥说说。」孙氏在简洁那讽刺的注视下有种下不来脸的感觉,但为了自家当家的,说什么也得忍了,否则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儿,还怎么过? 简洁正欲将孙氏赶走,忽然想到自己还得靠着四叔家的简柔跟王玉瑶走的近些,红唇轻轻抿了抿,犹豫道:「四婶,我大哥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容不得人打扰,如果让娘知道你为了借钱的事情打扰到他,恐怕这钱更借不成,你看要不这样,等我娘回来我跟她说,吃晚饭的时候娘总会在了,你再来找娘谈这件事情。」 孙氏怔了一怔,怎么都没料到简洁突然变这么好说话了。 虽然这话不知真假,但简洁说的也并无道理,崔氏如今指望的,就是简单考举,好让她在村里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她可就是举人的娘了,有了举人的功名在身,简单的身份也不容人小觑,这可不是件小事。 万一到时候简单落榜了,那崔氏可别把这帐算在她的头上。 想了想,她点点头:「那成,四婶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不管简洁是不是真心想帮忙,自己吃晚饭的点再来也一样的,到时候简单也会在场,简富贵亦在,这两人或多或少会劝崔氏也说不定。 看着孙氏离去的背影,简洁放在门框上的手指渐渐捏紧,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关上门,她转身往主屋走去。 熟门熟路的翻出崔氏存着银子的地方,里面是个褪了色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将里面的钱倒出来,整锭的,碎银子,铜板无数,粗粗扫一眼,里面并不只五十两银子。 想来也是,崔氏把家这么多年,怎么真可能一点积蓄也没有,就算不问简又又要那五十两,也得攒点私房钱,更别说简单还得考功名,这哪样都得花钱。 简洁以前只看崔氏数过,但从未见崔氏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整经小脸都惊呆了,眼底是浓浓的贪婪,纤细的小手抓了一大把,满手的碎银子跟铜板让简洁整个人都觉得颠狂了,有钱在手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令人心情澎湃。 激动了一会,她忙将自己的荷包取出来,将桌子竟一半的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荷包,然后把剩下的重新装好,塞回原处。 简洁整个心都在银子身上,压根就没注意主屋的门自己进来时没有关严实,而自己拿钱的一幕,被张巧蓉看了个一清二楚。 待放回原位,简洁从炕上下来,就听到门被人推开,张巧蓉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小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娘的银子。」 话虽然说的义正严辞,但眼底的贪婪跟渴望却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简洁吓的小脸一白,手上的荷包也掉在了地上,掉出几颗碎银子,她一慌,忙蹲下去捡起来。 「大嫂,你胡说什么?」 到底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再聪明也不够沉稳,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害怕张巧蓉把这事告诉崔氏的。 娘虽然疼爱自己,但若是知道自己偷了她的银子,自己少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巧蓉双手环胸,一步步走进屋里,反手将门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简洁,然后伸手,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荷包,笑道:「这荷包是你的吧,你说我要把这荷包给娘,娘会不会以为我是胡说的。」 简洁气的小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你想做什么?」 「一人一半。」张巧蓉握着鼓鼓的荷包,忍不住一阵兴奋,这里面得有多少银子啊,崔氏那老不死的竟然有这么多私房钱,偏偏平日里扣的跟个什么似的,更别说给她单独的零花钱。 怪只怪简洁自己倒霉,被她发现了,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错过。 「好。」没有犹豫的,简洁一口答应,心里却把张巧蓉给凌迟了无数遍。 这个该死的女人,什么都不做就分去她一半的银子,可恨。 不过简洁也知道,除非她把银子放回原位,否则张巧蓉去跟娘告状,自己就死定了,被分去一半的银子,简洁只觉得跟挖她的肉心的一样疼。 张巧蓉面色一喜,迳自拿起荷包就要去拿银子。 简洁一把抢回荷包,冷眼看着张巧蓉,张巧蓉以为她要反悔,正要开口,就听简洁鄙夷的道:「你蠢啊,在这里分银子,不怕爹娘突然回来?再说,这银子是我花精力拿的,凭什么你来分。」 说罢,她一把推开张巧蓉,往屋外走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肯定是不能去张巧蓉的屋子的,岂不是被简单给看到了。 张巧蓉捏了捏拳头,恨恨的看着简洁的背影,不甘不愿的跟着她走了出去。 简洁抓了一大把,并没有数多少银子,回了屋,这次上了心,将屋门给锁上了,将银子给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七两二钱七十文。 「我拿二十两,剩下的十七两加零头都给你。」简洁说。 张巧蓉一口否定:「不行,说好的一人一半。」摆明了一分都不肯吃亏。 简洁气得胸口发疼,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女人,白分银子还不满足,她可是担着大风险的。 「不肯是吧,那大家都别要了。」说着,将银子都装进荷包,作势便要回主屋重新放回去。 张巧蓉见简洁那模样是来真的,忙慌乱的拦住她:「诶,洁儿,你这是做啥,要放回去了岂不是咱两都捞不着好。」 简洁剜了她一眼,道:「反正也达不成共识,与其你心里不平衡告诉娘我拿她的钱,还不如我还回去,反正只要我开口,娘总会给我零花钱用,你嘛……」 她斜斜的睨了张巧蓉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就算她的零花钱少,但至少娘会给她钱花,至于你张巧蓉嘛,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十七两不要的话,那你索幸就一分钱也不要了。 张巧蓉被简洁讥讽的目光看得眼神一慌,忙道:「行行行,都听你的,行了吧。」 十七两二钱七十文也是钱,总比一分都没来的强。 简洁要真破罐子破摔,她屁也捞不着。 于是,姑嫂两人在屋子里将银子给分了,拿着十七两银子在手,张巧蓉激动的手都在抖了,这辈子,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她的手上就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银子,实在是……令人热血澎湃。 简洁唾弃的看了张巧蓉一眼,嘀咕了一句:「没出息。」 ------题外话------ 崔氏知道银子被偷肯定得闹翻天,猜猜简洁留了啥后路哈…… 这天真是冻屎个人,哪里叫降温,这叫速冻了都,亲们千万注意保暖哈!么么哒!
第155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崔氏回来,简洁跟她讲了孙氏来借钱的事情,果然吃晚饭的时候孙氏上门了,崔氏的脸色跟个殭尸脸似的难看。 「三嫂,那个……」 孙氏才开口,崔氏便打断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简富贵动了动嘴,想要替自家四弟求情,却被崔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孙氏的脸色一白,哭着求道:「三哥,当家的可是你亲弟弟,你不看我的面上也看在老简家的血脉上帮帮我吧,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你们的。」 简家的妯娌之间向来不睦,一个个娶的媳妇都不是什么善茬,否则简家两老也不会早早的就去世了,不是病死没有得到媳妇很好的照顾,就是被气死的。 简单蹙着眉,放下碗筷道:「娘,四婶说的对,再怎么样也是我四叔,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虽然这事四叔做的不对,但四叔已经受到教训了,本就挨了板子受了伤,这大热天的在牢里那地方,伤口得到救治,怕是要发脓溃烂了,再怎么样都不能让四叔死在了牢里。 崔氏没好气的瞪了简单一眼,「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赎他的银子可是五十两,不是五两,五百文,你当咱们家开钱庄的吗?说拿就拿,要说咱们村如今最富贵的可是简又又,再说,你四叔害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最疼爱的简又又,如今他闹事伤了人家县太爷的公子,人县太爷没有追究简又又的责任算是仁义了,要我说,他就是自找的,活该他要坐牢。」 简单神色一僵,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个是四叔,一个是简又又,而且四叔一直在作坊闹事,伤害的都是又又,自己曾经也劝说过,但四叔却是执意如此。 崔氏不留情面的谩骂让孙氏煞白了脸。 「娘,打断骨头连着筋,四叔怕也知道错了。」简洁忽然抬头,说道。 崔氏不明所以的看着简洁,自己女儿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怎么这会竟帮着简富仁说话了? 简洁对崔氏悄悄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忘了,简柔跟王爱玲关系可好着呢,而王爱玲又是王玉遥的堂姐,要是到时候简柔跟王爱玲说她的坏话,再跑到王玉瑶面前一嚼舌根,那王玉瑶岂不更不待见她。 就算不借五十两银子,娘也不能做这么绝。 崔氏讪讪的抿了抿唇,看向孙氏发白的脸挤出一抹笑容,起身,拉她坐下:「四弟妹,你别见怪,我这人就是嘴巴快,兜不住话,也实在是气简又又的薄情,其实只要她出手,救出四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虽然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但单儿要考举,花费不小,也实在花的七七八八了,这么一大家口子要吃饭,处处都得花钱。」 孙氏看着崔氏一张一合的嘴,眉头轻拧,心里思量着崔氏这是唱哪一出。 只见崔氏从身上拿出荷包,放到孙氏手心里:「要多也没有,这里有一百文,你先拿去凑个数,我们家……说实在的,也难啊。」 孙氏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讥讽,她崔氏过的难?怕是村里很多人都过不下去了。 如今除了简又又所呆的陆家,还有村长家,谁家比她崔氏家有钱,听说这阵子可是天天往村长家跑,时不时的送东西过去,这些花的不都是钱吗? 孙氏拽紧了手里的荷包,咬着牙道谢:「三嫂一片心意,我替我们当家的谢过了,我还得回去筹银子,就不多留了。」 能有一点,是一点,只是一想到那五十两的数目,孙氏整个人都升起一股无力感,更别说牢里还有她那两个弟弟在,孙家也在筹钱,自己不能回娘家借。 孙氏离开后,崔氏鼻子里重重的嗤了一声,满是不屑,想让她借银子出来,没门。 简洁看了崔氏一眼,低头扒饭,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张巧蓉头一回做这种亏心事,一顿饭吃的不声不响,只觉得有种要被抓包的感觉,扭头看一眼淡然的简洁,暗暗佩服她的脸皮之厚。 …… 没有简富仁的闹事,作坊的进度很快,虽然是大热的天,但简又又对工人又好又大方,总会照顾他们的怕他们会热到中暑,遇上这么好的东家,这天再热,大傢伙干活的劲头也是十足十的,一点都不觉得烈日当头是件多么难熬的事情。 孙氏一直没有凑够五十两银子,赎不出简富仁,只能买通了狱卒让他把伤药送进去,不管怎样,不能让伤口变严重才行。 狱卒倒也没有为难,毕竟县太爷只说了将人关起了,可没说了要这些人的命。 而一同闹事的,除了刘从文被放了,其余的人几乎都继续被关着,只靠着家人陆陆续续送些药进来,不至于丢了小命。 毕竟如果谁家拿得出五十两银子,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点点小钱去跟简富仁跑人家作坊闹事,不就为了那里干活工钱高一些,能揩点油水么。 其实县太爷把这些人关进牢里就抛之脑后了,根本就不想不起来这件事情,以至于忘了吩咐下去关多久,底下人没有县太爷的吩咐,只能一直关着,直到寒冬腊月师爷简富才试探性的问起县太爷,他才惶然想起来,实在是自家儿子完好无缺,让他不上心了,于是他满不在乎的挥着手让人给放人。 简富才就算再不想管,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四弟,好歹是在衙门里的师爷,走出去也是有颇有脸面的人,不能让人戳着他的嵴梁骨说他冷血无情,毕竟当初孙氏来问他借钱的时候,他可是拒绝了,总得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 云岭山,灼人的日光自树叶之间照射下来,在泥土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拂,山上似乎跟山下形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山下夏日炎炎,热得人汗流浃背,而山上却充满了凉意,让人浑身舒坦。 简又又带着陆彩云,张虎跟容璟之上山采野苹果,看着一棵棵青梅树上诱人的果子,简又又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再等等,作坊建好之后就能正式大批量酿酒了,到时候这些青梅都能摘下来酿成青梅酒,那银子就真的源源不断地涌进她的口袋了,成为地主的美梦又进了一步。 苹果泥在归云楼的销量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口感最受那些女人的喜爱,因为野苹果树不多,所以供应的量少,这道甜点在归云楼卖的也不便宜,而且还是先到先得,或者提前一天预约,偏偏这样更让人爱不释手。 归云楼卖多少银子一份简又又不管,反正她只要赚属于她的那一份就行了。 对于好的苹果种子,她特意留了下来,也将苹果树的树枝嫁接了不少在陆家的后院,不管哪一种方法,她都要试一试,等她成功种活了苹果树,那就不用再愁了。 一人背着一个背篓摘完野苹果往山下走去,简又又跟容璟之走在前面,张虎跟陆彩云走在后边。 快要出山的时候,张虎犹豫了半晌,终是将陆彩云喊住了:「彩云,等一下。」 陆彩云回头。 前方的简又又跟容璟之也回过了头,看着三人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张虎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所措。 简又又很快了悟,虎子怕是有什么话想跟彩云说,该不会是想表白吧?否则脸也不会这么红啊。 恩,她不能在这里当电灯泡,否则虎子定要开不了口了。 拉了拉容璟之,简又又说道:「我跟季容大先回去。」 容璟之看着那拽着自己衣袖的一只小手,阳光下,虽然不够白皙,隐约还能看到指腹下的老茧,但却觉得异常的漂亮诱人,若是能牵着这样一双手,想必感觉一定很美好。 想着想着,容璟之咧嘴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温情。 简又又古怪的昵了他一眼:「季容大,你傻笑啥呢?」 容璟之一脸的黑线! 从这女人嘴里,就蹦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才傻笑呢,你全家都傻笑。 「走了。」 简又又看着负气大步往前走的季容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说女人最善变,她怎么发现这季容大比女人还女人,翻脸就跟翻书似的。 一个男人,这么傲娇真的好吗? 「虎子,啥事?」陆彩云见简又又跟容璟之下山,回头看着张虎,问道。 面前少女,没有珠翠环绕,锦衣华服,只穿着最朴素的棉质碎花裙,却像是山间的蝴蝶一样,漂亮可人,或许她不及千金小姐的风姿绰约,娇艷欲滴,但却似淡菊般清雅动人,让张虎只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便怦然心动。 陆彩云见张虎发愣,伸出五个手指在他眼前挥了挥:「虎子?!」 「啊……喔……」张虎勐然回神,耳根子微微发红,深吸一口气,他拿出前不久在县城买的银簪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包着的帕子。 「彩云,这个送给你,你……你喜不喜欢……」 他将银簪子递到陆彩云的面前,看着彩云错愕的神情,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脸的紧张不安,猜不透陆彩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第156章 送礼 陆彩云的嘴巴,突然张成了o型,愣愣的看着张虎:「送给我?」 「恩。」张虎重重的点头,有些话明明想说,但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彩云看着他手里的银簪子,蹙了蹙眉:「这簪子挺贵的吧,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我又用不上,不如你去退了吧,还不如攒点钱在身边,留着娶媳妇呢。」 张虎听了这话,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心里微微苦涩。 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为什么彩云一点都感觉不到呢,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让他娶媳妇的话,分明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意思啊。 心里的挫败感不是一点点。 「这本来是买给我娘的,我娘嫌太嫩了不适合她戴,我想着去退也挺麻烦的,人家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咱们从小一块长大,我还从来没送过你什么呢,就当是感谢你的,毕竟要不是你跟又又关系好,我也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银子。」 张虎深吸一口气,装做没心没肺的说道。 陆彩云听罢,犹豫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说,你最该感谢的不应该是又又么,咋我有礼物,她没有礼物?」 张虎一懵,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给又又的不能太差了,我还在想送什么给她比较合适。」 「你说的也有道理。」陆彩云点点头,顺手将簪子插在了头髮上,阳光下越发的耀眼,虽然不及有钱人家的昂贵首饿,但在农村,一个银簪子已经算是奢侈的首饰了。 张虎见陆彩云将银簪子戴上,脸上溢不住的欣喜,不管怎样,彩云收下了他的礼物,不是吗? 「真好看。」 陆彩云听着张虎的赞美,也不害羞,高兴的晃着脑袋:「真的好看?」 「恩。」 「咱们快回去吧。」陆彩云说罢,转身往山下跑,小手下意识的去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心里忍不住想,不知霍公子看到了,会不会觉得她好看。 张虎不知陆彩云的心思,一路上都雀跃不已,他想,彩云喜欢他送的东西,说不定他多送几回,她就懂他的意思了呢? 他想的很好,却不知陆彩云只是把他当成朋友而已。 银簪很是晃眼,陆彩云一路回去收穫了不少的注意,有嫉妒,有羡慕。 「这陆彩云可真是发达了,你瞧如今银簪子都戴起来了。」 「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靠上了简又又。」 「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切,你敢说你不嫉妒?」 「……」 耳边的议论声,陆彩云充耳未闻。 在云岭村长大,她从小听到的议论实在太多了,贬低她娘的,贬低她跟大哥的,当初也有讽刺又又的,如今这些羡慕嫉妒恨的议论,换个角度可以称得上赞美了。 恩,不可否认,她就是靠了又又才有如今的好日子,的确是走了狗屎运。 唔,他们纯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院子里,容璟之跟季老被简又又指挥着当奴隶,洗苹果,削苹果皮,陆彩云一进门,几乎是只要看到她的人,都注意到了她头顶上的银簪子。 「彩云,你头上这簪子可真好看,还是银的呢。」聂春花笑着贊道。 陆母脸上也带着浓浓的赞美,不过嘴里却责怪道:「怎么出去了一圈就买了支簪子回来,你这孩子咋花钱这样大手大脚?」她以为,是卖杂货的货郎挑着东西经过了村里,陆彩云买下的。 「娘,我哪有乱花钱。」陆彩云嘟着小嘴辩解道:「这是虎子送的。」 简又又忽地凑了过来,笑容诡异而又打趣:「我说虎子咋单独把你留下来呢,原来是有礼赠佳人啊,唔,该不会你们两……」 陆彩云再缺心眼,这话里的意思也还是听的出来的。 一看陆母跟聂春花错愕的神情,便知要被人误会了,忙道:「又又,你乱说啥呢,是虎子送给张婶,张婶觉得太嫩不适合她,虎子这才转送给了我。」 简又又的嘴角微微一抽,无语的看了陆彩云一眼,这妮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虎子送啥给我?」 突然,门口响起张婶带笑的嗓音,她是来送肉的。 「张婶。」陆彩云跟简又又乖巧的唤道。 张婶笑眯眯的点头应道。 陆彩云指着头上的簪子笑道:「我们在说这支簪子呢,张婶你不要,可便宜了我。」 张母看着那支银簪子,微微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道深深的笑意,心中瞭然,也不戳穿,接口道:「我倒觉得这簪子最适合你,不知道的还以为特意给你挑的呢。」 她是过来人,自家儿子可没说过给自己送簪子,别说银簪子了,长这么大,木头簪子都没送过,这意思,不言而喻,唔,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提亲呢。 顿了一顿,张母又道:「这是我当家今早去山上收到的,我给你们送只腿来。」 如今张父只是偶尔去山上下个套子挖个陷井,更多的时候还是帮简又又忙作坊的活,毕竟这才是大事,简又又信任自己,他怎么也得尽心尽力。 陆母起身,擦了擦手,端过凳子给张母坐下:「虎子他娘,你们每次猎了东西都给我们送来,这咋好意思啊。」 「汗,咱们之间还说那些客套话做啥,这大热天的反正吃不完也是浪费了,我们当家的猎了两只呢,一只拿盐腌了明天拿去赵顺家,让赵顺媳妇给大傢伙加个菜。」 这可省了一顿肉钱呢,虽然又又大方,但钱这东西不经花,在作坊干活的人每天中午的伙食都格外的好,不说天天有肉吃,但也是隔三差五,没肉的时候又又便会将处理好的鱼让赵顺媳妇做了,没有鱼腥味的鱼,吃起来也是格外的香,更别说其他的饭菜份量都是足足的。 虽然没有又又的手艺好。 「那就多谢张婶了。」简又又笑着谢道,有人给她省肉钱,她最乐意了。 见简又又收下,张婶脸上笑意更浓了。 总觉得又又帮了他们太多,自己做的实在太少了。 农村人朴实起来的心,就是这样的令人温暖。 「对了,这一小块肉是给春花的。」张母又将手里的另一块肉递给聂春花,直让聂春花受宠若惊。 「婶子,这……我咋能要你的东西。」 张母佯装不悦的扳着脸:「又不是啥贵重东西,快拿着吧,可别给旁人瞧见了,不然我家可不够分。」她小心翼翼叮嘱的模样实在有趣,聂春花只觉得满心都是暖意。 「那……那谢谢婶子。」 「嗳!」 张母也没多留,送完东西小坐了会,跟简又又汇报了一下在她家干活的进度,便回去了。 刚刚她出来的时候,她家虎子刚回家,她可得回去问问情况,若是有戏,可得抓紧请媒婆上门说亲了。 张母走的很急,一回到家,就拉着儿子回了屋,关上房门的举止让张虎觉得他娘要跟他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虎子……」 「娘,啥事?」 「那个……」张母动了动嘴唇,想着自己怎么开口比较好一些,又想到面前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用不着组织语言,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你喜欢彩云是吧?」 张虎的脸勐的红了,平时大大咧咧的少年此刻被他娘一问顿时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娘,你不是早就问过这个问题了嘛。」 不得不说他娘的眼睛很犀利,先前已经看出来了,这会又问是啥个意思啊。 「我这不得确认一下嘛,娘好准备上门提亲呀,不过你这小子为啥说送给彩云的簪子是我不要的?」 一提到这事,张虎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这么说,彩云不肯收下簪子。」 这次,换张母愣住了,对张虎的话有点转不过弯来:「彩云为啥不要?」 张虎幽怨的目光看着张母,即使不说,凭张母的心思也能猜出来。 眼睛忽的瞪得像个铜铃:「你的意思,是彩云压根就不喜欢你,还是她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啊。」张母嫌弃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追媳妇可没他这么笨的,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她啥时候能娶到儿媳妇啊:「彩云要是真不喜欢你,那咱们不能强求,娘重新给你张罗相亲的事,要是她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那你就得明确的说出来,说不定啊人家彩云其实是对你有意思的,只是自己没发觉而已,说出来才能知道她是咋想的啊。」 张虎看着张母煞有介事的训着自己,愣愣的眨着眼睛,是这么回事吗? 「不管啊,最多到过年,你要是娶不回彩云,娘就叫媒婆给你找别的姑娘。」 过了年,虎子就十八岁了,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若是人家彩云真的不愿意,儿子也不能为了她耽搁下去,更不可能去免强了彩云嫁到他们家来,感情这种事本就不好免强,到时候可别成了仇人那就不好了。 他们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待的任务可就落到他的头上了,张母也急着抱孙子。
第157章 算计 日子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简又又的苹果泥会定期给归云楼送去,还有生的豆芽,偶尔会让陆彩云跟张虎帮忙送去县城,而她则留在家里,毕竟她的重心,可是作坊。 起初预估的时间是一个半月,如今看着建成一半的作坊,简又又想差不多再有大半个月就能上樑了。 简家 崔氏给村长家做完午饭回来,想着如今自己跟村长夫人关系越来越好,要趁热打铁才行,今天无意间听村长夫人说起七巧点心,那可是县城美味斋的特色点心,一盒就要好几两银子,也是村长夫人偶然间吃过一回,味道实在让人难忘。 于是崔氏决定狠狠心,咬咬牙,满足村长夫人这一要求,到时候村长夫人更会觉得自己是真的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对自己也就更信任了。 一边想着,崔氏一边将自己藏钱的荷包找了出来,拿在手里的瞬间,她的脸色就变了,女人对于钱永远是最敏感的,更别说崔氏掌管着这个家的银子,而且那银子超过五十两,那份量拿在手里就感觉得到,可如今却足足轻了不少。 脸上一慌,她将荷包打开,把里面的钱倒了出来…… 随即,主屋里便传来崔氏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偷了我的银子……」 声音里含着的愤怒跟阴狠,让听到这话的简洁跟张巧蓉心里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简洁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便恢復如初,抬腿便往主屋跑去,小脸满是急切。 院子里干活的张巧蓉,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眼神忐忑不安,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以崔氏的精明,张巧蓉这副模样要杵她跟前,肯定会认定是她偷了银子,到时候一顿毒打之下,张巧蓉保不准就把自己给招了。 简洁敛眉,掩去眼底的一道暗芒。 「大嫂!」 张巧蓉听到简洁叫自己,勐的回神,一脸的心虚:「简……简洁啊,什么事?」 简洁厌恶的皱了皱眉,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真是没用。 「大嫂,我拜託你冷静一点行吗?你这个样子被娘看到了,还不认定这银子是你偷的,你自己要作死,可别拉上我。」 张巧蓉的脸色微微一僵,忽地拉着简洁的手,急切道:「可是小妹,娘生了好大的气,你说她会不会发现是咱们两偷的银子?」 简洁没好气的拍掉张巧蓉的手,剜了她一眼道:「我早就想好退路了,你给我注意着点。」 要不是张巧蓉如今跟她是在一条船上的,自己才懒得去顾虑她的感受。 主屋里,崔氏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原本还期待自己是不是藏在别的地方给忘了,找了一圈之后顿时绝望了。 没有…… 真的被偷了…… 崔氏那张脸都快要扭屈了,三十多两银子不见了,无疑是挖了她一大块肉,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那偷银子人的肉,喝他的血。 除了在地里干活的简富贵,在家的人都被崔氏的尖叫声给引了过来。 简洁跑的是最快的,其次是简单,两人均是一脸担忧的模样。 只是简洁是装出来的,而简单是真的急切紧张。 张巧蓉虽然被简洁警告过,但还是忍不住心虚,慢吞吞的往主屋走去。 「娘,出啥事了?」简单最先进屋,一见屋里的狼藉怔了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崔氏丢了那么多银子,气得两眼腥红,看起来很是可怕。 简洁饶是想好了后路,也不由得被崔氏这模样给吓到了,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 「娘,屋里咋这样乱?」 崔氏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嗷一嗓子嚎淘大哭了起来:「天哪,不知哪个王八蛋,偷了咱家三十多两银子,那可是咱们家的全部积蓄啊,这简是要命啊,这叫我们以后咋活啊……」 一声一声控诉砸在三人的心头,除了简单整个人因为崔氏的话而血色全无,简洁跟张巧蓉两人并没太多的想法。 三十多两银子,对一个家来说的确不少了,但以崔氏的扣门跟手段,不可能是全部积蓄,就算张巧蓉没有看到崔氏藏了多少银子,就简洁敢拿三十多两,就说明留下的,还不只这个数。 心里闪过一抹讥诮,听着崔氏故意念穷的声音,反到没有那么心虚了。 她嫁入简家这么久,崔氏对她几乎一毛不拔,她想拿点东西去娘家也不准,拿她一点银子算不得什么。 「娘……都……都被偷了?」简单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问道。 家里全部的积蓄?都没了? 简单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沉沉的,不说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赚不了钱,就说他读书赶考,哪一样都得花钱,本来家里为了他念书已经过的拮据了,如今又被人偷了银子,那以后可真的咋活啊…… 家里这么几口人,都得吃饭,全靠爹一个人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那五十两,虽然简单觉得他们做的很卑鄙,但当初又又给的,的确让他们过的宽松不少,而他也更能放心的一门心思读书。 崔氏抹着眼泪重重的点头,一把拽住简单的手,恨恨道:「不行,我得去告诉村长,一定要把这个贼给找出来。」 崔氏觉得自己的心都疼的打结了。 简洁咬着唇,一脸的若有所思。 忽然,她瞪大了眼,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唿道:「啊,娘,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跟嫂子从外面洗衣服回来,看到四婶从咱们家这边离开,我以为她是再来问娘你借银子的,如今想来,会不会……」 后面的话简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了。 孙氏为什么会从他们家这里离开,说不定就是进屋偷银子正好离开被简洁他们发现呢。 「什么?那个贱人……」崔氏愤怒的一拍桌子,跳了起来,眼里满是通红,兇狠的目光让人几乎觉得她下一刻就要拿刀去砍人了。 「娘,你先冷静。」简洁真怕崔氏拿了菜刀就要冲到四婶家找她算帐,这本来就是嫁祸,毕竟得半真半假,若是真捅破了这层纸,她可就暴露了。 崔氏气得大吼:「冷静,我怎么冷静,那个老贱人偷了我三十多两银子,她就是个婊子,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 一边骂,一边就要往外沖。 简单强行拉住了崔氏,虽然心里震惊,却怎么也不相信自家四婶会来他家偷银子:「娘,说不定四婶真的只是来借银子呢,洁儿跟巧蓉她们并没有看到四婶从咱们家出来啊。」 他几乎天天在家,怎么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呢? 「我呸……」崔氏恼恨的呸了一声,气极败坏:「这还不够说明她偷银子吗?最近就她四处借钱赎你四叔回来,不是她偷的,是鬼偷的?」 崔氏认定了孙氏偷钱,心里的怒火像是野草一般疯狂的滋长,将孙氏恨透了。 简洁对张巧蓉使了个眼色,崔氏可不能这么大咧咧的找上门,对她们可没有任何好处。 张巧蓉怔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明白简洁的意思,忙上前拍着崔氏的胸口安抚道:「娘,你先消消气,咱们若是这么冒然的去四婶家问罪,四婶肯定不会承认,就算告诉村长,咱们也占不了理。」 崔氏不爱听这话,愤恨的瞪了张巧蓉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就活该吃这个哑巴亏?白白把这银子送给别人,那可是三十多两啊,以为咱们家是造银子的么,你是不掌家不懂柴米油盐的贵,你可知道那三十多两银子够咱们家多少年?」 越说,崔氏的声音越大,火气也更大。 张巧蓉陌名被崔氏一顿训斥,表情有些僵硬,心里把崔氏骂了个遍。 她倒是想当家来着,可崔氏给她这个机会了吗? 简洁趁机开口道:「娘,不是让您吃这个哑巴亏,只是需要从长计议……」 崔氏扭头,看着简洁眼里满是狐疑之色,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 正要开口,就听简洁对着简单说:「大哥,快去把爹找回来吧。」 家里遭了贼,的确应该把简富贵找回来。 简单连忙应道,安抚了一下崔氏,便出去了。 简洁在简单离开后,扶着崔氏坐在炕上,柔声道:「娘,虽然咱们可以肯定钱是四婶偷的,只是正如大嫂说的那样,四婶不会承认,毕竟这事过去几天了,所谓抓贼抓脏,四婶怕是早把银子给花了。」 崔氏黑着脸,脸色格外的难看,粗糙的手指紧紧捏着拳:「那就这么放过孙氏那贱人了?」 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娘想要找四婶的茬还不简单吗?但是这事确是不能声张,一来我们没有证据,二来简柔姐跟王爱玲关系最好,就算让村长出来做主,咱们也未必讨得了好处。」毕竟就算孙氏偷了银子,这都是几天前的事情,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给县太爷判,他也判不出个所以然来。 崔氏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实在是简洁说的句句在理,这个哑巴亏,自己还非吃不可了。 只是孙错这该死的贱人,自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 简洁见崔氏不再这么暴跳如雷,眼珠子微微一转,挽着崔氏的手臂道:「其实娘,这也未必是咱们的祸,如今四婶偷了咱们的全部家当,我瞧大哥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没有银子咱家这么多人吃什么,简又又赚了那么多银子却全部贴给了陆家,大哥对她向来不错,上次还为大哥买了不少东西,若是大哥去问简又又要钱,简又又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越说,简洁的眼睛越亮,仿佛已经可以看见源源不断的银子从简又又的手里流出来。 崔氏瞬间露出恍然的神情,想到之前就跟简洁商量过的,让简单去向简又又要钱,简又又肯定会给,虽然一直没有想到法子让简单去做这件事情,如今这个算是一个契机。 只是想到白白损失了三十多两银子,崔氏的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那般喘不过气来。 张巧蓉乖巧的坐在崔氏的另一侧,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地步,所以不敢多说,也不敢多抬头看崔氏,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情绪,这会听到简洁的话,抬眸深深的看了眼简洁,神情莫名。 这简洁的脑子,还真不是一肌的聪明,可偏偏这份聪明,似乎总不用到该用的地方。 知道自己跟崔氏问简又又伸手是拿不到任何好处的,就叫相公去,简又又是跟简家断绝了关系,但却是认简单这个大哥的,否则那会也不会给他买这么多贵重的文房四宝了。 如今按崔氏的说法,所有积蓄都被偷了,就算相公不顾自己赶考要用钱,这一家几口人得吃饭吧,哪一处都得花钱,这个时候崔氏让相公去问简又又要钱,简又又再厌恶简家,也不会不顾相公的。 这算盘,打的可真好。 张巧蓉眼底闪过一抹嫉恨,为什么简家只有简单一个儿子,若是他们能分家出来住,简又又看在简单的份上肯定会拉拔自己的,自己会有不少的好处,哪里用得着现在看崔氏跟简洁的脸色。 很快,简富贵跟简单回来了。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的回来,可见路上走的有多急。 「孩儿他娘,出什么事了?单儿咋说咱家的银子都被偷了?」简富贵抹了一把脸上如雨下一般的汗,急切的问道。 全部积蓄啊,没有银子,他们的日子怎么过。 崔氏一下子红了眼睛,嘤嘤哭泣起来,只是不像刚开始那般情绪崩溃激动。 「偷了,都被偷了,是你那好弟四媳妇干的,咱们不借给她钱,她便做出这种下作事情,就为了赎你那四弟回来,现在倒好,钱她拿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简富贵双手紧握成拳,双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脸色微微苍白,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虽然没有证据,但就目前来看,只有孙氏的嫌疑是最大的。 ------题外话------ 唔,简单有木有去问又又要钱捏?
第158章 让她帮帮咱们 屋里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崔氏吸了吸鼻子,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孩子他爹,我现在也不去找孙氏讨说法了,毕竟这事咱们没有证据占不了理,只是没有银子,咱们家吃什么,用什么?单再过两个月就要去赶考了,这一分钱都没有可咋办?」 简富贵听得崔氏这样「善解人意」的话,微微感动,崔氏若是真去四弟家闹,不说两家面子上不好看,关键还没有证据证明孙氏偷钱,到时候反落人口舌,还让四弟跟他们家生隙了,只是,没有银子也是一个大问题。 「我……我明天去县城看看,找点活干,钱……我会努力赚的。」 崔氏鄙夷的看了简富贵一眼,满心都是嫌弃,就他这样,干什么活能两个月赚回三十两或者更多? 简单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不今年我不考了,明年再考……我也跟爹出去找活干。」 「不行。」崔氏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简单,吼道:「什么都可以拖,你赶考不能拖,你准备了这么久,娘就盼你今年光耀门楣了,你必须得去科考。」 因为太过激动,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着。 崔氏绝对忍受不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跟她说今年不去赶考了,她都等着在村里风光一把了。 「娘……」简单看着崔氏眼底的期盼,心里也堵的慌。 崔氏低头抹起了眼泪,一边哭一边道:「单儿,就算咱家再穷再苦,娘也会供你读书……其实,你跟又又关系向来亲厚,如今家里出了这种状况,你不妨去跟她说说,让她帮帮咱们,你也知道,娘去了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娘说的话。」 简单眉头微微一蹙,下意识的排斥:「娘,又又一个人不容易,她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不去。」 崔氏一咽,差点破口大骂,但为了说服自家儿子去问简又又要银子,硬生生将一口怒气给咽了回去,无耐的道:「娘又不是让你去狮子大开口要个几百两一千两的,几十两银子而已,如今她酿着酒生意做的这样大,请工人吃饭一天的花销也不少钱,更别说还有别的进项,你曾经对她这样好,你去开口,她肯定不会拒绝的,再说了,日后你高中,她不是也哪着沾光么?」 「我……」 简单是一根筋到底的人,又又是他的妹妹,当初在家里,自己护着她,疼着她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并没有为又又做多少,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让她过的这样艰难。 而今,又又却一直记着自己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还认他这个大哥,对他又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因为当初理所应当做的去向她索取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就算他渴望银子,也不能这么开口去问又又要,凭什么又又辛苦劳动得来的,要白白给了自己。 崔氏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简单一眼,拍着床号啕大哭了起来:「天啊,我不活了啊,银子被人偷了,儿子不管我的死活,没钱怎么过日子啊,就让我这么死了算了。」 「都说养儿防老,瞧瞧我生的什么儿子,我一心一意为他好,到头来他却是硬心肠,不管一家人的死活啊……」 「大哥,娘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这么说的。」简洁在一旁也跟着哭,虽然没有眼睛,但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的看着简单的模样,越加的惹人怜惜。 简单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歉意。 一下子家徒四壁了起来,生活真的出现了问题,如果没有钱,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唉!」 简富贵蹲在一旁,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竿,一边嘆气一边抽着烟,满脸愁容。 一下子,整个屋里都是愁云惨澹,充斥着对以后的恐慌跟不安。 良久,简单才道:「爹,娘,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人就走了出去。 崔氏跟简洁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道笑意。 …… 简单在作坊那边找到了简又又,看到简单的突然出现,简又又也是惊了一下,虽然在一个村,但是简单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更别说来找她了。 看来,是有什么事情…… 放下手里的东西,简又又走了过去:「大哥,找我有事?」 阳光下,清秀的小脸越发的白皙,看上去漂亮了许多,原本消瘦的脸颊也圆润了许多,因为干活而热的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简单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一下,低头,从喉咙口溢出一个「恩」。 他头一回开口跟简又又提钱的事情,不知道又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大哥,会不会从今往后也会在心里鄙视自己。 简又又侧着脑袋,看着简单俊逸的脸上闪过的不自然,说道:「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咱们兄妹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于简家,简又又是厌恶的,憎恨的,但一码归一码,简单不一样,更何况她还希望简单高中状元,以后给她当后台呢。 想到这个,简又又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一般! 不管哪种原因,简又又想,对于简单,他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自己都会答应吧。 「又又,那个……你这里还缺不缺人?」犹豫了良久,简单才结巴的开口问。 问完,一张脸几乎红成了猴屁股。 他从小最会的就是拿笔,偶尔会下地帮爹干活,但都是无足轻重的小活,如今看一眼作坊这边热火朝天的干活热情,不说他不会建作坊,只能干些小工,但是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完全不像自己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弱书生啊。 头一次,简单的心里生起了一抹自卑。 以往,他总是以自己是读书人为傲的,只是在生活面前,他还是得为五斗米折腰。 不知道又又会不会嫌弃他不会干活而不雇自己呢? 简单纠结的皱了皱眉,很是紧张。 而简又又完全是懵了,她不是没想过简单来找她,或许是顶不住崔氏的压力会开口问她要钱,如果是简单,简又又想,自己不会多给,但是也会心软的让简单拿银子回去交差吧。 毕竟若非崔氏逼的太狠,太紧,简单是不可能来向她开这个口的。 只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简单要来她这干活? 简又又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他的跳跃进度。 「又又?」简单看简又又沉默不语,以为她不想请自己,但又碍于面子不好回绝,忙道:「虽然我没干过这种活,但是我会努力学的,又又,你不妨给个机会我?」 简单想过了,家里被偷了银子,且不论这钱是谁偷的,但一下子家徒四壁实在让一家人举步维艰,他身为长子,理应承担起责任,娘让他直接开口问又又拿钱,但他是读书人,有属于自己骄傲,更何况又又这么辛苦赚来的银,凭什么他开个口就该拿过来。 所以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是他靠自己的劳力赚钱。 「大哥,你入秋就得去府城科考了,这个时候来给我干活,你读书怎么办?」简单若想来干活赚钱,她肯定是不反对的。 身为男人,赚钱养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简单最爱的还是读书,对这次考试信心也很大,若是影响了读书,那她罪过不是大了? 简单一听简又又这话,松了口气,不是嫌弃他手无缚鸡之力就好。 「没关系,在你这里干活休息的时候也多,我可以利用这个时间看书……又又,这么说你是答应用了是吗?」 说着,简单两眼放光的看着简又又,欣喜不已。 简又又见简音期盼又激动的小眼神,就算想不答应也做不到,点点头:「如果大哥觉得不耽搁的话,当然可以。」 简单的人品,她是绝对信的过的,虽然有时迂腐古板。 「谢谢你又又。」简单扬起大大的笑容,看着简又又忽然又道:「不过又又,我能不能……那个先预支点工钱?」 说完,他整个人就把头给低下去了,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如果现在简单的脚底下有条个洞,简又又毫不怀疑他会直接钻进去。 简又又看着简单羞愧的模样,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不过作坊大概不到一个月就怕要建成了,我先给你一两银子,若是以后大哥还想留在作坊干活,我们再另算怎么样?」 小工是五十文一天,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完工了,差不多一两多一点,简单既然是来干活的,她该咋样还是咋样,不会因为是自已大哥而偏私,大家都是付出劳力,她没理由让简单多拿工钱。 虽然这钱拿回去,肯定是进了崔氏的口袋,但这是简单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简又又答应的非常爽快,倒让简单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是浓浓的欣喜,爹跟娘太不懂得珍惜了,不是亲生女儿又如何,明明又又这么的美好,他们竟然不要。 「不过我现在身边可没带多少钱,一会你跟我回陆家拿。」简又又说。 简单忙不跌的点头:「恩。」接着一把接过简又又手里的活,迫切道:「你在一旁歇着,我来干吧。」 「唔,那成。」简又又也不矫情,指挥着简单先做些零碎轻便的活。 ------题外话------ 昨天突然有事,没能更新,抱歉哈亲们…… 简单拿自己的劳动换银子,也算正当哇……
第159章 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简单回家的时候,拿回去了一两银子,交到崔氏的手里。 崔氏原本带笑的脸,看到手里那一两银子时立即阴沉了下来:「这是什么?」 简单干了半天的活,有点累,迳自舀着水缸里的水喝了一瓢,头也不回的道:「又又给的银子,够咱们的日常花销了。」 省着点用,这一两银子可以用半年呢,所以到过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之后又又作坊建成,他说不定还能进作坊干活,到时候还会有工钱拿。 至于他赶考的事情,好在这次去的是府城,笔墨纸砚又又都给他买了最好的,吃住的话到时候自己多带些干粮,找间破庙凑合凑合也没有问题的。 这么一想,简单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么多年,他总算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 崔氏听着简单的话,阴沉的脸色越加的黑了,一两银子紧紧的拽在手里,气得两个脸颊都在颤抖。 一两? 该死的小贱人,竟然只给他们一两银子,亏简家养了她十五年呢,就这么回报他们,恩? 崔氏气得不行,但又不捨得把这到手的银子给扔了出去,只能压着怒气对简单说道:「她简又又赚了这么多钱,就只给你一两银子?这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简单俊眉轻轻一蹙,不喜欢崔氏这么说简又又,不悦的道:「又又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咱们问她要银子,她就得给?娘若不想要这一两银子,那还给我吧。」 他也不敢说自己在简又又的作坊干活,以娘的性子,知道了怕是又得闹腾了。 崔氏气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吼道:「就凭我们家养了她十五年,要她点银子过份吗?」 一想到三十多两银子被人给偷了,崔氏的心里就格外的难受,本以为简单去跟简又又开口,说不定简又又一大方就给他几十两银子,如今倒好,只拿回来一两。 一两跟三十两比,能有可比性嘛? 「娘,要说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又又当初跟咱们家断绝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拿出五十两银子了,从今往后,简又又跟咱们家没有半点的关系,协议还在村长大叔那里放着呢。」简单有些落寞的语气对崔氏说道:「要是你们对又又稍微好一点,如今回报你们的,不仅仅是五十两了。」 对于简又又的离开,简单心里是有疙瘩的,但却也明白,简又又在简家,并不开心,而自己,也无法更好的护着她。 崔氏被自家儿子的反驳说的哑口无言,只是胸口上下起伏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后悔简又又这棵摇钱树不属于他们了。 「娘,明天我去外面读书,换个清静点的环境准备考举。」简单说道。 崔氏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关切的问:「你去哪里读书?外面没有家里好啊。」 「娘,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见简单坚持,崔氏撇撇嘴,没有再反对,捏紧了手里的银子,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单儿,你别怪娘说话不好听,娘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就算娘曾经对又又不够好,但咱们收养了她,让她活了下来,这份恩情是磨灭不了的,如果当初不是你抱她回来,怕是连命都没有了,五十两银子能买得来救命之恩跟养育之恩么?娘又不是要她把赚的钱都给咱们家,只是拿个几十两,对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对陆家就这么大方,对咱们就这么吝啬,你说,换作是你,你会这么狠心吗?」 简单狠狠的拧起了眉,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崔氏说的话,但那声音却直直的砸在自己的心头。 一个是自己的亲娘,简单自认无法反驳,但又不想认同崔氏说的话。 虽然她说的,并非胡搅蛮缠毫无道理。 但是总拿恩情说事,简单打心眼里排斥。 抿了抿唇,简单看着崔氏,道:「娘,为今之计我想静心准备考试的事情。」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崔氏听罢,忙不跌的点头:「对对对,这才是正事,银子的事情,咱们考完再说。」 简单没有拒绝,崔氏便以为简单是被自己的说服了。 她生的儿子是什么性子,自己多少是了解的。 就算简单护着简又又,但更多的时候,不会违背了自己这个当娘的。 看着简单离去的背影,崔氏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幽光,就算简又又真的给了简单几十两银子,但比起她如今赚来的,无疑是杯水车薪,凭什么她养大的女儿,到头来赚的钱却是让别人花了? 想着,崔氏的脸上因嫉妒而扭曲了起来。 关键的协议…… 她会离目标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的。 既然是讨好村长夫人,崔氏捏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咬了咬牙,七巧点心还是得买,只不过本想多买一些,如今只好少买点了。 在作坊干活的人,基本上都心向着简又又,所以简单在作坊干活的消息,也没有人多嘴的随处说,这是简单要求的,就怕崔氏知道了闹腾。 大家都怕了再有人来作坊闹事,影响不好,所以对于简单的要求,自是紧闭了嘴巴。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作坊又建在云岭村内,也不是隐蔽性的活,只要有人闲来无事从这里走一圈就知道了。 崔氏听到这事的时候,足足震惊了半晌,回神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冲到了作坊,路上看到她的人无一不在崔氏的脸上看到愤怒的神情,还不是一点点的怒。 远远的,作坊那边,简单削瘦的背影映入崔氏的眼中,干活干的满头大汗,似乎是因为搬了重的东西而累的气喘虚虚。 崔氏只觉得有一股血直冲上脑门,浑身不可遏制的气得发抖。 好……好一个简又又…… 她宝贝着的儿子,从不让他干重活的的儿子,竟然被她当奴隶一样使唤着干活。 崔氏再笨,这会也想明白简单为什么拿了一两银子回来。 按说若是简又又真的想帮简单,断不会只给一两银子,这是要简单给她在作坊干活呢,那一两银子只怕是工钱而已。 「简单……」 崔氏跑了过去,气得大声吼道,让所有干活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纷纷扭头看着崔氏。 简单的脸色忽的一变,随即放下手里的活向崔氏跑去:「娘,你怎么来了?」 「你还敢问我,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给别人当牛做马呢。」崔氏几乎是咆哮出声,想要让人不听见都难。 简又又也在作坊上帮忙,一见崔氏来,便忍不住抚额,头痛欲裂。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见崔氏一把推开简单向她沖了过来,抬手便推了她一把,简又又一个猝不及防往后跌去,若不是身后的容璟之眼尖的扶住了她,怕是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谁让你推的她,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手给废了。」容璟之阴恻恻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崔氏,让崔氏心头勐的一惊,有种坠入冰窖的刺骨感,最先的底气也不这么足了,惊慌失措的看着容璟之。 「你……你算哪根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简又又手底下的一条狗罢了……」 崔氏嘴上不饶人,容璟之周身的气息越加的冰冷,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将崔氏给凌迟了,而崔氏被容璟之那锐利的目光瞪的声音越来越小。 容璟之一只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暴虐,这里不是京城,他不能把自己狠辣的一面暴露在简又又面前,吓坏了这丫头从此以后跟自己保持距离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不是顾忌着简又又,这个老女人早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简又又安抚的拍了拍容璟之的手臂,将盛怒下的他给安抚住了:「我没事。」 随即,她站稳了,冰冷的目光瞪着崔氏:「不知简三婶这是闹的哪一出?」 面对简又双时,崔氏原先心底的惊惧瞬间消散了,挺着胸膛厌恶的瞪着简又又:「简又又,你安的什么心,你明知道简单要考举,竟然还让他干活,你这是成心想毁了他啊,就知道你这死丫头不安好心,不想给银子就直说,何必这么糟蹋我儿子。」 如果不是碍于容璟之在身后那强大的威摄力,崔氏恨不得上去扇简又又两巴掌。 简又又听着崔氏的无理取闹,眼底闪过一缕冷芒:「那以后麻烦简三婶管紧自己的嘴巴,我是一点也不想给你一个铜板,我不安好心,简三婶你也是满肚子坏水,至于糟蹋你儿子,简单要是不想干了随时走人,我绝不拦着。」 「贱人,你说什么……」 啪—— 崔氏刚开口,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一抬头,就见容璟之阴沉的几乎要滴墨的脸色,那一双如黑耀石般耀眼的黑眸,如鹰般犀利,仿佛下一秒就要抬起它那利爪,将眼前崔氏给撕成粉碎。 一次他可以忍了,两次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没有让崔氏血溅当场,崔氏就该在心里偷着乐了。 「再敢让我听到你侮辱她一个字,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第160章 有钱人的世界穷人不懂 阴冷嗜血的光芒自容璟之的眼底溢出,让崔氏整个人吓的僵在了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不断颤抖的手泄露了她的恐惧。 不只崔氏,在场的人几乎都被容璟之这突然散发出来的凌厉威严而震慑道。 「你……你……你……」 崔氏哆嗦着双唇,想要说什么狠话,却发现自己竟吓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容璟之将简又又护在身后,往前走了一步,而这一举动,却让崔氏吓的尖叫一声,往后大大退了三步,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俊美又令人畏惧的男人:「你别过来……」 容璟之向来在陆家默默无闻,云岭村的人只知道陆家的舅老爷不好惹,而今天倒是刷新了他们的三观,这季容大不声不响一副病歪歪的模样,看样子也不比那舅老爷好欺负啊。 「滚……」 清冷的嗓音自容璟之的嘴里溢出,冷若冰霜,让人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崔氏愣了一下,哪怕眼底是浓浓的不甘跟愤恨,却在听到容璟之的话后像只受惊的小鹿似转身就跑,那速度,活似身后有人再追似的。 无人查觉,他盯着崔氏的背影,深邃的眸底深处闪烁着一道诡异的光芒。 简又又被容璟之的气势所摄,有片刻的怔愣,回神之后忍不住看着逃也似的离开的崔氏砸了砸舌。 什么时候季容大这么牛逼了? 瞧把崔氏吓的,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这可比搬出季爷爷还好使。 容璟之一回头,对上的就是简又又那错愕中带着些小激动,激动中带着些小崇的眼神,眼中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了,觉得整个人都圆满了,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 简单看着崔氏离开,没有大吵大闹弄出不可收拾的后果,虽然自家娘被容璟之打了一巴掌,身为儿子的他心里不好受,但也明白自个的娘是什么性子,而且那一巴掌,容璟之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打,实在是娘说的话太难听了。 「又又……我……」 简单内疚的看着简又又,眉头轻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又又对他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道:「大哥,你是你,简三婶是简三婶,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简三婶如今知道你在作坊干活,怕是不会允许的,若实在为难,你还是在家好好温书,至于那一两银子,你我是兄妹,不用那么见外。」 对简单,她可以大方。 但对于简家的其他人,想要从她这里拿走一个铜板都是不可能的。 简单神情微微动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跟温馨,目光坚定的道:「我会跟娘说清楚的,我想留下来干活。」 只要又又不嫌弃他笨手笨脚容易给他添乱,他也想做个有担当的男人,以前只是一味的读书,都忽视了身为男人除了读书以外还应该承担的事情。 比如家庭的责任。 简又又见简单坚持的模样,浅浅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唔,只要不变得跟崔氏一样就行,对于简单,简又又就像真的对自己的亲大哥一样看待。 「不过大哥,有些事我得说明,你也跟简三婶说说清楚,否则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简三婶若是真要来闹事,就让她想想简四叔的下场,不只只是伤了县太爷的公子才会得罪县太爷,当初颜少爷的话想必大家都听见了,若耽搁了工期影响了他的生意,他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本来是要亲自警告想要闹事的崔氏的,只不过容璟之沖在了前头。 还因为崔氏骂她的一句「贱人」而不客气的扇了她一巴掌,那种盛气凌人的气摄,让她恍惚有种季容大不是凡人的感觉。 想到此,简又又的心里划过一抹异样,一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有丝丝的甜蜜。 简单跟简又又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回去了,他得说服了娘,不让她来闹事的同时,也让她答应自己来又又的作坊干活。 简单离开后,简又又一抬头,就看见容璟之在发愣,微扬的嘴角怎么看都有点傻兮兮的,不由得抿了抿唇,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容璟之说道:「季容大,你打了崔氏一巴掌算是惩罚她了,可别让你爷爷半夜潜入人家家里把她揍成猪头脸半年下不来床。」 这揍人的人,自然就是季老了。 容璟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要教训人,用得着请那老头子出手么? 「那老女人欠收拾。」意思显然不想轻易饶了崔氏,容璟之都想好了,自己不方便出手,木有不是来了宏沛县么,有属下不用,他傻呀。 简又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欠收拾那你也收拾过了。」崔氏那人除了会逞嘴皮子功夫也耍不了什么横,不说他们简家曾经救下原身的命是事实,就看在简单的份上,该教训教训,事后再把人揍一顿的事情还是算了,在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之前,简又又并不想让简单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容璟之忽地一脸的幽怨,这丫头不是睚眦必报的么,怎么遇上简家人,就心软了呢? 其实简又又想的很简单,同一种法子用多了,难保会露出马脚,云岭村里接二连三有人被人半夜里痛打一顿,再笨的人也能查觉到异样了,到时候住在陆家的季老爷孙两做为外来人,怕是被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有的时候,同一种法子用几次不要紧,要是回回都用,那无疑是把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 崔氏如今只是逞嘴上功夫,耍耍狠,还未触及到她的底线。 简富仁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可以毫不犹豫的马人送去牢里,是生是死她不在乎。 崔氏,她该感谢有简单这么一个儿子。 但若哪一天崔氏真惹怒了她,自己也是绝不手软的。 既然简又又开了口,容璟之自然把心里刚冒出来的念头给掐灭了,算那老女人走运,若简又又不说这话,他保证不出三天,崔氏的尸体会出现在云岭村的村头。 敢欺负他的女人,找死呢嘛! 唔……他的女人…… 容璟之舔着唇,回味着这几个字,一脸的餍足表情,眼睛的里亮光耀眼夺目。 简又又狐疑的看了眼容璟之,实在想不通这男人一会一个表情是几个意思。 …… 简又又不知道简单是怎么跟崔氏说的,又是怎么说服的崔氏,只见他第二天春风满面的来了作坊,腋窝下还夹了一本书,脸上扬溢着温暖的笑容。 「又又。」不知是不是因为说服了崔氏,自己能来作坊干活,简单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 简又又笑着应道:「大哥。」 「我跟我娘说清楚了,她不会再来作坊,也不会闹事的。 简又又点头,恩了一声。 对于崔氏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要不犯到她的头上来,她可以无视。 工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每个人见了简又又都很有礼貌的跟她打招唿,简又又一一笑着回应。 忽然,远处一名青衫少年向这里奔跑而来:「又又……」 简又又回头,那人已经跑到了简又又的面前:「文博大哥,你咋来了?是不是村长大叔有事找我?」 王文博的额头上,因为奔跑而布满了汗水,夏天的早晨,还是很热的,王文博看着面前的少女,微笑着眯起了眼:「不是,我来找你。」 「恩?有啥事吗?」 对王文博,简又又还是有些好感的,至少他是个君子,也曾对她有过帮助。 「你这里还缺不缺人,我也来干活。」 「啊?」简又又愣愣的张大了嘴巴,似乎村长家是不缺钱的吧? 而且这王文博也应该知道,她这作坊,可是到了年底会给他们家一成的红利,还用得着王文博出来打工赚钱? 跟真正的富家子比起来,王文博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云岭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啊…… 这有钱人家的想法,真不是她这种穷人能理解的。 看着简又又惊愕的神情,王文博的眼底闪过不自然的神情。 轻咳了一声,他如清泉般的嗓音轻轻响起:「那个……简单大哥也在这里一边读书一边干活,我觉得更能把书上的知识跟生活结合在一起,理解起来肯定不一样,大家都是一块赶考的,我有不懂的,还能向简单大哥请教一下。」 又又虽然厌恶简家,跟简家断绝了关系,但是却认简单这个大哥的,既然是又又的大哥,那就是自己的大哥,跟大哥打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简又又愣愣的看着王文博头头是道的话,顿时找不出什么来反驳:「那……村长大叔跟大婶同意吗?」 王文博的眼睛随着简又又的话蓦的一亮,笑道:「放心吧,我爹很支持。」 虽然娘在家里不停的闹腾,但有爹的警告,娘不敢像简三婶一样来作坊闹事。 毕竟,爹可多少欠着又又的人情,而且若是有谁去作坊那闹事,颜记酒坊的颜少爷可不会轻饶了去。 而且自己也跟爹娘保证了,这次考试,自己一定会中举的。 见王文博这么说,简又又也不反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作坊才能早日建成。 ------题外话------ 我是吉祥的存稿君,么么哒……
第161章 猪鼻子插葱,装蒜 随着简单跟王文博的加入,简又又发现,每天都会看见简洁跟王玉瑶的身影,美名其曰是来看自家大哥,有没有被自己给虐待。 这话听得简又又无语的嘴角直抽,最后直接选择无视。 王玉瑶或许是真的来关心王文博,而简洁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偶尔给简单送吃的喝的,却殷切的往王文博身边凑。 不管崔氏心里有多么的扭屈,村长夫人有多么怨愤,都不敢轻易的出现在作坊这边,更不敢去闹事,毕竟,简富仁的教训还在眼前,这个时候谁也没事去触这个眉头。 简又又的酿酒作坊顺利建成,已是八月底,天气依旧炎热,但却没有了三伏天的闷与燥。 上樑是件大事情,几乎轰动了整个云岭村,大家都挤在了作坊里,稀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在云岭村来说最大的屋子,虽然还没有盖屋顶,但却让人啧啧称羡。 云岭村,可没有谁家有这么大的屋子。 而这个作坊,还是只属于一个人的。 上樑这天,简又又要办酒,请村里的人吃饭,热闹一下,这可是云岭村从未有过的大喜事。 因为天热,菜没有办法提前准备好,都是一大清早,村里的人帮忙准备的。 钱氏拿了好几个大南瓜来,张老太跟她的媳妇带着张莺姐弟几个也送了不少的蔬菜,聂春花也不落人后的把自家种的上好的蔬菜挑了几篮子,早早的过来帮忙。 李屠夫知道简又又的作坊今天上樑,天不停就起来杀猪,应简又又的要求,送来了一整头的猪,简又又热情的邀李屠夫留下吃饭,李屠夫本不愿意,自己又不是他们村的人,也没有功劳,咋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呢。 「李大叔,这猪肉怎么切,从哪下手你最拿手,就当留下来帮帮。」简又又双手合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李屠夫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成……那我就留下来。」李屠夫笑着应道,心里暖暖的。 赵顺等人则都下河去了,捕捉最新鲜的鱼,还有龙虾。 不少妇人们都自带桌椅板凳傢伙事前来帮忙,每个人的脸上都堆着小心翼翼又讨好的笑容,眸光闪烁,心里震惊的同时,却不得不感嘆,这才多久,简又又竟能拥有这么一大间的作坊。 对于前来帮忙的人,简又又自然是笑脸相迎,不管他们对自己是怎么看的,都住同一个村,简又又自然希望大家能和睦共处。 「多谢各位婶子嫂子来帮忙了。」简又又站在门口,笑着对人说道。 这般的彬彬有礼,瞬间让不少人感觉心里舒坦极了,脸上的笑容也更真了几分。 「谢啥,这都是咱们应该的。」 不说这简又又如何出息了,她们讨好都来不急,就说今天上樑办的酒席,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她们可是瞧见了一整只猪,这样的大手笔,人家娶媳妇也未必会有,听说这一只猪会全部做成菜给大傢伙吃。 长久没有开过荤,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就沖这好吃的,也得积极来帮忙。 既然宴请云岭村的村民,自然少不了简家人跟方家人。 这梁子结的最大的,也莫过于方家跟简家了,只是人家顶着来帮忙的名号,简又又总不能把人给扫出去,好歹今天是她作坊上樑的大喜日子,不能这么晦气。 人有见到崔氏跟牛氏,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想到当初在村口简又又拿刀砍人的景象,还有崔氏把人赶出家门事后又恬不知耻的要银子的举动,眼中满是嘲讽。 「方家嫂子,这身子看来是养好了,我还以为来不了呢。」干活的其中一位妇人讥讽的声音响起。 牛氏瞪了那妇人一眼:「我身子好不好要你管,这作坊上樑请全村人吃酒席,你来得,我为啥来不得。」 说着,她眼睛四处瞄着,心里是浓浓的嫉妒,这得多少亩地啊,这死丫头还真是能耐了啊。 妇人被她呛了一句,吶吶的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说什么,就怕惹到了这牛氏,在作坊里撒起泼来,到时候她也捞不着好。 只小声的跟一旁人交流着:「我看她那样是准备来吃白食的。」 「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带来,也不说过来帮帮忙。」 「别说她,你们没看见另一个人也像主子似的指手画脚么?」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不远处的崔氏,正昂手挺胸的指着工人们干活,活像这作坊是她的一样。 而身为正主的简又又,倒是忙碌的摘菜,洗菜,准备材料。 「真以为又又还是她闺女呢,倒是不客气的端起架子了。」 「唉,咱们少说两句吧,又又都没说啥呢,咱们多说了反而多嘴了。」 崔氏指使着工人干活,顿生一股优越感,好像自己当起了老太太,家里奴僕成群,一转眼,看见了四处熘达的牛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走了过去,指着她的鼻子便骂:「我说牛氏,你不干活在这熘达啥呢?」 牛氏没好气的扫了崔氏一眼,一把挥开她的手:「关你屁事,给我让开。」 崔氏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冒了上来,叉着腰就骂:「你让谁让开呢,不干活给我滚,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坐着等吃就行,再说了,我可没请你来。」 「这不是我家,难不成是你家?别猪鼻子插葱,装蒜,简又又请你来了吗?」牛氏冷笑的看着崔氏,眼里满是嘲讽。 这简又又不说话,崔氏还真当是自己家了。 崔氏顿时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骂道:「你个老贱人,说谁装蒜呢,简又又是我闺女,这作坊就是我家的,有本事你也养个闺女去啊,养了三个儿子有啥用,一个比一个无能,哪里像我们家简单,马上就是举人老爷了。」 牛氏随着崔氏的话,脸色不断的变幻,就算想反驳,也被她最后一句话给堵的说不出一个字。 简单在云岭村,跟村长家的儿子同样出名,会读书,是个秀才。 而她家的二儿子却考了这么多年也没中个秀才的头衔,这才被崔氏拿来嘲笑。 突然,简又又冰冷的嗓音乍然响起。 「想吵架?别脏了我的地方,给我出去。」 妈的,她们来了也就算了,安安份份的自己可以忍了,当做无视,今天是个好日子,自己可不想美好的心情被人给破坏了,偏这两人不给她安生,刚进门没多久呢,就掐起来,当她的作坊是什么地方? 「是她先挑的事,要出去也是她出去。」牛氏指着崔氏仰着脖子说道。 崔氏不客气的反击道:「是你自己站着不干活,想白吃白喝,我说你有错吗?」 简又又看着又吵起来的两人牙根紧咬,正要怒吼,却听一旁响起一道轻蔑的嘲笑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么不要脸的,把人闺女赶出了家门,这会倒是口口声声说是自己闺女,自己的作坊了。」 崔氏一听这声音,立即愤怒的扭头,一双狭长的眸子充满了怒火:「臭婊子,你说谁不要脸呢。」 说话之人,正是陈老二媳妇,她正撸着袖子把大家拿出来的碗盘清洗,听到崔氏的话,一甩手上的抹布,怒气沖沖的骂道:「你才是婊子呢,老婊子生了个小婊子。」 陈老二媳妇这话,连简洁一块骂进去了。 崔氏嗷一嗓子,就要冲上去跟陈老二媳妇干架。 「我跟你拼了……」 陈老二媳妇呸了一声:「谁怕谁啊。」 说着,手一抓,就揪着崔氏的着头髮打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不断,一旁干活的人被突然的情景给吓懵了,回过神来忙去拉架。 牛氏反而双手环胸,在一旁兴灾乐祸的笑着。 陈老二媳妇的泼辣在云岭村是数一数二的,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的,这横的,就怕不要命的,牛氏自认不是陈老二媳妇的对手。 崔氏只是一股火气沖脑,压根不是陈老二媳妇的对手,加上旁边拉架的人,陈老二媳妇没遭她一点毒手,反而她却被陈老二媳妇扇了好几巴掌,头髮更是扯断了不少,披头散髮好不狼狈。 「娘,你这是做啥?」简单匆匆的跑来,将崔氏跟陈老二媳妇给拉开,问。 崔氏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渍,双眼通红的瞪着陈老二媳妇,恨不得把她千刀万颳了去,她打开简单拉着她的手:「你放开,今天我不撕了这老贱人的嘴,我就不姓崔。」 简又又俏脸一沉,见陆彩云拿着菜刀跑过来紧张的问出了什么事,眸光一凛,拿过菜刀大步走了上去,在崔氏跟陈老二媳妇再次打起来之前手一横,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崔氏吓的脸色一白,忙止住了脚步,火气还在不断的往上沖,见简又又拿着刀差点伤到了自己,更是破口就骂:「你作死啊,拿刀是要砍死谁。」 她眼珠子大瞪,气到不行。 简又又冷眼睨着崔氏,冰冷的嗓音像是寒冬飘下来的雪花:「出去。」 幸亏简洁不在这里,要是被她听到陈老二媳妇这么骂她,怕是早就像疯子一样扑上去了,完全跟崔氏一个德行,果然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第162章牛氏算个屁 「简又又,你竟敢赶我出去,你……」 正要骂出口,忽地看到容璟之一晃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阴森森的目光直直的瞪着自己,想前先前的一巴掌还有那摄人的气势,崔氏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我不出去,你凭啥赶我走,这酒席请的可是全村的人,是走也是陈老二媳妇这个老贱人走。」崔氏不敢再轻易耍横,不说简又又眼前那一把刀让人见了发憷,毕竟先前她可是真的拿刀砍过牛氏,就是一旁的容璟之也让她歇了底气。 简单忙上前将崔氏拉到一旁:「娘,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这么胡闹,如果不想来帮忙你回家去吧,一会我给你把饭菜送回来。」 偏偏自己的儿子还不站在她这边。 崔氏几乎气得一个倒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简单,手上也不空着的重重的打了他的背一下:「你个不孝子,我生你养你,到头来你倒是帮着外人一起赶我走了,谁闹事,明明是牛氏跟陈老二媳妇闹事,现在倒来怪我。」 不少帮忙的妇人不屑的抿起了唇。 崔氏的确够不要脸的。 简单看着自个的娘依旧不依不挠,薄唇紧紧的抿起,随后一把拉着崔氏,将她用力的给拽走了。 「又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简又又淡淡的摇了摇头,看着简单将崔氏强行的带走。 离开了也好,看着崔氏就心情不好。 崔氏走了,牛氏倨傲的冷哼了一声,一回头,就见简又又冷冰冰的眸子瞪着自己,再看面前的菜刀,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你……你干麻……」 「我不想我的作坊今天上樑的大好日子见血,所以,请你打哪来,回哪去……」简又又的话说的很客气,只是眼中的威协警告就不怎么客气了。 牛氏往后退了一步:「简又又,你凭啥赶我走。」 哼……笑话,她连崔氏都赶了,牛氏算个屁啊? 「就凭这作坊是我的。」 说着,手里的刀也跟着晃了晃。 「你……」 牛氏还要说什么,但随着刀刃上的寒芒闪烁,曾经简又又带给她的恶梦让她心底忍不住发憷,最后只得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不甘不愿的离开了作坊。 呸,得意什么,真以为开了个作坊就是有钱人了,到时候亏了看她往哪哭去,最好让人追债逼死才叫痛快人心。 「又又,消消气,没得为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陆彩云见人走了,忙拿下简又又手里的菜刀,就怕她一个情绪不稳,这菜刀就扔了出去,当初砍伤牛氏她们还说的过去,今天要真见了血,可就是大大的晦气了。 简又又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恩,不生气。」 陈老二媳妇这时走到简又又面前,方盘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又又,抱歉,婶子给你添麻烦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二婶子……」简又又见陈老二媳妇要走,忙拉住她道:「我这可真是太忙了,你要是走了,不是就少了一个人给我帮忙?」 她眨着眼睛,水汪汪的写满了委屈,好像陈老二媳妇突然甩手不干让她有多累似的。 陈老二媳妇看着这样的简又又,微微动容,心里头感觉有股暖流淌过。 「我……」 「婶子,马上到吉时上樑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先不说了啊。」说完,简又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是不给陈老二媳妇拒绝的机会。 陈老二媳妇哑然失笑,眼底闪过一抹宠溺,这么好的孩子,崔氏真是不懂得惜福。 抿了抿唇,她重新坐回了凳子上,认真的洗着碗盘。 她向来寡言,跟村里的妇人们交流不多,所以大家在一起干活,也不会主动说话。 女人们在一起,总是话最多的,而这会议论的最多的就是牛氏跟崔氏了,期间偶尔有人会问上陈老二媳妇一句,陈老二媳妇僵着脸回答一声,但是惜字如金,众人也不在意,依旧讨论的热火朝天,一想到等会的酒席,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干起活来也更加的卖力。 吉时刚到,颜明玉的马车便出现在了作坊的门口,虽然很简朴,但是在农村能看到马车,对大家来说都是件很稀奇的事情,小孩子们围着马车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就连不少大人都好奇的打量着马车,有人想上去摸摸那高头大马,就见骏马鼻子喷出一道白气,吓的那人连连后退了几步。 「颜大哥,你怎么来了?」简又又开心的迎了出来,她是告诉了庄掌柜作坊今天开张,却没想到颜明玉会亲自过来。 颜明玉看着建成未上樑的作坊,面露满意之色,简又又的速度快,他的青梅酒才能更快的送到酒坊里出售,那银子也就能更早的进到他的腰包里。 「你作坊上樑这样的大日子,我当然得来。」说着,颜明玉对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会意,立即从马车上将礼物搬下来。 一只只精美的礼盒,还有几匹上好的绸缎,看得旁人羡慕不已。 「哇,简又又真有面子,那可是颜记酒坊的东家呢,竟然亲自来给她贺喜。」 「可不是,你瞧那送的礼,哪一样看上去都精緻富贵。」 「那布料可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王有光背着王善光正好到作坊门口,一旁王有光的媳妇周氏则跟王玉瑶两人搀扶着村长夫人,简洁跟着王玉瑶跟王爱玲一併过来,并未跟着崔氏,所以也不知道作坊这里发生的事,而崔氏已经被简又又赶了回去。 看着那一只只包装精美的礼盒和漂亮的绸布,别说简洁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就连王玉瑶也不例外。 「玉瑶,你看那布料真美,穿在身上一定很漂亮。」王爱玲一脸羡慕的说道,不难掩饰心底的嫉妒。 王玉瑶咬了咬唇,脸上满是不屑:「哼,不就是开个作坊么,有什么好得意的,谁知道是不是有真本事还是别的手段。」 语气,不是一般的酸,而且话里的意思也让人深究。 王善光听到王玉瑶这话,扭头轻瞪了她一眼,斥道:「玉瑶,闭嘴,颜少爷在这里不得放肆。」 王玉瑶咬着唇,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愤恨越加的明显,看着颜明玉面对简又又时那张俊美的笑脸,只觉得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似的,百般不是滋味。 简又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凭什么会让颜少爷特别相待?她可是堂堂村长的女儿,身份不知道比她高贵多少。 这颜明玉虽然才两第二次,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维护简又又的,玉瑶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如今这可是大财主啊,自己的红利分成多少,可都靠着他。 想着,王善光示意王有光背着自己上前,打招唿:「不知颜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颜明玉本温和带笑的脸,在面对王善光时冷淡了几分:「村长客气了。」 王善光也不介意,能跟颜明玉说上话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 而紧接着,简家老大简富才一家子,老二简富珍一家子相伴而来,简又又看着眼前一大波人,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 她请云岭村的人吃饭,好像没有叫这些人吧。 简富才在县城当师爷,长期跟在县太爷的身边,对旁人来看,自然是个有出息的,王善光见到他也不住的低头哈腰,毕竟简富才很多时候对县太爷说句话,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富才啊,没想到你也抽空来了,快请快请。」王善光热络的对简富才说,那模样,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简富才笑道:「这不自家侄女作坊上樑的大日子,我这当大伯的再忙也得过来祝贺,村长你这是怎么了?伤着了?」 「小伤,不碍事,咱不提过去那事,还是你这大伯有心,惦记着又又。」 「应该的。」 两人客套的同时,完全不顾当事人的感受。 简富才一口一个大伯,侄女,根本就将简又又离开简家的事情故意忘的一干二净。 「又又,这是我跟你大伯的一点心意,你收下。」简富才的媳妇周氏拿出一个红包,塞到简又又的手里,包的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铜板,让人嫉妒。 简又又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红包就塞到了手里,估摸着有五十文钱,对于农村人来说,的确不少了,这还只是上个梁而已呢。 周氏得意的勾起了嘴角,要知道上樑没什么人家会送红包的,而且一送还是五十文,他们家可是给了大头,简又又还不跟他们亲厚一些? 简又又嘴角抽了抽,想要撇清关系,觉得又有点多余,突然,自己的手被人给握住了,简富珍兴奋带着点激动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又又,没想到大半年不见,你都这么出息了,瞧这作坊建的,真气派。」 简又又淡淡的叫了一声:「简二姑。」 简富珍像是没有听出简又又话里的疏离,迳自热络的道:「你这孩子,我是你二姑,怎么叫简二姑呢,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来得急准备礼物,这一匡鸡蛋是二姑的一点心意,不及大嫂贵重,你可不能嫌少啊。」
第163章 公平竞争 「又又跟你可不一样小心眼,大家都是一家人,她肯定不会嫌礼少的。」简富珍身旁的丁立正笑着附和道,努力跟简又又拉近关系。 丁立正是丁怀村人,简富珍的丈夫,一张倒三角的脸上,满是算计的跟谄媚,眼中的精光闪烁,让感觉很不舒服。 简又又抿了抿唇,并没有回应。 现在会说是一家人了,曾经真的是一家人的时候,还不是只把她当奴隶使唤,在简家,除了简单给过她亲情,也就小姑简富兰让她感受到了温情。 不想跟简富珍多说,简又又将目光放向了别处,就看到门口处,简富兰拉着丫丫匆匆走来,两个人似乎走的很急,额头上满是汗水。 简富珍一直拉着简又又的手,忽然就见简又又用力的甩开自己的手,往门口走去。 「小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简富珍的手里抱着两匹布,跟颜明玉拿来的料子是不能比了,但绝对比乡下人穿的料子要好。 「我们租的那辆牛车到半路车咕噜卡在沟里了,怎么样,上樑了吗?」简富珍大口喘着气,问。 她跟丫丫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要是错过了上樑的吉时,那就太可惜了。 「还没有,小姑。」 「那就好,那就好。」简富珍大大的松了口气,喘了几口气,将手里的布料递给简又又:「小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两匹布料希望你喜欢。」 简又又笑着收下:「谢谢小姑,一路走来累坏了吧,快带丫丫坐着歇会。」 「暧,好。」 一旁,简富珍跟周氏凑在一起,看着简富兰跟简又又亲厚的模样,忍不住道:「大嫂,富兰不是被晋家赶出来了吗?就晋老太那德行,会给富兰银子?你说她哪来钱买布料,我瞧着那料子也不便宜啊。」 说着,简富珍的心里不断的冒酸气,简富兰按说现在应该过的很悽惨才是,怎么她瞧着红光满面,日子过的似乎很如意呢? 周氏眯着眼,也是一脸的不解:「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简又又跟她的关系很好。」面对他们时,简又又的表情可是生疏的很,可面对简富兰时,那真的是完全当自己人一样啊。 周氏心里不是滋味,他们家在村里算是过的最好的,搬去了县城,自家夫君又是在县太爷身边做事,面子比起村长来也要高上一些,简又又建这作坊,按说应该跟他们家关系更好一点,到时候在县太爷面前,还不是得靠着她家当家的帮她美言几句。 吉时到,上樑。 简又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大公鸡从笼子里拎了出来,用斧头将鸡头砍下,取「福」和「吉」意,红红的鸡血涂在大樑上,再将一个红红的布包绑在樑上面,那里面有花生,红枣,瓜子,埋头等东西。 几个力气大的汉子抬着梁,一边高喊着「大喜大利」,一边把梁在屋子最顶上放下,然后再把中间绑着的红色包裹解下来,底下等候着的小孩子们见状蜂拥而上,争抢着里面的东西。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热闹不已。 作坊的大门贴着喜庆的对联,上完梁,简又又便跟村里的妇人们忙碌着准备酒席。 龙虾是简又又亲自动手做的,因为今天人多,做香辣小龙虾有点费劲了,于是简又又做成了清水龙虾,步骤简单,口味清淡,而且另外配了酱料,喜欢口味重一些的可以蘸着酱料吃。 鱼的腥味去掉之后,便让村里菜饭好的妇人们帮忙。 赵顺的媳妇钱氏将南瓜一半做成了南瓜酒酿汤圆,另一半简又双做成了南瓜饼,当饭后甜点。 一张张果子摆在了作坊面前的空地之上,乱石杂草都清理干净了,简又又准备在外面建一道围墙,把作坊圈在里面。 忽然,简洁走到简又又身侧:「简又又……」 简又又正在做龙虾,听到简洁的叫唤,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 「你凭什么把我娘赶出去?」简洁怒气沖沖的问,瞪着简又双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 「真是好笑,我凭什么不能把你娘赶出去?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简又又举着锅铲,冷笑的看着简洁。 「简又又,你……」 「想要吃饭就给我安份点,再啰嗦你也给我滚。」不待简洁说完,简又又打断道,话里全是不留情面。 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摆桌摆凳,将菜端上桌,看着那一道道份量十足的菜,兴奋的讨论着,没人在意简洁来找简又又。 简洁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把火在烧着,但又碍于这作坊是简又又的地方,自己闹起来可一点好都讨不着,更何况文博大哥也在这里,她可不想让自己在他眼里的印象变差了。 「简又又,你给我等着,看你能嚣张多久。」简洁指着简又又,狠狠的咬牙,道。 在一旁帮忙的简富贵看着简洁跟简又又的互动,下垂的眼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抿了抿唇,并没有上前说什么。 他先前并不在作坊内,等他跟着出去钓鱼抓龙虾的村民一块回来的时候,崔氏已经被简又又赶出去了,不少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轻蔑跟嘲弄,即使不问,旁人的议论也总是不由自主的飘进他的耳朵里,所以就算没有亲眼见到,却也大至了解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又又办的这顿酒席可是花了大手笔的,整个村的人几乎都来了,光是看一旁摆着的鸡鸭鱼肉,就让人迈不动脚离开,简富贵下意识的摈弃了外界的声音,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也不打算离开。 而简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像简又又办的这顿丰富的酒席,她可是从未见过,没有吃到,怎么可能离开。 而整个云岭村,除了厚着脸皮来而被简又又赶走的牛氏跟崔氏,就剩简富仁家了,孙氏就算眼谗,也不敢随意上门来,自家当家的还在牢里呆着没有出来,孙氏可不敢有一点的动作,就怕简又又跟颜明玉有点关系而让简富仁再倒霉一点。 桌椅摆好,摆上碗筷,众人便陆续入坐。 简又又准备了四道冷菜,让人先端了上去,紧接着再是一道一道的热菜端上桌。 鸡鸭鱼肉,偶尔新鲜的做法,让人吃了欲罢不能。 留了两桌,是给做菜跟端菜的人准备的。 「彩云,你头上这支银簪真好看,是心上人送的吗?」 张倩的目光从进作坊开始,便不时的落在了陆彩云的头上,那一只银色的簪子在阳光下耀眼的很,晃得张倩都有些睁不开眼,心里头更是塞塞的。 旁的她或许不认得,但那支银簪是她亲眼见虎子哥买的,所以不可能认错。 陆彩云回头看了张倩一眼,笑道:「倩儿,你可别打趣我了,这哪是什么心上人送的,是虎子送的。」 虽然早知道这个答案,但从陆彩云的嘴巴里说出来,张倩的心还是像被锥子狠狠的砸了一下,血淋淋的疼。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强扯出一抹笑:「虎子哥对你可真好,肯定是喜欢你才送你簪子的吧。」 当初那老闆娘就说了,这银簪子送心上人最合适,差点把她当成了虎子哥的心上了,可虎子哥却否认了。 其实她真的很想当虎子哥的心上人啊。 陆彩云没有注意到张倩异样的神情,听了她的话以为张倩在开玩笑,抬手拱了她的肩膀一下,没心没肺的笑道:「倩儿,你说啥呢,这簪子是虎子给他娘的,他娘嫌不合适,我又他比较熟,这才便宜了我,虎子哪里会喜欢我啊,行了,先不说了,我端菜去。」 说完,她端着菜盘了出去了。 张倩看着陆彩云离去的背影,眸光暗了暗,不知彩云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不知道,在这里跟她炫耀呢?明明虎子哥是喜欢她才会送她簪子的。 咬了咬唇,张倩看着不把张虎的心意当回事的陆彩云,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瑟,要是虎子哥对自己有这个心思,自己做梦都会笑死了。 彩云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羡慕死她了。 不过转念一想,张倩又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不管彩云姐知不知道虎子哥对她有没有意思,至少目前看来她像是不明白的,若是自己能加把劲,让虎子哥喜欢上自己,那不就行了? 反正虎子哥跟彩云姐还没有互订终身,自己不算坏了吧…… 张倩想到此,暗暗的吐了吐舌头,她只是为自己争取幸福而已,公平竞争嘛! 这么一想,张倩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活力,看见了希望。 大家喝的酒是简又又酿的米酒,就连女人们也喝着钱氏做的南瓜酒酿汤圆,甜甜的,带点酒味,很是好喝,就连小孩子都每人得到了一小碗。 颜明玉跟村长坐在一桌,整顿饭上,村长不停的对他献殷勤,王玉瑶面对满桌子的菜,也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偷看颜明玉,小脸绯红,芳心暗许。 简富才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跟颜明玉坐在一桌,两人更是不停向颜明玉敬酒,意在交好,颜明玉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而又疏离的笑容,让人总有种一拳打在绵花上的无力感。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哈! 本以为放假了可以有更多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忙,每天到十二点才睡觉,更是连电脑都碰不上,一不小心就断更,嘤嘤嘤,还以为过年前能存些稿的呢。 过年要走亲戚,更新怕是又不稳定了,祥一定会抽空存稿的,亲们不要骂祥,么么哒!
第164章 闹着玩呢 简富兰带着晋丫丫跟简富珍一家及周氏还有其女儿简秀坐了一桌。 简富珍生活的比简富兰强,但也从未见过这么丰盛的酒席,一家人看着端上桌的菜都瞪直了眼,见主桌那边没有动筷,也不敢伸手吃,只一个劲的咽着口水,眼里散发着的精光,让人有种他们恨不得把盘子一起吃下去的错觉。 直到主桌之上,村长及简富才跟颜明玉喝开了,其他桌的人才开始动筷子,一时间,本该热闹的酒席忽然安静的厉害,只听得到筷子跟碗盘之间的碰撞声,还有咀嚼声。 陆彩云等端菜的人出来看到这一幕时,纷纷给惊到了。 简又又更是吓的下巴都快掉了。 知道乡下的人难得会吃到好的东西,通常谁家办个酒席是最让人兴奋的,因为可以吃到平日里很难吃到的大菜,只是这画面……也要不要这么惊悚。 要不是这酒席是她自己办的,她还以为招来了一些饿鬼,这……分明跟饿了几天似的,风捲残云已经不能形容这些人的吃相了。 放眼望去,也只有主桌之上的颜明玉吃相最好,村长跟简富才几人虽然很想装得斯文一些,但举手投足间总有种东施效颦的滑稽模样。 更别说跟周氏坐在一起的简秀,哪怕去了县成,过起了小姐的生活,但到底不是从小陪养出来的千金小姐,那刻意的装模做样,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做作,何况简秀的吃相也并不优雅,虽然不像身边的人那般粗鲁,但是抢菜的速度也不慢,反观晋丫丫安安静静的不争不抢,反倒看上去优雅了许多。 「这些人,至于吗?」陆彩云无语的撇着嘴,眼看着桌子上本装的满满的一只只盘子,以光的速度正在减少,消失,有的人更是直接站起来端过盘子舔,干净的就跟刚刚洗过似的。 简又又也是头一回见到过这副场景,一时间瞠目结舌,愣愣的道:「吃这么干净,是不是从另一方面说明我的厨艺很不错?」 陆彩云扭头,认真的直视着简又又的小脸,摇着头:「只要有肉,谁做的其实都一样。」 简又又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剜了陆彩云一眼: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菜色准备的很丰盛,众人吃的嘴几乎都没停过,眼见着一盘就要见底了,新的菜又端了上来,哪怕是很简单的几种菜,都能被简又又做出几种不同的菜品出来,吃的众人满嘴流油,直打饱隔。 「天哪,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酒席。」 「可不,又又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这酒席都跟别人办的不一样。」 「这一顿吃的我恨不得赖在这里不想走了。」 「美的你……」 「听说给又又干活的人都管午饭,而且伙食一点也不差,你们说这作坊这么大,到时候开工又又一定得招人,咱们若是能来作坊干活,这天天吃好的想想就觉得美。」 「那也就是想想,这天天管午饭,你当简又又是散财童子啊,一顿两顿的不打紧,天天如此,换你你乐意?」 「我……我不过说说嘛……」 「不过就算不管午饭,简又又给的工钱却一点也不低,若是咱们能在作坊干活,也能挣不少钱,以后想吃什么还不是就能买什么?」 「有道理,不过也没听说她要招人。」 「一会去问问。」 吃饱喝足的众人,一边剃着牙,一边议论着。 丁若静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晋丫丫小口小口的扒着米饭,头上的粉色绢花称托着她的小脸粉嫩粉嫩的,很是可爱。 虽然晋丫丫跟着简富兰被晋家赶了出来,但有简又又的出手相助,最近吃的又好,还不受晋老太的虐待,脸上的肉长出了不少,皮肤也慢慢白皙了起来,穿戴整齐,梳着两个丸子头,绑着黄色的缎带,分别簪着两朵质地较好的绢花,看得丁若静眼红的不行。 她离开坐位,往晋丫丫走去,伸手就将她头上的绢花给摘了下来,扯到了晋丫丫的头髮,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泪眼朦胧的看着把她的绢花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丁若静:「表姐,你弄疼我了。」 「哼!」丁若静轻蔑的剜了晋丫丫一眼,冷哼一声。 晋丫丫抿了抿唇,伸手就想要把绢花从丁若静的手里抢回来。 丁若静身子一闪,对着晋丫丫的手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臭丫头,你做什么?」 丁若静是简富珍的小女儿,跟晋丫丫一般大,但因为从小被简富珍宠着长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个头比晋丫丫高了一半多,站在晋丫丫的面前居高临下。 晋丫丫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丁若静,吓的缩了缩脑袋:「静表姐,那……那绢花是我的……」 「你都绑着带子了,这绢花就给我戴了。」丁若静说的理所当然,手也很自然的伸向了晋丫丫的另一个髮髻,把上面的绢花给扯了过来。 这死丫头居然戴这么好的绢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买的? 莫非小姨走的时候身上藏着银子,说不定晋丫丫这死丫头身上也有私房钱,一会找机会都拿过来才是,穷丫头片子就是穷丫头片子,怎么可以买得起这么好的绢花戴? 一边想着,丁若静一边将绢花别在自己的头髮上。 两人的举动不小,只是一桌子的人都只是冷眼旁观着,仿佛已经成了习惯,正常的很。 而丁若静这动不动就喜欢欺负晋丫丫的举动,的确在简家人的眼里平常的很,所以都没有人开口说什么。 晋丫丫咬着唇,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丁若静,那是又又姐送给她的,她非常喜欢,可是被静表姐抢去了,她一点也不想给静表姐戴。 犹豫了半晌,晋丫丫深深的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把丁若静戴上去的绢花又给夺了回来。 丁若静一愣,好半天才回地神来,扭屈着神情尖叫了起来:「晋丫丫,你居然敢跟我动手?」 长这么大,向来只有她欺负晋丫丫跟简又又的份,而今简又又发达了,娘说她从现在起得想法子巴结着简又又,这样他们才能得些好处,只是什么时候起,连晋丫丫这贱丫头的胆子都这么大了。 丁若静气得直喘气,扬手就给了晋丫丫一巴掌。 简富兰即便禀着大家都是亲戚睁只眼闭只眼不想闹得太难看的想法,此刻也见不得自己女儿被丁若静这么欺负。 她将晋丫丫拉到身后,沉着脸看着丁若静:「若静,你怎么可以打人?」 即便简富兰是小姨,丁若静也没有一丝畏惧感:「她抢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你胡说,是你抢了我的绢花。」晋丫丫小小的声音自简富兰的身后响起,明明在理的是她,只是声音太小怎么都缺了一点理直气壮,反到是丁若静,让不知道的人一看就觉得她才是对的那一方。 简富兰生气的看向简富珍,带着一丝愠怒道:「二姐,若静这不是欺负人么?」 「诶……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家若静哪里欺负人了,没听她说是丫丫抢了她的东西么,说起来欺负人的是你家丫丫才是,喜欢别人的东西直接罢了,何必动手抢呢,知道你家穷,买不起好东西,咱们都是亲戚,你要开一声口我家若静还能不大方的让给她?」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是让正巧听到的简又又给醉了。 云岭村几乎人人都知道简富兰在晋家过的是个什么样的日子,而晋老太那么强势霸道自私的老太太把简富兰赶出晋家是不可能让她带走一分钱的,否则当初简富兰也不会回简家求助,所以想当然的大部份人都觉得简富珍说的是对的,晋丫丫的确不可能买的起那么好的绢花,是晋丫丫抢了丁若静的。 一些窃窃私语的话悄悄响起,简富兰的脸忽的涨的通红,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富珍,那副得意的嘴脸,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亲姐姐一般。 她这是当着全村人的面,毁她的名声,踩着她跟丫丫的尊严啊。 晋丫丫更是紧紧的拽着简富兰的衣摆,面对周围的议论声,大多是对她跟娘不好的言论,吓的小脸惨白,不知所措。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紧握的拳头,晋丫丫抬头,看到的就是简又又含笑的鼓励目光,心里顿时像注入了甘甜的源泉一样沁心。 简又又走到丁若静面前,冷笑一声,将好头上的另一朵绢花摘了下来:「简二姑说的没错,知道自己穷买不起,说一声就是了,我简又又两朵绢花还是送得起的,更别说咱们曾经还是亲戚,丁姑娘要是喜欢,我肯定不会吝啬这两朵绢花的,只是这不问自取,视为偷,知道你性子的人会说你率真直爽,不知道的人可就要怀疑这家教问题了,丁姑娘也不想日后找婆家,被人说三道四吧。」 「你……简又又你敢这么说我?」丁若静被简又又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换哪个姑娘愿意被人说成是贼,这是生生的在打人的脸。 丁若静虽然不是生活的最好,但在简又又跟晋丫丫面前向来都有优越感,今天被简又又这么甩脸子,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对简富珍说的话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抬手,就想甩简又又一巴掌。 而现在的简又又哪里还像以前一样站在那里任她欺凌,丁若静的手刚扬起,落到一半,便被简又又给拽住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不敢说你,这绢花是戴在谁的头上走进这作坊的,你真当在场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没理了就动手打人,简二姑果然会教女儿。」 说着,简又又冷冷的瞥向了简富珍,真以为自己让他们进了这作坊的门,这些人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简富珍被简又又那冷冽的一瞥给震了一下,心底勐的打了一个寒颤,再看四周有不少人变了脸,将矛头指向了他们,忙陪着笑,道:「又又,快松手,大家都是自己人,可千万别伤了和气,若静这是跟丫丫闹着玩呢。」 「简二姑,你紧张什么,我也是跟丁姑娘闹着玩呢。」 简又又淡淡的勾起嘴角,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即便她没有古代人的内力,也没有过人的力气,但是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是不在话下的。 丁若静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被捏断了似的,疼的脸色煞白,看得简富珍心疼不已,但又想着简又又如今的能耐跟财富,不想直接闹翻了去,只得憋着一口气。 「若静,还不快跟你丫丫表妹道歉,跟人闹着玩也不有个度,看把丫丫给吓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简又又是站在晋丫丫这边的,帮着晋丫丫,简富珍心里不愤,却不敢表露出来。 何况这绢花就算不是简又又送的,只要有人细细回想一下,便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简富珍自知再闹下去只会让他们一家都丢脸。 丁若静恨恨的瞪着简又又跟晋丫丫,在简富珍不断的催促下才不甘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 「小妹,你看若静都道歉了,孩子太小,不知分寸,我也是没问清楚,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都是一家人,若为这点小事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简富兰抿着唇,看着简富珍略带求饶的眼神,刚刚心底的那股硬气一下子就软了:「又又,算了吧。」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二姐,简富兰无法面对二姐的求饶而无动于衷。 简又又听简富兰这么说,松开了手。 丁若静得到了自由,正欲开口骂一顿发泄自己心里的火气,简富珍眼快的将她拉到了一旁,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笑望着简又又:「静若被我给惯坏了,到底不如又又你懂事,以后还要请又又你多教教她才是。」 这意思,便是让简又又跟丁若静多走动走动。 简又又看着简富珍虚伪的嘴脸,藏着算计的眼睛,勾唇笑了一笑:「简二姑这话严重了,我哪里懂事,只不过从小被使唤惯了,就是个劳碌命,所以闲不下来,简二姑要是希望丁姑娘像我一样,不如送去简三叔家!」 简富珍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而最尴尬的,是简富贵,只觉得的简又又的话像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简又又这话不就是说他们虐待她么,简富珍要是想让丁若静跟简又又一样有出息,放他们家虐个几年,说不定也能出头了。 不少回过味来的人偷偷嘲笑了起来,大嘆简又又这话说的又狠又打脸。 …… 「啧啧,这丫头,够泼辣,太讨人喜欢了。」坐在旁边桌吃的季老捅了捅容璟之的胳膊,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嘴里不住的夸赞道。 容璟之看着简又又白皙的小脸,眼底闪过宠溺的笑,转瞬即逝,即便不待见季老,却也默默贊同他说的话。 的确太讨人喜欢了。 「太适合当我家孙媳妇了。」季老摸着下巴,笑得极其猥琐。 容璟之的脸色在季老的这句话下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整张桌子上的气流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同桌的人个个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暗道哪里来的凉气,简直像刀一样刮的人生疼。 突然,季老传来一声叫:「啊——」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季老不知何时摔到了地上,脑袋朝地摔了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容璟之紧张又担忧的起身将人扶起来,关系的问:「爷爷,你没事吧?」 季老就着容璟之的手站起来,揉着摔疼的腰吹鬍子瞪眼看着容璟之,压低了声音骂道:「臭小子,你敢踹我?」 「你摔到脑袋了吧,我什么时候踹你了,说话要有证据。」容璟之一脸「我是无辜」的表情,气得季老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只是容璟之下脚快狠准,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一跤摔的十足十的,想跳也跳不起来。 居然遭了这小子的暗算,气死他了。 容璟之淡定的将季老扶着坐好,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恨不得回京先宰了季家的孙子,免得这死老头动不动就打着这歪主意。 上樑的酒席只准备一顿,吃完饭,不少人都帮着收拾,各家的桌椅都由各自带回去,简富珍想跟简又又套近乎,于是自发的留下来帮忙,让儿子丁若书去找简单。 简单如今可算是简家最有出息的人了,考上了秀才,今年更是有希望中举,简富珍自然不能不提前拉好这条关系,自家儿子不是个读书的料,读了几年也没考个秀才回来,但都差不多大,最能说的到一块,跟简单关系好了,以后也好谋个出路。 简秀想跟简又又说说话,但在县城也是过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见简又又忙碌的很,也不想留下来帮忙,想到简又又跟简单关系不错,自己想要跟简又又走的近,从简单那里接近应该是最容易的,于是也跟着丁若书去了简家。 丁若静刚在简又又那里受了气,见自家大哥跟简秀都走了,也跟着离开。 大舅家是如今家里最有能耐的,在县衙里当师爷,简秀就过起了大小姐的生活,她得多亲近亲近才是。 ------题外话------ 去了云南,刚回到家,断更这么久,祥都没脸说啥了……今天起恢復更新,谢谢亲们的不离不弃。 今天元宵节,祝大家元宵节快乐,记得吃汤圆哈! 简秀去找简单,关于又又的身世,要出现一个转折点了哈,么么哒~
第165章 想法很美好 「秀儿表姐,听我娘说,大舅都给你请了先生教你读书呢。」 去简家的路上,丁若静走在简秀的身侧,看着简秀穿着丝滑的绸缎,羡慕的不行,一边寻着话题跟她说话,手上还忍不住去摸摸她的衣服。 简秀眉眼间强忍着一股厌恶,不着痕迹的拍开丁若静在她衣服上乱摸的手:「恩,我爹说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不能一个字都不识。」 这衣服可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好的一件了,今天简又又办酒席,她特意穿出来炫耀一下,让人羡慕的,可不能被这丁若静这毛手毛脚的丫头给摸坏了。 她虽住在县城,爹在县衙当师爷多少有些脸面,不过也不像别人想像的过的那么风光,娘觉得自己有身份了,便不干活了,于是家里买了一个婆子,一个丫环伺候着,出门穿戴都尽量让自己光鲜一点,不过这些都得花银子,爹的那点俸禄哪里够花销的,就算给人办事收点银子,可县太爷都不敢大肆收刮,爹更不敢顶风作案,所以她跟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的生活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但跟这些乡下土包子比比,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丁若书走在丁若静的身侧,听到简秀的话,忙绕到简秀的另一边,摆出一抹自以为温文尔雅的笑容,道:「读书好啊,秀儿表妹是越发的知书达礼了,以后表妹若有不懂的,可以尽管来问我。」 他看着简秀,眼底散发着晶亮的光芒。 简秀有着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像是上好的黑耀石漆黑夺目,许是日子过的好了,所以皮肤吹弹可破,即便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小家碧玉,清秀佳人,绝对比乡下那些个土村姑们上檯面,丁若书觉得他要是能把简秀娶回去,自己也特有面子,还有个当师爷的老仗人,到时候只要大舅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几句,自己不就能平步青云了么。 娘说最好是能把简又又那小妮子娶回去,那以后她赚的银子就都是他们家的了,简又又那死丫头哪里能跟秀儿表妹比,还是秀儿表妹好。 简秀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过却没有表露在脸上,扭头看了丁若书一眼,淡淡的道:「多谢若书表哥的好意,若我有什么不懂的,我觉得还是问简单堂哥好。」 毕竟人家已经是秀才,又要考举,以后面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跟简单讨教学问,不是能让她有更多的机会认识那些有出息的学子么。 问丁若书? 呸!他算个什么东西,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几年连个秀才也考不上,丁家人一天到晚只会上门打秋风,占便宜,招人厌。 丁若书表情一僵,笑容有些讪讪。 还没有到简家,远远的就能听到崔氏对简又又破口大骂的声音。 丁若静自觉亲昵的挽着简秀的胳膊,说道:「那简又又实在是太过份了,瞧把三舅母给气的,怎么咱们也是亲戚,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的。」 简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淡淡的扫了丁若静一眼,并没有附和着:「又又跟三叔三婶之间的事情,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罢,迳自往屋里走去,看见崔氏,乖巧的唤了一声:「三婶。」 门外,丁若静看着简秀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哥,你说这简秀啥意思啊?对我不冷不热的,好像特别帮简又又那贱蹄子。」 丁若书给了丁若静一个警告的眼神,斥道:「怎么说话呢,你秀儿表姐是你能随便说的?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大舅虽然只是个师爷,但是在县太爷身边,这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多少人巴结都来不急呢,他们是自家亲戚,更是得好好的攀着这个亲戚不能断了,因为大舅的关系,他们村的村长都对他们家客气的很呢。 丁若静气得鼓着小脸,满心的愤怒。 简又又帮着晋丫丫欺负她,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晋丫丫道歉,丢尽了脸面,现在连大哥都数落她,太过份了。 丁若书没理会丁若静的情绪,跟着简秀的步子进了简家的院门。 崔氏见到简秀,那原本气的不行的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忙笑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亲切的笑道:「是秀儿来了啊,你娘呢?咋没跟你一块来?」 「我娘留在作坊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简秀笑容甜美的应道。 在长辈的眼里,她向来扮演着乖巧懂事,更别说现在住在县城里,面对云岭村的人总是有种优越感,也越加的表现出知书达礼的模样,让人总是忍不住夸赞她越来越有千金小姐的风范了,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崔氏一听简又又的作坊,脸色唰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很快想到简秀在,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忙收敛了起对简又又的不满,只扭头对张巧蓉唤道:「巧蓉,快给你秀儿表妹端张凳出来,倒些茶水。」 「嗳,娘。」屋里忙碌的张巧蓉应了一声。 崔氏又拉着简秀说:「热坏了吧?」 「不打紧的,三婶。」简秀浅浅一笑,又问:「三婶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再说气都气饱了,秀儿,你快坐。」 崔氏一边让简秀坐,一边仍不忍不住抱怨起简又又的作为,简秀只是轻轻的抿了抿唇,并不发表任何意见,简又又可是时不时给秦大人做饭去了,虽说是秦少爷喜欢的,但谁不知道秦大人对自己的儿子很是宝贝,外人鲜少见过他的儿子,简又又讨好了秦少爷,那不就等于是讨好了秦大人,面子可是一点也不比他爹小,她还指望着简又又能引着她见见秦夫人,到时候若能入得了秦夫人的眼,说不定有机会带她一起出去走动,那她不就能寻门好亲事了,所以现在的她,是不会跟崔氏一块说简又又的坏话的。 更别说颜记酒坊的少东家似乎跟简又又的关系不错,连作坊上樑这样的日子都来祝贺,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 丁若书跟丁若静紧随其后,见了崔氏便叫了人,崔氏只是懒洋洋的抬头,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让张巧蓉给两人搬来凳子坐。 简秀坐了一会,问:「三婶,我是来找堂哥的,他在吗?」 「在,在,这会在屋里温书呢,你也知道,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考举了,你堂哥可是势要中举,最近都不分昼夜的读书呢。」说起简单,崔氏便是一脸的骄傲。 只是一想到简单竟然去简又又的作坊干活赚钱,心里就憋屈的很,但想到儿子的警告,若是再插手他的事情无疑是分散了他看书的精神,影响他的考试,崔氏就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她可就等着儿子中举,在村里出人头地呢。 「那我找他问问学问上的事情。」 崔氏笑着连连点头:「恩,去吧。」 这两堂兄妹之间关系好,对他们家也是有好处的,谁家会嫌路子多,至少目前为止,简富才是简家最有出息的一个。 丁若书见状,也要去找简单,被崔氏一把给拉住了:「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你表哥也没那么多的空余时间,有什么问题等你单儿空了再跟你解说。」 这丁若书就是脑子笨的,去了也只会影响了他儿子读书,再说这么多人一起凑到单儿的屋子里,这不是闹腾单儿呢嘛。 崔氏阻挠着,丁若书不能去找简单,只能坐在屋檐下,跟着崔氏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磕。 简家兄妹五个,老大简富才最受人吹捧,所以跟每家关系都很好,说白了是大家都要巴结着他,使了劲的讨好她,老二简富珍,老三简富贵,老四简富仁这三家关系只能说一般般,简富贵因为有个当秀才的儿子,简富珍跟简富仁还是比较客气的,而老四简富兰因为嫁的不好,最不受人待见,就算当哥哥的不忍心不管她,但是几人的媳妇都不愿意搭理她。 简单的屋子,用一个帘子将一间屋子隔了出来,外面当成他的书房用,而里面就是卧室,门开着,简单就不在屋里。 简秀四下看了看,疑惑简单的去向,便走了进去。 因为条件有限,简单的桌子上只简单的摆上了文房四宝,还是简又又给他买的,简秀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的不一般,微微乍舌。 后面是用竹子自己简单搭起来的一个书架,上面整齐的摆着书,有很多是简单手抄来的,毕竟买书,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简单不在,简秀便无聊的自己的翻起他书架上的面书来看,一页页遵劲有力的字体,如沙划痕,看上去行云流水,很是好看。 上面写些什么,简秀看不懂,她也只才识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字而已,她走马观花的翻着,翻完一本接着拿起第二本,全当打发时间。 忽然,她拿起一本书的同时,将藏在书后面的一样东西给带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咦?」 简秀放下书本,好奇的蹲下身子,将东西捡起来,是一块红布包,握在手里的感觉似乎里面包裹了什么东西。
第166章 作坊开业 简秀正疑惑红布里面包裹的是什么东西,想要打开来一探究竟,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心中一惊,慌乱间把那东西藏在了自己的身上,匆忙站起身,摆动着简单书桌上的毛笔。 简单进屋,看到屋里的简秀,愣了一愣:「秀儿?」 「堂哥……」简秀抬眸一笑,清清浅浅好不温和:「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把你的笔都打翻到地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害,你快来检查一下。」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简秀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慌乱。 她刚刚的行为,分明就是个小偷,明明应该第一时间把东西放回原处,但却不知怎么的脑子发热,把东西直接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简单发现这东西少了,第一个定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简秀的内心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只希望简单短时间之内不会想到去看那东西,时间一久,就算简单发现东西不见了,她也能够推脱掉。 简单不疑有他,只听简秀说碰倒了他的毛笔,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明知笔掉在地上不容易坏,却还是大步上前细细检查了一翻。 这些可都是又又送给他的东西,贵重的很,简单一直当宝似的用着。 而且他的东西平日里也不允许家里人来随便碰,所以简秀也算是头一个动他东西的人。 反覆检查了几遍,简秀看简单那宝贝的模样眼底露出淡淡的轻蔑。 穷小子就是穷小子,不就是支笔么,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当是瓷器做的么,一碰就碎。 不过面上却一直露出自责又不安的神情,不安的立在一旁。 好半晌,简单才小心翼翼的将笔放回笔筒之内,扭头看向简秀,清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和:「秀儿有事找我?」 简秀深吸了口气,平復自己狂跳的一颗心,笑道:「前些日子爹爹突然给我请了先生我识文断字,最近教到论语,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跟堂哥讨教讨教……」 「哪里不懂?」 一说到关于学问的事情,简单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很,摩拳擦掌想要跟简秀好好讨教一翻。 简秀哪里是真的来讨教学问的,虽然她有在识字没错,但是启蒙已晚,很多情况下都不理解,不过既然打着这样的名号,她自然得搬出几个问题出来。 简单也没觉得简秀哪里不对劲,对于她提出来的问题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看简秀认真点头的模样,仿佛已经理解了一般,心下不免有些欣慰。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他却觉得满腹才华的女子更加的动人,只可惜张巧容是个白目,总也跟他说不到一块去。 简秀没有多问,意思几下便匆匆离开了屋子,呆得久了,她也心虚。 上樑这天虽然出了几次状况,但最终没有什么大问题闹出来。 一天结束,回到家,简又又觉得自己整个人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从未做过酒席上的菜,这还只是为数不多的呢,就能将她累趴下,要真让她一个人动手,估计手都要做断掉了。 上樑之后,便是盖屋顶了,这样的活,只需要几天就能完成。 晚上,简又又跟陆彩云并排躺在床上,像两个挺尸似的一动不动。 「又又,这作坊是建好了,不过咱们的青梅酒的订单量这么大,是不是人手不够哇?」陆彩问。 而且还有山上那一大片的青梅林,上面的青梅到现在都还没有摘,就等着作坊建城,直接摘了存在作坊里,只是清洗挑捡处理又是一个过程,少不了人力,就现在他们请的几个人,忙不过来。 「我打算好好歇两天,过两天便在村里招人。」 「这人可得好好挑选才行,要是招来些心术不正的,是给咱们作坊惹麻烦。」 简又又无力的抬手拍了拍陆彩云的身子:「那是肯定的,到时候请赵叔他们帮忙掌掌眼,我的作坊,可不养闲人跟心术不正的人。」 陆彩云点头,随即又问:「别人做生意,都有自己的名字,咱们是不是也给作坊起个名字啊?」 「有道理,我想想。」 再说简秀回了家,呆在自己的屋里,锁上门,这才将从简单那里偷拿回来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将外面包裹的那一层红布揭开。 简单似乎很宝贝这里面的东西,红布下面还包了一层。 简秀心中越加的好奇,直到她全部揭开,露出古怪的神情,只见掌心处,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玉佩,说它是玉佩,但却是颜色通体发黑,黑的耀眼,黑的夺目,这种颜色的玉,简秀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因为摸在手里的感觉像是玉,所以便认定它是一块玉佩了。 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简秀不认得,只觉得那花纹很是好看,一眼便让人爱不释手,最让她惊奇的是,当她把玉佩整个握在手心里时,掌心处竟是传来沁人的凉意,好不舒服,让她不捨得松手。 「这雕刻这么精细,看上去像是个好东西,简单怎么会有的?」简秀拿在手里,反覆观赏着,喃喃自语。 不过转念一想,若真是个值钱的玩意,这东西拿去当一当简三叔家岂不是翻身了,但若不值钱,简单何必包这么严实,这么宝贝,莫非这东西是简单偷来的? 这么一想,简秀心中对简单更是鄙视了起来,没想到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却做出这种小人行径,连起初那一丝不安也瞬间消散了。 反正都是简单偷来的,她现在拿着也没有什么心里不安的。 玉佩的一头用红线绑着,似乎是有些时候了,红线都已经变得灰暗,简秀重新编了一根将玉佩穿起来,顺手就戴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玉佩贴上皮肤的那一瞬间,顿时一股清凉之意,让人在这烦燥的夏天感觉到神清气爽,浑身舒坦,简秀越发的欢喜不已,一点也没有想要将东西还回去的意思。 就算不是玉佩,就沖这戴在身上的舒适感,她也不愿意再还给简单。 在他手里只会放在一旁占地方,他又不能戴,还不如让她戴着,站在铜镜面前,简秀越发觉得这玉佩仿佛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简单并不知道自己珍藏着的玉佩被简秀无意中发现了,并顺手牵羊偷走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谁都不知道他藏着这块玉佩,也不会想到玉佩会在这么无意的情况下被简秀找到,他现在是一有空余时间便埋头苦读,对这些考举报着很大的期望,却也没有落下简又又对村里的招工。 除了简又又接触过的几户人家,品性了解且帮过她的忙,她放心的用了,还有的便让赵顺,王义山等人帮着参谋,暂定每户人家只需要一人在作坊里干活,即便如此,也并非每家每户都被简又又挑上了。 像方家,简富仁家,张媒婆家一些跟简又又结过梁子闹过不愉快的,简又又直接忽视了。 虽然她也很想让大家的日子过的好起来,但她也不是白莲花,善良到对那些欺辱过,算计过她的人都要去拉一拔,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更何况这些人的人品,实在让她不敢恭维,别到时候人不安生,还要给她闹点事情出来。 那些被简又又挑上的人个个感激的不行,哪怕只是一家一个在作坊里干活,但简又又给出的工钱高,更承诺若是干的好,到过年还会有额外的红利,又不用外出打工,上哪找这么好的活,所以不少人在心里纷纷下定决定定要好好干。 而没有被挑到进入作坊干活的人,简又又也让他们去云岭山上帮忙采青梅,按一筐的价格来结算,若是送来的是挑捡过后的品质较好的青梅,还会加钱,毕竟省了作坊工人的一道工序。 几天后,作坊的屋顶盖好,就连围墙也在最短的时间里砌了起来,砖不是上好的青砖,是山上寻的大石头,但好在也把简又又买下的十亩地都给围了起来,如今手头资金紧张,等日后赚了钱,再把围墙砌的更好,更高一些。 正式开业那天,鞭炮放得震天响,作坊的大门之上,一块红布遮盖住了一方牌匾,待到吉时到,简又又才笑眯眯的揭下了红布,顿时露出牌匾之上的字:香飘十里! 陆彩云张大了嘴巴,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扭头,呆愣的看着一脸沾沾自喜的简又又:「又又,会不会太夸大了?」 香飘十里?! 她就算没有念过书,也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虽然很霸气,但怎么看都有些自大过头了,谁敢自称自己酿的酒能香飘十里?到时候可别砸了招牌。 简又又轻瞪了陆彩云一眼:「哪里夸大了,我酿的酒难道不香吗?」 陆彩云只觉得自己头顶飞过一排排的乌鸦,又又究竟哪来的自信哇……就算香,也没达到能飘十里的地步吧! 「香……这名字取的好,就该这么霸气。」 季老不知何时站到了简又又的身侧,摸着鬍子笑容灿烂很是满意,谁敢说她孙媳妇酿的酒不香?没有香飘十里?
第167章 什么都是对的 容璟之虽然没有开口,不过看向简又又眼底那深深的笑意跟宠溺却在处处宣示着简又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季爷爷,果然还是您最有见识。」简又又一听季老这话,眉眼一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哥两好的亲热模样。 要不是季老年纪大了,让人无法联想,容璟之怕是要上去跺了他的脖子。 季老很是享受简又又的亲昵,像猫儿被人顺过毛一般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香飘十里,狂妄又如何?这是他定下的孙媳妇,该狂妄的。 作坊的开业,顺利完成,简又又给每个来工作的人都发了所谓的工作服,那是一种连着袖子的反穿衣,白色的棉布,质地上乘,比起一般人穿的还要柔软舒服。 有妇人接过工作服,摸着那手感惊嘆连连。 「天哪,这手感竟然比咱们穿的还要好。」 「又又可真是讲究,哪有人干活的衣服穿这样好的。」 「可不是,不过咱们做的到底是吃食,讲究些也是应该的,又又就是聪明。」 这些人惊嘆的同时,还不忘恭维一下。 简又又听在耳朵里,只是抿唇笑了一下,接着就给大家讲了工作的安排跟上下工的时间。 好是按照现代上班族的时间来排的,一天工作八小时,中午有休息吃饭的时候,一个月还会有全勤奖,但是若无故迟到早退的人,也要做出相应的处罚。 作坊虽小,但管理起来一点也不能马虎了,她可不是随意弄来玩的,要做便要认真一些,赏罚分明,否则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大家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工作方式,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露出惊喜之色,一天只工作四个时辰,中午还有一定的休息时间,一个月工钱就比别人高,一个月若没有任何请假迟到早退现象还有额外的全勤奖,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哪里会不想好好干的,更何况冲着那每个月的全勤奖,也得准时准点上下班,不落下一天。 因着陆母的性子温和软糯,根本不适合管理,简又又便让陈老二媳妇帮忙管着村里的妇女们,虽说都是品性好的,但难保没有脾气沖的,两两相看生厌的,这要是丫突起来,可不是品性好就能难免的,泥菩萨还有三分气性呢,要是没个震的住的人管理着,到时候也容易出乱子。 陈老二媳妇的泼辣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很少有人敢跟她对着干,除了崔氏,但哪一回得了便宜,所以简又又当即便将这任务教给了她,陈老二媳妇虽然性子暴躁不爱跟人接触交流,但对于简又又的信任,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应了下来,表情严肃的保证:「又又,你放心,有我在,决不让人生事。」 简又又看着她明明年纪不大却生了皱纹的方正大盘脸上那一本正经的好像是要拿命去拼的模样,心中哑然失笑,面上却诚恳的道:「那就拜託老二婶多费心了。」 其实陈老二媳妇的性格不是生来就这么孤僻泼辣的,谁让她儿子早早的夭折了,偏还就没法再生个孩子出来,膝下无子最是让人痛苦的,村里人明里暗里少不得说了她不少的闲话,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而庆幸的是陈老二从未嫌弃媳妇生不出孩子,没有儿子送衷,这在简又又看来真正算个好男人了。 旁边有妇人悄悄的凑到陆母身边咬着耳朵:「唉,逍云他娘,按说你是又又的干娘,咋这作坊不交给你管,反而给陈老二媳妇管着呢?」 这话乍一听来让人不免觉得有挑剥的嫌疑,若是陆母性子稍稍尖锐一些,难保不对简又又心生不满,对陈老二媳妇看不顺眼。 而陆母只是看了说话之人一眼,笑道:「啥管不管的,既然我是又又的干娘,自然是希望她好的,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又又怎么安排自有她的道理。」 别说她只是又又的干娘,就算是亲娘,这是又又自己创下的产业,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对她的做法做出一丝指责呢。 那人见陆母这么说,当即露出讪讪的笑容,感觉自己讨了个没趣,没落到啥好处,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可别因为自己的话而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丢了。 妇女这边教给了陈老二媳妇,而男子那边简又又则让王立诚管理着,虽然他年纪轻,但做事有魄力,人也老实,比起那些长他一辈的人更适合,何况还是简又又较为信任的人。 对于简又又的决定,没有人敢有意见,就算有些人心里不服,也不会说出来,谁让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跟简又又交好呢? 山上的青梅可以开始採摘了,因为在云岭山的山中间,一来一回一天也采不了几筐,所以简又又也不限制村里的人上山采青梅送去作坊,以此来赚些钱,何况她也放出话来挑捡好的青梅会加工钱,所以通常情况下,若要将挑捡好的青梅送去作坊,一天只能上山一趟,更别说还是在山的深处一点,即便有人带路,却也少不得危险,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 赚钱固然重要,但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一个不好小命都得搭山里面去。 青梅林的四周,简又又让季老跟容璟之每隔几天便上去散一遍硫磺,也让张虎隔三差五的去设陷井,防的就是蛇跟那些大型的勐兽,不过这么久了,陷井挖了不少,倒是没有看到过一只大东西,想来那地方也相对安全的很。 一家只请一个人去作坊干活,那些闲下来没事干的人,便结伴背着竹筐,挎着篮子去了云岭山上,头一回是简又又领着他们去的,而这一次则是按重量来算工钱,毕竟大家装青梅的傢伙事不同,有大有小,若按筐来算,难免让人心里不平。 这按重量算,便没有人有意见。 日子平静的过着,作坊也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慢慢步上了正轨,因为她不仅仅是忙着酿酒,还要生豆芽,提供给归云楼,所以大部份的责任就落在了陆彩云的身上,米酒跟青梅酒的酿制方法,除了她之外,就陆彩云最清楚不过了。 如果这个世上连陆彩云她都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那她无疑成了孤家寡人了,没有人值得信了。 转眼一晃,便到了中秋前夕。 陆逍云在中秋的前一天回来了,拎回了不少东西,笑呵呵的进了家门。 「娘,彩云,又又,我回来了。」 一进家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想起来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作坊忙着,还没有到收工的时间。 正打算放下东西,去作坊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时,简又又一脸泥巴的从屋子后面绕了出来,手里举着铲子,似乎在种着什么,看见陆逍云,问:「陆大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据干娘跟彩云说,每年陆逍云中秋时节,都得到十五那天下午才到,今天才十四,提前一天就回了。 陆逍云见简又又的一脸花猫的模样,愣了一愣,随即噗嗤笑了起来,走到一旁拿起一条帕子打了水,一边说:「你那作坊的门窗都给我们店铺做了,而且给的价钱也公道,算起来是我们老闆今年最大的一笔生意了,老闆心存感激,便托我带些礼物给你,早早的放了我回来,你在鼓捣啥呢。」 说着,陆逍云把手里用水净过的帕子递给简又又:「瞧你,泥巴都玩到脸上去了,擦一擦。」 简又又一听他的话,双颊一鼓,瞪着陆逍云严肃的道:「陆大哥,我这是在开发新产品,不是玩。」 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呢,还玩泥巴。 「是,是,你说了算。」陆逍云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即使没有简单生的那么俊秀,但憨厚的古铜色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点点光泽,温和的笑容带着一丝宠溺,不带任何一丝杂质,只是纯粹的大哥对小妹的宠爱。 陆逍云是真的打心眼里把简又又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疼爱。 简又又努了努嘴,接过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泥给擦了干净,只听陆逍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老闆让我带了美味斋的月饼回来,那可是县城有名的点心铺子,他家出的月饼是宏沛县最好好吃的,老闆可是花了一翻功夫才得三盒,当即让我带了两盒回来。」 从陆逍云的话里,不难听出陆逍云对赵老闆的尊敬,以及他这样重视简又又的受宠若惊。 「陆大哥再回去时定要替我多谢谢赵老闆的好意了。」到时候再让陆大哥带些她亲自做的香肠,这可是外面买不到的东西,就目前来看,可比美味斋的月饼贵重。 「好。」 美味斋的盛名,简又又穿越来后多多少少也听了许多,也吃过那里面的点心,虽然味道的确不错,但还是偏甜腻了些,不是她喜欢的口味,跟现代五花八门的甜点更是办法相比,至于月饼,大多数是包裹的一种糖浆,一口咬下去,简直甜的要人发腻,前几天她尝过之后便对这种月饼敬谢不敏,但偏偏这里的人吃的欢乐,感觉是个美味。 想来也是,月饼也只有到了八月十五前后几天才有机会吃到,也算难得。 而一些点心铺子里的月饼,则包的是果馅,但要做的好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美味斋的月饼,便是因其有一种芝麻馅的月饼,这在当下是很少见,不少人以能吃到芝麻馅的月饼而得意洋洋。
第168章 送礼 不过就算简又又不喜欢这里的月饼味道,但八月十五象徵着团圆,这月饼还是要吃的,美味斋的芝麻月饼,相对而言名声在外,应该比别的月饼要好吃许多。 跟陆逍云闲聊了一会,陆逍云便赶去了作坊,打算帮忙去了,就算不会酿酒,但他有的是力气,可以干力气活。 虽说一家只请一人,但作坊是简又又的,简又又住在陆家,认了陆母当干娘,如今看来俨然成了陆家人,跟简家可几乎没有半点的关系了,所以谁敢说陆家去的人多了? 就算简又又将赚来的钱跟陆家平分了,众人心里就算打翻了醋罈子把自己给酸死,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简又又继续拿着铲子,去了后屋的菜地,将早些时候从颜明玉那里搬回来的一棵小番茄树给移植到了土地里。 翠绿的叶子间,几颗青色的果子若隐若现,显然是刚刚长出来的,但却足以让简又又狂喜不已。 这是小番茄,又称圣女果,樱桃番茄,当初搬回来时奄奄一息,被人当观赏的植物一样种在花盆里,如今好不容易被简又又养活,这才看出来它真正的品种。 那会简又又也只敢在心里猜测而已,并不敢断定,如今见长出了果实,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这株植物已经长到快两米高左右,算是比较优良的品种了,叶为奇数羽状复叶,小叶多而细。 简又又小心翼翼的翻着泥土,把圣女果树当宝贝似的栽进挖好的地坑里,一边埋土,一边咧着嘴笑,若仔细瞧,还能看到她嘴角有晶莹的液体闪烁着。 一想到圣女果的美味,简又又的嘴里直泛口水,可惜只有一株,就算日后成熟了,结的果子不多,她还得留下种子,为来年的大批量种植做准备,否则要是被她一口气吃光了,别说没解到谗,明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一株之上少的可怜的几颗果子。 这圣女果她也没有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种的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刚开始想要量产是有多么困难,而且这小小的果子做番茄酱实在是有些不够,还是得等她找到窍门大批量种植出来之后再做决定。 埋上最后一层土,仔细的浇过水,简又又这才站起身,眯着眼睛一脸的满意笑容,烈阳下,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顾不得形象,拿起手背就擦了一下,只见光洁的额头上瞬间一排的泥印子,陆彩云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汗淋漓不说,更是一脸的惊悚加不可置信。 「又又……又又……你快去作坊那边……」 简又又看她这模样,心头突的一跳,暗道莫非作坊出啥事了? 陆彩云也顾不上气喘,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说:「不得了,咱们作坊来了大人物了,听说是府城两家大酒坊的老闆亲自来了,还带了礼物,那东西多的,吓死个人。」 简又又仰头望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姐啊喂,不就是来两个人嘛,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吓得她心脏病都出来了。 看她这火急火撩的模样,还以为作坊出事了呢。 不用陆彩云明说,简又又也能猜得出来的两个人是谁,多半是府城里她签订的两家酒坊,这是上门打秋风来了? 不过陆彩云有句话还是说的对的,来的可是大人物。 颜明玉的酒坊跟府城比起来小了不少,但在县里已是鲜有地位的了,府城更别说了,简又又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洗了脸,换了衣服就跟陆彩云去了作坊。 作坊还算井然有续,即便众人好奇不已,却也只是偷偷瞧上一眼,并没有误了手里的工作,就算一开始见到大人物来难免有些好奇场面混乱,但短时间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陆逍云在县里打工,见识比起村里的人要多上一些,所以这会正把人请到堂屋里,奉了茶请人坐着。 简又又一进屋,便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安静的出奇,陆逍云站在一旁陪同着,即便礼数到了,但毕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更别说跟这两位在村里的人看来是了不得的人物交流了。 「不知朱老闆,郑老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二位见晾。」 简又又一进门,便笑着打招唿。 只见椅子上,坐着一胖一瘦两名中年男子,那胖乎乎的男子微眯着眼,远远望去,就像是眼中带笑似的,让人有种见着了弥勒佛的感觉。 而那名偏瘦的男子则一脸严肃,微抿的薄唇看起来充满了凌厉之势,隐隐有种压迫感,让人只瞧一眼便不敢瞧第二眼。 二人顺着声音扭头望去,就见门口处,一名妙龄少女浅笑盈盈,素白的衣裙,身后是明媚的阳光,晃忽间看上去有那么一些不真实。 而此刻两人的心中,也是大为震惊的。 这……这……丫头多大的年纪?十五,十六? 早些听颜明玉那小子说过酿这青梅酒的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年经的女子,两人已经够为吃惊的了,如今见了真人,顿时觉得头顶之上天雷滚滚。 而此两人也瞬间恍悟,为何当初颜明玉说这话时,脸上那带着恶趣味跟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了,敢情是故意要吓死他们两个人啊。 即便在心里确定眼前的少女就是这作坊的主人,两人还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遍。 「请问,是简又又,简姑娘吗?」 简又又点头一笑:「正是民女。」 「嘶……」 绕是比较严肃的那名中年男子,此刻也不由得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那看着简又又的震惊目光,就像是在看个怪物似的。 他也有女儿,女儿的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可是他的女儿在做什么? 深养在闺阁,绣绣花,扑扑蝶,弹弹琴,偶尔会看看书,可再瞧这名少女,年纪轻轻竟有这份能耐,不说青梅酒珍不珍贵,但就沖这份独一无二,是她自己酿制出来的,简又又就叫人无法小看。 「哈哈,没想到这青梅酒的酿制主人,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真叫我老朱大跌眼镜。」这说话之人是朱老闆,也就是那个胖胖的像个弥勒佛一样的男子,近看了才发现,不是他天生眯着眼睛,而是脸上的肉太多了,把本就不大的眼睛给挤成了一条缝。 听着他的自称,简又又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老猪?! 怎么都有种在听猪八戒自我介绍的感觉,实在太喜感了。 简又又微微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模样一点没有乡下人的粗鄙,叫人心生好感。 那偏瘦的男子震惊过后也回过神来,点头对着简又又自我介绍:「简姑娘,幸会,在下郑天。」 「郑老闆好。」简又又回礼,接着又道:「二位请坐,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那朱自怀显然是个热情又容易自来熟的性格,郑天还没有说话,他便笑着开口了:「这不明天八月十五了,便给简姑娘送些礼物来。」 朱自怀哈哈笑着,不过明显这话有些忽悠,简又又只是笑笑,并不接话,倒让朱自怀有些讪讪,有种被人看穿了的窘迫感。 不过也只有简又又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压根就是有一万只草泥巴在狂奔。 就算朱自怀跟郑天两人给她送礼不是最主要的,怕还是冲着那青梅酒来,但论起双方所处的位置,朱自怀跟郑天是她的客户,这礼,也该是她送才是,更别说两人在商场上是前辈,而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而已。 简又又着实汗颜了一把。 不过古代不像现代这样现实*,一到节假日便要想着送礼,这里还没有这种风气的形成。 只听朱自怀接着又道:「我老朱也不拐弯抹角了,敢问简姑娘,我订的那批青梅酒可酿好了?我可是等的抓心挠肺的,眼瞧颜明玉天天都在数银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我可实在等不急,这不拉着郑老弟亲自过来问问。」 他看着简又又的眼中,带着一抹急切跟迫不急待。 她的第一批青梅酒给了颜明玉,虽然没有见过,但几次去县城,都能看到颜记酒坊门口排队买酒的人,叫县城其余小酒坊看得眼红不已,但是他们没有门路,也不知颜明玉那青梅酒是自己酿的呢,还是从哪里得来的,再说县城颜记酒坊最大,也不敢有人给他使绊子。 跟两人签订的送货其实还没有到交期,不过谁不想早点赚钱,简又又倒是理解朱自怀的心情了,笑了笑,道:「第二批的青梅酒已经酿制好了,本打算过了正月十五通知二位可以拉货……」 「哈哈,择日不如撞日,今个我们正好有车,就直接拉走了吧……」朱自怀不等简又又说完,便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决定了下来。 他声如洪钟,性格爽朗,简又又也不觉得他打断了自己说话是不是无礼,反倒觉得性格直率,便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郑天的喜怒不形于色,听了简又又这话,便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来,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便是想知道什么时候青梅酒能好,这下好了,省了下回来拉的人工了。 商定之后,两人当即付了这一批的银子,看着那几张银票,简又又即便想要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却还是忍不住笑弯了眼,总算把先前建作坟花出去的银子赚回来了。 付完银子,又又便让人帮忙把酿好的青梅酒给两人装上了车,郑天想了想,趁着工人搬酒的空隙,又跟简又又签了一千斤青梅酒的合约。 朱自怀自然也不落后。 有订单上门,简又又自是笑的合不拢嘴,临走前每人各付了一百两的订金。 「朱老闆,郑老闆,这青梅再过不久便凋落了,你们订了这一千斤青梅酒,之后怕是我想酿也酿不出来,所以我的提议是先给你们每人做五百斤出来,这样你们能卖的时间更久一些。」 两人上马车前听到又又这么一句话,面面相觑,怔愣过后便是不约而同的赞赏,不怪这么年轻便能做出这份家业,这小姑娘的脑子,可是比他们这些常年经商的人灵活多了。 「简姑娘言之有理,就依你所言,等下一批酿好了,还请提前告知。」郑天点头说道。 「好。」 目送着马车离开,作坊内忽然热闹了起来,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住了简又又,东一个问题,西一个问题,各种恭维的话不绝于耳,也有人打听简又又这回赚了多少银子。 不过这哪是能随便说的,都说财不外露,就算心性再好的人,要是听她一下子收了几百两,还不嫉妒坏了。 简又又只是笑了笑,告诉他们这两人的来歷,以及又签下了一笔订单,至于旁的,都被她打马虎眼绕过去了,聪明人一看便知她不想说。 张母见大家缠住简又又问长问短,忙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不该咱们知道咱们也别多嘴,只要又又赚的多,多的是咱们的好处。」 「对,对,是这么个理。」 很快,众人散去,简又又对张母抱以感激的一笑,便和陆彩云进了堂屋,顺带带进去的,还有两人送来的礼物。 陆逍云很识趣的没有跟进来,至于容璟之跟季老,则被简又又打发去云岭山上了,容璟之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但简又又可是知道他健康正常的很,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利用的机会,现成的人力资源,不用白不用,怎么说都是他在陆家白吃白喝还不收钱,季老有功夫在身,那山里虽然自己做了防护措施,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让季老帮忙看着,也能降低伤害。
第169章 中秋 陆彩云把门一关,便兴奋的搓着手问:「刚那两人当真是府城朱记酒坊跟郑记酒坊的老闆?也就是跟咱们订青梅酒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陆彩云还是要确认一下。 那真正是大人物啊,比起颜明玉份量不是重了一点两点。 「没错。」简又又笑着点头。 府城管辖着周边几个小县城,自然比宏沛县大上一倍不止,若按地理位置划分,它是跟皇城-京城可是属于一个地级的,只是这繁荣程度就不是能比的了,但府里酒坊大大小小也有无数,简又又也不可能每一家都跟他们签下订单,毕竟同行如敌,一家两家卖青梅酒便罢了,卖的人家多了,难保市场也给乱掉了,何况青梅酒只是一季一产,数量有限,她未必每家都提供的来。 这两人都是颜明玉介绍的,不管在人品,信誉上都让她更值得相信。 就算她要扩展业务,也不会把客户的来源再放在宏沛县跟府里这两个地方,怎么也得往周边发展,小县城也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得先在宏沛县发展起来。 「那这一次又签了多少青梅酒?」陆彩云问。 简又又笑呵呵的从桌上捏起两张纸,眉眼弯弯:「每人各一千斤。」 「嘶……」陆彩云惊的倒抽了口冷气,在心里算着能赚多少钱,不过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明白,于是便暴发出粗鲁的笑声:「哇哈哈哈,这回又赚大发了。」 简又又一看她那骨碌碌转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便知她心里的想法,说:「彩云,咱们村的刘大爷虽说年纪大了些,没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不过却在年轻的时候读过不少书,识得不少字,你明天开始抽空跟刘大爷去识字。」 刘大爷是当初简又又找的混在简富仁那一伙里的混混刘从文的大伯,老两口住在村口膝下无子,而刘从文的父母早亡,他是刘家唯一的根了,老两口也是把刘从文当儿子看待,只是这刘从文不争气,好赌,媳妇还跟人跑了,让刘大爷夫妻两又恨又气,每回气到深处都不想管他,却又做不到真正的置之不顾。 她说的不容置疑,也不是徵求陆彩云的意见,而是用了肯定句。 陆彩云那一张本激动兴奋的小脸,听了简又又这话瞬间垮了下来:「啊?不要吧,我是个姑娘,识字做什么玩意,再说我这都多大了,读书都晚了,就这样挺好。」 「不行。」简又又一本正经的看着陆彩云,一口否定:「怎么说这作坊你有一成在里面,是你的责任,若不识字,以后被人骗了岂不亏大了。」 作坊建成之时,她便跟陆彩云说了,让一成的股份给她,只是股份对她并没有听过,但简又又的意思还是能让人理解的,不得不说陆彩云是又惊又喜,还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正想拒绝,简又又却更快一步的说服了她。 连村长她都给了他每年一成的红利,没理由一直帮着她的陆家却一点好处都没有,村里的人都觉得陆家因为她而占了不少的便宜,但其实只有她知道,陆母跟陆彩云一直很有底线,每日三餐的改变,可不足以说明陆家在占她的便宜。 更别说自己还住在陆家呢,是陆家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是陆家在她被简家赶出家门之中伸出了援手。 锦绣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而陆彩云这一送,还送了这么久,这份情谊,简又又这辈子都不会忘,所以一成的股份虽少,但若经营的好,所赚的利润还是可观的,而且现在是作坊,以后还会有别的事业,她都会跟陆彩云一起分享。 「这不有你在吗?」陆彩云不以为然的嘟着嘴,一想到那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字,她就觉得头疼。 简又又将手中的协议捲成筒状,对着陆彩云的额头啪啪啪敲了几下,瞪着她:「我也不是神好么,难不成你想累死我,不是说好了要替我分担的么。」 一句话,让陆彩云到嘴边的藉口给咽了回去,目光可怜的看着简又又,想以装柔弱来博取简又又的同情,却被简又又给无情的挥手掐断。 「这事没的商量,我一会去跟刘大爷打声招唿,你明天就去报导,一天也不必多,学一个时辰,学费的事情也不用操心。」 陆彩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谁担心学费的事情哇,她不想学嗷嗷嗷…… 内心抓狂归抓狂,不过陆彩云也懂得分寸,简又又让她识字是为自己好,就算现在她只能在劳力帮简又又,可又又却是把她当最亲近的人信任着,以后的又又忙的事情越来越多,而她若不识字,帮她的只能越来越少。 抿了抿唇,陆彩云纠结着小脸,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不就是识字嘛,她去。 简又又会认字,陆彩云知道的时候狠狠的吓了一跳,不过简又又解释的很简单,那是她偷偷自学的,家里有个当秀才的大哥,读书的时候她偷听,日子久了自然会一些。 对此,陆彩云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也觉得何情何理。 因为了有新的订单,众人干活的热情便又高涨了起来,怕就怕做了这批,没有下批,那到时候作坊里没有活干,势必他们就会闲着,而闲着,也就没有工钱可发。 朱自怀跟郑天送来的礼物里面更多的是一些吃的,以月饼居多,简又又看了看,陆家也就那么几个人,陆逍云带回来的那些月饼已经足够他们几个人吃的了,这些肯定吃不完,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于是打算把吃的分给作坊里的工人。 到了下工的时间,简又又特意将人给留了下来,起初没说啥事,让众人一头雾水,却也在心里忐忑着,就怕突然把自己给赶出作坊,但转念想着自己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至于被赶出去,只是心里的焦灼怎么都停不下来。 直到陆逍云跟几人将东西搬出来,简又又说明了原因,众人提着心这才落了下来,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狂喜跟激动。 不说这些东西是不是好的,单说简又又这份心思,足以令在场的人心里感到窝心温暖。 谁家干活,还会给工人发东西啊。 简又又可实在是太大方了。 东西不多,每人分得两块月饼,两块点心,一小包糖,一小包红枣,但礼轻情义重,每一个上前接过东西的人心里均五味杂成,感动不已,也越发坚定了要在作坊好好干活,绝不给简又又惹麻烦给作坊丢脸的决心。 拿到东西的人欢天喜地的回去了,而不少没有进作坊的人只能在一旁羡慕着,这其中不乏夹杂着嫉妒跟憎恨的神情。 首当其冲的,便是牛氏跟孙氏了,崔氏也不例外,即便简单拿了东西回来,但依旧无法减少心底的不甘跟愤怒。 作坊本该属于他们家的,如今让陆家人得了便宜,简又又偏还只让简单一人进去,连简富贵都被拒之门外了。 崔氏心里抓心挠肺似的难受,有后悔,有愤恨,一天不知要骂简又又几回没良心,丧天良,只是骂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现实。 在作坊干活的村民都发了东西,简又又自然是拎了一些礼物上了村长家,还拿上了一匹绸缎,直将村长乐得找不着北。 绸缎在当地,可是相当贵重的布匹了,摸着那光滑的面料,连村长夫人的脸上都难得的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暗道简又又还算上路。 农村人大多喜欢绸缎,觉得那光滑的手感跟鲜艷的颜色穿在身上最显贵气,但真正的大户人家里面,绸缎并非他们的首选,绸跟缎本是两种织品,同属丝绸类,但因为时间久了之后,人们习惯了把两者放在一起称唿,所以到现在大多数绸缎指的是绸布了,而相对较好的缎子,当属锦了,这才是大户人家首选的料子。 再好一些的,便是真正的丝绸了,薄而软,轻而滑。 而且锦还分许多种,好的锦缎价值百两,更别提还有不少出名的料子,价值千金还不是有钱能买的得到的。 简又又并不喜欢绸缎,穿在身上远远看着是好看,但却不适合干活,绡不留神就要被扎出丝,而一带丝这衣服也就差不多毁了,更适合那些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的少奶奶穿。 八月十四这一晚,简又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好菜,陆逍云提前回来,乐坏了陆母,而陆逍云本人却一脸的幽怨表情,是被陆彩云给逼的,只见这丫自回了家便一直围在陆逍云的身旁,不停的问着他跟百合的进展,大有陆逍云不点头说要娶百合回来不罢休的意思。 陆母一直忧心着儿子的婚事,于是见陆彩云这么折腾,便也任由她去,想着若是女儿的折腾能让儿子上点心,促成这门好事,她真是做梦都要笑死了。 即便没有见到过本人,但听自家女儿跟又又言语间提起,不难想像是个好姑娘,娶妻娶贤,又是大户人家的二等丫环,若是没有简又又创下这份家业,他们家说来真是高攀了。 大户人家的丫环,也比乡下的女子强太多了,很多人为求娶大户人家的丫环而沾沾自喜着。 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即便是下人,往往也比普通老百姓来得强些。 八月十五,县城有赶集,晚上还有灯会,于是早早的,简又又跟陆彩云等人便坐着骡车去了县城,而今一天,作坊都放一天假,还不扣工人的工钱。 同去的有陆逍云,季老跟容璟之,张虎赶起了骡车,而他家的驴车,让他爹去拉村民做生意去了。 今天去县城的人不少,但有牛车,有驴车的人家却不多,因为张母进了作坊,所以张虎跟他爹并没有在作坊里干活,张宏山时不时上山打猎,张虎也帮着简又又跑腿,可谓一家三口都没有闲着。 简又又不忘在骡车上装上了几筐豆芽,先给归云楼送去,反正都是去一次县城,省得日后事再跑一回。 因为豆芽不能久放,而简又又也不能天天往县城跑,所以归云楼也只有每逢双日才会有这道菜出售,虽然不能天天赚钱,但也依旧不影响酒楼的生意,反而越加的火暴。 这送豆芽的任务,便是交给张虎了,每隔一天跑一回。 一到县城,季老便跟几人分开了,忙什么,简又又也不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 陆彩云则破天慌的拉着陆逍云也准备单熘,美名其曰帮大哥追媳妇去,弄得陆逍云哭笑不得,求救的目光望向简又又,简又又耸耸肩,给她一个无能力为的神情,陆彩云想嫂子想疯了都,八月十五这么好的日子,她岂能随便让大哥放过了。 至于张虎,陆彩云走哪,他便跟到哪,将豆芽送到归云楼后,把骡子栓在归云楼后门,便笑嘻嘻的跟简又又打了声招唿,追随陆彩云而去了。 于是最后,只剩下她跟容璟之两人。 耳边突然一下子清静了,容璟之内心是无限的满足,自打人都走后,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 简又又看了看比平日更为热闹的大街,思绪一转,抬脚往往庄掌柜家里走去,现在还早,小姑这会应该在家里,先去看看她。 容璟之自然尾随着。 只是很快,他便发现身后有条影子如隐随形的跟着,凭直觉感觉不出对方的恶意,眉稍微抬,便在人群里看到了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木有,想了想,容璟之便也没去理会他,就让他一直跟着。 敲了门,开门的是晋丫丫,一见简又又,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但简又又还是没有错过她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底流露出来的惊恐跟不安。 压下心头的疑惑,简又又亲切的唤了一声:「丫丫。」 「又又姐姐。」 脆甜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叫人听起来很是舒服。 黑眸一转,晋丫丫的目光落在简又又的身后:「叔叔。」 容璟之的好心情,在这一声「叔叔」下瞬间破坏了,眉头一拧,脸色不太好的嗯了一声。 他是不是得跟这丫头好好沟通一下,把「叔叔」改成「哥哥」? ------题外话------ 回想起来,发现每个周六我都无法按时更新,这天本该是我放假的日子,按说多更才是,只是家有儿子,如有恶魔,真正是让人一刻都空闲不得……还不如上班的时候有时间,嘤嘤嘤嘤……内牛满面!
第170章 不管二姐的死活 简又又进了屋,简富兰正在清理猪大肠,见了简又又,忙站起身来,简又又看见她,目光瞬间阴沉了下去,原因不为别的,只因简富兰的脸上,竟然一片淤清。 明显是给人打的,嘴角还破了一处。 简又又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阴森的叫人忍不住在心里打个冷颤。 简富兰是她重视的小姑,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给打了,怎叫简又又不生气?而显然打人的,不可能是庄叔跟庄婶。 「晋老太打的?」 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个老太婆了。 简富兰看出简又又气得不轻,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她烦心,正欲说什么,却听简又又正色道:「小姑不说,只会让我更放心不下。」 晋丫丫这时小小的声音响起:「不是奶奶,是姨娘。」 姨娘,指的便是晋家的小妾,杨桃花了。 这两人当初在衙门挨了板子,杨桃花到底年轻,身体底子比起年长的老太太的确要好一些,晋老太就算有那个心,怕也没那个力气,这挨板子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这杨桃花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还没过多久呢,就上门报復了。 眼见简又又的脸上的表情越加的冷冽,简富兰忙拉着她道:「又又,虽然我吃了杨桃花的亏,但她也没讨着什么好处,以前我还会忍着,不过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也不可能一直逆来顺受任人欺负的,若真到了我处理不了的地步,你再替我出气可好?」 简又又看着简富兰担忧而又焦急的神情,心头一软,小姑这是怕自己去替她出气,而再受什么委屈,听她的意思,杨桃花在小姑手里似乎也吃了亏,可见小姑的确是改变了一些,虽然不大,但甚在改变了,简又又心思一转,便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插手就可以的,小姑毕竟学着成长,学着不被人欺负,否则她一个人带着丫丫,更难生存。 「好,若小姑受了委屈,千万别自己藏着,我就算没有天大的本事,也断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你跟丫丫去。」 简富兰听了这话,这才柔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眼里莹光闪烁,心头说不出的温暖。 就算简家抛弃了她们母女,至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简又又伸手拉了她一把,不至于让她跟丫丫惨死街头,就这份恩情来说,她也不能叫又又失望了才行。 因为今天是冲着玩来的,简又又也没有什么正事要办,所以时间很充裕,便决定教简富兰大肠的另一种做法,说是教给简富兰,其实真正学的人是晋丫丫,而简富兰则完全退居二线,打起了下手。 虽然不及女儿让自己有种措败感,但看到女儿的厨艺如此优秀,简富兰还是心升骄傲的。 大肠并不像别的菜色有五花八门,其实也只有仅仅的两三种做法比较好吃,毕竟大肠味难去,就算想换着花样炒,也未必能把味道做的那么美味。 这一次简又又教的是酸菜炒大肠,这个时候还不到腌制白菜的时间,而且这里的人似乎也不会把白菜腌成酸菜来吃,是最普通的咸菜。 虽然辅料有点出入,但不影响大肠的美味,再加上晋丫丫的天赋,几次试手下来,味道让简又又直唿好吃。 听到她的赞美,让晋丫丫开心的小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这一忙碌,便到了中午,在简富兰这里简单的吃了午饭,四人推着小板车,装上两大桶的大肠,便去了街上。 今天集市,人流本来就多,就算不必走街串巷的卖,也不怕生意不好。 更别说这段时间简富兰沿街叫卖的大肠在县城已经小有名气了。 街上人来人往,比起七夕更多,宏沛县的周围座落着不少的村子,在这天都纷纷涌到了县城里赶集,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回去,或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卖。 虽然过了最热的三伏天,但八月十五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的,简又又几人在街上走了好一会,才寻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将摊摆在了这里。 简又又帮忙将东西从板车上拿下来,忽听身侧响起一道惊喜的嗓音:「简姑娘,好巧。」 起身,扭头看去,就见霍子康玉树临风的身姿立在一旁,月牙白的长衫,衬托着他英俊的容颜,阳光下仿佛踱了一层光一样。 归云楼是她赚第一桶金的地方,对于归云楼的老闆,简又又自然是热情相待。 「霍公子好。」 霍子康欣喜的点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一旁的桶上面,盖子已经揭开,露出里面做好的大肠,一只桶一种菜品,让霍子康眼底露出怔愣。 「你们……认识?」 他指的,自然是简富兰跟简又又。 简又又笑着点头:「恩,她是我小姑,怎么?听霍公子的语气,似乎认得我小姑?」这倒叫简又又惊讶了。 简富兰略显侷促,不怎么敢直视霍子康,思索着该怎么跟简又又解释,就听霍子康清脆的嗓音说道:「是这样的,之前偶尔见到他们沿街叫卖,因为没有见过这道菜便也尝了尝,觉得味道甚是美味,想将这道菜的配方买下来,只是却一直不肯松口,真没想到会是简姑娘的小姑,如今想来,这道菜是简姑娘的手艺吧。」 简又又看了眼简富兰,见她轻轻点头,便知霍子康说的不假。 她重新看向霍子康,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大肠的做法是她教的。 这一点头,就见霍子康眼里欣喜更甚,简又又微微蹙眉,即便霍子康没有说,她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自己一直跟归云楼合作着,他怕是要向她提出来这大肠的做法让自己卖给他了。 正想着,就见霍子康对他拱了拱手,温文尔雅的道:「简姑娘,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简又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充满利益的机会。 简富兰就算不懂商场上的那些道道,却也隐隐猜到霍子康的意思,不安的看着简又又。 虽说这霍公子当初给她的价格不低,对他们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天价,五十两,但若是把这做法卖了,她现在有了五十两,但这之后呢,自己餬口的本事就等于送给别人了,难不成自己就坐吃山空吗? 即便像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一辈子未必能挣得到五十两银子,但每天有事情做,每天都能亲自赚钱,这种感觉才让简富兰觉得踏实,安心。 简又又没有多想,对霍子康点了点头,随他走到一旁。 阳光下,少女负手而立,笑容清浅,即使不是倾城之姿,但那一份淡然,却有着一股与身俱来的优雅。 霍子康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悄悄划过一抹惊艷,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陌名的情绪,他见过的不少的女子,貌美如花的不在少数,却发现简又又有种旁人没有的气韵。 正看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嗖嗖的感觉,霍子康莫名回头,见到的便是不远处,容璟之那一双阴郁的目光,深沉而又锐利,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冷若冰霜的俊颜上,浮光掠影,叫人看不真见,却真切的感受到压迫感。 霍子康压下心底的震惊跟惧意,对容璟之挑了挑眉。 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容璟之对简又又的意思。 而霍子康的行为,可以算得上是挑衅了,还有那势在必得的霸道,看得容璟之眼刀子嗖嗖的向他飞去,黑眸之中的浓郁,几乎能滴出墨来。 霍子康是不知道容璟之的身份,若是知道,别说挑衅,打算跟他抢女人,怕是早就吓的双腿发软,逃之夭夭了。 「不知霍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半晌不见霍子康说话,简又又主动开口,问。 霍子康收回思绪,笑道:「简姑娘,咱们也算是老客户了,我也就开门见山跟你直说了,你小姑做的大肠我很感兴趣,不知你能否将做法卖给我,先前给你小姑的价格是五十两,既然是你做的,我再加三十两如何?」 简又又的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皮笑露不笑,八十两一道菜的做法,按说并不便宜了,这归云楼买了去,不用几天就能翻回本来,这日后的利润可不容小觑。 「霍公子,归云楼是大酒楼,也不差这一道菜,大肠本是猪下水,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归云楼接待的又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怕是让人觉得归云楼档次要拉低了,而且这是我小姑餬口的本事,霍公子生意做这么大,这一道菜的利润,想来也不能看得太重吧。」 霍子康微微一愣,简又又这是拒绝了他。 「她们一天沿街叫卖可卖不了多少钱,我出的价格并不低了。」霍子康继续劝道。 简又又笑道:「我知道霍子不会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只是我小姑不卖,自有她的想法,霍公子若想给归云楼增加新地菜品,我可以告诉你别的,保证比大肠更有档次。」 话说到这份上,霍子康也不能再揪着不放。 更何况简又又有新的菜品,想把这大肠的做法买过来,这种想法他也犹豫了很久,亦跟归云楼里的掌柜跟主厨商议过了,即便猪下水这玩意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看看现在县城,只要尝过的人无一不说好吃,只要有这母女出现的地方,必是人潮涌动,个个都端着碗排队来买,生意好的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 而且两人卖大肠每天也不多,一桶到两桶,并不像别人一样,见生意红火便趁热打铁。 既然味道好,而且买的人多,那就有利可图,霍子康这才决定问简富半买做法,却不料说了几次都遭到了拒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那就说定了,我在在归云楼等候简姑娘大驾。」 简又又笑着点了点头,回到了摊位前。 这时,摊位前已站满了不少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碗,或大或小,简富兰给人盛着大肠,晋丫丫负责收钱。 「哟,大妹子,这一桶是你新发明的做法吗?闻着怪特别的,能尝尝不?」人群里,有位大娘指着那一桶酸菜炒大肠,问简富兰。 简富兰腼腆一笑,取过一旁削好的竹籤给那人插了两块递给她。 那大娘尝了一口,连称赞:「唉哟喂,这酸酸辣辣的味道,还真是够味,好吃,好吃,大妹子,咋卖?」 「大娘,价格都一样,小碗五文,大碗八文。」 那大娘一听,把碗一递,笑道:「来来来,给我盛一碗。」 简富兰笑呵呵的给大娘盛了一碗,那一桶酸菜炒大肠算是今天开的第一笔张,很多人都是冲着红烧大肠来的,毕竟那味大家都吃过,也一直惦记着,争先恐后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买不到,所以几乎都没把注意力放在另一只桶上,要不是大娘眼尖,怕是等得红烧大肠卖完了才会叫人注意着。 众人听到大娘的称赞,不少人的目光便放在了酸菜炒大肠上面,试吃了一下,见味道果真如大娘所说的那般,便也抢着要尝尝新的味道。 酸菜味的,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 但多了一个做法,选择多了,不少人换着口味,生意一时间也好到不行。 离着简富兰摊位的不远处,简富珍跟周氏相视一望,皆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大嫂,那……那是富兰?」简富珍愣愣的问。 周氏眉头轻轻一蹙,默不作声,叫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她住在县城,自然是知道最近最受大家欢迎的一道菜,那就是红烧大肠,是一对母女走街串巷的卖,不贵,一大碗也才八文钱,不管是有钱没钱,都买的起,味道极好,买回去也是给家里添一道菜,改善口味,而且还并非天天都能吃到,却更叫人念着想着,欲罢不能。 她自然也是吃过的,刚开始难以接受,还是家里下人买了自己吃,被她无意间撞见,闻着那味怪香,尝了一口,这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即便当初牴触,但却不能否认真的很好吃,于是也让婆子出门买过几回。 周氏就算没有过上奴僕成群的日子,但也是有人伺候的,所以根本不用自己跑到街上来买,也就一直不知道这卖红烧大肠的人,竟是自己的小姑子。 如今见了,心里滋味当真是五味杂成,说不出来。 简富珍更是嫉妒不已,酸熘熘的语气道:「真是看不出来,小妹如今真是能耐了,瞧这生意好的,怕是每天都赚了不少钱,却一直藏着掩着不告诉咱们,这心思实在是太下作了。」 她的眼里,只看到晋丫丫小手一伸一缩,那一个一个的铜板便进了她胸前挂着的布兜里,嫉妒的直冒火,更气愤简富兰有这么好的谋生之路却不跟她说,咬牙切齿。 周氏的目光却是落在一旁,简又又的身上。 她不认为简富兰有这能耐,若是能赚钱,就不可能在晋家过的这么惨,那晋老太就算再不喜欢她生了个女儿,只这赚钱的能力,也该把她好好的栓在家里,而不是儿子一死就休了这无配的妻子。 想想这小半年来简又又的成就,简富兰如今的日子这样好过,多半是简又又在后头帮了她一把。 周氏心底颇为不甘,按说论能力,简又又应该跟他们家交好才是,她相公可是师爷,在衙门里说的上话,简又又怎么就跟简富兰这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女人走的近。 简富珍越想越气不过,拉了拉周氏的袖子,怒道:「大嫂,走,咱们去问问富兰什么意思,家里过的好了,便看不上咱们这些亲戚了不成?」 周氏扭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道:「现在过去?是想闹起来不成,你不怕丢脸,我还怕丢脸呢,再说你睁开眼好好看看,简富兰身旁站的是谁。」 简富珍也不恼周氏说话不好听,就算心里有气,但大哥一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她也不可能去得罪周氏。 听了她的话,一边瞥着嘴,一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倏地一缩,细细一想,再笨也明白其中的原由来。 「我就说她咋突然间就做起了生意,敢情是简又又那小妮子在身后给她出谋划策。」咬了咬牙,简富珍恨恨道:「简富兰是小姑,咱们就不亲戚了吗?这又又也真是的,这简富兰都被婆家给休了,帮她做甚,一点用处都没有,按说最该让人受益的,该是大嫂你跟大哥才是,简又又这是脑子坏掉了吧。」 共实简富珍最想说的是,同样是姑姑,要帮也是帮自己才对,只是话到嘴巴变绕了个弯,巴结起周氏来了。 周氏的目光沉了沉,见简又又抬起头来似乎往她们这边瞧了瞧,忙拉着简富珍背过身去,假装看东西。 简富珍是带着女儿丁若静一块出来的,只是小女子耐不住性子,又觉得跟在大人身边无聊,但问简富珍要了几个铜板,跟着简秀走了。 简又又并没在简富兰的摊位前久呆,见她忙在碌,便说了声,逛街去了。 今天本就是来逛集市的,难得悠闲,自然不能浪费了。 简又又走后,周氏跟简富珍又等了一会,待摊位前人没有那么多了,这才走了过去。 「小妹。」周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长久以来的富太太生活让她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简富兰抬头,看到两人,愣了一愣,随即便唤道:「大嫂,二姐。」 「哼,这会知道我这个二姐了,赚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富兰啊,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小人。」简富珍向来看不起简富兰,起初嫁人的时候,简富兰嫁到县城,让人津津乐道,比她嫁的好,让她嫉妒不已,到后来晋老太不断的蹉跎着简富兰,在婆家没有一点地位,更是生不出儿子,简富珍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简富兰,却也在心里平衡了不少。 嫁到县城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过的不如自己。 可这会,简富兰被婆家赶出来反而没有走投无路,却是越过越好,简富珍这心理越发不是滋味,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简富兰尴尬不已,有些不知所措。 周氏轻瞪了简富珍一眼,转头关切的笑道:「你二姐就这张嘴,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不过我倒是真不知道这红烧大肠竟是你们母女在卖,我尝过,那味道真是不错。」 周氏说的客气,简富兰也笑脸相迎:「还都是靠了又又,这做法是她教给我的,算是给我谋了条生路。」 「小妹这一天下来赚不少钱了吧。」简富珍双手怀胸,眼珠子恨不得粘到晋丫丫胸前的布兜上,吓的晋丫丫双手捂住了布兜,就怕简富上前抢,气得简富珍差点头顶生烟。 简富兰嘴角僵了僵,道:「虽然不多,却足够维持我跟丫丫的生活了。」 因为有简又又的关系,大肠本就是低价买回来的,做出来的成本不高,但卖的也不贵,并不是特别赚钱,但对于简富兰跟晋丫丫来说,每天都有收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存着,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 她说的不假,但简富珍却不这么认为。 这一碗大肠卖多少钱她不知道,但看着排队的人,不用算也知道简富兰赚的不少,而且摆摊卖大肠的日子肯定不短了,不知手里攒了多少积蓄,却还藏着掩着不肯明说。 「小妹这话是把二姐当外人了不是,咱们是亲姐妹,说句真心话至于这么搪塞我吗?」简富珍剜了简富兰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 「二姐,我没有……」简富兰想要解释,却被简富珍没好气的打断了。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你这日子如今是过起来了,可怜我们家家徒四壁,吃糠咽菜,你要心里真有我这个姐姐,就不会只顾自己过的好,而不顾我们了。」 简富珍说的理所应当,仿佛简富兰有了谋生的法子不跟她分享就是她天大的错。 简富兰微微蹙眉,对简富珍的话不喜欢,但却不知怎么反驳,抿着唇沉默着。 周氏也不插手,只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简富兰如今能赚钱了,是个人都会羡慕的,不过周氏却不会跟简富珍一个想法,自己摆摊卖大肠,这简直是有辱她的身份,她想的是怎么在简富兰的身上,谋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小妹,怎么说咱们都是血亲,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你不能光顾着自己发达,而不管二姐一家的死活吧。」简富珍睨了简富兰一眼,语气稍稍软和了一些,却还是带着强硬。 「二姐,我没有不顾你家的死活。」简富兰看着简富珍,轻声说道。 面对简富珍的咄咄逼人,简富兰实在招架不住,而她向来也不是个强势的人。 简富珍顺着她的话,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你既然有了这么好的谋生法子,就教一教我吧,也好让我们家有条出路。」 她说的直白,更是理直气壮,仿佛简富兰就该这么做。 简富兰咬了咬唇,犹豫的模样落在简富珍眼里,让她瞬间瞪大了眼,指着简富兰怒道:「怎么,当二姐的让你做这点小事你都犹豫不绝的,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是简家的女儿……」 她的声音颇大,引得周围的不少人都侧目望来,周氏不悦的皱了皱眉,拉了简富珍一把,简富珍见周氏脸色不好,当即沉下了脸色,倒是不再开口了。 「富兰,看你挺忙的,我跟富珍就先不妨碍你了,大家都在县里住着,有空了去我这坐坐。」周氏说道。 简富兰愣了一愣,没料到周氏竟这么好说话,而且这意思像是在帮她似的,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而被拉走的简富珍则是一脸的不解,茫然的问:「大嫂,你拉我走做啥?」她都快要说服简富兰,把这做大肠的法子教给自己,以后她来县城卖,也是一个进项,谁家会嫌钱多的? 周氏扭头轻瞪了简富珍一眼:「你一下子把事情闹僵了,那简富兰能教你?」 这女人没脑子的么,句句话带刺,简富兰性子再好,也该恼了,就算脸上不表露出来,心里肯定不喜的,到时候她不愿意说出菜的做法,就是骂死了她也没用。 简富珍却不这么认为,她眼珠子轻轻一瞪,眼白大的吓人:「她敢不说,信不信我闹的她不得安生。」 这话周氏信,只是闹过之后呢,还不是没有结果。 简富兰一天卖大肠能赚多少钱自己不知道,但若是好好利用起来,相信到她手里的也不会少。 周氏这么想着,便对简富珍道:「这事你听我的,你要跟简富兰闹僵了,这事咱们一点好都讨不着,现在明显简又又向着简富兰,有好事都会想着她,简又又那里咱们占不上便宜,所以只能从简富兰身上下手。」 简富珍一听这话,眼睛蓦地一亮:「大嫂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主意暂时想不到,不过你过些日子再去,放软的姿态,先把做法从简富兰那里要到了再说。」 这事不适合她去做,降低身份。 简富珍不屑的瞥了瞥唇,觉得去跟简富兰服软是件丢脸的事情,但想到好处,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题外话------ 终于码出七千字了,嘤嘤嘤嘤,祥自己也是激动了。 妹纸们,祥要崛起了……努力码字,少做三千党,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拖进度哇……
第171章 出事 周氏将简富珍拉走了,简富兰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想当初,她走投无路去二姐家求助的时候,二姐是无情的将她赶了出来,那时候的她不知可有想到她们还是亲姐妹。 她好不容易跟丫丫过的有起色,二姐便开始眼红了。 并非她小气自私,不愿意跟二姐有福同享,只是她这般咄咄逼人,泥菩萨都要生出三分气性来,她若好好说,自己也未必真能硬起心肠来。 不得不说,相对简富珍,还是周氏比较了解简富兰。 晋丫丫一脸担忧的拉了拉简富珍的袖子,问:「娘,二姨她还会不会再来?咱们要不要告诉又又姐姐。」 「没事,你大舅母是个明事理的人,想来你二姨也不会大闹,咱们不去烦你又又姐姐,总不能事事都依赖着她。」 她不能总因为一点小事就让简又又去替她解决,简又又是聪慧有能力,但也是晚辈,她身为长辈,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晚辈来替她善后,这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简富兰收了摊子带着晋丫丫先把东西弄了回去,然后两人才关好大门,一同出去逛街,怎么说也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又有市集,这段日子自己又存了些钱,也能给自己跟丫丫添置些衣物,再给庄掌柜夫妻两买些东西,在他们家住着,总该表示一下她的谢意。 简秀一袭丝绸罩衣,下身一条散花百褶裙,绣着朵朵芍药,看上去很是华丽,髮髻上插着一支纯银的簪子,在阳光下煜煜生辉,不算富贵,但落在丁若静的眼里,却是她这辈子都比不上的,心里各种羡慕。 她走在前头,丁若静落后一步跟着,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之色。 简秀尽管心里不待见丁若静,但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温婉得体的笑容,迈着小碎步,如若柳拂风,宁静而又美好。 远远望去,倒还真有点大家闺秀的娴雅。 简秀虽然目不斜视,但心里却各种期盼,希望能有富家公子看上自己前来搭讪。 丁若静难得来县城,又只有十二岁的年纪,还是个小孩子,看见什么都稀奇不已,总是走走停停,简秀再不耐烦,却也只能压住心底的烦燥,陪着她走走停停,她可不想自己一直维持的形象,在这大街上给破坏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个如意郎君,虽然她才刚满十五岁,压跟就不用着急,但条件优秀的男子本就可遇不可求,她若不主动些,怎么嫁进高门之家,过上真正的少奶奶的日子。 丁若静忽然一手拿着一块油酥饼儿向简秀跑来,脸上满是兴奋,简秀掩去眸底的不屑,面上笑容依旧。 就听丁若静欣喜的声音道:「秀儿姐,我买了油酥饼儿,你快尝尝。」 说着,她伸手,递了一块给简秀,自己则拿着另一块咬了起来。 她真是难得来一回县城,见了这么多好吃的难保控制不住,若不是娘给的铜板不够,真想每样都尝一遍,而她吃的时候又不能只顾自己,若是这样该叫秀儿姐心里埋怨她了,所以这才忍了心里的不舍,给她也买了一块。 这油酥饼儿里面可抹了一层肉沫,要三文钱一块呢,她娘总共才给她十文,一下子花去了六文,这会还肉疼着呢。 看着那油乎乎的饼子,简秀下意识的蹙起了眉:「不要了,你吃吧。」 她是真的不想吃,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可一点也瞧不上眼。 而丁若静却不这么想,她只以为简秀是不好意思接手,于是又上前了一步,将饼往她眼前递了递。 简秀脸上闪过厌恶,伸手想要推开丁若静伸过来的那只手,情急之下,将她手里的油酥饼儿给拍掉了,正巧落在她胸前,立即沾上了油渍,气得简秀也无妨再淡定了。 「丁若静,你做什么?」简秀气的大吼一声。 丁若静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被简秀吼的一哆嗦,回神之后忙要拿自己的衣袖去给她擦油渍:「对不起,秀儿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开。」简秀恼火的推开她,丁若静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简秀衣服,好巧不巧的正好抓着她的衣领,她往后退了一步,好在没有摔倒,但简秀也被她的力道带着往前踉跄了一下。 脖子上用红线挂着那一块墨色的玉佩掉了出来。 站稳了身形,简秀气得双眼通红,几乎不敢想像刚刚自己那丑态是不是被人给看见了:「丁若静,你故意的是不是?」 早知道就不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毛手毛脚就不干好事。 丁若静苦着小脸,委屈的连连道歉,换来简秀重重的冷哼。 「咦,秀儿姐,你脖子上带的什么?怪好看的。」丁若静忽然看到简秀身前的玉佩,眼睛蓦地一亮,也不经过简秀的同意,便迳自拿了起来凑近了看。 简秀脸色微微一变,一把拽过玉佩,重新塞回了衣服里,阴沉沉的目光盯着丁若静,声音透着一股冷意:「只是一块石头,因为颜色比较特别,所以雕出了花样,请庙里的大师祈过福,所以是我的护身符,不得随意见光,今天因为你掉了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若是被我爹娘知道了,怕是要找你质问了,这事你也别随便说,我也当不知道。」 丁若静听得连连点头,半点意见都没有。 她可不想被大舅跟大舅母问候,看秀儿姐的模样似乎很宝贝这石头,也的确是她拽了秀儿姐才让这石头掉了出来,若是真有了什么对秀儿姐不好的影响,大舅跟大舅母指不定绕不了她。 既然秀儿姐说这事她当不知道,丁若静自然求之不得。 「我知道了,秀儿姐。」 这东西摸着像是玉佩,但是不是简秀也不好说,更何况还有可能是简单偷来的,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戴出来,就怕万一被其真正的主人发现了,倒霉的可就是她了,虽然不能肯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简秀一直藏的好好的,就连自个爹娘都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当丁若静不小心扯出来的时候,简秀的心里其实是惊慌的,也有不安。 而简秀不知道的是,玉佩掉出来的瞬间,便叫人给发现了。 墨色的玉本就罕见,更何况玉佩上面还雕刻着特有的图纹,只要仔细观察,并不难发现。 何况,季老找孙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重要的信物,自然是让手底下的人争大了眼睛看着。 季家身为将门世家,功勋显赫,手下培养的能人不少,更是个个对季家,对季老衷心耿耿,这种人,通俗一点称为暗卫,只要稍有权势能力的家族都会陪养属于自己的暗卫。 「快……快去报告老将军,找到了。」暗处,一名暗卫说道,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个天生的面瘫,若不是他语气里的迫切跟隐隐的焦急,只会让人误以为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只见那人话落,便见一条影子噗的一下一闪而过,快如闪电,身手敏捷。 孙老亲自来找孙女,自然不可能人海茫茫只凭一人之力,暗卫分布在宏沛县的周遭,人不多,但贵在精。 经过数月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天有了结果,不管是不是好的,但总比一直没有收穫来的强。 季老听到手下暗卫的禀报时,喝茶的手勐的一抖,这几个月他天天期盼能听到这样的消息,而当真的有孙女的下落时,整个人激动的不知所措了起来。 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已年过半百的稀古老人,刚硬肃穆的脸上肌肉微微颤抖着,眼眶隐隐泛着一点红。 「此事当真?」季老问。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垂首:「没有仔细看过,但玉佩的颜色跟形状都跟季老将军说的一模一样,远远看去,玉佩上的图案也颇像季家的族徽。」 若非有这么几样因素碰巧凑在一块,他们也不敢把这消息送过来。 「好,好,好!」季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双手背在身后,竟在原地绕起了圈圈,紧绷的脸上又是喜又是忧,哪里还有身为季家当家人的沉稳,像个孩子似的毛燥。 喜的是他可能要找回失散十五年的小孙女了。 而忧的是,就怕真只是碰巧,一切都是空欢喜一声。 但不过如何,他都得亲自去确认一趟。 「人在哪?」季老转了几圈之后,回头问。 「人老大在跟着,沿途都做了记号。」暗卫恭敬的回答,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的情绪起伏。 季老听罢连连点头,深邃而又威严的目光含着浓浓的亮光:「快,带我去。」 说着,便迫不急待的走了出去。 简秀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一直跟踪着,也不知道她无意间得来的玉佩竟有这么大的来头,因为衣服被油渍弄脏了,于是也没了心情逛街,只匆匆回了家。 而简又又却是左手右手拿满了吃的,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看着比平常更热闹几倍的集市,感受着古代那种原汁原味的纯正节气的味道,心情舒畅。 她的心情美好了,跟在她身后的容璟之却是纠结又郁闷。 此时,他的怀里抱着简又又随心所欲买来的东西,大大小小抱了个满怀,已经到了下巴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堂堂丞相竟成了给她拿东西的下人?他何时干过这事? 容璟之的心里是不爽的,但每回看到简又又买下喜爱之物时那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都不由得随之迷陷,鬼始神差的从她手里接过东西主动拿了起来。 每一次回神,容璟之都恨不得跺了自己的手。 但让他把东西让简又又自己抱着? 英挺的剑眉一想到这个画面便拧了拧,多重啊,这小身板抱这么多东西还不得给压坏了?何况她忙着吃东西,眉眼弯弯煞是娇俏可爱,容璟之便把这念头给掐断了。 于是他这一路的心情一直在欣赏着简又又的憨态下欣喜而又纠结着,差点没把自己给钻牛角尖里去。 简又又一回头,就看见他幽怨又带着些纠结的神情,出现在那一张即便已经伪装起来却依旧俊逸如神的脸上,怎么看都有些好笑,这么一想,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璟之被她的笑声所引,抬起头来,看着她。 笑声脆而甜,像一根羽毛似的轻轻划过他的心头,又痒又酥,却格外喜欢她这调皮的模样。 唔——她在笑什么? 「行了行了,不就是让你拿点东西么,男人跟女人逛街,女人买东西,男人拿东西,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喏,给你吃一口。」 简又又一边给他洗着脑,一边将手里的小吃递到他嘴边,一脸「本姑娘这么大方,你可别再给我苦着一张脸」的意思。 容璟之愣了一愣,看着上面被咬过一口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张嘴,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细细咀嚼着,无人发现,他的耳根子悄悄的泛着一层红晕。 这是她咬过的糕点—— 一想,容璟之的心就呯呯直跳,恨不得从喉咙口跳了出来,漆黑如墨的瞳眸看着简又又在他咬过的地方继续吃着,感觉自己本就不平静的心湖瞬间掀起了狂风暴雨,袭卷着他的整个血液。 简又又不把这事当回事,也不知容璟之这么一会心里情绪这么多。 忽然,她脚步一停,看着前方一名女子拿着帕子遮遮掩掩,四处观望的模样,眼眸忽地一眯,闪过一抹兴味! 杨桃花?! 这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神情,一看就像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她拿帕子遮掩着自己的脸,但也不难看出她脸上的青紫痕迹,看得简又又心头一乐。 哈,小姑说的果然是真的,那杨桃花找了小姑的麻烦,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瞧瞧这脸上的伤,比起小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她做的事情让简又又对其印象深刻,说句爹娘都不认得的话来,也不为过。 这得下多狠的手啊。 简又又心里头忽然感到深深的惋惜,还从没见过小姑打人呢,向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突然间反抗起来,还把杨桃花打的这么狠,可见小姑出手有多重。 惋惜的同时,又深深觉得小姑的变化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虽然小姑说了,不想事事麻烦自己,不过既然被她撞见了杨桃花诡异的行踪,自然不能错过,若是有把柄抓在手里,以后关键时刻也好派上用场。 这么一想,简又又便跟了上去。 她不紧不慢的跟着,进巷子,出巷子,渐渐的往安静偏僻的地方走去。 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人把简又又给撞了一下,速度太快,简又又整颗心都专注在了杨桃花的身上,根本来不急闪开,被撞了个结实,人也跟着往一旁栽去,眼见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落进了一个宽敞坚实,却不失温暖的怀抱。 简又又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回神,站稳了身子,对上的便是容璟之关切担忧的眸子:「有没有撞疼?」 他眸光幽暗,充满了柔和,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厉而强悍的气势,叫人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简又又下意识有种想要逃的慌乱,眼珠子一转,看向别处,摇头道:「不疼。」 若是这一跤摔在地上,她不好说,不过容璟之最后抱住了她,免了她跟大地的接触,这自然是不疼。 目光正好落在一旁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有些已经摔碎了。 简又又黑眸一定,下一秒却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尖叫道:「季容大,谁让你把我东西摔了,那都是我花钱买来的知不知道。」 也不知是真心疼,还是想要转移刚刚心头的慌乱。 容璟之一头黑线:「不摔东西,摔你?」 简又又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四处看去,再也没了杨桃花的身影,暗骂一声被她逃了,而刚刚撞倒她的人也只看得见一个背影,连个正面都没有,害她想要找人算帐都不知道怎么找,只知道对方是个女的。 正郁闷着,忽听远远的巷子里,一道愤怒的女子怒吼声传来。 「这狗娘养的东西,芳华那个贱人竟然这么不要脸先逃了,这事是她惹下的,你们找她去啊,干什么拦着我们。」 声音断断续续的,并不是很大,但说话之人的愤怒却不可能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小是,可见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简又又黑眸一缩:「是彩云的声音。」 说了一句,人便顺着声音拔腿就跑,容璟之还没有回过神来,见她走了,看着满地的狼藉,想了想简又又暴跳如雷的模样,最后干脆也不要了,追着简又又而去。 刚刚的声音他也听见了,而且以他的内力,听得比简又又更清楚,也更能准备的知道方位在哪里,不难猜测,陆彩云似乎碰到麻烦了。 他几步追上简又又,果断的一拉她的手,将她往左边带着走。 这里多是住宅民区,巷子很多,弯弯绕绕的很容易把自己给绕晕了,简又又就算听到了陆彩云的声音,也未必找到她准确的位置。 她被容璟之拉着走,正要说什么,就见容璟之扭头神情严肃的看了她一眼:「相信我。」 短短的三个字,让简又又心头的烦燥瞬间给压了下去,只剩愣愣的点了点头,任由容璟之拉着她跑。 巷子里并不是只有两人,偶尔也会有人路过。 陆彩云的叫骂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真切,伴随着的,是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哭喊声,还有布匹的撕裂声,和拳加脚踢的声音。 简又又心头大乱,一种陌名的恐惧溢满心头,吓的手心直冒冷汗。 这声音离的很近,简又又也听得出他们所在的位置,在一个巷口转了个弯,便找到了陆彩云的所在。 不仅仅是陆彩云,陆逍云跟张虎也在,而此时,正跟着两名陌生的男子殴打着,只是两人大多是被人揍的份,此刻的脸上鼻青脸肿,陆彩云趴在地上似乎是疼的不行,想爬爬不起来,只两眼腥红又愤怒的瞪着自己眼前,另一个男子正欲强(暴)一名女子。 简又又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此刻衣衫已经散落一地,上身只剩一件粉色的肚兜,露在外面的皮肤晶莹剔透,生生刺激着男人的欲(望),女子拼命挣扎着,却更叫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兴奋不已,魔爪伸向了她的裙子。 「畜牲,你给我放开。」 陆彩云挣扎着起身,只是刚站起来,便是双腿一软又跌了回去,脸上的也是挂了彩,就算看不见身上的伤,也不难看出受伤不轻,否则怎么连站都站不住。 简又又不知那地上的女子是谁,但见陆彩云被人打成这样,再加上男子下作的形为,顿时生起一股无名火。 「妈的,老娘跟你们拼了。」 她怒吼一声,沖了过去,顺手抄过墙上的棍子,就算她身手不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姐妹被人欺负,更不能叫这群畜牲白白沾了人姑娘便宜。 容璟之眉头一跳,下意识的便想要出手,很快便冷静下来,手背在身后,暗暗打了个手势,只见下一刻,一个人影勐的从墙上跳了下来,挡在了简又又的身前。 简又又被挡了一下,步子一滞,正怔愣着,就见那人一挥手,不知什么东西飞了过去,正中那三名男子的脑袋。 「啊——」 「啊——」 「啊——」 三声惨叫之后,三人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直打滚。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那鬼魅般的身手,看得简又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却见面前的男人潇洒的拍了拍手,回头,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姑娘,你没事吧?」 话落,便感觉成千上万的小刀子往他身上戳,木有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忙收起了笑容,变的面无表情。 要命啊,爷这瞪人的功夫越来越恐怖了。 简又又看着木有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却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匆匆道了声谢,便向陆彩云跑去:「彩云,你没事吧?」 陆彩云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摇了摇头:「我没事,快去看看百合。」 百合?! 简又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知道那显些遭人污辱的人,竟是百合,难怪陆彩云是拿命去拼了的,百合可是她认定的大嫂,大嫂被人欺负了,怎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百合的衣服已经被撕裂了,根本不能遮挡那裸(露)在外的春光,这时,就见陆逍云一瘸一拐的走到百合身侧,脱下自己的外衫想要罩在她的身上。 一接触到她,百合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尖叫一声往后退去,双眼无距,空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陆逍云眉头紧皱,紧绷的脸上说不出的锐利之色,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若能细看,还是能发现他眸底深处的心疼跟一种恐惧。 「陆大哥,我来吧。」简又又拿过他手上的衣服,说道。 然后走到百合身旁,替她穿上,这一次百合虽然也有些激动,但却不排斥简又又替她穿上衣服。 「先去庄叔那里。」简又又转头对众人说道,然后又看向百合,问:「百合,你能站起来吗?」 其他几人倒是可以直接去医馆,但百合这副模样却是不适合露面的,还是请大夫去家里比较好。 回应她的,只有百合无声的眼泪,跟麻木的表情。 陆逍云大步走过去,一把抱过百合,换来百合惊恐的尖叫声跟不安的挣扎,一个大男人,显些敌不过百合一个姑娘的力道。 最后是木有看不过去,一个手刀噼在了百合的后脑勺上,使她晕了过去,这才安静了。 「这三人怎么办?」张虎的眼睛有一只被揍的睁不开来了,看着地上的三个男人,跟陆彩云两人不解恨的一顿胖揍,揍累了之后,问。 简又又说:「交给衙门。」 古代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她可还没有那个胆子悄悄把这三人都杀了。 张虎点了点头,道:「我去找捕快来。」 他倒是想把三人拎到衙门门口去,只是自己没那个本事。 而这时,木有突然开口了:「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有伤在身,这三人交给我吧。」爷刚给他使眼色了,意思可是这三人不给留活口啊。 送衙门?关个一阵又给放了,可便宜了这几人。 敢惹爷,死都是便宜他们的,要放在京城,怎么也得死前好好享受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只是话说,这三人动爷一根寒毛了?没有吧。 他一路跟来,要说倒霉可是眼前这四人,爷这是给人出气呢。 这么一想,木有乌黑的眼珠子慢悠悠的飘向了简又又,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顿时将他吓的冷汗直冒。 不能吧?! 爷可是块大冰山,冷漠无情说他是魔鬼都是低的,会懂这些? 但据他长久流连花丛的经验来看,爷有八成是看上这姑娘了,这一想法,又让木有差点狠狠的往地上栽去。 爷你看上谁不好,看上这么一个村姑? 一没大家闺秀的修养,二没温婉的气质,三没傲人的家世。 就算爷你不在乎门当户对,但怎么也得找个能配得上您高贵的身份的人吧。 一边怨念着,木有一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捆绳子,将三人给绑在了一块,绳子的一头拿在自己的手里,就这么把三人给当成尸体一样拖走了。 简又又让容璟之去找大夫,容璟之也没有异议,点头离开。 木有见容璟之落单,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直到确定不会叫简又又等人发现,这才恭敬的开口:「爷,这三人怎么解决?」 弄死他们是一回事,若是爷有什么新的杀人法子,他还是得虚心求教的,取悦于爷一直是他毕生的追求。 容璟之在面对木有时,恢復了他惯然的冷漠,只一眼,若是胆子小的人,怕是早就吓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木有却是在容璟之长久的折磨下,早早的麻木了,只见他嘿嘿一笑,谄媚而又狗腿,怎么看,怎么扎眼。 「先送去衙门,晚上再杀。」 简单的一句话,平静到仿佛在跟人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木有眉稍微微一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璟之:就这么简单? 在解决这三人的小命之前,衙门还是得走一走过场的。 昏迷中的三人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踢到了铁板,陌名的丢了小命还得不到个原因。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木有将人拖到了衙门,大致说了下情况,因为人还昏迷着,所以也没法审案子,将人给关进了牢里。 对此,木有并没有什么不满,反正到了晚上,这三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容璟之很快将大夫请了回来,简又又已经帮百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躺在床上,任由大夫把脉。 「这位姑娘只是惊吓过度,开几副安神的方子便好,并无大碍,倒是老夫瞧着你们几位伤势不轻啊。」 说着,便一个一个替三人看病。 「小伙子,你专心一点,这脉相紊乱老夫都不知道怎么判断了。」 大夫不满的声音响起,瞪了瞪陆逍云。 陆逍云将目光从床上百合身上收回来,看向别处,只要一看到百合即使昏迷着却还是带着一丝惊恐的神情,就想到那些人对她做的事情,恨不得把人千刀万颳了去,思绪怎能平静。 ------题外话------ 啊啊啊啊,看着字数,祥的心情也很美好哇。 亲爱哒们,乃们的心情咋样?
第172章 颜少爷看上百合了? 大夫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帮陆逍云跟张虎把身上的伤给处理了一下,因为陆彩云是姑娘,于是便跟简又又讲了一些注意的事情,由她来上药。 拿着药方,付了诊金,大夫便离开了。 容璟之再一次拿着药方,去最近的药铺抓药。 陆逍云坐在百合的床前,黑眸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紧抿的双唇不发一言,默默的注视着昏睡中的百合。 陆彩云去了别的房间,脱下衣服让简又又给她上药。 身上的淤青让简又又看得吓了一跳,是个男人也受不住被人这么打法,更别说陆彩云还是个姑娘,刚刚听大夫说,似乎内伤也不轻,想来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究竟怎么回事?百合怎么会差点被人给侮辱了?」一边上药,简又又这才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还不都是芳华那个贱人……」 陆彩云咬牙切齿的骂道,脸上的愤怒恨不得杀了芳华,见过卑鄙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 他们去了方家,打算找百合一起去逛街,陆彩云的意思是让陆逍云多跟百合接触的机会,好发展发展感情,就算进不去方家的大门,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打听才得知了百合刚出门没多久。 陆彩云失望的同时,不免有些期待,若是大哥能跟百合来个偶遇,岂不证明两人之间缘份不浅? 于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问了方家下人百合走的方向,便出来寻了。 没想到还真让三人碰到了百合,她身旁跟着的人,正是芳华。 那会芳华还以为陆逍云是来缠着自己的,说了不少难听话,只是没想到一会的功夫,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三个男人,指着百合跟芳华两人便问:「你们谁是芳华?」 那模样,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大家当时脑子就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芳华一指身旁的百合:「她……她叫芳华。」 百合没料到芳华突然来这么一出,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却见对面三个男人向她走来:「你是芳华?」 「错了,错了,她不是芳华,这个女人才是。」陆彩云最先反应过来,扯着脖子喊道。 就算不知道这三个男人找芳华所谓何事,但端看三人的架式便知肯定没什么好事,听到陆彩云的叫喊声,芳华本能的一慌,脸色惨白格外的楚楚动人。 「别听她胡说,他们是一伙的,自然什么事都帮着她。」芳华紧张的说道,更不忘寻求机会趁机先跑了再说。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判断不定谁真谁假,于是有人提议道:「管他的,一起绑了再说。」 说着,便要动手。 芳华吓的惊叫连连,百合也是面色全无,陆彩云大吼一声,拿起棍子沖了上去,抓芳华可以,但不许动她的嫂子。 陆逍云跟张虎自然也不干站着,两个大男人若是连女人都不能保护,像什么话?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要强抢民女吗?」陆逍云被挨了一记揍,怒道。 那人嗤一声笑了,目光很是不屑:「强抢民女?咱们做的可正当买卖,那芳华的相好欠了赌债,可是把她卖给倚翠楼了。」 倚翠楼,宏沛县较大的青楼。 听了男人这话,所有人的脸均是变了一变,瞪向了芳华。 芳华显然也不知情,被吓的瞠目结舌,难以消化知道的事实。 她……她被人卖了…… 陆彩云嘲笑了一声,芳华那相好她可是见过,那男人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还是个赌徒,让你看不起我大哥,活该被人卖了。 「卖了谁,你们找谁去啊,关我什么事,她才是芳华。」 芳华将百合往前一推,无耻的说道。 百合被芳华推的一个踉跄,往其中一个男人扑去,惊慌失措下,她做出防备状态,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往对方的脸上划去,对芳华的李代桃僵,百合心里是气愤的,但也敌不过此刻的惊恐。 女子的指甲大多很长,男子被挠出了血印子,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心火一气,反手就给了百合一巴掌:「贱人,不识好歹。」 「啊!」百合尖叫一声往地上跌去。 「百合。」陆逍云心头一紧,惊唿道,冲上去便跟那男子厮打起来,只是对方既然是青楼里的打手,自然不是陆逍云能相比拟的,不过即便如此,他跟张虎两人也将其中两个男人给缠住了。 陆彩云见未来大嫂被欺负,哪里还能无动于衷,打不过也得上。 女人打架,惯用的也就那几种伎俩,更何况陆彩云面对的还不是一般的小混,这三个人男人不说身手了得,但打手就算没身手,也有力气,陆彩云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方,但她又打又踢又咬,虽然没有章法,但专挑男人的软肋下手,一时间男人竟也吃了亏,气得他面色越加的发狠。 而趁着这空档,芳华偷偷的熘了。 男人被陆彩云缠着,一时间也分不出神去管芳华跟百合,芳华跑了,百合却没有跑,担忧的看着几乎是单双面被打的陆逍云等人,急的不知所措。 「臭婊子,你敢踢老子?」 不知是不是陆彩云的运气,一脚竟踢到了男人的跨下,力气不大,却也让男人疼的脸色微微一白,那可是命根子啊,男人的脸色越发的阴狠,透着一股叫人心惧的毒辣:「今天老子不给好好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是男人。」 说着,抬起一脚,往陆彩云的小腹上蹿去,直将陆彩云整个人踢飞起来,撞在了墙上。 「彩云……」 陆逍云,张虎,百合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唿,陆彩云撞在墙上,再摔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肺都要被捻碎了,疼的她阵阵痉挛。 男人呸了一声,走过去把陆彩云腰间的衣带给解了开来。 这一举动,是个人都不傻,明白男子的企图,陆彩云更是吓的面如死灰。 突然,百合扑向了妄图对陆彩云不轨的男人,拍打道:「你放开她,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她,不是要把我卖去青楼吗?我跟你们走,她不过是个土村姑而已,没有姿色根本入不了你们的眼,对你们没有任何用处,你们放开她,找我,找我啊。」 一边喊,百合一边对男人拳打脚踢,哭喊道。 百合怎么想的,陆彩云不知道,但她此刻的心脏,像是有人拿着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疼的噬骨。 男人的跨下本就隐隐作痛,又被百合拳打脚踢,虽然女人没什么力气,但也让他心烦意乱,最后竟真的从陆彩云的身上站了起来,转身捏着百合的手腕,将她拖到了一边,兇狠的道:「想逞能,是吧,好,老子成全你。」说着,手下一用力,百合的衣衫被他粗鲁的撕扯下来。 百合的脑子瞬间一懵,空白一片。 陆彩云看着男子欲将怒气发泄在百合身上,又气又急,只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事情经过说到最后,陆彩云抬眸看向简又又,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里面闪烁,她咬着唇,像是隐忍住内心的那即将暴发的情绪,眼眶红红,简又又还是头一回见到陆彩云这副自责又内疚的模样。 「又又,百合是替我受了这场罪,都是我害了她。」 陆彩云哽咽着声音道,她不敢想像,若不是简又又出现,确切的说若不是有个男人突然出现打晕了那三个男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百合若是真的被人糟蹋了,她成死也难辞其咎。 想着这样的后果,陆彩云终是没能忍住,眼清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幸好大家没事。」简又又轻拍着陆彩云,安慰道,心里也不由得庆幸,虽然那男人出现的有些奇怪,但这世上奇怪的事情本就太多,巧合也多。 但是确是要好好谢谢今天那名出手相救的男人,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简又又也不敢保证凭她跟容璟之两人,会不会把三人制服。 不过她算是知道了,大街上撞她的是谁,竟是芳华。 陆彩云擦了擦眼泪,道:「恩,只是瞧刚刚百合的模样,似是受惊不小,也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如何?」 在巷子里,百合可以说是几乎崩溃的,就怕她醒来情绪依旧无法平静。 陆彩云的担忧不无道理。 「你大哥陪着呢。」简又又说道。 百合可以说是救了陆彩云,陆逍云的心里不震动是假的,就算她没有仔细去观察陆逍云,却也隐隐感觉得出陆逍云对百合的异样,或许这一次,也算是个契机,不管是出感激的心态对百合上了心,还是真的发现了这姑娘的好,一个人的本性如何,在危急关头最能体现出来,百合以自己的清白换陆彩云的平安,是个人都会为之动容。 就算陆逍云现在不能爱上百合,但这样一个人品,性情都上佳,又对他倾慕的女子,陆逍云若是不好好珍惜着,简又又想自己肯定会想要拿刀把他的脑子剖出来好好看看装了些什么。 陆彩云也连连点头,本就属意百合当她的大嫂,更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撮合两人,自觉大哥木讷是木讷了点,但只要两人多点接触,她相信大哥会看到百合的好,喜欢上她的。 而今,百合不是一点点的好,简直是千里挑一的好。 这救命的恩情,陆彩云更是认定了她的大嫂只有百合一人,如果她不是女人,恨不得替自家大哥娶了百合,娶妻娶贤,娶了百合才是她们陆家天大的福气。 「大哥若是不喜欢百合,我跟他急。」陆彩云握着拳头,说道。 简又又看她稍稍恢復一些,嘴角轻轻弯了一弯。 虽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强迫,但很多时候,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让人的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替陆彩云上好了药,两人这才走出了屋子。 简富兰跟晋丫丫出去逛街去了,这会这院子里只有他们几人。 一开门,便看到蹲在门口的张虎,听见开门声,忙站起身来,面露急切的问:「彩云,你伤的咋样?」 陆彩云动了动胳膊,倒抽了一口冷气,平缓了小腹传来的疼痛,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比起百合受的侮辱,她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她问张虎:「百合醒了没有?」 「还没,陆大哥一直守着她。」张虎说。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屋子里突然传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三人相视一望,匆匆走了过去。 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陆逍云皱眉站在床边,脸上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而百合则裹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被子下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满脸都是惊恐之色,明显的刺激过度。 「大哥,你做啥了?」陆彩云见百合受到惊吓,柳眉倒竖,对着陆逍云便质问道。 陆逍云也是无辜:「我想替她把被子盖盖好,不料她突然睁眼,接着便受到了惊吓。」说着,他扭头看着百合,黑眸之中满是担忧之色,还有那叫人看不真切的心疼,更有深深的自责在他的眸中若隐若现。 都怪他没用,不能好好的保护她,害她差一点就失去了清白。 「陆大哥,要不你先出去吧,季容大应该快要抓药回来了,你帮忙煎药,我跟彩云留下。」简又又走了过来,说。 陆逍云想了想,点点头,抬眸又看了百合一眼,出去了。 陆彩云一下子坐在床边,突然的动作让百合又是惊了一下。 「百合,是我,没事了,我们安全了。」陆彩云的两只手轻轻的搭在百合的肩膀上,不敢太用力,怕又让百合受到更大的惊吓。 她声音轻柔,眸色焦急。 「百合,你放轻松,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三个恶徒已经交给官府惩治了,他们没有侮辱你,你是清白的。」 简又又站在陆彩云的身后,柔声细语的说着。 百合的心底最在意的,便是她被男人轻薄,还一直沉浸在当初的场景之中。 简又又的话起了一丝作用,百合那充满恐惧又无神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她微微抬头,看向陆彩云跟简又又,喃喃的开口:「彩云……又又……」 这一开口,眼泪哗一下子倾泄而出。 陆彩云抱过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都好好的,一切都过去了。」 百合的哭声随着陆彩云的话,蓦地放大,失声痛哭,哀伤不已。 将心里的不快发泄出来是好事,但简又又却感觉得出,百合的内心,其实依旧无法释怀。 轻轻嘆了一声,也明白百合的悲痛的心情,古代的女子,露个脚被男人看见了,都算是失去了名声,想要再嫁旁人难上加难。 更别说百合今天被人扒了衣服,差点遭强(奸),即便身上还有肚兜,但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就算男人什么也没做,这清白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毁了的。 陆彩云劝了许久,才让百合心情稍稍平復,睡了过去。 轻轻的关上房门,院子正在煎药的陆逍云立即走过来问:「她怎么样了?」 陆彩云嘆了一声:「比之前平静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发生的事情。」 陆逍云抿了抿唇,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简又又这时开口道:「以百合的现状,怕是不适合回方家,不妨让她先留在这里住着,等恢復了再回去。」 「她是方家的丫环,不回去合适吗?」 这要是主子怪罪下来,百合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简又又听着陆逍云的问题,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跟颜记酒坊的东家较熟,一会去拜託他帮帮忙,想来应该不会拒绝。」 颜明玉当然不会拒绝,他如今可是把简又又当妹子一样看待,对她的请求能帮的自然帮,更别说还只是去方家打个招唿这样的小事情。 于是,当即派了庄婶,去了方家一趟。 百合跟芳华一样,都是方家夫人身边的丫环,芳华是大丫环,百合是二等丫环。 听说是颜家的庄婶有事求见,方夫人自然不敢怠慢,很快见了来人,颜家跟方家在县城的地位本就不相上下,就算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合作的关系,但见面三分情,谁也不会去无故交恶。 「奴婢见过方夫人。」庄婶对方夫人行礼,道。 方夫人生的端庄秀丽,虽然人到中年,但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坐在主位之上,对庄婶抬了抬手,笑:「快免礼,不知颜少爷有何要事?」 庄婶代表的,自然是颜明玉。 而方夫人对庄婶客气,也是给颜明玉面子。 庄婶起身,垂首依旧恭敬:「是这么回事,贵府的丫环百合今日遇到了麻烦,碰巧我家少爷路过,救下了她,如今有伤在身不能行动,怕是要在颜府养伤一阵,少爷怕方夫人寻不到丫环心急,所以命奴婢特地前来禀报一声,好让方夫人宽心。」 事实的真相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要是让方夫人知道百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清白还在,方家也不会再要这样的丫环,不是发卖,怕就是悄悄的处理,反正不过是个丫环而已,就算人没了,也不会让人起疑。 方夫人含笑的面上明显的一愣,似是被庄婶的话给惊到了。 「竟有此事?百合怎么样?」方夫人问。 庄婶说道:「方夫人放心,只是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并无大碍。」 「那就好,既然颜少爷疼惜这丫环,让她好好休养个一阵,那就有劳颜少爷费心了。」 方夫人怔愣过后,便是眯眼笑了。 瞧这样子,怎么都像是颜明玉看上了百合,虽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论姿色,百合可不算出挑,比起她身边的芳华可是差了许多,但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人颜少爷就喜欢百合这样的。 英雄救美,若是百合能给颜明玉为妾,也算是跟他们方家结缘了,这事是好事,方夫人自然是乐见的,也没有说什么,命人客客气气的将庄婶送出了府。 庄婶走后,方夫人这才看向身旁的大丫环:「芳华,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百合一块出去的么?」 芳华还处在庄婶的话里惊愕的没有回神,本以为将百合推了出去,面对那三个男人,他们就算人多又怎么样,肯定要倒大霉,谁能想竟然被颜明玉出手救了。 而且似乎颜少爷还看上了百合。 那可是颜记酒坊的东家啊,人长的英俊风流,至今还未娶妻,就算不能成为颜家夫人,但能被他看上,成为颜明玉的小妾,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百合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非但没有一点事,还有这样的好命。 芳华心里嫉妒几乎抓狂,恼恨自己看走眼,差点被那个男人卖了的同时,对百合更是嫉恨不已,于是也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方夫人的问话。 直到方夫人问了三遍,芳华这才勐然回神:「我……我也不知道,百合说是有东西要另外买,我们便分开了。」 芳华可不敢把事情真相给说出来,怎么说那些人都是来找她的,到时候要被夫人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早知道颜少爷会出现,她就不先逃了。 以她的姿色,颜少爷肯定看上的人是她。 芳华想,多半是因为在场的只有两个女人,另一个土里土气,肯定入不了颜少爷的眼,所以才叫百合占了便宜。 可百合就算姿色不错,但比起她来可差了一大截。 芳华这会是悔的肠子也青了。 方夫人见问不出什么,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着等百合回来的时候,再仔细问问,若是真能成为颜明玉的小妾,她这当主子自会替她好好准备一些陪嫁,到时候百合代表的,也算是方家的脸面,不能太小家子气了。 …… 「老将军,就是这里。」季老跟着暗卫留下的标志,一路寻到了一处住宅面前,当看到大门上挂着的牌匾时,眉头不由得拧了拧,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竟没了最初的欣喜之色。 他来宏沛县这么久,不说每家每户都摸的清楚,但住在云岭村,对云岭村的人肯定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更别说还跟简又又有关的人。 不看这牌匾上的「简府」二字,就说这大门,季老也不是头一回见了,那简家的极品,虽然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伤害简又又,不需要要他出手,但这门可认得了。 不就是那简富才的家。 记得这人是在衙门当师爷,有一子一女,女儿如今十五年,从年龄上来看,是符合的,只是季老站在这门外,心里忽的有种排斥感。 若那简秀真是自己的宝贝孙女,季老只觉得自己五味杂成。 忽然,他轻摇了下头,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不管是不是,他都得亲眼见过那玉佩才能下决定,若真是他们季家的宝贝,说什么也得认祖归宗。 这丫头流落在外十五年,自己一直都想好好补偿她的。 「季一。」季老看了一眼大门,然后背着手走到一旁,对着空中喊了一声。 很快,从屋顶上落下一名男子,赫然是先前吩咐身旁之人去通知季老的面瘫男子。 「老将军。」被唤作季一的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低着头。 季家暗卫,以季为姓,名字从一开始排起,季一是这些暗卫的头领。 「晚上把她身上的玉佩取来我瞧瞧。」季老肃穆着表情,说道。 「是。」 发生了巷子里的意外事情,简又又等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情,于是等简富兰跟晋丫丫回来之后,几人便离开来。 百合就留在庄家养病,而陆逍云便负责照顾她,开解她,如今,也只有陆逍云才能解开百合心里的结,兴许还能成就其美事。 陆彩云是点头最欢的人,不过因为今天是八月十五,一家团圆的日子,所以陆逍云还是跟着大伙回去了,打算明天一早再来县城照顾百合。 至于家具铺里,最近活不忙,回去前陆逍云也跟赵掌柜请了几天的假,赵掌柜向来好说话,这一次给简又又的作坊打家具门窗也着实让他赚了一笔,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既然是大团圆的日子,简又又还是割了不少猪肉回去,准备做顿丰盛的晚饭,大家好好吃一顿。 几人要回去,自然得等季老一块。 在城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季老慢悠悠的晃过来,看见骡车上的几人,明显的一愣:「怪哉,今个怎么这么早?」以往大多时候都是他等他们的,再一看陆彩云,陆逍云跟张虎三人脸上的挂彩,更是呆住了,随即便怒吼了一声:「谁打的?告诉老子,老子帮你们打回去。」 他虽然最喜欢简又又,不捨得她受丁点的委屈,可他到底是住在陆家,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感情,更别说陆彩云这丫头跟简又又亲如姐妹,性子虽然泼辣莽撞了些,但也很讨人喜欢,这下见一姑娘家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季老当下坐不住了,抡着拳头要给他们找回场子。 容璟之幽幽的瞥了他一眼:「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这话说的季老一咽,恨恨的瞪了容璟之一眼,不过也足以说明容璟之说这话,事情多半是解决了,而且那几个决讨不到好。 笑话,有容相出手,天底下可还没有人能好过的。 季老也不奇怪容璟之是怎么出手的,他可没忘了前不久,他手底下的木有可是亲自找上了陆家。 哼哼了两声,季老从上骡车,陆彩云听着季才豪言壮语,当即感动连连,反过来安慰季老别生气,等下回再见了那三人,一定要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季老自是连连答应,吵着说明天一定要进县城,去县衙好好瞧瞧这三人的模样,记住了以后见一回打一回。 谁知道真等季老去县衙问时,被告知三人陌名其妙死在了牢里。 这些都是后话。 三人的脸上都受了伤,自然是瞒不过去的。 陆逍云跟陆彩云一回到家,便被陆母缠着问东问西,几人没敢多说,把事情简单化了,不过倒是陆彩云重点提到了百合救她的事情,却没有提她清白差点被毁,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情。 陆母听了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问过两人伤的如何,又问简又又有没有受伤,更是不断的问百合情况如何,对百合更是千恩万谢。 「以后还是别去县城了,太危险了。」陆母嘴里念了几遍的阿弥陀佛,说道。 陆彩云暗暗翻了个白眼,瞥着嘴道:「娘,不去县城咋行,咱还要不要赚钱了。」 「这……」陆母纠结着表情,心知陆彩云说的也对,就算不赚钱,这人哪有一辈子不进县城的。 「娘,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次是个意外,是被人给坑害了,没那么多意外的。」陆彩云说道。 陆母轻瞪了陆彩云一眼,将她拉去屋里,准备检查她的伤口去了。 村里有人见简又又回来,便上门来了,每个人的都是或多或少都拿了些东西,有鸡蛋,有蔬菜。 「你给我们大伙发了月饼糕点,我们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就自家种的吃的跟一些鸡蛋,又又,你别嫌弃啊。」 其中一位大娘对着简又又笑道,脸上有一丝的紧张,就怕简又又会拒绝。 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简又又也没料到这些人会给她送东西,心里颇感温暖,忙接了过来:「多谢各位大娘婶子,我高兴还来不急,哪会嫌弃。」 这就是农村人最朴实的心,谁对他们好,他们便会回报。 众人见简又又收下了他们的东西,脸上松了一口气,说了一会话,便都离去了,今天是团圆的日子,大家都忙着回去做晚饭,好一家团团圆圆。 没过多久,王立雪抱着一个布包来了,院子里,众人正忙着干活洗菜,见到陆彩云脸上的青紫时惊了一下:「彩云,你这是咋了?」 ------题外话------ 虽然没有万更,但祥很努力滴说……
第173章 我要见她 陆彩云无所谓的甩了甩手:「跟人打架打的……咦,你手上拿这是啥。」 见陆彩云一句带过,王立雪也不多问,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笑道:「给你跟又又的,进屋看吧。」 说着,眼神看了看一旁的一老二少三个男人,显然这东西是不能在男人面前展露的。 陆彩云一脸好奇,洗了洗手,便拉着简又又进屋了。 一进屋,便迫不急待的让王立雪打开来瞧瞧。 简又又嘴角抽了抽,已经能猜得出来王立雪给她和彩云送啥了。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叠着几件肚兜,粉的,红的,白的,上面绣着卡通的图案,王立雪凭着自己的聪慧又绣了花草在上面,又是可爱,又是独特。 果然如此! 简又又在心里说了一句。 陆彩云在看见那肚兜时,先是一怔,随即便是欢喜的拿起一件,在身上比划了起来:「立雪,你咋知道我想要肚兜呢?」 她穿的一直都是以前的,本来女红就不好,做出来的肚兜只能自己穿穿,更别说最近几月跟着简又又赚钱酿酒,连拿针的时间都没有了,更别说给自己或者又又做件肚兜。 王立雪见陆彩云喜欢,脸上笑容越发的甜美:「你喜欢就好,我也没别的本事,只能先给你们做肚兜。」 若非简又又给她提供花样,她的刺绣也值不了几个钱,如今锦绣喜铺的老闆娘已经让她在孩子的里衣上绣花样了,那可是比肚兜跟帕子还要能赚钱,而且她绣的帕子跟肚兜,据说很受欢迎,不少人纷纷慕名来买,让王立雪也骄傲了一把。 但她始终记得,这些都是简又又带给她的。 不过现在的她没有那么多钱给她买布做衣裳,只能先做肚兜,这料子是她挑了许久买来的,似乎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最爱的料子,又软又舒服,也的确花了她不少的积蓄,不过王立雪却觉得值得。 简又又跟陆彩云自然也看出了料子的不普通:「立雪姐,这料子挺值钱的吧。」 王立雪看了又又一眼,腼腆的笑了笑:「不值啥钱,只要你喜欢就行。」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谢谢你。」简又又满心欢喜的说道。 虽然收到肚兜有点奇怪,但正如彩云说的,她还真缺肚兜呢,上回只叫王立雪帮忙做了衣裳,可没做肚兜,这穿的是以前的,她早就该换了,只是这玩意她也不会,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人做,本打算今天逛街没什么要紧事,可以去铺子里买几件,却不料遇到了麻烦。 王立雪这可算是送到点子上了。 见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真心喜欢,王立雪开心的弯起了眼,接着又道:「又又,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简又又问。 「锦绣铺子的老闆娘说我绣的图案很好卖,让我多绣一些,我想光我一个人也绣不了多少,想叫我表妹跟我一块绣,她的女红也很好,只是这图样是你的,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若是简又又不想让别人得了去,她也是不会做的。 简又又刚要点头,忽然眼睛一亮,迸射出一道光芒来,她看着王立雪,并没有马上开口,反而露出一抹幽深的笑容来。 看得王立雪心下直打鼓,猜测自己是不是提的要求过份了些。 陆彩云跟简又又相处的时间久,看了一眼她这模样,顿时露出兴奋的神情来:「又又,你又想什么好点子了?」 简又又笑呵呵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各扫了一下,对两人招招手,笑道:「来来来,咱们坐下说。」 王立雪看得一头雾水,不过却听话的在桌旁坐了下来,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动着。 陆彩云看着王立雪,笑道:「又又八成是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了。」 王立雪一听,立即一瞬不瞬的看着简又又。 只见她唇角一弯,笑容一扬,声音悦耳如银铃:「刚才立雪姐的话给了我一个想法,立雪姐如今把她所绣的东西都卖给锦绣喜铺,等于是跟锦绣喜铺是长期合作关系,她绣的东西,也就锦绣喜铺一家在卖,别家没有,喜欢的人多,锦绣喜铺供应不过来,而立雪姐一个人也绣不出那么多东西,干脆把这些绣活再分给旁人做,立雪姐从锦绣喜铺接活,别人从你这边接,可以绣你提供的图样,绣好后再卖给你,价格肯定得比你卖给锦绣喜铺的要低一些,至于低多少,你可以根据个人的手艺来定,而你则从中赚取差价……」 简又又说的很仔细,王立雪越听,眼睛越是发亮,看着简又又是满满的佩服。 她等于是从中拉个线,几本不花什么力气,就能赚钱了。 这样的点子,简又又是怎么想到的。 「又又,你可真是聪明。」王立雪由衷的赞嘆道,接着又说:「图样是你提供的,之前是为了让我能赚些零用钱,如今这么受欢迎,喜爱的人多,到时候绣的越多,也就赚的越多,我也不能白占了这便宜,往后所赚的盈利,咱们一人一半。」 简又又微愣,虽然这法子她完全可以自己用来赚钱,不过因为她对刺绣并不在行,王立雪女红了得,她提供图样只是顺手的事情,能让她的特长发挥出来,若说非有私心,也只是想让王家更能尽心尽力的帮助她,毕竟办作坊才是她目前最大的事业,若是底下的人不能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即便有满腔热血,也实施不起来。 没想到王立雪听完之后第一个反应竟会是如此。 其实这样做也是最公平的,一个提供图样,一个将它绣出来。 不待简又又开口,王立雪便又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如此算来我也是跟着又又你做起生意了呢,肯定前途无量,说不定有一天我也成了一个小富婆,嘿嘿。」 王立雪说着,自己先得意的笑了起来。 看看村里的香飘十里作坊,谁会怀疑简又又的能力。 看着情真意切的王立雪,简又又敛了敛眉,随即嘴角一扬,点头道:「好。」不过既然要把这绣活的生意做出来,那肯定还得开展新业务,更要让其想办法变得供应不求,让卡通的图案也在古代风靡一把。 不过这些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她得寻求机会,但既然想了,肯定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王立雪欢天喜的地走了,手里还拿着简又又刚画的几张卡通图案。 等抽空了可以去锦绣喜铺多拿些绣品回来,然后先让她熟悉的姐妹绣着,绣了的成品只能卖给她,否则便别想着拿这些卡通的图案去绣。 八月十五中秋节,像征着阖家团圆,这一年的中秋节,对陆家的改变很大,以前只有三个人的团圆饭,今年在人数上却是多了一倍,即便季老不是陆家真正的舅姥爷,但这几个月的相处,容璟之有什么感受旁人不知道,但季老却感触颇多,至少在这里,有这么一个少女,没有傲人的家世,过人的容貌,却让自己没来的由的喜欢,更打定主意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孙媳妇,所以这一顿团圆饭,对他来说也跟往日的不同,但是看着天际如圆盘似的银月,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一则,不能跟他自己真正的子孙团圆。 二则,宝贝孙女的下落,还没有真正的得到确认。 简又又做了整整十五道菜,应证着十五这个日子,桌上还摆着米酒跟青梅酒各一坛,月饼装了一盘,六个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子上,虽然小了些,但却亦常温馨。 就连容璟之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深处,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流光。 陆逍云跟陆彩云因为有伤在身,被陆母严令禁止喝酒,而陆逍云也不在意,扒着碗里的饭,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赵掌柜送来的月饼,即便是美味斋的特色,简又又却依旧觉得太过甜腻,想着明年的这个时候,一定要自己抽空出来做月饼吃,这里的口味太单一了。 月亮正圆,月色正浓,吃完晚饭,村里的人都端着凳子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赏月,有挨的近的,都能听到隔壁的说话声。 直到半夜,整个云岭村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陷入沉睡当中。 而此时的陆家,睡下去的季老又重新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样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容璟之,季老不等他开口,幽幽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季家的家事,容相不会是感兴趣吧?」 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指不定这小子要偷偷的跟出来,季家找失散多年的女儿,都是暗地里悄悄的找,在真相未明之前,他可不想被容璟之这小子知道了,而闹得人尽皆知。 容璟之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季老眼底流露出来的轻视跟鄙夷,不屑的哼了一声,翻个身:「切,当老子稀罕知道你季家的私事?」 季老对着容璟之的背影狠狠的瞪了几眼,悄悄走出了屋子。 容璟之既然说了这话,他自然是不怕他会跟着。 他刚一走到村口的树下,一条黑影便倏地从树上飞落下来,单膝跪于季老面前,双手逞上玉佩:「老将军。」 季老恩了一声,伸手拿过玉佩,银色的月光洒下,依稀能看到老人颤抖的双手跟紧张的神色。 月光下,墨色的玉佩入手冰凉,那浓郁的黑色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上面复杂的图纹让人看起来充满了神秘,季老左右翻看了无数遍,脸上激动的神情越甚。 最后,他将玉佩往手心里紧紧一握,重重的嘆了一声,闭了闭眼,而后睁开,眼底满是狂喜之色:「是了,是这块玉佩,若那孩子还活着,八九不离十了。」 墨色的玉本就是世上罕见之物,是季老年轻时攻打周边一个小国时无意间偶然得到,拿在手里,冬暖夏凉,于是便一直保存着,本想着就这样当家传宝一代代传下去。 然而,当儿媳妇难产生下一对龙凤胎时,他那瘦小的小孙女奄奄一息,险些活不下来,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却是身体孱弱,比她晚一步出身的弟弟却是健康的很,季老自古女孩稀少,季老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满心疼爱,当即想到被他视作家传宝的墨玉,于是便让人做成了三块玉佩,雕上季家的族徽,去寺里请大师祈福开光之后,给了自己的三个孙辈,而孙女的玉佩,是他亲手戴上去的,一面是族徽,另一面,刻上了她的乳名:安儿! 希望她能平安健康。 谁能想到,玉佩还是没能保佑得了她,不过几个月大,却失踪了,遍寻不到。 儿媳妇因为此事,没多久就病倒了,这些年身体时好时坏,偶尔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一发起病,便满府的找女儿。 而也是在今年年初,他才收到消息,自己那可怜的小孙女似乎在宏沛县一带,自己这才不顾一把年纪,匆匆赶来探个究竟,若此事为真,再把消息传回京城。 毕竟这么多年,失望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要见她。」 良久,季老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暗一没有任何表情的应道:「属下明天一早就去安排,老将军打算在哪里见?」 「让秦庸把人请到衙门。」季老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衙门是比较靠普的地方了。 宏沛县他可算是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好好说事情的。 暗一心领神会:「属下知道,明天未时,把人带到衙门。」 说着,暗一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季老背着手,慢慢的回了陆家睡觉,不过想必经过刚刚的事情,他已完全没有了睡意,玉佩只是个证明,他还需要问些事情才能进一步的确认。 而秦庸,却在一大清早被人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大热天的,竟然让他有种嵴背发凉的感觉,实在是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冷漠的神情,肃杀的目光,叫人只看一眼便不寒而粟。 本来,被人打搅了睡眠,是件让秦庸很窝火的事情,他本不必理会,要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上门求见他都得见,那他县太爷的脸往哪搁? 哪知管家却是跟见鬼似的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急切的敲门:「老爷,不得了,那人是京城来的,说您再不出现,保管让您丢官去职。」 一只京城来的,秦庸当即吓的睡意也无,一个高蹦从床上跳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会没事干冒充京城来的,而且有本事张口就能让自己丢官去职的,肯定权势不小,当即不敢怠慢了。 匆匆穿好了衣服,秦庸跟着管家出现在前厅,一见男子浑身的煞气,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再一瞥他腰间佩戴着的腰牌,更是吓的双腿都在哆嗦。 就算不知道这人出自哪个家族,但看那腰牌便知这是大家族才会培养的暗卫,秦庸在京城也呆过一段时间,就算结交不到高门勛贵之家,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更何况,他也当了不少年的官,若没有一点眼力见,那官位早就坐不稳了。 「这……这位大人……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秦庸弓着身子,态度恭敬语气讨好的行礼,说道。 这大家族里出来的,哪怕是下人,在他们这种小虾米面前,那也是尊大佛,不能得罪。 暗卫冰冷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秦庸,并没有多为难他,只是淡漠的语气道:「秦大人,请禀退左右。」 秦庸一听这话,二放不说便让厅里伺候着的丫环都退了出去,连管家也赶了出去,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暗卫有话要跟秦庸密谈,管家很识相的把门都关上了。 整个厅里,只有暗卫跟秦庸两人。 暗一站在门口处,周身都散发着孤冷的气息,秦庸不敢坐着,站在他的面前半弯着腰,心下直打鼓,猜不透这大佛突然到此的目的。 「秦大人身边的师爷,可是简富才?」暗一问。 秦庸心里范着嘀咕,莫非是简富才惹了什么祸出来?面上却不敢有一丝迟疑的回道:「正是。」 「他有一女,名叫简秀,我家主子今天未时要见她,还望秦大人想法子让他将其女儿带去衙门,但是不可让他们父女有一丝的疑惑,至于怎么做,就要看秦大人了你了,因为我家主子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暗一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依旧让秦庸从中听出一丝压迫感。 当即二话不说的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一定把人准备带到。」 得到秦庸的保证,暗一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人离开了许久,秦庸还处在惊惧中久久回不了神,半晌,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咕哝着:「我的娘喂,吓死爷了。」 暗一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让秦恿怎么也想不透。 可以肯定的事,京城里的大人物要见简富才家的女儿,至于为什么要见,见她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而知,秦庸也不敢随意猜测,只敢照着暗一的话去办。 不能让简家人觉得奇怪,想了想,便让自家夫人出面,叫简秀去衙门。 ------题外话------ 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该死的德邦物流给破坏了,我们这里的德邦简直是畜牲,信誉极差,处事阴险,简直就是一帮子小人,气得我一个上午头都晕了,这年头,客户哪里是上帝,他们才是爷。 害我失了半天的码字时间,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的火,嘤嘤嘤嘤!
第174章 亲自去找女儿 上简家找人的,是秦夫人身边的陈妈妈,她的出现,代表的可就是秦夫人,乐坏了周氏等人,听说秦夫人要见自家女儿,也不多问,母女两欢天喜地的打扮去了,在未时前跟着陈妈妈坐着软轿去了衙门。 简秀整个路上一颗心都是雀跃不已的,能入得了秦夫人的眼,代表着她嫁入贵门之家的希望又大了几分,想着一会自己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回坐轿子,别看她爹在衙门里当师爷,她的身旁有丫环伺候着,可整个家里,也只有一个丫环伺候着而已,再来便是一个婆子,一个干杂活的男僕,这一个丫环不仅伺候她,还得伺候她娘。 其实说到底,他们家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让她出入都坐着轿子,有头驴车就很不错了。 但简秀却觉得坐驴车实在有碍她小姐的身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从来不屑于坐的,而马车更是想也别想。 因为马匹可并不是你有钱就能买的得,还得有门路。 简秀一面陶醉着自己总算像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坐着软轿出门了,一面猜测着秦夫人叫自己去衙门是为了什么事。 为什么不是秦府?而是衙门? 一路这么猜着,很快便到了。 停下来的那一瞬,简秀愣了一愣:怎么这么快? 「简秀姑娘,咱们到了。」轿子外,响起陈妈妈没有情绪的嗓音。 老爷让夫人请简秀姑娘到衙门有要事,自己虽是下人,却也没有那个必要对她毕恭毕敬的。 简秀也不觉得陈妈妈这样淡漠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县太爷夫人身边的得力妈妈,自己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 帘子掀起,简秀不敢耽搁的走了出来,微微一笑,保持着温婉的形象:「有劳陈妈妈前头带路。」 陈妈妈也不拿乔,更不会去做那些瞧不起人的事情,只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 简富才是知道县太爷夫人有事找自家闺女的,所以见她来也不奇怪,只用眼神示意她一会好好表现,让秦夫人喜欢上才好。 陈妈妈领着简秀一路去了衙门的后院,这里若非必要,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 指着一个屋子,陈妈妈说:「简秀姑娘请进。」这意思,显然是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简秀看了陈妈妈一眼,并没有过多的疑虑,推门走了进去。 门重新关上,陈妈妈便转身走了,并没有去前边,而是去了左边的一间屋子,离简秀进的屋子颇远,此时的后院空旷不已,阳光下,地上的花草随风轻轻摇曳着,不多时,两条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简秀进的那间屋子门口,像个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左边的一间屋子,是秦恿平日午休用的,此时他正跟秦夫人,陈妈妈呆在里面,透过门缝,好奇的打量着屋外的一切。 「我说夫人,你能看得出对方是什么身份?」秦恿一张脸几乎都贴在了门上,用一只眼看着门缝:「离得太远,只看到两门神,什么也听不见啊。」 秦夫人悠然的坐在一旁喝茶,看着自家夫人那好奇心极重的模样,轻瞪了一眼:「老爷,好奇心害死猫,京城世家多如牛毛,纵横交错,你以为我有火眼金睛,看一眼两人的穿着打扮就能知道是哪个家族的人?快回来坐着,那些暗卫的敏感力极高,若是惹恼了他们,咱们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她也是生在大家族里的,冯家家主如今任尚书一职,官拜二品,算是位高权重的了,但是冯家的家世,在京城里晾出来,却也是不够瞧的,可想而知,京城里真正的勛贵世家,地位有多高。 秦庸听了秦夫人这话,脸色忽地一变,当即把脸给缩了回去,乖乖的坐了下来,虽然好奇是哪位大人物要见简秀,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但好奇归好奇,若是惹了麻烦,这怎么都划不来。 而秦夫人说的也没错,暗卫的敏感动向来高,所以秦庸偷窥的举止,还是让两人有所察觉的,只不过也是知道秦庸看不到,听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才当作视而不见的。 两人身后的屋子里,中间放着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山水,很是大气磅礴。 简秀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秀眉轻轻的一皱,唤道:「秦夫人?秦夫人,你在吗?」 喊完,空气里有瞬间的沉默,随即,屏风之后响起一道虽然苍老,但不失有力的嗓音:「姑娘,是老夫要见你,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 简秀听到这声音,吓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不是秦夫人? 「你……你是谁?」 她往后退了几步,戒备的看向屏风处。 「我是谁不重要,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季老的声音尽量放的平缓,听上去充满了亲和力,但是简秀此刻吓的六神无主,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转身就跑。 只是一拉门,竟然发现门被锁住了,更是将她吓的脸色苍白,恐惧的回头:「你想要做什么?」 「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现在也不会有人会放你出去的。」 这话一说完,季老有种想要咬断舌头的冲动,怎么语气像是在调戏人姑娘似的。 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好在他躲在屏风后面,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轻咳了一声,换了个说法:「我只要问几件事情,问完之后,我便放你离去,这是衙门,我就算是想对你不利,也没那个胆子不是。」 季老的话非但没让简秀放下心来,反而更紧张了,但看着开不了的门,也明白这老人今天对他要问的问题是势在必行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恐慌,身子贴着门,也不往前走,紧张的问:「你……你想问什么?」 正如老人所说,这里是衙门,他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但转瞬间,简秀便后知后觉一个问题,这老人能进衙门这般自如,还能让秦夫人用她的名义把她骗来,可见连县太爷也要给三分薄面,此人究竟是什么人? 简秀的心跳的飞快,只见老人问:「姑娘,我想问,你身上的玉佩,是哪里来的?」 话落,简秀的瞳眸瞬间瞪的老大,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领子,眼里满是惊骇之色。 难……难道是这玉佩的正主找上门来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玉佩? 想了想,简秀唯有解释昨天逛街的时候不小心被丁若静扯出来的玉佩,咬了咬牙,心里头把丁若静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她这是给自己惹麻烦上身了吗? 要不要否认? 简秀的心思,不一会儿便千迴百转。 季老感觉出了简秀的警惕,温和的说道:「姑娘,你不用紧张,我没有任何恶意,也不想要把你的玉佩占为己有,只是想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巨大的屏风被挡着,简秀看不到老人脸下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里来判断,犹豫了一下,她才道:「这是我的,我从小就戴着。」 既然他说没有恶意,不是想要把玉佩占为己有,听上去也不像是他的玉佩,她更不会傻到把这玉佩的来源全盘脱出。 季老搁在双腿上的手,听了这话之后,微微颤抖着。 良久,才压下心底的情绪,继续问:「请问姑娘今年多大,生辰八字?」 简秀微微眯了眯眸:「我十五,至于生辰八字,我不知道。」 这人问这么清楚做什么?自己可从未见过他,天知道他要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要害她,简秀果断的装起傻来。 天知道,她这一句不知道,却是歪打正着了。 若是简秀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季老或许就要迟疑了,而不知道,不恰好说明了她连自己何时出生的都不知道? 「你……你是不是简家的亲生女儿?」季老最终问道。 换来的是简秀的沉默,她眼底幽光闪烁,饶是她再笨,也听出来老人问这些话的意思了,而最终的目的,都是在最后那一句话上。 再联繫玉佩的来源,简秀的脑子里突生一股大胆的想法。 玉佩是简单那里的,而不是简家亲生的女儿,唯有简又又一人,这老人是寻着这玉佩的主人而来,照这样说来,这玉佩不是简单偷来的,而是简又又的,至于什么原因让简单藏起了这枚玉佩,简秀猜不出,但只这一想法,便让简秀的心不由得跳的飞快。 不管简又又是这个老人的什么人,隐隐可以感觉的出,老人的身份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么是否尤其可以推出,简又又的身份也不平凡呢? 但是目前不能肯定的是,老人找简又又是,好意,还是恶意? 她若贸然承认了,对自己是好,还是坏! 一连串的思索之下,简秀决定静观其变,于是佯装愤怒的道:「老人家,我看你没有任何恶意才回答你这些问题,你凭什么质疑我不是简家的亲生女儿。」 她愤怒的情绪恰到好处,仿佛是自己的身世不容人置疑,又隐隐透着一丝被人戳穿的不满。 若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日后总有机会再认的,但若是坏事,她这时候一口否定,也不至于给自己惹来麻烦,毕竟她可不是对方要找的人。 简秀想的简单,却没想过若是对方真是恶人,来个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百,她早就死无全尸了。 也只能说,简秀的命好,碰上了寻孙心切的季老。 而沉浸在激动心情下的季老,也没有觉得简秀哪里有漏洞,或是破绽。 如今,自己有九成的把握,能肯定简秀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孙女了,只剩唯一要做的,就是滴血验亲。 虽然,最终的人选是简秀,让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不仅简秀长的完全不像他们家人,性子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不过季老都归咎于她自小失踪,跟简家人生活在一起,或多或少总是会跟他们家相象了去,待假以时日,他接回季府,定要好好教导她才是。 找到简秀是一回事,季老也不急着把她带回京城公布身份,当年简秀的失踪是个迷,查了十五年,隐隐透露出来的是人为,若是这人十五年前就对简秀下手,难保自己突然认回孙女,简秀不会再遭毒手,他得在有个万全之策下,确保简秀安全,堂而皇之的接回季府。 「我没什么问题了,你可以走了。」 季老炙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屏风,似乎想透过屏风,好好看看他的孙女,直到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简秀顿时如释重负,在季老的话音刚落,扭头便去开门,而这一次,门却能轻易的打开了,她匆匆走了出去,门口的暗卫早在季老说简秀可以走了时,隐去暗处了。 而秦庸跟秦夫人听到简秀开门的声音,也走了出来。 简秀看到秦夫人,顿了一顿,随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走了过去,行礼:「民女见过秦大人,见过秦夫人。」 秦庸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老爷的作派,淡淡的应了一声,问:「里面的人问了你什么事情?」 「这……」简秀为难的看着秦庸,犹豫着该不该把刚刚的事情告诉秦庸,毕竟对方可是县太爷,自己得罪不起啊。 她这犹豫的空档,秦夫人略含威严的声音重重的喊了一声县太爷:「老爷!」 秦庸面对简秀时严肃的表情,在这一声叫唤下立即焉了,回头,看着秦夫人,若细看,还能看到秦庸的嘴角微微厥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脸控诉的看着自家夫人,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秦夫人话虽简洁,但看向秦庸眼里的警告却是足足的:老爷,好奇心害死猫,不想死的就给我安份一点,别该问不该问的都想知道。 秦庸在秦夫人略含严厉的目光下,瞥了瞥嘴,背着手默默的走到一旁去了,如果不是简秀在此,怕是要抓狂的挠墙了。 不过不能否定,夫人的警告是对的。 那人的身份还是个迷,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好奇,而在无形之中把人给得罪了,对方问简秀的时候不仅单独在一个屋里,屋外还有人专门把守着,若是对方想让你知道他们说的事情,至于这么严密吗? 傻子都看得出来的问题好么。 秦夫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而看向简秀,面色温和目光却带着锐利:「简姑娘,今天劳烦你走这一趟了,很多事情,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必须闭紧了嘴巴,否则吃亏的只是自己。」 简秀的心头,咯噔一下,愣愣的看着秦夫人,随即便连连点头:「多谢秦夫人教诲,简秀铭记于心。」 秦夫人这是在点拔她,教她处事之道呢。 连秦大人都忌惮的人,她这种身份更不能随便乱说话,好了不要紧,就怕说不好惹来麻烦。 「是个聪明的孩子,陈妈妈,送她回去。」秦夫人看着简秀,点头道。 简秀得到秦夫人这一赞美,不由得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跟秦夫人告了一声退,便随着陈妈妈离开了衙门。 她的心里是雀跃的,虽然今天不是秦夫人找她说话,但最后总算跟秦夫人说上话了,而且秦夫人对她赞赏有加,想来喜欢自己的。 回了家,简秀自然少得被自个的母亲追问今天的事情,不过既然得了秦夫人的指点,加上简秀的确摸不透老人的意思,于是便打着马虎眼唬弄过去了。 日子在她既然期待,又不安的情绪下一日日过着。 而季老找到孙女的消息,悄悄的传回了京城。 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件事也要通知一下儿子及孙子,这是季家的女儿。 京城-大将军府 书房里,随处可见其威严肃穆,恢宏与大气,沉闷的叫人一射处其中便有种压抑的感觉,叫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两名男子坐在里面,表情严肃,书桌上,一封信展开在那里,讨论着信里的内容,却不知门口另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偷听,当听到二人说到找到季家女儿的下落时,漆黑的眸眼忽地一亮,就像是夜空下最亮的那颗启明星。 红润的双唇微微一弯,猫着身子悄悄离开了,待远离了书房的位置,像一道离弦之箭沖了出去,直奔内院。 在离将军府最北面,有一大片竹林,一条青石小道一直通到竹林里面,青翠的竹子之间,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像一道紫色的风一般吹过。 石径的尽头,是一间朴素的院子,比起将军府其他的院落,这间院子实在是小而颓废,但推门而入,却能感受到其不一样的宁静幽雅,院子里打扫的干净整洁,一汪不大的池子,里面荷花此时开的正旺,粉嫩的像个孩子一样在风中挥动着花朵。 「娘……娘……」 少年的声音清脆动人,只见他一路喊,一路熟悉的冲进了侧面的一间屋子里。 一推门,便有浓重的檀香味传来,呛得他加连咳嗽,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佛坛,一名身穿青灰色的妇人跪在蒲团上面,一手捻着佛珠,嘴里含着佛经,对少年的叫唤置若罔闻,潜心礼佛。 少爷也不生气,快速跑到她的面前,看着面前紧闭双眸的美丽妇人,言语略显激动:「娘,别念了,我刚在书房偷听到爹跟大哥在说事情,说是爷爷找到姐姐的下落了。」 啪—— 妇人手中的一整串佛珠突然被掐断,佛珠纷纷掉落在地,而妇人却勐的睁开眼睛,激动又不可置信的一把抓住少年的手,疼的少爷微微龇牙,却依旧面带笑容,仿佛妇人用力抓的不是自己的手。 「尘儿,你……你说什么?」 「娘,你没听错,是有姐姐的下落了,我就是来找你去听个明白的。」少爷笑道,笑容明媚似三月的暖阳,照的人心里暖融融的。 他头戴玉冠,容貌俊美至极,星目流转间,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左右顾盼间风流无限。 少爷正是季家三少爷,季云尘,今年十五岁。 那妇人,便是季家如今的当家主母,俞柳君,只是自女儿失踪后,她便郁郁寡欢,精神时好时坏,更是在后直接搬来这僻静的小院子里,常年礼佛,几乎足不出户。 俞柳君霍然起身,因为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憾,以至于她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十五年没有女儿的消息了,突然间得知可能已经找到女儿,俞柳君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娘,小心。」季云尘扶着俞柳君,在她踉跄的脚步下,匆匆往前院,书房奔去。 站在门口,俞柳君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忽听里面传来一道锐利不失深沉的嗓音:「这件事情尚未查清楚,先暂时瞒着你娘,免得到头来让她空欢喜一场,再受刺激。」 男人的话音一落,门被人蓦地推开,书房里的两人齐齐扭头,看到的便是一脸怒容的妇人,身旁还站着缩着脑袋,一副明显做错事情的季云尘。 季云尘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哪里知道爹跟大哥压根就没打算把有姐姐下落的消息告诉娘哇,他以为娘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定然大好,到时候病也能好个大半了。 嘤嘤嘤……爹跟大哥这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是要闹哪般? 季云尘表示自己很无辜,望天望地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再去直视自个亲爹跟亲大哥的目光。 「夫人,你怎么来了?」现大燕朝大将军,季家当家家主,季谦。 俞柳君对着自家夫君横眉冷对,眼神如刀,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跟季谦是不共代天的仇人,而事实上,对俞柳君来说,季谦跟她的仇人没有分别,如果不是他,她的女儿怎会不见了。 这些年,俞柳君把这一切过错,都怪到了季谦的身上,从未有过好脸色。 蓦地,俞柳君冷笑一声,声音如冰:「我若不来,你又打算瞒我到何时?又将打算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 一开口,便是浓浓的火药味。 季谦皱了皱眉,眼底有着一种疲惫的神情,面色却柔和异常:「夫人,我没有要把女儿再弄丢的意思,只不过爹只说有九成的可能,但没有滴血认亲,不能肯定是不是安儿,所以我打算等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够了……」俞柳君明显不想听季谦说话,厉声打断道:「留着你的花言巧语骗别人去吧,季谦,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着,她目光一转,落在自己的大儿子身上:「云鹤,告诉我,安儿在哪?」 「娘……我……」 季云鹤开口,刚想说什么转移自家娘亲的注意力,便被俞柳君给一口打断了:「我要知道,安儿的下落。」她双眸腥红,带着浓浓的迫切,不知是想到当初女儿失踪顿感悲痛,还是因为如今明知女儿下落却不得而知的沮丧。 季云鹤向来冷漠如霜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动容,顿了顿,他最终妥协,轻嘆道:「爷爷在宏沛县。」 他的话音刚落,俞柳君便转身,大步离开。 季云鹤看俞柳君这飞快离开的速度,眉头微微一皱,只这副样子,让他看上去越加的冷冽孤绝:「娘……」 季谦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在季云鹤看过来的时候,摇了摇头:「罢了,让她去也好,这些年,也让你娘够压抑的了。」 「只是,娘的安危……」季云鹤的眉头皱的更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幽深如潭的眸子加深了一层,漾起层层涟漪。 「云尘那小子会跟着去,暗处再让暗卫悄悄跟着,不会有事的。」季谦说着,眼底却抑制不住的担忧跟落寞。 只是安儿有下落的消息得死死封锁着,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否则当年既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偷走,如今便敢再次对安儿不利。 季谦目光忽地一沉,便如噼天电火般带来震摄人心的光芒。 不要让他查出当年是谁干的。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一名娇俏的少女面含微笑,对着俞柳君行礼,唤道。 少女容貌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优雅,得体,更有着如蝴蝶般的空灵。 俞柳君却是在看到来人时,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一把推开少女:「不用你管。」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家千金,万千宠爱,本该是她女儿的,如今这些恩宠,富贵,都落在了旁人的身上,为什么她的女儿在外生死未卜,而这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 这也是俞柳君这些年越加怨恨季谦的原因。 看着俞柳君冷漠的背影,少女忽地红了眼眶,强咬着唇似乎不让眼泪夺眶而出,但落在旁人眼里却一看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强忍着。 「雪儿,你母亲性子向来如此,你别往心里去。」季谦不知何时站在了季云雪的面前,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 季云雪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爹,母亲也是因为失去了女儿,所以才会心里对人不待见的。」 她懂事的话,让季谦满意的点点头,心头越发的柔软了。 既然知道了女儿的下落,俞柳君自然是在府里呆不住了,当即匆忙回了自个的院子,准备收拾东西去宏沛县寻人,正如季谦猜测的那样,季云尘得知自己似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闯了祸,忙屁颠屁颠的跟着俞柳君熘之大吉。 ------题外话------ 嗷……季夫人亲自去找女儿鸟,猜猜是将错就错捏,还是会认又又。 季家的人物这里先一概而过,暂不多写哈,等到了京城,人物关系会慢慢明朗化。 季将军跟季夫人的感情有波折,但不会虐哈,至于小妾了庶女神马的,都是炮灰,吼吼~ 问啥时候去京城:望天,捻地,介个……介个……咱尽快!
第175章 简富珍上门 京城到宏沛县,路程可不近,以俞柳君的身体素质,坐马车最快也得半个月,而在得知女儿的下落之时,俞柳君便坐立难安。 「晴茵,你说安儿过的好不好?」 「晴茵,我突然出现会不会吓坏安儿了。」 「晴茵,安儿她要是不认我这个娘怎么办?」 「走的匆忙,都没给安儿准备见面礼,晴茵,我先给她送点东西去好不好?」 …… 一路上,就听到俞柳君欣喜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寻问,所问之事,无一不跟女儿有关。 那被唤作晴茵的妇人听罢柔柔一笑:「夫人,您别紧张,小姐离开的时候才只有几个月大,还未记事,不记得夫人你是正常的,不过奴婢相信血缘天性,小姐跟你见了面,那种亲切感自然就出来了,就算时间久些,也定会认夫人这个娘的。」 她是俞柳君的陪嫁丫环,终身未嫁,一直伺候在俞柳君的身旁,最后干脆自梳,绝了嫁人的念头,这些年,俞柳君一直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之中,偶尔清醒之时,心里对这个丫环更是心生愧疚,但她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给江晴茵张罗婚事。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也不知道安儿长的像谁,她站在我面前我能认出她来吗?」俞柳君喋喋不休道。 顿了一顿,俞柳君忽然翻起马车里的柜子,拿出纸笔,低头就是一阵书写,然后对着马车外的季云尘道:「云尘,你让暗卫拿着这张纸先一步去宏沛县,然后照我上面写的做。」 季云尘扫了眼纸上的内容,顿时一头的黑线,嘴角狠狠的一抽,却乖乖的办事去了。 暗卫虽然隐在暗处,以俞柳君的能力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季云尘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少爷,若没两把刷子,怎么在京城里横行霸道。 恩,他喜欢别人对他这个的「赞美」,用他自己的一句话来说,我霸道,我骄傲。 更何况他还出身将军府,上有爷爷锻鍊,中有亲爹磨练,下有大哥奴役,想当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都不行。 所以当他们一离开,便感觉到暗卫的气息在暗处波动。 跟出来的暗卫不多,仅两人,但能成为季家暗卫,都是精英,更何况季云尘本身也不容小觑,当即他便将纸交给了其中一个暗卫,把自家娘亲的话给吩咐了一遍。 暗卫不像季云尘,先偷看纸上的内容,而是把纸往怀里放好,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扬马先行一步。 于是,七天后的宏沛县,简家每一天都会收到礼物,或绸缎,或首饰,或美味佳肴,总之翻着花样的送,每一天都不带重复,其珍贵程度令简富才一家乍舌。 而每一次送来东西的人,指名道姓是给简秀的,于是,送了三天之后,简富才跟周氏终是忍不住,把简秀叫到了身边,质问了起来。 简秀也被这三天来送的礼给震懵了,然懵过之后,便是狂喜,如果不出她所料,这些东西定是那天那个老人派人送来的。 自己是什么身份还猜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老人找她,绝对是好事,否则为什么会给自己送东西。 瞧瞧这上好的丝绸,那可是有钱人家才能穿的上的,而她之前穿的绸缎跟这些布料一比,根本不够看的。 还有昨天送来的首饰,那是实足实的真金,而且是一套的,今天送来的翡翠,那色泽亮丽,一看便是上乘,也是一整套的。 简秀不知道的是,俞柳君是让暗卫把宏沛县最好的东西给简秀送去,可一个小县城,东西再好,也无法跟京城相比,若是俞柳君看到这些,怕是要皱眉看不上眼,早知道应该从她的压箱底里带些好东西出来的。 然只这些,就足以让简秀飘飘然,有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了。 于是当简富才跟周氏一问,稍一犹豫便将那天跟季老见面的事情说了。 「爹,娘,据我这些天的分析,那老人多半是要找她的孙女。」毕竟简又又的年纪摆在那里,如果不是找孙女,她也想不出为何老人要对她这么好,送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简富才跟周氏,还有些震惊回不了神。 「可……可秀儿不是他的孙女啊。」周氏的脑子突然打了结,愣愣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惹来简富才的嫌弃。 「你傻呀,那人明显是冲着玉佩来的,这玉佩既然在咱们女儿身上戴着,自然找的就是咱们女儿,若真是大户人家寻来,咱们的好日子可是要来了。」 一想到此,简富才就两眼放红光,激动的直搓手。 周氏简富才这么一喝,也很快回过神来,看向女儿的眼中满是错愕欣喜之色,仿佛透过简秀,已能看见未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拉着简秀的手激动不已:「咱家秀儿就是好命,若有了更好的身份,还怕嫁不了好人家吗?秀儿,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简秀得意的勾了勾唇,脸上满是倨傲之色,仿佛自己已经成了真正的千金小姐,俯视众人。 得意过后,简秀忽然道:「不过,爹,娘,这玉佩到底不是我的,咱们得防着三叔一家,若是被简单发现了,到时候反咬一口,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往往富贵跟危险是并存的。 若对方真是富贵人家,他日若是知道她是假的,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周氏眉头一蹙,不悦的开口:「你不是说这玉佩简单藏的好,简家谁都不知道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三婶的眼皮子,若是知道这玉佩原本该属于简又又的,而富贵他们又没有享受到,他们能轻易罢休?再说,我是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了,谁还能不清楚吗?」简秀正色道。 不管云岭村的村民怎么认为,但至少三叔一家得想个周全的法子,还有当初捡回简又又的时候,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同的地方,简秀知道,自己若真想要鱼目混珠,这事还得靠三叔三婶那边提供更加详细的消息。 简富才跟周氏两个相视一望,纷纷点头,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那咱们寻个时间,把三弟跟三弟媳妇叫来?」周氏问。 简秀摇头道:「娘,咱们先暂时不动,毕竟如今对方也只是给我送东西,还没有承认我的身份,等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再去找三叔三婶,否则这会被他们知道了,咱们这些东西还能捂得住么?」 「对,对,秀儿说的有道理。」周氏听罢,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透着深深的贪婪。 简秀看着面前上料的布料,珍贵的首饰,嘴角微微扬起,有一种吐气扬眉的得意感,漆黑的眸底深处,闪烁着隐讳狡诈的光芒。 百何在庄家休养了十天以后,已渐渐恢復过来,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但经歷过那种事情,对个姑娘来说都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比起曾经,沉默了许多。 自知常住在庄家不是个事,她怎么说都是方家的丫环,该回去给夫人一个交代才是,于是百合便提议回方家。 陆逍云本想让她再休养个一阵,但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强求,送她回了方家。 方夫人自然是好一番查问,百合自是把庄婶当初那套说辞又拿来说了一遍,微垂的黑眸里面,是一片落寞。 若是以前,她还有希望让陆大哥喜欢上自己,可她的身子都被人看了,这样不贞的自己,以什么资格再去求得陆大哥的喜欢呢。 「百合,那颜家少爷是否有意于你?」方夫人在听完百合的叙述后,忍不住问道。 百合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见自家夫人误会了,忙摇头道:「奴婢何德何能,入得了颜家少爷的眼,是颜少爷知道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环,看在夫人的情面上,收留了奴婢养伤,其间奴婢基本没有见过颜少爷。」 颜少爷能叫人出面替她跟夫人圆谎,这还是靠了又又的面子,自己可不能让夫人把她跟颜少爷扯上关系,到时候惹恼了颜少爷,岂不害了又又。 方夫人有些不相信,但见百合神色坦然,目光真切,幽幽嘆了一口气,显然对颜明玉不喜欢百合有些失望。 挥了挥手,她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百合告退,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则进屋,回身关门之际,一只纤细如玉的手忽然挡住了房门,阻止了百合关门。 抬头,百合看到的,就是芳华眼含嫉妒的双眸。 百合一愣,倏地笑了,笑容里带着深深的薄凉跟讥讽。 芳华在嫉妒她?真是可笑,她会受到那些人的侮辱,全拜她所赐,她是逃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如今反过来却是嫉妒自己。 芳华看着百合脸上讥诮的笑容,顿时怒了:「你可得意了,入了颜少爷的眼,还回来做什么?跟我耀武扬威?」 她很嫉妒,非常的嫉妒,为什么好处叫百合给得了,给颜明玉当妾,那也是半个主子,总好过给人当丫环。 芳华心里的妒火像是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百合却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让芳华有一瞬间的怔愣,因为以前的百合,是温顺的,内敛的,对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 而这一眼,让芳华的心直发虚。 手不知何时被百合给拿开了,只听她嘲讽的声音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很不甘心?那当初为什么要逃?说不定这会被颜少爷看上的人,就是你了,芳华,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惹下的祸事却把旁人推入火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到最后,百合的声音都透着一丝狠厉。 芳华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便瞪着百合,冷哼道:「哼,你别得意的太早,等你真正入了颜家大门再来嚣张。」 说完,芳华扭头,傲慢的走了。 从头到尾,面对百合时没有一丝的愧疚,没有一点想要为之前的事情承认错误的意思。 百合垂了垂眸,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落,不知是为自己遭遇的事情悲伤,还是为自己曾经真心相待的姐妹差点害了自己的事情而痛心。 简又又跟陆彩云会时不时的进县城看望百合,今天当她们到庄家的时候,却没有见到百合的身影。 「咦?百合呢?」陆彩云把庄家找了个遍,没有找到人,问。 简又又想了想,猜到:「估计是回方家了,去问问你哥。」 陆彩云愣了愣:「去哪找我哥?」 简又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为唾弃的看着陆彩云,陆彩云被简又又这一鄙视的眼神看了大受刺激,勐的想通了过来:「我知道了,赵氏家具铺。」 说着,便拉着简又又风风火火的沖了过去,那急切的模样,简又又恨不得怀疑陆彩云不是去找人,而是去质问人贬子。 恩,拐卖她亲亲嫂子的「人贬子」。 果然,才到家具铺门口,陆彩云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大哥,大哥,嫂子……啊,不是,百合去哪里了?」 虽然她认为简又又的猜测合情合理,不过却还是想从陆逍云嘴里得到确认才能放心。 家具铺的赵老闆近来因为替作坊接了活,跟陆彩云的接触便的多了,也多少知道了些这丫头火爆横冲直撞的性格,听见她的声音,只是抿唇无耐的笑了笑,对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便继续低头拔算盘珠子去。 陆逍云从后堂走了出来,对着赵老闆歉意一笑,拉着陆彩云出了家具铺。 虽然赵老闆人脾气好,可这好歹打开门做生意的,自家妹妹扯着这么大的嗓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闹事的呢。 「百合今天回方家了。」一出家具铺,陆逍云便回答道。 陆彩云瞭然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那哥送人家回去的时候没说些啥?」 陆逍云一头雾水:「说啥?」 「真是笨吶。」陆彩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好歹跟人家朝夕相对了这么多天,总该有些表示吧,再不济,也得约一约下回见面的时间啊。」 这么好的陪养感情的机会,她大哥竟也不知道抓紧,这榆木脑袋,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了芳华呢?还知道给人送东西。 陆彩云再一次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陆逍云嘴角抽了抽,轻瞪了眼陆彩云:「你管好自己就行,我的事就不要你操心了。」说着,转身回了家具铺。 简又又眼尖的发现,他扭头的时候,耳根忽然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 这一发现,让简又又不由得乐了。 看来,这十天的相处,虽然陆逍云没有进展,但行为上的进展,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一丝进展,如今差的,只是一点火候了。 陆彩云见陆逍云走了,还在一旁气得跳脚。 简又又漫不经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彩云,走了。」 「不走,我今天非得问个明白不可。」陆彩云一撸袖子,一副跟人干架的模样。 简又又无语的拽着她的手臂离开,笑道:「行了,你大嫂跑不了,让干娘回去先找人挑几个好日子吧。」待差不多时,从这几个好日子当中决定一个,去方府下聘就成。 「恩?啥意思?」陆彩云一愣,也不挣扎着要找陆逍云,跟着简又又走了,一边走,一边疑惑的问。 听又又这话,能成? 可她咋看不见能成的希望呢。 简又又笑笑:「意思就是,你以后没事,可以多来县城,帮你哥多出出主意。」她只是看出陆逍云的一些转变,至于关键还是得靠陆逍云本身,不过若是他一直原地踏步不往前走,那肯定不能成,毕竟百合心里存着芥蒂,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而陆彩云向来热衷于此事,有她在旁边上蹿下跳,陆家办喜事,怕不会太久。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 见了陆逍云之后,简又又跟陆彩云在县城买了些酿酒的原料,便回了云岭村,也不知道下午的庄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简家二闺女,简富珍。 简富兰跟晋丫丫卖完大肠回去,简富珍已经站在门口了,见到她,简富兰怔了一怔,眉头不由得一蹙,不知简富珍这一次来,又要闹腾什么。 不过到底是自家人,简富兰也没有直接开口赶人:「二姐。」 简富珍听到身后的叫唤,忙回身,堆着一脸的笑容,几步走了过来:「唉哟,小妹回来了啊,今天生意怎么样?」 说着,目光向着板车望去,就见两只木桶里空空如也,连汤渣都不剩,眼底精光微微一闪,并没有说什么带刺的话,而是看着简富兰,拎了拎自己手里的东西,笑道:「可是找了许久才找到你现在住的地方,第一回来,二姐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手一框鸡蛋跟红糖,给丫丫补补身子。」 这一下,简富兰已是怔愣这么简单了,简直是震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简富珍,仿佛在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二姐怎么突然这么大的转变,以往哪一回见了自己,不是说话带刺,不屑于自己的么,今天怎么这么好。 还带了鸡蛋跟红糖给他们。 要知道,以前别说是一筐鸡蛋,就是让她拿一个鸡蛋出来,就跟要她命似的。 简富珍的态度这样好,简富兰倒是不好端着脸色了,于是笑着道:「二姐太客气了,等久了吧,快屋里坐。」 说着,便跟晋丫丫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屋里。 简富珍一看,立即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板车上,接过晋丫丫手里跟她人差不多高的木桶:「唉哟,丫丫,瞧你这小身板,怎么能搬这么重的东西,快一旁歇歇去吧,二姑来搬就好。」 说着,在晋丫丫错愕的目光下,接过她手里的木桶,帮着简富兰搬进了屋里的院子放好。 然后又将自己拿来的鸡蛋跟红糖拎了进去。 她四下看了看这小四合院的环境,心里连连惊嘆唏嘘,暗道简富兰果真受了简又又不少的恩惠,竟然住了这么好的屋子。 这一个月的租金怕是得不少了吧,还说那大肠卖不了什么钱,哼,依她看就是简富兰故意藏私的。 简富珍这个时候心里想什么,简富兰不知道,她进了厨房,端来一碗水简富珍。 「二姐,喝口水。」 若是简富珍知道这屋子是颜记酒坊庄掌柜的,怕是更要嫉妒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简富兰虽然是靠着简又又住在了庄家,可也等于是榜上上了颜记酒坊的大总管,有这么好的人脉简富兰不想着帮帮她这个当二姐的,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所以,简富珍这会表露的对这里的好奇,却不开口说旁的,简富兰便知道简富珍还不知道这住处真正的主人,也就闭口不提,免得给自己招麻烦,给庄掌柜他们惹麻烦。 「二姐,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啥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简富兰跟简富珍是亲姐妹,岂会不知自家二姐的性子,不过她这难得的笑脸跟友好,却是难得的。 简富珍接过碗,咕咚咕咚的喝光了水,这才粗鲁的拿袖子抹了抹嘴巴,拉着简富兰在凳子上坐下,目光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晋丫丫。 简富兰会意,对晋丫丫说:「丫丫,你先回屋吧。」 晋丫丫乖巧的点了点头,也不问什么,回了屋里,上炕,摆了小桌子,拿出纸笔,安静的练起字了。 又又姐说了,她虽然是女孩子,但还是要认字的,只有认了字,有了学问,才不会被人给轻易骗了,就算没有大的成就,读书写字,也能修身养性,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屋外,简富珍看晋丫丫回了屋,这唉声嘆气的看着简富兰,说道:「小妹,今个二姐是来跟你陪不是的,那天在街上二姐冲动了些,说话难听了点,你别放在心上啊。」 简富兰眼底闪过讶异之色,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心里因为简富珍这话,微暖。 到底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姐姐,如此低声下气的跟她认错,而且瞧着是真有后悔之意,简富兰也硬不起心肠来。 「二姐,都是自家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再大的气性,也在简富珍的道歉下消散了。 简富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一般,倏地松了一口气,显然刚刚就怕简富兰不会原谅她似的。 「二姐就知道,你从小心就善良,不会跟二姐一般见识的。」 简富兰抿唇笑笑。 简富珍接着道:「也不怕你笑话,我也是看你这日子过的好了,眼红的,你说你虽然被晋老太赶了出来,但有简又又的相助,卖着大肠,每天赚的不多,但却也足够你跟丫丫两人生活,手上还有余钱,好日子是指日可待,可你看看我,上有公婆,下有儿女要养活,一家六口人,只指望着你二姐夫一人养家餬口,很多时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若书那孩子又是不个不成器的,念了这么多年书,钱没少花,愣是没念出个功名来,如今日子是越过越拮据,什么都得紧算着来,眼见若书这么也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只是家里却拿不出多余的钱来,那天看你生意这么好,能赚钱,再想想自己这么无能,一时气急这才说了那么些个混帐话,说到底,我也只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命,能得到又又的帮助,而又又却一点都不待见我这个二姑。」 说着说着,简富珍的眼眶竟然红了,眼见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落了下来。 这一翻推心置腹的话,让简富兰的心里也很是震动。 有多少年,她们姐妹没有说过知心话了。 还记得未出嫁前,两人总是躲在一个被窝里,说着心里话,那时候两姐妹当真是亲密无间。 「我这段日子卖大肠存了些积蓄,二姐先拿去应下急吧。」简富兰握着简富珍的手,说道。 简富珍却抹了抹眼泪,摇着拒绝了:「这不行,你跟丫丫过日子也得花钱,若是给了我你们咋办?再说我不能一没钱就过来问你借,活似把你当冤大头一样。」 这话可谓是实大体,暖人心了。 简富兰的心里,的确因为简富珍这话而温暖不已。 「那……」 不过简富珍不来借钱,那自己还能怎么帮她呢? 「小妹,我今个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也跟着你一块卖大肠?」 「啊?」简富兰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简富珍像是没看到她这副表情似的,自顾自的说道:「也不是二姐想跟你抢生意,只不过你们家一天也只卖两桶,很多人都吃不上,二姐就赚赚这些人的钱,我保证不跟你在同一个地方卖,也不会跟你抢生意,只要能让我有个进项,家里不置于为吃穿发愁就行。」 说着,简富珍讨好的看着简富兰,笑容真诚。 简富兰抿了抿唇,大肠的生意一直很好,因为他们每天卖的不多,如今多了一种口味,大家的选择多了,今天吃了红烧的,明天便想尝尝酸辣的,就算每天吃,也是不同的口味,何况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卖,就算让二姐跟着卖,也的确不会抢了自己的生意。 何况二姐这样情真意切,自己只是拉拔她一把,她也不是白占自己的钱,卖多卖少,赚多赚少都靠她自己。 这样一想,简富兰笑着看着向简富珍,点头道:「既然二姐想学,那不妨抽了空来跟丫丫学吧。」 简富珍得到简富兰的松口,脸上表情顿时一松,不过在听到跟晋丫丫学时,冷不丁愣住了:「跟丫丫学?」 微敛的眼眸闪过一丝恼火,简富兰该不是敷衍她,故意的吧,让晋丫丫来教自己,那做出来的能吃吗? 简富珍明显不相信晋丫丫的厨艺有多好。 简富兰却是露出骄傲的模样:「二姐,别看丫丫年纪小,论厨艺,我还真不及她,当初我学了几天都没学相,她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学会了。」 说到底,如今家里能赚钱,还是女儿的功劳,自己只不过是打个下手而已。 想到此,简富兰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当娘才真是什么都不会啊。 简富珍将信将疑:「真的?」 简富兰也不恼,笑道:「二姐若不信,明天上午过来尝一尝丫丫的手艺便知了,我们通常是上午做好大肠,吃过早午饭,然后推出去卖。」 她这么说,便是让简富珍自己算好时间过来,免得走了空趟。 简富珍听了点点头,这才离开了。 香飘十里作坊,简又又空了一间屋子出来,专门用来生豆芽,起初只有黄豆芽,作坊建成之后,空的地方多了,她便又决定再把绿豆芽生出来。 而这绿豆芽依旧卖给归云楼,跟黄豆芽的价格一样,但口感却不同,乐得掌柜跟赫正如今见到她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现今在宏沛县,他们归云楼俨然成了第一大酒楼,而对面的飞鸿楼却日渐萧条,若不是归云楼实在每天客满,有些人迫不得已只好去对面吃饭,保证着一些客源,否则飞鸿楼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这可急煞了飞鸿楼的老闆,终是多翻打听,查到了简又又的住处。 只是这住处查到了,却不是来求人的,而是来闹事的。 ------题外话------ 唉,昨天又没更上,真是佩服那些又要带娃又要码字的作者,乃们是咋么做到滴哇!妥妥的比上班还累!
第176章 容相出手 简又又刚到作坊,打算看一看昨晚浸的豆子,换换水看看豆芽的长势,一只脚才踏进大门,便听到后面一阵吵乱的声音,回头一瞧,只见几只驴车上面,跳下来数十个膀大腰粗的汉子,其中,光头光膀子的不在少数,露在外面的肌肉随着他们的动作而颤抖着,这副景象光是让人看看就心生畏惧。 这些人一路从村口过来,自然惹人注意,不少人都跟着驴车后面走,想来看个究竟,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好惹的,也不敢靠太近,只远远的看着。 这些人里,大多数没在作坊里干活,所以不乏有那些个兴灾乐祸等着看简又又倒霉的人。 为首的一名汉子长的最为粗壮,面相兇狠,留着络腮鬍子,最为吓人,他扫了一眼作坊的牌子,看着门口要进不进的少女,重重的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叫这作坊的当家人出来。」 因为面朝太阳,阳光照的人有些刺眼,那汉子并未看清楚简又又的长相。 但简又又却看清了来人。 她秀眸微眯,这人不就是当初小姑摆摊时,前来收保护费,闹过事的人么? 「又是你?」她上前一步,目光微冷。 汉子因她这话明显一愣,听这口气是认识自己?不过他所站的位置正好让太阳照着,也不挪步,只眯着眼去看简又又,却依旧是看不清楚。 身后有小弟立即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只见汉子的眼睛越睁越大,显然是想起这么回事了。 毕竟他混迹宏沛县这么多年,还没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印象怎能不深刻。 这口气虽然憋不下,但这少女跟颜记酒坊的当家认得,汉子虽然不甘却也不愿惹上颜家这个敌人,于是摆着手道:「小丫头,这里没你的事,你闪一边去,老子今个要找的是这作坊的当家人。」 「那不知你找作坊的当家人所谓何事?」简又又暗道对方这是来者不善,只是这会季老也不在作坊,若是打起来,自己肯定吃亏。 汉子往前走了几步,总算是看清了简又又的容貌,不屑的嗤了一声,似乎也不怕她知道,扯着嗓门道:「也不怕告诉你,怪只怪这作坊的当家人惹到我的僱主,对方让我过来警告警告,若是他肯乖乖听话从今以后不再跟归云楼有任何合作,我们保证什么事也不干。」 「那若不应呢?」简又又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问道。 汉子浓眉一竖,兇恶的瞪着简又又:「死丫头哪那么多废话,把当家人给老子叫出来就行。」要不是看在她跟颜少爷认识的份上,自己哪会浪费那么多口水跟她说话。 陆彩云本来去了刘大爷家学字,不过村口那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当即也跟着村民过来了,不知为啥,她眼皮子直跳,直觉得作坊这边要出事,于是便从刘大爷家出来了。 走的时候,顺走了刘大爷家的砍柴刀。 不管是不是作坊那边,先拿着总没错。 事实证明,虽然她大大咧咧,但偶尔一次的直觉,还是挺准的,果然是有人来闹事了。 当即,她举着砍柴刀,便从后面沖了上来:「靠,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在老娘的地盘上闹事。」 她一直冲到简又又身前,像护小鸡似的把她护在身后,砍柴刀一指,怒气沖沖的瞪着为首的汉子。 又又平时对付对付村里人那是小菜一碟,但这些人一看就是善茬,可别受伤了。 对于她这一举动,简又又感动贴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满头的黑线。 她自认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可是陆彩云就是了吗? 汉子挑了挑眉,一点也没把陆彩云那模样放在眼里,只是问道:「你是这作坊的当家人。」 「我……」是。 「不是!」简又又在陆彩云开口之时,率先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一张嘴,脱口而出的就是一个「是」字,她一手捂着陆彩云的嘴,一边看着汉子道:「她不是,你要找的人是我。」 汉子皱了皱眉,不耐烦的甩了甩胳膊:「他娘的,你们耍老子玩呢?」 身后,立即有名小弟气唿唿的咆哮道:「大哥,管谁呢,先砸了这作坊在说,还怕那当家人不出现?咱们都来这么久了也没个人出来应一声,明显是不把大哥你放眼里,可见也没把大哥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汉子一甩脑袋,怒哼一声:「对,给老子砸。」 一挥手,身后的汉子唿啦一下子就要往作坊冲去,吓的在作坊里干活的人纷纷躲到一旁,面露惊恐就怕这些人的怒火殃及到自己的身上。 沖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人离简又又还有三步远,突然便整个人飞了起来,一直往后飞去,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扭头,只见地上一个不浅的坑被砸了出来。 这一变故,让汉子跟他的那帮手下惊了一下,还没回神,就听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在这夏日的午后悠然响起,带着一丝刺骨的冷意,还有那股叫人压抑的慵懒。 「爷看谁敢砸?」 容璟之不知何时,站在了简又又的身前,慢悠悠的收回自己的腿,然后缓缓抬头,黑眸轻轻往面前的人身上一扫,顿时让人觉得如梗在喉,双眸冷冽,似一道闷雷狠狠的噼向众人,让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心底发颤,忘了回神。 简又又吃惊过后,便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暖意,低头,就见容璟之那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很小,被他的大掌包裹在里面,心底深处那抹慌乱瞬间被抚平了,面前男人的身影,在她的眼中,不知怎的,变的高大了起来,让她有种陌名的心安。 面对那么一大帮子人,简又又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毕竟她可没有任何身手,但她却不敢怕,不能力敌,只有智取。 只是还没有等她想到万全的应对方法,容璟之便一脚踹飞了冲上来的混混。 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耐,简又又这回的脑子里还没转过弯了,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的思绪混乱不已。 容璟之回头,看到的就是低头,一副心不在焉的简又又,忍不住黑了黑脸,手里重重一握,疼的简又又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容璟之眼里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 「死丫头,记住爷的好,听到没?」 他瞪了瞪简又又,似是威胁的恐吓道,仿佛简又又要敢不记住他的她,他就跟她没完。 一边说,手里拎着一根木棍,熟练的把玩着,木棍在他手里,竟被他耍出了一朵朵虚影的花来。 这一幼稚的模样,让简又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奶奶个熊,哪来的小白脸,竟敢打老子的人,兄弟们,给老子上。」汉子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容璟之一脚给踹在地上直哼哼,半天爬不起来,顿时觉得里子面子都丢光了,狠狠的呸了一声,招唿着十来个小弟,向着容璟之冲去。 简又又看着一哄而上的这么多人,眼皮子微微一跳:「季容大,小……」心。 一个心字还卡在喉咙口,就只见容璟之的身影似道闪电,穿梭在那群人之中,快的看不真切其本身,只有一道道虚幻的影子。 而他所到之处,只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呯呯呯」的倒地声。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一群混混,此刻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声,而容璟之站在众人的中间,手里的棍子一扔,正中汉子的额头,让他刚要起身,便晕了过去。 容璟之拍了拍双手,似乎是在拍去手上沾到的脏东西,慢悠悠的踱步回了简又又的身边,一挑眉,咧着白森森的牙齿问:「怎么样,爷帅不帅?」 简又又顿时无语,一脸的黑线,看着容璟之眨眼之间便打倒了一群人,秀眸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让容璟之上扬的嘴角微微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简又又也没急着质问,看着一堆倒在地上闹事的了,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说不感激容璟之的出手,不庆幸他有身手,那是假的,若今天没有容璟之,简又又实在无法想像后果会是如何? 要么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到智取的法子,要么就任这些人在她的作坊为所欲为。 「麻烦大傢伙帮个忙,把这些人都捆了,抬到西边空屋子里去。」简又又转身,对着作坊里躲在一旁明显被吓到的村民说道,语气轻缓,带着恳切。 作坊建的很大,所以空屋子也有不少,众人听到简又又的话,先是愣了一愣,百后以王立诚为首的几个男人,率先拿着麻绳走了出来,把疼的连爬都爬不起来的混混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实余人见状,也很快反应过来帮忙。 「咦?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道疑惑带着一丝苍桑的声音响起,简又又抬头望去,就见季老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晃悠了过来。 季老得知自家儿媳妇跟小孙子跑来了宏沛县,于是也不急着去确认简秀的身份,反正*不离十,人在那里也跑不了,儿媳妇与小孙子来了也好,虽然不及大孙子靠普,但这小子鬼灵精怪,说不定也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判断一下自己对于简秀的认可正不正确。 而且暗卫给简秀每天送份大礼,季老也没有阻止,儿媳妇想女儿想了十五年,这作法,他可以理解。 不过,即便是觉得简秀是他的孙女,季老也没有干坐着,而是调查的更仔细了,当年简秀是怎么被抱来宏沛县的,还有没有旁人证明,亦或是能否寻着这线索,找到当年扣带他孙女的罪愧祸首。 这不,他刚从县城回来,一路回了陆家都觉得村里的气氛怪怪的,实在是安静的出其,一路上居然看不到什么人影,这才在回了陆家之后感觉不对,往作坊走来。 容璟之淡淡的扫了季老一眼,没有说话。 简又又狭长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直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季老,里面饱含着无数的信息,让季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时,眼皮子微微直跳,下意识的看向容璟之。 你这臭小子做什么了? 容璟之却没空理季老,一张俊脸几乎扭成了麻花,表情万分纠结。 唔,一定有哪里不对劲,简又又不该是这副表情啊。 尤记得,前几天,木有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脸神秘的给他支招。 「爷,您若是喜欢简姑娘,可不能就这么老跟在人家后面什么都不干啊。」 容璟之:「恩?爷放下身段一天到晚被她差遣的团团转,还叫什么都不干?」这叫喜欢吗?他是真的喜欢简又又那死丫头? 木有忍不住为自家爷的情商翻了个白眼:「爷,不是属下说您,追姑娘不是这么追法的,咱得主动啊,你不主动,人家怎么看到你的付出?」 容璟之挑眉:「恩?」 「爷,依属下多年来对女人的了解,女人就喜欢男人为她不顾一切的付出,有人欺负替她出头,买东西替她付银子,最主要的还是得投其所好,她喜欢什么,爷就送什么。」 他不说红颜知己遍天下,但总有那么几个,个个都是如此,所以女人嘛,都一样。 喔,对,除了有一个特别的,不过江如云在他眼里算不上女人。 容璟之将信将疑的看着木有:「当真?」 木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是他的主子,自己不能不知死活的鄙视主子:「爷,在对女人的了解方面,你得承认,属下比你懂的多,你想啊,为什么那么多英雄救美最后都能让女人对男人一见倾心,那就是因为你帮她打倒了坏了,内心感动的,从而发展成一种感情,而且,女人大多爱美,爷您是没见过那些女人见了漂亮的首饰,珍贵的布料那心花怒放的模样,真的,你得相信属下。」 说完,木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哪一回他给青楼那些女人们送东西去,不个个抢破了脑袋,笑颜如花的。 这都是有真凭实据的。 爷听他的就对了。 容璟之觉得自己完全是在照着木有意思做啊,这些人欺上门,简又又这丫头手无缚鸡之力,自己要不出手,这作坊还不得给他们砸了,他可是出手帮了她,这丫头怎么不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反倒是想哪他算帐来着? 「又又,那些人怎么处理?」陆彩云问道。 简又又掀了掀眼皮子,道:「先关个一晚再说。」这会可是倒过来了,主动权在她的手上,什么都是她说了算,要不好好说道说道,算算帐,以后还不是后患无穷? 这小小插风过后,众人依旧干活的干活,看热闹的见没热闹可看,一边震惊着一边往回走,时不时有人回头看一眼容璟之,眼里带着探究跟畏惧。 不是说这男人是个病秧子么?怎么身手这样好? 陆家怎么就有了这么两个身手了得的亲戚,以后谁敢轻易去惹他们? 瞧瞧那一群混混们,哪一个来的时候不是凶神恶煞的,他们都认定简又又这次定要倒大霉了,惹不了不该惹的人,看谁能帮她。 谁料事情来了个大逆转,那最不起眼的季容大叫他们大跌眼镜,他们是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看见啊。 不仅是村民,就连陆彩云都是一脸狐疑而又警惕的看着容璟之,然后目光又转向季老,一直到回了陆家,陆彩云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季容大,你会武功!」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院子里,简又又站在季老跟容璟之两人的对面,表情严肃叫人看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直到半晌,她才抬头,问:「季爷爷,你们当真只是普通的百姓?」 普通的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像容璟之这般高深莫测,毕竟想要武功高强,没有好的师父那都是扯淡,而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谁家能随随便便请来一个高手当师父? 季老当初可是说他孙子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来着,这隐瞒他们季容大有武功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所以简又又怀疑了。 而且单看季容大本身的气质跟神韵,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季老嘴角狠狠一抽,表情有些讪然。 他又不能怪容璟之冒然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在那种情况下,简又又明显处于弱势,若是容璟之不出手相助让简又又受了欺负,自己回来知道了那才饶不了他。 只是现在的情况,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我对你们无害。」容璟之一瞬不瞬的看着简又又,仿佛想要把她给看进心里去,目光认真的说道。 这样的眼神,叫简又又唿吸一窒,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扭过头,轻哼了一声:「连身份都瞒着我,谁知道这话又是真是假。」 简又又的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一边,嘴里不饶人的说道,但没来由的,听到容璟之这一句话,她竟下意识的相信了。 而且心底隐隐传来另一道声音: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也挺好,就这样保护现状挺好。 ------题外话------ 突然发现,女主一点身手都木有,真是不咋滴好写哇,所以决定还是把容相放粗来,希望乃们不会觉得别扭。 今天早上起来,宝宝眼睛突然又红又肿,于是赶忙去了医院,只能更介么多了!
第177章 有鬼啊 季老见简又又这副模样,眼神微微一亮,忙笑道:「哈哈,丫头,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的品性如何,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这么聪明,不会感觉不出来,至于身份不身份的,我既然对外称是陆家的舅老爷,那就是陆家的舅老爷,我跟这臭小子不会做任何伤害陆家的事情。」 简又又垂眸,从季老的话里读出一点信息,那就是这两人的身份,果真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至少不是普通的百姓。 陆彩云看着两人,伸着手指,问:「你们两……该不会是江洋大溢吧。」 陆母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季老佯装生气的瞪了陆彩云一眼,笑骂:「小丫头片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们要是江洋大盗,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 虽然乡下人家没什么便宜可占,不过这简又又身上可是有不少银子,能捂到这会? 陆彩云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再次确认到:「真的不是?」 季老气得胃疼,恨不得把这妮子的脑子剖开来看一看装的是什么。 容璟之才不管陆彩云的怀疑,他的目光,只一瞬不瞬的看着简又又,恨不得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简又又自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到是藏的深啊,在我们面前装了那么久的文弱书生,谁料到头来身手却是最好的那一个,怎么不继续装了?」 她说的咬牙切齿,心里也有一种不知名的烦燥在蹿来蹿去,其实她明白,正如季老说的,身份不身份的,不重要,当初她让季老留下来给她看家的时候,对他也不熟悉,但凭着直觉,还是将他给留了下来,即便这两人真是普通的百姓又如何,他们说到底,也只是暂住在陆家而已,并不可能一直住着,不离开。 这么一想,简又又不由得皱了皱眉,以前是她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可如今面对时,她竟生出一丝不舍来,仿佛已经将季老跟季容大两人,当作了陆家的亲戚,当作了亲人。 容璟之眉眼一跳,暗道不好,简又又看起来是真生气了,该死的木有,竟然敢骗他,他眯了眯眸,阴恻恻的目光叫人心底生寒。 「阿嚏——」 在县城一家青楼里左拥右抱的木有冷不丁打了喷嚏,他揉揉发痒的鼻子,望着屋顶,他离开京城这么多天,肯定是哪个姑娘对他思念成疾了。 孰不知他是被他家主子给记恨上了,从此暗无天日。 容璟之没说话,倒是陆彩云开口替他说起了好话:「又又,今天要不是季容大,后果咱们可就无法想像了,你咋对季容大还这么凶?」 她一脸的控诉,惹来简又又没好气的一瞪:「你是哪边的?」她自然知道季容大今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只是今天一下子突然得知这小子瞒了她不少事情,这心情顿时不怎么美好,好像突然间季容大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让她看不懂,猜不透,仿佛他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感情很糟糕。 简又又的心情,越加的不爽了。 而不爽的后果,则是今天来作坊打算闹事的一群人倒霉了。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跟张虎,直接去了作坊,拿着棍子把一群人给揍了一顿,尤其是为首的汉子,简又又将他整个人倒吊在房樑上,完全把他当沙包似的拳打脚踢。 本来腾空着,来回晃荡让他头晕目眩,又要在原有的伤口上再承受简又又的殴打,汉子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打了结,痛苦不堪。 简又又也不多打,但每天都要来招唿一遍,接下来一连五天的时候,不仅是汉子,连他的那一群小弟都没有免了被倒吊的命运,每天被人揍上一顿,一天只给一顿饭,还是只能倒吊着吃,就算有人喂,那种滋味也着实让人恨不得去死。 「唉哟,唉哟,姑奶奶,求你了,别打了,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这几天来,为首的汉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 可偏偏每一次简又又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打完直接走人,也不问他任何事情,他们本就是一群混混,哪里被人这么虐待过,更别说拥有那种传门特训过的暗卫的骨气。 骨气是什么,他娘的连命都要没了,留着骨气能当饭吃? 这便是汉子心里的真实写照。 如今只要简又又能放了他,让他干啥都成。 而今天,简又又总算肯施捨一个眼神给他,眉稍微挑,嘴角含笑,却怎么看都有种碜人的寒意。 「求?可别这么说,多折煞我啊,当初带人上门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一边说,简又又手里的棍子一边桶着汉子的胸口,让他恨不得当场吐出一口血来,半空中的身子更是大幅度的来回晃荡着,头晕眼花。 汉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古人诚不欺我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姑奶奶,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简又又的声音徒然拔高,吓的汉子一个激灵,忙不跌的摇头。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这几天水生火热的日子可是让他怕了,就算不怕这娘们,可得顾忌她身后的那高手啊,谁说人家好欺负来着的,说这话的人都是骗子。 「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简又又端了张靠背椅,坐下,仰视着汉子。 汉子一愣,随即面露惊喜,她这么说,便是有希望谈条件了,于是忙一股脑的,把有用的没用的都说了。 跟简又又猜测的没有错,僱佣这些人来作坊闹事的,果真是飞鸿楼,毕竟当初这汉子可是说了,对方让她不能再跟归云楼有任何的合作,这指名道姓说的归云楼,无非是眼红归云楼如日中天的生意,这毕然是行,而放眼宏沛县,归云楼最大的对手不就是飞鸿楼。 简又又的秀眸微垂,一抹寒光一闪而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飞鸿楼自己没本事,竟敢给她耍这等损招,欺负她是个女人叫人上门闹事,她简又又是这么好欺负的? 汉子名叫莫习,今年二十八岁。 简又又乍一听到汉子的自我介绍,一头的黑线,直翻白眼。 你叫姓啥名啥今年多大跟老娘有半毛钱关系?不过这模样瞧着都快像是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连三十都不满? 鄙视的瞪了莫习一眼,简又又转身离开了,惹来身后莫习的哇哇大叫:「喂喂喂,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咋还不放了我?」 走到门口的简又又回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莫习,扯着嘴角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 砸她的场子,是能说放就放的吗? 莫习急了:「小姑奶奶,只要你放了我,我莫习以后就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让我捻鸡,我决不熘狗。」 话落,他手底下的一群小弟连忙附和,什么里子面子统统不要了,他们现在只想正过来。 简又又满不在乎的冷笑了一声:「当姐稀罕?」 说完,在莫习一干人错愕,崩溃的表情下,走出了房门。 陆彩云见简又又出来,忙走了过来:「又又,你真不打算放了这些人吗?」她虽然没有进去,但守在门外,自然听到了里面的说话:「你不觉得这么多人吊在房樑上荡来荡去的,像鬼似的,多寒碜人吶。」 说着,她不由自主的搓起了鸡皮疙瘩。 简又又看了陆彩云一眼,笑道:「放,一会把人都迷晕了,让虎子趁着天黑拉去县城。」 陆彩云不解的看着简又又,问:「你想做啥?」 「飞鸿楼都欺负到我跟前了,我总得回报回报才是。」不过她可不是让莫习等人重新去飞鸿楼闹一下,对飞鸿楼来说,那是不痛不痒的,再者莫习这些混混也未必敢闹。 于是,在莫习不知道的情况,被简又又给迷晕了过去。 简又又叫张虎帮忙,他自是二话不说。 而跟着张虎去的,还有季老跟容璟之。 简又又跟陆彩云则安心的在家里睡大觉了。 小道上很是寂静,夏天的夜晚,连风都没有,只听小道两旁的虫鸣声声。 「季大哥,看在我这么诚心想学的份上,你就教教我吧。」 张虎在坐在前面赶着驴车,头也不回的对着后面坐着的容璟之说道,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讨好的意味。 「没空。」容璟之板着一张脸,冷冷的拒绝道,一张脸黑的堪比锅碳,想来是长这么大,还没有半夜被人抓来干苦力的时候。 但谁叫说这话的人是简又又,就算他这会早就气的想杀人,也乖乖的来任劳任怨了,这死丫头竟然整整五天都不跟他说一句话,无论自己怎么舔着脸凑上去,她就是一副冷脸。 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很多时候容璟之都想把简又又拎起了揍一顿,敢这么给爷摆脸色的人都不活在这个世上了,只是生气归生气,没过多久,容璟之又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木有,给爷等着,看爷怎么收拾你。 季老扭头,看着容璟之问:「他让你教他什么?」 容璟之不说话,一张漆黑的脸跟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了。 两人的身后,莫习等人像叠罗汉似的堆成了山高,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具具尸体一般,若是有人从旁经过,怕是要吓掉三魂七魄,不过此刻最上面盖了一块布,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见容璟之不理他,季老无趣的瞥瞥嘴,望向张虎的后脑勺,问:「虎子,你让他教你什么?」 「我看季大哥身手这么好,想让他教我几招,以后遇到麻烦,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尤其是上次在巷子里被三人围着,这一次这么多人到又又的作坊闹事,都让张虎坚定了想要学武功的念头。 不过他这几天没少跟季大哥说这事,却偏偏得不到他的松口。 季老顿时挑眉,容璟之要肯答应教张虎,那他才要跌破眼镜了。 「你都过了习武的年纪了。」季老说。 张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嘿嘿一笑,道:「季爷爷,我也知道,我就是想跟季大哥学几招有用的,关键时刻能对付对付别人。」 季老忽地沉默了,也从张虎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意思,想来是为了前几天这些人上门闹事,那次他正好不在,若非容璟之出手,又又那丫头怕是得吃亏了。 张虎虽然不适合练武,但学几招招式也是没问题的。 就怕哪一天他跟容璟之都不在村里,若张虎小有成就,也能不吃亏。 这么一想,季老拍拍张虎的肩膀,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久就不见你来找我教?怎么,觉得我比不上那臭小子?」 「当然不是的,季爷爷,只不过您是长辈,我咋好意思开口让你教我呢。」话落,他眼眸一顿,脸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回头看着季老:「季爷爷,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愿意教我?」 驴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差点没把三人给颠下去。 容璟之没好气的瞪了张虎一眼,怒道:「看路。」 张虎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讪讪的扭过头,看着前面认真的赶路,不敢再随意回头,这大晚上的本就不好走,刚刚还算幸运的,若是赶偏了方向,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却还是难掩激动的问:「季爷爷,你放心,我虽然没这方面的天赋,但一定会认真学,好好学,决不辜负你老的。」 「恩,从明天开始,每天的卯时跟亥时,你来找我,各学一个时辰。」 卯时,是早上五点,亥时是晚上的九点,一个时辰,便是两个小时。 张虎欣然接受,连连点头。 容璟之看了张虎的后脑勺一眼,暗暗瞥了瞥嘴,这小子也算好命了,竟能得大燕名将亲手教导。 这个时候,县城的城门还没有关上,张虎将驴车赶到了不起眼的地方,静静的等着飞鸿楼歇业。 因为被归云楼打压,飞鸿楼的生意越来越差,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早早的就打洋了。 三人瞅准机会,便将驴车赶到了飞鸿楼的后面,观察了下四处,见没什么人,这才撬了后门的锁,把莫习等人给搬进了后院的空地上。 然后,张虎又从驴车上拿过两件白色的衣服,递到季老跟容璟之面前:「季爷爷,季大哥,你们快把衣服换了,我在后门口等你们。」 说罢,探头探脑的看了下四周环境,确定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走了后门。 季老跟容璟之两人看着手上的衣服,嘴角很有默契的抽了抽,虽然知道了简又又让他们此行跟来的目的为何,不过想到要扮鬼,两人怎么都有点无法接受。 简又又是有意想要惩罚两人故意隐瞒身份的事了,不过她也没有追根到底的问,除了不爱搭理容璟之外,还跟以往一样。 这就份处之淡然的心性,叫季老越加的喜欢。 自家小孙子就是个毛燥的性子,容易头脑发热,就得娶个这样的妻子回去,至于对容璟之是什么态度,季老才不管。 两人故意不说自己是什么人,的确理亏,所以对于简又又的要求,也没有拒绝,不过人虽然来了,但不表示这些事情就得他们亲自来干。 反正是让飞鸿楼闹鬼嘛,谁来都一样。 这一点上,季老跟容璟之破天荒的达成了一致,而且两人谁都没有商量,当季家的暗卫跟木有突然出现在飞鸿楼时,才叫两人意外的挑了挑眉。 「老傢伙,你居然阳奉阴违。」容璟之骂道,原本还想看看季老穿着白衣当鬼的样子呢。 季老吹鬍子瞪眼:「彼此彼此。」 木有一站到容璟之身旁,便得到自家主子的一记冷眼,吓的木有差点没站稳,暗道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得罪主子了。 「季老将军。」木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容璟之的脸色,对着季老行了个礼,唤道。 对面,季老身后的暗一,也对着容璟之行礼:「奴才见过容丞相。」 容璟之充满摄人的目光快速的从暗一身上扫过,随即便又看向木有,怎么都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将手里的白色衣服扔给木有,冷声道:「穿上,装鬼。」 简洁,明了的两个字,让木有当场愣住了,好半响才回神:「爷……爷,您说啥?」 「恩?需要老子说第二遍?」容璟之漆黑如墨的黑眸带起一股深沉的威压,直看得木有恨不得找条地缝塞进去。 「不用了,属下听的非常清楚。」木有连忙狗腿的捧着衣服,笑道,然后一熘烟的跑了,就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不过,爷今天的表情可实在是比鬼还可怕啊。 他这几天都乖乖的呆在县城啥也没干吶,爷干麻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看着木有乖乖去换衣服,季老对着身后的暗一朝木有一指,道:「跟着木侍卫,他做什么,你也跟着照做。」 暗一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二话不说拿着衣服朝木有走去了。 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像是个木头人。 容璟之冷笑的嘲讽:「季老的暗卫果真是调教的好,不知道的人还是以为季家暗地里养用邪术养了一群傀儡出来呢。」 简又又为什么只不理他,偏对这死老头子依旧如初? 季老也不恼,笑眯眯的回道:「多谢容相赞美,比起那些个不省心的奴才,季家的暗卫当真是素养好,从不叫主子失望。」 这说的,就是木有的性格了。 容璟之想到木有出的馊主意,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两人换衣服之际,容璟之跟季老把莫习等人给弄醒了,然后两人便闪去了暗处看戏。 当一群人幽幽的转醒,还处于发懵状态时,冷不丁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大……大哥,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飘过?」 有眼尖的人瞬间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疑惑自己在哪里,颤抖着声音问。 被吊倒了这么多天,突然一下子着地了,莫习有种不真实感,摸着身上的酸痛,正想看看自己身处何处,就听到身旁的人说了这么一句,当即一巴掌拍向了对方的脑袋,怒道:「免崽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什么飘不飘的,听着怪吓人的。 而莫习的话音刚落,便突然一阵阴风传过,紧接着便是「呜呜」的声音,像是哭声,但又像是一阵不满的咆哮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叫人听起来很是古怪,诡异。 胆子小一点的都开始发抖了。 「大……大哥,我……我我我怕……」 「怕啥,难不成还真有鬼,老子就不信了……」莫习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在了喉咙口,因为他的面前,突然从上面落下来一个东西,紧紧的贴着他的脸,那是一个人的头,眼角,鼻孔,嘴巴都流着鲜红的血,披头散髮,眼珠子瞪大。 安静的四周,莫习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呯呯直跳,响若雷鼓。 紧接着,便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恐声:「啊……啊啊啊……鬼啊……」 发出这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莫习。 他吓的一屁股跌到了地上,仰头望去,那「鬼脸」就越加的清晰,吓的他肝胆俱裂,不停的往后退。 而很快的,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 只见一群人争先恐后的从地上爬起来,四处逃蹿,一边抱头,一边喊着「有鬼。」 更有受不住其惊吓的,两眼一翻,给吓晕过去了。 不多时,本宁静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只见一个个人影从飞鸿楼的后门跑了出来,面露惊恐,嘴里不停的叫着有鬼,吓的人心惶惶。 ------题外话------ 亲爱哒们,3。8快乐哈……
第178章 你是猪啊 于是,不出意外的,次日是一早,飞鸿楼的人一来上工,便收到街上路过之人与相邻店铺的指指点点,嘴里无一不说着里面闹鬼的事情,都说飞鸿楼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招来怨鬼。 就连不知情的想去飞鸿楼吃饭的人,才到门口就听到这种传说,当即吓的转身就跑,谁会想来这种有鬼的地方吃饭,就不怕被那些个怨鬼缠上身。 于是一整天下来,飞鸿楼本就惨澹的生意,更是一下子变得一个人都没有,气得飞鸿楼的掌柜将算盘都给摔了。 「什么闹鬼,都是屁话,我飞鸿楼开了这么些年,何时闹过鬼,这些人青天白日的就给我说胡话,定是归云楼散播出来的谣言,该死的。」 掌柜姓杨,是归云楼的老闆,生的尖嘴猴腮,倒三角的眼里满是兇狠之色。 都说同行如敌,杨掌柜可想不出来除了归云楼之外还有谁会这么争对他的飞鸿楼。 「掌柜,咱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身旁,伙计出着主意。 杨掌柜眯了眯那双细长的眼,狠狠的点了点头。 只是谣言刚散播出去,还未给归云楼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当天晚上,飞鸿楼里再一次出现了鬼影,而这一次,不少人都亲眼看见了。 这个时候,归云楼是不是闹鬼没人去管,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飞鸿楼,更有不少人到了飞鸿楼门口来吵闹,让习鸿楼赶紧关门,再开下去,谁知道那些鬼会不会怨气太大而冲撞到街上的别家店面。 这一回,杨掌柜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吩咐两个人晚上留在这里看个究竟。 两人虽然心里忐忑,但想到飞鸿楼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怎么就无冤无故的闹鬼了呢,杨掌柜说是归云楼布下的陷井,让他们两人留下来把人给逮个正着。 但是哪知到了第二天,那留下来的两人竟然晕在了飞鸿楼里,哪知弄醒两人之后,其中一人竟然疯了,只听他的嘴巴里,不断的重复着「有鬼」。 而另一个人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眼里满是惊恐之色,显然吓的不轻。 两个人一个疯,一个也被吓的不轻,让杨掌柜始料未及,所以很快,飞鸿楼里干活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每个人都惴惴不安,闹的人心惶惶,这样的风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让杨掌柜想要阻止都没有一点时间做出什么措施,就这么任「飞鸿楼小二亲眼见鬼,已经吓疯」的消息就这么像阵风似的飘散在宏沛县的大街小巷。 连飞鸿楼自己人都亲眼见到鬼了,还吓疯了,这事还能有假? 于是,飞鸿楼里没有一个客人都还是轻的,那些右邻右舍的铺子老闆纷纷要求他关门,另外做法驱鬼,别害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杨掌柜心里的怒火,暴跳如雷已不足以形容了。 对简又又来说,杨掌柜如今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她都不放在心上,闹鬼的事情是她让季老跟容璟之去干的,飞鸿楼不来惹她便罢了,既然敢叫莫习带人来作坊闹事,就算她放了莫习,莫习以后也不敢再来,但只要自己一天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他定然不会罢休,她怎么能让飞鸿楼一二再再而三的跑来找她的麻烦。 她是傻了才会任由飞鸿楼不断来找茬,就算在这古代等级严明,尊卑之重下,她一个小小的村姑没有权力没有势力没有背景,但不表示她简又又就能任人欺负。 现成的人选,不用白不用。 让飞鸿楼鸡飞狗跳去吧,她也能过个安稳的日子。 正当飞鸿楼闹鬼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简又又受到了霍子康的相邀,说是请她赏花。 赏花是文人雅士最爱干的事情,简又又收到这份邀请贴的时候,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这么无聊? 一群人对着一群花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简又又自认干不来,她不是不爱看花,只是脑子里光是想想就能预见那一番场景,少男少女们游走在一片花从中,心思各异,或许能成就几对佳缘,但少了些乐趣。 她看着手里的贴子,表情有些纠结。 去还是不去? 去,觉得无聊,不是她喜欢干的事情,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看那些花上面,她还不如多出去拓展拓展客户,想想有什么能赚钱的,虽然她如今手里的东西,能给她赚不少银子。 但不去,显然是不给霍子康面子,不说人家是上流社会的,就归云楼还跟自己合作着呢,不好把这金主得罪了,而且那里大多名流绅士,也最有让她发展的空间。 显然,去比不去,好处要多一点。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陆彩云羡慕又嚮往的声音:「又又,这地方能带人去吗?」 简又又扭头,看着陆彩云问:「你想去?」 陆彩云连连点头:「想啊,这种赏花会,一般都是有钱人家去的,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哪里有机会,自然想去见识见识。」 说着,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 简又又瞳眸一缩,抿了抿唇,彩云想去赏花,绝对不是因为想去见识,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虽然自己曾提点过她,但感情的事情,真不是旁人能插手的了的,有的时候,越是阻止,反而越容易反弹。 只是让陆彩云在努力过后被大家族的残酷打回原形,其中受的伤必然不是她能承受的,简又又光是想想便不愿意陆彩云去冒险。 但有一句老话,也叫「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霍子康不是陆彩云最终的归宿,难道自己就能绑着陆彩云不让她见霍子康了? 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两人会不会擦出火花还不一定,说不定霍子康无意于陆彩云呢?又或者两人真的情投意合?但结果又一定是她所以为的那样了? 缘份天註定,谁是彩云最终的归属,不是她说谁,就是谁的。 算了,顺其自然吧,就算彩云跌倒了,她也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旁,陪她走过这道坎。 「没说一张贴子只限一个人,应该可以带人去。」简又又说。 陆彩云忙道:「那就带我一起去看看,若实在不能进,我就不进。」 「恩。」 到时候要真不让陆彩云进去,简又又想她肯定也不会进的。 两人正商议着,突然容璟之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也去。」 简又又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 容璟之眉骨微微一跳,说:「那地方人多事非多,你们两姑娘去就不怕吃亏?」 「我是霍公子请去的,你觉得他会让我吃亏?」生意不想做了吧。 简又又只是单纯的认为真有什么意外,霍子康不可能袖手旁观,哪知听在容璟之的耳朵里,却变了个味道。 深邃的黑眸突然酝酿着狂风暴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汹涌而来。 该死的,他就是要跟着去防着霍子康那小子,这死丫头竟敢说这话? 陆彩云看容璟之那么想去的意思,顿时有种同类的感觉,毕竟她也是很渴望去赏花的,于是帮忙说道:「又又,你让他去啦,反正已经多我一个了,也不差多他一个。」 简又又把头一扭:「不带。」 「季容大身手好,而且说的有道理,就当是护卫了。」 护卫? 容璟之听了这话,忍不住一脸的黑线。 「不带。」空气里飘来飘去的,还是这两个字。 陆彩云看简又又坚持,回头给了容璟之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睛。 容璟之嘴角抽了抽,也不多说。 她说不带就不带吗? 果然,到了第二天,容璟之堂而皇之的赶着骡车出现在陆家门口,对着简又又挑眉:「要么走去县城,要么带我一起去。」 简又又心里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唿啸而过。 原本她是打算让张虎过来帮忙赶车的,也跟张虎说好了的,哪只这厮竟给她来这么一手。 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把张虎给说服了,至于是什么法子,简又又不得而知。 简又又瞪了他几眼,上了骡车,她有病啊自己走去县城。 容璟之的眼里,少见的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而张虎此时却躺在床上,浑身酸疼的龇牙咧嘴,今早跟着季老学习的时候,这季容大突然跑过来,要给他指点个几招,自己自然是满心欢喜。 哪里知道得他指点的后果,就是被揍的晕头转向,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而他在揍完自己时说:「看你这样怕是得在床上躺个一天了,今天是去不了了,这样吧,我替你去。」 宏沛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不乏风景秀丽之处,尤其以这里的花最胜,而受邀前来的人,看着无一不是富贵的,简又又跟陆彩云站在这些人中间,怎么都显的格格不入。 陆彩云拘谨了起来。 简又又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很是淡然。 而容璟之更不会被这些人异样的眼光而影响到什么,他向来眼高于顶,或许此刻对他来说,除了简又又,面前的都是团空气。 「简姑娘。」这时,霍子康的声音传来。 简又又扭头,就见霍子康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笑看着自己。 「霍公子。」简又又含笑道。 不知身后容璟之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恨不得将霍子康冻成了冰渣渣。 霍子康不是没感受到他不善的眼神,但却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寄宿在陆家的男人而已,平民百姓,无权无势,即便有点气质又如何,岂能跟自己相比? 陆彩云的脸上,红霞翩飞,只是霍子康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还要多谢简姑娘给霍某这个面子,来之前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不来呢。」霍子康含笑着说道,眼里散发着一种莫名的亮光。 简又又浅浅一笑,道:「霍公子相邀,又又岂敢不来。」 「宏沛县每一年的赏花会最是热闹,不仅有这里种植的各种花木,还有百姓家自个种植的品种优良的花木拿进来供大家观赏,若是有喜欢的,简姑娘尽管跟我说,花钱博红颜一笑,是我的荣幸。」 说着,霍子康垂眸,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简又又娇俏的小脸,让简又又的心咯噔了一下,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前世,她都二十五岁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霍子康的眼神,还有他说的话,明显的味道不对。 就算她不想自恋,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霍子康这是,看上她了?! 不说陆彩云喜欢他,自己决不可能跟姐妹抢同一个男人,就说本身对霍子康也不来电好么。 简又又扬起笑容的嘴角有些僵硬:「我先谢过霍少爷了,只是怎好劳霍少爷破费呢。」 「简姑娘言重了,只要能博姑娘的欢心,一点都不破费,只希望姑娘能给我个机会。」 霍子康一边说,一边一瞬不瞬的看着简又又,仿佛想要看进她的内心去。 简又又将头扭到一边,装做没有听懂一般,平復了心续道:「这赏花会我还从未来过,感觉很是稀奇,霍公子,我们去那边转转吧。」 妈的,早知道就不来这破花会了。 简又又在心里,把霍子康全家给问候了个遍。 容璟之整个人都不好了,听着霍子康的那些话,看着他对简又又的那些笑容,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拳头往他脸上挥的冲动。 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酸气,活似要把自己给淹死在醋缸里一般。 陆彩云走在霍子康的身侧,整个人心跳的飞快,脑子几乎一片空白,更不会去在意刚刚霍子康都跟简又又说了些什么,即使听到了,也未必会有别的想法。 这里的花木品种很多,争妍夺目的叫人有些看花了眼,一簇一簇的花团间,貌美的少女们穿梭其中,惹来公子少爷们的频频偷看。 有些大胆的上前交谈,为博少女欢心,摘下头顶的花朵,细细的别在姑娘的发间,惹得少女一阵脸红,越加的俏丽动人。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相亲宴,跟现代的那种集体相亲又大不一样,简又又看得稀奇不已,就跟看大戏似的,嘴角始终带着笑容,显然是因为看到这些心情颇好。 突然,发间一重,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其中,简又又一惊,勐然回神,手下意识的去碰头髮,触手微凉,拿下一看,竟是一朵开的正艷的木槿花。 而把这花戴在她头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霍子康。 「木槿花配简姑娘,甚美。」霍子康也不介意简又又拿花拿了下来,而是赞美道。 简又又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多谢霍公子赞美,只是我不喜欢木槿。」这话自然是假的,她不喜欢的,是霍子康这个人。 莫名其妙给她戴花,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话落,她手里的花忽然被人给夺去了,容璟之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扔,讥讽的瞪着霍子康:「这破花有什么美的。」 容璟之这做法,可谓是把霍子康的脸面往地上踩,嚣张的很,霍子康表情一滞,虽然没有多余的情绪,但他的眸底深处,还是叫人几不可察的阴了一阴。 简又又嘴角微微一抽,对容璟之翻了个白眼,这厮,要不要这么嚣张,把霍子康得罪了,她还要不要做生意。 「霍公子,抱歉。」简又又僵硬着表情跟霍子康说道,虽然不是她的错,但人是她带来了,惹了对方不快,季容大又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德行,她至于跟人道歉么。 想着,她回头,对着容璟之又是一记狠瞪,如果眼神有杀伤力,简又又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窟窿出来。 早知道还不如走来县城呢。 容璟之却拉着简又又的胳膊,招唿都不打一声将她带走了:「光站在一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走了,去别的地方看看。」 完全无视霍子康。 这男人,根本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刚刚那一闪而逝的阴沉,逃得过别人的眼,逃不过他的。 容璟之沉了沉目光,危险在其中酝酿着,不管霍子康是何身份,想找他报復不要紧,尽管来,若敢动简又又一根寒毛,他定要让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若是以容相的身份,容璟之理所应当的俯视。 但如今这行为在简又又眼里,却显得很不可思议,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季容大,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在这里,不是你有武功就万事大吉的,霍子康虽是一介商人,但归云楼作为宏沛县的第一大酒楼,没有点背景能力也不可能站得住脚,更何况,他或许还不仅仅是归云楼的少东家,你以为你挑衅了他占了上风?他打不过你拿你没辙,早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 越说,简又又的眉头皱得越深,霍子康身后是什么背景什么家族,她并不知道,目前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查,但从这几次接触下来与跟归云楼的合作当中也会知道一些不算消息的消息,总之霍家不是普通的经商家族。 季容大这么堂而皇之的挑衅人家,是个人都无法忍受得了好么,更何况霍子康出身富贵,若是他气量大些还不要紧,可要是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呢,在这尊卑有别的古代,分分种弄死都不是难事。 自从容璟之当了丞相,敢这么教训他的人几乎都死了,若是这会处在京城,被人看到了堂堂容相这么指着鼻子骂,怕是要为这姑娘默哀了,别看容相笑眯眯的一脸很友善的模样,下一刻绝对化身厉鬼,让你生不如死。 只是这一次,容璟之是真的在笑,那笑直达眼底,让他冷俊的脸都柔和了几分。 简又又眉稍一挑,不悦的低吼:「笑?这个时候你丫居然还笑的出来?」 「你担心我?」没头没脑的,容璟之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来。 「啥?」 容璟之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你担心那小子会事后报復我,所以在担心我?」唔,这种心情怎一美妙了得。 原来被人训斥,还有种叫人飘飘欲仙的感觉,心里就跟吃了甜食一样泛着甘甜。 他很愿意简又又以后多训他两顿。 简又又额头顿时滑下一排的黑线,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啊……」这季容大的思维,怎么能跟正常人相差到这种地步? 而这时,容璟之忽然抬手,只见一抹黄色闪过,简又又便觉得发间落下一物,手刚要抬,便被容璟之给霸道的摁住了:「不许拿下来。」 「总得让我知道我头髮上戴的什么吧。」简又又没好气的道,但却听话的没有去摘,心里像是被某物击重一般,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一旁,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 阳光下,她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着一抹红色,很是可爱。 看着简又又那抹极淡极淡的笑容,容璟之满足的眯了眯眼,她喜欢! 刚刚他就是见别的女人一戴上花,便笑逐颜开,而简又又在一旁看了也是很欢喜的样子,猜想简又又是不是也喜欢,她不喜欢木槿,可以戴别的花。 ------题外话------ 唔,相爷开撬了,哇哈哈哈哈……感情在进展,马上事业也要扩展了哈! 群么么哒!
第179章 这个最配你 虽然容璟之不让简又又把头上戴的花取下来,不过简又又还是趁容璟不注意拿了下来,仅一眼,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菊花—— 黄色的菊花—— 纤细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拂动着,招人怜爱,不是说菊花不美,往往珍贵品种的菊花让人趋之若鹜,但那也仅限于品种珍贵的菊,而普通菊花,它背后代表的含义就让人不怎么美好了。 她是不是该谢谢这丫的,没给她戴朵白菊花? 祭奠死人才送菊花呢。 容璟之一扭头,看到的就是简又又那张漆黑如墨的脸,顿了一顿,一脸的问号,他明明感觉到他的欣喜了呀,怎么一转眼就变脸了呢? 「季容大,这满院子的花,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简又又拿着那朵菊花,问。 容璟之一脸的茫然之色,愣愣的摇了摇头。 这不菊花就在手边,他又觉得好看,顺手摘的么,戴上之后还别说,挺适合的。 「这个最配你。」容璟之强调了一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简又又的表情越发的扭屈了,她伸手,用力拧了拧容璟之的胳膊,怒道:「配你个大头鬼。」 说着,甩了容璟之,往前头走去。 容璟之望着她气乎乎离开的背影,额头青筋突突的跳,这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奇怪,翻脸比翻书还快。 于是,他也没有看见,简又又手里的那朵菊花被她细心的贴心放在了胸前,并没有扔。 简又又轻轻的垂眸,表情有些纠结,明明这菊花她是想扔掉来着,但却怎么都扔不出去,明明是朵破花,偏让她有种把宝贝扔了的感觉。 最终,她只能无力一嘆,压下心底那一抹悸动,无视那里即将破土而出某种情绪,对着向她走来的妇女浅浅一笑。 「秦夫人好。」 她刚刚撇下容璟之往这边走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看到了县太爷夫人,而秦夫人明显也是看到了她,远远的对她友好的笑了一下。 「倒是我疏忽了,没有给你发张贴子来。」秦夫人看着简又又说道,眼里带着一丝歉意,很是情真意切。 简又又忙摇手道:「秦夫人言重了。」 忽然,她眼眸一顿,有些错愕的看着不远处,穿戴富贵的简秀。 这是真的富贵,身上穿着对襟羽纱衣裳对襟羽纱衣裳,下罩撒花纯面百褶裙,头上戴着纯金的梅花采胜簪,手上那一对金的晃眼的掐丝大手镯,叫旁人乍一眼看上去,就跟暴发户似的,但其做工精美,跟她的穿戴稍显相得印彰,当真有那么一种富家千金的感觉。 简秀能来这里,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她这身穿着打扮,以简富才的能力,是不可能给她置办这样的行头的。 她本就生的秀美,再这么一打扮,更是比原来还美上三分,因此她的身旁,倒是围着不少的富家公子,离得远,说的什么简又又听不见,但见简秀那娇俏的笑容跟富家少爷们讨好的脸色,不难猜出这些人都是在讨好着简秀。 不过怔愣过后,简又又便收回了视线,简秀穿的好不好,过的怎么样,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倒是秦夫人这时开口道:「简秀是我给她的请贴。」 「啊?」 简又又愣了,愣的不是秦夫人会给简秀髮请贴,而是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话。 秦夫人的目光也落在简秀的身上,眉头轻轻蹙了蹙,随即又恢復淡然的模样,笑看着简又又:「每年都是一样,都快没什么看头了,又又,陪我去边坐会吧。」 在宏沛县,县太爷是顶了天的官了,这县太爷夫人自然是走哪都被恭维着,不少人想上来套近乎,都被她不冷不热的打发掉了,简又又跟着她去了一处凉亭,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容璟之。 可别一个人惹出什么祸来才好。 这一看可叫简又又冷眉瞬间倒竖了起来,容璟之的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名少女,少女眉眼弯弯,美貌动人,眉宇间自有一股倨傲,仿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面对容璟之时却难掩其娇羞之态,这模样,明显人一瞧就知道她对容璟之动春心了。 看这少女的穿着打扮,不是普通的商户之女,其气质俨然是个大家闺秀,怕是来头不小吧。 容璟之背对着她,看不出他的表情。 简又又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有两股不知名的火苗在瞳眸里蹿动着。 不过秦夫人在身旁,她掩去了脸上的神情,陪着秦夫人在石凳上坐下,被秦夫人打发走的众人皆心领神会的明白秦夫人是不喜欢被人围着,喜欢安静,于是倒也没有人上来打扰。 陆彩云居然一直跟着霍子康,霍子康倒也没有给她摆什么脸色,许是看在她是简又又朋友的份上,有礼相待,带她慢悠悠的晃着花园,介绍着各种花卉。 秦夫人一坐下,便看着简又又,一会蹙眉,一会抿唇,似乎有话要说。 「秦夫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简又又说。 「又又,按说这件事情,怎么都不会由我说出来,毕竟很多时候祸从口出,我向来秉承着少说少看少知道的原则,不过我觉得跟你投缘,而这人跟你又有那么些关系,不管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影响,我觉得还是想对你说一下。」 简又又看着秦夫人认真的表情,神色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这事跟她有关系?什么事? 「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给简秀髮贴子,而且简秀如今的转变也很令人疑惑。」秦夫人指的,自是简秀的穿着打扮。 一个小小师爷的女儿,是怎么都不可能穿这么好的衣服,戴这么奢侈的首饰。 更别说县太爷夫人还专门给她发了贴子,怎么想都有点叫人无法理解。 简又又看着秦夫人,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 「前不久,我家老爷让我把简秀单独约出来在衙门见面,而事实上,却是京城某个家族的人要见她,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不得而知,但那之后没多久,简家每天都有人送礼上门,每天的礼物都不一样,或昂贵布料,或珍贵首饰,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这几天听到的也不少,自认以我家老爷如今的官位,若不是我以前有些陪嫁,也是比不上的。」 宏沛县的好东西虽然跟京城没法比,但俞柳君为了补偿给自己的女儿,每天送的都是贵重的东西,季家是世家大族,资产颇丰不在乎,可放眼宏沛县,谁家能比? 「不管简秀这次是得了什么机缘,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一飞沖天的可能性也没有,这些日子以来,我或多或少也听了些关于你跟简家的事情,知道你不是简家的亲生女儿,跟简家闹过不愉快,我唯恐她会跟你作对,所以把这事跟你说说,你心里好有个底。」 秦夫人的话,似是一块小石子,在简又又的心湖掀起阵阵的涟漪。 不为简秀是不是要富贵了,而是秦夫人那一番处处替她着想的真心话。 她看着秦夫人,眼里满是感动:「秦夫人,谢谢你。」 简秀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她都不在意,但秦夫人一心为她的心意,令她很备感温暖,她是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夫人,自己不过是个小老百姓,撑破了天就是会做几个菜,能做得出令她爱吃的各种各样的鱼,秦夫人却将她当做晚辈一样疼爱。 崔氏养了她十五年,却不及秦夫人的万分之一。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就是如此奇妙。 秦夫人看着简又又浅笑的脸庞,温婉的笑了笑,普通人听了这话,怕是第一反应是紧张跟忐忑了,想想自己跟简秀有没有过节,日后会不会真的遭来的报復,最不济也要多问一些关于简秀被京城的人找上的事情,只是这丫头却只是愣了一愣,便随之淡然。 而她瞧着,她那怔愣,也未必是因为简秀的迹遇,反到那眼中对自己的感激似乎跟多,温暖的柔光像是春日的暖阳,把冬天的冰雪都融化了。 这丫头,果真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若非自己知道她的背景来歷,怕是都要以为简又又是大家族出来的呢。 不过这份气定神闲的神态,也让秦夫人越加的喜欢。 简秀的事情,秦夫人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简又又也没有多问,话题便转去了别的地方。 一边聊天,简又又的目光一边落在容璟之的身上,他似乎是在园子里寻着什么,然后看到自己时眼睛一亮,向她走来,而那名少女,好像不死心一般,提着裙摆紧紧的跟着他,嘴里说着什么,容璟之却懒得搭理,只一心向简又又走来。 如果不是刚刚简又又说他太嚣张闯了祸,早把这女人一掌拍到河里去了。 他不是没眼见,这女人瞧着也不像普通人,他拍人没事,可他跟简又又是一起的,不能让简又又惹上麻烦,这才忍了又忍。 站在凉亭外,容璟之看得出简又又跟秦夫人有事说,并没有进去,只是两人的谈话却一字不落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谁让他内力高深,想听不见也难,只是对于旁人的事情,容璟之向来不予理会,压根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外加自动屏蔽了一旁少女的喋喋不休。 容璟之对少女的冷漠让简又又那颗略微急燥的心稍稍的平復了一些。 ------题外话------ 最近得了一分差事,帮姑姑家的女儿申请学校的困难助学金,需要盖,这玩意从来没有弄过,两眼一摸黑,要去镇政府,还得跑市政府,可偏偏那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不能盖章,据说是没达到要求,不给带,嗷嗷嗷……头都大了。 分了心,连文都没法更,更是发现突然思路有点乱,我要抽空理一下!
第180章 葡萄酒 不一会儿,便有丫环捧着一只果盘走进了凉亭。 「夫人,这是今年刚熟的葡萄。」 秦夫人点点头:「恩,放着吧。」这似乎成了规矩,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在这里赏花,庄子上便会把成熟的葡萄送来让她先尝尝:「又又,来,尝尝这葡萄甜不甜。」秦夫人将果盘往简又又面前推了推,笑着道。 简又又目光,早在丫环把葡萄端上来时便亮了一亮:「秦夫人,这葡萄请问是您庄子上栽种的吗?」 丫环端来时便说是庄子管事送来的今年刚成熟的葡萄,以秦夫人县太爷夫人的地位,肯定会置办自己的产业,有个庄子并不奇怪。 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秦夫人种了多少葡萄。 「是啊,怎么了?」秦夫人摘下一颗葡萄,递给简又又,说道。 简又又接过葡萄,眼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个时节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青梅酒酿完这一批之后,怕是不能再酿了,简又又本就盘算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料用来酿酒,葡萄便是她的打算之一,只不过要找个葡萄园,谈何容易啊。 谁知道今个竟被她给碰到了。 简又又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问:「秦夫人,敢问您庄子里的葡萄,有多少?」 秦夫人一愣,没料到简又又会这么问,顿了一顿后,道:「多也不多,三亩。」 虽然跟比她以为的要少,但三亩地用来种葡萄,并不少了,毕竟秦夫人可不是种葡萄的专业户,有总比没有来的好。 她若是能在这里打开葡萄酒的市场,到时候多种些葡萄,葡萄腾蹿的快,来年就能结不少。 「秦夫人,能否带我去您的庄子上看看葡萄?」简又又问。 对秦夫人来说,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她心存疑虑:「我瞧你这意思,似乎对葡萄很敢兴趣?」 简又又对秦夫人笑了笑,也不瞒她,道:「秦夫人想必知道我开了个作坊名十里飘香,专酿酒,今天看见这葡萄,这不让我想要尝试一样用葡萄酿酒。」 秦夫人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感兴趣:「咦?这葡萄还能酿酒?」 「能不能成我还得试验过后才知道,不过我相信这葡萄酒酿出来的味道,定是美味至极,令人留恋的。」一提到酿酒,简又又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自信,神采飞扬,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秦夫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庄子看看。」 「谢谢秦夫人。」 简又又要走,容璟之跟陆彩云自然也不会留着。 霍子康虽然想跟着一起,但因是县太爷夫人相邀,而且也没有请他,所以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一起跟着走。 容璟之走了,那少女眸光沉了沉,带着一丝淡淡的痴迷,吩咐身旁的侍女:「给本小姐查查那人住哪里?」那人的脸色看着不好,病殃殃的,但浑身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与他言行当中的中气十足,怎么看都不像是疾病缠身的模样,而且他目光清明,炯炯有神,中医讲究望闻听切,只这望,她便敢有七分断定,这男人没病。 至于那脸色,多半是伪装的。 不管是他冷漠的唇,还是凛冽的眉,无一不刻画着他的俊美如神,伪装过后就这般俊美,那他真正的容貌该是怎样的魅惑无双? 这么一想,少女更是心潮澎湃,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坚决。 这个男人,她苏玉芙要定了。 「是,小姐。」 耳边没了讨厌的苍蝇的声音,容璟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却不知此时他已被某个女人给盯上了。 秦夫人的庄子离赏花的地方并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庄子里的下人看见秦夫人的马车,忙通知了管事。 管事姓李,大家都称他为李叔。 「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便可。」李叔对秦夫人行了个礼,诚惶诚恐的说。 秦夫人虚扶了李叔一把,笑道:「我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李叔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说着,便领着又又进了庄子。 庄子大概有六七亩地左右,面积并不算大,不仅栽种了葡萄,还有各季节应种的粮食,是僱佣了佃户帮忙种的。 简又又站在葡萄架下,看着头顶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或紫的已经成熟,或青的还是生的,喜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怎么样?这些葡萄你看了可还满意?」秦夫人见简又又看的认真,似乎在观察这些葡萄是否有资格用来酿酒,笑道。 简又又听了这打趣的话,小脸一讪,连连点头:「满意,满意,秦夫人,您这葡萄怎么卖?」 秦夫人一挥手,在意的道:「反正这葡萄多的也吃不完,你需要尽管摘,等试验成功了,咱们再谈价格。」 她自然不是冤大头,每年这葡萄多的也卖不完,简又又若是真能把那葡萄酒试验成功了,那到头来得益的可就是她,这刚始一点的试验品,算得上什么。 简又又也不矫情,说:「那就多谢夫人了。」 然后,便指挥着容璟之跟陆彩云帮忙摘葡萄,管事的一旁跟随在旁,听了秦夫人的话,主动上前问简又又要摘多少,他叫下人帮忙摘。 简又又想了想,虽说葡萄出汁多,但也达不到一斤葡萄酿一斤葡萄酒地程度,而且她要酿,便是要酿最纯正的,绝不搀水勾兑,估算一斤能酿个半斤出来,再加上失败品,十斤葡萄总够了。 于是,简又又回去的时候,骡车后面装了不少的葡萄,直接运到作坊。 有人看见了不由得打趣,直说这葡萄是不是给他们解渴来的,但听简又又说是用来酿酒时,个个瞪大了眼睛,差点把眼珠子都掉出来。 「啥?酿酒?」 「又又,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这葡萄还能酿酒?能喝吗?」 「暧,你们还真别说,这要放以前,谁能想到青梅酿出来的酒味道如此美味,说不定又又还真能用葡萄酿出酒来。」 「呀,那可了不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看向简又又的目光里说不出的惊艷,崇拜与不可置信,还有一股隐隐要从心底冒出来的沸腾的热血。 明明酿这葡萄酒的人不是他们,但却有种参与其中的激动感。 不对,他们参与了,若这葡萄酒试验成功,大批量生产,经的,可不就是他们的手吗? 想着,纯朴的百姓眼底的光芒越加的亮了。 于是,一大帮子人的目光目送的简又又拉着一大筐葡萄进屋,炙热而又期盼。 季老傍晚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事,便不停的在简又又的耳朵边催促着,恨不得立即就能喝到她所谓的葡萄酒。 葡萄酒在现代,简又又酿制过,但现代的原材料跟古代有很大的区别,而且葡萄的品种口感也不一样,她也不敢保证能一次就成。 不过对于酿制方法跟调配比例却是熟记于心,就算失败,次数也不会多的。 每一种酒酿制的过程,都是漫长的,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事情。 简秀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传到简家人的耳朵里,倒是简又又从张巧蓉嘴巴里听到了另一见事情。 简单因为在作坊上干活,张巧蓉免不了三不五时的上门来套近乎打秋风,好话说了一箩筐,无一不是指望着简又又看在简单的份上,给她指条赚钱的路子。 可张巧蓉是谁?当初将原身卖去青楼,可就是她出的主意,就算是简单的媳妇又如何,简又又可压根不会给她什么面子。 再说,她当初可是想教崔氏一个赚钱的门路,是她自己不要,他们救原身一命,可原身的命也正是被他们给害死了,所谓一报还一报,没有任何恩情可言。 只是这话说说出来没人会信,所以她一直背负着简家所谓的养育之恩。 何况,张巧蓉如今也不是不在赚钱,山上的青梅林每天都需要人去採摘,送来作坊,自己也没有少给她钱。 张巧蓉一见简又又出了屋子,便走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愤慨:「又又,你一心要跟简家断绝关系,这事我不予评价,不过今个有件事大嫂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等一下……」简又又开口,打断了张巧蓉的话:「先把话说清楚了,一,不是我一心要跟简家断绝关系,是你们简家把我赶出家门同意跟我断绝关系,别说的好像你们简家很想认我似的,噁心!」 虽然那也是事实,她一门心思想脱离简家。 「你……」张巧蓉眼睛一瞪,指着简又又。 却见简又又抬了抬眸,伸手拍开了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道:「第二,别乱攀亲戚,你可不是我大嫂。」 「你啥意思,我是你大哥的媳妇,你叫他一声大哥,难道我不是你嫂子?」 「少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大哥是我大哥,你是你……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事情了。」 简又又微微蹙眉,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
第180章 让我拿银子,就跟要我命一样 院子里,有不少干活的人在,这些人看见张巧蓉,纷纷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如今不说全村的人,但就在作坊工作的人而言,都在心里鄙视简富贵一家,当初狠心的把养女赶了出来,如今见她能干了便厚着脸皮说简又又忘恩负义,不顾往日的恩情。 见过厚脸皮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简又又算大方的了,张巧蓉跟着村里其他人一併上山采青梅,该算多少,还算多少,没有少她一分,偏这一副好像简又又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模样,一看这嘴巴里肯定不会冒出啥好话。 有人气不过,开口道:「又又,这种人跟她多说啥,听了也是给自己找不开心。」 简又又回头,对着那替她说话之人微微一笑,目含感激。 倒是一旁的张巧蓉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指着那人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你多管闲事。」 那人好歹算是长辈,被张巧蓉这么指着鼻子不客气的骂,当即气得脸色一黑。 简又又目光微沉的瞪着张巧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的地方大唿小叫的。」对于自己人,简又又可是相当维护的。 张巧蓉脸色变了变:「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咱们出去说,事关你那好小姑的。」 如果说刚开始简又又只是想知道张巧蓉这气极败坏一脸讨说法是为了什么事而让她抱着随便听听的意思,但这会听了张巧蓉的话,她就是不想听,也得听。 整个简家,没有人能让她有所牵挂,唯独简富兰。 而她跟晋丫丫两人单独生活在县城,虽然住在庄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简又又跟着张巧蓉出了作坊,迫不急待的问:「小姑怎么了?」 张巧蓉咬了咬唇,心里嫉妒的不行,简富兰一个嫁出去的女儿,都不算简家人了,竟然让简又又这么紧张,靠着她赚了不少钱,而她这个简又又正儿八经的大嫂,却连屁个好处都没捞到,这让张巧蓉心里极度不平衡。 简又又问了一句话之后,便看着张巧蓉,她脸上或愤怒或不甘的神不是没有看见,不过张巧蓉是什么情绪,她可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简富兰。 「我知道你对小姑好,帮她想了个在县城赚钱的法子,想想小姑被婆家休弃赶出家门也挺可怜的,你想帮她这我们能理解,不过又又,既然你愿意帮二姑家,为什么却不肯帮真正的自家人,你看看你大哥,再过半个月便要赶考了,却因为盘缠的事情在你的作坊里干活,连读书的时间都少了,万一他落榜了,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愧疚,没有一丁点的不安么?」 说到盘缠二字,张巧蓉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如今家里虽然并不是过不下去,但崔氏丢了那么多银子,虽然经常给孙氏使绊子,但却不能闹起来,心里憋着一口气,对使银子这块更加的扣门了,更是对她鸡蛋里挑骨头,横竖看不过眼。 张巧蓉觉得,如果简又又肯看在简单的份上,给点银子他们家,她也不至于拿了银子还不敢出去花就怕被崔氏给逮住了。 简又又没有去留意张巧蓉那一闪而过的心虚,眉头紧蹙,只因张巧蓉那一句既然帮了二姑,为什么却不肯帮他们? 她何时帮过简富珍了? 可张巧蓉这样显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说她说的是真的,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简富珍去找了小姑,小姑性子温和,对外人都善良以待,更别说自己的亲姐姐了,简富珍怕是说了什么让小姑把做大肠的法子教给她了,有阵子没去看小姑,她的确不知道小姑如今过的咋样。 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趟县城,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又又并没有打算从张巧蓉嘴里听个详细的意思,转身便走,张巧蓉一愣,条件反射的将简又又给拉住了:「喂,你别走啊,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看我回去不告诉娘?娘若知道你宁可帮着二姑这个外人,也不帮自家人,信不信让你没有安生日子过。」 对于这样的威胁,简又又冷冷的笑了一声,甩开张巧蓉的手,道:「她崔氏闹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想闹尽管来闹吧,喔……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当初那些混混后来的下场吧?要不要让你婆婆也来尝试一下?」 张巧蓉的脸色蓦地一变,怔怔的看着简又又,眼里存着一丝忌惮,不是对她,而对帮着简又又的容璟之。 那几个混混都是些能打的,可大家都没看到季容大怎么动手,这些人就都倒了,身手诡异叫人心生畏惧,最近村里谁不见了季容大都是笑脸相迎,别说不敢得罪,恨不得把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张巧蓉的心里头,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愣是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如果说之前崔氏是因为简单的警告不敢到作坊来闹,那么如今更不敢来了。 她是一时气急,忘了这一件事情。 在张巧蓉微张的嘴巴,敢怒不敢言的瞪视下,简又又扬长而去。 最后只见张巧蓉气氛的一跺脚,气唿唿的离开了,就算崔氏不敢来作坊闹,她也要回去告诉她。 崔氏自然是不敢来作坊闹事,却跑到了县城,闹起了简富兰,当第二天简又又去看简富兰的时候,正巧撞了个正着。 人还没有进门,就能听到崔氏那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谩骂,那一气呵成的模样愣是让人想插嘴都没有余地,简富兰站在崔氏面前,死死的蹙着眉,把受了惊的晋丫丫护在了身后,几次张嘴都没有机会开口。 简又又听着崔氏的骂声便目光发冷,对着身后的容璟之使了个眼色:「把人扔出去。」 容璟之的嘴角抽了一抽,额头滑下几条黑线,却任命的往里面走去,张巧蓉最先反应过来,看见容璟之进门,吓的尖叫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才发了一半,便转了个弯,成了一道刺耳的惨叫声,原因无他,只因她整个人都被容璟之拎了起来,像丢垃圾一样往门外扔去。 崔氏听到张巧蓉的惨叫声,蓦然回头,脸上的兇狠之色还未消去,随即而来的便是惊愕跟畏惧,还未等她说话,容璟之抬起一脚,直接把人踹了出去。 踹完之后,脚底在地上捻了捻,转身走到水缸那边,洗手:「真脏。」 不过为了又又开心,他忍了。 门外,崔氏跟张巧蓉疼的龇牙咧嘴,哀嚎不断。 容璟之下手,虽然控制了力道不至于出人命,但对于简又又不喜欢的人,他可不是纯粹的把人扔出去这么简单,至少这两人的骨头,那是断定了的。 至于断几根,那就看各人的运气了。 「简又又,你这个贱人,竟敢叫人把我扔出门,哎哟,这我把骨头是要断了哇,就算你不认我为这个养母,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对长辈出手的吗?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看你是良心被狗吃了,连自个的爹娘都不认。」 简又又深吸一口气,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扭头瞪了容璟之一眼:让你断人骨头了么?这下可让崔氏有理由讹上她了。 不过,想是一回事,简又又愿不愿意让崔氏讹又是另一回事。 崔氏这么吵,无非是看周围人家大门敞开着,想要借着此事闹一闹,捞不着好处,也要让简又又跟简富兰颜面扫地,到时候简富兰被人指指点点,看她如何还能在这里住下去,万一简又又肯为了简富兰的颜面息事宁人,她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这么一想,崔氏也不管容璟之那令人畏惧的身手,如今家里白白丢了银子,骨头断了若能讹简又又一大笔钱,那也是划算的。 若简又又知道崔氏心里的想法,怕是要笑了,这人,想钱真是想疯了。 她淡淡的扫了崔氏一眼,抿唇一笑,充满了薄凉与冷漠:「还有力气吵闹,说明下手太轻了……」 简又又话说到一半,若有所思的扭着看了容璟之一眼,即便什么也没说,却也让崔氏蓦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无知没脑子的人,怎么不知简又又那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说自己被扔的还不是很惨,要季容大再下重点的手。 心里头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崔氏瞪着简又又,不敢再多吐一个字,她这会还疼的喘不过气来呢,要是季容大再来一下子,不得去了半条命? 正想着,简又又慢悠悠的嗓音自她头顶落下,活似带着千金重的石头狠狠的压了下来:「简三婶,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小商人,而商人最看重的就是银子,谁要让我从口袋里挖银子出来,就跟要我命似的,所以,除非对方不要命,否则这我这银子,不是那么好吐的,懂?」 容璟之在后头频频点头:虽然这女人不是视财如命,但的确把银子看的很重,大方有,但没有利益的事情想让她吐一个子出来,那无疑是从铁公鸡身上拔毛,难。 这种性子,若放在别人身上,只有俗不可耐,但这人换成了简又又,容璟之虽然觉得简又又扣,但却偏偏扣的讨人喜欢,可爱的紧。 崔氏在简又又的话下,眼珠子不断的瞪大,怒气大于害怕。
第181章 就得让她得逞 简又又这话,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想让她给银子,好办,拿自己的命来换吧。 死缠烂打对她没用,到时候你崔氏不死,她会打死了,再爽快的给你们一大笔钱。 这话虽然有点嚣张,视人命于草芥,简又又也未必敢这样肆无忌惮,但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真正不畏生死的,崔氏虽然蛮横不讲道理,但她却未必真正敢赌简又又不敢对自己下手。 更何况,简又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崔氏可不会真拿自己的命,去赌简又又的不敢。 当初方氏这么嚣张,到头来却被简又又拿刀砍了几下,愣是把这口气给咽了回去?那会,还没有季容大帮她揍人呢。 只能说,他们狠,简又又比他们更狠的下心,不怕后果。 毕竟若一个不好,是一命抵一命的事情,但她却无所谓,仿佛她一点也不惜命,而正是这一点看上去不计后果的决绝,让人望而却步。 简又又无视吓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崔氏,进屋,关门,至于两人断了骨头怎么回去,这压根就不在她的关心之内。 就崔氏那恨不得上蹿下跳的嚣张得形,说她站不起来,也不现实。 屋里,晋丫丫默默的收拾着被崔氏踢倒的桌子跟凳子,把地上的碗渣子清扫干净,虽然没有一片狼藉,但也是乱糟糟的,让进屋的简又又狠狠的皱了皱眉。 「又又姐。」晋丫丫亲切的唤了一声。 简又又对她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简富兰:「小姑,二姑的事是怎么回事?」 面对简又又的质问,简富兰的脸上闪过一抹无耐跟愧疚,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是否辜负了简又又对她们的好。 简又又见简富兰这模样,内心微嘆了一口气:「小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并非不知简富兰的心性,若是简富兰真是那种无情无义,无视亲情冷漠之人,也不可能在曾经对简又又伸出一丝援手,而她也未必会喜欢这样的小姑,虽然让人觉得有些烦燥,但若小姑真的跟简家人成了一样的性子,她就不可能这么尽帮她们了。 这种想法很矛盾,但简富兰的做法却也合情合理。 简富兰先看了简又又一眼,见她神情温和,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本来说好的,晋丫丫把大肠的做法交给简富珍,让他们也在县城做点小生意,县城这么大,简富兰自认多一个简富珍并不算什么,毕竟想吃大肠的人多,而他们每天却只卖两桶,所以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家的生意还一如既往的好。 却在几天之后,简富珍又哭诉着上门,说是头两天还有生意,可越往后,越没有人来买她的大肠,以至于她每天做的大肠都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就算大肠不值钱,但做出来却要花不少调料,婆婆为此天天埋怨数落她,骂她败家。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客人们嫌简富珍的大肠味道不好,就算没有腥味,但跟简富兰他们卖的大肠相比,实在难吃极了,这些人宁可多等些日子或者早点去排队,也不愿意去买简富珍的大肠。 只是这事关个人手艺问题,简富珍自己厨艺不好,那她还能怎么帮忙? 就是她自己,也不及丫丫做出来的美味。 正当简富兰纠结着怎么安慰简富珍时,简富珍便道:「小妹,你看要不这样,我也实在是做不出你们的那种味道,要不你们就别出去卖了,都卖给我吧,我再出去卖,这样也省得你们母女两天天往外面跑,不过价钱的话,你可得稍微让我一些,怎么也得让我也赚些,你看这样行不?」 简富珍的要求,其实并不苛刻,反正卖给谁不是卖,而且简富珍也不是开口就让他们免费提供,也是要给钱的,只是这钱要比卖给外面的便宜一些。 简富兰想,省了她跟丫丫出去跑,便宜些卖给简富珍也合情合理,不管怎么说,她跟丫丫是轻松了,也赚到了钱。 于是这简富兰并未多想就同意了。 她们不出去卖,县城只有简富珍一家在卖,而且味道是一样的,所以生意很好,简富珍也不敢卖贵,但每日也能赚个一些,这样日积月累下来,日子过上去那是不用怀疑的。 这样的做法,谁家都不吃亏。 若简富珍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赚钱过日子,简又又对此并无二话,她再不喜欢简家人,也不可能自私到让他们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有张巧蓉采青梅赚钱的事情了。 只是偏偏简富珍的心思,本就不正…… 「可简二姑并没有就此安稳度日,而是把大肠的做法转手给卖了对不对?」简又又看着简富兰,问。 只见简富兰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不知是嘆自己被亲姐姐摆了一道,还是嘆自己的无能,她点了点头,说:「恩,就在前天,几个人突然来访,为首之人态度还算温和,但身后跟着的一看便是打手,气势逼人,他们道明来意,说是想跟丫丫学一学大肠的做法,我当场便愣了,之后那人说有人把这方子卖给了他们飞鸿楼,已经签了协议,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家不得再卖大肠,否则便要送官法办,我跟丫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迫于无耐,便答应了他们,似乎那人是个厨子,大概半天的时间,学完就离开了。」 简又又闻言,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微敛的黑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飞鸿楼闹鬼,是她一手安排的,本就生意惨澹,这会更是雪上加霜,听说没人敢进门吃东西,一个个恨不得从他们门口绕道而走,飞鸿楼的老闆想法子挽救店里生意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她找的准,一找找到了简富珍这个爱贪财的……不,或者可以说,是简富珍找上了飞鸿楼。 毕竟旁人不知道,简家人都知道,归云楼是跟她合作的,如果她去了归云楼,难保不会第一时间就把方子买下来,若是谁通知了自己,简富珍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简又又嘴角轻勾,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不知该嘆一句简富珍的脑子还算机灵,还是该骂简富珍这个小人,把做法卖给飞鸿楼,这无疑是断了小姑的生路。 容璟之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了简又又的脸上,看她微笑,眉稍轻挑,一脸的戏嚯,这女人每回露出这模样,八成又是谁要倒霉了。 唔,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出的什么主意? 忽然,简又又扭头看着他,道:「你去猪肉摊,除了大肠,把猪的内脏都买回来。」 既然飞鸿楼这么想东山在起,简富珍这么想踩着小姑谋私利,她怎能不让他们好好赚个够? 她简又又的东西,是那么好拿,好赚的吗? 对于简又又的要求,容璟之从最初的不满,到现在已经有种乐此不彼的感觉了,除了让他去扮鬼……于是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出了门。 简富兰不知道简又又要做什么,但却知道,简又又不管做什么,都有她一定的道理。 晋丫丫收拾好了院子里的东西,擦了擦椅子,让简又又坐着说。 看着依然内向却不失懂事的晋丫丫,简又又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如今作坊的生意不错,仅仅就三家的订单,足以让她大赚一笔,更别说还有跟归云楼的合作,晋丫丫到底是个姑娘家,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情,当初让小姑出去摆摊,也是想维持生活,如今被简富珍这么一搅和,倒让她有了别的想法。 晋丫丫在厨艺上有天赋,这样的天赋该好好用起来,而她本身也有开酒楼的打算,但是就目前来看,自己跟归云楼合作友好,开酒楼无疑是跟归云楼抢生意,这样做不厚道,所以她要开,也不会开在宏沛县,这事在计划之内,但不是马上就能实施的。 但是酒楼不能开,可以开个小餐馆,类似现代的私房菜馆,每天限制人数,不做多,只做精,不求赚多少钱,但求先把名气做出来。 虽然都是以吃为主,但销售理念却是不一样的,人群也不同,跟归云楼也不算为敌。 这种想法一出,简又又越加的肯定。 于是,简又又示意简富兰跟晋丫丫坐下,开口道:「小姑,简二姑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这件事情她陷你于不义,害你跟丫丫从此没了收入来源,她可有想过你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不管她将作法卖了多少钱,但这银子你们却没有看到一个子。」 简富兰咬着唇,被晋老太常年蹉跎已不在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慨,她不是神,在亲姐姐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原以为,二姐真的向她诚心认错了,真的把她当做姐妹来看,如今想来,都是一场,戏,哪怕二姐把作法卖了,那银子拿来跟她平分,她都会觉得二姐还是念着自己的,可事实,她没有。 简富兰眼底蓄起一丝薄怒,但很快又消散了去,她气简富珍,但到头来该怪的还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她轻易相信了简富珍,她跟丫丫又怎会连这谋生的生意也给丢了呢。 思及此,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一圈。 简又又看着情绪变化的简富兰,接着道:「我会做的,不仅仅是大肠这一道菜,但是简二姑却会再一次眼红……」 「又又,这一次是小姑的错,我不该让人钻了空子。」 「不,小姑你没有错,如果说一个人念着亲情心生善念也是错的话,那这世上便无善可言,错的是简二姑,该受教训的,也是她。」 简富兰抬头,目光感动的看向简又又,心里好受了不少。 顿了一顿,简又又接着道:「虽然小姑不能做大肠卖,但是还能做其他的,一会我便把作法教给丫丫,但我相信,过不了几天,简二姑一定会再次上门,找小姑你的。」 这笃定的口吻,不用简又又说,简富兰也觉得很有可能,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怒气:「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相信她,让她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不料,简又又却是一笑,道:「不,这一次小姑就得让她得逞。」 「啥?」简富兰一懵,有点回不了神。 「飞鸿楼前段时间去我的作坊闹事,若非有季容大,后果怕是不能想像,跟他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一次简二姑偏偏把作法卖给了这家酒楼,不说他们断了小姑的财路,就说跟我之前的恩怨,我也不会轻易罢休的,所以这一次,我要他飞鸿楼在宏沛县开不下去。」 简又又说着,面色一凛,透着丝丝阴霾,让简富兰有片刻的怔愣,她有些不敢相信,又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让飞鸿楼在宏沛县开不下去吗? 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只知道飞鸿楼前段时间闹鬼闹得厉害,严重影响了酒楼的生意。 「没想到堂堂大酒楼竟敢做这种卑鄙的事情。」简富兰握着拳头,声讨着飞鸿楼:「又又,你说该怎么做,小姑配合你。」 对于简富珍,她已经不去奢求了,求了十几年的姐妹亲情都没用,还不如不求,她如今有丫丫,有又又,没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至于简富珍,就让她好自为之吧,如果她这一次还能厚着脸皮来找自己,简富兰觉得若她还能以为简富珍是真的重视她们之间的感情,那她就是蠢的可以。 若简富珍有一丝羞耻心,都不会再来。 但显然,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均不约而同的认为简富珍是没有羞耻心的。 简富兰在简又又的眼底,看到的怒意跟讥诮。 而简又又在简富兰的眼里,看到的是苦笑跟一丝落寞。 晋丫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虽然没有插嘴,但那一双红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大人之间的纠葛她不懂,她只知道,又又姐为此事很不开心,而她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又又姐。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又又姐需要她,她都义不容辞。 小小的少女眼底,划过坚定的神色。
第182章 认错人了 做菜是晋丫丫的拿手活,简又又把容璟之买回来的猪肝,猪肺,猪肚等东西清洗干净了,然后教晋丫丫做滷味。 比起大肠来,这些做法已经算是比较简单的了,而且简又又亲自配的调味料,就算人家尝了味道,知道了大致的做法,也未必能做得一模一样。 「真好吃。」简富兰跟晋丫丫两人吃的不亦乐乎,连连惊嘆。 简富兰已经不敢去想像,自己这个小侄女的脑子里,究竟还装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东西。 晋丫丫一边吃,一边看着简又又,圆圆的眼睛里忽闪忽闪着晶亮的光芒,就连容璟之也皱着眉头,一口接着一口的吃,时不时扭头看一眼简又又,说不出的震惊,说不出的纠结,还有那隐藏着的兴奋。 啧,这女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晋丫丫学的很快,临走前,简又又对简富兰说道:「小姑,这滷味你们先拿着卖,过两天我再来一趟,把东西给你。」 简富兰点头应道,送简又又出门。 上了骡车,容璟之问:「我怎么听着有股阴谋的味道?你给你小姑还要送什么东西来?」 简又又斜睨了他一眼,眼里闪烁着小狐狸般的狡黠:「当然是好东西,简富珍跟飞鸿楼这算是连成一气了,欺我呢,我岂能干坐着什么都不动?我就要让他们尝尝觊觎别人东西的下场。」 别说她不是原身,对简家人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原身,那也不是真正的简家人,对于简富珍,简又又可没有什么良心不安的情绪。 容璟之眸光闪了闪,溢出浅浅的笑容:「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等着看戏就好。」简又又素手一挥,颇有豪迈的气势。 突然,一声声急切的叫唤声自简又又的身后响起:「安儿……安儿……」 叫的是谁不知道,但声音里的迫切跟喜极而泣,却叫简又又心头微微一震,见四周都没有人回应那声音,便好奇的扭过头去。 入眼的,是一名虽然清瘦,却不失貌美的妇人,穿着简单,但却透着优雅的气质,她的目光激动,看着的方向,却是自己。 简又又心头划过一丝狐疑,瞧这夫人的模样,似乎在叫自己哇? 「季容大,你先停一下。」简又又拉了拉容璟之的衣袖,道。 容璟之刚一把骡车停下,那妇人眼中的欣喜更甚,还不待简又又确认,就见她加快了步子突然跑到她身边,一把拽住了简又又的袖子,紧紧的,好像一松手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了一样。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寻女的俞柳君。 她刚到宏沛县,因为不想声张便悄悄的住了客栈,小儿子替她去打听简秀家的住处了,所以留了她跟侍卫在客栈,只是俞柳君思女心切,哪里等得急季云尘回来,当下便坐不住了出了客栈,这不刚出客栈的门,就看见简又又坐着骡车从她眼前晃过,望着那一略微稚嫩带着丝丝怒容的俏脸,俞柳君只觉得脑子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安儿,那是她的安儿…… 心底里勐的蹿出一道声音,俞柳君的脑子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却先一步做出了行动,追着那骡车而去,一边追,一边叫唤。 俞柳君一把把简又又抱在了怀里,激动的难以言喻,只不停的重复:「安儿,娘的安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她一会哭一会笑,若不是穿戴富贵,气质高雅,叫人很容易误会成是一个失心疯的女人。 简又又怔愣了好一会,跟容璟之面面相觑,想把自己从那女人手里挣脱出来,却不知这女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简又又动弹不得。 而且,被女人抱着,简又又即便知道对方是个陌生人,却觉得倍感温暖。 那是一种属于母性的温暖。 也不知是原身的感情,还是她自己本身的,简又又的心里头,微微有些发酸,她自己也是从小失去了父母,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这一瞬间,简又又竟有些迷恋,依恋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情绪。 容璟之眯着眼,打量着俞柳君,这妇人瞧着怎么有点眼熟? 若说容璟之一点不认识俞柳君,也不现实,但偏偏这人性子乖张,能让他放在心上并记住的人,在女人之中,也只有仇人了,可通常被容璟之当做仇人的女人,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所以容璟之很是纠结,却又想不起来这女人是在哪里见过。 不怪容璟之熟悉却不认得,俞柳君年轻时出入豪门盛宴,那时候的容璟之并不大,就算见过,但自女儿失踪之后她便在季家深君简出,这些年参加的宴会,更多的人见到的,是季大将军的小妾,容姨娘,十五年不见面,一个人的容貌在变,人的记忆在变,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的记忆,容璟之自是不熟悉俞柳君了。 「夫人……夫人……」 这时,另一道紧张的声音由远及近,简又又抬眸,看到的是一位跟抱着她的妇人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穿着上要低一些等次,听她叫着夫人,多半是贴身的丫环了。 江晴茵对着简又又投来歉意的一眼,上前赶紧拉开自家夫人,小声道:「夫人,您认错了,这姑娘不是小姐。」 话虽这么说着,但江晴茵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简又又一眼,连她都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想去看这姑娘。 长的是挺眉清目秀的,眉宇间有种从容不迫的淡然,瞧着像是农村的女子,但却又不像农村的女孩子土气,粗俗。 俞柳君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拉开,听她的话面露狐疑跟不可置信:「怎么会不是安儿?我不会认错的,她就是安儿。」 她坚定自己的想法,就算抱不到人,也紧紧的抓着简又又的手不肯松开,目光略带埋怨的瞪了江晴茵一眼:「我自己的女儿,我还能认不出来?」说着,她又笑容温柔的看向简又又,眼里的宠溺恨不得把简又又给淹没了去:「安儿,别听你江妈妈胡说,我是你娘,是你的亲娘啊……」 简又又在心里长长一嘆,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倒真希望,眼前的妇人是她的亲娘,可惜,不是! 「夫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简又又,不叫安儿。」简又又笑着说道,笑容水漾清浅,不是绝色,却有种出尘的空灵感。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有的时候很奇怪,只一眼便让人心生好感。 江晴茵形容的,便是对简又又的感觉。 不过再有好感,夫人也不能吓着人家姑娘啊。 「夫人,咱们回客栈等少爷的消息吧,别把人姑娘吓坏了。」 俞柳君死死的蹙着秀眉,雍容端方的脸上噙着一抹纠结,她叫简又又,不叫简秀哇? 不过随即便把眉舒展开来,温柔浅笑的注视着简又又,阳光下,只越发衬得她仪态万千,气质非凡。 「姑娘,抱歉,让你受惊了。」恢復激动的情绪之后,俞柳君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属于当家主母的高贵气质。 简又又的眼神有些恍惚,随即便笑着摇了摇头:「夫人言重了,我并未受到惊吓,若夫没旁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好。」俞柳君笑着点头,手却抓着简又又不肯松开。 简又又无耐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俞柳君,只听俞柳君问:「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我住云岭村。」 江晴茵见俞柳君那不捨得的模样,心疼的同时有些失笑,拉了拉她的手:「夫人,咱们该回客栈了,想必少爷有消息了。」 她指的,是简秀的消息。 夫人定是觉得跟这姑娘投缘,所以一时错认了,真正的女儿还没有见到,遇到喜欢又像小姐的姑妈,自是不捨得这么快放人家离开了。 俞柳君听了江晴茵的话,这才松开了手,直到看着简又又远去,才收回目光,跟江晴茵匆匆回了客栈,路上还一路的感慨。 「晴茵,她真像安儿。」 「夫人,你是太思念小姐了,奴婢瞧那姑娘颇合眼缘,但跟夫人与老爷却不怎么相像啊。」所以说夫人这么冒然上去抓着人姑娘就叫女儿,实在是唐突了,不过小姐刚失踪那时候,夫人不也是看着人家抱在怀里的孩子便说是她的女儿。 连男娃女娃都不管,更有段日子抱着枕头当小姐呢。 如今得知小姐的下落,虽然是让她病情好了大半,但江晴茵觉得出现这种乱认的情况也不奇怪。 俞柳君摇了摇头,娇好的容颜透着一抹深远:「你忘啦,安儿出生的时候本就很丑,跟云尘可一点也不像,又离开我们这么多年,长的不像,也不足以奇怪。」 说到女儿的长像,俞柳君的脸上浮现深深的怀念跟笑意,不管女儿有多丑,那都是她的骨肉,女儿长的像谁都不要紧,只要回到她的身边就行。 简又又一路回到云岭村都保持着沉默,微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只能隐隐从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判断她此刻的心情。 孤寂—— 这是容璟之感觉出来的。 他抿了抿唇,乡间小道上,阳光自斑驳的树影间投下,影射在男子的坚毅的脸庞上,很是冷漠。 简又又向来乐观自信,就算遇到简家那些极品,她表露出来的也只是冷漠,无视,像这种孤独寂寞的情绪,还真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 想来,是刚刚那妇人认错女儿的情景,让她心生感触了。 她是简家抱回来的,至今不知父母是谁。 容璟之忽然烦燥的伸手抓了抓头髮,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简又又,更何况安慰人这种事情,他也从来没有做过。 就这么一路纠结着,纠结着,回到了云岭村。 简又又习惯先去作坊那边,一抬头,就见王文博站在作坊门口,手里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她跳下骡车,走到王文博身前,收敛起之前落寞的心情,笑着道:「王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文博看着迎面向她走来的简又又,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復心里那颗跳个不停的心:「又又,你回来了啦……给,这是我给你找的一条品种较好的狗,别小看了它,它的母亲可是条兇狠的狗,用来替你看着作坊最合适了,以后要再有人过来闹事,直接放狗咬他就成。」 说着,王文博把那黑乎乎的小傢伙往简又又胸前一递,眼里带着一抹紧张,就怕简又又会拒绝。 小狗浑身通体发黑,只看得见两只骨碌碌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好奇的四处打转。 简又又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小傢伙,从王文博手里接了过来:「王大哥,谢谢你,还是你想的周到。」 她到是真没想到要养一条狗来看家,王文博今个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必要,就算对付不了混混,那一群「阿猫阿狗」总能应付。 王文博见简又又欢喜的收下,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容温和的看着她。 却不知身后容璟之几乎快要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去。 一条破狗,能看家? 看把这女人给笑的,黑不熘秋,有什么好? 容璟之的心里,升起浓浓的嫉妒。 他死死的瞪着简又又手里的那只小土狗,许是眼神太过犀利凛冽,吓的小黑狗在简又又的手不不停的挣扎,想要逃跑的冲动。 如果有人能够懂得跟狗交流,定能从它的眼里看出一种名叫崩溃的情绪。 王文博送完狗便离开了。 简又又看得出容璟的表情很臭,瞪着自己怀里的小狗有种想要掐死它的冲动,至于为什么?怕是只有容璟之自己知道,他该死的居然嫉妒那只狗所窝着的地方,正是简又又柔软的胸脯。 十五岁的少女,已亭亭玉立! 「季容大,你别吓着小黑。」简又又将身子一侧,躲过容璟之那要吃狗肉的目光。 容璟之的脸蓦地一黑,没好气的道:「一条土狗,能有什么震摄力,看看家就可以了,放作坊里不顶用。」 要放,也该放兇狠一点的野兽。 简又又似乎很想要条狗来看家,他想想什么样的狗适合放在作坊里抵御敌人才是。 「不顶用也总比没有好。」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抱着小黑回了陆家,这小傢伙现在太小,不适合留在作坊,没人照顾,等大了再牵过去。
第184章 仗势欺人 飞鸿楼虽然从简富珍的手里得到了大肠的做法,又从晋丫丫那边学会了,在歇业了几日之后重新开张,推出新菜品,因为大肠在百姓之中已经打响了名气,所以当飞鸿楼推出这道菜的时候便吸引了不少人,但因飞鸿楼之前闹鬼的传闻,让许多人就算想吃也不敢踏进去半步,不过也有胆子大的,想想飞鸿楼都已经请法师做过法了,这鬼也该驱走了,于是念着大肠那味的人便冲着这道菜去了。 不得不说,虽然生意没有到了火暴的程度,但至少挽回了一些损失。 只要有客人上门,飞鸿楼便有转机。 杨掌柜坐在柜檯后边,看着进来吃饭的客人,眯着的倒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这道菜虽然特别,但长久以往下去很容易被客人吃腻掉,要想跟对面的归云楼竟争,就得时不时的出些新菜,看来他得想办法再让那女人帮忙弄些菜式来。 上次请了去香飘十里作坊闹事的几人也是一群废物,事情没办成,却偷偷谴进他的酒楼装神弄鬼,要不是他们,飞鸿楼有鬼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 一想到这件事情,杨掌柜的脸上就闪过一抹阴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就算弄不死他们,也得把他们弄进牢里吃吃苦头才行。 杨掌柜想着,莫习不行,再换别人去,这次就只管威胁那丫头也给几份新菜式给自己就行。 至于莫习为什么会没有办成他交待的事情,杨掌柜想当然的以为莫习无能,定是看对方人多,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架不住被人群殴。 哪里知道莫习几人根本连耍混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揍了,更过了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会呆在牢里,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他们这些混混,坐牢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心里指不定怎么感谢杨掌柜呢,至少牢里看不见鬼啊。 不知杨掌柜知道几人的心思,会不会气得吐血。 莫习等人的罪名说大不大,只是个私闯名宅,散播谣言,但之后飞鸿楼里的人自己看见了鬼,这就算不上谣言了,依着惯例,关上个一阵子也就放出来了,也少不了肉。 杨掌柜在飞鸿楼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却不知外面的街上,又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 「哟,妹子,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你咋不卖大肠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也是吃的吗?」 「瞧着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啥东西?」 「前阵子是另一个女人在卖大肠,听说是你姐姐,怎么现在你们都不卖了?转买别的吃食了?」 「听飞鸿楼说大肠的做法他们买下了,你们不会再卖了,是这么回事吧?」 「唉,妹子,你先给我尝尝这玩意,我闻着味道挺香的。」 简富兰的身前,围着一群的人,众人七嘴巴舌的问着心里一起想问的事情,也好奇简富兰今天卖的是什么东西。 面对众人的好奇,简富兰微笑着道:「我姐姐确实把大肠的做法卖给了飞鸿楼,也跟他们签了协议,前不久飞鸿楼的主厨来我家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既然是签了协议,那我们是不允许再卖了,否则后果也不是我们这孤儿寡母能承担的,我虽然震惊,但也认清现实,这不又钻研了新的吃法,卤猪肚,卤猪肝,卤猪肺等滷味,都不是什么高贵的东西,但我敢保证味道绝不比大肠来的差,欢迎大家来试吃。」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应答声,简富兰平静的诉述着这些事情,但聪明些的人哪里能听不明白,他们这孤儿寡母怕是被飞鸿楼给威胁了。 看样子,她那姐姐是擅自作主把作法卖给了飞鸿楼,恐怕这母女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吧,否则若卖得了银子,就算不能一辈子不愁吃喝,却也不可能这么快又出来摆摊,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跟飞鸿楼签了协议的事情可不知道,要不人家主厨上门,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通这点的人,对简富珍的做法嗤之以鼻,这些人经常在简富兰这里买大肠回去加菜,说不上有多熟悉,不过简富兰为人厚道善良,与人为善不免获得旁人的好感,所以大家都替她抱不平。 而这些话,是简又又让她说的,并不直接,但却也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对简富珍跟飞鸿楼造不成什么过大的伤害,但很多时候,舆论的压力也让人承受不住的。 飞鸿楼此时或许不在意,但到日后,众人的口水绝对能淹死了他。 简富兰好似并没有看见有些人脸上的愤慨,心里微微感动的同时,忙切了滷好的内脏,请大家试吃,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被新鲜的事物给吸引了过去,一边吃着一边互相评价赞美着,直唿好吃。 不一会儿,小摊前的人潮,越挤越多。 猪的内脏种类多,所以简富兰滷了很多,比起大肠来,大家的选择也就多了,依旧是按大小碗卖,客人选好了要的东西,简富兰当众切出来,浇上滷汁。 滷味做的本就是个凉菜,所以凉了味道也好,今天买了猪肚的人,明天可以换着买猪肺或其他的,也有不差钱的每样都来一点。 生意比起卖大肠那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忙得简富兰跟晋丫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这一消息,不到半天的功夫,也就传到了飞鸿楼,杨掌柜的耳朵里。 杨掌柜听到这件事情,目光一瞠,吃惊道:「当真?」 「错不了,这会外面街上不少人都在议论那滷味,说是好吃的不行,还说咱们飞鸿楼仗势欺人,把人家的大肠做法强行买回来,那母女被逼无耐只好转卖其他的。」 听了小二的话,杨掌柜由惊转怒,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让桌上的算盘都跟着跳动了一下,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着:「混帐,我光明正大的做买卖,何时逼过那对母女,那女人自己拿了银子跑了怪谁?」 他只负责把做法弄到手就行了,这些该死的老百姓。 忽然,杨掌柜眯起了眼,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扬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说我仗势欺人?那女人是说她住丁怀村是吧?你去把她找来,我让这对母女连滷味也卖不下去。」 正愁着大肠卖的时间久了,难免让人吃腻了,便有人把新的菜式送上门来,敢毁他飞鸿楼的声誉,他就让这对母女什么也卖不成。 那伙计听了杨掌柜的指示,也是跟着阴阴一笑,狗腿的应了一声,便出去办这事去了。 简富珍还没有再次找上简富兰的时候,孙氏却找上了简富才一家。 这段日子,简秀着实过了一把人上人的生活,让她内心的虚荣心极度的膨胀,走路都感觉像是在飘一样,这不,上午有人找上她家,看上去像是个侍卫,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简秀姑娘可在?我家夫人未时请简秀姑娘去福临客栈小聚」。 说完,人便走了。 虽然这话没头没尾,听了叫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连日来送上的贵礼,让简秀也不难猜出此事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即激动的喜上眉稍。 「娘,我猜下午见的那夫人,多半送礼的那户人家,你说她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简秀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希冀,仿佛能看见自己过上千金小姐的生活了,兴奋的神情让她忽视了周氏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竟然这样欣喜又期盼着「亲生母亲」,让周氏心里说出不出的酸涩,还有那钝钝的痛楚。 「不行,我得好好打扮打扮,给她最好的印象。」简秀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自顾自的说。 周氏回神,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秀儿,万一这是陷井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咋办?」 这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泼向简秀,简秀愠怒的目光看了周氏一眼,不满的道:「娘,你别老往坏处想好不好,想想那户人家连县太爷都得敬畏三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不利,肯定是对方来寻找亲身女儿的。」 简秀肯定的道。 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是陷井,除非那人不要命了敢算计她? 说罢,也不理会周氏的忧心,转身便带着贴身丫环回了屋子。 自从家里被人送礼来,日子好过了不少,当是那些个珠宝首饰,随便拿出去当一样,便是白花花的银子,为了章显自己的身份,简秀特意给自己配了一名机灵的丫环,专门伺候自己的。 她是快要当千金小姐的人了,怎么能连个贴身丫环都没有。 不过想归想,这件事还没有得到证实,简秀自知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只能装作不知情。 到了差不多约定的时间,简秀前脚刚出门,后脚孙氏便上门来了。 周氏正因为简秀的话,而心情有些郁闷,看她那么急迫的想要去见那位夫人,似乎比她这个亲娘还要在乎,让周氏心里颇不是滋味,所以听到孙氏前来时,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孙氏这次来,还是有求于人的,当家的还没有被放出来,她这心里急啊,又四处借不到银子,连娘家那边也来怪她把两个弟弟也搭进去了。 她也是听简富珍提起的,说是大哥家里这段时间似乎天天有人来送礼,至于送的什么礼旁人也不得知,但此举也足以说明大哥一家富贵了,不然谁会天天给你送礼。 于是,孙氏一听这话,便盘算着再来简富才家借银子。 虽然简富才已经跟牢里打过招唿,当初挨的板子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即便在牢里发了烧,但也在简富才的相助下吃了药,并没有在牢里重病,但简富仁可是他们家里的顶樑柱,孙氏自然希望简富仁早点从牢里出来,但这赎人的银子一直是孙氏最着急的地方。 「大嫂。」孙氏是来求人的,所以姿态放的很低,对着周氏笑道。 周氏淡淡的看了孙氏一眼,应了一声,问:「四弟妹怎么突然来了?」 「是这样的,我家富仁一直在牢里受苦,我这心里实在不好过,这家里没个男人当家,我一个女人实在难以撑得下去,简又又记恨孩子他爹做过的事情,总是不给我们一家好日子过,这村里有不少人受着她的恩惠,渐渐的就开始排斥我们一家子了,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来向大哥大嫂求助的。」 孙氏一边说,一边拭着眼角,好不可怜。 周氏抬眼看了孙氏一眼,道:「四弟妹,不是我不借,实在是我们家的情况并不比三弟他们家好多少,他们家还有简又又给的五十两银子呢,我们家就只靠我家老爷一个人在衙门那么点俸禄,也只是免强度日,毕竟住在县城,花的银子也多,我们家也只是表面上好看而已,三弟家可马上要出个举人老爷了,那以后不说日进金斗,也是不愁吃穿的。」 孙氏眼眸微垂,暗暗咬了咬牙,这话分明就是推委之词,不说崔氏不知为何如今见了她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她还弄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是从她偶尔的怒言当中听出跟银子有关,但终究是听不明白,孙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跟崔氏狠狠的吵过,如今两家的关系不说恶劣,但也绝对不好。 简单是有中举的可能,以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但那也只建立在中举之后,但在这之前,简单赶考哪哪都要花银子,若论财力,三哥家是比不上大哥家的。 更别说如今有人天天给大哥家送礼,那还不是银子哗哗的往口袋里流。 周氏这是不愿意借呢。 孙氏心里憋屈的很,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舔着脸道:「大嫂,我听二姐说你们家这一阵子天天有人给你们送礼,我想着如今你们手头应该会宽裕些,这银子我也不会白要你的,等孩子他爹一回来,赚了钱立即就还给你们,你就当可怜可怜弟媳,帮我这个忙,成不?」 「富珍跟你说的?」周氏忽地直起了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孙氏,问。 孙氏被周氏这表情给唬了一跳,愣愣的点头:「没……没错。」 别说简富珍说起来的时候一脸羡慕,就是他们听了,也是嫉妒不已的,不过他们都觉得是简富才的面子,毕竟人家在衙门当师爷,总有那几个求他办事说话的人,送礼也不希奇,不过这天天送,多少让人眼红不已,这事便也被一些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话题说。 周氏的心里,却是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心虚的。 如果简富兰跟孙氏说了这件事,那么简富贵一家怕是早晚也要知道了。 慌乱过后,周氏便皱起了眉,或许简秀不会被这么快拆穿,但偏偏简秀身上所戴的玉佩是从简单那里拿来的,崔氏或许愚蠢一些不会想到太多,可简单就不能保证,如果他第一时间去找那玉佩,生出某些事端来,对简秀,对他们都是不利的。 更别说简秀如今还没有得到对方的承认,他们更冒不得一丁点的险。 「大嫂?」孙氏见周氏陷入沉思,轻唤道。 周氏这会整个的心思都在女儿以后的荣华富贵之上,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来对付孙氏,只是有些不耐的摆摆手,道:「四弟妹,并非我不愿意借银子,只是那些礼其实都是送给秀儿的,你也知道,前不久的赏花会,县太爷夫人亲自相邀我家秀儿前去,于是也结实了一些公子少爷,我家秀儿如今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他们心繫我家秀儿,于是送些小礼物过来讨好,也是存了想娶秀儿的意思,别说我家老爷没有帮忙,如果不是我家老爷,四弟如今在牢里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说到最后,周氏明显的沉下脸来,颇有豪门夫人的姿态,高人一等。 孙氏一噎,吶吶的看着周氏,想说什么,却被周氏下了逐客令:「四弟得罪的是谁,想必我也不明说了,这口气县太爷要不消了,四弟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家老爷能帮到这个地步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只是关他一段日子的事情,想必过不了多久人就会被放出来了。」 从头到尾,周氏也不提一句借钱的事情。 他简富仁若只是闹的简又又的作坊,那他家老爷或许还能出把力,可简富仁打的不是旁人,是县太爷家的儿子,只是挨了几板子已经算仁慈的了,更别说这其中影响的,还有颜记酒坊,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人。 再说,周氏原本也就不想借,谁家银子也不是颳大风得来的,他们家过的本就不富裕,在县城里又想装人上人,这花的银子也就更多了,借给孙氏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到时候会不会打水漂还不知道呢。 ------题外话------ 昨天宝宝又发烧了,那小鼻涕哗哗的流,跟水龙头似的,唉,有娃的日子当真是不定心啊!
第185章 简秀的作戏 孙氏最后无功而返,回头看着挂着「简宅」二字的牌匾,气愤的咬了咬唇,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周氏不肯借她银子让她心里恼火,但她的话也让孙氏心惊,当家的当时可是打了县太爷的儿子,若是不上县太爷出了这口气,怕是以后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更何况还得罪了颜明玉,想想就算有了银子,人赎不赎的出来还是个问题呢。 孙氏灰熘熘的离开,而周氏却开始心神不宁了,目光时不时的望向门口,盼着简秀或者简富才回来,也好商量商量。 简秀在丫环的陪同下,来到了福临客栈,她穿着一件刺绣妆花裙,显得肤白如雪,面上红红润润,显然是精心妆扮过的,秀髮高高的挽起,一支淡紫色的玉簪子斜斜的插在上面,两颗莹润白玉珍珠垂下,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着,即便不是如花似玉,却在这样的打扮下也隐隐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很是温柔可人。 俞柳君来的低调,但她住的房间门口,还是有两名看上去像是煞神的男人守在两旁,见了简秀,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恭敬的替她开了门,请她进去,然后又木然的把门关上。 天字一号房,自然是客栈里最好的一间,简秀一进门便被屋里的装饰跟布置看花了眼,不过眼下却不是让她细看的时候,目光一转,便落到了正对面,那端坐在软塌之上,明明神情激动,却很好的抑制住了的妇人。 她身穿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下面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未语先笑,身形虽然略见消瘦,但却是气质高雅,满是慈爱。 而妇人的身旁,站着一名婢女模样的妇人,另一旁坐着一名英俊少年。 少年坐没坐下,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在塌里,狭长的丹凤眼像一只雄鹰似的紧紧的盯着自己,明明嘴角带笑,却含着犀利,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 简秀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在这样的注视下,竟感觉到了淡淡的压力跟不安。 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暗道又不是她自己跑去认他们,而是他们找上了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小女子简秀,见过这位夫人。」简秀的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的对着俞柳君行了个礼。 俞柳君细细的盯着简秀看,从她细长的眉,到小巧的鼻,再到红润的双唇,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印在脑子里,眼眶早已控制不住的红了,见简秀对自己行礼,忽地起身,快步走到了简秀的身前,把她扶了起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的儿,快让娘抱抱。」俞柳君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十五年的期盼,总算见到了亲生的女儿,心里的激动跟喜悦,早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简秀因为俞柳君这句话,当场震在那里,眼中的震憾写满了不可置信跟疑惑,有作戏的成份,也有早前自己猜测得到证实的惊愕。 不过落在旁人眼里,就只剩一个意思,那就是俞柳君说的太突然,把人家姑娘给吓到了。 「夫……夫人,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简秀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把俞柳君给挣扎开,而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问道,更是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江晴茵,脸上的意思显然在说「你们弄错了吧」。 江晴茵无耐一笑,上前将俞柳君给劝着拉了开来,她就知道,夫人肯定会激动的一时把持不住吓到对方。 昨个已经吓到一位姑娘了,今个难不成真想把小姐给吓跑了。 季云尘自始至终都窝在软塌里,凤眸轻眯,像是个局外人般看着眼前的一切,混不吝的模样叫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简秀,此刻也顾不上去注意季云尘。 她内心的激动跟震撼,做了几个深唿吸才能压制回去,暗道自己万不能露了马脚。 俞柳君即便不抱着简秀,也要拉着简秀的手,不愿意松开,见她对自己的称唿,眼里露出急切:「不要叫我夫人,我是你的娘,是你的亲娘啊。」 简秀闻言大骇,步子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满不置信:「夫人,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亲娘姓周,我是简家的女儿。」 「不,不,不,你是季家的女儿,是我的女儿,是娘不好,让你遗落在外十五年,娘一直在找你,不停的在找你啊。」俞柳君的话说的又急又快,那一脸紧张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简秀看,好让她相信自己话。 简秀瞠目结舌,看着俞柳君,似是听到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呆呆的表情呢喃道:「季家?」 季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她并不知道,做这副模样出来,只是为了作戏而已,毕竟任谁听到自己的亲娘另有其人,都不可能满心欢喜的接受,不说让人觉得她别有目的,也会叫人以为她不知感恩。 季云尘眸光一凛,忽地从软塌上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走到俞柳君的身旁:「娘,你也真是的,就算急着认回姐姐,也要慢慢来才是,你这么突然一下,换谁受得了?你说让姐姐是相信你好还是不信你好,信你吧,岂不表示她对自己的养父母颇有意见所以想迫不急待的离开那个家?」 他这话是带着撒娇的口吻说的,却让简秀心里倏地一跳,再看向季云尘时,再无惊艷,只剩忌惮。 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怕是一个不好容易让他抓处错处。 简秀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很是不能接受的一般:「这位夫人,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像是落慌而逃一般,转身离开了。 身后,还传来俞柳君的叫唤:「安儿,你回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阵低低的啜泣声,俞柳君满意欢喜着跟女儿相认的场面,这女儿没有认她反而是排斥的迅速离开,让她心里难受不已,更是内疚自责。 为什么要让她的女儿跟她分开十五年。 「娘,既然人找到了,就不怕她跑了,十五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天的时间吗?咱们就在宏沛县住着,直到姐姐认回你为止,更何况,对方抚养了姐姐十五年,也不会一下子捨得让姐姐跟咱们离开的,毕竟没有生育之恩,还有养育之恩的感在呢。」 季云尘扶着俞柳君坐下,宽慰着。 心里却在想,好不容易出趟京城,怎么也得玩上一阵再回去啊,不然多吃亏? 更何况,爷爷只说十有*她是姐姐,这不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确定呢么,万一爷爷老煳涂看走眼了呢? 远在云岭村的季老,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发痒的鼻子,暗骂哪个兔崽子在背后说他事非? 出了福临客栈,简秀停下步子,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底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她是第一回见到真正要找「玉佩主人」的人,即便穿着并不华丽,但她多年生活在县城,看得出那是极好的料子,更别说那位夫人跟少爷身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是装也装不来的。 这个所谓的季家,必定是富贵人家! 简秀在心里肯定着,更加坚决了要回到这个家族的决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今天见面,那位夫人端着姿态问她些问题,简秀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走进那个家族,但俞柳君今天的举止,实在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哪怕她晾在那里不认,也只会让对方更加迫不急待的想要认她,足以保证以后她的地位。 这么想着,简秀心情颇为美好,连走路都感觉像是在飘一样。 只是一回到家,面对的便是自个娘亲紧张的表情,看得她眉头一皱,问:「娘,怎么了?」 周氏正六神无主,见了简秀回来,忙把她拉到屋里,把孙氏今天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简秀听完,也不说话,手指抵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周氏殷切的目光看着简秀,盼她拿个主意,也不敢出声打断她的思考。 直到良久,简秀才抬起头来,眉宇间有一丝凝重,更多的是傲然:「娘,一会等爹回来,跟他商量商量,把简三叔跟简三婶叫到咱们家来把这件事说一说,我今天去见那位夫人了,那夫人一见我的面便说我是她的女儿,而我可以肯定,那家族非富即贵,而我被他们认回去也是肯定的,若简三叔跟简三婶聪明一点,该知道怎么做。」 对此,简秀并无担心,她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堵住崔氏那颗贪婪的心,这样的好事便宜了她,崔氏心里定然不服,但不服又如何?她简秀想要的,谁也抢不走。 一抹阴鸷的光芒自简秀的眼底一闪而过。 周氏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女儿以后只会享受荣华富贵,而忧的是,怕再过不久,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就要叫别人娘了,这心里颇不是滋味。 ------题外话------ 唔……这是认呢,还是不认呢?
第186章 说服崔氏 云岭村,一大早就是天色如洗,烈日如火,绚烂的阳光,泼洒在宁静朴实的小村庄上,似远离了尘世的嚣闹,静谥美好。 村民们大多起的早,炊烟裊裊升起,远远望去,叫人望之心生安逸之感。 简又又推开房门,对着太阳升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做着简单的舒展运动,却在扭腰的瞬间,忽地瞪直了眼。 墙角,一只浑身布满花纹的某只圆滚滚的小傢伙倦缩成一团。 奇怪,家里何时又多了只狗? 不过白色的毛绒,上面像是被泼染上去的条纹,看上去甚是可爱,风轻轻一吹,那柔软的绒毛轻轻晃动,活似要拂过人的心底去。 简又又慢慢的走了过去,将小傢伙托起来,只有两个巴掌大,看上去比小黑还要小,似乎才刚刚出生。 许是感觉有人抱起它,小傢伙闭着的眼皮淡淡的掀了掀,然后又垂了下来。 简又又竟然在它的那突然张开又快速闭合的眼中,看到了不屑跟傲慢。 而它的眼珠子,竟然是像宝石一般耀眼夺目的蓝色,让简又又惊奇的连连惊唿,这瞧着不像只狗啊。 倒有点像猫—— 容璟之正巧洗完脸走过,入眼的,便是简又又那张欣喜的侧脸,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光彩照人。 他黑眸蓦地一亮,这是?喜欢? 这一发现,让容璟之一大早的心情颇为愉悦,不枉他在云岭山上转了几天,给她寻了这以个傢伙来。 「别看它现在小,不起眼,可比你那只土狗厉害多了。」 愉悦好听的嗓音自简又又的耳畔响起,简又又抬头,见到的就是容璟之那张得瑟的脸,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快来夸奖我吧」这几个大字了。 简又又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这小傢伙是容璟之寻来的。 瞥瞥嘴,压下心底不断蹿起的名为喜悦的小泡泡,淡淡的道:「不就是只猫吗,有什么好了不得的。」 但即便是猫,她却喜欢它,甚过小黑。 不是因为它有多漂亮,多可爱,而是似乎因为这是某人寻来的。 「有没有见识,这是豹,老子在山上转悠了好几天才发现有豹的巢穴,你居然说它是猫,有这么威风凛凛的猫吗?猫能给你看家吗?」 容璟之没好气的嚷道,活像个孩子得不到大人的夸奖,一张俊脸黑如锅底。 简又又吶吶的张了张嘴,错愕的看着容璟之,被他的话着实给震到了。 「豹?」简又又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 忽然觉得,手里让她觉得可爱的小傢伙怎么这么烫手,豹可是勐兽,这季容大是要给她找个看家的动物还是找个傢伙来祸害她的。 「恩。」容璟之点点头,随即道:「本来想找头老虎的,不过幼崽不好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豹,虽然跟老虎没法相比,但跟你那只小土狗相比,捻死它就跟捻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要看家,也得找个厉害点的,那小白脸随便弄只小土狗来就想示好,能顶个屁用? 简又又的额头,瞬间滑下几条黑线。 抓了只豹子就够让她惊悚的了,他要真弄只老虎来,她岂非天天晚上要睡不着,不是谁都能接受跟勐兽同吃同住的。 不过惊愕的同时,简又又也不由得兴奋,在现代,豹可算是国家级保护动物了,不是谁都能拥有一只豹来看家的,说来自己这会也土豪了一把。 不过拉风是拉风,安全系数不知道高不高? 似是看穿了简又又的心思,容璟之满不在乎的道:「动物大多有灵性,这只豹子还只是小幼崽,经人的手餵养,久而久之总会少了那么一点狠辣,你对它好,它还能反咬你一口不成?」 所以说,很多时候,人连畜牲都不如,竟做那些忘恩负义的事情。 听罢,简又又的眼睛蓦的一亮:「那要不,我试着养养?」 「当然要养。」容璟之两眼一瞪,说道:「而且大了得放作坊里,这只小土狗太没出息了,别拿去作坊丢人现眼,赶紧扔了。」 看着就碍眼。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昵了一眼缩在角落里,隐隐看上去像是发抖的小黑,暗道不是小黑没出息,是你抓的这小傢伙来头太大,不管什么地方,都是肉弱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那狗遇上豹,能不害怕吗? 就算这只豹比小黑拉风,那也不能把小黑扔了呀,反正是看家,正好放在陆家,看看家。 小傢伙被留了下来,简又又取名为「花花」,这样的名字不仅让容璟之一头的黑线,就连正主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想它堂堂一头勐兽,竟被取个这么「娘」又「雷人」的名字,多不符合身份啊。 花花的内心是什么感想,简又又此刻也体会不了。 …… 简富才一家很快就找上了简富贵跟崔氏,当听到简富才请他们夫妻二人去县城作客时,两人愣了许久。 「孩子他爹,大哥怎么突然想请咱们去他们家做客了?」崔氏问道。 简富贵老实木讷的脸上也闪过一抹不解,面对媳妇的询问,只是无解的摇了摇头,惹来崔氏不满的一瞪。 「就知道摇头,你还知道啥?」 简洁这时说道:「娘,大伯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就是把爹的脑袋给撬了,爹也不知道啊,去了不就知道大伯为什么请你们去了吗?」 大伯是他们简家当中混的最好的一个,不算大哥秀才的功名,说他是最能干的一个也不为过,但他也因此眼高于顶,别说主动请人去他们家作客,就是平时去见他们一面,就跟要见什么大官似的,大伯自从搬去了县城,他们可没去过几次,这次主动请爹娘去,说里面没有问题,简洁可一点也不相信。 想了想,她忽然道:「娘,你们啥时候去,我也一起去,好久没有见到秀儿姐了,怪想她的。」 简洁抬头,亮晶晶的眼底闪烁着乖巧的神色。 崔氏一愣,简富才好像说是让她跟孩子他爹去,洁儿要去的话…… 不过转念一想,周氏也没说不准别人去,于是崔氏一点头,应道:「成,那明天咱们三个一块去。」 于是,次日,简洁跟着简富贵与崔氏,一同去了简富才家。 简富才跟周氏看到简洁的时候只是稍稍愣了一愣,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简单或张巧蓉跟来,谁来都无所谓。 「三弟,三弟妹,洁儿,快屋里请。」周氏热情的招唿着三人,这样友好的态度,让崔氏突然间很不习惯。 哪一回见这周氏,就算没有狗眼看人低,但也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何时这么亲近了? 带着狐疑,崔氏被周氏拉着手,进了屋子。 来到堂屋,请三人坐下,周氏又命下人端上茶来。 简富贵显的有些拘谨,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便问:「大哥,你叫我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简富才呵呵一笑,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退了出去。 将堂屋的门也顺手给关上了。 于是,此刻的屋里,只有简富才一家四口,加上简富贵一家三口。 简富贵看着那关上的门,心里头咯噔一下,这是啥事要说啊,竟然连门都关上了。 崔氏跟简洁也同样错愕,不解的目光在简富才一家四口身上来回飘荡。 时间有一瞬间的沉默,最后,是简秀打断了这份沉默,开口了。 「三叔,三婶,今天请你们来,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一下,这事关简又又,但却又事关咱们两家以后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这四个字让崔氏跟简洁的眼底突的一亮,心里升起浓浓的兴奋。 「这……这话是怎么说的?」崔氏激动的手紧紧抓着凳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而简富贵则有些怔愣。 简洁激动过后,想的则是简秀的前半句话,事关简又又…… 简秀抬眸,看了眼崔氏跟简洁,嘴角抿成一道好看的弧度,不怕崔氏贪婪,就怕她不贪。 在三叔家里,三叔虽然是个男人,但却被三婶管的死死的,至于简洁,或许有几分小聪明,但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过惯了穷日子,谁不希望过有钱人的日子,穿好的,吃好的,走出去便是一堆羡慕的眼神。 「三婶,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有个机会,能让我们两家从今往后过上有钱人的日子,但提前是,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只能是我,而且这样的机会,二姑,四叔家都没有,因为我需要三婶你们的配合。」简秀慢悠悠的说道。 崔氏早就被简秀的话给诱惑的心潮澎湃,忙不跌的点头:「好好好,配合,配合,我一定好好配合。」 只要能让她过好日子,什么都好说。 简洁却忽地皱了皱眉,看向简秀,忽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戒备:「秀儿姐,不知你要我们配合你做什么?」 简秀若有所思的看了简洁一眼,笑了笑,道:「洁儿不必防备,既然是需要你们的配合,这便是合作,与你我双方都有益的合作。」 简洁一愣,珠翠环绕下的简秀,越发的美丽动人,那明晃晃的首饰,没有姑娘是不爱的,简洁的眼里闪过嫉妒之色,紧抿了唇,不说话了。 简秀淡淡一笑,继续道:「刚刚我便说此事事关简又又,她真正的家人找过来了,而且是个大家族的人,可见简又又真实身份是个尊贵的千金小姐,但如今对方找上的,却是我,把我当做了他们家的女儿。」 「什么?」崔氏惊唿一声,震惊的看着简秀,脸上表情瞬息万变:「简又又真正的家人找上了你?」 所以说,简秀顶替了原本属于简又又的身份,而简富才一家这才跟着简秀沾了福气,得了那家人的恩惠? 可是,若他们要找的人是简又又,是自己家收养了简又又十五年,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难道就白费了?论理,这些福气都是属于他们家的,哪里需要简秀给他们机会? 这么一想,崔氏的眉头忽地拧在了一起,心里升起浓浓的不满,凭什么好处叫简富才一家占了,而他们只跟着喝喝汤? 若是证实了简又又才是那家人的女儿,那享福的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关简富才一家什么事? 崔氏的心思,没能逃过简秀的眼睛,她在心里冷笑,早就知道三婶是这心思了,只是她这梦做的好,却未必能让她如愿。 简富才看着突然沉默了的简富贵一家,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三弟妹心里想什么,不说证明身份的东西在我家秀儿身上,你们就算想证明简又又是他们的女儿也没用,就说当初你们把简又又赶出家门,这十五年来对她所做的事情,以那家人对这女儿的看重,我想到时候等待你们的,未必是好处,而人家的雷霆之怒了吧。」 这话,无疑是一种恐吓,但却像一盆冷水,把崔氏从头泼到底,让她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这……这……」她吶吶的看着简富才,想反驳什么,一时间脑子有点发瞢,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简富贵的脸上,更是觉得的火辣辣的烫。 即便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承认,若是对方真的要认回简又又,对这个女儿想必是重视的,他们是养了简又又十五年,可是这十五年来这个家是怎么对她的,简富贵就算想替自个的媳妇说句好,也没脸说,更何况,年初那会,自家媳妇跟儿媳妇还把又又给卖去了青楼,这样的丑事若被那户人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愤怒呢。 心底长长的一嘆,怪只怪他们自己错失了这样的机会。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崔氏听到简富贵这话,顿时扭头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简富才一家时又笑道,不死心的还想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大哥,大嫂,就算我们没有把简又又宠到天上去,但当年抱她回来可也是救了她一条命,这救命之恩,对方还能无视?再说,穷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从小干活干到大的,我们可没少了她吃少了她穿,秀儿这悄悄拿了原本简又又的身份的证明,就想飞上枝头,对简又又可不公平。」 这意思,就算简又又十五年过的不好,那好歹也是他们家养大的,对方就看这救命之恩的份上,就应该对他们千恩万谢,他简富才一家什么事没干,女儿还不知是偷还是花的什么手段拿到了信物,就享受富贵了,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崔氏心里一万个不甘心。 简秀的目光变得发冷,饶是她这玉佩的确是偷来的,这被人拐着弯说出来,心里也不痛快,更何况此时的她早已将自己当做大户人家的小姐看待,更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当即,声线也变得冰冷了起来,沉着脸道:「三婶这个时候倒是替简又又说话了,可人家未必公领你这个情,就说眼下,简又又对三婶可还有一点恩情在?若是有,她开着作坊,赚着银子,三婶可享到什么福了,我可听说简又又多次不顾三婶的面子把你赶出来,言语更是没有任何尊敬可言,三婶以为,简又又日后回到自己的家,会念着你的好?」 「我……」 「三婶别是想说,这一次你若能帮她证明她的身份,她回了那户人家以后过的就是小姐的日子,这样的福份,简又又岂能不感谢你?可三婶为何不想想,万一简又又靠着你回到自己的家里,会不会一怒之下对你们报復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我爹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以那户人家对女儿的看重,若是简又又想报復你,你们得来的,怕是只有他们的雷霆之怒了。」 「……」崔氏张了张嘴,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愣愣的看着简秀冷冽的神情。 「我索性也挑明了说,就算三叔跟三婶想帮简又又回那个家,可属于她身份证明的东西在我身上,你说我偷也好,抢也好,但东西就是在我身上,到时候咱们也不过是各执一辞罢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谁都捞不着好处,我今也把丑话放在前面,你们帮我,我若能回那个家,我爹娘有的,你们同样都有,但若你们帮着简又又,简又又会不会给你们许诺任何好处,我想三叔三婶其实比我们更明白,若是你们压错了宝,到时候简单哥也会跟着你们受累。」 简秀说到最后,已见愠怒,她再把崔氏最在乎的简单搬出来,崔氏当即神情就僵了。 十五岁的年纪,此刻坐在那里,晃忽间让人竟觉得像是真的千金小姐,高高在上,她代表着长辈说话,明明此举不妥,却没人敢觉得有什么异样。 简富贵跟崔氏面面相觑,简洁捏悄悄打量着简秀,心里的嫉妒像潮水一样恨不得要把她给淹了,虽然她很想代替简秀,去当那户人家的女儿,但简又又的年纪摆在那里,简秀也正好跟简又又同岁。 「秀儿,别生气,三婶可没有诋毁你的意思,你说的对,谁回那个家不是回,简又又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哪里比得上秀儿你重情重义,你说咋办,三叔三婶都配合你。」崔氏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说着软话。 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若让简又又回了那个家,自己未必有任何好处,既然如此,何不让简秀回,到时候自己手里也算有个把柄,量简秀也不敢出尔反尔。 ------题外话------ 宝宝发烧反覆,一直不退,下午又要去医院,前两天为了照顾她,愣是把自己给病到了,昨天实在没能码得动字,谅解一下我这个又再次怀孕七个月的孕妇吧,大着肚子照顾大的,真心挺累。 当妈的都不容易,恨不得替娃病了,心里总不平静,牵肠挂肚的。
第187章 好大的胃口 简秀听了崔氏的话,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简富才呵呵笑道:「这就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秀儿可是你们的亲侄女,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荣华富贵。」 简洁垂头,掩去嘴角一抹轻蔑的笑容。 虚伪,都说了需要他们一家的配合,如果没有他们家的配合,简秀或许会回那个所谓的大家族去,但这其中必须没有任何人的搅局。 不过摆在眼前的利益,不懂得抓住的人那是傻子。 简洁讽刺归讽刺,但只要想到以后从简秀那里得来的好处,心里便平衡了不少。 「大哥说的是,以后秀儿有肉吃,能分点汤给我们就足矣。」崔氏谄媚的笑道,讨好的意味十足。 既然崔氏肯配合,而简富贵的家里又以崔氏为主,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而他们唯一要做的,便是瞒着简单简秀拿到了原本属于简又又的信物,退一万步讲,若是简单发现了,也要把想尽办法让他接受这件事情。 至于怎么做,那就是简富贵跟崔氏的事情了,想来两人不可能连自己的儿子也搞不定,更不会想要把这唾手可得的富贵给放走。 「大哥,大嫂,这件事情容易办,别说单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最听我的话,就算他到时候跟我们对着干,我也能说服他,不过我这里有一事,希望大哥能帮忙出个面,若能办成了,对我们两家也都有好处。」崔氏忽然说道。 简富才眉头轻轻一皱,对崔氏的得寸进尺很是不悦,却耐着性子问:「弟妹有话不妨直说。」 崔氏闻言大喜,忙道:「是这样的,当初简又又非得离开我们家,让村长来做了个见证,这也就罢了,却偏偏还签了协议,从此跟我们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你说若没有当年我们把她抱回来,哪有她今天的成就,别说成就了,连活命都成了问题,可她呢,如今却宁可对外人好也不顾我们的死活,凭啥属于我们家的东西白白便宜了那陆家,所以我想请大哥出面找村长说说,让他把那张协议拿出来毁了,到时候她便再没了倚仗,也就还是我简家的人,若大哥能促成此事,我跟孩子他爹都感激不尽。」 简富才微微一怔,意味分明的看了崔氏一眼,这婆娘当真好大的胃口,这边刚得到秀儿许诺的荣华富贵,下一刻便要提出让他帮忙,想要把简又又所赚的财产都占为己有,看样子她这想法有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对他来说,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简又又如何办了作坊,不仅跟颜记酒坊有合作,听说还跟府城的酒坊合作着,想来赚的也不少,若简又又还是简家人,他到时候也能分上一份。 谁会嫌银子多? 简富才当即笑着点头:「行,赶明我回趟云岭村。」 得到了简富才的同意,崔氏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简富才虽只是个师爷,但却是在县太爷身边走动,王善光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 更何况这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候自己再给点好处,不怕这事不成。 本来还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办成,没想到今天来县城一趟,居然有这样的机会,崔氏自然不能放过。 既然简又又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利益,那她就自己争取。 没了那份协议,她就还是简家的养女,她所赚的一切,都是他们家的。 崔氏的嘴角,划过得意的笑容。 简又又并不知崔氏心里打着她的主意,葡萄酒还没有酿出来,便在过程中失败了一次,于是只好从头开始,而近几日,她也跟陆彩云商量着陆家建房子的事情。 简又又最初的想法,她既然住在陆家,便是把陆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给自己家重新建屋子,她花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此事如今遭到了陆母一家人的强烈反对,没有简又又,就没有陆家的今天,所以这建屋子的钱,绝不要简又又拿出来,否则这屋,便不盖了。 三人态度坚决,简又又最终妥协,陆逍云要娶媳妇,就算日后季老祖孙两离开,这屋子也是不够住的,更别说那两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别说娶媳妇了,陆逍云已经没屋子住了,所以盖屋子,迫在眉睫。 「又又,你说我哥好不容易觉悟了,怎么百合就不同意了呢?啧,他两的感情之路怎么就走的这样难?」陆彩云双手托腮,坐在简又又的对面,一脸的苦恼。 桌子上,放着纸墨笔砚,简又又握着毛笔,陷入沉思,偶尔低头勾勒几笔,画的,正是陆家新盖的建筑图。 说建筑图,都有点对不起这个词,其实就是简又又把现代的风格融入了古代的建筑当中简单的画了个草图,她虽然会画漫画,但却不是建筑专业出身,等到建屋的时候,再与工人详细解说,听了陆彩云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抿唇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百合是对当天的事情存着阴影,陆大哥这个时候说要娶她,难保让她不会以为陆大哥是因为感激她救了你而要娶她,并非是真的喜欢她。」 「唉,我大哥这么死板的人,若非真的想明白自己的心意,怎么会同意娶百合?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陆彩云换了只手拖腮,重重的嘆了一声。 「唔……看来陆大哥还得继续努力。」 前天陆逍云回了趟家,陆彩云问起他跟百合的事情,陆逍云便说他想娶百合过门,本来听到这事的陆彩云跟陆母最为兴奋,却又听陆逍云说百合不愿意嫁给他。 陆母忧心的同时只觉得遗憾,而陆彩云却急坏了,这两天就为了陆逍云跟百合两人的事情发愁。 「不行……」陆彩云忽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的坚决:「我得进县城找百合,又又,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一把拉起简又又就往门外走去。 「你好歹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啊。」简又又的手里还拿着笔,被陆彩云拽出屋子的时候一脸的无语。 陆彩云却跟火烧屁股似的:「来不急了,我大嫂比较重要。」 简又又顿时在风中凌乱,哑然失笑,却还是顺着陆彩云去了县城。 虽说陆逍云最终能不能娶回百合,是要靠他自己的,但不得不承认,这其中若没有陆彩云锲而不捨的撮合,陆逍云怕是还不能这么快对百合动心。 容璟之去了云岭山上,所以张虎便赶着车把两人带去了县城,陆彩云也不耽搁,直奔方家后院。 开门的小厮都已经认识她了,陆彩云说了声要见百合,那人便果断的跑去请人了。 早前没少收陆彩云的好处,所以如今一点小事,他也不介意帮着跑跑腿。 没多久,那小厮便回来了,对着陆彩云歉意的道:「姑娘,百合说了,让姑娘不必再来找她了。」 这是……拒绝?! 陆彩云不相信:「你没跟她说是我找她?」 「说了,我也劝了,说姑娘看上去像是有急事,让她过来见一见,只是百合很坚决,姑娘还是请回吧。」 说着,便要关门。 陆彩云愣了一愣,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突然伸手拦住了,小厮一个不注意,直接把她的手给夹了一下,疼的陆彩云一声惨叫。 「你没事吧,姑娘?」小厮紧张的问。 陆彩云摇了摇头,乌黑的眼珠子忽然一转,面上神情越加的急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我的手是小事,麻烦小哥再跑一趟,就说我大哥因她拒绝一事伤心不已,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不慎被一辆马车撞到,如今在赵氏家具铺生死未卜,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还请她去见一面。」 噗…… 简又又差点喷口水,她扭头,满头黑线的看着陆彩云,嘴角不断的抽搐,这真是为了嫂子不要大哥了,有你这么诅咒自己亲大哥的么? 抚额,简又又默默扭头,真心不想叫人觉得她们两认识。 张虎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见小厮又重新离开,问:「彩云,你这样做,好吗?」 陆彩云眼底神彩飞扬,隐绝可见眼底的笑意:「有什么不好的,为了大嫂,牺牲一下大哥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也没有少块肉,咱们走。」 说罢,也不等那小厮出来告诉她结果,便扬着头走了。 「去哪?」张虎摸着脑袋,一脸的茫然。 简又又看他一眼,笑了笑:「还能是哪,自然是赵氏家具铺了。」 三人并没有进赵氏家具铺,而是找了个附近的位置,在一旁偷偷注视着。 只见没多久,百合匆匆忙忙的身影出现在店铺门口,陆彩云顿时喜上眉稍:「来了。」她就说嘛,大哥生死未卜,百合怎能无动于衷? 陆彩云对着简又又跟张虎招了招手,然后猫着身子,像做贼似的往家具铺走去。 简又又简直不愿意认识她,一边摇头一边光明正大的去铺子里「看戏」。 赵老闆一见百合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正欲打招唿,却见她看也不看自己便往里沖,对于百合,赵老闆虽然不熟悉,但也见陆彩云带过来几回,不过对于她今天的举止有些陌名其妙,正耐闷着,便见简又又走了进来,笑道:「暧,简姑娘来了啊,找逍云的?」 「赵老闆,好,陆大哥在吧?」 「在,在。」赵老闆点头笑道,一扭头,看见简又又身后鬼鬼祟祟猫进来的陆彩云,不由得一怔:「这……这……陆姑娘这是怎么了?」 简又又回头看了陆彩云一眼,对赵老闆说:「让赵老闆见笑了,我们先进去找陆大哥。」对于陆彩云的举止,简又又已经无力吐槽了。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行为太过怪异,陆彩云忽的直起身来,对着赵老闆歉意一笑。 于是,在赵老闆赵加茫然的神情下,三人往后堂走去。 百合一路直往后堂冲过去,凑近了看去,还能发现她通红的眼眶,显然哭过了,因为心系陆逍云的安危,心不在焉的她与突然从后堂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也故不得额头上的疼,正想绕过此人就走,手却被人忽地给抓住了,头顶响起的一道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僵若雕石,忘了反应。 「百合?!」 陆逍云的声音是惊喜的,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百合会主动来找自己。 百合愣愣的回过头来,就见陆逍云面含欣喜的看着自己:「陆……陆大哥?你……你没事?」 不是说被马车撞到了,生死未卜吗?怎么人好好的? 啊呸呸呸,她这是想什么呢,陆大哥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这是最好的。 只是这样一来,那传话之人就是骗她的了? 或者正确来说,是彩云撒了谎,把她骗来了这里。 思及此,百合的脸上闪过一抹悲色,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淡淡的道:「既然陆大哥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逍云还没弄明白百合为什么突然来找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变得这么冷漠,二话不说便要走,不过好不容易见到她,陆逍云自然不想这么快让百合离开。 「百合……」 而这时,陆彩云突然走来,伸手拦住了百合的去路,好不容易让她出来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费了她那么多的功夫。 「百合,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你不见我,我没办法才说我大哥生死未卜的。」 陆逍云的表情一顿,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百合会出现在这里,见到他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他被自家妹妹给「诅咒」了。 百合看着陆彩云,摇着头道:「彩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 只是现在的她根本就配不上陆大哥了。 「你不怪我就好,我知道你是在乎我大哥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赶过来,我虽然骗了你,但有些话却是真的,大哥因为你不见他,整日茶饭不思,虽然现在好好的,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受了这件事的影响而出什么意外呢,而且大哥也说了,若你不嫁他,他这辈子便不会娶旁人,这也意味着我们陆家就会断后,而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人为大嫂,别的女人也休想进我陆家大门。」陆彩云一边说着,一边对陆逍云使着眼色,让他赶紧把握机会。 陆逍云在心里默哀,他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孽,这辈子会有这么个不断诅咒他出意外的妹妹。 不过诅咒就诅咒吧,媳妇在前,什么也不重要了。 ------题外话------ 宝宝住院了,发烧导致了肺炎,这两天在医院陪他挂水,只能忙里偷闲了!
第188章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陆彩云的话,让百合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管陆逍云心中何想,但能得到他家人的这样高度的认可,对百合来说,无异于在做梦。 只是若是以前,她必定满心欢喜。 正愣神间,忽然身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转了过来,陆逍云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肩头,明明隔着衣衫,却让她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心头怦怦直跳。 「彩云的话,正是我想说的话,我陆逍云,只想娶你百合为妻。」他的声音并不是那种特别好听醇厚的,但在百合听来,仿佛世间所有男子的声音,都不及他半分,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眼中虽不是柔情脉脉,但那认真跟情切却狠狠的砸进了她的心里。 不是敷衍,不是报恩,不是感激。 是实实在在的想要娶她,只是娶她。 百合的唿吸一滞,心跳越加的快了,然而脸上的落寞跟苦涩也越来越浓。 收回心神,她自陆逍云的掌下退后一步,摇头,扬起一抹自嘲的笑:「陆大哥,时至今日,我不配再嫁给你。」 她虽没有失了清白,但那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她怎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逍云知道百合说的什么意思,这么久以来,他越来越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娶百合是因为她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感激,可百合却一直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走不出来,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何来的配不配? 见百合转身就要走,陆逍云情急之下抓住了百合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什么配不配,若说不配,也该是我才对,莫非你嫌弃我只是个穷小子,所以才百般拒绝我?」 「当然不是。」百合抬头,急着辩解。 其实论身份,百合虽是丫环出身,但却是方家夫人身边的二等丫环,他日若要嫁人,方夫人也绝对不会太亏待了她,毕竟走出去,代表的可是方夫人的脸面,别说乡下小子,就是村里出个秀才,够有面了吧?也有不少以娶高门之家的丫环为荣,那可是经过调教出来的,不说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比不过千金小姐,但比比乡下姑娘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所以陆逍云娶百合,说百合低嫁,也并不为过。 但如今的陆家,跟以前又不能相比,别说娶百合给的聘礼,怕是她卖身契的赎金都凑不起。 然而百合喜欢陆逍云,又岂会在乎他是穷是富。 「那就是因为我曾经喜欢过芳华,所以你嫌弃我不干净,不会对你一心一意?」陆逍云继续问。 百合听了这话,顿时急的连连摇头,一脸的迫切恨不得让陆逍云相信自己绝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 陆逍云忽地咧嘴一笑:「既然都不是,那就是你愿意嫁给我了。」 那模样,跟以往的憨厚有些不同,竟耍起懒来了。 简又又抿唇一笑,看来为了娶回媳妇,再正经的人也要被逼的什么事都做出来了。 百合怔怔的看着陆逍云,心里即心欣又忐忑,陆逍云能这样毫不避讳的说曾经喜欢过芳华,那是不是说明,如今的芳华在他心里,早已是个过去,放下了。 她怎会嫌弃陆大哥喜欢过芳华呢?她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不干净而已。 在两人的身后,不知不觉的围上了不少人,听着陆逍云尖似表白的话,有人开始起闹: 「百合姑娘,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阿云的为人我们可以保证,他这么想娶你,肯定是非常喜欢你的。」 「没错,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吭的,没想到这么能说会道,你就答应了吧。」 「要是你嫌弃他喜欢过别的女人不干净,我们不介意帮你洗洗他,直到你觉得干净了为止。」 「百合姑娘,谁都有过去,您大在人有大量,别跟阿云一般见识,他当真是个可以託付终身的好男人。」 「若是百合姑娘不同意,那肯定逍云做了什么大恶之事,这样一来,我这家具铺也不愿意再继续用他了。」 「……」 最后说话之人,是赵掌柜,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威严的看着陆逍云,目光微沉,似带了些不悦。 一干人等听了赵掌柜这话,顿时瞠目结舌,有人不可置信的小声问了问:「赵……赵掌柜……你……你开玩笑的吧?」 谁都知道,陆逍云是这里最好的工匠师父,赵掌柜要把他赶跑了,那不是好大一笔损失? 赵掌柜挑了挑眉,严厉的目光扫向那人,哼哼两声:「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一个男人,若是连个女人也欺负,算什么男人,我这店虽小,但也不是什么品性的人都能进来的。」 陆逍云也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赵掌柜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瞟过来,多年来的相处让他瞬间明白了赵掌柜的意思,忙接口道。 「许是我真的不够好,所以才让百合多次拒绝,算了,既然我的人品无法让她相信我,也的确没有颜面继续留在这里。」 说着,松开了百合的手。 百合一听陆逍云这自暴自弃的话,忙对赵掌柜解释:「不是这样的,赵掌柜,陆大哥人很好,又勤快又善良,他绝没有做什么大恶之事,是我……是我不够好……求赵掌柜不要赶走陆大哥。」 赵掌柜似是不信,蹙了蹙眉,狐疑的看了眼陆逍云,又看向百合:「是吗?除非你答应嫁给他,那就证明他的为人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百合表情蓦地一滞,而周围的其人工人也瞬间明白过来赵掌柜刚刚那番话的意思,纷纷不由自主的拍着胸脯,他们就说嘛,赵掌柜平时那么和蔼一个人,今个说话怎么这样不留余地,原来是想要帮阿云啊。 众人的心思都很明了,皆希望百合答应嫁给陆逍云。 百合讷讷的看着目光殷切的陆逍云,有那一瞬间,竟有种想要点头的冲动,只是忍了忍,终是咬牙垂头,没有说一个字。 她想嫁他的心,何尝不这么殷切。 陆彩云急的都快要抓头髮了。 简又又这时走到百合身前,陆逍云让开了一步,只见她盯着百合的光洁的额头,开口道:「百合,陆大哥的诚意,想必你看得清楚,谁都有过去,若只是一味的沉浸过去而拔不出来,受苦的只是自己,何况,你那根本不算什么『过去』,何不想想以后,不管陆大哥在以后的日子对你如何,至少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幸福也是自己把握住的,说不定你迈出了这一步,迎接你的,只会是晴天,而不是阴影。」 百合愣愣的看着简又又,听着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渗透进她的心底深处,眼神中有松动。 「又又……我……我可以吗?」 陆大哥真的不介意吗?他以后真的会不在乎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吗? 简又又淡淡一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陆大哥真的变了,那至少在变之前,你们也有过幸福,你现在没有任何遗憾,更何况,这也只是『如果』!」 「我不会,不会变的。」简又又的话音刚落,陆逍云便急急表态,看着百合郑重的说道:「我保证,没有如果,不会让你有任何后悔,遗憾。」 这样的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动听,百合的眼眶,忽的红了。 简又又说的对,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她没有任何遗憾,能嫁给陆大哥,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得到百合的点头,陆逍云顿时激动的像个孩子,脸也后知后觉的红了起来,被人好一阵取笑。 刚刚说话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有一点的害羞呢。 赵掌柜一高兴,顿时让陆逍云暂时不用来店里了,等什么时候好日子订了下来,再来上工也不迟,让他回去好好筹谋娶媳妇的事情,这看日子,下聘,往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有得忙了。 陆逍云对此也不推辞,谢过了赵掌柜的好意,便跟陆彩云三人一起回去。 几人先送百合回了方家,陆逍云走在百合身侧,时不时扭头看一眼百合,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却像是突然又成了木头一般,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多谢你们送我回来。」站在方家后门,百合含羞带怯的说道,抬眸看着陆逍云,白皙的脸上突飞两朵红云,就连眼角那几颗小雀斑,都看起来格外可爱。 陆彩云嘻嘻一笑:「嫂子甭客气。」 百合听到这称唿,更是羞的低下了头去,差点没找条缝钻进去。 陆逍云看了百合半晌,在她转身进门的瞬间忽地叫住了她:「百合……」 百合回头,看着陆逍云,就见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手镯,是鎏银的,并不能算真正的银,手镯上面雕刻着朵朵百合,一朵衔接着一朵,很是精巧漂亮。 「那个……这手镯虽然不是我一手雕刻的,但是里面的名字是我亲自刻上去的,送给你。」 百合怔愣的看着陆逍云手中的镯子,其实她在方夫人身边当差,得得赏赐不少,比这手镯好的也很多,但都比不得这只镯子的心意来的贵重。 她伸手接过,一眼便瞧见了手镯的背面,那工工整整的「百合」二字,是她的名字,百合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与欢喜。 「陆大哥,谢谢你。」 见百合喜欢,陆逍云顿时咧开了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让人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但却洋溢着一种叫幸福的味道。 百合将手镯戴上,这才进去了,心里头一种名叫甜蜜的泡泡不停的往外冒,想着不久之后,她就能嫁给陆逍云便雀跃不已,五指在那只镯子上不停的摩挲着。 陆彩云迫不急待的拉着陆逍云就要回去,兴奋的不行。 张虎走在两人身后,眼底露出羡慕的神情。 简又又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想娶彩云了?」 「……」张虎一怔,愣愣的看向简又又,随即一张脸不好意思的红了,他低头,侷促的抓了抓脑袋,再抬头看一眼前边的陆彩云,点点头:「恩,不过彩云好像对我没意思。」 「你什么都不说,不做,彩云就算对你有意,也不会说出来的,你要再这样无动于衷,小心彩云最后成了别人的了。」 张虎主动一些,说不定彩云就能发现其实他再是最适合嫁的人呢。 张虎表情呆滞,反覆思索着简又又的话。 出了方家后门的巷子,刚坐上车,简又又便听身后一道惊喜悦耳的嗓音响起:「咦?又又……」 回头,见到的便是俞柳君站在不远处,面露欣喜之色,确定是简又又之后,便急步向她走了过来。 俞柳君的身后,跟着江晴茵,季云尘,还有一个让简又又颇为诧异的简秀。 「又又,是谁啊?」陆彩云看俞柳君向他们走来,而且叫的是又又,于是问道。 简又又耸了耸肩,其实这位夫人是谁,她也不知道,她们之间不过一面之缘,但却让她一眼就很喜欢的一位夫人。 「夫人好。」简又又跳下车,对着俞柳君有礼的唤道。 不说乡下人不知高门大宅之间的仪礼,就说简又又一个从现代来的,对这个时代的行礼规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俞柳君也不介意,听简又又唤她夫人,忙道:「别夫人夫人的叫了,怪生疏的,叫我俞姨吧。」 说着,她便上前,拉着简又又的手,问:「你这是去哪?」 身后,简秀的脸色忽然大变,眼中露出紧张焦急之色。 她认识简又又,她竟然认识简又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应该啊,简又又怎么会跟这位夫人认识的。 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也不对,否则以这位夫人思女心切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而且听简又又对她的称唿,两人或许认识,或许见过,但绝对不熟。 她不能自乱了阵脚,要冷静。 简秀做了几个深唿吸,强压下内心的忐忑,上前笑道:「又又,这是准备回去了吗?」 她这么问,不仅是跟简又又打招唿,也想让简又又点头说是,然后赶紧走,不管他们知不知道简又又的身份,都不能跟简又又接触太多,否则只会对她不利。 而且,她到现在,因为还没有改口,也只称她一声「夫人」,她也没有说过,让自己先叫她一声「俞姨」,而却让简又又如此亲昵的叫她,简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虽然不这么快的认她这个娘,是自己的意思,怕太过着急反而让人觉得她有问题,而这些天俞柳君时不时将她叫出来陪她逛着县城,聊家常,努力想跟自己拉近关系,偶尔流露出来的迫切想要认她的意思,却到最后都收了回去,显然是不想惊了自己而小心翼翼,所以简秀越加的有自信,更不急于一时。 而今,这一幕,让简秀突生一股危机感。 她不能这么拖下去了…… 俞柳君却一脸诧异的看向了简秀:「秀儿?你们认识?」 简秀回神,温婉一笑:「夫人,我们是一个村里的,不过后来我跟着父亲搬来了县城。」她没有说简又又原是三叔家的女儿,就怕他们突然发现了什么,反正简又又跟三叔家断绝了关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简家的女儿,住在了陆家。 对于简秀的话,简又又并没多心,只笑着点了点头。 俞柳君瞭然,更没有觉得简秀对她的称唿有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一个村的,那也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何况还都姓简,果然有缘。 她并不觉得两人同姓有什么不同,毕竟一个村子里,大多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一个姓也没什么不同。 一旁的季云尘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诧异于自己娘亲对一个外人的态度竟然这样亲热,更没有忽视她让简又又对她称唿上的改变,他悄悄扭头,看了简秀一眼,心里浮出一丝古怪的感觉。 娘这些天竟想着法子让姐姐认她,怎么就没想到让她先把称唿改了,「俞姨」可比「夫人」亲近多了。 以前没有对比不知道,现在有了对比就让人觉得古怪。 至于哪里怪,季云尘也说不出来,压下心头的疑惑,他道:「娘,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我快饿成人干了。」 说着,还不忘对俞柳君挤眉弄眼,颇有撒娇的意味。 俞柳君回头瞪了小儿子一眼,轻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少吃一顿饿不死。」不过说话时,眉宇间却是浓浓的笑意。 季云尘虽然性子顽劣,但却也正是这种不正常的性子让俞柳君头疼的同时,觉得欢乐。 「娘,我是您亲儿子,有你这么希望自家儿子少吃一顿的么?」季云尘顿时夸张的尖叫了起来,脸上的模样甚是滑稽。 简又又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这样一个英俊少年,通体的贵气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不惜形象的逗弄令娘亲欢心,其孝心足以让人感到温暖。 而看着这样的季云尘,简又又轻笑的同时,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一笑,让季云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乌黑的眼珠,好似夜空下最亮的那一颗繁星。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又又看,让简又又不由得收住了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自然而然的寻问,好似面对的不是陌生人,而是相识以久的熟人一般。 季云尘也没觉得简又又说哪里不妥,只咧着一张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明媚耀眼,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简又又差点一个踉跄要摔在地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唔,不知姑娘可有婚配,在下年方十五,尚未娶妻……」 这意思,竟是明晃晃的在大街上,仅仅是一面就要求起婚来了么? 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如今吃的好,营养跟上去了,就算养的不错,也只能算清秀,可担不起这么高的评价。 简又又嘴角不断的抽搐,眼刀子嗖嗖的向季云尘戳去,而后者却晃若未置,笑的越加的欢快,又欠扁。 俞柳君勐的一愣,回神之后便抬手拍了季云尘的额头一下:「胡言乱语也不分分场合,看把又又吓的,再这样不着调你给我滚回家去。」 这一回的斥责,俞柳君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不过更多的是怕简又又被自家儿子不着调的性格给吓坏了,那从今以后要见了他们绕道走,想想心情都不怎么愉悦。 季云尘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明明那一记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控诉:「娘,我哪说错了,你们不都劝我成亲么?我这不遇上个自己一见倾心的姑娘,抓紧了机会吗?难道娘你不喜欢?」 一见倾心还谈不上,但能让他季云尘初见就觉得舒心的姑娘,这女子还是头一个,想来娶回家当媳妇也不差。 若是季老在此听见了,怕是要激动的跳起来,大赞孙子好眼力,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俞柳君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回头拉着简又又解释道:「又又,吓到了吧,别理他……你们吃午饭了没?要不一起吧?」 她是第一眼就喜欢这姑娘,小儿子那混话也的确让她觉得可以考虑,可是这样的话是能随随便便就说的吗?不知姑娘脸皮薄,万一吓坏了怎么办? 简又又不在意的摇头道:「少爷性格率真,玩笑之话并没有吓到我,多谢夫人……」 「俞姨!」 俞柳君忽然打断了简又又的话,一本正经的纠正着。 简又又一愣,接着笑道:「俞姨,多谢你的美意,我们急需回去,就不多留了。」 「这样啊……」俞柳君失望的垂了垂眸,随即又道:「这次不行,那下次吧,我住在福临客栈,来县城的话来找我,我还要在宏沛县呆上一段时间。」 简又又含笑点了点头,在俞柳君不断放大的笑容里离开。 「夫人,这日头晒,咱们还是找地方歇歇吧。」简秀走到俞柳君的身侧,浅笑着说道,话里不乏关切之情。 俞柳君收回视线,露出疼爱之色:「饿坏了吧,听说这宏沛县最出名的便是归云楼了,来了好些天,一直没有机会去尝尝,走吧。」说着,拉过简秀的手便往归云楼走去。 简秀心里头,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的疼爱是属于自己的,不能让简又又占了去。 回村的路上,陆彩云拉着简又又便是一肚子的疑问:「又又,那位夫人看着好贵气,似乎对你挺亲近的,你们很熟吗?还有还有……她身边的少爷虽然说话轻挑了些,不过看模样他也不像是说混话,该不会真对你有什么旁的心思了吧?」 「那夫人我只见过一面,当初进县城的时候把我误认成了她的女儿,不过人却是很和善,看着她我也有股亲近感,至于你说的那少爷……是不是混话关我什么事,你呀,就别把心思放在那些有的没的上面了,回去跟干娘好好看看吉日。」 目前为止,陆逍云的事,才是大事。 「最让人奇怪的,是简秀,她好像认识那一对母子,你说为什么?」 简又又看她一眼,并不像陆彩云那样去关注简秀的一举一动,只道:「既然陆大哥要成亲,那屋子重建的事情也要抓紧了,前段日子给咱们建作坊的那些工人用着挺好,不妨还请他们吧。」 陆彩云见简又又跟自己压根不在一根线上,无趣的瞥了瞥嘴,又又难道就不好奇吗? 陆逍云听闻,回头看着简又又笑道:「我看行,不过咱们村能用的人大多在作坊帮忙,怕是要多请几个外边的小工了。」 「这个不打紧,主要盖子的那些是好手,请他们留意多请些品性好的人来干活,咱们给的工钱高,不怕没有人来,屋子得赶紧建,依我看,最慢年前肯定得把百合娶回来了。」 说到这个,陆逍云红了红脸,轻轻点了点头。 如今想来,到年前他都觉得时间久呢,只是屋子常年修失,自己住都只免免强强,更另说娶媳妇了,如今好不容易家里有些银子,盖屋子当然是头等大事。 思及此,陆逍云看向简又又的眼中,满是感激。 他们陆家定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能遇到又又这样的贵人。 ------题外话------ 宝宝终于出院了,虽然还在吃药,不过已经很好了,总算能放心了,开始恢復更新,让亲们久等了,么么哒!
第189章 被虐的莫名其妙 小豹子花花迈着又短又肥的腿满院子追着小黑,看着小黑那惊恐不已的神情似乎很有成就感,小黑明明要比花花大上一圈,却每每被这小傢伙吓的几乎屁股尿流,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着的惧意,而容璟之优闲的坐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出追逐的戏码,嘴角微扬,隐隐可见得意之色。 好像自己抓来的豹子把那只小土狗吓的四处逃蹿,就像是无形中他把王文博给打的落花流水一般。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送什么样的狗,瞧瞧这没出息的样,还看家呢,给人打牙祭都嫌肉质不好。 容璟之在心里万分鄙夷。 「又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话是赞美的吗?啥意思你懂不懂?你应该也不懂,我一会还是去问问刘大爷,总不能听了人家的赞美,都不知道赞美些什么吧……何况,万一是坏话呢,赶明见着他也得狠狠的骂他一顿才是。」 临进家门,陆彩云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容璟之听到,眉峰轻轻一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着陆彩云便问:「什么话?赞美什么?」 一听到有人问起,陆彩云顿时兴奋了起来,总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话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类,忙道:「是一个英俊的少爷,对着又又说的,是不是赞美谁知道呢,不过那少爷竟当街问又又是否婚配,想娶她来着呢……唉……季容大,你去哪?」 走到门口的容璟之忽然又折了回来,黑漆漆的眸子看着陆彩云,直将她看得心里发毛:「你……你干啥这样看着我……」 「什么样的少爷,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住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问道,简又又看着容璟之那一张阴沉却不失俊美的侧脸,张扬却又霸道,心里头掀起阵阵涟漪,随即很快收回视线,拉回自己的思绪。 陆彩云愣愣的看着容璟之:「我……我哪知道?」他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容璟之扭头就出了院子。 「真奇怪。」陆彩云咕哝了一声,将容璟之古怪的举止抛却脑后,也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转而兴高采烈的出去找陆母。 没多久,张虎来了,手里拎了一只野鸡,一进门便笑道:「我一回去便看见我爹在收拾这只野鸡,忙给我截了下来,今天对陆大哥来说可是喜事,怎么也得好好庆祝庆祝,咱们回来的急,没有割肉,拿这只野鸡加个菜。」 张虎跟陆彩云在村里本就最说的来,如今两家因为简又又的相助又过的最红火,所以两家越加的亲厚,简又又也不客气,当下便接了过来。 「我正准备去村民手中买两条鱼,买些龙虾呢,你这鸡送的急时。」 张虎笑:「那敢情好,我爹听说陆大哥的婚事的成了,高兴的很,说早知道前几天猎的野兔子也该收着,今个也好给你们加菜。」 「可别,这天这样热,要把野味留个几天,还不都坏了?那才可惜,今个高兴,一会把张叔张婶都叫来吃饭,也好帮忙商量一下陆大哥的婚事。」 简又又这么一说,张虎立即笑的见牙不见眼,虽然他跟彩云要好,但终归男女有别,不好时时留在陆家,而今借着陆大哥成亲一事叫上爹娘一块吃饭出主意,可趁了他的心了。 另一方面,简又又也是想多给张虎和彩云制造些机会,能不能成,那就得看张虎的了。 「好咧,我就这去跟我爹娘说一声,鱼跟小龙虾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了。」 此时,也快到了工人下工的时辰,简又又看了看天边如火烧般的云霞,浅浅一笑,撸起袖子,系上围裙便去厨房忙活了。 陆逍云红着脸跟着进来:「又又,我帮你吧。」 「陆大哥帮我淘米吧,再去后院摘些黄瓜跟茄子。」简又又看着陆逍云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暗道他白天求百合嫁给他的勇气哪里去了,现在不过他们说着他要成亲而已,便害羞成这样。 简又又开办作坊,虽然跟陆家关系最是亲密,陆母完全不必拿自己当工一样看待,但陆母却觉得自己理应以身作则,规矩本份,旁人对又又什么样的心思她管不了,但她却不能拖了又又的后腿,让作坊里的工人因自己偷懒耍滑而生出一丝不满的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陆母是跟大家一样上工下工,该扣工钱,照样扣,作坊里管事的人是陈老二媳妇,陆母也处处以陈老二媳妇为先,一点也不以简又又干娘的身份而高高在上,拿乔作威。 不过这会听到了彩云的话,陆母的心早已经飞回了家,恨不得立即下工,好不容易熬到时辰,也顾不得收拾,匆匆跟陆彩云奔了回去,弄得一起干活的婆妇们面面相觑。 「逍云他娘是咋了?怎么跑的比风还快?」 「可不是,这样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就算是出事,我看也是好事,没瞧见她脸上的笑容,就跟天上掉银子下来砸到了她似的。」 「暧,你们说是啥喜事?」 「不知道,管他呢,明天来了问问就晓得了。」 「也是。」 一帮人一边八卦着,一边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干净了离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陆母似风一般刮进了家,一进院子,看到洗菜的儿子,迫不急待的问:「我听彩云说百合同意嫁给你了,快跟娘详细说说。」 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陆母心里的大石头终是放了下来,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陆逍云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陆彩云打趣揶揄的眼神,脸上一红,暗暗瞪了她一眼,给陆母搬来一张凳子,这才细细的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陆母脸上的神情越激动。 「好,好,好,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不知大户人家有没有什么规格,咱们不好失了他们的面子。」 「娘,这事急不得,咱们得先挑个好日子,叫上媒婆上门提亲才是。」陆彩云在一旁笑道。 「瞧我,都高兴煳涂了,就叫咱们村的张媒婆如何?」 陆彩云一听这人,脸色顿时不高兴了:「不成,张媒婆此人心思不正,竟赚那黑心钱,当初跟简家三婶还想把又又卖给隔壁村的病痨鬼,说什么大哥的亲事也不能请她来,指不定最后弄成啥样了呢。」 陆母脸上表情一僵,有些讪讪:「是啊,我都忘了这茬,要是最后弄巧成拙可就糟了,对,对,不请她,可别的媒婆我也不认识啊,更不知晓对方品性如何。」 这么一想,陆母脸上顿时露出愁容来。 「嫂子是要找媒婆吗?我倒是认识可靠之人,若是可以,赶明我带她来给嫂子瞧瞧?」 这时,门口响起张母的声音,她的身后,跟着张父与张虎,两人手里分别拎着鱼跟小龙虾。 马上入秋,小龙虾也很难捉到了,所以就最近半个月来,龙虾的价格又涨了上去,偏偏归云楼里人流并没有因为价格贵而让客人望而却步,依旧火暴。 陆母听到张母这么说,眼眸顿时一亮,忙迎了上来,握着张母的手谢道:「那太好了,多谢妹子了。」 「嫂子这话就客气了,逍云成亲是大事,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陆母笑呵呵的应着。 落日西斜,夜幕降临,容璟之几乎是踏着晚饭的点回来的,脸色相比起下午出去的时候,好了不少,但细瞧之下,还依稀能看得到他眼底隐藏的戾气,不过众人的心思都在陆逍云娶媳妇上,没人去在意。 季老见容璟之回来的这样晚,不满的数落了几句,却惹来容璟之杀气腾腾的目光,恨不得把季老给戳成筛子,季老一愣,暗暗嘀咕自己又哪里惹这小子不快了。 他哪里知道,不是他惹了容璟之,而是他那小孙子惹到他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季云尘,被容璟之揍的连爹娘都认不出来了。 季云尘身在将门之家,即使再纨绔,也不会是绣花枕头,但碰上容璟之,虽不至于丢了小命,但在容相大人的盛怒之下,完全是单方面被虐,而且虐的很惨,更是被虐的莫名其妙。 小方桌换成了大方桌,厨房本就窄小,如今坐满了更是看上去连转身的空档都没有了。 简又又把张虎拎来的野鸡一半炖了汤,一半做成了辣子鸡块,用豆芽炒熟了做底料,最后再浇上红红的一层鲜辣汤汁,闻着既呛人,又诱人。 小龙虾便没有做成麻辣味的,而是捣了满满一大碗的蒜泥,做成了蒜泥龙虾,配上了简又又自己特制的酱料。 虽然没有肉,但有酸菜鱼,青蒸鱼,还有简又又自己做的腊肠,黄瓜是凉拌的,茄子做成了鱼香茄子,炒空芯菜,南瓜酒酿汤圆。 一大桌子菜,光是闻味道,便让人垂涎三尺。 以前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哪里像现在,不仅顿顿吃的是白米饭,还能时常吃到肉,叫人感慨的同时不免更加珍惜得来的一切。 饭间气氛很是热烈,皆是围绕着陆逍云跟百合的亲事而各抒起见,季老从未参加过百姓人家嫁娶,也很兴奋,时不时插嘴出个主意。 因百合是方家的丫环,不比寻常百姓家的闺女,所以陆母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是忐忑,就怕自己做的不好惹了方家不满,到时候不放人怎么办。 「要不这样,等挑好了日子,咱们去方家提亲之前,我去找颜大哥帮个忙,有他跟着,方家想来不会太过为难。」 怎么说,颜记酒坊的威望还是有的,有颜明玉出面,算是保媒,方家也很得脸,必不会多加为难。 「这……会不会太麻烦颜公子了?」陆母问。 对她来说,颜明玉可以算得上是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人物,让人家帮他们家做这事,会不会让对方不悦啊,要是影响了又又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简又又深知陆母的担忧,笑着道:「干娘放心吧,颜大哥人很和善。」 「恩。」陆母抿唇浅浅一笑,眉间露出松快。 张母在一旁笑道:「嫂子就放心吧,又又可比我们的想像的本事还要大着呢。」这话听着很是恭维,但却也是张母真心的夸赞。 而县城的福临客栈,若说季云尘是爬回来的,也不为过,那浑身上下的酸痛,如果不是他脑子清醒,都要以为自己快死了呢,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说容璟之怎么突然出现了,就说他一出现就跟发了疯似的把自己一顿狂揍简直叫人抓狂,虽然他跟容璟之向来没什么交情,也不对盘,以他嚣张张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情其实也很正常,但这事乍一落在自己身上,季云尘表示自己很憋屈。 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间,刚一开门,便见旁边的房门打开,江晴茵探出头来:「三少爷可算回来了,夫人都念叨许久了,这晚饭时间都过了,老奴让厨房把菜端来……」 话到一半,江晴茵顿时收住了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季云尘半天回不了神,那一张青紫交加的脸上,已臃肿的像只猪头脸,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擦干,乍一看着时令人恐怖。 可小少爷向来霸道,在京城纵然只有他把别人揍的满地找牙,老太爷可没少跳着脚骂他不省心,然后替他擦屁股去,何时自己受过这种伤? 「三……三少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晴茵一激动,连声音都变了,俞柳君觉得奇怪,便出来查看,一见自家小儿子那张脸,顿时惊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尘儿,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俞柳君一边说着,一边跑过去,拿帕子替他擦着嘴角的血,听到儿子疼的吸气,更是满脸心疼,不免责备道:「这里不比京城,让你收收心不要这么顽劣你偏不听,如今被人打成这样可如何是好,有没有伤着哪里?」
第190章 飞鸿楼查封 季云尘一抽嘴角,却扯到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娘,你不知道,我碰到容璟之那变态了,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打,就跟儿子杀了他全家似的招招要儿子的命,要不是儿子功夫高,底子强,这会怕是回不来了呢。」 「什么?容相?」 俞柳君一怔,惊道。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到无药可医,所以就跟只疯狗似的胡乱咬人。」季云尘瞥瞥嘴,骂道,只是心里恼火,以前只知容璟之性格乖戾暴虐,行事狠毒,在他眼里,没有对错,只有顺眼跟不顺眼,连皇帝都能摆脸色,朝中大臣个个见他无不绕道而走,就连父亲跟大哥也是能不跟他冲突,就不跟他冲突,并非是怕他,而是跟容璟之从来没有道理可讲,纠缠多了反而惹得自己一身腥。 他虽然听得多,也见过容璟之,但一直没有交过手,谁曾想他武功竟这样高强,饶是他在京中称王称霸,也在他的手下过不了十招,可恨吶! 此时的容璟之哪里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得罪了小舅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给他穿足了小鞋。 「他怎么会在宏沛县?」俞柳君皱着眉头,问,脸上竟显不安之意。 她虽闭门不见客,吃斋念佛,但并不表示对外头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容璟之是前任丞相的义子,老丞相过世之后,皇帝力排众议,封他为相,于是便成了大燕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而他的铁血手段跟残忍,也叫人闻风丧胆,这样的人出现在宏沛县,让俞柳君不得不往坏处想,而今儿子还被他打成这样,换谁都无法不担忧。 季云尘此刻如猪头一般的脸上闪过茫然之色,随即鄙夷的嗤了一声:「谁知道呢,不过不要再让我碰到他,下次定要揍回来。」 他捏了捏拳头,一脸的不甘。 俞柳君却是吓了一跳,忙拉着他道:「你可切莫鲁莽行事,给季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能躲便躲着吧。」 「娘,那我这亏不是白吃了吗?」季云尘叫嚷着。 俞柳君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满含紧张跟担忧,季云尘努了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行行行,我见了他绕道还不行吗?」 …… 县城热闹依旧,过了三伏的天,太阳虽然依旧大,却不似以往那般毒辣。 到了午饭时间,归云楼依旧人满为患,更有不少人排队等着,跟对面的飞鸿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飞鸿楼的菜色本就不及归云楼出众特别,更没有去了腥的鱼,以前还有跟归云楼一争高下的可能,如今却是不冷不热,加之后来闹鬼一事,虽然有大肠这道菜做弥补,但却依旧门庭冷落,并没有好太多。 而今,原本清冷的飞鸿楼,却乌压压的聚了一群的人,把大门都给拦住了了,外面的人掂足了脚尖伸着头往里看,酒楼里面也是围着不少的人,更有几人倒在地上来回打滚,浑身瘙痒,布满了红色的疹子,瞧得了胆颤心惊。 桌子椅子被打烂了一片,小二害怕的躲在一旁不敢出现,就连杨掌柜都躲在柜檯后头不敢露面,气得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粗鲁的把人拎了出来。 「各位……不关……不关我的事啊。」 「我呸,这都吃出人命了还叫不关你的事。」那人恶狠狠的呸了一口,目露凶光。 杨掌柜缩了缩脖子:「我已经请大夫了……未……未必是吃了我家的东西才这样的啊。」 「废话,一个人有问题也就罢了,这么多人都起红疹浑身难受,还都是在吃过你酒楼的东西之后发生的,还敢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报官。」 有人愤愤的握拳,怒道。 杨掌柜吓的脸色都白了,连忙道:「别别别,这真不关我的事啊。」 「跟不跟你有关,去了衙门就知道了。」 有人说完,一把揪过杨掌柜,无视杨掌柜的哭嚎,跟几个人一块将他扭去了衙门。 而酒楼里吃出问题几人也被好心的百姓照顾着,等着大夫前来。 有热闹的地方,永远不缺有人,杨掌柜一路被人押去了衙门,身后陆陆续续的跟了不少的百姓,待到了衙门的时候,乌压压的一片,将衙差都吓了一跳,待见有人击鼓,忙不跌的进去先通报了。 秦庸吃了午饭正在后院午睡,听到衙差的禀报不满的咕哝着,却不敢怠慢的穿衣起来,升堂办案。 听说是酒楼吃出了问题,差点闹出人命,百姓对此很是关注,秦庸再无能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升……堂……」 「威……武……」 秦庸微胖的身子坐在堂上,头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门口围观着不少百姓,一记惊堂木重重的拍下,鸦雀无声。 「堂下所跪何人?」秦庸问。 除了杨掌柜之外,跪着的还有将他押来的三名年轻男子,分别自报了家门,待秦庸问到所谓何事,三人又将杨掌柜在饭菜里下毒企图谋害客人一事说了个遍。 「大人冤枉啊,小人真不知道此事,我这菜也是跟别人学了来的……对,定是那人故意陷害小人,求大人明查。」 当他得知了街上又出现了滷味这一道菜之后,立即派人找到了简富珍,让她想法子把做法弄到手,好不容易昨个把做法学来了,今天刚推出来,哪里知道却出了这样的问题,要不就是简富珍那婆子使坏。 想到此,杨掌柜越加觉得有这个可能,顿时咬牙切齿满脸怒容。 只是就算他解释的再多,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他酒楼里吃出了问题,这会还躺在那里等大夫来呢。 门口,有人听不过去开口嚷道:「杨掌柜这话就叫人听不懂了,什么叫别人故意陷害你,我们前阵子可吃了不少,怎么不见有什么问题,谁知道是不是你黑了心肠,偷工减料想牟取暴利而放错了东西。」 「就是,杨掌柜说这话可不厚道,我们都吃过呢,也没见有什么事。」 一人这么说,便有人跟着附和,气得杨掌柜脸红脖子粗:「谁知道是不是她后来心肠歹毒了起来,故意给我放错了东西,以此来陷害我。」 这样看来,那姐妹两都有嫌疑。 围观的众人还想替简富兰辩解什么,动了动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证明她的清白,而这时,秦庸又拍了了下惊堂木,厉声道:「即便如此,人还是在你的酒楼出的事情,不过你说有人陷害你,那本官便给你一个机会,将你暂收大牢,明日宣你口中所教这菜之人上堂对峙。」 杨掌柜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变好,但秦庸既然发了话,别说自己没有反对的余地,就是反对了,也没用,只一边高唿「求大人明查,还我清白」,一边被衙差给带了回去。 寻着杨掌柜给的地址,秦庸立即派人去了丁怀村,宣简富珍明日过堂审问,简富珍如何被吓的脸色惨白,简又又不知道,却看到简富兰心神恍惚的模样。 简富珍被传唤,简富兰自然也收到了衙差的通知,明日上堂之前,简富兰都不能离开家里半步,简又又知道这个消息,还是靠了庄掌柜派人来通报的。 「小姑。」一进门,简又又唤道,出神中简富兰这才回神,对着简又又露出一个虚弱又不安的笑容来。 「又又……」简富兰起身,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简又又明白她心中所忧,忙宽慰道:「小姑放心,明日上堂,该怎么说,便怎么说,无需紧张。」 「我听说有几人在酒楼吃了滷味之后浑身出了红疹,瘙痒不止,虽有大夫瞧过了,但不知具体情况,又又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简又又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道:「小姑放心,那红疹我也出过,只要用药得当,三五日便好了。」 那会为了躲过崔氏把她嫁给那个病痨鬼,不惜让自己出疹,事后又没有好好吃药调养,所以脸上的疹子许久才退了去,不过那会并没有浑身瘙痒难耐,而这一次,她却是加重了那药量,叫人难受的很。 这种做法确是损人了些,也不道德,但简又又却不后悔,若非飞鸿楼逼人太甚,她也不至于做这种缺德之事,牵连了无辜之人,她心中有愧,好在出这疹子只会痒上一天,很快便会痊癒,飞鸿楼里吃出了问题,事后的赔偿必不可少。 简富兰看了简又又一眼,见她如此肯定,便也松了口气,当初她也犹豫过,但也明白,很多时候,若不用上非常手段,只有任人欺负的份。 而这一次,怕是不仅飞鸿楼永倒霉没有翻身之日,怕是连二姐也不好过了。 心里隐隐一痛,随即又是坚定,怪只怪她贪心不足。 她在街上卖滷味也不过数天而已,简富珍便又上门来,拎着的东西比上一回还多,先是道歉,又是哭诉自己也是被逼无耐,一群地痞流氓逼着她交出大肠的做法,否则便不给她安生日子过,她也实在是害怕,才把这做法卖了出去,声泪俱下肯求简富兰的原谅。 起初,简富兰自是没有好脸色,而简富珍便日日带了礼物前来求她原谅,简富兰依着简又又的意思,觉得「差不多了」,便念着血缘亲情,原谅了简富珍,而简富珍再一次提出跟着简富兰学做滷味,简富兰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滷味比起大肠来,要好做的多,简富珍没学几次,便会了,而教给她的做法里,简又又让她多加了一味东西,在简富珍品尝味道之前,简富兰都会让她喝口清水,说是把嘴巴里多余的味道淡化,才能尝出滷味的美味来。 而其实那水里早就加了化解药性的解药。 简富珍学会了做法,自然而然的便去了飞鸿楼,不说这是杨掌柜交待的,就说这做法卖给飞鸿楼,她又能大赚一笔,简富珍也不敢有们先做耽搁,而简又又先前又交待简富兰,这滷味要提前一天准备好底料,然后放上一晚,第二天再把内脏放进去煮,便更入味,而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让飞鸿楼没有多余的尝试时间,为了赚钱,杨掌柜必定会第一时间推出这道菜,而如此一来,厨师只会在做出来之只尝上一小口,并不会出任何问题,但客人却不同,一整盘的菜端上来,吃到最后,药效便发挥在他们的身上了。 简又又问了问明日过堂审问的时辰,又宽慰了简富兰几句,这才回去了。 次日,天空慰蓝如洗,朵朵白云像极了棉花糖自头顶慢悠悠的飘过,衙门审案,闲来无事的人都去凑热闹了。 除了昨天到场的杨掌柜跟三人,简富珍跟简富兰亦来了,同来的,还有昨天的几人受害者,经过一个晚上,几人状态颇好,只是脸上的红疹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有些可怕,此时一个个瞪着杨掌柜皆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简富珍上来就喊冤,跟杨掌柜两人互掐了一阵,闹得秦庸头疼不已,喝斥了几句之后,简富珍又将矛头指向了简富兰。 人群里,简又又也在旁观,看见简富兰被简富珍指责之后微白的脸色,随即便挺着背,反驳道:「二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先是自作主张把我谋生的活路给卖了,事后不曾解释半分,也没为我母女二人的以后的生活做出任何补偿,好不容易我又做了别的,你眼红不说,千求万求来求得我原谅,我因姐妹亲情不计前嫌,再教你这赚钱的法子,你转身又给我卖了,再一次断了我们母女的活路,我未曾讨二姐要说法,二姐倒是贼喊捉贼,诬衊起我来了。」 简富珍被简富兰呛得面皮一紧,表情有些窘迫,身后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骂她不知廉耻,更是让她脸色红白交加,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顾不得形象骂了起来:「别说的自己好像多伟大似的,那滷味的做法除了你会,还有谁会,我分明就是跟你学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因记恨飞鸿楼的胁迫故意多加了东西害他们呢。」 杨掌柜在一旁连忙附和,对着秦庸直磕头:「大人,正是这个理呢,小人是被人冤枉的啊。」 秦庸顿时看向简富兰,眉头轻蹙:「简氏,你可还有话说?」 简富兰无畏的迎向秦庸审视的目光,神情坚毅的道:「回大人,杨掌柜跟民女二姐纯属诬衊,不说这滷味的做法教给二姐之前,我已在街上叫卖多日,大家吃了并不见有什么问题……」 话没说完,简富珍快速打断了:「说不定是你教给我的时候故意教了错的法子呢。」 这话,显然是说简富兰在教给她做法的时候,跟平日里卖出去的是不一样的。 简富兰看着简富珍,满脸的讽刺:「学的时候二姐也尝了,而且学了不只一天,你有没有出事?」 「我……」简富珍一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简富兰接着道:「谁知道是不是二姐自己在教给杨掌柜的时候,放错了什么东西,让杨掌柜背了这黑锅。」 「好哇,原来是你这个贼婆子害我,大人,小人真是冤枉的啊。」杨掌柜眼见咬不住简富兰,便一口咬住了简富珍,不管怎么样,若是弄出个毒害客人的罪名,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怎么也得把事情最小化。 简富珍被按了这样一个罪名,顿时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喊冤,一边喊一边骂简富兰,更不时的把脏水泼向杨掌柜,直道他自己黑了心肠做出这种恶毒之事却要冤枉别人。 简富兰对简富珍的谩骂视若无睹,左右这个二姐从未真心当她当亲人,她又何必抓着那不存在的亲情不放,让她吃一吃苦头也好,省得一天到晚尽打什么坏主意。 这么一想,简富兰的心肠又硬了几分起来。 「啪……」 惊堂木重重的一记下来,震得简富珍跟杨掌柜立即闭上了嘴巴,一脸的惊恐之色,不敢再有任何喧譁。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秦庸面色一狠,怒道。 「求大人为小人们做主,严惩杨掌柜。」受害者们纷纷磕头怒喊。 秦庸的目光在几人的头上一一扫过,最后断道:「杨掌柜毒害他人,罪不可赦,重打三十大板,即日起查封其酒楼,赔偿受害者每人一百两。」 「丁简氏重打三十大板,关入大牢一个月,以儆效尤。」 简富珍虽然谋害的嫌疑,但到底没有直接证据指明,而人却是在飞鸿楼出的事情,简富兰没有任何嫌疑,杨掌柜又洗脱不了自己的罪名,这罪,自然就是他担着了。 「大人饶命,民妇真是冤枉的啊,大哥……大哥救我了……」简富珍哭喊着,向一旁的简富才求救,简富才脸色一变,训斥道: 「你自己做了这种下作的事情,还要我怎么救你?大人英明果断,又岂会胡乱冤枉于你,你还是老实的认了,也好少吃点苦头。」
第191章 跟村长好好聊聊 简富才可不想淌这浑水,就算简富珍是冤枉的,可没有证据洗脱她的嫌疑啊,万一这事她真参与,无疑是引民愤,没看到不少人看向简富珍的目光都带着鄙夷跟唾弃么,显然就算她没有下毒,也因拿了简富兰谋生的生意去卖而令人不耻了。 秀儿都说了,那户人家连县太爷都要敬三分,好不容易女儿有机会飞上枝头,他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所以对于简富珍的请求,简富才压根就不想多理会。 两人就这么被衙差拖了下去,得到赔偿的几人都满心欢心,白得的一百两,受点罪也值得了。 秦庸看着底下兴奋的人,眯了眯眼,轻轻咳了一声,简富才听到这咳嗽声,看了秦庸一眼,秦庸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简富才到底跟在秦庸身边几年了,怎会不明白他所想,忙会意的点了点头。 待退了堂,众人散去,他状似不经意间走到那几个受害者之间,似笑非笑的说了几句,只见那几人先是蹙眉,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对着简富才作揖。 「多谢简师爷提点,大人这样劳心劳力的替我们筹谋,我们自是不敢忘恩。」 其中一人悄声说着,简富才的意思虽然隐讳,但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听出一二,白得了一百两,也是县太爷开的口,若非县太爷做主,他们岂有这便宜占,而他们若懂得报恩,自是要「孝敬」一部份的。 对他们来说,看病才花了多少钱,虽是受了罪,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罪,能拿些银子补偿已是万幸,可不能贪心多拿。 飞鸿楼经此一事,就算不被县太爷查封,也开不下去了,闹鬼一事还能请个法师做法驱逐让人觉得心安一些,可这实实在在的吃出问题换谁都不敢再来,这一次只是出个疹子,谁知道下一回是不是真的要被毒死了。 一出衙门,简又又便叫简富兰带上晋丫丫,一同回了云岭村。 晋丫丫的厨艺天赋极高,这样的才能走街叫卖也实在埋没,她带回村里,好好教她一些菜式跟点心,预备开个私房菜馆,到时候晋丫丫掌厨,每天做的东西不必多,一个人也忙的过来,更能打出名气。 简富珍被关进牢里一个月,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更何况她刚被打三十大板,大牢那中阴冷地方哪里适合养伤,女人的身子还比不得男人强壮,很快丁立正就求上了简富才,简富才状似无耐的嘆了一声: 「唉,二妹夫,不是我不愿意相帮,这下令的是县太爷,我一小小的师爷,难不成还能替县太爷发话,作主把二妹放出来不成,这可不是丢饭碗的事了,怕是惹恼了县太爷,我也得去那牢里蹲上一蹲,不过你也别急,怎么说都是我的亲妹妹,自不会让她受太多的罪,我已悄悄让大夫进去给她看伤了,但要放人,我可是做不了主的,左右二妹她只是有嫌疑,并没有罪证,你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回家准备银子,我再去大人那边说说话,相信大人也就能把人放出来了。」 丁立正一听到要拿银子赎人,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就有些不愿意,不过却碍于简富才面前不敢表露出来:「敢问大哥,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行?」 简富才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道:「我估摸着五十两左右也就可以了。」不管富珍有没有放别的东西害人,跟飞鸿楼的杨掌柜有交易确是真的,两道菜的做法,想来卖了不少钱,五十两怎么说也得有小一半能进他的口袋。 「嘶……」丁立正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多?」简富仁被关进牢里想要赎他出来,也没听说要这么多啊。 丁立正哪里知道,简富仁得罪的,是县太爷的宝贝儿子,简富才哪里敢有半分心思,就怕偷鸡不着蚀把米,是以不敢打银子的主意,可这会不同,白有的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那我回去想想法子,这一些碎银子还请大哥帮忙请个大夫给孩子他娘好好看看。」 丁立正掏出两个碎银子,交到简富才手里,便转身走了。 简富才看着丁立正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收进袖子里转身进了家。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一点不管也说不过去,更容易招人话柄,所以简富才还是请了大夫给简富珍抓药。 而丁立正回了家后,便再没有音讯,简富才之后问过一次,丁立正只道家中先前能拿出五十两来,只是未曾想自家儿子脑子犯浑,偷了那银子出去花天酒地了,而丁若书在一旁哭着忏悔,简富才愣了半天,最后气乎乎的离开了。 这气的,自然是捞不到一点油水。 「爹,咱为啥要骗大舅,娘在牢里那种地方呆着,不会有啥事吧?」丁若静问。 丁立正笑容满面的摆摆手:「能有啥问题,你大舅已经给你娘请过大夫了,左右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还有的吃有的喝,咱家何必去浪费那个银子,这要把五十两都拿出去了,别说你哥娶不上媳妇,你的嫁妆都成问题了,咱家要一直这么穷下去,你咋找到好人家。」 丁若静一听,立即附和的点点头:「还是爹想的周全,女儿到时候可要体面的嫁妆。」 一遇到自己的事情,丁若静立即把自个的娘给抛到了脑后,哪里还顾得上简富珍会不会受苦,只想着自个了。 「放心吧,咱家如今也算有了些银子,有底气了,还怕我闺女找不到好婆家么。」丁立正摸摸丁若静的脑袋,笑道。 女儿嫁的好了,他这个当爹的以后也能跟着享福了。 不只是女儿,娶儿媳妇也得寻个体面人家,这样才有面子。 简又又把简富兰跟晋丫丫带回云岭村,陆家自是没有地方住了,于是便将两人安排在了作坊里,收拾了一间空的仓库,暂做两人的住处,平日三顿直接去陆家吃。 不过因着两人的安置,简又又也觉得,光是陆家重新翻建屋子还不够,作坊这边也得盖个几间屋。 不说长久住下,也得以备不时之须。 作坊因为从未住过人,什么东西也没有,陆母便搬来了旧的床铺被子,陆逍云跟张虎等人帮忙搭了两个简易的床。 「富兰吶,家里大多旧物,委屈你跟丫丫了。」陆母歉意的道。 简富兰笑着摇头:「嫂子客气了,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太多。」从她被晋家休弃开始,自己都是由简又又一直安顿妥当的,最难过的时候连破庙都住过,如今能住在这里住下,她哪里还有半分的嫌弃。 众人一翻收拾,出了作坊夜越加的深沉了,简又又回头看了看紧锁的作坊大门,轻轻吁了一口气,小姑跟丫丫两人呆独住在这里,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吧。 村里人经常会有争执,但那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不至于要害人性命的地步,何况小姑未出嫁前也是这云岭村人,跟大家都很熟,应该是安全的。 一边想着,简又又一边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看到前方一道修长的身影原地打转,隐隐能看出其急迫。 「那不是简单大哥吗?」陆彩云走近几步,眼尖的看清了来人,道。 简单听到声音,蓦地抬头,月光下,那一张儒雅清秀的面庞满是担忧,他看向简又又:「又又,我有话跟你说。」 简又又点了点头,往一旁走去。 陆母等人见状,也没有上前打饶,纷纷进了院子。 走到一旁,简又又问简单:「大哥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离考举不过七天时间,再过五天,简单便要动身去府城准备应考了,这个时候虽然夜深,但也不算太晚,以简单刻苦的态度,应该在家温书才对。 更别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找过自己,简又又不免猜测简单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简单看了看四周,安静的周围只闻虫鸣鸟叫,即便没有什么人,他也努力压低了声音,道:「不久前王文博来找我,说爹娘傍晚去了村长家里,在屋子里关上了门说了好半天的话,而且在爹娘去之前,大伯早就在了,王文博便悄悄的躲在门外偷听,这才得知原来大伯是来替爹娘说服村长,把当初你当着大傢伙的面按了手印的那一张跟简家断绝关系的协议给他们,让他爹娘他们毁了,为的就是让你重新回来,我虽不知爹娘打的什么主意,但当初娘将你赶走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回又想让你回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你离开了这个家,活的这样肆意潇洒,肯定是不愿意再回来的,王文博说,村长答应了爹娘跟大伯,考虑考虑,他怕大晚上来找你惹非议,特地找上了我。」 简又又闻言,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知道崔氏一直后悔着把她赶出门,得不到自己的半点好处,总觉得她肯定要时不时的整些妖蛾子出来,却不想竟把主意打到村长那里去了,更想不到的是,向来自以为高高在上不愿意插手简家其余兄弟姐妹事情的简富才竟然会帮着简富贵跟崔氏图谋。 怔愣过后,便是满心的怒气,崔氏真是打的好算盘,自以为说服村长,把那张协议拿回去,到时候再藉故说自己还是她的养女,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简又又就是百口莫辨,她不回去,到时候崔氏一状告到衙门,自己免不了落个不孝不敬的罪名,可就是真正的忘恩负义了,这于她日后在县城里做生意可影响甚大,毕竟谁也不会跟一个名声极差的人有往来。 而她一待回了简家,那一家子可就有了明正言顺花她赚来的银子的名头了。 越想,简又又一副牙齿便咬的咯咯作响。 简单看着简又又脸上的怒意,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他把又又当成亲妹妹看待,心里自然是希望她能回来的,却也明白,那个家不适合她。 在王文博告诉他这件事时,自己也曾犹豫过,想着若是又又能回来,爹娘看在她如今的成就上,说不定会对她好一些,但过后还是把这想法给否定了。 不管爹如何,他娘是什么性子,当儿子的最清楚不过了,也正因为是自己的娘,他身为儿子才能迁就着她,忍让着她,可换了旁人,谁理? 简又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简单,问:「大哥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些?那可是你爹娘……」 简单露出一抹苦笑,道:「我知你的意思,若论私心,我肯定希望你回来,不说家里日子能好过些,我日后读书科考更是不必愁盘缠上路……」说到此,他脸上的笑容越加的发苦,隐隐有些自嘲:「不过若真如此,那我跟那些个虚伪小人又有何分别,又又你愿意亲近我,认我做大哥,定是认为我身上有可取之处,你平日待我又不薄,我岂是那等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之人,我孝顺爹娘,大多时候不会忤逆他们,但孝亦分大孝与小孝,若我只是一味的听他们的话而不知分辨对错,那就是愚孝,这些年的书,也就白读了。」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简又又不免一愣,换了一种心态去看简单。 一直都知道简单正直跟简家人不同,懂分寸,识大体,但就是过于刻板僵硬,有着属于读书人的清高自傲,不过刚刚那番话,却让她对简单有了另外的认识。 月光下,银辉浅浅落下,映着简又又眉宇间慢慢扩散的笑意,别样生辉。 「大哥今日相告,我情我记下了,多谢。」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要承担起大哥的责任,护着妹妹,不过爹娘那边,还请你……」话说到这里,简单没有接下去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简又又看着简单,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大哥尽管放心去考试吧,我不会过份为难简三叔跟简三婶。」 简单知道自己的要求让简又又为难了些,但那到底是他的亲生父母,自己总得顾着他们。 崔氏心思不正,简又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对上了,如今简单有求,而也因为她让自己能提前避免一些麻烦,她自是不会过份为难他们,左右这美梦也做不成了,估计到时候自己都得被气个内伤出来吧。 到是村长那里是个关键,她得跟他好好聊聊。
第192章 威胁村长 丁立正一听到要拿银子赎人,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就有些不愿意,不过却碍于简富才面前不敢表露出来:「敢问大哥,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行?」 简富才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道:「我估摸着五十两左右也就可以了。」不管富珍有没有放别的东西害人,跟飞鸿楼的杨掌柜有交易确是真的,两道菜的做法,想来卖了不少钱,五十两怎么说也得有小一半能进他的口袋。 「嘶……」丁立正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多?」简富仁被关进牢里想要赎他出来,也没听说要这么多啊。 丁立正哪里知道,简富仁得罪的,是县太爷的宝贝儿子,简富才哪里敢有半分心思,就怕偷鸡不着蚀把米,是以不敢打银子的主意,可这会不同,白有的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那我回去想想法子,这一些碎银子还请大哥帮忙请个大夫给孩子他娘好好看看。」 丁立正掏出两个碎银子,交到简富才手里,便转身走了。 简富才看着丁立正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收进袖子里转身进了家。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一点不管也说不过去,更容易招人话柄,所以简富才还是请了大夫给简富珍抓药。 而丁立正回了家后,便再没有音讯,简富才之后问过一次,丁立正只道家中先前能拿出五十两来,只是未曾想自家儿子脑子犯浑,偷了那银子出去花天酒地了,而丁若书在一旁哭着忏悔,简富才愣了半天,最后气乎乎的离开了。 这气的,自然是捞不到一点油水。 「爹,咱为啥要骗大舅,娘在牢里那种地方呆着,不会有啥事吧?」丁若静问。 丁立正笑容满面的摆摆手:「能有啥问题,你大舅已经给你娘请过大夫了,左右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还有的吃有的喝,咱家何必去浪费那个银子,这要把五十两都拿出去了,别说你哥娶不上媳妇,你的嫁妆都成问题了,咱家要一直这么穷下去,你咋找到好人家。」 丁若静一听,立即附和的点点头:「还是爹想的周全,女儿到时候可要体面的嫁妆。」 一遇到自己的事情,丁若静立即把自个的娘给抛到了脑后,哪里还顾得上简富珍会不会受苦,只想着自个了。 「放心吧,咱家如今也算有了些银子,有底气了,还怕我闺女找不到好婆家么。」丁立正摸摸丁若静的脑袋,笑道。 女儿嫁的好了,他这个当爹的以后也能跟着享福了。 不只是女儿,娶儿媳妇也得寻个体面人家,这样才有面子。 简又又把简富兰跟晋丫丫带回云岭村,陆家自是没有地方住了,于是便将两人安排在了作坊里,收拾了一间空的仓库,暂做两人的住处,平日三顿直接去陆家吃。 不过因着两人的安置,简又又也觉得,光是陆家重新翻建屋子还不够,作坊这边也得盖个几间屋。 不说长久住下,也得以备不时之须。 作坊因为从未住过人,什么东西也没有,陆母便搬来了旧的床铺被子,陆逍云跟张虎等人帮忙搭了两个简易的床。 「富兰吶,家里大多旧物,委屈你跟丫丫了。」陆母歉意的道。 简富兰笑着摇头:「嫂子客气了,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太多。」从她被晋家休弃开始,自己都是由简又又一直安顿妥当的,最难过的时候连破庙都住过,如今能住在这里住下,她哪里还有半分的嫌弃。 众人一翻收拾,出了作坊夜越加的深沉了,简又又回头看了看紧锁的作坊大门,轻轻吁了一口气,小姑跟丫丫两人呆独住在这里,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吧。 村里人经常会有争执,但那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不至于要害人性命的地步,何况小姑未出嫁前也是这云岭村人,跟大家都很熟,应该是安全的。 一边想着,简又又一边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看到前方一道修长的身影原地打转,隐隐能看出其急迫。 「那不是简单大哥吗?」陆彩云走近几步,眼尖的看清了来人,道。 简单听到声音,蓦地抬头,月光下,那一张儒雅清秀的面庞满是担忧,他看向简又又:「又又,我有话跟你说。」 简又又点了点头,往一旁走去。 陆母等人见状,也没有上前打饶,纷纷进了院子。 走到一旁,简又又问简单:「大哥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离考举不过七天时间,再过五天,简单便要动身去府城准备应考了,这个时候虽然夜深,但也不算太晚,以简单刻苦的态度,应该在家温书才对。 更别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找过自己,简又又不免猜测简单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简单看了看四周,安静的周围只闻虫鸣鸟叫,即便没有什么人,他也努力压低了声音,道:「不久前王文博来找我,说爹娘傍晚去了村长家里,在屋子里关上了门说了好半天的话,而且在爹娘去之前,大伯早就在了,王文博便悄悄的躲在门外偷听,这才得知原来大伯是来替爹娘说服村长,把当初你当着大傢伙的面按了手印的那一张跟简家断绝关系的协议给他们,让他爹娘他们毁了,为的就是让你重新回来,我虽不知爹娘打的什么主意,但当初娘将你赶走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回又想让你回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你离开了这个家,活的这样肆意潇洒,肯定是不愿意再回来的,王文博说,村长答应了爹娘跟大伯,考虑考虑,他怕大晚上来找你惹非议,特地找上了我。」 简又又闻言,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知道崔氏一直后悔着把她赶出门,得不到自己的半点好处,总觉得她肯定要时不时的整些妖蛾子出来,却不想竟把主意打到村长那里去了,更想不到的是,向来自以为高高在上不愿意插手简家其余兄弟姐妹事情的简富才竟然会帮着简富贵跟崔氏图谋。 怔愣过后,便是满心的怒气,崔氏真是打的好算盘,自以为说服村长,把那张协议拿回去,到时候再藉故说自己还是她的养女,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简又又就是百口莫辨,她不回去,到时候崔氏一状告到衙门,自己免不了落个不孝不敬的罪名,可就是真正的忘恩负义了,这于她日后在县城里做生意可影响甚大,毕竟谁也不会跟一个名声极差的人有往来。 而她一待回了简家,那一家子可就有了明正言顺花她赚来的银子的名头了。 越想,简又又一副牙齿便咬的咯咯作响。 简单看着简又又脸上的怒意,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他把又又当成亲妹妹看待,心里自然是希望她能回来的,却也明白,那个家不适合她。 在王文博告诉他这件事时,自己也曾犹豫过,想着若是又又能回来,爹娘看在她如今的成就上,说不定会对她好一些,但过后还是把这想法给否定了。 不管爹如何,他娘是什么性子,当儿子的最清楚不过了,也正因为是自己的娘,他身为儿子才能迁就着她,忍让着她,可换了旁人,谁理? 简又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简单,问:「大哥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些?那可是你爹娘……」 简单露出一抹苦笑,道:「我知你的意思,若论私心,我肯定希望你回来,不说家里日子能好过些,我日后读书科考更是不必愁盘缠上路……」说到此,他脸上的笑容越加的发苦,隐隐有些自嘲:「不过若真如此,那我跟那些个虚伪小人又有何分别,又又你愿意亲近我,认我做大哥,定是认为我身上有可取之处,你平日待我又不薄,我岂是那等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之人,我孝顺爹娘,大多时候不会忤逆他们,但孝亦分大孝与小孝,若我只是一味的听他们的话而不知分辨对错,那就是愚孝,这些年的书,也就白读了。」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简又又不免一愣,换了一种心态去看简单。 一直都知道简单正直跟简家人不同,懂分寸,识大体,但就是过于刻板僵硬,有着属于读书人的清高自傲,不过刚刚那番话,却让她对简单有了另外的认识。 月光下,银辉浅浅落下,映着简又又眉宇间慢慢扩散的笑意,别样生辉。 「大哥今日相告,我情我记下了,多谢。」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要承担起大哥的责任,护着妹妹,不过爹娘那边,还请你……」话说到这里,简单没有接下去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简又又看着简单,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大哥尽管放心去考试吧,我不会过份为难简三叔跟简三婶。」 简单知道自己的要求让简又又为难了些,但那到底是他的亲生父母,自己总得顾着他们。 崔氏心思不正,简又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对上了,如今简单有求,而也因为她让自己能提前避免一些麻烦,她自是不会过份为难他们,左右这美梦也做不成了,估计到时候自己都得被气个内伤出来吧。 到是村长那里是个关键,她得跟他好好聊聊。
第193章 下聘 简又又不管王善光心里对她是不是恨到了极点,只要威慑管用,王善光对她什么态度什么想法,都不是她在意的。 送了王善光回去,简又又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王善光把她那份脱离简家的协议交给她之后,这才带着季容大回去了。 「季容大,辛苦你了。」简又又回房之前,拍了拍容璟之的肩膀,笑着谢道。 容璟之的身子微微一怔,沉沉的「恩」了一声,扭头进了屋。 月色下,隐隐能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耳根。 次日,崔氏迫不急待的拉着简富贵去王善光家问消息,却不料今天王善光的态度跟昨天发生了十万八千里的变化,他们才刚开了个口,便被王善光给厉声打断了。 「这事太过缺德,我身为一村之长,当日又有不少人见证,怎可出尔反尔,你们让我以后如何带领云领村众人。」 崔氏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 王善光何时变得这样端正了?整个村里,不就他最喜欢出尔反尔了么,只要谁给他和利益高,他就向着谁? 怎么这会跟吃错药似的,连这种明摆着的好处都不要? 崔氏哪里知道王善光昨天晚上被简又又给威胁了,不说处于生死边缘,那也让他体会一把什么叫做恐惧,更何况协议已经被简又又拿走了,她身边跟着个季容大,让王善光不得不忌讳着。 「这……村长,咱们昨个不是说好了的吗?我家大伯可也等着村长的好消息呢。」崔氏讷讷的问道,将简富才给搬了出来,想着王善光总得看着简富才的面吧。 哪知王善光面色依旧阴沉,挥着手不耐烦的开始赶人了:「就是县太爷来了也没用,赶紧的回去吧,你们自己当初做了那等事如今后悔也无用,早知如此,以前就该好好对待人简又又,再说,简单马上要去府城考举,你们不为自己,也得为简单的脸面着想,我好话已说尽,别逼我闹出来,可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崔氏神情一僵,还要说什么,简富贵忙拉着她向王善光赔笑,匆匆离开了王家。 一出王家,崔氏就忍不住往地上「呸」了一声,恨恨的骂道:「这狗东西,竟然对咱们阳奉阴违,我看定是今日大伯没有跟来,他故意想提高价格的。」 什么当日不少见证人,怎可出尔反尔。 这个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王善光答应出面,然后他们许下好处,谁还管当初看到的事情? 崔氏认定了王善光是在拿乔,打定主意要再上县城请简富才回村一趟。 念头一起,她便要走,却被简富贵给拉住了,向来老实不说话的人这会脸上也带着恼怒:「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真闹出来,你还让不让单儿考举了?这件事情大哥已然出面,王村长都不买他的情,可见他确实不愿意帮咱们这个忙,大哥当初可没跟咱们保证一定会成这件事,若是闹到县太爷那边去?大哥可不会向着咱们,还是消停些吧。」 崔氏咬牙,一把甩开简富贵的手:「凭啥他不帮咱,咱可是帮他大忙了,信不信我这就告诉简又又关于她的身世。」 「秀儿说的还不明白,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好处,没有信物,光凭你三言两语那家会信?秀儿若是进了那户人家,少不了咱们的荣华富贵,这已经足够了。」简富贵难得硬气的对崔氏说道。 崔氏张着嘴,动了几动,没有说得出一个字来,脸上满是不甘:「可简又又本就是咱们养大的,她赚的钱也该咱们享用,就凭白便宜了陆寡妇一家不成?。」 「那你又能如何,小心到头来两边都落不着好,还连累了单儿的名声,总之你要做什么我不管,若是影响了单儿就是不准。」 「单儿也是我儿子,我怎能不顾及到他。」崔氏悄声嘀咕着,也没再吵着去县城,显然简富贵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如今村长不肯帮着他们,简又又的银子拢不到自己的口袋里,崔氏心里说不出的烦燥憋闷,但又不敢真闹了起来,看村长今天这模样,明显的一副翻脸不认人,怕是大伯来了也没用,唯今之计,只有讨好了简秀,才有他们家以后的好日子可过。 简富兰在作坊住下,白日里便在作坊里帮忙,而晋丫丫则跟简又又去陆家学做菜,每天学一样。 这日,作坊工人下工回家之后,简又又单独将简单留了下来。 「大哥,你明日人便要去考试了,别的我也帮不上忙,这里是一些盘缠,你拿着。」 简又又拿出一只荷包,递到简单面前。 简单愣了一下,随后摇手拒绝了:「盘缠我已准备好了,够用。」 简又又笑了一下,强行塞进了他的手里:「我知道大哥的盘缠够你撑到考完回来,不过吃住便只能将就了,考举可是大事,若是吃不好住不好影响发挥那就糟了,我指望大哥平步青云,好早日给我撑腰呢,银子不是很多,大哥还是不要跟我客气了吧。」 简单看着手里的荷包,神色微怔。 其实这银子他很需要,家里自被偷了银子之后,日子过的更是拮据,哪怕娘努力不亏了自己,给他的盘缠也少的可怜,只是又又给他的帮助不少,他怎能再受她的恩惠。 「大哥若多想,就是不把我当妹妹看待了。」 简单抬眸,看着简又又含笑的眼眸,眸底闪烁着暖融融的光芒,让人跟着心头一暖,他握紧了荷包,谢道:「又又,谢谢你。」 「等大哥来日高中,我可就跟着大哥吃香喝辣的了,大哥可千万要努力啊。」简又又弯着眉眼,笑着道。 这话半是玩笑,却也带着认真。 在古代做生意,没个靠山怎么行?就算简单的仕途之路还很遥远,但若真能让他高中,自己也能跟着有好处哇。 「大哥不会让你失望的。」简单坚定的神情,说道。 简又又忽又拿过一只盒子,道:「大哥这次去府城,想必王文博也是要去考试的,还请你帮我把这套毛笔交给他,替我谢谢他。」 「好。」简单接过,妥当的放好。 简又又谢王文博的,自然是他及时的把崔氏的算计告知了简单。 简单走的那天,崔氏恨不得敲锣打鼓十里相送,活似自家儿子已经考中了举人似的,村里人虽然心中不屑崔氏的高调,但该给的面子还是给的,毕竟简单若真是中举,身份可就不一样了。 简又又没有特意去送,实在不想看见简家的其余人。 张母替陆母找的媒婆,很快便选好了下聘的日子,若是娶普通人家的姑娘,陆母不必忧虑,这娶的却是方家的丫环,虽说是个下人,但方家的体面在,也不能怠慢了去,何况如今就陆母来说,能娶个儿子喜欢,品性温和的媳妇是大,自然不敢有一丝的疏忽。 好在张母介绍来的媒婆给不少人家做过媒,对此颇有些了解。 除了百合的赎金之外,陆母依着自家的条件跟媒婆给出的意见,又备了八十八两的礼金。 这在方家看来不多,但放在平常百姓家里却是一笔巨额了,说出去都要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喜饼两担,两对鸡,猪两头,两条鱼,酒两坛。 鎏金的头面一套,两匹绸缎,另加一份贴盒,里面放着各种果类。 于是到了吉日那天,陆母带上一家子,跟着媒婆浩浩荡荡的去了县城,有不名就里的人看得一脸的纳闷。 一辆骡车上面坐满了,一辆驴车上面装满了东西。 这陆家是要做什么去? 有人去作坊一打听,这才恍然,原来陆寡妇是替儿子下聘去了。 再打听是谁家的女儿,得知是县城方家的丫环。 据说县城最大的糕点铺子就是方家开的,能娶他们家的丫环,可也真是了不得。 也有人酸熘熘的讽刺:「方家再好又如何,娶的还是人家一个丫环,真以为自己娶的是千金小姐了,这么大排场。」 「嘁,你到是娶一个丫环回来看看呢?」有人不甘示弱的反驳回去。 「又不是说你,你紧张个什么劲?」 「那也总比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强,人家就算是丫环,也是知书达礼,温婉端庄的,可比某些人家的农村姑娘强的多。」 「……」 村里的争执,陆家等人皆不知道,此时的陆母跟陆逍云,都是满满的紧张,倒是陆彩显的比陆逍云这个即将娶媳妇的人还要兴奋。 时辰也是看过的,简又又早就跟颜明玉说好了,当简又又等人到的时候,颜明玉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颜大哥,等很久了吧?」 颜明玉柔柔一笑:「不久,刚到而已。」目光落在装着聘礼的车子上,问:「怎么样?现在可以进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陆母战战兢兢的回道。 面对颜明玉,她可没有像简又又那样淡定自若,半弯着身子显得小心翼翼。 颜明玉能出面,这亲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陆逍云对颜明玉抱拳行了个礼:「多谢颜公子前来。」 「举手之劳而已,说来我还从未做过保媒这事,若成就陆公子一段姻缘,也是美事一妆。」 陆逍云忙又是一礼:「小人乡下粗鄙之人,不敢当颜公子一声『公子』。」
第194章 五五分成 方家正厅,方夫人早就得下人禀报,坐等着了,若是今天来的只是陆家,她必不会这么慎重对待,可同来的还有颜明玉,方夫人就不能不给颜明玉这个面子。 待方家下人通报,简又又等人才跟着下人进了方家。 乡下之人第一回进这豪门宅院,显得侷促而又拘谨,饶是大大咧咧的陆彩云,也凝神禀气,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媒婆似乎不是第一回来,虽然紧张,但表面看来还算平淡。 一行人中,也唯有颜明玉跟简又又最是淡然。 帮着赶车的张虎跟容璟之,则被留在了门口,看着车上的聘礼。 张虎没什么,很乐意的留了下来,容璟之却是黑了一张脸,不满到了极点,忍了又忍。 「方夫人。」颜明玉一进正厅,便拱手对方夫人抱拳行了个礼,以示尊敬。 方夫人心下舒坦,颜明玉这是给了自己极大的脸面,于是起身回礼:「颜公子好。」 简又又等人随即对方夫人行了个大礼。 乡下之人不懂这些规矩礼仪,方夫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挑剔。 「在下此次前来叨扰,正是为了陆家小哥跟贵府的丫环百合一事,陆家虽为普通百姓,但人品敦厚,与百合姑娘也是情投意合,还望方夫人首恳。」 颜明玉也不拖沓,直接表明了来意。 方夫人早知此事,也不多说什么,只点头道:「百合虽只是我身边的二等丫环,但走出去也算是我方家的人,她能寻得好归宿,也是我了我心中一块大石,不求她荣华富贵,只盼她能嫁个好人家,夫君疼爱,婆媳和睦便可。」 今日提亲的人是百合,方夫人便没有让百合跟随在旁,而是芳华随侍在身,见了陆逍云,芳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明明被她抛弃不要了的男人,竟然转头向百合提亲,当日口口声声说爱她,时至今日也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而已,变心如此之快,实在叫她心里难平。 更让她气愤的是,陆逍云向百合提亲,这摆明的要百合不要自己,让芳华觉得自己被明晃晃的打了脸,郁气难消。 这时,媒婆上前,笑呵呵的把陆家给出的聘礼清楚的念了一遍。 虽然不多,但方夫人的脸上却也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也是颇为满意的。 本来,她嫁的只是个丫环,又不是自己的女儿,一个丫环能得这么多的聘礼,这陆家也算是给方家体面了。 芳华听到最后,更是连脸色都变了。 鎏金的头面一套…… 不算赎身的银子,另聘金有八十八两…… 光听这两样,就足以让她心生嫉妒。 陆逍云明明是个穷光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拿出百两银子之多,鎏金虽然不是纯金,但一整套的头面,也值不少的钱。 难道当初都是他在装穷骗自己吗?明明买的起金簪,却给她送木簪? 若是自己知道陆逍云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穷,她又怎会嫌弃他,转而投向他人的怀抱,却偏偏还是个骗子,差一点自己也惨遭被卖入青楼之祸。 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芳华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即是对当初抛弃陆逍云的后悔,还有对百合趁需而入嫁得如意郎君的嫉恨。 明明这一明,都该是自己的才对! 得到了方夫人的同意,媒婆又拿出看好的成亲日子,定在十二月十二日,方夫人接过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议,这婚事便这样敲定了。 临走前,陆逍云对着方夫人又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已,眼底神采飞扬,整个人都充满着喜庆。 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拿正眼瞧过芳华一眼。 芳华气得咬唇,拳头紧了又紧。 将聘礼卸下,众人这才离开方府。 此时,府中不少丫环皆围着那聘礼议论纷纷,有人不屑,也有人羡慕,毕竟丫环不比正经主子,能寻得一户好人家也着实难,稍有能耐的,被大户人家看上了,最好的也是当个小妾姨娘,虽然吃穿不愁,但总归是妾。 而想要当正房的,无非是嫁个小厮或者平民百姓,家中条件多为贫寒,像陆逍云这样出手大方的,有,但显然不多,也看各人福气。 「百合,你可真好命,想来这陆家虽不是富贵人家,能拿出这么多礼金还有这么体面的头面,家中也颇有薄产吧。」 如果没有一点资产,谁家下个聘都这样大方的? 更是请了颜记酒坊的东家亲自上门保媒,这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就是就是,虽然不比大富之家,但嫁过去过日子也是不差的,最要紧的还是正房妻子,以后自己当家作主,也是舒畅。」 百合被众人打趣的俏脸发红,心里甜蜜的同时不由得更是期待成亲的日子了,正说笑间,却听一道讥讽的嗓音传来。 「可别高兴的太早,谁知道人家娶你是不是别有目的。」 这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芳华。 此时,那一张明艷的脸上隐藏着嫉妒之色,连眼神都变得狠厉了起来,满满的都是嫉妒。 百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道:「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这日子是我在过,高不高兴我自己知道,就算是别有目的,那也跟你无关。」 其余丫环面面相觑,一时都纷纷住了嘴。 以往芳华跟百合可是最最要好的,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两人居然翻脸了,百合这么温顺的性子,竟也有这样冷漠的脸色,也不知芳华做了什么。 「还没嫁过去呢就想着跟男人过日子了,真是不要脸。」 「那也比你爱慕虚荣,卑鄙阴险来的强。」百合冷冷的回击,讽刺的,不正是她嫌弃陆逍云穷苦转而投靠有钱公子,谁知道最后对方却是个骗子,把她卖了不说,转而在危险关头竟把自己给推出去挡祸。 芳华脸色忽地大变,咬牙切齿的瞪着百合。 四周的丫环见状,纷纷离开了,可不想两人之间无形的战争影响到了自己。 …… 婚期定了下来,接着便是着手建房子的事情了,赵掌柜特许陆逍云在成亲之前都不用来铺子里帮忙了,专心在家筹建房屋准备成亲的事情便可,陆逍云也不推拖,郑重谢过之后便回了家,全身心投入到建房跟成亲的事情当中去了。 如今正值九月,离成亲还有三个多月的日子,差不多等房子建好,就要成亲了,所以这三个月之中,准备成亲的事宜跟建房子要同时进行才来得急。 好在先前建作坊的时候,已经跟人合作过了,工人很快就招齐了,虽然村里抽不出可信的人来帮忙,但好在前来干活的都是实在人,听着陆家给出的工钱又高,想来干活的自然不在少数。 村里的人看着陆家短短大半年的时候,竟然推了旧屋重新盖新屋,不少人妒红了眼,更有人跑到简富贵家门口,对着崔氏说着风凉话。 「唉哟,瞧瞧陆家如今过的日子,怕是咱们村头一人了。」 「还不都是靠了简又又,按说这享福的日子本该属于简老三家,要不是当初赶走了简又又,如今这盖新屋的,怕是他们家了吧。」 「这会某些人怕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不是,咱们也就眼红羡慕的份。」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的崔氏的耳朵里,气得她脸色铁青,胸口憋着一口血差点给吐出来。 她可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么。 但她哪里知道简又又竟然这么有本事,早知道……早知道……她要早知道今日这状况,还不把那丫头当菩萨一样供着? 试验的葡萄酒成功了,一开坛,那酒香中夹杂着葡萄的香味,光是闻着,便让人醉了,季老狠狠的吸了两口气,趁着简又又不注意,两手一搂便抱走了一大坛,那速度之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这一坛就归我了,还有一坛你们拿去分。」 季老浑厚的嗓音远远的传来,惹得简又又在屋里嘴角抽搐。 这老头子……她只酿了两坛,被他搬去了一大坛,还有一坛怎么够分? 「我去帮你抢回来?」 容璟之看着简又又那一脸肉疼的表情,提议道。 简又又看了容璟之一眼,最后摇了摇头:「算了。」 抢回来保不齐又被季老给抢去了,以季老嗜酒的性子别到时候连亲孙子都不认,打起来把酒摔了还得惦记着她这一坛,不划算。 一坛酒,简又又分了三小坛装着。 一坛给颜明玉送去,一坛给秦夫人送去,还有一坛…… 简又又想着送酒的人选时,脑子便跳出了俞柳君温和的面容,决定给她送一坛去尝尝。 三坛装完,还剩了些许,便留着让陆母等人尝尝。 陆彩云看着那剩下的葡萄酒,眼眸轻轻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忽地笑弯了起来。 第二天,简又又便装着三罈子酒,让容璟之赶着骡车去了县城。 她先去了颜记酒坊,把酒交给了庄掌柜,然后便去了秦府。 秦诏一听简又又的到来,立即像阵风似的扑了过来,只是张开的双臂还没有扑向简又又,整个人忽地被人给提了起来,眨眼前,人就离简又又三丈之远。 乌黑的眼珠子轻轻眨了眨,看到的就是容璟之淡定走回简又又身旁的背影,从背后看去,那散发出来的冷漠跟凌厉气息,叫秦诏不由得心生畏惧,只委屈的瞥着一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看着秦诏那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容璟之的心情微微好转。 什么小破孩都往简又又身上蹭,再小那也是个男的,要不是看他智商有问题,早给扔出去了。 很快,秦府的总管请简又又去了前厅,秦诏跟在简又又的身旁,刚靠近她一点,便收到容璟之散发出来的冷气,于是默默的离远了一些,待冷气收回,又往简又又靠近了几步。 这样一来二回,不知不觉到了前厅,秦夫人正好在陈妈妈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秦夫人!」简又又对秦夫人行了个礼,秦夫人笑着将她扶起。 她问:「快别多礼了,今日来可是给我带好消息来了?」 简又又点头,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秦夫人闻言,眼睛一亮,迫不急待的道:「还真的酿出来了?快,快让我瞧瞧。」 葡萄能酿出酒来,这对秦夫人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当初见简又又说的信誓旦旦,本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却不料这短短的时日,竟真的酿出来了。 秦夫人惊愕之余难免不觉得惊喜。 简又又立即呈上那一小坛的葡萄酒:「夫人尝尝,味道可还满意?」 一旁的总管立即接过简又又手中的酒罈,有伶俐的小丫环转身去拿酒杯了,没多久便又回来,总管倒了一小杯酒,由陈妈妈递给秦夫人。 秦夫人端起酒杯,红色的液体很是特别,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里面还有淡淡的葡萄的甜香味,光是闻着味道,便让人慾罢不能。 浅尝一口,随即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接着便一口仰尽了杯中的葡萄酒。 完了手一伸,让陈妈妈再倒一杯来,一边惊嘆连连的跟简又又说道:「又又,你这酿酒的手艺可真是绝了,这葡萄酒别说美味,我喝过的酒也不少,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了。」 这赞美可喟高了,简又又忙谦虚的道不敢当。 既然县太爷夫人都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简又又对这葡萄酒的销量,信心更足了。 好酒不怕贵,就怕没有,葡萄本就是一个季度一产的东西,味道少了青梅酒的酸涩,更是受人喜爱,而且一斤葡萄能酿出来的酒更是有限,当下简又又便决定让葡萄酒走高端路线。 秦夫人一连喝了三杯,正要再喝,被陈妈妈及力劝阻了,虽然酒好,但喝多了也容易醉,眼见着秦夫人双颊淡淡的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简又又也深知秦夫人若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今日她来可不是光送酒来的,还有正事要办。 于是趁着秦夫人还清醒着,忙道:「我想与夫人合作,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秦夫人挑眉,看着简又又,薄唇轻弯,笑道:「说来听听。」 简又又道:「夫人庄子上的葡萄我都承包了,用来酿酒,而葡萄酒卖出的盈利,我与夫人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秦夫人闻言,身子蓦地坐直了,愣愣的看着简又又:「五五分成?」这……她不是白占了大便宜了? 要知道就算简又又不要这葡萄,她的庄子每年也会种着,而单卖葡萄进项并不可观,若是酿成葡萄酒,秦夫人就算不懂做生意,但也可以想见这洒的畅销,五成的红利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说简又又给她送银子,也不为过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拿五成的红利,太多了。」秦夫人笑着摇手道,拒绝了简又又的好意。 「夫人别急着推辞,给夫人五成红利,是希望夫人在此能多多出力,您庄子上其他作物,来年能否尽量都换成葡萄,当然,若这次葡萄销量够好,夫人能想法子多种些葡萄最好,我都收了,您看,我酿酒,你提供葡萄,这五成的红利也是该得的。」 不过说到底,五成红利比起单问秦夫人买葡萄,还是多了,简又又的确有讨好秦夫人的意思,不说秦夫人对她颇为和善,相处起来也很投缘,就说她县太爷夫人的身份,在宏沛县也是让人仰望的,跟县太爷夫人建立友好关系,以后行事才更方便。 县太爷又那么贪财,她给秦夫人这样大的利润,不就等于是给县太爷送钱,以后有个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好办了。 秦夫人看了简又又好几眼,思索了片刻,大约也知道了简又又的心思,也不再推诿,笑着道:「那我就白占你这个便宜了。」 「夫人说笑了,是我占了夫人便宜才是。」 秦夫人被她这直白的话给逗乐了,嗔了她一眼,笑的越加开怀了。 出了秦府,简又又便往福临客栈去了。 记得那位夫人曾说,她住在福临客栈。 「姑娘,请问住店是吗?」 一踏进福临客栈,便有小二热情的前来招唿。 「不是,我找人。」简又又回道。 「请问姑娘找谁?」 小二这么一问,倒把简又又给问住了,她好像连对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啊,只知道那夫人让她称唿她俞姨,那俞是她的姓吗? 踌躇间,便听有人在唤她:「简姑娘?」 简又又抬头,就见楼梯口,站着一位中年妇人,那人正是俞柳君身边的婢女,江晴茵。 待看清简又又的样子,她几步走了过来,满脸欣喜之色:「真是简姑娘来了,我家夫人这些日子可天天叨念着你呢,盼着你什么时候能来,这下可好,夫人定高兴坏了,快随我上楼。」 说着,也不等简又又同意,便拉着她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着俞柳君如何如何念着她。 简又又听着江晴茵的说话声,想着那位温柔可亲的夫人,心底满满的都是暖意。 「这位……」 简又又想叫江晴茵,却因为知道她我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唿,一时顿在那里。
第196章 冲撞了简秀 江晴茵回头,只一眼便看出了简又又的心思,笑道:「奴婢名唤江晴茵,是夫人的陪嫁丫环,姑娘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江妈妈。」 「江妈妈,那个……只有夫人在吗?」简又又问。 江晴茵愣了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忙道:「姑娘放心,小少爷出去了,不在客栈。」 被江晴茵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简又又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就这家小少爷的性格,她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就算她脸皮厚,也挡不住被人这么调戏啊。 简又又讪讪的笑了笑,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江晴茵还未到厢房门口,便喊了起来:「夫人……快看谁来了……」 没多久,便听到开门的声音,俞柳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最初的神情是疑惑的,待看清江晴茵身旁的简又又时,顿时绽开了笑颜,大步向她走来:「又又。」 简又又一双手被俞柳君握在手心里,福身行礼:「夫……」刚吐一个字,便听到俞柳君一声不满的「恩」字从喉咙口发出,简又又这才忙改了称唿:「俞姨。」 「暧。」 俞柳君高声答道,笑得见牙不见眼,明显对简又又的到来很是开心。 这时,屋里又走出来一个人,见了简又又便漫声笑道:「是又又来了,难怪娘这么开心。」 听着简秀的称唿,简又又不由得一怔。 娘? 她没听错吧,简秀竟然唤俞姨为娘? 这是什么情况? 不解的眸子在简秀跟俞柳君身上来回游走,俞柳君笑眯眯的拉着简又又一边进屋,一边解释道:「上次见面匆忙,也难怪你会觉得奇,这次我来宏沛县,便是找回失踪十五年的亲生女儿的,前阵子秀儿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一直未肯与我相认,不过好在老天有眼,昨天秀儿终于是承认了我这个娘,又又,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是有多高兴……」 俞柳君兴奋的说着,一扭头,就见简又又有些恍惚的神情,不免担忧的问:「又又,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简又又摇头:「没有,不过先前从未听简秀提起,一时间有些吃惊罢了,更是羡慕简秀能寻回自己的亲生母亲。」 简秀不是简富才跟周氏的亲生女儿,这一消息让简又又挺吃惊的,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不也不是简富贵跟崔氏的女儿么? 然而简秀到底好命,亲生母亲念了她十五年,一直在寻她,而她呢? 不知是属于原身的情绪,还是简又又的,这一刻,她是真的羡慕简秀的幸运,更羡慕俞姨这样温婉的女子竟是她的亲娘。 俞柳君听出了简又又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由得蹙了蹙眉:「又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莫非无父无母?」 「我也不知道爹娘还在不在世。」 简秀心里头忽地「咯噔」一下,有种莫名的恐慌。 而接下来俞柳君的话,更是让她煞白了脸色,显得站不住脚。 「可怜的孩子。」俞柳君抬手,摸了摸简又又的脸颊,眼里满是怜惜之色,忽然,她看着简又又,道:「要不这样,你认我做义母可好?以后就把我当成你亲娘看待罢。」 简又又一愣,刚张了张嘴,简秀勐的走了过来,将俞柳君给拉后了一步,笑着撒娇道:「娘,我才刚与你相认,你就要再认一个女儿,可让我吃味了,况且又又已经有个干娘了,再认了娘为义母,你让又又的干娘心里做何想……」顿了一顿,她转头看向简又又,笑容纯真美好:「又又,你说对不对?」 简又又抬眸看了一眼简秀,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忐忑跟急切,好像就怕自己跟她抢娘似的,于是便淡淡的点了点头:「恩。」 俞柳君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这样啊。」 简秀见状,拉着她的手轻轻晃动着:「娘喜欢又又,也不一定非要认作干女儿呀,您有这份心呀,就是又又的福气了。」软糯甜腻的嗓音听得俞柳君脸上重新换上笑颜,无耐又宠爱的睨了简秀一眼。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话虽这么说,不过俞柳君的心里倒底还是失落的,但面对女儿的撒娇,还有那言明的吃味,俞柳君再喜欢简又又,也不忍让刚认回来的女儿伤心。 简又又在一旁只是抿唇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俞柳君跟简秀两人之间温馨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艷羡。 「今日前来,是想给夫人尝尝这葡萄酒,希望夫人喜欢。」简又又说着,转身从容璟之手里接过酒罈子,递给了俞柳君。 一旁江晴茵立即接了过来,俞柳君不由得诧异了一下:「葡萄酒?是用葡萄酿制的酒?」 「恩。」 「还真是闻所未闻,葡萄竟然也能酿酒,这酒……」俞柳君说话的声音忽地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向了简又又:「这酒莫非是你酿的?」 简又又含笑的点了点头。 俞柳君眼中的惊讶更甚,怔了半晌才不住的点头贊道:「没想到又又你竟有这等才华,真真是个妙人,眼下正好是吃午饭的点,我正好尝尝这葡萄酒,今天说什么你也不能推辞了。」 「多谢俞姨盛情。」简又又点头道,左右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俞姨几次相请,她若总是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 俞柳君听到了简又又同意,心情顿时觉得心花怒放,拉着简又又便往楼下走。 刚走一步,又忽然回头,拉过简秀,一边牵着一个,下了楼。 简秀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就在刚刚,她这个所谓的娘竟然第一反应是拉着简又又就走,而不是她这个女儿。 心里怨愤的同时,不安也越来越大。 难道这便是血缘亲情吗?明明俞柳君认的是她,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但在简又又面前,她这个假冒的,到底难以越过亲生的去。 一时间,简秀的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容璟之跟着简又又走,目光不时的落在俞柳君的脸上,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如果说先前他并不将俞柳君放在心上,但在跟季云尘打过一架之后,便越发觉得俞柳君这个人熟悉的很,就算不往季家主母这个身份上想,却也让容璟之上心了。 容璟之找了个藉口,去找木有了,让他查一下俞柳君的身份。 宏沛县最出名的,莫过于归云楼了,俞柳君带着简又又跟简秀,直奔归云楼而去。 俞柳君牵着简又又跟简秀并排跨进了归云楼的大门,而在这时,一旁的简秀却蓦地大叫了一声。 「啊……」 俞柳君紧张的望去,就见从酒楼里突然蹿出来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他的手里端着一般剩菜,而此时,汤汁全部泼在了简秀精巧的裙衫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滴腻腻的让人觉得噁心。 天气本就热,穿的衣衫也大多薄,这样一盘菜泼在身上,简秀失声尖叫的同时只觉得那汤汁渗过了衣服,粘到了身上,更是难受的紧,脸色忽青忽白,若非碍于大庭广众之下,怕是要发怒了。 「秀儿,你怎么样?」俞柳君紧张的问道。 对面,是乞丐连连的求饶声:「对不起,小人不是故意的,求贵人饶命。」说着,竟跪了下来,他低着头,也就无人瞧见他因泼了一盘菜而一脸肉痛的模样。 对他来说,这盘菜可能是他今天唯一的食物了,这下却泼了,而且还得罪了人。 不安让他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 「娘……」简秀委屈的看着俞柳君,眼眶忽地红红的,她咬着唇,一脸的愠怒:「没想到归云楼这样的大酒里竟然会把乞丐放进来,瞧他莽撞的……」 肖掌柜立即从柜檯后面走了过来,面对简秀的抱怨,赔礼道:「这位姑娘请见谅,我也是见他可怜才给他一点吃的,不曾想冲撞了姑娘,对不住,您看要不这样,今天这顿,我们归云楼请了。」 「夫人开恩,姑娘开恩。」那乞丐对着俞柳君等人又是嗑了几个头。 俞柳君长年吃斋念佛,心性本就善良,这会见简秀并没有受到伤害,又见眼前之人实在可怜,忍不住心生怜悯,她宽慰着简秀,道:「秀儿,你既没事,这件事情便罢了吧,到底是个可怜人。」 简秀心中不愤,又欲说什么,但对上俞柳君那一双清澈饱含怜悯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忙换了一副温顺的模样道:「娘说的正是,也怪女儿一时吓坏了,衣衫脏了我回去再换一身便是……」说着,她又看向了肖掌柜,温和笑道:「掌柜也莫要自责,并不是掌柜的错,我们岂能白占了一顿午饭的便宜,另外还请掌柜再给这人一些食物吧。」 「姑娘真是善心。」肖掌柜抱拳道。 那乞丐听了这话,对着简秀又连磕了几个头:「多谢姑娘赐饭,多谢夫人。」 说完,便爬起来随小二进去拿食物,有了前头的事情,小二也不敢让人往前门走,而是让他从后门出去了。 简秀衣服脏了,也不能就这样吃饭,何况她心里一口闷气憋着,也吃不下,于是便跟俞柳君说了声,去了不远处的成衣铺子,换下了脏衣服再来。 有简又又在,简秀就算没有心思吃这顿午饭,也不敢放任俞柳君跟简又又两人呆独相处,于是带着新买的丫环,匆匆去了成衣铺子里。
第196章 滴血验亲 季老站在归云楼的转角处,看着俞柳君跟简又又进了归云楼,犹豫了下,晃了晃手中的酒罈子,抬着步子便离开了,本想跟小孙子分享一下这美酒,不过看来那小子并没有跟他娘一块来吃午饭,也不知道那小子去哪了。 真是没有福气吶,那小子不在也好,这酒都他一个人喝,别怪他这个当爷爷的没有想到孙子,谁让他不在呢。 一边想着,季老一边四下寻找吃饭的地方,这美酒,怎么也得配个下酒菜才是。 突然,一条窄小的巷子里,传来女子的怒喝声,伴随着棍子的闷打声。 「臭小子,别以为说几句对不起就没事了,毁了我心爱的裙子,怎能轻易便宜了你。」 「小姐别跟这种人置气,多不值得。」 「哼,若不是娘在一边,哪里能叫他就这么走了,珠儿,给本小姐狠狠的打,让他再走路不长眼睛,把汤汁洒在我身上,可恶,我现在浑身还是一股味道呢。」 「小姐就在一旁瞧好了吧,奴婢一定狠狠的打他一顿,替小姐出气。」 两道声音,其中一道让季老颇为熟悉,花白的眉毛轻轻一蹙,季老的步子停了下来,悄悄走到巷子口往里看,就见简秀一袭粉色罗裙,头上插着金步摇,双手环胸站在一旁,面目憎恶的指使着丫环举着棍子将一名乞丐痛打一顿。 在归云楼门口发生的一幕,季老也是看到的,当时简秀那和善温婉的容貌还在他的脑海里,冷不丁这会换了个模样,让季老有片刻的怔愣。 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与先前行成鲜明对比,对待一个乞丐毫无容忍之心,事后报復的卑鄙行径让季老没来由的心生厌恶。 季家是将门世家,行军打仗,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但却从来不做恃强凌弱的事情,简秀这做法,在季老看来已经算得上无耻狠毒了。 「珠儿,够了……」半晌,简秀把玩着自己涂了丹蔻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道。 珠儿得到吩咐,立即扔了棍子,上前扶着简秀,问:「小姐,要不要回去沐浴后再来?」 简秀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嫌恶的皱了皱鼻子,挥着手道:「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功夫呢,就这样吧,去归云楼。」 说着,任珠儿扶着她离开巷子,也不管那躺在地上,被打的快去了半条命的乞丐。 直到简秀离开,季老这才走进巷子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凌厉之色,若此刻简秀在,哪怕只看季老一眼,也要被他眼底的凛冽给吓破了胆,数十年在战场上的杀伐气息,此刻散发出来,直叫人忍不住两腿打颤。 「还能不能走?」季老蹲下身,摇了摇躺在地上的乞丐,轻声问道。 乞丐虚弱应了一声,接着便又一动不动了,想来是飢饿加上被痛打了一顿,已经没有力气了。 季老轻轻一嘆,将乞丐扶起来,搭在自己的肩上,送他去了医馆。 重新回到归云楼的简秀,完全不知自己的另一面,毫无遗漏的暴露在了季老面前,也让他生出了另一种心思。 季家的女儿可以无才,但却不能无德。 是夜,季老推开了季云尘所住的厢房,听到有人闯入,季云尘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一旁的剑就要刺过去。 季老两指一弹,不知弹了什么东西过去,轻巧的化了季云尘的剑气,让他趔趄的同时,也看清了进来的是谁,忙一熘烟的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笑得一脸狗腿的走到季老身侧。 「爷爷,您老怎么来了?也不前提通知孙儿,孙儿也好去迎接你啊。」 季老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剜了孙子两眼:「等你去接我,黄花菜都凉了吧。」 「爷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孙儿来了这么些天,您老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让孙儿想念的紧呢,对了,爷爷,您现在住哪呢?」 他知道老爷子在宏沛县,却不知道人住在哪里,他们之间的联繫,也都是通过暗卫,他可是几乎把宏沛县翻过来了,都没打听出来老爷子下塌地方。 这么神秘,这让他越发的好奇了。 季老斜眼看了小孙子一眼,岂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住在云岭村的陆家,那陆家哪还有平静的日子?更别说容璟之还住在那里,在外人的眼里,容璟之是他的孙子,要是在冒个孙子出来,陆家人心中有数不会觉得奇怪,这整村的人都该觉得疑惑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小孙子向来是个麻烦,还是瞒着好。 「别打岔,说正事。」 「孙儿关心爷爷的住处,这就是正事啊。」季云尘无辜的眨了眨眼,一脸的纯害,叫季老恨拍他一脸的鞋拔子。 季老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拿过一只茶杯,便往里面注入清水,然后一手抓住季云尘的手,另一只手夺过季云尘的剑,举剑便要往他的手上砍,吓的季云尘哇哇大叫。 「哇,爷爷,您这是要谋杀亲孙哪,孙儿做了什么对不起您老的事情要让你杀人灭口。」 那夸张的神情,气得季老直吹鬍子瞪眼。 这小兔崽子不是他季家的种吧?恩? 「闭嘴。」季老瞪了季云尘一眼,见他乖乖闭上了嘴巴,这才举着剑,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划下一道口子。 血瞬间冒了出来,滴在清水里。 季老松开季云尘的手,季云尘立即抱着自己的手指不停的嘀咕抱怨,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季老的动作。 就见他拿出一只瓷瓶,轻轻一倒,一滴鲜血落在杯子里清水里。 「爷爷……这是……」 季云尘忽地肃起了表情,走近细看,先后两滴血,在清水里缓缓漂浮,眼见着就要融为一体,却偏偏又分离开来,纠结了半晌,终是先后都沉入了杯底。 季老脸上忽地凝聚起一层层的冰霜,搁在桌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好啊,真是好一个简家啊。 明知简秀不是他的孙女,却放任她去任柳君当娘,其中的意图分明,这是拿他当猴子耍呢。 季云尘知道轻重,而这个时候的爷爷更不能随意的去招惹,于是默默的在一旁静候,半晌,季老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露出里面的玉佩。 「咦?这不是简秀身上戴着的玉佩吗?」季云尘拿了起来,反覆看了看后道。 虽然娘认回了简秀,但季云尘打心眼里不愿意叫她一声姐姐,也因此一直以名字相称。 「是我武断了,仅凭一枚玉佩,便认定了这人是季家的女儿。」季老沉声说道,气愤简秀一家李戴桃僵的同时,也松了口气,那样一个无德心狠的女子,不配当季家的女儿,他已打算不认简秀了。 若非暗卫的一个提醒,他都忘了先来个滴血验亲,也怪自己当初开兴煳涂了,总想着要找出当年抱走孙女的兇手,忘了事先滴血验亲,再进一步证实简秀的身份。 「照这么说,那简秀是个冒牌货,我就说嘛,好歹我跟姐姐也是龙凤胎,就算娘总说我们生下来不像,但总有血缘联繫吧?我怎么也不该在见到姐姐时有一丝的排斥。」季云尘一边说着,一边皱眉厌弃的道:「那简秀明知自己不是真的,却还装模作样的上赶着认娘,明显是攀图富贵,真是无耻,难为娘还真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宝贝似的疼着,不行,我这就告诉娘去。」 说着,季云尘就要往外走。 季老轻喝一声:「回来,先别告诉你娘。」 「爷爷?」季云尘不解的看着季老,娘心心念念着姐姐,他怎能让娘认个冒牌货当女儿,而且还是这么不要脸的一个女人。 季老抬头瞪了孙子一眼,诉斥道:「你是忘了你娘的病了是不是,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你是要让她病情加重不成。」 「那就一直瞒着娘?娘早晚都要知道的。」 「暂时先瞒着,既然这玉佩出现在宏沛县,想来你姐姐必是在这里,我会让暗卫再细细调查的,你想法子让你娘先回京城。」 季云尘沉默了一下:「知道了,爷爷,不过怕是娘会把那冒牌货一块带走。」 「这点小事也需要我教你?」季老一拍桌子,气唿唿的背着手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季云尘。 面对老爷子的怒气,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爷爷真是的,自己认错了孙女,又不关他的事情,嘤嘤嘤,不都说老么最招人疼了么,他咋偏是遭人嫌呢。 季老回到陆家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推门进去,一抬头,就着窗外的月光,便看到容璟之一双黑的发亮的双眸,吓的他连连倒抽了几口冷气。 「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你这是要吓死谁?」 容璟之冷笑一声:「你不也是大半夜不睡觉的么,怎么?这是做贼心虚了?」 「嗤,以为我跟你一样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专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么?」 「要说干结偷鸡摸狗的事情,季老如今干的才是吧,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干,听说季夫人认了个女儿?真是可喜可贺」容璟之反讥道,木有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查到了,容璟之才得知被简又又称为俞姨的妇人,竟是季将军的夫人,难怪觉得眼熟,现在总算明白了,季云尘生的,就跟季夫人有八分相似。 而简秀称季夫人为娘,他在一旁也是听到了的,季家十五年前有个女儿失踪了,这在京中虽然如今提起的人少了,但大家还是知道的。 季老气得鬍子抖了抖:「关你什么事?」 「当爷稀罕?」容璟之冷哼一声,随即躺了下来,良久才又道:「看你年纪大了难免老煳涂,爷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认错血脉,来日被京中权贵们耻笑。」 这话听着像是好意,细细品味怎么都有种兴灾乐祸的味道。 臭小子,竟然还骂他是老煳涂。
第197章 叔婶上门 次日,简又又跟陆彩云刚起床穿好衣服,便听得外面一阵吵杂声。 「什么事情这么吵?」简又又一边繫着腰带,一边问陆彩云。 陆彩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出去看看。」 以往最会闹事的,可是崔氏,不过崔氏来了几回被简又又给毫不留面的挡回去之后,已经鲜少来了,而且听这声音,也不像是崔氏的。 陆彩云出去了,简又又一边坐在铜镜前梳头,一边等着她回来。 很快,陆彩云脚步匆匆的回来了,脸色颇为难看:「怎么了?」 陆彩云恼火的回头瞪了一眼院子里,气唿唿的道:「又又,你都不知道来的是谁。」 「是谁?」简又又问。 陆彩云瞪直了眼睛说:「来了三个人,一对夫妻加一个儿子,自称是百合的叔叔婶婶和堂兄,说百合无父无母,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如今百合要成亲,这样的大事怎能不和他们商量,你说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人……」 「他们的意思是想再要一份聘礼?」简又又接着说道。 陆彩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被气得不轻:「对,一开口就是要八十八两的礼金,说是他们仁厚,也不需要像方家一样的聘礼,但是这礼金绝不能少了。」 「百合从未提过她还有什么亲人,可见这叔叔婶婶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否则谁成亲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到场,更别说连提都不提。 「谁说不是呢,我才出去一会会,看他们一副势利的嘴脸,想来当初肯定是他们寡情薄义把百合卖了,如今见她要成亲,不敢去方家,便跑来咱们这里闹,以为咱们好欺负似的。」 简又又放下梳子,站起身:「走,出去看看。」 陆母是个温和的性子,想来听到这话哪怕再气,也震不住,陆逍云既然要娶百合这个人,如今事情未明前不能把对方给得罪狠了,再者看着是个大男人,那憨厚的性子也未必能吃得消这一家三口。 吵闹的声音从院外,慢慢的转到了院子里。 想来是陆母怕在院子外吵,容易引人过来,到时候面上不好看,把人请了进来,而这三人进了陆家的院子,更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把自己当爷似的毫不客气。 简又又跟陆彩云出房门的时候,就见一中年男子往堂往里走去,寻了个凳子坐下,便指着跟进来的陆逍云道:「我们天不亮就赶路到这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倒杯水喝,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陆逍云脸色涨的有些红,站在那边犹豫了良久,在陆母的眼神示意下,正欲转身,便见陆彩云气沖沖的走了进来:「客人?那也要某些人有做客的自觉性才行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把我哥当下人一样使唤。」 另一边的中年妇女斜眼睨了陆彩云一眼,脸上尽显尖酸刻薄:「真是没教养,长辈说话,有你一个晚辈什么事。」 「要是你所谓的教养就是跟你一个德行,那抱歉,真没有。」 「你……」那妇人,也就是百合的婶婶,吴氏,气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百合便对陆母吼道:「亲家母,你让一个晚辈站在这里羞辱于我,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亲事,你们是不想结了吗?」 「这是我家,不愿意听你们可以走啊,没人留你。」陆彩云双手插腰,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中年男子,也就是百合的叔叔,百山敲着桌子,怒吼道:「你们家真是没有个规矩,区区小辈都敢这么放肆,成何体统。」 陆母不了解百合的身世,也担心惹恼了这几人从而自家儿子的婚事给吹了,于是有些担忧的拉了拉陆彩云,让她适可而止。 陆彩云的脾气跟头牛似的倔强,一把甩开陆母拉着她的手,上前一步怒着小脸道:「我们家的规矩如何还用不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你们家的规矩好,那就回你们自己家去。」 「你……你……」百山气得差点没吹鬍子瞪眼。 这时,一直默不做声的百枫悄悄劝道:「爹,您消消气,咱们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听到儿子的提醒,百山一愣过后便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道:「我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百合的婚事。」 「二位亲家,这婚事我们已经跟方夫人商议好了,就在十二月十二,到时候还望二位亲家前来。」陆母客气的说道。 百山跟吴氏相视一望,吴氏皮笑肉不笑的道:「亲家母,不是我说,论亲,百合父母早逝,唯有我们才是百合的亲人,她的婚事,自有我们作主,那方夫人虽为贵,但只是主子,你们跟她商议婚事我们也不管,但百合说到底可是我百家人,你们什么都没有就想娶她,这事放哪都没有理说。」 吴氏微扬着头,一脸的倨傲,对这八十八两礼金势在必得。 陆母表情有些僵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简又又忽然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叔叔婶婶确实亲,但说到底也并非亲生父母,你们二老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左右百合的婚事,好,退一步讲,你们是长辈,百合若要成亲,无父无母的她需得争得你们的同意,只是若我没记错,百合跟方家签的是死契吧……」 所谓死契,便是百合生死皆是方家人,跟百家再无任何关系。 更何况,如果百合是认叔婶的,不可能不同陆逍云说这件事,而从头到尾她都没提,显然是不把这两人当叔叔婶婶看待,若非做的过份,是个人都不愿意把仅有的血缘亲人给斩断了的。 吴氏的脸色,在简又又的话落之后,有瞬间的尴尬。 想当初他们自己家还要丙个孩子要养活,哪里有闲钱再养一个,何况还是个赔钱货,所以才卖给了人牙子,从此生死不论。 他们也是听说了百合要嫁人,给方夫人的礼金足有八十八两之多,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男方是云岭村的陆家,既然他们给了方家这么多礼金,身为叔叔婶婶的他们怎能一分钱都得不到?怎么说当初他们也是养了百合一段日子的。 思及此,吴氏的底气稍稍足了些,看向简又又的时候带了轻蔑的神情:「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讨论百合的婚事,任你说破了天去,她百合也是流着我百家的血。」 「你……」陆彩云气得几乎跳脚,这女人的无赖程度简直跟崔氏有的一拼。 简又又轻拍了下陆彩云的肩膀,安抚下她暴怒的情绪,继续问:「照婶子这意思,百合因为流了百家的血所以还必须认你们这叔叔婶婶,而方家手中的死契无用?」 「当……」 吴氏正要脱口而出,觉得只要自己咬住了跟百合的关系,这礼金必定到手。 才说一个字,便被儿子百枫给打断了:「姑娘这话错了,我百合妹子跟方家签的卖身契又以怎是无用的,不过她既是方家的丫环,也是我百家的女儿,我爹娘身为长辈,过问侄女婚事并不为过吧,还是说你陆家根本无心娶我妹子。」 我呸,这会装着道貌案然的模样一口一个妹子叫的亲热,要真认她这个妹子,当初就不会把人卖给人牙子数年来不闻不问,眼见着有好处可捞,这又坐不住了。 简又又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翻。 百枫长了一张小白脸的脸,戴着书生帽,若是第一眼,必定觉得他文质彬彬,只是他眼中露出来的算计跟贪婪叫人心生厌恶。 「那你可错了,百合是方夫人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签了卖身契,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跟你们百家可是没有任何关系了,说白了,你们把她卖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断绝关系,如今却跑来说百合还是百家人,你们是当方夫人傻呢,还是当我们是傻的?百合的生死都由方夫人决定,她的婚事自然也是方夫人作主,别说她如今无父无母,就算父母尚在,且也是做不了她的任何一个主,两家庚帖已经交换,婚事已成,你们这时候却跑来想要搅和这桩婚事,是不把同意这门婚事的方家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促成这门婚事的颜记酒坊放在眼里,若是还心有不甘,咱们不妨县太爷那里辨一辨,如何?」 简又又悠然的嗓音就像是春日里的微风,轻轻的拂过每个人的心田,却又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扎在人的心脏上,鲜血淋漓。 吴山面色一白,愣愣的看着简又又:「你……你个小丫头片子,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简又又垂眸,嘴角轻弯,似笑非笑的笑容叫人心中发毛:「反正这门婚事,方夫人已经同意了的,我们也不会再另出一份聘礼给你们,你们就算在这里吵破了天也无用,要是心有不甘,大可去县衙告我们,看看最后是谁占理,谁得罪贵人。」 百家三人面面相觑,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不断变比。 陆彩云在一旁看得差一点拍手称快,果然还是又又厉害,总能说到点子上,叫人无法反驳,这一回看这三人还能闹出什么花来。 ------题外话------ 下个月就要生二宝了,最后一个月身体有点力不从心了,前两天做胎监一直不过,心里也恐慌,更新怕是不怎么稳定,后来跟编辑商议之后决定以后每两天一更,尽量保证下个月坐月子时不会长久断更!本来以为生娃前会完结,祥果然高估了自己,给亲们带来不便抱歉哈!
第198章 打出去 吴氏看着站在面前,笑的云淡轻风,却三言两语让他们毫无反驳之力的简又又,心里头就恨的牙痒痒,最后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陆母大声嚷道:「反正我不管,这世上可没有不给聘礼就娶媳妇的道理,今天你们若不把礼金给我们,我们便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便往椅子上一坐,斜眼睨着陆母,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了。 「你们怎可这样蛮不讲理。」陆逍云气的握拳,虽然是个男人,但对于吴氏这种蛮横又不讲理的人,他完全没有招架能力,陆母更是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又又忽然嗤笑了一声,吴氏怒骂:「臭丫头,你笑什么?」 「觉得你好笑呗。」陆彩云双手环胸,神情讥讽,看得吴氏等人一脸的不解,却见简又又笑过之后,便转身出去了,很快屋外传来说话声,再看简又又进门时,身后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花白的头髮,花白的鬍子,目光炅亮,精神抖擞,一进门,那一双深邃的黑眸轻轻一扫,便让人犹如感觉到泰山压顶之势。 百山三人从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惧意,然这惧意还未消散,百山跟百枫两人便觉得脑袋一晕,低头一瞧竟发现自己被人腾空拎了起来,而拎他们之人,正是进门的这位老者。 「你……你要做什么?」百山吓的瞪大了眼睛,问。 季老威严的目光重重的剜了他一眼:「做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便大步往外走去,将百山父子两人直接甩出了院子。 只听「呯呯」两声,陆家的院子门口,溅起尘土飞扬,看得屋里的吴氏目瞪口呆。 季老扔完两人,又折了回来,目光落在吴氏的身上。 吴氏忽地打了个激灵,吓的倒退了一步,失声嚷道:「光天化日,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还有没有王法……来人哪,救命啊……杀人啦……」 吴氏扯着嗓子大声尖叫,季老不悦的皱了皱眉,嘀咕道:「本想你要识相点就不用我动手了,真吵……」 说着,季老抬手,对着不断尖叫的吴氏的下巴轻轻一捏,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吴氏那惊恐的神情跟其余人的淡漠。 季老拎着吴氏的胳膊,将她扔出了陆家。 陆家的动静不小,没多久便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看热闹,看着摔在地上的三人指指点点,心里都明白这不是陆家那舅老爷的手笔,就是季容大干的,但知道归知道,谁也不会站出来指责这两人的不是。 百枫揉着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怒声骂道:「你……你们……还有没有天理了,大傢伙快来看哪,这实在欺人太甚,不给聘礼还想娶我百家女儿,简直痴心妄想。」 「不是说庚帖都交换了吗?怎么这会却说不给聘礼?」 「这三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也不知道是逍云媳妇啥人,我咋听说她是大户人家的丫环呢?」 「依我看不像是亲爹娘,八成是亲戚。」 「肯定是上门讹礼金来的,逍云提亲那天我可是亲眼见他带了一车东西去的县城,显然是作主的那大户人家的主子,这三人眼见有利可图,这才吵着上门呢。」 「我看也像,若真是至亲,怎么可能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陆家又岂会跑到大户人家去提亲。」 「……」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不少跟陆家交好的人对着百山几人露出鄙视的目光。 这时,简又又率先走了出来,看着百枫冷笑道:「看来没摔疼,季爷爷,你下手太轻了。」 季老一听这话,撸着袖子便大步向百枫走来,百枫一见季老,顿时如惊弓之鸟,吓的连连往后退去:「你想干什么?」 「卸了你下巴。」季老两眼一瞪,怒道,也不给百枫再开口的机会,一抬手,只听「咔嚓」一声,百枫的下巴脱臼了。 简又又的目光忽又落到百山的身上,见他脸色通红想要破口大骂,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你也想试试这被卸掉下巴的滋味,如果还想闹,再不妨试试别的痛?」 「我……我……」百山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又气又恼又怕的瞪着简又又跟动手的季老。 陆彩云插着腰,呸了一声:「我什么我,还不快滚,若不是服,大可以去衙门告我们,想要礼金,做梦。」 「好,好,好,咱们走着瞧。」百山气得手指颤抖,放着狠话。 「再啰嗦,可不就是卸下巴这么容易了。」季老斜眼睨了三人一眼,冷声道。 百山身旁,吴氏跟百枫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痛苦,见此情形,百山知道他们再留下来闹也没用,于是拉着吴氏跟百枫灰熘熘的走了。 三人走后,也有人上前关切的寻问陆母,陆母一一感谢众人,只道并没有什么大事。 回了屋里,陆母担忧的目光看向陆逍云:「逍云,你跟百合的婚事,不会出什么波折吧?」 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娶媳妇了,可别出什么茬子才好,看那三人的样子,显然不肯罢休。 「娘,你放心,我娶的是百合这个人,不是他们家,百合的品性绝对不是他们那样的。」 陆母点点头:「百合的为人我没有怀疑过,只不过看他叔叔婶婶这样子,难免心有忐忑,到底是长辈,若是闹起来,你们做为晚辈,也不能太过,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简又又上前拉着陆母的手,劝慰道:「干娘,你放心吧,百合是从方家出嫁的,若是他们还没想明白要闹起来,到时候不仅咱们没脸,方家也同样没脸,百家得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不怕百家人来闹,左右到最后吃亏的不会是他们,至于旁人的想法,虽然人言可畏,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总不能都给缝起来吧,识明理的人自然不会胡言乱语,而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就算他们本本份份,总也能让人找到空子钻,大可不必理会。 陆母看了眼简又又,见她笑容清浅,担忧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这么久以来,简又又俨然成了他们家的主心骨,仿佛只要她说没事,就会真的没事。 陆彩云也上前劝道:「娘,你现在想那么多干啥,咱们如今要做的是赶紧筹备大哥的婚事,这新房可是迫在眉睫。」 「没错,至于那三个人,要是再敢来,来一回,我打一回就是。」季老说。 陆母点头:「说的没错,如今距婚期,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是得抓紧了。」 房子的图纸,简又又已经画好了,待工人来时,跟他们大致说了一下,便着手动工,前边大家住着的屋子暂且不动,直接先从后边盖起。 屋子是建成两进的宅院,后边的屋子为住房,而陆逍云跟百合的新房,是一个单独的小院,跟别的屋子中间用一道七拱门相连,关起院门,这也算是两人的一方小天地,陆母对此没有意见,小两口也应该要有属于他们的私人空间,反正他们也还都住在一起。 等到把后边的住房建好之后,再让大家先搬进去住着,再将前面原本的院子推倒了重建。 陆母本想多建几座院子,让简又又把简富兰跟晋丫丫也一併接过来住,简又又想了想,最后拒绝了,打算在作坊旁边也盖上一座小院子,给简富兰跟晋丫丫,到时候她自己也能偶尔去住住。 晋丫丫每天学一道厨艺,这短短的时间内,已足够把私房菜管开出来了,于是简又又便让颜明玉帮忙留意县城的房子,地段不必处在繁华的街道,但环境至少得清幽安静,如今晋丫丫还年幼,让她跟简富兰单独住在县城自己也不放心,所以私房菜不必天天做,一周两次即可。 这日,王立雪抱着两块布匹来了陆家,一进门,便兴奋的拉着简又又进了屋:「又又,给你。」 她从身上取下一个鼓鼓的荷包,递到简又又手里。 「这是?」 王立雪笑弯了眼,两眼晶亮晶亮的直放光:「这是你那一部份的红利,如今你画的图案越加的受人喜爱,锦绣喜铺的慧娘说,来她店里订货的订单都快要排到过年了,可把其他绣铺嫉妒红了眼。」 简又又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怕是少说也得有五六十两,这还只是一个月不到的成果呢,净利润就得这么多,照这趋势下去,一年的收入,也很可观啊。 「那都是你的功劳。」简又又也不推辞,将荷包收了下来,转身打开柜子,把早就画好的卡通图案交给王立雪:「咱们的花样也不必多,每月推出几样,这样才能吸引住客户。」 「正是这个理呢。」王立雪拿着图纸,小心翼翼的贴身放好:「我那会也跟慧娘这么一说,慧娘也连连点头贊成,说是虽然一个月出几种花样有些少,让客户过不了瘾,但却能遏制住旁人的抄袭,咱们每月推出新花样,别的绣铺只能绣咱们绣过的,虽然抢了不少生意,但那也只是少数,久而久之,客人们自然知道谁家的才是最好的。」 「也要立雪姐你女红了得才行。」 王立雪被简又又夸了个脸红,忙摇手道:「女红再好,没有好的花样,也没有出路,我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都是又又你的功劳……对了,听说陆大哥的婚期定下了,在十二月十二日,我挑了几块布,想给未来的陆家嫂子做几身衣裳跟鞋子,我不知道她的喜好,你帮我参详参详。」 说着,王立雪将布匹一一展示在桌子上,简又又伸手摸了摸,有绸缎的,也有纯质的棉布,更有一匹对他们这些农村百姓来说格外珍贵的锦缎,可见王立雪也十分用心。
第199章 简单被抓 料子有素,也有喜庆的颜色,很适合新嫁娘刚成亲的时候穿。 「百合喜欢什么样的花样子,我还真不了解,不过她性格温柔,想来只要是你送的一片心意,她都会喜欢的。」简又又说道。 王立雪点点头,道:「那成。」 「你也别光顾着帮别人做衣裳,明年开春你也要成亲了,该给自己准备起嫁妆了。」简又又接着道。 王立雪的脸忽地一红,羞涩的低语:「自我及笄起,我娘就让我开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如今只剩嫁衣还未好,其他的都差不多了。」 「那就好,可别耽搁了你的正事才好。」 正聊着,陆彩云推门走了进来,直接向王立雪走去,拉着她的手笑道:「立雪姐来了,我正好想去找你呢。」 「咋?找我有事?」五立雪问。 陆彩云点了点头,脸颊忽地红了红,踌躇了一下后道:「咱们村里的女红就数你最好,我想着趁你未出嫁前,想跟你学学。」 王立雪不疑有他,忙笑着点头答应了:「陆婶总说你像个男孩子,定不下心学女红针线,她要知道你主动学女红,怕是要乐得合不拢嘴了。」 简又又却是颇为意外的看了陆彩云一眼,见她眉眼含笑,脸颊绯红,这害羞又娇怯的模样哪里是该从陆彩云的脸上表露出来的,那眼底流露出来的一种幸福的情绪分明在说着一个结果:她谈恋爱了—— 思及此,简又又心底微微诧异了一下,目光忽地落在了陆彩云的手腕上,那里,一只通透翠绿的玉镯子衬托着她如玉的手腕更是似白雪般通透。 玉镯子…… 别说陆彩云从未有戴首饰的习惯,就说以如今陆家的条件,不是买不起玉镯,但这样质地上乘的玉镯,价格也是不菲,是绝不捨得去买。 而唯一的解释,便是旁人送的。 张虎也没有这个能力送这么珍贵的玉镯,简又又能想到的人,只有霍子康。 秀眸倏地一眯,简又又清如泉水般的眸底掠过一道寒芒,若放在以前,她只是觉得陆彩云不适合嫁到霍家这样的豪门家族中去,可是自前不久赏花会上一事之后,霍子康这个时候对陆彩云突然上心,明显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并非她自恋,只是霍子康那时候的意思太过明显,这才短短几日,便转而去追求彩云,要说这没有目的,简又又可不相信。 但是以霍子康的家世地位,陆彩云有什么他想得到的? 暂时想不到,简又又便也没有去深想,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陆彩云。 陆彩云被她看得心里渐渐发毛,脸上的笑容也隐去,弱弱的问:「又又……我……我哪里不对吗?你这样看着我?」 「霍子康送的?」简又又的目光落在陆彩云的手腕上,问。 陆彩云先是一愣,随即满面娇羞的垂了头:「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这镯子可真漂亮。」王立雪惊嘆道,接着打趣的问:「这是心上人送的吧?」 陆彩云眼中的甜蜜更甚,嗔了王立雪一眼:「立雪姐可别打趣我了,哪里有什么心上人。」 王立雪看着陆彩云的神情,也不戳破,捂着嘴在一旁轻笑出声。 正在这时,陆母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不好了,又又,不好了……」 「干娘,出什么事了?」 陆母大口喘着气,道:「又又,简单出事了。」 「什么?大哥出什么事了?」简又又倏地瞠目,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大傢伙都在传,好像是简单在府城摊上了命案,被抓进牢里去了。」陆母蹙着眉头,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这会,简家更是混乱极了,听说崔氏一听这消息,人都晕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醒。 「怎么可能,简单大哥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杀人?」陆彩云也不可置信的嚷道,被这个消息震的有点回不过神来。 「谁知道呢。」陆母摇头,一脸的忧虑。 简又又愣了一愣,随即拔腿便往门口跑,陆彩云在身后喊道:「又又,你去哪?」 「我去简家问问情况。」大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简家是最清楚的,她得问问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简又又在村里的路上奔走着,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总能听到他们议论着简单杀人的事情,有人惋惜,有人难以置信,也有人信乐祸。 简又又没有时间去细听他们说什么,一口气跑到简家,只听崔氏哭天喊地的吵闹声。 突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跟简又又差点撞了个满怀,一看之下才发现,竟是张巧蓉背着包袱,要离开的样子。 「张巧蓉,你个贱妇,你要敢走出这个家门,别怪我简家不认你这个媳妇。」崔氏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房间门口,两只手扒着门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骂道。 张巧蓉回头,不屑的呸了一声:「当我稀罕?他简单如今可是个杀人犯,我求求你们千万别认我这个媳妇。」 「贱人,贱人……」崔氏指着张巧蓉,不断的骂着。 张巧蓉也不跟崔氏多废话,只说道:「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跟简单一刀两断,以后他是福是祸,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还请你们尽快把休书送到我娘家。」 说完,一点都不留恋的离开了。 简又又看着张巧蓉的背影,抿了抿唇,并没有多指责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磊难林头各自飞,大哥如今背负人命,收押在牢,以张巧蓉的性格,不踩一脚就不错了,也别指望她能有难同当,这个时候选择跟大家断绝关系,简又又一点也不奇。 崔氏因为简单的事情大受刺激,还在门口气得直跳脚,见到简又又进门,便是破口大骂:「你来干什么?也来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滚,你给我滚。」 简又又蹙了蹙眉,不理会崔氏的无理取闹,压下心头的焦急,问:「我来是问大哥的情况,究竟在府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怎么会杀人?」 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她不能让大哥白白背负这个罪名。 崔氏却是听了这话,一点都不领情:「哼,用得着你在这里假好心?」 简富贵这时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崔氏,看着简又又一脸希冀:「又又,你常去秦府做饭,跟县太爷算是相熟,你帮帮你大哥,他定是被人冤枉的,不可能杀人啊。」 崔氏被简富贵拉住,正欲发火,听到他的话,到嘴边的话忽地给咽了回去,目光闪烁的看着简又又,若说如今谁最有可能帮忙,只有简又又了,但是求她的话,崔氏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梗着脖子,将脸扭到一旁,两只耳朵却竖的老长。 「简三叔,你先把事情跟我说一遍,我再想想办法。」她就算对简家人再无好感,对简单可是有着亲情的,若是事情真是简单干的,她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可若是简单被冤枉,那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简单等死。 那可是杀人罪啊。 就算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一但被落实了杀人罪名,也是要以命抵命的。 其实具体情况,简富贵一家也不知道,只知道简单在府城杀了人,而且还是富家千金,那小姐死的时候衣衫不整,似乎被人姦污过,而当时简单昏迷在她身旁,手上还拿着勒死那千金小姐的腰带。 听到这样的描述,简又又眉头皱的更深了,只觉得荒唐至极,简单明显是替人顶了罪名,他八成是无意走到那里,真正的兇手将他打晕了放在那小姐身侧,再把腰带放在他的手里,被人发现时,简单理所应当的成了第一嫌疑人,在找不到真正的兇手的情况下,府城大人为了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待,拿他当兇手也不无可能。 想了想,简又又决定直接去县城打探一下,这个时候去府城,她人生地不熟,反而是盲目行事。 抬脚正要走,简富贵一把抓住了简又又的手臂:「又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单儿,他可是我们家唯一的根啊。」 「简三叔,只要大哥真的没有做过,我定会想办法还他清白。」 「好,好。」简富贵连连点头,握着简又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简又又直接去了张虎家,让张虎帮忙赶车去县城,陆彩云追了过来:「又又,我跟你们一起去。」 「恩。」简又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看陆彩云的样子,八成是想去找霍子康,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去想霍子康是敌是友,陆彩云是找他,定是想请他帮忙想法子,能多一个人帮忙,是一个人。 经过归云楼的时候,陆彩云直接跳下骡车,张虎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眸光暗了暗,抿了抿唇,最终没说什么,拉紧缰绳,去了秦府。 秦府下人一见简又又到来,连忙引她进府,另有人匆匆去禀报了秦夫人。
第200章 狼狈为奸 秦夫人刚吃完午饭正在午睡,简又又等了许久,才见秦夫人匆匆而来。 「冒昧前来,打扰夫人,是又又的不是。」简又又行了个礼,道。 秦夫人忙将她扶起:「快别这么说,我听下人说你神情急切,似是出了事情,怎么了?」 「我大哥简单前不久去府城考举,但是如今传来消息,说他杀了人,我想求夫人请秦大人帮忙打探一下情况。」 「竟有这事?」秦夫人听了不由得瞠目,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多犹豫,忙招来管家,让他去县衙找秦庸,让他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简又又于是便跟着张虎坐在秦府里等消息。 虽然府城到县城有一定的距离,但今年考举的试子有人犯了命案,而且杀的还是富家千金,这样大的事情秦夫人深处闺阁未必会第一时间知道,但秦庸做为县太爷,这样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 管家不敢有一丝耽搁,匆匆忙忙出了秦府,去了衙门。 秦夫人安慰着简又又:「你别担心,如果你大哥真是冤枉的,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多谢夫人。」 秦夫人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简又又因为担心简单而心不在焉,否则定能发现秦夫人沉默时那紧蹙的眉头下,隐隐担忧的目光。 那知府大人若是个公正廉明的好官也就罢了,此事定能水落石出,可偏偏…… 张虎却怎么也坐不住,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去,简又又见他如此,想了想,道:「虎子,我在这里等消息便好,你去找彩云吧。」 「我还是陪着你吧。」 「没关系,我如果有事,会去找你们的。」简又又扯了扯嘴角,笑道。 张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早些带彩云来秦府找你。」 「好。」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简又又没有等来秦府的管家,却见张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简又又看了他身后一眼,并未见到陆彩云,于是问:「虎子,你咋回来了?彩云呢?」 彩云去了归云楼,定是去找霍子康了,难道她跟霍子康出去了? 张虎抬头看了简又又一眼,脸上的苦涩分明:「我去的时候,正好见彩云跟那霍公子出来,彩云让我跟你说一声,霍公子在府城有人脉,她跟跟他去府城看下简单大哥的情况,到时候也好见机行事,本想来秦府跟你说一声的,见我去了,便叫我转达,她跟霍公子先行一步。」 「什么?」简又又蓦地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煳涂——」 也不知那霍子康说了什么,竟让彩云这就样跟他去了府城,彩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放在现代没什么,对她来说也不奇怪,可这是哪里?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彩云就这样没名没份的跟霍子康走,传出去流言的唾沫都能把她给淹死。 见简又又气恼,张虎愣了一愣:「又又,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去府城。」想也不想,简又又脱口说道。 不管从县太爷那里得来什么消息,想要洗刷简单的冤屈,是一定要去县城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陆彩云会这么快跟着霍子康走,她也得赶紧去府城才是。 这会儿,简又又对霍子康心生一股没来由的厌恶,若是个正人君子,就该知道名节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重要,他却哄诱着彩云跟他去了府城,实在可恶。 「那咱们这就走。」张虎迫不急待的说道。 简又又点了点头,跟秦夫人告了声罪:「秦夫人,抱歉,我怕是等不及贵府管事回府了,先行去府城。」 秦夫人瞭然的点头:「我明白,不过你们的骡车太慢了,我让下人赶马车送你们去。」 宏沛县属于府城苍城,但距离却一点也不近,可以说,宏沛县是离苍城最远的一个小县城了,就算是坐马车,这个时候走,也得到晚上才能到府城。 「多谢夫人。」简又又谢道。 马车的确要比骡车快,这个时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她必须早些到府城才是。 秦夫人立即命陈妈妈下去安排马车。 临走时,简又又拜託秦夫人道:「秦夫人,这一次去府城怕是要耽搁几天了,能否请你派个人去云岭村的陆家给我干娘报个信,也好让她安心。」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车夫赶车的速度很快,秦家的马车算是比较舒适的,不过一路颠簸,也让简又又颠的头晕眼花,到府城的时候,天色已晚,三人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了下来。 「又又,你说霍公子跟彩云会在哪里?」张虎一路上都在愁眉苦脸,到了客栈,便问。 简又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彩云既然是求霍子康想办法救大哥,应该会去衙门打听消息,明天我们去衙门问问看。」 「都怪我,我当时应该拦着彩云的,再不然也该问清了他们在苍城哪里落脚才是。」 简又又看了张虎一眼,不语。 陆彩云本就倾慕霍子康,若是她执意跟霍子康走,张虎除非将她打晕了带回来。 「时间不早了,吃了饭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衙门。」简又又说。 张虎闷闷的点了点头。 苍城虽然不是最繁华的城镇,但也有三个宏沛县那么大,别说人生地不熟,就算熟门熟路,想要找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只盼霍子康人脉广,能主动来找他们,想必以他的能力,要找她跟虎子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夜幕降临,月下,飞檐怪兽,庭院雕窗。 苍城最大的客栈内,陆彩云便住在此。 看着屋子里精美华丽的摆设,她有种做梦的感觉,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晌,有点回不了神。 突然,肚子里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紧接而来的,便是绞痛,疼的她捂着肚子,蹲下了身子。 「糟糕,定是刚刚吃太多了。」陆彩云咬唇,懊恼的嘀咕了一声。 她所住的房间,属于天字一号房,这家客栈最好的一间,而屏风后面,恭桶便摆放在那里,陆彩云犹豫了半晌,最终决定开门,去客栈的茅厕解决问题。 「要是明天霍公子进来,闻到了那通天的臭味,岂不丢人丢大了,还是算了,去外面上吧。」 陆彩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门走了出去。 本想找个人问问,却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有小二,去前堂吧,她一个姑娘家可不好意思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问这种问题。 「自己找吧。」 揉了揉了肚子,缓解了一下疼痛,陆彩云便往客栈的后院走去。 通常茅厕多数是建在后院,就着月光,陆彩云在后院找了一圈,这才找到了茅厕的位置。 刚解决完,正要开门离去,却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人的说话声,声音令她熟悉,正是霍子康的。 「委屈苏大人了来这种地方。」 「不碍事,霍公子可安排妥当了?」 陆彩云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想要开门的手便顿住了,自己这个时候出去,双方都尴尬,更何况听霍公子的话,另一人似乎还是位大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人了?会不会是知府大人? 难道说霍公子这么快就找上知府大人,想要替简单大哥伸冤了?只是为何要在这深更半夜相见,还选在这种地方。 正疑惑着,就听门外两人的交谈声陆续响起。 「苏大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的人刚刚回报,那简又又已经到达苍城,想来明天一早便会去衙门,到时候大人只想法子把她留下便可,有简单在手里,想从简又又嘴里套话,想必很容易。」 霍子康口中的苏大人,正是如今苍城的知府,苏泷。 他正直中年,眉如剑峰,眼神犀利,隐隐透着一股阴冷之气:「可据我所知,这简单跟那简又又可不是亲兄妹,她当真愿意为了简单的性命而把那酿酒秘方交给我?」 陆彩云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她听着不太对劲。 酿酒的秘方? 这苏大人是冲着又又的酿酒的秘方来的?这是为什么,跟简单大哥又有什么关系。 霍子康勾唇笑道:「这点大人大可放心,我这些日子在宏沛县也打听了不少,虽说那简又又跟简家断绝关系,闹得不可开交,但对这个简单却是看重的,何况,就算她到最后真不顾简单的生死,我手里还有一个筹码,到时候只望大人能在尚书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我霍家争得这酿制贡酒的机会。」 苏泷看了霍子康一眼,脸上最终扬起一抹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大可放心,令兄可是刑部侍郎,在尚书大人手下做事,咱们都是一家人,若这事真能成,少不了你们霍家的好处,也不枉我给简单设了这个陷井。」 霍子康对着苏泷深深一拜:「子康在这里多谢大人。」 而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霍子康跟苏泷同时警惕的扭头望去。 「谁?」 陆彩云紧紧的捂着嘴巴,虽然不是太明白,但大致还是听懂了。 简单大哥果真是被陷害的,而设这个局的人,正是这所谓的苏大人,而霍公子跟他夜晚密谈,显然是一路人,那是不是表示,简单大哥被人冤枉这件事,他本就是知情的。
第201章 见简单 如今,他们更是想以简单大哥的性命作要挟,让又又把酿制葡萄酒的秘方交出来。 可是这葡萄酒才酿制成功,还没有拿出去卖,怎么就成了贡酒了? 陆彩云哪里知道,就在她给霍子康送去的那一小壶葡萄酒,正巧被苏泷尝到了。 苏泷虽只是一城知府,但她的侄女却是如今的刑部尚书夫人,确切的说,是刑部尚书的继室,尚书官拜正二品,手握实权,其地位不容小觑。 黑夜下,树影婆娑,霍子康跟苏泷相视一望,两人的脸上均是一脸的沉重,谁能想到,本以为最安合的后院,竟不想还是有人在。 苏泷看着霍子康的眼中一紧,一道杀意一闪而过。 霍子康瞭然,慢慢的向茅厕走去。 里面的陆彩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震惊跟愤怒交织着,心更是痛如刀割。 「找死。」 霍子康蓦地踢开门,腰间的长剑也顺势拔出,向陆彩云砍去。 「啊——」 陆彩云尖叫一声,惊险的往旁边躲去,这一尖叫,也让霍子康持剑的手顿了一顿。 朦胧的月色下,他这才看清了躲在里面的人是谁。 「彩云?!」霍子康蹙眉,有些意外。 苏泷见霍子康住了手,不解的问:「霍公子,怎么不动手?」 霍子康看了陆彩云一眼,将剑收了回去,对着苏泷抱拳说道:「大人,此女杀不得。」 「为何?」苏泷问。 「她便是我说的另一个筹码。」 「喔?」苏泷将警惕放下,挑了挑眉,看向了陆彩云。 陆彩云咬着唇,听着霍子康的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真是蠢,竟然相信了霍子康是个正人君子,更倾心于他,没想到从头到尾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她再笨也明白霍子康话里的意思。 筹码? 他想利用她对又又做什么? 「卑鄙。」陆彩云狠狠的咬牙,唾骂了一声。 霍子康置若罔闻,回答着苏泷的不解:「此女叫陆彩云,跟简又又情同姐妹,感情好到不分彼此,若是简单对她无用,那用她来要挟简又又,肯定能成。」 苏泷双手背在身后,将信将疑的问:「当真?」 「大人放心,我敢保证。」 「恩,那你把人给我好好的看管起来,不得有任何差池。」苏泷吩咐道。 霍子康点头:「是,大人。」 苏泷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离开了。 待他走后,霍子康这才又看向陆彩云,抬脚向她走来,陆彩云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只是她在茅厕里,再退就得掉粪池去,只能怒视着霍子康:「无耻小人,你休想用我来威胁又又。」 霍子康看着陆彩云那双满是怒火的黑眸,此刻,在那里,哪里还能看到一丝痴迷的神采,他冷笑一声,眸光阴鸷:「能不能威胁可不是你说了算,识相的给我乖乖回房里呆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大一抓,抓住了陆彩云的胳膊,将她拽了出来。 陆彩云对着他拳打脚踢拼命挣扎,霍子康的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一个手刀噼向了她的后颈,陆彩云只觉得一阵巨痛,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霍子康将人扛在肩上,回了天字一号房,将陆彩云放到床上,走出房门,唤来贴身侍卫,命他找个有身手的丫环,将人给看住了。 在葡萄酒的秘方未得到之前,这陆彩云还动不得。 次日一早,简又又简单的梳洗过后,便跟张虎去了府衙大牢,看守的狱卒起初理也不理会他们,直到简又又每人塞了十两银子,两人这才不甘不愿的放她进去了。 「你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抓紧点。」 带两人进去,狱卒不忘叮嘱道,好似他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两人带进来的。 「多谢小哥。」简又又压住心中的不悦,道谢道。 狱卒淡淡的「恩」了一声,给简又又指了方向,便转身出去了,张虎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骂:「什么东西,竟然要了咱们二十两银子,太过份了。」 简又又对张虎摇了摇头,道:「算了,先见到大哥要紧。」 「好。」 张虎也不再多言,跟简又又往里走去,每间牢房都关着不少犯人,这些人看起来皆是骯脏不堪,也有发起狂来将手伸出牢外对着简又又喊打喊杀的,很是凶神恶煞。 简单是被单独关押的,大牢这种地方,也不能指望它的环境有多好,偶尔还有老鼠跟蟑螂从你脚边熘过,简家虽然清苦,但简单这么多年居住的环境却是干净的,这冷不丁被下狱,不说被按在头上的杀人罪名给吓的去了半条命,就是这恶劣的环境,也让他承受不住,简又又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发白,目光涣散,显然是病了。 「大哥……大哥……」 简单倦缩在木板床上,身子瑟瑟发抖着,从事情发生,到今天,已过了三天,而这三天,简单就这样被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 「大哥……是我……又又啊……」 简又又喊了几遍,简单这才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虚弱的模样让简又又心急如焚:「大哥,你怎么了?」 简单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发出一个音来:「又……又又……」 「是我,是我,大哥……」 简又又抓着牢门,急切的应道。 简单撑起身子,努力让自己坐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牢门,隔着牢门,看到简又又,一个大男人竟然眼眶红了起来:「又又……见到你真好。」 被人冤枉的滋味着实不好受,简单这三日天天处于惶恐跟不安当中,怕自己突然被砍了头,怕自己要一直背负着这个冤屈。 「大哥,你没事吧?」简又又抓着简单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凉,再摸他的额头,更是滚烫不已:「你在发烧,该死的,他们竟然就任你发着高烧也不管。」 简单拿下简又又的手,弱弱的笑了下:「我没事,发烧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又又,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里听说你杀了人,可是去问简三叔跟简三婶,他们也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已死的富家千金身边发现了你,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晕倒在富家千金身边,有没有看到真正的兇手是谁?」 简单颓然的低头,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我们最后一天考试结束,出了考场,我回到客栈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说是苏府的总管,知府大人有命,请我进府做客,我本想拒绝,但那总管说不只请了我一个学子,不少人都受到了邀请,我想苏大人好歹是官,我若拒绝难免博了他的面子,便答应前往。」 「去了苏府果见不少同窗都在,不过苏大人也只宴请了两桌人,席间苏大人过来敬酒,我无耐只得喝了些许,可能是不胜酒力,没几杯便觉得头晕眼花,苏大人见状,更是体贴的命人送我回客栈,我被人扶着出苏府,怎么回的客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哪知等我醒来的时候,便是一群官差围着我,而我的手里更是拿着勒死死者的腰带,而在我的手臂上,也发现几道抓痕,初步证明是死者挣扎时留下来的。」 简单越说,简又又的眉头皱的越厉害,总觉得此事怪异的很,若是简单无意中碰到了杀人兇手从而被人嫁祸,那事先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连怎么回客栈的都不知道。 「大哥,你回客栈了吗?」 简单点了点头,之后又以一脸茫然的摇头:「我不记得了,不过苏府的下人说亲自送我回的客栈,而据说客栈的小二也亲眼见我回了房,不过却不知道我是何时又离开的。」 「不对。」简又又忽然道。 张虎扭头看着简又又,问:「啥不对?」 「大哥喝的酩酊大醉,连自己有没有回客栈都不知道,这样不醒人事,若真回了客栈,还不倒床就睡,怎么可能还爬得起来。」 「喝醉酒的人不记得一些事也正常的。」张虎接着道,随即又摇手解释:「我不是说简单大哥杀人了。」 「我知道。」简又又抿唇道:「你也会说不记得一些事情,但这样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证明大哥实在太醉了,就好比一个昏迷的人是不可能去做任何事情一样,更重要的一点,苏知府宴请是在晚上,若真是大哥杀人了,那么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府?身边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着,除非,这就是一个陷井,争对大哥的一个陷井。」 「什么?」简单瞠了瞠目,不可置信:「又又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而并非我倒霉被人嫁祸?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别人这么做,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想到此,简单的心底,忍不住发寒。 这也正是简又又想不通的地方,对方这样处心积虑的争对简单,为了什么? 简单身后可没有什么强势的背景让人忌惮到不得不除,他不过是一个寒门学子而已,就算天资聪颖能中举,但天下聪明人何其多,简又又可不认为简单是天下第一人。
第202章谈条件 「啊……啊啊啊……救命啊……」 紧接着,陆彩云整个人便急速往下坠去。 眼见着落到了二楼,还有一半的距离,没等她松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只见一道寒芒闪过,紧紧的擦着她的侧脸飞过,脸上的疼痛还没来得急让她叫出声,手上便是忽地一空。 陆彩云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 老天爷,你可千万保佑我平安着地才好啊。 她努力作了几个深唿吸,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之后,紧紧拽着被单,脚踩着墙壁,慢慢的往下移,每往下移一分,她的心脏就跟着颤抖一分。 还真是高啊! 站在窗口往下看,陆彩云一阵头晕目眩。 陆彩云将一头绑在窗户上,用力扯了扯,确定打的结不会脱露之后,露出欣喜的笑容,也不敢多耽搁,忙踩着桌子从窗口爬了出去。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看到床上的被单,陆彩云这才灵激一动,忙将床找剪刀剪从中间剪开,把一条剪成了两条,绑了个死结,从窗口甩下,发现还是够不到地面,于是又把被单给拆了,剪成两半继续接在被单上面,如此一来,这才够到了地面。 但这窗口已是唯一逃跑的机会。 突然,她看到紧闭的窗户,试着推了推,发现能推开,只是推开一看,才发现这天字一号房的房间竟然在三楼,若想跳下去,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陆彩云一边嘀咕,一边在屋子里四处转悠,寻找着可以出去的机会。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些告诉又又。」 直到手拍红了,也没有人给她开门,也让陆彩云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她被霍子康软禁了。 门外隔外安静,无人理会陆彩云的叫嚣。 「开门,霍子康,你这卑鄙小人,放我出去。」她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叫道。 陆彩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揉了揉,勐的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慌忙从床上起来,直往门口出去,一拉房门,却发现门被锁了。 简又又烦燥的抓了抓头髮,一脚踢倒了一旁的桌椅。 呯—— 妈的,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拿她跟大哥的命在赌,可若她紧咬着不松口,那大哥跟自己怕是必死无疑。 看着重新被关上的房门,简又又眉头狠狠的紧拧。 苏泷恨恨的说完,甩袖离开了。 「哼,别想给本官耍花样,你如今没有跟本官谈条件的资格,除非你不要简单的命了,本官也不逼你,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若是肯说,我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若三天之后你还是如此,那就别怪本官无情了。」 简又又垂眸浅笑,不卑不亢:「大人过奖了。」 「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苏泷眼中的阴鸷更加浓郁了,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若不是为了那葡萄酒的秘方,怕是早就杀了这个臭丫头。 但是一旦他达到目的,可就不好说了。 简又又嘴角轻弯,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大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引我前来,想来不会把我这么轻易的杀了。」 「哼,无知小儿,敢跟我谈条件?你不怕本官现在就杀了你?」 简又又迎视着他的目光,就算心中发憷,却也不将情绪表露在脸上,此时此刻,她是占着优势的。 苏泷的双眼,在简又又的话中慢慢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五指紧拢,简又又暗暗吸了一口气,看着苏泷道:「苏大人,并非我放肆,而是你如何能向我保证,我在把秘方给你之后,我跟我大哥都能平安的离开苍城?」 苏泷是否会履行承诺,还大哥清白。 若是能把大哥救出来,告诉他葡萄酒的方法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简又又却不敢保证,在她说出来之后,自己这条命还在不在? 否则,也不会拿一条人命来抓了大哥,以此要挟自己。 是她底井之娃了,以为见过秦庸的得行,自径的以为知府也不过如此,大抵贪婪了些,却不想他可是比秦庸更狠,更毒。 若非要从她嘴里得知葡萄酒的酿制方法,怕是她此刻早就因为刚刚那一句话而挺尸在此了。 这苏泷,是真的想要杀她。 简又又心底陡然一惊,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苏泷一拍桌子,愤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却又被他很快的掩饰了起来。 「放肆。」 「苏大在人明知我大哥是冤枉的,却强行把杀人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如此卑劣的作为,叫我如何相信你。」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只需回答肯,还是不肯。」苏泷如刀般的目光看着简又又,眼里有种势在必得的光芒,让简又又心下狐疑的同时,更加的警惕。 葡萄酒好喝她知道,苏知府若喜欢,想要喝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要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要知道那可是一条人命,不管是不是苏知府干的,但他就为了葡萄酒而无视大哥的清白,仅这一点就让简又又厌恶不已,也深知苏知府此人绝不是善茬。 她给颜明玉送了一小罈子,可颜明玉是在县城,就算要献,也是给县太爷,不过她给秦夫人送了一小坛去,莫非是秦大人为了拍上级的马屁,所以转手献给了知府大人? 「大人怎知葡萄酒?」 她看着苏泷,也不说话,苏泷见简又又不语,眉眼轻蹙,只得接着道:「听闻你有一手酿酒的技艺,葡萄酒更是美味绝伦,若你能将葡萄酒的秘方交给我,我便放了你大哥。」 简又又心中这样想到。 果然如此—— 苏泷自径在主位上坐下,笑看着简又又,道:「简姑娘应该是聪明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知你此次前来的目的,简单我可以放,但同时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知苏知府找我何事?」简又又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问。 苏泷带着简又又进了屋子,门便被人给关上了,简又又隐隐可见两道人影印在门上面,这是有人在门外守着。 苍城衙门的后堂,比起县衙来的更大,布置也更加的精美。 简又又跟着苏泷走了,苏泷的主要目的便是抓简又又,对张虎视而不见,似乎也不怕放他离开。 他得尽快找到彩云才是。 张虎一愣,也知简又又说的不错,彩云是跟着霍公子来府城的,若是又又真的有个什么,他若跟着去,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简又又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我要是长时间不出来,你也好想办法帮我。」 「我陪你一块去。」张虎说道。 简又又回头,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你尽快找到彩云,知府大人想来不会为难于我。」 「又又……」张虎紧张的拉住了简又又。 就算她不答应也没用,知府带了这么多衙差过来,她若拒绝,怕是他「请」的方式就不会那客气了。 顿了一顿,简又又点头道:「好,知府大人请。」 突然,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该不是跟大哥的案子有关? 简又又戒备的看着苏泷,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看到他脸上那笃定的神情,又不免疑惑,似乎这知府一点也不担心她不答应似的。 「简姑娘,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妨咱们移步后堂,聊一聊?」 苏泷笑眯眯的打量着简又又,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多少还是震惊的,怎么都没想到,能让皇上都喜爱非常的葡萄酒,竟是出自这样年轻的一个姑娘手中,看上去比她的女儿还要小。 「知府大人。」简又又行了个礼,唤道,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穿着官服,衙差拥护,在大牢这样来去自由的人,除了苍城知府,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只是听这知府的语气,似乎是专门等着她呢。 这是简又又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来者不善。 只见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双手背在手后,缓缓踱步走来,面白无须,看上去温文尔雅,然那一双眼中透露出来的精光让简又又心中升起一丝反感。 话落,便听一道轻笑声自衙差身后响起:「简姑娘,让本官好等啊。」 「怎么回事?」张虎诧异的问。 突然,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三人扭头看去,便见数名衙差涌了进来,将出去的通道给赌死了。 不能共患难的妻子,强行留下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简单蓦地抬头,唿吸一窒,神情有些木然,似是没想到自己身陷牢狱时,妻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虚弱,最后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讥讽:「算了,由她去吧。」 「不过张巧蓉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说是从此跟你再无关系,让简三叔跟简三婶将体书准备好,送到她娘家去。」简又又接着道。 「都是我不孝。」简单垂头,低喃着:「让爹娘担心了。」 简又又说:「你突下狱,简三叔跟简三婶都急坏了,简三婶更是晕了过去。」 「爹娘怎么样了?」简单问。 「好。」 简单看着简又又坚定的目光,神情也变得清明了起来,重重的点头:「恩,大哥相信你,只是你万事小心。」 「大哥,你别担心,既然我来了苍城,便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委屈在这里呆些日子,相信我,一定能还你清白。」
第203章 吃了熊心豹子胆 陆彩云从二楼处急速坠下,跌在院子里响起剧烈的声音,疼的她龇牙咧嘴,几乎晕厥,浑身的酸痛还没让她稍有缓神,整个人忽地被人倒栽葱一般给扛了起来,更是觉得勒下疼的她连连倒抽冷气。 落地的瞬间,她好像听到「咔嚓」声,怕是骨头都断了。 「放……放我下来……」 陆彩云想要对着身下人的拳打脚踢,但身上剧烈的痛楚让她连说话都提不上劲,更别说挣扎了。 「想逃,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若是坏了少爷的事,可不就是断骨这么简单了,给我安份一些,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冷漠轻蔑的女子嗓音传入陆彩云的耳朵里,让她气得咬牙切齿,然身上的疼痛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煳…… 而陆彩云落的声响也引得不少人的注意,一扇扇窗户纷纷打开。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是不是地震了?」 「放屁,地震只会是这点大的动静?」 「瞧……那里有个坑,肯定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奇怪,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 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陆彩云被霍子康派来的人给扔进了房间,这一次,连窗户都给钉死了,她将陆彩云放在床上,目光鄙夷,轻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也没想要给她请大夫医治。 不过是少爷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她只负责人不死就行。 一连两天,陆彩云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因为受伤不治,还发起了高烧,那侍女每次送饭来,把东西放下便走,吃不吃都跟她无关,仿佛是等陆彩云什么时候连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时,再来管她。 张虎找不到陆彩云,更不知道怎么联繫霍子康,简又又被知府叫去了,也不见出来,肯定是出事了,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闹上府衙,也只得到衙差说一句简姑娘如今在衙门做客,暂时不能出来。 气得张虎恨不得破口大骂,屁个做客,谁请人做客把人关在里面不让出来的。 苍城里他人生地不熟,根本找不到人帮忙,在找不到陆彩云后,张虎决定还是回宏沛县搬救兵,至少颜记酒坊的颜明玉跟又又关系匪浅,又多次出手相救,颜记酒坊的生意做的大,在府城肯定也有人脉,至少比他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来得强。 于是,张虎当即便雇了辆驴车,匆匆回了宏沛县,找颜明玉。 村子暂时是不回了,也不能回去,否则陆婶跟陆大哥知道了彩云不见,又又被困,肯定更着急。 张虎才刚从颜府出来没多久,秦夫人派来的人便请他去了秦府,到了秦府之后才知秦夫人是想问关于又又的情况。 「我是听说你回来了,却没有见到又又的人,苍城一行可还顺利?」秦夫人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焦急,是身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张虎侷促的行了个礼,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这一次我们遇到了大麻烦。」 秦夫人主动问起,又是这般关切,张虎也不想隐瞒,至少县太爷夫人也是一大助力,如今能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什么意思?」秦夫人没有见到简又又,心里虽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听张虎这么说,更是急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跟又又去大牢见了简单大哥,后来知府带人过来了,把又又给带走了,至今也没有放她离开,我去衙门找过,衙差却说知府请又又做客,要留个几天,我在苍城人生地不熟,没有主意,这便匆匆回来,想找颜少爷帮忙。」 秦夫人袖子底下的五指微微捏紧,蹙眉道:「苏知府这是把人强行扣下了?」 「可不是,就是不知道知府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而且听知府的意思,似乎早就等着又又去,也不知又又如何情况如何,知府有没有为难她。」 张虎担忧的说道。 如今彩云不知所踪,又又还身陷囹圄,偏偏他除了担心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秦夫人沉默了半晌,最后看着张虎道:「咱们都先别急,等我家老爷回来,让他亲自去苍城一趟。」 张虎听到秦夫人这话,脸上立即浮出欣喜:「多谢夫人出手相助。」 而与此同时,容璟之出现在了木有的房间里,他一脚踢开房门,脸色不善的说:「一走就是两天,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找爷。」 木有看着一张脸黑如锅底的容璟之,心脏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小心翼翼的道:「爷,不是属下无故离开这里,爷您是有事要找属下吗?」 说完,抬眼看了容璟之一眼,在那一双冰冷的目光下,差点没找条缝给钻进去,不等容璟之开口,木有连忙接着道:「爷若是想处罚属下,也等属下把话说完,这一次真是天大的急事。」 「说!」容璟之坐下,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自打简又又不声不响去了苍城,他便找木有打算跟着,她一个姑人,去苍城万一被欺负了咋办?他容璟之看上的女人,可容不得受一点委屈,可偏偏这小子给他来了个失踪,让他找不到人。 「爷,属下突然不在县城,是跟着简姑娘去了苍城……」木有说完,不忘观察容璟之的脸色,爷从来对女人都是置之不理的,视女人如毒物,却对简姑娘很特别,若非有意,打死他都不信,这不看到简姑娘匆匆离开县城,身边又没爷跟着,他这才自作主张的跟在了身后,希望自己一时的擅自作主不会让爷大发雷霆。 容璟之听到木有这话,本抑郁的神情立即缓和了下来:「你当真跟她去了苍城?如今她人在哪里?」 木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跟着简姑娘是对的。 随即,他又紧绷了神情,收起了嬉戏的神情,一脸凝重的道:「属下刚开始只知简姑娘是去给简单洗刷冤屈的,但却见她进了大牢,却不见她出来,之后属下才探知,她被知府大人请去衙门做客了,与其说是作客,不如说是囚禁,门口有两名衙差守着,不过属下看过,简姑娘除了没有自由,一切安好。」 容璟之倏地眯起双眼,看着木有,薄唇轻启:「囚禁?」 短短的两个字,木有却感觉到了沉重的威压,暗暗抹了把汗,心里替那知府默哀了几秒,点头道:「没错,是囚禁,至于是为了什么事,属下还没有打探出来,怕耽搁的时间太久对简姑娘不利,便匆匆赶回来禀报爷了。」 容璟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俊美的容颜上划过阴冷的笑意,叫人心中发寒。 「苍城知府姓什么?」 「苏,单名一个泷字,虽然只是官拜知府,但他的侄女却是当今刑部尚书的夫人,说来背后的靠山也不弱。」 这些信息,木有在得知简又又被拘禁起来时便去调查了,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过就算苏泷靠山大,那也大不过相爷去,这老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爷看上的女人都敢囚禁着,离死不远了。 木有在心里兴灾乐祸的想着。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爷,属下还发现,经常跟简姑娘在一块的另一位姑娘,好像姓陆来着,也被囚禁起来了,不过囚禁他的人却是个商人,叫霍子康,如今在苍城最大的客栈里。」 「陆彩云?!」容璟之问。 木有一脸茫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叫什么名字自己可不知道。 「你没把她带出来?」 「呃……没有。」他以为爷只对简又又在意,即使知道了那陆姑娘跟简又又关系很好,可他只想着回来告诉爷简又又麻烦了,哪里想得到还要把人先救出来。 容璟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去苍城。」 「是,爷。」木有大声应道,随着容璟之走了出去。 …… 「简姑娘,找本官来,可是想通了?」苏泷依旧一身官服,大步走进房间,看着屋里悠哉喝茶的简又又,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在被他禁着之后还能保持这份淡然气度,这丫头还真不像个从农村里走出来的。 不过简又又心性如何,苏泷可管不着,他现在在乎的,只有葡萄酒的酿制方法。 尚书大人只给他一个月的时候酿出第一批酒来,不管多少,必须一个月后送到京城,葡萄酒酿制成功需要多少时间苏泷不知道,但也清楚时间不等人,越早得到秘方,也就能越早交差,到时候皇上龙心大悦,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简又又放下茶杯,淡淡的扫了苏泷一眼:「葡萄酒的酿制方法给苏大人也未偿不可,不过我希望苏大人先放了我大哥,洗刷他的清白,恢復他功名。」 不就是葡萄酒么,她又并非这一种酒不可,不过想让苏把她跟大哥都放了不太可能,如今只有先把大哥救出去再说。 苏泷一听这话,眉头不悦的皱起:「简又又,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样,只要你把酿酒的方法说出来,我自会放了你大哥。」
第204章 相救 简又又嗤笑一声:「苏大人紧张什么,我不是还在你手里吗?你若不放了我大哥,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诚意。」 苏泷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觉得简又又一个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除非她自己不想要小命了。 「好,本官就依你。」苏泷气愤的说完,甩袖离开了房间。 简单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陷井,想要证明他的清白极其容易,一切都在苏泷的掌控之下,想要找到真兇格外简单。 上午简又又才跟苏泷提出这个要求,傍晚简单就被人给放了出来,简单就被释放了出来,同时恢復了功名,只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的考试资格被取消了,考卷也被销毁,所以哪怕他找回了清白,至少今年的举人,是跟他无望了。 而如今这个时候,简单也来不急想这些,又又为了救他还身陷囹圄,功名了什么都已经不是他在乎的了。 然而,出了大牢,简单却又茫然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去找谁救又又。 「简大哥……」 突然,一阵急切的声音传来,简单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张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身旁同时来的还有颜明玉跟秦庸。 「你没事了?那简又又也没事了吧?」秦庸看着除了虚弱的脸色发白像是快要死了的简单,并没有被虐打的痕迹,于是问道。 要说他有多着急,肯定不急张虎跟颜明玉来得紧张,或许连自家媳妇都比他紧张,这一次来苍城,也是夫人说了,他才来的。 颜明玉也是一脸急切的看着简单。 阳光下,简单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他看着眼前的三人,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苏知府想得到葡萄酒的酿制方法,又又被扣住了,只放了我一人。」 「该死的。」张虎紧捏着拳头,愤愤的骂道。 「别急别急,容我先去苏府一趟,你们先找个客栈,不是说陆彩云在苍城失踪了么,你们先找找她,等我回来再商议。」秦庸安抚着几人的情绪,提议道。 颜明玉点了点头:「秦大人说的有理,若是有秦大人出面,能让又又平安回来最好。」 秦庸官再小,那也是个县太爷,在知府面前也相对有话语权,苏泷要酿酒的秘方,简单既然能出来,想来又又也是答应给他了的,有秦庸出面担保,事情应该会比较容易。 「恩。」 张虎跟简单贊同的点点头。 …… 秦庸去了苏府,虽然没有吃闭门羹,但结果却并不尽人意,回到客栈的时候,连头都是垂着的,看得颜明玉跟张虎一颗心沉到了底。 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来,简单因为发烧一直没治,如今吃了药,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子里,一片沉默。 良久,颜明玉率先开口:「如今该怎么办?」 「我一跟苏大人说起简又又的事情,他便转移话题,怎么也不肯给个准话,唉……」秦庸脸上闪过一丝无耐,苏泷这人本就不好相与,自己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生存着,每年孝敬的可不少,否则自己这县太爷也不能一坐就是这么多年,人家背后有尚书当靠山,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随意得罪的。 「若是又又把酿葡萄酒的秘方给了苏大人,他放人也就罢了,就怕他……」颜明玉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说道。 张虎一脸茫然又不安的目光看着两人,心头直打鼓。 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庸抬头,看了颜明玉一眼:「明天我去趟府衙,一晚上的时间,简又又总该把秘方给他了。」 若是苏泷不放人,那情况可真就不怎么乐观了。 苏泷的品性,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见秦庸这么说,颜明玉跟张虎点点头,如今只能往好的一方面想…… 夜幕降临,秦庸吃了晚饭便去睡了,让他这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县太爷赶了近一天的路,也实在是累坏了,张虎在简单的屋里照顾他,颜明玉睡不着,也索性过来陪着,两人坐在桌边,唉声嘆气。 两匹快马奔驰而来,溅起身后的尘土飞扬。 容璟之的表情,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冰冷的目光只是轻轻一扫,就有种让人如坠冰窖的感觉。 木有不敢有任何的耽搁,领着容璟之往府衙狂奔而去。 简又又早在得知简单被放了之后,便将葡萄酒的制作方法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就连细节都标的清清楚楚,苏泷拿了之后便立即命人按纸上的要求採办一系列东西,急急忙忙去找人酿酒了。 她躺在床上,一边想着脱身的法子,一边来回翻身,如今性命被人捏在手里,换谁都睡不着,忽然,一阵香味传入鼻中,简又又轻轻嗅了几下,勐的瞪大了眼睛,拉过被子将鼻子捂住了。 该死……这突然飘来的香味必定有异。 心头划过一丝紧张,她往头上摸了摸,暗暗骂了一声:妈的,没插簪子,这下连武器都没有了。 早知道就该在头上插根簪子,木头的也行啊,总比现在手上只能抓着一团软棉棉的被子强。 简又又虽然憋气憋的快,但香味传来的时候还是吸入了一些,此刻尽觉得身体有些无力,被子下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传来,立即让她清醒了不少。 哪个乌龟王八蛋,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正在心里骂着,房门被人推了开来,月色明亮,推门的霎那向屋里洒下一地的银光,简又又抬眼望去,虽然不够清晰,但依稀能辨认来的是谁。 呯—— 「嘶……」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捂着额头,隐隐能感觉到手中的热流,不用看也知道必是流血了,低头望去,就见刚刚飞来的「暗器」此刻摔在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片,是一只茶壶。 简又又在人进来之间,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此刻,她站在桌边,手里紧紧握着一只茶杯,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霍子康,眼中满是冰冷之色,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深更半夜,在她的房间里放迷香,鬼才会觉得他是正人君子。 「霍公子好雅兴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竟是摸到我屋里来了,可别跟我说你是来救我的。」 简又又冷冷的嘲讽道。 霍子康看着简又又,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听着她的话,他微微勾唇,笑容看上去依旧温柔无害:「简姑娘聪明伶俐,在下正是前来救你的,没想到才进门就遭了姑娘的暗害。」 说着,他轻轻摇头失笑,心中却是诧异不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进来看到的会是简又又神智清醒的站在那里的一幕,这心智,这反应,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简又又无语的直翻白眼:「我呸,给你一点颜色,你还真不要脸的开起染房来了,霍子康,我真是没想到,你竟是这等卑劣小人,你把彩云怎么样了。」 霍子康的脸色一变,看着简又又满脸的厌弃,拳头不断的捏紧。 「哼,我卑劣又如何,所谓不达目的不择手段,我霍子康论样貌,论家世哪里差了,你竟然拒绝我,你还真把自己当国色天香了,告诉你,我看上的人,还没有敢拒绝我的。」 既然简又又如何不给他脸面,他索幸也不再装了。 房门关上,霍子康一步一步的向简又又走去,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残忍跟愤怒,那是被人拒绝的恼羞成怒。 「你……」 简又又刚开口,霍子康便打断到:「至于陆彩云那贱人么,倒贴上来的又怎会入得了我的眼,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若伺候好了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更会把她带来见你。」 「畜牲,你把彩云怎么样了?」简又又啐了一口,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砸向了霍子康。 霍子康的头微微一偏,躲过了那只茶杯,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简又又的胳膊,将她狠狠的往自己身边一拉。 简又又被捏的手腕生疼,她咬着牙,另一只手掌抵在他的胸前,让自己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就这么讨厌我?」霍子康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让我噁心。」简又又挣扎着骂道。 霍子康的脸上,忽地闪过暴虐,手中的力道越加的收紧,简又又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他捏断了,忽然,她整个人被霍子康一甩,重重的跌在床上,膝盖碰到坚硬的床沿,疼的她直吸冷气。 只是这疼痛还没让她缓解过来,身上被觉得一重,霍子康整个人压了上来,将她的双手撑向头顶,简又又的脸色,在这一刻微微煞白,她怒瞪着霍子康,双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霍子康像是享受简又又这副表情似的,笑的更加的张狂:「怎么,这会知道怕了?早知如此,当初干麻要拒绝我呢,你知道的,我对我看上的女人,向来都温柔体贴。」 简又又并非多生的多美,多让人慾罢不能,当初他也只是看上了她的酿酒的手艺,还有她那一手精湛的厨艺,若是能收为已用,对他只有好处,可偏偏这女人无视自己,这让霍子康如何能忍。 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想得,而得不到的。 「霍子康,你放开我。」简又又挣扎着道,明知这样的话是多么的无力。 「放开?等一会你就会求着我不要放的。」霍子康弯嘴一笑,腾出一只手,粗暴的撕开了简又又的衣服。 突然的凉意让简又又心头一惊,抬起自己腿,对着霍子康的垮下就是狠狠的一撞,这样猝不及防的伤害,让霍子康吃痛的惊叫了一声,也顺势松开了简又又。 简又又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往门口跑去,却发现门竟从外面锁上了。 该死的…… 她就知道,霍子康跟苏泷是一伙的,否则这衙门岂是他一个商人能这样随意进出的。 虽然他是现代人,就算真的失去清白,也不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寻死觅活,但是个人都不能忍受自个被人强-奸了。 门被她拉的哐哐作响,却依旧无动于衷,身后霍子康缓过神来,眼底的怒火更甚了。 「贱人……」 他怒骂一声,抓着简又又的头髮往后一拖,简又又整个人后仰,摔在了地上,坚硬的地面比起床沿更加的疼,让她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后脑重重的磕在地上,更是一阵头晕眼花。 迷煳中,就见霍子康神情阴郁的脱着外套。 简又又的心瞬间沉到了湖底,像是被埋在了雪山底下,冷的刺骨。 她强撑着晕煳煳的脑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霍子康也不阻止,就看着她逃,像是享受猎物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最后一件衣服解下,露出霍子康健壮的胸膛…… 突然,房门轰然塌了,霍子康还没来得急回头看是怎么回事,脱衣服的手便忽地顿住了,他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从头到尾,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简又又就这么看着他脸朝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然后,便是容璟之那一张怒容满面的脸,好像狂风暴雨恨不得将四周的一切都给摧残了。 「季……季容大……」 简又又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轻轻的呢喃道,那一身紧绷的神情,在看到容璟之的这一瞬间,像是得到了安抚,整个都松弛了下来,更是觉得眼睛发酸,心里涌起无数的委屈。 容璟之脱下自己的衣服,将简又又整个人都包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是那一张俊美如神的脸上,满是阴鸷,眼底的肃杀之意,只让人觉得百步远都浑身打颤。
第205章 一怒为红颜 简又又也不介意被他抱着,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她紧紧的抓着容璟之的衣领,像是沉浮在水中人的抓住的一根救命的木头。 幸好……幸好他来了…… 她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紧张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季容大怎么会来,又是如何闯进这戒备森严的府衙,简又又没问,也不想问,总觉得问了,答案会让她不安,有种失去什么宝贵东西的不安。 屋外,响起剧烈的打斗声,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屋里,容璟之抱着简又又坐在床边,看着简又又像个鸵鸟似的窝在他的胸前,又是欣喜,又是气愤,气自己来的晚,差一点让她遭受难堪。 喜她的亲昵跟信赖,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容璟之整个人都有种飘在云端的感觉。 没多久,打斗声停了下来,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对着容璟之恭敬的抱了抱拳。 「爷,都解决了。」 简又又眼角的余光望去,看见木有,眸光轻轻一闪,在心底微微一嘆。 季容大的身份,果真不一般。 这男人,当初还到过陆家,似乎季老也认识,就不知季老跟季容大,是真的祖孙,还是假的。 季容大,应该也不是他的真名吧。 容璟之淡漠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霍子康,目光越发的嗜血,木有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容璟之的命令。 这个时候,他的表情也格外严肃,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杀意。 敢动爷的女人,这小子死都是便宜他的。 「跺了他的双手,剥了他的皮,挖了他的眼睛。」 薄凉如冰的嗓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只听着他的声音,便有种让人濒临死亡的感觉,简又又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做不到平淡无波。 容璟之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异样,眼中的杀戮尽数退去,大掌轻抚着简又又的后背,似在给她安慰,但却对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一丝的后悔。 木有很果断的应着:「是,爷。」 说完,便把人给拖了下去。 霍子康只是被点了穴道,晕了过去,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残酷而又生不如死的滋味。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府衙,来人哪,给本官杀无赦。」 苏泷在屋外大声叫嚣着,屋里木有冷笑了一声:「这傢伙,来的挺快啊。」这么赶着找死的,怎么也得成全他。 简又又看了木有一眼,在面对知府大人都能这般嚣张无视,可见木有的身份,比起苏泷那不是高了一点点,而他,仅仅只是季容大的侍卫而已。 季容大的身份,怕是比她以为的还要高贵吧。 苏泷吵着要绞杀闯入府衙的狂徒,实际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併把自己也给杀了吧,反正葡萄酒的秘方到手了,杀了她,这葡萄酒在这个世上,真正会酿的人,也就只有苏泷了。 几名衙差举着刀冲进了屋子里,木有不屑的瞥了瞥嘴角,手中长剑轻轻一晃,众人只见一阵寒光闪过,紧接着便是兵器落地的声音,衙差们纷纷哀叫着,原来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这些人拿刀的手筋,皆被木有给挑断了。 木有冲出房间,直袭苏泷而去,苏泷看见木有,吓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刚要转身跑,便被木有一把抓住了。 「苏大人,你去哪?」 木有讥笑着问,将苏泷给拎进了屋子里,身后的衙差戒备的看着木有,紧紧的跟着,却又不敢妄动。 「本官可是苍城知府,当今刑部尚书可是我的侄女婿,若你们识相的放了本官,本官可以饶你们不死。」苏泷被木有拎着,惊惶不安的说道。 木有把他拎进屋,像扔垃圾似的往地上一扔。 「唉哟!」苏泷吃痛的尖叫了一声,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双黑色的布靴,顺着那一双脚往上望去,入目的,便是容璟之满是锐利的目光,孤绝的气息,寒光冽冽,煞的惊人。 苏泷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四肢百骸瞬间有种被冻成僵硬的感觉,心底一个声音疯狂的在咆哮着:逃,快逃! 怎么回事,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会让他如此的恐惧? 「刑部尚书?」容璟之薄唇轻启,淡淡的吐了几个字,眉宇间一片冰冷之色。 苏泷觑了容璟之一眼,心下直打鼓,嘴上却不饶人的道:「怎么样,怕了吧……」 话没说完,木有抬起一脚蹿上了他的后背,把苏泷整个给蹿趴下,匍匐在地,骂道:「怕你个屁,别说刑部尚书是你的侄女婿,就是当今皇上是你的女婿又如何,敢动我家相爷看上的女人,你不找死谁找死。」 话落,木有感受到一道如利刃般的目光射向自己,勐的回神,暗叫一声糟糕:他咋把爷的身份暴露了。 而简又又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满头的黑线。 什么叫「我家相爷看上的女人」? 相爷…… 当今大燕,能得此称的人,除了当朝丞相,还有谁? 那个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丞相大人…… 简又又抬头,愣愣的看着容璟之的下巴,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考虑的便是自己是不是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想起刚刚他对霍子康的手段,果真是残忍的很。 容璟之似乎感受到了简又又的心思,双臂环的越加的紧,霸道十足。 苏泷有片刻的怔愣,呆滞的表情看了容璟之良久才回过神来,脸色便是一白,心底的恐惧像是潮水似的向他涌来,仿佛已经可以预见死神的召唤。 「容……容相……你,你你你……你是容丞相……」 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明知不可能是假,却又抱着自己猜错的可能。 可是放眼大燕,冒认谁,也没人敢冒认当今丞相容璟之啊,他残忍的手段叫人闻风丧胆,这个男人称他为相爷……相爷…… 「容相饶命,容相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容相大人开恩,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苏泷对着容璟之呯呯直磕头,那模样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头给磕破了。 对这会的苏泷来说,如果能让容璟之饶他一条小命,磕破头又算什么。 「吵!」容璟之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木有一听这话,立即狗腿似的道。 「是,属下这就让他闭上嘴巴。」 说着,便拎起地上不断磕头的苏泷,出了屋子。 爷既然说吵,那肯定得拔了他的舌头,只不过这样血腥的事情,还是不要在简姑娘面前做的好。 隐隐的,简又又还能听见苏泷那痛不欲生的惨叫,她拧了拧眉,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也能想像苏泷悽惨的下场,她不同情苏泷,只不过这样的手段,她是头一回遇见,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些侍卫们只是伤了手腕,脚还是能走的,在知晓了龙璟之的身份后,只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 「你放我下来。」简又又轻轻推了推容璟之的胸膛,小声的道。 「不放。」容璟之垂头说道:「你怕爷?」 简又又抬头看了容璟之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心里阵阵哀嚎:怕,怎么不怕?容相大人权势无上,她一个乡下村姑哪里能与其相抗,没看到连苏知府都吓的屁股尿流了么。 「不管怕不怕,你总得让我把衣服先穿上吧。」简又又嘟囔着。 容璟之微微一怔,垂下的目光不知觉的便落到了简又又的脖子处,宽大的衣服虽然包裹着她,但那若隐若现的白玉般的锁骨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让他吞了吞口水。 咕咚声很是清晰,简又又抬头看去,便见容璟之呆愣的目光以及他看向的地方,脸色不由得黑了一黑,双手大力一推,哪里还能及时的想到传闻中的丞相大人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数月来的相处,容璟之带给简又又的感觉,可不是谣传的那样,这相处久了,即便这会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却还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季容大」。 「色狼!」 简又又站在地上,对着容璟之狠狠的剜了一眼,快速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屏风的后边,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容璟之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幽幽一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什么都没看见,就被骂色狼? 不过这是不是也表示,又又并不会在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对他退避三舍? 这一想法,让容璟之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过来。 虽说祸不及家人,但容璟之对简又又特别,可让人畏惧的性子却不是谣传,霍子康企图侵犯简又又,容璟之自然不会让他死的痛快,苏泷为罪愧祸首,软禁简又又,害她遭罪,下场自然也是死。 这些,简又又都不知道。 而苏家跟霍家的灾难,却在半个月后开始,无人知晓他们犯了什么罪,却都被判了死罪,而同族之人纷纷流放。 众人纷纷猜测,这两家定是得罪了那修罗丞相,否则这样狠辣的手段,谁能干的出来? 但是对于这样的话,大家也只敢放在心里,没人敢说出来,同情的同时,又对容璟之的畏惧上了一个层次。 而偏偏御使们不弹劾容璟之恶劣的行径,反而把矛头都指向了刑部尚书,一时间贪桩枉法,草菅人命等罪行,令皇帝勃然大怒,将刑部尚书斩首示众,充没其全部家产。 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这御使们是受了丞相容璟之的指示,可其原因是什么,没人猜得透,更不知冷血无情的容相这一回竟也是一怒为红颜。
第206章 容相还要住多久 苍城的知府一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被封了府,早上,有百姓从苏府门前走过,看到那白晃晃的两道封条只觉得一头的雾水,却不知其缘由,更想不到苏泷只因得罪了简又又,而全家人都在睡梦中被关进了大牢。 苏府是何下场,简又又即便在客栈听到人议论,也只是抿了抿唇,并没有做任何的反应。 秦庸身为县太爷,百姓不知其原因,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会见到容璟之坐在那里,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了似的抖个不停,明明已是即将步入秋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他额头上的冷汗却如雨下,可也不敢伸手擦擦汗,被容璟之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几乎吓破了胆。 有木有在,陆彩云很快被找到了,这会正由大夫把脉治疗。 而另一边,简单因为睡了一晚,高烧退了不少,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人已精神不少,见简又又平安回来,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但当他知道季容大竟是当今相爷是,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吓的几乎成了透明。 简又又看着在一旁面露惊恐之色,想问什么却碍于容璟之的恶名张了几次嘴都不敢开口的简单,想了想,让他回房歇着去了。 送他到房里,简单拉着简又又问:「又又,他……他真是容丞相?」 「恩。」 听到简又又的回答,简单勐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天爷,我竟然见到了容相本人。」明明害怕得不行,但简单的眼底却又流露出一种狂热的膜拜。 简又又嘴角微微一抽,暗道简单看着斯文,没想到内心竟也这么暴力?不然膜拜那容璟之做什么? 这里的人不是听见容相之名而闻风丧胆的么? 她虽然也因传闻而感觉到容相的可怕,但却没有他们那么根深蒂固的畏惧,更别说自己还跟容璟之相处了这么久,更是没有感到他一丝的残忍跟无情,倒是经常帮忙干活来着。 一想到自己指使着当今丞相当牛做马,简又又忽觉得背后凉嗖嗖的,那小子不会跟她秋后算帐吧? 毕竟当初干活时,那一脸不情愿的苦逼脸,如今想来,怕是那会心里指不定想着日后怎么折磨她呢吧。 陆彩云的伤势,比起简单要严重许多,简又又没有第一时间回云岭村,就怕回去了陆母担忧不已,如今陆家正在建屋子,筹备着陆逍云的婚事,婚期本就赶,要再因为陆彩云受伤而耽搁了进度,怕是年前娶上媳妇了。 于是大家决定等陆彩云恢復的差不多了再回去,至少摔断的骨头能保证可以长时间颠簸而不会第二次受伤。 其间,秦庸跟颜明玉率先回了宏沛县,再由他们派人回去报个平安。 至于简单,选择留在苍城,还拜託颜明玉先不要把他平安出狱的消息带回去,只要让人知道他是清白的,简又又已经找到一些证据,假以时日便能放出来就行。 颜明玉虽然疑惑简单这做法,但也没有多问。 简单觉得,若是让爹娘知道他这么轻易的就出来,对又又的感激不会深,别说他看得出容丞相对又又的在乎,娘若是再招惹又又他可不敢保证容相会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为了他,又又付出的实在太多,连酿葡萄酒秘方都给了苏泷,只为救他出来,更是几乎陷入险境,这些日子容相看他的眼神虽然冷淡,但却能感觉到其中浓浓的不满,又又没有怪过他,不过容相心里对是对他极有意见,也是看在又又的份上才不找他麻烦,又又的这份恩情,他简单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直到在苍城呆了半个月,众人这才起身回了云岭村。 在村口的时候,简单便下车了,跟众人打了声招唿,便回了自己的家,简又又对崔氏的厌恶,也不想无故凑到简家门口去,就崔氏那瞒不讲理的人,指不定要做出什么让她头疼的事情,容璟之的身份虽然让简又又几人知道了,不过既然回的云岭村,依旧是那么低调,坐的还是骡车,否则以他的性格,定要让木有找辆豪华马车来,到时候还不吓死一帮村民,那陆家跟她也没有什么清静日子过了。 陆彩云自打醒了之后知道了容璟之的身份,到现在都没敢跟容璟之说过一句话,每一次面对容璟之时,她都一脸崩溃的看着简又又,眼里写满了救命。 快到陆家的时候,简又又忽然问容璟之:「季老的身份,也很高贵吧?」 她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对这个朝代的百官不是很了解,但大概的还是心里有点数的,能让容相妥协的叫一声「爷爷」,季老若不是有过人之处,打死简又又也不相信。 陆彩云忽地禀住了唿吸,一瞬不瞬的看着容璟之,心里的一根弦拉得紧绷。 天哪,她家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住进了一个丞相大人,连季老的身份都不一般? 「恩。」容璟之点点头,他就知道简又又总会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是时间早晚,之前在苍城,照顾陆彩云一时想不到,这会快到家了,也就顺势想起了季老:「他是当朝一品大将军,不过因年岁高,卸了官职,不过威望仍在,大家都称他一声老将军。」 「你……你你你……你们……」 陆彩云被容璟之的话震的目瞪口呆,伸着手指指着他想说什么,不过这消息实对她来说足以吓死人,一时间除了震惊之后条件反射的举动,脑子一片空白。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忙将手指给缩了回来,紧紧的捂着,恐惧的看着容璟之。 她刚刚做了什么?竟然拿手指指着容丞相?不要命了? 张虎听到这话,也是愣了半晌,好半天才一脸激动的看着容璟之:「他真是季老将军?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季老将军?」 容璟之淡淡的扫了一眼张虎:「是。」 「哈哈……哈哈哈哈……」张虎得到了肯定,突然像是抽风似的笑了起来:「我竟然能得到季老将军的指点,季老将军竟亲自教我武功——」 简又又抚额,内心的震憾不比张虎跟陆彩云来的低,这两个人,随便拿出一个,身份地位权势都足以叫人吓破了胆,却偏偏住在了陆家,一个被她当打手,一个被她当下人使唤,老天爷,她能活到今天是不是也是一种运气? 骡车在陆家门口停下,除了张虎明显的兴奋状态,陆彩云明显一副「让我死吧」的蔫了吧唧的模样,简又又是最正常的一个了,震惊归震惊,身份的高贵也不能完全抹去他们几个月来相处的点滴。 对于季老,简又又没有那么多的畏惧,毕竟季老的身份不同她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尊贵,但跟季老的相处,让她更多的感觉是跟爷爷生活,而不是跟位高权重的大将军,这个嗜酒如命的老头,更多的时候都是替她打抱不平,想想都令人觉得温暖。 「干娘,陆大哥……」 简又又一进门便喊道,很快屋里的陆母最先沖了出来,接着便是在后边干活的陆逍云还有一些工人,看见简又又跟陆彩云回来,纷纷上前嘘寒问暖。 「彩云,你怎么样了?听说你不小心摔断了骨头,吓死娘了,快让娘看看。」陆母抓着陆彩云的手紧张的问道,满脸的担忧。 陆彩云的脸上闪过懊恼,都怪她轻信了小人,竟独自一人跟霍子康去了苍城,害娘担心,这一次若不是又又跟容丞相,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 想着,陆彩云的心里一阵发酸,她紧紧的握着陆母的手:「娘,我没事,骨头都接上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并无大碍,不信你问又又。」 陆母的目光落向简又又,见简又又对她笑着点头,陆母这才安下心来:「又又,彩云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干娘,我跟彩云情同姐妹,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简又又说道。 陆逍云上前扶着陆彩云,道:「这骨头受了伤就不能久站,我扶你回房歇着。」 「好的,大哥。」陆彩云似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心虚的很,氢格外的乖巧。 不过陆母跟陆逍云却不知道在宏沛县的时候陆彩云擅自跟别的男人走的事情,简又又也没说,否则陆母怕要日日以泪洗面了,就算没有出什么事情,但跟男人跑了就无疑是私奔的性质,这名节,也就毁了。 「虎子跟容大也辛苦了,快去歇着吧。」陆母随即又对张虎跟容璟之说道。 容璟之点了点头,看了简又又一眼,便回了屋子。 唔,急不来,他得慢慢等着简又又接受他的身份。 张虎却是伸长了脖子四处瞧,陆母问:「虎子,你瞧啥呢?」 「季爷爷不在吗?」 「出去了。」陆母道,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勐的拍了下额头,转头看向简又又:「瞧我这记性,光顾着担忧彩云的伤势,忘了跟你说,你小姑上午匆匆去了县城,好像是你大伯家出了事情,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跟简家早就没有关系。」简富也不是她大伯了,小姑身为简家人,简富才家里出事,她去是应该的,自己就没必要凑什么热闹了。 能不跟简家来往,就不跟简家沾任何一点关系。 若非简单曾经对她照顾,她也不会这样尽心尽力的去帮他。 陆母见简又又坚持,便也没有再劝什么,让她回屋好好休息着,便去忙了。 张虎见不到季老,颇为失望,临走前再三叮嘱简又又季老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在简又又的再三保证下,他这才回去了。 简又又一进屋,陆彩云便一把将她拉到炕上,一脸紧张的问:「又又,那容相大人还要继续在咱们家住么?」 「不知道。」 陆彩云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都没说什么时候回京么?丞相不是应该都很忙的吗?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要是再住下去,我怕我会被吓死。」 说着,她捂着心脏,可怜巴巴的看着简又又。 简又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关上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想把这尊大佛给送走,可是你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吗?」 那就不是被吓死的问题了,怕是给你来个生不如死。 陆彩云一听这话,立即缩了缩脖子,忙改口道:「算了算了,他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们这破屋子一下子来了两个大人物,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恩,就是这样。 陆彩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那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让简又又顿时觉得好笑,她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传闻中的容相是很可怕,不过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不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嘛,谣传的事情总是很夸张,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心态怎么这样好?」陆彩云扁着嘴巴看着简又又。 简又又耸耸肩:「别忘了这次咱们能得救,是谁出手相助的。」若容璟之真对他们有恶意,怎会亲自救人? 不过在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简又又可不敢再把容璟之当下人使唤了。 「这到也是。」陆彩云点点头,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不少,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便恨得咬牙切齿:「那霍子康真不是个东西,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会喜欢他这种人。」 「你的确是瞎了眼睛。」简又又看着陆彩云,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惹得陆彩云立即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 「又又……」她哀嚎一声,扶在她的肩头,心里头酸酸的,怎么都是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没想到是个豺狼虎豹,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又又:「这天下间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彩云气愤的骂了一句。 简又又忍俊不禁的笑道:「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你大哥不好?我大哥不好?虎子不好?」 「……」 陆彩云被堵的哑口无言,张了经嘴巴,反驳不了。
第207章 回京 简又又看着陆彩云,忽然正色道:「本来这事不该我来说,不过做为旁观者,我看了都急,虎子对你情义深重,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 「啊?」陆彩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又又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你是说虎子喜欢我?」 「不然我说什么?」简又又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可是……可是……」陆彩云的眼神忽然慌了:「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兄弟啊。」 「所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虎子会喜欢你,一点都不奇怪。」 「你咋知道他的心思?」陆彩云歪着脑袋,问。 「也就你不知道他的心思了。」 「有这么明显吗?」陆彩云瞪大了眼睛,看着简又又,忽地,她的脑子里闪过之前张倩跟她说的话。 似乎也是暗示过,虎子喜欢她。 不过那会她戴着虎子送的簪子,张倩以为是她心上人送的。 对了,簪子…… 「先前虎子送我一支簪子,他说是送给他娘的,他娘嫌弃了所以才送给我,那……」 「也就你信他这话,那簪子一看就不是张大婶那个年纪戴的款式,他本就是买来送你,怕你不接受这才转了个弯说送给张大婶的。」 简又又的话,在陆彩云平静的心湖里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掀起阵阵的涟漪,她错愕的看着简又又,张大的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虎子……竟然会喜欢她? 看着陆彩云呆愣的表情,简又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虎子人很好,相信他也会是个好丈夫,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嫁给他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未必不会幸福,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记得去跟虎子说。」 再说,有她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未必不会有,她一定会成为超级富婆的。 虎子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在喜欢陆彩云这件事情上就是个胆小鬼,否则喜欢了彩云那么久,也不敢表明心迹,差一点就看着佳人飞向别人的怀抱。 或许,彩云也未必不喜欢虎子,只不过正如彩云说的,她跟虎子一起长大向来把他当兄弟,所以也一直把自己摆在兄弟的位置上,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过。 简又又一边往好的一面想,一边出了屋子,半个月没回来,她要先去作坊看一看。 刚走到作坊门口,远远的便看到简富兰拉着晋丫丫的手走来。 「小姑,丫丫!」 简又又对着两人挥手唤道,简富兰听见叫喊声,抬头见是简又又,忙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快步向她走来。 「又又,你回来了,怎么样?简单是不是也回来了?」简富兰问。 「恩,大哥没事了。」简又又点头道,随即又问:「小姑,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简富兰忙摇头道,重重的嘆了一声,眼泪又落了下来,看得简又又心里一阵焦急。 「小姑,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是秀儿……她……」 「简秀?」简又又一愣,干娘刚跟她说小姑上午去了简富才家,似乎是他们家出了事情,难道出事的是简秀。 「恩。」简富兰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这才道:「秀儿死了,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房里。」 「什么?」 这个消息,让简又又狠狠的震惊了一番:「死了?怎么死的?」前不久还能看见简秀欢天喜地的围在俞姨的身旁,一口一个娘的叫着,怎么才半个月的时间,就死……了。 「那孩子死的惨啊,被人一刀隔断了喉咙。」 「怎么会这样?简秀得罪了谁?」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被人杀害。 简富兰摇着头,一脸的痛惜:「县太爷亲自来过问了,大哥也不知道简秀得罪了谁,要说最近唯一的不同,也就是秀儿找回了自己的亲娘……」说到这里,简富兰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不过秀儿是我们亲自看着出生的,她怎么会不是大哥大嫂的女儿?」 简又又听得一愣一愣,若真是如此,那就是简秀冒认别人家的女儿了?难道说对方发现了简秀的欺骗,所以杀了她? 俞柳君温柔浅笑的模样忽然浮现在简又又的脑子里,她下意识的否定了。 不可能,俞姨那样温柔和善的人,这么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就算知道了简秀不是她的孩子,也不可能对简秀下杀手,兇手定是另有其人。 对于简家,简又又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听到简秀的死,除了唏嘘一声,并没有简富兰这样深切的悲痛,她安抚了简富兰一会,直到她平復了心情。 从简又又回来,到简秀出殡,这三天时间季老却像是失踪了似的,每天陆母都会问上一遍,简又又也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去看容璟之,换来的就是容璟之不屑的神情:「死不了。」 这傢伙,自从身份在简又又面前公开,也不去装那「孝孙」了,嘴巴毒的让简又又听了都恨不得给他来上一巴掌,不过这只敢想想,到底不敢真上手。 而在简秀出殡这天,季老却出现在了简府,因为前来弔唁的人不少,所以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更别说简富才一家这会正沉浸在悲伤之中。 本以为到手的荣华富贵,却怎么也没想到富贵没有享到,连女儿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也不只一次在心里猜测是不是简秀的谎言被人戳穿,所以人家报復了。 然而找不到兇手,没有证据,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就算是真的,简富才也没有胆子去找人家报仇,别说对方身份高贵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更何况还是他们自己欺骗在先。 季老只是上了柱香,便出来了,没有多留,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凝重,若细细望去,眼底还有抹不去愧疚。 都怪他的疏忽,才让简秀遭受了无妄之灾,在得知她并非季家女儿的同时,他便撤了保护在她身边的暗卫,当时并未想得太多,也着实料不到当年的幕后之人竟这样快的查到了简秀,更是误将简秀当成了他的孙女,斩草除根。 这一变故,让季老更加的警惕了起来,找孙女势在必行,但却再不能轻易暴露一丝消息了,否则这后果,他也不敢想像。 在得知简秀遇暗的第一时间,他便让暗卫追查兇手去了,这一次那人出手,他定不能再轻易的叫他们逃脱。 他深邃的眼底,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周身的气息透着杀伐果断的凛冽。 季老站在简府门外,拿着手中的墨色玉佩,仿佛透过玉佩,能看到他思念了十五年的小孙女。 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活着! 「季爷爷?!」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季老回头,就见简单向他走来:「真的是你,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季老怎会在这里?」 前几天他是在村口下的骡车,所以并不知道季老的身份。 「我在县城有点事,听说了简师爷家的遭遇,想着我住在云岭村,既然遇上了便进去上柱香。」 简单瞭然的点点头,随即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季老伸向怀里的手,那一抹墨色让他惊了一下,在季老把玉佩放回去之前,他快速拉住了季老的手,看清了他手里的玉佩,诧异的问:「我能请问季老怎会有这个玉佩?」 季老一愣,问:「怎么,你见过这个玉佩?」 随即他便想到,简单跟简秀是堂兄妹,这玉佩当初在简秀的身上,简单见过也不奇怪。 简单拿过玉佩,反覆看了看,点头道:「一模一样啊,这玉佩上雕刻的图案本就特别,我不可能记错的。」 「是见简秀戴过吧?」季老说道。 「简秀?」简单一脸迷茫的看着季老:「秀儿也有这个玉佩吗?」 「恩?」这下,换季老茫然了,难道简单并不是在简秀身上看到的,那他在哪里见过?会不会这玉佩原来的主人,才是他的孙女。 简单抬头看着忽然激动的季老,两人就这么在简府门口大眼瞪小眼,看着简单怔愣的模样,季老急得差点跳脚。 「唉呀,你倒是说啊,这玉佩你究竟在哪见过?」 「我家……」简单被季老摇的头直发晕,忙道,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季爷爷,你说秀儿戴过这个玉佩,那你这玉佩是从秀儿身上拿到的吗?」 从简单的话来看,他怕是唯一知道这玉佩来处的人了,季老也不瞒他,快速点了点头:「对,这块玉佩就是简秀戴过的,你说你在你家见过这玉佩,什么意思?」 「那定是秀儿上回去我房间拿走的。」他当时进屋的时候,简秀便是一脸慌乱,只说是不小心弄掉了他的东西,自己也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去看少了什么东西,如今想来,这玉佩多数是那时候简秀拿走的。 若是简秀的,这么多年,自己不可能一点都没有见她戴过。 更何况,这明明是又又的东西,家里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当初抱回又又时,她身上还戴着玉佩,他是觉得这可能是又又身份的证明,若是以后又又的亲人找来,或许凭着玉佩又又能找回自己的家人,所以单独拿了出来,又怕娘知道这个玉佩的存在拿去卖了换钱,所以连家人都瞒着。 「从你房间拿走?」季老喃喃的说着,接着又紧张的问:「这么说,这玉佩一直在你手里,你怎么会有的?」 季老越发的激动,让简单有些接受不了:「季……季爷爷,你冷静一些。」这是怎么了嘛?一块玉佩怎么让季老这样激动。 更奇怪的是,季老从简秀身上拿走玉佩做什么? 简单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什么,却又快的叫人抓不住,只听季老的声音越发的急切:「快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玉佩的?」 这块墨玉珍贵稀有,他不敢说世间仅有这一块,但季家的族徽,却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何况这块玉佩的款式,还有上面雕刻着孙女的小名,无一不证明,这是季家曾经挂在那孩子脖子上的。 若这玉佩一直在简单的手里,那他一定见过安儿。 季老颤抖着手,紧张中带着一丝期盼:「这玉佩是不是一个女孩的?」 是,一定要是啊。 女孩的…… 简单勐的反应过来,季老这样紧张这玉佩跟玉佩的主人,难道他是又又的亲人? 「季爷爷……您……您能先告诉我,你跟这玉佩有什么关系吗?」 若季老真是又又的亲人,那在好不过了,就怕别有用心,不过季老来了云岭村这么久,又是陆家的亲戚,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份。 季老看着简单,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半晌,终是道:「这玉佩是我家传玉佩,当年曾带在我的小孙女的身上,只是在她才出生不久,便失去了下落,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找她,起初见简秀戴着,便以为她是我的孙女。」 随着季老的话,简单的嘴巴越张越大,猜测是一回事,但从季老的口中得到证实,这震惊也是有的。 「这玉佩是又又的。」简单说。 季老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单:「你说的当真?」 又又,居然是又又。 季老的胸口顿时涌出莫名的兴奋跟激动,比起当初得知简秀是他孙女时更加的欣喜若狂。 那个孩子,他一直想让她当孙媳妇的丫头,才是他寻了十五年的小孙女吗? 是了,一定是的,她给他的感觉如此亲切,自己又这样喜欢她,若不是他的孙女,季老都觉得老天爷不公。 简单看着季老兴奋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开心了起来,看得出来,季老是真心疼爱那失踪的小孙女的,又又若能跟他相认,相信会得到更多的幸福。 「走,回去。」季老忽然一把拉起简单就走,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见又又。 从她去苍城到今,已有半个多月未见了,这会知道了真相,季老发现自己恨不得立即出现在简又又面前。 而他也不知道简又又在苍城的遭遇,否则那苏泷跟霍子康怕是又是一重磨难。 简单猝不及防被拉走,看了看身后的简府,想着自己就这样突然离开是不是不好,但又能理解季老找回孙女迫切的心情。 季老见简单犹豫不走,回头看到他的模样,眼中的热切淡了一些:「等你忙完简秀的丧事吧,不急于这一时。」 怎么说都是死者为大,简单又是简家人,这个时候的确不应该离开。 「季爷爷,要不你先回去?」简单说。 季老想也没想的摇着头:「我等你一块。」不知为何,这会他又有些紧张面对简又又,当她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会不会怪自己,怪季家对她的保护不利,害她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他虽来云岭村不久,但也听说过她在简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崔氏更是把她当丫环一样奴役着。 想到此,季老眼中忽地盛满了怒火,该死的,他宝贝都来不及的孙女,竟被这些乡下人这样作贱。 他怕极了简又又不愿意认自己,不愿意跟他回季家。 简单一直忙到将近傍晚,才出来,季老早就等的焦急万分了,一见简单出来,忙拉着他坐上早就雇好的驴车,匆匆回了云岭村。 一路上,季老反覆问着简单关于简又又的一切。 「我捡到又又的时候大约只有几个月大吧,那时候我跟爹娘上山,却因贪玩误入云岭山深处,一直走不出去,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寻着哭声才发现了又又,当时还有一个妇人,不过已经死了,像是受到了野兽的攻击,她把又又护在身下,不过那么小的婴儿被大人压着,差一点透不过气来,我想正是那妇人的保护,才让又又没有被野兽给吃了,我抱着又又,也不知道走了多走,才被爹娘找到。」 「乡下人家大我穷,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别说养上捡来的孩子,我极力劝说,爹娘最终也觉得我能平安无事或许是靠了又又的福气,免强答应了下来,刚开始还好,不过等娘生下洁儿之后,又又就……」 说到这里,简单忽地闭上了嘴巴,他看了季老一眼,脸上满是愧疚。 又又在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季老在村里这么久,肯定也听说了,换谁听到自己的孙女过的不好,心里都不会好受。 季老的脸上,明显的有怒气溢出,不过却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他重重的吸了口气,道:「罢了,若不是你,又又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不管过的什么日子,只要她活,就好。」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母说简又又在作坊,季老跟简单又匆匆往作坊走去,这个时候,工人都已经下工,作坊里只有简又又一人在观察着酒酿的情况如何。 「季爷爷,大哥,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简秀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都办好了。」简单回道。 季老从一进门,目光便一瞬不瞬的落在简又又的身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 他真是蠢啊,居然没有看出来又又跟她奶奶长的这样相像,就算不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但这相似度也有一半啊。 简又又看着季老的举动,忍不住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这像是在菜市场评估菜价的样子是要闹哪般? 「季老将军,您这是在估算我值多少钱好拿去卖呢吧?」 对于季老,简又又倒没有面对容璟之时那时不时要跳出来的紧张感,或许是因为季老没有什么不好的形象传出,而这么久的相处让她只觉得这是个可爱慈祥的老头,这会见了他本人,哪怕知道了他的身份,简又又还是忍不住的调侃道。 季老嘴角一抽:「什么菜价,你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在他心里,孙女可是无价之宝,很快,他又觉得不对,眼珠子微微一瞠,看着简又又:「你刚刚叫我什么?」 「季老将军。」简又又看着季老,目光有一丝丝的幽怨:「您老的身份真是叫我吓了好大一跳,谁能想到堂堂将军,竟然跑到这乡下地方来。」还心甘情愿给她开门,这话说出去,不知道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拿刀来砍她。 呃…… 季老表情顿时一僵,糟糕,丫头看起来不开心哇。 简单也被简又又的话给吓了一跳,好半晌才机械似的将脖子扭向了季老,嘴巴张了张,良久才蹦出一句话:「那这样的话,又……又又她便是将军府的小姐?」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身份? 若一切都没错,他十五年前捡回去一个何等尊贵的女孩。 恩? 这一回,简又又错愕的盯着简单了,目光在季老跟简单身上来回扫视,心里头的震憾,就跟有道雷噼下来似的,久久让她回不了神。 「原来你这老头这么久留在云岭村找了这么久的人,竟是简又又这个亲孙女,不是说将军府的小姐死了十五年么?」 突然,一道疑惑带点恍然的嗓音自门口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短暂的沉默。 众人看去,就见容璟之单手托着下巴,靠在门框上。 季老一见容璟之,额头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动,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又又会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不过这臭小子的嘴巴能不能吐出点好话来。 「你才死了十五年呢。」季老恨恨的瞪了容璟之一眼,骂道。 容璟之一愣,这次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目光看向呆愣的简又又,唔,对,他不能诅咒未来的媳妇。 他是见简又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所以出来找人,没想到听到这个大消息。 「又又。」简单拿胳膊捅了捅呆愣中的简又又,唤道。 简又又回神,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在场的三人。 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她这是摇身一变,从土村姑变成了白富美? 不是孤儿也就罢了,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 不对,这是简又又的,这些原本是属于那个可怜死去的原身的,她这是占了她的身子,所以享受了她的一切。 简又又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季家寻找了十五年,可见对这个孙女的重视,若是原身没死,她的好日子也来了。 而如今,她的死换来了自己的灵魂,拥有着原身的身子,所以这样的好事便理所应当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又又,快,叫声爷爷。」季老满怀欣喜的看着简又又,紧张的道。 简又又抬头看着季老,从他漆黑的眼中,读出了对孙女的疼爱与这些年寻找的艰辛,不管季家是什么样身份尊贵的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能被这样的爷爷疼着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啊。 不过…… 简又又抿了抿唇,忽然问:「季爷爷,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你孙女呢?」 她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若是换作旁人,在得知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时,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了再说了。 简单忙将玉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简又又,听完之后,简又又眼底的疑惑依旧没有退去:「那也不能证明我是季家的女儿啊,季爷爷,你还是仔细些来,别认错了。」 最重要是不想季老最后发现认错了,空欢喜一场,那种感觉,一定是从天堂掉入地狱。 呃—— 季老愣了一愣,有些傻眼了。 简秀在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情况下,仅凭着一点猜测自己并非普通人就隐瞒玉佩的真相认了柳君当娘,这丫头却提醒着自己,她可能是个冒牌货。 「不会错的,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有玉佩为证,越看越像你死去的奶奶。」 「若我像死去的奶奶,可你当一第一面也没觉得像不是?可见长像这回事,不靠谱。」简又又反问着,不然怎么会不从着她身上直接证实。 季老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他轻咳了一声,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奶奶生完你爹就死了,快五十年了,再好的记忆力也不会一丝漏的记着她的模样吧。」 即便这辈子在她死后,他并没有再娶,而是带着儿子不停的争战沙场,平定周边小国,对季老来说,他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的了,何必再娶让别人承受随时都要当寡妇的可能。 再者,他对前妻的感情很深,心里也不愿意娶别人。 可就算再爱死去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像那些文人一样天天对着画像看吶,多矫情,这不时间一久,一时难以把简又又跟妻子联繫上也是正常的。 简又又张了张嘴巴,一时反驳不出什么,好像季老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就算这样,那你不用滴个血认个亲的么?」 这算是古代最准确的认亲方式了,就算有玉佩为证,季老都不验一下? 季老很想大吼一声:不管验不验血,我都认定你是我孙女了。不过看到简又又认真的模样,这话到底咽了回去。 他喜欢简又又,这玉佩又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不会再错,只是若能进一步证实她的身份,从今往后就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声音出现。 「别人怕是上赶着认亲,怎么你却跟旁人不一样?难道你不想当将军府的小姐?当初简秀可是为了认亲连自己亲爹娘都不认了。」 季老一脸哀怨的看着简又又,似乎在嫌她麻烦,这要商血验亲,又得隔一段时间才能听她叫一声爷爷了。 简又又单手摩挲着下巴,一脸的严肃:「当然想啊,将军府吶,位高权重,若我真是将军府的小姐,有将军府当我的靠山,以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可比等大哥考中状元快速多了。 季老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现实。」不过却是现实的这般可爱。 不为名利所动,不被富贵迷了心智,这样的人,才是季家的孩子啊。 她既然是季家的女儿,自然有季家给她当靠山,谁若欺她,他第一个不放过。 容璟之含笑看着简又又,如寒星般的瞳眸深处闪烁着丝丝宠溺,连蛮横都这样让人爱不释手。 忽然,简又又的眼珠子蓦地一瞪,看着季老:「季爷爷,你刚刚说简秀为了认亲连亲爹娘都不认……难道说,简秀前段日子认的,就是季家?」 「恩,不过她并不知道季家是大将军府,怕是只以为是富贵人家。」提到简秀,季老虽然心中有气,不屑,但也有内疚:「也怪我的疏忽,让她遭了奸人的毒手,不过丫头你放心,爷爷已经去追查真兇了,相信很快就能揪出幕后黑手,也能知道究竟是谁在十五年前把你抱走。」 或许那人当初就想杀了又又,只不过抱走又又的那人良心过不去,所以一直没有下手,而是阴错阳差的流落到了云岭村。 简又又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就该知道,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危险。 简秀算是……替她受死了吗? 思及此,简又又的心里颇为不好受,她虽然不喜欢简秀,但也没有想过让她抵命。 若简秀认的是季家,那当初她唤娘的夫人,岂不是季老的儿媳妇? 那就是说,俞姨才是她的亲娘? 想起第一次跟俞柳君的见面,她便拉着自己叫「安儿」,说自己是她的女儿,这难道就是母女间的血缘相连么? 娘! 简又又在心里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有种被包围的温暖,眼底渐渐流露出一丝孺慕之情。 不管现代还是这里,她都是孤儿,对父母亲情的渴望,即便被她深深的压在了心底,却也是强烈的。 耳边,又响起季老略含严肃的声音:「在找到幕后黑手之前,又又的身份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谁都不能说。」 简单忙点头应道,感觉怎么这样危险,又又不会有事吧? 季老的目光随即落在容璟之的身上,容璟之如刀般的目光迸射出摄人的寒意:「爷是那种嘴碎的人吗?」 若是别人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管,但这事关又又的安危,自己又怎会容忍这个危险的人物存在。 容璟态度让季老无语的瞥了瞥嘴,不过却也相信,这容相做出的承诺,通常是不是会变的。 「来,手给我。」季老对着简又又伸手,道。 简又又问:「做什么?」 「滴血。」 「喔。」 他们都以为季老拿了简又又的血,会直接跟自己的血相验,却没想到季老拿出一白色的小瓷瓶,装了简又又的血盖上了盖子,没有要验的打算。 「季爷……啊不是,季老将军,你不验血吗?」简单问。 「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唿我就行,否则该在村里引起大乱了。」季老看着简单,说:「又又有个双胞胎弟弟,用他们两的血相验,最准确。」 柳君的身体不好,这会又是回京城,想来不会赶,估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让暗一日夜兼程的赶过去,相信用不了几日就有结果。 这一晚,简又又辗转反侧,几乎一夜睁眼到天亮,第二天起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直把陆彩云狠狠的吓了一跳。 「又又,你咋啦?」 简又又幽怨的目光看了陆彩云一眼,一边摇头一边嘆息,能咋样,当然是失眠哪,你试试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不能睡着,更别说头顶还悬着一把随时都会砍下来的刀。 不过这话自然还不能跟陆彩云说,毕竟季老认了她,可却没有得到最终的证实。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简秀虽然死了,但季老却悄悄给了简富才一家巨额的赔偿,算是弥补他心里的愧歉,而简富才突然一夜之间暴富,顿时让他乐得找不着北,完全忘了女儿死去的悲痛,而简家其余人巴结的也更加厉害了,唯有简富兰时不时的惋惜嘆气。 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生女儿在这个世界来说,大多人都认作是赔钱货,简秀活着都没有这么大的价值,这一死,简富才便发了,哪里还能想得到他那死的可怜的女儿。 崔氏如今看见简又又倒是有种夹着尾巴做人了,也不冷嘲热讽,但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可能是因为简又又这一回救下了简单的命,崔氏不说有多感激,也不可能再对她破口大骂,对简又又来说,这最好,耳根子清静了。 暗一带很快带来了消息,季老得到了证实,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跑到作坊找简又又,看看满院子的人都看着他,于是将简又又拉到外面。 「快,快叫爷爷。」 简又又看着几乎没有手舞足蹈的季老,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滴血验亲,血相融了。 「爷爷。」 没有矫情,简又又痛快的叫了一声。 轻柔干脆的两个字,让季老兴奋的表情顿时慢慢的消散了,紧接着,便是他微红的眼眶跟颤抖着的双唇,似乎想说什么,在这一刻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简又又静静的看着季老,能清楚的感受到季老内心的波动,因为连她自己也在喊出这一声「爷爷」之后,心绪的不平静。 原来,不只季老渴望听这一声「爷爷」。 她自己亦非常渴望。 「爷爷。」简又又轻轻的又唤了一声。 季老抖着花白的鬍子,激动的不知所以,连连应道:「诶,诶,诶!」一双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而此刻的京城,平静的上空却在悄悄的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如果没有这一次急切的暗杀简秀,或许幕后的黑手,季家还要再花上个十五年,加上容璟之在背后的相助,季家找出真正的兇手简直可以用雷厉风行来行容。 这兇手,不是旁人,正是季谦身边温柔如水的容姨娘,在季家,除了名份,几乎已经代替主母俞柳君的女子。 季谦的愤怒,可想而知,任容姨娘百般辩驳都难逃一死,而容姨娘的娘家,曾经的小官小吏,靠着季谦慢慢往上爬的礼部侍郎府,也似乎是追着刑部尚书的脚步,一夜之间都被下了狱,罗织罪名无数,被抄家灭族。 直至此刻,季老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紧锣密鼓的安排在京城的儿子跟孙子安排一切,风光将简又又接回府。 而回京回到一半的俞柳君跟季云尘,所幸就不动了,等着季家安排接简又又的仪仗来,一同去云岭村接了她回京。 天气渐渐入了秋,简又又的葡萄酒在宏沛县跟苍城引起了大卖,因为霍家的灭亡,归云楼失去了东家,眼见面临着倒闭,简又又豪不犹豫的买了下来,重新关门整修,加入了现代的装修风格,连同名字一併换了,等着完工后再重新开业。 如此一来,这刚卖葡萄酒到手的银子又花出去了大半,简又又看着还没捂热就没了的钱,心里头直滴血。 前期投入太庞大,害她都快没啥存款了。 看到这样的简又又,季老阔气的道:「季家虽是武将出身,但家业也很庞大,不差银子,随你花。」 「爷爷,你这是败家,败家。」 「给你败,爷爷乐意,爷爷高兴。」季老笑脸如花的道。 简又又忍不住翻白眼,心里却因季老的话甜如蜜。 其实她更享受赚钱的过程,而且把自己打造成超级富婆一直是她的目标,她想要让身边的亲人过的更好,更上一层楼。 季老如今除了嗜酒,还疼孙女如命,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似乎想把十五年来的一下子都给补回来,让简又又被幸福包围的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 季家现在是她的家,她要给自己的家创造更多的财富,而不是把家给败光了。 她得数数还有多少存款,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简又又推开房门,就见容璟之敲着二郎腿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她回来。 「容相有事?」没人的时候,简又又会称他为容相,不过每回都会让容璟之皱起眉头,似乎很是不悦。 容璟之抬手一撩头髮,举止落在简又又眼中只觉得风骚无比,俊眉一挑:「又又,你这葡萄酒酿的这么好,是不是该去京城发展发展了?老缩在一个小县城,也做不大。」 简又又往屋里走去,爬上床准备找出她私藏的银子数一数,去京城发展是肯定的,不过也不能说去就去啊,于是头也不抬的回道:「再议。」 容璟之眉头一皱,不满意这回答,于是再接再厉的劝道:「季家的隐患已经解决了,是不是可以去认祖归宗了?」 咦?咋没有呢,她记得放这里的? 夹层里没有找到银票,简又又一脸的苦恼,难道她换地方藏了?听到容璟之的话,不耐烦的剜了他一眼:「奇怪,我认不认祖归宗,容相这么上心做什么?」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简又又决定低调一些。 然而转念一想,她如今是季家承认的女儿了,将军府的千金,身份比容璟之低很多吗?她干麻还要怕他? 算了,这不重要,先找银票。 见简又又对自己的话一点都不上心,容璟之面色一狠,忽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甩的哗哗作响:「你不去京城信不信爷把你的家当都烧了。」 简又又回头,见到的就是自己这大半年来辛苦赚来的银票,表情顿时扭屈了,再听容璟之那威胁的话,顿时一蹦三丈高,什么容相,身份统统见鬼去了。 「靠,容璟之你个王八蛋,你敢烧我银子我把你家祖坟都挖了,给我放下。」妈的,她就说怎么找不到了呢,敢情是被他拿去了,这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啊。 看着简又又炸毛的生气模样,容璟之的眼睛都笑弯了,像是天边的一道新月,又带点狐狸的狡黠,不停的点头:「恩恩恩,欢迎来挖,我家祖坟在京城……」 只要去京城,挖个祖坟算什么,随你挖。 简又又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戒备看着容璟之:「你干麻这么热衷让我去京城?」而且这样子还是如此迫不急待,怎么看都像是有阴谋。 容璟之走向简又又,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是那样的灿烂,几乎耀眼的让简又又睁不开来,那浓浓的宠溺,恨不得把人给淹没了。 红唇轻启,他一字一顿,格外认真的道:「你不去京城,我怎么娶你过门?」 「啥?」 简又又猝然一惊,差点把下巴都给惊掉了。 娶……娶她过门? 她这是被求婚了? 简又又的心,因为容璟之的话而剧烈的跳动着,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别说一个女人被人求婚,那种心情总不会是平静的,更何况自己在听到这话时,心里的雀跃仿佛恨不得要她立即点头答应。 靠,矜持呢? 简又又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压下了心头波动的情绪,抬头看着容璟之,强装镇定的道:「相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容璟之顿时有种想要掐住简又又脖子狠狠摇一摇的冲动:老子哪里开玩笑了,老子从来不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漆黑的瞳眸深处,好像是个漩涡,想要把简又又给吸了进去,容璟之眼中的认真,让简又又唿吸一窒,心头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认真的……认真的…… 简又又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这三个字,还有容璟之那认真的目光,让她慌乱的挪开视线,一把抢过容璟之手里的银票,撒腿就跑。 容璟之还等着简又又回答呢,一时没注意,让面前的人给跑了,愣了一愣,迅速扭头看向门口,咬牙切齿的叫道:「简又又,你敢跑……」 简又又回头,对着容璟之龇着牙道:「既然是认真的,不该拿出诚意来么,说句话就让我去京城,那也太简单了,再说相爷这么凶,谁敢嫁。」 说完,也不管身后容璟之是个什么脸色,简又又头也不回的跑了。 直到跑出陆家,她才停下脚步,抬手摸摸发烫的脸蛋,直唿气,连恋爱都没谈就被求婚了,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冷静冷静,谁知道容璟之是不是心血来潮的,她这会心喜个什么劲。 心里这样劝着自己淡定,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抹不去。 木有到陆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简又又一会懊恼,一会皱眉,一会惊吓,一会开心的表情,弄得他一头雾水。 「简姑娘。」他行了个礼,唤道,不说她是爷重视的女子,自己得恭敬着,就说她季家千金的身份,木有也不敢怠慢。 如今想来,木有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若非爷派他去查季家女儿失踪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呢。 简又又对他笑了笑:「木侍卫。」 「不敢当。」 打过招唿之后,简又又便收起被搅乱的心神,去了作坊,木有挠了挠头,进了陆家找容璟之。 「相爷。」他抱拳唤道:「刚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皇上催你回京。」自打爷出京,皇上的诏书就每月一封,催爷回京,偏偏爷视而不见,他压力很大啊。 容璟之看着陆家大的院门,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这么认真的跟她说要娶她,还不够诚意? 木有垂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容璟之的回应,一抬头,看到自家爷苦恼又纠结的模样,愣了一愣,恩?爷的脸上何时出现过这种表情。 「爷,可是有烦心事?」木有小心翼翼的问道。 容璟之继续纠结,他凶吗?哪里凶了?还是说那些传闻还是吓到她了,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这些年下手就该隐蔽点来。 「爷,若有什么难解决的,不妨说出来属下帮你出出主意?」木有继续道,能让爷这样纠结的,怕是只有简姑娘的事情了。 唔,他好奇啊。 听到这话,容璟之霍然抬眼正视了木有一番,犹豫了一下,问:「你告诉爷,怎样才叫有诚意?」 「爷想要做什么?」 容璟之白了他一眼,跟看废物似的:「废话,娶她啊。」 啧,有时候手下脑子太笨也是个问题。 木有顿时泪奔,他竟被爷嫌弃的如此彻底。 不过很快内心的崩溃被兴奋取代,爷要娶媳妇啦,这可是大事了,他得好好谋划才行。 恩,肯定是简姑娘说爷没诚意,不过爷也真是的,要娶人家哪里是说说了事的。 轻咳了一声,木有以一种「我很有经验的」表情看着容璟之,道:「这娶妻是大事,就算简姑娘只是个普通女子,爷你也得下聘吧,更别说如今她的身份可是将军府的小姐,这六礼可少不得,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不过如今看来最难的一点却是得到季家人的首肯。」 想想爷的名声,木有忍不住的摇头,就看季老如今宠孙女的行为,爷想要娶简姑娘,一个字,难! 容璟之凉嗖嗖的目光瞪了木有一眼,吓的木有立即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良久,容璟之才道:「在季家阻止之前把事定了。」 木有说的没错,简又又如今是季家的女儿,娶她过门肯定得经过季家人的同意,一想到季家几个男人,容璟之好看的剑眉就拧成了疙瘩,他虽不跟季家水火不容,但也是经常想摩擦,这文臣跟武臣,自古有多少人能合平共处的? 木有乌黑的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了几圈,问:「爷,简姑娘同意嫁给你了吗?」 可别爷在这里剃头担子一头热。 「没有。」容璟之摇了摇头,接着又道:「也没说不同意啊。」不都说了要诚意么?可没有明确的拒绝不嫁他。 对啊,又又没说不愿意嫁给他。 容璟之像是忽然想通了似的,顿时眉采飞扬,不就是诚意么,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能给她摘来。 「也是啊。」木有手指抵着下巴,点头道,思索了良久,忽然一拍手:「爷,这陆家的陆大婶不是简姑娘的干娘吗?这也算是娘家了,爷直接下聘到陆家,得到了陆大婶的同意,这也算是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竟简姑娘如今还没改回季姓。」 「有道理。」容璟之的眼睛忽地一亮,赞赏的看了木有一眼,随即不耐烦的催促道:「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赶紧的回京准备?」 「爷,既然简姑娘要你拿出诚意,你若亲自准备聘礼来下聘,不是诚意十足?正好趁此机会回京求皇上一道赐婚的圣旨,到时候季家想赖都赖不掉。」 他正愁说服不了爷回京呢,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再顶着皇上每个月的压力了。 「你先传书回去,让人准备聘礼。」容璟之说完,便抬腿就往外走去。 季家已经准备来接简又又回去了,他可得加快,先把聘礼准备起来,等他回京的时候,有什么不妥只要稍稍更改一下便可以来提亲了,顺便拿一张皇帝的赐婚圣旨。 「是,爷。」 容璟之去了作坊,将简又又找了出来。 「啥……啥事?」这么快又再面对容璟之时,简又又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 「等我,我会带着我的诚意,来娶你过门。」 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摩挲着简又又乌黑的头髮,发质偏硬,却让容璟之的心里顿时柔软了一片,捨不得松手。 简又又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朵更是不争气的变得通红。 她嘴巴张了张,几次到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得出来,最后就看着容璟之离开。 简又又听得明白容璟之的话,他这是要回京了。 带着诚意来娶她? 不知道他会带着什么样的诚意来娶她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跟期待,简又又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偶尔想到容璟之的话,总不由自主的会笑了出来。 季老只知容璟之回京,却不知他的打算,否则早就追上去先揍一顿再说,别说他一万个不同意容璟之当他的孙女婿,就是孙女要嫁人,那也不是这么快的,他才刚认回来呢。 接简又又回家的事情,季家另有人安排,季老一直呆在简又又的身边,虽然幕后的兇手找到了,危险解除,只不过季老却使终觉得留在陆家才能安心。 深秋,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刺骨的疼,陆家的屋子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这可是在云岭村头一户占地面积大,且带小阁楼的宅院,羡慕坏了不少人。 「快,大家快去村口看看,不得了啊……」 不知是谁奔跑在村里的大小路上,一边跑一边高喊着,声音里透着振奋跟激动,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村民们听到这话,纷纷往村口赶去,简又又等人到的时候,云岭村的村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望去,只见是一支长长的队伍,侍卫们整齐的分站两旁,村民们畏惧侍卫身上的凛冽杀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议论纷纷。 「好大的阵仗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县太爷出行也没有如此。」 「肯定是大人物啊,咋来咱们村了。」 「看样子像是来找谁的。」 「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敢上去问?」 「呃……不敢……」 「……」 这时,那为首的坐在马上的一名俊冷男子忽然跳下马来,往村里走来,围着的村民纷纷自觉的让出一条路,神情敬畏不已,明明只是这样看着那男子,就让他们有种从心底发憷的冷意感。 男子下马之后,另一名男子也跳下马来,不过笑嘻嘻的模样看上去和气多了。 只见两人往简又又走来,季云鹤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简又又的身上,带着丝丝威严的凌厉,叫人一看便要忍不住发抖。 简又又轻轻蹙眉,眼中闪过不悦,这人跟俞姨长的八分相似,不用说定是季家大少爷季云鹤了,不过他那什么眼神,认女儿的可是他们季家,又不是她上赶着去认的,难不成还怀疑她的身份? 想到此,简又又眼珠子一睁,狠狠的瞪了回去,带着一丝倔强跟挑衅,倒叫季云鹤愣住了,随即眼底便闪过一抹无耐的笑意。 他不过是想好好看看,失踪了十五年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爷爷对她赞不绝口,连娘在得知了事实的真相之后欢喜的跟个什么似的。 倒是个倔强的丫头啊。 「爷爷。」 季云鹤跟季云尘对着季老,抱拳道。 这一称唿,将云岭村大大小小的人给叫瞢了,只不过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忽然一阵震天响的声音把他们吓的心脏都几乎停跳了。 「见过老将军,见过小姐。」 伴随着这一声整齐划一的声音,是身后上百名侍卫的单膝跪地,村民们愣愣的看着身后的排场,震憾不已,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季老淡淡的点头,轻轻一抬手,侍卫们纷纷起身,动作如行云流水,就像是排练过的一样,看得简又又一愣一愣。 「安儿。」俞柳君早就按耐不住的从马车上走了出来,不顾将军夫人的行象向简又又跑来。 听到这声音,简又又心头一怔,忙向俞柳君跑去。 「俞姨。」 刚叫一声,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脸上忽然落下一滴液体,让简又又鼻子发酸。 「夫人,找回小姐是好事,你怎么哭了?」江晴茵在一旁红着眼眶,劝道。 俞柳君笑着点头:「对,对,好事,我不该哭的,十五年了,这一刻我等了十五年。」 越说,眼泪却越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江晴茵忙抽出帕子给俞柳君擦眼泪,转而又笑着看向简又又,道:「小姐,该改口了。」 俞柳君松开了简又又,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道:「安儿,叫……叫我一声娘好不好。」 面对俞柳君期盼的目光,简又又可拒绝不了,更何况能有这样温柔的娘,是她的福气,她吸了吸鼻子,唤道:「娘。」 「诶!」俞柳君重重的应了一声,顿时喜极而泣,眼睛掉的更凶了,却也掩不住心里的欢喜,拉着简又又怎么都不肯松手,就像是握住了这世上唯一的宝贝:「再叫一遍。」 「娘。」简又又笑的眉眼弯弯,应着俞柳君的要求。 「好孩子,再叫一遍。」 「娘。」 「诶,再叫我。」 「娘。」 一时间,众人便只看着两人一遍一遍的叫着,一遍一遍的应着,俞柳君似乎怎么也听不够。 直到季云尘看不下去了,道:「娘,再叫下去,咱们今天不用走了,你不想姐姐早点回去认祖归宗?」 简又又转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记得这小子第一次见她就对自己耍流氓,兜了一圈竟是她的双胞胎弟弟。 不过弟弟长的如此俊俏,为何她的长像这般普通,不管是季云鹤,还是季云尘,就连年过四十的娘亲都是出挑的人儿,若非有玉佩为证,滴血验亲,真是难以相信自己会是跟他们同一个娘生的。 季家的侍卫留在了村口,俞柳君等人便跟一同去了陆家,村民们一路跟到陆家门口,既不敢进去,也不捨得离开,个个对简又又的身世好奇不已。 「我没听错吧,他们叫季老,老将军?」 「天哪,这季老不是陆家的远亲吗?怎么会成了将军。」 「八成是隐藏身份留下来的,陆家真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靠着简又又发了家,又留老将军住了大半年。」 「唉,我们咋没这么好的福气呢。」 「嘘,说话注意点,没听到人家喊又又小姐吗?身份尊贵着呢。」 「今天真是见鬼了,还以为又又是个孤儿,没想到来头这样大,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啊,那可是只凤凰,没想到竟沦落到咱们村来,糟糕,我以前还经常骂她来着,又又会不会找我算帐啊。」 有人忽然想到,立即紧张的冷汗都出来了。 旁边的劝道:「别紧张,又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要我说这会最害怕的该是简富贵跟崔氏,错把珍珠当石头,还把人家赶出简家,谁能想人又又竟出生富贵,瞧她亲娘把她当宝贝似的疼,要知道又又受的委屈,指不定怎么降罪简家呢。」 「哈,那也是他活该,要是当初好好对待,说不定这会将军府为了感恩,能给不少赏赐呢。」 「也是陆家命好啊。」 陆家堂屋,气氛有些沉闷,陆彩云闷闷不乐的看着简又又,陆母也是万分的不舍,却也替简又又找到亲人而开心。 早在几天前,季老和简又又便把事情跟他们说了,明明已经有过准备,这会简又又真要的离开了,却又让人不住的失落。 「陆家妹子,多谢你照顾又又了。」俞柳君时刻不松开简又又的手,对陆母笑道。 即便她知道又又这些年吃过的苦,也怪过简家人,只是如今见女儿好好的活着,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女儿能回到她的身边,比什么都强。 陆母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夫人,不敢当,是又又一直在帮我们。」 「我知道你们捨不得又又,等她回京认祖归宗,上过族谱之后,她还是可以回来的,你们是她的亲人,若是想她,也可以上京城来。」 「又又当真还会回来?」陆彩云忽然问道。 简又又好笑的睨她一眼:「我当然会回来,我还要参加陆大哥的婚礼呢,再说,我的作坊跟酒楼都在这里,我要不回来,那投进去的银子不都损失了?」 陆彩云得到简又又的保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她一直想问却一直不敢问出口,就怕会听到又又从此在京城不回来了。 俞柳君笑空温和的看着简又又,虽然她很想让女儿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过却也清楚这不是又又想要的,季家是她的家,而不是困着她的牢笼。 忽然,简又又拿出一封信,递到陆彩云的手里:「帮我把这个交给容璟之。」 陆彩云疑惑的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崔氏的心里这会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没有人知道,整个云岭村的村民又再一次的涌到了村口,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表情丰富多彩。 然而,没几日,又一支队伍出现在了云岭村,直将人再一次吓破了胆,而这一次,青一色的红,远远望去,好像看不到头似的。 说是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了。 为首的男子,俊美的宛如天神降临,叫人不敢直视,隐隐让他们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以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容璟之恢復了本来的容貌,面若凝霜白露,薄唇艷如粉色樱花初绽,肌肤白皙如瑕,尤其吸引人的是一双魅的妖冶的狭长眸子,星眸流转间,恰惟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如霜,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只这么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便给我无形的压力。 队伍一直走到陆家门口才停了下来,带给众人的又是一波震憾。 「这陆家最近是怎么了,怎么都往他们家跑。」 「小声点,这男人一看就不好说话。」 「这怎么看都像是送聘的,该不会来求娶陆彩云的吧?」 「不能吧……」 众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大的排场,是为了求娶陆彩云的。 陆彩云见了容璟之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真容见过了,是被他这气势给吓的。 「容……容相爷……」顶着巨大的压力,陆彩云笑着打招唿。 容璟之抿了抿唇,问:「又又呢。」 「前不久季家来人,把她接回京城去了。」陆彩云说。 她的话音刚落,容璟之的神色便蓦地一变,眼底迸射出阵阵寒芒,差点让陆彩云抱头逃跑。 「季家接回去了?」该死的,还是晚来了一步。 「不过又又回去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说着,陆彩云忙将信递给容璟之,然后远离他三丈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容璟之有什么传染病。 木有也悄无声息的移到了远处,这下糟了,人算不如天算,爷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在季家之前。 容璟之拿过信,便迫不急待的打开,一张白色的宣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容璟之,我在京城等你! 绢秀的字体,透过这句话,仿佛看到了简又又俏皮的笑容。 容璟之冰冷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他看了良久,才仔细的折好,宝贝似的贴身放进怀里,然后转身,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木有,淡声道:「回京。」 呃—— 木有怔了一怔,爷没有发怒?爷没有发火?就这么冷静的安排回京了? 简姑娘究竟写了什么,竟能抹平爷的怒火,太神奇了。 主子发话,木有不敢耽搁,忙指挥着队伍回京。 「驾!」 清冷的声音响起,十里红妆的队伍来的快,走的也快,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在京城等你! 这一句,似是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包含在里面了。 容璟之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季家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会怕了不成,他要的,不过是又又的心而已,只要她心里有他,季家的阻挡就不是个事——(上部完) ------题外话------ 唔,从陆续更新开始,我便想着多存些稿,早点完结,故事本是分了两个部份的,但是大纲改了又改,发现要想在一个月内全部完结有点困难,最后干脆决定就写上部份,下一部份不开写了,最开始的想法是,上部结束了,这故事也可以结束了,只是越写到后面,越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很多故事才刚刚开始,又又的蓝图才刚刚展开,所以最终决定,上部份内容先完结,待我生完孩子之后,再重新整理一下大纲,继续下部份的故事,不能连续数月断更,所以上部完结后,我便会把状态设为完结,请亲们晾解。
第208章 回京 大燕,京城 做为大燕国帝都的京城,其繁华热闹不是一个小小的宏沛县或是苍城可以相比的,街道交纵复杂,光是主大街便有五条,各种商铺林立,只看铺面,便能想像里面的的东西有多珍贵多奢侈,而在这里,一块石头砸下来,都能砸中一大片的权贵之人。 简又又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里好奇的不行,最后实在按耐不住掀起马车的帘子,偷偷往外瞧去,一边看,一边赞嘆连连。 江晴茵给俞柳君跟简又又两人倒了杯茶,看着简又又的举动,笑道:「小姐头一回来京城,怕是稀奇的不行呢。」 「京城的繁华可是比我想像中的更了不得。」简又又头也不回的接道,她的生意要是能在京城站住脚,发展起来,那才叫赚嘛。 俞柳君轻抿了一口茶,看向简又又的眼中满满都是疼爱跟宠溺:「来日方长,待安顿下来,娘陪你好好逛一逛这京城。」 大燕对女子虽然苛刻,但也没有到不准出门的地步,到时候只要戴上面纱,便不是问题。更何况,她的女儿想要做的事情,俞柳君如今只恨不得一一满足她。 「谢谢娘。」简又又听到这话,回头对俞柳君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俞柳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嗔了她一眼:「跟娘客气什么,想做什么只管跟娘说就是了。」 「好。」 季家身为武将世家,虽然规矩不一定比文臣们来得严,但在这文武大臣聚集,皇亲国戚满地跑的京城,哪家没有一定的家规,简又又来之间便有了心理准备,在季家,怕是不能像在云岭村那里随心所欲。 不过季老跟俞柳君的纵容跟疼爱,让简又又满满都是感动。 随着马车的缓缓行走,隔着帘子,简又又也能听到外面百姓的交谈议论声。 「瞧,那不是将军府的标志吗?怎么这样大的阵仗,这是做什么去了?」每个家族,特别是歷史悠久的百年世家,都会有属于他们家的族徽。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一个月前就听说季家找回了失踪十五年的嫡二小姐,这排场,肯定是迎接季家千金回京的。」 「不是说死了吗?怎么就失踪了,谁这么好的命?」 「失踪了十五年都能找回来,靠不靠谱?」 「不要命了你,这话也能说,季家是什么人家,能不确认了领回来,你以为季家千金能是随随便便就能冒认了。」 「也对,否则季家虽然瞒的好,但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个疑似季家小姐的人都没有传出来。」 「咱们管季家千金是不是真的,只要季家承认了,那她就是季家的小姐,身份尊贵。」 「也不知那季家小姐长什么样子。」 「……」 耳边的喧闹渐渐远离了,慢慢的,周围除了脚步声,都变的格外安静,简又又诧异的看了看俞柳君,再一次掀起帘子往外看去,这一回,看到的不是林立的街铺,而是一座座府邸。 每一座府邸占地面积极大,虽说是相邻的,但每一家到每一家的距离,不是短短的几步路就能到的,粗粗估算了一下,最近的两家府邸,若是步行,怕也要二十分钟时间。 看着简又又眼中的诧异,俞柳君含笑着解释:「这一块大多住着公侯世家,皇亲国戚。」 简又又瞭然的点点头,难怪占地这么大,还不算普通官员跟富商们的,也亏得京城够大,否则文武百官哪里够住啊。 公侯世家,皇亲国戚,这样的身份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都是属于人上人的。 而这样的大家族,说少不少,但也不是多到一抓一大把。 看着眼前的府邸把地不当回事的土豪样,简又又砸了砸嘴巴,这才叫真土豪啊。 忽然,「丞相府」三个字映入简又又的眼中,让她的唿吸有片刻的停顿,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的座落在两旁,几个下人们专注的扫着门前的落叶。 这应该就是容璟之的家了吧。 马车徐徐前进,丞相府也离简又又的视线越来越远,大越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算算时间,这古代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小时,还仅仅是从丞相府到将军府的距离。 压下心底的惊嘆,简又又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她真的是季家失踪十五年的小姐,只是即将踏入一个未知的世界,心底总是忐忑紧张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古代豪门大宅里的生活,可不是跟农村百姓一样过的。 俞柳君紧紧握着简又又的手,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也似一种无形的力量:「又又,别怕,有娘在。」 「恩。」简又又重重的点头,随着俞柳君走下马车。 季家门口,乌压压的站了无数的人,远远望去,从台阶下一直延伸到府里面,叫人看不到头,在简又又下马车的同时,整齐划一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奴才(奴婢)见过二小姐,欢迎二小姐回家。」 恭敬的声音,低垂着的头,无一不显示着他们卑微的身份,衬托着简又又的高贵。 看着这样的场景,简又又整个人呆住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扭头,她无措的看向俞柳君,俞柳君会意,面向众人时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带着属于当家主母的威严:「都起来吧。」 「是,夫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虽然穿着家常的锦袍,却依然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息,身上随时都散发着那一种属于军人的杀伐气息。 他向简又又走来,先给季老抱拳行了个礼:「爹。」 季老红光满面的挥了挥手,他便转头看向俞柳君,声音转而变得温柔:「夫人,一路辛苦了。」 俞柳君淡淡的看了眼季谦,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让季谦有瞬间的尴尬,随即目光落在了简又又的身上。 「爹。」简又又犹福身行礼,唤道。 季谦点了点头,眼底有愧疚一闪而过,他淡漠的声音道:「委屈你了,孩子。」 「不委屈。」简又又也不因为季谦的语气而产生失落,不说男人本就不及女人感性,就说他们十五年未见,这头一次见面,就算知道是亲生父女,那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也是挥之不去的。 「姐姐。」 突然,一抹娇俏动听的嗓音响起,简又又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名少女站在了季谦的身旁,她生的明眸皓齿,身上穿着金色绣紫色玉簪花的裙子,隐隐之中透着一种端庄大气,宛如花树堆雪,琼压海棠,完全称得上一个国色天香的人儿,连简又又身为女人,都有一瞬间的惊艷。 在回京的路上,俞柳君把季家众人的身份,都介绍了一遍,即使记不住全部,但眼前的少女的身份可不难猜。 放眼整个季府,除了双胞胎弟弟季云尘叫她一声姐姐,也唯有季云雪了。 容姨娘唯一的女儿,在她回来之前,季家唯一的小姐,哪怕是庶出,也是被季谦万千宠爱的,或许是季云雪乖巧可人受人喜爱,也或许是季谦将对那个失踪女儿的疼爱,如数的放在了季云雪的身上,反正季云雪在季家,甚至是京城,大家都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了季家的嫡出小姐,也因此,容姨娘算是母凭女贵,即便名份上压不过俞柳君,整个季家却也是她在当家作主,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正风光无限的容姨娘,说死,便死了。 这其中的内幕,在季家下人中,除了季家的老人心里明白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正如容家的灭亡,是因为犯了罪,谁也不知道其真正覆灭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正是当年掳走简又又的真兇。 算来也是季家的丑闻,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宣扬的人尽皆知。 简又又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含笑点了点头。 怎么看,都是这姑娘跟季家才是一家人哪,瞧瞧这一大家子的高颜值,她站在其中,简直就是一丑小鸭。 虽然这大半年的餵养,简又又其实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也能算是清秀佳人了。 季云雪之后又乖巧的对着其他人唤道:「爷爷,母亲,大哥,三哥。」 俞柳君脸上明显带着厌恶的神色,换谁都无法对庶出的女儿生出好感,更别说还是害她母女失散十五年的兇手的女儿,俞柳君自觉没有把季云雪跟她娘同罪处理,已是宽大仁厚了。 「姑娘家的,以后没什么事别出来了,好好呆在自个的房里。」 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与面对简又又时完全的天差地别,隐隐还能听到其中恨得咬牙的声音,可见俞柳君是有多恨季云雪。 季云雪听到这话,脸色白了一白,低低的应道:「女儿知道了。」 季谦脸上闪过一抹不忍,正欲替季云雪说什么,一旁的季云尘笑闹道:「姐姐好不容易回家了,咱们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说话吧?那多累啊,娘,你还不快带姐姐去看看她的院子,你可是准备了十五年呢。」 爹跟娘之间的间隙,有当年爹将姐姐弄丢的原因,也有季云雪的原因,虽然容姨娘处置了,可季云雪却是无辜的,别说她不知当年的事情,更因她还是季家的女儿,身上流着季家的血,爹这些年来的疼爱也不是假的,若是因季云雪让他跟娘再起冲突,今天的喜事可就变坏事了。 一听季云尘的话,俞柳君瞬间抛开了对季云雪的恼怒,忙欢喜的道:「对,对,又又,快跟娘进来。」 说罢,拉着简又又便往里走去。 站在门前的下人立即向两旁退去,让出了一条道来。 「好了,都散了吧。」季老背着双手跟在简又又的身后走进府里,进门的时间对着下人吩咐着,下从们应了一声,井然有续的进府,各归各位。 红漆大门,内里是里外三重,庭院深广。厅堂庭院之间往往布置有花卉怪石,水浮游鱼,从门口望去,室内的设陈更是精緻。 穿过前院,又经过无数的院落,一路上见到许多婢女,各各在见到他们到来时均敛气屏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名贵花木。 一座曲桥自人造的湖泊上穿过,简又又站在上面,就见湖中红锦彩石穿梭交织,叫人看得不由出了神。 俞柳君每走一处,便跟简又又细细的介绍着。 「又又,到了。」 没多久,他们便在一座小院门前停下,抬头,只见小院上绢秀的「流盈阁」三个字在风中分外显目。 俞柳君迫不急待的把简又又拉了进去,只见到院内栽种着满院子的海棠跟芙蓉,亭亭玉立,隐隐间,还有淡淡的桂花香飘来,轻风吹过,枝枝叶叶都随风摆动,使整个小院看起来生机勃勃。 还没来得急看几眼小院,简又又就被俞柳君拉进了屋子,里面的陈设看起来都像是新的,似乎是刚换上的,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檯,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一人高的牡丹花丝帛刺绣屏风隔断,明媚的阳光从菱形花窗洒下来,花梨大理石书桌上的素绢熠熠发光。 「又又,可喜欢娘为你准备的房间?」俞柳君带简又又粗略的参观完之后,便满含期待的看着她,问。 那一双动人的眸底深处,带着一丝紧张,以及对亲生女儿浓浓的爱意。 简又又满心满肺都被一股温暖所包围着,重重的点了点头:「很喜欢,谢谢娘。」 她是幸运的,代替了原身,享受到了这本不属于她的母爱,定会好好珍惜。 俞柳君顿时像个孩子似的乐不可支:「你这孩子,跟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喜欢就好。」 「娘,你太偏心了,何时这么尽心给我布置过房间啊。」门口处,季云尘像是没有骨头般懒懒的靠在门框上,英俊的脸上满是控诉。 俞柳君听到这话,回头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这里是你姐姐的院子,你给我出去。」那一脸的嫌弃,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季云尘是捡回来的。 季云尘顿时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娘,你这是歧视,严重的歧视,哪有你这样重女轻男的……嘤嘤嘤嘤,太过份了,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 看着季云尘耍宝似的神情,简又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哥看上去冷酷严谨,倒是这个小弟是个活泼伶俐的性格,她可不只一次的从爷爷口中听到他混世魔王的名声,除了品性好一点之外,说他是个纨绔子弟也不为过。 但是当纨绔子弟当成季云尘这这样的,恩,简又又觉得还挺可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毕竟,他们两可是双胞胎姐弟。 俞柳君对季云尘夸张的举止无耐的笑嗔了他一眼,道:「我巴不得你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季云尘顿时一副大受打击的西子捧心状:「真正是有了闺女忘了儿,行行行,我不杵在这里碍着娘跟姐姐谈心了,太伤人心了,我要去疗伤。」 看着季云尘离去的背影,俞柳君不断的摇头,一脸的无可耐何,然眼底的宠溺却也是那么的明显。 怕简又又心里因为季云尘的话而多想,忙解释道:「又又,你别多心,尘儿从小便是这么个顽劣的性子,他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里,其实他是很欢迎你这个姐姐回来的。」 「娘,我知道。」简又又笑着说,浅浅的笑意,没有任何的尴尬或不满,让俞柳君顿时放下心来。 这时,江晴茵走过来,对简又又说:「这些年夫人因为小姐伤心不已,大少爷性格沉闷,不善言辞,也多亏了小少爷时不时的过来逗夫人一乐,给夫人解闷,相处久了小姐便会发现,小少爷是个不拘小节的好人。」 简又又对江晴茵微笑着点点头,季云尘这样,也算是彩衣娱亲了,变着法的让俞柳君开心。 江晴茵接着又道:「夫人,伺候小姐的丫环奴婢都叫过来了。」说着,她转身,对着院子里的二十个丫环道:「来,都过来见过二小姐。」 丫环们规矩的分站两旁,听到江晴茵的吩咐,纷纷跪地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这么一看,光是伺候的丫环便有十几个人之多,足足把简又又给吓了一跳:「我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 「不多,你是嫡出的小姐,按规矩不只这么多人伺候着,娘怕人太多你不适应,已经减了好些个人了。」 简又又一个劲的摇头:「娘,还是太多了,挑几个稳重得体,干活麻利的留下就成,若是之后不够,我再来向娘讨要。」 前唿后拥是威风,只是人一多,她着实有些吃不消。 俞柳君看简又又坚持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若是这些人伺候不过来,记得一定要跟娘说啊。」 江晴茵缓缓的从院子里恭敬的垂手而立的一帮丫环中走过,将看上去得体稳重的几个丫环挑了出来,忽然,一名丫环忽地跪了下来,对着俞柳君跟简又又磕了一个头,恳切的道:「夫人,小姐,奴婢会些拳脚功夫,求夫人让奴婢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保护小姐周全。」 她的突然出声,让刚走到她身旁的江晴茵吓了一跳,看着俞柳君等待她的决定。 俞柳君看了那丫环一眼,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如云。」丫环恭敬的回道。 这丫环能不能伺候的好还另说,不过俞柳君倒对她会些拳脚功夫颇为心动,好不容易十五年后寻回了女儿,虽然恶人已经惩治了,不过所谓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俞柳君即使接简又又回了将军府,这心里也总是不安心,就怕简又又突然又出个什么好歹,安排侍卫又不妥,男女授受不亲,会坏了又又的名声,若是有个懂功夫的丫环伺候着,那倒是不错的,至少关键时刻,能保护又又的安危。 于是,俞柳君侧身问简又又:「又又,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那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好了。」简又又对如云没有特别的感觉,只隐隐觉得这丫环,并不是个普通的丫环而已,不过她看这如云,并不像是邪恶之人,有个懂武功的丫环,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俞柳君听到简又又这话,便点了点头,对如云说:「那就升你为一等丫环,留在小姐身边伺候,我可警告你,若小姐少个一根头髮,我可唯你是问。」 如云欣喜的重重点头:「是夫人,奴婢一定会拼死保护小姐的。」 俞柳君在江晴茵选定之后,又挑了几个丫环,虽然一减再减,这一数,也有十人之多,除了如云,另有一名唤兰宣的一等丫环贴身伺候简又又,其余的皆为洒扫丫环,待日后简又又自行根据她们的表现再行分配。 「连日赶路,怕是累坏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娘来叫你吃晚饭。」将丫环安排好,俞柳君对简又又说道,眉眼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掉,如果不是怕女儿累坏了,恨不得让简又又一直陪着自己。 「恩。」简又又点头道。 俞柳君对着丫环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这才带着江晴茵离开了流盈阁。 流盈阁是一个独立的院子,有单独的下人房间,兰宣带着留下来的丫环下去安顿,如云跟着简又又进了屋子,问:「小姐,奴婢打水来给你梳洗一下,您休息会。」 「好。」简又又点了点头,应道。 如云退下去后,她便在屋里收拾自己的包袱,她带来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之外,便是她这半年来赚的银票了,也是她如今的全部家当,细细的数了一遍之后,她捧着银票放在胸口,顿感踏实了,好半晌才将银票锁进匣子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小姐,让奴婢来收拾吧。」如云打了热水进来,见简又又忙碌着,忙道。 简又又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不用,也就几件衣服而已,我自己来就行。」 不说在现代的时候都是亲力亲为,就是穿越来了古代,也是生活在乡下,一开始吃都吃不饱,更别说找人伺候自己了,一下子身份来了这么大的转变,吃喝都有人伺候,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叫简又又不太适应。 见简又又这么说,如云也不再坚持,只双手交叠放置胸前,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失踪了十五年突然被寻回的将军府嫡出小姐,亦是让她那冷酷淡漠,对女人都残忍的爷心心念念的女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对相爷而言,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当做女人的人,唯有他的妹妹,容家小姐,就连自己在爷的眼里,都不能算个女人,可是这么一个从小长在乡下的姑娘,却让高高在上的爷的变了。 「如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收拾完的简又又一回头,就见如云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那目光不觉得让人讨厌,可被人这么看着,而且还是个女人,怎么都觉得有点诡异啊。 如云恍然回神,暗暗吐了吐舌头:「小姐的脸上没有脏东西,是奴婢失神了,请小姐恕罪。」 简又又耸了耸肩,笑道:「别紧张,说白了我就是一乡下女子,没那么多规矩讲究。」别说如云对她好奇,怕是整个将军府甚至整个京城,都在对她议论纷纷呢吧,一个乡下的村姑,摇身一变成了千金小姐,真正的麻雀变凤凰,能不让人说道嘛。 「小姐是尊贵的将门千金,却难得这般平易近人,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气。」 简又又抿唇一笑:「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小姐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先退下了。」如云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天气渐渐转凉,风中带着一股属于秋的萧瑟,然这流盈阁内却是生机盎然,入目所极之处,皆是奇花异卉,好似隔成了另一个世界,如云抬头看了看天,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日子,这季家小姐回府了,爷怕是也快要回到京城了吧。 ------题外话------ 亲们,我回来了,你们还在吗?
第210章 亲自下厨 菜做好,天色已渐晚了,简又又离开了厨房,在厨房里呆了一下午,有股淡淡的油烟味,她是无所谓,但想到自己今天第一天回季府,怎么也不能失了形象,便打算回屋换套衣服再去膳厅,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就看见兰宣急匆匆的模样,一见到简又又,顿时又惊又喜:「二小姐,您去哪了,可叫奴婢好找。」 简又又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别紧张,我去了厨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该用晚膳了,江嬷嬷过来通知小姐去找夫人,跟夫人一块儿去前厅。」 「好,我知道了,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见娘。」 兰宣跟在简又又的身后,往流盈阁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奴婢伺候二小姐梳洗更衣。」 「好。」 待简又换好衣服去俞柳君的清芷院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俞柳君早就等的心急了,恨不得直接去流盈阁找简又又,还是江晴茵劝住了,毕竟从流盈阁往前厅去,是经过清芷院的,要是俞柳君去找简又又,再去前院,这更浪费时间。 一见到简又又,俞柳君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大步走了上去,看着简又又的眼里满是柔和的慈爱目光,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又怕如今的自己做了一场梦。 「娘,让你久等了。」简又又任俞柳君紧紧的握着自己,笑着道。 俞柳君忙摇头:「不久不久。」十五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还差等这一会会的时间吗?只不过初寻回女儿,她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恨不得女儿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跟前才好:「肚子饿了吧,咱们去前厅。」 「恩。」 季府没有那些文官府邸过多的讲究跟规矩,所以并没有特别在府中归划出单独的膳厅,俞柳君带着简又又到前厅的时候,人都到齐了,都坐在位置上等着她们。 「娘。」季云鹤起身,俊美非凡的脸上终年冷若冰霜,即使面对自己敬爱的娘亲,也没有过多的笑容,要不是他眼底那抹温柔的目光,简又又都要怀疑这货是不是不待见自个的亲娘。 叫了俞柳君一声之后,季云鹤看向简又又,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浅浅的点了点头。 即使他这十五年来也日日期盼自个的小妹回来,心底对妹妹也是喜爱与疼爱,但终究十五年的分离,加上性格使然,无法做到像季云尘那样自然熟。 「娘,姐姐。」季云尘虽然纨绔,但却是这个家里的一抹阳光,他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使得他英俊的容貌越加的出彩。 简又又看着自己这个双胞胎弟弟,有些哭笑不得,这得是有多强大的基因突变才能把她生的如此平庸。 即便她并不丑,但在这个颜值高超的季家,真真是算不上什么。 「母亲,二姐。」季云雪也站起身,恭敬的对着俞柳君行了个礼,桃红色的抹胸长裙,将她衬托的如三月桃花般美艷逼人,她微垂着头,看上去温柔动人,直叫人想忍不住的要怜惜。 简又又的心里又是一阵狂嘆,这季家会不会弄错了?怎么看自己这颜值都不像他们家的人啊。 季老喜滋滋的看着简又又,一只手不停的抚着鬍鬚,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本就一直想娶回来当孙媳妇的,这下好了,一下子成了他的宝贝孙女,吼吼吼吼,这感觉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以前不知道时不觉得,如今知道了,真是越看跟他那死去的媳妇长的相象。 「爷爷,爹,大哥。」简又又对着长辈有礼的唤道。 季老自是摸着鬍子连连应道,季谦目光和蔼的应了一声,笑道:「又又,过来坐。」 季云鹤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俞柳君叫了一声季老之后,便拉着简又又走了过去。 以前简又又没回来时,俞柳君很少跟大家一起吃饭,加上府里大权落在容姨娘手上,所以季谦的身旁,更多的时候坐的是容姨娘,季云雪虽是庶女,但亲娘得势,又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地位自然高,位置也是随她喜欢,也没人说什么。 而今,她依着以往,坐在位置上,季谦跟她中间的空了个位置,想来那是俞柳君的,但如此一来,身为嫡女的简又又,却只能坐在了季云雪的下首边,俞柳君的脸,顿时难看了。 「咱们季家虽然不注重规矩,但该有的礼数还得有,容姨娘当家这么多年,难到基本的礼数都没有教会你么?这嫡庶嫡庶,嫡在前,庶在后,嫡为尊,庶为卑,谁准你抢在嫡姐的前面,成何体统,走出去别人怕要骂我们将军府没有家教了,你自己丢脸不打紧,别坏了季家的脸面。」 季云雪在俞柳君这番夹棍带棒的训斥下脸色发白,手指紧紧的绞着衣袖,咬着红唇站了起来,卑谦的道:「母亲教训的是,是云雪失礼了。」 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俨然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而俞柳君就是那恶婆婆。 季谦看着受了委屈的季云雪,眉头轻轻一皱:「柳君,不过是个位置,何必这样小题大做呢?」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仿佛点起了俞柳君内心隐藏的一把火,那温柔的神色立即变成犀利非常,她狠狠的瞪着季谦,咬牙道:「我小题大做?要不是她娘,我女儿会流落在外十五年?在我女儿下落不明受尽欺凌的时候,她的女儿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我的女儿没有爹疼没有娘爱的时候,她的女儿却被你捧在手心里的疼爱,说到底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纳她为妾,要不是你粗心大意,我女儿就不会丢了十五年。」 说到最后,俞柳君几乎是咆哮出声的,精緻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恨意,既恨自己夫君纳别的女人为妾,忘了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也恨他将女儿弄丢,让自己日日以泪洗面。 季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是深深的愧疚,最终化为一声嘆息。 而季老等人,则都默不作声,眼中有着无耐,却不多插一句嘴,显然,这样的指责,不是第一次发生,就算当初不知道容姨娘才是罪魁祸首,但季谦弄丢了简又又,却是不争的事实,季老就算想替儿子说,也觉得底气不足。 季云雪忽地抬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季谦跟俞柳君:「爹,都是女儿的错,你别怪母亲,是女儿不懂事,惹母亲生气了,女儿这就离开。」 说罢,便对着俞柳君盈盈福身,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显得楚楚动人。 俞柳君冷哼一声,面色颇冷,离开最好,留在这里也是让她看了碍眼。 季谦摇头嘆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季云雪离开,只是看向季云雪的目光越发的愧疚了。 简又又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季云雪,暗暗思量着,而当季云雪行完礼正要离开之际,忽然拉住了她。 季云雪忽闪着大眼睛回头看着她,只见简又又微微一笑,道:「四妹留步,今日是家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离开,叫下人看到了,怕是要以为我们欺负四妹了呢。」 俞柳君本对简又又留下季云雪正欲说什么,忽然听到她后面的话,不由得一愣,随即看向季云雪的眼中越发的冰冷。 她倒是没有回过神来,季云雪这一走,甩的可是她的脸面,怕是下人们不稍片刻就要议论起她这个主母容不下庶女了。 季云雪怯怯的咬了咬唇:「只是我留在这里,只会惹爹跟母亲闹不愉快。」 「四妹快别说这样的话,爹跟娘感情向来很好,哪里闹不愉快了,娘刚刚跟爹拌嘴来着,我是乡下来的,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只知道在我们乡下,夫妻间的斗嘴,也是增加感情的一种方式呢,爹,你说是不是?」 季谦愣愣的看着简又又,呆呆的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心里有种欣慰感。 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于失踪了十五年的女儿,他自然是喜爱的,但季云雪怎么也陪在他身这这么久,又是他宠着长大的女儿,虽说容姨娘死不足惜,可季云雪却是他的骨肉,当年的事情怎么也怪不到她身上,如今看简又又明知当年的事情真相,却是拿真心待季云雪的,季谦自是乐见其成的。 季云鹤膝黑如墨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简又又一眼,对这个从小长在乡野间的妹妹刮目相看,本以为带回来会是个粗鲁的无知妇孺,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自然不会嫌弃,但刚刚那翻话,却是那般的机智灵敏。 若今天季云雪真的离开了,不仅会让娘的形象受损,而且爹跟娘之间的隔阂怕会更深一层,毕竟从表面来看,是娘容不下季云雪。 但简又又却主动将人留下,又把爹跟娘之间的争吵说成夫妻间的情-趣,不管娘认不认可,却给了爹一个台阶下,而且看娘对简又又的疼爱程度,怕是简又又这会说天亮了,娘也会点头贊同,更别说反驳简又又的话。 还有一点,季云雪摆明了是在挑拨爹跟娘之间的感情,想来简又又也看出来,所以才会有那样一翻解释。 不知不觉,季云鹤看向简又又的眼中露出了丝丝笑意。 「二……二姐……」季云雪有片刻的怔愣,想来是没料到这乡下回来的简又又竟是如此能说会道,好像还很机灵,一点都不拘谨木讷,正要再说什么,忽地被简又又快速给打断了。 「今天可是大家为了迎接我回来而给我接风洗尘的,四妹就当给我个面子留下来好不好?这顿晚饭是我亲手做的,我听下人说过四妹喜欢吃鱼,做了不少的鱼,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季云雪再离开,就显得有点拿乔了,到时候其他人怎么看她另说,怕是就连季谦都要觉得她不懂事了。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季云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想到二姐亲自下厨,那我一定要尝尝二姐的厨艺才是。」 俞柳君一听简又又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季云雪留不留下,立即心疼的看着女儿:「又又,怎么回事,怎么是你做的晚饭?那些下人都是怎么做事的,竟是这般欺负你。」 「娘,你别紧张,不是下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想要做这顿晚饭的,既然是家宴,我就想亲自动手更能表达我的孝心才是。」 季老早在听到简又又说亲自下厨时就两眼放光了,这会更是忙不跌的点头,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嘿嘿直笑:「对对对,丫头说的没错,这孝心好,我喜欢,快别站着了,坐下来,该上菜了。」 这突然兴奋起来的季老让在坐众人都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激动劲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没见他吃个饭就跟捡到宝似的,不对,比打败了敌人更加高兴的。 季老这么说了,俞柳君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何况女儿想表孝心,她整颗心满满都是感动,刚一坐下,就听老爷子吼了起来。 「来人,赶紧上菜,磨蹭什么呢。」 这急切的模样,叫人看了实在忍俊不禁。 一盘盘菜被下人们端上来,直到尝过了味道,众人这才惶然明白季老这激动跟兴奋从何而来。 这味道,这菜品,简直是比宫中御膳还要美味。 「这些,都是你做的?」季云鹤这么久以来对着简又又说了第一句话,这突然的开口,倒让简又又有些不适应,差点被水煮鱼的辣味给呛到。 本以为第一个开口问的会是娘。 「恩,味道如何?」简又又点了点头,随意又问,心中颇为忐忑,就怕季云鹤说不好吃。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宝是女儿,所以显得特别娇贵,才三个多月陌名奇妙就病了,突发的症状很严重,医生说很容易窒息,当时把我吓懵了,住院挂水好心疼哇,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