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老家的妹妹跟妹夫鬧離婚,妹妹一氣之下帶著孩子來投奔我,還說不迴去了。


    人既然來了,總得先安頓下來,她們娘兒倆就住在我家裏。住了小半個月,我妹妹說要來飯館幫忙。


    我這人心也大,想著都是一家人,就沒跟她客氣。我妹也就真的過來幫著端飯打掃。


    她來了,孩子自然也要帶過來,三四歲的年紀,已經能跑能顛兒,白天就在飯館兒裏玩。


    誰知道,昨天一大早出事了!”


    “出什麽事?”


    “我妹被燙傷了!就是昨天這時候的事兒,我們慌慌張張地趕緊往醫院送,一時沒顧上孩子,等我發現孩子不見了,已經是半下午。”


    “你是說,孩子失蹤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老板娘娘淚水漣漣地點頭,“我不敢聲張啊!我妹妹已經夠慘了,要是她知道孩子丟了,還不得怨死我!所以……哎!我老公這一整天都在到處找孩子……”


    “那你們報警了嗎?”


    “沒……沒敢報警,怕事情聲張開,我妹知道……而且,小雨這孩子頑皮,之前也有一次,跑到公園跟別的小孩兒玩兒,一直玩兒到天黑,我們找了半天才找迴來的……所以,我就想著,這次會不會也是他自己玩兒野了……誰知道,好好的孩子現在竟然……我苦命的妹妹啊,姐姐對不起你啊……”


    老板娘嚎啕痛哭。明輝又可憐她,又覺得她這種大人實在是可氣。


    等她收了哭聲,明輝又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孩子,是什麽時候?”


    “就是昨天早上,他媽燙傷以後,店裏亂哄哄的,但我確定,當時孩子正在吃東西,吃一種類似幹脆麵的小零食。


    我當時心裏還想,這小孩也太不懂事了,他媽被燙傷,他還在那兒吃,一點兒也不著急。


    之後我隨著救護車一起到了醫院,迴來已經是中午了,正是生意最忙的時候,又馬不停蹄地給店裏幫忙。


    等到飯點兒過去,我們開始吃飯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


    我想著招唿小雨一起吃兩口,孩子肯定也餓了,這時候才發現,小雨找不到了。


    當時也沒太著急,就想著不知他跑哪兒玩兒去了,可是等到天黑他也沒迴來,我們著急得不行,我老公出去找了一晚上呢。”


    “妹妹有沒有得罪什麽人?還有你們兩口子,平日裏跟誰有過節?”


    “我們做生意的就圖個和氣生財,平時有什麽事兒都讓人幾分,哪會跟人結仇?


    我那個妹妹更是老實本分,隻知道埋頭幹活兒,不然她那個男人也不會在外麵花天酒地……哎!我們這是造了什麽孽!”


    “你妹妹傷得嚴重嗎?”閆儒玉突然問道。


    “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住院……哎!”


    “她是怎麽燙傷的?”閆儒玉追問。


    “端熱水的時候滑倒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老板娘說著話,眼睛看著大師傅,“當時我沒在後廚,伍師傅在的。”


    大師傅接過話頭,“就是我讓她把開水端過來的,每天早上加水熬湯,加的水得是開水,這是老規矩。可我沒想到她會燙著,那就是個意外。”


    另一名年輕幫廚也開口道:“是啊,我能作證,昨天一大早,也不知後廚地上怎麽撒了一攤水,就在那兒!”那幫廚,指著後廚中間的一塊兒地麵道:“我也差點兒滑倒。當時我還說,剃完手上的羊骨頭就去拿拖把來拖一下地,沒等我去,她就已經摔了。”


    “所以她當時也是在這兒摔倒的?”吳錯問道。


    “可不是嘛。”


    “水?”吳錯蹲下身來,仔細查看幫廚所指的位置,還伸手不時在地上摸一摸。


    “你們這地……一直都是這麽油?”他問道。


    “不油啊,後廚又是刀又是火,還有那麽大一鍋熱湯,有人摔倒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王姐拖地的時候一直都是拿洗潔精……”伍大廚也伸手摸了摸地,又拿腳在地上呲了幾下,“這……不對勁兒啊……是不是王姐這兩天沒好好拖地?”


    伍大廚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他這一喊,外頭的王姐可急了,她不敢進來,就扯著嗓子衝後廚喊道:“說什麽呢?!我可沒偷懶!昨個地上那不是水!是油!我拖了好幾遍地呢!”


    “油?”吳錯皺眉道:“誰把油灑在地上了?”


    “這就奇怪了……”幫廚皺著眉道:“前天收工的時候是我負責打掃後廚,我明明把地上收拾幹淨了,才迴宿舍的。


    昨天一早是我頭一個來的,我一來就差點滑倒,這才發現了那攤油……”


    “所以,你是想說……前天晚上有人偷偷進了廚房。”


    “是啊!不然油是哪兒來的?”


    事有蹊蹺!閆儒玉也皺起了眉頭。


    先是孩子他媽因為滑倒而被燙傷,致使她滑倒的油出現得奇怪。第二天,孩子被扔進鍋裏。


    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閆儒玉問老板娘道:“都有誰拿著店裏的鑰匙?”


    老板娘搖頭:“沒用的。”


    “沒用?什麽意思?”


    老板娘指了指後門,“宿舍就在後院兒裏,這後門常年不鎖,跟後院是通著的,住在後院的十幾個幫廚、服務員,都有可能在晚上進飯館。”


    “晚上不鎖門?”閆儒玉有些詫異。


    “一來是因為店裏晚上不放錢,每天下午砸完賬,我都把錢帶迴家,所以不怕有人偷。


    二來,留個門他們要用點熱水什麽的也方便。”老板娘解釋道,“不過,後院大門兒可是要上鎖的,所以,隻有自己人能進店裏。會不會是……有人晚上去後廚燒熱水用,不小心把油碰灑了……”


    正說著話,老板火急火燎地趕了迴來,這是個糙漢子,脖上掛著一根金鏈,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道:“咋迴事兒?!死人了?咋會死了呢?”


    他這一喊,老板娘壓抑的情緒似乎打開了一個缺口,扯開了嗓子嚎啕大哭,再也止不住了。


    她一把抓住自己男人的手,失聲問道:“怎麽辦?怎麽辦啊?我可怎麽跟她交代……”


    令老板娘頭痛的是,還沒來得及跟妹妹交代,那個混賬妹夫倒是鬧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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