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從窗戶看到劉青竹,一臉蠻橫之氣立即收了起來,賠笑道:“哎呦,這位先生一看就是貴人,可不能怠慢了。請您稍等,我馬上就下來。”


    包租婆的動作確實很快,不到一分鍾,她就一陣風似的下了樓。而且她還換了身衣服,打理了一下發型,畫了個淡妝。這一套打扮下來,大多數女孩至少得一個小時,她卻隻用了一分鍾,劉青竹都驚訝了。


    好在劉青竹知道包租婆的底細,隻是小小的驚訝一下就算了,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談談吧。”


    這個要求很簡單,可是包租婆卻一臉為難的左右看了看,說道:“這個……我老公今天不在家,我家不行。”


    劉青竹差點噴了,拜托你看看自己長什麽模樣,什麽叫你老公不在家你家就不行?誰會看上你?


    劉青竹忍了又忍,說道:“好吧,那就在這裏吧,反正這裏也沒有圈兒外人。老板,沒問題吧?”


    油炸鬼趕緊點頭道:“沒問題沒問題,你們盡管聊。現在不是飯點,我這裏沒客人的。”


    劉青竹和包租婆落座後,劉青竹也不客氣,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劉青竹,現任委員長侍從室主任。這次來拜訪,也是為了公事。”


    包租婆嚇的一激靈,連忙道:“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平民,什麽事都沒做過,你不要來找我!”


    劉青竹笑道:“如果要抓你,來的就不是我了,而是我手下直屬的特別行動隊。而且,你也不必想著隱瞞,你的底細我調查的很清楚,當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雕俠侶,我怎麽可能看錯?”


    包租婆被點破了身份,知道藏不住了,隻好收起了膽怯的神情,臉色肅然的道:“沒想到我們躲了這麽多年,最後還是沒躲過去。說吧,你想做什麽?是尋仇,還是比武?”


    劉青竹道:“既不是尋仇,也不是比武,我是想請二位出山,幫政府整頓黑道。斧頭幫的名聲,想必你是聽說過,他們作惡多端,必須予以鏟除。隻是他們在租界裏混,政府不好出麵,所以隻能請政府之外的人出手。”


    包租婆淡淡的一笑,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們為什麽退出江湖。所以,讓我們重新出山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們不會答應你的。”


    劉青竹道:“世事無常,話不要說得這麽絕對。我知道你們厭倦了江湖仇殺,可是你們心中依然有正義之心,難道你們就看著斧頭幫橫行霸道、作惡多端卻不管?就算你們窩在這個豬籠城寨裏,把腦袋埋在沙子裏裝不知道,可斧頭幫早晚有一天會找到這裏,到時候你們怎麽辦?眼看著他們屠殺住在這裏的無辜人而不管?”


    包租婆道:“不會的,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窮人,斧頭幫根本看不上。”


    劉青竹愣了一下,說道:“你看的很清楚嘛!這說明你對外麵的事並非一無所知。那麽你也應該清楚,日本人日益囂張,對我國步步逼近,兩國早晚要有一戰。而上海就有麵積不小的日租界,一旦戰爭開始,這裏就是戰場。你應該見識過戰爭的殘酷,你覺得到時候你們還能把腦袋埋在沙子裏嗎?埋在沙子裏就不會被炮彈炸死嗎?”


    包租婆臉色有些沉重,但還是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我們就離開這裏,找個不打仗的地方。”


    劉青竹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最後隻能歎口氣,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決,我也就不強求了。不過我還想請你幫個忙,你是老江湖了,人脈廣闊,認識的人多,給我推薦一個有能力剿滅斧頭幫,並取而代之的人,同時人品還要信得過。”同時迴頭對油炸鬼道,“老板,你有什麽人選也可以推薦。”


    包租婆吃驚的看了油炸鬼一眼,油炸鬼也驚得臉色大變,強笑道:“這位長官說笑了,我就是個賣粥的……”


    劉青竹笑了笑沒理他,轉頭繼續對包租婆道:“其實隱居在你們豬籠城寨的這些高手當中,我最看好的是苦力強。他的武功或許是你們當中最低的,但他的血還沒冷,不像你們這些老油條,一個個都隻會明哲保身。”


    油炸鬼失聲道:“苦力強?也對,他要不是高手,怎麽可能一個人幹十個人的活兒!”


    包租婆的臉色也變幻不定,說道:“劉長官,你既然對我們這些人了如指掌,又何必讓我推薦人?”


    劉青竹道:“我對你們了如指掌,不代表我對所有江湖人都了解。而且我的要求有點高,一般人根本承擔不起重任。就連苦力強,當個先鋒大將沒問題,當主帥就不行了。”


    包租婆沉吟半晌,才說道:“很抱歉,我已經退出江湖很久了,認識的老家夥死的死散的散,早就聯係不上了。所以,劉長官的忙,我是幫不上了。”


    劉青竹看了她半天,最後隻能搖搖頭,說道:“罷了,你不願出山,我也不強求。我再去問問其他人,或許別人願意為國出力。老板,你也是個人才,如果不想浪費了一身本事,可以打這個電話。”


    在桌子上放下兩張名片,上麵隻有劉青竹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分別給包租婆和油炸鬼。他知道油炸鬼雖然依然心懷俠義之心,但也確實不想再出江湖,所以同樣不強迫,隻留下一個號碼。如果他哪天突然靜極思動了,也能聯係上自己。


    離開油炸鬼的鋪子之後,劉青竹又來到隻隔了一個門麵的裁縫店,也給了老裁縫一張名片。最後才去找苦力強,等他幹完活兒之後,拉到一邊去低聲遊說。


    依舊是剛才那套說辭,而苦力強的反應和包租婆完全不同,沉吟片刻後,第一個問題是:“我怎麽相信你?”


    劉青竹微微一笑,拔出腰間的中正劍來,托在手心裏讓苦力強看,然後這柄中正劍就緩緩地飄了起來,再然後竟然像子彈一樣射出去,瞬間穿透了七八個麻袋,又迴到劉青竹手裏。


    苦力強頓時看傻了眼,失聲道:“飛劍!世間居然真有飛劍?”


    劉青竹將中正劍插迴腰間的劍鞘,說道:“說句不客氣的話,以我的武功,殺你這樣的,百八十個不成問題,我有必要騙你嗎?”


    苦力強也是個不會說話的,立即反問道:“既然我這樣的對你來說沒什麽用,你幹嘛要招攬我?”


    劉青竹無奈的道:“我不是說了嗎?戰爭很快就要開始了,我們國家的整體實力不如日本,需要動員所有人共同抗戰。我的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大贏戰爭,需要很多你這樣的人共赴國難。”


    苦力強點頭認同道:“你說的有道理,要是日本人真的打進來,我絕不會坐視不理。好,我加入!”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囂張的聲音道:“斧頭幫大哥在裏麵睡午覺,哪個不怕死的,上前一步!”


    劉青竹愕然的看著說話的家夥,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蓬頭垢麵,一看就是個比豬籠城寨的人還窮的窮鬼,偏偏他還滿臉蠻橫的樣子,好像什麽大人物。如此奇葩的家夥,除了阿星就沒別人了。


    劉青竹萬萬沒想到,自己突發奇想來了一趟豬籠城寨,居然剛好趕上劇情開頭的一幕,怎麽會這麽寸?


    阿星此時不過是個小痞子,不敢欺負別人,隻能到豬籠城寨這種貧民窟找存在感。可惜他不知道,住在這裏的人雖然窮,可都是硬骨頭。尤其是被他訛詐的理發師醬爆,更是愣頭青一個。結果自不用說,他自以為不錯的表演,除了給人添了不少笑料之外,就是無意中惹來了真正斧頭幫的二當家。


    斧頭幫二當家也是倒黴催的,隻是路過而已,被不知哪來的炮仗炸壞了帽子。這讓向來橫行無忌的二當家怒不可遏,帶著一幫小弟進來報仇。炮仗本來是阿星扔的,可他卻將鍋栽在了豬籠城寨居民身上。


    包租婆剛才替醬爆出頭,打跑了阿星。一個阿星她可以不在乎,可是麵對斧頭幫的時候,她習慣性的又想裝慫。不過一轉頭看到劉青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知怎麽的,她又忍了下來,站在原地沒動。


    斧頭幫二當家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指包租婆,說道:“喂,肥婆,剛才是誰扔的炮仗?”


    包租婆立即指著阿星道:“當然是他!他還說什麽,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阿星立即反駁道:“喂,你個死八婆胡說什麽?明明是你扔的,還誣賴別人!”


    阿星剛才跟二當家說,他也是斧頭幫的人,二當家信以為真,當然相信自己人,伸手將後腰上別著的斧頭抽了出來,湊近包租婆道:“你再說一遍,誰扔的?”


    包租婆道:“真是他扔的,不信你問……”


    還不等她說完,二當家就揮起了斧頭。苦力強不知道包租婆的底細,還以為她是個普通人,當然不能看著她被砍死,立即閃電般竄了過去,一腳將二當家踢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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