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的聲音實實在在的在大殿門口迴蕩著。


    有廝殺聲,有打鬥聲,有尖叫聲,還有大臣們在門口的喊聲。


    “啪。”


    有鮮血沾染到了大殿的門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鮮紅的血液在大殿門上慢慢地滑落,越來越多的血液被飆到了大殿的門上。


    “這麽下去,外麵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程青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在擔心外麵的戰局,而是在注意著程斯。


    “看樣子,皇兄也不擔心外麵的情況啊………殺人如滿,滿手鮮血的你,的確是不需要在意這些的……那些為你而死的人,他們是活該吧。活該為了你死………”


    “人都要死,早些和晚些的區別罷了。今日十弟這麽做,不也跟朕這個無恥之人一樣嗎,不在意什麽死不死,生不生。隻要能拿掉掛在朕脖子上的這顆人頭,無論怎麽樣,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程青的手緊緊地握著劍把,鋒利尖銳的劍鋒正在程斯的脖子上慢慢的滲入,越來越多的血液順著他的衣襟慢慢流到他的衣服裏。


    “可是現在看來,你的人頭還很穩固,反而是我脖子上的人頭不怎麽穩了………”


    “程青!你死到臨頭了怎麽還這麽執迷不悟!放過本宮的孩子,到時候本宮可以考慮不殺你。”


    太後滿臉的憤怒,眼睛赤紅,整個人都在往前俯衝,好像隨時都要衝過去掐程青的脖子。


    程青顯然不把太後的憤怒放在眼裏,他嘲諷地揚了揚下巴,用沒有拿劍的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潔白的脖子,


    “來啊,您過來親手殺了朕吧?”


    “你個………”


    “珍珠!冷靜點!”


    “你還讓本宮怎麽冷靜!程斯現在在他的手裏!你沒看見他的劍就這麽的放在他脖子上嗎!我們程斯!都流了那麽多的血了!”


    “母後,你冷靜點,不要多事。”


    相比起太後的憤怒,當事人程斯冷靜的多了。即使這把極其鋒利見血封喉的劍此時此刻正在以不小的力道一點點地往他的脖子裏刺,但是他卻開始笑了起來,像是在故意刺傷程青一般,笑的很是狂妄。


    “若是皇兄今日在這裏真的要了臣弟的命,臣弟相信你今日也很難成功脫身了。”


    “哦?皇弟這麽自信嗎?”


    程青說著,把眼神轉到了一邊的百攸時身上。


    比起這裏的其他人,百攸時顯然不一樣一些。


    他是丞相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可他卻是公然站在與丞相對立的一邊,甚至還有要殺了丞相的意思。早年就傳過百攸時之所以會去浪跡江湖就是為了他的姐姐,更是在很多地方當著很多人的麵說過要親自殺死自己的父親。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是這個話在這對怪異的父子上得不到驗證。


    丞相有一個養子,對於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完全不在意,或者換句話說,他也有要殺死自己兒子的意思。


    “皇弟,你的搭檔,似乎臉色不大好呢。”


    程青朝著百攸時揚起了一個笑容。眼神卻是冰冷的。


    “他的臉色,怎麽跟剛剛完全不一樣呢。”


    “皇兄,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一直扯別人似乎也沒有什麽用吧?”


    程斯沒有辦法迴頭,隻能對著程青微笑,他抬起手,一把抓住劍柄。


    程青顯然沒有想到程斯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他挑了挑眉,歪著腦袋看程斯的手。


    那手因為抓著劍柄很快也被劍鋒割開了。


    血,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他本來潔白的衣衫很快就要變成鮮紅色的了。


    夏卿的心都快要到嗓子眼了。程斯這是打算要做什麽!脖子傷了就算了,現在連自己的手都不願意放過嗎?


    “我說了,有什麽衝著我來,不要一直去關注那些不重要的人。百攸時隻是被我逼著幫我的,不要想著拿他來威脅我。”


    程斯的手越拽越緊,夏卿都擔心他的手會不會就此斷掉。


    “聽啊,外麵的大軍,好像越來越近了呢。有一方,應該已經勝利了吧?”


    程斯說這話的時候,嘴邊的笑終於真實了幾分。


    不用想也能想到勝利的一方是哪一方了。


    他們手中有十萬的大軍,可是程青手中最多就是一批守衛的士兵,然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可以跟他鬥的了。


    不過也很難相信,就算是到了這一刻,程青的表情還是異常的淡然,甚至還帶著滿滿的不屑。


    “是啊,都打了這麽久了。是時候該有一方獲勝了。”


    程青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


    “皇弟的耳力可真是好極了,光是用聽的就知道了勝利的那一方就是你的那十萬大軍了。”


    “皇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程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


    他鬆開一直抓著劍柄的手,一鼓作氣的站了起來。


    兩人本就差不多高,這麽一站,程青需要抬了抬手,才能讓手裏的劍放在老地方。


    “朕的意思,皇弟想必馬上就能明白了。”


    程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陰沉沉的,夏卿站在程青的身後,實在是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不過用猜的也清楚,他一定沒有什麽好臉色。


    從她第一次看見程青開始,她就對這個陰沉的男人有一種莫名的害怕,好像他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己這一條小命。


    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跟那個人很相似。


    那個愛穿著紅衣服的,臉上總是掛著詭異的笑容的男人。


    那個,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的男人……..


    曲子琰。


    “皇兄,難道,你。”


    程斯的心裏,突然有些忐忑。


    他說不出這個忐忑來自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莫名的這麽忐忑。但是當他看見程青臉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以及剛剛發生的種種跡象。


    每一樁每一件都讓他開始有些不安。


    剛剛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程青最多隻能狐假虎威,威風一會,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剛剛有些太狂妄了。


    他好像,沒有考慮到最可怕的那一種結果。


    這個男人,是程青啊。


    哪是那種輕易會被人打倒的男人?


    “皇弟想跟為兄說什麽?趁現在,可以多說一些,朕,會好好的聽著。”


    “皇兄,難不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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