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桃花匆匆迴頭,站在床邊,一臉的焦急。


    “沒.....你先不用去感謝。我還得再看看。”


    “可是娘娘,為什麽?為什麽突然又不願意去謝了.........”


    “你不用管那麽多,先出去吧。”


    麗妃將鐲子塞進手裏,“去找人給我燉碗安神湯,我今天有些心神不寧的。”


    “是......是娘娘.......”


    桃花狐疑地看了看麗妃,終於還是走了。


    “你們幾個也都出去吧,沒什麽事情。”


    “是娘娘。”


    幾個剛剛來驗毒的宮人也被麗妃趕了出去。


    她在聽見一聲沉重的關門聲後,終於鬆了口氣,拿出了手中的鐲子。


    鐲子奇異的花紋,從正麵看不能看出什麽。


    可一旦從上往下看,就會發現那些奇怪的花紋會組成一句話。


    “萬事已知曉。”


    麗妃的心猛然地一跳。


    為什麽,德妃會給她這樣一個鐲子?


    萬事已知曉,不會值得是她父親的事情嗎?


    在她沒有弄清楚德妃的企圖之前,她不敢妄加猜測。


    也不敢叫別人知道這件事情。


    她的父親想要做什麽,即將做什麽,她大概已經猜到了。


    雖然她沒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可這並不代表她一無所知。


    從那個宮人出現在她的浴桶旁開始,她就開始懷疑起這些事情。


    讓母親進宮讓她親自保護。


    讓她照顧好自己的安危。


    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


    每一樁每一件,都讓她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麵想。


    她自然是希望一切都與她的想象不同的。


    可現在事實都要擺到她的麵前了,她也不得不承認了。


    她的父親,跟人在密謀謀反。


    謀反的對象,是她曾經最愛的人。


    她一直清楚,父親不是一個平庸之人,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負。


    他有一個讀書人自己的尊嚴。


    可是,她也知道。


    他的父親不是一個會謀反的人。


    他更喜歡輔佐他認為的明君。


    所以,這一切隻能說明。


    她的父親,是被人帶著要謀反。


    不過,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她的父親謀反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這件事成了,他不一定有好處,若是敗了,他要陪上的便是一條命。


    能為了這件事豁出命去,說明他一定有什麽把握了。


    一想到他的父親也許會成功,她的心突然一陣鈍痛。


    謀反成功,就代表著上一代君王的消亡。


    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


    他可能會死。


    她孩子的父親,


    可能會死。


    她愛了前半輩子的男人,


    可能會死。


    明明是要放下的人,可是想到他可能會死,她便忍不住的心痛。


    他一直是她心上的一塊肉,生生地與她的心髒剝離,她會痛不欲生。


    手中的銀鐲子一直磕著她的手心。


    她一發呆,手上的力度便更大了。


    手心上已經被銀鐲子弄傷了。


    一條銀鐲子大小的傷口大大地裂開了,有血在緩緩往下流。


    她也沒有在意,隻是在想這些讓她揪心的事情。


    德妃,真的出現的讓人意外。


    或許,她之前真的太小看這個女人了。


    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若是後麵沒有什麽支柱,是萬萬不可能的。


    光靠著程青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寵愛,想要坐上德妃的位置,光憑運氣,憑美色,根本沒有希望。


    即使是她,當年也是靠著父親,靠著他的太傅身份,才一舉封了妃。


    那麽德妃身後的那股勢力,絕不會比她低。


    甚至還有可能是比他父親更為厲害的角色。


    “您還在思考?”


    恍惚間,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我還是想不透......”


    麗妃沒有反應過來異常,隨口答道。


    “麗妃娘娘,這麽晚了不睡,對你腹中的胎兒可不大好呢........”


    “嗯.....沒事.......嗯?”


    麗妃這時才注意到,剛剛跟她講話的那個男人。


    她宮裏根本就沒有男人啊!


    她猛地轉頭,發現床邊並沒有人。


    她又環顧了四周,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


    “你是誰!出來!”


    她努力的鎮定下來。


    “隻是個路過之人,見你一個人在此思考,就想著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路過之人?”


    麗妃聽到這四個字差點沒被他嚇死。


    哪個人沒事會路過一個妃子的寢宮?嫌命長嗎?


    “是啊,路過之人。”


    “你別裝神弄鬼的,出來。”


    “娘娘不怕嗎?”


    “你是人我就不怕,是鬼我就說不好了。”


    “這種時候娘娘還敢開玩笑,在下還是很佩服的。”


    “你出來便是。”


    麗妃不顧手心的疼痛,將鐲子拽得更緊。


    “那便依了娘娘吧。”


    那男人的聲音高傲十足,仿佛出來是給了她天大的麵子。


    “騰”的一聲,一個身穿黑衣,個子高挑的男人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仔細一看便知,他與程青泡澡之處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麗妃將自己往被子裏藏了藏。


    她不敢確定這個人是好是壞,這樣魯莽地請他出來,實在是緩兵之計。


    “好了我下來了。你可在煩些什麽?”


    “沒什麽,你到底是誰......怎麽敢半夜來這裏?不怕被砍頭嗎?”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我腳程快的很,皇宮的廢物們抓不住我。”


    “你來這裏幹什麽?”


    “不是說過了嗎,是路過。正好看見了娘娘你憂心忡忡的,就忍不住問你了。”


    “你.....你是誰的人?德妃的嗎?”


    麗妃忍住想要喊人的衝動。


    萬一他是德妃的人,那她現在決不能讓第三個人在場。


    “德妃......?對,我就是德妃娘娘派來的人。”


    “那你幹嘛要這麽進我的屋子,直接在外麵敲門進來便是,還穿著一身夜行服。”


    “娘娘可是個大忙人,平日裏不好見。隻能用這種方法了.......不過你來幹嘛,是德妃派你來的嗎?”


    “啊,正是,正是德妃娘娘請我過來的。”


    “為了這個鐲子嗎?你告訴她,不管做什麽衝我來,不要欺負我的家人。”


    “嗯.....?嗯嗯.......”


    “還有,你來我這幹嘛戴個麵紗?看上去跟刺客似得。”


    “我.....我得了蕁麻疹,不能看見臉。”


    “哦是嗎?那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沒事不要打擾我休息了。”


    “沒事了。”


    黑衣人朝著麗妃行了個禮,“那我現在便去稟報了,您休息好。”


    “嗯........”


    麗妃輕聲答應道,並沒有被這個小插曲所影響到。


    她一直盯著黑衣人的背影,等著他離去。


    黑衣人也很默契的轉頭,蒙著麵紗的臉看不出表情,隻是可以看出他的眼睛正彎彎的,笑的很是開心。


    “娘娘,您小心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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