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投降?


    袁賜寧願血染疆場,也不願做掉身份的事兒。


    怒目瞪向裨將,抓著劍柄,聲若洪鍾的警告:“大敵當前,誰敢言敗,臨陣投降,格殺勿論。”


    幾名裨將聞聲,麵麵相覷,露出驚懼之色,不敢輕舉妄動。


    轉身向走道內兵勇叮嚀,傳達袁賜號令,免得三軍嘩變,激怒袁賜。


    可惜,諸多秦軍在外,破城在即,走道內的守軍,對袁賜的軍令置若罔聞,很少有人收斂。


    袁賜冷若冰霜的眸子,狠狠掃過走道內喧嘩的守軍,眼眸轉移在城外秦軍身上。


    此時,心急如焚。


    秦軍規模龐大,在做攻城準備。


    在秦軍中,袁賜注意到不少身穿虎賁軍戎裝的兵勇,在崇尚墨黑的秦軍中,紅衣虎賁軍尤為顯眼。


    怒視著倒戈的虎賁軍,袁賜麵孔火辣辣的。


    他苦心經營的軍隊,全臨陣倒戈,追隨秦王前來討伐柳林城。


    可悲!


    可悲啊!


    若秦軍準備就緒,揮戈強攻時,袁賜不曉得城內虎賁軍,能否阻擋秦軍的鋒芒。


    “袁賜匹夫,時間將至,你還速速投降,領軍出城,向王上投降。”


    氣氛靜默中,秦軍內,一名將領策馬衝出,揚起長斧指向袁賜,仰頭狂聲高喝。


    申屠秀滿目殺氣,求戰心切。


    柳林城近在眼前,城防普通,兵少將寡,他不想囉嗦,延誤戰機。


    若非王上給袁賜投降時間,申屠秀恨不得即刻揮師攻城。


    早早生擒袁賜,提前結束戰鬥,免得在袁賜身上白白浪費時間。


    “袁賜,你個縮頭烏龜,莫非覺得龜縮在城內,就能逃過秦軍討伐嗎?”鄔紀靈持槍唿嘯衝出,冷凝的眼眸瞪向袁賜。


    “袁賜...軟骨頭....”


    狄鍾康,狄鍾泰,蓋文廣,段孟臧,陸陸續續衝出,揮舞兵戈叫陣,全是怒罵袁賜的語聲。


    聽到秦將的汙言穢語,袁賜蒼白的麵容漸漸鐵青。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秦軍太囂張了,在三軍麵前公然侮辱他。


    他袁賜率軍雄踞一方,何時受到如此羞辱。


    若不殺兩三名秦將,如何泄恨,如何挽迴顏麵。


    猛地把持腰間佩劍,森寒的劍鋒指向城外秦將,袁賜揮舞劍鋒,向走道內幾名裨將高喝。


    “射擊!”


    “給本將射殺城外秦軍。”


    龍遊淺灘遭蝦戲,落湯鳳凰不如雞。


    是龍,他必將遨遊九天,是鳳,他必讓百鳥朝鳳。


    今朝處境落寞,誰敢踐踏他的威嚴,必須複出生命的代價。


    走道內,鬥誌渙散的虎賁軍,聽聞袁賜軍令,察覺他暴跳如雷,幾名裨將不敢觸黴頭。


    有裨將持劍號令三軍,不少虎賁軍快速移動,沿城牆一字排開,抓著長弓,搭上箭矢,奮勇的向城外射擊。


    一波一波箭雨,似夏日的瓢潑大雨。


    陣陣嗡鳴聲中,從城頭飛射向城外。


    可惜秦軍尚未攻城,申屠秀,鄔紀靈,狄鍾康等將領相距城頭甚遠,濃密的箭雨落在城外,傷不到幾人,反而白白浪費箭矢。


    幾波箭雨後,申屠秀,鄔紀靈,狄鍾康等將領,早策馬返迴軍中,虎賁軍所有努力落空,漸漸停止射擊。


    這時,陸林軒提著長刀,披風獵獵招展,抓著馬韁從秦軍內衝出。


    距離柳林城有一箭之地時,陸林軒勒馬止步,揚起了頭。


    陸大帥?


    城頭走道內,所有虎賁軍目睹陸林軒身影,越發吃驚了。


    陸大帥降秦?


    一時,軍心渙散的虎賁軍,越發迷茫,換亂,不知何處。


    “城內的虎賁兄弟們,快打開城門,秦王禦駕親征,爾等阻擋不住秦軍,與其白白送死,不如投降秦國。”陸林軒聲若洪鍾,鏗鏘有力的說。


    此言出,城頭虎賁軍頓時喧鬧起來,他們中,早有人聽說陸林軒降秦,被秦王委以重任。


    親眼目睹陸林軒在秦軍走出,對方有特意來勸降,不少兵勇相信陸林軒所言。


    “兄弟們,袁賜脅迫爾等,懷疑虎賁軍的忠誠,目前,鞠將軍率軍在南方倒戈。北方的虎賁軍,全歸降秦國。袁賜輕信小人讒言,派遣袁章,劉宗濤,妄圖加害陸大帥。


    如此心胸狹隘之人,不值得大家為他效忠,速速打開城門,迎接秦王入城,大家追隨秦王。”


    氣氛靜默,尷尬,而微妙時,俞常雄提槍策馬從秦軍內衝出,與陸林軒並肩而立,朗聲勸降。


    俞將軍?


    在秦軍內,目睹陸林軒蹤跡,已讓虎賁軍軍心動搖,此時,目睹俞常雄降秦,城內所有虎賁軍越發驚訝。


    目前,包括公孫將軍在內,隴東虎將中,已有三人降秦。


    鞠將軍領軍在南方背叛袁賜,豈不是說,袁賜身旁沒有可用之人,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麽?


    再說了,黃浩然,嚴正方兩位幕僚,全降秦了。


    袁賜眾叛親離,落得孤家寡人的地步。


    走道內的裨將,兵勇,心思各異,抗敵的決心越發薄弱。


    “陸林軒,俞常雄,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叛賊,某時常待你們不薄,為何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慘遭秦將奚落,怒罵,袁賜已氣得抓狂,暴怒。


    今注視到陸林軒,俞常雄,兩名曾經為他鞍前馬後,在他麾下效命的將領,竟然出現在秦軍前方,親自前來勸降,袁賜氣的發慌。


    抓著劍柄,盼袁濤早點帶領援軍趕來,好帶虎賁軍殺出城,重創秦軍,宣泄心頭之恨。


    陸林軒忠義,不願與袁賜爭辯,沒有反駁袁賜的叱責。


    不過,俞常雄乃性情中人,快言快語,早對袁賜心存不滿,降秦後,沒有了顧忌,長槍怒指袁賜,仰頭郎笑道:“哈哈哈,袁賜你心胸狹窄,小肚雞腸,沒有半點容人之心。


    我俞常雄追隨你多年,除得到兩處府邸外,你可賞賜某什麽金銀珠寶?


    陸大帥戰功赫赫,你自詡賞賜非凡,然而,你是否曉得公孫將軍在秦國所得?”


    語聲落音,俞常雄似乎罵的不痛快,喝道:“公孫將軍降秦,被秦王委以重任,統帥十餘萬秦軍東征西討,你呢,每每諸將作戰,常派遣文臣監軍,捫心自問,你是否相信軍中將領?”


    俞常雄訴說袁賜的問題。


    城頭內,好幾名裨將不約而同的相望。


    眼眸中升起怨恨,似乎讚同俞常雄所言。


    “賊子,你辜負主公信任,還敢在此大言不慚,你良心何在?”


    發現袁賜氣的渾身發抖,沒有氣力反駁,沈正南猛然跳起,怒指俞常雄而駁斥。


    陸林軒,俞常雄從秦軍中現身,深深影響城頭虎賁軍的鬥誌。


    任憑俞常雄指控挑撥,全軍喪失鬥誌,焉能阻擋秦軍兵鋒。


    “哈哈哈!”


    俞常雄仰頭郎笑,沒有把沈正南放在眼裏,高喝道:“袁賜,你親小人,遠賢臣,黃先生,嚴先生,全離你而去,瞧瞧你身旁的沈正南,與莫名其妙消失的劉宗濤。


    他們除伶牙俐齒,挑撥離間外,有何德何能。而你偏偏相信他們的讒言。


    今日眾叛親離,難道與他們沒有關係嗎?”


    從前,陸林軒,俞常雄,常常受劉宗濤,沈正南打壓,特別是在公孫昂降秦後,劉宗濤,沈正南打壓他們,更網羅各類莫須有的罪名陷害他們。


    此時,兵臨柳林城外,俞常雄欲借助袁賜之手,誅殺沈正南。


    聞聲,在氣頭上的袁賜,轉首憤恨的盯向沈正南。


    縱觀秦國,幕僚黃浩然,嚴正方,武將公孫昂,陸林軒,俞常雄,全來自隴東。


    若說他吝嗇,很少賞賜全軍,他也承認。


    可落得目前處境,與輕信沈正南,劉宗濤的建議,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悔不當初啊!


    為何沒有留住黃浩然,嚴正方!


    為何不相信兩人的建議。


    落得眼前悲慘的境遇。


    “主公,臣誓死效忠,主公莫輕信俞常雄讒言。”


    袁賜渾身冷冽的寒氣,含殺而冷酷的眼眸,嚇得沈正南六神無主,噗通一聲跪在走道求饒。


    他太了解袁賜的性格了,對方沒有容人之心,卻睚眥必報。


    俞常雄把隴東落敗的責任,全推在他身上,沈正南害怕袁賜輕信對方誣陷,把心中怒氣宣泄在他身上。


    那時,秦軍尚未破城,他可能提前遭遇袁賜報複,死在城頭。


    “哼!”


    袁賜怒哼了聲,沒有功夫搭理沈正南:“此事,解決秦軍後,某再與你清算。”


    “謝主公,謝主公!”


    沈正南聞聲如蒙大赦,連連叩首答謝,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城外的秦軍已經部署妥當,大軍在快速集結,袁賜不敢精力花費在沈正南身上。


    沈正南起身後,發覺秦軍異動,分明準備攻城,麵孔中,露出濃濃的懼意。


    迴想起袁賜秋後算賬的說法,漸漸產生趁亂逃離的念頭,免得袁賜泄恨,拿他的首級來穩定軍心。


    “兄弟們,袁賜不可信,快開城門,莫再為袁賜賣命!”陸林軒在秦軍進攻前高喝。


    虎賁軍猶豫不決時,季玄陵提著長矛,策馬徐徐而出,抵達城外時,仰頭瞥了眼城頭的虎賁軍,郎笑道:“城內的虎賁軍聽著,識時務者為俊傑,若爾等臨陣倒戈,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歸降秦軍,本王一視同仁,絕不為難眾兄弟。


    若你們冥頑不靈,甘願為袁賜賣命,秦軍破城時,本王絕不輕饒。


    本王已經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思考時間了,該怎麽做,你們自己抉擇,莫受袁賜蠱惑!”


    語聲一落,季玄陵揮舞長矛,指向柳林城,高喝道:“殺!”


    “殺啊!”


    “殺啊!”


    “殺啊!”


    沒有等城頭的虎賁軍作出決定時,秦軍方陣內,蓋文廣率飛熊軍為中軍,段孟臧率驍騎軍為右軍,狄鍾泰領安州守軍為左軍,三支秦軍爆發殺喊聲。


    前鋒精銳扛著雲梯跑步前行,持盾的精銳,抓著盾牌掩護前鋒兵勇,掩護後方持弓搭箭的弓箭手,浩浩蕩蕩的向柳林城而去。


    秦軍氣勢如虹的樣子,好像海麵卷起的萬丈巨浪,沿著海麵瘋狂的撲向柳林城。


    人心動蕩的虎賁軍,目睹秦軍飛揚跋扈的樣子,有人正在思量季玄陵所得話,有人麵孔中露出驚懼之色。


    嘭!


    突然,懸浮在城門上吊橋,莫名其妙的落地。


    發出巨大的聲響,吊起掀起濃濃的揚塵,卻鋪平了秦軍通往北門的道路。


    整個城頭,在秦軍靠近時,非但沒有保持嚴密的防禦,反而變得亂糟糟的,許多虎賁軍爭相逃離。


    袁賜目睹吊橋落地,秦軍將通過吊橋直接靠近城門,他的麵色變得越發冷酷,高喝道:“何人斬斷繩索?”


    妄圖在走道內,尋找砍斷繩索的兵勇,奈何走道內混亂不堪,城頭的防線已經全麵崩潰了。


    此時,根本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


    “主公,快撤離吧!”沈正南提醒。


    城頭混亂,誰敢保證,虎賁軍不傷害袁賜呢?


    何況,就目前城頭的情況來看,秦軍無需花費多少時間,就能輕而易舉攻陷城池了。


    再不撤離的話,秦軍入城,他們很容易被秦軍生擒。


    袁賜沒有選擇臨時逃離,相反高聲向旁邊守將喝道:“防禦,快速防禦。”


    柳林城早被秦軍包圍,即使他從北門撤離,也很難出城。


    此時,唯有死守北門,阻擋秦軍入城,他們還有生還的希望。


    城頭的幾名將領,急忙召集城頭的兵勇,可惜大量虎賁軍逃往城內,根本沒有人願意留下來守城。


    三萬虎賁軍,頂多有萬餘人在堅守。


    麵對城外海量的秦軍,城頭守軍的舉動,簡直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秦軍扛著雲梯,搭在城頭,前赴後繼攀爬,也有不少兵勇,正推著撞車,向城門而去。


    密密麻麻的秦軍,好像海水湧上城頭,根本不敢守軍半點機會。


    袁賜目睹眼前景象,麵容驚懼之色越發濃烈。


    照著秦軍兇猛的攻勢,他們很快悔通過雲梯,登上城頭來。


    那時,走道內散兵遊勇,怕沒有辦法阻擋秦軍了。


    一時,袁賜有點害怕,向旁邊的沈正南示意,欲快速撤出走道內。


    沈正南早不願在城頭久留,注意到袁賜的舉動,快慘扶著袁賜,穿梭在亂軍中,向城頭而去,希望盡快撤離這處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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