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僚抵達鹹陽,派人寄上名帖,卻遭冷落。


    三日內,仍沒有機會拜訪季玄陵。


    第四日,王宮醫官傳出消息,季玄陵舊傷複發,身體抱恙,臥病在床。


    朝廷事務,全權交給左丞相黃浩然,右丞相嚴正方處理。


    初聞消息,公子僚滿腹疑慮。


    季玄陵武藝不俗,行軍作戰罕有敗績,從未聽說他負傷。


    不知消息真假,他非常懷疑季玄陵有意裝病。


    半月前,季玄陵率軍在魏國攻城略地,領軍凱旋,也沒有消息說他舊傷複發。


    為何他寄上名帖,季玄陵突然抱恙,嚴重到臥床不起,無法處理政務。


    深思熟慮中,公子僚暗中歡喜。


    秦國崛起,全仰仗季玄陵治國,今他舊傷複發,嚴重到不能處理政務,那麽,秦國經營大康必然擱置。


    此舉對齊國而言,乃喜訊啊!


    陸匡領軍在東線作戰,慢慢占領楚東,此戰彰顯大齊威風。


    楚國臣服時,再向諸侯王發號施令,相信他們莫敢不從,聯軍殺向大康,必然助父王實現宏願。


    “秦王狡詐,興許有詐!”


    公子僚思前想後,感覺事情絕不簡單。


    除非他親眼目睹季玄陵臥床不起,不然,他絕不相信。


    一旦季玄陵故意裝病,有意拒絕推諉,暗中另有所圖,他豈不輕敵大意了。


    派親信寄上名帖,希冀入宮探望。


    王宮傳出消息,王後有令,王上病入膏肓,拒絕接見任何人,嚴令任何人打擾秦王。


    病入膏肓?


    公子僚嘀咕,越發疑惑。


    舊傷複發,引起如此嚴重的後果,他記得秦王沒有子嗣,秦王暴斃,秦國必然分崩。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


    公子僚前去秦王宮,寄上名帖,打著進宮探望卿月公主的名義入宮。


    兄妹久別重逢,互道安好,公子僚焦急的詢問:“卿月,突聞秦王病情嚴重,是否屬實?”


    若秦王病入膏肓,他要趕快消息送迴臨淄。


    卿月公主麵容苦澀,低聲道:“近來,王後在照顧王上,其他人,王上恕不接見。”


    難道秦王真的生病了?


    公子僚離開秦王宮,仍滿腹疑惑。


    不得已時,他派遣親信,帶重金前去王宮的醫官家中打探,得到確切消息,秦王的確生病,病的很嚴重。


    “哈哈哈...”


    公子僚仰頭郎笑,天助齊國啊!


    秦王賢明,善戰,若英年早逝,秦國分裂,齊國少了個強敵。


    今後,齊國征戰燕國,趙國,楚國,誰敢阻撓。


    高興之餘,公子僚卻心生鬱悶。


    秦王病入膏肓固然是好事,他長途跋涉前來鹹陽,遵照王命要遊說秦國伐楚,減少齊軍在楚東的壓力。


    此事,尚未落實。


    公子僚叮嚀車夫,驅車前去拜訪秦國太尉殷鴻,欲遊說殷鴻派軍伐楚。


    入府,殷鴻接見,卻被告知,王上抱恙,把閑賦在家,朝廷政務全由黃浩然,嚴正方處理。


    殷鴻執掌大軍,卻沒有調兵權力。


    公子僚倍感惋惜,不得不起身告辭。卻在殷鴻話語中得知,諸將支持伐楚。


    此時,公子僚迫切希望成功勸說黃浩然。


    何況,諸將支持伐楚,黃浩然全權處理政務,理應采納將軍們的建議。


    公子僚匆匆前往黃浩然府邸,黃浩然親切接見,道明來意後,黃浩然麵色犯難,告訴公子僚,行軍作戰,牽一發而動全身,所有抉擇,必須王上抉擇。


    他總領朝政,處理政務,沒有王上命令,照樣沒有資格安排大軍作戰。


    不能協助齊軍作戰,黃浩然深感抱歉,也為秦國錯失攻打楚國的良機,深深感到遺憾。


    公子僚在鹹陽城逗留十日有餘,卻沒有半點收獲。


    時時關注季玄陵的病情,王宮傳出消息,秦王病情時時不見好,反而有加重的跡象。


    朝廷內發出告示,在秦國內召集名醫,入宮為秦王診病。


    這一日,親信前來,向公子僚寄上一封書信,通篇閱覽後,公子僚通篇閱覽後,急聲詢問:“此事當真?”


    在他前來鹹陽時,楚國西線內,竟然出現大量良駒。


    諸侯國中,趙國,秦國,燕國,皆有大量良駒,然楚國西部出現良駒,他不得不懷疑秦國暗中向楚國出售戰馬,甚至贈送楚國戰馬。


    信中匯報,楚國讓出西陲三座城池,目前,秦軍已經控製。


    公子僚懷疑秦楚兩國暗結珠胎,故意針對齊國。


    親信點了點頭,道:“王子,千真萬確,在王子前來鹹陽城前,已有兩波楚使前來。”


    “可惡!”


    公子僚麵色鐵青,怒罵:“秦王狗賊,故意托病!”


    什麽舊傷複發,什麽身體抱恙,分明秦王拒絕見他,故意托病推辭。


    他猜的沒錯的話,秦王欲作壁上觀,趁齊楚兩國鷸蚌相爭時,漁翁得利。


    秦國向楚國資助戰馬,事關重大,他必須把消息送迴臨淄。


    公子僚沒有在鹹陽逗留,駕車東行,返迴臨淄。


    鹹陽東門。


    城樓內。


    季玄陵身穿勁裝,披著披風,精神抖擻,沒有半點生病的跡象,更不要說病入膏肓了。


    他舉著酒杯,閑情逸致的飲酒。


    黃浩然,嚴正方躬身站在旁邊。


    透過城樓牆垛的間隙,目送公子僚車架東去。


    黃浩然抱拳說:“王上,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公子僚前來鹹陽,果然欲建議大秦伐楚。齊楚作戰,楚國西線空虛,臣愚鈍,不知王上為何拒不出兵。”


    季玄陵仰頭飲酒,冷笑著從懷裏掏出折子,寄給黃浩然道:“這是聞達徹查上郡遇刺,與大梁城外大秦百姓被殺的結果,你且瞧瞧。”


    黃浩然接過折子,快速瀏覽,不可思議的望向季玄陵,拳頭砸在牆垛,氣憤的說:“齊王欺人太甚,既把公主嫁給王上,為何暗中挑撥秦魏關係,其心可誅!”


    “秦齊結盟,為爭利,彼此自然明爭暗鬥,然王上前腳告辭,齊王隨即派人刺殺王上,此人不可信。”嚴正方瀏覽書信,謹慎的說:“幸好王上沒有接見公子僚,若與之謀麵,秦軍伐楚,不知齊王又怎樣坑害秦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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