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的唐裝熱潮給舅舅帶來了上千萬的利潤,他總把這一仗掛在嘴邊,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是杭城最早抓住這一商機的人。業內的人無不誇他遠見,他也毫不謙虛。

    從唐裝以後,公司就開始發展民族服飾,並形成了一道品牌產業。產品一定要有享譽世界的品牌,這是舅舅的目標,也是公司的奮戰前景。

    四月份有一批價值五千多萬的貨要出廠。其中包括公司的品牌民族服裝和優質運動裝。這也是公司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生意。所以在年前就開始從方方麵麵準備。舅舅相當的重視,畢竟這一戰將會給公司帶來嚴重的影響。

    春節以後,方方麵麵都已經開始動工,所有三月底一切材料供應都已經談妥,四月一開始就全麵動工。由於數量大,時間緊,公司不得不要求公司人員以及工廠員工加班加點。

    作為銷售部的經理,此時不需要跑出差,隻需要坐鎮工廠車間管生產。總之要確保這次產品萬無一失,五月一日早晨6點必須到達深圳客商倉庫,否則將給與巨額的賠款。

    四月上旬以後我和毛淩玉等幾個部門主管都被安排到廠房生產車間管理生產,或者幫忙生產,真正是全民上線共同勞動。

    我和毛淩玉、陳莉和小虎被安排在包裝車間。

    我並不討厭幹這種瑣碎的工作,什麽環境對我而言都不會是惡境。什麽人對我而言都不會是難以相處。對好人有好人的相處方式,對流氓有流氓的相處方式,對知識分子有知識分子的相處方式。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自以為是一種為人處世的天賦。所以舅舅也會對我感歎:臭小子,這方麵連舅舅都自歎不如,你小子身上有一股歪氣、邪氣,也有一股正氣,簡單說是一頭雜種!雜種?這話聽起來就叫人火大。

    舅舅說話從來不分場合和對象,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所以總容易得罪人,幸好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氣,偶爾有些不知道他脾氣的人也知道他的實力,而我則是從小受到他的耳濡目染,是一種見怪不怪的習慣。

    很大程度上而言,我身上的不少秉性都是從他那裏得到的啟蒙,比如說好色和狠辣。

    車間裏的人也都認識我,堂堂公司大少爺,銷售部大經理,公司又有誰會不認識。笑臉迎上來拍馬奉承的人不少,雖說我打心底裏看不起這種人,但遇到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正如俗話說得,世人本沒有拍馬的人,接受的人多了,也便有了拍馬。我不是有意助長拍馬風氣,隻是好話、奉承比較悅耳。

    我甚至喜歡生產車間,因為這裏的人大多文化層次不高,說的話直接,沒有太多的修飾,也沒有太多的婉轉,簡單明了。並且說的都是些我沒有接觸過的事,吵吵鬧鬧也都是些不登大雅的事。從來沒接觸過的東西對我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等到加班到深夜,哪個突發奇想,來幾個葷笑話,必定讓你笑坡肚皮,驅散所有的困倦。

    半夜老張突然大聲說,我給大家講段笑話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聽。

    李阿姨打著哈欠說,你的狗嘴裏能吐出什麽好東西來,都是些髒東西。

    老張拿著手裏的家夥指著李阿姨說,髒東西!有種你不要老李那髒東西,看你能忍住多久,小心憋死你。

    “你個老不死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沒個正經的,你憋死了也憋不死我!”

    “我說老張你就趕緊說吧,別和李阿姨磨牙,說出來大家笑笑也好,反正隻是聽著玩玩,又不當真!”小江仰長了脖子伸懶腰。

    “哈哈,那我就說了,一天大象和駱駝吵架,最後大家都惱怒了,大象罵駱駝:你個奶子長背上,讓人騎乳溝的家夥也敢出門獻醜。駱駝不服氣罵道:總比你雞巴張在臉上的家夥好,不知道是擰鼻涕還是打飛雞!正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蛇過來勸架說:兩位不要爭執,無論是背上長奶還是臉上長雞巴,那都是一項特色,社會主義提倡特色!駱駝不買賬吼道:滾開,滾開,哪裏來的不知好歹的家夥,臉上長雞巴也就算了,你他媽還雞巴上長臉,看的就叫人來氣!趕快滾!蛇剛想說話,爬過來一條蚯蚓說:為了雞巴和奶子有什麽好吵得,隻要有錢什麽雞巴奶子統統無關緊要。大家聽了猛地跺跺腳,蚯蚓像彈簧一樣抖著,大家生氣地說:你個光長雞巴不長臉的東西,再不滾小心我把你的蛋都給踩出來。

    老張說完,整個車間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毛淩玉也麵紅耳赤地把臉轉過一邊去。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會說那些東西!”李阿姨衝著老張喊,“哪次你離開過雞巴了!”

    老張肆無忌憚地笑著說:“沒錯,我不僅每次都離不開雞巴,而且隨身都帶著,我說李阿姨你哪次失利開雞巴做的啊?”

    李阿姨一聽自己說的含糊,給老張有空可鑽,急忙解釋說:“我不是說你那個的時候總帶這雞巴,我是說你總是說笑話的時候帶出雞巴來!”

    結果越解釋越糟糕:大家都笑著放下手裏的活揉著肚子。老張得理不饒人說:李阿姨這就是你冤枉我了,我除來哪個的時候帶著雞巴,難道別的時候我把雞巴放家裏不成?再說,你那樣冤枉我可不行,我老張啥時候耍過那種流氓啦,你居然說我說笑話的時候帶出雞巴!你瞧我剛才帶出雞巴來了嗎?

    老張說著站起身來該大家看,大家都笑得沒了聲音。

    李阿姨急了,想說什麽又怕說錯,幹脆揉起一團尼龍線砸了過去:老不死的,去死!

    “你看,冤枉別人還不算,還想殺人滅口。”老張接住線團笑得很得意。

    好一會兒大家才平靜下來。

    小江對李阿姨說:您老別生氣,不過老張說的可沒錯,這世上如果真沒雞巴著玩意,還真不行。

    “有什麽不行?”旁邊的江鵑笑著說。

    “小鵑,不會是你老公不行吧,否則你才結婚不久怎麽可能不知道那玩意兒的好處!”老張配合小江說。

    “你才不行,我是說沒那玩意兒地球不轉了?”

    “我是快不行了!不過說實話沒那玩意兒,這地球還真就不轉了!你想想沒那玩意兒,哪來的下一代,你們兩個女的給我生個小孩出來試試!”

    “很多禍也是你們那玩意創出來的!”坐在後排的趙阿姨氣憤地說。大家都知道趙阿姨去年剛和老公離婚,離婚原因就是老公在外搞女人,我想大家肯定對她有所顧忌,可老張根本就不懂事,接著說:“那很多時候也是你們女人勾引我們男人,才使得我們沒好好管住那玩意。雖說範了錯,但女人也是有責任的嘛。”

    “要不是你們男人花心,又怎麽會有那麽多悲劇。”趙阿姨真的有些生氣。

    李阿姨連忙岔開話題:我說老張你就少說幾句這些事。聽說你孩子今年得了杭州市三好學生,對吧!“說完不斷給老張使眼色,連我都看的明明白白。

    可是老張蠢得像頭豬,不依不饒地說:“我隻是為我們男人抱不平,如今這事到,到處都是發廊,其實遍地都是妓女,在這樣的環境下能怪我們男人嘛!”

    “不怪男人,難道怪女人。”趙阿姨將手裏的剪刀狠狠地仍到地上,傷心的跑出了車間。李阿姨連忙放下手裏的活跟出去,走過老張身邊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胳膊:蠢樣。

    老張一臉莫名,嘀咕道:我又沒說錯,這世道就是這樣!

    陳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走開幾步去貼商標紙。

    小江對老張說:“你不該當著趙師傅的麵說嘛!不過你說得也沒錯。上迴在延安南路,我就遇到幾個女的上來拉客,說是50塊一個晚上。你想想光天化日之下都這樣!”

    “那你去了沒有!”他身邊的一個我不太認識的年輕人問。

    “我怎麽會去!”小江連忙否定。

    “那可不一定,上迴我就看到你在明光旅館開房間,你別告訴我是和你老婆!”門口的羅誌剛笑得很奸邪。

    “胡說八道!”小江唰地站起來。

    “急什麽,別生氣男人開個房有什麽要緊!”羅誌剛連忙補充說,“我也去過,有什麽?男人嘛!”

    我還真沒見過有人這麽理直氣壯不要臉地當眾說自己招過妓女的,真夠坦白的男人。

    羅誌剛根本就不以為然,接著說:“那女的要價200,結果我隻花了120塊!”

    “這事敢情也能討價還價的?”剛才的年輕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像你那樣的臭小子當然不知道這花花世界的門門道道。”羅誌剛得意地說,“人分三六九等,妓女當然也分三六九等,你不知道,延安路,武林街道那邊,如今的妓女多了去了,各種各樣的都有,有要價幾十塊到上千塊的,連洋妓都有!”

    “你說得這麽頭頭是道,你就不怕你老婆跟你鬧,跟你離!”不知哪個女的好奇地問。

    “那有什麽,玩玩而已,男人玩玩女人又不是什麽大罪過!”羅誌剛得意忘了形,“再說人家妓女服務周到,技巧嫻熟,花樣百出,玩得刺激!”

    我還真沒見過這一號人物,夠賤。

    “說說看都有哪些花樣?”還真有好事不怕出醜的人尋根問底。

    羅誌剛更是來勁,把床上的花樣說得天花亂墜,赤裸裸的不堪入耳,等我轉過身去,發現毛淩玉已經不在了,陳莉自顧自的擺弄著一長條商標。

    車間裏幾個女的聽得罵聲連連,小鵑忍無可忍罵道:“你個羅誌剛,早晚讓你老婆給休了!”

    “小鵑,說不定你老公也出去鬼混,隻是你不知道!”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他敢!”

    “別以為你年輕漂亮他就乖乖聽話,隻不過你們剛剛結婚,等過個一年半載,你看他敢不敢!”

    “呸,呸,呸,你真當我們女人是吃素的,任你們男人玩弄?”

    羅誌剛剛想辯解,李阿姨和趙師傅進來了,李阿姨大聲說道:“這世上不要臉的女人畢竟還是少數,不要臉的男人也隻有你羅誌剛一個!”

    “李阿姨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在這車間裏哪個男的沒出去鬼混過,誰,站出來,我還真不相信這世道還有這種男人,當然像小江西這樣的童子雞除外!”羅誌剛對李阿姨的指責忿忿不平。

    剛才的年輕人小江西聽得十分不服氣:“羅哥,你怎麽這樣說我,我可也找過!”

    我當時聽得幾乎嗆死過去,這世上的人還真是無奇不有,竟有搶著出醜的人。毛淩玉從外麵進來的時候低著頭,像是怕看見什麽赤裸裸的東西。

    老張和小江他們聽了羅誌剛的話爭著為自己的清白辯護,結果被羅誌剛一棍子給打了迴去:“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要我把你們找的小姐名字說出來!”

    直氣的老張和小江他們幾個吹胡子瞪眼!

    趙師傅氣憤不堪的說:“天下男人一般賤!都該天打雷霹。”

    我聽了急忙咳嗽了一聲,用以示意,千萬別把我拖進去,小虎連忙說:“趙師傅你這一棍子打死一大片可就不對了,我和華凱可沒幹過那破事!”小虎說著頻頻抬眼看毛淩玉,毛淩玉像是失魂落魄似的自顧幹活。

    “去你的吧,小虎,你可別怪我壞你的好事!誰叫你想踩著我們過臭水坑。那可不仗義,我上次還見到你和杜鵑舞廳的小姐在朝陽旅館開房!”羅誌剛一臉壞笑,說得地點明確讓人不容置疑。

    這一下小虎也急了:“放屁!你哪隻眼睛看到了!”說著靠到毛淩玉說身邊說,“別聽他胡說八道!”

    “好,好,我胡說八道,反正大家心裏明白!”羅誌剛見到小虎的樣兒,便陰陽怪氣地說。

    小虎剛想發火,我連忙說:“羅哥你看我幹沒幹過那事?”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明擺著就是威嚇,我相信,更肯定他會識時務的。

    “阿凱,你當然不會像我們這樣低級了!”羅誌剛眼珠子轉的飛快。說的話意味深長。我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馬上接著說,“我是說像鬼混玩女人這種事也是我們這種沒前途的男人幹的事,如果想有個大好前途的男人,自然就沒那份閑心,華總怎麽會有那空閑。”

    這話說出來是人聽了都知道是奉承,但事情就是這樣隻要不說破,他本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別人永遠不會正大光明的嫌他臭嫌他髒。

    我笑著說:“其實女人這方麵我也不懂,不管怎麽樣,反正我覺得對女人和自己做人一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當然個人想法和觀念有所不同,但道理是明擺在那裏的,大家不用爭,自己去對照那種做人做事的道理就是了,別人怎麽說可能會不在意,但自己良心說的你就連躲都躲不了。”

    我的一番話說完引來一片片的叫好聲和讚同聲,我想這其中除了包藏著的一些奉承,更多的還是真心的讚同,畢竟這也是我發自肺腑的一腔壯語。

    我迴頭的時候,看到毛淩玉和陳莉都以一種呆滯的目光看著我,等他們發現我的目光時急忙緩過神來衝我笑笑。

    從剛才羅誌剛的一番評價的確讓我想到了一些對女人的評價,一次和幾個紹興老板談完生意坐夜總會的時候,其中一個胖老板大發感慨:如今這世道的女人真是叫你看都看不過來,真他媽得用千姿百態來形容。你說都是女人怎麽就都不一樣呢?有的女的長相醜也就是,可你別出來嚇唬人呀!把臉化裝成女鬼似的還賣弄風騷,真他媽叫人惡心。

    這時候另外一個插了句嘴:我還見過當眾把手伸進褲襠抓癢的女的,就我工廠的,我見了後當天下午就把她辭了,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女人。

    胖老板接著說:惡心的有,叫人心裏直惦記的也多的是。眼下夜總會的小姐不稀罕,別人都去大學找年輕的學生,那種女的有文化有素質,臉蛋長得不比明星差,無非就是差點錢打扮一下。我也考慮哪天去那所高校找個模樣好點的,人家可是高文化層次的。

    另外有人接著說:沒錯,使該提升檔次了。還有我上次遇到江蘇王海星老板時,他告訴我他找了個讀高二的女生,說她雖然年紀與女兒差不多,但發育得比自己老婆還完整。

    我算是長了見識了,當時居然還有人說要找個讀初中的試試。

    我心裏一直在幫他們數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女人在他們眼裏還真他媽隻是具沒有靈魂的皮囊。

    不過還真他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學生接受!我真是不敢相信。

    然而女人在我眼裏又是什麽呢?

    等到通宵天亮的時候,我請車間裏所有的人吃早飯,盡管半夜大家吵吵鬧鬧,一到天亮都把前嫌盡棄了。

    我和陳莉、毛淩玉、小虎坐在一起,小虎一直耿耿於懷,不停地解釋:羅誌剛這家夥就喜歡搬弄是非,我怎麽會去找妓女呢,這種事……``

    可能是通宵後的疲勞,使得陳有些不耐煩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唧唧歪歪,你招妓女了就承認了,也沒人會把你怎麽樣,如果你沒做理直氣壯還需要這麽費唇舌嗎?八成也是做賊心虛!

    “我怕你們誤會嘛!”小虎一臉無辜。

    我聽了心裏直想笑,小虎找小姐那是我親眼目睹的事,也有小姐告訴我:你舅舅那司機一次和我姐妹完事後居然要賒賬,結果我那姐妹死活不依,最後把他手表給留下了。

    事後我也偷偷證實了,小虎的手表的確不見了。那手表是舅舅出差帶迴來的,少說也值八九百,所以小虎一向很寶貴它。

    “我們有什麽好誤會的,再說男人這麽婆婆媽媽有哪個女人會喜歡!”陳莉毫不留情地說。

    我和毛淩玉端坐著喝豆漿,我遞給陳莉一個小湯包,示意讓她住嘴,她氣鼓鼓地把湯包一口塞進去,結果燙的急忙吐出來,又迴過頭氣鼓鼓的瞪著我,我連忙道歉:湯包不燙,人自燙,sorry!啊彌陀你個佛!逗得她轉怒為樂,用湯包扔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拿什麽愛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叮叮當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叮叮當當並收藏拿什麽愛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