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的仿真品鬆口氣,她的手擱我的嘴邊挪開。

    “唉,都快憋死我了,你要謀殺呀?!”坐在葡萄藤蔓下,我大口喘息起來。

    噢,重新唿吸到空氣,好爽!

    剛才,她不僅捂住了我的嘴,還捂住了我的鼻子;我想,如果她不小心把我憋死了,算不算是謀殺?而且,我萬一死在這裏,那實在太冤了。

    達芬奇的密碼,希區柯克的情節;我在這個藤蔓下能留下什麽線索?一隻鞋,還是我手上的轉動龜戒指?也許無論我留下什麽,都會給我的仿真品毀滅;哦,克裏斯蒂安,黑麵少年包青天,或者什麽大宋提刑官什麽的,誰會為我昭雪…。。。

    “他們走了……”她輕輕講了句,然後不知擱哪裏掏出把看似骨質的梳子,優雅地梳起頭發。

    “走了吧。”我探頭瞧了眼,說道。

    女人哪,就是女人,無論到了哪兒,都忘不了自己的容靨……

    男為紅顏怒,女為悅已者容;那麽,我眼前的這位女子又是為誰而容?

    “你是誰,你怎麽到這裏的,他們——申公豹為什麽要到處找你?”一邊梳著頭,這位女子,我的仿真品一邊一連串的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隨著遊戲的進行,我越來越吃驚,也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呀?——哎,這樣吧,不如咱倆相互認識一下吧,我叫畢春玲;你叫什麽?”

    “我嗎?——我叫妲已,是蘇護大王的女兒。”她輕鬆的將長發紮個髻,漫不經心道。

    還這樣入戲?天哪……我忽然想到某些文章上介紹的,有些人一生都在演戲,他們常常把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混淆不清;也許,我麵前的這位就是這樣一個戲癡。能在現實中和一位戲癡麵對麵的相處過,那也太榮幸了。

    不過,老是這樣把人生當戲場,會不會太累呀?人活著,為什麽不讓自己放鬆,讓自己的心愉悅起來呢?我可不想象她這樣禁錮自己的思想,不想讓一座座包袱壓在自己的靈魂上麵。

    “哦,你是蘇護大王的女兒呀;那你就是公主了。”其實,我想說,‘我還是武則天呢’;可是我沒好意思說,因為我覺得我沒那麽大的臉;哼,蘇護大王的女兒,一張紙上畫個鼻子,好大的臉呀;我記得在封神裏,那個蘇護就是妲已的老爸,她溜台詞溜的倒挺熟。我接著疑問道:“那你怎麽會躲到這裏?”

    “哦,我父王想讓我嫁給帝乙的兒子;我不想嫁。”她還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說道。

    帝乙,帝乙又是誰,我記不清封神裏還有這樣一個人物。如果她沒背錯台詞的話,那應該是紂王要求她嫁過去。想到這裏,我不由的一笑,順口說:

    “你不是不想嫁,隻是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吧。”說完,我心裏一動,暗想,這丫頭準是心裏有了人,才會這樣說。

    她瞥了我眼,繼續講道:“你說的對,我不喜歡辛,雖然他是大商的王子;再說他已經有那麽多的妃子了,也不缺我一個;我隻想和自己心愛的人慢慢的渡過屬於我倆二人世界的人生;別人,就算再怎樣尊貴,我也不稀罕……”

    辛……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裏聽說過,隻是我忘了……

    金銀銅鐵鋅,還是甲乙丙丁戊已庚辛?我不是才女,弄不懂這亂糟糟的東西,我隻勉強懂得肝脾胃肺心什麽的……。

    她慢慢收拾好梳子,又慢慢的彎著腰,爬出葡萄藤蔓,然後輕輕去沾在衣裳上的敗葉和塵土,繼續對跟著她後麵的我說:“也許別的女子做夢都想嫁給辛,哪怕是作他的滕妾;可我不樂意,我也不想;做人,總有一死,為什麽不能遂自己的心願渡過短暫的一生呢?”在她說話的那一刻,她渾身上下四處洋溢著某種說不上的高雅與氣質。

    這麽有深度的話,她是跟我說,還是自言自語?我被她弄糊塗了;我更糊塗的是,到底我屬於膺品,還是她屬於膺品,我們倆到底誰在仿真誰?我摸摸自己的腦門,我沒發燒;我又掐下自己的胳膊,疼,我也沒在夢裏;那麽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的腦子越來越亂。

    接著我又安慰自己,也許戲中人生就是這樣,象那位老讓我管他叫大叔的那個人說的,假是真時假也真,一個人老是說假話,時間久了,就把自己說過的假話當真了。

    不過,我又十分讚同她說的這些話:“對呀,我覺得你說的對,人活著就不能委屈自己,不能昧著自己的本意去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耶,太棒了,這麽有哲理的話是從我嘴裏吐出來的嗎?我太有才了!

    什麽是有才?——當然是奇才了,那位給我推到水裏的大叔曾經說過,奇才,就是騎在爛木材上,騎材嗎,包括那位福建人常常掛在嘴邊的華盛頓奇才隊;我們都是奇才,每天都跟俄羅斯的木材打交道,取票、複印、報檢、報關,再到送還鐵路。

    我的仿真品,哦,就是那位自稱妲已的女子,她站在白楊樹林裏,又以她漫不經心的神色張了眼懸掛在半空中的那輪暖陽。

    陽光從層層疊疊樹葉的縫隙間滲透進來,條條光線斑駁晃動,灑在林間,也灑在她的麵靨上。刹那,她的臉朝向某個方向綻開燦然的笑;我順著她的目光瞅去,一位葛衣男子匆匆朝這邊奔來。我的仿真品蹺了下腳,無意間看到我,臉色頓時重新迴到那種漫不經心。

    “喂,我們到石頭後麵去……”她輕輕拽了下我的衣角,然後不由分說,就徑直朝那塊巨石快閃過去:“快點呀……”走了兩步,她又迴過頭,催促道。

    “哦。”我應了聲,又迴頭瞧了眼。

    葛衣男子似乎對這片楊樹林很熟,瞅都不瞅兩側,一直朝這塊巨石奔來。緊跟幾步,我隨著我的仿真品閃到巨石後麵;朦朧間,我似乎猜測到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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